《非常权途》 第1章 我自己去 穷县难治，恶县难稳！ 舟山省长丰市管辖之下的平起县，穷山恶水、民风彪悍，是国家级贫困县，也是全国挂名的不稳定县。│ 这里不是群体**件，就是群众越级上访，事故频发、长治难安。长丰市对这样一个贫困潦倒、恶名昭着的管辖之地，既感深恶痛绝，又是无计可施。 先后数次调换县委书记，可抱着希望调整了这一次，又怀着失望调整下一次。眼看全国n大召开在即，长丰市委心急如焚，未敢稍有马虎懈怠，迅速派出一个稳定工作调查组到平起县调查摸底，寻求新的解决之道。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调查组带回了一个长达40余页的《调查报告》，市委常委会研究了整整一个上午，最后只有一项决定，再换平起县委书记。这是老办法，不过这次采纳的是省委组织部“建议”的人选，舟山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曾家辉。 决定快，人来得更快。 第二天上午，一个年纪约三十出头、书生模样的年青人直接走进了长丰市委书记陈大平的办公室。 “陈书记您好！平起县县委书记曾家辉，前来报到！” “欢迎家辉同志的到来！” 两双手礼节性的握在了一起。 陈大平上下打量了一眼曾家辉，个子不高、衣着朴素，表情严肃、英气逼人，站在那里，目光平视，静如处子，俨然一个活脱脱的都市青年学者。 “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 他的回答很简短，但非常有力。 “你在这里坐一坐，中午我代表市委请你吃饭，也是表示对新同志到长丰市工作的欢迎。” “不用，中午我自己解决。”做秘书这么多年来了，从来都是自己解决，这也是大多数秘书人的命。 “从省里下来，不给我这个市委书记面子啊？” “我是来吃苦的，不是来吃饭的。这是老领导的教诲，您别误会!” 曾家辉临行前，省委书记高天成确实对他作了专门叮嘱：小曾啊，下去就是吃苦，我希望你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而且要时刻保持清醒。这话说了还不到24小时，他岂能不清醒记得，而且要永远记住才行。 “哟哟!我还是头一次碰到你这样的县委书记，光要吃苦不吃饭，那可不成。吃过了午饭，我下午送你去平起上任。” “不用送，我自己去。” 曾家辉这样说，自然是要这样做，他有自己的想法。平起是什么地方，全国恶名昭着的穷县，不稳定的代言之地，市委书记送你去又咋地？人送到了，酒喝足了，他拍一拍屁股走了，工作还不是留给县委书记去做。以前那么多任书记都是市委抱着希望送去，又怀着失望弄走，他可不想重蹈覆辙，步他们的后尘。 不过，陈大平听到这话却是一愣，别的县委书记是想方设法要和市委书记吃一顿饭，巴不得自己亲自送他们去上任，这个曾家辉倒是“不吃也不要送”，有点意思，新鲜! “那你什么时候去？” “现在。”曾家辉说完就欲起身，他是真想走，他一向都喜欢雷厉风行，不干则以，要干就要抓住时机，早干快干。 陈大平伸手按住了曾家辉的肩膀，道：“不急不急!” “您说不急？我可是听说平起县很急啊，不单单是社会乱得让人着急，老百姓也是穷得发了急呢。” “家辉同志，看来你对平起的情况已经知道了，我不是不着急，而是干着急啊!”平起的问题就像他心中的一根刺，他不急才怪。 “平起县穷、人野，环境恶劣而复杂，这只是我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的一个大概，所知有限。” 曾家辉是省委书记高天成从京城带过来的秘书，到舟山省还不到1个月，长丰市都是第一次来，平起自然是没去过，他所知道的情况只能是通过其他渠道，也确实是只知大概，有限得很。 “那具体情况，要不要我先介绍介绍？” “不用，这我得自已去深入调查，实地了解。如果受领导影响，可能会先入为主，容易导致误信误判。”曾家辉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这样会让陈大平脸上挂不住。立即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情况让县委去了解，决策由市委来定夺。” “那好，我表示支持。” “陈书记，这可不算支持，我要的支持还没说呢。” 在来的路上，曾家辉就一直在想，怎么去平起县，去了又怎么干，需要从哪些方面获得支持，心中还是有个大概的。一听陈大平说这个就表示支持，他当然不能接受了，你让我去那样一个鬼地方收拾烂摊子，这个的表示支持就想打发了我，可能吗？ “哦。”这倒在陈大平的意料之中，人家仗着做过省委书记的秘书，条件肯定会提的。不过提什么，他无法未卜先知。于是淡淡的道：“你说吧，我尽力而为。” “四个请求：第一，市委不送人，也不向平起透露我赴任的任何消息，我想自行前往，保证一周后到岗开展工作。第二，平起县的工作在不违背省上、市里的大原则下，请求市里不横加干预，让平起县委、县政府自己解决平起的问题。第三，请求市委支持平起县委适当的时候调整班子，必要时协调支持外调几名“特别急需”人员。第四，请求市委支持平起搞两次大的活动，怎么支持、什么活动，平起县委将拿出书面方案送审。” 曾家辉一口气说完，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陈大平，静待他的答复。这与其说是请求事项，只不过是给领导面子，说白了就四个条件，你干我就干，你不干，可别怪我干不好。嘿嘿! 陈大平没好立即表态。他很清楚，这第一条、第四条好说，没得问题。可另两条看似简单，实则难办，第二条恐怕众多市委常委都不会乐意，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所辖各县呢；第三条则可能涉及许多领导的亲戚朋友，答应下来或将招惹不少麻烦。可转念一想，解决非常时期的问题，必须要有非常手段，何况曾家辉背景非同一般。突然心中一动，莫不是高书记授有机宜？ 想到这里，陈大平心中有了计较，脸上又有了笑容。 “我答应你！” 陈大平的应允，并没有让曾家辉有多少欣喜，他很清楚，要不是自己曾是高书记的秘书，人家市委书记岂会如此轻允你这个下属县委书记提的条件，而且还是四条，做梦吧！ “书记一言，八马难追!” 曾家辉没有与陈大平这个顶头上司打过交道，还是有些担心领导放空炮，因此不忘补了这么一句。 “什么八马？我可是等着你一马当先、马到成功呢！” “谢谢书记!时间不等人，我得动身去平起县了！”条件获得了批准，他知道可以告辞了。 “好，保重!” 看着匆匆远去的背影，陈大平突然有一种庄重而肃穆的涌动，这是他从曾家辉身上看到的一分希望，也是对平起和谐安宁、繁荣兴旺的一种期待。 曾家辉刚离开长丰市委办公大楼，平起县委、县政府在长丰市里的“探子”就传出了消息：曾家辉即日赴平起上任，但具体哪一天到、由哪位领导送，尚待打探 第2章 报警 平起县城很小，就那么几条街道。┌ 黄昏时分，一个年青人像幽灵一般，在各个街道溜达了一圈，又到县委大院门前驻足观望了一会儿，悄然离开了。 这个年青人正是曾家辉。 他找了一个小饭馆胡乱的填饱了肚子，走进了一家名叫“平起商务”的酒店。 “你好先生，要住宿吗？”一个mm迎了过来。 “恩！”曾家辉点了点头。 “一个人吗，要个什么房间？” “单间。” “好的，那请登个记。有身份证吗？” “哦。”曾家辉的手刚伸进衣服口袋，钱包还没掏得出来，一听这话，空手抽了出来。道：“好像没带，咋办？” 全国都要求宾馆酒店住宿必须提供有效果身份证明，要真没带，按规定必须到当地辖区派出所开具证明。 “没关系，多加20块钱就行了。” “不怕查吧。”曾家辉故意装出有些担心的样子。 “放心吧，在有我们在呢，你在房间里干什么都没关系。”mm说着还骚首弄姿的妩媚一笑。 曾家辉又伸手在几个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钱包翻了翻，道：“找着了，小样的，躲在里面呢。” 登记完毕，mm在前面垫着脚，一扭一摆的晃着大臀带路，曾家辉跟在后面上了二楼，刚打开房门要走进自己的房间，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房门“轰”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人跌滚出来，后面还跟随着一群人的脚踹和谩骂。 只见一个光着膀子的瘦猴还边踹边骂道：“妈的，你每次都故意克扣老子们的粉量，弄死你！” 地上的男子哼啊了两声，吐出一口染了色的唾液，才求饶道：“山哥，我真的没有啊。你给那么点钱，哪能弄到多少货嘛。” “还敢嘴硬。” “啊。”那人又挨了重重一脚。 “滚！” 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曾家辉看着受伤者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才问mm道：“什么人啊？这么凶。” “吸f粉的。” “哦，那你们还敢让他们住？” 吸毒是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违法行为，任何人都不得为吸毒者提供场所和工具，像酒店这种公共场所更不应该啊!曾家辉不仅懂得法律，他还党的干部，是平起的县委书记，自然会有此一问。 “客人付了房费就ok，至于不允许他们干什么，那就是公安局的事啦。” 曾家辉不想与mm辩驳，进去“啪”的关了房门。打开电视看完了新闻联播，又抽了一支烟，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也许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他做了个恶梦，梦见自己忽然到了一个穷乡僻壤，遇上了两名持刀抢劫的歹徒，他想大声喊叫，但喉咙发不出声音，他想发足狂奔，却又被歹徒死死抓住，他想奋力搏斗，无奈似乎全身无力 正在他绝望的时候，房间的座机突然铃声大作，把他从死亡之梦中惊醒了过来，他全身大汗淋漓，大口的喘着气，一把抓过电话，道：“喂？” “先生你好，需要服务吗？” 一个甜甜的少女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吐气如兰，似乎人就在身边，还真有些让人心惊肉跳。 “保健…，还有特服的啦！” 曾家辉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他也是凡夫俗家之人，当然知道特服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啊，我要睡觉！” “就是睡觉啦！先生说得好直接哦，含蓄一点嘛！” “无聊！” 他扔下电话，到浴室冲了一下刚才出的一身大汗，正返身准备躺回床上，却听见隔壁又是一片大大的吵闹声传来，估计是刚才那家伙说粉量不足，又搞来吸上了，正happy着呢。 士可睹，但不可忍，曾家辉现在就更不能熟视无睹了，他想了想，掏出电话打了1**，道：“1**吗，平城商务酒店226房间有人吸毒。” “你怎么知道？” 一听这话，曾家辉噌的一下就来了气，有这么接报警电话，这样问报案人的吗？可他现在这气还发不出来，只得马上泄了，人家又不知道你是县委书记，自己也总不能说就住在隔壁。 他没好气的大声道：“我是卧底，在现场行吧！”。正欲挂掉电话，却听对方道：“我这是医院呢!” “啊!”他翻过手机一看，还真是拨错了一个号了，不由自我解嘲：估计是开始座机电话扰了心神了，唉，修为还浅，功力还不够哦。 重新报了警，这次电话中的回答是“好的，我们马上安排出警。” 不到5分钟的时间，走道上响起了许多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听到有人大力地敲打隔壁房门“咚咚咚”的声音。 “开门，查*！” 这个声音还是很见效的，尤其是对那些做贼心虚、或者是正干违法勾当者来说，更具有震慑力。隔壁房间里的噪音立马就减小了将近100分贝，又过了半响功夫，听到了开门声。 曾家辉赶快换了衣服，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他也得去看一看“热闹”，一定程度上说，他也算是这场戏的幕后导演之一啊。 没有太大的争吵，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人很快就被统统带走了。 不过有一个小伙警察故意落在了后面，见有人在看热闹，而且奇怪的是除了酒店的几名工作人员以外，似乎就这一名顾客有好奇心，只有曾家辉一个人在看热闹，还好像挺关心这事似的，怎么看都觉得他心情似乎很迫切。 反常!绝对反常! 小伙警察上下认真地打量了一回曾家辉，问道：“你是做什么的呢？” 警察遇到反常的事，或者是可疑的人，那是一定得问一问的了，全国如此，平起在这方面也不例外。 “我来玩的，看个热闹。” 言多必失，曾家辉不想多说话，自己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又想做隐密侦探，私下查访民间实情，说多了那是非得暴露身份不可的。 “刚才是你报的警吗？” “报什么警，没有啊!” 人有些时候必须得装，曾家辉现在就在装，他还装得挺像。 “那会是什么人报的警呢，做好事不留名哈!这有必要查查。” 曾家辉不明白这警察小伙自言自语似的说这干嘛呢？莫不是怀疑自己是漏网之鱼？也不知道他说要查，是真查还是就这么一说，闹着玩呢？ 第3章 闯祸了 警察一般都不闹着玩，他明白地看到小伙子掏出了电话，还按了3、4个数字，把手举到了耳朵边。┃好像说的是：“1**，我是a队的，你查一下平起商务酒店举报者的电话。哦，好的，13。” 曾家辉听着那电话数字，头就有些大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是自己举报的，那可不行。刚到平起就暴露了身份，暗访还如何进行下去，岂非泡汤不可。 他故意装出有点冷得发抖的样子，回身进去把手机开成了静音，并放到了枕头底下。然后抓了条浴巾披在身上，才又若无其事的踱步移到门口。 那小伙警察打了两遍电话，见没人接，不由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曾家辉，然后才摇了摇头走了。 曾家辉关了房门，取出电话一查看，两个未接电话，他慢慢的存下了号码，名字是“平起酒店出警电话。”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也没时间去想问题了，他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明天好有精神到下面去看看，于是索性蒙头大睡了过去。 县委书记到平起的第一夜倒是睡着了，可平起临时主持县委、县政府工作的县长贾大成却彻夜未眠。 他很是不解，原县委书记胡小春昨天就悄然离开了，新的县委书记曾家辉为什么还迟迟不见来呢？ 而且这迎接工作是件大事啊， 又不告知消息，他是一肚子的气，“到底算咋回事，搞什么飞机嘛？”。 一连几天，眼看到了周四下午，还是音讯全无。贾大成烦躁的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皱着眉，手指敲打着桌面。 他的秘书进来报告道：“ ，我就听一听吧，反正听了又不会少二两肉。 “贾县长。”冉东风叫了一声，推门而入。 “坐。”贾大成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指了指。 冉东风坐了下来，将公文包放在身边的坐位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软天子烟，递了一根给贾大成，待点上才开始报告。 “马县长，有这么个情况：最近平起县的力水乡、小庄乡、皇后镇都发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四处打听县里的情况，”说到这里，冉东风故意停了一下。 贾大成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 “有这事？是个什么样的人？” “据说是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的年青人，个子不高、精神十足，口才很好，对各种政策理解很透彻，问的东西群众都很感兴趣，说的事理似乎也是一针见血，力水乡的综治办主任形容他‘有点像间谍’。” “哦，那你们采取措施了没有？” ，但由于没有确切证据，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理由，暂时没对其采取什么措施，不过在掌控之内。” ，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但一定要注意方法， “是，是。”冉东风连连点头道。想了想，又道：“这几天县城的几个重要部门也反映看到过这个人，总是询问一些行政审批办理事项，在国土房管局问了申请廉租房的程序，在市政园林局问怎么申请办一个报摊，还到过公安局问开办宾馆、申办歌厅茶楼需要些什么资格条件之类的问题。” “来者可疑，也很不善啊！”贾大成皱了一下眉头。 冉东风“嘿嘿”笑了笑：“我们也是这样判断的，我已跟公安局打了招呼，准备逮来‘问问’”。说完又递了一根软天子过去。 这次贾大成没有接，却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方形的硬天子来，丢给了冉东风。道：“不要总是来软的”。 那当然好了。谢啦！”冉东风将这包县长赐的硬天子看了看，在手中又转了转，放进了上衣口袋，起身告辞。 走出县政府大楼，坐进专车里，冉东风打了个电话给公安局局长，道：“彭陈局长吗？” “我是彭德刚，冉书记有何指示？” ，绝不能忽视不理，把先前你汇报的那个可疑分子给我逮起来审一审，让他现出原形来，看一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好的。” 公安局这回办事效率挺高的，快到下班的时候，冉东风就接到了彭德刚的报告。刑警队与小庄乡派出所“合围”，神秘串联者“落网”了，人正押往县公安局，估计晚上八点到局里。 冉东风指示， 。公安局对这一点还是认识比较清醒，刑警队进行了连夜突审。 晚上10点的时候，彭德刚接到了支队长宋小明的电话。 “彭局长。” “恩，有结果了吗？” “我们没能问出多少东西来。不过，他好像知道你，指名要见您，您看…。”宋小明的语气似乎透着点焦虑不安。 “哦？什么人？有身份证没有？你通过网上查对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的来路？”彭德刚并不太在意，嫌犯点名要见局长，还真有不怕猫的耗子呢。 “查了，叫曾家辉，籍贯是京城的。他说到平起才几天，是准备到县委来上班的，职务他没说，只是指名要见你。” “京城人？曾家辉？” 第4章 真的假不了 彭德刚在脑海里一搜索，猛然大吃一惊，前几天市委不是发了一个任命文件到县里了吗？新的县委书记就叫曾家辉啊！有这么巧的事，玩什么游戏？在平起抓了“老大”，公安局长可玩不起！ “你先给我稳住，妥善安置好人，我马上到局里。└” 彭德刚掐断电话，赶快将这一重要情况报告了冉东风。 曾家辉人虽未到县委，平起也没有人见过其真正面目，但市委的任命文件县四大班子成员和各部门一把手都是知道的，冉东风基本确信无疑了，不由心中大紧，本来想在新书记到来时争个好印象，却不想事与愿违，摆了一记乌龙。 冉东风的额头渐渐浸出了汗珠，他知道自己闯祸了。这个祸，自己还扛不起，他赶紧报告贾大成，在电话中心惊胆寒的叫道：“贾县长，下午给你汇报的人，公安局逮了，没想到是新来的县委曾书记”。 “你大半夜的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的县长大人，是真的啊！” “啊，是真的？”贾大成差一点没把电话从窗子扔出去，半天才回过神来，尽量让自己保持住平常的镇静。 “我知道了。” 贾大成感觉头突然大了，下午自己还暗示逮人、来硬的啊，这下可好，直接硬碰硬！只得道：“你快去公安局，我随后就到！”。 此时的县公安局刑警支队长办公室里，曾家辉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想说。 宋小明泡了茶，又敬了烟。曾家辉也不用做作了，身份也不必隐藏了，茶照喝，烟照抽。他在想，事出有因嘛，怪不得他们，幸好公安局没给戴拷子，也没有刑讯逼供，不然不仅是今天自己颜面无存、事情不好收场，就是今后想起也会心情不爽、工作不好开展。 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曾家辉坐着没动，只是抬眼看向了门口。一前一后，两人推门而入。 宋小明站了起来：“冉书记、彭局长”。 冉东风没理宋小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曾家辉，紧走几步，远远地伸出了双手。道：“您是曾书记吧，真是对不起。我是政法委书记冉东风，今天的事，请您批评。” 曾家辉没有说话，站起来伸手与冉东风轻轻握了握。然后才道：“我一到平起，就遇‘东风’，这可是好兆头啊！”说完转眼看向了彭德刚。 彭德刚这才上前一步，道：“曾书记，我是公安局长彭德刚，请领导处分。” 曾家辉主动伸出手，道：“彭局长，我只是说要见一见你，可没说要处分你？公安的问题确实不少，帐迟早是要算的。平起现在最需要的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你想逃避？想得倒美!” 现场气氛略微活跃了一些，冉东风与彭德刚不免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勉强放回了肚里，心中不免有些异样，这个县委书记与往任可不同啊，似乎更亲和、更深沉，也更特别，来的方式特别方式，不过自己安排的见面地点更特别。 冉东风不敢让曾家辉在这里多呆，哪怕是多1秒钟，也会让自己今后心中多一分不安，要是让书记大人知道是自己叫抓的人，恐怕就不是简单的不安了。 正欲开口安排送曾家辉去休息，贾大成就到了。 贾大成进得门来，叫得一声“曾书记”，紧紧握住曾家辉的手就说不上话来了，脸上一副愧疚万分的表情。 曾家辉一眼便知端倪，却想故意幽默一把贾大成。道：“怎么，你这个‘假’县长，见到了我这个‘真’书记，就这么难受吗？” 众人不由一愕，尽皆哈哈大笑。 “好了，我被你们折腾了大半夜，也差不多了，你们总得给我找个住处吧？”曾家辉不想再呆下去。 贾大成找着了台阶，赶紧就下。道：“曾书记，我已通知县委办主任罗一松安排了休息地方，我们这就送你过去，还有许多县领导都在那边等着您呢。” “哦。”曾家辉刚迈出一脚，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停了下来，看了看几人。 “你们就不怀疑我这个曾书记也可能是‘假’的吗？” 贾大成、冉东风、彭德刚差点没晕倒，今天这书记真是太可爱、太特别了！只有宋小明面无表情，这一点恰好落在了曾家辉眼里，暗暗点了点头。这年头，什么东西都可能有假，光凭一张身份证，你能说有多大证明力？ 曾家辉当然不会只是说说就算了，他掏出手机，按下免提，拨通了长丰市委书记陈大平的电话。 “家辉书记啊，到平起了吗？” 贾大成和冉东风对陈大平的声音是非常熟悉的，在场数人都清楚的听到了那洪亮的声音。 曾家辉故意要让这几人的心颤抖一下，拿着手机平静的道：“陈书记，打扰你休息了。向您报告三件事情：第一，我已‘安全’到达平起，你批准的第一件事向您交差了；第二，县里安排的迎接仪式非常特别，我一人‘独享’啦！第三，我开始喜欢这个地方了，您是全市一号首长，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哈!” “哈哈哈！放心吧，忘不了！” 陈大平开怀大笑，估计是听说“第一条”了了，是真开心呢！ “谢谢陈书记，再见！” 曾家辉挂了电话，当先走出了刑警支队长办公室。其他几人似乎还未从刚才的电话中清醒过来，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走出公安局，贾大成安排曾家辉坐进县长专车后排，自己陪坐旁边，冉东风则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彭德刚的车则在前面领路，一行奔向“和谐大酒店”。 大家都等在和谐大酒店大门口，一个不落。十五分钟前，他们都接到了罗一松的电话：曾书记到平起了，贾县长请大家现在就到和谐大酒店门前迎接。 曾家辉走下车来，在贾大成的引见下，一个一个握手打招呼，他们分别是黄开新、杜友帮、简成雨、朱鹏、李元江、秋同、龙云飞、唐正华、姚文生、张天德、金刚、罗一松。加上贾大成、冉东风和曾家辉自己，所有人一个不少的全“摆”在了门口。 曾家辉招呼完，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已是晚上11点过了，他不想耽误大家的休息时间。侧身问贾大成：“这么晚了，在外面摆下开常委会的阵容，这种机会估计在平起不多吧？” 贾大成答道：“我在平起当了8年常委，晚上11点聚齐还是头一次。” “哦，那是我惊扰诸位了，不好意思。大家请回吧，别耽误了休息，我们明天还有正事跟大家商量，好吧？” 大家心道，是你要早点休息了吧，只好离去。贾大成本想送曾家辉上楼的，也被曾家辉拦下劝走了，只留下了县委办主任罗一松一个人。 “罗主任，这家酒店是县里最好的吧？” “是的，书记，和谐大酒店是平起县唯一的三星级酒店，也是最好的酒店，你的房间在801楼。” “为什么取名和谐大酒店呢？” 第5章 一个信号 罗一松回答道：“这个就不清楚了。│” 平起根本不平，哪配和谐之名。曾家辉没有再问什么，伸出手道：“把房卡给我，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9点开个常委会，听一听各常委的工作情况。另外，明天你给我找一套简单住处，我住这里不太习惯。” “好的，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不用，你也是常委，还有重要工作要做，安排个驾驶员8点过来就行了。”然后径直走到了电梯旁。 早上7：40左右，罗一松还是亲自来了。 他让驾驶员刘明和车等在门口，自已独自进了和谐大酒店的大堂，他向电梯方向走了几步，又犹豫着退了回来，最后还是没有上8楼去。曾家辉昨晚叫他早上不用亲自来接，那是出于对自己这个县委常委的尊重，是客气而并非说是不必要，更何况自己还兼任县委办公室主任，但想到昨晚曾家辉不让送上楼的前车之鉴，自己等着就是了。 8点刚过的样子，曾家辉走出了电梯口，罗家松迎了过去。曾家辉冲罗一松点了点。 “书记早！吃过早点了吗？”见曾家辉又点了点头，罗一松才说道：“车在门口。” 车径直去了县委办公大楼，县委副书记简成雨早已等候在楼下，见曾家辉自己开了车门走出来，快步过来迎接。 “曾书记，早！” “简书记早！” “您的办公室在三楼。” “好。” 抬头看了看办公楼，九层独院，大气恢宏，看样子才修不久，外面的装点很是精致，估计里面的装修也不会差。不觉心中纳了闷，不是说国家级贫困县吗，似乎不太像啊？ 心中虽这么想着，却不好露出声色。干脆电梯也不坐了，边看边走楼梯，曾家辉就这样一路让简成雨前头领着、罗一松后边“押”着进了自己的办公室301。 简成雨也知趣，把曾家辉送到了办公室，客套几句就退了出来。毕竟有个常委兼办公室主任的罗一松在，服务方面是他负责。 “书记,这间办公室是原来胡书记的办公室，虽然一应用品换过了，但墙面、地板的装修没来得及整理，您看有什么要求没有？” “这么豪华，还可以要求？我估计后面的几任书记来都不用重新装修了。” “后面的书记？”罗一松没有听得怎么明白，像是自言自语。 “是啊，难不成你认为我会是平起县委书记的终结者？” “书记，我不是这意思！”罗一松赶紧解释了一声。 “我搞不好工作，还不是要腾地方；搞好了，我也想上进撤。罗主任莫不是打算让我在平起养老？呵呵！” “我可不敢胡乱猜想。”罗一松在额头边抹了一把，转移话题道：“你的秘书和司机，我们都未敢擅作主张，等您指示？” “我新来乍到，也不熟悉，就由你安排吧，先用一段时间了再说”。曾家辉对这些似乎并不在意。 “好的，那就让郑志暂时给你服务，他是刚转正的选调生，调进办公室半年；车辆和驾驶员您早上已见过了。” 罗一松的话并不多，说完转身出去把郑志叫了进来，见过书记后，又带到对面办公室吩咐其他事项去了。 8：50，罗一松又敲门进来，道：“书记，常委会的开会时间要到了，在二楼会议室。” “好。” 曾家辉到平起是空手而来，什么东西也没带，他在办公室抽屉里随便找了个笔记本，抓了支笔，就走了出来。 “小郑，走，开会去。”曾家辉到得门外，大声的叫道。 “哦。”郑志一呆，哪有书记提醒秘书开会的呢？不过心潮涌动归涌动，答应一声，赶忙随了去。 会议室里，13名常委和人大主任黄开新、政协主席杜有帮无一缺席，正襟危坐。 曾家辉将笔记本放到桌子上，看到面前有两份资料：一份是众常委的履历表，另一份是常委分工文件。简单浏览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罗一松，然后坐直了身体。 “诸位，我刚到平起，第一次参加县委常委会，主要是集中听一下大家手里的工作情况，这也大家相互交流的一种方式。就简点吧，每人发言5分钟，谁先来？” 曾家辉见没人主动先发言，不由看了看贾大成、黄开新和杜有帮，这样沉闷的气氛，似乎表示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不受欢迎呢！不由看了一眼几位主要领导，道：“贾县长、黄主任、杜主席，我们‘真假一起、黄赌两全’，他们好像都有顾虑呢。” 众人不由抬头，一起笑了起来，会场相对活跃了许多。 罗一松趁机发言，但由于仅分管县委办、研究室两个部门，做的又都是些协调服务工作，3分钟不到就汇报完了。 有人开了头，后面就顺畅多了，金刚、张天德、姚文生、唐正华、简成雨、冉东风等按常委排名顺序汇报了自己分管的工作情况。 冉东风汇报的时候，曾家辉插了话。 “平起县的信访量这几年增长说明了什么？群体**件的频繁发生又意味着什么？” “这个，主要是惠民政策的增加，老百姓想得寸进尺。再有就是法制化进程的加快，群众的观念正在改变所致。”冉东风想当然的解释道。 “哦，如果冉书记后面这个解释成立的话，是否意味着政府没能做到依法行政？” 冉东风不由看了看贾大成，才回答道：“那倒不是，只是群众爱钻法律的空子而已。” 曾家辉再次看了看冉东风，道：“我刚到平起的晚上，住进了一个叫平起商务酒店，当晚上报了两次案，现在还不太清楚结果呢。你跟踪一下吧。”说完从手机中翻出了“平起酒店出警电话”，给冉东风递了过去。 龙云飞、秋同、李元江汇报工作情况的时候，曾家辉只是认真的在笔记本上记着，直到常务副县长朱鹏汇报结束，他才又插了话。 “朱县长，你说平起人口110万，年财政收入才2.8个亿，会不会少了点？” 朱鹏一愣。“确实只有这么多，这还不算900多万的中央税上划部分呢。” “哦，那今后每年大概能新增多少？新增点有哪些？” “平起是传统农业大县，缺乏工业企业支撑，增长主要还靠农村生产，估计每年增10%左右，增长点重点在拓展农业基地和扩大养殖业规模上。” “行了。该简书记说了吧？” 简成雨也很快汇报结束。实行常委分工负责制以来，专职副书记只管党群部门，工作很轻松，汇报也就很简单。 这时，杜有帮拿眼神看向贾大成，意思是常委汇报工作情况，是你这个常委县长先汇报，还是我这个政协主席先来？毕竟贾大成排位在前。 不料，曾家辉却就此打住，想结束会议了。 他很抱歉的看了看其他三位主要领导一眼，道：“四大班子的工作，我下来与贾县长、黄主任、杜主席单独交流。今天这个常委会，我只是想向大家传递一个信号：任何时候都要交流支持，任何时候都要团结协作。今天的情况汇报，我不作点评，但大家一定要清楚平起县现在最需要的是发展，最迫切的是稳定，我这个县委书记能在平起呆多久、能不能做好工作，关键取决于大家的支持与帮助。” 看了看大家，似乎没人有意见。 “散会！” 回到办公室，曾家辉的心情很不轻松。常委会上的汇报明显感觉得出敷衍的多、实干的少，成绩是浓墨重彩、问题是一笔带过，工作不扎实，效果肯定不明显。 又仔细看了看罗家辉准备的常委简历表和分工文件，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三个方面很是费思量： 一是13名常委中，竟然没有一名女同志，这与中央关于县级以上领导班子至少要配备1名以上女性领导干部的要求明显不符。 二是常委中除了自己32岁以外，其他常委年龄全在40岁以上。换届的时候，不是明明有年龄段的规定吗？怎么会是这种情况。 三是县委机关这边，一个专职副书记就管几个党群部门，另一个常委兼着办公室主任，只管一个办公室和研究室。要不是还有书记坐阵，那不纯粹就是个县委秘书组吗？ 这是为什么？他想不通。 第6章 请客 下午一上班，曾家辉就坐在办公室抽起烟来了，这是他开始思考问题的标志，也是多年做秘书养成的习惯。┝ 自己来平起的第一任务是维护稳定，其他事情只得先放一放。 从上任之前的几天实地了解，平起的问题确实不少。虽说“刁民”有一部分，但为数并非很多，有谁愿意吃饱了撑着与政府较劲？有些事情，一定程度上存在“官逼民反”的现象，这类情况涉及面广、调查周期长，处理难度也很大，该如何着手呢？ 办法不是没有，可时间不等人啊。 想了半天，曾家辉找了张白纸，拿笔在上面划拉了起来，突然掐灭了烟头，在纸上写下“转移注意力”几个字，然后将笔重重的扔在了办公桌上。随后起身走到了对面郑志的办公室。 “小郑，你下午给我做三件事情：一是联系纪委，把去年以来的检举情况记录和调查处理结果送我看一看；二是联系政法委，给我提供一套去年以来的群体**件、越级上访事件的详细资料；三是你负责收集整理一份平起县情资料给我，内容要细、数据要实。” “好的。”郑志立马开始忙碌起来。 踱步回到办公室，曾家辉抓起电话打给了罗一松。道：“罗主任，我曾家辉，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马上到。” 罗一松很快就上来了，径直走进了书记办公室。请示道：“书记，有什么指示？” “你联系一下政府办公室，看贾县长下周星期一有什么重要安排没有？如果没有，召开一次全县稳定工作会议。一方面是我刚到平起，通过会议的形式跟大家见个面；另一方面是当前稳定工作刻不容缓了，请贾县长在会上对全县稳定工作进行安排部署，我再作一点工作强调。会议请简书记来主持。” “好的。”罗一松本想提醒一下，是不是通报一下工作情况为好？但想到昨晚的事，话到嘴边赶紧唵了回去，急忙落实去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罗一松上来报告，贾县长同意周一开会，政法委负责准备两位领导的讲话材料。 “不用给我准备讲话材料，你督促一下我交办给小郑的几件事就行了，今晚我就要看资料。” “好的。另外，您交待的住房问题已落实了，县委办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不怎么样，但还比较干净，里面生活所需用品一应俱全。您看是不是先过去看一看？”不得不承认罗一松这个常委兼县委办主任，办事还算沉稳老练。 “不用看了，你让刘明拿好钥匙，认好路线就行了。” “好的。”罗一松还真松了一回，不过松的是一口气。 快到下班的时候，贾大成过来了。新书记上任伊始，他这个县长总得来认认门的，顺便请书记参加晚上的欢迎晚宴，算是补昨晚的课。不过，曾家辉没同意晚上赴宴，他要破一破陈规陋习，不要让人总是看到领导一来，工作还没开始干就喝个人仰马翻，那样不好。 “曾书记，这是四大班子全体领导的要求啊！” “贾县长，酒是一定要喝的，但得缓一缓。麻烦你转告各位，我们星期一开完稳定工作会，我与大家痛饮一场，不醉无归！你看行不行？” “那就按书记指示办。” 贾大成在想，星期一的大会有什么问题吗？书记竟然要布局会后才“酒精考验”？ 郑志这时将几份资料都收集齐了，敲门送了进来，贾大成趁机道：“书记，那您忙？”，离开了。 曾家辉看了看时间，该下班了。 “小郑，把资料放到车上去，你、刘明，叫上罗主任，我请你们吃晚饭去，地点由你负责。” “哦…？” 郑志心想，哪有领导一来就请秘书们吃饭的道理，不过只得答应下来，反正到时又不一定是书记付帐，关键这是与领导交流的大好机会啊！ 地点定在了临近郊区一个叫“五谷杂粮”的雅致饭馆里，这还是郑志请示罗一松的主意，短短一天加一个晚上的时间，罗一松已经看出了曾家辉不是一个爱摆弄、图虚荣的主，根本不用去想那么多花花流水的东西，他所注重的是实在、效率和品位。 这一点判断无疑是准确的，从曾家辉走进餐馆的表情就得到了验证。简易木格栏、普通木椅子、干净小木桌，加上窗外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更是让曾家辉赞不绝口。 “真是个好地方。” 四人各占了一方，几样小菜才上来，曾家辉就动筷子吃了一口，边吃边问：“喝什么？” 刘明先表态：“领导，我不喝酒，怕查酒驾”，郑志则拿眼睛请示罗一松。 罗一松也不知道曾家辉平常喝不喝酒，更不知道喝什么酒。只得先试探性的问一问。 “书记，你是要红的，还是白的？” “几个大老爷们儿，当然得喝白酒了。”曾家辉抓起一个刚上的窝窝头，啃了起来。 “那就来三个‘歪把子’吧，‘炸弹’也行。” “什么歪把子、炸弹？今天喝酒又不是上战场，你罗主任这是居心叵测啊！再说了，二两一小瓶的怎么喝得过瘾呢，让老板随便取三瓶白酒来，咱们一人一瓶，刘明就不用管他了，我得借机好好地检验一下你和小郑的‘能量’？” 一听这话，罗一松还好，心想勉为其难吧。郑志脑子却是“嗡嗡”的在响了，我的妈呀，平常自己很少喝酒，最多也就干过半斤，那都已经是东倒西歪的标准了，要是这1斤白酒干下去，恐怕得先给领导请1周的病假了。 见没人说话，曾家辉分别瞅了瞅两人的脸色。罗一松勉强算淡定，估计问题不是太大；郑志则像刚从美容院出来的一样，白净了许多，知道难住这小子了，不由“呵呵”地大笑了起来。 “小郑，平常白酒能喝多少？” “最多喝过半斤。”郑志很诚实，这个时候也不敢假打。 “那想不想进步？” 第7章 责任 “跟着领导必须进步撤。” “你听说过这句话没有，能喝半斤喝八两,这种干部要培养；能喝八两喝一斤，这种干部我放心。”曾家辉本来比郑志也大不了几岁，但他想故意逗逗郑志，找开心嘛！ “那我还是喝一斤好了。”郑志似乎当真了，有点豁出去的味道。 “哈哈哈，算了，免得有人今后不敢跟着我干了。三人两瓶，包干”。 一听这话，郑志又来了精神，立马叫老板：“拿酒来。” 一阵胡侃乱叫，推杯把盏，两瓶酒很快就见了底，晚餐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这一顿晚餐，谁也没有喝醉，几人尽皆欢喜，曾家辉感觉很爽，罗一松、郑志和刘明也狠狠享受了一回书记亲自付帐的痛快。 三人将曾家辉送进了新的住处，给他泡了杯浓茶，摆好了下午带过来的资料，才哼着小曲各自回了家。 静下心来，曾家辉先是看了县委政法委提供的资料，对发生在今年上半年的小庄乡政府旧办公楼拆除时发生坍塌事故和平起中学教师被打事件产生了‘兴趣’，这两起事件都是典型的责任事件，看完后又重复看了一遍。 接着又看了纪委收到的检举情况资料，从标题和内容摘要看，贪污受贿的并不多，集中的主要是行政不作为、行政违法、生活作风**。这些事虽然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老百姓不这么认为，对他们来讲可能就是事关个人安危、生活大计和切身利益的大事，危及或损害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当然容易引起公愤、群体**件，解决的时候如果地方上部门相互推诿、领导们官官相护，自然就会引发群体**件或越级上访，这才是源头所在。 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他知道不可能一蹴而就，自然需要经历一个过程，但必须足够重视，而且动手要早、动作要快、手段要狠、震慑要有力，要慢慢建立治理与防范的长效机制。只有这样，让老百姓体会政府在行政作为，感受到社会的公平与正义，看到希望与信心，才能推动全县形成和谐安宁的大好局面。 这一晚，曾家辉睡得很晚，也很沉。 周末，他哪也没去，谁也不见，除了吃饭、抽烟、上厕所，就是在笔记本上划这划那。他深知，平起工作，千头万绪，但稳定是第一步，他必须打好这第一仗。 他也深信，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 终于到了星期一，全县稳定工作动员部署大会如期召开，各级各部门“一把手”都准时进入会场。这不仅是工作重要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得知新的县委书记到了，必须来一睹风采。 9点整，县委、县政府在家领导和人大黄开新、政协杜友帮等人在主席台入座，全场平静了下来。 简成雨先向大家介绍了新到的县委书记曾家辉，曾家辉谦虚的站起来向台下欠了欠身，换回了一片“哗哗”掌声。 待掌声结束后，简成雨又介绍了参加全县稳定工作会的参会领导、参会人员和两项会议议程。 “下面，会议进行第一项议程，请县委副书记、县长贾大成同志作全县稳定工作动员部署。” 贾大成先是介绍了全国稳定形势，阐述了在非常时期召开这次会议的重要目的之后，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下面。道：“稍后，曾书记还要作重要讲话，我只作几点工作安排。” 政法委给准备的动员报告长达18页，足足让贾大成念了将近70分钟，才汗流浃背的道：“谢谢大家。” “下面，会议进行第二项议程，请县委书记曾家辉同志作重要讲话。”简成雨话音刚落，全场掌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曾家辉没有站起来致谢，很是凝重的环视了一眼会场，才徐徐的开始了讲话。 “同志们，我很理解大家给我掌声的深意，这是对新同志到来的鼓励和期待。在讲具体工作之前，我先对自己的到任，向同志们作三点解释和说明： 第一，我这个县委书记上任迟到了，对不起！我向全县的干部同志们道个歉。不是市委不及时送我下来，是我请求不让送，要求自己来。我这样做是有私心的，因为做不好工作，溜走的时候我也体面点，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不过这也增加了我必须做好工作的决心。 第二，我这个县委书记是被公安局“逮”到的。我上任之前，到平起县的要害部门和下面乡镇转了转，本想悄悄的来，可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让公安局给“逮”了个正着，这说明我们的基层综合防控体系非常严密，还是很不错的，这给了我做好平起稳定工作的信心。 第三，我来的首要任务就是抓好全县稳定工作。我不想搞全县干部大会的见面仪式，而是选择这个稳定工作大会，是因为平起的稳定处在重要关口、面临严峻形势，工作非常重要而紧迫。没有稳定的环境与安宁的局面，又何谈脱贫发展。县委、县政府需要你们的全力支持，我更是需要大家的帮助。” 略微停顿了一下，曾家辉喝了一口茶，开始正式讲稳定工作要求。 “刚才，贾县长对维稳工作所作的动员部署是县委、县政府集体研究的意见，我完全赞同，请大家认真抓好贯彻落实。这里，我只想强调一下安全稳定工作的责任问题。” “我查了一下今年的几起事件，最典型的责任事件，也是让我最深思的有两件，这两件发生在同一个月，相隔仅仅20天时间。”曾家辉扬了扬手中的两份资料。 “一件是安全事故。5月8日，小庄乡政府旧办公楼拆除时发生坍塌事故，造成4人死亡，直接经济损失200余万元，是一起典型的安全责任事故。在这起事故中，主要存在三个环节安全责任不到位的问题：一是乡党委书记、乡长作为‘第一责任人’的责任不到位，将项目发包给不具备安全生产条件和相应资质的个人；二是分管领导、工作人员的安全监管责任不到位，没有督促施工方制定施工方案；三是施工方的管理责任不到位，违规作业。这三方如果有任一方、任一环节责任到位，事故完全可以避免。” 第8章 两个理论 “另一件是稳定事件。5月28日，平起中学教师被打事件。一个教师与窜入学校的社会流氓发生冲突，警察到学校将两人带走，可流氓的父亲因为是某执法单位的工作人员，就可以拦下警车殴打教师，从而引发了一场上万人参与的大规模集体请愿。 这是一起典型的稳定责任事件，教训非常深刻，我们必须深刻反思： 一是公安部门要深刻反思教训。这一事件虽然有偶然性，但偶然中也有必然。我们公安机关是有责任的，必须认真反思在干警队伍建设与管理方面存在的薄弱环节。 二是平起中学要深刻反思教训。首先，值得反思的是平起中学的内部管理特别是安全保卫制度，假如事发当时不是老师去处理，而是由保卫科的同志去处理，结果估计不会是那样；其次，值得反思的是平时对老师和学生的法制教育，如果我们的老师和学生的法制观念再强一些，反映诉求的方式更理性一些，就不会有教师、学生集访事件的发生，也就不会引发那么大的风波，事件对平起形象造成的负面影响就不会那么严重。 三是各级各部门要认真吸取教训。勇于吸取教训并举一反三，自觉查找并认真整改问题，是一种政治智慧，也是一种领导能力。各级各部门一定要深入查找职工队伍在作风建设上存在的差距，并深刻分析问题产生的原因，查找问题产生的根源，制定完善整改落实的措施，切实把安全稳定责任落实到位。” 讲到这里，曾家辉停了下来，目光在会场上仔细地搜寻了一遍，可他根本认识不了几个人，也看不清每个人面前摆放的牌子上写着什么，只好问道：“小庄乡的书记和乡长今天来了没有？” “来了。”会场上有两个人举起了手，并站了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到小庄乡任的职？” “我们两个都是今年6月才去的，好像是7号左右吧。” “好，坐下吧。”小庄乡5月上旬发生这起安全责任事故，县里面换了乡党政一把手，这个情况他已经从政法委提供的资料中看到了。他大概算了一下，从调查到处理一个月的时间还算合情合理。 “平起中学的校长呢，今天来了没有？” 最后排的一个大胖子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举起了手。 “你是什么时候任的平起中学校长？”曾家辉紧紧的盯着他，目光如炬。 “原来是副校长，两年前才任的校长。” “哦，根深蒂固!做了两年的校长，差不多了。”转首看了看组织部长龙云飞和纪委书记唐正华，道：“出了这种事件，校长还稳坐不动，似乎不合情理吧。” 曾家辉见龙云飞和唐正华已经点头表示领会意思了，就回到正题继续讲道：“风起于青萍之末，平起这样的事件很多，暴露出我们干部工作不负责任、工作不到家和少数官员‘庸、懒’作风的严重问题。如果我们党委、政府不作为，庸官、懒官多了，老百姓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这样的安全事故、责任事件就会层出不穷、屡屡发生。今天部署的稳定工作任务，如果我发现哪个部门、哪个责任人不干活、不尽责，该下课的通通下课，该处理的坚决处理，绝不姑息。”。 “最后，我以个人的名义，请大家下去学习两个重要理论，相信会对你们做好安全稳定工作有所帮助。一个是是m国政治学家威尔逊、犯罪学家凯琳提出的‘破窗理论’；另一个是气象学家洛伦兹提出的‘蝴蝶效应’。” “‘破窗理论’认为，如果有人打坏了一个建筑物的一块窗户玻璃，而这扇窗户又得不到及时的维修，别人就可能受到某种暗示性的纵容去打烂更多的窗户玻璃。久而久之，这些破窗户就给人造成一种无序的感觉。结果在这种公众麻木不仁的氛围中，犯罪就会滋生、繁衍。” “‘蝴蝶效应’的大意是，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两周后在m国德克萨斯州就会引起一场龙卷风。其原因在于：蝴蝶翅膀的运动，导致其身边的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引起微弱气流的产生，而这一微弱气流的产生又会引起它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产生相应的变化，由此引起连锁反应，最终导致整个天气系统发生极大变化。这一效应洛伦兹本来是针对天气预报研究提出的，但现在已经为其他领域广为引用。这一效应说明，如果一些小的事件不能得到及时有效的处置，就可能引发如龙卷风一样的风暴。” “同志们，平起还不平啊，我们共同努力吧。” 这次，全场自发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也不知道是因为曾家辉脱稿讲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所分析的道理精辟深刻，亦或是有什么其他期待？ 第9章 稳定 会议结束以后，曾家辉如约参加了县四大家安排的迎接宴会，力战全雄，喝了个一塌糊涂。 当晚，县电视台就在新闻栏目中播报了10分钟；第二天的《平起日报》全文刊发了县长报告和书记讲话，各乡镇和各单位都认真组织了传达学习，社会反响十分强烈。 但曾家辉清楚，这只是稳定工作万里长征走出的第一步，要想把这项工作抓好，还任重道远；尤其是如何实施自己的“转移注意力”计划，保证近期平起一方安宁，还有两项重要的工作亟待立即部署：一是纠风行动，重点是查办群众检举揭发的违纪案件；二是民生述求，重点是解决群众的急难问题。只有三管齐下，全面启动，才能相辅相成，真正消除重大安全隐患、化解百姓心中积怨、拖住群众上访脚步。 曾家辉马不停蹄，把纪委书记唐正华叫到了办公室。 “唐书记，从你那里取来的资料我都看了，我想听一听你对今年群众检举揭发的违纪案件有些什么样的看法？” 安全稳定工作已经安排部署下去了，违纪案件查办工作也开始了，解决群众急难事必须立即启动。只有这“三招”齐出，才有可能让平起蠢蠢欲动的人群暂时安静下来，哪怕只是让他们等待观望一下，至少也能保证n大期间的平稳了。 曾家辉决定尽快召开一个全县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要求县“四大班子”全体成员和涉及民生任务的责任部门全部参会，还在每个乡镇邀请3名人大代表、2名政协委员列席会议。重点是听取民生各领域的工作情况汇报，研究解决当前群众的急难问题。 对这一安排，贾大成自然不会反对。相反，他很期待这个会议的召开，平起穷、干部苦，民生工作难做，检查起来肯定是成绩少、问题多，难解决的事、得罪人的事，谁爱干、谁干去。 经过一天的准备，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如期召开。 简成雨主持会议，各责任单位汇报了相关工作情况，“四大家”班子成员都围绕“民生”主题作了发言，但无论是部门，还是领导，汇报的都不多，发言都很简短。 听的过程中，曾家辉没有插话，一直低头在笔记本上认真记录，直到贾大成讲完，他才抬起头来。 “都说完啦？” 没有人接腔。因为“民生”是平起的软肋，工作不力才导致贫穷长期而随，贫困才出了那么多的“刁民”，无成绩的事谁也不愿意多说话。 “大家发言都简短、很‘精干’，这很好。” 曾家辉停了一下，继续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一问大家，还请分管的领导或责任单位给我个答案或解释。” “第一个问题，全县信访案件中涉及群众生产，或者关系百姓生活的占了多少？你们解决或满足诉求的有多少？” 信访办的负责人犹豫着站了起来：“没计算过占的比例，但我们调查解决的信访案件有30%左右，因为许多信访件靠信访部门自己根本解决不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信访部门自己能解决30%已经不错了。 “第二，特殊困难群众的标准是什么，占比量有多大？” 扶贫办没人回答，常务副县长朱鹏赶紧道：“平起的农民人均纯收入去年仅为635元，还不到国家最低贫困标准1300元的50%，全县102万农民基本都属于困难群众。” “第三，上不起学的儿童、看不起病的群众有多少？” 这次不待部门回答，人大主任黄开新抢着说了一句：“平起的群众哪里看得起病哟，真有病的不是整点草药治治，就是在家熬着等人去抬了。失学儿童也多得很，不过都等着长大外出打工呢！” “第十，县财政每年用于民生的投入是多少？” 朱鹏想了想，回答道：“本级基本没钱投入，主要靠县里向上争取扶贫资金、困难补助专项资金解决，但量都不大。” 第10章 救助 这十个问题，回答都让曾家辉很郁闷。 “既然情况是这样，那就请县政府对当前解决困难群众急难事拿一个方案出来，县委可以考虑出一个解决民生事项的决定，争取在民生领域作一些改革实践，保障困难群众的基本生活、上学就医和自主生产。当务之急，请县政府安排300万元专项救助资金，如果安排不出，借贷也行。100万用于慰问特困群众、贫困老党员和生病的离退休老同志；100万用于司法救助，解决一部分困难群众赢了官司、却没有拿到赔偿的积案问题；100万用于帮助失学儿童上学和困难群众大病无钱医治的问题。” 贾大成和朱鹏都勉为其难的表示同意，曾家辉却没有就此打住。 “贾县长，方案的事，政府需要多长时间可以做好？” “争取尽快吧，估计半个月左右，主要是需要足够的时间调查研究，同时还要框算投入及资金来源方面的统筹协调。”贾大成知道这项工作的难度，但也不敢把时间说得太长。 可曾家辉却不依：“平起贫困这么多年了，我们天天都是在调研贫困、民生、群众工作，用不了那么多时间吧。10天时间，十天后方案上常委会审议。” 贾大成脸色有些难看了，真不给自己这个县长面子啊？你说要做方案我就同意做方案，你说要钱救助我就答应筹钱解决，现在连时间你都不让我做主、还限我十天，这不是拿自己这个县长不当干部、完全不当回事嘛！ “朱县长，专项救助资金的事，你不会也要我给你十天时间吧？平起的困苦群众可是等着救急，有的还是等着救命呢？”曾家辉又向朱鹏紧逼过去，看到平起民不聊生，他是真有些急了。 朱鹏看了看贾大成，见他面沉如水。只得硬着头皮自己应承了下来。道：“财政是有困难，但书记要求要快，我无论如何会筹集到位，时间不超过3天。” 这个态度还是让曾家辉比较满意。道：“那好，尽快到位。其他同志也不要闲着，请龙部长牵个头，县委组织部负责，开展一次党员互助资金募捐活动，用于下一阶段的特困党员和老同志的慰问扶助；请简书记牵头，县委办负责，制发一个捐款倡议书，号召全县干部职工捐一天的工资出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困难群众。今天，我们四大家的领导都在场，带个头，捐一天工资，请罗一松同志负责接收捐款并管理，至于具体怎么使用？提个方案出来再研究。”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曾家辉用询问的目光扫视了整个会场一圈，见没有人说话，又征求贾大成、黄开新和杜友帮的意见，他们也表示没有其他需要说的问题。 “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 曾家辉起身，第一个掏出1000元现金丢给罗一松，然后迈步出了会议室。其他领导不管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也都只好依样画葫芦，每人捐了1000元钱后鱼贯而出。 当晚县电视台对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作了首条新闻播报，十个民生问题、300万专项救助资金、县领导现场捐款也出现在了第二天的《平起日报》头版，一时间，成了全县干部职工的讨论焦点，引起了全县上下的广泛关注。 第11章 约束 一周时间过去了，几项工作都有了安排，效果暂时还没有显现出来，需要常委会集体研究的几个事项却拖不得了，必须尽快敲定。 上午，曾家辉吩咐罗一松，下午开常委会。并问道：“常委约束机制修改完了没有？” “已按您的修改意见做好了。”罗一松能做的基本不用书记操心，这一点还是得到了曾家辉的认可。 曾家辉在办公室喝了口茶，休息了几分钟，然后叫来郑志：“下午开常委会，开会前我谁都不见。你中午给我叫盒盒饭到办公室！” “好的，不过刚才朱县长打来电话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郑志认真的说道。 “现在才想起汇报工作，他上次民生工作汇报会上承诺的那300万专项救助资金都给我拖了两天。不用管他，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比汇报什么都强。” “好的，不过…。”郑志欲言又止。 曾家辉瞪了郑志一眼：“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什么就说。” “那个，我听说朱县长和市政府蒋市长走得很近,好像朱县长曾经做过蒋市长的秘书.。”郑志看着曾家辉说道。 “乱弹琴，工作归工作，私人情感归私人情感。小郑啊，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乱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曾家辉话虽说得严厉，但目光却显得很温暖。 “书记，我知道了。中午我叫食堂给炒两个小菜送上来。”看着曾家辉点头没有说话，郑志转身退了出去。他知道此刻的曾家辉需要思考问题，自己不应该打扰他。 “嘟！嘟！”电话声响起。朱鹏的秘书杨胜翔打来电话，询问曾家辉是否同意朱县长过来汇报工作的事。郑志告诉他下午开常委会，曾书记现在抽不出时间来，算是直接回绝了。 曾家辉确实需要思考一下，下午常委会研究的几项工作都非同寻常，能不能顺利通过，有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他都不敢打包票。他隐约感觉得出，看似平静的常委会，其实可能暗流涌动。 中午饭并没有送到曾家辉办公室，而是在郑志的办公室吃的，罗家辉、郑志陪了餐，吃得还很丰盛，一条鱼、一盘青椒肉丝、一份家常土豆片，还有满满一钵鸡汤。 下午2点，郑志准时敲开了曾家辉办公室的门：“书记，开会的时间到了。” “嗯，走吧。”曾家辉说完站了起来，郑志拿起茶杯跟在后面向会议室走去。 此时的会议室里，12位常委已经虚席以待了，黄开新、杜友帮也端坐静候着。曾家辉是最后一个到场，抱以歉意的笑了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人都到齐了吧，今天是我上任后的第二次常委会，主要有3个议题。第一个议题是上次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上提出来的300万元专项救助资金具体安排的问题。请朱县长先说说情况吧。”曾家辉说完拿眼直看着朱鹏。 朱鹏先是汇报了资金的筹集情况，然后提出了具体安排落实的工作建议，但绝口未提因何筹集过程拖延了两天时间的原因。 曾家辉沉着脸。道：“大家议一议吧。” 众人都表示没有意见。反正钱是政府的，救助对象又那么多，谁都保不准救助过程中会有什么意外情况，有时候救助反而让许多群众觉得有失公平，从而产生新的矛盾，谁都不愿意此时发表不同意见。 曾家辉见大家都简单表示同意，只得道：“对失学儿童的救助以下学期开学的报名为准，按人数和困难程度折算救助标准；对生病特困群众的救助，我建议适当减少名额，达到真正能治病救人的效果。” “这个议题就这样过了。下一个议题，关于对纪委和信访联合重点调查案件实行领导包案的问题。请唐正华同志介绍一下情况吧。” 唐正华将两个工作组这一个星期来的调查情况和信访部门梳理的情况一并作了汇报，然后道：“因为问题多，数量大，我们初步筛选了38件出来，建议县级领导每人‘包’一件。” 曾家辉面无表情的道：“大家议一议，看行不行？” 宣传部长姚文生首先表态：“同意，但这似乎让县领导插手了纪委的工作，有两点担心：一是担心纪委并不想这么多领导参与，内心不情愿；二是担心各领导之间相互牵制，最终实现不了预期目标。” 朱鹏、李元江都声称有同样的担心，其他常委则表示无意见，将服从常委会的安排决定。 曾家辉听出了点味道，看了看朱、姚、李等三人。道：“大家的心思我明白了，估计是38这个数听着不爽，面上先不扩大也好。那就请纪委从这38件中选取11个重要案件出来，除了我和贾县长作总协调外，其余常委一人负责一个，给一个星期的时间，包调查、包处理、包结案，结不了的包解释清楚。” “这个议题就这样。有的同志担心工作中会相互牵制，这可谓有先见之明啊。我们下一个议题就是为了解决这样的担心问题，而打算制定出台一个常委约束机制。其实这个机制也没什么创意，因为常委分工负责制已经有了明确规定，但我们今天研究的常委约束机制也有几个不同的地方，我先给大家作个说明。” 曾家辉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开始说明起来。 “第一，在常委分工负责制下，实行常委分工调整制度，由书记办公会研究提出常委分工调整的初步意见，最后由常委会审定；第二，实行常委工作评价制度，每年搞一次大规模的常委工作民意测评，测评结果通报全县并上报市委组织部，作为调整常委分工和交流干部建议的重要依据；第三，实行常委相互监督制度，常委分管领域的项目安排、资金调度，必须向常委会报告，并提交相关依据备案。第四……。” 曾家辉刚一说完，会场气氛就紧张了起来。实行这个制度可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常委中兼政府领导的被约束了肯定不爽，肉虽然还在碗里，但大家盯着你，你还吃得下去吗？没有管到要害部门的常委们当然高兴了，彼此都是常委，凭什么你们有肉吃，老子们只能喝汤呢？ 第12章 票决 权势之争，从来都没有人心甘情愿的放弃。当曾家辉让大家发表意见的时候，朱鹏、李元江首先提出了意见，表达的意思大至有：一是耽误决策时间，影响工作效率；二是容易产生分歧，不利于团结；三是担心有人钻空子，破坏干群关系。 大多数常委是默不作声，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说赞同呢，别个说你忌妒，得罪一大批人；说不同意吧，又是违心而为，更为重要的是，还将直接挑战书记权威，你敢吗？ 杜友帮是无所其谓，反正事不关已，看看热闹就行了。黄开新倒是说了一句话：“只要是常委会的决定，人大坚决支持。”可是，常委会才在讨论这个约束机制，还没形成决定呢！ 有几个常委一边翻着印制的讨论稿，一边交头接耳起来。贾大成明白，得自己上火线了。他侧头望了一眼曾家辉，见他目不斜视、巍然不动，又扫视了一眼其他人，正迎上朱鹏等人期待的眼神。慢慢的道：“这个机制挺新鲜，我也刚看完，对于规范常委分工，减少工作失误，确实会起到重要作用。不过，这样一个新机制，是否能正常发挥作用，是否会由此带来负面影响，可能还需要进一步论证。” 听到“不过”两字的时候，曾家辉的眼光跳动了一下。还说什么呢，这两个字足以表明贾大成不赞成了。 贾大成的话并没有完，只听他接着道：“如果常委会有了约束机制，政府要不要跟着出台约束机制？是不是人大、政协以及一些要害部门单位也应当制定相应约束机制？反正现在是讨论，大家可以把思维放宽一些，多给书记和常委会提参考意见。” 一言以蔽之，政府是不搞约束机制了，他贾大成是坚决不赞成出台这个东西的，当了6年县长，换了3任书记都没自己的份，心里本来就一万个不爽，书记现在还要来给自己戴个“金钢圈”，孙猴子才上你的当呢。 曾家辉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只得明火执仗的干了。如果不干，工作照旧，平起还谈什么发展，自己又来这里干什么，又能干些什么呢？被逼无奈，该出手了，不管结果如何，好歹也要试一试。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新的东西需要用实践才能证明。但我们有必要试一试，如果总是让外甥打灯笼――照旧，平起将永远都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个机制不为争权夺势，也不是我曾某为了个人利益，是为了平起的明天。这样吧，我们就民主表决吧。” 按照通常常委会的发言和表决惯例，排位在后的得先来。罗一松第一个道：“我赞同这个约束机制。”这也算是多此一举，本来就是他起草的，费了几天的力，总不能说自己是做着玩的撤。 接下来本该张天德表态，但朱鹏抢了先，道：“我赞成贾县长的建议，暂缓出台，进行充分论证完善后再议。”他的这一表态，摆明了与贾大成的政治盟友关系。 李元江紧接着道：“我的意见也是暂缓出台。”他没胆说不同意，但说暂缓还是可以的，反正大家都听得懂意思就行了。 简成雨一看这架式，担心前面两人的表决影响后面常委们的想法，插队表态道：“我同意这个机制，而且尽快出台执行。” 贾大成阴阴的看了一眼简成雨，你以前只管几个党群部门，当然是巴不得翻身把歌唱，要是我当书记，一定让你当个副调研员去。 县委机关的两名常委与政府兼职的两名常委各站一方，形成了2票对2票。贾大成的心里清楚，今天估计要胜还是较难，但展示一下我方实力是是可以的，不能让新来的书记老是小瞧自己，至少可以恶心一下你撤，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上，你竟然一点都不给我面子，我可是生了气的，希望下一次你能放聪明点。 姚文生：“不赞成。”看来他也是贾大成阵营之人。 唐正华：“赞成。” 张天德：“同意出台。” 秋同：“不赞成。”秋同的表态，完全表明政府所有任职的常委都站在同一阵线上了。 金刚：“赞成。”党管武装，金刚的态度毋庸置疑。 赞成与不赞成的表决到了5：4，曾家辉才算缓了一口气。但接下来的一票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冉东风明确表示：“不同意。”看来这个政法委书记似乎另有靠山，全然不顾上次“逮”书记的冒犯，表现出了有恃无恐的姿态。 5：5。贾大成很满意这个比例，心中一激动，希望就来了。他把眼光投向了龙云飞，在他看来，组织部长虽然是书记直接管着，但他也不希望有太多人监视吧，更不希望过分受到约束。却见龙云飞低头看着桌面，似在沉思，没有立即表态。 决胜票即将出现，会场突然沉寂了下来。曾家辉心中甚为恼怒，但又不好发作。那晚龙云飞请吃饭，交流很融洽，他还是有信心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龙云飞道：“龙部长，还在思考‘龙门’的事吗？该你决择了。” 龙云飞似乎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曾书记，其实我个人不太赞成出台这个约束机制。因为谁都不想给自己整个套子笼着，那样会很不爽的。” 曾家辉以为自己听错了，会场众人也是相顾愕然，因为这个结果会让书记大人下不了台啊。贾大成却是心里爽歪歪了，为什么花儿总是这样红呢！ 正在曾家辉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龙云飞又来了下文：“不过从平起的发展角度考虑，确实需要这样一个机制。我决定了，支持书记。”听完最后一句，贾大成差点没叫出声来。妈的，龙云飞你个狗杂毛耍老子们啊！ 大家都知道尘埃落定了，会场再一次沉寂了几秒钟。 曾家辉尽量让自己脸上平静如水，没有表露出任何颜色来。其实，以1票险胜的结果，足以让书记很难堪了。他问贾大成道：“贾县长，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我保留意见。”贾大成说完就闭上了嘴巴。 “那好，少数服从多数，出台常委约束机制，按程序行文实施。散会！”曾家辉说完第一个站起来，连桌子上的资料他都没拿，就抬头走出了会议室。 第13章 烟友 来平起工作，阻力和困难早在预料之中，但第一道阻力竟然就有6名常委，这有些让曾家辉很上火。他必须采取措施，防患于未然了，因为有了这道阻力，今后层层叠障就会接踵而至，不及早应对，势必功败垂成。 怎么做？他想过三种途径： 第一，适当妥协，一些小节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有背于自己维护稳定、改革发展的初衷。 第二，调整分工，采取边缘边化策略，让阻力无处着力，但反对的声音仍然会不绝于耳，无法形成团结一致的工作氛围。 第三，分化对手，拉拢到自己身边来，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时间不等人，而且还会分散许多工作精力。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来之前请求市委书记陈大平支持的“第三条”：调整交流几名领导。但曾家辉不想早早的就把“法宝”祭出去，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用的，他要以自己的办法克服困难、解决问题。 综合考虑了一下，他决定两条腿走路，一条调整分工，走打击之道；一条分化对手，走亲近之路。说干就干，干脆乘胜追击，不给贾大成阵营商量的时间，不让对手有喘息之机。 吩咐郑志，让他通知朱鹏到办公室来，他不是要向书记汇报工作吗？现在正是时候，而且不来都不得行。 朱鹏接到电话通知，赶紧给贾大成报告了情况。贾大成还未从常委会上的经历中回过神来，只得道：“你先去吧，看是什么事情了再说。” 朱鹏忐忑不安的进了书记办公室。曾家辉稍微抬了抬头，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吧！”。然后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看完一页又翻开一页，这一看就是十余分钟，时不时还用笔在上面划拉着。 朱鹏如坐针毡，被凉在那里，恨不得起身而去，但他还是没敢动；想开口询问是什么事，又觉得不妥，人家领导正看文件呢。再说了，你就是问，人家书记也不一定理你。 曾家辉觉得让朱鹏“坐”得差不多了，才把文件扔到桌上，抬头道：“听小郑说，朱县长要来汇报什么事情了嘛？” “是的，书记到平起以后，我还一直没汇报过工作呢。”朱鹏心中不爽，但嘴上还得应承着。 “那你说说吧。”曾家辉拿过笔记本，翻了开来。 朱鹏就他分管的财税、金融、教育、人事编制等工作作了详细汇报。不得不说，朱鹏汇报得倒是头头是道，细致入微，他所提的一些工作建议也很中肯，显得客观而实在。 曾家辉边听边在想，这个朱鹏能力还是有的，就是站队不在一列，如果能收为已用，倒不失为一员好将。 “我的工作大体就是这样，请书记批评指正。”朱鹏汇报完后，正襟危坐。也许是受刚才等曾家辉“看文件”的时间太长的缘故，朱鹏心中有些危机感，虽说自己跟蒋市长关系不错，但在平起这“一亩三分地”上，人家才是书记，县官不如现管。何况常委会上的事情，迟早会被算帐的，还是谨慎一些好，小心为上。 “我初来乍到，批评指正可不敢当。听朱县长刚才谈的这几项工作，我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曾家辉冷了朱鹏十几分钟，还是要回暖一下。 朱鹏听着，心中好受了一点，没有插话，静待曾家辉的下文。 曾家辉又看了看朱鹏，故意若有所思，半响才道：“不过，你上次在常委会上给我报告的财政收入2.8亿，真是感觉少了点啊！”停顿一下，继续道：“我也侧面了解了一下，朱县长的能力很强，如果换一换分管工作，比如招商引资、发展旅游等等，不知有没有信心？” 朱鹏心中一惊，联想到常委约束机制，这不就相当于调整常委分工前的谈话了吗？刹那之间有些惊慌，赶紧道：“分管哪一块我都会尽力的。只要在县委的领导下工作，我都有信心。” 曾家辉心道，好个“在县委领导下工作”有信心，你早干什么去了，常委会上你不是就站在贾大成那一边的吗？但毕竟想着要拉拢别人，也就没好当面说出来。 “我只是说‘如果’，也就先这么一说罢了。”曾家辉说了这句话后，就避而不谈了。倒是问了一句让朱鹏更加摸不透意思的话：“朱县长，你在乡镇工作过吗？” “没有。”朱鹏回答得很慢，但心思转动得却快。这年头，省委常委兼任市委书记，市委常委兼任县委书记的比比皆是，莫不会让我这个县委常委也兼任乡镇党委书记去. 朱鹏害怕继续想下去了，但有一点他还是有把握的，如果曾家辉要那样对待自己这个常务副县长，相信蒋市长不会不管，好歹自己也曾做过蒋市长的秘书。 看着朱鹏阴晴不定的脸色，曾家辉联想到小郑提醒的事，猜想朱鹏如果不倒向自己身边，贾大成又罩不住他，一定会把希望寄托在蒋市长的身上。于是淡淡的笑了笑道：“调我来平起的时候，省委高书记对我讲过一句话：越到基层，越有干法。” “是，书记教诲。”朱鹏有些泄气了，曾经的市长秘书，又岂能与省委书记曾经的秘书抗衡。他怪自己大意了，曾家辉从省委办公厅下派的情况他是清楚的，但因为省委书记才到舟山省短短数日，很多人都还没从原来的政治圈子里回过神来，自己犯了同样的错误。 亡羊补牢，也许还为时不晚，朱鹏有点犹豫了。他突然身体向前倾了倾，道：“书记，能赐根烟抽吗？”他以前可是不抽烟的，而书记抽烟众常委都知晓，这是他一个改弦易辙的投诚信号。 这样的结果是曾家辉乐意授受的，也是他所期待的。他拉开抽屉，拿了一包软中华扔给了朱鹏，平和的道：“你是常务副县长，管着财税金融，怎么都得送你一包才行嘛。何况，你这一抽，我不就多了一个烟友了吗！” 真是一语中的，朱鹏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你成了我的“烟友”，你就还是常务副县长，你就还分管财税金融。不过，这个烟友似乎有点意思，想着就有了笑意。 “那从今天起，我就陪书记抽烟了。”这句话算是表了决心，朱鹏打开烟来，先是给曾家辉敬了一支过去，自己才取了一根拿在手上。 朱鹏以前不抽烟，当然没有打火机点烟，曾家辉也不会给他打火机，烟是自己要给的，但不会什么都把自己的给别人。打了个电话到郑志办公室：“拿个打火机进来。” 郑志轻轻的推门进来，刚要把打火机放到书记的面前，曾家辉却一指朱鹏，道：“给朱县长。” “咦，朱县长也抽烟了？”郑志有点奇怪了，朱县长好像不抽烟了嘛？ “书记都抽，部下怎么能不抽呢？呵呵。”朱鹏知道今天的事，很快就会众人皆知的，干脆态度更到位一点，“部下”追随书记之意明了无疑。 朱鹏在曾家辉办公室把一支抽烟完了才离开，走时还向郑志打了招呼：“小郑，谢谢你的打火机哈！” 第14章 基层 “降”了朱鹏，曾家辉并不感到轻松，因为宣传部长和政法委书记这“一文、一武”都是县长的支持者，如果贾大成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不配合自己这个县委书记，那还是很难打开工作局面的。 好在全县稳定工作大会和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以后，宣传工作还是很到位的，姚文生只是立场不同、支持对象而异，工作大局观念还不错，能不能争取过来都不会影响全局。即使是争取，也不可能采取对待朱鹏的方式，因为分工再怎么调，对他的影响都不大，也许让他原地不动反而会有转机。李元江、秋同都暂时无足轻重，只不过每人手中握着一张常委票而已，得慢慢想办法解决。 对于冉东风，曾家辉被“逮”的帐本来没想去算，但这次常委会上的表现实在让他很恼火，这个人现在有恃无恐，将来可能就是变本加厉了，他在心中给冉东风大大的打了把“x”。 曾家辉找来罗一松，问道：“冉东风是怎么当上这个政法委书记的，你清楚不？” “冉东风原来是县公安局局长，提拔时原县委书记胡小春并不同意，但县长贾大成力挺，似乎上面也有人支持，最后才当上了这个政法委书记。”罗一松只知道这么多。 “上面支持，谁？” “这个并不清楚” “那你了解一下他的背景情况。”曾家辉听说冉东风上面有支持者，不管是谁，必须先了解清楚，才好另作打算。 “好的。” 曾家辉嘱咐道：“注意保密措施，不要打草惊蛇。”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罗一松感觉得出，曾家辉已经不打算拉冉东风“入伙”了，只是不知能不能既不惊“蛇”，又能打到“草”。 “对了，如果重新进行常委分工，你对自己的工作有什么打算没有？”曾家辉这些天也考验过罗一松的忠诚度了，不能光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撤。 罗一松报以感激的眼神，但没有提任何要求，只道：“全凭书记作主。”他明白，人一定要懂得珍惜机缘，不要一有机会就提要求，书记既然在问，就一定会有安排，自己说了也不一定着数，还不如不说呢。 “那好，你去吧。”曾家辉很满意罗一松的回答。 说实在的，罗一松要真是现在就提出要求来，他这个书记也不敢现在就应承下来，毕竟还有那么多人盯着位置、占着肥缺，何况还有个书记办公会呢？岂由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罗一松走后，曾家辉点了支烟，走到窗子边贮立良久，三楼看不了多远，外面似乎一片沉寂，表面上的平起还是很平静！ 可为什么这种平静下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件？不稳，而且穷困？难道正是这种表面平静导致的恶果？那自己在常委会上投下的这一颗“约束机制”石子，已经打破了上层的平静，是否能换来下面的片刻安宁？ 自己部署的“三招”转移**，只是暂时安抚人心，仅仅是治标，不能治本。如果借这次常委会风波，由此及彼，把浪再掀大点，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实在在的从解决领导层的问题开始，逐步沉下去解决基层群众的问题，也许才能真正转移老百姓的注意力，达到标本兼治的效果。 曾家辉叫来郑志，问道：“常委约束机制文件发了没有？” “正在印制，罗主任安排今晚送到四大家领导手中，其他单位明天一早就能收到文件了。” “好，你注意一下各方面的议论，有情况及时告诉我。” “好的。不过我刚听说贾县长的车出了县城，去的方向是长丰。”郑志这小子还是挺机灵的，书记与县长在常委会上意见各执一方，他就判断双方不会善罢甘休了，所以留了心，多方关注县长动向，这不正好得到了这个情况，赶紧报告给了曾家辉。 “哦！长丰？他是一定会去的了。”曾家辉并不感到意外，知道是去长丰投诉自己去了。倒是对郑志刮目相看，对这小子做自己的秘书原本并不抱大的希望，只是暂时用用，但从上次喝酒、前次的提醒和今天的情况报告来看，还挺不错的，基本可信、完全能用。 “小郑，你看简书记在不在办公室，如果在的话，请他过来一下。”曾家辉在想，你贾大成往市上跑，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到下面乡镇搞调研去。万丈高楼从地起，自己得把基础打牢实一点。 “好的，我这就去。” 坐在办公室里，曾家辉没等到小郑的回报，因为简成雨直接来了。 “曾书记，有何指示？”简成雨进来直截了当的问。 “坐下说。” 待简成雨坐定，曾家辉道：“简书记，你看我都来这么多天了，还没正式到基层搞过调研，上任前“偷鸡摸狗”的去过几个地方，算不得数。如果你这几天有空，带我光明正大的下去走一走、看一看，不知意下如何？”其实，应该说是他带上简成雨，常委会上的支持不说，一路下去既是工作需要，也是进一步沟通团结的过程，后面还有个书记办公会呢！ “有空，有空。曾书记只要愿意让我领路，我什么时候都有空。”简成雨说的也是，分管党群部门，能有多少事？当然有空了，多跟书记跑一跑，慢慢的不就会忙起来了吗！要是常委分工给他一块别的工作管管，今后没空才好呢！ “那就说好了。你和罗主任商量一下，明天早上出发，时间两天，地方由你们选择，调研事项由你们安排，带哪些人去也由你们决定。” “好的。” 简成雨下去后，把罗一松“请”到办公室，认真的商量起来。罗列了几个事项，排列了一批人员，商讨了一大半天，最后总算是定了下来。 这次调研，选择了四个乡镇，每个乡镇半天，分别是皇后镇的综治工作，石家镇的创意农业，金鑫镇的土特产加工，鱼滩乡的基层组织建设，随行人员除了简成雨、罗一松两人外，还有组织部长龙云飞，信访、综治、农业、经信委、扶贫办的负责人等。 晚上电话报告曾家辉，他什么也没说，就一个字，“行”。 第15章 一个交待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悄悄的出发，打枪的不要，直奔调研的第一站皇后镇而去。 快到镇上的时候，郑志打了个电话给镇党委书记陆一凡。道：“陆书记，你在镇上吗？我是县委办秘书郑志，县委曾书记要到皇后镇调研综治工作，已经快到镇上了。” “啊！郑秘书啊，我在，你们到什么位置了？我在镇上迎接。”陆一凡有些措手不及，新的书记到任后，自己还未来得及拜见，现在亲自下来视察来了，怎能不急呢！ 陆一凡马上通知镇党委和政府全体人员，全部到岗，随时待命，并通知派出所所长、综治办主任和信访室工作人员赶快准备材料，作好相关汇报准备。 不一刻，车到镇政府，陆一凡率镇里全体干部职工迎接，见曾家辉下了车，跑步上前伸出双手，道：“欢迎书记到皇后镇视察。”。 曾家辉笑着握了握手，道：“下来看看而已。陆书记，你这地方我可来过啊。” 陆一凡听说过曾家，但没敢就那话题接茬。装着没听见似的道：“书记，请到会议室坐，我详细汇报工作情况。” “不用了，带我们去谭小碧家吧。”曾家辉手一摆，就转了身。并道：“哦，叫上你们的派出所长和综治办主任，我一会儿还要请教几个问题。” “好的，我这就带路。”一边回答，一边盘算，这谭小碧不是因为儿子聚众斗殴入狱的事，？这是经过法院判决了的，希望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谭小碧家就在镇所在地的居委，一行人步行不到5分钟就到了。陆一凡走在前面，到得门口，见门开着，上前叫道：“谭婆婆，在家吗？” “谁啊？这么大声。”谭小碧明显对镇上的干部没有太大好感。 “谭婆婆，县委曾书记来看你来了。”陆一凡赶快道。 曾家辉瞪了陆一凡一眼，他上次就到过谭小碧家，只是当时没表明身份，谭小碧有所顾虑，没敢对他说什么而已。 “老人家，还记得我吗？”曾家辉拦住陆一凡，自己走上了前去。 “哦，年轻人，是你啊！”谭小碧警惕地看了看曾家辉，又看了看后面跟随的一大帮人。 陆一凡小心翼翼地道：“这是县委曾书记。” “哦，你是书记？原来那个胡什么的呢？”谭小碧似乎不相信。 “我叫曾家辉，是新任的平起县委书记，前次到过你家，你老人家还有印象吧？”停顿了一下，在谭小碧思索的过程中，又补充道：“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上次到，有什么其他想法和打算？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这个啊，镇上不是不让说吗？”谭小碧满脸顾虑。 “老人家，今天你就好好跟我说说，你儿子打架斗殴，犯法在先，到底为了什么？”曾家辉一边问，一边示意其他人退后。 听了这话谭小碧拉过一个小板凳，示意曾家辉坐。 “唉，我儿子打架斗殴是不假，法院判他坐牢也应该，可指使他打架的人一点事都没有，还有其他哪几个打架的人也都关几天就放了，可怜我儿啊！被判了6年，这算什么嘛？我一个老太婆也没啥能耐，可我就是想不通，我上法院又不理，只好想方设法见一见大领导，想讨个公道。” “老人家，你跟我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我不敢说一定能做到你认为的公平，但至少不会让其他参与的人逍遥法外。”曾家辉很同情老人家，也很置疑事件的真相。 “你作得了主？”谭小碧很是怀疑，在当地又有谁管得了这事？ “我今天来，就为这事。”曾家辉坚定的向老人家说道。 “那我就说说吧，反正我年纪大了，也不怕什么了，我这把老骨头算是豁出去了。你们作得了主就作，作不了就算了。” 谭小碧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原来是镇长的儿子惹了祸，被人扁了一顿，于是邀约了镇上十几个年青人报复，与人大打出手致人于重残。事发后，为了逃避责任，都推说是谭小碧的儿子组织社会上的闲杂人员聚众斗殴，法院也稀里糊涂的判了案子。 “老人家，你说的可有证据？”曾家辉知道任何事情不可主观判断，得有充足的证据证明。 “这事镇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何况我儿子哪有聚众的本事？其他当事人都在呢，不信你可以调查。”谭小碧说着老泪纵横，失声哭了起来。 “老人家，你别急，我一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 曾家辉向罗一松招了招手，待近得前来，道：“这个情况你清楚吗？” 罗一松的确清楚，回答道：“基本上就是谭婆婆说的那样。”曾家辉听了这话，心中有了数。吩咐罗一松道：“你打个电话给公安局彭德刚，叫他把当时的出警情况复印一份给我；让法院院长卢平调出这个案子的卷宗再仔细核对后向我报告。” 回头又看向陆一凡，道：“当时的派出所长是谁，在这里没有？” 陆一凡赶紧推了一把派出所所长**，道：“是**所长，经过他都清楚。” “胡所长，如果事情如谭婆婆所说，我看你就不是**，而是‘糊涂’了。” **本想辩驳几句，张了张嘴，没敢说出来。不过，这事他很清楚，的确是一件糊涂案子。这一点，曾家辉看在眼里。 “请镇长站出来一下。”曾家辉脸黑得如锅底。 镇长唐小天胆战心惊的站了出来，叫了一声：“曾书记。我叫唐小天。”就没再说话了。 “唐小天？我看你应该叫吴小天，无法无天嘛？” 见唐小天无话可说，曾家辉断定谭婆婆所说已是事实真相，不由气从心中来。 “唐小天，**，你们给我听好了，三天之内自己到坦白交待，组织上可以考虑从轻发落，不然别怪我曾某人刚到平起就拿你们开刀。” 唐小天和**面面相觑，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大势已去，只得唯唯诺诺的道：“是，是。” 缓和了一下脸色，对陆一凡道：“谭婆婆一个人孤苦无依，还受到如此打击，她今后的生活，镇上能不能想办法解决好？” “能，我们一定依托低保、贫困救助等保障她的基本生活。”陆一凡诚惶诚恐的点着头。 “谢谢曾书记……。”谭小碧犹如在梦里一般，都没有结果的事情，就这样轻易的解决啦？她伸出中指在嘴里咬了咬，很痛，才相信这是真的，不由“哇”的声，又哭了出来。 曾家辉也受了感染，但他强忍着保持平静，安慰谭小碧道：“谭婆婆，您放心，县委一定给你一个交待，还社会一个公平。您老保重！”。 一行人离开了谭小碧的家，曾家辉也没心思去镇上听汇报了，只说了一声：“去下一个乡镇吧。”这让陆一凡等人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第16章 相互支持 原计划4个乡镇每个地方调研半天，皇后镇却只呆了1个小时，书记就让到下一站了。 石家镇的创意农业也是比照网络上的qq农场，搞的一个菜园子。平起地理位置偏僻、经济发展又落后，自然没看法，也没花到1个小时就结束了。金鑫镇的特色加工业大致也差不多，几个工人一个作坊，看了什么印象也没有。 这两个地方，曾家辉虽然觉得没什么看的，但并没有泻气，平起本来就这个样子，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晚上直接到了渔滩乡，他既不住乡里，也不接见乡上的干部，而是直接到了渔滩村居民家里，住进了一个叫杨光的村民家中。 杨光家从来没有“接待”过这么大的领导，一方面不想接待，因为对当官的从来就没有好印象；另一方面，又不敢不接待，从来都不敢得罪官员。何况别人主动来的，又不晓得是来干什么，非常不乐意的忙得不亦乐乎。 曾家辉命令道：“简书记、罗主任，小郑陪我在这里，其余同志包括驾驶员全到乡上去休息，让乡上的领导好好招待一下你们。” 其他人明知曾家辉的话不友善，但也只得离开了。心想，也好，尽量对这个主躲远一点吧。 晚上吃得非常是简单，洋芋、红苕，外加一盘泡菜，饭是大米加玉米面。杨光的家景实在不好，夫妻二人务农，父母都年近八十，3个孩子有两个失学在家，1个才刚刚学会走路。 不过曾家辉吃得很开心，其他几人也因奔波了一天，一点不挑剔的吃了个饱。饭后，曾家辉问起了农村基层的一些工作情况，杨光开始还有顾虑，生怕说了实话乡里找麻烦，后来一想以前也没县上的领导来家里做过“客”，索性大着胆子如实回答了曾家辉询问的十内个问题。 最让曾家辉气愤的是，从杨光口中得知，由于村里贫困，许多人家吃不饱、穿不暖，年青人和壮劳力就外出打工去了，留下老人和妇女在家操持家务，一些村干部和乡干部就钻了空子，成天到村里游荡，眼睛尽是盯着这些留守妇女，哪家没有男人就往哪家钻，全村人是敢怒不敢言。一时间，“干部下乡忙，夜夜做新郎”的顺口溜就传了出去，男人们逢年过节回来一听说这事，不是打女人，就是找干部闹事，村里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曾家辉晚饭后到邻家几户问了问，证实了杨光的说法。不禁大为光火，现在还有如此干部，百姓又岂能安生。 当晚，杨光安排曾家辉和小郑在自已家，简成雨和罗一松到隔壁张三家住宿，他自己却和老婆在灶前靠了一晚。 想着杨光说的事，曾家辉一晚未睡好，脑子总在想着这些基层百姓是怎么过的日子。第二天早早就起了床，看到杨光夫妇在灶前的板凳上睡着了，心中酸楚之极。推醒了郑志，拿出200元钱放到枕头上，悄悄的出了门，打了个电话叫来简成雨和罗一松，默默的走了。 他能想像得到平起县的农村很苦，但实在想不到却是苦到这步田地，还有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气愤事。他亲自打了个电话给纪委书记唐正华：“唐书记，还没起床吧？” “曾书记，您起床啦？”唐正华确实还在床上。 “对不起哈，吵了你的早梦。” “没事，没事，书记有何吩咐？” “是这样的，你联系一下公安局彭局长，派几个人与纪委一起查一查乡村干部下村的违纪违法行为。据我所知，有的村里竟然流传“干部下乡忙，夜夜做新郎”的谚语，你们查一查是怎么回事，我要真实结果。如果属实，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好的，我知道了。”唐正华挂了电话，心中很是明白，这事不用查也知道存在，只需要找出是哪些人，怎么处理就行了。 小郑通知了其他人，叫来了车。 曾家辉上车后即道：“回县里吧！” 简成雨担心曾家辉责怪他这次调研安排不当，谨慎的道：“书记，还需不需要顺便到其他乡镇看看？” “不用了，够了。看得少，还心安些。” “哦。” 曾家辉看了看车窗外，幽幽的道：“简书记，你觉得乡镇的贫穷落后根源是什么？” “这个……”简成雨略加思索后答道：“如果从农村本身来说，有交通、地理和农村基础条件的制约，也有农民传统耕种、生产思维观念落后的影响，但从党委政府的工作与服务方面讲，还是发展思路引导不够、政策执行不到位和帮扶措施不力的问题。” “那如果让你抓农村工作，你会怎么做？”曾家辉看着简成雨，目光如炬。 简成雨不由一呆，这可没想过。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书记岂会平白无故的考究你怎么做？于是，答非所问的道：“在县委的领导下，农村即将迎来新的机会，今后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曾家辉点了点头，道：“你能这样想就好。现在的平起不平啊，要发展绝非易事。” “曾书记，阻力虽有，但动力更大。我们这次调研不就是为了平起的发展么！”简成雨从曾家辉的话里已经听出了点“音乐”，自己也期待着有一个展示和奋斗的平台，于是理所当然的需要表露一点心迹，哪怕只是一点点。 “希望如此吧。”曾家辉想发展，也是为了发展才有此一说，但话不能说得太明，毕竟自己是县委书记，既需要副书记的支持配合，又必须保持应有的稳重与严肃，不然今后如何领导全县干部呢！ 简成雨见曾家辉对此话题似乎要嘎然而止，不想错过争取的机会。又道：“稳定部署很得人心，局面已在掌控当中；发展方略相信书记也有了安排，我们都期待平起的发展揭开新的一页。” “唉，你也看到了，可能会举步维艰呐！” “我们坚决支持您！”简成雨说的是我们，说得很含蓄而巧妙。不过曾家辉是谁？做过省委书记秘书的人岂是平庸之辈，他不但能理解简成雨的话，对他的心思也了然于胸，这也是他乐意听到的，他需要的就是支持，而且是坚决支持。 不过他嘴上却只是淡淡的道：“相互支持嘛！” 不知不觉，车已进入平起县城，这一次调研算是告了个段落。 第17章 与门卫的合作 坐在办公室，曾家辉对最近的相关工作进行了认真梳理回顾，到平起也有些天了，也该到市委汇报一下工作了。 他打了个电话给郑大平的秘书钟小政，道：“钟秘书，你好！我是平起县的曾家辉。” “曾书记啊，您好，叫我小钟就可以了，请问您有事吗？” “钟秘书，我想到市委给陈书记汇报一下工作，不知他有没有时间？” “哦，陈书记在办公室，今天的安排并不多。”钟小政也听陈大平提起过曾家辉的来历背景，回答当然因人而异。 “那好，我到市委了再与你联系。” “好的，曾书记。再见！”虽说钟小政告诉了曾家辉，今天陈大平的安排并不多，暗示他可以直接来，但他还得及时向陈大平报告，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他敲门进了陈大平的办公室。 “陈书记，平起县的曾家辉书记刚才打来电话，今天想向您汇报工作。” “哦，到了吗？” “已经在来长丰的路上了。”钟小政估计曾家辉已经出发了。 “好，来了直接叫他进来吧。” “好的。” 钟小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回了个电话给曾家辉，轻轻地道：“曾书记，出发没有？我已经报告陈书记了。” “已在路上，谢谢钟秘书。” “不客气，再见！” 曾家辉挂断了电话，既然钟小政已经报告，又问出发没有，曾家辉知道陈大平一定也想听听自己到平起后的工作开展情况，他让司机刘明开快一点。刘明右脚一加力，车风驰电掣般向长丰市奔袭而去。 3个多小时，到达长丰市区已是中午时分，人困马乏，曾家辉与郑志、刘明找了一个小饭馆，简单对付了一口，就到长丰市委大门外静待市委书记陈大平上班。 两点半，看到市委一号车开进了市委大院，曾家辉吩咐郑志留守车上，自己独自拎着公文包走向了大门口。 刚要跨过大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门卫拦住了他，道：“请问你找谁？” “你好，我是平起县的曾家辉，我找市委的陈书记。” “曾家辉，上访的吧？不许进去。怎么平起老是有人四处上访、到处乱窜呢？动不动就要找陈书记。”门卫直将曾家辉往外推，曾家辉很是无可奈何，平起人穷，但名气大啊。 “我是平起的县委书记，不是来上访的，是来汇报工作的，我已跟陈书记的秘书钟小政联系过了。” 门卫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曾家辉，倒是有点县里领导的模样，就道：“那您等一下。”进里面打电话去了，估计是找钟小政核实情况。 很快，门卫走了出来。“您请进吧，进去后向左转就到了。” “谢谢。” 曾家辉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问那门卫道：“平起人到市委上访的一定很多吧？” “以前是天天有，但最近似乎少有人来了。” “哦。”曾家辉若有所思的走了。 他来过市委一次，里面轻车熟路，径直到了钟小政的办公室，见钟小政正埋头整理着什么资料，就敲了一下开着的门，叫道：“钟秘书。” “曾书记到了啊，陈书记正在办公室等着您呢！”钟小政起身直接把曾家辉领到了陈大平的办公室。 “陈书记，打扰您来了。” “家辉啊，快来坐。小钟，泡茶。”陈大平的声音还是那么大声而爽朗。 曾家辉坐下后，将如何到的平起，采取的什么稳定工作思路和安排部署，向陈大平作了详实地汇报，并将常委约束机制的出台初衷和会上票决通过的情况也作了汇报说明。 “工作情况大致就是这样。陈书记，我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并不是曾家辉真的认为“过急”，但口头上还只得这么说。现在离n大召开只有二十天时间，不急才怪。 “很好嘛，抓稳定就是要越急越好，确保平起无事、n大万无一失。”陈大平对曾家辉的工作是肯定的，曾家辉没来汇报之前他也关注着平起，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基本都了解。 肯定之后，陈大平委婉的说了一句：“前两天，也有人到市里反映过你的情况”。他只说了“有人、市里、情况”，没有说明是谁，是向谁反映，又是反映的什么内容。 不过曾家辉猜想得到，也不打听，更没有解释。只是无奈的笑笑，然后才道：“陈书记，这些我都不怕，我怕的是您不支持！” “放心吧，你不用提醒我答应过你的那‘四条’，回去好好工作就是了。” “还只剩三条了呢。”曾家辉补充了一句。他知道该告辞了，起身道：“陈书记，那我就不多耽误您的工作时间了。” 陈大平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道：“我也不留你吃晚饭了，抓紧时间回去，务必给我把平起‘稳住’。如果这二十天加上那‘一个星期’，你能让平起安宁，我亲自到平起看你。” “我一定尽全力，等待领导亲自来视察。” “一言为定。”陈大平伸出手与曾家辉用力一握，算是支持与告别。 从市委大楼走出来的时候，曾家辉在想，要不要到蒋市长和市委副书记迟永刚那里汇报一下呢？想想还是算了，现在已经有人上来反映情况了，去了弄不好还得挨顿批评、打顿板子，极有可能接受些无法反驳的意见，还是等工作有了明显起色之后再来吧。 经过门卫室的时候，曾家辉过去与刚才拦他的门卫打了个招呼，然后道：“师傅，怎么称呼你？” “我姓边。” “边师傅啊，我们能不能搞个合作项目？” 门卫一听，有点新鲜啊。道：“我们合作搞项目？” “边师傅，是的，希望你能跟平起搞个合作项目，具体点说是跟我这个县委书记曾家辉合作。” 边师傅一听与平起合作，以为是叫他以后对平起上访者实施拦截，这个问题不大，本来市委就有这个要求。 “拦住他们，不让进？这个好说。” “不是拦。”曾家辉笑了笑。 第18章 帖子的启示 “开绿灯让他们进去，哦不不不，那我可不敢乱来。” “边师傅，你误会了。我突然有这么个合作想法，今后凡是平起来人上访，请你给作个记载，一定时候我亲自来取记载情况，记载1个上访者付你50块钱的记录劳务费，你看这样合作可不可行？” 边师傅根本不相信，斜视着曾家辉，道：“上半年，每月平起上访人员至少30个以上，每人50块，那不就得1500块哦？我现在每个月工资才1200块呢，你拿我老人家耍开心吧？” 曾家辉知道边师傅不太相信这事，掏出500块钱和一张名片递到他手上，道：“我先付一点定金，决不食言；如果超过了这个数你打电话给我，我决不会拖欠。” 边师傅开始觉得有趣了。暗想：平起这个县委书记了不得啊，到市委来连门卫都要贿赂，但似乎没这必要啊。要么，这个县委书记本来就是个哈儿，想想平起一年那么多上访户，长丰市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这不摆明就是给老子送钱吗！ 边师傅满脸狐疑的望着曾家辉，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其实，这也是曾家辉用心良苦的一招，他知道这事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市委领导们耳中，他需要这样有趣的方式让领导们关注自己、关注平起，他也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有稳住平起的决心和信心。与此同时，建立这种“合作”关系，可以通过边师傅打听到平起县哪些领导跑市委的情况，一举多得。何况与边师傅的合作既没有正式文件、又没有限定期限，真要是付不起帐了，可以及时中止和解除嘛。 当晚，曾家辉直接回了平起县城。 这几天，晴空万里，秋高气爽。本是出游玩乐的好日子，可曾家辉却享受不了这样美好的时节，平起百废待举，工作千头万绪，忙都忙不过来。 家又在京城，到平起上任后还一次都没有回过家，想想都直摇头。 难啊，家难回，工作难做，人也难得休息，真不知道当这个县委书记有什么好处，唯一让他坚持的是，他想当个好官。 可好官是那么容易的吗？群众盼着你，干部跟着你，对手防着你，领导盯着你，他这个县委书记真难当。 他把罗一松和郑志叫到办公室来，问道：“常委约束机制发出后，都有些什么反应？” 罗一松回道：“领导层面没有什么动静，估计大家都听说了常委会上的票决情况，县人大、县政府和县政协的副职领导们都避而不谈，暂时没听到有什么议论。常委们也都保持着沉默，似乎在等待观望怎么执行的问题。” “哦，那看来得加快实施了。” 又问郑志：“社会上呢，有什么其他言论没有？” “偶尔听到有人议论，也只是些个别现象；郑志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哦，这年头动真格的是少了些，也不怪人家不相信。” “书记，我昨天在网上一个论坛里，看到了一个帖子，还有些意思。我把它下到手机里了。”郑志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翻找。 “什么帖子？”…… 曾家辉听完了，没有笑，也没有怒，倒似乎有点发呆。这个帖子针贬时弊，很是耐人寻味，而且寓意深远，可谓有所为有所不为啊。 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抽了几口。曾家辉才道：“是在提醒我这个县委书记应该进行‘曾氏’改革吧？” 罗一松与郑志一细想，也镀有所悟。 “小郑，你负责通知一下贾县长和简书记，下午3点在我办公室开一个书记办公会。” “好的。” “你们先去忙吧。”曾家辉说完把头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起来，他在想，“曾氏”改革就从常委分工调整开始吧。 贾大成接到下午开书记办公会的通知后，就开树开了，重新进行常委分工调整，摆明了是要对政府的几名常委副县长动刀子割肉，也是要削减自己的力量啊。 常委会上的对抗之后，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必须得先给几个可能调整的盟友打个招呼才行，不然到时全怪罪自己头上，今后合作起来就困难了。 他先是叫来了朱鹏。 “朱县长，估计马上就要进行常委分工调整了，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没有，随遇而安呗！”朱鹏一边回答，一边从身上掏出一包软中华来，给贾大成递了一根过去。 “你也学会抽烟了？”贾大成有些惊讶。 第19章 分工微调 “才学的，我看你们大家都抽，也就随波逐流了。”贾大成只顾着到市上反映情况，还没来得及知道朱鹏成了曾家辉“烟友”的事。 “哦。朱县长似乎有些泻气啊？” “没有，贾县长，没其他的事我就告辞了？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 “那你去忙吧。” 朱鹏走了，贾大成对朱鹏今天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是灰心沮丧，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反正有一种怪怪地感觉。 他又叫来了分管农业、民政工作的常委副县长李元江和分管工业、招商引资及旅游工作的常委副县长秋同。因为现在的掌控权不在自己里，他也没许什么承诺，仅是聊了聊罢了。 宣传部的办公室离政府大楼较远，贾大成只打了个电话给姚文生，没让他过来，因为过来也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 “文生部长，最近可能要调整常委分工啊。” “呵呵，贾县长是不是想给我换个工作干干，我早就不想搞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宣传部长了。” “我现在哪有那个能耐哟，上次常委会上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现在是书记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了。”贾大成是想激起姚文生的义愤，今后最好能在工作上给曾家辉撂点什么挑子。 姚文生岂有不明之理，但并没有接着贾大成的话说，却是道：“不过对我这个宣传部长来说，调整分工也许是好事情，换了我的工作，我高兴还来不及；不换嘛，也就等于没调整。” “你倒是想得开。” “县长今天怎么情绪不高啊，再怎么调整你也是政府一把手，又不影响你。” “那是嘛。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只是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你一声。”贾大成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朱鹏有担心正常，怎么这个姚文生也似乎阴阳怪气起来了？ 挂了电话，贾大成在办公室呆坐了一阵，仍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能不能保住在政府任职的这几名同盟常委的原来分管工作，只好到时再争取吧，不行就听天由命了。 下午3点，书记办公会准时进行。 曾家辉直截了当的道：“今天下午的书记办公会，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对现在常委的作适当分工微调，当然最后的意见还要上常委会审定。两位都是副书记，先说说想法吧。” 贾大成心中暗骂了一句：妈的，你不提醒，老子也晓得自己是副书记。他喝了两口茶，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慢慢地接道：“现在的常委分工是去年才调整的，总体运行还是可以的，建议重新分工不宜调整过大，如果是涉及职务变化，还得请示市委批准才行。” 曾家辉岔了一句，道：“只是对几项工作进行微小调整，不影响职务变化，还搞不出要向上请示的动静。” “哦，那不知书记是一个怎么想法？直接明示好了。”贾大成阐明了观点，也就不想再多费口舌。他知道曾家辉与简成雨穿一条裤子，书记办公会上自己势单力薄，争也争不赢人家。 曾家辉也不想节外生枝，直接说道：“我初步想法，调整两项工作：农业农村工作由原来的李元江分管调整为简成雨副书记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由原来的秋同分管调整为罗一松同志分管，李元江与秋同在政府的分工调不调整，那是你们政府内部的事，我暂时不想管。其他同志原来分管的工作全部不动，一年之后再根据常委评价机制重新考虑分工。” 贾大成一听只调了这两项工作，朱鹏那一块没动，另两块工作虽然失了控制权，但让简成雨和罗一松分管并非坏事。一是因为平起是贫困农业大县，农村工作非常难做，调整出去自己还少很多麻烦事；二是招商引资对平起来说基本是有工作、无回报，全县几年都引进不了个象样的项目，政府还正发愁甩不脱、不好向上面交待呢！把这两项难搞的工作调整出去，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但转念一想，又有了些不明白的地方。曾家辉在占居上风的情况下，为何不作大的分工调整，而只是调整了这么一点点，还是只捡难搞的要，有些不合常理啊。不过自己损失的是，农村这一块工作涉及几十个乡镇，简成雨分管后，县政府在对乡镇的调控上就没有以前那么顺畅了，但考虑到这是书记办公会，人家简成雨在场，好呆也是副书记，自己也不好说不同意，不然就把书记、副书记全***公开得罪完了，好歹场面上的关系还是要维持下去的；再则说，由常委分管调整为副书记直接分管，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其他的真就全不动？”贾大成还是要确认一下。 “不动。” “我没意见，同意这样作调整安排。”贾大成算是明确表了态。 “简书记有没有什么意见？”曾家辉征求简成雨的意见，是因为涉及到其本人的分工事项。 “我服从安排。”简成雨当副书记以来，何曾管过象样的工作，当然会甘心情愿的服从安排。 “那好，事不宜迟，今晚就开个专题常委会定下来。” 这个书记办公会很快就结束了，没有一点硝烟、没有多少争议，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就算通过了常委分工调整事项。 书记办公会定的事，常委会只走了个形式。晚上，当曾家辉在常委会上通报书记办公会的讨论情况后，征求大家的意见时，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李元江、秋同两人虽然脸沉如水、极不甘心，可他们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们上次在常委会敢说“不赞同”的，又谁让他们跟贾大成站在一起，而贾大成又顶不起败下阵来呢？只得自认倒霉，表态时还只得说：服从常委会的决定。 众常委也在想，这次要是再有人敢在常委会上公然对常委分工调整说“不”字，估计今后一定会更难过。 事实上曾家辉也是这样想的，不仅如此，县委还有“建议”政府对班子成员分工进行调整的权利，这样的建议不采纳还不成，不采纳就是不服从党的领导，贾大成又不傻，他是“大成”肯定不会“不成”。 第20章 与劫匪谈判 会很短，话很少，散会后曾家辉走得也很快，他决定步行回住处。但简成雨和罗一松比他更快，从后面追了上来，名义上是晚上陪领导走走，送其回家，实则是表达谢意。 曾家辉也不与他俩客气，边走边道：“这是把双刃剑，你们把工作搞好了，有为有位，我们是一荣俱荣；要是搞遭了，无所作为，那就是一损俱损了。” 简成雨和罗一松都听着，没敢轻易插话。 “还有，我让简书记抓农村工作，是要把基层做实；让罗主任管招商引资，是希望你在这张白纸上自由发挥、画出好图来，只有出了成绩，才可能挑更重的担子。” 士为知己者死，简、罗二人激动得就差为曾家辉上刀山下油锅、肝脑涂地了，都暗下决心，竭尽全力，誓不辱命。 街上灯光较暗，人影实在是少，全县城的人都知道平起治安不好，很少有人敢晚上出来抛头露面。三人并肩走着，心潮都在涌动，以至于有危险逼近，还浑然不觉。 两个黑影从后面冲了上来，一个直接冲到前面拦住了去路，一个堵在了后面，让三人一下子进退不得。 “识相的，老实点，不要叫，不要跑，不然别怪爷们不客气。”前面的是个高个子、大块头，手里拿着一个约几寸长的东西，在昏暗的路灯下还闪着幽幽的蓝光。 “你们要干什么？”罗一松略上前小半步，开口怒叱道。 “哥们，别那么大声好不好？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钱花花而已。” 简成雨转身看了看后面那人，也是五大三粗的样子，但他并没有太害怕的样子，冷冷地道：“就你们两个？”。虽然简成雨年近50岁的人了，但他见的世面多，他知道这些人心理一定有所畏惧，加上本方有三人，底气还是有的。 “我们两个足够了。”后面这人语气比前面那人阴狠得多，手里拿的东西似乎与前面那人差不多。 曾家辉开始没说话，也没动脚步，这时才前后认真打量了这两个家伙一眼，道：“收起你手里的家伙吧，我们倒不怕，就怕吓倒过路的人。” “收起简单，我们只要‘死人头’，并不想要活人命。”前面那小子话多一些，他说的‘死人头’当然是指100元面钞。 “好啊，那你谈谈？怎么个要法。”曾家辉示意简成雨和罗一松不要出声，先沉住气。 “你***还真哆嗦，给不给钱？”后面的小子急燥了起来。 “我只跟你谈。”曾家辉不理后面那人，直盯着前面的家伙。他在想，面对歹徒，就怕对方不说话，只要说话就好办一些。 “没得谈，我们只要钱？” “要多少？” “什么意思？”歹徒还真有点不明白了，抢劫还要讨价还价？ “那得看你准备给我几刀了？”曾家辉指了指前面歹徒的刀，脸上忽然现出些邪意来。 两歹徒一愣，心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晚还遇到了。不过心里也嘀咕起来，抢劫是迫不得已，动刀子除非是万不得已。 “我们并不想伤人，只想弄点钱花花罢了。” “如果你只有这个想法，那好说。我们到墙边说吧，虽然现在街上行人很少，但你们风险很大哟。”曾家辉想，这条小街这么久了都没个人路过，把两个歹徒诓到墙边了再说，虽然那里更加阴暗，但至少那样不会腹背受敌。 两家伙对视了一眼，将刀摆了摆，示意靠墙。慢慢的挪到墙边，三人背对墙、面向两歹徒而立。 曾家辉抽出烟来，伸向前面，示意两歹徒抽烟，两个家伙直直盯着没理，他只好自己点了一支，抽了一口道：“我有大约500元，但我不能给你。” 一听这话，那个说话阴狠的家伙立马就要发作，但被另一人伸手阻止了。道：“恐怕由不得你。” “当然，所以我才问你准备给我几刀？一刀，估计我不会让你刺得很准，你们一人一刀，也无法让我当场毙命，何况你们只有两把刀，而我们却有三个人、6只手。我们三人要是只揪准你们其中一个，就是死也逮住，你们或许能有一个人全身而退；或者我们两人拼你们两人，一人去报警或求助，都足够。”曾家辉叨着烟，说得很平淡。 歹徒知道这是实情，作案也要看情势。不免心中动摇，有退走之意，但又似乎不甘心，还是没有动。 “抢劫罪分轻重，量刑幅度也很大。一般来说，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你们动了手，重伤或致人死亡，则会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曾家辉拿眼盯着两家伙，知道两人心中一定矛盾。 他继续道：“我看你俩似乎没有什么经验，应该是第一次抢劫吧。如果现在放下刀子，算抢劫未遂，也算主动自首，估计判不了几个月。” “嘿嘿，你少动那心思，老子给们30秒钟，拿出所有钱来，不然别怪老子给们放点血了。”还是那个说话阴狠的家伙，扬了扬手中的家伙，他怕再听下去就真的动不了手了。 曾家辉先是以三人力抗论形势，再以刑罚律条相教育，但见效果并不太明显。干脆把心一横，孤注一掷的道：“那我也给你们30秒的时间，你们考虑清楚了再动手。我要告诉你们，我是平起县委书记曾家辉，旁边的是县委副书记简成雨，县委常委罗一松，你们可要给我记清楚了，不管是今晚还是将来，等你们到了公安局的时候，别说记不起今晚犯的案子。大家都别拢蚴榧恰18拗魅危忝且沧骱米急福30秒后我们一齐大喊、一齐动手。” 这次两歹徒倒吸了一口凉气，今晚出来就遇到了三个当官的，而且还有平起县的一号人物，看来出师不利啊！他们听说过，偷窃了当官的，一般很少有人报案，是怕警察在家里搜出其他东西来；但抢劫了当官的，似乎跑脱的没多少，因为‘官员’都是‘势’不罢休。 第21章 谁受惊? 两人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再次上下打量三人，从衣着、气度和语气来看，这几人不像是假冒伪劣产品，似乎也不是在自吹自擂。半响，低声嘀咕了一句：“晦气！”，转身狂奔而去。 三人没追，也没叫。平起本来就乱，还要叫得人心惶惶吗？ 危险解除了，罗一松立即掏出电话，打给了公安局长彭德刚：“彭局长，今晚曾书记在街道上遇到抢劫了，我们现在西山路14号。” “什么！那曾书记有没有受伤？”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罗一松也是气极，公安不作为，陪书记走走都遇到这事，幸好还是有惊无险，不然今晚就***“大条”了。 “我马上到。”估计彭德刚这话会说到做到。 三人站在那里，相互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曾家辉很是感触，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来平起抓稳定、保安宁，今晚自己都差点把命给“除脱”了这也太不给面子，太讽刺人了。 几辆车“呜呜”叫着呼啸而至，彭德刚从车上冲下来，看到曾家辉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稍显平静了些。 “曾书记，让你受惊了。” 曾家辉没有搭理彭德刚，只对罗一松道：“罗主任，由你向彭局长讲述事情的经过吧。”回头又对简成雨道：“简书记，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简成雨执意要送曾家辉，曾家辉并没有同意。 彭德刚打算亲自送曾家辉回去，也被曾家辉断然拒绝，道：“我想一个人走走，我就不信今晚还能再遇到一次这样的事，我倒要看看平起的治安乱成了什么样子，乱到了什么程度。”并给彭德刚撂下一句话：“今晚要是再遇到了，我明天为你开个专题常委会。”说完独自消失在昏暗的街灯里。 彭德刚感觉天气突然变得很冷，但额头上却冒出了汗珠。他赶紧吩咐两名干警“远远跟着，保护曾书记。”暗中保护是必须的，今晚的故事绝对不能重演了。 罗一松详细的向彭德刚和侦破警员讲述事件的过程，简成雨也没有走，他在想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政法委书记冉东风，公安这一块可是冉东风分管着的，但似乎有些犹豫。打吧，怕他说自己多管闲事，何况自己也是当事人，难免会让人说自己这个副书记狐假虎威、责难于他；不打吧，今晚可是曾书记也受惊了啊。思虑再三，今晚这事，也不宜到处宣扬，免得引起群众慌乱，还是让罗一松明天打电话给冉东风吧，他兼任着县委办主任，应该合适一些。 第二天一早，罗一松的电话就打到冉东风那里，将昨晚的事简要说了。冉东风差点气得吐血，两个王八蛋去抢什么人不好，专挑县委书记下手，还陪着一个副书记和一个常委。 也许是老天爷不让自己活啊，短短数日，自己就到公安局接了一回书记、常委会上又‘抗’了书记一回，这一回又是自己分管不力的问题表现，事不过三呐，不知自己是冒犯了哪路神仙，处处撞到县委书记的枪口上，这***比中500万的彩票机率还高啊。虽说上面有人罩着，可回回如此，又事事有责，人家不找自己算总帐才怪呢，他可有点又惊又怕了。 彭德刚比冉东风更惊更怕，人没查着，案子没破，书记大人那里是没法交待了，急怒攻心之下，病倒住院了。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曾家辉那里，曾家辉淡淡的道：“病倒了？这个公安局长有点意思哈，平常看着精神得很，歹徒抢劫我这个县委书记的时候他也还好端端的，抢完了、看完了现场后，他就及时病倒了。平起治安这么差，病得真是时机。” 他让罗一松通知冉东风，由他这个政法委书记代表县委，去看望一下公安局长彭德刚，看是什么病，需要治疗多长时间，还能不能坚持工作？ 不得不说，曾家辉这几天的运气也不怎么好，才躲过了抢劫厄运，又遇到了群体**件。这一天，曾家辉正在办公室里思考如何着手解决平起县的治安问题，罗一松就匆匆跑了进来，道：“曾书记，又出事了。” 这一段时间接触下来，曾家辉觉得罗一松还是挺沉稳的，他都慌了，说明事情还真不小。 “什么事，慢慢说。”曾家辉猜想，平起这地方，不是治安方面的恶性案件，就是群体**件，大不了就是集体越级上访，他有这个心里准备，因此表现得很镇静。 “北塘乡出现了1个村300余村民集体围堵乡政府的事件。” “走，去北塘，边走边说。” 在去北塘的路上，曾家辉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不由急了起来。 北塘乡非国有煤矿采煤深陷区综合治理，在没有任何国家资金支持情况下，采取“煤矿出资、政府实施”的模式整体搬迁白果村310户、1100村民，总投资4800万元，承诺今年底完成，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负责沉陷区治理的工作组找了十几个地点，召开了15次协调会，都没能让村民满意，选址问题拖了数月，就是定不了。眼看进入四季度，时间一天天迫近，山体塌方、地质滑坡又接连发生，村民们个个心急如焚。 为此，村民代表与煤矿企业、乡政府进行了几轮谈判，乡政府承诺了若干事项，但历经数月，这些承诺并没有得到兑现。村民们愤怒了，1家1人组织起来，直接冲到了乡政府大院。 匆匆赶到北塘乡政府，一眼便看见分管社会稳定工作的副县长石兆明正在劝说村民们回去，曾家辉发现这些村民很有组织纪律性，只是站在那里叫嚷，事态并没有失控，显然是有备而来。所以乡派出所的同志和公安局调来的警察也就是堵在办公大楼前，并没有起什么冲突。 “石县长，情况怎么样？”看着石兆明直着脖子、满头大汗地劝说着，曾家辉心头闪过一丝不忍，快步走了过去。 第22章 解围 石兆明显然很累了，声音都嘶哑了，苦笑着道：“这些村民根本不听劝。” “石县长，你先歇歇吧。” 曾家辉把石兆明向身后推了推，自己上前一步。大声的道：“村民同志们，我是县委书记曾家辉，你们的情况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来就是为了解决白果村整体搬迁问题的，我想先找乡里和村上的同志详细了解一下情况，请村里选派几名代表参加，大伙就散了吧。今天还下着毛毛雨，万一淋坏了身子，那就不好了。我看了，来的应该是各家的家长、家里的顶梁柱，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你们呢，要是有个好歹，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办啊。” “怎么办？乡政府和煤矿老板把地下都挖空了，山都要垮塌下来了，全村人都要被活埋了，谁还顾得了这么多？”人群里很多人大声地嚷嚷。 “你们政府是干什么的？说年初就动工，现在大半年过去了，连土都不见一坯！我听说连地方都没找好，我老太婆今天就要在这等到动工才走。”一位老大娘走到面前，毫不客气的“当头一棒”。 “是的，大娘，这个是政府的责任，我们现在不是来商量解决来了吗！”曾家辉心平气和地安抚她。 “光来放空炮有什么用，以前县上的领导来，还不是说几句屁话，哄哄我们老百姓就滚回去了，光打雷不下雨！” 曾家辉当然不指望几句话就能把村民打发走，继续耐心地说道：“我很理解你们的难处，但是冲击政府并不能解决问题，是不是？你们的要求很合理，话也说得没错！身为平起县委书记，平起群众不能安居，首责在我。我刚到平起不久，调查研究不够，思虑考察不全，今天在这里接受村民朋友们的批评教育了！我向大家郑重承诺，明天这个时候给白果村全体村民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到时候大家不满意的话，不用来这里声讨乡政府，直接到县委声讨我去。” “去去去，说得痛心疾首的样子，糊弄谁呢。”几个村民还竖起了拳头，高呼道：“村子要搬迁，我们要活命！” “村子要搬迁，我们要活命！”几百号人跟着一起喊了起来，声势颇大。 见他们又闹腾了起来，曾家辉倒没有乱，等他们喊了几嗓，平静了一些。继续道：“村民朋友们，你们继续这样围在这里，我如何能抽身去解决问题？我的承诺是24小时，恳请大家别占用这解决问题的宝贵时间，好吗？” 村民们本来也喊累了，听了这话更是有些松动了，大家集结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造个声势，让问题得到解决吗？乡政府是不大能让人相信，可人家县委书记都这样说了，再硬撑下去就没了多大意义。 曾家辉环视了下骚动过后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大声道：“一切都要按照程序来，请大家相信我。选出5名村民代表与村上的干部一起到乡政府的会议室商讨解决办法。” 又是一阵闹哄哄过后，村民们推了5个人出来与村干部们站在了一起。曾家辉向他们点了点头，道：“一起去会议室吧。” 在村干部和村民代表的示意下，其余村民散去了。 乡政府的会议室并不大，曾家辉、罗一松、石兆明和乡党委书记包洋、乡长鲁大海及几名村干部坐了下来。见5名村民代表都站着，曾家辉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大家都坐下吧。” 乡党政办几名工作人员端着热气腾腾的茶走了进来，乡党委书记包洋急忙站起来接过茶杯，刚要放到曾家辉面前，看到曾家辉抬眼一瞪，不由全身一紧，差点没把茶水洒到桌子上。曾家辉沉声道：“先给村民代表。” 几个村民代表看着茶杯，没有动手先喝，也没有人说话。等到乡长鲁大海最后一个拿到茶杯后，曾家辉才道：“针对白果村整体搬迁工程，乡上先说说吧，一五一十的给我说，别拿鬼话忽悠我。” 包洋就整个搬迁工程的设想、规划、启动情况简明扼要的汇报完之后，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对乡上能容纳白果村1100人的地方进行了十多次选址，可后来发现都在采煤法定红线内，我们不可能从一个火坑搬到另一个火坑！因此耽误了工程时间。” “其他真没有一个能容纳整个村的地方？”曾家辉有些不太相信这话。 “真没有。我们乡是全县储煤最多的乡，各处都在开采，确实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曾家辉又问道：“那有没有考虑过，采取分散居住的法子？” “这个倒忽略了，我们只想着整体搬迁。” 曾家辉了解了概况，心中有了初步打算，然后开始与村干部和村民代表们一起仔细分析商讨，一条一条摆事实，一点一点做思想工作，村上的同志们也渐渐地认识到，集中居住不现实，唯有采取分散居住的法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5个小时就过去了。最后研究敲定了分散居住方案，乡上在3天内选出三个地方，村民有3天时间自主选择居住地，一周后，乡政府根据村民选择情况启动住房建设，明年2月底交付村民居住，不得影响村民的春耕生产。资金调度、其他事项按原整体搬迁方案落实。 最后，曾家辉问：“大家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乡政府、村委会和村民代表都表示没有意见。一位村民代表还说道：“分散居住后，虽然村子不像原来热闹，但是耕作变近了，发展种养业更方便了。” 另一位村民代表是名老党员，也接话道：“其实我们早就知道集中搬迁居住很不现实，只是有些干部有私心，想独揽工程，多捞些油水！” 此话一出，包洋和鲁大海都是面色一变，但没敢插话解释。 “下午4点了，大家都饿了吧。包书记、鲁乡长，我和村上的同志们还等着你办个招待呢！” “曾书记，食堂早就准备好了。大家请吧。” 第23章 发包 乡里的伙食并不算丰盛，但总算是有酒有肉。大家都饿得不行了，管它三七二十一，都唏哩呼噜的大吃起来。 包洋与鲁大海虽然心里莫名的畏惧，但还是端起酒杯，硬着头皮来向曾家辉敬酒。包洋道：“曾书记，感谢您今天亲自到北塘乡来给我们解围，我和鲁乡长代表北塘乡党委、乡政府敬书记一杯酒。” 曾家辉抬眼瞅了瞅两人，继续扒了几口饭才停下筷子，站起来大声道：“大家都停一停，听我说句话。”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才继续道：“今天在北塘乡忙碌了大半天，才得以吃上这一口饭，现在包书记和鲁乡长要代表乡党委、乡政府给我这个县委书记敬酒，要感谢我今天来给北塘乡解了围，你们觉得这杯酒我是应该喝呢，还是不喝？” 众人不明何意，都没敢出声。忽然后面角落里的几个年轻乡干部轻轻的说了声：“要是我，就不喝！” 声音虽小，但还是传入了曾家辉的耳中，他在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我听见有的同志说了，不喝。可我在想，要是敬酒我不喝的话，北塘乡会不会让我吃罚酒呢？” “不敢，不敢。”包洋和鲁大海赶紧低头，心中那个苦味真是没法说，就差没用手去擦额头上的汗了。 “既然两位地方霸主都说了不敢，那这杯酒我就不喝了。”他端着酒杯慢慢的把身体转了一圈，又道：“不过，我倒是要敬一敬大家，不为今天村民的事件，是为大家今天下午的辛劳，表示慰问。来，干了！”他一扬脖子，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举杯，都喝了个底朝天。 经此一来，干部们都望杯而悚，不敢上来敬曾家辉的酒了，倒是几个村民代表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一起捧杯过来。那个老党员代表带头道：“曾书记，白果村全体村民都应该感谢您。你今天来了，我们的事情今天就得到了解决，我们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几个就商量一起来给书记敬杯酒，回去也好向村民们作个交待。” 曾家辉赶紧起身，自己倒了足足有2两的满满一杯酒，举起来与几个村民代表“我承诺24小时解决这次搬迁的相关问题，如果没有你们的理解与支持，估计就是给我240小时，我也解决不了啊，是我应该感谢你们的支持和村民朋友们的包容与理解。”说完爽快的一口干了。 这顿饭吃了足足2个小时。结束后，村干部和村民代表们集体来向曾家辉告别，曾家辉与最后一名村民代表握完手，道：“委屈你们了。在此，我还要拜托大家几件事情。” 大家都静下来，等着曾家辉说下去。 “第一件事，请大家回到村里，及时与村民们沟通思想，说明情况，把今天我们商讨的方案详细的讲解给村民们听，消除思想顾虑。” “第二件事，请大家配合乡上的选址工作，自觉选派代表随同考察选址，争取选到政府可行、村民满意的居住地方。” “第三件事，请大家转告村民朋友们，今后不要采取这种集体围堵政府的行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要采取极端过急行为，要理性表达诉求，要相信党委政府，共同营造和谐共建的发展氛围。” “第四件事，也请大家下去以后，认真总结这次事件的教训，县纪检部门和司法机关将对这起事件问责处理，政府责任方、村委负责人、事件组织者都会受到相应的行政处理或司法追究，法不容情啊，党纪国法绝不容许任何人随意侵犯和践蹋，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谁受到了处理都会让人痛心！” 村上一干人也知道，虽然这次件事是逼不得已，但几百人聚集乡政府讨说法，肯定会付出代价，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处理完了事件，送走村里的人，中餐和晚餐也一齐吃了，但曾家辉并没有立即打道回府。他对包洋道：“你召集乡上的全体干部，我想和大家说几句话。” 十五分钟后，北塘乡70余名干部职工齐聚乡政府大会议室，满满一屋。 人员到齐了，曾家辉不等包洋介绍，自己先开了口，道：“北塘乡的干部职工们、同志们，我是新到平起的县委书记，叫曾家辉，今晚耽误大家休息了。难得北塘乡白果村的村民们给我‘创造’了今天这个机会，让我在平起开了第一次乡镇会议。当然，这个机会也是乡党委包洋书记和乡政府鲁大海乡长给我的，是大家对我的‘关照’。” 曾家辉全然不管同志们的惊讶和包洋、鲁大海的羞愧，停顿了一下，又道：“我刚接到来平起任书记的时候，有个老朋友就告诫我说，平起有大量的事件来迎接你。但我没想到这第一个迎接者是北塘乡，而且还是一个村的300多名村民。” “我今天之所没让包洋书记先作介绍，就自己抢着说话，是我觉得在这个会上，他无话可说。我代表平起县委、县政府对北塘乡党委政府给予严肃批评。同时，也严厉地要求你们：一是深刻检讨，总结教训；三是防微杜渐，下不为例；三是做好工作，戴罪立功。今天的帐，等这个搬迁工程结束以后，县委再一并跟你们清算。” 全场干部职工噤若寒蝉。曾家辉的话让包洋和鲁大海既是脸上无光，又是胆战心惊，还伴随汗流浃背。 曾家辉记着下午村民代表提到的“干部想揽工程”的事。话锋一转，继续道：“包书记，白果村分散居住搬迁工程我今天‘发包’给你了，要是工程明年2月底交不了，你这个‘包工头’到时可别卷款潜逃啊！”说完又看着鲁大海道：“鲁乡长，到时要是包书记‘包’得不好或者跑了，我曾家辉可就真要‘撸’乡长了！” 职工们听得一呆，随即悄悄的会心笑了。 会议开得紧张，但很简短，晚上8点钟的时候就散会了。 包洋安排了住宿，但曾家辉执意回平起县城。道：“这里是你们的风水宝地，我可不敢住。” 曾家辉离开北塘，带着一身疲惫，走了。 第24章 看老领导 这一周，曾家辉把它定为全县干部大会专题筹备工作周，周一听取11个常委包案处理结果和重点乡镇的稳定工作情况，分析了当前形势；周二听取纪委对检举违纪案件的查处情况，研究了处理意见；周三听取了组织工作情况汇报，对公安局、信访办的人事提出了调整方案；周四召开了县委常委会，就相关事项进行了审定。 万事俱备以后，周五上午召开了全县干部大会。 会议开得很随意，但气氛很紧张，特别是四个方面的情况，引起了各级各单位的高度警惕： 第一，有5个乡镇、2个部门由于稳定工作落实不好，被通报批评，并在大会上作了检讨发言。 第二，全县有83名县管干部因为违纪事件被查处，其中18名乡镇副职和9名部门副职被撤职，56名干部受到行政处分。 第三，公安局长彭德刚、信访办主任兰前渝和平起中学校长因失职和工作不力被免职，皇后镇镇长、派出所长、综治办主任不仅被撤职，还将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第四，会议还重点通报了北塘乡村民集体围堵乡政府事件的发生、处理情况。村上2名组织者被依法刑拘，村委会主任被撤职，乡党委书记、镇长被行政记大过，乡上5名干部受到警告处分。 第五，下周一至n大结束日这段时间定为“书记接访月”，乡镇的党委书记亲自负责本辖区的群众来访，而且要求公开接访，情况直接报告县委书记曾家辉。 杀鸡给猴看，这次干部大会让全县上下都‘看到’了。一是让县级领导们看到了自己分管联系领域工作的好坏；二是让乡镇和部门看到了工作不落实的后果；三是让广大干部看到了违法乱纪、行政不作为的下场；四是让全县人民看到了平起县委县政府依法治县、决心保平安的希望。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县各级各基层单位赶快查漏补缺、整改落实稳定工作措施；全县干部一改往日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工作作风，自觉做好本职工作；全县人民也是兴高采烈、激情满怀，有事的找辖区党委书记反映情况、争取解决，没事的也都安分守己，再也不想无端生事非了。 但在领导层里，却有那么一个人坐不住了，心中直发毛。他在想，稳定工作落实不到边、群体**件再次发生、社会治安秩序非常差、政法系统工作人员知法犯法、公安和信访部门工作不力，维稳工作中出了大量乱子，无论哪一项，都可以算到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的分管领导头上。这次干部大会虽然没有点自己的名，县里也没有处理自己的权利，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就可以平安无事。 他必须早作准备，“防患于未然”。冉东风利用周末时间去了省里。 罗一松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了冉东风的去向消息，立即向曾家辉作了报告，并补充道：“据我前段时间的打听，冉东风上面的支持者是省委政法委常务副书记尚春阳，尚春阳的母亲与冉东风的母亲是亲姐妹，他们是表兄弟关系。” “哦，省委政法委常务副书记尚春阳？这个人我在省委办公厅的时候见过，但没多大印象。” “书记，您看冉东风这次跑上去，会不会搞什么小动作？” “他是怕自己的事兜不住了，寻求上面‘保护’罢了，由他去吧。” “好的，那我出去了。”罗一松退出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曾家辉也在想，冉东风跑上去，不外乎会有三种结果： 第一种，通过尚春阳的关系打个招呼，让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不追究冉东风的失职； 第二种，通过省委政法委施加压力给市委政法委，让冉东风调离平起，离开这事非之地，逃避责罚； 第三种，以尚春阳的能耐，弄走自己这个县委书记。 但细想一下，第三种可能根本不成立，因为高书记绝对不会答应，还没有人敢对他的人下手，何况还是从京城带过来的秘书。 不过，自己也不想用冉东风这个人，当然最好也不要得罪他上面的支持者，毕竟这个时候的平起县，需要上面各级的支持和帮助。 曾家辉想到了去市委政法委汇报稳定工作情况，借机就此事提出相关想法，但这样做的风险较大，因为市委政法委受省委政法委的领导和指导，这条路肯定行不通。 找陈大平，让他直接把冉东风弄走，可那样自己就轻易的用了“第三条”，太便宜了，划不来。 你冉东风不是到省上，找省委政法委的常务副书记吗，我也到省上走走，看看自己的老领导去，顺便汇报一下思想。 说去就去，曾家辉星期天下午就到了省委家属大院，直接去了高书记的家里。 离开高天成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曾家辉在高书记家里并没有拘束感，高天成看上去挺悠闲，对曾家辉还是象从前一样，亲近而随和，相互寒喧了半天。 “家辉，下去还习惯吗？” “挺好的。” “哦，好像瘦了点，没遇到什么困难吧？”领导就是领导，一眼就能看出点门道来。 “怎么会呢。您的秘书下去干个县委书记，能有什么困难？”曾家辉先打了个马虎眼。 “呵呵，这我倒是相信。不过今天好像是星期天吧！” “恩，是的。” “那你昨天怎么不来？今天来干什么呢？” “走了这么长时间，想念老领导了。真没其他事，就是看看您呗。”曾家辉故意在老领导面前装一回傻。 “呵呵，你小子才离开我几天，就想骗我老人家了。那你也看到了，抓紧回去吧，明天还上班呢。”这老领导平时严肃惯了，今天也故意开了个玩笑。 “好的，县里的事情确实多，所以一直没来得及上来看您。”曾家辉真站了起来，整了下衣领。 高天成没有起身，看着自己这个心腹爱将，上任一去就是几十天，其间没来打扰自己，说明有了自己的工作思路，他感到很满意。 不过，曾家辉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领导，如果你的省委政法委书记工作不力、也不配合，又冥顽不化，您会怎么处理他？” “哈哈哈，家辉啊，你这小子，我就知道你还是有事的。” “嘿嘿。”曾家辉没解释，期待的望着老领导。 “你这个县委书记给省委书记安排任务，我完全可以不理会，呵呵。” “老领导，我可不想打着你的旗号找长丰市委去办，得罪了陈大平书记，你就忍心我在下面过苦日子啊。”曾家辉赖皮了起来。 “我知道了，不过有个条件，你得给我保证平起县的安全稳定，至少这一个月要绝对风平浪静。” “一定，首长！”曾家辉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欢快的走了。 “呵呵。”高天成笑了。在他的眼里，曾家辉虽然做了自己6年的秘书，但永远是个毛头小子，永远是那么睿智可爱。 第25章 东风去了 星期一下午，县委办公室接到了市委办的通知，明天上午省委政法委常务副书记尚春阳将到平起县调研稳定工作，市委政法委书记刘小磊陪同调研，要求平起县委做好相关迎检工作。│ 该来的总会来，曾家辉知道这是冉东风跑的效果。幸好自己昨天见到了老领导，不过人家先来啊，尚春阳此来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何应对才好呢？ 曾家辉正想着，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门推开了，冉东风破天荒的主动上门来了。 “曾书记，县委政法委接到了市委政法委的通知，省、市两级政法委的领导明天要到平起调研稳定工作，时间太紧了，我专门向您汇报这事。”冉东风故意装得有些慌乱的样子。 “哦，县委办已经报告我了。” “那就好了，请领导指示工作安排？”。 “来得突然，我也没什么指示。平起最近还算‘平’吧，冉书记清楚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吗？”曾家辉故意问道。 “我也是一头雾水，估计是平起工作上去了，来调研总结经验的，有可能将平起的做法在全市、乃至全省推广吧。”冉东风装起逼来。 曾家辉不由在心中冷冷一笑，你就装逼吧，小心遭雷劈。口头却道：“是吗？那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可得好好配合啊。” “那是一定的。”冉东风居然不懂得谦虚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行了，你牵头做好相关接待和参观点的准备工作，去吧。” 冉东风走了，曾家辉掏出手机想打一个电话问问老领导这边的情况，但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手机。 不管怎么样，接待工作必须做好，他叫来罗一松，由他负责报告县政府、人大、政协主要领导，并做好相关迎接准备工作。 第二天上午，当一切迎接工作都准备妥当的时候，曾家辉接到了市委书记陈大平亲自打来的电话。 “家辉，今天下午市纪委、市委组织部联合调查组将到平起开展一项情况调查，请你放下手的其他事情，全力做好相关配合工作。” “陈书记，能透露一下是什么事情吗？” “不关你事，你只做你应该做的配合工作就行了。” “好，不过今天上午省委政法委尚春阳副书记和市委政法委刘书记也要到平起调研工作呢，接待上恐怕有些顾不过来啊。”曾家辉故意提到这个事，想一探究竟，他怀疑跟这事有些关联。 “我一并通知你，政法委方面的调研取消了。”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搁下电话，曾家辉吐了一口气。 当冉东风得知上面已经取消稳定工作调研时，脸色一片茫然。 市纪委、市委组织部调查组下午3点准时抵达平起，不过没有召开什么会，也没有惊动多少人，是悄然而至。 调查组直接到了县委，组长是市纪委副书记谭举光，他先是与曾家辉交换了意见，然后分别找了县委常委谈话，又找了黄开新、杜友帮和相关部门负责人进行了解。 大致内容，平起过去稳定工作开展情况、政法系统干部管理情况、现在稳定工作部署落实情况，以及对加强政法稳定工作的建议意见等等。 当晚十一点，调查组一行不顾曾家辉的极力挽留，急速离**起返回了长丰市。 第二天上午，长丰市委召开了常委会，免去冉东风平起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职务。 平起县是下午才收到的正式文件，内容：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免去冉东风同志**长丰市平起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职务；任命冉东风同志为**长丰市委政法委副处级调研员。 接到自己的任免文件，冉东风关上办公室的门，把文件撕了个粉碎，然后颓废的一屁股跌坐到办公沙发上常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呢。 贾大成、李元江、秋同、姚文生几人看到市委文件，虽然表面上故作惊讶、默然无语，其实内心翻江倒海、惊惧无比，谁都猜想得到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是为了什么？ 不过，所有的人都看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人事是从当前维稳工作的需要出发、是从保证平起安定环境的前提出发、是从顺应全县稳定发展的大局出发，而采取的雷霆行动，并没有涉及其他人，也没有捅出其他事。 这既算是政治手段，敲山震虎；也算是发展需要，悄无声息的扫除工作障碍啊。 冉东风黯然离**起，独自到市委政法委报到去了，他不指望平起给他开欢送会，事实上曾家辉也没打算给他开欢送会。 这件事，曾家辉没有对任何人作解释，不需要，也没有必要。他只是在常委会上说：“这是市委的决定，我们不置疑、不议论，平起县委无条件服从，希望大家摆正位置，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对于新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虽然有许多人觊觎已久，但市委组织部并没有及时作安排，也没有征求县里的意见，故意让其空着。 曾家辉明白这是陈大平的意思，他在等待曾家辉自己提出“第三条”。一个政法委书记、一个公安局长，都是稳定工作的领军人物，现在这个非常时期都不可缺少。但曾家辉并不急，他就是要让这样的位置空一下，让那些怀有二心的人紧张一下，造成他们认为还会有人动了再一齐补位的错觉，他要的是全县上下团结一致、共谋发展的大好局面。 他不急，但有人急啊。这不，姚文生就及时来负荆请罪了。 “曾书记，平起对外形象一直都是负面的多，正面的少，宣传工作没有做好，我这个宣传部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求您批评。” “哦。负面形象，宣传部长当然有责任。”曾家辉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来平起开的几次大会，安排部署的相关工作，宣传方面还算尽心费力，没有拉稀摆带。” “书记安排的工作，宣传部不敢不尽力啊。”姚文生听出了曾家辉的话外之音，感觉到了自己的莫大希望。 “宣传工作非常重要，但说不重要有时也真不重要，关键是看你做什么、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 “是，是。今后宣传部门一定会按照县委的指示做好工作。”姚文生直接表明态度。 “对了，姚部长，冉书记最近回平起来过吗？”曾家辉既是问姚文生，又似乎是在提醒什么。 “这个，不知道。” “你看看，宣传部门的消息还是不灵通嘛。” 曾家辉确实知道冉东风悄悄的回来过，至于姚文生知不知道都不要紧，但如果姚文生说知道的话，估计姚文生也就无可救药了。 第26章 盯上的位置 最近，县委让简成雨暂时代管政法系统，公安局长由常务副局长蓝勇军主持工作，加强了治安巡逻和犯罪打击的力度，平起县城的治安状况有了明显好转。 一阵紧张过后，换来了难得的安宁，最近十几天风平浪静，眼看还有两天就是n大开幕了，曾家辉没有如临大敌的感觉，反而在办公室里哼起了小曲，悠哉得很。 罗一松进了来，笑道：“书记，今天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没有，不过今天心情确实莫名的爽呢。”功夫下在平时，他当然有悠闲的理由。基础工作做扎实了，不担心会有什么事，当然心情爽了。 “唉，要不是开n大，你也该回去陪陪兄弟媳妇了。”罗一松知道，曾家辉才32岁，一个多月没回过家，生理需要还是要考虑和提醒的，不然自己这个县委办主任就严重失职了。当然，考虑归考虑，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也不敢乱安排。 “想是想回去看一下，可这个时期走不了嘛。”曾家辉说完似乎才明白过来，不由假装恨恨的瞪了罗一松一眼，道：“你莫想歪了哈。” “嘿嘿，我是过来人，时间久了是得回去‘看’一下啊。” 曾家辉伸出一根手指朝着罗一松晃了晃：“你”两人不由都笑出了声来。 借着融洽的气氛，罗一松试探的道：“我们县委班子一直连个女同志都没有，是否考虑？” “你打什么歪主意？” “领导，这可是上面要求县级班子必须配备一名以上女性领导干部的啊。再说了，阴阳协调，也有助于推动县委工作嘛。” “你都一大把年纪，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 “那我可不是乱说。再说了，领导家属长期不在身边，配个女同志也好照顾一下生活撤。” “乱弹琴。罗主任，你今天说话好像跟以前不一样啊，不但胆子大了，说出的话也不符合你这个县委常委的身份啊。” “领导，县委常委也是人，不是神仙，也得食人间烟火吧。再说了，你虽然是我的领导，但我年纪比你大，从生活的角度提出这个严肃的问题，你就是批评我，我也得说。”罗一松俨然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态度。 曾家辉见罗一松一反常态的开着玩笑，突然心中一动。道：“你给我说老实话，是不是想甩脱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帽子？” “领导就是领导，明查秋毫。我坦白交待，你当了书记，我舍不得这个县委办主任位置，但我又想减少些事务，真正抽出时间来干点工作。” “看上了政法委书记那个位置？” “那我倒没想，我只是想认真的做点事，比如我现在管的招商引资工作，我就想出去跑一跑，真正能引点项目进来，不然到时拿什么向你汇报工作呢。” “那这个县委办主任谁干合适？” “老实的说，选个女主任来。一举多得。”罗一松又回到了老话题上。 “怎么讲？” “班子配备女领导，这给组织上交了差；女办公室主任在与其他领导沟通协调事情上，方便说话办事；还有，必要时也可解决领导生活方面的‘问题’。” “你这是要害我吧，解决生活方面的问题，我看是让领导有生活作风问题吧。”曾家辉口中在回答这个问题，心中却在想罗一松去哪里为好呢？ 按说，政法委书记的位置空了下来，罗一松补过去也恰当，工作上自己也完全可以放心。但办公室主任一职让谁来干才好呢？当然不可能放个女同志到这个位置上来，不然自己到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呢。 突然语气一冷，道：“你想动，我不阻拦，但你得负责任的给我推荐一个人，而且还得正式给我担保，出了差错由你负责。” 罗一松是又惊又喜，曾家辉不但同意了自己调整的请求，还抛给自己这样大的一根橄榄枝，这种恩赐在自己的从政生涯中绝无仅有，就差一点冲上去亲曾家辉一口了。 “谢谢书记。”罗一松除了说谢谢，其他的话真是哽咽着说不出来了，脸色也恢复了往日的严肃。 “罗主任，干脆下午我们去游一下泳吧，你看如何？” “游泳？我的领导，这可是11月呢，冷得不得了啊。”罗一松有些不知所以。 “你没搞过冬泳啊？” “没有。” “那总听说过的撤？” “听说过。” “那不就得了。对了，你不会告诉我你不会游泳吧？”曾家辉突然带着点疑惑的眼光看着罗一松。 “领导，我确实，确实不太会。”罗一松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那看来是搞不成了，算了，不强人所难。”曾家辉有些扫兴了，本来也没太大的游泳兴趣，只不过罗一松前面提到应该回家‘看’一下，忽然身体有了些冲动，想通过冬泳冷却一下罢了。 “虽然我不会，游泳却是一定要去的，我这就安排去。平起有好多冬泳爱好者呢，要是知道书记也喜欢这个运动，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如果书记不介意的话，我让她们陪书记游一游？” 曾家辉不知道罗一松说的“她们”是谁，也不好细问，想当然的以为一定是几个火气大的年青小伙子，就道：“行，就与民同乐一回。” 罗一松诡异的笑笑，道：“下班的时候我来接您，晚上游了再喝点酒暖和一下。” “哈哈哈，罗主任是要让我冰火两重天啊！” “那是必须的。” 罗一松回到自己办公室，赶紧联系了体育局局长隆镇东，让他快速找到几个会游泳的女队员，要求形象气质佳、素质涵养好、会说话来事，年龄不超过30岁。同时，找2名信得过、不乱说话的冬泳男子。找到了马上回话。 平起城里找这样几个游泳爱好者，对体育局长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不到一个小时，隆镇东就电话回报罗一松，道：“罗主任，已联系到7人，现已召集到体育局，等您下一步指示？” “好，你让她们等着，我马上过来一趟。”挂掉电话，罗一松坐车赶到了体育局。 在体育局长的办公室里，罗一松看到了5名身材匀称、气质高雅的美女和2名青年男子，打过招呼后，询问了工作单位、家庭条件、游泳状态等相关情况，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下有名叫李姣的女子，道“小李先留一下，其他同志请先回去吧，我们后面再和你们联系。” 第27章 游泳安排 等其他人走后，罗一松对隆镇东道：“隆局长，麻烦你去游泳馆安排一下，今晚我得看一看小李的游泳技术水平。”这既是安排工作，也是示意他回避，隆镇东心领神会，知趣的出去了。 罗一松略微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看着李姣道：“小李，你冬泳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一直坚持着呢。” “平常晚上也能出来游泳吗？家人会不会反对？”罗一松试探性的问着。 “没什么问题的，罗主任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吧。” “那就好。事情是这样的，县委办要接待一名外地朋友，他要求到游泳馆锻炼一下身体，我担心他一个人游没趣，想请你帮个忙，到时陪着游一游。” “这个，问题不大。不过，我能知道是谁吗？” “我也不太清楚是谁，这个你得到时候自己问去。”罗一松笑了笑，又道：“他的游泳技术我没底，如果有问题的话你得帮忙指导，同时我还想请你主动多和他交流一下，这个就不需要我细说了吧？” 李姣在想，估计是女的吧，不然怎么会找自己陪游。还有，主动交流也不是问题，多一个游泳伙伴也不是件坏事啊！ 罗一松一看李姣在低头沉思，以为她在考虑报酬问题。急忙道：“小李，这个事我们会付酬劳的，你放心好了。” 李姣抬头莞尔一笑，道：“那倒不必，我尽力就是了。” “今晚我就陪他到游泳馆来，他是主角。晚上参加的还有开始那几名同志，但你才是重要配角哦。” “这个我明白。” “那好，小李。就这么说定了。”罗家辉留下了李姣的联系电话，走出隆镇东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隆镇东道：“通知你找的这7个人，晚上7：30到游泳馆开始游泳，我会8点准时到。” “罗主任什么时候开始游泳的呢，还要这么多人陪？”隆镇东并不知道内情，试探了一把。 “游泳的不是我，你也别多问，做好相关准备事项就行了。对了，到时你不要在场为好。” “好，明白了！” 安排完这些，罗一松亲自去准备曾家辉的游泳衣去了。 晚饭过后，8点钟的样子，罗一松亲自接曾家辉到了游泳馆。平起县设施比较简陋，游泳馆外面看起来比较落后，里面同样不行，但普通游泳还是可以将就。 曾家辉在更衣室换好了泳衣，走到泳池边一看，只有6、7个人在游，旁边也没人看，不由轻松了起来。虽然他的游泳技术还可以，但如果在平起让许多人来看县委书记游泳，他还是有些难为情。 “你真不去游？”曾家辉看罗一松没有换衣服，随口问了句。 “我真不会。” “那你不用等我了，回去淋浴吧。”曾家辉是觉得让一个常委陪着来看自己游泳，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今天我可不走，我要一睹领导的水下功夫，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好你个罗主任，晚上都想看我的水下功夫，哪天不会也想看看我的床上功夫吧？” “呵呵，领导放心好了，我没那个僻好。”罗一松呵呵大笑，反正他年龄比曾家辉大，这种时候、这种场合随意说说也不怕曾家辉怪罪于他。 曾家辉跳进水里，自由自在的游了几圈，爽歪歪的不得了。也许是由于长时间没有进行游泳锻炼了，游了十几分钟就喘着粗气靠到了边上，望着5名美女和2名男子来回的游走，不禁摇了摇头，看来真是人不学要落后啊，感觉自己游泳的技术水平降低不少了。 一名女子游到他身边，突然停了下来，边喘粗气、边向岸边摸，轻声的道：“不行了，游不动了。”还故意摸不住岸，将头没入水里，连续几次。曾家辉助人为乐似的伸手拉了一把，她才平稳的靠了岸。 “谢谢！”女子用一只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水，看了看曾家辉，出水芙蓉般微微一笑。 “不客气！”曾家辉看到的是一个穿着泳衣、年轻漂亮的女子，不免赶快移开了眼光。 女子略休息了半分钟，呼吸平息了下来，侧头望向曾家辉。这是一个年龄大约三十上下、体形中等的男子，相貌清秀，神采飞扬，既显得平凡，但又似乎透着英气。心道，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管他什么人呢，既然县委办主任有吩咐，就应付一下好啦。 “先生，怎么以前没在这儿见过你游泳，第一次来吗？” “第一次。”曾家辉笑了笑，他不好多搭讪。 “那你不是平起人吧？” “不是。你对来这儿的人都熟悉吗？” “我经常在这游泳，听你口音不像平起的，也没看到过你，故有此一问。”李姣尽量攀谈。 “哦，我看今晚游泳的人就很少。你还经常来？” “游泳是锻炼身体，又不是凑热闹，人多人少我都常来。” “持之以恒，怪不得你身材这么好。”曾家辉说完就后悔了，干嘛要说别人身材好呢，这不是会让人说你很。 “呵呵，算不得持之以恒，只是坚持不懈罢了。” “坚持‘不泻’？”也许是李姣发音有误，亦或是曾家辉听错了。自己刚才赞她身材，她没介怀，反而说坚持“不泻”。打住算了，搞不好要惹火烧身，正想着要不要借机游泳赶快溜开，耳中又传入那女子说话的声音。 “先生真幽默，是‘懈’，不是‘泻’。” “呵呵，对不起，在平起我有时辩不清发音。” “没事，先生怎么称呼？” “哦，曾家辉。”曾家辉老实说了，反正说了也没什么关系，平起县社会上认识自己的人毕竟不多。 “我叫李姣。如果曾先生不介意，咱们一起游两圈，来个见面一游如何？” “两圈，这，我近来缺少锻炼，怕不行啊。”曾家辉是怕游不过这个女子，那可丢人现眼，想委婉拒绝。 “不行？哼，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不行呢。”李姣说完俏皮的盯了曾家辉一眼，曾家辉不由脸上一窘，幸好人家说的是男子汉大丈夫，要说成“男人不能说不行”的话，自己就丢人到家了。 “那就试试吧。”男人什么都可以输，但不能输气质。曾家辉也顾不得怕当众出丑了，身体开始滑向水里。 “这还差不多。”李姣游到曾家辉身边，慢慢向前而去。 这一幕看在罗一松的眼里，自顾自的一笑。他也不是想拉曾家辉下水，也相信出不了什么事，他只是觉得曾家辉来这么短的时间就让自己在咸鱼翻了身，想为他做点什么，可他以自己的能耐却做不了什么；考虑到曾家辉一心在工作上，生活上缺少调剂，时间长了难免心理出问题，故此才有了这么一出安排，而且安排得不露声色，妙到好处。 第28章 猜的玄机 大约9点钟的样子，曾家辉感觉今天游得差不多了，就从泳池里爬了上来，并向李姣道：“李姣小姐，得与你说再见了！” “哦，我也准备回了，再见！”刚说完，又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曾先生，麻烦你不要叫我‘小姐’好不好，我可是正派的女人呢。” “哦，对不起！你看…，真不好意思。” “也没事，估计你是叫小姐‘叫’习惯了。”一语双关，看来这个李姣平常很少吃亏。 当曾家辉走出更衣室的时候，“恰巧”李姣也换好衣服出来了。罗一松装着才看到的样子，道：“咦，这不是李老师吗，你也来游泳了啊？” “恩，罗主任也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开始游泳了？”李姣附和着办一松的话说，她不知道罗一松打的什么算盘，只好不点破。 “呵呵，我还没学会呢。” 曾家辉看他们是熟人，也就主动加入了交谈当中，道：“原来你是老师啊，你游泳技术那么好，不会是体育教师吧？” 罗一松不待李姣回答，抢过话题道：“曾书记也认识李老师啊？” “刚在泳池认识，李老师游泳可厉害了。” “怪不得你刚才打听李老师是不是体育教师了？原来是看上李老师了。哦，说错了，是看上李老师的游泳技术了！”罗一松故意说了句错话。 “罗主任真会开玩笑。”李姣大方的一笑。 “李老师，那一起喝点夜啤吧，难得我们曾书记称赞一回你的游泳技术。” “曾书记？”李姣看了看曾家辉，年纪不大，会是哪里的什么书记呢？直接问道：“您是做什么的书记啊？” 曾家辉没有回答，这个他不好回答，也不想回答，没必要嘛。 “呵呵，李老师，这个问题呆会儿再问吧。相逢不如偶遇，走，今晚一起喝一杯去？”看来罗一松是一定要拉李姣去喝酒了。 “罗主任请客，那我肯定得去，就不知我们这位曾书记会不会介意呢？”罗一松要这样安排，李姣只得打蛇随棍上了。 “我没意见，今晚我是听从罗主任的安排。”曾家辉说的是实话，不过“安排”两字听在罗一松耳朵里，却也有几分心虚起来，会不会已经让曾书记识破了？ 罗一松也不管了，喝了酒再说吧。便道：“那咱们走吧。” 出了游泳馆，罗一松考虑到这个时间的酒店基本都打烊了，于是带领曾家辉和李姣到闹市吃烧烤去。 9点左右的夜市，人很多且杂，几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张空桌子，坐下来边吃烧烤，边喝啤酒，完全没了领导的架子，也没了身份的约束，很是放松的享受平起的夜生活来。 李姣喝了几杯，突然想起刚才的话题，问道：“曾书记，我都叫了你好几遍书记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书记呢！” 听到这一问，罗一松拿眼光征询曾家辉的意见，意思是问，由他来介绍，还是曾家辉自己说。但曾家辉似乎有意想搞活一下气氛，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得请李老师猜一下，猜不中你喝一杯啤酒，猜中了我喝一瓶。” 李姣道：“这完全是重男轻女啊。不过我还是得猜一猜。”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曾家辉，才道：“你是县委书记？” 曾家辉一惊，这个老师眼睛真毒啊，一眼就看出来了！正在他想到这样的人很可怕啊，还是趁早避开为好的时候。又听到了李姣的下文：“不过不像，因为你太年轻了。但看罗主任对你很是亲近，估计官职不会比他小。” 李姣一边自顾自的分析，一边拿眼看曾家辉的反映。见曾家辉没有动静，只顾吃东西。又道：“你是外地人，大概是市里来的客人，你这个年纪得是个团市委副书记吧。哦，也不对，团干部罗主任才不会陪同呢。” 李姣又想了想，大叫道：“你是市纪委的副书记！这下猜对了吧？” 对这个猜的结果，曾家辉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看了看李姣，才道：“理由呢？” 李姣以为猜对了，便道：“这理由嘛，第一，你是外地人，我在平起县城又没见过你，估计你是市里来的；第二，罗主任叫你曾书记，市级部门中能用这个称呼的部门不多，市委、团委、政法委、纪委等都可以。第三，能让平起县委常委陪同，而不是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陪同，那不会是市委领导，只能是要害的市级部门副职，只有市委政法委或市纪委了。第四，县委政法委没有领导陪同，只能是市纪委了。” 曾家辉并没有觉得李姣分析得有什么道理，罗一松倒是明白得很，这个李姣还真是按照自己的指示，做到了“配角”尽量与“主角”交流沟通呢。 曾家辉道：“那为什么纪委书记不陪同呢？”他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反正才三个人喝酒，多问几句又不要钱，至少不得冷场撤。 “曾书记，县纪委的领导陪你，你还敢和美女一起游泳吗？”李姣说完，夹了一块刚烤来的豆腐送放到曾家辉面前的碗里，似乎是指“吃人豆腐”的意思。 曾家辉摇了摇头，罗一松却是哈哈大笑。 曾家辉道：“李老师，你猜错了。不过，我却知道了你是哪儿的老师了？” “我猜错了吗？”虽然谜底还未揭开，但李姣还是主动先喝了一杯啤酒。然后追问道：“那你先说说我是哪儿的老师？” “党校的老师，对吧？”曾家辉说完，也不看李姣，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端起来一口喝了，侧头问罗一松道：“罗主任，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李姣确实是党校的老师，罗一松点着头，心中却是诧异得很，甚至比李姣本人还诧异。两人都异口同声的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曾家辉道：“李老师分析了那么多的单位和相关职务，我如果还猜不出你这个党校的老师来，我还怎么能当平起县的县委书记呢。” “你是我们县新来的县委书记？唉，你看我这脑子，罗主任不是称您曾书记吗？我怎么就忘记了这一茬呢？”李姣不由大是懊恼，赶紧倒了一杯啤酒，向曾家辉敬了过来。 曾家辉酒是喝了，不过心头却是在想，既然你是党校的老师，估计你在看到罗一松的时候就猜到我是谁了吧，至少在罗一松叫我‘书记’的时候你明白了撤，可你为什么要故意装着猜这半天呢。他这样一想，突然觉得今天泳池里的那个“见面一游”，似乎也透出点玄机来……. 第29章 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曾家辉狐疑猜想之际，旁边那个卷毛还在对胖子大声的叫嚷，道：“冉胖子，你给我放聪明点，以前我让着你，是因为你老子在平起还管个‘鸟事’，现在时代不同了，你在老子面前还吊什么吊！” 胖子似乎也气到了极点，道：“秋毛儿，你算什么东西，别看你老子是个什么常委副县长，那算他m个屁，你以前吃喝嫖赌犯的事，哪一次不是来求老子给你擦的屁股？” 卷毛回敬道：“哟嗬，还不甘心啊！听说你老子让人给‘除了’不说，还被撵到长丰去‘副调’起了，了不得嘛！” 旁边一个中年人一直拦着两人，道：“好了好了，小秋、小冉，两位兄弟给个面子，不要吵了。大家都是这么久的兄弟哥们了，以后大家还要在一起开心快乐呢。来，来，喝酒，喝酒！” “王队长，不关你的事，他压了老子那么久了，老子今天非出了这口恶气不可。”卷毛不依不饶。 曾家辉听着，不禁皱了下眉头，收回目光，继续吃东西。 罗一松看了看，有好几个人都见过，低声对曾家辉道：“那边有好几个人都有点印象，卷毛是副县长秋同的儿子，胖子是冉东风的儿子，那个王队长是城管大队的，还有旁边那个年纪稍大点的是工商局的副局长，好像姓雷。另外那个矮个子好像是畜牧局的干部，名字不知道。” “哦，别管他们。”曾家辉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想有太多人看见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来此喝酒，而且旁边还有个美女老师。 但那一桌人似乎不想就此消停，又见了“稀里哗啦”的响了一阵，原来是桌子上的杯子、碗碟摔了一地，还有酒瓶子砸桌子的声音，混在了一起，刺耳之极。 一个老者见此情况，赶忙过来劝解。看样子是店老板，心痛东西被损坏了，道：“几位先生，别闹了吧，我是小本经营，小店经不住几位折腾啊。” 这一劝不要紧，王队长横眉一竖，冲店老板叫道：“滚一边去，信不信我给你这摊子收了？” 老板对王队长“熟”得很，知道是惹不起的主，但又怕继续砸东西，更怕由此惊走了其他客人，为难的道：“王队长，平时的管理费我都是按时交了的，你得帮帮忙，劝一下这两位小兄弟啊。” 卷毛和胖子本是兄弟伙，只是喝了酒，相互发飙而已，一见老板来劝，都趁势息火收场。不过，借机闹事是他们的强项，何况还是老板自己送来的机会。 两人瞪着老板，卷毛先开了口。道：“你这摊老子们没少来照顾生意吧，我们兄弟伙自己闹着玩儿，你也要来硬插一脚，你算哪根葱？老子不但要砸，砸不了的还要掀呢。”说完就动手掀翻了桌子，搞得地上是一片狼藉，周围又是一片慌乱，有几个胆小的客人赶紧叫结帐，准备闪人了。 店老板继续陪着笑脸，还掏出香烟递了上去，卷毛接了一根叨在嘴上，姓雷的那位副局长站着没理睬，王队长却是抬手打掉了香烟，以不可违拗的语气命令店老板道：“重上一桌，费用嘛，由你来负责。” “这个。”店家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他们几个点的菜少说也得两百来块吧，再加上喝的两件啤酒，一共就是三百多了，如果再上一桌，就是大几百块，全免下来就等于这几天又白干了。 “没听清吗？”王队长盯着店老板，见没有立即执行的意思，掏出电话打了出去。道：“小牛，你叫上几个人过来，北门路口烧烤店，好像是无证经营，而且还是占摆摊，收了算了。” 挂了电话，几人站在那儿，也不理店老板了。店老板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旁边的客人催上菜，他也不应声了，摊子都要被城管收了，还上什么菜嘛，上得多就亏得多啊。 罗一松看到这儿，叹了口气，道：“曾书记，我们怕是继续吃不了了。”并请示道：“我过去看看？” 曾家辉把筷子扔到了桌子上，轻轻的道：“吃不了就兜着走。你先别过去，打电话给公安局副局长蓝勇军，让他多带几个人到200米外等着，没有我的话不得靠近，我还没看到过蓝勇军主持公安工作后的表现呢，今晚正好检验一下。” “好的。”罗一松背过身子，低着头打了电话给蓝勇军。 这时，两辆标着“平起城管”字样的皮卡车快速的停到了烧烤店外面，车上下来7个穿着制服的年青人，其中还有两个是光头。 几人向王队长打了个招呼，直接揪过店老板来，问道：“有营业执照吗？” “有，我们在工商局登了记的。” “拿出来看看？” 店老板也不知道城管要看工商营业许可证是否合法，紧张的去取了一个牌子出来。 这时，那个雷副局长向前走了两步，瞄了一眼，道：“这个好像年审过期了。”说完又转身走了回去，与王队长站在了一起。 “都过期了，你还拿来哄老子们。”一个城管队员将牌子扔在了地上。继续盘问道：“说，为什么不听劝告，还要占道经营？” “没有啊，你看我这没有占道啊。” “我们来了你就收，一走你又摆出来，跟我们捉迷藏玩是不是？兄弟伙，莫听这老家伙的鬼话，给我收了！” 几人不管店里还有没有其他客人，就动手开始收起东西来，除了曾家辉等三人外，其他人都赶快躲出店去，站到边上看起了热闹。 罗一松向曾家辉报告蓝勇军已经亲自带人就位了，然后背向着众人站着，因为他在平起城里还是有很多人认识的。曾家辉不让他先露脸，并吩咐他一会儿离自己远一点，别跟在自己后头。 见到了这个阵仗，曾家辉认为时机差不多了，他缓缓的走了过去。这样的事自己没遇到都还想管管呢，何况是碰了个正着。 第30章 无可救药 “城管工作很敬业啊，这一大晚上的还出来开展执法工作。╠⊥ 文 网”曾家辉走近王队长身边的时候，声音不大不小，但眼睛却是看向其他那几名城管队员。 “吃饱了就走，别妨碍我们执法。”王队长听了曾家辉的话，心里很是不爽，但他不想到处招惹生非，这句话说得还算有些客气。 “妨碍执法？我看你们是妨碍人家正常经营吧。说严重点，你们这样属于知法犯法！” “知法犯法，你什么东西？”王队长看了看畜牧局的那名干部，奸笑着道：“朱科长，你们哪个养殖场没关好门，让这么个东西跑出来了呢？” 李姣跟在曾家辉后面，一听这话。怒斥道：“你” 曾家辉向李姣摆了摆手，厉芒一闪，看着王队长道：“你是城管队长是吧，你会为你这话付出代价。” “是吗，一个外地人，也敢到这里来叫阵。代价？我等着呢。哦，还带个妞，冉毛，呆会叫你的兄弟伙查一查，看这个家伙是不是来平起嫖娼的，到时别忘了这是我发现并检举的哈。”王队长从一开始就听出了曾家辉的口音，本地人他还忌惮三分，外地人就用不着了。 “强行收走别人合法经营的摊子，这跟打砸抢有什么分别？城管知法犯法，难道你们真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 “滚，我只收摊子，不想揍人！”王队长气势汹汹的对曾家辉吼了道。 “无可救药！”曾家辉说完，转身向着罗一松的背影道：“让蓝勇军过来吧！” 200米，一分钟的时间，几辆警车就堵住了道路，蓝勇军带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围了过来。 几人一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蓝勇军与他们却认得其中几人，那个小胖子更是第一个跑过去叫了声：“蓝叔。” 蓝勇军停顿了一下，“哦”了一声没说话，眼光在人群众里略一搜索，就看到了曾家辉和刚刚走过来的罗一松。赶紧上前道：“曾书记，罗主任，蓝勇军前来等候指示！” 警察来的时候，收摊子的几名城管队员就停了下来，这里一众人等全都看向了曾家辉，心中不免有些犯疑。哪个曾书记？蓝勇军毕恭毕敬的叫曾书记，莫不是。估计事情要坏了。心想跑吧，可脚似乎不大听使唤了。 “蓝局长，这事原本不该归你管，但考虑到他们人多势众，又打砸了店里的东西，就麻烦你先带他们回去问问情况。完了直接报告罗主任吧。” “是。”回头命令随同的警察道：“全部带回局里，这几辆车通知交警队拖走。” “蓝叔”小胖子还想仗着冉东风的余威，让蓝勇军看在熟人熟事的面上，希望能放自己一马。但别说是冉东风已被“副调”了，就算还是平起县委政法委书记，蓝勇军也不会在曾家辉面前干这种傻事，任谁也不会撤。 他懒得理这个小胖子，大手一挥。道：“不配合的强制拷走！”。 曾家辉也不等蓝勇军收兵，自己先行离开了，身后似乎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他不知道是给城管的，还是给公安的，亦或是给他自己的，直到听不见了为止。 他没有让李姣跟着走，也没有让罗一松送，只吩咐罗一松道：“你通知龙云飞、唐正华和市政局、工商局的负责人，二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开会。” 龙云飞和唐正华两人都是接到电话，急忙从家里赶来的，到曾家辉办公室门前的时候，曾家辉还没到。龙云飞问唐正华道：“唐书记，知道是什么事吗？” 唐正华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正想问你呢！” 正在两人猜测的时候，市政局局长烙中明、工商局局长马艺到了，他们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为何事。 几分钟的样子，曾家辉也到了。由于郑志今晚没有跟着去，曾家辉自己一边开门一边道：“几位，实在不好意思，又得耽误你们的休息时间了。” 进得办公室里，几人坐下，曾家辉一人扔了支烟，然后才将晚上在烧烤摊遇到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提及游泳的事。 烙中明听了全身不寒而栗，除了一直表示深刻检讨外，大气都没敢出一个，他估计等会开完了，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也就没了；马艺稍显好一点，但也知道事情糟糕透顶，一个副局长如此草鸡，自己这个局长岂能好看，表示工商部门立即整改，并将请示市局进行人员调整和事件查办。 “这样的执法部门，这样的执法人员，怎么能让群众满意，如何能让县委、县政府放心！” 曾家辉余怒难消，看着烙中明，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烙中明同志，鉴于城管执法的问题，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这个局长干不了了，我给你明天上午半天的时间，让你处理一下有关的人和事，消一消你的心头之恨。下午嘛，你就等常委会后的文件吧。” 然后又看向马艺，道：“马艺同志，县工商局是市上直管部门，平起县委好像管不了你的职务调整哈，但我也明确的告诉你，我们将会按照正规程序，调查清楚情况，以书面形式告之长丰市工商局，建议调整你们县工商局班子，加强工商部门的队伍管理，切实解决平起县工商局存在的突出问题。” 曾家辉见烙中明、马艺两人无言以对，随后道：“你们两个去吧，龙部长和唐书记留下一会儿。” 他二人狼狈的走了。龙云飞和唐正华坐在那里，也没有讨论这件事，平起还有什么事他们没见过，见惯不怪了，稀松平常得很嘛。 “我们现在具体谈谈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曾家辉对这类野蛮执法是深恶痛绝，决定快刀斩乱麻，绝不姑息迁就。 “请两位来，就是落实三点建议：一是免去市政局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职务，对相关人员作出相应处理；二是工商局属于市上直管部门，由纪委形成作风方面的调查报告，提交县委常委会审定后，以县委的名义发函给市工商局，由他们作出处理决定。另外，请龙部长提出合适人选，明天下午提交常委会议一议，一并把公安局班子的问题解决了。三是由纪委、组织部联合下发一个文件，通报本次事件，对今后类似事件形成处理规定。” 纪委、组织部连夜加班落实，他们很清楚曾家辉的风格。对待干部，那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待工作，则是真抓实干，雷厉风行。 第31章 局长出气 烙中明离开曾家辉的办公室后，走得是又气又恨。他气的是自己平常吊尔郎当惯了，对分管领导督促不严，对下属职工管教不到位，导致自己最后是自食其恶果；恨的是城管大队的那批王八蛋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是县上那些领导打招呼送进来的无业游民，成天满城提菜收摊，净干偷鸡摸狗、惹事生非的事，现在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尤其是这个队长王二五，下班了不在家呆着，净同些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你鬼混什么不好，非得晚上去收别个的烧烤摊子，偏又让人家县委书记碰了个正着，还大不敬的乱骂领导一气，你说人家领导就是不愿管，又岂能咽下这口气。 他是越想越生气，扔下公文包砸了又砸，还在上面踩了几脚，把好好的一个“yboay”包和里面的笔都砸得稀烂。他倒是一点也不心疼，反正估计明天就派不上用场了。 一通发泄过后，他直奔县公安局而去，他必须在明天上午以前把王二五给捞出来，不是为了在自己任职的时候帮下属一下，而是为了能在自己被免职前先废掉这个该死一万次的人渣队长。 可惜的是，在公安局蓝勇军没有给烙中明面子。 蓝勇军只是冷冷的道：“烙局长，8小时以外，你的城管队长非法强收经营业主的摊子，而且还是集结多人违法胡来，这无异于打砸抢啊。” “那够不够得上犯罪？” “估计差不多！” “大概能判他几年？” “是否构成犯罪，又会判多长时间，这得法院说了算。”蓝勇军倒是没有胡乱说话。 烙中明估计蓝勇军误会自己的意思了，道：“蓝局长，我今晚就回去查一下，争取明天给你提供王二五平常的违法线索，像这种人绝不能轻绕。” “哦，那就好。”蓝勇军本以为烙中明是来为王二五说情，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不由放缓了脸色。 “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蓝局长成全。” “你说吧，只要不违反原则，我尽力而为。” “我想见一见王二五。”烙中明确实想见一见王二五，而且是非常想见，估计不让见的话，他会拿头撞墙了。 “这个没问题。”蓝勇军很清楚事件的性质，让烙中明见一见也不碍事，就爽快的答应了，毕竟人家现在还是一局之长，同僚之间也得适可而为。 在蓝勇军的安排下，一名民警把王二五带了过来。 王二五看到烙中明的时候，认为救星到了，赶紧叫道：“烙局长，你得给我作主啊。” 烙中明没有出声，他用手作了回答，上前去“啪啪”两记耳光，打得王二五的脸一下子增加了2公分厚，眼里全是金光闪闪。烙中明顺便还送了王二王一记弹腿，旁边的民警拉都没拉得住。 动完手，烙中明才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恶气，瞪着吃人般的大眼对王二五吼道：“王二五，你应该叫二百五才对。你m拉个巴子的，你把老子害惨了。你刚才还叫我局长，老子这个局长明天就被你叫没了。” 烙中明呼呼地喘着气，继续骂道：“你最好给老子在牢里多呆几年，出来早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蓝勇军上前劝道：“烙局长，小心火大了伤身体。再说了，现在这样也无济于事。人你也见了，回去休息吧，一切等有了结果再说。” 烙中明知道蓝勇军下逐客令了，公安局有特殊的办案规矩，他也没得办法。他抓起桌子上的一纸杯水，狠狠地砸了王二五半身，才骂骂咧咧的恨恨而去。 次日早上，烙中明比任何时候上班都去得早，他让市政局办公室通知召开全局职工会议。 会上，烙中明一改往日哼哼哈哈的毛病，黑着脸宣布：“今天的职工会兼开党组会，当着全体职工的面处理一件事情。”全单位职工都莫名其妙，心道：估计烙局长昨晚吃错什么药了？今天搞得个神经兮兮地。 烙中明看着下面的职工，心中五味杂呈，不由哀叹一声，自己这个局长休也，就当是告别仪式吧。他记着曾家辉昨晚最后说的那句话，自己就抓住这半天的时间，处理完这件事吧，因为不处理就没有机会了，别留下后悔和遗憾！ 他强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详细的通报了昨晚王二五事件的来龙去脉，然后道：“今天市政局党组当着全体职工的面，研究一下对此事件的处理意见。” 几位副局长都是面面相觑，一片沉默，有的不愿说，有的不想说，有的是不敢说。因为以前都是烙中明说了算，他们说了也白说。 烙中明很是明了他们的心里，只得自己道：“你们不说，那就还是我来说吧，完了大家发表意见。第一，我提请党组对王二五及参与昨晚事件的其他7名城管队员给予开除处分；第二，我提请党组给予我和分管领导刘副局长给予党内记过处分。第三，请局办拟草市政局党组的检查报告，连同相关人员的处理意见，今天下午下班以前报县委审查；至于领导行政方面的处理，等待县委、县政府的决定。” 全体职工鸦雀无声，没想到事情严重到了这个地步，一部分人感到了心惊肉跳，生怕牵连自己。也有大部分职工心头畅快淋漓，苍天啊，大地啊，您老终于开眼，要把这一干害虫灭了啊。有人是恨不得马上就到ktv去大吼一曲，欢快地要把歌唱。 “现在，请党组成员发表意见。” 见没有人说话，烙中明问副局长刘永相道：“刘局长，你有需要说的意见没有？” “分管工作出了这样的事，我应当承担责任，没什么可说的了，服从局党组的处理意见吧。”刘永相知道这个时候说也没用，不如坦然一点，还能在职工面前保留那最后的一丁点形象。 “党组成员就开始举手表决吧！”烙中明自己很无奈的先举起了右手，其他同志也都跟着做了样子。 放下手后，烙中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几位兄弟伙，从今往后，我与刘副局长怕是不能参加这个党组会了。没有其他的事就散会吧，再坐下去只会徒增感伤。”说完就站了起来，向着下面道：“散会。” 市政局党组的检查报告还没有送到县委，常委会的人事任免事项就已经通过了。县委常委会同意任命蓝勇军为县公安局党组书记、局长，任命宋小明为县公安局副局长、兼任刑警支队队长；免去县市政局烙中明的局长职务和刘永相的副局长职务；平起中学校长一职暂时空缺，由常务副校长主持工作。平起县委、县政府给市工商局的建议函也获得了众常委的一致认可，要求即日发出。 第32章 规与硅 转眼之间，n大顺利结束。在此期间，平起县没有发生一起较大的安全生产事故，没有一起事件引起上级关注责问，也没有一个人再去越级上访，史无前例的实现了连续两个月的稳定事件“零”目标。 经过曾家辉通过前几次的快刀斩乱麻，撤了几个部门的“头头”之后，全县上下开始呈现出良好的工作氛围。领导管束部下开始严格了，执法人员开始规矩了，干部服务态度开始转变了，社会管理和治安秩序也有了明显好转，平起总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 一时之间，人们在平静的氛围中开始有所思索了。老百姓们在思索，为什么摆在面前的问题，这么多年才得以解决？干部们在思索，为什么同样是干工作，现在干起来比过去有劲头多了？领导们也在思索，为什么换了几任书记都稳不住，曾家辉来了就稳下来了呢？ 长丰市委对平起的稳定工作也是给予了高度肯定，在全市进行了通报表扬。市委书记陈大平发下话来，他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亲赴平起看望同志们，并深入调研平起的稳定工作。不过，他在来之前，安排市委政法委上次调研平起的原班人马，先到平起总结这一阶段的稳定工作经验。 这个调研组到平起以后，在了解解决问题的具体做法同时，专门深入到基层群众中进行了走访。不过他们问的问题虽多，但老百姓们的回答却基本都是同一条：全靠县委来了个好书记啊！ 调研组的同志们不禁反复的问村民们。 “你们这个书记，他好在什么地方呢？” “他啊，不怕得罪人，敢管那些干部，真心为我们这些乡下穷人办事，那些乱七八糟的官都让他给撤了，我们的日子都有了盼头。” “那你们记住他的名字了吗？叫什么啊？” “这个谁不知道，叫‘真家伙’啊！” 调研组的同志不禁一愣，反映过来后才给村民们纠正道：“是叫曾家辉，不是‘真家伙’。” “就是‘真家伙’嘛，我们这里的人都这么叫。他压得住邪，动得了真，管得了事，我们喜欢叫他‘真家伙’。” 当陈大平拿到调研组的总结报告，看到曾家辉被群众称之为“真家伙”的访谈描述，不由哈哈大笑。当即亲自打了个电话给曾家辉。道：“家辉啊，我听说平起的老百姓们都叫你‘真家伙’，我这几天就打算来平起，得好好看看你这个‘真家伙’啊！” “让陈书记见笑了，那不过是老百姓的戏称而已。” “老百姓的‘戏称’？赞誉度那么高，我可得自已看看，这也是我兑现看你的承诺啊。” “谢谢领导，我代表平起县委、县政府和全县110万人民，欢迎领导到平起视察指导工作！”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 挂下电话，陈大平亲自联系省、市两级重要媒体，邀请他们一起到平起去看看，顺便报道一下平起的稳定工作情况，争取改变一下平起在全省发展大局中的不好印象。毕竟，稳定只是平起的首要目标，接下来得赶快脱贫致富，发展才是长远大计。 渡过了敏感期，全县一片欢乐祥和，使得陈大平在平起的几天视察调研里是兴致勃勃、开心满怀，随同前来的一众媒体记者也都收获丰富，临走时还给曾家辉搞了几个特写。于是，几天以后，一个叫“真家伙”的年青县委书记，频频出现在省市电视和报纸上，进入了全省人民的视线。 老领导高书记看到了宣传报道，表面上没说什么，心底里却是十分高兴。但他不想让曾家辉兴奋过度，安排秘书转告曾家辉一句话：前路漫漫，不可得意忘形！ 曾家辉知道这话的用意，老领导是意有所指的。他把县里的工作交待了一下，周末回了趟京城，他已经两个多月没回过家了。一是看望家人，二是借此机会理一下思路，下一步应该着手发展了。 他的脑子里本已有了一个初步的发展构想。平起太穷，发展旅游业和服务业必定很慢，目前肯定不现实；传统的农业一时半会儿转型的难度也较大。唯有依托平起的资源优势，特别是硅矿资源，走资源加工型工业发展之路，实现快速发展的机会才会更多更大。这几年，随着电子信息技术产业的不断发展，硅产业也迅速崛起，而且价格一路攀升，大有可为。 不过有一个问题，平起的硅矿分布在云里拉布山脉，平起县和周边的乌里那县、哈里克县境内都分布有大量资源，最好是协商合作、共同开发，形成较大规模，最好是形成一条深加工链条，尽可能地提高资源附加值，才更有助于做大做强，持续开发利用。现目前，他最迫切的是要邀请大企业过去考察洽谈，商讨合作开发事项。 在家小住了两天，通过朋友联系了几家企业，得知硅谷大力跨国公司答应半个月后派考察组前往平起县现场考察，他立即就动身返回了平起县城。抓稳定工作他急，抓发展他似乎更急，实在是因为平起的贫穷现状让他待不住、不能不急啊！ 他粗略的算了一下，现在平起县境内的硅矿储量探明的有7000万吨，如果投资50亿元，建造一座现代化的硅厂，建设周期2年，投产硅炉50个，每个炉子生产量3万吨\/年。那么2年后，按照目前电解后的粗矿价格1.6万元\/吨，每年硅业产值就是50＊3＊1.6＝240亿元，可以连续生产47年。这样不仅可以直接增加财政收入20亿元左右，还能直接增加就业8万余人，并可带动运输、煤炭炼焦和其他相关服务业的发展。如果是搞硅业深加工，产值则可提高5倍以上，效益会更为可观。 如果乌里那县、哈里克县同意合作，两个县的硅矿储量有将近1.2亿吨，合起来开发将是目前全国最大的固体矿产加工项目，前景无限广阔，何愁脱贫发展问题。 第33章 恶性竞争 想着想着，他坐不住了。立马叫来罗一松，道：“你现在是分管招商引资的常委，我给你创造个机会。你牵头联系一下平起周边的乌里那县和哈里克县，看看他们愿不愿意与平起县合作开发硅矿产业。反正大家都是长丰市里的几个穷县，争取几个难兄难弟一起发点小财，共同开发脱贫。” “好的，不过现在重点是要找到投资商才行啊。” “这个你先不用管。联系的情况及时告诉我就行了。” “好。” 几天后，罗一松带回了个不如意的消息，报告道：“乌里那县和哈里克县都想开发，但都坚持要在自己境内建厂，估计合作的可能性不大。” 曾家辉听了，道：“那就不用管他们，我们自己单干。” 说是自己单干，谁来投资才是关键，希望还得寄托在招商引资、引项目引企业上。 这一天，世界500强排名前十的跨国集团dd硅谷大力跨国公司如约派出考察组到了平起县，开始对平起县硅产业开发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投资考察。 曾家辉发动县“四大班子”全体上阵、全县上下全力配合搞好这次投资考察接洽工作。不仅详细介绍资源储量、地质查勘、劳动力情况，而且提供了相关权威依据报告，实地查看、后勤服务等各个环节都做到了周密细致。凡是能想到的，都努力去认真做的，这让m方首席代表乔洛克菲勒非常满意，考察途中不停地叫着：“verygood！” 几天考察下来，硅谷大力跨国公司就投资的总体设想和要求的优惠政策等，提出了一个初步洽谈方案，双方坐下来进行了一天的磋商，但并没有达成一致协议。 主要争议集中在两个方面： 第一，美方要求把周边的乌里那县、哈里克县的硅矿一并纳入开发计划。他们想做一条巨大的硅产业链，因为中国70%的硅矿就集中在这三个县。美方提出，他们要到另两个县考察之后，再一起作深入商讨。平起县认为，把另两个地方的资源纳入开发计划倒也可以，不过得分期分批进行，先期启动平起县的开发。 第二，主要是在优惠政策上，美方提出工厂用地由平起县无偿提供，企业投产后还得减免3年税收。平起县考虑到是资源加工型产业，按投资规模提供必要的用地也可以，但由于本来就是卖资源的合作开发，加上还有环保方面的影响，减免税收不可能。本身平起就贫穷，建设周期2年，再减免3年税收，谁等得起呢？ 洽谈一度陷入了僵局，但并没有说终止。因为美方渴求这一片硅矿资源，平起县亟待开发出效益。暂停下来后，硅谷大力跨国公司分别去了乌里那县、哈里克县进行了考察。 一周后，曾家辉获知消息，硅谷大力跨国公司与乌里那县、哈里克县分别达成了意向性协议，在两个县分别建硅矿电解厂，乌里那县、哈里克县无偿提供用地，同意减免4年税收。 这就意味着曾家辉联系引来的企业即将落户异乡了，他很是生气。跑到市委找到了陈大平，摆明情况后，请求市里帮助协调。 “陈书记，这个企业可是我辛辛苦苦引来的，现在就要落到别处了，你得给平起县作主啊！” “这个可不好办了，各县都有一定计划的用地指标，减免税收方面，地方也有自主裁量权。全省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都没统一起来，何况长丰市，我真是没办法啊。人家企业讲求的是利益最大化，他不可能看着优惠条件不要撤。”陈大平说的也是实情，招商引资优惠政策没有统一起来的时候，你让他这个市委书记又有何办法呢？ “可这样属于恶性竞争啊，助长下去，受伤的不仅仅是我们今天这三个县，今后可能会引发一大批同样的招商问题出来。”曾家辉很清楚，这样恶性竞争下去，资源优势不但不复存在，而且完全是被企业掠夺国有资产啊，何况还是跨国企业，只要是中国人，都不会同意。 “家辉啊，你不要激动，再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就是大家都不搞算了。”曾家辉在陈大平面前冒出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的话。不过吃惊过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略加思索，一言不发的起身走了。这次倒把陈大平弄得不知怎么回事，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曾家辉从和长丰市委出来后，匆匆的去了省城，待到天黑以后，直接去了高天高的家里。 高天成并不奇怪曾家辉的突然到来，他看着曾家辉，又才一个月未见，似乎黑多了，话也少了些，但感觉更加成熟了。他问了平起县的情况，略为表扬了一下稳定工作，然后谈到了发展问题。曾家辉把发展思路构想和打算引进大企业开发硅矿的事作了详细汇报。 然后才道：“领导，现在的问题是引来了企业，但由于资源相同的县与县之间形成了恶性竞争，导致优惠条件一让再让，资源价值也一降再降，最后其实是让企业钻了空子，掠夺了贫困地区的财产。特别是像我们这次洽谈的跨国企业，那不就是等于把我们的国有资产变相的贱卖给了外国吗。” 高天成点了点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要规范和统一招商引资方面的政策，需要一个时间啊。你这个项目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指望不上了。” 曾家辉继续说自己的观点，道：“硅产业加工带来的污染问题、其他资源能耗方面的问题，都需要当地政府来埋单，不可能任由企业宰割吧！” 高天成没有接话，他在思考。摆到了面前的问题，却一时半会不能解决，他很是沉重。这种情况过去多，现在有，将来也会一定程度存在，难道从行政手段上面来讲，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他想了半响，抬头看着曾家辉道：“那你想怎么做？” 第34章 绝非考察 “对这个企业，我的想法是进行适当的行政干预，上面先给个环保准入机制限制，拖一拖立项审批。”他的这一办法，与高天成想的基本上是不谋而合。 “哦。接下来呢？” “如果您单指我这个项目的话，办法倒不是很难。” “怎么做？”高天成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曾家辉。 曾家辉犹豫了下，才道：“我是想打着您老人家的旗号试一试？但又怕您批评我。” “只要是出于公心，不谋取个人私利，我什么时候拦过你。”高天成是直接摆明了支持态度。有些事，只要相信是在原则范围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完全ok。 “有您这句话，这个项目我是要定了。”曾家辉突然精神了起来。继续道：“我打听过，美方企业一直想做大硅产业，而且还要延长产业链，资源在我这儿，他不赶快要，还是会怕别人抢的。至于其他两个县嘛，他也许突然就不想给美方企业优惠了呢。”曾家辉的眼中好像透露出了一股邪气，高家成看在眼中，但装作视而不见。 “注意把握分寸，不要太过分。” “我会的。” “陈大平那里，你最好也先说一下，让别人有个心理准备。省里面，我会给发改委和经信委打个招呼，不过具体的事我懒得管。” “我知道了。谢谢领导！” 曾家辉兴冲冲的告别了高天成，连夜直奔长丰市，晚上在长丰宾馆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又去了长丰市委，他记着老领导的话，先就有些想法向陈大平作个汇报，让他有个心理准备，那是必须的。 当陈大平见曾家辉去而复返，还兴致勃勃的样子的时候，就有些奇了怪了。问道：“家辉，昨天上午你还满腹牢骚的，今天却是一副乐滋滋的样子，想到办法啦？” 曾家辉敬了支烟，嘿嘿笑了笑，道：“陈书记，我昨晚到省委找老领导述苦去了，述完了苦嘛，心情自然就好了撤！” “哦。”陈大平很想知道老领导听后的态度，是如何看待这几个县的招商竞争问题的，但他不太好问，只拿眼睛盯着曾家辉。 曾家辉也不管陈大平怎么想，按照自己的思路，直接说道：“老领导明确反对恶性竞争，廉价出卖矿产资源。”他只说了老领导反对什么，却没说老领导支持什么。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还没想好，只是想恳请陈书记支持平起县与企业合作开发硅矿资源。” “这是自然，不论项目落到你们哪一个县，我都支持。” “那就好，谢谢陈书记。我得告辞了。”曾家辉站起身来，立马告辞。他一惯的风格就是这样，这一点陈大平太清楚不过了。 “这就走了啊。”陈大平还不知道曾家辉怎么个搞法呢，不过他也不能强人所难，总不能强迫他说清楚了才走撤。 “陈书记，再见！”曾家辉边说边走出了陈大平的办公室。 曾家辉一回到平起，就迅速联系了乌里那县县委书记陆宝亚，声称平起县组织了一个党政考察团，准备明日赴乌里那县考察学习。陆宝亚知道是为硅矿开发的事而去，但也不好拒绝，表示非常欢迎。曾家辉让县委办发了一个正式函过去之后，第二天早点6点就带着考察团赶到了乌里那县。 考察团当然是走马观花，上午看了乌里那县的农业基地建设，又看了几个小工厂，下午两地的领导坐下来开始工作交流。 交流会刚一开始，曾家辉就道：“陆书记，乌里那县的情况与平起县大致相当，但你们农业基地建设却比我们搞得好，这次考察学习是真让我们长了见识，收获颇丰啊！” 陆宝亚也故意谦虚，道：“曾书记过奖了，乌里那县是传统农业大县，要一时之间就转变发展模式很难。特别是在工业方面，我们就是举步维艰了，今天看的几个小作坊，真是贻笑大方了。” “工业方面，我们有同感，现状倒是差不多。平起县的工业算是一张白纸，我们现在仍然是一筹莫展！”曾家辉尽量把话题往工业方面引导，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哦，曾书记对工业发展很感触啊。有什么好的想法，不妨说来我们借鉴一下，至少也是先听为快嘛！” “空想而已。陆书记也知道像平起这样的贫困县，自主发展工业那是纯粹的空谈，唯一的途径是招商引资，借助外力拉动才行。” “哦。”陆宝亚一听招商引资，猜想要谈到硅谷大力公司的事了。心想，索性暂不接话，还是少说为妙。 曾家辉见陆宝亚不想拉开这个话匣子，只得继续道：“前次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了个世界500强的企业到平起考察硅矿产业开发，可惜平起的优惠条件不及乌里那县啊。听说美方已同陆书记达成了意向协议，项目被你收入襄中了！” 陆宝亚听着，感觉有些不同的味道了，面子上也不好过，毕竟是自己窃取了人家的果实嘛。只得道：“曾书记，乌里那县在合作开发的谈判上，处于劣势，我们不接受人家开出的条件，投资方就会甩手而去，我们也是被迫无奈！” “这我能理解。不过，陆书记想过没有，要是平起县在你们的优惠政策上，再给投资方作些让步，比如免征税收我们调整为5年，这样美方是不是会重新考虑投资合作者呢？” “这个。” “当然，你们还可以免征6年，甚至7年的税嘛。” “曾书记的意思，这个项目非争不可？” “呵呵，既然陆书记这样问，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妨直说。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平起联系过来的，而且也进行了考察谈判，只不过是还未签订合约罢了。平起县、乌里那县和哈里克县都有大量的硅矿资源，原本可以共商条件，一起寻求投资开发，但如果我们分而争之，在招商引资优惠条件方面搞恶性竞争，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大家都搞不成这个项目，要么最后全送给投资商开发去。”曾家辉的话说得有些大声，犹如火山就要喷发一般，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35章 谁敢争? 陆宝亚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发展是政绩啊，他岂有不争之理。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他这个县委书记岂能就此打住示弱，那样乌里那县人会如何瞧他，今后他还怎么在政道上混？ “曾书记，地方政府与商界企业合作，也遵循市场经济的发展规律，硅谷大力公司与谁合作，决定权不在你我手上。”际宝亚语气很淡，但针锋相对的态度，却是一览无余。 “陆书记，即使你能成功实施项目，你算过硅矿的帐没有？乌里那县6000万吨的储量，按每年100万吨进行开发，一年产值在160亿左右，税收大约是16亿元，你免税4年，就是财政损失**个亿，如果加上环境污染治理费用，财政还得倒贴5年的钱，老百姓们会答应吗？”曾家辉可谓是苦口婆心，他是真心希望几个县能团结一致，合作共赢。 陆宝亚暂时保持了沉默，曾家辉只好继续道：“全国70%的硅矿在我们手上，即便我们今天不开发，但资源仍在，如果这样便宜了境外投资商，我们这不仅仅是对不起这里的贫困乡亲了。” “曾书记，乌里那县的优惠政策不是我一个定的，我们想尽快开发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估计我俩的对话没有什么结果。”陆宝亚心想，你带领党政考察团来考察，我好心好意的接待于你，现在倒好，你想我把到手的项目拱手让给你，可能吗？但考虑到东道主的身份，语气还是很委婉。 县委书记与县委书记之间，商量事情归事情，说话争论归争论，但绝不可能就此伤和气。 此事争到了这个份上，曾家辉也不想多说了，半开玩笑半当真的盯着陆宝亚。笑着道：“陆书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估计你得把免税政策延长到10年，不然项目肯定落不了地，这还不一定是平起县的底线。估计那样的话，你这一届书记，甚至下一换书记都收不到一分钱的税。” “我不为个人，不太担心这个。”陆宝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真悬了起来。别说10年，就是现在谈的4年，已经遭到了大多数的置疑和反对了。 “呵呵，我听说乌里那县很缺水，但陆书记今后不用担心洗脸、洗澡的问题了，估计老百姓的唾沫都足够你任期几年用了。”曾家辉真是没想到这里的县委书记是如此的不明事理，心中不免再次气极。 “这个不劳曾书记担心。” “好了，考察完了，谢谢陆书记的盛情，我们也该回去重新理一下我们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再与硅谷大力公司谈谈。” 曾家辉说完站起了身，随行众人也全体成立，准备告别。 “请等一等。”陆宝亚虽然也站了起来，但却是看向曾家辉，示意还有话要说。 曾家辉没有坐下，保持站立姿势，没有立即迈步。 陆宝亚左右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几位县领导，又看了看曾家辉，缓缓的道：“曾书记，我们各在一方，但想的都是地方发展大计。硅谷大力公司投资开发一事，我们也都并不为已。你今天说的话，确实值得引起我们思考。我想下来以后，乌里那县的四大班子再磋商一下，后面再同贵县衔接，争取既能避免恶性竞争，又能合作共赢！你看这样如何？”陆宝亚这样做，是给乌里那县留了条退路，人家有恃无恐的来，多作一手打算，有备无患撤。 “陆书记能这样考虑最好，我就敬候佳音！哦，不，是敬候‘硅’音！乌里那县的领导们，再见了！”说完就带领考察团直接上了车。 不过，他并没有返回平起县城。而是取道向哈里克县去了。 在车上，曾家辉让罗一松给哈里克县进行了联系，称两地需要交流走访，希望哈里克县的县委书记能抽空见一见面。 哈里克县的县委书记是名女同志，名字很怪，叫花无叶，但人很精干。当她得知平起县委书记曾家辉突然造访，已是心中了然其所为何事。她立即电话联系了乌里那县方面，知道了曾家辉与陆宝亚的对话过程，不免心中惴惴不安。人家有备而来，还来者不善啊！ 她迅速召集县“四大班子”全体领导，开了一个短会，就硅谷大力公司投资项目一事，统一了口径，商议了对策。她不想像乌里那县的陆宝亚一样，在交流会上被曾家辉“逼”得手忙脚乱。 下午6：50，曾家辉到达哈里克县县委的时候，花无叶亲自迎接，热情的尽着地主之谊。一番客套下来，曾家辉一改学习考察风格。直截了当的道：“花书记，平起县党政考察团刚到乌里那县考察结束，顺道来贵县拜访，一是交流感情，二是想就引进硅矿开发投资商的事进行协商。我们想通过交流协商，达成一些共识。” 花无叶的回答更加干脆，道：“曾书记，现在已是晚餐时间，那我们就饭后直接到会议室里谈，谈完了再交流感情。” “好！” 虽然大家各怀心事，但晚餐的气氛还是热闹而融洽。 晚上8点，在两方县委书记的率领下，一干人坐到了哈里克县县委会议室里，双方先就硅谷大力公司投资的洽谈情况作了交流，然后就进入了项目落地的争论阶段。 花无叶先发制人，道：“曾书记，项目的最初联系是平起县，但洽谈的结果是，硅谷大力公司愿意在哈里克县投资建厂，这是投资方的决定。我们的优惠政策虽然与贵县有些出入，但这是哈里克县集体研究的对外开放政策，我们优惠得了，老百姓也认可。资源摆在那里这么多年了，哈里克县还是一贫如洗，我们为什么不尽快拿来开发呢？项目投产以后，我们的富余劳动力可以就业，其他服务业借机发展，地方经济实力也会增强。所以我在交流结束以后，先就这方面作个情况说明，以免影响大家的谈论情绪。” 好一招先礼后兵，先是以礼相待，再是实情相告，现在又来个据理力争，确实算是一记高招。 第36章 别当败家子 曾家辉听着，没有插话，等到花无叶说完了，才左右看了看。然后道：“花书记，平起县与哈里克县是同病相怜，是希望合作共赢，不会自相残杀。我们在乌里那县谈到的恶心竞争就不谈了。”他从花无叶一上阵就说出这么大段的话来，猜想她一定打听过情况了。 “谢谢曾书记的理解，哈里克县确实有自己的难处。” “不过我今天想谈的，不是谁与硅谷大力公司合作的问题。”曾家辉说完这句话就停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杯连喝了几口。 “哦，那不知曾书记想谈的是什么？”花无叶甚是狐疑，不知道曾家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立项审批难！” “环保审批方面是有一定限制，但只要市上帮助我们争取，估计问题不会太大。”花无叶心想，凭自己努力，加上蒋市长多年的照顾，这事不用太担心。 “我找过市委陈大平书记。” “陈书记没有不支持的道理！”这一点倒毋庸置疑，谁不希望自己管辖之地能引进个大项目，搞点政绩出来呢，至于具体放在哪一个县，估计陈大平不会来干预吧。 “他倒是支持，不过涉及到几个县的恶性竞争，他没有给平起县明确表态要支持。假如是花书记去的话，也许效果会不同。”曾家辉拿眼看着花无叶，眼神平淡无奇，但似乎志得意满，不像失了项目的样子。这让花无叶很是费解，项目不落在你的地头，你去问审批事项干什么？陈大平不表态支持你，你又何必还来告诉我，这不是自找难堪吗？ “无论项目落到哪个县，只要是在长丰市内，相信陈书记都会支持的，市政府也不会不理。”花无叶专门提到了市政府，因为行政审批说白了就是政府行为，市委书记也不一定事事都管的。 “花书记不提醒，我倒差点忘了一件事情。”曾家辉有意吊花无叶的胃口，说了半句，留了半句。 “什么事？” “我想问花书记，如果哈里克县要引进一个项目，你这个县委书记不支持，投资方愿不愿意来，县政府又敢不敢签约？” “哦。”花无叶倒是清楚这一点。 “市上主动来人跟踪这个项目了吗？” “没有。” “那么投资方呢，主动到市上寻求地方支持了吗？” “没有。” 曾家辉见花无叶连续回答了两个“没有”。接着道：“因此，我想问的是，世界500强排名前十的跨国企业到长丰市下面的一个县来投资，市委为何不主动介入，主动全力支持？” “项目还处于投资考察阶段，双方都认为还为时过早。” “我想也是，才是投资考察阶段，才谈了个口头意向协议。路还长着呢，所以平起也正在思考这件事，想争取这个项目。”曾家辉终于还是自己把真正目的说了出来。 “哦，曾书记，这个你就是不说，我也能明白和理解。”花无叶微微笑了一下，现在条件都已谈妥了，一切都在哈里克县的掌握之中，还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 “花书记能明白和理解就好。”曾家辉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又道：“不然我怕到时候既得罪了兄弟县，又不好向领导交差。” 花无叶似乎一惊，但立即就恢复了神态。盯着曾家辉，问道：“曾书记怎么总是喜欢把一句话分成几次说呢。这事你没必要向哪位领导交差吧？”在花无叶心中，这个项目是志在必得。现在你来我这里交流，我就多问几句也无妨，又不担心话说多了口渴，哈里克县又不像乌里那县，水有的是，茶叶也多着呢。 “一些题外话，我是怕说出来，花书记没有兴致听。” “呵呵，不妨。只要曾书记愿意说，我洗耳恭听。” “我从舟山省委办公厅调到平起县工作的时候，高书记就曾经对我讲，平起县与周边几个县拥有全国最大的硅矿储量，他希望看到平起稳定下来以后，与周边县一道，共同围绕硅矿资源开发，做一篇大的文章。” 曾家辉边说边拿眼瞅花无叶，见其不动声色。又道：“这不，平起县稳定工作刚有起色，媒体朋友就让我暴露在全省的电视、报刊新闻上，脸倒是露了一回，可回头见到老领导，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质问我发展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打是亲，骂是爱。估计领导是言不由衷吧。”花无叶心情还好，但也不忘落井下石，岔了这么一句。 “那倒不是，他问我硅矿产业发展思考得怎么样了。我当时不好回答，只得说没有像样的大企业愿意来投资考察，他一听这话，就自作主张的介绍了这个硅谷大力公司。还命令我，务必让这个企业尽快落户平起县，落实不了，后果自负。” “哦，原来还有这么个情况。不过落在哈里克县和乌里那县也一样嘛，资源在那里，平起县迟早也会开发的。”反正落实不了，后果是你曾家辉的，用不着我花无叶担哪门子心。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前几天找了市委陈书记以后，又去了趟省里，把这个情况向高书记作了如实汇报。他老人家别的倒没说什么，但似乎很是痛心疾首，我好像还特别说了七个字：恶性竞争，败家子！” “哦”花无叶用心的听着。 曾家辉说到这里，没有详细解释下去，相信花无叶从乌里那县的探听中，不难理解这七个字的含义。事实上，这种招商引资优惠条件，确实算“败家子”。 花无语也能够基本判断出，曾家辉这话的水分不会太多，老领导盯着秘书的事业，帮忙牵线搭桥引项目的事例不足为奇，曾经的秘书向老领导汇报情况，老领导发火也不足为怪。问题是，乌里那县和哈里克县给出的优惠条件确实是太“优厚”了，冠得上“恶性竞争”之名，也够得着“败家子”的帽子了。 第37章 单独勾兑 这个称号不打紧，可这个称号会让人家省委书记对这两个县的主要领导产生严重的坏印象啊。┝虽然天高皇帝远，自己倒并不怎么害怕省委书记来算帐。可人家市委陈大平书记是一定害怕省委书记的，他如果一害怕，还不得拿下边的县委书记来开刀，而且理由充分、证据确凿，真到了那一步，恐怕自己是过不了这一难关了。 花无叶心中这样想着，但面上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反应来。这样的场合，这么多的人，她总不能惊慌失措，失了该有的领导体统。 可是，如果决定要放弃这个项目，总得找个合适的台阶下才行吧。自己虽然是一介女流，好呆也是一县之首。她不经意地把眼光看向了对面正襟危坐的曾家辉。 曾家辉知道，花无叶是绝扛不住自己这重磅一击的，他也从花无叶的眼神中读出了些预料的信息。得想到理解，事情办了就行了，台阶嘛，随便给就是了。 于是，曾家辉缓缓的道：“花书记，这个项目到目前为止，也才进行了第一次投资考察，洽谈也仅是停留在口头意向而已，我看不如采取乌里那县的办法，下来我们几个县再斟酌沟通一下，再深入进行一些研究论证，尽量三个县共同开发，争取一起脱贫致富。你看这样好不好？” “还是曾书记想得周到，在硅矿产业开发上，我们几个县确实是合则三利、分则皆失的实际情况。我们确实不能目光短浅，只顾眼前，要从长远发展和国家利益的角度出发，重新认识这样一个跨国企业的投资会带来什么好处，看它究竟能给我们贫困县的发展带来什么样的变化，这都需要一定时间研究论证，那就日后再说好吧。” “我很佩服花书记的果敢，相信哈里克县人民也会非常赞同花书记的决策。那就按花书记的安排，我们日后再说。”曾家辉故意重复了花无叶最后说的那句话，还把“日”字音加重加长了，惹得会场许多人都掩口偷偷的笑了起来。 花无叶一见大家在笑，细想一下，不由腼腆。只得自我打圆场，道：“曾书记过奖了！” “哈哈哈，花书记是长丰市唯一的女县委书记，说话做事就是与众不同，我很佩服，其他的我就不说了。” “那就先谈到这里，休息吧？”花无叶征询曾家辉的意见。 “客随主便！” 会议就这样告了一个段落，虽然是以阴云密布开始，但却是以风和日丽结束，效果还是有的。 曾家辉与花无叶握了握手，一起走出了哈里克县委会议室。 哈里克县之行收获比预期的要好，曾家辉很是享受这争取而来的胜利感觉。走进花无叶安排的酒店房间，把外衣脱了下来，用力地甩到床上，就哼着小调进了浴室，他想好好的洗个澡，反正暂时也没了什么事情，打算泡一泡这两天来的紧张，缓和一下神经。 当他尽兴的冲洗完毕，披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手机直响个不停，他一把抓过来，正准备接通，却又停止了鸣叫。翻开一看，有7个未接来电，其中3个是花无叶用手机打来的。他想，花无叶也该打这个电话了，有些事确实需要私下里面沟通才行。 他立即给花无叶回了电话过去，道：“花书记，不好意思！刚才洗澡没能接到你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花无叶银铃般的笑声，只听她道：“曾书记一开房就洗澡，没打扰到你的兴致吧。” “呵呵，开房不洗澡，也没其他事干啊！花书记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就等着你呢！”曾家辉嘴上调侃着，心中却在想，花无叶无非就是想当面和自己谈谈硅谷大力公司的事吧，自己是应该趁热打铁，现在就老老实实的谈呢，还是再凉她一凉，把戏做足一点，演得更加精彩一点呢？她可是知道自己明天一早就要走的，急一急她也不妨。 “如果曾书记现在方便的话，我想咱们私下里再交流一下。” “私下交流一下？哦，我看我这记性，差点搞忘了，咱们刚才在会上是约定谈完事情，还要交流感情的嘛！” “呵呵，曾书记记得就好！” “那您是现在到我这里来，还是您另外找个地方等我呢？”曾家辉想，都这么晚了，虽然彼此都是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交流起来毕竟不是太好，不是太方便，至少人家女同志会很难为情的。 不料，花无叶却毫不在意，大马金刀的道：“我已到酒店，曾书记不用跑来跑去，我上来就行了。” “那好，我在房间等你吧。”低头一看自己还坐在大床边沿上的，不觉自顾失笑，幸好刚才没实话实说是在床上等，赶紧起身换了衣服。 不到3分钟的时间，房门被敲响了，曾家辉估计是花无叶到了，起身拉了拉床面，过去开了门。 “曾书记，打扰您休息，实在不好意思。” “花书记不用客气，快请进来坐。” 曾家辉把花无叶让进了房间，从电视旁边的小木架上取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忽然鼻子用力的嗅了嗅，望着花无叶道：“花书记，你用的什么香水？” “啊，我没用香水啊。怎么了？” “那为什么我突然感觉这么香呢？” 饶是花无叶平时不拘小节，也是给忽悠了一回，不觉脸上笑开了花。至于下面有叶，还是无叶，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哈哈哈，曾书记真是幽默得很，给大姐也开起玩笑来了。”花无叶看上去40岁左右的年纪，比曾家辉确实大了那么一点。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得叫你花大姐了哈！” 花无叶当然不会反对，本来就大，也姓花，在这种非正规场合，尤其是酒店房间这种私人空间，又是自己有事想找人家谈，让人叫一声花大姐也不被叫老了，当然绝对不能叫得年轻，“花姑娘”还是听起来很别扭的，在z国也没人愿意叫或被人叫，那可有辱国体！ 第38章 合作条件 适当调侃之后，两位县委书记之间似乎没有了什么芥蒂，气氛已是相当的融洽了。 花无叶很是自然的道：“曾书记，与硅谷大力公司合作开发硅矿的事，我已同县里几位主要领导通了气，考虑到资源不可再生，都很赞同你的观点，不让外国跨国公司占了我们的便宜。所以，我们的想法是既要开发，更要与兄弟县紧密合作。” “呵呵，如果我们这次不来哈里克县的话，我估计花书记的便宜是一定会被投资商占的。” “惭愧！”花无叶说完才嗅出了曾家辉话里面的“便宜”味道，不由脸色一紧，赶紧喝了一口矿泉水。 曾家辉并不是一个喜欢打情骂俏、嬉皮笑脸的人，之所以今晚一反常态的开着玩笑，一是考虑到这种谈话环境，需要活跃一下气氛；二是想到自己要这个项目有点虎口夺食的味道，必须通过轻松的话语消融对方的抵触情绪，大家都是长丰市管辖的县委书记，同朝为官，相处的时间还长，需要合作的地方还多，必须建立互助互谅的友好关系，才有利于共同发展进步。 想到这里，见氛围营造得也算差不多了。曾家辉正色道：“花书记，谢谢你的理解。老实说，平起县对这个项目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但如果不能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结果只会是送资源、无效益，便宜了投资商，伤害了老百姓。” 花无叶点着头，道：“这我感觉到了，也能想像得到后果，所以哈里克县不想搞恶性竞争，我也不想干这样的蠢事！” “这次前来，可能我也有些意气用事了，还请大姐见谅。” “曾书记不用这样说，想通了，也就没事了。” “谢谢！下一步怎么办？我想先听一听大姐的想法。” “这也正是我今晚想找你的原因，但你这一问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说，从何处说起。”花无叶确实是为此而来，她之所以不知从何说起，是因为还不知道曾家辉从哈里克县手中抢走了项目，会给出什么样的协议补偿而已。 “我们不妨直说，我的意思还是合作。硅谷大力公司很明显是要把我们三个县的硅矿资源全部拽在手中，开发不可能三处开花。” “这是肯定的。哈里克县想的是能不能进入第一开发进程？” 曾家辉知道这也算是花无叶妥协的条件，今日情势来看，这样的条件应该满足，也必须满足，这样对大家才会相安无事、相得益彰。 “投资商说分别建厂，那是忽悠我们的。他不可能在方圆才150平方公里的三个县境内建三个分厂，大不了是建一个厂，外加两个大规模的采矿场而已，这也为我们合作提供了机会和切入点。” “厂址的事，哈里克县可以不同平起县争，但我需要硅矿资源转化为财政收入，老百姓的口袋里要能实实在在的增加钞票。”花无叶的出发点也是在发展上，在为群众谋利益上，这让曾家辉不自觉地点着头，心中甚是钦佩。 “花书记，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曾书记旦说无妨，我们可以慢慢商议。” “如果电解厂建在平起县，哈里克县和乌里那县开采的硅矿运到平起加工，平起县按实际接收量计算，把增值税的60%返还给哈里克县和乌里那县，40%用于平起县的污染治理和管理支出。” 花无叶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但每年的采矿量得有保证才行啊？” “这个不用担心，如果我们三个县能统一起来，可以要求投资方扩大建厂规模，三个县协商一个年开采计划指标量，除了特殊情况不能提供硅矿资源外，原则上不占用超越各自的计划指标，也不调剂使用。” “这个可以，运输方面由市场自己运作，问题不太大。只是我们的县际公路条件差，只有慢慢来解决了。”花无叶对这个解决办法还是满意的，开采方面县里只负责组织实施，劳工不愁，开发商付工钱，加上还有60%的税收返还，更不用担心污染问题，何乐而不为。 “公路问题倒不用担心，我们可以考虑由开发商垫资，修建三县互通的二级公路，钱我们三县均摊，用电解厂的税收来抵。” 花无叶眼睛一亮，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以作为与投资商的洽谈条件。建好后，三个县之间的二级路，不但是在长丰市，就是在舟山省也是一大亮点啊。” “当然，我们要做就要做大的，做得像样点。”曾家辉也是雄心勃勃，他要的不是周边两县的矿产加工税收，他是要建一个舟山省最大，乃至在全国都算得上号的大型工业生产企业。加工业上去了，服务业就会跟着来，发展就有了希望，老百姓得到了真正的实惠，平起县才有望实现脱贫致富目标。 “好，哈里克县算是正式加盟了。”花无叶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听了曾家辉转述高书记的意思，她还是不愿意加盟的，单干当然比加盟好得多，情势所逼，身不由己啊。 “谢谢，我们不是加盟，是合作，是团结一致的精诚合作。” “曾书记，这只是我们两县的想法，不知道乌里那县会不会还有什么疑虑？” “这个不用担心，你花书记都同意，陆宝亚书记岂有不同意之理。” “我可是听说，陆书记今天已经动身到市里去了，正在请求支持呢？”现在成了盟友，花无叶自然需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曾家辉。 “呵呵，他如果非要坚持，我保证乌里那县的硅矿一吨也加工不了。”曾家辉眼中露出了狰狞的神色，看得花无叶不由一呆。 “哦。” 曾家辉见花无叶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于是道：“过两天你打听一下吧，看他会不会有结果。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转告陆书记一声，要是乌里那县不及早主动一点，平起县可不会给他60%的税收返还。” 第39章 谁作主? 呵呵，看曾书记成竹在胸，那我就放心了。” “一定会的，你就等着瞧好吧。” 夜已经深了，花无叶知道不能多呆了，她可不敢在这里“过夜”。心中有了底，也该告辞了，站起身来，再次向曾家辉伸出了手，道：“曾书记，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明天见！” “好，下次与投资商谈判时，还得请你参加。” “一言为定。” 送走了花无叶，曾家辉想到陆宝亚竟然今天就去了市上，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这在他的预料当中，但明明他说下去磋商以后，再与平起衔接的，可 曾家辉这一想，睡得就很不踏实了。 在长丰宾馆里，陆宝亚更是彻夜不眠，他上午跑了市经信委，下午又去了市发改委，人家开始都还热情的接待，就项目的情况谈了许多看法，可两个部门的经办人员一打电话到直属的省厅一请示，立即就来了个晴转多云，不是说这个项目省厅明确不让报，就是说你报了也不会批，理由是跨国企业投资，省里面要一事一议。 让自己这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到市里面跑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到省里……就算了吧。 陆宝亚还是有些不甘心，早早起床洗漱了，早餐都没吃就去了市委大门外候着了，他要找陈大平。 上班的时候到了，陈大平来了，他也见到了，但陈大平的话让他彻底绝望了。 “宝亚同志，你要引这个项目我表示支持，但对于你的优惠政策，我又不敢支持！” “陈书记，不配套这个优惠政策，投资商不可能来啊？”陆宝亚赶快作了简单的解释。 “哦，是吗？硅谷大力公司是被你的政策给吸引过来的？” “那倒不是。” “我好像听说是平起县联系来的吧，人家好像还进行了初步的谈判，你不知道吗？” “我们也想尽力争取，因为乌里那县急需这样的项目。” “尽力争取？陆宝亚，我老实告诉你，4年的免税政策，如果企业无限扩大产能，4年就把硅矿给采完了，你就等于把稀有的硅矿送给外国佬了，这跟卖国贼有什么分别！” 陆宝亚脸上有了汗珠，他也不敢擦了。赶紧解释道：“我们估计需要开采60年左右。” “60年？金融危机刚过吧，要是企业几年后就走了，或者是破产了，你又怎么办？白给了人家土地，几年税收也没了，还得处理遗留问题，这些你想过没有？” “这个……。” “不要给我这个、那个了，回去好好想想吧，想不明白的话，辞职信你会写吧？” “我一定想明白！” “顺便提醒你一句，想不明白可以去请教一下平起的曾家辉，也许他能给你个比较好的提示。” “我记住了！” “去吧，别在这瞎耽误功夫了。”陈大平没好气的下了逐客令。 陆宝亚难受得很，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从市委走出来的，一边走一边想着陈大平的训斥，不由叹了一口气，还得去“请教”曾家辉啊！ 他回到宾馆，强行补了个觉，精神好了一些，才打电话联系曾家辉。他拨了电话，按了出去，电话中的音乐响了很久才传来曾家辉懒洋洋的声音。 “您好！” “曾书记，我是乌那里县的陆宝亚啊。” “陆书记，有事吗？” “前几天不是和曾书记交流过了吗，就硅谷大力公司投资的事想约曾书记见面谈一谈，不知道曾书记有没有时间？”陆宝亚尽管心里不舒服，但语气尽量放缓的说着。 “哦，这事啊，不着急！” “曾书记没时间吗？” “我还在哈里克县呢，刚与花书记谈好了合作的事。再说了，我昨天下午才从贵地离开，今天也不好杀个回马枪啊！” “哦，你在花书记那里。那我现在赶过来，我们三个正好在一起磋商一下合作事宜，你看成吗？”听说曾家辉因哈里克县，陆宝亚估计花无叶是向曾家辉妥协了，自己得赶快过去才行。 “合作？你想好啦？”曾家辉故意装了一回逼。 “是啊，想尽快过来与你面谈一下。” “这个啊。这里是花书记的地盘，我可作不了主。” 这话让陆宝亚愣住了，昨天曾家辉还主动上门来协商，今天怎么就似乎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那好吧，曾书记，打扰你了！” “再见！” 曾家辉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你不是要跑市上求支持了嘛，你就继续吧。跟这种不讲信誉的人的谈合作，他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他今天一点县委书记的风度都没有，早上睡了个懒觉，10：30才起床，既不管随行人员在干什么，也不接受花无叶的早上陪餐，自己起来在酒店随意吃了点东西。 11点的时候，花无叶过来了。见到曾家辉的第一句话就是：“陆宝亚书记想到哈里克县来一起磋商硅业项目的事情。” “我接到他的电话了。” “你拒绝了？” “算是吧！” “曾书记，你不是说我们三个县一起合作，与投资商共同洽谈吗？为何要拒绝呢？”花无叶确实有疑问。 “那是昨天，当我知道他去了市里的时候，我改变主意了。” “哦。” 花无叶知道这个项目曾家辉是志在必得，但也不能撇下乌里那县啊，三县一起的成功可能性会大得多。 “我还没与硅谷大力公司取得联系呢，和他怎么谈。再说了，他走投无路了才想起来谈，我可不想把这个便宜让给他。” 曾家辉孩子般的这句气话，倒是让花无叶打了冷激凌，如果自己不采取合作的态度，恐怕受到的待遇也比陆宝亚好不到哪儿去。 但她还是道：“陆书记的意思，还是想坚持过来一趟。” “我告诉他了，这是你的地盘，由你作主。”曾家辉说归那样说，谈还是要谈的，只不过是想抛个绣球给花无叶罢了。 花无叶领会了意思，道：“谢谢！那我请他下午赶过来。” “你说了算，不过……。” “不过什么？” “今晚你们不能到我房间来了，我昨晚是一夜没睡好。” “哈哈哈，怪我打扰了？” “半夜人去香留，我怕今晚会忍不住。” “切，老女人一个，还不至于入你曾书记的法眼吧。”花无叶虽然自已还是觉得风韵犹存，但他知道曾家辉的口味还不会那么重，看上自己这个老大姐。嘴甜必有妖，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40章 妇人之仁 “难说！”曾家辉说完这句，掏了根烟出来点上，才正色道：“花书记，合作讲的是诚意，洽谈要的是本钱。│虽然我们都有资源在手，但不见得都能在回报上如愿以偿。所以，陆书记来了，我们谈是要谈，但条件就不是他去市里时的行情了，谁让他不像你一样讲诚信呢！” “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花无叶在想，这个曾家辉哪像个县委书记，十足一个奸商嘛，如果他是投资方，还不知道人家怎么玩自己呢？ 当着曾家辉的面，花无叶打了个电话给陆宝亚。 “陆书记您好，我花无叶啊。” “花书记，怎么样？” “曾书记才起床，不过他说要走啊。”花无叶明白了曾家辉何以如此对待陆宝亚的用意之后，也就故意这么一说。 “真没时间？”陆宝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了。 自己吃了个软憋，花无叶如果也从中周旋不了，那还不把自己逼上绝路了？自己争取项目又无望，再来个别人也不合作了，到时眼看着两个县开发搞得红红火火，自己却只能站在边上看，那不比罢了自己这个县委书记还难堪吗。 花无叶估计陆宝亚要崩溃了。 “如果你真要谈，我会想办法留曾书记吃晚饭。” “谢谢花书记，我这就过来！下午一定到。” 把手机放入手提包里，花无叶很是奇怪的看着曾家辉，这个曾书记这么年青，鬼点子却那么多，人家要这个项目不仅仅是凭借曾经是省委书记秘书这个背景，主要还是人家有独到的眼光、发展的思维和自身的魄力，但愿能合作愉快，千万别成为对手。 “花书记？”曾家辉看花无叶盯着自己出神，叫了一声。 “啊。”花无叶如梦初醒一般，道：“曾书记，该吃午饭了。” “好，吃饱了养精蓄锐。” 花无叶无奈的唉了口气，道：“曾书记，我倒是希望你高抬贵手，不要为难陆宝亚书记了，不然今后大家相处起来挺尴尬的。” “妇人之仁！” 一听这话，花无叶有些难为情了，她本来就是个妇人。 曾家辉也是脱口而出，没考虑到对象问题，很是尴尬的道：“花书记，我不是说你是妇人。” “我本来就是妇人嘛。” 两人一下子没扯清，不觉都哈哈大笑起来。 吃过了中午饭，曾家辉让罗一松联系一下硅谷大力公司考察团，看他们这几天有没有时间，争取再洽谈一次。 回到房间，曾家辉想到下午还要与陆宝亚商谈，估计问题不大。可费了这么多的神，要是投资商不给力，岂不白折腾了，到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笑话呢。 他分别打电话联系了京城的朋友，从商务、投资主管部委得到的情况是，这家公司只做硅业发展，而且受金融危机影响后，急待寻求投资商机，中国现在是m国最大的债权国，它不来投资就死定了。 得到这个情况，曾家辉底气十足。 恰好这时罗一松进来报告联系的情况，道：“曾书记，考察团正在舟山省城，他们打算明天就下来进行第二次洽谈。你看怎么办？” “你告诉他们，不用下来，我们三个县明天一起到省城，明天晚上就谈。”看来他是吃定陆宝亚了，不然也不敢说三个县一起去谈。 “好的。” 下午6点时分，陆定亚率同县长总算是风急火燎的赶到了，吃过晚饭先坐进了会议室，等候曾家辉与花无叶的到来。 曾家辉平常都是做事风风火火、雷厉风行，今晚开会却是拖泥带水，迟到了将近20分钟，不过没人打考勤，大家只得由着他来。 刚一坐下，曾家辉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陆宝亚道：“陆书记，这次长丰之行可有收获？” “曾书记真会开玩笑!”陆宝亚答非所问，他在心中把曾家辉咒骂了几百遍，但嘴上还得保持干净，脸上也留着必须的笑容。 “哦，那我们就不开玩笑，说正事!陆书记这么急的赶过来，有很多话一定憋坏了吧，你先说吧。”无管如何，他得先听明白陆宝亚的想法。 “我们的想法是，争取统一优惠政策，一起合作开发。” 曾家辉打断陆保亚的话题道：“让平起县也免税4年？”他故意提到“4年”，还摇了摇头。 “优惠政策我们与平起县保持一致，争取一起与投资商洽谈，分别建厂。” “要投资商在150平方公里内建三个厂，陆书记觉得有可能吗？”曾家辉在想，如果自己是投资商，决计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那曾书记觉得怎么为好？” 陆宝亚想不到优惠条件与平起县保持一致，曾家辉也说不行，不能在自己县内建厂，这个项目自己还谈什么。 “我与花书记商量了一些解决办法，当然，这还得投资商答应才行。具体的就请花书记说吧，反正我们几个县的情况都大同小异。”不是他自己不说，实在是不想与陆宝亚说。 花无叶简要地把建一个电解厂、两个采矿场、修建3条互通二级路以及税收返等说了，但并没有说返还的比例。 陆宝亚听完了一合计，觉得还行，这总比争不赢人家什么也没有强吧。于是道：“平起硬要这个项目，我们也争不过曾书记。那审批方面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曾家辉很鄙视的看了一眼陆宝亚，这种领导只知道有好处的时候占，没有的时候也去争，争不赢的时候就来分一杯羹，现在还没分到手呢，又怕多出了力，真有些无语了。 不过，既然是要谈那就谈下去，谈清楚一点。他慢慢的道：“如果项目谈成了，审批事项方面由平起县全权负责，这个不劳陆书记操心。” 陆宝亚脸色微微一红，没有什么表示。 花无叶却接道：“既然是合作，平起县在跑项目审批及其他建设事项方面，哈里克县全力配合，该出钱则出钱，该出力则出力。”她也有点不屑陆宝亚，这样合作不引起矛盾才怪。 “刚才花书记说税收返还的事，曾书记的意思是怎么返还？还请明示？” 第41章 谈谈生意 曾家辉道：“项目没谈下来，说这个为时过早。” “曾书记，从合作的角度讲，不管项目谈不谈得成，至少我们得先商量一个返还的大概意见吧！” 曾家辉再次鄙视了一回陆宝亚，今天是你要来谈，现在还咄咄逼人的架式，你不外乎就是以为硅谷大力公司非要做大买卖，你又持有几千万吨的硅矿资源在手，你有谈的筹码个嘛；你非要现在给个说法，意思是不给你就不参加招商洽谈，让平起与哈里克县陷入被动，大有要挟之意呢。 他不由甚为生气，看了看花无叶，递了一个眼色，然后冷冷的道：“陆书记，你非要我现在就说，那我只好说说了。初步设想，两套税收返还方案：一套是平起县与哈里克县的合作，厂建在平起县，投产后平起每年按哈里克县实际运送的硅矿加工量，返还所征税收的60%。不管投资商的设计年产规模是多大，我估计我们两县的资源足够他们开发40－60年。另一套方案是我们三个县合作，哈里克县的税收返还仍然是60%，至于乌里那县嘛” 陆宝亚本来听到60%的时候，还觉得少了点，现在一听“至于”不免有些紧张，直看着曾家辉，可曾家辉这个时候偏偏停住不说，真是气煞人了。 让陆宝亚更气煞的是，曾家辉突然转折性的问了他一句：“陆书记，我还不知道你参不参与我们三方共同与投资商洽谈的活动呢，如果不参与，我的第二方案根本就不必说了。” “乌里那县的党政一把手都在这里，就代表了我们有合作的诚意，谈是当然应该是三方一起去谈的。” 不是考虑到投资商的想法，增加洽谈成功的机率，推动项目早日落地生产，就凭这“应该”两字，曾家辉就不想说下去了。 “那好吧。第二方案给乌里那县的税收返还大概只有50%。不过，这个比例我估计陆书记接受不了。” 曾家辉说完也没有看任何人，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就等着陆宝亚说不同意呢。 乌里那县面临决择了，而且还是面对一个与自己实力相当，又紧密相连的兄弟县来寻求合作的的艰难决择，三个县合作，税收返还比例区别对待，同意了就等于受辱！ 可不同意呢？ 陆宝亚面色难看之极，侧身与县长窃窃私语了一阵，然后没有直接回答，他把目光看向了花无叶。道：“花书记，您觉得曾书记的第二套方案公平吗？” 花无叶连看都没看陆宝亚，切，想分化我。淡淡的道：“我已有自知之明，哈里克县是拿不到这个项目了，如果平起县拿下了项目，给哈里克县这个比例，已经算是恩赐了。至于乌里那县拿多少才算公平，那得看你陆书记的心理平衡线是多少？” 这话倒是不假，50%不公平。但即便人家给你60%，两个县一样，你则会觉得两个县都不公平了。 自己的心理平衡线是多少？陆宝亚其实只不过想得到与哈里克县一样待遇罢了。可这话也不好明说啊，他稍稍思索了一下，抬头问曾家辉道：“曾书记，只给乌里那县50%，为什么呢？” 他这一问就像导火索一样，点了个炸药包。曾家辉知道陆宝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面色突然一沉。道：“陆书记真的不明白？” “还请曾书记明示？” “如果你要听，我就不叫你陆书记，你也别喊我曾书记，因为这不应该是两个行政区划的县委书记应该说和应该听的话。” 这无异于说陆宝亚不配当县委书记啊，事实上按正常的县委书记智商，早就应该明白是为什么了。 话虽然难听，但还得听下去。其实陆宝亚也不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要争取那10个百分点的差额而已，也算是忍辱负重吧。 “那好，你我现在都不是县委书记了，就是两个投机商，谈生意讲价钱的商人，我们就讲一讲价。” 讲就讲吧，只要有得讲就行，陆宝亚也顾不得一方诸候的面子了。与会的其他人也觉得新鲜，都想听一听两个县委书记如何讲价，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悉听尊便！” 曾家辉有意无意的用手在桌子上翻了翻笔记本，又合上了。然后才缓缓的道：“市场行情不好，跌得太快，一天一个价。” “哦” 全场都是一阵思索，有味道了。 “前天我到乌里那县的时候，硅矿的市场价是60个点，但那时乌里那县的货主不卖，想要100个点的高价，我就没收购得了。昨天我到了哈里克县，花当家的二话不说，60个点就把几千万吨的订货合同给我签了。” 曾家辉说到这里，看了看花无叶。虽然花无叶开始一万个不情愿，甚至想先发制人，但接下来的合作姿态还是很给面子的，在花无叶与陆宝亚之间比较，他喜欢花无叶，对陆宝亚则是厌恶。 突然想到花无叶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大女人，这个比较不恰当，曾家辉赶紧打住了自己的思维，不得胡思乱想。继续道：“但我刚签完订货合同，市场价格就跌到55点了。经商嘛，有赚有赔，我只好自认倒霉，得诚信经营，不然今后生意就没法做了。” 喝了一口茶，还点了一支烟，又接着谈生意经。道：“行情不好，价格急剧下滑，货主们肯定是急得不得了，都想赶快出手给订出去。于是乌里那县的硅矿寡头，也就是你陆老板，就急着跑向了长丰市场。大商家、大买卖，中间环节当然多了，估计你也是没谈成了，昨天那55个点的行情又没能抓住，于是你今天又来找我这个曾经想给你60个点的小商人。生意人嘛，有生意就得做，我买你卖，本来就很正常。陆老板，你说这算不算正常？” 陆宝亚是越听越不是滋味，心中五味杂陈，但口头还只得应承道：“经商嘛，自然正常。”他还抱着一丝幻想，行政合作与市场经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第42章 并非奸商 曾家辉没有理会陆宝亚的反应，接着说了下去。 “不过我要告诉陆老板的是，行情是越来越不好了，价格是一路直线下滑，今天已经跌到50个点了。你说我现在还能按60个点的价格与你订这个合同吗？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市情行情能不能回暖，如果能，手头又不缺资金，完全可以压货在手嘛；但要是继续下跌，像我们的股市一样，多年都上不来，你不但是要付出经济损失，还要饱受精神折磨。而我呢，也还在考虑今天以50个点与你订了合同，那明天还会不会跌呢？我也有顾忌。不过我可以透露一点商业机密给陆老板，我敢来订货，就不担心中间环节问题，而且还握着与上游销售企业的最低保护价，应该说风险不会太大。” 有资源是谈判的本钱，但如果没有立项审批过关的本事，也就意味着没有讨价还价的底气。 陆宝亚不由道：“曾老板的商业机密是在告诉我，50个点仍在你保护价之下，你稳赚不赔？” 陆宝亚这是在还价，争不到60个点，能争取到保护价的点子也是有利可图的，毕竟是几大千万吨的货啊。 曾家辉忽然邪邪的笑了，道：“你不一定要把货订给我嘛，还有一种方式，你照样可以全部订出去？” 陆宝亚已经领教了曾家辉的功夫，知道他又要卖弄了，估计不会是什么好办法，好的也不会说给自己听了，但他就是忍不住。问道：“什么方式？” “购买我的商业机密，你自己做直接供货商，而且还可以卖到100个点子的价格。” “你以多少的价格卖给我呢？” “你我都是第二次谈了，就按今天的市场价，50个点。” “我花50个点买来，100个点卖出，中间涉及的其他开支还要忽略不计，才有50个点的利润，还不如直接订给你划算。你这不是摆明了要我非订给你不可吗？” “你可以不订给我，不过，我可以争取做舟山省的一级代理商，别人也没法找你订呢。” “曾老板，你真是十足的奸商啊！” “陆老板这话我可不能接受啊。奸商只为自己谋取利益，我可是平起县110万人的大集团法人代表，如果我们三县合作的话，这个集团可是好几百万人哦。” 曾家辉说完也不给陆宝亚思考的机会，直接问道：“陆老板，大财团的经商风格是一锤定音，我可没有等待你的时间和耐心，卖还是不卖？请直接给个痛快话。” 陆定亚真是觉得被逼上绝路了，自己这一趟长丰之行，不但没跑出效果，还跑跌了10个点，现在50个点卖吧，自己心痛不说，人家哈里克县都卖60个点，回去还不被全县人民唾骂死。不卖吧，人家真做了一级代理商，货还不得压到500年之后去。 他回答卖也不行，不卖也不行，自己当他md这个县委书记干什么嘛，要是老百姓，管它娘的这鸟事，也不至今天受曾家辉这厮的鸟气了。 会场气氛一下子沉到了底，所有人都在看着陆宝亚，都在等着他做决择回答，所有人也在想，要是自己，该不该回答，又该如何回答。 曾家辉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回话声，见陆宝亚还在黑着脸沉思，就道：“生意谈得差不多了，陆老板不好回答，那就还是请陆书记回答吧。大家也别催陆书记，我讲个笑话给大家听听，也供陆书记作回答参考。” 花无叶和大家都在想，这个曾家辉，这个时刻还想讲笑话，又玩的是哪一出呢？ 曾家辉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开始讲了。道：“中＊党校三级干部综合培训班，教授提问：如果你与心仪的女子晚餐时，你要上厕所，怎么说才得体？县长说：我去撒个尿。教授认为：这不太礼貌。市长说：我上个洗手间，马上就回来。教授觉得：这还凑合。省长说：请稍候，我去跟一位兄弟握个手，我希望今晚有机会把他也介绍给你。教授赞叹：领导干部官越大，水平就越高啊！” 众人不觉莞尔，陆宝亚听了，却是脸上肌肉动了动。 他抬头看了看花无叶，才望着曾家辉，道：“我去撒个尿！”说完还真的站起来去了厕所。 大家再也忍不住了，捧腹大笑。 曾家辉这一次倒是觉得陆宝亚变得聪明了，能及时的入戏去上厕所，说明他是在有意主动配合，示好就是想找台阶下，他也在表达心仪花无叶的60个点，毕竟去撒个尿的是县委书记一级的，也希望自己给他留点面子。 想到这里，曾家辉也看了看花无叶，道：“花书记，我也去”说完也不管大家在笑，起身就出了会场，直接去了洗手间。 两位县委书记都没有真的去尿尿，陆宝亚只是洗了洗手，见曾家辉进了来，忙道：“曾书记，不是我不答应你的条件，实在是我没法给乌里那县的干部和群众们交待。”跑市上的事，已然不用解释，但这个姿态还是要的。 曾家辉也并非真要搞个等级差在那里，沉吟了一下道：“并非我故意难为陆书记，我只是想大家真诚团结起来进行合作。” “这我知道。” “那就60个点算了，其实我也不好让花书记笑话于你。” “谢谢！” “唉，你看这来撒个尿，就损失了10个点，划不来啊。”调侃了一句，两人都没撒尿就出来了。 重新坐回座位上，曾家辉道：“刚才我和陆书记通过wc信息台得知，市场行情止跌回升，又回到了60点的水平。我们就把合作方案统一到一个税收返还的平台上吧。明天请花书记、陆书记，还有三个县的县长一起去省城，明晚我们就与投资商硅谷大力公司正式洽谈。条件仍然是无偿提供建厂土地，但前提要投资商必须为我们修建三条二级互通柏油路垫资，我们用电解厂的税收偿还。投资方要求免除政策，没得谈。花书记、陆书记，你们看怎么样？” “行。” 现在的主动权掌握在曾家辉手中，他问怎么样，你还能怎么样，不行也得行了。 第43章 含怒出拳 一大早，平起、哈里克、乌里那的书记县长们出发赶往省城，大家分别坐在自己的车上，思考着即将与硅谷大力公司的洽谈，既希望一路平安，又期望马到功成。 当然，他中间本来就有一个马大成! 天下之事，事与愿违者居多。当目的地就近在咫尺，车辆已经进入省城环道10公里的时候，曾家辉乘坐的普桑就出事了。 一辆超车过来的q7撞了它的腰，后面急刹不住的本田雅阁出趁机的亲了一下它的屁股。 所幸车速都不快，几个车里都没有人员受伤，只是三辆车的车体不同程度地受损，基本都是皮外伤。 普桑主要伤在腰部，半边身子苗条了点，后面那条保险棍子拦得还算尽力，屁股只是向前挺了挺，问题不大。 q7的右脸成了小花脸，右眼估计得摘除了。 本田雅阁看起来要惨烈一些，焦头烂额了，但并没有内伤。 人无事就是万幸!报了交警，打了电话给保险公司，本来也就可以静等维修善后就ok了。 可偏偏有人就喜欢无事找事，尤其那些仗着开个名车，有几分臭钱的低素质者，他们就喜欢搞点事，找点乐子，而且自娱自乐都不干，还得找人陪着才行。 q7车驾驶员看上去很是伤心难过，围着自己的车绕了一圈，抚了抚q7右眼，然后还怒哼哼的抬脚揣了曾家辉的普桑一下，算是在受伤部位撤了一把盐，但这哪能消他心头之恨呢。他看着曾家辉的驾驶员刘明道：“你就是这个拖拉机的驾驶员？” 拜托点，好不好!普桑也算轿车系列吧，好歹这还是县委书记的坐驾呢!竟然叫它拖拉机，还叫自己拖拉机驾驶员，这把刘明气得是“六窍生烟”，嘴这一窍之所以没有生烟，是因为进入省城地界了，领导在旁边呢，他不好当场发作。只得瞪着对方道：“怎么？” “怎么？你这拖拉机没反光镜啊!你瞪着两只j8大的眼睛，难道看不到老子要超车吗？” 混!强词夺理!没素质的人就是喜欢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拖拉机本来就没有反光镜嘛，何人家又没占道行使，是你自己要超车，技术又太臭，心理素质还不好，才东歪西倒的碰了人家的桑塔纳，不怪自己的两只眼睛，在还好意思叫嚷怪骂他人。 不过，他的两只眼睛却是早就就盯清了一样东西的，那就桑塔纳车是舟f牌照，那是舟山省最偏远的山区县车辆标志。 刘明不想惹事，还是隐忍未发，咬着牙警告对方道：“请你说话文明点，该谁的责任等交警来了再说。” “哟y，文明点!你像文明人嘛，拉着一头猪，还挡人道!怎么不先放了血再上路呢，想拉到省城来乱拱啊？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们宰了，全拉去烤腊肉去？”说着用手指了指曾家辉和刘明，还做了个宰杀的夸张动作。 士可忍，孰不可忍。 刘明怒不可遏，正待有所动作，却被曾家辉用力地往后一拉，他自己却是冲了上去，他集聚起全身力量，照准q7驾驶员的大嘴巴，狠狠的一拳揍了过去。 只听啊的一声，q7驾驶员蹲了下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又放开了，吐出了一大口血来，里面还有两颗小石子似的东西，掉到地面上时候还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 曾家辉面无表情的掏出一张面巾纸，弯下腰去，捡起那两颗东西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道：“真失望，我还以为是象牙呢!”说完轻蔑的把手一甩，扔到了护栏外的草丛中去了。 q7驾驶员原本很嚣张，本以为一场拳脚较量在所难免，可他被打了却温顺了，温顺得有些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两人道：“你们等着。”然后开始打电话，估计是找帮手助阵来了。 这时，花无叶和陆宝亚的车也从后面赶上来了，一看曾家辉的车停在中间的道上没动，赶紧靠边刹住，下车围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近得身来，刘明悄悄的把情况告诉了花、陆两人，这让他们有些莫名的担心起来，在省城，三个县委书记只不过是几名基层干部而已，惹了谁都可能吃罪不起，何况对方还是开的q7。 曾家辉却没有怕，一时气极动了手，但打都打了，怕有何用。车的责任不在本方，自有交警处理。人的事，是忍无可忍…，可毕竟动手了也不太好说。再则了，好歹县委书记也算个“七品”，冲动就动手打人，传出去了今后还怎么在政界混？ 想到这里，他迅速打了个电话给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江风，道：“江处长，你好？” “啊，是老处长啊，有什么指示？” 江风原来是秘书一处的副处长，曾家辉到平起任书记后，他才上去的，而且还是曾家辉的力荐，才让他摘得了这顶处长帽子。他一看是曾家辉的电话，又是上班时间，赶忙尊敬的询问有什么事。 “江处长，我现在是县里的基层干部，怎么能指示呢。不过有个事情，可能会有麻烦了，想请你帮个忙。” 虽然江风曾经是自己的手下，可现在自己是下派到县里的干部，人家是省厅的人，级别虽然一样了，但所代表的身份不同。即便是老伙计，说话也得把握分寸。 曾家辉在电话中把交通事故的事简要讲了，又把自己揍了对方驾驶员一拳的事作了说明，然后道：“主要是时间上更紧张，今晚还得与硅谷大力公司进行投资洽谈，这事已经私下报告过高书记了，要是耽误了，我可担待不起啊，所以想请江处长帮一帮忙了。” 江风原以为是什么大事，就这事啊，交通事故责任不在曾家辉这一边，曾家辉动手打人虽然不对，但事出有因，又没有形成对殴局面，好办得很。于是爽快的道：“江风乐意为老领导效劳，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44章 借力解危 放下电话，交警、保险等处理事故的都到了现场。 一番查看，又是拍照，又是询问，又是核对有关证件，好一阵折腾，最后当场认定q7车负全责。 本来就是他的全责，可q7驾驶员不干啊!他拉过交警到旁边，如此这般的耳语了一阵之后，交警返回现场再次看了一遍，略带疑惑的对曾家辉道：“现场有几处疑点，加之你还动手打了人，现在你们人和车都跟我到交警队去吧，先处理交通事故，然后由派出所处理打人事件。” 说完也不待曾家辉回答，转身对本田车驾驶员道：“你这个车嘛，因为是倭系，目前的形势你也明白，砸了撞了都一样，我们都是中国人，懒得管。如果你自己是全保的话，找保险公司去吧，不行就只好自认倒霉了!” 本田车无可奈何，全国这样的例子多了去了。不由又增添了一份恨倭情绪，真后悔买他md这个倭系车了。 回头，交警吩咐道：“上车，跟我去交警队。”他刚要跨进车门，几辆挂着省城牌照的清一色q7车停到了路边，7、8个年青人向这边围了过来，不过一看有交警在场，没有立即采取什么行动，都站到了嘴角还流着血和口水的驾驶员身边。 他们一番耳语过后，只听一人道：“那就弄到派出所去，去了再收拾他。”几人恶狠狠的看着曾家辉这边的几个人。 交警看曾家辉等人似乎没有跟着去的意思，站在那里动都未动，不禁有些生气，大声的道：“难道还要通知派出所过来接你们吗？” 他话音刚落，一车警车呼啸而至，嘎的一声刹住了。众人一齐看过去，只有一名全副武装、威气逼人的中年警官和一名驾驶员。这人交警自然认得，省公安厅董副厅长他岂会不认得，只是董副厅长并不认识他，交警赶紧过去敬礼打了个招呼。 董副厅长只是点了点，就走到了曾家辉的身旁，向曾家辉伸出手道：“曾处长，哦，应该叫曾书记了，没事吧？” 曾家辉虽然在省城仅有那么短短的二十来天，但高书记到省公安厅视察工作的时候，他就跟在身旁，相互都见过面，也都相互认识。 “董厅长，你亲自来，我怎么敢当!”曾家辉知道这是江风处长的面子，但自己还得这样应酬才行。 董副厅长只是微笑了一下，看了周围众人一眼道：“请交警现场认定一下事故责任，保险公司带领受损车辆去维修吧，其余人员全散了，不要阻塞道路，妨碍正常的交通秩序。省里的领导正等着召见曾书记，要询问重要的事情呢。” 曾家辉很感激的看了看董副厅长，如果他不来，自己肯定走不了了，要走也是去交警队和派出所。他现在来了，说省里的领导要召见，摆明了是不允许任何再来纠c自己的意思。 “已经认定了，q7全责。”交警接了话。如果不是董副厅长的到来，估计他会让派出所过来带人了，因为他好像说还有几个疑点呢，而且还有人动了一拳头，那可是违反治安管理条例的。 董副厅长很客气的道：“曾书记，你就坐我的车吧，我顺便捎你过去。” 花无叶的车和陆宝亚的车都在这里，曾家辉完全可以坐他们的车，但他没有拒绝董副厅长的好意，不是他不客气，实在是因为还有几个不善的主，正虎视眈眈着他呢，加上这一阵耽搁，估计到达硅谷大力公司考察团住地的时间也很紧了，于是就爽快的答应道：“那就麻烦董厅长到底!” q7车主们瞪着眼，无可奈何的看着曾家辉上了董副厅长的车，绝尘而去。还能怎么的，难不成上前把省公安副厅长拽着不让走？就是开q10的，再借他们几个胆，估计也没人敢吧。 董副厅长把众人带到了硅谷大力公司考察团所住酒店，曾家辉再次表达了感谢之意，握手道别。 送走董副厅长，时间已是晚上7：35了，离洽谈的约定时间仅有25分钟，吃饭是肯定来不及了，可大家中午才一人一碗面条，又奔波耽搁了近7个小时，粒米未进，又困又乏。 花无叶、陆宝亚等人想了想，提议再坚持一会儿，先把投资洽谈的事搞定了，再出去吃点好的给补回来。 曾家辉没赞同这个提议，他让酒店服务人员把大家带到了会议室旁边的休息室里，每人泡了一份k师傅的“来一统”。并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就饿得慌，我们心慌意乱的怎么能谈出效果呢!大家得有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先吃点方便面，垫一垫吧。” 此番前来洽谈，虽然曾家辉表面淡定自若，其实内心也是紧张复杂，因为硅谷大办公司已经同两个县达成了免税4年的口头协议，现在自己把他们捆在一起，推翻了重新来谈，任谁也很难接受。他有谈下项目的信心，但是会不会经受谈判的磨难，他说不准，也没有底，但他有心理准备。如果这个时候连东西都不吃一点，谈判桌上一耗就是几个小时，大家饥饿难耐，精神不佳，挺不住也就自然会落了下风，那可是犯谈判之大忌，绝对不可以。 正当大家狼吞虎咽“来一统”的时候，m国硅谷大力公司谈判组的全体人员提前到了。他们在休息室里看到了这些都是管着上百万人口的诸候们，吃的却方便面，不由大感兴趣。 m方首席代表乔洛克菲勒走到曾家辉的面前，探过头，看着纸桶里的几根面丝，道：“曾，what?” 由于语言交流上的障碍，曾家辉没有回答，只是把方便面桶向上轻轻的举了举，让洛克菲勒看了个仔细，然后指了指他的翻译。 翻译赶紧靠近洛克菲勒，指着方便面桶翻译起来。 洛克菲勒听了，摇了摇头。道：“why？……。” 翻译说：“洛克菲勒先生问，为什么大家都只吃这个，他不太明白!也无法理解!” 第45章 洽谈博弈 曾家辉在读大学的时候，英语水平过了个6级，还是勉强能听懂的，也基本能正常回答，但他却是装着听不懂的样子，道：“请你告诉洛克菲勒先生，我们因为赶路而来，没来得及吃晚饭。│其实吃这个也挺好的，在平起县、乌里那县和哈里克县这些贫困地区，由于还未得到及时有效开发，一些老百姓吃的比这个还简单，吃这个，我们已经是觉得很不错的了。” 翻译又是一阵叽哩哇拉。洛克菲勒听完，点着头道：“哦，poor!”(贫穷!) 曾家辉听到poor这词，微微一笑，道：“我们吃这个，不是我们自己poor，我们是要做改变poor的人。” 洛克菲勒听完翻译，竖起大拇指，对着几人绕了一个小半圈，道：“admire!”(敬佩!) “洛克菲勒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到会议室开始吧!” “ok!” 在会议室里坐了下来，因为双方都见过面，也不用多作介绍了，直接就硅矿开发的合作问题展开了第二轮洽谈。 花无叶首先表示，上次谈判没有征得有关主管部门的意见，县里给出的免税4年政策，既不符合有关规定，也没能得到省市领导的支持，过去洽谈的有关口头协议只能作废。 陆宝亚也依样画葫芦的作了申明，并表示遗憾! 待两人申明完毕，曾家辉才道：“我们这次来，是打算三个县一起与贵方洽谈，政策条件是统一的，三位一体。具体的事项要根据贵方的投资规模、建设周期和产出效益，实行区别对待。” 他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是看一看m方的反映，不给免税优惠，你会不会来投资？另一方面，如果对方不在乎这个条件，那么也先看一看对方的具体投资打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m方道：“我们这几天也对考察的情况进行了认真分析，投资意向还是很非常明确，但条件方面我们坚持希望能按照原来两县的4年免税给予优惠。” 如果是这样，那还用谈吗？上次就谈过了，直接签约就行了。看来对方投资方向定了，只是要利益最大化而已。 “如果是投资5亿以内，我们可以考虑3年的先征后返免税，因为直接免的话，省市都不会允许。如果是投资5-10亿元，我们考虑1年的税收退给你们。但10亿元以下的投资，我们只能签订5-8年的开发合同，土地只有建设和经营期间的无偿使用权，不会卖给投资方。” 故意说5亿、10亿的投资，还只签5-8年合同，明显是试探。一个世界500强的跨国企业，面对三个县探明的近2亿吨硅矿，还有没探明的呢，只进行10亿以内的投资开发，还只订几年的开发合同，传出去还不被业界笑掉大牙啊，今后还做什么生意？ 硅谷大力公司是决计不会答应的，它要的是资源占有量，掌控稀有矿产的绝对主控权，以期达到左右以硅为源材料的半导体生产市场能力。只要左右得了市场，企业地位自然岿然不动。 “哦，为什么投资越多，优惠程度还下降呢？”对方确实没想到会这样，人家都是投资越大优惠越多，这几个县倒有意思，反其道而行之，得先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道理很简单，这是资源性开发，你们投资越大，我们的资源就会越少。再说了，少量开发，可以达到招商开发的市场宣传效果，我们要争取更大的收益。硅矿是稀有矿产，我们需要开发，但不愁没人来开发；况且这类矿产的市场形势需求猛增、价格飞涨，升值空间非常大，即便是晚上1-2年开发，我们也绝对不会吃亏。” 曾家辉的这一席话，让硅谷大力公司的谈判代表们一度沉默，特别是他后面对市场的判断和对资源方的立场态度，让洛克菲勒等人感到很不轻松。 事实上确实如此，矿产资源是不可再生资源，开发一吨就少了一吨，何况是稀有矿产，不能卖个好价格，还不如储备在那里增值，何况一点税收而已，没开发的这些年人家几个县还不是照样渡过来了吗，他们干嘛着急啊。企业经历金融危机之后，现在是最需要寻求商机复苏，如果这么大储量的资源被别人抢了去，不仅是在硅矿生产领域难以保住大哥地位，此消彼长的情况下，就是整个企业自身也会走向低谷，甚至衰败。 当然，双方各打各的算盘，曾家辉也在想，小打小闹还不如不搞，要搞就搞大，大了税收就有了，老百姓可以劳务致富，城乡面貌也有钱改善了。再说了，规模越大，税收就越多，优惠一年就是几亿、几十亿，凭啥？资源被挖、环境被影响，税收也得还给你，想都别想。 “几位书记，如果企业投资在50-100个亿呢？你们能给我们什么样的优惠条件？” m方打破了沉寂，积压在手中的钱不赶快投出去，贬值可快了，尤其是美元，一天一贬，而人民币呢，不断在升值，m国人从来都是那样的奸，也是那样的急。 曾家辉面色很为难的道：“对不起，我们来之前讨论过了，10-100亿元的投资，我们不做。” m方呆了，中国还有这么牛b的贫困县，100亿的投资还不要？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人家就坐在对面，还是刚刚才说的，又不得不信。 同样的，这话让花无叶和陆宝亚也是一呆，也不相信。他们没有讨论过这事，也从来没想过人家投资100亿，自己会找到拒绝的理由，除非是脑子进水了、短路了。要不，就是中风了。 洛克菲勒也有些忍不住了，道“why？” 曾家辉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淡定的道：“你100个亿的投资，我们几个县可是有近2亿吨的硅矿，那需要180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开发完毕，你难道想呆在我们这里180年？那么长的时间，别说我们不答应，就是全国人民也坚决不会答应。” 第46章 试探底线 这话说得比较含蓄，但道理很简单易懂。与m国长期合作，任何时候都绝不要抱这种幻想，这是我们的一位伟人说的话。m国的霸权主义世人皆知，我们广大人民群众对“抗m援c”战争还记忆犹新，现在倭国又想“钓”我国的“鱼”，m国还在旁边助阵，这种情况国人岂可视而不见，说不定哪天就揍他几国g日的，还想长期来搞硅矿。可能吗？ 如果这样，从企业方面讲，硅谷大力公司肯定想早把生意做完，早赚钱早闪人；从国与国之间说，得早把资源给弄回去，不然今后就没机会了。这两个方面都诱导硅谷大力公司必须大投资、早生产、快开发。当然，都得早滚蛋! “硅矿是电子元件的重要源材料，我们生产的大多数产品都让你们国家的人民受益，而且有些高科技产品还是你们自己做不到的，比如电脑的cpu等等，我们的开发可是为了生产更多更先进的产品，提供给包括你们在内的各国人民使用，利人利已，为什么就不能从这些方面考虑我们的合作开发呢？” m方始终没有挑明他们的投资额度会是多少，采取旁敲侧击的战术，还是在尽力的争取获得额外利润。 曾家辉冷冷的道：“洛克菲勒先生，硅谷大力公司的朋友们，你们要清楚，我们是发展中国家，某些高新技术方面与m国是有一点差距，我们的广大人民也用着大量m国生产的电子元器件，但你要认真的看待两个问题。第一，如果我们国家不允许你们的产品进入我们的市场，你看是谁更着急？我们不是没有同类产品，大不了我们的电脑速度慢一点罢了。而你们呢，资源少得可怜，产品又卖不出去，‘自作自受’估计还是用不完的，那样你们的l约市民，可能都要像距离它80公里的‘kiryasjoel’村了(m国的贫困村，这个村子10个人中有7个人是贫困户，大约一半的居民领取zf颁发的免费的食物券，三分之一的人接受为贫困人设立的医疗救助项目，同样数目的村民使用政府资金来支付他们在房屋上的花费。)第二，我国人民从来不怕苦，自力更生是我们的优良品格，原子弹都能造出来，还怕其他的搞不上去？我们也正在着手国有企业的改革，希望做大做强，要真是在困境中，可能我们的企业改制进程会更快，企业发展的动力更强大。你们看一看世界500强企业名录，我们短短几年就增加了多少，我们的增加就意味着你们的减少，我相信，无论哪个方面，我们都会有赶上你们的那一天，甚至取而代之。” 话虽然不太好听，但分析得很对，句句在理。对待跨国企业投资，你越是想着非要引它进来，就越会把它当大爷似的来供着，他们也就越会乱提条件，胡作非为，这样既伤了国人的脸，也损了国家的利。只有理直气壮，据理力争，平等谈判，那才是开放发展的硬道理。 “那你们道路的运输能力、劳工的量和安全稳定方面，拿什么来保障。”m方看来对税收方面原本也没抱多大的优惠希望，因为毕竟是资源性开发项目，企业都懂的。 曾家辉回答道：“劳工方面，得待投资额度确定以后，我们下去细谈，因为涉及建设厂区的大范围拆迁，搬迁的农民还必须转化为矿产开采工人，这个不是我们要保障，是你们必须和我们签一个用工合同。” 略微停了一下，又道：“安全稳定方面我们，只要企业合法生产经营，我们给予完全保障。不仅是对企业，对本地和进入辖区的所有居民都会无条件保证平安。你们应该了解过了，平起县过去那是恶名满全国，现在呢？基本稳定和谐。今后，我们会全力保证平安无事!对于运输能力方面，这得看你们的投资情况来定了。比如，你们的投资额度、建设周期和投产时间等等？” 曾家辉的态度很明显，对方不亮牌，自己就不说，必须先探到底了再说。 m方代表们自己进行了一下交流，然后才有人开口道：“我们可以考虑三个投资段，第一个段50-100亿，第二个段100-150亿，第三个150-200亿，这得看你们能提供什么样的保障能力。以你们几个县现在的状况，50亿的投资，所需要的保障能力都还达不到。” 有得选的，当然是要最多的了。可是，你得提供能源要素、运输方面的保障才行，这确实是个考验，人家项目建完了，要是能源来不了，运输又出不去，那不是空了吹吗？ 硅矿需要的是电能、焦等能源，本地煤碳一年产量也就200万吨左右，远远不够，舟山省内能供应的大煤矿倒有，但要那么大的量，运输很困难。说穿了，问题得从交通方面解决，运进运出都在这上面。 舟山到长丰有高速，有铁路，但平起县到长丰市连二级公路都算不上，来之前曾家辉查过资料，省里规划里面，未来几年内都没有一条长丰市内的高速公路，更别说铁路了。他也咨询过，建设长丰市到平起县的高速公路和铁路都比较困难，一方面是国家和省里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规划，另一方面由于这条走向四处都是深谷大山，建设的成本会非常高。别说没规划，就是规划了，也是过境路，修建的时间会很长。 如果这个项目谈下来了，道路运输这个艰巨任务又如何着手呢？这可不能信口开河。 经过了一番思索，曾家辉道：“我已经说过了，10-100亿的投资我们不考虑。道路运输方面的问题，我们有三个想法：一个是三个县之间需要修建三条互通二级柏油路。这个后面再说。第二个我们可以请求省里规划建设高速公路，由省高投司(高速公事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建设一条长丰市到平起县的高速公路，这可以满足运输要求。第三个是如果可能，我们争取省里支持修建长丰市至平起县的铁路。” 第47章 核心条件 铁路运输比高速公路慢不了多少，而成本却会降低许多。┌硅谷大力公司一听，来了兴趣，他们想的也正是这个。 “只要你们争取到了这条铁路，我们可以考虑投资200亿的建厂规模，但前提是你们的铁路要争取尽快，通车时间不得晚于我们的投产时间。” 这个要求，曾家辉觉得合理，运输能力问题解决不了，投产了只是摆设，没有反对这个要求，他点了点，算是表示同意。 不过，他对投资额度问题再次提出了新的条件，他说：“配套一条铁路，我咨询过，长丰到平起的铁路建成后大概是260公里，由于沿途大量的是桥隧施工，造价大概每公里在8000万元左右，需要投资210亿元左右。我的意思是你才投资200亿，我们就要打乱现有规划配套一条超过投资额度的铁路，这不可能。” “那你们的意思是？” 曾家辉这一次没再说下去，洽谈虽然可以努力争取，但谈下来之后呢，运输怎么解决，他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修建铁路，还要两百多个亿，找谁要去？这可不能乱表态，不然就白谈了。 他略犹豫了一下，道：“洛克菲勒先生，这个问题我不能信口开河，因为涉及铁路的事，岂是我们几个县委书记就作得了主？今天也很晚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晚上我们一起整点‘宵夜’、喝点小酒，顺便尝一尝特色小菜，明天上午我先请示一下有关部门和领导，明天下午我们接着谈。” 洛克菲勒等人也知道铁路的事，不是简单的事，引资方的谨慎是很负责任的态度，他们需要这样妥善进行为好。矿产生产企业最需要的就是进出方便、价格低廉的铁路运输，也抱着同样大的希望。于是道：“ok!” 曾家辉在省城呆过几十天，有什么特色小吃，在哪里能吃到，自然是驾轻就熟。他领着两国十几个人，来到省体育场后面的“印象”大排档，在露天坝子里拼了两张大桌子，点了众多的特色小菜。 待众人坐下后，曾家辉找了个僻静之地，打了电话给高天成，本来应该是当面汇报的，但陪着投资商，情况又紧急，只得电话求救了。 在电话里，曾家辉把来之前考虑的道路运输、能源保障、劳务安排等想法和今天谈的情况详细的向高天成作了汇报。完了才道：“老领导，平起胃口虽然很大，但也吃不下这么大的投资啊，特别是这铁路问题，我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只能是望路兴叹了，还请老领导定夺救助啊!” 高天成思索了好一阵，才道：“家辉啊，你能联系到这样的大企业前来投资，已经很不容易了。超过200亿的投资项目，近两年全省是一个都没有，你能引到硅谷大力公司，我为你的努力感到非常高兴。可这铁路的事，省里只有申报和争取的能力，主导权在铁道部手里，好在国家正在调整铁路建设规划，铁道部的祝部长刚好是老朋友，我联系一下，看看情况再说，你明天上午直接到我办公室吧!” 不管结果如何，老领导的话都让曾家辉非常兴奋，回到桌子上，食欲陡增，他们几个晚上才吃了一份方便面，本来就饿得不行了，见已上好几盘菜了，抓起筷子就干了起来，边干边招呼众人“开火”。 一名服务人员过来问道：“几位先生，小姐，你们喝点什么？” 曾家辉也不征求洛克菲勒等人的意见了，直接道：“苦芥，每人先来2个。” “好的，请稍等。” 待服务员转向身去拿酒的时候，曾家辉抬头一看，能听懂国语的人都在看着他，立即会过意来，道：“怕什么嘛，1个才二两五，放开了整，别让洛克菲勒先生小瞧了咱们。” 洛克菲勒的汉语实在不行，但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也抬起头来问道：“曾，what？” 这时酒来了，服务员给每人发了两小瓶，取来杯子开始倒酒。 曾家辉让翻译告诉洛克菲勒，这是内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县酿造的土酒，浓度不高，只有45度，里面还加了蜂密，口感好得很，来到这里就要尽情喝酒，一会儿还有少数民族mm上来唱歌敬酒呢。 洛克菲勒一听，来了兴趣，主动端起杯来，操着变味的中文道“好，干!”喝了酒，夹起几片野菜喂进嘴里，咀嚼几下，又大声的叫道：“嗯，good!good!”，搞得众人又是大笑。 大家吃得很欢，两小瓶酒刚下去，几个身着民族服装的姑娘就上来了，一边唱着民族歌谣，一边给客人们斟酒，把吃饭的情致推向了一个新的**。 曾家辉向洛克菲勒介绍，这种民族的喝酒规则是，人家姑娘唱一首歌，客人就要喝一杯酒，洛克菲勒听着就很开心，喝起酒来更是兴致高昂，他是来者不拒，只要人家姑娘一唱，他就迫不急待的喝，一连干了十几杯。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洛克菲勒有点云里雾里的了，飘飘然起来，又喝了一杯酒后，从钱包里拉出两张美钞，硬要塞给一位敬酒的姑娘，可被姑娘拒绝了，道：“先生，这是我们民族喝酒的传统，唱歌是不要钱的。” 翻译解释了，但洛克菲勒还是不太理解，站起来坚持要给。姑娘坚决不要，只是继续倒酒，大家也没有劝阻的意思。 可这一来却惹恼了邻桌的几个年青人，一看外国人仗着几个臭钱就硬要往姑娘手里送，实在是气不过，加上都喝高了，就想出个头，管一管。 一个小伙子走过来把手往洛克菲勒的面前一挡，道：“谁是翻译？你告诉他，l子看不惯他了，让他快点滚!” 这个时刻是决计不能出事的，不管怎样，洛克菲勒都是来投资洽谈的，治安环境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啊，何况还是在省城。 曾家辉赶紧起身走过去，示意翻译先不要解释，他对小伙子道：“兄弟，算了，这外国人啊，来咱们这里算是客人，他还不懂我们这儿的风俗习惯，你别介意。” 第48章 冤枉受伤 小伙子借着酒劲上涌的冲动，看了看曾家辉，又看了看围坐的一桌人，见虽然人多，但都不像有人操社会的样子。胆子也就更大了起来，道：“你算什么东西，跟着个m国佬儿就帮他说话啦，汉奸!” 小伙子说完，回自己的桌子上抓过一瓶啤酒，晃悠悠的走到曾家辉的面前，指着他道：“你让我不介意，老子还就介意了!”说完突然发难，抡起酒瓶就砸向了洛克菲勒。 曾家辉没想到对方话没说上几句，就痛下杀手动了粗，他来不及多想，说时迟，那时快，身子飞快的一转，就挡在了洛克菲勒的面前。 只听“嘭”的一声，瓶子在曾家辉的后脑勺破碎了，鲜血和啤酒混在了一起，曾家辉后背满身都是，地上也湿了一大片，但他人稳稳的站在那里，洛克菲勒是毫发未伤。 曾家辉不顾后脑的伤痛，慢慢的转过身来，用鹰隼般的眼神看着小伙子道：“这下我要介意了!”大声叫马大成道：“马县长，报警!” 小伙子一看见血，酒一下子就醒了，几名同伴也赶了过来，明显慌了手脚，众人一起将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 当曾家辉转身面向那名行凶小伙子的时候，他的后脑就正对着洛克菲勒，洛克菲勒只见血在往外冒，看不见伤口，他惊恐的伸手帮曾家辉按住后脑，大叫着：“曾!” 曾家辉虽然觉得剧痛，但感觉还坚持得住，这才用手在身后拍了拍酒水，道：“不要紧，我还挺得住!” 省城的警察来得就是快，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到了，也不知道是马大成报案的效果，还是店老板抢的先。 所幸的是，曾家辉的伤口并不大，送到医院才缝了5针，医生让他住院观察，他坚持说不用，只得给他包扎了一下就让他离开了。 这一个“宵夜”，吃的时候倒是高兴，可却整了个‘包头’结束，回到酒店，又是警察询问，又是众人劝慰，搞了大半夜才清静下来。刚要休息，洛克菲勒又悄悄的溜了过来，问道：“曾，不要紧？” 曾家辉一听洛克菲勒的发音，是又想气又想笑，没好气的道“要紧!”然后故意向洛克菲勒挥了挥拳头，这个样子却迎来了洛克菲勒一个大大的拥抱。这让曾家辉很是不习惯，却也为挨这冤枉的一瓶子感到了值得。尽管国籍不同，信仰各异，但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真情关爱却是一致的，他突然觉得脸上不自觉的就有了笑意，这一笑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咧了咧嘴。 洛克菲勒退出了房间，曾家辉才终于得以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上午，曾家辉后脑包着一大块纱布，去了省委书记高天成的办公室。看到了曾经在一个处室的老战友，也见到了自己的老领导，当他们问伤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都笑着说是不小心摔的，尽管有人摇头表示怀疑，但他并不作真实解释，只说是小事，不会影响到工作。 高天成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铁道部祝部长已经答应新增长丰市至平起县的两百多公里铁路，由省里马上申报，下个月铁道部就可以派测量队和设计人员过来，勘测线路，设计施工，明年初就可以动工修建了，估计两年能够通车。 坏消息是，上面只给50%的资金，缺口由省里自己想办法。 听了这两个消息，曾家辉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沮丧，他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同意修固然高兴，可还有100个亿的缺口啊，省里拿不拿得出，又愿不愿为了这几个县就拿呢。 高天成看他只顾沉思，一句话都没说，故意轻松的道：“怎么不说话，修还是不修，我可是等你曾书记拿主意啊!” “啊。” 曾家辉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看着老领导，他还是没有说话。他跟了老领导那么多年，知道老领导有时看起来心情轻松，也许实际上是心头沉重，故意举重若轻，不想让部下难看而已。 舟山这样一个落后的省份，100个亿是个什么概念，省委书记即便同意，也还得省政府先研究提出来，不仅是过程麻烦，就是最后常委会上那一关也不容易过，甚至他还担心会有人借此说老领导的闲话。他有了一些放弃的冲动，可又实在是舍不得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即便今后招商，运输问题仍然是要先解决才行。 他回过神来，突然想起刚才老领导那句玩笑话，让自己拿主意，莫不是……？ 曾家辉的脸上有了神采，话也就来了。 “领导，我从来都是听您的，什么时候敢自己拿主意啊!” “哦，我懒得跟你废话。纠正你一个观念，这样重大的开发性投资项目，不是你平起县几个地方自己的事，也不仅仅是长丰市的事，它也是舟山省的事。你可以谈，但你决策不了，也就是这个道理!懂了没有？” “是。”曾家辉听了，还真是吓了一跳，自己也是有些昏了头了，如此重大的项目，配套条件方面别说平起县，就是长丰市也协调不了啊，怎么没早想起拽着长丰市的陈书记、蒋市长到省委、省政府汇报，寻求支持呢？ 他不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一拍可能又牵动了后脑的伤口，脸上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 聪明的人一点就透，高天成看在眼中，知道曾家辉已经知道了遗漏的问题所在，年轻人有不敲打不成熟，明白了就好，他也不点着批评了。只是道：“我已经通知了省政府的魏省长，他一会儿就到我办法室来，你先想一想，这个项目你怎么汇报情况，撇开省里这个层面，站在你们几个县的角度，希望你能给魏省长一个建铁路的充足理由。清楚没有？” “清楚了!”曾家辉不清楚也得说清楚了，而且他还必须想清楚。 “那好吧，你先到外间冷静的想一下!” 第49章 跟省长算帐 曾家辉走到了高天成的小接待室里，坐了下来，开始了认真思索，时间很短，容不得他慢慢的想，但好在项目的情况很好汇报，关键是怎么争取魏支持建铁路的事。 半个小时左右，魏到了，进来看到了曾家辉，微笑着道：“小曾，下去感觉如何？” 给高天成做秘书的时候，魏就叫他小曾，现在虽然做了县委书记，但在面前，曾家辉自然也得以小曾的姿态接受。 他恭敬的道：“魏好，才下去，正焦头烂额呢!” “焦头烂额？”魏这才注意到曾家辉脑后的纱布，关心的道：“头上真有伤呢，怎么回事？” 曾家辉照样应付，道：“不小心摔着了。” “当心点，注意别感染了。”说完又道：“全国反腐，倒下的县领导不计其数，有的不是伤了脑袋，而是掉了脑袋呢!” 这当然仅仅是一句玩笑话，曾家辉才下去两个多月，不用担心，何况魏一直都是那么的豪爽快意，并非含沙射影的暗示什么。 曾家辉表态似的道：“请魏放心，他们是因为收授财物掉的脑袋，我不收钱，只是向省委省政府要钱来的，不怕!” 反正马上就要说这个事了，也不知道书记与事先沟通过没有，试探性的先来这么一句，也好减轻后面说的紧张和压力。 魏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道：“为建铁路的事来的吧，你这个县委书记比高书记还急呢”。这几个月一直配合默契，也许在情绪上也相互感染了，两位领导今天的心情都不错的。 说到这里，高书记从里间走了出来，两位首长打过招呼后，坐了下来，曾家辉站着就开始汇报了，道：“两位首长，我这个县委书记今天越级汇报一下平起、哈里克和乌里那等三个县引进m国硅谷大力公司开发硅矿项目的相关情况。” 高天成没有说话，魏倒是岔道：“小曾，坐下慢慢说。” 曾家辉依言坐了下来，就项目的设想，优惠政策的考虑，双方洽谈的情况等作了详细汇报，并就现在需要解决运输保障而提出的修建铁路的谈判焦点问题也作了说明。 等曾家辉汇报结束了，高天成才道：“老魏，早上我已在电话中就新建长丰市到平起县的铁路一事，跟你进行了交流。现在看你是一个什么想法，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魏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直接道：“高书记，这个项目对很重要啊，如果投资上200亿元，而且是外资，这不仅在历史上绝无仅有，就是在全国，一年也引不来多少，我个人表示同意支持。为这样一个大项目配套铁路是值得的，之前您已取得了铁道部的同意支持，这又间接引来100个亿的建设投资啊，您亲自为省政府分忧，让我很是惭愧。”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看曾家辉道：“小曾做得不错。不过，你能说说你对这100亿缺口的看法吗？毕竟这样的大投入是要大多数领导同意才行的哦。” 看样子，两位首长都同意了，曾家辉心中有了底，也就不怕说错话了，他按刚才思考的套路，平静地道：“两位首长，大的意义方面我不敢乱加评说。如果是站在平起等几个县的角度说，这条铁路不仅仅是为配套硅矿产业项目开发，还是为改善贫困县交通条件、促进山区脱贫的一条致富路，这条铁路也是我们农业产业对外运输产品、推动城乡统筹的一个大通道，这是一条开放发展的长远之‘路’。” 见两位首长只是看着自己，没有表态，曾家辉继续说道：“让省里拿出100亿投到这长丰的一条路上，也许有领导会不理解，但我们可以算一笔帐。如果硅矿项目投资是200亿元，按1：10的生产能力计算，建成投产后的年产值就是2000亿元，地方税收可以先不管，单是出口税，省里面就可拿到15个亿，地方自主增收以后，省里面每年保障三个县职工工资转移支付就会减约7个亿，贫困县两年即脱贫，扶贫资金方面省里还可少支出3个亿左右，而200个亿的铁路建设产生建安营业税将在10亿以上，这几项加起来，项目投产当年，省里即可获益35亿以上。如果建设用2年时间，投产4年左右即可收回这100亿投入，后面的日子，省里就等着我们几个县每年几十个亿的进贡吧。” 曾家辉说到这里，没有再细说下去，有些小帐也不能跟大领去算，表达出意思就行了。既然都同意了，找理由也只要大的就行了。 两位领导都没有再表态，魏看了看高天成，见高天成也正看向自己，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高天成对曾家辉道：“你和投资方今天下午还要谈？” “恩，约定了!” “那好，下午魏代表省委、省政府参加洽谈，你下去准备吧。” 曾家辉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mygod!难道这是天意! 他兴奋得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酒店的，反正一回去就喊头痛，花无叶、马大成几人硬要拖他去医院，也吓得洛克菲勒一直在旁边叫“sorry,sorry!”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那一瓶子本应该归他的，让曾家辉代为受了过，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 兴奋渐渐过去了之后，曾家辉的头痛就没了，也不故意叫了，众人这才放下了心，并开始询问他上午干什么去了。 这个时候他也不再完全保密了，打发走了洛克菲勒等人后，他才挑出一部分向同行几人透露道：“我上午去看了趟老领导，顺便打听了一下，看有没有建设铁路的可能？” 他说得本来就慢，说到这儿还停了停，害得几人焦急的等他的下文，花无叶更是催促道：“曾书记，你就别吊我们的胃口了，怎么样？有可能没有？” 曾家辉道：“都说男人性急，怎么花书记也急呢!”看了看众人，又故意很伤感的道：“难!” 第50章 洽谈成功 众人都是一片沉默，建个二级公路都难，跑项目、找投资，再到建设，有哪个项目不是跑上一年半载的，有的甚至跑了几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何况这是铁路，铁道部都还要报g务院批，是你想建就能建的吗？ 见大家都有些失望，曾家辉才道：“大家也别急，希望还是大大的。” 陆宝亚问道：“曾书记这话怎么讲？”这次花无叶没有急着问，虽然她在看着陆宝亚笑，但耳朵却是尖着等待听下文呢。 曾家辉也不卖关子了，道：“大家打起精神来，下午代表省委、省政府亲自参加洽谈，相信他会解决问题的。” 大家都是县里的党政一把手，谁都能明白，、省政府来进行洽谈，不是有的放失，那就是胸有成竹。顿时，房间里一片热闹，大家都精神了起来。 下午的洽谈氛围出奇的好，也许是有到场的原因。、省政府的重视之后，肯定地对洛克菲勒等人道：“如果投资规模达到了相当额度，长丰市至平起县的铁路保证两年内建成通车。” 这个消息让所有在场双方人士都是无比兴奋，但没有说这个“相当额度”是多少，他就省里即将统一规范招商引资优惠政策，以及对外来投资者怎么服务，谈了一些原则的意见之后。又道：“省政府期待这个投资开发项目尽快洽谈成功，并抓紧启动建设，否则，错过了这次铁路规划调整的重大机遇，今后解决起来就难上百倍千倍了。” 对涉及的其他事项，他交待由曾家辉同志与洛克菲勒等慢慢细谈，并留下一名省政府副秘书长陪会，自己先行离开了。 不得不承认，大领导行事风格就是不一样，他的到来是表示省里对投资商看重的姿态，他承诺修建铁路是表示省里全面支持这个项目的实施，他的要求也让谈判者理解到这个项目必须一锤定音，不允许拖泥带水，而且他的交待则给双方磋商预留了一定空间。 曾家辉接着昨天晚上最后一个问题，说道：“洛克菲勒先生，您们昨晚提到建设铁路的事，我们今天已经落实了，今天亲自到场作了承诺，相信这个运输保障您还满意吧!” 洛克菲勒点了点，表示了满意。 “那么，刚才承诺的前提条件是投资要达到相当额度，我想这个‘相当额度’肯定不只200个亿吧？” 洛克菲勒等人又是一阵商议之后，才道：“我们也得考虑这么大的产能，有一个供求市场的饱和问题。按照我们的估算，最大的投资额度就是250个亿，多了投进去也没有，销不出去就什么效益也没有。” “250，那你们就250个亿吧。”曾家辉等人都悄悄的笑了一下，这个洛克菲勒还真有意思，自己的最大能耐就二百五。 “好，我们确定250个亿。” 洛克菲勒也是等着米下锅，何况人家还配套新建一条投资200多亿的铁路来保障运输，也只能说ok了。 但曾家辉并没有因为争取到这250亿投资就算了，他提出了新的条件，道：“但我们建铁路为你们解决了外出运输的问题，你得给我们觖几个县的二级公路资金问题。” “这个，不太可能吧？”洛克菲勒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个曾书记的条件这么多，有些还是匪夷所思的条件。 曾家辉估计洛克菲勒是误会了，解释道：“我们不是要你们出这个资，仅仅是让你们垫资而已，项目投产后，从税收里面归还你们。我们初步估算了一下，三条二级路大概是有310公里，有些部分只是改造，投资不会超过30个亿。” 洛克菲勒摇了摇头，道：“这个很难，估计硅谷大力公司的董事会上也通不过。我是有心无力!” 曾家辉才不管你董事会呢，能不能通过是你们公司自己的事，他直接问道：“洛克菲勒先生，对这250亿的投资，你们打算建设几个电解厂？” “我们上午也组织了讨论，你们三个县才一百多平方公里，不可能建设三个厂，只能建一个厂，另外建两个大的矿场就可以了。” “这就对了，你这两个矿场的矿得运往我平起的厂里电解吧，这可又是涉及道路运输的问题。你让我们为你建了200多个亿的铁路，你们只用不到30个的资金改造一下公路，而且只是垫资，我们是要还的，为何不可呢？” 洛克菲勒有些无可奈何的道：“真的很难!我们m国人的钱虽多，但这样投董事们是不干的，那样会严重影响我们的流动资金链啊!” 曾家辉一听这话，就有些不舒服了，什么m国人钱多，什么动了他们的流动资金链。他有些生气的看着洛克菲勒道：“洛克菲勒先生，请你转告你的那些董事们，m国的钱并不多，我们国家可是m国最大的债权国，我们握着你们60%的债券，如果你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让aobama自己来换债券，我们换了现金，自己想怎么干就可以怎么干了。” 这话说得洛克菲勒哑口无言，在场的同胞们却是解气得很。事实上也是这么回事，他们的钱都是我们的债券换的，还“得瑟”个什么劲呢？ 半响，洛克菲勒才道：“好吧，资金由我们垫付!其他的可不管。”说完看着曾家辉，足足有20秒，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然后才道：“曾，不会再有条件了吧？” 洛克菲勒真是怕了，曾家辉的条件不但多，还很难，而且你不答应还不行。在别处投资都是投资商是大爷，但在这个项目洽谈上，自己连二爷都不如了，好在项目前景可观，回报会很丰厚，要不然，真想拂袖而去。 曾家辉见大的问题都尘埃落定了，松了一口气，才回接道：“条件是没有了，但我还想问几个问题。第一，建设周期？这个确定了，我们好安排其他能源配套项目；第二，开工时间？你们定了时间，我们才好开展厂区的征地拆迁工作；第三，你们第一笔资金什么时候到位，我们拆迁过程中好给居民交待。” 洛克菲勒这次回答得很爽快，道：“我们明天就开始草拟合同，早一点签定，争取在你头上的伤好以前第一笔资金就到位，便于你们开展征地拆迁工作。我们的想法是明年4月左右就开工，2年后建成投产。” 曾家辉用手摸了摸了后脑的纱布，呵呵的笑道：“一言为定!不过今晚我不能再请你去昨天那里喝酒了，换个地方怎么样？” 提到昨晚的事，洛克菲勒很是不好意思。道：“一定喝，不过不敢听唱歌了!” “那就休息半小时，晚上就在酒店庆祝!” “ok!” 洽谈会在一片笑声中结束，送走了陪会的省政府副秘书长，曾家辉回到房间立即将情况汇报给了高天成，然后又在电话里向陈大平作了汇报。250亿的硅产业项目、200个亿左右的铁路项目、近30个亿的二级公路改造项目，把个陈大平听得是是目瞪口呆，只是连声说“什么？好!啊，好!” 第51章 现场出题 从省城回来，曾家辉立即召开了硅矿产业发展专题会，通报了这次招商洽谈的情况，对当前最急切的征地拆迁工作进行了重点研究。 一时之间，全县上下都知晓平起县引进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大最象样的项目，一些人不太清楚项目具体情况，但却记住了一个有趣的数字，那就“250”，甚至乡间的老百姓们戏说是“真家伙”引进了“250”，许多老实巴交的穷苦农民其实并不知这个250到底是多少，在他们想来，250万差不多了吧，他们可从来没想过会是250个亿。 除了参加洽谈的马大成以外，四大家领导在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也都不相信，如果告诉他们引了一个过亿的项目，他们都会大吃一惊的。250个亿，整个长丰市几年的总和都没有那么多，不相信也正常。 但事实上就是这么多，当曾家辉告诉他们还要修建一条投资200亿左右的铁路时，他们更是惊呆了，书记开玩笑吧？这样大一个项目，还加这么长一条铁路，还有个二级路，谁不知道平起县个让人不感冒的地方？岂会有如此好事落到了这里，当然会令人难以置信。 还有更让他们惊呆的东西，那就是为了做好这个项目，曾家辉竟然在全县经济形势分析会上郑重的提出，两年再造一个平起县城。这又如一颗原子弹，威力无比的炸开了，腾起的蘑菇云让参会的干部们当场想像力失控。 不信归不信，曾家辉淡定的继续开会。他开会的风格从来都是与众不同，在这个经济形势分析会上，他再一次的整了个新花样。他提出两年再造一个平起县城的概念后，突然问道：“规划局长请站起来一下。” 规划局长从才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只听见曾家辉在问他：“平起县城现在的建成区面积是多少？人口是多少？” “8平方公里，城区人口有8万人。” “那再造一个平起县城后将会是多少，请你告诉大家一下。”曾家辉问的问题很简单，但表情却很严肃。 “16平方公里，16万人。” 曾家辉冷冷的道：“如果是这么简单的问题，我还需要你这个规划局长来回答吗!” 下会参会的同志听着这一问一答，不免也疑惑了起来，包括坐在台上的其他领导也是有点搞不明白，再造一个，不就是现在的2倍吗，难道还有新的理论和别的解释？ “我不这样认为。”曾家辉四下看了看，问道：“有谁能补充一下这个问题吗？” 沉寂好半天，非领导席上才有一个年青小伙子怯生生的站了起来，举了举手。 曾家辉看见他了，向他指了指。道：“你说吧。” “我认为，再造一个的概念直观理解是2倍的关系，但实际的数据却不是这样计算的。再造的城市，在规划设计方面不会按现有的城市格局进行设计，一定会预留出大量的空间，而且会按照现代化城市标准，在公园、公共绿地、游乐设施方面进行配套，大概按2.5的比例计算面积较为合适。人口方面，估计流动人口的增加不是2倍，这样一个大项目摆在这里，还有了铁路，流动人口起码会增加2万人。所以我认为再造一个平起县城以后，平起城的建成区面积应为20平方公里、18万人。” 曾家辉听完，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小伙子说得没错，只有以这种发展的思维和眼光看待问题，才会计算出客观的结果，还是停在1：2的概念上，平起是没有前途的。 他很满意的道：“小伙子，你的答案我个人认为是正确的。但两年过后，这个结果要经全县人民核实审定，我希望你到时候能作个书面的计算报告给我。” 年青小伙的解释得到了曾家辉的认同，很是激动，大声的道：“我一定会的。”他正准备坐下，不料曾家辉继续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单位的干部？” “报告书记，我叫杨平，是统计局的统计员。” “哦，你有什么专长？” “我学的城市经济学，没什么特别的专长。” 曾家辉侧头与组织部长龙云飞对视了一眼，然后向全场道：“我们的干部都应该用机平同志这样的思维看待问题，思考全县的发展，并为之努力。在这里，建议组织部对杨平同志进行一个考察，如果任职资格没有问题，调规划局任副局长是比较合适的。” 说完又道：“我们的规划局长，你思考不周，我请你离开会场，下去想好了再汇报新城的规划设想吧。” 全场一片哄哄声起，不是因为杨科将提为规划局副局长和规划局长被赶出会场，而是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自己平常思考发展的问题少，计较个人得失的时候多；摆老资格的时候多，真正发挥聪明才智的能力不够了。 还有一个更重要导向，就是让大家看到了，新的县委书记在用人问题上，是能者上，庸者下，干者来，懒者去。而且你还不得不服，你在平起见过谁能三个月就稳住局面，引来250亿的项目资金和200亿的铁路没有？ 没有，前无古人，所以你不得不服。规划局长自己都服气，虽然曾家辉把他赶出了会场，但他没有因为失了面子就羞愧而去，他在会场外边悄悄的听起会来，他很想从这样的会上再多了解到一点发展上的新东西，全县人民都想知道。因为，实践已经开始证明，只要是曾家辉在这种场合提出来的东西，基本都能实现。 会场安静了一些之后，曾家辉再次点了一个单位。道：“建委主任来了没有？” 建委主任胆战心惊的站了起来，他不知道书记大人会问他一个什么样的问题，也担心像规划局长那样被撵了出去。 “平起县每年的城镇化率这个指标是你们提供的吧？” 建委主任一听是“城镇化率”这个指标，松了一口气，怎么计算，会如何变化，今后增长的趋势，甚至今后五年规划中的城镇化率是怎样测算来的，他都成竹在胸，随便你怎么问。心中有底，回答起来就不慌不忙了，他回答道：“是的。包括统计部门用的城镇化率数据，都是建委测算和提供的。” 第52章 有点晕针 “计算谁不会？我是想问我们刚才提到的两年新增10城市人口中，那8万常住人口从哪里来？” “这个…”建委主任措手不及，还是慌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看来你计算数据不会有问题，但比规划局长还机械。我们刚才还在说有个大项目、大铁路吗。拆迁安置多少人，能不能考虑作为新城的居民进行规划安置呢？” 建委主任猜想曾家辉要赶他走了，自己主动向外挪动身子，并道：“书记，我主动下去思考。”主动走，总比被动赶出去心里好受些，就是今后同志们在议论时，至少也会说，建委主任比规划局长要主动一点吧。 不料曾家辉却阻止了他，道：“你还是留下来吧，要这样赶的话，估计今天会场留不了几个人了。我实在是不明白，大家平常为什么不多想想呢，有些东西明明就可以从刚才通报的几件大事上找到答案，可你们就是不动脑子。大事是怎么做成的？下面的同志有人愿意主动回答这个问题吗？” 会场一下子鸦雀无声，这一次提问，竟然没有人接招，已经是部门领导的不敢乱接，答对了是应该的，答错了自找没趣；旁边席位的小伙子们也没人敢站出来了，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标准答案，感觉有些不好回答。 曾家辉这次笑了，但却是反笑。他道：“这么简单的东西，竟然没人敢回答，我也不知道是建议当个副局长没有吸引力呢，还是那个规划局局长被我赶出会场，让你们不敢回答了？其实很简单，大事是想出来的，而且很多还是无中生有。” 这一次的答案让很多人惋惜，其实自己本应该能答的，可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就没有动力，没有动力可能一事无成了，这样想下去，大家不免有些担心起自己来了。 曾家辉借这个经济形势分析会，搞了这么一出，其实就是想开动大家脑筋，居安思危，多想多干，共同为平起的发展多出力。 讲到这里，曾家辉开始觉得后脑一阵热氧，有些头晕目眩，自己好像控制不住坐直的身体，他坚持了一会儿，感觉实在不行了，才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侧头向贾大成轻声的道：“贾县长，我得先走一下，你主持后面的会议吧！” 贾大成一愣，道：“曾书记有事？” “嗯，得先走一下。” 转过头来，曾家辉向下面的同志们轻声的道：“同志们，我有事得先走一下，由贾县长继续主持会议、讲相关工作意见。” 说完站起来，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最终还是自己努力的走了出去。其他领导似觉有点不对头，罗一松赶紧跟了出来，只见曾家辉用手扶着墙，面色十分苍白，急忙扶着他问道：“曾书记，你怎么啦？” 曾家辉向罗一松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事！只是感觉头有些不舒服罢了。” 罗一松看这阵势，明白应该怎么处理。他赶紧打了个电话给郑志，道：“快叫刘明把车开到会议中心来，送曾书记去医院。” 曾家辉没有拒绝，只是道：“罗主任，我没什么要紧的，不要惊动其他开会的人，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明白！” 罗一松亲自送曾家辉到了平起县人民医院，经过医生检查，是头部受伤后，没有及时上药，也没有注意休息，而导致的伤口轻微感染和脑震荡，问题虽然不大，但必须在医院住下来治疗观察。 得到了这样的诊断后，罗一松放了心，在曾家辉的催促下，继续回去开会去了，只留下了郑志陪在病房里。 两个护士进来给曾家辉输液，一个端着工具盘，一个拽着曾家辉的左手，在手腕处扎了一根像胶管，就要开始推针。曾家辉紧张的用另一只手阻挡了一下，道：“等一等。” 别看他连啤酒瓶砸在头上都不在乎，对针却是先天性的害怕，晕针得很。护士见他皱着眉，咬着牙，额头上还有些汗珠，不由噗哧一笑，道：“先生，不要紧张，没事的。” “针又不是扎在你身上，你当然说没事哦。”曾家辉也是想说上一句话，分散一下自己的紧张注意力。 哪知护士太年轻，以为他想斗嘴，便道：“这么大的人，还怕啊？。头上受伤了吧，怎么伤的呢？” 怕？曾家辉对打针是怕，可经护士这么一说，他还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些，顺便接口道：“酒瓶子砸的。” “我猜也是，昨天有个人和你一样，跟人争风吃醋，大半夜的被酒瓶子砸了个脑袋开花，现在就躺在隔壁病房里面呢。” 郑志在旁边一听这话，心里就不得劲了，你这护士说什么不好，偏要说是争风吃醋，还跟别人一样，脑袋还开了花。他有些生气的对那护士道：“你怎么说话的呢，这可是我们”. 曾家辉用伸出另一只手，示意郑志不要说，硬是让郑志到嘴的“县委曾书记”几个字给咽回了肚里。 护士给两人分别看了一眼，呶着嘴不屑的道：“我怎么说话啦，你们男人都一个得性，我还不晓得哟，他可是自己说酒瓶子的。” 也不知道这护士今天是怎么了，反正情绪不太对似的，曾家辉与郑志又没惹她，干嘛非要没事找事的说些不爱听的话？ 曾家辉看了看护士，道：“你也不能就一定说我是争风吃醋而被人砸的撤？” 护士一手抓着曾家辉的手，另一手拿着针，还就不扎下去，盯着曾家辉道：“还不简单，你这不是女人打的，要是女人一定会抓你的脸。跟男人打架吧，为了仇恨，拿会拿刀子捅的，平起过去这样的例子多。你被人砸了一瓶子，又没其他什么伤，还不及时来治疗，说明你不但是争风吃醋，还是理亏的一方，你根本就没有勇气还手嘛。” 小护士的分析让曾家辉哭笑不得，无可奈何的道：“护士小姐，我看你这逻辑思维，应该转行去当警察好了。” 第53章 院长留人 护士一听这话，脸色好了一点，也不知道是觉得自己判断对了，这个患者才这样说，还是感觉这话有点赞赏自己聪明的意思，她对曾家辉道：“你这话还差不多，转过脸去吧，不会痛的。你也许是我最后一个病人了，如果改行当警察的话，我可不想干这个专业，当法医我还是很怕怕的。” “法医！”。曾家辉转过脸去，让护士把针扎进了手背血管里，感觉并不怎么痛，也许是护士后面那句话让他想到了别的问题，分心的缘故，全身开始轻松下来。这才问道：“什么意思？人家是希望做关门弟子，我可不愿意做你的关门病人。” 另一个护士这时接话道：“小姜实习试用期到了，但没能被医院录用，估计明天就要离开我们医院了。” “哦，为啥不录呢？我看小姜技术还可以嘛，今天我是一点都没觉得疼呢，也不算太害怕吧？” “还不是她说话比较直了，领导不喜欢呗！” “哦。你们哪个领导” 曾家辉的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快步走进了病房，一个年纪约五十出头、穿白大斓囊缴乓涣车男θ荩吹搅嗽一缘牟〈脖撸溃骸霸榧牵恢朗悄戳耍玫懔嗣挥校俊 “哦。”曾家辉不认识这人，狐疑的看着他道：“你是？” “我是医院的负责人，姓刘，是县委办罗主任吩咐我专门来看看您的。”罗一松走的时候确实专门去找了他，告诉他曾书记头部伤口有点感染，请他负责跟进治疗的。 “原来是刘院长。我也是头部有点不适而已，就过来看一看，没事的，你忙去吧。” 这点小伤，输点消炎药水，休息一下，也确实不会有事。曾家辉既不想，也用不着享受什么特殊待遇。再则，他也不想让别人给予他什么特殊照顾，所以他直接让刘院长走算了。 “曾书记，有什么需要你吩咐一声，我会再来看你的。” “好。” 刘院长慢慢的退了开去，刚要到门口的时候，曾家辉突然又把他叫住了：“刘院长。” 刘院长一听叫他，赶紧回了来，道：“曾书记，有什么吩咐？” 曾家辉看了看刘院长，又看了看扎针的小护士，才道：“你们这位小姜护士，还有点意思，几句话下来，让我这个有些晕针的病人，今天是既没晕，也没怎么感到痛呢。不知刘院长是从哪里招来的这种高手？” 曾家辉说得兴高采烈一般，完全不像是到医院来治病，倒像是来这里休闲娱乐，找开心的样子。 刘院长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看了看小姜，才对曾家辉道：“小姜是省卫校的实习护士，确实非常不错。”回头又问小姜道：“曾书记都说是高手，那技术上是没得说的了，就是不知实习结束后，小姜是否愿意留在平起县医院工作？” 小姜有点懵的感觉，管自己的副院长不是说医院不同意录用自己了嘛，怎么院长还问这个呢？旁边的护士轻轻的用手肘拐了一下小姜，她才有些醒悟的道：“哦，刘院长，我是平起人，当然希望在平起工作了。” 刘院长道：“那就好，明天你去人事科填一下正式录用合同，安心在这里上班吧。如果有人问这事，你就说是我同意的。” 无论富贵贫贱，谁生病了都得到医院来，刘院长什么样的世面和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他一听曾家辉专门说起小姜护士的事，就明白应该怎么做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某副院长不同意录用小姜的缘由，但这个事院长同意，副院长还能说什么，而且还是院长当着县委书记的面，现场办理的，谁敢说？ “谢谢刘院长。”小姜有些喜出望外的道。 曾家辉还是很满意这个处理方式。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当然这个姜不是护士小姜，是这个平起县人民医院的院长。 “刘院长去忙吧，耽误你时间了。” 曾家辉给了刘院长一个满意的微笑，刘院长轻快的出去了，这回不是退出去的，而是边挥手边走出去的。 小姜望着刘院长走远了，才回过头来不好意思的向曾家辉道：“谢谢曾书记。” “你不用谢我，我是怕你下次扎针时还带着火气，为自己着想而已，记着好好工作就行了。希望小姜珍惜自己的工作岗位，今后为更多的病人服好务。” “一定会的。”小姜回答完，似乎还有话说。又不好意思的问道：“我只听刘院长喊你曾书记，你是做什么的书记啊？” 这话还有些让曾家辉不好回答了，这么当面问自己是什么书记的人，在平起还是头一个呢？虽然对方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可他自己也才三十出头，也倚老卖老不起来，只好笑道：“说你适合当警察还真不假，但也没有这么审问病人的警察啊？”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一下。” 这时的郑志再不能保持沉默了，刘院长已经来过，也没有隐瞒曾家辉身份的必要了，自然不能让曾家辉自己来回答一个小姑娘的这种问话。他赶紧道：“小姜护士，能让刘院长听到一句话就答应正式录用你的人，在平直起县不会太多吧，你难道自己就不会不动动脑筋想一想吗？” 小姜瞪了郑志一眼后，自己想了想，才道：“我猜想应该是卫生局的纪检书记吧，我们医院好像平时都怕卫生局的领导。” “哈哈哈。”曾家辉不由大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全国各地的医院都算牛b的了，他们也还怕卫生局。哦，说穿了，原来行政主管部门对事业单位来讲，还是意味着有绝对的管理权力。 医院再牛，医生的职称评定还由卫生局管着，医疗单位出了事故，还得卫生局做裁定，医院的领导者有什么医疗不正之风，卫生局也还是可以纠正处理的。当然，大的问题，党委会直接指示处理。 “你胡想乱猜什么呢，这是我们平起县委曾书记。”郑志没好气的对小姜说道。今天这两个年青人似乎有意斗嘴，但却总是小护士占上风，郑志不禁有些恼怒的样子。 第54章 收了信封 “啊！”小姜没想到自己数落的争风吃醋的男人，竟然是平起县的头号人物，县委曾书记。╠⊥ 不由脸色飞红，说话也结巴了一回。只听她道：“怎么，怎么不早早说，还让人家猜了这半天，领导坏死了。” “唉，算了，算了，在我们小姜护士眼里，我不是个争风吃醋的家伙，就是个坏领导。去忙你的吧，有事叫你，我要睡一会儿了。” “曾书记，对不起！那您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去吧！” 两个小护士赶紧出了病房，只听见楼道上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估计是为能留在家乡工作，高兴坏了。 曾家辉确实是头晕，也很疲惫了，打发走了两个小护士，他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想，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真的就昏昏地睡了过去。 中午的时候，病房里来了很多人，首先是罗一松和简成雨，进来看到曾家辉睡着了，就没有打扰他，只是把郑志叫到了门边，问了详细的情况，然后坐在一旁等了下来。 接着是朱鹏、龙云飞、唐正华等相继到来，一看简成雨、罗一松在这里，也都没有大声说话，相互看了看，气氛有一丝沉闷。 其实是大家心里面都有一些感触，他们都听说了，曾家辉的伤是为了保护投资商，才挨了那一冤枉的啤酒瓶子，又由于要抓紧时间洽谈项目，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和充足休息，才导致今天住进了人民医院。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伤病问题，但从这样的小事，足以见到一个心中想着发展、不顾自己安危争取发展机会，又争分夺秒部署工作的好领导，在真心推动平起起身脱贫致富。这样的县委书记，与前几任相比，岂能相提并论，再拿与自己对照，也甚感愧疚万分。 当曾家辉一醒来，看到这么多人在病房门口，十分过意不去，招呼大家坐，可又没有这么多坐的地方，赶大家走也于心不忍，就在病房里闲聊了一会儿，才委婉的道：“这点小儿科，还用得着几个大常委到医院来看吗，回去回去，别把我看得弱不禁风好不好？好了，都回去吧！” 众人本也就是来看看，表达一下心意而已，见了面，也说了话，见领导的病情确实没什么问题，也就向曾家辉告了辞。不过，每个人走的时候都没忘记留了一个信封在病床边的小柜上。曾家辉开始不明所以，问大家这是什么意思，众人也是笑笑，道：“没什么，希望书记安心养伤！” 待大家走后，曾家辉让郑志打开信封一看，里面全是100元面钞，不由甚为生气。自己只不过是小伤口有点感染而已，来看看也没什么，可送这钱来？搞什么呢，什么意思？ 郑志代为解释道：“这些领导也是按以前的‘规矩’，领导生病了，买东西呢，又怕买得不合适，都送点钱表示一下慰问，名义上是给病人补充一点营养。” “补充营养？谁没有个感冒发烧的时候，这要是大家都去补充营养，一个月的工资能补充几次？” 以曾家辉的工资为例，一个月基本工资加上补贴也就4000元的样子，要是有领导一生病或者有什么其他事就送个1000元或者800元的，确实送不了几回。而且在平起县，绝大多数人的工资都没有曾家辉的高，他都喊送不了几回，别人就更得叫苦了。 郑志回答道：“不是每个领导生病或有事都有人来看的，一般都是部下看望上级，一般职工看望领导。” “哦。那这些人怎么知道领导生病或者有事呢？” 如果自己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就是有一两个人知道了，又怎么会有许多人来看，而且大家还要送一个信封呢。 郑志怯怯的道：“这样的事瞒不住，下面的人经常打听着领导们的行踪，工作人员也不敢不说，所以就会有许多人知道了，还相互转告，也就越来越多了。也有的领导本来身体好好的，但他也会时不时的生病住院呢。” 郑志说的是事实，比如科长、副主任、主任或者县级其他领导问你书记在做什么，你敢不说。即使你说领导忙或者不知道在哪里，他也会让你赶快联系一下，说有要事要汇报，你还敢不说吗？还有的领导没有病，他有时也得到医院住个一两天，因为他不住的话，大领导生病他拿什么去看呢，总不能往信封里面夹张报纸吧。 曾家辉做过大领导的秘书，也深知其理，他只是不知道如何纠正这样一种风气。过去怎么样，别的地方怎么样，其他领导会怎么样，他管不了，但他不允许自己这样，也不想平起县今后继续这样。 可有一个问题，如果自己拒绝，其他领导会怎么想，当时又怎么收场？稍一不注意，不但伤害了同志之间的感情，今后也不好开展工作，把自己一个人独立起来，你还能在这里干什么事呢。 想了想，他吩咐郑志道：“今后我生病，绝对不允许这样。不过今天例外，如果再有领导送信封，你收下就是，并做好记录，今天可能还会派上一些用场。” “好的。”郑志虽然不知道今天会派上什么用场，但领导自有领导的考虑和想法。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这钱是不会揣进曾书记的腰包的，他有这个自信的判断。 刚刚吩咐完毕，贾大成和政府的几名副县长，还有宣传部长姚文生等也来了，人武部长金刚随后也到了，大家都表示了关切之情，一番嘘寒问暖之后，走的时候都留了一个信封在小柜子上。 县领导们刚走完，部门的负责人又是一个接一个的来了，把个医院搞得像办红白喜事的酒店一样，来了个流水作业，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收了75个信封，最多的2000元，最少的也有500元，郑志最后一汇总，一共是8万3千元。 对于这个结果，郑志并没有立即就报告曾家辉。他在想，虽然领导说收来派上什么用场，但他一听说这么多，会不会发火呢？还有，自己这个做秘书还没有表示，又该不该往里面加上个千儿八百块呢？ 第55章 救命红薯 曾家辉见郑志在那儿望着钱出神，道：“发什么呆，你不会是想往那里面加几张进去，或者是抽几张出来吧。└我告诉你，在我这儿少动什么歪心思，你去把刘院长给我找来，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当郑志找到刘院长的时候，刘院长还以为曾家辉又有什么急事，赶忙放下手中的病历资料，随郑志到了曾家辉的病房。 “曾书记，现在感觉怎么样？”刘院长见到曾家辉的时候，没好直接问什么事情，而是先问他的身体情况，这是作为一名医生的好办法，也是值得任何医务人员学习借鉴的好作风。 “哦，身体没问题，感觉挺好的。我就是闲着没事，想请你带我在几个病房看一看，特别是农村来的，又交不起医疗费用的危重病人。不知道有没有？我想借这个时机看一看。” 刘院长一听是这事。道：“这种情况我们医院就多了，一些有重病的老百姓，确实存在住不起院的情况，医院有空闲的病房时，就是不收他们的床位费，他们也住不起，连基本的药费都成问题呢。” 这是实情，在平起县，农民人均纯收入才630多元，有多少人能看得起大病重病，医院现在也不是完全靠政府供养，医务人员的工资基本上是一半财政、一半自收自支，院方也根本承担不了免费治病的责任，这是现实问题，是无可奈何。 曾家辉下了床，刘院长过去搀扶，曾家辉赶忙摆手。道：“刘院长，我还没这么娇弱。再说了，你比我的年纪大，要是让你扶我，我今后还敢到你这医院来吗？” 刘院长由衷的点了点头，道：“曾书记，如果我仅仅是作为一名医生的话，我是真不希望你今后到这里来，永远健康长寿。我从许多病人的口中听说了，你是一个真正干实事的好领导，他们都称你是‘真家伙’，不像某些县长，从来都是‘贾’的。平起人民因为你的到来，也看到了希望。你的伤我也听说了，真没想到你这当书记的还能这样，我算了白长了你几岁，混到了这个年纪，惭愧啊！” 有的人从来都是‘贾’的？人家本来就姓贾，那能怪谁呢。不过，既然从这样一个见多识广的老院长口中说出来，那自然是能引起别人的另一番想法了。 曾家辉就在想，真的会是这样吗，虽然与某些人有过几次交锋，但那都是利益之争的选择，表面上还看不见多少问题，也许人家姓贾而非假。 在刘院长的带领下，曾家辉到同一楼层的其他病房看了看，然后走向了上一层楼，那是内科诊疗病房的楼层。 在楼梯的拐角处，曾家辉看到一个约莫8、9岁的小男孩靠墙稳着一根长长的杆子，杆子上挂着一个500毫升的玻璃瓶子，长长的输液管连在一个中年妇女的手上。她坐在墙角，面色蜡黄，两眼无神，有气无力，任谁过路都似乎不关心，在那里一动不动。 刘院长上前问道：“现在感觉好些没有？” 中年妇女眨动了一下无神的眼睛，没有回答。小男孩也机警的看着几人，没有说话，手却是紧紧的抓着杆子，生怕过路的人碰倒了。 曾家辉停了下来，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蹲下身子道：“小朋友，是你妈妈生病了吗？”有点明知故问的味道，但他看到这种状况，实在想不出怎么问才好。 小男孩轻轻地点了点头，身子又往墙里面靠了靠，其实他的背本来就贴在墙上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曾家辉的问话让他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有些犹豫的后退。 刘院长简要的介绍道：“这是一个乡里来的患者，多年的心脏病了。因为家里穷，一直没到医院治疗，以前丈夫在外打工又伤了腿，成了残疾人，她一个妇道人家操持全家生计，劳累加重了病情，实在没法了才到医院来的，可因为没钱动手术，只能进行简单的治疗。本来医院免了她的床位费的，但床位满员了，她只好在这里输液，得等其他病人走了，她才能到病房住着，情况很是具体，也让人心酸，但我们也是没有法子。” 曾家辉又问小男孩道：“在医院看病，吃饭怎么办呢？” 小男孩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但却从地上的一个黑布包里摸出了一个灰乎乎的红薯来，向曾家辉面前伸了伸手，然后就送到了中年妇女的嘴边。她没吃，艰难的偏过头来，无限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试着用力的摇了摇头，嘴角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音来。 小男孩似乎懂得妈妈的意思，把红薯拿到自己的嘴里咬了一口，妈妈的眼神才有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神采，眼角也有了若隐若现的水珠。 曾家辉看着眼前这个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一点的中年妇女，他不知道应该问她什么为好，也不知问了她能不能回答。他就这样蹲着，看着小男孩慢慢的吃着生红薯，许久都没有说话。小男孩不知是被看得不好意思，还是想到了什么，又从包里摸了一个红薯出来，递到了曾家辉的面前，怯生生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叔叔，也不知道他是想让曾家辉尝一口呢，还是要送他一个。 曾家辉伸手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小男孩，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红薯，也不顾上面还沾着的少许尘土，拿到嘴里咬了一口，细细的咀嚼了起来。 小男孩静静的看着，自己竟忘了吃了，眼里的胆怯也渐渐消退了下去。也许是在医院这么多天了，除了妈妈陪自己吃这生红薯之外，只有这个叔叔愿意吃了，他猛然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曾家辉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刘院长，问道：“像这样的病人，如果治疗出院需要多少医药费？” “如果是动手术，估计得1万5左右，如果是只用药的话，估计5－6千元就可以了。不过像她这种情况，只用药管不了多长时间又得复发，断不了根。” 第56章 不要磕头 曾家辉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今天在医院的病人，像这种困难情况的有多少？” “我们免床位费的就有11个，其他还有5个也挺困难，但病情稍轻一点，都是输液了由家人接到外面租房疗养。” 医院床位不够，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医院能做到免除11人的床位费，已经是努力了，这一点刘院长还是问心无愧。 曾家辉低头思索了一下，道：“刘院长，我以个人的名义，想麻烦你一件事？” “曾书记不用客气，我会尽力的，你吩咐吧。” “医院各个科室的病床尽量调剂使用，让危重病人住院治疗。你把我的那个床位安排给这位大姐吧，给好及时准备动手术，手术费和药费由我负责，床位费还是由你免。” “这没问题，不过这个治疗下来的手术和药费可要1万多啊！” 刘院长估计这1万5千元，不是一个小数字，已经是曾家辉4个月的工资了。他看曾家辉也不像一个不廉洁的领导，他是有些担心的。 “这个你不用管，另外你看一看其他那11个和另外5个病人一共需要多少基本的治疗费用，回头给我个确切的数字。记住，是必要的手术费和药费，床位费还是你负责。” 曾家辉说完，让郑志从那些领导的“意思”中取出元出来，交给了刘院长，叮嘱道：“这个病人我就交给你了，钱用完了再告诉我。” 刘院长没说话，接着钱直点头。 这时，那中年妇女挣扎着要站起来，小男孩靠前扶了两次，但还是没能让她站起来，她望着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年青人，蠕动着嘴唇，好半天才说出了话来。道：“你拿这么多钱，我们……。” 曾家辉再次蹲下身子，望着那张被病魔折腾得扭曲的脸。道：“大姐，你什么也别说，好好治病，你一家老小都在盼望着你早日康复，还等着你回去给他们洗衣做饭呢。”转过头来，又对小男孩道：“你是男子汉，好好照顾妈妈！” 妈妈用颤抖的手拉了拉儿子，轻轻的道：“冬娃，给叔叔磕个头！我们有救了！”说着抽泣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直往下流。 儿子很听妈妈的话，放下红薯就要给曾家辉跪下，却被曾家辉的大手有力的扶住了，道：“你是叫冬娃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叔叔不要你磕头。每个人都有困难的时候，别人的帮助只能解决眼前的困难，今后生活的困境还要靠你长大了来继续改变。”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自己咬了一口的红薯，继续道：“你给叔叔的红薯，叔叔现在舍不得吃，叔叔要把这个红薯带给一位阿姨，我希望能通过它帮助更多的人。” 曾家辉说完，小心翼翼的把红薯放进了郑志提着的公文包里，站起来道：“小郑，你帮一下忙，把这位大姐扶到我的病床上去。” 看着由郑志扶着颤巍巍而去的中年妇女和几步一回头的小男孩，曾家辉再度陷入了沉思。平起县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病人、还有多少这样的孩子和多少这样困难的家庭，常委会上决策的那100万元救助资金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救得了几个人，救不了全县的困难百姓，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要改变这里的困苦，唯有加快发展，让更多的人享到发展的成果，才能真正摆脱这种困境。 刘院长见曾家辉久久的停在那里沉思，轻轻的道：“曾书记，你现在也需要休息，等你身体好了，才能帮助更多的人。我另外给你安排个休息地方吧？” “不用了，把空床位留给那些更需要的病人吧！” “那您就到我的办公室休息一下，您看好不好？” “行。” 曾家辉一边和刘院长并肩走着，一边给罗一松打了个电话。道：“罗主任，我让你倡议每个干部职工捐一天工资的事怎么样了？” “报告书记，在县领导们的带头下，干部们都积极捐款了。” “一共有多少？” “全县干部和一些企业职工共有7200多人捐款，总计有65万多元。” “很好，那你现在和纪委唐书记一起到县人民医院来一趟。我在刘院长的办公室里等你们。” “好的。” 在刘院长办公室一坐下，曾家辉又道：“刘院长，刚才你跟我说的那十几个病人的治疗费用情况，请你现在就去了解一下吧。” “好的，我这就去。” 曾家辉这个病人，在医院看到了更多困难的病人，竟然忘了自己的伤痛，病人关心起病人来了。他不得不关心啊，作为平起的县委书记，责无旁贷，也是义不容辞，你不去关心他们，谁去关心呢？ 一人之力有限，众人划浆才能撑大船。光靠这点职工捐款和那100万元救助资金，估计仅够这一周的特困病人，那下一周呢，那些还没有来的呢，这让他很感沉重。特别是农村那些有病却看不起病，病逝在家的人，想起来就让人莫名的凄凉和悲伤。 唐正华和罗一松的到来，打破了他沉重的思索。他望着唐正华道：“唐书记，你和其他领导们到医院来看我送的信封，我理解了大家的心情，但我不能收，今天不能，今后也不能。不过现在我是收了又想退给大家了，我想把这些慰问转给医院里需要救助的病人，不知道这算不算违纪？所以专门请你到医院来这一趟。” 党纪国法，不容任何人侵犯。你收受了这些信封，不管你用在什么地方，如果不事先向组织说明，都是不妥的。曾家辉这样做，一方面是希望通过唐正华和罗一松两人转告大家，今后不要再送；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大家能理解他今天的做法，他不想自己一个人来做这样的好人，这个社会需要人们共同关爱和帮助。 唐正华郑重的道：“曾书记，你又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纪委坚决支持你，你这样做不但不会有非议，而且还会让更多的人加入到这样的救助行列里面来。你吩咐吧，看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第57章 媒体借力 唐正华也是有感而发，他也是真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有这样的领导带头，有这样真正让自己佩服的书记作榜样，他是真诚的请示！ 曾家辉微微点了点头，转向罗一松道：“我已经安排刘院长，正在查找还有哪些住不起院的危重病人在墙角、走道上艰难度日，趁着唐书记也在这里，你们三人一会儿商量一下处理意见，看那65万元捐款和我手上的这份慰问信封，能用在多少急需救治的病人身上，确保治病救人。具体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看着两人点了点头，曾家辉将余下的元钱交到了唐正华的手上。嘱咐道：“这钱与那65万元一起用来为病人们应应急，并请你们转告一声刘院长，我不用呆在医院里了，明天再来输点液就差不多了。” 他说完，径直去了自己住过的病房。在那里，他看到了中年妇女已经躺在病床上了，输液架上的瓶子里还有一大半的液体，小男孩正趴在病床前，仰头直盯着瓶子看。见曾家辉进了来，小男孩赶忙从病床边站了起来，中年妇女似乎也想坐起来，但被曾家辉摆手示意，她才无力地放弃了。 他看了看药瓶子，又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掏出200块钱塞在孩子的手中，问道：“你自己一个人出去，能买回东西来吗？” 小男孩捏了捏钱，点了点头。 “那就好，自己记得买东西吃，还要给妈妈照顾好，叔叔有事得走了，我会再来看你们。”曾家辉挥了挥手，离开了。 晚上回到住处，他在电话里问候了父母，又打了个电话给妹妹，道：“容容啊，最近在忙什么呢？” “你像当哥的吗，这么多天了都没给我来个电话。我前几天才去了一趟大西北，刚采访回来，正在整理资料呢！” 曾家辉的妹妹叫曾容容，是y视着名记者，成天喜欢东奔西跑，忙得是不亦乐乎。她最大的特点是勤于思考，敢于直言，一派行侠仗义的风格，只要你看过电视或报纸，没有人不知道“曾铁嘴”的美名，整个新闻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兄妹俩性格大同小异，一颗正义之心，一副菩萨心肠，感情非常要好。但在家却常常是你争我抢，斗个不亦乐乎，当然一般都是妹妹取胜告终，父母老是说一儿一女总长不大。直到曾家辉做了领导秘书，又结婚生子，才少受妹妹“欺负”了。 “我这不是打来了吗，哥也忙呢。”曾家辉说的是实话，不忙的县委书记有几个。即便有的不干正事，也会忙点娱乐项目吧。 “你忙还打电话啊！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真是知哥莫若妹，曾容容一猜就中。 “哥这正有个好节目，肥水不流外人田，第一时间就想到推荐给你。你要不要？” “鬼才信呢，你那里能有什么好节目？不妨先说来听听？” “一个红薯！” “红薯？你烤给我吃还差不多！” “想得美，要烤也得你来烤给哥吃。” “那你说说，这个红薯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你能讲出打动我的故事，我可以考虑考虑，顺便也来看看你。” “行，你洗耳恭听吧。” 曾家辉把在医院看护妈妈的小男孩是如何给他这个红薯，他们母子住院期间又是如何靠生吃红薯住院过日子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了曾容容。并道：“在平起县这样的国家级贫困地区，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这样的红薯故事，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许久，才听到曾容容有些抖动的声音道：“哥，你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自家兄妹，也不用客套。曾家辉直接说道：“容容，我是想通过电视媒体，借助你的影响力，制作一个专题纪实片，让更多的人了解这里的生活状况，让全社会有能力的人都伸出他们的援助之手，帮一帮这些急切需要帮助的人。最终的一个目的，是想通过这种影响，寻找合作伙伴，对这片土地进行合理开发。” “哥，我听说你引进了m国硅谷大力公司，在搞硅矿产业开发了嘛，几百个亿的投入还不够啊？” “那只是工业方面，而且要2年后才投产，还远着呢。如果现在进行一些必要的援助，暂解燃眉之急，有其他企业愿意进来搞一些旅游开发，与工业项目形成两条腿走路，这才有解决根本问题的希望。” 平起是山区，除了农业生产和矿产资源开发以外，也只有发展旅游业这一条捷径好走一点。如果让农业基地建设与乡村旅游开发配套进行，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 曾容容想了想，道：“这个好办，我先处理一下手头的资料，过两天就带几个人过来，到时拍摄一个《大山的红薯》专题片，再通过y视播一播，顺便找几个其他媒体朋友，帮你宣传一下，估计不会让你失望。” “呵呵，我的妹妹有几斤几两，我还比较清楚，知道你能行。”他这话倒不假，要是曾容容不行，那其他记者朋友估计也不用干了。 曾容容呵呵笑着道：“哥，不过我要先说清楚，这个纪实专题片做完以后，我可要先拿去参加‘金花奖’评选，你可不许抢我荣誉，出我风头哈。嘿嘿！” “随便你吧，荣誉归你就是，但奖金可得归我！” “哈哈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们曾书记连这个也惦记啊！”曾容容最了解曾家辉了，自己这个哥哥不贪财，不爱慕虚荣！要真是获奖了，自己倒真愿意把资金给他，可他要么？一定不会。 “小丫头片子，你哥像是那种人吗？” “就是，才怪。”曾容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哥，我听说嫂子的公司景况不是太好，好像最近到了紧急关头了，你问过没有，清楚情况吗？” “哦，她没跟我提起这事，我也没有问！怎么回事？” 第58章 实难两全 曾家辉到平起当这个县委书记几个月来，总共才回过一次家，才呆了两天，哪里顾得上问这些，他确实不知道。他们两口子一个是一心从政，另一个是专心经商，平常互不干涉“内政”，所以曾家辉是真的很少过问，对老婆也确实关心太少。 他媳妇叫文文，与他是大学同学，也是女中豪杰，毕业后下海经商，创办了国文贸易有限公司，专门从事汽车及零部件业务，以前生意还不错，前年在京城企业排名第21位，手下员工有近1万余人，全国大小分公司有20多个，去年公司业务就开始不好了，业绩持续下滑。今年上半年，由于受东亚几国关系的影响，生意做不成，银行又催借款，公司雪上加霜，但文文一直硬撑着。 听了曾容容的话，曾家辉有些懊恼。赶紧道：“不和你说了，记得早点动身，到了打电话给我。” 曾容容估计哥哥可能是要急着给嫂子褒电话粥了，道：“你别急着问，我只是听说而已，爸爸妈妈都不知道呢！” “好的，我知道了，挂啦！” 放下电话，曾家辉并没有急着给文文打过去。他知道，生意上的事，自己出不了什么主意，业务上有问题，自己也帮不上忙。急着打电话过去又能咋样，干着急而已，还是先把平起工作做好再说。 医生叫他要多休息，他看完电视新闻就上了床，正准备睡，电话响了，他抓起一看，是文文打的电话。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他不急着打过去，文文正好打了过来。 夫妻俩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家常之后，文文问道：“听说你工作的那个县非常贫穷落后，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曾家辉原本是想让文文对平起表示一下，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有个经商的老婆，怎么也要出份力，作点贡献吧。但考虑到她公司不景气，连支付员工基本工资都吃力，也就没急于着手动员，这次听了曾容容的话，他是更不好说这事了，毕竟企业还要养上万人，也都处在了贫困线边沿。 于是，曾家辉故着轻松的道：“非常贫困，但2年之后就会是另一番景象了。你先不用着急，好钢要用在刀韧上呢，放心吧，你老公想让这里大干一场，让老百姓们自力更生呢！” “那就好，但老公的事业，我怎么也得支持。你看到时候是建个学校，还是要机车辆设备，我保证全力支持。”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劲，企业支持这个地方，干嘛非得建学校、送车辆设备呢？转账拨款不省事多了吗？ 他试探性的问道：“文文，你给我说老实话，公司是不是不行了？” “还没到那一步呢。不过，如果是破产了的话，办公设备完全可以供学校使用，现有的车辆设备也正好为你派上用场。呵呵，都不会浪费。” 文文说得倒轻松，但感觉得出她的身心疲惫与无可奈何，曾家辉听着就有些揪心。沉默半响，才道：“不会的，等我忙过了这个月，回来再和你商量商量，想一想办法。” 文文笑道：“你要回来了，还不是忙着想办我，哪有时间想办法呢。” “嘿嘿，都想办！放心吧，再坚持两个月，最近不是有消息说了吗，邻国的谈判对话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市场应该要转身了。如果是资金上的问题，可以考虑把京城那个四合院卖了算了，有那8000万左右的流动资金，完全可以撑到春暖花开的时候。” “你敢，卖了老爸老妈住哪里？” 京城的四合院是古董级的建筑房产，现在一套的市场价值至少在8000万元以上，卖了就是不做业务，至少也可以支撑公司运转4－5个月，等到了明年3－4月，那自然是真正的春暖花开了。 不过，文文坚决不同意卖四合院来拯救国文贸易公司，曾家辉也没有再劝她，他知道劝也没用。 “那也可以进行改革，与其他企业搞兼并重组嘛。不要怕，大不了把大公司换成个小公司而已。你可千万别泄气，一定坚持住啊，我可是还指望将来退休以后，到国文贸易公司担任个什么常务副董事长之类的呢。” 文文在电话中轻轻的一叹，道：“我会坚持的，你先把县里的事情做好，不要影响了工作。可别到时候，公司没坚持住，你工作却受了影响。要是那样，平起的老百姓还不骂死我，说我拖了他们县委书记的后腿啊！” 曾家辉装出一副不在乎的口气，道：“骂就骂吧，难道只准他们疼老婆，就不允许我疼老婆，县委书记也是人！那不就成了典型的只放百姓放火，不许书记点灯吗！” 文文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道：“你说倒是这样说，要是现在不让你去干这个县委书记，你愿意吗？” 这个问题曾家辉可没有想过，不过他的回答却一点也没有犹豫。道“不愿意。如果没来当，那是另外一说，既然当了这个县委书记，岂有半途而废之理！”要是他说愿意放弃，他就不是曾家辉了，就不会是现在平起县老百姓们津津乐道的“真家伙”了。 文文幽幽的道：“我就知道，没有女人能够拖住你的后腿。” “呵呵，老婆，你是不是想说红颜也不一定会是祸水啊？” “去去去。好了，不和你扯了，下周末记得给老娘滚回来。” “是，一定滚回来！” 两人说完开怀大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什么工作、生意上的这些鸟事，笑得出来的时候一定得笑，笑了再说。 放下电话，曾家辉脸上的笑容倏然不见。还真是祸不单行啊，没想到自己在平起百废待兴的时候，文文的公司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自己想了许多办法来改变这里的困境，可又能想出什么办法去拯救国文贸易公司呢？ 已经是初冬时节，窗外寒风凛冽，曾家辉盖了两床绵被在身上，但还是感觉冷得全身瑟瑟发抖，这样的夜晚真是难熬啊！ 第59章 要人 连续输了三天的液，曾家辉觉得头上没什么问题了，又投入紧张的工作当中去了。 他主持召开了一次非常简短的县委常委会，议定了三项内容： 第一，启动城市规划修编工作，在县城东边规划22平方公里的新城区，方案10天内送长丰市政府审批结束；同步启动新城城市规划工作，着手筹建拆迁安置小区。 第二，启动硅矿区、电解厂区、县城东效区等范围内的征地拆迁工作，4个月内全面完成搬迁。 第三，勘测平起－－哈里克县和平起－－乌里那县的二级公路的线路，一并启动沿线征地拆迁工作，保证二级公路改造工程明年1月正式动工。 接着又召开了全县拆迁安置动员大会，层层部署落实了相关工作责任，要求工作周密细致，时间争分夺秒，任务不折不扣，拆迁万无一失。 在各项工作开始推进的时候，曾容容也到平起县了，她带了一个拍摄小组，还请了几名全国着名报刊记者同来。 这让曾家辉是喜出望外，纠着曾容容的小子辫，开心的道：“还是自己的妹妹靠得住。”他安排县委宣传部长姚文生全程陪同、全力以赴配合y视拍摄《大山的红薯》专题纪实片，吩咐一定要让各报名记们了解实情，真实报道。 他还把自己珍藏下来的那个红薯展示给了此行记者，当一名记者问他准备留到何时才吃的时候，他满含期待的道：“等到我们《大山的红薯》获得金花奖的时候吧。” 曾容容笑道：“哥，获奖又没你的事，你干嘛非得留到那时候去？” 曾家辉诡秘的笑了笑，才道：“领奖是你，但获奖的也许是我。你要不给哥整点名堂出来，我可不让你走出平起一步。” “嘿嘿，看把你美的。二万五千里，现在还一步没走呢！”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长征最后取得了胜利。” 记者都是急性人，一行人鞍马未卸，就直奔了还在平起县人民医院的小男孩，纪实专题片《大山的红薯》正式开拍了 这边拍摄进展还算顺利，那边城市规划修编却遇到了麻烦，贾大成来电话向曾家辉请示道：“曾书记，市政府不同意我们的城市规划修编，说平起新增22平方公里面积过大，市政府建议调整为新增10平方公里，你看怎么办？” 一个8平方公里的贫困县城，一下子就要增加到30平方公里的规划修编，理论上是有点操之过急。可铁路建成了，就会形成一个铁路交通站，人流、物流交换频繁，硅矿项目涉及的拆迁安置户由于失去了土地，只能大量转身投靠城市，加上硅矿电解厂形成的工业园区，加在一起10平方公里怎么够用。再说了，发展的过程中，往往由于受城市体量的限制，边修编、边规划、边建设，城市发展速度肯定快不起来，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市政府不批准的道理在哪里呢？表面看是贫困县城调整超过原容积率，显得过于急进。但实质上恐怕是县城发展过快，威胁到了长丰市的领导地位吧。 现在的长丰市，城市建成区面积才20平方公里，城区人口才20万人，按前几年1年增加1－2平方公里、1－2万人的速度测算，两年之后，也就是24平方公里、24万人。如果市政府同意了平起县的城市规划修编，就意味着2年过后可能触及长丰市这个地级城市的绝对地位，这是典型的功高盖主！ 但发展要的就是一股子劲，敢闯敢试，而且敢干。曾家辉豁出去了，他就是要大手笔、大气魄的搞一搞产业开发与城市发展的联运模式。他在电话中对贾大成指示道：“你先不要急，我今晚就赶到长丰来，到了咱们再商量办法。” 曾家辉连夜赶到了长丰市，先与贾大成汇合，了解整个汇报情况和市政府有关领导的审批态度。然后不顾深夜打扰，拨通了哈里克县县委书记花无叶的电话。 还好，花无叶还没有休息。曾家辉直截了当的道：“花书记，按照我们与硅谷大力公司签定的开发协议，你计算过没有，你们县的矿场会有多大，涉及搬迁的人员会有多少？” 花无叶已经做了许多前期筹备工作了，她道：“具体面积还不太确定，因为这需要投资方实地丈量。但涉及的搬迁人员，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大概数据，考虑到这种矿场的影响面，我们想把主要矿区的全镇居民进行整体搬迁，大概有3万6千人，再加上其他一些搬迁户。估计总人数超过4万5千人了。” “哦，那你们在安置上有没有困难？” “曾书记啊，你这算问的什么话。搬迁可是最大的难题啊，农民没了土地，做采矿工人的不到1\/3，有2\/3的很难安置啊。再说了，采矿工人都还得两个后才能就业，你说难不难？” 这就对了，曾家辉想的就是他们安置不了，这不正好为我所用吗。他缓了一缓，道：“我倒有个想法，把你安置不了的人员全部移民到我们平起县来，我们正着手搞一个新城区开发，两全其美，岂不甚好，就看花书记舍不舍得自己的这些臣民了？” 花无叶是求之不得，道：“那敢情好，但我可先申明了，哈里克县没钱在你的新城建房给他们住。人来了就得靠曾书记想办法了。” “好。只要有你这句话。我保证他们来了有房住，没有安排就业以前，还可领取基本生活保障金，所有的移民都与平起县拆迁安置的居民享受同等待遇。” 这话虽然让人有些不可信，但曾家辉在招引硅谷大力公司项目上，所展示的智慧和运用的办法，让花无叶深信不疑。 “那就一言为定，哈里克县搬迁3万居民过来，等二级公路改造好了，来回探望亲朋好友也不是什么问题。” 曾家辉虽然感到这样有很大的压力，但既要发展工业产业，又要做大城市，这是一条必游之由，他必须闯过去。于是继续道：“好。但群众的思想工作需要你做，具体的我们后来再详细谈。” 第60章 市长不甩人 “好的。” 与花无叶通了一个电话，平起县城就要增加3万子民了。乌里那县呢，会不会给人，又能给多少？他乘胜追击，立即联系陆宝亚。他必须把这些事项先落实个大概，才有依据找市政府申请批准城市规划修编方案。 陆宝亚的电话一接通，曾家辉就道：“陆书记，硅谷大力公司的征地拆迁资金已经到位了。你征地拆迁工作准备得怎么样了，我想与你沟通一下情况，好给硅谷大力公司回个信息。” 他也没虚构，硅谷大力公司确实已经将前期拆迁的资金打到了既定的帐号上，财政局的同志已经将这一情况查实并报告了曾家辉。 陆宝亚是大倒苦水，道：“曾书记，这拆迁工作难啊。还没开始呢，就有许多人到县里来上访了。问拆了他们的房子，他们去哪里住，征了他们的土地，他们今后如何生活，硬是不同意拆迁啊。” “哦，安置方面遇到问题了？” “就是啊，房子的问题可以用拆迁资金在乡下给他们重建，一部分劳力可以采矿，但没有投产之前的生活确实是问题啊。有的农民还要求进城居住，乌里那县哪里有这个安置条件嘛。” 乌里那县缺水，特别是县城，用水非常困难。即便是城里有房子安排给居民住，也保证不了用水供应啊，这是实情。 曾家辉笑道：“有多少会嘛？要不要移民一部分到我们平起县来，我们可是欢迎得很啊！” “你曾书记就爱开我的玩笑。我们采矿区是一个人口密集的大乡，有4万8千人啊。” “你能安置多少，剩下的如果你能做通思想工作，平起县负责接收，我们用硅谷大力公司的安置费用，保证把他们安置在平起县的新城区，没有安排就业的这个阶段，我们还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费用。怎么样？愿不愿意再来一次合作？” 陆宝亚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但他有些不相信，曾家辉不会是要骗自己吧？但从前几次的接触了解，似乎不像是玩笑话。就道：“我求之不得呢！给你4万大军，要不要？” “这可是你说的，得算话哈，到时候可别反悔！” “我好歹还是个带‘把’的吧，你就这么不相信人？” “那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绝不反悔！” 曾家辉给自己增加了压力，但却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在新城增加的人口方面有了一些具有说服力的数据，光靠理论还是很难取得市长大人认可的。 次日上午，曾家辉与贾大成一起到市政府，继续向市长蒋百年就平起县城市规划修编方案，进行汇报争取。 蒋百年的态度很明确，市政府不同意这个城市规划修编方案，不予审批通过。蒋百年还有些嘲讽的道：“曾书记，你两年就想把平起县搞成个地级城市，心比天高啊，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曾家辉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蒋市长，平起不是凭空想把城市规划修编增大22平方公里，我们是根据平起的实际发展需要，经过测算而上报的方案。恳请市政府批准同意，并给予指导支持。” “测算，22平方公里的新增城区面积，不就是可以卖出22亿元的土地收益嘛。这已经不是你平起县才想到的办法，你这一招，长丰市以前就用过，可现在呢，一年也增加不了几平方公里的面积，还被省上批评我们是投机取巧！市政府答应批准你们10平方公里的新增城区面积，这已经是格外开恩，破天荒的事了。” 曾家辉见蒋百年似乎铁了心不干，心中不免也来了气，一个县城为什么就不可能一年增加5、6平方公里的建成区面积呢，国家法律上有哪一条规定县级城市面积就不能大于地级城市呢？ 他一生气，说话也就直接了些。道：“蒋市长，我跟你算一算帐。平起县的新城区22平方公里范围内现有居民是6.8万人，矿区还要拆迁3.7万人，铁路建设和二级路改造涉及拆迁的有0.6万人，这就是11.1万人。另外，平起县与哈里克县、乌里那县三个县合作的一个约定是，平起县接收两个县共计7万人的搬迁移民，这样共计是18.8万人，这起码就得20平方公里的城区才能容纳得下，所以我们提出修编新增22平方公里是合适的，也是必须的。” 蒋百年一听曾家辉说算帐，也来了气。道：“你一个贫困县，每年还要靠市里给1个亿的扶贫资金，你拿什么来安置其他县的7万搬迁移民，你又凭什么要去接收这些移民呢？再说了，这些搬迁户为什么非要安置进城，农村就不能安置了，我估计大部分老百姓也不会同意进城吧。” 蒋百年说也有一定道理，但曾家辉自有他的一番理论。他道：“平起县本来就贫穷，农民土地又少，如果不借助这次搬迁进城，他们就长期生活在农村，也就很难改变贫困面貌。进城后，青壮劳力可以培训开采硅矿，子女还可享受到城市教育，老人妇女可以发展一些服务业，通过这种城镇化带动，逐步解决‘三农’问题，有何不可。” “说得好听，你种子都还没播，就想着分果实啦？你项目没上马，什么时候才能当矿工，他们这几年的生活你拿什么来保障？”蒋百年说完喝了一口茶，把杯子重重的搁到了桌子上。 曾家辉装着没看见，继续道：“搬迁安置的费用，完全足够用于建设居民住宅小区，城市扩容的土地收益，完全可以用解决居民2年的低保，学校、医院等公益**业的建设，我们也可以通过社会援助的办法加以解决。至于老百姓愿不愿意，我们相信一定会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平起县委、县政府可以向市委、市政府立军令状，完不成任务愿意接受任何处置。” “立军令状！”蒋百年冷笑一声，道：“曾书记这是要逼宫吧？” 第61章 讨厌假跟着 曾家辉淡淡的道：“我们不敢，只是想恳请市政府根据实际情况，能酌情考虑批准平起县的城市规划修编方案。” “市政府已经考虑过了，新增10平方公里，你要就批了。不要，1平方公里都没有。行了，你们下去考虑一下吧，希望尽快答复我。”蒋百年说完，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不再理会曾家辉与贾大成。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曾家辉与贾大成一起走了出来，问贾大成道：“贾县长，看来市长大人这一关过不了啊，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贾大成苦笑了一下，道：“没有。不过，我觉得10平方公里也足够了，不如就先搞个10平方公里再说吧。” “哦。”曾家辉突然停下脚步，侧脸看着贾大成，冷峻的道：“原来你也认为10平方公里就够了、合适了？” 曾家辉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叫认为够了，认为合适了？怪不得县长跑了一趟，说市政府只同意批10平方公里，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来汇报，市长不问我们要这么大的面积做什么，只一味的说你这个如何不行、那个如何不行？还一个劲的发火，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贾大成被曾家辉火辣辣的眼光看得发毛，心虚的回答道：“我们两年能搞到10平方公里，在舟山省下辖的县里面，已经是独一无二了，为什么不先搞起来，再根据发展的需要寻求新的修编计划呢？难不成现在拽着市长大人的手，逼他签字？” “糊涂！” 曾家辉只说了这两个字，就不想再对他说什么了。他觉得这样的县长目光太短浅，功利性太强，配合不到一块去。他这糊涂两字是指的这次跑市政府争取城市修编任务的作为，如果他猜的不错，估计贾大成在汇报的时候，自己都汇报说不切实际，不赞同曾家辉要求按22平方公里进行修编呢！ 自顾自地往前走着，贾大成觉得跟着走有些不是，但不跟着也觉得不是，犹豫再三，还是远远的跟了上去。县长如果不跟着书记走，脱离了党委的领导，那无疑自寻短路。 走出市政府大院，曾家辉回头见贾大成跟在后面，停下道：“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我不知道书记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还请明示。”贾大成心中也是不爽，虽然这件事有些方面被曾家辉看穿，但也不至于这样不给面子撤，好歹咱们都是县里的党政一把手，我配合你工作，但不等于依赖你生活撤。 “没有什么明示，县政府向市政府争取的方案，达不到预期目标，还明示什么。你可以想像一下，18万人布局在10平方公里和22平方公里的区域，规划设计和建设风格会一样吗。你去建你那争取的10平方公里吧，我还要去争取另外的12平方公里呢。我告诉你，这个城市规划修编是1寸土地也少不了。” 曾家辉说完，自己往市委方向走了。留下贾大成呆站了十几秒，然后才返身而去，不知道他是折回蒋市长那里，还是去了别的地方，反正没有回酒店去。 曾家辉走进市委大门口的时候，在门卫室外看到了正在值班的边师傅，就叫道：“边师傅，今天您值班啊？” 边师傅一看是曾家辉，赶紧招呼道：“哟，是曾书记。” 曾家辉到进了门卫室，笑着道：“边师傅，最近平起县来到市委的人多不多？需不需要结一次帐？” 边师傅很有些失望的道：“曾书记，最近你们县的是一个也没有啊。我就纳闷了，没与你合作以前嘛，天天有人来，我们一合作起来，连个人影都没有了，我今年是做不得生意哦。” 曾家辉哈哈大笑道：“看来，这个合作是我赚了，边师傅你也别灰心，守株待兔让你吃亏了。”说着掏出500元钱塞给了边师傅，并道：“这是这个月的保底工资，算请你喝酒啦！” 边师傅要推辞，被曾家辉推了回去。刚要走，边师傅却道：“曾书记，这一段时间来的确实没有，不过你们县的贾县长倒是来过两次，找谁我不知道，他只说是去找市委领导汇报工作。” “哦。”曾家辉懒得去想这事了，他找谁找谁去。挥手道了声谢，直接去了市委书记陈大平的办公室。 陈大平通过几次接触，有些了解曾家辉的个性和行事风格，客套话就免了，招呼他坐下后，直接问道：“家辉书记，找我有事吗？” 曾家辉没有立即回答，略思索了一下才道：“陈书记，我确实找您有事。”然后一五一十的把县里的规划设想，项目的推动情况和这次跑市政府争取城市规划修编的事情作了汇报。并道：“我想请陈书记帮平起县争取一下，希望市政府能批准方案。” 陈大平听了，也是沉吟半响，才道：“蒋市长已经这样说了，难度就大了些，我试试看吧。从你汇报的情况来看，你这个县城要不了两年就可以把长丰市取而代之了，不过确实值得一试，一个地方老是按部就班，什么时候才能脱贫，又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进入发展阶段呢。” “所以，平起县一定得试一试，我们想为市委、市政府在脱贫开发这条路上先行一步，当一回先锋，争取探出实践的路子来。”曾家辉说得非常认真。 陈大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道：“你能够引进硅谷大力公司，还顺带搭了一条铁路过来，光凭这一点，我陈大平就应该支持你去闯、去试。不过，蒋市长有时候也倔拗，要是他坚持不批呢，你打算怎么办？” 曾家辉也想过这个问题，虽然县里的城市规划修编要上市委常委会审定，最后还要报省里备案。但如果市政府这一关过不了，市委常委会就连毛都看不到一根，还能怎么去审。 陈大平既然这样问，也当然是担心这个问题，你市委书记总不能事事都盯着人家市政府吧。再说了，欲加不批，何患无词，市政府自然能找出一千个一万个不批的理由来。 第62章 忘了第几条 “他要实在那样，那10平方公里我们也不要他批了，直接干。”这话说得有些不讲原则，但他干的决心和勇气表露无遗。 陈大平倒是挺欣赏曾家辉的这股干劲，但对这样的一员虎将，他得好好保护，千万不能出差错。他瞪了一眼曾家辉，道：“胡闹，你直接干，人家还不能直接干预？到时候你新城内的项目是一个也批不下来，谁还愿意来进场施工？” 其实曾家辉倒不担心没人来建，但得不到合法的建设许可，建成了也会风波不息，那种局面别说是陈大平，就是老领导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县委书记，与市长公开干起来，还是未经审批、违规的干，藐视上一级政权，那可吃罪不起。 “那您说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个规划设想夭折吧？” 陈大平在想，这个蒋百年倒底想干什么，人家引来了那么大的投资，我这个市委书记都服气，你还要跟这样的下属争个什么劲？何况平起规划发展有理有据，你硬要拆台，这对长丰市并无好处。相反还要牺牲上百万的老百姓利益。再说了，你市长又不是不知道曾家辉是什么来路，你吃的哪门子瘪？ 突然像似下了某种决心，他把手向曾家辉一伸，道：“你把方案给我一份，我来找蒋百年谈谈。” 曾家辉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材料，交到了陈大平手里。但却不无担心的道：“陈书记，这样一来，你与蒋市长就可能………” “工作上的事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然，你能理解到这一点，也算我不白忙活一趟。不过你要有思想准备，开弓没有回头箭，实在不行，我会到省政府跑一趟。” 曾家辉见陈大平说完还别有用意的看了看自己，已然明了，书记与市长可能是面和、但心不和。实在不行，市委书记还要跑省政府汇报衔接，正常情况下都是市委书记直接报告省委书记。这是否意味着…… 即使是像陈大平这么开明开朗的人，也不会把话说得过分直白，曾家辉理解到了一些意思，也就心照不宣的道：“如果陈书记去省里，到时候可得带上我，顺便一起去向高书记汇报汇报。” “那是一定，这个方案可是你提出来的，有些地方我肯定没有你解释得清楚。” 曾家辉的判断没有错，陈大平虽然身为市委书记，可毕竟在高书记面前还没有挂上号，需要通过某种途径尽快接近，不然这个市委书记说不定哪天就去了人大政协，那谁乐意？政途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有谁是傻子，曾家辉明白了意思，陈大平自然会在对这件事上尽力，这也不算徇私，何乐而不为呢。而曾家辉即便领着陈大平去见高书记，也没什么，汇报工作正常嘛。 曾家辉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要麻烦就麻烦到底。道：“陈书记，你答应我的第三条，我想提前用了。免得夜长梦多，你领导哪天搞忘了，我就亏大了。” “哦，你想好了？不过得看是怎么个调整法，先说来听听。”陈大平当然不会忘记答应人家的那四条，人家可是高书记曾经的秘书，搞忘了吃亏的也许会是自己。 “我想恳请市委考虑平起县现在的发展形势，给我们交流2名执行力强、抓工业的好手，推动硅矿开发和铁路建设。” 曾家辉很把握分寸，既说了调整要求，又没有点名指谁。发展任务摆在那里，省上出面协调的项目，推进不力的话，不是平起就能承担得了这个责任，首先问责的估计会是长丰市委、市政府，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你的意思是调整县政府的领导？他们在执行方面有什么问题吗？是一贯的作风问题，还是与你这个县委书记对着干了，让你很不顺手？” 体现执行力，肯定在政府一方，陈大平深知其意，影响执行力的自然也就是县长。如果是副县长，县长管就得了，要是常委兼的副县长，县委完全可以通过调整分工解决。所以不用曾家辉指明道姓，陈大平已经知道问题出在贾大成的身上了。 不管是不是答应的条件，谁阻碍发展，他都是不允许的，必须坚决调整。但怎么调整法，人往哪去，谁去又合适？ “这个问题我会解决的，不过怎么调整好，你得容我想想。你可记住了，好像只剩一条了哟。” “嘿嘿，书记大人把这一条兑现后，是不是还只剩一条，我就不一定记得清了。” “无赖！对了，你那两项活动，还有没有时间搞，没有就算了？”陈大平也故意开起了玩笑，因为此时不开玩笑，势必会围绕调整人选上去打探，他也不想先露底。 “活动是要大手笔，我不急。而且既然是最后一条，那自然得整点份量出来，怎么也得让书记大人出点血吧。”曾家辉虽然开着玩笑，说得笑嘻嘻地，但陈大平很清楚，这个曾家辉说要搞的活动，估计不是那么好兑现的东西。不由苦笑，谁叫这小子把个平起真治住了呢。 想想，不过也算值得。这几个月来不但自己省心多了，没有因为安全稳定事件被省委批评了，还因为两个大项目让长丰市看到了贫困县的脱贫希望，不但值得，还是千值万值！于是道：“你就整吧，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超出我能力范围之外，那你可别怪我不兑现。” 曾家辉嘿嘿笑道：“不会，专门为书记大人量身定做。岂会超越，一定是合身的活动。” “哈哈哈，我倒要瞧瞧，看你又要搞出些什么花样。好了，现在应该没有别的事了吧？” “还有呢，刚才说的调整人事问题，还有一点遗漏，需要补充一下。” “哦。”陈大平不想曾家辉还有调整补充，道：“你不是说了调整2名吗，我都记帐上了，你再加就不是那四条了哈，得格外签单。” 第63章 不敢忘的事 “市委书记还这么小气，都几个月的帐了，你算付点利息行不行？”曾家辉原本不想多提，但想到以后再来说这事，又得费一番周折，干脆一并煮了，吃不完凉伴也好。 “那要看是多少？” “1个而已。平起县的政法委书记冉东风调走后，是县委副书记简成雨代管着工作，一直悬在那里没着落。” “哦，那可是你的杰作啊，把人家‘副调’了，估计你耳朵根本也不清静吧。人选方面，可以说说你的建议。”陈大平早已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曾家辉要不主动说起，他也不会这样问。既然他一直不说，现在才主动提出来，自然是早有个人想法了。 曾家辉避而不答，其实根本不用回答，既然陈大平都知道了，还去多说干嘛。只道：“我个人建议由原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罗一松来担任政法委书记。可这样一来，还是得增加一名县委常委，所以请领导一并考虑给我们配齐算了。” 提出来了，自然得解决了，可怎么解决？陈大平想了想，既然要把平起那一亩三分地给曾家辉作试验田，就干脆再放宽一点，由他自己搞去，他充分相信曾家辉，也希望他能干点名堂出来，虽然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不是一线队员，但能做到这样支持的份上，收获了也算是有功之臣。 虽然心里想得平和，但说的话却很生硬。陈大平道：“一个县委书记，不去市委组织汇报，这么点事都要我解决？” “那人选方面？” “你自己交个建议上去不就完了吗，搞得过于复杂，就不像‘真家伙’的风格了！”陈大平说完拿眼瞅了一下曾家辉，见他好像在思索什么，也不知道是在回味自己说的话，还是在想提什么人选合适？ 曾家辉似乎想清楚了，笑着站起来道：“感谢陈书记的支持！” “哈哈哈！放心吧，只要你是为了发展，我尽力支持！” 曾家辉一边从市委大院出来，一边在想，事情是定了，可会调整谁来呢？他猜想不出来。新增加的常委，陈大平摆明了是自己提出来就行了，可提谁呢？这个罗一松，我让他给我推荐的人，迟迟不给我落实，是不是这个政法委书记他不想要了。 想到罗一松，他抓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我的罗大主任，你还有点记性没有？” 罗一松接通电话，还一个字未说，就被曾家辉劈头盖脸的赏了这么一记晕招，不由愣着没敢回答，好半响才道：“曾书记，你最近交办的事情都在处理当中，我没一件敢稍有懈怠！” “哦。是吗？我给你30秒的时间，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曾家辉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估计罗一松这会儿一定是抓耳挠腮的冥思苦想，他有意让他急一下。 虽然罗一松比曾家辉大上几岁，但领导与下属之间，开点玩笑也还是挺过瘾的。曾家辉打算暗示一个好消息，岂能不让他急一急。曾家辉是越想越开心。 罗一松的电话打了进来，还真是30秒。曾家辉立马咳嗽一声，装回严肃的表情，接通道：“想起来没有？” “是有个事忘了及时报告给您。”听声音就知道罗一松是一副苦瓜脸，估计他是在试探，说有一件事忘记了报告，但是什么事迟迟没通过电话传出信息。 “终于想起了哈。” “通过县人民医院救助特困病人的事，唐书记、刘院长和我进行了认真安排，目前已有25名患者接受了救治。余下的钱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基金会，后续工作主要是加强病人审核把关和费用支出监管。”罗一松尽量放慢报告语速，估计也是边想边说。当然想的肯定是，书记会不会是问的这件事？ “哦，很好！” 罗一松听到这几个字，算是松了一口气，猜想自己对了，主要是30秒的时间太短，他起先完全没把握。 “可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曾家辉这次说话声音轻了许多，但感觉更加生硬和冷淡。 罗一松没办法了，实在想不起是什么事。只得道：“书记，请你批评吧。遗忘了你交办的事，我是真想不起来了！”他恨不得抽自己两记耳光，刚与书记建立起良好关系，一个工作失误就玩完了。md，怎么这么倒霉！ “算了，我也不批评你了。”曾家辉故意停了一下，他估计罗一松上吊的心都有了，才继续道：“我让你给我推荐的办公室主任呢，在哪里？” “啊！”原来是这事。罗一松从来都没忘记这事，他是想忘记也忘记不了啊。可书记大人一直不问，他也不敢主动汇报，总不能让书记觉得你就是不想好好干这个办公室主任，一心想着要跳槽吧。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呢，而且书记明明去了市上，这个时候打电话来问，是不是自己要如愿以偿了…… 这分明是书记大人的暗示。他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想起还没回答问话呢，赶紧找了个墙壁，靠着稳定自己，又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回答道：“书记，等您回来后，我再详细汇报。” 不得不说，罗一松的这个回答挺有水平，如果你说早就找好了人选，人家书记大人会怎么想？可如果你说还没有，那表明你不拿书记的指示当回事？何况这还是自己先提的要求，必须的一个环节，怎敢随便说找了或没找？至于回来以后，有了这次电话询问，自己完全可以主动汇报，那就不存在这样那样的顾忌了。 “哈哈哈……！”曾家辉这才在电话里一阵大笑，并道：“罗主任，我估计没吓到你吧！” 这话又让罗一松不好回答了。说吓倒了吧，胆子太小，成不了事；说没吓倒吧，你是连书记都不怕，不拿人家当领导。不过这个要好应付得多，你哈哈哈大笑，我就嘿嘿小笑吧。 应付完了，罗一松大胆的问道：“书记，您今天会回平起吗？” “回，大概晚上到！” “好的，那我等你晚上回来边吃晚饭、边汇报工作！”一语双关，回来一起吃饭，汇报办公室主任人选情况，顺便打听一下自己的事情，不愧为老谋深算的县委办公室主任。 “好！” 曾家辉也不坐等陈大平的消息了，决定直接返回平起，他也没管贾大成去了哪里，在干什么？管他干嘛，由他去，估计他呆不了多久了。 第64章 喝的名目 在小饭馆里，罗一松与曾家辉喝着小酒，郑志和刘明知道两位领导有事要说，扒拉了两碗白米饭，就到外面闲聊去了。 “书记，再敬你一杯！”罗一松这都连敬好几杯了。 “你这一杯又是什么名目呢？” 罗一松今天喝酒名目众多，第一杯说是祝贺曾家辉身体康复，又可以喝酒了，下属们顺便沾光；第二杯说是祝贺领导兄妹在平起相聚，恳请曾家辉批准同意县委办办公室设宴接待一下曾容容及几名记者；第三杯说是领导身体力行，给部下们做了榜样，要表示真诚的敬意。 这第四杯酒，罗一松的冠名是：“书记外出归来，这一杯是我这个县委办主任敬的接风酒！” “接风，我都差点中风了，这次上去是一事无成呢。”曾家辉说得有些伤感，不是因为事没办成就伤感，主要还是因为市长的不支持，当然最主要的是，平起县与自己搭班子的县长很不给力。 “那我更得敬领导了，就当是陪领导借酒浇愁！” 曾家辉觉得这话还差不多，爽快的把酒喝了。喝完却是盯着罗一松道：“还有名目没有？” 这方面是罗一松的强项，他又给曾家辉斟了一杯，举起自己的杯子道：“刚才那杯是接风，现在这杯是洗尘！” 曾家辉今天还真想多喝几杯，喝完自己倒了一杯。又道：“接着出题。接了风，洗了尘，是不是该游泳了？” 罗一松笑道：“领导的头伤好了，必须得再游一游了，这冬泳不坚持就没意思了。这一杯酒，想恳请书记批准我也学游泳。” 学游泳还用领导批准吗？这话里必定有妖！曾家辉不动声色的道：“罗主任，如果你是领导，你肯不肯批？” “我肯定批了！”罗一松没想到曾家辉有此反问，他在提这话，当然希望答案是肯定，所以不假思索的答了上去。 “那你就啃一个，证明给我看看。”曾家辉说完表情严肃的看着罗一松，不过久经沙场的罗主任哪有听不明白的道理，打趣的道：“领导真是高手！不过，那是领导们的专利。” 两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相互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后，曾家辉道：“你都出这么多题了，现在该我了吧？”边说边给自己倒满了酒，端在了手中。 “这一杯，是跟着我这样的县委书记干活，很辛苦！” 罗一松一听完，就自顾自的立即把酒喝了。 曾家辉道：“还没碰杯就干啦？” “这酒不能与领导碰，我自己愿意‘干’。” 曾家辉继续道：“第二杯，你的事情还未尘埃落定，但机会是有的，我尽力！” 罗一松又是自顾自的喝了一杯，曾家辉道：“你又自己干了，还让不让我喝点？” 罗一松嘿嘿笑道：“领导喝酒的时候多，我今天可是抓住机会就干。” 曾家辉也不点破罗一松的表态，继续道：“那这一杯，估计你不能先干了。因为我觉得有点舍不得放你这个县委办主任了，你还是适合干这个岗位。” 罗一松有些意外的看着曾家辉，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端起杯子干了。道：“县委办主任更得干。” 曾家辉对罗一松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辛苦，他愿意干；有机会， 他抓住干；你不放，他更得干。这样的一个县委常委，不管是放到哪个岗位，县委书记都可以放心。 罗一松的表情很平静，通过曾家辉的这三个喝酒题目，他也大致判断出，第一杯有践行的味道，第二杯是正在办的承诺，第三杯则是变相的表扬，一定程度上也透露出，事情大局已定，只待结果而已。 曾家辉端着杯子，看着罗一松道：“你喝了三杯，我还一杯未干，你吃亏就多吃一点吧。一起干！” 罗一松自己倒好酒，举杯道：“曾书记，能跟着你干，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种亏，干！” 此时何需多言，曾家辉在平起县，他需要团结一帮子人干大事、好事，众人划浆才起撑平起这艘大船。罗一松也有感触，自己空有一番想干事的心思，可前几任书记竟然没有一个来干实事，也不愿意拿自己这个常委主任当干部，今遇明主，岂能不感慨！ 从深思中回过神来，两人又喝了一杯。 罗一松觉得该是汇报那件事情的时候了。道：“曾书记，从工作的角度，我想以个人名义，向你介绍和推荐两个人。” “说来听听吧。” 如果罗一松任了政法委书记，县委办公室主任一职是必须尽快明确下来的，这不仅是工作协调上的需要，也是县委书记的总管，缺一天都不行。 罗一松举荐的两人：一个是平起县东和镇镇长贺用，37岁，正直踏实，工作沉稳，几任书记、县长都不太感冒的人，原地踏步，当了8年镇长；另一个是县文联主席胡元，35岁，人品端正，已退休的长丰市委程副书记在平起任县委书记时，胡元做过他的秘书，工作能力没得话说。 罗一松还从县委组织部弄来了这两人的履历材料,取出来递给了曾家辉，又简略的介绍了两人近年来所做的工作和发生的一些故事，尽可能的让曾家辉有一些直观印象。 曾家辉没有表态，这两个人都不是上任书记、县长青睐的队员，政治立场不需要审定，能力条件也大体上符合要求，但要作县委办公室主任，是要进县委常委班子的，他必须慎重考察。他也看得出来，罗一松的推荐，基本上不存在什么私心，是出于对县委书记的负责，名额是两个，而非一人，不是专程为某人而来的。推荐上来的两人，处境也确实算是艰难，这有利于驾驶其思想，上任后不用洗脑即可用，年龄也不算大，发展比较全面，工作比较到位，在平起县里，这样的人选推荐还算合适。 “东和镇就是我们准备规划建设的新城区吧？” “是。” “好，这两人我记住了。” 第65章 单独面试 曾家辉说完，自己摸了摸杯子，道：“罗主任，好像酒没有了，还喝不喝？” 罗一松赶紧倒酒，瓶中之酒刚够两杯。 曾家辉不由道：“两杯酒，刚刚好！干了！” 曾家辉要开发新城，还要及时配备一个办公室主任，两杯酒，两个人，当然是刚刚好 第二天早上，曾家辉告诉郑志，他要10点左右才到办公室，并让郑志通知东和镇镇长贺用上午10：30到县委办公室来一趟，他有要事要当面问一问他，具体什么事，一字未提。 才到上班时间，曾家辉就一个人出现在了县文联办公区，他先进了文联办公室。一位老同志正在打印资料，他并不认识曾家辉，见有陌生人到来，问道：“你好，找人吗？” 文联是什么单位？ 知道的很多，但想去的一个也没有，单位是半年难遇一个上门客，又没人找你办事，来干嘛呢！登文章，那得去找报社；看小说，自己可以去网站搜索；写文章，给领导当秘书去；如果是想升官发财，对不起，你找错门了，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文联会出人才？如果硬是有人来，多半就是找人的了。所以办公室主任兼办事员、打字员的老同志才有此一问，这样问的机会都是少之又少。 曾家辉道：“我随便看看，你忙吧！” 转身而出，又走过了两间办公室，才看到一块挂着文联主席的牌子，他在门前停了下来，伸手准备敲门，又有些犹豫了。文联是个淡不拉几、可有可无的部门，人家文联主席会这么自觉、早早地就来上班？敲了没人，不是自找无聊吗。 但他还是敲了，还听到里面有人招呼“稍等！”的声音。两三秒钟的样子，门轻轻地开了，胡元一眼就认出了是县委书记曾家辉，赶紧让进房里坐下，亲自倒水泡了茶。才问道：“书记，您怎么到文联来了？”他说完返身去门口看了看，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旁边的房间也没有人说话。看来曾书记是一个人来的，还来得这么早。 “哦，难道我不能来呢？县里有不让县委书记到文联的规定吗？”曾家辉坐在那里，表情严肃，语气淡定，真让胡元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是既不知道书记此行意图何在，又迫切希望知道书记意欲何为。 “那倒没有。不过文联很少有领导来视察，县委书记基本没来过，至少我在这里当这4年文联主席，从来没有领导前来视察过。”这是实话，书记都管大事，来你这文联干嘛，要不是看你这些当过秘书的人还可以敲出几个符号来，估计文联主席都没份，还指望书记视察，做梦吧！ “有这等好事？没人管束，工资照拿，悠闲自在！” 曾家辉能够想像得出，这样一个无人问津的机构，一个没有人看得到希望的单位，一群与世无争的文人骚客，在这样一个自由的空间里，悠然自得那是稀松平常之事。 不过，胡元并没有放任自流，跳出县上的三界之外，他不但坚守岗位，还准时上班，自由适度。最起码，他做过领导的秘书，还有自我约束的能力和习惯，这是县委书记见证的结果。 胡元解释道：“曾书记，没人来管，我们是很无奈，但文联并未自暴自弃，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们尽职尽责。也借此机会，就文联的工作给书记作个简要汇报。” 见曾家辉未置可否，胡元就把文联的职责作了说明，近几年工作情况作了概述，还举了一些文联产生的助推作用实例。 曾家辉点了点头，对胡元个人和文联的工作都进行了肯定，然后道：“请恕我不能称呼你的官职，因为你的姓氏太牛了，‘古月’。”说完两人都会心的笑了笑。 “这个我也没得选择。工作上就这个样子，请领导指示。”姓什么，你自己能选择吗，父母播种的时候，哪有机会跟你商量这事，就算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啊？急色性也！ 曾家辉通过简略的对话，以及听了胡元的汇报，心中肯定了罗一松推荐。于是道：“我今天一个人来，也没有事先通知于你，就是想以个人的名义来看看，既没想要有所表示，也不会作什么指示。” 停顿了一下，突然问道：“你对目前平起县的几大班子有什么看法没有？你不需要从文联的工作角度去考虑，我只想听你用文人的视角来说一说。” “这个”胡元有些不太好说，顾虑是正常的，何况人在官场，还是有些身不由已，文联主席好歹也算平起县级部门的一把手。但他转念一称自己这个文联主席的份量，立马就顾虑全消，说错了又打什么紧呢。于是平静地道：“党政没有形成合力，其他方面倒还无关紧要。” “具体一点？” 曾家辉当然清楚胡元说的这种情况，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想听一听胡元的分析判断，说好说坏都无妨，不伤大雅，只要能让自己作出正确的判断和决定的理由，就不虚此行了。 “目前，县委展现的是大手笔、大气魄，大思路、大规划，期待的是大推动、大发展。但政府方面似乎小家子气，心存杂念，执行力度不够，拖了县委实施决策战略的后腿。” 胡元大胆的说完，拿眼看了看曾家辉，坦然的喝了一口茶。心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伸脖子是挨一刀，缩脖子也是挨一刀，我就实话实说逄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这个文联主席的帽子，你就是送给别人，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要。 “有解决的办法吗？” 曾家辉故意不耻下问、问策于胡，他要的不是答案，而是要的思维判断和解决勇气。这样的问话，就你是一个现场面试，能不能很好的回答上来，通过这一审查关，那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有。” “怎么解决？” “那是您的事。我想不出，也不会去想。” 第66章 跟着我干 曾家辉很赞赏的看着胡元，知道有解决办法的人，又敢于肯定的说有，岂有没想到之理。不说出来，一方面估计是不来怀疑自己的智商，不班门弄斧；另一方面则是懂得谦虚谨慎、把握分寸。心智似乎还在罗一松之上，可惜埋没在了这烟波浩翰的书堆里，让文字坑爹了。当然了，要是不埋没在这里，也等不到自己来挖掘了。 这样的应该可用，而且应该重用。但人家愿不愿意让你用，那还得他自己拿主意，既是尊重，也是规则，自己这个县委书记管得了全县干部的帽子，但不可能管得住别人的思想和自由。 “有没有兴趣跟我干两年？” 曾家辉这话听起来让人很别扭，像黑老大拉小弟，富翁招“小三”似的，什么叫跟你干两年，一句话把个胡元听愣了。 “跟你干？”胡元重复了这几个字，又道：“全县干部有哪个不是在跟着书记干，又有哪个敢不跟着书记干呢？” 曾家辉大致判断出了胡元的态度，都是跟着在干，当然也希望跟得更紧，更好的干。他不想好人自己全做了，还是留点给罗一松吧，得让胡元自己懂得感恩戴德。于是道：“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想好了让罗一松转告我一声，你是他推荐的。职务方面嘛，我还没想好，等你同意后再说吧，反正干这个文联主席是亏待了你。” 胡元干过县委办秘书，熟悉工作运转，又有敏锐的眼光和较强的思维能力，当这个县委办公室的主任完全能胜任。但他现在不能表态，这样就封官许愿，还怎么当这个县委书记。 曾家辉说完就起身走了，胡元跟着送了出来，但什么也没有说，一直把曾家辉送出了办公大楼的门口。 文联所在的办公楼离县委大楼不远，曾家辉是徒步走过去的，到县委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到11点，贺用早就等在郑志的办公室里了。 见到书记，贺用上前问了好，跟着曾家辉进了办公室。 曾家辉就一边脱着外衣，一边问道：“贺镇长，城市东进规划就要启动实施了，东和镇涉及整体征地拆迁和安置问题，老百姓们有什么反应？” 这种人未落座，问题就给摆上来的架式，让贺用有些紧张，他主观判断是关于征地拆迁方面的事了。回答道：“多数民众都是积极配合的态度，认为新城开发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今后在住宿、教育、医疗和生活环境方面都会得到极大改善，热情很高。但仍有少部分人在暗地里做一些小动作，比如新搭建一些建筑，新栽植一些果木，估计在征地时会引发补偿方面的矛盾问题。” 贺用接着又就可能出现的其他情况，镇上采取的应对措施和做的大量前期工作，作了简明扼要的汇报。 “哦。听说东和镇的徐书记出差了，你在家主持镇上工作，我也就是这么随便问一问。征地拆迁工作时间紧、任务重，你们可得放在心上。县里的城市规划修编方案一旦获得市上批复，我们就将全面启动这项工作了。你下去把具体的工作设想、可能出现的问题、应对策略等，做一个详细的情况报告上来，县里得审一审，城市东进是大事，马虎不得。” “好的” “那你去吧。” 曾家辉目送贺用退出了办公室，感觉印象还算一般。也许是在乡镇时间呆长了，似乎有疲软之态，但总体上还算将就。这也难怪，听罗一松介绍的情况是，镇党委书记是原来胡小春任书记时候安排去的，志得意满，飞扬跋扈，从来都没把镇长当搭档对待过，估计在这种环境下当镇长，精神状态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让郑志把龙云飞找到了办公室，安排了有关上报市委组织部的文件草拟工作，并就几个人事调整问题进行了交待。然后让县委办通知，下午召开县委常委会。 下午，各常委都按时出现在会场，但除了龙云飞外，其他常委都不知道今天要研究和审议的内容，坐在位置上保持着沉默。 曾家辉见人都到齐了，开口道：“今天的常委会只有一项内容，有关人事调整及建议。” 他看了看大家，没有人惊讶，也没有人说话，感觉今天比才到平起的那几次常委会安静多了。望了一眼罗一松，道：“先请罗一松同志讲回避一下。” 待罗一松离开了会场，曾家辉才道：“冉东风同志调离平起后，县委政法委书记一职一直是闲而未定，平起的稳定形势才刚见天日，还任重道远。前些时日，是简书记代为分管，但农业农村工作纷繁复杂，他也是分身乏术。因此，我建议从现有常委班子中调整一名同志去担起这个职责，初步考虑人选是罗一松同志。当然，我们县委只有推荐建议的份，最后还要以市委文件为准。看大家有什么意见，有就说一说吧？” 大家都没有说话。人家本来就是常委，调整分工不同而已，不涉及级别上的变动，市委也不会多过问，只是发个文件而已。人家书记提出来了，你说不说都是一回事，现在反对曾家辉提议的人已经没有了。即便是有，也不敢明着来了。 见没有人说话，曾家辉道：“那就举手表决吧！”他首先举起了手，众人都依样画了葫芦。 “一致同意，这项建议意见通过。” 说完，他让工作人员将罗一松叫进了会议室。 “下一个议题，由于罗一松同志任了政法委书记，县委办公室的工作就无人打理了，我是急着招总管啊。人选方面，请龙部长说一说吧！” 龙云飞翻开一份资料，看了看道：“职位都有连锁反应，我就将几个岗位的人事调整一并说了。通过组织部门的初步考察筛选，提出的建议是，文联主席胡元同志调任县委办公室主任；东和镇镇党委书记徐志莫调文联任主席，镇长贺用任东和镇党委书记，空缺的镇长职位暂时不考虑人选。即便市委不同意胡元同志任县委常委，也不影响办公室主任的任职，人员明天就到岗。” 这个建议让许多人都感到了意外，县委办主任那是铁定的要进常委班子，谁会猜想得到会文联主席上来。不是都说文联不出人才了嘛，怎么一出就出个县委常委？ 曾家辉让大家议论了一阵，才道：“人事问题上，讨论解决不了问题，发表意见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还是老办法，表决！” 他的意思是一个一个的表态，却见大多数常委都举起了手。理解错了，但意思都差不多，他也就懒得纠正。贾大成内心一万个不同意，但看多数人都举手了，自己闹别扭也改变不了结果，也只好勉为其难的举了，全票通过。 “那就请组织部按程序办。散会！” 第67章 不要小家子气 离奇悬疑，深奥费解。 这几天的事有些匪夷所思，胡元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县委书记会独自一人造访文联，自己又稀里糊涂的成了县委办主任，而且即将进入代表权力核心的县委常委班子。 罗一松的解读，仅仅是知道了一个来龙去脉，他真正费解的是曾家辉的超凡脱俗和莫测高深，一个下属的推荐，一个小时的交谈，就决定了一名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的命运，他是心惊肉跳，难以置信，又莫名服气。 胡元镇定住心神，走进了曾家辉的办公室，正式报到。 曾家辉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道：“胡主任，现在就不怕称呼你的官阶了。因为时间紧迫了点，没来得及等你答复，我就提前动手了，实在是对不起哈！” 胡元听着曾家辉的玩笑话，一点也笑不出来，真诚的感谢道：“书记，感谢您的提携，我会努力……。” 曾家辉摆了摆手。这种“动手”，当然谁都喜欢，谁都会感激。 “婆婆妈妈的。前几天找你谈的事，你说有解决的办法，估计你想了一种或多种。但我要告诉你，任何一种办法都是有风险的，都会付出代价，比如让你当这个县委办公室主任，就是我的一个大胆偿试，你可别让我冒的风险太大就行了，我虽然不怕风险，但也是怕危险的哦。” 看准了就下手，这是曾家辉的风格，但确实有风险，可他常常是敢冒敢试，而且总是屡试不爽，他希望这一次也不要有例外。所以他说了上面这几句话，算是对胡元的上任谈话。 正说话间，曾家辉的手机唱起了音乐，是市委书记陈大平亲自打来的电话，曾家辉迅速接通了，胡元则悄悄的退到了办公室外。 “陈书记。” “家辉啊，马上上来，咱们得去一趟省城了。” 曾家辉听到这话，知道城市规划修编的事在长丰是审批无望了。蒋市长连陈大平的意见都不听，是铁了心的不同意，难道仅仅是因为怕这个规划影响了长丰的地位和形象？可为什么市委书记陈大平不怕，偏偏是市长蒋百年怕呢？ 他放下电话，对外叫了一声：“郑志？” 郑志没回音，却是胡元进来了，他出去并未走，只是不想影响曾家辉接听电话而已，听见叫人，又进了来。 看是胡元，曾家辉道：“胡主任，我得去一趟长丰市委，多则三天，少则两天就回来，你在家跟踪一下拍摄纪实专题片的事情，做好相关保障工作，拍摄越快越好，时间不等人了。” “好的。” 曾家辉出来叫上郑志和刘明，急速的向长丰市飞奔而去。到达长丰的时候，陈大平已经在必经道口等着了，下车打了个招呼，直接取道舟山省城。 在路上，曾家辉给老领导高天成打了问候电话，并告之与市委书记陈大平一起上省城了，所为何事，担心忧虑，一并简要报告了。然后才道：“老领导，我估计陈书记也有忧虑。” 高天成何许人也，当然知道陈大平忧虑什么，更知道陈大平为何全然不顾市长蒋百年的反对，要跑上省城的缘由。于公，为了平起县的发展，那是正事；于私，他是在支持高天成秘书的工作，疏通关节。无论哪个方面，都表明这样的市委书记还是有担当、明事理的同志。 曾家辉的意思他当然心知肚明、了然于胸，自然也会有所回应。于是道：“晚上让他跟你一起到家里坐坐就行了。” “谢谢领导。” 曾家辉很清楚，除了自己的秘书以外，老领导准许下属到家里的，寥寥无几，他这是有意接受陈大平，为的却是自己这个小部下。所以他是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省政府，顾不得吃饭休息，陈大平带着曾家辉直接去了省长魏丰华的办公室，他们要争取下午有个结果，不然晚上一定睡不好觉。 魏省长听了情况汇报，又问了曾家辉的思路设想，沉吟半响之后，直接让秘书把分管发展计划的白副省长叫到了办公室。道：“老白，这有份资料，一起看一看。” 白副省长坐下认真的看了起来，资料只有几页，表述清晰，理由充分，言简意赅，很快就看完明了了。白副省长望了一眼陈大平和曾家辉，才对魏省长道：“这个城市扩容构想很好，主动吸纳周边地区的搬迁移民，这在全省绝无仅有，眼光独到。我倒建议把眼光放长远一点，考虑城市楼宇工业，要修编就一步到位，再增加几平方公里，争取十年不变。因为你工业硅肯定会走深加工的路子，今后相关的电子产业也会逐步靠过来，楼宇工业不一定放在工业园区，直接规划在新城边界，形成新城与工业园的连接带，这样发展的空间会更大。” 白副省长的话让曾家辉的眼睛更亮了，专业的大领导见多识广，提出的见解与众不同，看来有戏。 魏省长的话更具创新性，他直接问白副省长：“那这个材料是你签意见为好，还是我来签为好？” 白副省长笑道回答道：“那取决于省长采不采纳副省长的意见？” 魏省长微微一笑，拿过材料，在上面用笔划拉了几下，又递给了白副省长。曾家辉不知道魏省长签的什么，只是看见白副省长笑了笑，也掏出笔在上面签了一行字，然后交给了陈大平，道：“你放好，回去的时候再看。” 魏省长这时发话道：“行了，回去吧，放手干！” 陈大平与曾家辉知道省长下逐客令了，赶忙起身告辞。 出得省政府大院，陈大平展开材料一看，只见魏省长在最上面签的是：“不要小家子气，把握住机遇，就大干快上，争取5年打造35平方公里的样板县城。请白副省长督办。” 白副省长在下面签的是：“坚决落实魏省长指示。考虑新型楼宇工业，城市修编按新增27平方公里、总体35平方公里进行调整，由长丰市委陈大平同志、市政府蒋百年同志速办，请复。” 两人看完相视一笑，曾家辉更是大叫道：“饿惨了，今晚我请客，地点由陈书记定夺。” 陈大平道：“行。你新增了7平方公里，必须狠狠宰你一顿。” 第68章 创记录 吃过晚饭，在曾家辉的领路下，陈大平去了省委书记高天成家里，曾家辉将陈大平进了高天成的书记后，自己就回到客厅看起了电视剧，他们在里面谈了大约30分钟，内容不知道。 不过，曾家辉感觉陈大平的心情特别好，在返回途中，陈大平还自言自语地说了四个字：受益匪浅！ 具体指的什么，曾家辉无法猜想出来，但对他自己而言，这次省城之行，他才是最大的赢家，收获更多。 因为，回到平起县的第三天，他就稀里糊涂的接待了一个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四大班子中有近一半的人被约谈，但考察组并没有约谈曾家辉，也没有向他透露什么情况。 他也没来得及去打听，时间上不容他分心，因为两件大事突降平起，他分身乏术，忙不过来。 第一件大事，市政府正式批复同意平起县35平方公里的城市规划修编方案，新增新城规划面积为27平方公里，比最起先的计划还多了5平方公里。 第二件大事，市委大刀阔斧的调整充实了平起县委、县政府班子，县长贾大成、副县长李元江、宣传部长姚文生等调离平起县，进行了异地交流；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公室副主任白春风调平起县任县委副书记、县人民政府县长，姜平平交流到平起县任常委、副县长，还交流来一名女同志兰雨任县委常委、宣传部长，罗一松被任命为县委政法委书记。市委决定拟任胡元同志为县委常委，已经进入公示阶段。 几乎是任免文件与人同时到达平起县。 市委书记陈大平亲送白春风、姜平平、兰雨到平起县上任，并把曾家辉、白春风单独叫到一起叮咛嘱托，走的时候还特意站在曾家辉与白春风的中间照了一张三人合影。 这一番辞旧迎新、接待领导、应付考察的折腾，忙得曾家辉是脚不沾地，喝得那叫人仰马翻。但他对这一通折腾却是心情大爽特爽、舒服之极。他在想，要是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就好了！ 特别是调整县长的安排，曾家辉想着就暗自发笑。弄走了一个“假（贾）”县长，换来一个白县长，他不知道是应该理解为“白”来好，还是理解为不“白”来才好，确实“百姓（白县）长”更合适，起码比“贾”的好，他要的是能真心关心平起百姓、推动平起发展的一县之长。 他也从陈大平送人、照像的一系列活动，看明白了这样几层意思：第一，白春风是陈大平信任和看重的人，也是陈大平安排下来与自己密切配合、形成最佳搭当；第二，白春风是一个干实事、执行力强的人，陈大平如果不满足曾家辉的要求，大可不必调整贾大成，更不可能把白春风从市委副秘书长的位置上挪到平起县来；第三，陈大平是希望平起县党政班子精诚团结、共谋划发展的，这不难从调整李元江、姚文生的身上找到答案。 理解透彻了，安排工作也就自然多了。如果县政府能真正保证强势的执行效果，他也乐得轻松，只要把握住大方向，研究出大政策，交给政府有力实施，自己当个甩手掌柜，岂不安逸死了！ 曾家辉虽然相信陈大平不会拿这次调整开玩笑，也相信白县长、姜副县长一定会有精彩表现，但凭空定论，他还是放心不下。是骆子是马，得先拉出来溜溜才行。 于是，曾家辉第一次参加了县政府的县长办公会，强调了抓好铁路、二级公路、硅矿产业项目等重点工程的工作意见，着重要求迅速启动新城区规划建设和征地拆迁安置工作。 白春风在会上郑重表态：“坚决按县委部署要求，保证决策执行到位。”他亲自担任城市规划、征地拆迁负责人，承诺两天内拿出具体实施方案，三天内开始拆迁安置。 这个县长办公会，让曾家辉很是满意，他开完会感觉心情愉悦、浑身轻松，就像打了针兴奋剂一样，燎拨得他是兴冲冲地回了办公室。有一个团结和谐的领导集体，有一班子认真干事的人，有一个朝气蓬勃的发展局面，何愁平起大业不成？他现在要做的是稳稳把住舵，做坚实后盾，为发展方略提供一个有力保障。 他亲自联系了当前最急的几件事情，一边联系还一边在笔记本上认真的进行了记载，一项一项的罗列下来。大致有： 1、铁路项目已经获得审批通过，专家组已经到达长丰市，即将测线动工；省政府的配套资金方案也已转到省财政厅，可以拨付使用。 2、涉及平起的两条二级公路改造项目已经市政府审批，线路勘测基本完成；资金方面暂无消息。 3、邀请的省城市规划设计院专家下周一赴平起县，将实地展开新县城的规划设计工作 曾家辉记录完，又重头看了一遍，用笔在某些问题上作了标记，然后亲自打了电话给硅谷大力公司的联系人，询问了二级公路改造资金问题。对方告诉他，资金方案已经得到了公司董事会的认可同意，下周一即可先期到帐9亿元，每县3个亿，可以同时启动建设。 硅谷大力公司的联系人还特别转达了洛克菲勒给曾家辉的话：“请曾先生不要担心头上的伤，不会留下后遗症的；也不要担心项目资金问题，公司绝对不会拖后腿。” 曾家辉也请转达对洛克菲勒的问候：“请洛克菲勒先生不要忘了开工时间，人要来，钱也要带来！” 当所有工作都全面启动，紧张运行的时候。平起县又接到了省委发的文件和市委的贺电。省委文件正式任命曾家辉任**长丰市委常委，兼任舟山省长丰市平起县委书记。 一周的时间，平起县就创下了两项历史记录，一项是35平方公里的城市规划，另一项是史无前例的市委常委兼任县委书记。同时，市委文件也正式任命胡元任**平起县委常委。 至此，一名市委常委率领平起县四大班子，开始了新一轮改革发展试验探索。 第69章 居民阻工 这些天，曾家辉最忙的事情不是视察工地，也不是解决矛盾纠纷。这些都让县长白春风包揽了，县政府与县委默契配合，真正担起了责任，形成了“双剑合壁”。 曾家辉主要忙的是想筹资办法。铁路建设资金他不用操心，自然有国、省支持；二级公路改造的钱也已到帐，硅谷大力公司还是给力的。现在最紧的是拆迁安置房的建设资金和搬迁人口的基本生活保障资金，他是急切得无源可找。 硅谷大力公司承担了矿区和厂区（工业园区）3.8万人搬迁移民的资金，哈里克县和乌里那县的移民问题只是转接过来，也不用他操心。但原东和镇划为新城区以后，镇内那6.8万人的居住和基本生活保障资金，必须得由平起县自己想办法。 这6.8万人中，仅有1.5万人外出务工或本地就业，还有4.3万人需要给予最低生活保障，按平起县人均300元\/月的生活支出，两年需要生活保障金3.1亿元；住房建设资金需要12亿元左右。共计自筹款项在15.1亿元左右。 新城内，一些需要从老城区搬迁过去的行政单位和新设立的金融分支机构、通讯营业部、电力供应、水务保障等按照谁入住、谁建设的原则，开始了动工修建，大约占了2平方公里；商业性建筑和房地产开发启动的有3平方公里，政府出让土地收益3亿元。规划建设的安置区是18.8万人、380万平方米，占地14平方公里；27平方公里的新规划区可供出让地仅剩5平方公里，也已由长丰市城市投资公司进行了储备整理，获益仅5亿元。 这样一算下来，资金缺口还有15.1－3－5＝7.1亿元。 这个缺口的解决办法，曾家辉想了两条：一是将老城区的行政办公用房等国有资产，拿来向银行抵押，可以贷款3个亿，但这仍差4.1个亿。二是将新建居民楼房作抵押贷款，值37亿元左右，可问题是房屋还在建设中，银行不可能认可这样的抵押物；同时，居民无法及时办理房屋产权证，老百姓也不会答应，怎么办？ 还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拖欠一下居民住宅小区建筑商的工程款，但这样又势必影响工程进度，推迟居民入住时间，会影响到整个新城的规划建设。 思前想后，曾家辉是眉头紧锁，茶饭不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惊扰了省里的大领导，才弄来这个新城规划，现在差了钱，建设怎么办，他遇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难题。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县委办主任胡元进来报告。道：“书记，东和镇上万群众聚集居民住宅小区建设工地，阻挠施工。” 曾家辉一听，这可了不得。急问道：“阻工理由呢？” “居民们住棚户不满意，要求政府改善条件。他们人虽多，但没有过激行为，事态并不严重，白县长已赶往现场了。” “走，马上去现场。” 平起县才稳定下来，怎能再出现群体**件？绝不能让事态扩大，一定得千方百计控制住才行。 县委大院离新城建设工地不到10公里的路程，曾家辉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只见工地上的机械设备都停止了运转，黑亚亚的一片居民站在工业大坝上，白春风正拿着扩音器喇叭在喊话解释。 人群还算安静，没有大吵大闹，但也没有人主动离开。曾家辉略微放了心，这不算闹事，只是居民们集中在一起想提点要求而已，估计也是搬迁出来，没地种了，暂时没活干，无聊下来，闲不住找点事消遣一下罢了。 但这种消遣如果疏导不好，处置不及时，控制不住事态，完全有可能引发群体**件。曾家辉上前从白春风的手上拿过话筒，站到一台大型挖机上，大道的喊道：“乡亲们，我是县委书记曾家辉，就是你们私下里叫的那个‘曾家伙’。” 人群中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但大多数人却是第一次看到真人，不由都举目注视着他，至少得先看一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儿。 “乡亲们，这次新城建设让大家受苦了！这个冬天，让你们住棚户区，风餐露宿，挨饿受冻，是县委、县政府的工作做得不好啊！我在这里先向大家检讨了！” 人群中有了一些窃窃私语，有人大声的道：“我们相信你这个‘真家伙’，可你们为什么就不让我们住好点呢！” 曾家辉的目光顺着声音搜寻过去，那是一群青壮年人的聚集带，估计是这起事件的核心力量。他看着这个方向道：“刚才这位老乡问得好啊，我们为什么不让大家住得好点呢？” 他停顿了一下，四面看了看，才接着道：“乡亲们，我虽然刚来平起不久，但据我所知，过去这儿大多是低矮陈旧的土坯房，阴暗潮湿，杂乱无章，交通、电力、供水、通讯等方方面面都缺乏改造，你们是身靠县城，却过着最落后的乡村生活；虽然你们有土地耕种，但面积少、产出低，生产方式落后，照样是饥寒交迫，看不起病、上不起学的大有人在。这些，县委、县政府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在这里，我也要问一问大家，你们自己想不想今后过好点？” 几乎是一半以上的人都叫着回答了，“想啊！怎么不想呢” “听到你们这样回答，我就放心了！”曾家辉清了清嗓子，把话筒向上高高的举了举。 “县委、县政府提出城市东进战略，建设这个新城区，就是要让大家与现在的平起老县城居民一样，过上更好的日子，享受到真正的城市生活！我和白县长，还有我们许多县领导都不是平起县人，我们远离自己的亲人朋友，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千方百计争取新城建设，目的是为什么呢？如果说是为了政绩，我们用不着搞这么大的工程，也用不着惊动省里的领导，更用不着冒犯全县十几万乡亲。” 第70章 住棚户 人群静静的听着，没有人喊叫，也没有人议论，都盯着曾家辉，期待他继续说下去。曾家辉当然不会就此停住，继续道：“这里的住宅小区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完工了。那时，你们不仅能住进漂亮的高楼大厦，出门就是宽敞的大马路，到处都有商业网点，附近就有学校医院；而且老人有医疗和养老保障，小孩可以接受更好的义务教育。两年后，正常的劳动力还能保证充分就业，家家的生活都会是一番新的景象。” 十几秒的沉默！ “如果大家继续阻挠施工，这个时间只会无限期的延长，我刚才设想的生活画面也就永远无法出现，你们还会过着以往的穷日子，平起县这么多年的沧桑岁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改变。” 再次有人叫道：“我们也不是要阻止施工，只是这棚户住不习惯，希望政府能给我们改善一下。” 曾家辉笑了笑，看来群众的思想工作问题不大了。道：“好。我同意大家的要求，但我要负责任的告诉大家，现在是真没法完全满足你们的愿望。我今天来之前，还正在为筹钱发愁呢。这建设资金差了4个多亿，每月保证大家300元生活费，也还要3个亿以上。平起县每年才2亿多点的财政收入，这你们都是清楚的，可我不会让工程因为钱的问题停下来，也不会让大家因为政府没钱而延迟入住时间。我需要大家的理解，县委、县政府需要大家的支持，你们给县委、县政府几个月建设时间，就是最大的理解和支持了！” 无论是群众，还是在场的官员干部，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启动建设这样大一个新城建设，需要多大的资金量，平起的能力有多大，相比之下，压力会有多大。 见人群没有立即散去，似乎还有些犹豫，曾家辉继续道：“乡亲们，如果大家还相信自己，还支持‘真家伙’，支持县委县政府，我就恳请你们听完我最后说的几句话，然后再决定是继续阻工，还是自觉离开。从今天起，我曾家辉也住到你们的居民棚户区来，乡亲们什么时候可以搬进新房了，我就什么时候搬出棚户区，我会说到做到，并接受大家的监督。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请乡亲们选几名代表出来，我会和他们好好交流谈谈，其他人都散了吧，别再耽误建设你们自己住宅的施工时间了，安心的等待几个月，新的生活会到来的！” 这一下群情倒是激动了起来，不是因为叫他们散去，而是因为曾家辉要住进棚户区来，这在平起县有谁见过县委书记住棚户，说出去，鬼才会信。 几名站在前面的老者望着曾家辉道：“曾书记，我们相信您。您还有大事要做，也不用住到这里来。再说了，我们这儿的条件也会影响你的工作。” 曾家辉郑重的道：“老人家，谢谢你们的理解和信任，但我说话算话，说了住进来，就一定会兑现，不然你们也不会叫我‘真家伙’了。我不仅要住在这里，还要吃在这里，生活标准与你们一样，同吃同住。” 几名老者不知说什么好了，转身大声的道：“我们相信曾书记的话，大家都回自己的棚户去吧，莫挡了师傅们正常施工。” 人群开始散了，曾家辉也走下了挖机。几名威望高的中老年人围到了他和白春风的身边，有些愧疚的道：“曾书记、白县长，我们” 曾家辉带着有些沙哑了的嗓音道：“这不怪乡亲们，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你们看这样好不好，考虑棚户区是集中居住，大家也没什么事可干，我想安排几个电影组过来，晚上尽量多放一些乡亲们喜欢的电影节目，改善一下大家的娱乐生活。” “嗯，这个好啊！” 这样确实好，晚上多放点电影，最好通宵达旦，白天这些群众都睡觉，那样自然没人来阻工了。 曾家辉还道：“还请几位给我找两名炊事员，工资由县委办负责，生活按每人300元的标准来做，人数上我们现在确定不了，但我只说是保证我吃就行了。其他人嘛，反正人来了，有饭就吃，没有他们自己想办法。” “这个。曾书记，你真来住？” 虽然他们信任曾家辉，但想到人家县委书记住棚户，吃这300元每月的伙食，他们就是信了，也会觉得过意不去。 “一定会来住，我的棚户下午就安排人来建。今后还方便我们有空的时候拉拉家常，你们有什么事也不用再集结起来，更不用到县委去了。在这里，我也好了解情况，大家都方便。” 这场风波算波澜不惊，很快就平静了。 县委书记曾家辉要住棚户，还要吃居民大众伙食。群众们拭目以待，县里的一些干部也不太相信。但人家看到曾家辉的秘书郑志，下午就带着几名工人搭建了几个单独的小棚，旁边搭了一个小食堂，安排了两名村民作炊事员，准备了简单的厨具、餐具和油盐材米等。 第一晚，曾家辉、胡元、郑志和驾驶员刘明住了进来；第二天，白春风也带了他的小分队住到了曾家辉的旁边。罗一松还安排几名民警察住了过来，安全保卫工作也跟上了。 曾家辉与白春风开玩笑道：“这是平起县委、县政府的第一支野战部队啊。既然我们一起下野，那就白县长任队长，我来做政委吧。” 白春风回道：“那你也是军区政委，我只是应急小分队队长而已。” 这一对搭当往这一住，其他官员本来也准备效仿，但曾家辉有命令，不许再有官员住过来，决心可表，但绝不能作秀。他要求其他同志“一定要把心思放到推进工程建设上，保证时间、保证质量、保证安全，争取让我和白县长早日搬出棚户区。” 一连几天，都有不少居民过来看希奇，白天看他们吃的是不是会好些，晚上看他们是不是真睡在这里。结果，他们当然是失望了，失望的是没有希奇可看，曾家辉与他们吃得差不多，睡得也很沉，没有什么新花样，县委书记也是凡人。 第71章 老婆查岗 曾家辉这一段时间住在棚户区，过得是有滋有味，白天吃在那里，由于素多荤少，导致食欲大增，每餐都是干掉两碗大白饭，炊事员还以为是饭菜做得好、合他口味呢。晚上有空的时候他还与乡民们聊聊天，一起看看电影，睡得也算舒服安稳。 住宅小区的建设资金缺口，也因为他入了市委常委，县里的几大银行纷纷开绿灯，给了足额贷款，解了燃眉之急。 眼看房子是几天一层的往上冒，他心里还是挺激动的，这毕竟是一项大大的活，成就感还是得到了一下小小满足。 《大山的红薯》全面拍摄完了，曾容容已同几位朋友动身返京，纪实专题片和相关报道不日即可见诸媒体，本应高兴才对，可他今天心情非常沉重，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曾容容昨天走的时候告诉他，那位动了手术的心脏病患者，也就是那个给曾家辉红薯的小男孩子的妈妈，几天前就撒手人寰了，狠心的抛下了年老的父母、残疾的丈夫和心爱的儿子，告别了病痛的折磨，去天国寻找渴望的生活去了。 他赞助的那1.5万块钱，最终还是没能挽留住她生命的轮回，她坚韧的挣扎过了，医院也尽了最大的努力，但一切都太迟了，无济于事，身消玉损。 平起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但曾家辉零距离接触的首例，见到的那一幕酸楚，看到的那一份无奈，仿佛就在昨天，晃动在眼前，萦绕在梦里，挥之不去，记忆犹新。 他没有去看她身后那个破碎的家，也没勇气去给她上一柱香，慰问一下她在天国的灵魂，因为他怕见到更多与她相似的人，害怕看到那无助的失神。看见了，救不了，那是残忍！ 曾家辉让胡元代表他去看了她的亲人，希望能帮上一点什么忙。这一晚，平起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很大很大…… 第二天，他在几大国报的社会版面上，看到了题为《多少年了，还是一个救命的红薯》的系列记实文章。 晚上的时候，曾容容打来了电话，道：“哥，《大山的红薯》今晚将在焦点访谈栏目播出，别忘了收看哦！” 曾家辉不忍心看，但必须看。他要求全县干部都要抽出时间来认真看，要看到老百姓的真实生活、看清平起县的贫穷现状、看出改变全县的决心和办法。 晚上7：38，y视1套准时出现了那个被平起县委书记啃过一口的红薯，接着是一个小男孩一手拿着红薯咬，一手稳着挂有药瓶的输液杆，药瓶的导液管连着一个生命垂危的农村妇女，他们就坐在某个墙角，静悄悄地、瑟瑟地发抖…… 画面的下方清晰的写着丰市平起县…，主持人介绍着平起县情，记者讲述着一路走访的所见所闻，听到的、看到的，归纳就一个字：穷，实在是穷。 记者还介绍了当地县委、县政府为改变这种面貌正在进行的努力，画面上清晰的出现了县委书记头上缠着纱布与投资商洽谈的照片，还有县委书记、县长与大量居民一同住在棚户区的镜头…… 曾家辉是在棚户区，通过电视信号连接到多媒体上，与数千居民一起从电影屏幕上观看的电视节目。半个小时的访谈很快就结束，电视上出现了“来，宝贝！”的广告语，但现场没有一个人为之心快，却听见有人在偷偷的抽泣。 人们看见曾家辉默默的起身，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棚户。这一晚，电影散场后，许多人都站雪地里久久不去，曾家辉棚户里的灯光也一直亮着，彻夜未熄。 一连几晚，y视电视栏目对平起县进行了后续报道，主持人号召：“发达的地区、有条件的企业和有能力的社会公民，请伸出你们的双手，支援这些贫困地区，救助这些贫穷农民，奉献你们的爱心！” 社会的力量总是无穷的，爱心不断向平起涌来。 一时之间，县委办、县政府办的值班电话成了爱心热线，有询问情况的，有想捐款捐物的，当然也有责怪地方政府工作责任不到位的。曾家辉还接到了几家企业表示愿意无偿建医院和学校，有一个企业直接表示捐款1个亿元用于大病治疗救助。 曾家辉当然也接到市委、市政府领导们的关心电话，毕竟他现在是市委常委，好歹也算是一个战壕里的伙计，自然会关心问候。老领导高天成也亲自打来了电话，让他：做好工作，注意身体。 接着，大量写着平起县委、县政府的支援包裹和救助汇款到达了平起县。曾家辉对此倒有些应对艰难，既要抽出部分工作人员接收登记，又要寻找地方存储，还得研究发放具体办法，不亦忙乎。 他让县委办在棚户区居民中选了几十号人，专门负责保管和分发物质，每个乡镇是一天一车，吃穿用的生活用品，基本上是应有尽有。 这一天晚上，曾家辉和白春风正在棚户食堂里吃晚饭，他接到了文文的电话，问他道：“老公，你在哪里呢？” “平起啊，怎么了？”他一手抓着筷子，一手把电话放在耳边。 文文笑呵呵的道：“我问你在平起的什么地方。” 他一边偏着身，让炊事员上菜，一边道：“呵呵，领导查岗啊！我正和白县长在新城的棚户里吃饭，这几天忙着呢，回不来了！” “哦。好吧！” 电话挂了，曾家辉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春风打趣的道：“曾书记在摇头，估计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大冷天的，哪个还渴哦！”曾家辉夹了一块肥肉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又道：“还是吃块肉舒服！” 白春风也跟着夹了一块肥肉，不过却是放到了曾家辉的碗里，笑道：“再加一块，吃两块肥肉，那才叫舒服！” 曾家辉笑道：“还是白县长有经验，那我就试试吧。”说着将另一块肉喂进了嘴里。 快吃完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汽车喇叭声，郑志出去看了看，回来报告道：“是辆出租车！” 第72章 人之常情 几人都没在意，接着就听见有人问旁边的棚户居民，道：“你好，老乡，知道你们曾家辉书记在哪吗？” “知道，你往前走几步，就在前面那个小棚里吃饭呢！” 棚户不隔音，曾家辉听见了，是个女人的声音，不仅是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怎么还听起来有些耳熟呢？刚要放下筷子出去看一看。┌门帘子却被人拉开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面前。 曾家辉用手揉了揉眼睛，不太相信的道：“文文，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啦？”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自己的老婆岂能看花，而且人就活生生的站到面前了！ 文文道：“我看了电视，就想过来看看了。”她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一荤三素一汤，还一碟泡菜，还是7个人在吃，不由皱眉道：“你们就吃的这些？” 曾家辉嘿嘿的笑着，没有立即回答。白春风却是赶紧道：“是嫂子吧？快请坐。”郑志已经拿来了一个矮橙子，放到了曾家辉的旁边。 曾家辉赶忙介绍道：“这是我老婆文文。”然后又向文文介绍道：“这是我们白县长、胡主任，……。” 文文一一点头打过了招呼，道：“我来没有打扰到你们吃饭吧？” “没有，没有。”白春风帮忙回答应完，赶紧吩咐炊事员：“老罗，加副碗筷来，赶快炒两个菜。” “呵呵，我还真没吃饭呢。”文文接过老罗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根小白菜吃了起来。 “嗯，好吃。怪不得你们非要到这里来吃。”文文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让几人都是微笑不语。 曾家辉帮她夹了一块肥肉，道：“好吃就多吃点，来块回锅肉，刚才白县长也说这肥肉吃起舒服呢！”说完还看着白春风笑了笑。 “哈哈哈，曾书记刚才就吃了两块。” 众人都一阵大笑，文文听不懂是什么意思，见他们都在笑，也跟着笑了起来，并反客为主的道：“你们怎么不吃呢？” 曾家辉拿起筷子，催促大家道：“来来来，我们继续吃。” 罗师傅新炒了一盘回锅肉，又炒了两个小菜，大家是吃得欢声笑语、兴高采烈，引来了许多居民前来围观。 文文见人来得多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曾家辉赶紧招呼道：“没事，这些都是我和白县长的街坊邻居，大家见有客人来了，是表示亲切欢迎呢！” 文文这才自然了起来，还夹了一块回锅肉，喂给了一位大嫂牵着的孩子，道：“你看你们这个县委书记，让这么小的娃娃也住棚户，你们这官怎么当的啊！” 听着这话，曾家辉微笑着看了看白春风，示意性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介意女人的口无遮拦，因为县长也包含在“你们这官”里。 一位大妈接口道：“妹子，曾书记和白县长可都是好官，我们大伙儿都信他们。你看嘛，他们这么大的领导，为我们建房子，还来陪我们吃住在棚棚里，我们大伙其实都心里过意不去呢。” 曾家辉赶忙打岔道：“这只是暂时的，相信当官的和老百姓都会很快住上新房子的。”他是不想让大妈继续说下去，平起的干部和群众都很艰难，但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能相互理解和支持就够了。 吃完了饭，白春风道：“曾书记，嫂子还没来过平起县，你应该带着去逛逛夜景。虽然平起的城市不大，晚上也看不到好美的街景，但你是这里一方的书记，是主人，必须陪好。后勤方面，由县长负责。” 白春风的意思很显，书记的夫人是京城人，哪能住在这样的棚户区，曾家辉陪着先逛逛去，自己这边赶紧去订好了房间，再联系他就是了。特殊情况特别对待嘛，曾家辉这几晚不住在棚户区里，相信大家也能理解，不会说什么的。 曾家辉不愿这样做，他也相信文文能理解，但他还是向白春风投以感激的一瞥，正欲委婉回绝。不料文文却先开了口，道：“谢谢白县长好意，不急，明天再去逛也不迟，今天倒是坐车很累了，就借曾书记那个私人小棚别墅休息一晚吧。怎么样，曾书记怕不怕挤撤？” 文文在电视上看了焦点访谈后，才知道曾家辉住为搬迁居民临时搭建的棚户里，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曾家辉获得了证实，她没有责怪他，因为知夫莫若妻，曾家辉的这种做法也是她所欣赏和骄傲的地方。 “嘿嘿，天气冷，挤点好！”曾家辉也顾不得还有下属在场，与老婆调起了情话，充分展现了七情六欲、人之常情的一面。 白春风见曾家辉夫妇都如是说了，也就不好再劝了。考虑到人家夫妻几个月才见一次面，不想耽误他俩的“私人”时间，冬夜一刻也值千金呐。于是道：“嫂子，曾书记，那你们早点休息，我还得回棚户里看看小说呢！”说完当先出了小食堂。 胡元也起身告辞，其他几人是打枪的不要、悄悄离开的，这个时刻还多打什么招呼呢，都懂得起的！ 待他们都走了，曾家辉站了起来，文文挽起了曾家辉的手，一起出来走入了县委书记那个单人棚户。 坐在单人床上，文文试着抖了抖，笑道：“还算结实！” 曾家辉一边倒着开水，一边邪邪地笑道：“放心吧，那点动静还整不垮！” 文文笑骂道：“你这个县委书记，是一点都不正经！”说完忽然偏着头，问道：“你们那个白县长刚才说回去看小说，这样的县长让人感觉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啊！” 曾家辉轻轻的敲了一下文文的头，笑着道：“打胡乱说，人家是不想占用我们的宝贵时间。他要说是没事吧，不陪我们又担心你说别人没礼貌；可他要说有事呢，那人家县长都有事，你这个县委书记岂能安心陪老婆；他要是说回去看文件，县委书记应该看的文件会更多啊；说看报纸、杂志，那又显得一点水平都没有了。所以他只好说是加去看看小说啦，至于真假都没关系，反正能让你理解到其用意就ok了。” 文文想了想，道：“你们这些搞政治的，真是搞不得，我懒得去理解！” “那就不去理解，睡觉！” 这一晚，曾家辉棚户里的灯熄得很早，棚户区的邻居们第二天早上见到他们时，都似笑非笑的。幸好是老夫老妻了，要不然，非得难为情，闹个大红脸不可。 第73章 大事不好 文文的公司业务有了一些起色，这段时间的事情挺别多，她在平起县只呆了两天，就提出要回京城去了。她把公司坚持挺了过来，现在需要的是努力下去，她有这个信心，但需要的是时间。 她这两天来的慰劳，让曾家辉有些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感觉，他两只脚走起路来似乎蹒跚而行，让人很所心会踉跄跌倒。第三只脚不知会怎么样，估计也是累得不行了，反正曾家辉是每隔半个小时就要往厕所跑一趟，不明内情的人估计会怀疑是不是有病。 白春风和胡元也来送行，还安排了专车送文文到长丰市火车站，文文要拒绝，曾家辉也不允许，但白春风却坚持道：“曾书记，嫂子，这车是我找一个朋友借的，不是单位公车，算不得假公济私。” 这样说就不好推辞了，文文只好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县长，我这次来平起县看家辉，也是代表县领导的家属来的，捐了5辆中巴车，已在转运的途中，估计你们能在改善乡民们的出行方面派上一点用场。对于那些贫苦的病人和无助的孩子们，我这先捐款100万元，聊表心意。后面我还会再来的，也会再作一些捐助安排。”说完将一张写着收款人为平起县人民政府的支票交到了白春风的手里。 白春风犹豫着接过了支票，但眼光却是疑惑的看着曾家辉。 文文事先没有告诉曾家辉要捐款捐物的事，他并不知情，不过他对文文此举很是开心。支持平起县的贫困群众固然是需要和应该的，但这样做更多的因为自己在平起当县委书记，这是给老公长面子。 曾家辉微微向白春风点了点头，又看着文文道：“你给白县长都捐了100万元，给我应该不只这个数吧？” 文文笑骂道：“贫嘴，我只能给你人，不能给你钱。你没听说过啊，男人有钱就变坏，我才没那么傻呢。” “嘿嘿，幸好我还没钱。” 曾家辉这个县委书记，有时严肃得有如老僧坐禅，有时又油得像个市井小瘪三，没事就爱逗逗自己的老婆。当然，对其他女人，他暂时还没怎么逗过，上次游泳时就没敢怎么逗李姣。 流行词叫“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白春风向文文表态道：“嫂子请放心，我拿着这钱一定不会变坏，我代表平起的贫困人民致谢了！”他心里当然还有一句不服气的话，不过不能说出来。你这么有钱，是不是变坏来的哦！ 送走了文文，白春风拿着支票，问曾家辉道：“曾书记，这钱？” 这不能怪白春风要问，实在是他不知道该不该收，当面接下来是怕驳了人家书记的面子和书记夫人的面子，可接过来以后呢，那么必须得问一问了，因为他还是有许多顾忌。第一，人家是县委书记的老婆，看得出来书记事先并不知道这捐款的决定；第二，这可是100万元，书记干个10年也争不来这么多，额度会不会大了点；第三，自己根本不知道人家书记夫人是干什么的，捐款不说，还有5辆中巴车，全要合适吗？ 曾家辉笑呵呵的道：“车、钱，人家给你就收下，平起正用得着呢！再说了，我不可能人财物全要撤。” 他似乎又觉得还有什么没说清楚，补充道：“忘了告诉你了，我老婆是经商的，这点毛毛雨，你就不要嫌少了。” 白春风这才镇定的把支票交到了胡元的手里，道：“呵呵，没看出来，书记大人原来还傍了富婆了。那就按书记的指示办，来，胡主任，交给你这个大总管统一收支入帐。” 曾家辉白了一眼白春风，道：“什么是我傍富婆，你没看见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吗？” “哈哈哈！，那是，那是。” 众人笑过后，一行正欲上车，曾家辉的电话及时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显示是“容容”，赶忙接通电话。道：“容容，什么事？” “哥啊，不好啦！”容容在电话里大叫道，听起来有些焦急。 “什么事，你别急，慢慢说！” 曾家辉不由有些紧张了起来，再淡定，那是工作的时候；妹妹打电话叫不好啦，一定是有什么重大事情了。 “那个《大山的红薯》！” 曾容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曾家辉不由心里又紧了一紧，是这个纪实专题片子？已经在y视的焦点访谈栏目播了，会不会是因此引起了不好的反应。比如说，上层觉得把这种贫困公诸于众，有失政党风范，受到了某方面的言论攻击？或者是得罪了某领导或某些人 他等了几秒钟，没听到容容继续说下去，不由追问道：“你说吧，什么事？哥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 管它呢，已经拍摄了，也在电视上播放了，事实是掩盖不了的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埯。春节马上就要到了，要死吊朝天，不死好过年，反正就这么回事。 “据初步消息，《大山的红薯》引起了高层的关注。前几天有人把这片子拿到了中n海，据说还连播了好几遍。” 果然不出所料，曾家辉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中n海几个字，还是有些震惊，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倒事小，大不了不干了，回家抱着老婆睡安稳觉去，求之不得。 可是，容容是这个片子的策划人，还有她那一帮朋友们，会不会受到责难。最重要的是，舟山的老领导，会不会也因为自己只顾平起县的这个小私心而受到牵连呢？ 他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呆呆的拿着电话，半天没有说话。白春风和胡元等人看曾家辉一脸严肃，又半天不吭声，估计大事不好，而且是很坏的那种，也都大气不敢出，静静的站等在那里。 “容容，后来的情况呢？” 曾家辉知道必须这样问了，害了自己的妹妹，还可能坑了许多帮助和关心自己的老领导、老朋友，他再懊恼，再无奈，也得先问明了情况才好说其他。 第74章 一场虚惊 遇到任何出乎意料的情况，迫不得已，就只能坐以观变，曾家辉是打定主意了，等待容容告诉事情坏到了哪个程度。 “据说后来，情况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呢。”容容说完嘻嘻一笑，才道：“哥，是不是被我吓坏啦？哈哈哈！” 曾家辉一愣，敢情这丫头拿哥寻开心呢，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老是长不大，一惊一乍的，幸好你哥没有心脏病，要不然还不被你吓得死翘翘的！” 容容更开心了，笑道：“你在家的时候不是胆子特别大了嘛，连我这个亲妹妹都怕你得很，怎么当了这个县委书记就胆小了呢。对了，嫂子这几天到平起查岗来了哈，是不是查到了点什么线索，看你都成惊弓之鸟了？” “去去去，你嫂子刚上车返回京城了。快说，到底怎么样了？” 他很清楚，容容这个大忙人妹妹，平常都没什么时间打电话来闲聊的，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情况要说。 这一问，容容言归了正传，正色道：“据说上层打算出台一个区域连片扶贫开发规划，已经在让有关部门着手进行调查研究了。不过我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倒是这个专题片已经进入了金花奖的最后角逐阶段了，现在排名入围作品第一位，如果一周后这个排名不变的话，那就是金奖啦！”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事，一方面引起了高层领导的关注，展开了扶贫救助调查研究；另一方面还可顺便拿个大奖，容容这下又要大露一回脸了，当哥的自然高兴了。当然，里面也有自己的光辉形象，让全国人民也瞻仰瞻仰，金花奖还是全世界都会关注的呢，最好让什么泉、什么马的人都看看里面那个县委书记，至于贫困程度嘛，反正人家外国佬都不大相信我们的国情，也就无关紧要了。 曾家辉想着就有了笑意，道：“我的大记者，恭喜你了！你头上又要多一道光环了吧，准备怎么感谢老哥！”他同时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被容容刚才耍的那一记晕招，还真的把自己唬住了，结果竟然是大大地连连好事。 说到感谢，容容一点也不吝啬的道：“你上次说了的嘛，这个纪实专题片获奖了，奖金归你，荣誉归我。” “算了算了，堂堂一个县委书记还跟个小记者争奖金，说出去我还怕人笑话呢，奖金一并归我们容容记者好啦，到时候你还得请客犒劳一下你那几个媒体朋友吧，要是不够的话，我负责补贴。” 这是实话、也是实情，不过容容不买帐，道：“切，你那点工资还要补贴，我补贴你还差不多。” 曾家辉听这话倒有些无语，自己一年的工资总额才小小5万块钱左右，容容一个月就有10万以上的收入，自己说这话是糗大了。要是说给外人听，估计不会遭到反驳，人家可能认为县委书记不占也会贪，肯定是补贴得了的。可容容是自己的妹妹，自己有多少收入，敢不敢整点外快什么的，她还不一清二楚？ 不过，男人都不服输，他不由道：“瞧不起人哈，你莫忘了哟，你嫂子有那么大个公司在那里呢，我还补贴不了你？” 但他只是不服输，忘了男人还要顾面子啊，自己的妹妹岂会给自己面子，尤其是在只有兄妹俩人的电话里争论。他更忘记了，俩兄妹在家斗嘴那是家常便饭的事，而且容容从来都是嘴不饶人，有哪一次是哥哥占了便宜的，从来没有啊。 只听容容嗤之以鼻的道：“唉，我的哥哥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哟，不但没本事，收入不高，还更没出息，去靠女人补贴。你完了，是真没前途了！” 曾家辉只有苦笑，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被容容这样一呛白，可有些挂不住了，这可不能让容容赢得太好看。 他不由道：“什么叫靠女人补贴呢，你嫂子人都是我的，钱还不是我的？当然，公司是她的。” 这就叫做什么是关键，掌握核心的要件才是关键。无论你有多大的权力，你有多丰的财产，我都不需要管，只要你人是我的，什么都得归我了，至于中间环节嘛，不关已，不过问。 “切”这一回，容容好像没找到什么好的措词，不过还是不屑的道：“男女平等，谁是谁的谁，那可说不清楚。” 曾家辉一副胜利者的口吻道：“说不清楚就好，获奖的时候莫忘了告诉观众朋友们，纪实片中的那个县委书记是你亲哥哈。嘿嘿！” “好啦！不和你这个县大老爷瞎侃了。哥，我可要郑重的提醒你，早点作好发言准备，金花奖的前三名都要带主角上台发言的哦。台上可有中n海的大领导坐阵，你别到时候两腿发抖、结结巴巴的语无伦次哈，千万记住，别给我丢脸。” 每一届的金花奖颁奖仪式上，大领导都会到场亲自颁奖，而且不是就是，这是毋庸置疑的颁奖规则。获奖者有感言，重要角色也得发言并接受主持人的现场访谈，还极有可能获得的亲切接见。如果是金花奖的金奖，铁定了会握手的。 曾家辉虽然不敢奢望接见，接见也行啊。只要《大山的红薯》能得奖，也不枉容容一行的在这个穷地方跋山涉水的艰苦付出，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自然得去，也是必须得去捧场的，最好的方式也只能是发好言了，别给她丢脸，也别给自己丢脸，更不能给平起全县人民丢脸。 “谁给谁丢脸，到时候台上见分晓！” “大言不惭！”估计曾容容是翘着嘴说的。 “嘿嘿！” “哥，我挂了哈！” 曾家辉放下电话，眉头舒展开来，立即招呼白春风等人，道“走，回办公室去。” 大家也没问曾家辉刚才是什么事，书记不说，谁好主动问？不过看他的脸色先是阴云密布，后面多云转晴，现在似乎心情大好，估计没什么事了，还可能有什么好戏呢。 第75章 招标受阻 腊月底，一场大雪，连下三日，久久不融，一直陪平起人民过了大年，全县一派瑞雪兆丰年的欢腾。 春节一上班，曾家辉就到几大工程的各个工地转了一圈，新城区这边的建设，因为有他和白春风日夜驻守棚户，一切进展顺利；铁路工程也开工了，那是国家工程，不需要他们过多操心；倒是那两条二级公路的几个大标段，迟迟没有开工。 他找来交委的负责人卢冲一问，原来是招标方面出了问题。 有一家大年公司，硬是不让其他公司出标，自己又高高的开价，几次开标都流产了，致使几个标段开工拖迟。 “这个大年公司是什么来路，如此牛b？” “这个公司有一些背景。” 根据卢冲提供的情况，原来这个大年公司是在长丰市注册的一家道路建设公司，法人叫蒋二，是长丰市市长蒋百年的亲侄儿，因为这一层关系，长丰市辖区内的许多道路工程都被这个公司揽入怀中。这几年来，大年公司不但尽挑大的标段做，报价也比其他公司高得多，你还不敢不让他中标。否则的话，要么是有黑社会分子威胁恐吓，甚至死于非命，要么是领导干部被降级处理、革官罢职，嚣张霸道得很。 曾家辉听后，皱了皱眉头。道：“为什么不早报告？” “我们想通过自己的办法，回避这种矛盾，但几次周旋下来，都没有什么结果。这不，就一直耽误了下来。” 这一点，卢冲就是不说，曾家辉的猜想是，自大和白春风忙得一塌糊涂的，如果卢冲遇到点事就来找书记、县长，估计他怕这顶交委主任的帽子会飞了。 大年公司与蒋百年有这层关系，真要直接找了自己，还确实不太好办。冤家路窄啊，城市规划修编方案曾经在蒋百年那里受阻，现在公路建设又扯上了这位霸道的市长大人，实在是有些头痛。 拿一两个标段让大年公司去做，本来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可问题是人家胃口大，不但想要几个大标段，而且在标的上超出标底太高，你让人如何操作得了呢。 曾家辉有些为难了，虽然自己已经是市委常委了，但那只是方便开展平起的工作，好向市级有关部门争取几大项目的配套支持，并没有参与市委常委的分工，蒋百年也不会把自己看在眼里。 如果不管这些关系，不去理睬大年公司，则很可能会再次让蒋百年给工程建设制造麻烦，那样就不仅仅是影响公路建设的问题了，还可能影响到硅矿产业开发的要素保障、新城建设的其他问题等，35平方公里的样板县城也会无法在5年内建成，到时会让自己是上下都难交差，不仅遭到平起县百姓的唾骂，还会受到长丰市及省上领导的批评，甚至处理。 曾家辉思索了一会儿，问卢冲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本来想不理会的，再开一次公平竞标会，直接让工程上马推进就是了。但考虑到会给县里带来不可估计的后果，所以一直都有些犹豫不决。” 公平，当然最好不过。你市长官再大，但也管不到底，交委主任的帽子掌握在县委书记的手里，县委书记又跟市长对着干了一回了，他也不一定买你市长的帐，可问题是平起县的发展还需要市政府的大力扶持才行，这个概念是曾家辉在全县大会上抛出来的观点，如果自己这个交委主任胡乱决策，惹得县委书记不快，那也就玩完了，公安局长、市政局长等就是前车之鉴，他实在是舍不得交委主任这份美差。 曾家辉若有所思的道：“时间等不起了，尽快确标上马，其他的事情先不用管，大年公司的情况直接向我报告。” 卢冲答应道：“是。”他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一定会得罪了蒋市长，您那里就不断会有影响。书记，我是平起本地人，我们都想平起能有个大的发展变化，你来后我们也看到了希望，所以还是有些担心。”典型的拍马屁，是不是真担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曾家辉还是信以为真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嘛。如果自己一直与市长对着干，省里的大领导也不可能处处帮着你，那样的话，人家市长还干不干工作了？他虽然免不了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但可以想法把你往其他地方挪一挪，或者制造更多更大的麻烦，让你不断的收拾烂摊子，疲于奔命救助，自然就消了你的锐气锋芒，这样还能干什么正事呢。 曾家辉有些天真的感激，下面的同志能怎么想，这也代表全县上下都齐心协力的开始谋发展了，这是好势头。但公平正义更需要坚持努力维护下去，引导不对，走了偏锋，就是暂时的发展起来了，将来也会因为矛盾而衰败下去。 他抖了抖肩膀，很是有些轻松的道：“相信正义，就要不信邪！” 卢冲的头像公鸡啄米似的点着，道：“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曾家辉接到了卢冲的电话报告，几个标段除了还有一个正在进行投标资料整理，没有及时进行开标外，其他几个标段全部招标完毕，工程即日上马开工，大年公司由于投标出价高得太离谱，几个标段是一个都没能中。 听完卢冲的报告，曾家辉只是平淡的在电话中道：“抓紧开工，注意保证质量！”他没有因为几个标段的招标工作尘埃落定而感到高兴，他心里很清楚，有些事应该要来了。 果不其然，仅隔了两天的时间，县经信委的负责人就来报告，县里的几个加油站都没能进到油了，特别是柴油，全县告急，很多工程车都要停摆了。县经信委向市经信委请求协调帮助，市上回答是正在协调，估计得等半个月后才能保证正常供应，至于是什么原因？上面根本不给解释。 第76章 电话恐吓 没有草，马儿怎么能跑起来？ 曾家辉打电话向陈大平求助，陈大平说这是市政府的职权，你应该找市长蒋百年才对。曾家辉只好把二级公路招标的事作了详细汇报，陈大平听后是沉默无语，半响才道：“大年公司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想想办法吧。” “谢谢陈书记！” 他挂下电话，不免疑虑起来，难道这个公司还不仅仅是关系到蒋百年？以陈大平的口气都说不简单的话，至少牵涉到了省里的领导，会是谁呢？ 他猜不到，也就懒得去猜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机械设备的燃油问题，可他目前除了耐心的等陈大平电话之外，不没有想到别的办法。 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没有等到陈大平的电话，回棚户食堂吃了晚饭过后，倒是接到了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 “想要柴油吗？” 曾家辉听不出声音是谁，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只说了那一句话就挂掉了。曾家辉想了想，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可对方关机了。他虽然纳闷，但却是无可奈何。 半夜的时间，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冰冷了些。对方说道：“你怕丢官吗？” “你要干什么？” 曾家辉这一次没有问对方是谁，因为前一次问了人家也不回答，他不难猜想对方属于哪一个阵营的人，摆明了与柴油有关，柴油的事又与工程有关，工程又与大年公司有关。人家这样打电话来，也是挑明了不故弄玄虚，目的只有一个，提醒！警告！ 对方还是没回答就把电话挂了。曾家辉再拨过去，又关机了。 柴油的问题还没解决，自己却又似乎惹祸上身了。该来的迟早要来，他懒得去多想，想也没有什么用，还是静待市委书记陈大平的协调吧，有了结果再说。 迷迷糊糊地睡到天快亮的时候，电话再一次响起，还是那个号码，他掐掉电话，不接算了，反正接了对方也不回答你。 电话继续响起，他看了再掐，可掐了又响起来，如此几遍，曾家辉只好接通电话，愤怒的道：“打扰我睡觉了！” “你怕死吗？”对方的语气比先前两次更冷。 曾家辉怒极反笑，道：“很怕！”然后他主动挂掉了电话，这一次对方没有再打过来，曾家辉猜想这个电话暂时不会再打过来了。 他也没了睡意，回想了一下这三次电话，对方只说了三句话，而且是毫不顾忌的直接将自己的思路引到大年公司去，所为何来？ 想到这里，他立即拨通了交委主任卢冲的电话，道：“今天最后一个标段是不是要开标？” 卢冲有些惊讶的道：“书记，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安排今天上午9点准时开标，您是不是要亲自过来看看？” “我不一定来，但请你记住一条，绝不能让大年公司中标。” 卢冲有些狐疑的道：“如果他们的条件符合，甚至还优于其他公司的报标呢，也不让他中标吗？” 这是必须要问清楚的事情，因为曾家辉说得这么郑重，卢冲更得问仔细了，光凭理解还是可能出现偏差的，他要得到最明确的指示。 “你没听我说的是‘绝对不能’吗？”曾家辉说完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心情不好，装沉稳也难，对下属已经是够面子的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看一看这个大年公司到底要做些什么，又敢做些什么？既然敢这样打电话来恐吓，就还会有后手，只有让他采取行动，才能逮住他的尾巴，所谓要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又拨通了公安局长蓝勇军的电话，指示道：“你迅速查清13………这个电话号码的相关情况。” 蓝勇军这个公安局长还是有一定敏感嗅觉的，一听曾家辉的指示，又加之时间是清晨，天都才蒙蒙亮呢？知道事情绝不简单。赶紧道：“我马上去办。” 打完电话，曾家辉的心中有些汹涌，这还是到平起县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骚扰和恐吓，虽然不怕，但不得不防，他知道还是得小心为妙，等蓝勇军有了结果再计较。 上班后，蓝勇军亲自到曾家辉的办公室，报告道：“书记，那个电话是不需要用身份证登记的卡，以前也没有任何通话记录，而发卡点是长丰市，清查的难度比较大。” “那就算了，先别管它。” 虽然说算了，但明显感觉到曾家辉还在想着与卡有关的事情，蓝勇军鼓起勇气问道：“书记，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曾家辉轻描淡写的把接到三次电话示威和恐吓的情况说了说，然后才道：“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也不惧怕任何威胁恐吓。”他当然不会说出心中已经确定与大年公司有关，县委书记说话也得讲证据，不可凭空猜测，当然更不能说出起因。 蓝勇军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道：“我会加派人手负责领导的安全，也会留意可疑对象。” “你也别大惊小怪的，我自己会加以注意。”曾家辉说得很轻松的样子。 蓝勇军走了，虽然曾家辉叫他不要大惊小怪的，但没有说一点也不怪撤，悄悄加强保护不是必须的，他自然得亲自去安排落实了。 这一个白天还算风平浪静，但曾家辉很是有些焦虑，因为陈大平在下午回了电话，说是油的问题协调了，落实了部分调运计划，但估计只能维持十天左右，后面的情况不是现在说不好。根本的原因不是因为没有油，而是有油不让运，原因自不必说。 卢冲也报告了最后一个标段的招标情况，大年公司仍然是高价报标，所以也就没能中标。曾家辉的指示卢冲是认真贯彻落实了，但大年公司会有什么动作却是无从知晓。 天气很寒冷，而且还刮着风，曾家辉估计山雨欲来了。 第77章 离奇车祸 此时，大年公司的经理蒋二，正在市长蒋百年的家里，一边与蒋百年喝着酒，一边正在汇报这次在平起的投标过程。他添油加醋的编排着曾家辉是如何不让大年公司中标的事。 本来，他是准备把某些手段用在县交委主任卢冲身上的，可卢冲说他只是个小角色，这项工程是曾家辉争取来的，不经曾家辉的同意擅自定标的话，最后是他这那个主任的帽子得丢掉、大年公司的参建资格也得取消。因此，卢冲才一直拖着，目的是专程等曾家辉来过问，过问时再将大年公司的底细给透露出来，哪里想到曾家辉不给力，卢冲只得秉公而办，他要不秉公来办，曾家辉肯定会让他办了也白办。 卢冲虽然作不了主，但要想保住自己周全，只得将曾家辉的指示交待给了蒋二，也才有了那三次陌生电话。现在知道了曾家辉明确说过“绝对不能让大年公司中标”的话，蒋二就不是只想恐吓一下那么简单的想法了。 今天到蒋百年家中，他是专门请示怎么办的问题。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蒋百年侄儿的缘故，更重要的是这个公司本来就是蒋百年的，蒋二只是法人而已，借壳上市。 蒋百年听得是怒气冲天，这个曾家辉也太不给面子了，上一次城市规划修编的事，平起县提出了新增22平方公里的方案，他只同意了10平方公里，结果陈大平与曾家辉一起跑了省上，最后省里竟然要求批27平方公里，让他是脸面扫地。陈大平是市委书记，他这个市长暂时还动不了他，在他面前丢点脸也算不了什么。但曾家辉不同，只不过是个县委书记，手下而已。要是这样让他牛叉下去，今后还不骑到自己头上拉屎，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一次公司参与投标建设二级路，几个大标段个个上亿，竟然一个也没捞到手，你曾家辉不知道这个公司与我有关还罢，可你知道了还“绝对不能中标”。我赚国家的钱你都不让，硬要跟我干一干是不？你虽然过去是省委书记的秘书，但现在可是长丰市管辖县的干部，市委常委只是给你个名份，真拿自己当市领导了？ 他是越想越气，端起酒杯与蒋二狠狠的碰了一下，道：“不识抬举！”然后一饮而尽。 蒋二一边倒酒，一边道：“仅仅冲他上次与你叫板的事，我就想弄他了，加上这次，我跟他没得完。” “别跟我说这些，我什么都没听见！”蒋百年虽然恨不得蒋二想怎样就怎样，但他口头还是不能说出来，哪怕是在自己的亲侄儿面前，那也得留条后路。 “是，我什么也没说，干了也跟大伯无关。” 蒋百年又喝了一口酒才道：“人家也是有来头的，注意一定分寸。” 蒋二点着头，道：“他在明，我在暗，慢慢来。” “我让你不要说了，你没长脑子吗？”蒋百年故意有些生气的样子，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 蒋二很是畏惧的点着头，真的没有再说话了。 从蒋百年的住处出来，蒋二掏出电话打给了一个神秘人，道：“准备好没有？下周动身去平起。” 周末平安无事，到了周一、周二也毫无动静，既没有接到骚扰恐吓电话，也没有遇到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曾家辉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正常上下班。不过，县委办公大楼的门卫处多了两名民警，棚户旁边的公安人员也增加了几个。 周三下午，曾家辉由于中午有事耽误了，一点也没有得到休息，下午从棚户去上班，他一坐上车就闭上了眼睛，把握时间休息几分钟，刘明的车也就开得有些慢了。快进入主街道的时候，后面上来一辆越野车，跟在后面左超右超的试了几下，但并没有超过去，直按着喇叭叫，刘明不由低声骂了一句：“md，什么人教的徒弟，留这么宽的距离都超不过去。” 喇叭叫得人很心烦，刘明稍微踩了踩油门，但考虑到书记正在靠在车椅上休息，速度并没有加快多少。要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后面的越野车一个劲的按喇叭，刘明从反光镜里看了看，正要开口骂人，却瞄见前面突然横窜出一辆长安车，冲右边的副驾驶室直撞过来，刘明大叫一声：“不好”右脚使劲一踩，方向盘向左全力一搬，就1秒钟的时间，只听“砰”一声响，长安车头撞在了桑塔纳的屁股上，桑塔纳顺着长安车的行进方向冲出10多米才停了下来，刘明右脚紧紧的踩着刹车，幸好前面没有其他车辆和行人。 曾家辉被刘明先前的那一声大叫惊醒了，他亲眼目睹了两车撞击前的过程，他还来不及有任何思考，就被侧滑的巨大惯性推到了刘明的身上，所幸没有受伤。 刘明受到突然的巨力挤压，腰部和右肩酸麻得有些失去知觉。只见他脸色苍白，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浸出了汗珠，他不是被车祸吓坏的，而是为刚才作出的判断有些后怕。 如果他看见长安车横撞过来，下意识的急点刹车，则长安车刚好会撞上副驾驶位置上的曾家辉；如果不加速，两车撞击时阻力会大很多，车体会严重变形，车内的人会怎样；如果不向左转向，即便是撞在自己车的右后侧，也会造成车辆侧翻。无论是这三种假设的哪一种，曾家辉都是非死即伤，作为专职驾驶员，领导受伤岂能不后怕。 曾家辉伸了一下四肢，感觉自己并没受伤，赶忙问刘明：“怎么样？”在确认刘明也无大碍的情况下，才掏出电话报了警。 长安车驾驶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车头撞得稀烂，把他两条腿死死的掐在驾驶座下，估计没断也差不到那里去，头上碰得是血污一大片，歪在驾驶室里直叫唤。曾家辉又立即用电话叫了救护车。 桑塔纳的屁股陷进去了大半，估计也是保不全了。 交警来得挺快，两人负责查看现场，1人坚持将曾家辉与刘明两人也送往了医院，必要的检查还得做。 现场有许多人上前来围观，但越野车早不见了踪影。 第78章 现场疑点 在县人民医院一通检查下来，曾家辉毫发未伤，刘明腰部受伤有些严重，必须住院治疗。长安车驾驶员一只脚骨折，额头裂了一条大口，估计得在医院呆上好几个月。 事故的查验也有了初步结果，情况是由蓝勇军亲自向曾家辉报告的，县委书记受了交通事故惊吓，虽然迁怒不到他，但善后必须由局长亲自来处理，何况事故还有很大的疑点。也正因如此，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宋小明也一同参加了报告。 蓝勇军先是说了一下大致情况，然后才道：“长安车是全保，负全责，车辆的修理和刘明的医疗费用都没问题，只是……” 曾家辉看着蓝勇军，平静地道：“有什么就直接说吧！”他知道交警、刑警在查验之中，一定有什么异常发现，再加上前几天让蓝勇军查电话的事，估计他是把这两件事合并进来分析了，只是担心这样会被自己责怪，毕竟有人要对县委书记下黑手，也不是件光彩的事，不明内情的人自然会认为是他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蓝勇军犹豫的报告，曾家辉自然表示理解。 蓝勇军并不是一个太贪功的局长，他望了一眼宋小明道：“现场是宋局长进行的查看，详细的分析情况，就由宋局长来说吧。” 宋小明正襟危坐，接口道：“现场有两个重大疑点，一个疑点是长安车在与桑塔纳相撞之前，没有任何刹车痕迹，这表明是故意而为之。第二个疑点是长安车驾驶员头和脚都受了重伤，但胸部似乎全然没事，这一点我们已经医院核实过了；我们检查了驾驶室，有迹象表明，他是提前将座垫放置在了胸前，也就是说，他做了受伤的准备。” 曾家辉仔细的听着，期间没有插话，他将上周电话恐吓的事联系起来一考虑，心中也就了然了。 宋小明见曾家辉没有打断他说话的意思，继续道：“长安车是本地居民所有，驾驶员是三天前从另外的人家借的，车辆本身并无什么问题。但我们查了驾驶员的资料，名叫吴平，平起县城人，无业，两年前因参与黑恶组织打架伤人，被判刑1年半，刚释放回来不久。” 蓝勇军插话道：“综合宋局长的两个现场疑点和驾驶员的情况，我们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行凶案件。”他本来想说是凶杀案，但当着曾家辉的面还是没敢说出口，临嘴改成了“行凶案件”。 蓝勇军这样说，自然希望曾家辉能够给点什么提示、提供点什么有用的线索，比如说行凶者的动机是什么……? 不过让他有些失望，曾家辉虽然明白这样的交通事故是什么性质，但却只是平静的道：“真相是什么，案件是什么性质，你们自己去查吧，反正长安车是车和人都在，还怕查不出结果来？” 既然曾家不愿意说，蓝勇军和宋小明也不好问了，公安机关虽有办案询问特权，但那只是针对别人而言，用在平起老大的身上，他们还是不太敢的，问了也白问。 “我们一定会查清的。” “去吧，不要打草惊蛇！” 曾家辉的意思很明显，肯定了这是一起行凶案件，也猜到了是受人指使，他是要求悄悄的查案，打枪的不要，自然是要顺藤摸瓜。 “明白！” 看着蓝勇军和宋小明走出了房间，曾家辉掏出一支烟，慢慢的吞着云、吐起了雾，陷入了深思之中。 在来平起之前，他只听说这儿民风彪悍，治安差、稳定难，没想到几个月下来，稳定大局是治住了，发展也快速起了步，但却在这个过程中惹恼了一个长丰市市长，还有一个手段直接、邪恶难缠的大年公司。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接连是不让运油、车祸行凶等事件，估计今后的日子是没得安宁了。自己并不惧怕这些，但忍气吞声可不是办法，那样只会让恶人更加肆意猖狂。 不防范、不反击，只会被动挨打、受制于人，那样不但保护不了自身安危，也耽误时间和耗费精力，如此一来，气势势必受打击，工作势必受影响，发展势必受阻碍。 来而不往非礼也。 但狗咬你一口正常，你回咬狗一口就不正常了，他不可能打电话对谁进行恐吓，更不可能制造什么车祸谋害他人。他自然会有其他办法，而且是有效的办法。 长安车驾驶吴平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除了一只脚还绑着绷带不能动弹之外，其他的已经基本无碍了。 这一天，公安局副局长宋小明亲自来给他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门口还加了1个便衣站岗，这让吴平有不好的预感。 宋小明拉了一把橙子坐到病床前，眼睛直直地盯着吴平，但却并不开口说话，看得吴平心中直发毛。 好半天，宋小明才问道：“吴平，这几天我们的民警一直陪你住院，今天又给你安排了单间，照顾得还算周到吧？” 吴平嗫喏着道：“宋局长，你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嘛。不就是因为这起车祸吗，车子和医疗费用，保险公司都认赔了，你们还要我咋的？” 普通车祸，只要没死人，好过关得很，赔钱就完事，仅仅是这些，吴平知道公安局是拿他没什么好的办法。 “如果是普通车祸，确实不能把你咋的。”宋小明淡淡的道。说完自已点了一支烟，边抽边说道：“可是，你撞的是县委1号车，你应该知道1号车是谁坐的吧？” 吴平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道：“我撞的是县委书记的车？” “你是撞了县委书记的车，但你是想撞车，还是本来想撞人，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宋小明一边说一边拿眼神观察吴平的反应。 吴平似乎镇定了下来，淡淡的道：“宋局长，我既不想撞车、也不想撞人。当然，出了事，我该负什么责任，绝不推脱。”有保险公司赔钱，又构不成犯罪，撞了县委书记的车又怎么样，反正也坐不了牢。老油条似的，全不在乎的样子。 第79章 心理较量 宋小明见吴平似乎有恃无恐的样子，提示性的道：“我们派刑警出了现场，而且是仔细的查验，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吴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慌，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在想，要是真发现了什么，有了确凿证据，公安局副局长也不会在这儿与自己客气的说话，让自己猜了，更不会旁敲侧击的来问话，估计病床上早就挂了一副拷子了。╠⊥ 吴平拿定主意，于是道：“哦。宋局长不妨说来听听，不会是那破长安里面还有什么宝贝吧，要是那样的话，借个车还发了点小财，这伤也值了。” 宋小明冷冷的道：“还想宝贝，自求多福吧！我们查验的结果是，你撞车前根本没有任何刹车的举动，还有，你在自己的胸前垫了东西，做了充分的撞车准备。请你回答一下，这是为什么？” 吴平抬眼看了看宋小明，反侦察的道：“我看见前面突然横着来车，一慌就忘了踩刹车，至于你说垫东西，我不太明白宋局长的意思。” “哦，是吗？” 见吴平有些不予理睬的样子，宋小明知道这样问下去没意思了，他本来就不打算这样问，只不过是先象征性的铺垫一下而已，审问的前戏罢了。 他打电话叫进来一名戴着手套的民警，吩咐道：“你检查一下他的伤口，如果死不了的话，先拖到看守所去吧。”转眼又看着吴平道：“这是我们县公安局最好的法医，一年不知道解剖过多少尸体，他看伤情比医生准得多，你不用担心会误判。” 法医走过去，手套还没接触到吴平的脚，他就惊恐的叫了起来，用手拦住道：“不，我要医生来看。” 他一听说是法医，就想到了尸体，心惊胆寒；又听说要被“拖”到看守所，在那里做“客”的滋味，那是亲身体会过的，想想都不寒而栗。有些发抖的道：“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让我去看守所？” 宋小明冷冷的道：“拖你去，自然会给你说法。犯法没有，你自己清楚，我们当然也有证据，如果你不信，可以坚持扛一下，不过你现在说算是自首，今后说就什么也不是了。”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你有证据就拿出来吧，凭疑点你们也认定不了我有罪，24小时后还不是得照样放我出来。”他犯过事，坐过牢，对规则倒是清楚得很，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已经顶上了，索性大胆一点说了。 “哦，你还很清楚规则嘛。对了，你也应该清楚醉酒驾车好像已列入危害公共安全罪了吧？” 吴平狐疑的看着宋小明，自己那天又没喝酒开车，醉驾与我何干。不由道：“我开车那天没喝酒，知道与不知道都没关系。” “喝没喝不一定有关系，但查不查得出来却有关系，而且还由不得你。因为你不踩刹车，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醉酒驾车。”说完向法医呶了呶嘴，法医拿出一张单子，递到吴平面前道：“醉酒驾车比谋杀罪轻得多，你可以选择，没意见就签个字吧！这样也许可以少判你两年。” 吴平的脸白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因为他知道说也无益，谋杀，他不敢认，可醉驾他确实没有，但不签就解释不了不踩刹车的原因，要是签了呢，似乎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宋小明并非真要吴平签字，只不过是看看他的反应而已，他从吴平的神色中看到了矛盾和慌乱，这个表现是他需要的。 终于忍不住沉默，吴平哀求道：“宋局长，我真的没醉驾！” “我知道，你确实没有醉驾，但那两个问题你解释得清楚吗？我等你5分钟的时间，你可以考虑清楚了再说，但先申明解释不清楚就不要说。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和办法，也一定会查清真相。当然，查清可不算自首，而且我相信那样做不是你的本意，你一个人扛下来，估计判个10年8年没问题，但如果是坦白，还有立功表现，以你现在的伤而论，也就一两年，而且还有监外执行的可能。” 宋小明说完自己抽起烟来，这时，一个护士进来换药，道：“宋局长，这里是病房，不能抽烟！” 宋小明淡淡的道：“谢谢提醒，这个病房从现在起，改为临时审讯室了，我不但要抽烟，还请护士小姐少来打扰我们几次，也就是少换几次药而已，尽量不要打扰我们办案。” 护士不解的道：“办案？办什么案。如果我们换药不及时，他这条腿就可能落下残疾，甚至烂掉截肢，下半生就只能坐轮椅了。” 宋小明淡淡的地道：“腿是他的，关我们什么事。像这种人，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免得坏人继续违法犯罪，那就先减少药量，也适当减少换药次数，如果伤口发炎了，就截肢好了。残疾人方便监管多了，等我们查清楚以后，也不担心他跑远了找不到。” 宋小明只是这样说，但法医却是按这个指示办，让护士出了去，他再拨了吴平的输液针，站在一旁静静的、冷酷的看着。 吴平是真担心了，这样的情况估计存在，医疗事故多了去，残了肢讨说法的又多、又难，何况自己还真犯了事，公安局已经介入调查，想蒙混过关不行了，截了肢，要想一走了之更不可能，柱着拐杖就什么都晚了。 他看着宋小明手指上夹着的香烟，欲言又止。宋小明看在眼中，重新掏了一根，在手上扬了扬，道：“想抽一支？是想抽还是想说？如果是想说，可以先抽一根了再说，如果是只想抽，那就得等你说了再考虑让不让你抽了。” 吴平额头上开始有了反应，矛盾的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让我先抽一口吧，就一口！” 宋小明把烟点上了，让法医递给了吴平，但仅仅是让他抽了两口，就强制取了过来，道：“只让你抽一口，你还连抽两口，注意讲究规矩！现在可以说了吧？” 第80章 推荐的人 这时的吴平，像霜打的茄子，鄢摆摆的。小声的道：“我说！”法医这才把烟再递给了他，吴平一边抽一边倒出了一些情况。 一个外号叫“毒儿”的人，具体姓甚名谁、哪里人，并不清楚。前几天他来找到吴平，要他制造一起交通事故，目标是县委1号车，如果车的主人死了，酬劳是10万元，如果是伤了也有5万元，什么事都没有的话，只有5000元的安慰费。吴平开始不同意，可“毒儿”威胁要办了他，他一害怕，加上无业在家，也需要钱用，就答应了下来。“毒儿”当场给了他5000块钱，答应事成之后按结果论价，将在3天内付清。时间、线路都是对方安排的，吴平只负责开车撞人。 “怎么才能找到这个叫‘毒儿’的人？” “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他也没留下联系电话，只是说事成了他会主动送钱过来。” 宋小明略一沉吟，又问道：“你能提供一些其他有用的情况吗？这可是你立功、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吴平想了想道：“他说话不像平起县人，听起来好像是长丰市一带的人，开着一辆＊凌越野车，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 “那你住院这几天，有人跟你联系过没有？” “没有！因为对方人没事，已经给了5000元钱了。” 宋小明看了看吴平，道：“配合我们破案，争取宽大处理，如果案子破不了，你就准备一个人扛吧！”说完吩咐门口的便衣，让他把护士叫进来给他换药。 当曾家辉听到蓝勇军和宋小明的报告后，并不感到惊讶，这在他的意料之内。有人要害他，他心头明了；杀手受伤招认了，但幕后主使乏佐证，人家就在长丰境内，就站在你面前，但现在还是无可奈何。 看来，只有静静等待，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来的。 曾家辉很平静的道：“我知道了。” 蓝勇军担心书记心中责怪他们办案不力，补充道：“我们现在的想法是，对这名驾驶员先不动，让他像没事一样治疗，外松内紧，给对方指使者一个错觉。这样，他们可能会感到吴平成了一个隐患，因而必定会有所动作，我们就静待出现这样的机会。但书记这边一定得加强防范，对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情况只能是这样，情势也只好如此。曾家辉点了点头，道：“你们自己安排吧，我即将动身赴京城参加新闻界的金花奖颁奖典礼，回来再说。” 蓝勇军请示性的道：“好的。我建议书记顺便带我们宋局长一起去，让他也放松一下，他还没去过京城呢！” 曾家辉理解他的好意，但摇头道：“下次吧。你们放心好了，这个消息暂时还没有本地人知道，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 等蓝勇军和宋小明走后，曾家辉把胡元叫到了办公室，道：“胡主任，你下午去把《大山的红薯》纪实片中的那个小男孩接来，明天我带他出去一趟。记住，你要告诉他的家人，可能会待好几天的时间，让他们不要担心。” 胡元领命而去。 安排完了这些，曾家辉才打电话给曾容容道：“容容，我明天晚上就能回到京城了，你看我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曾容容想了想，回道：“四样东西，你、小孩、红薯、发言稿，一样都不能少。” “呵呵，这些当然忘不了。” “哦，对了，我还想起一样东西来。” “什么东西？”曾家辉倒是真怕忘了重要东西，到了京城再回来取，那可没时间。 “哥，记得把二嫂也带回来我们看一看吧，我前些时候在平起忙着拍摄片子，还没见过呢！”容容说完还嘻嘻的一笑。 曾家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什么时候有“二”的？不由笑骂道：“打胡乱说，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呢？” “不老实了吧，自己交待，可以坦白从宽的哦！” “真不懂你说的什么呢，估计你不是道听途说，就是吃错了药，说胡话吧！”曾家辉确实想不出自己有过什么来。 “哈哈哈，我可是听说你带了个大美女在大街上吃烧烤的事哈，据说还被人家城管大队的发现了，你当时见奸情败露，还老羞成怒，免了人家市政局长的局长和一名副局长，并开除了好几名城管大队的队员呢！” 曾家辉不由失笑，道：“你是说那个，哪归哪啊？你这么有名的记者，也不调查清楚就污人清白，还坏人名节，真不知这金花奖的金奖是怎么评来的。人家是党校的老师，游泳时见过一次面的朋友而已，当时还有罗一松同志在场呢，你怎么跟着瞎起哄呢！” 容容笑道：“哥，我逗你玩的呢。反正这样的事也不打紧，我又不给嫂子说。不过，得记住啊，在外彩旗飘飘的同时，一定要保证在家红旗不倒哈！” 曾家辉有些哭笑不得，道：“好好好，你说有就有吧，正好多一个人管你！”他是有理说不清，干脆来个被逼供招认算了。 “我才不信呢，所以上次来就没调查这事啦！不过老实说，你长年在外的，身边是应该有个人关心一下哈！” 曾家辉一听这话，估计这小丫头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不会凭白无故的跟自己来这么一出，这是他凭多年对妹妹行事作风总结出来的判断经验。 于是故意附和道：“唉，还是容容体谅哥啊，问君几多愁，就是不风流。你提醒得对，我得好好留意一下，如果找到比较合适的了，还要请我们容容大记者亲自过来审查一下，把把关呢！” 容容开心的道：“不用找啦，你这次上来，我就给你推荐一个。” 听起来不太像开玩笑的话，曾家辉心中不免一动，估计这丫头要安排什么活给自己了，道：“真就一个？” 这一次容容没有立即回答，似乎想一想，才道：“估计不只一个，但不许拒绝哈。” 曾家辉有些糊涂了，容容要做什么呢，再安排个记者过来调查吧，似乎用不着了，如果是其他的事情，平起能有什么需要这个大记者来安排？再说了，自己这个妹妹绝对不会徇私枉法，来让哥哥帮忙什么事，更不会胡乱添麻烦，是什么事呢？ 第81章 天伦之乐 他忍不住问道：“容容就别卖关子了，谁要来平起县，你说吧，我全力支持就是！” 容容答非所问的道：“你前几天遇车祸了吧？” 曾家辉一惊，这点小事平起都没多少人关心，长丰市的人都不知道，怎么还传到京城去了呢，偏偏是自己的妹妹都知道了。 他惊讶的道：“有惊无险，你怎么知道的？” 容容不再嘻皮笑脸的了，有些忧虑的道：“哥，我听说好像不像自然车祸。你在平起维护稳定、改革发展整出那么大的动静，得罪人的事肯定不少，不会是有人打击报复吧。你可一定要当心啊，要是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能搞什么发展，又岂能干成什么事业。” 曾家辉明白了，容容担心哥哥的安危。她在平起县那么多天，以她的性格，还能不结交几个朋友才走，全国有名的大记者，在平起能当得上她的朋友的，能量岂会小，一定是他们告诉了她，或者是妹妹过问打听的了。 老是与自己斗嘴的妹妹，平常也很少给自己打电话，可她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哥哥的事业和安危。他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故作轻松的道：“你哥在这里是县委书记，头上还顶着的帽子，谁敢来撅虎须，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我没事，放心吧！” 容容也不和他调侃了，直接道：“既然你在那里独霸一方，那我正好有两个失业在家的朋友，我就安排他们过来跟你混了，这次你可得顺便回来领人，到时候一定得照顾好，绝对不能亏待了她们哈，我可是跟她们说好的，反正是你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你住哪里他们就住哪里，享受一下你那至高无上的待遇吧。不过，忘记告诉你了，两个都是男人，做不了二嫂，那你可得自己另想办法，呵呵！” 曾家辉算是明白了，容容给自己找了两个保镖呢。他觉得这有点像操社会的样子了，那可不太好。道：“监督我啊，那可要不得，你是知道我自由惯了的！” 容容给他来了个不由分说，道：“你有意见可以保留，但我好处费都收了，你不接也不成，回来领人吧。byebye！” 曾家辉放下电话，摇了摇头，想想还是等回了家再说吧！ 小男孩叫路路，都9岁了，却一天学都没上过，跟着曾家辉到了京城，四处紧张的张望，手紧紧的抓着曾家辉的衣角，生怕一松就会被人挤到找不见的地方去了。 他们乘坐的飞机是晚上7点40左右抵达的京城，到家已经是晚上9点过了，曾家辉牵着路路的手进了家门，6岁的儿子曾凯凯第一个跑过来，抱着爸爸的腿就是一阵敲打，道：“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然后看见爸爸还牵着一个大男孩子，惊讶的道：“爸爸，他是谁呀？” 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回答道：“这是路路哥哥！”，然后又向路路道：“这是曾凯凯，你可以叫他凯凯！也可以叫弟弟！” 凯凯比路路矮了半个头，他过去仰头望着路路，叫道：“路路哥哥！”路路拘束的站在那儿，既不回答，也不说话。 凯凯哼了一声，道：“不理人，我不叫你哥哥了。” 这时，家里其他人都围了过来，曾家辉很郑重的向孩子介绍道：“路路，这是爷爷，这是奶奶，这是文阿姨，这是容容姑姑。” 路路很怕生的躲到了曾家辉的身后，奶奶过来牵路路的手，道：“欢迎路路的到来，到奶奶这边来吧！”路路不出声，手抓住曾家辉的衣服，就是不放。 最后还是容容过来牵了过去，因为在平起的时候见过好几次面，他才大着胆子，挨着容容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凯凯一看路路没换拖鞋，大声地道：“路路哥哥没换鞋，明天他打扫卫生了！哦……”。然后附在文文的耳朵边轻轻的说了些什么，只见文文摇着摇哈哈大笑，点着他的鼻子道：“人小鬼大！” 全家人都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们母子二人，文文赶紧解释道：“你们凯凯问我，路路哥哥是不是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今天才带回了家。”搞得全家人哈哈大笑，曾家辉笑完才将凯凯拉过来道：“凯凯不能乱说话，快给路路哥哥道歉。” 凯凯很听话，走到路路身边，先是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望着路路道：“路路哥哥，对不起！”然后轻轻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这一回路路笑了，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小手在衣服兜里摸出几颗阿尔卑斯，递到凯凯的手边，道：“吃糖！” 全家人都惊讶的看着两个孩子，这还是他们听到路路第一次说话，大家早就听说了这个孩子的身世，看他的眼里满是怜爱。 凯凯只拿了一颗，自己撕开糖纸放进了嘴里，拉着路路的手道：“路路哥哥，我们玩玩具去。” 路路拿眼盯着曾家辉看，曾家辉笑着道：“去吧，和弟弟一起玩去。”两个孩子这才高兴的跑进了凯凯的卧室，玩去了。 曾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可怜的孩子啊！容容，明天晚上给路路参加颁奖典礼的衣服准备好了没有？” 容容自信的道：“样式我已精心的挑选过了，明天就带他去店里试一试型号就可以了。其实哥给他买的这件也不错啊！” 曾家辉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也不太会选衣服，只是胡乱的给路路买的一套而已。 一家人看了会儿电视，曾父、曾母去休息了，凯凯自己安排跟路路一起睡了，只剩下曾家辉、文文和容容几人坐在客厅的时候，文文才问道：“家辉，我今天才听容容说，你前些天遇到了一场车祸，没什么事吧？” 曾家辉伸了一下胳膊和腿，若无其事的道：“这不好好的吗，正常的一个车辆擦碰，能有什么事！” 容容接过话去，道：“哥，我在电话中跟你提的事，就是安排的两个人，你明天要不要先见一见？” 第82章 两名保镖 曾家辉道：“不用，真没必要让他们去！”既然猜到是去做什么，曾家辉也就不与妹妹再讨论，直接说了出来。 文文一听觉得不对劲，赶紧问容容道：“容容，什么人呢？”容容只好把听到的消息和公安局查到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道：“如果不安排人过去，我们不放心，这事爸妈都还不知道呢！” “有这事？家辉，你一个人在那边确实不行，必须按容容说的办。”文文急了，干企业的都比较了解这里面的事情，当然会着急。 曾家辉沉默了一下道：“事情不会太大，但估计确实还没完，那就按容容说的办吧，我的驾驶员也受伤了，还在休养呢，就委屈你那位朋友给我当一下司机，等事情有结果了，再让他回来。” “这还差不多。”容容见曾家辉答应了下来，这才高兴起来。并道：“不是一个，他们是一对搭档，两个都去，一个给你当驾驶员，一个给你当厨师看家好了。” “那用不着吧，当什么厨师？”曾家辉觉得有一个驾驶员就差不多了。却听容容继续解释道：“这两人从不分开。” 原来容容说的两人，他们是亲兄弟，哥哥叫铁锋，弟弟叫铁芒，兄弟俩从小一起上学，一起当兵，又一起在特种部队训练了好几年，一身功夫相当了得。兵役结束的时候，本来部队要留哥哥在特种部队任教官，安排弟弟去给某首长做贴身警卫，可两兄弟不愿意分开，自己选择到京城开了一家侦探社，生意也超好。但由于两兄弟为人正直，不愿意做有违良心的事，得罪了一个大客户，差点蒙冤入狱，幸好被曾容容遇上，通过他的努力和媒体的帮助，才得以全身而退，不过侦探社是不可能再开下去了，这一段时间正在家闲着呢。 容容在平起感受到了社会复杂的一面，也就留心起曾家辉的安危来，主动结识了公安局的几位领导，相关信息情况自然也就第一时间知晓了，她这才想到派人前去保护的主意。他把这事跟铁锋、铁芒俩兄弟说了，虽然他们没有真正见识过曾家辉的为人，但从容容的介绍了解，他们很是钦佩曾家辉，加之容容对他们有救命救难之恩，兄弟俩人二话不说，表示愿意欣然前往。一切协商好了，容容才在上次的电话中向曾家辉委婉地提了出来。 文文也觉得这样子好，有两个这样的人过去，一般的黑道根本不足为虑，而且两人一个做司机，另一个闲着正好可以悄悄查办一些事情，那是相当的合适。 曾家辉想了想目前的处境，也就同意了。只是道：“这种身手的人，工资待遇肯定高了。容容，你问过他们没有，有什么要求？” 容容笑道：“怎么你们当官的都这个样，一说到人，也就想到了钱的问题。人家说了两年内不收取任何一分钱酬劳，只要你提供必要的吃住条件就可以啦。” “这怎么行？有这么帮忙的吗？” 容容知道曾家辉不会同意免费劳动力的，回答道：“我会将这次金花奖的150万元奖金交给你的，你怎么安排他们，那是你的事。不过，这两个人是言出必行的人，你不能硬给他们工资，你想其他的办法都可以。” 文文从包里拿出几张卡来，选了一张塞到曾家辉的手中道：“密码是我的生日，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容容那钱是奖金，心意你领到了就行了，钱得留给她自己花！” 曾家辉想了想，才道：“我还用不着呢。对了，你公司还没完全摆脱困境吧？你自己留着吧，平时多去美美容，多带老人孩子们出去消费一下，给我干嘛呢！” 文文宽慰地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现在的汽车贸易市场已经全面回暖，公司最近接了十几笔的大单，把去年一年的亏损都赚回来了不说，还有两千多万的赢余呢。业务方面也是蒸蒸日上，估计到今年底，大概能4、5个亿的利润吧！” 听文文这么一说，曾家辉只好把卡拿在手中。但却是看着文文，问道：“这里面有多少？” “这我不能告诉你，反正低于100万元的时候，银行会自动通知我的，我会再打钱进去，你只管用就是了。”文文说得是轻描淡写。 曾家辉不由莞尔道：“你在平起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嘛，男人有钱就变坏，怎么这回你不怕我变坏了呢？” 文文扑哧一笑，道：“坏不坏先管不了那么多了，但必须得保证你平平安安的。当然了，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平起县又是个那么穷的小地方，也不会有多少人看得起的，我好歹也是京城着名企业的老板娘，我相对还是很放心的。哈哈哈！” 文文说完又拿出一张消费卡，递给容容道：“这是金城大饭店的消费卡，你得好好的请铁家兄弟，还有你那些媒体朋友吃顿饭，家辉能得到这么多朋友的帮忙，非常不容易！” 容容一看卡上的标记是20万元，赶紧要还给文文。并道：“嫂子，吃饭哪里用得了这么多，我的收入也不低呢，不用的啦！” 文文坚持递给容容道：“能有你这样的妹妹，是家辉和我的福气，自家人，你还客气干嘛。” 容容见拗不过，只得收下，但又不干的道：“嫂子，到时我那150万元虽然少了点，但也是妹妹的心意撤，哥必须得收下，要不我会更担心他的，我还指望他给我创造下一届金花奖的题材呢！” 曾家辉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妹妹都是这样的关心着自己，开心极了，也不好拂了她们的好意，道：“全收下！钱多了留在卡里，反正带在身上也不会感到累。再说了，我听说去一次天上人间得要十来万的开销呢，正好派上用场。”说完盯着文文，等着她生气。 不料文文笑道：“土包子，没去过了吧？人家说那里是＊级干部才进得去的，象你这样的县委书记，估计天上人间还没设那个门呢！” 第83章 主角感想 容容也在一旁打趣道：“有我们花容月貌的嫂子在，你那是舍本逐末。┝回家多好啊，不用买单，还有钱拿，真是便宜了我们的曾书记。” 文文开心的捶了一下容容，道：“小丫头，油嘴滑舌的，看你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曾家辉也落井下石的道：“唉，我看也是，现在连个男朋友都还没耍到，怎么嫁？我看是难了！” 容容扮了个鬼脸，站起来道：“懒得理你们，睡觉去了。”说完就溜进了自己的房间，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了二人。 夫妻俩也关了灯，悄悄进了卧室。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餐，忙了一个上午，总算一切准备妥当，下午的时候，文文提前开车送他们到达指定位置。 金花奖颁奖典礼的地点在rm大礼堂，容容牵着路路，领着曾家辉，挤进了会场，找到了座位，场面气氛庄严肃穆。 当主持人登上台的时候，曾家辉知道典礼即将正式开始了，他摸了摸路路的头，小声的道：“路路，一会儿跟叔叔上台的时候，千万不要紧张，就像我们上午逛街一样，大胆一点，好不好？” 路路点着头，容容也伸手向路路做了一个ok的姿式。 主持人的话音终于响起，他开始介绍了晚上出席颁奖典礼的领导和嘉宾，他亲耳听到了的名字，心中还是紧了一紧。 接着开始颁奖了。从优秀奖到铜奖、银奖，主持人介绍了获奖作品，大屏幕上还播放了相关片断，作品制作人和相关角色上台亮相，领奖、发表获奖感言，这种高规格的颁奖典礼，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大气典雅。 最后，主持人兴奋的念道：“获得本届金花奖金奖的是，y视着名记者曾容容采编的纪实专题片－－《大山的红薯》！” 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停下来后，主持人道：“先请大家一起来看大屏幕，一起来分享一下这个纪实专题片，也许您会能到身临其境！” 内容与焦点访谈播放的差不了多少，人物、镜头也基本一样，只是少了些评说，播放时间要相对短一些而已。 “这部纪实专题片，曾容容和几名媒体记者在舟山丰市下的平起县拍摄了将近1个月，他们跋山涉水，身体力行，里面的每一个人物都是真实存在，每一个镜头都是纯真画面，是对当地贫困生活的真实采写。下面，我们请曾容容记者上台领奖，有请***颁发本届金花奖金奖！” 在全场掌声中，＊＊＊的身影从最前一排的坐椅上冒了起来，他转身合手，向后面的嘉宾们亲切致意，然后如履平地般的走上了颁奖席，从礼仪小姐的手中接过奖杯，然后双手握着走到了刚刚才走到台中央的曾容容身前，曾容容从容不迫的一手接着手中的奖杯，一手与握手，然后双手把奖杯高高的举过头顶，全场不仅掌声雷动，无数闪光焦点齐聚，嚓嚓嚓的拍照声混杂一片。 当返回座位以后，主持人让曾容容发表获奖感言。 曾容容坦露了一段肺腑之言，然后道：“这个纪实专题片中的主角有三个，一个是县委书记曾家辉，他是我的亲哥哥；第二个是小男孩路路，9岁没有上过一天学；第三个是路路的妈妈，因为心脏病无钱治疗，在我们采访即将结束的时候带病离开了人世，他们都是我现在最关心和最亲的人……” 容容动情的落泪，哽咽着没有再说下去。 主持人也是一阵沉默，然后才道：“片中的县委书记曾家辉、小男孩路路，今天也千里迢迢的赶到了我们今晚的颁奖典礼现场，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登台接受我们的现场采访。” 曾家辉牵着路路的小手，慢慢的走上了颁奖台，他深深的向台下鞠了一躬！路路紧紧的靠在曾家辉的身边，手抓住他的衣角不放。 主持人把一支话筒递给了曾家辉，问道：“曾书记，您作为《大山的红薯》专题片中反映的贫困落后之地的县委书记，你能告诉我们在场的嘉宾，你此时的感想是什么吗？” 曾家辉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镇定的道：“我的感想只有一句话：改变，绝不让悲剧再重演！” “那您有什么打算，能说说吗？” 曾家辉清了清嗓子，平静的道：“救助，绝不会让生病的人无钱就医、也绝不会让适龄儿童无钱上学；发展，我们要让全国最贫困的县在5年内脱贫致富，打造一个在舟山省乃至全国的样板县城。” 想法是很好，但说来会有许多人不会信。主持人犹豫了一下道：“曾书记，据了解，你到平起县任书记才几个月。你有这样的打算着实令人很钦佩，但听起来有些不太现实，你能否告诉我们，你这几个月都做了些什么吗？” 几个月能做些什么，相信这样的问题很难回答，如果是说发展思路、规划设想，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是具体的事，能面向全国报出来的估计少之又少。 不过，平起县有东西可报，有的可能全国都能挂上号呢。曾家辉不慌不忙地道：“这几个月以来，平起县委、县政府主要做了五件事：一是设立了贫困救助基金，政府引导性的投入300万元，社会捐助募集了1000余万元，主要用于贫民大病治疗、失学儿童入学和特困群众基本生活；二是我们引进了外资企业m国硅谷大力公司，投资250亿元人民币进行硅矿产业开发，项目已经正式开工，建设周期为2年，投产后每年税收在30亿元以上；三是为了配套这个硅矿产业项目，我们争取到了舟山丰市至平起县的铁路建设项目，总投资是210亿左右，这条铁路大家都知道，已经开工建设了；四是我们协商硅谷大力公司垫资，改造三条二级公路，已经全线开工，这将把平起县与邻近的哈里克县、乌里那县连成一个环状，合作进行矿产开发；五是我们在原有8平方公里的城市基础上，城市规划修编新增27平方公里的建设面积，主要是承载硅矿开发项目和搬迁移民安置，目前全面动工，估计5年内全面建成。” 第84章 一个请求 一个国家级贫困县，在几个月内有如此大手笔，全国绝无仅有。曾家辉的回答让全场哄动，主持人又是一番客气的衬托，然后问曾家辉道：“曾书记，您还有最想对大家说的话吗？” 曾家辉上前一步，向着台下道：“一直以来，特别是最近这几个月，平起县收到全国众多企业、各界人士的大量捐助帮扶，还有和舟山省的特殊支持，我代表平起县110万贫困人民表示最深深的谢意！”他向台下再次深深的鞠了一躬！ 全场掌声中，他继续道：“今后，平起县在发展的道路上，更需要大家的帮助扶持，我们一定倍加努力、不负众望，5年后给大家展现一个全新的面貌！” 主持人与全场嘉宾一起鼓掌致意，然后弯腰把话筒递给路路，路路不敢接，怯怯地看着曾家辉，曾家辉摸了摸路路的头，没有说话，抬头看向台下最前面的中间，正遇上目光，只见静静的注视了一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主持人站了起来，道：“我们还想问路路小朋友两个小问题。路路，你现在在想什么呢，能告诉大家吗？” 路路又抬头看着曾家辉，见曾家辉微笑点头，他才低低的对着话筒说：“想妈妈！”说完把脸蒙到曾家辉的腰里，抽泣起来，引来全场一片沉寂。 主持人也是忍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道：“路路，阿姨还想问你一个问题，路路长大了想干什么呢，告诉我们好吗？” 路路止住了哭声，这一次他没有看曾家辉，自己轻轻的说道：“种红薯！” 现场一片轻轻的哗然之后，又是一阵沉寂！ 这个时候，自己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上台来，在路路的身边蹲下身子，他用手帮路路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然后站起身，一脸慈祥的看着曾家辉，向他伸出了手，曾家辉赶紧双手握住，抖动了足足2分钟才松开，曾家辉那是激动啊！ 当面向台下的时候，主持人及时送上了话筒，那和蔼可亲的声音，立即从全场四面八方响了起来。他说：“同志们，我们国家正处在发展的起步阶段，一定程度上贫困仍然是我们当前的国情，像平起县这样的国家级贫困县还为数不少………………。但是贫困并不可怕，我们要有战胜贫困的信心和决心，要有向贫困开战的毅力和勇气！…………” 讲完后，上半身略微侧偏了一下，看着曾家辉道：“曾家辉同志，你的想法很不错，做得也很好，但我估计困难也不少。今天你是金花奖金奖的重要主角，你可以提一个要求。”说完向台下扫视了一周，又盯着曾家辉，等待他提出要求来。 平起县现在是百业待兴，面临的困难太多了，项目建设现在是柴油都供应不了，城市建设还有几个亿的贷款，贫困居民还有许多吃不饱、穿不暖，等等。事先，由于他没预料到亲自上台来与他握手，还允许自己提一个要求，太突然了，他真不知道提哪一条为好。 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过，曾家辉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略一思索，然后轻轻的道：“我代表全县人民，恳请亲临平起县视察。” 的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一闪即逝。然后道：“好，我答应你！”然后再次与曾家辉握了手，才回到了主宾座位上。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从现场的四面八方响起，道：“受国儿童基金会的委托，借今晚的颁奖典礼现场，他们要向平起县的贫困儿童捐款1000万元。” 后台一名礼仪小姐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出来，主持人从盘子上拿过一个写着“1000万元”的牌子，交到了曾家辉的手上。 曾家辉接过来，举着晃了个小弧型，然后一手拿着牌子，一手牵着路路，在现场的热烈掌声中缓缓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 参加完颁奖典礼，全家是高兴得欢呼雀跃，看时间还不太晚，容容拿着文文给的消费卡，在金城饭店订了一个大包间，一家子都赶了过去。容容给铁锋、铁芒两兄弟也打了电话，让他们一会儿过来叫饭，并与曾家辉见面。 路路与凯凯也混熟了，路路活跃多了，两个小家伙自己玩着了，也不缠大人们了，全家人坐着一边说话，一边等铁家兄弟到来。 文文问曾家辉，道：“今天见了，感觉怎么样？” “紧张。” 虽然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但今晚是第一次面对面，还握了两次手，曾家辉当然紧张了，就是高天成来，估计也一样会紧张。 “有没有跟我第一次见面时那么紧张？”文文开了个玩笑。 曾家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故作深沉的道：“那要差那么一点点。”见家人都在笑，他补充解释道：是男的，所以不算太紧张！” 这时，铁家兄弟到了，全家人都站起来招呼，除了曾家辉以外，家里人都见过这两兄弟，容容赶紧过来给曾家辉介绍道：“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铁锋、铁芒两兄弟。”曾家辉伸出双手，分别握了握，道：“曾家辉。” 坐下后，铁锋道：“曾书记，我们已经听容容介绍过你的情况了，打算这次就跟你一起过去，希望能帮上一点小忙。” 曾父不明就里，问道：“小铁也要去舟山那边？” 曾家辉怕曾父继续问，生怕大家说多了，让两老人家担心，赶紧道：“爸，我在平起那边搞了几个保安培训班，想请铁家兄弟过去教教他们的拳脚，今后好安排在各处帮忙维护稳定工作呢。” 曾父信以为真地道：“哦，是这样啊。家辉啊，现在可不兴打打杀杀的了，你得注意方法啊，千万不要犯了错误！” “知道了，您老放心吧，我们有分寸，那只是针对坏人。” “那就好！” 曾父嘴上虽然说好，但却是拿眼神看向其他人，似乎不太相信真就是找铁家兄弟过去当什么教练，满眼疑问。 第85章 就是兄弟 容容也帮忙转移话题，她本来就有一个问题想问。她有些不解的问曾家辉道：“哥，总理让你提一个要求，那可是多好的机会啊，你怎么不说具体点呢，反而是请他到平起去视察，我觉得嘛，这有点划不来。” 确实是有点划不来，千载难逢的机会！估计你是要建一个机场，总理都有可能现场答应你。当前，前提是你有建机场的必要。 曾家辉回答道：“那种场面，又事起突然，我也没想到什么好的问题，哪里提得出恰当的要求嘛。再说了，一个总理来视察，难道只是来看一看，怎么的也得送点见面礼吧，是不是？跟随的国家部委、省市那么多领导，现场还不给你解决一摊子的难题？那可比提一个要求强多了。” 曾家辉这样一说，大家一想，还真觉得不错。容容不由道：“你这算盘打得还不错，哥，我怎么觉得你当了县委书记以后，变得聪明多了呢！幸好我今天在颁奖典礼上说你是我的亲哥，长脸了！” 曾家辉愣了容容一眼，道：“跟哥是怎么说话的呢，我什么时候笨过？” 然后若有所思的又道：“容容开始问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这次回去，得尽快准备好总理来的视察点，争取现场有得看，还要总理有得问，最后才好让领导帮忙解决一些存在的具体问题。” 容容趁机道：“那是得早作准备，免得像今晚那样，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提什么要求好。下一次人家再问你，你总不能说我代表平起县委、县政府恳请您再来视察一次吧！” 曾家辉瞪了一眼容容，道：“就你这张嘴厉害！” 菜很快就上来了，曾家辉问铁锋道：“两位兄弟喜欢喝点什么酒？” 铁锋赶忙回答道：“我们两兄弟一直都不喝酒。曾书记，您以后就叫我们的名字就行了，不用对我们太客气！” 曾家辉严肃的道：“那好，你们也不能叫我什么书记。你们的年龄比我小一点，今后就跟容容一样，叫我哥就行了，是兄弟就一起去，不是谁也别去！” “这……” 铁家兄弟看着容容，不知道怎么说为好。 容容笑着道：“你们就叫哥好了，你们别看他严肃时的那个样，平常也爱玩着呢。叫哥以后，他就是干了坏事，做兄弟的也不会告密，他鬼得很呢！” 曾家辉没好气的道：“真是受不了了，我看明天我就带两位兄弟回平起好了，再在家呆几天，不被你活活气死才怪！” 铁家两兄弟看这一对兄妹尽是斗嘴，可关心得又是不得了，不由心中释然，当下都恭恭敬敬的向曾家辉叫了一声“哥”。 曾家辉很开心的道：“说好了，我们就是兄弟啦。”转过头去叫服务员道：“一瓶m台，7瓶j多宝。我的兄弟们不喝酒，但我这个哥是一定要敬一敬老爷子的了，恭喜他老人家今天又添了两个小辈。” 曾父老怀大慰，容容却是道：“贫困地区的县委书记就是没水平，铁家兄弟早就认识爸了，怎么是今天才添的呢？” 酒上来了，曾家辉拿了一个杯子放到了容容面前，道：“就你话多，罚一杯！”。 容容却是欣然接受，道：“今天我是大奖得主，不是罚一杯，是你敬一杯！本姑娘接受啦！” 曾家辉摇了摇头，表示无语了，众人是边吃边笑 从京城返回，抵达舟山省城的时候，曾家辉让铁锋、铁芒带着路路先找个地方休息，等着自己回来，他一个人去了老领导那里。 到一次省城很不容易，这次从京城返回顺便得去看一看高书记，何况总理将要亲临平起视察，这等大事必须当面汇报。 他是中午到达高书记家里的，这个时间还是比较合适，上班时间去办公室见面，别人看到了不是太好，虽然自己过去是老领导的秘书，但现在毕竟只是个县委书记，总是往大领导办公室跑，难免惹人非议，就是自己不怕，也要考虑到领导的感想，必须那样才行。 高天成对曾家辉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是知道曾家辉去京城参加金花奖颁奖典礼的；对于总理要亲赴平起县进行贫困状况视察，他更不会意外，因为电视直播了，全国人民都听到了总理的承诺。 高天成听了汇报以后，只是平淡的道：“总理来了看什么，你有什么打算，需要准备什么，又有哪些困难，这些都考虑过了吗？” 这些确实是需要考虑的问题，曾家辉来之前也在心中盘算过，回答这几个问题倒没什么难度，但他从老领导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个感觉，那就是没有多少赞赏意思，为什么？ 他也就没有急于去回答老领导的提问，却是反问道：“领导，是不是不应该恳求总理来？” 高天成看着他，缓缓的道：“总理能来是好事，对整个舟山省都是大好事，他除了会带来国家的关怀之外，还一并会带来许多项目、资金等支持帮助，但是从你个人而言，这会让你锋芒太露、风头过盛，你要记住，木莠于林，风必摧之。难道你就不担心？” 老领导见的人，经历过的事，判断的问题，都胜过曾家辉千百倍，他这样说，肯定不会有假。总理一来，省市是高兴了，平起县也是大喜大收获，可长丰市呢？那是只有巨大付出、没有多少回报啊！他们会怎么想，即便陈大平这个市委书记大度，不争功诿过，不跟曾家辉计较，那蒋百年呢，现在都有了那么多的怨恨，经此一来，今后肯定势必水火难容了。更要明白一点，自己还是蒋百年的下属。 他想了想，道：“领导，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我在平起干不出点名堂来，你就算把我弄到其他地方去，我也不会有什么建树了。这也算是出于公心，即便今后带来麻烦，我也无怨无悔！” 确实如此，顾头顾尾，最终多半会一事无成。 第86章 领导发火 护犊之心人皆有之，高天成也不例外。 曾家辉是他从京城直接带过来的秘书，放他到县里去任书记，也是让他有一些基层历练而已，是要让他成熟、成长，寄予了厚望。 但事已至此，何况从大局来说，本来也是大好事，也就释然多了。他看着曾家辉微微一笑，道：“好了，我也算小家子气了一回，有人不乐意就让他不乐意去吧。” 停顿了一下，才又缓缓的道：“不过，家辉啊，你也应该明白，能够做到市长以上位置的人，都不可小视。有些时候即便是或者我这个，也不见得好随便动他。” 这个形势，曾家辉自然清楚，老领导还没有到以前，也帮助过别的省市的市长、市委书记，人家地方的首长们也都会考虑上层的工作支持，会给足面子。 老领导这几个月以来，对全省的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说这话无疑是有的放矢，蒋百年能做到市长的位置上，又有自己私下的企业，上面会有大人物罩着，那是肯定的了。能够让高天成有针对性的提这样一个警示，估计至少是前任，或者京城重要部门的领导，这是一个重大阻碍。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件事还是必须及时说出来，就道：“领导，平起县的几项大建设都全部上马了，我们也想加快进程，但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是柴油供应链突然断了，我出京城之前，市上招呼了，会停运半个月的时间，其实还不知道究竟会停多久呢，这对工程进展将会带来严重影响。我请市委陈书记作了一次协调，反馈的情况是能保证十天左右，后面估计很难说。” “哦，为什么？” 高天成何许人也，自然一听就明白这事没那么简单，省里都过问的项目，市上不提供燃油保障，这个阶段好像不缺油啊；市委书记出面协调，市上才保证十天的供应，十天以后呢？ 一个市的市委书记去协调，找谁协调，这可用不着找省里吧。那自然是市长了，协调都才只能保证十天。核心问题至少有两点：一是平起县让市长有不供应的理由，二是市委书记陈大平的日子也不好过，三是市委书记是支持平起县的。 曾家辉只好把大年公司参与竞标未果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高天听完后，脸色一下子沉到了底，手在茶几上用力的一扫，茶杯摔到地上碎了，这吓了曾家辉一跳，他是知道老领导的脾气的，很少发这样大的火。 “太放肆了！” 高天成很生气，亲自打了一个电话给省政府的白副省长，道：“，请你过问一下长丰市的燃油情况，据说平起县的几个大项目都因为柴油供应不上，许多机械设备面临罢工的困境。尽快啊，我等你的回话。” 放下电话，高天成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疲惫，还是在思考问题。曾家辉不敢惊扰，去卫生间拿来拖布，开始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白副省长电话回报，长丰市蒋百年称质量监测部门发现柴油不达标的问题，正在追查来源，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向外购油了，计划下个月恢复供应，中途可能会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没法向平起县供油。 白副省长还道：“高书记，我安排省里直接对平起县负责，保障这一个月左右的柴油供应吧，你看还有什么指示？” 高天成冷冷的道：“不用你保障，长丰市自己的问题，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要真解决不了了，再由你想办法！” “好的。” 高天成与白副省长通完电话，抬头略作思索，又拨通了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的电话，道：“项部长，你亲自联系一下长丰市的蒋百年，问他长丰市的柴油供应问题，能不能保证一天不断，下面的大项目一天不受油荒影响。如果能，你让他明天给省委、省政府来一个详细说明；如果不能，你让他自己考虑一下，看他自己擅长做什么，愿意到哪个岗位去合适，三天之内向省委组织部提出书面申请，我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项不凯有些吃惊，但没有问为什么，要问他也得找蒋百年问去。赶紧道：“我现在就打电话。” 搁下电话，高天成余怒未消，道：“一个市长，还反了天了！” 这是高天成到第一次对下属这么严厉的措词，也许正是他给人过于亲和的印象，一些过去其他政治格局的人都没当一回事，我行我素，才会这样的肆意妄为。 他不是做不到威严，只是刚到，过度需要平稳。也许蒋百年是第一个让他提前决定结束这个过度期的人，还仅仅是一个市长，再大一点，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事来。 “你回去吧，如果缺一天柴油，直接打电话给我。” 曾家辉听了这句话，知道领导今天没心情了，他本来也不打算把车祸的事再说出来，后面自然无话可说了。于是赶紧告辞，去接了铁锋、铁芒和路路，直奔平起而回。 回到平起县城已经是深夜了，曾家辉让铁锋、铁芒和路路住在自己原先租住的房子里，自己却去了棚户，他还有一小段时间的居住“约定”呢，可不能言而无信。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曾家辉就把胡元叫到了办公室，问道：“胡主任，刘明的腰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算好，不过还得在医院住几天。刘院长亲自去看过了，说问题不大，但建议以后不要开车为好，防止旧伤复发，留下后遗症。”胡元是实话实说，县人民医院的刘院长确实去看过，也确实是给的这建议。 曾家辉想了想，道：“这样，你先安排人将路路送回家去，注意给他家里带点吃、用的生活用品，他现在正我原来的住处，直接让人去接就是。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刘明的情况。” “好的。” 第87章 对口安排 胡元出去了一会儿，估计已经安排好了送路路的事情，回来道：“书记，已安排好了。” “好，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在去医院的车上，胡元汇报道：“书记，你原来那辆车已经修好了，不过简书记说你的车太旧，一定要与你换车，我们没经你事先同意，就到车管所把车牌换了过来。” 曾家辉知道简成雨的车是新车，换来用自然会好些，但人家简成雨就得对对付那辆出过事的老破烂了，但已经换过车牌，总不能没事找事的又换回去吧，只得点头同意了。当然，到底是简成雨主动要换，还是胡元去请示简成雨请求而换，他没有去追问，他相信这里的一个副书记、一个常委都还是非常感性的人，都想着报答自己的知遇之恩呢，也就不需要跟他们那么娇气了。 他只是道：“胡主任，你刚才说刘院长建议刘明今后不开车，如果是不开车的话，怎么安排为好，县委办考虑过了吗？” 一个驾驶员，在那么危急的关头，能够准确的判断形势，已经是难能可贵。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应对得当，救了领导曾家辉一命。这种救命之恩，他不会说出来，但总得做点什么吧。不过刘明首先是县委办的职工，其次才是县委书记的驾驶员，他得先问一问胡元的意思，采纳与否无关紧要，听了再说。 胡元想了想，道：“刘明虽然是行政编制，但是工人身份，不开车的话，留在办公室也没什么出路。如果是继续在办公室，随便给他安排点事，做不做都无关紧要，只要保障他的福利待遇就行了。” “哦，那要是不呆在县委办，其他什么部门的待遇会好一点？” 胡元似乎想起了什么，回答道：“那当然是财政部门，收入待遇相对其他部门会好一些；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可以考虑一些非要害部门的副职，这样不引人注目，也可解决他公务员的身份问题，至于其他的，等工作两年，根据他的工作情况再想办法调整一下，这样相对他个人而言，会好得多。” 曾家辉未置可否，只是道：“那你去问问龙部长吧，看这符不符合干部作用的规定？” “好的。” 曾家辉对胡元的领悟能力还真是满意，确实比罗一松胜了那么一筹。他问哪个部门的待遇好一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提示。因为对于工人身份的刘明来说，如果是平调出去，到哪里都是一个样。让职工从县委办调到其他部门去，如果没有犯错误，当然是得提拨了，问这个问题，本向就是对县委办主任的一种智慧考量。 书记让他去问问，怎么问法？胡元做过县委书记的秘书，岂会不明白是让自己去落实的道理。符不符合规定，组织部长可能回答县委书记，你这个提议不符合规定吗？那不是找死！ 到了医院，曾家辉询问了刘明的情况，好好地安慰了几句，才道：“好好休息，工作上事的先别管，医院是建议你以后不开车为好！” 刘明以为是曾家辉不要他开车了，有些着急的道：“书记，我没问题的，要不了几天就全好了，不会影响到工作。” 工人身份的驾驶员，你不让他开车，他一时半会儿能想到干什么去呢，很难，自然着急。 曾家辉知道刘明屈解了他的意思，就多说了几句。道：“尽快全好那是必须的，但你今后真的不能再开车了，这是刘院长的建议，我们必须听医生的。至于出院以后干什么，先不用急，等你下周出院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估计够你今后忙的呢，不要担心没事干！” 刘明有些狐疑的望着曾家辉点了点头。他在想，够自己这个工人身份的驾驶员忙的？已经开不了车，不会是让自己洗车去吧？ 曾家辉拍了拍刘明的肩膀，又向照顾刘明的家人打了一阵招呼，然后离开了医院。 在返回办公室的路上，曾家辉吩咐胡元，京城人铁锋下午会到县委办来报道，正式作为自己的驾驶员，让他作好相应安排。 刘明洗车的想法，很快就有了应验消息，确实与车有关，但并不是让他去洗。 龙云飞亲自到曾家辉办公室来交旨，把胡元去商量的事作了简要汇报，然后道：“曾书记，考虑到刘明是现在是工人身份，一下子提为重要部门的副职领导，恐怕遭人非议。您看是不是考虑安排在总工会、科协这些部门任个副职，先干一段时间再进行调整。” 曾家辉是胸有成竹，但表面上却是无所其谓地道：“一个开车的工人，你让他去什么科协，难不成想培养一名高科技驾驶员出来，工会更不是车友会，还有其他办法没有？” 龙云飞试探性回答道：“那安排到财税，或者教育部门？” 曾家辉大摇其头，道：“显眼了，那才真会让人说事呢，不妥不妥！” “那安排到人大、政协委室也有点太哪个了” 曾家辉想了想道：“他不是懂车吗，给安排到机关事务管理局去，管公车的修理这一块，不是正对口吗？” 龙云飞拍了一下脑门，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说完也不待曾家辉表态，抓起笔记本就走了。 曾家辉摇了摇头，这个龙云飞，也不考虑考虑刘明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自己这一回，给个工会副主席、科协副主席就来了，虽然是副主席，但这哪有一点跟主席有关的含金量，县委书记有这样安排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 半小时之后，县委办公室就召开了一个职工会，内容是组织部考察组前来对刘明进行考察，全办职工都在发放的民意调查表上“同意提拨”一栏里划了一个大大的勾，考察组的同志还分别找了县委办的领导和部分职工谈了话，大家一致同意刘明同志提拨任用。 什么是讲政治，就是提拨别人的时候，没有问题你就得同意别人提拨任用，这就是讲政治的一个体现。 第88章 炸药包 消息很快就通过车队的队友，传到了刘明的耳朵里，刘明和家人都是激动得呆呆的、愣愣的。自己一个县委办普通驾驶员，要不是罗一松安排，连给县委书记开车的机会都没有，给曾书记才开了几个月的车，一下子就要提拨作领导干部，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过这等事。 如果提拨了，工人就成了副科级的公务员了，身份转了，职级变了，待遇也上去了。他一想到待遇，又想到了会提拨到什么岗位呢，自己不会写，也不太会说，能干什么呢？在平起县虽然是书记说了算，但别让自己干不了什么事，还给领导带来影响，那可不好。 刘明想着，有些害怕，不自觉的给曾家辉打了一个电话。当电话接通的时候，刘明有些哽咽的道：“书记，我都听办公室的同事们说了组织部来考察的事了，您就别为**心了，我一个驾驶员，也当来什么领导，也干不了其他什么工作。” 曾家辉故意气呼呼的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你还知道自己是驾驶员啊，再差嘛，你这个驾驶员也是与我曾家辉同生共死过一回的驾驶员嘛。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估计还有一个星期的公示期呢，等你出院的时候，估计刚好赶得及上任。” 说完停了一下，又平和的道：“不过，考虑到你的特长，没有给你安排什么重要的好岗位。我的想法是，去机关事务管理局作个副局长算了，暂时分管车辆维修这一块的工作，这是你熟悉的专长，不需要重新学习专业性的东西。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轻车熟路，不会让你离车行业太远，这不正合适嘛。” 刘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道：“谢谢书记！” 放下电话，刘明这个面对横撞来的车辆，还能冷静处置的七尺男儿，竟有些情不自禁，潸然泪下。机关事务管理局，那是县委、县政府的后勤总管机构，自己将成为副总管，还是书记直接提出的分管车辆维修的副局长，机关单位有多少车，一年有多么大的维修量，他可是一清二楚。表面上看不出显赫地位，但非常之实惠，这个职位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啊，何况这还不会给自己增加工作的新难度。 知遇之恩，报答之志，是每一个有血性的人都拥有的本能，这也是一个因果循环。刘明能给曾家辉开车，算是知遇，刘明冒险救曾家辉于车祸，算是报恩；而对于曾家辉呢，用了刘明，他救了自己，对刘明的安排，也是一种报恩。 对刘明算是有了一个好的交待，铁锋就顺理成章的做了曾家辉的专职驾驶员，也搬到了原来刘明住的棚户，随曾家辉住了下来。铁芒则暂时住在曾家辉的住处，开始熟悉平起县的一些社会情况。 经信委也来了报告，柴油供应正常了，工地又完全忙碌了起来。不过这种正常供应的背后，会有一番什么动作，曾家辉暂时并不知道。 但他却清楚解决这个问题的途径，他也猜想得到，市长蒋百年此时一定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了，几次通过省里实压，他不被逼得疯狂才怪，打击报复自然是免不了了，前一次的行动都还没结束呢。 这一晚，当曾家辉睡得正香的时候，被棚外不远处传来的一声“谁？”的怒喝声惊醒了，是铁锋的声音。他赶紧开灯披衣，拿着手电出来一看，铁锋正在远处紧张的处理着什么东西，空气中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白春风、胡元和附近的民警也醒来赶了过去，铁锋已经站起了蹲着的身子，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才对几名民警道：“你们四处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东西没有？” 曾家辉也赶忙过去了，问道：“铁锋，怎么回事？” 铁锋用手电照着地上一个很大的包，道：“这是一个炸药包！” 炸药包！众人大惊。电影上都是用来炸敌人碉堡或坦克用的，用在这里干什么？啊，棚户，有人要炸县委书记、县长的棚户！ 铁锋看到众人的表情，只好仔细解释道：“这是比较专业的炸药包，但引线却是用的导火线，并非是电力的那种。按照这个包的份量，如果爆炸开来，估计方圆50米以内，无人幸免！” 大家都抽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发现及时，在场的众人早就见了阎王了。何人如何歹毒，又因何而要如此干？ 只有曾家辉心理跟明镜似的，但他不会说出来，却是镇定的问铁锋，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沉睡中忽然闻到一股火药味，惊醒后就顺着找了过来，幸好发现及时，切断了引线。”铁锋说过后，又有些遗憾地道：“不过，我在切导火索的时候，远方有一个黑影一闪即逝，我不敢去追，只好让他跑了。” 这怪不得铁锋，保护曾家辉是首要的任务，人跑了以后还有机会再逮住，可要是保护的人出了危险，那就追悔莫及了。幸好有在特种部队训练过的本领，不然睡了哪里能及时闻到火药味，又哪里能及时切断引线，众人当然也就没有机会看到这个现场了。 曾家辉道：“铁锋，收了这东西，大家回去睡吧。” 铁锋似乎有话要说，道：“曾书记，” 曾家辉瞪了他一眼，道：“叫我什么？” 铁锋赶紧道：“哥。我是说”虽然心中先是一紧，但更加明显的却是一热。 曾家辉这才和颜悦色地道：“先不用忙，过一会儿你到我棚户里了再说。” 看着这一幕，白春风、胡元等其余众人不由都是一愕，这个铁锋什么的来路，只是一个驾驶员这么简单，那能有那么高的警觉性和机智力，睡梦中也能闻出特殊气味，而且曾家辉还让他叫哥，他也真叫了。再想到曾家辉的老婆前次到平起县来，一出手就是捐款100万元、外加5辆中巴车，加起来足足300余万元之巨啊。 不简单！ 所幸的是，铁锋今晚救了大家！ 第89章 不太老实 会是什么人要这么干呢？目标究竟是谁？这样的事件，自然得让公安机关去忙活，众人听了曾家辉的话，都退回棚户里去了。 铁锋跟着曾家辉进了棚户，道：“哥，来者不简单。能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安放几十斤炸药，应该有些专业水平。”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铁锋。他在想，要是自己坚持不同意容容的意见，不带铁家兄弟过来，今晚可能当了炮灰了。 铁锋被看得不知所以，见曾家辉没有说话，继续道：“靠公安的办案水平，估计不会有结果，我想让铁芒着手办理此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在舟山这边，还有我以前的几名战友，我也想联系一下，必要时需要他们帮一下忙。” 曾家辉还是没有及时表态，他是在想，对方估计不是一两个人而来，也不可能只采取这一种办法，让铁芒出去后，铁锋应付起来势必相当紧张。但如果不主动出击，被动起来只会处处挨打，他是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突然心中一动，道：“明天早上把铁芒叫过来商量一下，今日之事查起来估计比较费时、费力，我想还是从车祸的事情着手，搞定一个少一个。只要有了确凿证据，先干掉一个把主谋，应付起来就会轻松得多了。” “好吧。” 铁锋回去以后，曾家辉又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许多，也想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铁芒赶了过来。 曾家辉没有急着说什么，先是一起吃了早饭，等到上班时间，才让他俩陪自己去了一趟银行，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黑色袋子。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有些怪怪的样子。这跟铁家兄弟无关，也不关银行的事，原来是他看到了取款单上打印的余额数字，显示有8位数，文文给他的卡里面尽然有上千万巨款，虽然首位显示为2，但也多得吓了他自己一大跳。但想到这一次真得花花了，也就释然开来，老婆也是怕钱少了，救不了老公的命呢？ 去了原来住的地方，曾家辉与铁家兄弟一起商量起对策来。 曾家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以后，道：“还是先从长安车驾驶员吴平的身上着手，我看这小子不太老实，应该没有完全交待。他既然知道‘毒儿’的名号，又岂会不清楚‘毒儿’的情况？既然公安机关用个醉驾，就能让他交待出确实存在有人指使的事；那么，指使者是不是完全可以用更狠的手段，让他不敢交待呢？” 铁锋听了直点头，铁芒更是认为合理，立马就要转身出去，却曾家辉叫住了，道“先等一下。”然后从袋子里面拿了5叠钞票出来，先是递给了铁锋。 铁锋不接，道：“哥，来之前我们已经答应过容容记者了，我们不会要你的钱。” 曾家辉抓起铁锋的手，将钱放到他手上，才道：“不要工钱可以，但既然叫我哥，那当哥的也得管你们吃好、穿暖和一切开销，只要事情需要，不要怕花了钱。” 他见铁锋有些犹豫，又继续道：“我可告诉你，我这个县委书记不会贪污受贿的，这些非常干净。这是你嫂子公司赚的，我帮她花花而已。但我申明一点，我可不是吃软饭哈，只是帮她的忙，一年几个亿的利润，这个忙不帮白不帮啊。” 听了这话，铁锋才接了下来。 曾家辉又提起那袋子，全丢给了铁芒，道：“这里面有45万，你去挑一辆车，方便今后办事，办事需要花的钱，不够再告诉我。” 铁芒见曾家辉刚才对铁锋说了那么一大通的话，也就不客气了，接了过来，道：“哥，那就要一辆军用吉普吧，相对好使些。” 曾家辉这回是笑呵呵的，道：“选什么车，那是你的事，别来问我，问了我也不知道。” 突然一改冷峻之色，沉声道：“但有一点你们都得给我记住了，不管事情能不能办好，你们都必须给我平平安安地回来，这是哥的命令！任何时候都不得违抗，否则别怪哥无情。” 看着曾家辉严峻的眼神，铁家兄弟知道这话真诚，是毋庸置疑的，嘴上一时都是说不出话来了，心中却是暖暖的，都认真的点了头。 曾家辉这才放缓了脸色，拍了拍铁芒的肩膀，道：“小心点。”转身又向铁锋道：“送我上班去。” 然后直接去了办公室。 铁芒到市场转了转，平起就那么两三家卖汽车的商家，几乎都是有价无车，要等订了单子才发货呢，他在一家店里订了一辆吉普车，然后又到医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长安车驾驶员吴平的踪影。 通过公安这边一打听，他知道吴平经过这1个多月的恢复治疗，已经可以柱着拐杖慢慢行走了，昨日刚办了出院手续，正呆在家里休养着呢，不过有公安的眼线盯着，没有什么其他异常。 这天夜里，吴平又进行了一会儿柱拐辅助行走的练习，感觉是越来越好了，心情很是高兴，反正家里也没其他人，就自己喝了几口小酒，走到床边准备睡觉了。正准备关灯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个影子在窗子边晃了晃，他柱着拐过去看了看，外边又什么都没有，正摇着头转过身来。突然大惊失色，不知何时，一个不速之客已经进了屋，正反手轻轻的关着门呢。 他正欲大声叫喊，却见来人身子向前一欺，他只觉眼前一花，好像手在他下巴轻轻托了下，他顿时张着的嘴就合不下来了，似乎脸上的神经末梢突然失灵，大半个脸部都麻木了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来人根本不理会吴平的惊恐，冷峻地向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在门边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抽出一根烟来点上了，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用冷如刀锋的眼神看着他，看得吴平是全身发毛，汗流浃背。他柱着拐，张着嘴，抖着身，惊着眼，是动也不敢，不动又受不了。 来人一支烟快抽完的时了，他才酷酷地向吴平做了一个靠床过去坐下的手势。 第90章 特殊声明 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是按照计划行事的铁芒，他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直接找上门来，他才懒得在周围蹲守什么的，他也没那闲功夫，因为吴平虽然是第一次行刺的凶手，但并非主谋，一个别人利用的小小工具而且，哪里用不着耽误太多下那么多功夫。 公安人员未能问到太多的消息，不是因为没有办法，而是有些办法实在是无法光明正大的使用，办案还得遵守执法规则，可铁芒是特种部队出身，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认定其中有隐情，他就有的是办法让人开口。 今晚，他就是认定吴平还有事隐瞒，也就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敲开他的嘴来，他对自己很有信心，所以他抽了一支烟，并不急着开口。 人控制住了，他甚至都懒得问，主要还是想等老大来问。他打了个电话给曾家辉。道：“哥，那个从医院柱拐杖回来的家伙，已经被我控制了，您看要不要亲自过来问问？” 有些问题和事情，曾家辉是得亲自去问，他是主角，也是当事人，一切都是针对他而来的，只有自己亲自经历过每一件事，亲自过问有关的行凶之人，那才有助于自己的分析判断整个事件，也有能更好的想出解决办法。 所以，当他接到铁芒的电话报告后，立即道：“你等着，我马上就过来，我得亲自问。” 此时的吴平，坐在床沿上，嘴还张着，手却不敢去动，用一副哀求的眼神看着铁芒，他感到全身冰凉。 铁芒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布袋子，对吴平说了第一句话，道：“没我的话，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声音。听清了吗？” 吴平赶紧点了点头，铁芒上前给了他一记奇怪的耳光，吴平的脸才有了些痛觉，嘴巴也可以合上了，估计是给他接上了下颌关节。 能够说话的时候，吴平还是想争取说两句，他心悸的问道：“您是谁？想干嘛？” 他刚说完，眼前又是一花，一个大嘴巴子，打下了他一颗门牙，痛得他是一点还手的勇气都没有，只顾瞪着铁芒。 等他吐了两口血和口水，铁芒那冷冷的声音才响起：“估计你是刚才没听清我说的话。我再说一遍，没我的话，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声音，这次清楚没有？” 掉了一颗门牙，他算是真的听清楚了，赶紧点了点头。 铁芒将手中的布袋子往吴平面前一抛，道：“自己戴上，你可以睁着眼睛，但能不能够看见面前的东西，我可不敢保证。记住了，不要等瞎了一只眼睛才理解我的意思。” 吴平只得自己给自己的头罩了下来，两眼面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不觉是更加惊慌无措，可又无能为力。 过不多一会儿，外门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接着就听到曾家辉的声音，轻轻的问道：“人在里面吗？” 曾家辉也没有叫出铁芒的名字，他们都不想让吴平听到不该听的东西，所以铁芒打电话时只是叫了一声哥，他这样问也是不愿意让吴平听到铁芒这两个字。 铁芒答应了一声，拉开了门。 曾家辉进去一看，吴平被黑布罩着头。他就在门边的位置上慢慢地坐了下来，给铁芒扔了一支烟，然后自己也点上，才问道：“你叫吴平？”他的这个开场白，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 吴平紧张地点了点头，他很想拉开布袋看看又来了个什么样的人，也想问一问他们究竟底想干什么，但鉴于刚才大意失门牙的事，他心有余悸，没敢动，也没敢乱开口。 曾家辉慢慢的道：“我并不想为难你，只是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一问，你如实回答我的话就行了。但我在问之前，先申明三点，这三点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第一点，每个问题我只问一遍，回答与否全由你；第二点，如果前一个问题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我不会接着往下问；第三点，每个问题，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得超过15秒，超过了视为你拒绝回答。当然任何一点都可能给你带来严重的伤害，你得有这个心理准备。” 曾家辉说完，先是抽了几口烟，才强调道：“如果你记住了我刚才说的三点，也明白了不老实回答的结果，那我们就开始。可以了吗？” 吴平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在想别的什么，一时竟然忘记了表态。铁芒上前就是一记耳光，吴平低沉的叫了一起，隔着布又吐出了两个牙。赶紧点头道：“听清楚了。” 本来以吴平过去的作风，完全想拼一下的，哪怕是拼不赢，也不至于这么窝囊，可是他的腿伤实在是让他动不了，刚开始来的人又是那么的深不可测，加上以前在黑道上混的时候，也有很多经验，他知道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反抗越大，牺牲越重，也就只好乖乖就范了。 曾家辉并没有急于问，他将烟头扔到地上，用力的踩了踩，才道：“你知道外号叫‘毒儿’的是什么人吗？” 吴平想了3秒，回答道：“不知道。我只见过这个人一次，其他的情况都不知道。”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联系到这次的车祸事上了，他也许在想，这个回答让公安局都认可了，估计今晚也能过关。可他忘记了一件事，既然公安局都问过了，为什么还有人会重复问这个问题呢。 曾家辉看了看吴平，没有继续问下去。铁芒走过去站在吴平的面前，轻轻的道：“我大哥不满意你的答案，而且15秒钟之内你没有及时补充回答。”吴平刚听完，只得右手一紧，啊的一声惨叫，右手小指已经被当场折断了。 铁芒回到座位上，森冷的道：“现在开始，重新计时。” 黑布袋子前面湿了一大片，也不知是吴平痛苦的泪水，还是吓出来的汗水，他抖动着声音道：“我…，我…真的不清楚。” 第91章 好自为之 曾家辉和铁芒都没有说话，足足15秒之后，吴平突然觉得有一股微风拂面而过，左手似乎有什么东西碰了下，然后就是自手而上的一阵钻心刺痛，不自觉的发一声啊的惨叫，原来是左手小手指又被铁芒给生生的折断了。 当吴平那一声惨叫平息的时候，铁芒已经回到门边的座位上了，他再次淡淡地道：“我给你再记一次时，还是15秒，这个问题也是最后一次了。”感觉他根本就没上去动过手一样，快得令吴平简直难以置信，在心中骂了铁芒千儿八百遍，这家伙他md是人还是鬼怪啊。 这一次只等了几秒钟的时间，吴平稍一沉默就开口了，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非人折磨，开口道：“我只知道他是长丰市新掘起的一个叫‘年年有余’的黑帮中的二号人物，他具体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住在什么地方，平常去干什么，我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啊。‘年年有余’帮据说有两三百人之多，他们经常帮一些做建筑工程的企业用凶狠手段揽活、收帐什么的，我以前也没接触过他们，这次是‘毒儿’主动找上门来，而且让我不得泄露这件事的半个字，不然他就要废了我。我真就知道这么多了，你们要是不信，就弄死我好了，我是真的说不出其他什么来了。”吴平说得都有些带哭腔了，这回估计是老实交待的了。 这个回答曾家辉还算比较满意，只要知道有这么一个“年年有余”帮派，还是在长丰市内，“毒儿”还是帮中的二号人物，那找起来就相对容易多了，费事不会太大。 曾家辉点了点头，淡然无趣地道：“下一个问题，我今天没兴趣问了，你得等我找到‘毒儿’以后再说，如果他证实你今天说的话是实话、真话，我会再接着问你的新问题，如果你的回答不属实的话，你应该明白会怎么样，估计你永远不会再有被问的机会。对于刚才的问题，如果你觉得还什么不实的地方，或者是遗漏之处，还可以给你半分钟的补充时间，不然我可不再等你，我得走了？” 吴平想了想，赶紧道：“他上次指挥我撞车的时候，联系用的电话号码我都存了起来，需要的话我提供给您。他越野车的号牌是假的，我已经偷偷查过了，我想即便上次撞车成功，我也可能拿不到余款的。” 这个公安局早就查过了，属于无档案资料，跟吴平联系完了就再也没有用过了，这个情况提供上来，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曾家辉淡淡的道：“这个就不用了！” 然后他从钱夹里掏出2000元钱来，扔到旁边的坐位上面，冷冷的道：“椅子上有2000块钱，你知道是给你干什么用的吧？” 吴平立即回答道：“知道，治伤。”见没人接自己的话，他估计自己可能又回答错了，赶紧补充道：“封口费，也就是保密费。” 曾家辉这才道：“这还差不多，回答问题的时候尽量想明白一点，这样你会少受很多苦，受了苦还有人给你医疗费，可能吗？对了，顺便问你一下，你以前都干过些什么坏事？不妨说来听听。” 对这样的主，吴平真是胆都要给吓破了，只好老老实实地交待道：“我在城里强过技女，偷过农民家中的猪仔，抢过中学生的生活费，挖过别人祖坟里的瓷器，砍过找包工头要钱的民工，开车撞过县委书记的车，还有就是…………” 曾家辉没让他再说下去。咬牙警告他道：“够了，我今天不想管你这些破事，希望你也别来麻烦我管。但你给我记好了，从今往后，如果你再敢干一件坏事，我保证让你后悔一辈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起身出门而去。 吴平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然后是汽车发动的声音，再然后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直到这时，还才敢用受伤的右手，痛苦万分地去拉掉了罩在头上的布袋，但在光亮的照射下，屋内的光景入眼的一刹那儿，他不由又紧张的叫起祖宗来，原来他看到只走了后来的那一个人，先前来的那人还像幽灵一般，静静的坐在门边的椅子上，嘴上叼着烟，正拿刀锋般的眼神、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自己啊。 铁芒面无表情的盯了一会儿，才对吴平道：“你很想看看刚才走的人长得什么样，对吧？” “好汉爷，你就饶了我吧！”吴平很是担心这人再发飙，要是再有一道微风拂面而过，他不知道将会是哪里遭殃了。 “饶你？那你告诉我一下，你是想用左眼看呢，还是用右眼看？” “真不是的。” 吴平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坐在床沿是垂头丧气。他实在是没辙了，很懂事似的，自己费力的又把布袋套在了自己的脑袋上，他是真怕这人一个看不顺眼，说不定就会上来废掉自己的一只眼睛，又瞎又跛的话，那今后真是没法活了。 两眼不见光了，吴平才听道铁芒的话：“你只剩一条腿了，别指望跟着出来，出来了也回不去。你现在自己从1数到60，然后就自由了。” 铁芒说完，走过去拉下布袋，折叠了一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转身飘然而去。 吴平并没有真的去数数，他在仔细的听，希望能听到远去的脚步声，但让他非常惊骇的是，他根本没有听到有人走出去的任何声响，他足足等待了2分钟的时间，才强忍钻心疼痛，崩溃的倒在了床上。 他是什么都交待了，也知道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而且是不知何何地。他很后悔接了“撞车”这趟活，今晚的事估计是没得完了，他不由得非常的恐惧和担心。 现在，他唯一的希望是这两人能搞定“毒儿”，那样或可保全自己平安无事；要是没能搞定，“年年有余”帮可是有好几百条人，岂会与自己善罢干休？ 第92章 追踪 曾家辉这两天安排完了相关工作，难得有了一刻的轻松，随手翻开了今天的报纸，看了看《平起日报》登载的各项工程最新进展情况，然后翻开了《长丰日报》，眼睛一下子就盯在了头版赫然显目的“年年有余黑帮内讧，十余人受伤”标题上。 “年年有余”这个名字，前几天就已经存储在他的脑海里了，他认真仔细的看了内容报道。大致是，昨晚深夜，年年有余黑帮分子在长丰市一家偏僻宾馆发生打架事件，伤者13人全为帮派成员，初步判断为内讧，目前公安机关已介入调查。 曾家辉知道事情约百报纸上说的那回事，他有些担心铁芒，帮派聚集到底有多少？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受伤，铁芒有没有事？ 他抓起电话拨通了铁芒的手机，当铁芒的声音很平静传来的时候，他才舒了一口气。问道：“铁芒，你有没有事？” 铁芒嘿嘿一笑道：“哥，你就放心吧，我没事呢！” “今早的长丰日报，你看到了吗？” “看了，由于当时人太多，让‘毒儿’给溜了，我就没及时给您报告。不过你放心，我正跟着呢，他跑不了的。”铁芒在车上，边开车边接着电话，语气非常自信。 “伤13人，吓我一跳，你没事就好，千万记住我的话，一定要保证自己安全。”曾家辉不敢想像1个人是怎么伤13人的状况，还有几个跑了，那共计得有多少，这些人可都是黑恶分子啊。他是半信半疑，所以再次强调了安全的问题。 “小意思。哥，我不跟你说了，有情况了，回头再跟你报告。再见！”铁芒说完说完就挂了电话，因为他看到跟踪的“毒儿”驾驶的广本拐进了一个工地，还有两个小弟从车窗探出头来向后望了望，估计是发现了自己跟踪的车辆了。 铁芒的习惯就是不需要躲避的时候，决不会藏头露尾，他明知道对方可能要故意把自己往工地上引，却是毫不在意的跟了过去，看着广本开进了一个大棚户里，估计那是一个大仓库。 铁芒将吉普车停在远远的地方，他是人不怕，但怕把车损坏了，这可是花了几十万大洋，刚到手的新车，爱惜得不得了。 他估计今天的场面与昨晚可能有些不同了，他并不希望碰上年年有余的大当家，一号人物他既没兴趣，也不想搞个两败俱伤。因为人家老大必定不同于二号人物，身边的人不但多，也会不泛高手，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硬着碰难免吃亏。但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毒儿”已经进去，他是志在必擒。 艺高胆大，并非就鲁莽。他看了看四周，棚架有许多门洞，上面也是空的，进出都不成问题。拿定主意，特意从车上抓了一副手套戴上，这样即便是拳头出点血，也不会在现场留下dna，他不想给自己留下不必要的麻烦，更不能给曾家辉留下隐患。 到得大门口，里面静悄悄地。他不太急，就像猫儿逮耗子一样，先慢慢的守候一下，考验一下里面人的心理。他找了个木架子往地上一放，坐在上面若无其事的抽起烟来。 铁芒才抽得一半支烟，外来一辆大卡车轰隆隆的急弛而至，车上跳下十几名黑脸大汉，手里都持着木棍，人多势众，有些不可一世的逼了过来。 此时，大门也有了动静，啪的一声打开了，里面也出来了十几个人，也都手持木棒，飞扬跋扈，大大咧咧。 铁芒坐着没动，继续抽着烟，烟雾从他面前淡淡地往上升腾，他的眼光向鹰一般地扫视了一下大门口，一眼就盯在了昨晚打过照面的“毒儿”脸上，凌厉的目光盯得“毒儿”不由自主的一个冷激灵。 两拨人马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毒儿”向前跨出一步，直逼逼的问道：“朋友，你从昨晚就一直追着我，还伤了我那么多弟兄。究竟想干什么？” 铁芒这才站了起来，扔掉烟头，整理了一下衣服和手套。然后道：“让你们老大出来说话！”说完眼光又是冷扫一遍。 “你还不配，有我就够了。”毒儿还是很自信的，昨晚由于是在市区的宾馆场所，让对方有机可乘，伤了多人。今天在这样的郊外，自己聚集了30来人在这里摆下迎接阵势，放手施展开来，你一个人再厉害也不会是对手。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毒儿”想着嘴角就有了一丝笑意。 铁芒的笑容比“毒儿”来得更快，也更多。既然你老大不在这里，也就不用担心什么狠角色了，他打算来个力战。从特种部队退役下来，开侦探社几年都没有机会动手，今天得好好活动一下，检验一下自己这几年有没有闲置耽误这身功夫。 当然，他必须记住曾家辉的安全警示，同时也必须遵守对曾家辉“不许出人命”的特别交待，分寸得把握好。 “你真想知道我找你干什么？”铁芒不急着动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得将眼前的形势重新估量梳理一下。 两个问题，一个是力战应付不过来的“两线”问题，自己安全退走的路线，不让“毒儿”摆脱自己追踪的视线；第二个是自己能解决绝大多数人时需要考虑的“两线”问题，封住“毒儿”逃跑的路线，避开公安机关追查的视线。 而“毒儿”也很想知道，因为他干的非法勾当多了，得罪的人也多了，他不敢确定是哪件事，为什么惹了这样的人物，更想知道是什么人能让面前这个人前来。于是道：“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能说来，我完全可以表示对事件负责。” 铁芒鄙夷的道：“你以为自己是那个什么‘登’？还想宣布对事件负责，估计你是没机会的了。” “是吗？不妨说来听听。” “去见一个人，见了你就知道了。” “我要是不愿意去呢？” 他是真的不愿意，黑道人有谁愿意这样去？ 第93章 大展神威 毒儿看了看自己的一众兄弟，这个阵势他还是感觉很踏实的，除了自己刚才带过来的两个兄弟外，其他人都笑了。想从30多人的手中逮黑帮老二，是一个人能办得到的吗？他们在长丰还没听说过，所以他们当然会笑。没笑的两人，却是因为昨晚的经历，没把握就不敢轻易而笑了。 铁芒收了笑容，冷冷的道：“由得了你吗？如果你身边的两个小弟不动手，我保证他们可以安然无恙的免费观看昨晚的故事重演。” “毒儿”的脸抽搐了一下，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大声叫道：“动手！给我往死里揍。”他不想更多地兄弟知道昨晚的难堪。 一声令下后，两边分别有几个人冲了上来，几支木棍劈头盖脸的向铁芒招呼了过去。铁芒没有动，直到棍子即将接触身体的那一瞬间，他才向下探了探手，轮着刚才坐过的木架挥了一挥，嚓嚓几声响过后，他欺身上前，双手一伸，然后是单脚蹲下，旋转了360度，就见迎面来的四人，已经有两人面朝下栽倒在了地上，嚎叫不止，另两人倒下去倦身捂着胸口，已经叫不出声来了。 后面上来的有五人，第一记扑了空，眼见前方四人全倒下了，不由一呆，但略一停顿，继续扑了过来。铁芒眼中神光一闪，侧身抓住两支木棍，一声大喝，双双折断，借着那两人的惯性，分别插在了他们的屁股上；他空出手来，并没停顿，手在前面一抓一扭，有两人分别断了一条胳膊，还有一人本欲后退，被铁芒飞起一脚踢在了下巴上，面目全非的倒了下去。 这几下动作，电光石火，瞬间就结束了，地上躺下了9人，虽然都不致命，但去医院交上一个把月的住院费那是肯定的了。 “毒儿”惊呆了，这跟昨晚的情况比较起来，那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节目，昨晚在宾馆走道里，人多占不了太大优势，是上去一个被撂翻，再上去一个再被撂翻，他还很气恼的怨是场地限制了施展。当然，也正是那样，他才有机会全身退走了。可今天到了大操练的地方，一上去就倒了9人，他从来没见过，也没有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其余的人更不必说了，愣在那里，有的上前了两步，又举着木棒退了一步，都担心是谁上谁倒。人是“年年有余”帮的，可身体和性命还是自己的，紧急关头有谁不珍惜？ “毒儿”缓过神来，再次大叫道：“兄弟们一齐上，压也压死他。”然后自己当先冲了上去。 铁芒要的就是“毒儿”自己上来，先放倒了他，就不用担心被他跑了。 眼见这群乌合之众群起攻来，铁芒冷静的侧方滑过丈余，被人群齐压过来，你就是有再好的功夫也施展不开，他必须保持一定的空旷地带才行。然后先避开“毒儿”，在冲过来的小喽啰中几下穿梭，地面上又倒了七八个人，叫骂声、惨呼声不绝于耳。其间，铁芒也被木棒敲了一记后背，左手小小麻了一下。 然后，他瞅准“毒儿”来的拳头，右手握紧，狠狠的全力砸了过去，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背骨受到了大力冲击，手套有一丝粘贴的迹象，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估计是撞破皮了，流血了，但这点皮外伤还影响不了他的正常发挥，他轻轻的甩了甩拳头。暗道，这个“毒儿”是帮派二号人物，看来比那些小喽啰还是硬茬一点。 “毒儿”就没有铁芒那么幸运了，他只听到嚓的一声响，右手就没了知觉，只觉半边身子一麻，心脏一紧，又传来了剧痛，他知道右臂骨折了，挥舞着左手，正欲掩护退后，可晚了一点点。 铁芒冒着受伤的代价，硬接他一拳，岂会让他退走。“毒儿”只看见一只大手在自己的左手上拨引了一下，击空的念头还没反馈回大脑，就见一颗大脑袋顶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左腿也被一条坚硬无比的东西撞了一下，左腿失去了知觉，额头上冒出了鲜血，加上右手的骨折，他再也坚持不住了，软软的倒了下去。 铁芒也不去看“毒儿”的情况，连连大喝几声，又放倒了五六个人，剩下的帮众孤注一掷，不知死活的发起最后一击，继续狂挥乱舞着木棒攻了过来，铁芒本来想收手了，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操起地上一根棒子，向人群的下三路攻了过去，余下的将近十来人无一幸免的倒下了，都包着脚鬼哭狼嚎不已。 战斗结束了，铁芒背上共计中了两棒，左手臂被戳了一条大口子，鲜血染红上半只衣袖，右手套也成了红褐色，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皮开肉绽是免不了了，头上对毒儿的那一记顶撞，倒是全然无事，他一直练的铁头功，还是非常给力的。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三十来人全摆在了地上，毒儿剧痛之后，头脑更清醒了，他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两眼透过额头滴流的血网，绝望地看了看摆在身边陪衬的几十位小弟，然后拿眼盯着空地上唯一站着的人，那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鬼，索命鬼。 铁芒也累了，小伤并无大碍，但刚才的全力出击，是几年难遇一次，他也感到了体力的巨大消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那比刀锋更凌厉的眼神盯着毒儿，很慢很慢地走了过去。到得毒儿身边，他掏出一支烟来，自己点着抽了一半，然后才向毒儿面前伸了伸，道：“想不想来一口？” 毒儿没敢回答，他全身无力，唯一能动的也只有嘴了，他不但想抽烟一口，更想冲上去咬铁芒一口、两口、甚至几十口。他入帮以来，从来没有出动几十人对付一人的机会，就是对付十几个人，也没有遭受过如此重创，他怨怒得咬牙切齿，但更是绝望得无地形容。 铁芒没有理会四周还在叫唤着的一众人等，还在直直地盯着毒儿，还在冷酷的等着他的回答。 第94章 就范 好半天，毒儿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逼视，只得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到了如此地步，如果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毒儿实在是觉得比窦娥还冤。所以，他不管下一步会怎么样，是一定得先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你开始对我说过一句话，忘记没有，叫‘你还不配’！” “你到底想怎么样？” 毒儿再毒也没法了，因为人家比你厉害，你再毒也无用武之地，既然对方不说自己是谁，那就关心一下自己将会怎样，现在这已经是他最最最关心的事了。 “你不但功夫很差，记性更不好。” 铁芒的话让毒儿是头上流着血，口里也气得要吐血了。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开始就说过带自己见一个人，早知如此，还不如爽快的跟人家去见一见算了，或许别人见了会善待自己呢，气过之后唯有望天一叹！ 毒儿知道什么都由不得自己了，他悲哀地看了看自己周围这一大片，平常跟着自己幺五幺六的这帮小弟，几年来个个横行霸道、不可一世，今天都规规矩矩的躺着了，突然良心不安起来。近乎哀求的道：“我跟你走就是了，希望你放了我这些兄弟！” 铁芒这次不由另眼看了一下毒儿，然后才道：“他们都是一帮恶名昭着的地痞恶棍，我现在只需要打一个电话，估计他们进了公安局，个个都得无偿劳动好几年。你这个要求有些过分，让我很为难！” 其实不管黑道、白道，能对自己的手下兄弟求一下情，哪怕是不可能而为之，也会让人有些感动。毒儿的这一点，倒是让铁芒在心中小赞了一回，还像个帮派老二的样子。 毒儿绝望之后，对这个也失望了，本来这也在预料之中。 不过，铁芒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话，道：“如果你配合得好，我可以考虑你这个请求。但前提是他们不得乱开口，否则我没法交差。” 毒儿眼中有了一点点神采，想了想道：“无论你是要我干什么、还是要问我什么，我都一定配合，就请你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吧！” 铁芒也不想公安机关这个时候介入此事，他只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于是道：“记住你的承诺，我不会再提醒你什么。”说完扔了一根木棍给毒儿，转身开始缓缓地向外走。 毒儿的左腿并没有断，他吃力的站了起来，柱着棍子向场内众人道：“昨晚和今天的事，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我们内部出的问题，至于故事怎么编，不用我教你们吧。你们说错了话，下次我也为你们求不了情了。悄悄养伤吧，等我的消息。”说完无可奈何的跟着铁芒的背影走了出去。 铁芒坐上车，发动了车子，毒儿自觉的打开了副驾驶室的门，坐了上去。这个姿态还是让铁芒感觉到了配合的诚意，于是拿了一条毛巾扔了过去，指着副驾驶室前面的箱子道：“里面有水、有药。如果还想来点音乐，可以自己放，烘托一下气氛吧！” 毒儿气得是牙痒痒，但技不如人，只好强忍着伤痛，闭上眼什么也不说，一副任由铁芒宰割的样子，事实上他也实在没有不让人宰割的胆量和力气了。 铁芒简单的用布条扎了一下手臂，开着车，边走也边在想，这件事在毒儿身上还没完，涉及的事和人估计还有很多。他突然问道：“想知道我们现在去哪里吗？” 毒儿连眼都没睁开，道：“无所谓了，随便吧！” “我这样问，是要告诉你，这一去，你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毒儿这下睁开了眼，但很快又闭上了。道：“如果你要我的命，我也反抗不了。” 铁芒停顿了一下，道：“如果你为我所用，也许有得商量。” 毒儿再次睁开了眼，看了一眼铁芒，然后看向了窗外。他看清了车行的方向，已经出了长丰市，正向平起县而去，突然有些明白了。问道：“你是为平起的车祸而来？” 铁芒没有回答，自顾自的道：“留人一命，胜造六级浮屠！” 毒儿见铁芒没回答，知道自己猜对了，已经顾不上伤痛了，他知道谋杀一个县委书记的后果，虽然主谋不是自己，也没有亲自动手，但不蹲个十年八年也完不了事，何况还有眼前这样的高手，人家给不给自己蹲监牢的机会也成问题？ 许久，毒儿才道：“如果你的老板不追究，我可以将后半身的这半条命卖给他。” 铁芒没有再问，也没有与毒儿讨价还价。 他掏出手机，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曾家辉的电话，道：“哥，人我带回来了，正在路上，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就能见面。” 曾家辉有些兴奋的道：“很好，你有没有事？” 铁芒心中一暖，哥没有问其他的，却先问自己有没有事，虽然流血艰辛，但很值。嘴上却是淡定的道：“我没事，不过他只有半条命了。” “哦，你有什么打算？”曾家辉知道铁芒这样说，就一定有什么考虑，故此一问。 铁芒问了一句毒儿很关心的话。他问道：“哥，如果你留下他这半条命，我就找个私人医院给处理一下，如果你不需留，你就到郊外来问一下算了。” 曾家辉一听这话，知道铁芒在车上演戏给人看，故意停了好大一会儿，才大声的道：“如果老实、今后有用，就给他一条生路吧。”然后啪的合了手机盖子。 铁芒的手机开的免提，与曾家辉的对话，毒儿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他知道身不由己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到达平起县城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了。铁芒将毒儿带到了一个私人诊所，进行了包扎处理，手臂也让医生打上夹板，然后顾不得吃晚饭，将车开到一家卡拉ok厅旁，下车将人带进了一个包间，然后才打电话给曾家辉，告诉了处理的情况和现在所在的地点、房间号。 第95章 还他自由 铁芒找了一块黑布条将毒儿的眼睛蒙了起来，道：“虽然你猜到了我大哥是谁，但我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之前，还是不想让你看到他。” 毒儿经过医生的处理后，精神好多了，配合的点了点头。 曾家辉很快就到了，踏着重重的脚步声走进了包房，铁锋跟在后面进来后，将门关死了。 曾家辉上前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铁芒，又抓起他的手，看了看，才道：“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铁芒憨憨的笑道：“没有。” 曾家辉这才转身，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在边上的毒儿，道：“取了布条，让他坐下吧。” 铁芒刚要动手，铁锋抢着过去扯掉了毒儿蒙在眼睛上的布条，然后指了指角落的沙发。 曾家辉没有问话，却是对铁锋道：“你让服务员送几份能填肚子的东西来，先给他们垫垫底吧。”曾家辉从时间上计算，估计铁芒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吩咐完，曾家辉才看向毒儿，毒儿也正拿眼观察着曾家辉，这个曾经自己指挥吴平开长安车撞的平起县委书记，个子虽然不高大，但英气逼人，面对自己这个谋杀者，竟然面上丝毫未露煞气，不由凛然胆怯的避开了视线，低下了头。 吃的东西很快就上来了几大盘，有花生、水果和鸡翅等，铁芒确实是饿惨了，抓起就吃。 曾家辉见毒儿没有动，问道：“你就是‘毒儿’？” 毒儿抬头看了一眼曾家辉，点了点头。 曾家辉向前面的沙发呶了呶嘴，道：“可以坐过来，也吃点东西吧。一会儿我还有话要问你。” 毒儿这才移了过来，用左手抓起东西吃了起来。 曾家辉抽完了两支烟，看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才问道：“平起的车祸，是谁指派你来的？” 毒儿停止了吃东西，他没想到这人问话这么直接，而且还知道自己也是受人指使的，他也早就想好了，反正事已至此，就老实回答道：“大年公司的蒋二。” 曾家辉早猜到了是他，只不过是要核实一下罢了。于是点了点头道：“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他没有问失败了后面的事，说到这儿只是拿眼看着毒儿，毒儿过去狠，可今天失去了狠的力气，但他的聪明智商还在，只得自己报告道：“车祸失败后，蒋二让我别管了，他说另外会有安排。” 看了看曾家辉，见没有反应，继续道：“前两天我们一起喝酒，他快醉的时候，好像说请了三个外地杀手，叫什么‘关外三人行’，不知道是不是请来对付您的，他只说一定要给他的什么大伯出气，其他的就没说了。” 曾家辉听完，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他掏出烟来，一人扔了一支，包括毒儿也捡到了一支。点上抽了几口后，才再次打量着毒儿，毒儿被看得心里直发毛，夹烟的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 曾家辉很清楚目前的处境，平起的工作本来就非常繁重，还要扛着蒋百年的施压刁难，更得应对蒋二的暗算袭击。虽然逮住毒儿，有他的指认，足以将蒋二绳之以法，但蒋二安排的杀手能否全部落网？就算落网了，蒋百年会不会也参与了进来，安没安排另一路人马？ 既然大年公司是蒋百年的私人产业，那么蒋二这个表面角色落网就意味着触及了蒋百年的根基，他岂有坐视之理。换句话说，除掉一个蒋二，蒋百年还会再扶持蒋三、蒋四，照样会冲着自己来，而且一次会比一次猛烈，那将更加难以应对。 曾家辉懂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 当然他更知道打蛇打七寸，要打就得一棍子打死。 慢慢地，他的眼神明亮了起来。对毒儿道：“你自己犯了什么罪，会受到什么待遇，你应该清楚吧。” 毒儿这时倒也不娇气了，挺了挺胸道：“知道，我认。”他没有说认罪，也没有说认命，因为他不知道曾家辉会怎么处置他，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县委书记不像是个乱来的人，此情此景，他也是无可奈何，什么结果都只有认了。 面对这个曾经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曾家辉突然微笑了起来，道：“你曾经想害死我，是你不仁。” 毒儿知道下一句是，别怪我不义。但他并没有听到曾家辉那么说，却是听道“但我答应了我的兄弟，会留你后半生的半条命，你回去继续做你年年有余的二当家吧，希望好自为之！” 曾家辉说完，就站起身来，向铁芒交换了一下眼神，带着铁锋开门走了。这把毒儿愣在了那里，他有些不敢相信人家就这样轻易的放了自己，早知道来见他就这么简单，自己也用不着受这么重的伤，还有那些弟兄们，也不至于非残即伤啊！ 铁芒虽然不喝酒，但这时却喊了一瓶啤酒进来，用手指轻轻一弹，瓶盖就撞上了天花板，他亲自给毒儿倒了一杯，然后自已端了一杯白开水，道：“恭喜你，你的命保住了，也自由了！” 毒儿犹自不相信这是真的，木纳的端起酒杯，也不管会不会影响伤口，一口气干了。然后才问道：“真让我回年年有余去？不会送我去公安局？” 铁芒眼皮一翻，道：“我哥从不说废话！当然，你应该知道回去做什么吧？”其实曾家辉有时候废话也多，比如逗文文，或者与容容斗嘴，但在某些场合绝不会，别说是废话，就是一个废字也不会。 这回毒儿自己倒了一大杯啤酒，似乎又想了想，道：“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年年有余继续当二当家的去。不过，我走之前，还希望大当家的告诉我怎么称呼你？” 毒儿的智商还真是高，他提供的情报对曾家辉很有用，也猜到了他志不在“关外三人行”，也不在一个蒋二身上，在谁的身上，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应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在车上的时候，“为我所用”是什么意思，他是再明白不过。但想到人家县委书记肯定不会做大当家，那自然就是眼前人了。 第96章 又遇刺 铁芒端起白开水举了举，道：“铁芒！” 毒儿一听也报出了自己的真名，道：“小弟真名叫杜二，在此敬大哥了！”说完端起那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 “原来你叫杜二，毒儿的谐音！。” “是。” 铁芒又道：“你不能叫我大哥，以后叫我芒哥就行了，我们的大哥只有一个，你已经看见他了，但你心中明白就行，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那样叫他。记住了，别怪我今天没提醒你。” “是。” 铁芒听到杜二回答“是”的时候，人已经站了起来，他从身上掏出一沓钞票出来，估计有五六千块，扔给杜二道：“这是我们大哥的意思，我的电话号码写在最上面的一张上了，回去养伤的时候，别耽误了应该做的正事，最好给我省点油费，你知道我跑一个长丰的来回得花大几百块的油钱呢。” “芒哥，我知道了。” 铁芒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道：“对了，这里大哥走的时候已经结帐了，是包干买断的那种，你需要什么自己叫就是了，无需再花钱。我还想起一点，顺便提醒一下，如果你要唱卡拉ok，千万别点姜育恒早年成名的那首歌。” 杜二一时想不起姜育恒早年成名的哪一首歌，脱口问道：“芒哥，你说的是哪一首？” “再回首！” 铁芒说完，走出去哐当一声拉上了包间的房门，震得杜二打了一个哆嗦！ 铁芒出来后，立即打电话给了曾家辉。 “哥，我已处理完毕！” “我们没走远，正等你一起去吃点东西呢，快上车吧！” 铁芒到得吉普车旁，果然看见了曾家辉跟铁锋在1号车里，赶紧开了吉普，跟在后面，一起去了一个烧烤摊子。 曾家辉自己要了一瓶啤酒，铁家兄弟则只有倒了茶水，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开了。 曾家辉将有意放回杜二的想法说了个明白之后，道：“我有一个问题没有问杜二，是担心问了反而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两兄弟都有些不明白，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铁锋问道：“是关于那个‘关外三人行’？” 曾家辉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想问的是，年年有余的老大会是谁？” 铁芒这时笑道：“我打听过了，姓陈。” 曾家辉又摇了摇头，铁芒不解的问道：“大哥的意思是…？” “我怀疑姓陈的不会是真正的老大。” 见铁家两兄弟都有些疑惑，曾家辉只得详细地道：“年年有余这个黑帮才在长丰崛起不久，而且还有些透着神秘，表面上看是有一个姓陈的老大，可蒋二却直接吩咐老二行刺一个县委书记，这可不是黑帮的应有作风，此是其一。其二是蒋二如果能请到什么‘关外三人行’，那又何苦动用长丰市的力量，长丰离平起不远啊，有个风吹草动，还不是很快就传遍全市，那不是留下无穷的后患吗？其三是………” 一席话说完，铁家两兄弟不由都点着头，铁锋道：“如此说来，大哥是怀疑年年有余真正的大当家，可能连杜二都不知实情。我想应该是在长丰市能管黑白两道的人物才对。” 曾家辉这回没有摇头，而是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如果是我猜测的那样，后果真难以估计了！” 铁芒想了想也道：“大当家的深藏不露，背后也一定隐藏着不可估量的力量，是得重新合计了。”言下之意，无论是斗智斗力，都得重新衡量。 “所以，我们今天收了杜二，不动蒋二，是一个保持短暂平静的局面，今后不知会遇到什么凶险。”曾家辉看着铁家两兄弟，歉意地继续道：“我没想到事情会复杂起来，把两位兄弟也拖下了水。” 铁芒接道：“哥，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既然上了一条船，我们就要同生死，共患难！战斗到底。” 铁锋看了一眼铁芒，道：“我的兄弟，哥是县委书记，什么同生共死的，我们既然来了，誓死追随就是了。” 曾家辉抓起啤酒瓶子，嘴对嘴的喝了一大半，重重的放下。才道：“那好，我们既然是兄弟三人，还分什么其他，只要两位兄弟不觉得冤枉，我们就等着会一会这个年年有余的大当家，我相信面对面的那一天不会很久。” 他的话音刚落，一辆没有车牌的越野车射着大灯直接往摊子冲了过来，灯光太强烈，什么也看不见，似乎没有减速停车迹象。 锋锋叫了一声不好，猛的一拉曾家辉，两人向旁边翻出了四五米，铁芒则像一头豹子一般，从地上弹了起来，侧身扑向驾驶室。但车却一个急摆，又向铁锋与曾家辉两人直冲而去，铁芒扑了空。 铁锋双手拉着曾家辉一用力，就将推进了店门里，自己则原地起跳，上了汽车引擎盖，与铁芒形成了90度角度，一齐攻向驾驶者。 汽车嘎的一声刹车，铁芒与驾驶者呯呯呯连碰了几拳，声音沉闷之极。而此时，副驾驶室一人抓着反光镜飞身而出，扫向了引擎盖上的铁锋，另一手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也快速刺了过来。 由于急刹车的影响，铁锋身子略一晃动，虽然躲过了刀子，但小腿被扫了一脚，力道很大，差一点将他扫落地下，他在车体上用力一撑，双脚直挺，踹在了那人的腰上，将那人踢到地上翻滚两转才爬了起来。 汽车驾驶者在与铁芒碰了几拳头后，似乎手受伤了，抽出一把匕首刺了过后，趁铁芒暴退一步之机，车子迅速起动，从地上爬起来之人也狂奔向车门，意欲上车撤走，但由于受了铁锋那双脚之力，一个踉跄的迟钝，被再度扑上来的铁锋一拳击中后背，他身子往下一扑，又被铁锋从后补了一脚，可怜他的头部才着地，就被同伴刚刚起动的车子后轮碾到了一半，越野车狂奔而逃。 现场平静了，曾家辉走了出来，铁芒退后两步，紧挨着他的身边，眼睛四处扫射，他担心还有第二轮袭击。 第97章 绝对信任 几人走到那人身边，只见其面目全非，大半边头骨都已经露了出来，显然是没得救了。 曾家辉询问了铁家兄弟的情况，铁锋只是小腿上肿起了一个大大的包，铁芒的拳头也出了少量血，估计主要是受上午搏斗影响，所幸都并无大碍，稍稍放下心来。 他在等公安人员的到来，在被铁锋推进店门的时候，曾家辉就拨通了公安局长蓝勇军的电话，可战斗都结束了，人还没有到，他很是有些生气。 应当说是很愤怒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竟然遭到如此亡命歹徒的公然行刺，而且对方摆明是想一击致命。如果今晚没有铁家兄弟在场，又或者是铁芒没有及时赶回平起县城来，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警车呼啸而至，公安局长蓝勇军亲自赶来了，副局长宋小明也带着数名刑警出现在了现场。当看到曾家辉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他们才舒了一口气。 蓝勇军亲自安排各要道围堵逃窜人犯，公安人员劝退围观群众，拉起了警界线。宋小明打电话让局里派了法医过来，自已带了两名队友就开始了现场查堪。 曾家辉心情虽急，但并没有对蓝勇军等人发火，事实上也怪不得公安人员，像这种情况，别说是不可能防止可疑人员进入平起县城，就是现场遇上了，几名普通警察估计也无可奈何，要知道在特种兵出身的铁家兄弟面前，对方都能有一人全身而退，足见来者绝非等闲之辈。 会是什么人，传说中的“关外三人行”吗？ 但今天来的只有两个人，他已经问过铁锋了，“关外三人行”历来都是一起干活，绝不会分开行动，应该不是他们。 现场处理得差不多了，蓝勇军和宋小明这才过来陪着曾家辉，他们也需要了解一点当时的真实打斗情况，铁锋自然担当了解说员，详细的描述了来车、搏杀、逃跑的整个过程。 蓝勇军和宋小明听得是惊骇无比，他们震惊的是杀手之胆大妄为、凶残霸道；但更让他们惊讶的是铁家兄弟，什么的来路？能将两名此等歹徒击杀一人、伤一人，功夫之高、手段之狠，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两名大公安有些半信半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铁锋、锋芒两兄弟，两人没有自我介绍，曾家辉也不道明他们的身份。只是淡淡的道：“蓝局长，我估计逃走之人还没有出平起县城，因为几条重要路口都被封锁了，他不会冒然而走，但也因此给平起县城的老百姓带来了危险，成了重大的安全隐患，你们得注意围捕的方法。” “是。不过，曾书记，这样的特殊情况，我们得向长丰市局请求帮助？”像这等案件，又死亡一人，报告市局是肯定的，但要不要请求支援那得领导指示。因为核心问题就在领导身上，凶手就是冲着领导而来的，动机很重要，谜团得解开才行。 “报告可以，但请求支援暂时还不必。” 曾家辉说完，将铁芒拉到了蓝勇军面前，道：“蓝局长，你们负责搜索目标，必要的时候可让我兄弟相助。今后的许多行事方面，也请你通融一下局里的几位头领，不要拿太多的陈规旧制，束缚了他们查办的事情。我这两位兄弟都是我专程请来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 蓝勇军再次打量了铁家兄弟一眼，道：“好。兄弟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公安有应尽之责，自当全力协助。” 铁芒客气了一番，然后将宋小明拉到一边，小声道：“宋局长，如果你相信小弟，请你跟我一起单独搜索，其他人最好多人一组，不分开单独排查，尽量逼其向固定地方移动。” 宋小明想了想，深明其义，道：“好，我与你一道，再叫上两名弟兄，立即出发。”然后他特意递给铁芒一双崭新的手套，会意的点了点头。 此等凶残之徒，岂会让人轻易活捉，为了不让公安的兄弟或群众受到生命威胁，出击的时候只能是往死里招呼。铁芒不是公安人员，除了像刚才那种保护领导安全的正当防卫之外，参加抓捕的时候杀了人，那还是会有麻烦。 唯一可以变通的办法，就是不留指纹，不留dna。至于其他的什么理由，随便编就是了，为民除了害，谁爱来多管？ 铁芒转身到曾家辉身边，悄悄的道：“哥，我的车开走后，你立即离开这里。”然后又对铁锋道：“大哥，你一会儿带曾书记往我的反方向走，找空地停车等两小时”。 铁锋一听，就会过意来，兄弟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铁芒就招呼宋小明，让他与自己一起坐上了吉普车，沿疑犯逃走方向驾去。 车行500米左右，铁芒停止了行进，问宋小明道：“宋局长，凭你多年的刑警经验，如果你是有非常强的反侦察能力的疑犯，你会开车跑多远，又会向什么方向跑？” 宋小明能做上刑警队长，再到副局长，自然也不会是没能耐的孬种，略一思索，道：“离现场一公里左右，弃车而逃，这样可以摆脱绝大多数人视线。” 铁芒点了点，又道：“宋局长说得对，疑犯不仅会弃车，还会返回现场，当然距离应该在500米以内，而不是1公里，距离长了耽误时间，等警察包围了现场，他返回就没意义了。” 宋小明一惊，道：“何以见得？” 铁芒沉吟了一下，道：“这样的疑犯，凶狠狡猾、狂妄自大，这仅仅是给我们的一个印象，而对他们来说，还有两样更重要的东西。” 一名民警接口道：“自己的命和钱” 铁芒道：“对。但我们得换个角度理解：第一样是命，包括生死与共的同伴的命；第二样是钱，但完成使命才有钱，即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完成使命，哪怕是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 第98章 一击而中 宋小明明白了，点着头道：“我倒是担心曾书记现在的安危了。” 铁芒信心十足的道：“如果今晚对方来的就这两人，就是没有蓝局长在那边，曾书记也绝对安全。”他对自己大哥的功夫，那是绝对的有信心。 宋小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铁芒，不由问道：“铁兄弟以前是干什么的？” 铁芒淡淡地回答道：“当兵的。我们不耽误时间了，开始行动吧。” 宋小明立即联系了一、二大队，吩咐在事故现场周围一公里范围，由外向内开始搜索，自己则与铁芒一起走进了一条小巷子。他对这一带很熟悉，知道匆忙逃窜的车辆自然是选择阴暗巷道。 很快他们就在一条小巷的尽头，发现了那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车内无人，铁芒与宋小明对视一眼，看向了前面几幢低矮的平房。铁芒拿出送小明给他的手套，迅速戴上，然后对宋小明做了一个上下前进的手式，他自己则退后几步，然后几下助跑，噌的一下窜上了四米高的房顶，消失在了灰暗的光线里。 宋小明看得一呆，自己也是戎马出身，但还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功夫，赶紧一挥手，带着两个兄弟从下面急速搜索了过去。 铁芒窜过几个楼房，在一片杂乱的棚户边停了下来，这是些无业游民平时光顾的地方，平常人少，灯光暗，非常容易藏身。而且在出事现场的右上方，下面的情况可以看个一清二楚。 他注视了一下拉起的警戒线，周围人还很多，但没有看到曾家辉和铁锋，他发了一条短信给铁锋，问了所在地点，当得知他们就在现场右前方的一块空地上时，他才开始用眼光仔细扫射棚户区，那个区域刚好与曾家辉现在所处位置、出事现场形成一个小三角，他判断疑犯就藏身其中。 这时宋小明也悄然出现在了下面，他向宋小明做了个手式，然后就多名警察快速的向棚户四周移动过去。 铁芒没有动，他在静静的观察，他知道疑犯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同伴，不用去救了，唯一的目标只有曾家辉，他自然清楚眼下的情势，如果不抓住今晚时机孤注一掷，不但完不成使命，更没有在平起县城停留的机会，大批的警察已经开始搜索，不找出人来是不会罢休的，毕竟袭击的县里1号人物。 所以，铁芒需要曾家辉走出现场，但又不离开太远，空地上有铁锋在旁，毋庸担心。现在主要是怎么让他现身，又能一击而中，不让其逃走，要知道对方也是高手，靠黑暗里的警察，铁芒不放心。 突然，棚户边上有黑影一闪，估计疑犯是看到警察围过来了，想脱身了。但他似乎对地形不太熟悉，连闪了几个地方，又退了回来，然后看向了铁芒这边，估计打算原路返回。 这个方向正好是宋小明三人围堵的地方，宋小明只见一个人影在前面七米左右的地方一闪，立即大喝一声扑了过去，但他什么也没看见。正当回首的一瞬间，身后一名弟兄扑通一声倒下了，他反身跃起再次扑了过去，但又扑空了。黑影闪向了出口，另一名警察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枪响了，黑影闪回了，窜上了高墙，宋小明连开两枪，但没任何回响。 宋小明奔到两个弟兄跟前，一个晕迷，一个仆躺着，翻过身子，入眼是一把直没入腹的匕首。他的眼冒出了血，在对讲机里大喊了一声“救护车”，然后疯了一般，朝高墙边追了过去。 不过，他还没追几步，就听见头顶的房上传来几声呼喝，然后是闷雷般的一响，一个黑影像断线的风筝飞了下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仰面朝上，一动不动了。 宋小明用手电一照，陌生人！他知道战斗结束了，赶紧通知队友，几十名警察迅速围笼过来，法医上前一检查，还有气，但胸部有一个凹陷地方，立即叫来救护车，火速送往医院。 这时宋小明四周看了看，没有见到铁芒，赶紧让人拖来旁边一个废弃的烧烤架，翻身上了屋顶，只见铁芒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左腋下似乎流着血。赶忙双手扶住，问道：“铁兄弟，你怎么样？” 铁芒咧嘴一笑，道：“没事，我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 宋小明立即拉开他的衣服，一看只是被一把刀子划伤了个大口子，并无大碍，但右胸一大块青紫，似乎受了内伤，一边呼叫救护车，一边要扶铁芒起来。 铁芒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只是想喘口气。那小子怎么样了？” “还有气，已经送医院了。” “还真是个硬手，左手那一掌差点让老子吐血，我得亲自去看看这个家伙。”说完自己站了起来，右手舞动几下，走到边沿，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的落在地面，宋小明这才放了心，随后回到了地面。 这时，曾家辉也赶了过来，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铁芒，急迫的道：“哪来的血？” 铁芒笑道：“哥，没事。只是划了一个口子而已。” 曾家辉大声的道：“铁锋，把车开过来，去医院。” 众人在去医院的途中，宋小明接到了民警的报告，疑犯刚到医院就没气了，医生检查的结果是肋骨折断刺破了心脏。 宋小明道：“我们的两个弟兄呢？” “正在抢救！” 到了医院，曾家辉亲自看着医生给铁芒包扎完毕，才和宋小明等人一起查看死亡的疑犯。穿着打扮、年龄上，都与先前阵亡的那人差不多，不是本地人，身上除了钱包、刀具以外，没有其他重要东西。 这时，急救人员过来报告，两名受伤民警一位因为失血过多、伤及胃肠，抢救无效死亡；另一位因为胸部受到大力冲击，肝脏等内部器官破裂，也已死亡。 曾家辉与众人都是满脸悲愤，蓝勇军与宋小明双双来到铁芒身边，握手道：“铁兄弟，谢谢你！”如果没有铁芒，不但阵亡两名弟兄，还可能让罪犯逃脱追捕。 铁芒没有与两人客套，却是掏出摘下的手套，还给宋小明道：“宋局长，你可是亲眼看见疑犯是从高墙摔下致死，可不关我事。” 第99章 急招外援 蓝勇军与宋小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铁兄弟，你就是不说，我们也会对你的身份保密！” 确实如此，现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为了曾家辉的安全，他们必须对铁家兄弟的身份保密。其实，除了知道当兵出身以外，他们本来就不知道铁家兄弟的其他情况。 曾家辉向随后赶到医院的政法委书记罗一松指示道：“尽快查清罪犯的身分，处理好两名牺牲民警的善后事宜，要在正常抚恤金的基础上追加慰问金，申报英模表彰，绝不能让公安战线上的同志们感到心寒！” 吩咐完了，又问蓝勇军道：“上次在新城棚户区里安放炸药的家伙，你们查到了什么情况没有？” “没有。” “一点线索都没有？” 见没有了回答，曾家辉起身，去看了两名牺牲同志的遗体，然后沉重的走了。铁家兄弟默默的跟在身后，一起回了棚户。 白春风也得知了消息，来到了曾家辉的棚户里，一番谈论之后。道：“曾书记，针对你的事件一件接一件，而且一次比一次更狂妄直接，这样被动下去，我们都很担心，但又不知道如何防范才好” 曾家辉淡淡一笑。道：“如果阎王要我三更死，我又岂能活到五更天，几次事件说明，我曾家辉还命不会绝。” 抽出烟来，挨个散了一根。他接着道：“既然命不该绝，那总得做点什么吧？”说完拿眼看了看众人。 由于没有妥善的办法，白春风没有接话，他总不能请求曾家辉申请调离平起县吧，那样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县长要谋权篡位？ 白春风突然心念一动。道：“书记，这些事件的动机，会不会是针对县委书记，而并非针对你本人？” 曾家辉想了想，摇头道：“不会。平起县前几任书记，有哪一个是被人谋杀了的，没有吧？” 白春风道：“那针对你的动机是什么？有动机才会制造事端，我们只有明白了对方的动机，我们才好采取主动。” 铁锋打断了白春风的话，请示性的问曾家辉道：“哥，我想组织一个小施工队，招几个人来做点小活，您看行不行？” “哦。”曾家辉当然不相信了，铁锋哪会自己要组织什么施工队嘛，估计是打算找人来助阵。反正白春风也不算外人，就道：“你说具体点。” 铁锋道：“我有几个外地的战友，舟山省内也有好几个，估计可以组织到十来个人的样子，我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这儿暂时又走不开，叫他们过来既是聚一聚，顺便也可以做点零活。” 曾家辉算是对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铁锋的战友，做什么零活？自然是来帮忙的了，他感激的看了铁家两兄弟一眼，但没有立即表态。 白春风倒是听得很认真，若有所思，然后接过了话题。道：“曾书记，我看那样可以，既然是小铁的战友，事情好办，我来安排。” 曾家辉知道无论是做什么，由县长安排自然好一些，至少不会太落人口实，但还是不太放心地问道：“你怎么安排？” 白春风微微一笑，他说出了安排打算。原来各个工地都由于人多且杂，秩序上存在问题，几个工地都频繁的出现了一些小麻烦，包工头们很是头痛，已有多人前来请政府维护工地的安全秩序。他是打算让铁锋成立一个工地秩序维护组，进行专门的安全巡查，这样时间上相对可以灵活安排，不影响临时抽人办事。 曾家辉听了，这才点了点头道：“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不过工资待遇上，财政解决起来显得无凭无据，不会太好操作。” 白春风哈哈一笑，道：“这您就不用担心了，七八十个包工头一人提供2－3万元，政府这边再适当节约点别的开支出来，完全可以保证每人一个月能有近万元的收入。” “这么高的工资，其他同志会咋想？”曾家辉说的是实情，不怕人比，就怕人说。 “曾书记，你我心中都有数，小铁的战友们来不是专门维护工地秩序的，他们冒着流血牺牲的风险，难道不应该吗，谁敢说就谁来干！” 白春风说完，也不等曾家辉表态，转身对铁锋道：“小铁，你抓紧联系人员，我明天就办这事，后天就可以上班，来几个安排几个。” 铁锋看了看曾家辉，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才回答道：“谢谢白县长，我今晚就联系，估计人员最迟后天下午到齐。” 白春风道：“好，但建议你同时招几个本地人，他们具体负责工地的安全问题。不根除眼下的复杂事件，曾书记在平起县打下的稳定局面将不复存在，发展大计也会到此搁浅。所以，你的战友们来了以后，该休息的就休息、该出差的就出差，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 曾家辉这时才道：“白县长，你也得注意安全，如果真如你开始所说那样，你作为平起县的县长，你也会面临危险，遭池鱼之殃。” 这话再明显不过，县长全力支持县委书记，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解决了县委书记，岂会不顺便解决了县长？ 白春风坦然道：“曾书记，我肯定没事，因为我没你那么大的能耐，能让人动如此大的杀机，这您心中得有数？” 曾家辉看着白春风，既没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知道白春风也看出事情的端倪了。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都得注意安全。白县长，时间也不早了，就早点休息吧。养足精神，我们共同解决难题。” 见白春风点头走了，曾家辉这才详细问了铁锋的想法。 铁锋作了详细说明，目前情况紧急，他得召集几名战友过来，一方面是加强保卫防范，另一方面是立即主动出击，着手查探，抽丝剥茧，一步一步地让主谋无处藏身，尽早现出原形来，并在这个过程中将其有生力量逐个消灭解决，彻底根除隐患。 曾家辉自然懂这个理，在铁锋的计划基础上，他又作了几个方面的补充，然后让两兄弟去休息了。 经过今晚这一事件，铁芒就在哥哥铁锋的棚户里睡下了，兄弟俩都不敢有丝毫大意，必须确保曾家辉的安全。排开容容的重托和曾家辉值得他们尊重保护的原因外，要是自己保护之人出了意外，今后也会没法在战友们面前抬头。 第100章 只认哥 两天之后，十三名来自几个省市的战友，同一天抵达了平起县，铁芒安排众人先在酒店住了下来，晚上众人齐聚一起，安排了酒店最大的包房大桌。 酒菜一上来，铁芒先招呼道：“我大哥一会儿过来，重要事项等会儿再说，大家先吃点东西吧。” 正说着，有人敲响了包房的门。铁芒道：“估计是大哥到了。”开门一看，却是县长白春风和公安局长蓝勇军，赶紧让了进来，向众人作了介绍。 白春风知道这些都是军人出身，也不客套，坐下就倒了一杯酒，端起道：“我没等曾书记，先一步到来，是要向各位的后勤保障作一个交待，具体做什么事情，那才得由曾书记来安排。” 他提前到来当然会让人误解，这样消除了大家的疑惑后，他继续道：“工资待遇方面铁锋同志已经跟大家商议过，就不提了。现在我能够提供的，一是明天将原曾书记租住的整栋楼12套房全部租借过来，你们自由安排；二是县政府这边调剂了两台越野车、三台普桑，车由你们自己驾驶，费用由政府办解决；三是公安局提供一套先进的通讯设备系统，怎么用，还需要配套些什么，蓝局长已经来了，他会尽力保证保障；四是……” 凡是能够提供的，白春风都尽量表了态，然后举起杯子道：“欢迎你们的到来！干！”能喝酒的都喝了，不能喝的都饮了料。 白春风交待完，起身告辞走了。 坐着的众人沉寂了几秒钟，虽然白县长作了解释，但他们还是有些不太明：这次来干什么，铁锋自然是提前告之了，可县长有必要先来说保障方面的问题吗，而且还挺热情？ 铁芒估计大家真有些误会了，解释道：“曾书记是市委常委，兼任的县委书记；再加上平起县是曾书记来了之后，才开创的大好局面，全县上下都服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政治。” 众人还是不解，有一个战友问道：“搞点作战侦破，查办几件小事，哥几个还勉勉强强，你这个政治不说明白，估计得把我们搞个晕头转向、稀里糊涂。” 铁芒只好继续道：“我个人理解，第一，市委常委、县委书记带头开创了良好局面以后，他得升迁吧？递补将会是谁？第二，如果县委书记被人喀嚓了，下一个目标就难说了，救人救已；第三，调整来的县长，摆明了是来力撑书记的，这可能也是上级交待的政治任务，要是人都没了，他也交不了差啊……” 门这时打开了，曾家辉和铁锋走了进来，曾家辉哈哈大笑道：“我的兄弟什么时候也学会分析政治了？” 铁芒赶忙道：“哥，我瞎掰而已。” 曾家辉神色一正，道：“弟兄们，其实支持有两种：一种是或为亲情、或为友谊，不惜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就比如今天来的各位弟兄；另一种是为了正义、为了广大老百姓利益，必须站在一个阵营，精诚团结，共除邪恶，就如白县长这样的干部，这也是一个组织。” 他说完，见众人都是一脸庄重，这才自我介绍道：“我叫曾家辉，你们是铁锋、铁芒的战友、弟兄，那就是我曾家辉的兄弟了！喝酒！” 他倒了满满一杯白酒，足有2两之多，端起来一饮而尽，搏得了酒友们的大赞，不喝酒的战友也都大为钦佩！ 酒至中旬，铁锋再次将需要做什么、怎么做，有哪些需要注意的问题跟战友们作了详细说明，曾家辉又一起跟大家进行了些商讨，一个反击计划就算基本形成了。 快结束的时候，铁芒报告了白县长安排的事项，曾家辉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将随身带来的一个大包扔给了铁芒。 铁芒打开一看，全是大钞，赶忙道：“哥，你这是干嘛？上次你给的还有10多万没花完呢！” 曾家辉不容争辩的道：“没花完那是你的事。这里先拿30叠（30万元）用着，你负责给每个弟兄一部新手机、一个新号码，方便联系，也不会轻易暴露身分。每位弟兄出去办事不需要开支吗，你负责分发一下，没有了提前通知我，不要等身无分文的时候才说，那样会耽误事。” 然后，他又看了看全场的人，说道：“如果弟兄们家里有什么困难，也必须告诉我，是兄弟就得相互帮助。在这里，我还要郑重提醒，你们必须保证自身安全，如果成功是某位弟兄拿命去换来的，我绝对不会领取这份成功，因为那已经毫无意义。” 他见每一个人都换了一副严肃表情，大声道：“都记住了吗？” 十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记住了！” 声音太大，震得墙壁嗡嗡作响，酒店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两名服务员惊慌失措的跑过来，打开了门，紧张的问道：“曾书记，出什么事了？” 曾家辉看了一眼，道：“没事，我们在海誓山盟！” 众人不由脸色一松，哈哈大笑起来，搞得两个服务员回头关了门，感到很是莫名其妙，县委书记在这里海誓山盟，该不会是老婆长时间不在身边，某些地方发神经了吧？ 这时，一名战友突然道：“曾书记，根据铁芒说的情况，我突然有一个疑问。” 曾家辉凝神问道：“你旦问无妨。” “为什么这几起事件都在平起县境内，如果想致人于死地，又采取那么直接的手段，不如等到目标在下乡途中，或出差在外地的时候动手，那样岂非更有把握？” 曾家辉点点头，回答道：“你分析得很对，这只有一个解释，主谋者不想把事情引到其他地方去，换句话说，他是一个能量不小、胆量很大、升迁希望也很大的政客。因为平起过去很乱，在这儿发展任何事情都可能，出了这儿就会带来其他影响。” 然后看了看大家，继续道：“所以，弟兄们，我们面对的不是简单的黑恶势力，将趟一大趟浑水，让你们搅了进来，我实在是惭愧！” “曾书记，我们这些战友都曾经是生死与共。您是铁锋、铁芒的哥，也就是我们的哥，管他什么政客、黑客，我们只认哥。完不成哥的使命，我们的命不要也罢。” 曾家辉听了众人的话，没有再说什么，他一个一个的仔细看了看，然后起身离开了。 第101章 遭遇三轮袭击之后，终天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 曾家辉这两个月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要素保障很好，工程进展很快。他上午一查看下来，二级路全面铺开，铁路四处忙碌，电解厂挖得遍地开花，新城这边也是…… 居民住宅小区的建设最快，除了少数外墙正在进行最后的粉刷以外，基本可以全部入住了。 他在棚户食堂吃了午饭，找来几个年长的村民代表，颇有些留恋的道：“选个黄道吉日，你们搬新居吧，明天我得打道回府了！” 村民代表们很是怅然的说：“曾书记，我们都不想搬呢，还想跟你多住些时日。” “哦，你们放着新房子不住，非要我住棚户你们才安逸？”曾家辉当然是故此一说，他知道村民们是由衷的想与自己多呆几日，和谐共处，日久生情。何况干群一条心，官民渔水情，确实有些难舍难分了。 几个村民代表一听这话就急了，惶恐的道：“曾书记，我们绝不是那意思，我们这就搬了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 曾家辉安排，下午燃放点烟花爆竹，愿意马上搬迁的立即入住，不急的也不得拖延太久，一个星期内全部拆除棚户，尽快打扫场地，完善屋前道路设施，栽植花草树木，检查水电通讯电视信号等，尽快改善现有居住状况。 一时之间，几万群众兴高采烈的忙碌了起来，大件小活扛着直奔走，曾家辉与白春风看着也很兴奋，东瞧瞧西望望，不时的指指点点，与民同喜同乐。 下午3点，大批烟花爆竹还在半途的时候，居民安置区内却悄然降临了十多名不速之客，两人一队，三人一组，搜索排查过来，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曾家辉迅速让铁芒通知几名弟兄过来，自己则上前拦住两人，查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有事吗？” 两人没理，后面上来一个领头的模样，直接道：“听说县委书记曾家辉同志也在这里，麻烦你引见一下。” 曾家辉看了看身边的铁锋，警惕的道：“我是曾家辉，你们是什么人？有事吗？” “呵呵，你就是曾书记!在下姓吴，国办秘书。”那人说完，向曾家辉伸出了手。 曾家辉自觉的伸手握住，但却是茫然的道：“国办？吴？” 来人笑笑也不多说，指着同来的几人道：“这些都是警卫人员。”见曾家辉有些狐疑，那人继续道：“金花奖颁奖典礼上，曾书记可曾有过什么要求吧？” “哦。”曾家辉一拍脑门，赶紧道：“是…” 那人立即将手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式，道：“领导半小时后到达，请曾书记组织一下现场群众，估计领导要与群众见面，也许会交流互动一下。” 曾家辉点头，赶紧打电话给胡元，通知县四大家领导20分钟内全部赶到棚户居住区来，他亲自拨通蓝勇军的电话，道：“所有交警全体出动，15分钟内完成主要街道的站岗值勤，其余警力按四部分布置，一部分到棚户区集中值勤，一部分到电解厂工地维护秩序，一部分安排到二级公路预定参观点，一部分安排到火车站工地，全部在30分钟内就位。你自己带一个小分队过来，作机动使用，主要是负责车队带路和突发事件处置。要快！”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搞得蓝勇军是一头雾水，搞这么大的阵仗，不会是有恐怖分子来袭击了吧。 曾家辉然后吩咐郑志：“通知报社、电视台记者迅速到外围留下重要一刻记录，医疗救护、后勤保障部门赶快跟上，作好现场视察后的座谈准备。但记住一点，不得透露任何其他情况，当作平起最高机密来对待。” 吩咐完了这些，他亲自进人群中，大声的道：“请乡亲们赶紧相互转告，15分钟内全部集中到前方50米处的广场空地，依次列队等候，有重大事项要跟全体乡民商量。务必要快!” 曾家辉在这里的号召力那是钢钢的，毋庸置疑。乡民们立即放下手上、肩上的东西，奔走呼告，不到20分钟，那片推土机刚推出来的广场上，就聚集了近3万群众，黑压压一大片。 他又吩咐现场施工人员将一台挖机开到最前面，转过了机体，一个临时的主席台就算有了。 布置完这些，曾家辉走过去问刚才答话的人道：“吴秘书，你看要不要我去给领导带路？” 那人摇了摇头，道：“不用，我们有同志来探过路了，领导直接过来。” 话音刚落，几辆特殊警车闪着刺眼的警灯开了过来，后面是几辆豪华考斯特，再后面也是警车。车队在人群旁边停了下来，曾家辉刚快跑过去，就见领导已经下了考斯特，他穿过几名便衣保镖，直向曾家辉迎面而来。 本来以曾家辉的级别而论，一个市委常委、县委书记这样的副厅级的干部，根本不配套迎接领导，但现场没有舟山省的领导，连长丰市的领导都没有，他是硬着头皮跑过来的，谁叫领导自己搞突然袭击呢，待遇低了，这是自找的低调。 领导看见迎上来的曾家辉，主动伸出手，握住道：“曾家辉同志，突然造访，没有惊扰大家吧。” 曾家辉有些紧张的道：“领导，欢迎你到平起县视察！” 领导永远保持着那慈祥的笑容，道：“与你有约定，不来寝食难安啊！” 曾家辉领着领导走到了人群前，扶他上了挖机的平台，随行工作人员递上了话筒，领导向几万名群众挥手致意。 人群暴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大多数的群众都向身边的人问这是谁，身边认识的连忙说到：“这是上级领导，然后所有人掌声更加热烈轰动。” 领导双手在空中停留了许久，才向下轻轻压了压，举着话筒道：“乡亲们，我终于见到你们啦！” 群众又是一阵热烈掌声，打断了领导的讲话，领导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几个月以前，曾家辉同志，也就是你们的县委书记邀请我到平起县来看一看乡亲们，我答应了。今天，我是应邀而来，如约而至。看到你们……………” 第102章 小意外 哗哗哗! 总理的深情演讲，赢得了在场群众无数次热烈的掌声！ 总理还带了大礼包，最后明确表态道：“我这次来，还有一个决定要告诉大家，就是把平起县作为全国脱贫致富示范点来建设。农口的几个部委和发展计划的相关单位负责同志，今天也随我一同前来了，这么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不能让他们白来，是不是？所以啊，在车上的时候，他们也表态了，都要给予平起县以帮助支持……” 总理说的支持很丰富，包括发改委专项资金改造平起县境内的乡镇柏油路、保证村村通公路，扶贫办和住建部解决农村居民吃、住困难问题，并代为偿还平起县政府贷款修建新城安置小区的7.1亿抵押贷款，民政部解决困难群众的救助和城市低保，卫生部解决农民免费看病问题，教育部解决九年义务免费教学问题，等等。 这一下让人群是欢天喜地，少数人还喜极而泣，特别是那些因为无钱看病而失去亲人的群众，他们是悲喜交集。曾家辉也是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没想到自己朝思暮想，却力不从心的事，有了这样重大机遇，也是晕晕乎乎。 总理的话讲完了，人群里的掌声经久不停，他几次走向边沿，又回身挥手，好不容易才脚踏实地。曾家辉再次上前双手握住总理的手，激动万分，紧握不松。 还是总理一句话，才让他赶快松开了手。总理说的是：带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曾家辉赶紧带路，并让铁芒等人一同前往，加强现场安全保卫工作。 一行人接着去看了火车站建设工地、硅矿电解厂建设工地，最后一站是二级路最大的标段建设场面。 总理对各项建设的情况，看了以后都点头肯定，对许多方面还提了许多问题，曾家辉也悉数作了回答，总理表示很满意。 就在总理向曾家辉作最后指示的时候，二级公路旁的山体上，三条黑影一闪而过，几块大石砸向了停靠在前面的警卫车，所幸距离稍远，位置不太正，只有飞溅的一块小石头将一辆警卫车头砸了个坑，虽然毁了车容，但不影响使用。 两名警卫人员倏然跃出，搜寻而去。另有3名人员更是悄然狂追，身手不亚于那两名警卫，那是铁芒的几名战友。 对于这一突发情况，总理和曾家辉在人群的竖拥下，浑然不觉，但一个穿着制服，肩上几条杠的威武汉子却是警惕莫名，几步跨了过去，问现场的几名警卫人员，道：“怎么回事？” 他一边听着情况报告，一边看向发事山体，他看到了正冲上坡顶的两名队友，也瞧见了另外几名身手敏捷的包抄同志，脸上慢慢现出惊讶之色，然后眼神在人群中开始搜索起来。突然，他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过去。 “铁芒。” 铁芒转过身来，赶紧叫道：“华教官。”铁芒并不惊讶，一到场就看到了华教官，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好前去打招呼而已。 华教官悄悄的捶了铁芒一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铁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受朋友之托，在这里办件事。” “哦。”华教官若有所思了一下，又问道：“那刚才冲上去的几人，好像有熟悉的背影？” “是的，我这儿有好几个都是特战队的战友，也都是您的学生。” 铁芒说完才想起什么，问道：“教官，您现在是…” 华教官知道铁芒想问什么，由于时间较紧，他打断了问话，直接道：“警卫局长。怎么样？现在是否考虑再加入我的行列。” “原来当局长了啊。只是，这个，我暂时走不了…” 话还没完，两方追去的人员都回来了，向他们摇了摇头。 华局长皱了一下眉头，问一名队友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那队友再次摇了摇头，道：“没有，但绝非普通人员，很专业的身手，我们不敢追远，只好回来了。” 铁芒这时补充道：“平起县最近几次有人刺杀县委曾书记，每一次来的都是硬手，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此事。”他说完向铁锋站的位置指了指，华局长抬眼又看到了几名熟悉的身影。 他不由问道：“你们进了公安队伍？” 铁芒轻轻摇头，道：“没有，只是受朋友所托，为了全县百姓能实现脱贫致富的愿望，义务劳动而已。” 华局长道：“那你们行事就不是很方便了。”他向事发山体再次看了看，略一沉吟，道：“你叫上铁锋，赶快跟我过来一下。”说完就走向一辆警卫车。 铁芒过去拉过锋锋，快步走到华局长旁边，铁锋正待打招呼，却听到华局长道：“别哆嗦，没多少时间了，两人分开站好。”说完从包里取出一部相机，咔嚓、咔嚓两声，就看见出来两张登记照片。 首长级的警卫局长，功夫一流，设备当然也是一流。 华局长掏出两个小本，三下五除二，一本一张贴了照片，取出一个大钢印，就着车辆底板，就在照片上咚咚两下。然后一人一本给了过来，道：“这是国家最高级别的警卫证件，已经没有几本了，先给你俩发一个。交待两件事：第一，刚才山上那几个人交给你们了；第二，办完这里的事，连人带本到京城找我。对了，要枪的话自己到公安机关去领。我没时间，得走了。”说完就跑了过去，因为人群散动开来，他知道总理要动身了。 铁家兄弟拿着这至高无上的小本，怔了一怔，然后赶快站到了自己应有的位置上。 总理的笑容出现在了车窗上，向送行的人群挥着手，慢慢的远去了。曾家辉这才大口的喘了一口气，伸手在自己后背一摸，全湿了，不由哑然失笑，心道：自己好像没觉得有多紧张嘛! 然后对随行的四大家领导道：“居民们要搬家了，下午准备的烟花还没来得及放呢，大家一起过去庆贺一下。” 众人齐声道：好! 第103章 考考悟性 在棚户区，白春风组织了燃放烟花等庆祝活动。 曾家辉则找了个清静之地，首先将突然造访平起县的情况向市委书记陈大平作了汇报，这可把个市委书记惊得个不得了。 “家辉啊，怎么在你那儿总是搞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曾家辉有些蒙冤受屈的回答道：“陈书记，不是我要搞啊，是搞了我们的突然袭击啊。”事实上，答应了要亲自到平起县来看看，但什么时候来并没说定，哪知悄悄的来了不说，连省、市的领导都不让知知晓陪同呢。 “视察后感觉怎么样，有些什么重要指示？” 曾家辉简要的将视察的突然到来、棚户讲话、现场参观以及送的“大礼包”相关政策等，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一清二白。 听完这些，陈大平才道：“我上午听说有一个奇怪的车队经过了长丰市，还以为是其他地方的领导路过这里，大意了。你对的匆忙离开有什么看法？” 曾家辉这才急忙道：“领导刚才急着一问我，就差点搞忘了，我是想说离开的时间很晚，估计到长丰用晚餐的可能性小，但会不会选择今晚住长丰市，我可说不准。” 陈大平一听就更急了，道：“那就这样！”赶快挂了电话，立即安排交警做好长丰市街面交通的值勤，又安排几人分别去了几家重要酒店，提前作些准备安排是必须的。 但至于是什么人来、会不会住，则一概没让人知道，首长的行踪岂敢胡乱猜测，更不得随便张扬。 曾家辉报告完了陈大平后，他又向老领导高天成及时进行了报告，不过高天成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语气，只是平静的道：“你没给我捅什么娄子吧？” 曾家辉有些意外，嘴上却是镇定的回答道：“没有！” “没有最好。功夫用在平时，关键时才能放心。” 高天成没有再说其他的话，电话挂了，曾家辉低头沉思起来。 老领导的态度，无疑表明他是事先知道这次来的，可省上为什么没有领导陪同？也没有通知市里。解释固然可能是有交待，但老领导为什么就没悄悄的吩咐一下自己？ 如果视察了下面一个县，静悄悄的over后，对省里的党政主要领导而言，外围人士岂会不胡猜乱造？ 上层的意思，他想不明白，也就懒得去想了。他有些疲惫的叫上铁锋、铁芒离开了棚户区，住回了自己原来租住之地。居民们开始搬进新房，他自然可以回原处了。 一进屋，铁芒就将下午有人在二级公路施工现场故意滚石之事详细告诉了曾家家，还将两本警卫证的事也作了汇报。 曾家辉抽着烟，淡淡的道：“又要开始了。” 铁锋有些不解，问道：“哥，我想不通这两个月来，为什么如此出奇的平静？” 曾家辉若有所思的道：“前一次的街头刺杀不成，对方知道一时半会要不了我的命。他自然只好等了，得等首长视察结束后再动手吧。” “那为什么首长来了又会有人故意搞今天这一出呢，摆明只是做做样子，我还是不懂。”铁锋、铁芒都很疑惑。 对他们的疑惑，曾家辉似乎早有答案，嘴上却是道：“这只不过是想让人知道平起很乱而已，乱中死个县委书记不就正常了吗。” 的确，首长都能见证平起县内的乱子，今后死个县委书记自然就不足为奇了。那么，这两个月的平静，再加上今天准确无误的向首长提示平起之乱，是否说明对方早就清楚首长来平起的时间？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反正蒋百年绝对做不到。这才是曾家辉最想知道的，可他偏偏想不出会是谁。 他突然对铁芒道：“你明天先去长丰，我过几天也专程去市委、市政府汇报一下工作，是到该出去走走的时候了。” 铁芒明白的点头，道：“哥，我知道了。” 等铁家兄弟出了去，曾家辉才想起出去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工作需要处理。 他拨通过了哈里克县委书记花无叶的电话，问道：“花书记，睡了吗？” 电话中传来花无叶的苦笑声：“没有，睡不着啊！” “哦。不会是怪我这段时间没打电话给你吧？”曾家辉不知道为什么，总免不了会调侃几句花大姐。 “您现在是市委常委，是我的领导，盼你打电话那是自然的。主要还是搬迁移民的事，你把房子给我们修好了，可还5000多居民不愿意搬过去啊，我正头痛着呢？” “为什么？” “还不是怕过去以后，背井离乡，担惊受怕，生活不好再回来又没了房子、土地，会无依无靠。” 花无叶说的这种情况，老百姓担心是正常的，曾家辉虽有承诺，花无叶也表示保证，但老百姓总觉得不踏实。完全有可能是政府先将自己哄高兴，等搬迁过去以后，落实不落实还不是任人宰割，这种事随处可见。 曾家辉理解他们的想法，花无叶也知道他们的心思，可问题是证明得需要时间，搬迁则在证明之前，怎样才能让群众相信？ “花书记，我明天想过来与这些群众们见个面，顺便一起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人员方面嘛，就由你来组织。” 花无叶一听这话，高兴了起来，道：“那感情好，领导亲自过来做思想工作，我保证将这些犹豫不决的群众一户一名家长集中组织到位。” 曾家辉道：“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做不通工作可别给说是领导不力，我可怕被人扣＊盆子。” “您是市委常委，当然是领导啦！我可摆正位置了哈。对了，曾书记，你明天是上午过来，还是下午？”当作了领导，花无叶自然还是要摆接待阵式的，时间上必须问清楚。 曾家辉想了想，道：“明天上午我看报纸，中午过来，下午与群众面对面交流。” 花无叶一听曾家辉上午的安排，有些不解了，看报纸？而且这事还要说出来，干嘛？不由脱口问道：“您上午看报纸？” 第104章 借助报力 曾家辉知道花无叶不明其中之意，索性装逼道：“你不说我是领导了嘛，领导每天都会看报纸的，不信你问问去。” “哦。”花无叶问谁去，自己这个县委书记算不算领导？ 估计花无叶还在想什么，曾家辉打断了她的思路。道：“下午结束以后，顺便蹭你一顿晚饭，晚上得走。” 花无叶回过神来，笑着道：“领导总是喜欢晚上离开。” 这一回曾家辉没敢开玩笑，本来是想说：你晚上要陪我的话，不走也可以。但他没说，玩笑开得过了就不好玩了，他现在好呆也算是花无叶的上级。 “明天见吧！” 挂了电话，他暗自笑了笑，自己才当几天市委常委，竟然也想考一考花无叶的悟性，是不是开始找领导的感觉了？ 因为今天在平起的视察，已经离开了，明天早上的报纸一定会有报道；当然，如果是还没离开，自然得等后再报道。他明天上午必须等到报纸，他也希望花无叶能够在自己的提醒下，先看到报纸上的某些内容。 乌里那县那边的情况，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他没有打电话给县委书记陆宝亚，他得等到花无叶这边有了结果以后，再作打算。 第二天早上，曾家辉一到办公室，就让郑志把报纸送了进来，翻开《平起日报》、《长丰日报》，上面都没有想要的报道，赶紧再往下翻，终于找到了。《日报》和国家《＊＊日报》头版专题报道了视察平起的情况，平起县作为全国扶贫开发试点更是大书特书。 曾家辉看到了报道，自然知道昨晚已连夜离开了，对报道内容逐字逐句看了个遍。然后才满意的叫来县委办主任胡元。吩咐道：“中午去一趟哈里克县。” 胡元拿出一个笔记本，边翻开边问道：“需要哪些人同去？” 曾家辉想了想，让相关部门同去，见了那些群众也没多大说服力，于是道：“你联系一下白县长，一起去，晚上回来。” “好的。” 在胡元的联系安排下，几人11点30分就提前吃了午饭，然后赶往了哈里克县。 曾家辉这一次到哈里克县，终于享受到了领导的待遇，花无叶率领县长一起到十里之外迎接，搞得曾家辉还很不习惯，笑着道：“花书记，上一次我来，你可不大欢迎啊！” 花无叶只得道：“贵宾与领导，自然区别对待。呵呵！” 一行人直接去了县里的大会议室，七八百名群众挤了满满一会议室，许多人坐不了就站在巷道里了。 花无叶向大家介绍了平起县的领导之后，道：“曾书记和白县长一行，今天专程就大家关心的搬迁移民问题，过来跟大家面对面的交流。下面，我们请曾家书记讲话。” 这些群众似乎不太欢迎他们的到来，既没有掌声，也没有吵嚷，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有些淡漠的看着曾家辉等人。 曾家辉不以为意，用手拉了拉面前的麦克风，然后道：“乡亲们，平起是真诚的欢迎大家啊！我们今天来，也没有多少话要对大家说，要说也会等你们搬过去以后，我们再慢慢说。今天，我只跟大家通报三个情况。第一，昨天下午，＊＊＊亲临平起县看望了我们新城拆迁居民，视察了平起县的几大工程。” 群众们没怎么反映过来，花无叶等却是一呆，昨天到平起了？不由都拿疑问的眼光看着曾家辉。 曾家辉视而不见，继续道：“第二个情况是，我今天带来了一张报纸。”他将手中的一张报纸向上举了举。道：“平起县已经作为国家扶贫开发、脱贫致富的示范点了，居民免费医疗、九年免费义务教育等政策全在上面。” “第三，我要通知一下大家，愿意搬迁的，一个星期以内全部开始搬迁，过期才动的，我们恕不接收。平起县的白县长今天也来了，他是执行者，有什么问题，你们下来还可以提问。” 曾家辉说完，将报纸递给了花无叶。道：“花书记，我今天上午要看的报纸就是这一张。” 花无叶很是惭愧的接了过来，懊恼自己只顾忙着迎接领导的准备工作，怎么就不认真分析一下领导的暗示，先浏览一下报纸呢，这并不会耽误多少功夫啊。 胡元这时站起来走了下去，他亲自帮助郑志一齐发复印资料，哈里克县的几名工作人员也赶紧过来帮忙，很快就人手一张拿到了，这是曾家辉事先交待了的事情。 曾家辉看了看人群道：“大家都拿到了吧，这是昨天下午视察平起的相关报道复印件，其他的情况我也不用多说了，也不打算做思想动员工作了。大家看了，自主选择吧。” 说完站起来向外走了出去，花无叶等人跟了出来。但曾家辉并没有走远，他就在会场外的一个宽阔处站着，一边抽烟，一边似乎在等人。 他还要等谁？ 花无叶站在曾家辉的旁边，与其他众人一样的想法，她回头看了看，有些一头雾水。 曾家辉确实是在等人，而且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等的人就来了，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几个、几十个，足足有几百人，就是刚才会议室里的那些搬迁疑虑群众。 大家出来将曾家辉等人团团围在了中间，开始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他们最关心的问题是，搬迁到平起县去了之后，是否真能享受到报纸上所说的那些待遇，是不是与平起县原有居民完全平等，还有就是今后的就业问题等等。 曾家辉一边听着，一边现场给予解答。他道：“你们入住以后，户口都已经迁移过去了，就完完全全是平起县的常住居民了，你们不仅是平起人，还是我们平起城市人，更是我们平起新城区的主人。你们跟以前平起县的居民，自然会享受平待待遇。”突然语气一转，道：“当然与一些人还是有那么一点差别。” 第105章 偏向虎山行 众人都一呆，还真有差别，不觉得有些怅然若失起来。在他们看来，曾家辉这个县委书记来说了半天，还是有差别了，唯一好一点的感觉是，人家还算诚实，现在说了出来，不然去了之后才说，就悔之晚也。 曾家辉看大家又担心起来，也就不燎拨他们的情绪了，笑着道：“区别在于，你们是平起的城镇居民，我们原来的大部分居民还是农民，还生活在乡下呢，我比你们还担心，就怕他们以‘外来和尚会念经’为由，来找我的麻烦呢。” 群众不由都笑了，原来是虚惊一下下，都道：“我们就是怕搬过去以后，政策有变化，回不来就麻烦了。” 生计是大事，这是大多数搬迁移民的心声。 曾家辉笑着道：“你们大可放心，如果兑现不了，那就不是你们这几千人的事了，哈里克县与乌里那县一共搬迁过去接近十万人，我们可惹不起你们这十万大军！”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如果曾家辉讲平起县委、县政府如何保障，也许老百姓们仍然不太相信，但他抛出这十万大军概念，众人一下子就有了底。的确，别说一个县，就是一个市、一个省也不会轻易拿十万之众的切身利益开玩笑，何况还是总理刚刚视察表态试点之地。 曾家辉见众人的思想顾虑已去，看了看花无叶道：“花书记，群众的搬迁组织及开销，那可得你自己负责了哟。” 不待花无叶回答，他又转身向群众道：“大家在搬迁的同时，按原行政村组为单位，将需要办理的户口、子女入学等事项集中收集起来，派出村民代表找当地的接收单位，集中统一代办，不然我们应付不了那么大的场面。大家记得相互转告一下。” 众人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省时省力。不由继续围着曾家辉问起其他问题来，不过曾家辉并没有再花时间解答，他将眼光转再移到花无叶身上，欲言又止。 面对市委常委，花无叶自然得主动一点。问道：“曾书记还有什么指示？” 曾家辉似笑非笑的道：“如果你已经安置了的那部分人，他们看到这些政策待遇以后，会不会也要求跟这些居民一起搬迁到平到去？如果是那样，你怎么办？” 花无叶又是一呆，女人就喜欢这样，管你的问题是不是真让她们发呆，总是来个呆了再说。她道：“不会吧。领导是不是还想挖哈里克县的墙角？” 突然觉得这话不妥，什么挖墙角？解释道：“是还想要哈里克县的人？”说完似乎还是觉得不对味，自己这个女县委书记怎么老是说人家挖墙、要人什么的？赶紧窘迫的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曾家辉难得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当然不是那意思。我既不挖你墙角，也不要你人。即便是要挖、要人，也不会让这么多群众知道撤。” 一句话说得花无叶面色大窘，围观群众尽皆窃笑。 曾家辉待大家笑过之后，才道：“你也不用担心，自己可以先想想，如果出现这些情况，提前有个应对的思想准备就行了。”然后抬眼向远方看了看，慢悠悠地道：“我也是突然感想，三个县距离不远，又有二级公路这个环线，相互间的合作，会不会迎来更广阔的空间。” 这话没让花无叶发呆，倒是白春风呆了一下。 三县、环线、合作、空间？哪一项都有文章可做。白春风是从市委下来的同志，他可不是没有战略眼光的草根县长。 现在的平起县委书记是市委常委兼任的，如果这三县。那不就意味着一个新的行政区划要酝酿诞生？如果有那种可能，最不能容忍的当然是长丰市了，难怪有人不容曾家辉，这样的野心家，谁敢让他在自己的管辖区内长命百岁 白春风正想得出神，曾家辉叫醒了他。 曾家辉似乎看出了白春风的理解，道：“白县长，那可是留待你去开发的方面，我只是随意一说罢了。” 这话已经让白春风真正领悟了，这不是没可能，而是迟早会实现的事情，平起县的几大手笔，无不预示着这一天即将到来，还由自己来开发，何意？ 当然只有一种，曾家辉志不在平起，也不在这个市委常委上，他是韬光养晦，志存高远，而且有意让白春风接掌重任。 不管这样的事情会不会真落到自己头上，都是让人很激动的，激动之下，当然应该考虑做点什么，做什么呢？白春也不是笨蛋。立即道：“曾书记，你在哈里克县已经做了一个示范，乌里那县方面的群众思想工作，就由我明天过去落实吧！” 曾家辉很满意白春风的主动请缨，也很满意他的领悟能力，确实比花无叶高了一点点。于是点了点头，道：“抓住时机，我相信你！” 这些话，花无叶听得是云山雾罩，不过有一点他是感觉到了，似乎曾家辉这个市委常委要走。 她的猜测绝对正确，人家自然得走，难不成在哈里克县呆一辈子，那样就真要挖人家的墙角了，而且放眼哈里克县，能门当户，让曾家辉对挖墙角的也就她花无叶一人，可惜她年龄大了点，曾家辉已经叫了她好几回花大姐了！ 曾家辉吃了晚饭就走了，白春风回了平起县，曾家辉则是直接去了长丰市，他比原计划提前一天到达了预定地点。 这儿有潜在的危险，但更有他急待办理的事情。走下车来，他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在心底轻轻地叫道：长丰，我来了。 入住酒店以后，曾家辉将铁芒招了进来，询问了相关情况。铁芒在几名战友的前期努力下，加上“年年有余”帮的二当家杜二从旁协助，还是有了许多收获，至少得知了在平起棚户放置炸药的家伙在哪里，“关外三人行”的行踪也进入了视线，蒋二自不必说了，尽在掌控之中。只要行动，相信这些人是一个也跑不了。 第106章 问下身价 曾家辉听完铁芒的情况介绍后，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是让蒋二急一下再说吧。铁芒没有问怎么做，点头出去了。 能让蒋二急的事情很多，他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急，年年有余帮策划的车祸落空了，但风平浪静的算过了，他仅仅急了几天；炸药安放未能达到目的，他又急了一阵子，不过似乎未留下什么后患，也没让他急很久；重金聘请的两名杀手，一夜之间报销了，那可是让他急了很久很久，但这两个多月竟然没有一个反击的迹象，不管公安这边查没查到线索，总算安然渡过来了。 他现在最急的是，找了这么多人，花费大几百万元，最近工程又没得多少新单子，他急找开销来源，更急的是在自己大伯面前鄢不拉秋的，大伯可是默认了自己的行动，可一次也没成功，这样的状况不急才怪。 好在他得到了新的暗示，这一段时间又可以行动了。 蒋二打了个电话给一神秘人物，道：“这一回别炸太大动静，但一定得保证把人炸死。”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可以，但这样的难度很大，你知道对方身边有高人的。” 蒋二暗骂了一句，才揍近话筒道：“加30万会不会容易点？” “行。一周时间，给你消息。” “我听说他人已到长丰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用给他选择什么风水宝地，什么地方方便，就什么地方动手。” “我知道了。” 接电话的人正是前次在平起县棚户安放炸药之人，他在屋内检查了一下物品，扛上了肩膀，正准备出门，因为时间只有一周，晚上出行正好安全，他还真是立说立行。 可惜的是，他不用一周时间了，因为他根本出不了门。门才打开，他就看到了两对鹰一般的眼睛。他迅速转身，退回屋内是唯一选择，但情况也不妙。 窗子轻微一响，一条黑影飘了进来，落地没有什么声息，他的心直往下沉，已经知道遇到高手中的高手了。 窗子进来的是铁芒，三人进了屋，将此人逼在了墙角，铁芒淡淡地盯了一眼他肩膀上的包，问道：“炸药装雷＊管了吗？” “没有。你们是谁？” 显然，对方还不能确定他们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外地人。 “你不用自己去平起县了，我们将派人来接。”铁芒还是那样淡淡的口吻，不过眼神很冷厉。 那人将袋子扔在了地上，手伸进了口袋，才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什么而来了。” 铁芒不紧不慢地道：“知道就好。不过没用了，你走不了了。” “我想试试。”那人说完就动手了，手里一把明星晃晃的刀子，迅急的向铁芒刺了过来，脚下还连闪了几下，看得出来，也算是高手。 铁芒凝神注视着刀子，飞身连踢两脚，然后出了一拳，与对方硬碰了一下，那人连退几步才靠在墙上，左手麻得举不起来了。铁芒则只退了一步，挥舞了一下拳头。道：“还不错，可惜你这身功夫害了你，做杀手只有一个下场。” 正待继续，看得一个战友手痒了，拉开铁芒道：“我来试试。”话音一落，豹子般冲了过去，只见两条人影在灯光下闪了几闪，那人倒下了。 战友将左右两手互相搓了搓，又在右臂上按了按。才道：“应该是退伍下来的能手。唉，可惜手足相残啊。” 铁芒懒得查看那人的情况，直接扔了个麻袋过去，另一战友上前将那人的嘴用布一堵，往麻袋里一装，一只手轻轻地拖了出去。 曾家辉在酒店的房间里听到了敲门声，铁锋过去开门一看是铁芒等人，赶快让进了屋，看着大麻袋被扔到了地上，又看到拉出一个人来，让铁芒扯了那人嘴里的东西，又用冷水给冲了冲。 待其清醒过来，铁芒再次上前挥了挥手，两声惨叫过后，铁芒才对曾家辉道：“哥，此人敢对你下手，我得让他残废一辈子。” 曾家辉估计那人这辈子是再也用不上炸药包了，直接问那人道：“谁让你干的？” 沉默，竟然是拒绝回答。 其实他们根本不需要他回答，曾家辉打了个电话给蓝勇军道：“通知你安排在长丰市的人，到＊＊酒店接一个人回平起，炸药包的案子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另两名战友一听，如发炮制的装了货，拖了出去。 这时，铁锋道：“今晚，估计对方又损失上百万了。” 曾家辉道：“估计没那么多，杜二上次不是给长安车驾驶员开价最高才10万元了嘛，我增值应该没那么快。何况我还活着，蒋二的钱还在。” 铁锋嘿嘿笑道：“哥，你是不知道黑道的规矩，钱不到手是不会出手的，有了结果是额外奖励而已。” “哦。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得想一想，蒋二对我的估值会是多少？”曾家辉还真不知道对方买他命的价格是多少。 铁锋不知道，铁芒也不知道，不过铁芒说了：“哥，这我得去问问了，不然我会睡不着。” 曾家辉没有说话，铁芒自己出去了。 不过，三个小时之后，他又回来敲开了曾家辉的房门，手里还提着一个小袋子，一关上门，就道：“哥，我问了三个人，他们说是300万元。” 曾家辉不由哑然失笑，道：“我工作一辈子，工资也没那么多。想不到我还值这样的高价。” 说完，看着铁芒手里的袋子，问道：“你拿的什么东西？” 铁芒嘿嘿一笑，打开了来，三只血淋淋的手指。把曾家辉惊得莫名其妙，问道：“怎么回事？” 重新系上袋子，铁芒才道：“哥，这是‘关外三人行’每人送的一份纪念品，不是送给你的，我是打算送给大年公司的小老板。” “哦。为什么不是打算送大年公司大老板？” 铁芒摸了摸后脑勺，道：“哥不是还没找到大老板了嘛，他的礼品得等找到了再准备。嘿嘿！” 曾家辉也不管这事了，反正也是默许铁芒做的，向铁芒提的口袋看了一眼，问道：“他们人呢？” “我们将这几个今后坐轮椅的残废，全扔在市公安局旁边的巷道里了，反正这几人血案累累，让公安查一查为好。” 铁芒说完又走了，不知道他是回去睡觉，还是送礼品去了，曾家辉也懒得去问，反正一不做二不休。 第107章 逼其出手 一早起来，蒋百年像往常一样，起来打了几分钟的太极拳，然后收手准备吃早餐，刚坐到餐桌前，蒋二就匆匆的赶了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当着家人的面，蒋百年没问他什么事情。他端了一杯牛奶，将蒋二带到阳台上，才问道：“这么早跑过来，垂头丧气的干什么？” 蒋二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公司财务室昨晚失窃了。” “哦。”蒋百年喝了两口牛奶，皱了皱眉道：“损失大吗？” “有几万块现金，但一点没动，就是财务发票全不见了。” 蒋百年不以为意的道：“财务发票？这些东西丢了又有多大关系，大不了就是点偷逃税收的问题罢了。” 对于一个市长而言，这点小事还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只要稍微暗示一下，谁爱管？ 见蒋二欲言又止，似乎还有话说的样子，蒋百年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成气的东西!” “大伯，最近那几笔大的开支，从帐务上可以看出一点点问题。”蒋二试探性的说着。 蒋百年盯了蒋一眼，才道：“私人公司开支点什么，谁管得着。” “可在办公室还有一样东西…” 这才是蒋二来报告的重点，蒋百年淡淡的道：“什么东西，值得窃贼进来放到你办公室来。” “三根手指。” “什么意思？” “是‘关外三人行’的三根中指。” 蒋百年一呆，牛奶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略一惊慌之后，恢复镇定地道：“谁干的？” 蒋二一脸茫然的回答道：“不知道。但猜想应该是他。” 蒋百年的神色慢慢的凝重起来，半响才道：“真是废物，他们三个现在何处？” 蒋二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人在市公安局。 这一下，让蒋百年有点小迷糊了，如果是“他”让人做的，为何将人弄到公安局去，在长丰市这样做并非明智之举，自己完成可以找个人作替罪羊，或者来个死无对证。 这叔侄二人认定的“他”，当然指的是曾家辉。能够几次化险为夷，又能淡定如水，表面不闻不问，足以说明他心知肚明，猜出了什么，而且还有高手在身边，按常理，他不应该做这样毫无意义的事。 一市之长，公安这一块自然是牢牢在手，但公安的人并非都是颠倒黑白、乌烟瘴气之徒，心中雪亮的大有人在，如果这事自己一出面，跟这三个臭名远扬的恶人扯上了关系，那可无异于不打自招。 也许对手就是要让自己出面，他蒋百年又岂会上当。 可不出面的话，要么被公安机关审出点东西，扯上蒋二的关系，蒋二又扯上自己的关系，这样扯下去，非拨出萝卜带出泥不可。况且，不救的话，今后还有谁敢轻易接这笔业务？ 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招，竟然让蒋大市长一时还有些踌躇起来，最让他不放心的是，这样将会让自己与曾家辉面对面的干起来了。他倒并非是怕实力不敌曾家辉，而是邪不压正，黑暗害怕光明，虚着呢! 此时的曾家辉也正关注着外面的动静。他已经得到蓝勇军的报告，昨天晚上弄回去那人，根本不用动刑，他就已经全部交待了，全系大年公司蒋二指使。事实上像那种亡命之徒，只要清楚自己残到了什么地步以后，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先保住命再说了，拖下去吃苦的是自己。 曾家辉指示蓝勇军，立即向市公安局报告情况，通过市公安局传唤蒋二，要知道蒋二谋害的可是市委常委，而不仅仅是一个县委书记。这当然是敲山震虎，看蒋百年怎么应对了。 在他估计，蒋百年舍弃蒋二，那是铁定的了，至于他会不会因此就求助于上层，达到慢慢让自己理清脉络，那就要考验这个市长的承受能力和心理素质了。 蓝勇军这边动作很快，市公安局的反应也快。今天早上有人报称小巷里有三个伤者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动作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搞清了一些重要线索，又是这个蒋二雇凶谋杀。 市公安局第一时间向市委书记陈大平汇报了重大案情，谋杀市委常委、指使者又是大年公司法人，还是市长的亲侄儿，几下综合起来，陈大平指示，不管是谁，立即抓捕蒋二，务必迅速审清作案动机。 可是，市公安局还是晚了一小步，蒋二从蒋百年家中出来不到半小时，他开的皇冠就被一辆违禁驶入城区的大货车给碾压成了一堆废铁，蒋二当场死亡。 货车是无牌的报废车辆，驾驶员早已逃得不知踪影。 当陈大平得知这一消息时，没有好气地道：“他出手真快!”看完他也并非一无所觉，事情非比寻常，他亲自打电话给曾家辉，内容只有一句话：你立即赶到长丰市来。 陈大平放下电话不到半小时，曾家辉就走进了陈大平的办公室，这倒是让陈大平有些诧异，道：“你早就来了长丰市？” 曾家辉不敢隐瞒，只得如实报告道：“我昨天上午到哈里克县花无叶书记那里跑了一趟，晚上就直接到长丰市来了，因为到得很晚，所以就没来打扰领导，今天刚想来报到，就接到你的紧急召唤了。” 这也在情在理，时间上也确实如此，陈大平没好多问，让曾家辉落坐以后，才道：“来了就好。” 曾家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不知陈书记这么急召我来，有什么指示？” 都是老江湖，哪有闻不出点味来的，陈大平看着曾家辉，也不点破，半响才道：“市公安局来报告，大年公司蒋二指使人要刺杀你，凶手已在公安局手中。” 曾家辉这一回没有故意装逼，淡淡地道：“我已经遇到几次了，不过幸好我命大，至于是蒋二指使，我倒是感到很意外。” 事实上，曾家辉心理已经明了，真正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绝不会是蒋二，就是连陈大平也不相信会是蒋二。刚要抓捕他，就自个儿往大货车上撞，这岂是谋杀指使者的风范？ 第108章 花重金踩点 陈大平亲自给曾家辉加了开水，才有些生气的道：“你既然早有察觉，为什么不及时报告？” 关心下属的生死是一个重要方面，还有一个方面是，常委的个人重大情况，自然也应该向他这个班长报告，这是工作纪律。 现在这个局面，曾家辉已经没有太多隐瞒几起事件的必要了，他一件一件的向陈大平作了详细汇报。当然，像昨晚那样的事肯定只字未提，打死也不会认，本来那样做就迫不得了，要说出来，则是万万不可。 听了情况，陈大平唏嘘不已，问道：“你对今后有何打算？” 曾家辉苦笑道：“我是寡妇遇到流氓，还能怎么的。” 陈大平没听过这种说法，不禁问道：“你这算什么比喻，啥意思？” 曾家辉只好解释道：“你陈书记也是男人，细节自己想嘛，用不着我来解释；但我想说的是，这种方式也许两者都可以假意抗拒性的接受，只不过最后犯罪的是流氓一个人。” 陈大平还真的用心想了想，然后不由失笑道：“你这个家辉书记，哪像个市委常委，简直……” 曾家辉赶紧打断他的话道：“陈书记，前面那部分是你自己想的哈，我可只懂后面的结果。” “唉，我是替你担心呐!” 曾家辉知道陈大平确实在为自己担心，只得道：“陈书记，其实这事我除了静观其变，当个寡妇之外，暂时还真是别无他法。” 蒋二死无对证，况且一切都是暗里来暗里去，现在除了暗地地防范应对之外，又能咋地？ 即使有特殊办法，比如像昨晚这种，他也不可能向陈大平报告撤，就是报告了也不会获得批准，原则有时只会让人死于非命，很冤枉的那种死法。 陈大平只得作罢，交待一切要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云云，然后相互道别。 出了市委大院，曾家辉让铁锋告诉铁芒，盯紧一个人。然后他去了一个休闲中心，泡了泡澡，搓了搓背，很是放松了一个白天，他需要松弛一下神经，不然会逼出病来的。 天黑的时候，铁芒回来报告，目标明天将会出现。地点在东方会所，那是一个集餐饮、品茶、休闲娱乐的高档地方。 曾家辉叫上铁芒及其几名战友，一起先去采采点，一行人进去的时候，服务员上来问道：“几位先生，有人约了吗，有没有会员卡？” 曾家辉停下脚步，道：“都没有。怎么啦？” 服务生道：“对不起，先生，这里只有会员才能进入。” 长丰市还有这个地方，规矩还特殊，看来自己这个驻守边疆的常委不经常到长丰露面，还真是不行呢。 他淡淡地道：“现在办一张不行吗？” 服务生摇头，道：“一般不可以，不过我可以请示一下经理。”转身打了一个电话，不到一分钟，一个像模像样的男子走了过来，道：“几位先生，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一般情况我们很少新办会员卡。” 曾家辉耐着性子，微微笑道：“一般情况，很少。那说明还是有特别情况，很少也不是没有。今天我正好想办一张。”他说完也不待对方回答，用手轻轻一推，挤过经理和服务生，自己过去坐到了大厅沙发上，掏出一根烟来点上了。 经理似乎有些不快，但做生意的，讲的是和气生财。他眼珠一转，道：“先生如果要办也可以，我今天就破个例，但新会员的最低预充值额是15万元。”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顾主的脸部表情，反正也没人知道店里的规定，都他md想当然乱定。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曾家辉面无表情，从钱包里随便抽了一张出来，往经理面前一扔。道：“这规定好，人太就杂，我喜欢清静，今天就个20万吧。” 经理倒吸了一口凉气，在长丰市随手一掷就是二十万，这样的人还是不得罪为好，再看看其身边几人，个个壮如牦牛，何必自找难看。赶紧叫过一名服务生，吩咐道：“领几位先生到贵宾9号房间。” 然后微笑着对曾家辉道：“先生请随服务生上楼，卡办好以后，我亲自给您送到房间。” 曾家辉站起来道：“我的卡可有密码哦。” 经理解释道：“这只是预充值，消费结帐时才需要。” 这里的场子很大，贵宾房间在26层，服务生领着几人进了9号房，安排了专门的服务员后，才退了出去。 等服务人员沏上茶，回避以后，铁芒才道：“哥，我们侦测到，他明天会来这里，而且房间就是这26楼3号。” 曾家辉有些疑惑的道：“你还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他今天就把房间订了？” 铁芒嘿嘿一笑，拿出一个有些像手机模样的东西来，翻开一条短信道：“哥，你看看这个。” 曾家辉拿起一看，短信内容是一串数字：002291，000524，002467，002582。他不由纳闷，晃了晃那玩意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哥，这可是高科技玩意，专门用来窃取别人的手机通话及短信。” 曾家辉又指着那一串数字，问道：“你不会告诉我，说这是电码，你还搞到他的电码本，然后花了一大番功夫才破译出来的吧。” 铁芒不由笑道：“哥，这哪是电码，这是股票代码，是他相好发给他的。” 曾家辉将那特殊玩意扔回铁芒道：“这狗东西，他也炒股啊？这几年上证指数就在那2k点徘徊，当然亏大了，怪不得他要成立大年公司发横财，原来是填窟窿。” 铁家两兄弟对曾家辉的这一番说道，不由忍俊不住，摇头道：“哥，其他方面你是行家，但搞侦察方面就有点那个了。他这虽然是股票代码，但不是推荐股票，是人家相好的约会呢。” 曾家辉赶紧又从铁芒的手里将那玩意抓了过来，仔细看了看。铁芒也不让他胡猜乱想了，解释道：“这四只股票的名称分别是，星期六,东方宾馆,263,好想你!” 曾家辉听得希奇，恍然大悟的道：“今天已经是星期五，原来还有这等玄机。”心想，自己虽然不炒股，但也得多学点股票知识才行，不然糗大了。 第109章 人间地狱 已经来了，也掌握了信息，曾家辉却有些犹豫了。一个市委常委、县委书记，竟然要亲自上阵，用下三滥手段，不管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觉得是十足小丑。 几次欲起身逃离，但又觉是苦逼无奈。人家是市长，还要让自己死而后快，再顾着面子，去靠所谓光明正大，估计要不了多久，自己早死翘翘了。一想到这里，也就对自己狠了点，阴就阴一回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大一会儿，经理将办好的会员卡送到了房间，曾家辉将卡扔给了铁芒，道：“明天我就不来了，你见机行事，如果录到了有用的资料，千万不要外露，不到万不得已地步，我们还是不用为好。” 说完起身离开了，万事俱备以后，他反而忧心匆匆，闷闷不乐的下了楼，感觉就像**一样，活蹦乱跳进去、鄢不拉几的出来，。 在长丰市，曾家辉也没有什么其他要好的朋友，回到酒店无聊之极，加上心里也很不带劲，早早的就睡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一看，外面晴空万里，风和日丽，也许在县里忙碌的日子多了，曾家辉感觉今天心情特别爽，很想出去溜跶溜跶。 吃过了中午饭，他叫来铁锋，道：“今天咱们去出玩玩，怎么样？” 铁锋有些莫名其妙，曾家辉一向都没带他们出去玩过，不由问道：“哥，去哪儿玩？” 曾家辉掏出一大沓钞票，扔给了铁锋，道：“我要知道，还跟你说干嘛，今天你带我玩去，帐你付，钱我出。” 一脸茫然之后，铁锋还是试探着问道：“就我们两个？” 曾家辉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去了卫生间。铁锋想了想，抓起酒店的电话拨了总台，道：“给我查一下长丰市最好的租车行电话。” 拿到了汽车租赁公司的电话，铁锋联系了一下，车很多，但好车比较少，都租出去了，这不免让铁锋有些失望。晴朗的大白天出去玩，不搞辆好车肯定不行，要是开那辆普桑出去，不但丢人显眼，玩不出情调来，拉风惹事倒有是很有可能。 正在铁锋有些失望，准备挂掉车行电话的时候，希望又来了。电话那头忽然问道：“先生是商务接待，还是出游？” “这重要吗？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没好气，铁锋说起话来也就没好气。 对方没介意，自顾说道：“先生如果是商务接待，我们就没办法了；要是游玩，我们可以联系到a7。” 铁锋一听有a7，来了精神，问道：“价格方面怎么说？” “先生，是这样的。这车不要钱，还自带驾驶员，但你们必须去‘人间地狱’玩一趟。” “我操。”铁锋一听到“人间地狱”几个字，当下就暴了粗口，游玩都是什么快乐时光、天上人间之类，什么时候冒出个人间地狱来了？听起来就让人有种受苦受难的感觉。于是问道：“人间地狱玩什么的？听着就吓人。” “嘿嘿，先生是外地人吧。那地方玩什么都可以，不过消费比较高，去不去你自己决定吧。” 铁锋伸手在衣服里摸了一把，曾家辉刚才给他的至少有4千块，自己本来也带了1万的现金，还怕没钱玩？于是道：“那我就见识一下去，你安排车吧，现在就到＊＊酒店接我们。” 挂了电话，曾家辉也从卫生间出来了，铁锋报告道：“哥，您怕不怕？” 曾家辉愣了一下，自已让他带出去玩，怎么问话的呢。看了铁锋一眼道：“人家要我脑袋，我都没有怕。你问这个干什么？” 铁锋打了个哑迷，嘿嘿地道：“哥不怕就好办，一会再跟你说。”然后就拉着曾家辉出门，坐电梯下楼了。 在门口等约几分钟，一个打扮时髦的摩登女郎开着一辆a7，准确无误的停到了酒店大堂门边，她下来四周看了看，拿起电话按了按，铁锋的手机就响了。 铁锋正要接，铃声停了，摩登女郎走过来笑着问道：“您就是要车的锋哥吧？” 铁锋啊了一声，点了点头，摩登女郎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过去打开了车门。曾家辉看了铁锋一眼，这小子什么时候成锋哥了？ 铁锋嘿嘿一笑，在曾家辉耳边悄悄的道：“哥，我瞎编的，电话里的工作人员还叫我锋先生呢！” 上了车，摩登女郎自我介绍道：“两位先生，从现在开始至晚上12点，这车和我都属于你们的啦！有需要就吩咐我，ok。” 曾家辉的墨镜都差点掉了下来，赶紧扶稳了，才有些不自在地问道：“小姐怎么称呼？” 摩登女郎转过脸来，向曾家辉飞了一眼，妩媚的笑着答道：“大哥，别叫我小姐，您叫我小野就可以啦！” “小野？” “野蛮女友的野！”摩登女郎格格一笑，铁锋在一边也想笑。 曾家辉没有笑意，仍然问道：“那好，小野，你说这车和你今天都属于我们，那费用得怎么算啊？” 这话问得有些没情调，但铁锋打了哑谜，曾家辉总得先问一问，不然惹来不必要的事端，那就大条了。 小野又是一个媚眼，回答道：“全免费！白天你们说去哪，我就跟你们去哪。但晚上8点得跟我去人间地狱玩一趟，结束以后送你们到酒店就算完成任务了。”说完就发动了车子，先漫无目的地开了出去。 人间地狱，曾家辉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跟铁锋开始的反应大同小异，但他相对镇定一些，问道：“人间地狱，晚上还要让我们受苦受难，享受非人摧残不成？” “拜托！我的大哥，人间地狱不是受苦受难的监牢，是欲仙欲死的乐园。这点，锋哥应该是知道的吧，不然也不会要我来接的啦。” 曾家辉看了一眼铁锋，道：“你们一个野，一个疯，刚好一对，我就不参与了。”说着就欲拉开车门。 铁锋很委屈的拉住曾家辉，道：“哥，冤枉啊!我真没去过什么人间地狱，也就是开始在电话中听他们说过而已。” 第110章 炸的就是地主 曾家辉似乎也不是真想走，铁锋这一拉，他也就没再坚持，但却是对铁锋不怀好意的道：“那也行，不过这野蛮女友今天归你了，你得负责搞定。” 铁锋一见曾家辉不走了，赶紧道：“保证完”突然觉得话不对，苦笑道：“哥，这个难度大。” 一看曾家辉瞪了自己一眼，只得悄悄地道：“哥，那方面我可不行。”声音虽然小，但估计还是让小野听到了一点点。 小野噗哧的笑道：“锋哥，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啊！”完了还侧过来飞了一眼铁锋，补充道：“看你还长得壮，不会真不管用吧！” 自己说是一回事，被人揭短就是另一回事了，铁锋有些恼怒地道：“专心开你的车！” 曾家辉也故意的幽了铁锋一把，邪邪地问道：“真不行？”搞得铁锋赶紧将头埋进了两胯之中，曾家辉并没就此放过他，转头问小野道：“小野，你们人间地狱最低消费多少？” 京城出生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然知道这么接送的规矩，人家可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如果是玩牌的话，最低换5000元筹码；如果是卡拉ok，最低消费3888；如果是泡澡，那每人得1888元以上。” “哦。”曾家辉还以为贵到什么程度呢，不过这用长丰市的发展水平来衡量，还是相当的高了。但他心中还是有一点点好奇，问道：“那你的收入从哪来呢？” 小野格格一笑，道：“从你们消费额里提10%，大哥如果给小费，那提成是100%。呵呵。” “小费是必须给的。”曾家辉又邪邪的看了看铁锋，见他的脸还在胯中，又向小野道：“不过，在去人间地狱之前，不，准确的说是晚上之前，你得告诉我一个结果。” 小野好奇的问道：“大哥要什么结果啊？现在是花都还没开呢。” “呵呵，快了，一会浇点水，施点营养肥进去，肯定结果的。”曾家辉从钱包里掏出5张大钞扔到前面的档杆旁，揍过头去悄悄道：“到时候，你得告诉我，锋哥是不是真的不行？” 小野抿嘴直笑，看了一眼几张浅红色的钞票，春意盎然的点了点头，算是成交了。曾家辉然后继续低低地道：“你现在送我去人间地狱打一打牌。不过，打牌的时候，我不想看见你们两个；要是天黑以前没有结果，晚上我就可懒得唱歌哦!” 小野格格的笑着又点了点头，道：“唱歌是一定要去的，人间地狱的ktv在长丰是最好的，就算在省城，也不落伍。” 铁锋不知道曾家辉在小野耳边说的什么，还以为他俩单独勾兑呢，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头已经从胯间抬了起来，抬眼看了一眼曾家辉，视线就转向了窗外，心中却在嘀咕：看来哥也憋不住了啊！ 车到了人间地狱大门旁边，铁锋正要下来开车门，却被曾家辉阻止了，还向他挤了挤眼，坏笑道：“4个小时以内，别到我眼前来晃，不然，输了钱我可找你算帐。”然后自己下了车。 铁锋急了，拉开车门道：“哥，你的安全？” 曾家辉挥了挥手，装着在身上摸了摸，有些抱歉的道：“那个东西我没带，估计人家小野早就准备着!”转眼看了看小野，见她在笑。用力一推铁锋刚打开的车门，吩咐小野道：“我兄弟就交给你了，记得完璧归赵！去吧。” 铁锋还在大叫：“哥，我不是要安全＊，是担心你有危险！”可车子已经驶了出去，他让小野停车，小野却牛逼的道：“我钱都收了，可能吗！” 在车子前进的过程中，铁锋转头望着曾家辉渐渐模糊的背影，恨恨的道：“有这样当大哥的吗，危险操作总是让我来扛。” 小野打岔道：“这是舍己为人，不然人家怎么当大哥？”铁锋是注定有此一劫，要面临水深火热的考验了。 曾家辉将墨镜取下来仔细的擦了擦，戴上后，才背着手向人间地狱的大门走了过去，人还未到门口，两名漂亮mm就迎了过来，又是点头哈腰，又是嘤声问好。 这一番程序执行完了之后，其中一人才深情款款的问道：“先生是一个人吗？” 曾家辉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道：“还有呢，不过他们得几个小时之后。” 人间地狱的大门并不起眼，进得里面一看，嗬!里面是别有别有洞天啊。前面，不同方向摆着几条大道。 mm站在几条道路的交点上，秋波流动，含笑问道：“先生是想玩牌、唱歌，还是泡澡呢？” 曾家辉打了一个电话给铁芒，知道他还在那边守候，吩咐他派两名兄弟到人间地狱来。完了才回答mm的问话，道“玩牌怎么玩法？” “那要看先生喜欢玩什么，我们这儿有人陪你玩，也有客人与客人玩，都可以的。” 曾家辉想了想，道：“我要斗地主！你随便找两客人来玩玩吧。” “好的，那随我来。” 进了一个包间，沏了茶，叫来了两个人，还有几名看客也进了来，曾家辉换了1万筹码，就开始与两人斗起了地主。玩得也不大，就200块起底，每小时收取200元\/人的房费而已。 刚斗了几把，铁芒亲自带了一名弟兄过来了，并含糊其词的道：“有两名兄弟要坚守岗位，所以不能过来。” 曾家辉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因为新手手气暴好的缘故，还是另两人今天故意放水，不到三个小时，曾家辉就赢了2万6千块，不由笑道：“赢得太轻松，两位老兄别太低调嘛。” 能到这里来玩的都不会在乎这点输赢，一人若无其事地道：“兄弟不是长丰人吧，在这里也好像没见过你？” 曾家辉回答道：“老兄好眼力，我确实不是长丰人，才来这里几天时间呢。” 这时，地主出了个三拖一，然后接口问道：“不知朋友准备来这发什么财呢？” 曾家辉大大咧咧地甩了四个五下去，道：“炸地主!” 第111章 唱歌慰问 对手呵呵一笑，扔了四个a下来，道：“这里的地主可不好炸!”然后将仅剩的一张牌，放到了桌子边上。 “哦。”曾家辉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整了两张王下去，道：“首长出现，地主估计要完了。”他也将唯一的一张牌放在桌子上，然后抽出几支烟来，一人扔了一支，给边上看的几人也扔了几支过去。美其名曰：见者有份! 地主摇了摇头，一边点烟，一边认输道：“我这个地主完了，可这里的地主没完!改天玩，我们吹吹牛吧，反正今天是翻不了本了，呵呵!” 曾家辉将筹码交给发牌的服务员道：“换了，从中减掉2000元的房费。”然后几人又是一番闲聊之后，曾家辉突然问道：“我从未想过长丰会有这种大场子，玩着还行，不知道是哪位老板的产业。” 另两人估计以前就认识，互相看了一眼，才回答道：“据说老板姓蒋，好像以前是大年公司在操作，现在就不知道了。” 这话自然半真不实，当然也瞒不了曾家辉，姓蒋估计是没错，已前确实是大年公司在经营，铁芒已经通过杜二查探过了，但现在……。估计也姓蒋，是不是大年公司，这并不重要。 已到晚餐时间，服务员送来了还算丰盛的饭菜，没有人点酒水，大家也就不客气，大块的吃了起来。只要进了这里，食宿全免费，这也省了很多功夫。 刚吃完，铁芒就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悄悄告诉曾家辉，目标已经进入东方会所263房间。 曾家辉点了点头，站起来向两位牌友告辞，道：“两位，我还另有节目，我们下次接着玩!” “哈哈哈，好的，在这里吃晚餐，自然得玩下一个节目。您先请吧。”另两人估计也是下午在这里消磨一下时光而已，都是志在晚上呢。人间地狱，大白天体验什么，当然得晚上。 出了房间，曾家辉向服务员一招手，道：“带我们唱歌去。”然后跟着服务员去了更高一层楼，开始了真正的人间地狱之行。 进了ktv套房，曾家辉看了看时间，估计消息还有一会儿，吩咐铁芒道：“都是大老爷们，今晚废除一切规章约束，你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全当我不存在!” 当哥的发话了，自然得安排，房间里很快就多了三个人，都是喷洒过香水的，一进来就将房里房外搞得香气迷人。 有了曾家辉的吩咐，铁芒与另一名战友也就真不客气了，铁芒拉了一个人去了里间，大约二十分钟才出来，然后点了一首《打靶归来》，唱得是声嘶力竭；他战友如法炮制，不过出来点的歌是l德华的《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两人怂恿曾家辉也进去，要有福同享，但曾家辉坚持没到里间去，他的理由是：“你俩把里面搞得乱七八糟，等明天服务员收拾干净了再来。”然后就抓着话筒，伤心欲绝地唱起了《心太软》。几个mm有些受不了，主动献了一首《甘心情愿》。 铁芒和他的战友都不喝酒，几个mm灌着曾家辉一个人，幸好他多年秘书生涯，酒经考验，但还是有些一口难敌四嘴的艰难，看了看铁芒，无奈地唱了一道jy恒的《别让我一个人醉》。 刚唱到一半，然后就接到了铁锋的电话。 “哥，基本摸清楚了。” 曾家辉借着酒意，道：“是基本摸清楚了，还是j8摸进去了？” 铁锋老实交待道：“按照您的指示，都………。” “哈哈哈!”曾家辉大笑道：“那就好，现在哪呢？” “我们在人间地狱大门口，来接您呢。” “好，我马上下来。”回头向铁芒交待道：“按原计划行事，半小时后撤离。”然后径直走了出去，《难忘今宵》也不唱了。 他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摇头自语：自己哪像个领导干部，放任了两个兄弟一回，还让一个兄弟牺牲色相，使了一回美男计。不过，这些刀头舔血的兄弟，这方面也是必须为他们考虑才行，都是凡人嘛。 他先去结了帐，下楼刚上车离开，人间地狱一个包房就闹翻了天，不过铁芒两人并没有闹太久，因为那边守候的人已经发来了信息，铁芒和战友迅速冲了出去，逃之夭夭了。 在获知东方会所263的客人今晚很开心的视频，包括人间地狱打电话过去的音频后，曾家辉是一切都明了了。需要的都有了，会不会用，要不要用，只有看情况了，他心里很有数，不到万不已，还是不这样为好，因为他确实不屑如此，当然保命又是另一回事。 回到酒店楼下，小野神秘的告诉曾家辉，道：“大哥，你兄弟真的有点那个………”曾家辉错愕一下，才会心一笑，道：“你这个情况很重要，我知道了，再见!” 在电梯的时候，铁锋第一个抱怨曾家辉，道：“哥，你今天不地道，把兄弟给卖了。” 曾家辉也不跟铁锋计较，道：“我知道你作了重大牺牲，说吧，要哥怎么补偿你？” 补偿的方式有很多种，铁锋自然得想一想，然后才道：“哥，我想看一次a片现场表演。” 这个难度很大，曾家辉瞪了他一眼道：“那可办不到，估计你这个要求我没法满足你。” 铁锋嘿嘿一笑，道：“我要你今晚亲自表演给我看。” 曾家辉踢了铁锋一脚，怒道：“让我表演给你看？别说不演，就是演我也不卖票，你想看，门都没有。” 进了房间，曾家辉才道：“都探出了些什么？” 铁锋一五一十的把从小野那里打听到的情况，关于人间地狱的老板是姓蒋，每月收入多少，平常什么人去消费等，向曾家辉作了详细报告。听完，曾家辉微微一叹，眯着眼睛看着铁锋道：“唉，可惜了我那几百块小费，都是些没用的情报，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铁锋的脸都要气白了，叫道：“哥啊………” 第112章 回不去了 确实如此，打牌的时候，他就打听到了，不过对于铁锋的牺牲，他还是诚恳的道：“明天让餐馆给你炖只鸡，吃哪里补哪里，行了，睡一觉，忘记一切，明天还有新的任务。”然后也不管铁锋什么反应，自己脱了衣服，躺上床就要睡了。 这时，铁芒等人回来了，两批人马一起回来，铁芒报告道：“哥，我们在人间地狱动手不久，就有人向东方会所263的人报告了，这说明我们的判断没有错，这人间地狱就是蒋**的另一个私人产业。” 曾家辉沉默了一会儿，道：“他在东方会所263的情况呢？” 铁芒的战友报告道：“精彩着呢，吹拉弹唱全套，图像超清晰，声音很动听。我们用的是小鬼子的‘说你’牌电子产品，要是国产的估计效果还没那么好呢。” 这个是自然，倭国的av那是全球最火的产业，其他的产品不做都可以，电子产品自然得做好，这也是自作自受。 一张优盘递送到了曾家辉的手中，曾家辉掂了掂，道：“辛苦弟兄们了。”然后放进了公文包里，他没心思去欣赏这种人的av，要看当然也是看倭国的了。 铁芒有些犹豫地问道：“哥，下一步你看…？” 曾家辉想了想，道：“明天就回平起县城吧。” “我是怕走不了。”铁芒有些担心的道。 看了看几人，曾家辉有些疑惑的道：“有这么严重？” 铁芒点了点头，才道：“我们在人间地狱呆了那么长时间，又最后一闹，我估计再过1个小时，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了。” “应该没这么快吧。” 找上门来曾家辉并不地意外，这在预料之中。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但估计不会有这么快，即便是a6驾驶员主动报告，闹腾也需要顾忌点吧，违规经营这种行业，里面的业务也经不起查，应付当然不存在问题。 但曾家辉还是谨慎地道：“暂时还是不见面为好，马上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离开这里。” 可惜已经晚了，十几人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敲门的则是一个领头的黑脸大汉。 开了门，黑脸大汉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一眼就认出了铁芒就是砸ktv的人，瞪着眼睛，指了指铁芒。道：“你，就是你小子，跟我走吧。” 铁芒摊了摊手，脸上做了个不配合的表情。 曾家辉则站到了前面，道：“他是我兄弟，让他跟你走不可能。说吧，想怎么样？” 那人上下打量了曾家辉一番，觉得其貌不扬，但有些威严之态，冷冷地道：“人间地狱从开业到现在，还从来没人敢砸过场子。我们也不想多事，东西嘛，赔偿10万块，然后自断一只手，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曾家辉道：“赔偿没问题。”转身抓起铁芒的手看了看，放下道：“这手嘛，我看还是算了吧。” “算了，嘿嘿!”黑脸大汉向身后看了看，有几个人就冲了过来。 曾家辉向旁边让了让，刚一转过了身去，就听见了啊啊几声叫唤，他也懒得看，掏出了香烟。 直到听到了一声很大的惨叫，他才啪的一声打燃打火机，点了烟，这才回身来，屋子里变得挺安静了。 只见黑脸大汉歪倒在地，双手无力的垂在旁边，估计是断了。有三个人都双手蒙了脸，但指间有血在往外不住的冒，来的其余随众则是惊愕在那里，上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些人哪里经得住铁家兄弟两人联手一击，曾家辉慢慢地吐了一口烟，还升腾起了几个烟圈，抬头看到圈散了，才低头看着黑脸大汉，和气的道：“我说算了，你偏偏不干。这不，两只手都断了，连本带利就有些客气啦。” 然后换了森冷的语气，道：“房间有点小，容纳不了太多人，如果不想留下的就走吧。当然趟下了的，就再趟一会儿，回答完了我的问题，所有人都可以走。” 操黑道的人，只要你把神光先给他们退了，他们也就没那么凶神恶煞了，其实还蛮规矩的呢？这不，十几个竟然没有一个人动，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没伤的本来想走，但没敢动，估计是怕回去也得家法伺候。 曾家辉蹲下身子，盯着黑脸大汉，问道：“你们报警的电话是打给谁的？” 这话问得所有人都有些糊涂，报警电话打给谁？小孩都知道。可黑脸大汉却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曾家辉站起身来，道：“我猜你也不可能知道，估计他要到了。你们走吧？” 几个人赶紧过来扶了黑脸大汉，逃一般的走了，比来的时候还要快。 铁芒正准备去关门，曾家辉却向他摆了摆手，然后道：“不用着了。锋锋留下，你们几人全到铁锋的房间去，没我的话，一个也不许露面。” 铁芒答应了一声，一挥手，几名战友急忙随他而去。 曾家辉吩咐铁锋，道：“烧点开水，泡一杯茶，我们边喝边等人。” 铁锋赶快去接水去了。 人间地狱出了事，敢公然带这么多人前来，酒店遇到了这种争斗，到现在连个保安都没来看一眼，当然是有人坐阵了。 水还没烧开，几名公安人员就敲响了曾家辉的房门，门未关，曾家辉坐在椅子上也未起身，大声地道：“进来!” 领头的进来看了看里外两间屋子，见只有曾家辉与铁锋两个人，就到曾家辉身边停了下来，道：“刚才打架的是你俩？跟我们走一趟吧。” 曾家辉抬眼看了看他，从肩上扛的那一小块布条来看，应该是副处级别，心中有了数，淡淡地回答道：“我可没打架。” “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走吧。难道还要我请吗？” 市公安局的干部比县里的还是有礼貌得多，说的话也在理一些，不过后面几个字声音很大，曾家辉知道对方表面是在客气，实际上是给了下马威。当然，出了这公共场所，到了局子里，估计就没人会这样客气了。 第113章 意外的发现 “哦。”你声音很大，我就小点声。曾家辉抽了一口烟，淡淡地道：“如果是请的话，还是让你们局长来吧。我如好歹也算是长丰市委的常委吧。” 对方一愣，问道：“您是……？” “曾家辉。” “原来是曾书记，哦不，曾常委!我是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队长……….” 市委常委并不多，曾家辉入常的事，长丰市机关单位的人都知道，只是他驻守平起县，也不常到市里跑，认识他的人并不多，尤其是一些单位的副职。治安支队长虽享受副处待遇，但连副局长都还不是，当然不认识。 今晚之后，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也不怪人家队长。 曾家辉挥手阻止了队长想说的话，掏出身份证让他看了看，道：“还需要请我吗？” “对不起，是我们打扰您休息了。”队长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曾家辉道了别，带着一行着装整齐的人走了，出门时还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曾家辉看了看关上的门，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今晚是走不了了，估计明天更不能走，理由还不止一条。 第一，这事已经摆明了，对手知道自己盯了上来，就一定有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就走，总得显示一下威力让自己看看吧，至少也得找自己摸一下底，看到底知道了多少情况。 第二，既然公安有人来打了照面，不管闹腾的事有多小，总是个事吧，虽然对方是绝计不会想让外人知道有他们在相助，但自己一走就显得理亏了，走了可划不来。 第三，自己好歹也是个市委常委、县委书记，被人家上门一吓，就灰溜溜的逃了，那很没面子。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电话响了，号码很陌生，接通了才知道是市公安局局长打过来的电话，说是误会了，治安支队队长上门打扰了常委休息，道个歉，请个安。 曾家辉在电话里与公安局长好一番客气，挂了电话才对铁锋道：“回房休息吧，让铁芒几个也早点休息，明天先不走了，再呆一天再说。” 呆在长丰市，睡在市长大人的地盘里，相对比回到平起县还安全一些，曾家辉上床美美的睡下了。 天快亮的时候，才憋不住膀光里的啤酒，起来跑了趟卫生间，嘘嘘完了，从卫生间出来似乎听到门口有轻微响声，耳朵揍近一听，还挺均匀的，好象是有人在门外打着小呼噜。 曾家辉回身抓了个茶杯在手，然后轻轻拉开房门，借着走廊的灯光一看，原来是铁锋正靠在门框上睡觉呢，被一下子惊醒过来，铁锋低喝了一声：“谁？” “是我。”曾家辉瞪了铁锋一眼，道：“怎么不在自己房间睡觉，跑我门口打什么呼噜，难不成还真想偷看我表演av什么的？” “哥，不是这回事。我们是怕再有人过来骚扰您休息，我和铁芒几个才轮流在这儿看着点，不然大家都睡不踏实。”铁锋估计是自己睡着了，还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是下午那个什么野蛮女友，自己也不会太困，所以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头上摸了摸。 曾家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快回房里睡吧，天都要亮了，有事我叫你们就行了。” 看着铁锋走了，曾家辉才关门回到床上，不过睡意全无了，干脆起身背着手站到了窗前，窗微开了一条缝，夏天的脚步声已经到了，丝丝冷风吹在身上，凉爽得很。 此时的曾家辉认真的反省着自己，他从省委书记秘书去县里当这个书记，这是一次基层历练的机会，老领导有殷切期望，自己也是一腔热血，半年时间下来，招引了几百亿投资项目成为了舟山省的千古绝唱，在这一点上别说是市长无法超越，断了前程似的深恶痛绝，就是省长恐怕也不见得心里舒服。又由于项目建设中阻了一大批人揽工程的好事，断了人家的财路，政界、商界有人必除已而快，那是自然的事了。迫于无可奈何，自己主动跑到了长丰市，说得好听点，是想揭穿恶谋，以求自保；说得难听点，也是报复心理、莽撞行为，如果一个意气用事，稍有处理不当，自己跟人家姓蒋的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抓住一点人家的小辫子了，也摸到了其私下经营的几个产业，今天还公然暴露在人家的地盘上、打手前………，他想着，心头没来由地升起了一种羞愧感。 他转身过去打开了角落边上的电脑，又去公文包里取了优盘，插进电脑的usb嘴里，操作鼠标点了开来。 他不是想看人家的表演，是好奇而已，人家市长是什么玩法，他还真是不清楚，所以当画面斩露出来的时候，他只是瞄了一眼，直到一个声音进入耳朵的时候，才猛的一抬头，目光如炬，盯着画面，一眨不眨。 263房间的女主角，不但声音熟悉，面容也熟悉，曾家辉从头到脚的凉了一个遍，他实在是很意外。 真是没想到，原来女主角是平起县党校的那位李老师，是那个游泳技术很好，身材比游泳更好的李姣老师，视频中她的其他技术似乎还要比这些更出色。 曾家辉关了视频，拨出优盘，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烟灰缸使劲地砸了下去，直到优盘四分五裂，他才将其扔进了垃圾筒。拍拍双手，算是去了自己的一个心病，不屑为之的事，什么时候也别为，他宁愿杀个人，犯一回罪，也不愿意自己亲手拿这种小伎俩去要挟或者举报一个政客。 视频中李姣的出现，让曾家辉陷入了更深的思索当中。她算不上什么人物，但透过她让曾家辉想到了几个问题：第一，李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蒋百年的？第二，罗一松算怎么回事，他介绍李姣给自己认识又是怎么回事，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巧合。第三，前几次的遇险，对手都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谁的情报？第四，如果这样，自己在平起认为非常和睦的班子，是否也不完全如此，至少自己在用人上还是出了很大的岔子。 以前跟着大领导，自以为手段见多了，谋略也领悟了，当了县委书记更是大胆而为，但事实上还是出了问题，他认真的开展了一回自我批评。 第114章 约定的陷阱 一个上午快过去了，曾家辉并没有等到长丰市有关领导的任何召见，倒是接到了一个自称是硅谷大力公司总裁助理，名叫方依的美女电话，声称公司第一副总裁已到舟山省，想请曾家辉抽空过去，有事需要当面洽谈。 曾家辉有些不明就里，在电话中问道：“您真是硅谷大力公司的助理？” 这年头骗子多了去，一个电话，可能说自己是联合g秘书长助手都可能，不问清楚怎么行。当然，电话中这样问也是白问，对方总不能说：对不起，刚才说错了，我就是总裁。 方依格格的笑道：“曾书记估计是被女人骗多了，怎么就不相信呢？您来了就知道了，我可不敢骗你。” 反正也没接触过，小心谨慎又没错，曾家辉也不觉得问了这样的话而感到尴尬。道：“没有，没有。我正好也要到省城来一趟，那就按方总的意思，我们今天晚上见一面。” “好的。”方依报了她们住的酒店名称、见面时间和地点，然后道：“曾书记，那就晚上不见不散。”大有情人约会的味道。 曾家辉虽然还是有疑问，硅谷大力公司突然让自己到省城谈什么？平起项目的现场负责人可是一点都没来消息，跨国公司也用不着搞得这么神秘希希地吧。 但他反正也想到省城一趟，索性就见一见无妨，在省城还怕什么呢。他叫来铁锋、铁芒，立即动身出发，向舟山赶了上去。 他们抵达舟山省城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还充裕得很，曾家辉提议先在街上四处逛逛。在小县城呆久了，到大城市自然是要逛一逛的了，有这种想法挺正常。 铁锋没意见，但铁芒却谨慎地道：“哥，我们昨晚一闹，今天一大白天却异常平静，我觉得一切还是小心为妙，谁敢说今晚的约谈会是怎么回事，对这样的跨国公司，你又没法在短时间内核查出人家来的动机，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曾家辉自然是粗中有细，不是鲁莽行事之辈。但嘴上还是道：“怕什么呢，别搞得跟惊弓之鸟似的。” 铁芒也不争辩，却道：“那我们先去一趟省军区，然后吃饭再去见面，明天有充足的时间逛街呢。” 知道他们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曾家辉就不再坚持，不过对铁芒说去省军区的事，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于是问道：“去省军区干什么？” “哥，这是机密。”铁芒拿出*央警卫证在手里面晃了晃，继续道：“我们也顺便执行点其他任务，你不反对吧。嘿嘿!” 曾家辉摇了摇头，也就不多问了，几次生死攸关的时候，都是铁家兄弟出手相救，对这样信得过的生死兄弟，他怎么会反对，连问也懒得多问。再说了，有这样的证件在手里，问了也让兄弟们为难，索性跟着走就是了。 三人到了省军区司令部门口，车子被拦了下来，铁芒走过去，拿出警卫证件让站岗的卫兵检查了一遍，卫兵又对车里车外仔细的看了看，卫兵然后才向前方一栋楼房指了指，铁芒点头回到了车上，车子直接开了进去。 到了楼下，铁芒抱歉的道：“哥，你一个人在这坐一会儿。”说完拉着铁锋进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鬼，曾家辉这一呆就是大半个小时，在这种地方，溜跶不方便，抽烟也不好，等得他很是心烦。 终于看见两兄弟出来了，上车也没见有什么异常，两兄弟也没作什么解释，就原路返了回去，在街上找了一家小餐馆，点了几样家常菜，饱饱的解决了饥饿问题。 去了硅谷公司总裁助理方依约定的酒店，走进预定茶间，曾家辉看见了两个人，一个韵味十足的女人，正含笑迎了过来，伸手自我介绍道：“方依。您就是曾书记吧？” 曾家辉在她的手上轻轻的拈了拈，道：“曾家辉。让方总久等了。”然后脚不停步的向另一人笑着走了过去，因为他看见站起身来的竟然是洛克菲勒，老熟人啊。 洛克菲勒大叫道：“曾。”一手握住曾家辉的手，另一手在曾家辉的后脑摸了摸，操着中文道：“没问题？” “呵呵。当然没问题。”曾家辉没想到洛克菲勒还惦记着那次受伤的事，心中还是暖暖的。不过在房间里没有看到其他人，洛克菲勒连翻译也没带，不由那眼看了看方依。 方依似乎明白曾家辉想问什么，道：“曾书记，洛克菲勒先生现在是硅谷公司的第一副总裁，我虽然是总裁助理，但我是华人，今天谈的内容不多，就临时充当一下翻译就可以了，而且洛克菲勒先生对多数中国话是能自己听懂的。” “哦。”曾家辉掏出烟来，给洛克菲勒递过去一支，但却被洛克菲勒用手推了回来，他道：“曾，我戒了。” 这有点让曾家辉感到意外，道：“洛克菲勒先生，你上次来舟山，到平起县等地方考察，可一直都抽啊，特别是在谈判桌上，你还抽得很猛呢，怎么这一去一来就戒啦？” 方依代洛克菲勒回答道：“曾书记，是这样的，洛克菲勒先生不但把烟戒了，连酒也戒了。他说上次在舟山，就是由于喝酒了，还让你为他挨了一瓶子，所以现在是不抽烟、不喝酒。” 曾家辉听了方依的解释，问她道：“看来洛克菲勒先生是会茶、能吃酒，不烟了。方总可知道其他方面戒了没有？” 作为全球排名前十的大公司，总裁助理的方依，什么样的话没听说过，当然知道曾家辉说的“其他方面”是指的哪方面了。不由莞尔笑道：“这个我不太清楚，就像曾书记您一样，我对您其他方面也是一点都不清楚。” 表面上是调侃，其实都各有想法，既然方依说洛克菲勒连翻译都不让到场，要谈的内容也就透出些古怪，曾家辉必须探知一下方依与洛克菲勒的关系，才好在谈的过程中把握分寸，这样自然会让自己少吃点亏，否则，一句翻译不当，可能会适得其反。 第115章 政客的犹豫 方依也是早就听上次投资考察团和谈判代表团回去讲了，这个曾家辉虽然仅仅是一个县委书记，但谈判中抓的核心要件，项目上联合争取的手段，以及请动省长到场表态铁路支持的力量，都表明他绝非平庸之辈。更令她神往的是这样一个县委书记，居然会不顾一切地为别人挡一记酒瓶子，那可是弄不好就非死即残的冒然之举，而女人恰恰就最为欣赏这样的男人。 在方依听说那起事件的时候，当时就在想，这样的人物有机会得见一见，在中国成千上万的官员中，为别人出钱出力的不少，但为人甘愿挨一瓶子的不多，许多人即便愿意为别人而牺牲，但真正面对酒瓶子砸过来的时候，不躲还迎的她还真没见过。当然，她更在想，要是那次自己也在场，也面对那样的情况，这个曾书记会不会也扑上去保护自己，甘心的挨那一下呢？ 所以，一个试探，一个尽力想像，两人都没为这句玩笑话而有任何不快，相互调侃了一回。 铁锋与铁芒见洛克菲勒与曾家辉是熟人，也就放了心，转身出去了，他们谈正事，自己在场不太方便。 方依一副刚见即熟的样子，道：“曾书记，洛克菲勒先生和我今天约你来，是想跟你合作一件事。” 曾家辉一听合作，知道又有项目了，不由笑道：“洛克菲勒先生和方总要继续到平起投资，我是高兴得很啊，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方依看了看洛克菲勒，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对曾家辉详细的叙说起来。原来，硅谷大力公司有了硅矿资源在手，考虑到电子市场发展的猛烈，有意在电子产业方面去分一杯羹，已经开始洽谈合作项目了；这样一来，硅矿产业发展上势必呈现分力的局面，硅矿的深加工方面估计公司董事会不再作太多考虑。 这样一来，一个是出现了深加工的断链问题，但同时也给有志开发者一个新的发展机遇。现在是洛克菲勒分管硅矿产业，他的想法是董事会不同意搞，就自己组织来干，反正上有曾家辉这边三县的1.7亿吨资源，下有自己连着的市场。洛克菲勒拉着总裁助理入伙，就是为了这事。 曾家辉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硅谷大力公司的产业不再专一，要向两个方面同时发展；洛克菲勒与方依联手，要自己进行硅矿深加工开发，典型的借公司之名，吃里扒外，想发大财。 这是他们内部的事，外国人都喜欢搞这一套，只要不影响平起的项目，管他呢。所以，曾家辉笑着道：“方总，这是你们的大计，透露给我不太好吧，我还得替你们保密，你是想让我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方依回答道：“曾书记，洛克菲勒和我的意思不仅仅是这样。”她说完拿眼神看了看洛克菲勒。 洛克菲勒这才郑重的对曾家辉道：“曾，入伙。” 这话倒是让曾家辉吃了一惊，自己怎么入伙，人家都是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投入，自己拿什么入伙；如果是涉及地方建设方面的问题，自己也不可能牺牲集体利益，来谋取个人私利，特别是对洋人，那是决计不可能。 他摇头道：“sorry，洛克菲勒先生、方总，估计我是爱莫能助，伙不了。” 洛克菲勒有些粗野的道：“曾，非伙不可。” 曾家辉脸色沉了一沉，他md外国佬，我上次救你一命，你就这样对我说话，还要强迫咱国的大圣人(老子)不可，宁死不屈。 方依知道曾家辉误会了，解释道：“曾书记，洛克菲勒先生早就与我说了，那一瓶子砸到你头上的时候，他就决定与你生死与共了，不然上次平起项目的谈判绝对不会那么顺利，也不会投入那么多资金。” 见曾家辉思索着点了点头，方依继续道：“我也对曾书记的为人神往不已。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请曾书记和我们一起来进行硅矿的深加工开发，不是要让你徇私舞弊。” “哦。”曾家辉想，不徇私舞弊就好，难不成要让自己捡什么便宜，问道：“就我们三人，怎么合作？” 方依点头道：“三人合伙，洛克菲勒先生40%股份，你我各30%。资金由我和洛克菲勒先生负责，你不用出钱，但得负责两个方面的事情。” 不出钱，当然得出力，哪有免费的午餐呢，曾家辉淡j8拉沙的道：“说来听听吧，我是怕自己没那个能耐。” 方依也不管他的态度，直接道：“一是我们会以平起项目涉及搬迁方面人数过大，社会矛盾纠纷需要化解，以此保障项目顺利建成投产为由，让公司追加18亿投资；并以按照全球循环经济发展规划，需要在采矿和初加工过程中，处理环保问题追加20亿元投资。二是这个深加工的产品主要是硅微粉，将借助贸易公司出口，但这不能挂在洛克菲勒先生和我的名下，不然瞒不过硅谷公司的董事们。” 曾家辉仔细的听着，心想你们怎么骗自己公司的钱也不干我的事，这好办；至于贸易公司嘛…… 他突然抬头看着方依道：“你们想通过国文公司？” “正是，我们已经知道曾书记的夫人有这么一家贸易公司，而且正在恢复发展状态，两年左右的时间正是最好的发展时机。”方依也不解释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一情况的，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经商的有谁不是万事通呢。 方依继续解释了一些其他事项，一是项目建设总投资需要80亿元左右，其中生产设备需要35亿元，由洛克菲勒负责从公司提货，安装投产后再付货款，可以用产出利润分期来付，这一笔钱就相当于先期不用投入考虑；除了公司追加的两笔38万元投资挪用到硅微粉项目外，其他7个亿的缺口由方依个人负责解决。二是平起方面，曾家辉必须将平起的搬迁移民安置好，保证不出乱子，公司追加的钱就算稳当了。三是希望曾家辉能同意他们与国文贸易公司的合作，钱由他们来投，国文公司只需要组建一个专门分公司负责生产线的建设、产品的加工运作和贸易手续正常办理就可以了。当然，钱得全从贸易公司走，硅微粉项目的股东以洛克菲勒、方依、文文的名义。四是建厂的选择等方面需要曾家辉与文文来定，项目的申请等也由曾家辉这方负责。 第116章 不想拒绝入伙 这样解释下来，曾家辉算是明白了，自己不需要出钱，也用不着违反原则去干什么勾当，但必须跑项目审批这一关，这个对他来说问题不大，国文公司方面的人力也好解决，审批项目方面的费用不会太多，分公司的组建也就再增加一点注册资金就ok了。他估计，一方面是洛克菲勒等不想在这个项目上有任何抛头露面的风险，另一方面也算是他有意回报一下曾家辉的相救之恩，可这也太多了吧。 曾家辉本来还想再拒绝一下，洛克菲勒却是再次表现了全球大企业第一副总裁的面目，道：“曾，别犹豫，一起伙了。这是我的心愿。” 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心愿，还是心意。曾家辉考虑到目前的形势和自己的处境，有强大的经济后盾也不是坏事，甚至是必须。于是道：“这事我得跟老婆商量商量。”然后出神地盯着方依直看。 方依也不回避，露齿一笑。道：“曾书记，您不会是想和我商量吧。” 曾家辉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呵呵，确实想跟方总商量啊。” 方依故意有些兴奋的道：“这可是你说的哈，我还没结婚呢，只要您夫人不介意，我没问题。”说完直看着曾家辉，一副调戏同胞的神情。 拷，把自己线套了。曾家辉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然后道：“方总，我是想你们回去的时候，顺便在京城停留一天，我想让文文跟你们当面谈谈，因为贸易这方面的业务我不是太懂，有什么问题你们好直接沟通。” 方依很开心的道：“好，那曾书记这里就算定下来了，只要文总再一点头，这事就算成了。”她很喜欢这种稳重男人，这事其实只要曾家辉打个电话过去，这样天大的好事文文岂有不同意之理，但人家摆明了是尊重自己的内人啊！ 不过这话听在曾家辉的耳里，却理解为，自己似乎是个“气管严”，在有个商界女强人老婆面前，自己就似乎成了吃软饭的家伙，反正这事也不好解释，不由赶紧抽了一支烟叼在嘴上，避开了方依投望过来的眼神。 洛克菲勒对这个结果虽然早在估料之中，便真正谈成了还是很激动，站起来就要给曾家辉一个拥抱，曾家辉赶紧退后一步，笑着摆手道：“no，no！”然后指了指方依，洛克菲勒只得作罢。 没想到方依会错意了，主动过来向曾家辉张开了双臂，笑着道：“曾书记，我们成了合作伙伴，今后可得多商量商量啊！” 这一下曾家辉没有拒绝，只得抱了一回美人，看得洛克菲勒是大摇其头，道：“曾，不地道。” 有异性没人性，曾家辉对不地道的意思当然懂，可自己总不能拒绝人家方总啊，不然女人小气起来，那可是要命得的事，普天之下，最难伺候的莫过小人与女子也。尤其是成了合作伙伴之后，还是得搞好关系。 曾家辉提了一个道歉补偿的条件，对洛克菲勒道：“洛克菲勒先生，为了预祝我们的合作成功，今晚我们再去整点‘宵夜’如何？” 一听宵夜，洛克菲勒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指着曾家辉的头，道：“no，上次你的头。”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搞得曾家辉是哈哈大笑，只得作罢。 几人走出茶间，相互道了别，各自活动去了。 曾家辉将今天谈的相关事项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下，然后打了文文的手机，两人一番卿卿喔喔之后，曾家辉将洛克菲勒与方依想合作的事，详细的跟文文进行了内部商量。 对这样不用自己投资，就能施展的大项目，文文当然是高兴得很，何乐而不为呢。虽然在审批事项、人力工资方面都会花一点钱，但那比起七八十亿的投入来，算得了什么呢，而自己能有30%的股份，不由道：“看来当官还是比经商好，你才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人家就主动要与你合作，要是……。” 曾家辉打断文文的话，道：“别说得跟官商勾结似的，我看主要是洛克菲勒想为我上次受伤付点医疗补偿而已。” 文文笑呵呵的回道：“管他什么补偿，但你是官商勾结不假吧？” “哦。”曾家辉一想也是，不仅是官商勾结，还长期的呢，都有了一个6岁的儿子了，赖也赖不掉。 文文最后还是叮嘱了一下道：“这事倒没什么问题，不过其他的你可注意啊，别让人抓住什么来说事，影响方面可得当心。” “知道，知道。” 曾家辉挂了电话，想起这次上来，还有一项重要事情，就是给老领导请安了，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太晚，赶紧拨了老领导家里的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家里至少有保姆在吧，估计是没听到，他又拨了一遍，还是没人接。他皱了下眉头，直接拨了老领导的手机，这一次没响几下就有人接通了。 “你好，哪位？”电话里传来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听出来了，是高书记夫人的声音，曾家辉不由一有些狐疑。赶紧道：“是张姨吗，我是曾家辉啊，请问高书记休息了吗？” “哦，是家辉啊。老高身体不舒服，正休息着呢！”张姨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精神状态明显不好。 曾家辉只好继续问道：“张姨，高书记怎么啦。我打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我这才拨的手机。” 张姨似乎是定了定神，才道：“老高的老溢血毛病又犯了，这次有些严重，我们正在京城医院呢！” 京城医院？曾家辉心里一紧，舟山省城医院都看不了，还住进了京城医院？看来，老领导的病是真的有些严重了。 他又问了相关情况，然后安慰了一番，才轻轻地挂了电话。心中很有些担心起来，老领导的老溢血毛病已经有几年没犯过了，上一次治疗结束的时候，医生告诫千万注意，不能再犯，否则情况会很糟，能遭到什么程度，医生不说，他们也都明白，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第117章 感恩之探病行 在休息了一个晚上，曾家辉实在是忍受不了心里的煎熬，老领导对待自己情同父子，关怀备至，疼爱有加，自己跟他做了七八年的秘书，还随他到赴任，一直都将自己带在身边。 为了硅产业项目的合作，老领导甚至默许自己假传圣旨，压制住了花无叶与陆宝亚，还亲自给有关部门施加压力，最后才使得硅矿产业项目的招商政策三县合一，创造了一个招商引资之最，成就了自己的第一个业绩。 感恩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这次老领导的病能不能治住，能不能化险为夷、渡过难关，这还是未知数，他是越想越呆不住了，掏出电话打给了长丰市委书记陈大平，向他请了一个私人有事回京城的两天短假，在获得批准之后，又联系了方依，问她们什么时候去京城，要不要一起过去，方便引见文文的约谈。 方依请示了洛克菲勒，才回复道：“曾书记，我们在还需要呆两天，处理点其他事情，京城之行你就甭操心了，我们自己跟文总联系。” “那好。” 曾家辉吩咐铁家兄弟在等待，自己一个人订了机票，匆匆赶回了京城，一下飞机，他就挑了束花，直奔京城医院而去，在病房管理处询问了高天成住的病房，直接找了上去。 当曾家辉出现在病房的时候，高天成正半躺在病床上与家人慢慢说着话，气色状态比想像的要好，紧张的心情不由放松了一点。高天成看见曾家辉进了进来，有些意外地道：“是家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曾家辉没有立即回答老领导的话，上前认真的看了看高天成的脸色，才关切的道：“老领导，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高天成有些漫不经心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毛病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国家辉当然知道是老毛病，而且他还知道这老毛病还不能再犯，从省城到京城医院来了，还说没什么大问题，他是一听这话，心里又开始了下沉。曾家辉又向张姨等人打过了招呼，也从她们的脸上看到了不太乐观的表情，更是一番沉默。 高天成向自己床边的椅子上指了指，然后道：“家辉啊，你坐下，我有话要问你。”曾家辉依言坐了下来。 张姨等一听，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事情，就起身走向了门口，嘴上却是招呼道：“老高，一定要保持心情上的平静！我们出去走走再回来”其实，这话是医生说的，她只是在提醒高天成自己也加强注意而已。 高天成点着头，然后看了看曾家辉，问道：“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曾家辉故意装傻充愣地回答道：“我现在挺好的啊，老领导放心，平起县的班子现在是精诚团结，一心为民，各大项目都进展顺利呢。这不，我都可以放手出来溜跶一下了。” “我不是问的这个，陈大平都向我汇报了，你遇到几起事件，件件凶险异常，我是问你怎么应对方面？”高天成虽然没有亲历过那样的事件，但听陈大平讲起来，他是心惊肉跳，也是甚为光火。他对自己的部下又岂容别人肆意对待，所以他也有他的做法。 曾家辉一听也算明白了一些，怪不得这段时间消停下来，原来老领导是从中做了安排，大为激动。有些话本来到了嘴边，又赶紧咽了回去，他必须让老领导保持心情上的平静。淡定地道：“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有您罩着我，他们不过是想吓唬吓唬罢了，不会来真的。” “唉！”高天成叹了不口气，然后向病床边的窗子看了出去，失神了半天，才道：“如果这次我在医院住的时间长了，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记住，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护好自己，要廉洁、正派，但绝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我知道，跟您这么多年了，怎么的也学到了你的一、二成吧，我会有分寸的。”轻轻的拍了一记马屁，换来高天成一眼微瞪，但其中并无怒意，他内心轻松平静着呢。 高天成似乎思索了一下，忽然又问道：“如果我一年半载回不了，你会不会感到有压力？” 曾家辉没想过这个事，他摇了摇头。 “那如果我永远回不去，你会有什么打算？” 这话更是让曾家辉一呆，更加用力的摇了摇头。 高天成知道曾家辉不会回答，即便他有想法，也不会回答，只得苦笑了一下，道：“这对你来说，现在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时期，考虑到你县里的工程进行得很正常，我想给魏通个气，让你参加一期县委书记培训班，平静一段时间，看有些矛盾问题能不能得到一定的稀释溶解。” 这样的安排，高天成是出于对曾家辉人身安全的考虑，曾家辉没有拒绝的理由，再说了，老领导说出来的话，他又岂能反驳说不同意，自然得遵从。 不过，他确实不想这么快就去学习，才当了大半年的县委书记，就要去学习半年，是不是有点太让人那个了？有些事情也正在进行中，不解决始终是隐患，他也不想半途而废，主要是人家不肯罢手，自己被动应付，正在转向主动呢。 曾家辉用恳求的眼光看着老领导，道：“我服从领导的安排，不过我想推迟到下一期，毕竟才在平起干了不到一年，这就去学习，难免会让平起老百姓们有看法，或许他们会感到失望，我也怕对他们的承诺最终兑现不了，今后没法向百多万人民交待。” 半年的时间，可以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即便是今后用几个半年的时间，也可能无法弥补起来。高天成自然深明其理，想了想，也就只好道：“那你自己当心一点吧，记住我问你的两个问题，有空也好好想一想。” 这话就像是安排后事一样，曾家辉很是不愿意去想。刚好这时张姨等人进来了，他就起身向老领导等人告别，必须留更多的时间让他们家人相叙，争取老领导能在这种平和的日子中尽快的恢复起来。 第118章 没撞也要救 他去医生办公室了解了一下高天成的病情状况，又询问了许多其他情况，得知道这段时间治疗效果还好，如果病人配合得好，估计住个一月左右就能出院了，但必须在家休养，不能再回工作岗位了。这也正是高天成要问曾家辉两个问题的重要原因，曾家辉明白老领导的苦心。 可他能怎么的，总不能说你不能回舟山了，那我也不干那个什么县委书记了，你把我调回京城来吧，反正当初去也是你把我调去的。虽然调回来并不难，但要再想干一点实在的活，那就没戏了，除非不再从政。 从医院出来，曾家辉在街上转了转，给家里买了几样东西，然后打个电话给文文，得知文文也正准备回家，就让她过来接了自己，这把个文文高兴得不得了，不过电话中却是说：“你回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还搞什么突然袭击。” 曾家辉今天没心情与老婆调侃，只是淡淡地道：“我回来有点事，明天就回舟山了。” 文文听出曾家辉的心情有些不稳定，在电话中也就没多说，赶紧开车过来接了曾家辉，一起回家团聚去了。 一家三代同堂，抛开了忙碌，忘记了危险，什么沧桑苦闷都到了九霄云外，一天小聚下来，惬意之极。 临走时，曾家辉才与文文商量跟洛克菲勒合作的事，夫妻两人谨慎的一合计，还是决定将厂址选在平起县为好，一来是紧临硅矿电解厂，少一道运输中转的程序，还可降低许多运输成本；二来可以解决平起县数千人的就业问题，这是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一举多得；三是形成一条产业链，比选在外地反而不易让人生疑，虽然这个合作对曾家辉来讲并不构成什么上岗上线的违规问题，但不招人口舌，那是最好不过。 从家里出来，曾家辉又去了一趟京城医院，再次探望了老领导的病情之后，才匆匆的去了京城机场，登上了飞往舟山的航班。 在舟山省城联系了铁锋两兄弟，一行人马不停蹄，直向平起县返回。车经长丰市区的时候，曾家辉透过车窗看着街道两旁稀稀拉拉地迎宾树和匆匆而过的挑担小贩，不免有些感慨的道：本来是春夏之季，可这座城市还是显得有些萧瑟，也不知要等到多少年之后，这里才能有个大的变化？ 铁锋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曾家辉的反应，见他总是望着窗外出神，神情飘忽不定。于是问道：“哥，要不要下去逛逛，歇一歇再走？” 曾家辉用双手揉了揉眼睛，摇头道：“不用了，直接回去吧。这座城市没不能让人有什么留恋的地方。” 怀念都很少，原本他是想到长丰做点什么的，但因与洛克菲勒合作去了省城，又得知老领导生病去了趟京城，心思一经打扰，心情本也有了许多郁闷，也就无心于其他了。一些恩怨原本也不想继续下去，如果对方能就此罢手，他真是不想再去计较了。 感慨起来，他轻轻的吟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突然车前有东西一晃，铁锋一脚猛刹，打断了曾家辉的诗赋，身体大力的向前倾，差一点就撞到了挡风玻璃上。曾家辉急道：“怎么回事？” 铁锋道：“好像车前有人。”说完就下车查看去了。 曾家辉也紧随而下，走到车前一看，一名年轻女子倒在了地上，披头散发，满身尘土，铁锋已经将她扶了起来。 曾家辉上前看她脸上、手上并没有血迹，才稍微放心下来。问道：“怎么啦，有没有受伤？” 那女子摇了摇头，一副惊恐的面孔，只是低低地道：“救救我。”然后似乎就要昏过去，曾家辉命令铁锋，赶快送医院。 铁锋有些犹豫的道：“哥，我刹车很及时，车没撞上她人，你也没听到撞上什么东西的声音吧。” 曾家辉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一起动手将那女子就往车上扶，不管有没有撞到，得先将人送医院检查了再说，没撞也要救。 可偏偏有人要阻止，从街道边冲过来四五名大汉，围上来将车门一拦，叫道：“少管闲事，将人放下，赶紧走。” 曾家辉今天不想在长丰市惹事，也不想与几人打无谓的嘴仗，看着几近昏迷的女子。对几人道：“她可能受伤了，需要送医院治疗，你们来生什么事端？” 一个小杂皮将手中的一瓶矿泉水浇到了女子的脸上，叫道：“装死，md，欠我们老大的钱，想溜，没那么容易。” 这水比药还管用，经水那么一淋，女子还真清醒了，两眼看到那几人的面孔，一声惊叫，道：“我不接客，求你们放过我吧！”然后就自己往曾家辉的车里钻。 两个混混立即欲上前拉扯她出来，被曾家辉用手一拦，道：“我算是有些明白了，逼良为娼，是吧？” 他是最痛恨这些把手伸向柔弱女子的混帐东西，特别是几人口中提到的什么老大，本来他今天的心情就有些郁闷，不想惹事偏偏事又找上自己，逼得他非管一管了。他也不跟这些人啰嗦什么了，向身边的铁锋、铁芒道：“下手注意分寸。”然后自己转身走开了。 铁锋兄弟俩得令，上前三下五除二，只听来的几人一阵痛呼，然后就全扒到地上啃了水泥板。 曾家辉掏出电话，翻了翻，找到了前两天晚上还打电话向自己解释的市公安局局长陆小东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了陆小东的声音：“曾您好！我是公安局陆小东。” 曾家辉轻描淡写地道：“陆局长，不好意思，我今天也要打扰你一回了。” “领导太客气了，有什么事请吩咐就是了。”他这个公安局长还没有进市政府们说话也非常客气，对待市领导很是尊敬。 第119章 压惊酒的含义 “我在街上遇到几个流氓混混，看样子是要强抢民女，现在跟我的司机打起来了，需要麻烦你派几名弟兄过来看一看。”曾家辉向街道边的路牌扫了一眼，在电话中一并报上了所在地点。 “我马上到。”陆小东自然知道人家常委亲自打电话给自己，肯定不只是让派几名民警过去那么简单。 曾家辉挂了电话，吩咐铁芒将那几人拖到街道边的树下，又让铁锋把车挪到道路的边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得阻碍公共交通，这是起码的规矩和习惯。 这时，那名女子已经彻底清醒了，她坐在车里紧张的看了看地上正被拖开的几名打手，又看了看曾家辉几人，双手牢牢抓着安全带，一副打死也不会下车的姿态。 曾家辉走过去，拍了拍车窗，然后问道：“姑娘，感觉身体有没有问题，需要先去医院看看吗？” “我没受伤，麻烦您救救我，我不跟他们回去，带我离开这里吧！”姑娘一脸无助的神情。 曾家辉掏了一根烟，点燃了，抽了一口，郑重的向姑娘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会救你的。” 姑娘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然后自己掏了张面巾纸在脸上和手上擦拭起来，原来眉清目秀，挺漂亮的呢，怪不得几名打手混混非要追来带人。她抬头见曾家辉正审视着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三辆警车急驰而至，陆小东亲自到现场来了，见了曾家辉，打过招呼。道：“曾常委，让你受惊了！” 曾家辉看陆小东一脸正气，几次说话也很得体，心中有了好感，也就和气的道：“我没事，但这几人似乎不是什么正派的主，他们的目标好像是这位姑娘。”说完将手向车里的姑娘指了指。 铁锋过来将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陆小东听了点着头，吩咐几名手下，道：“将那几人全部带回去局里，立即审问清楚。” 然后向曾家辉道：“常委，审问的结果我会向您报告的。”然后又看着车里的姑娘道：“我们想请这位姑娘一起回局里协助调查，您看？” 曾家辉还没来得及说话，姑娘就害怕的叫道：“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回家。” 无可奈何的摇了一下头，曾家辉才道：“姑娘，这位是长丰市公安局的陆局长，你就放心的去吧，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这对打击那些犯罪分子，帮助解救更多的人都有好处。”说完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继续道：“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打电话给我。” 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的自己开了车门，走下来站到了曾家辉的身边，犹豫了一下，又挪了一下脚步，站到了陆小东的身边。 陆小东让其他几名队员将那女子和几名恶人等带走了，自己则留了下来，向曾家辉道：“常委，您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今天就给我这个下属一个机会，晚上喝杯酒压压惊。” 治安支队长骚扰了一回，今天大白天的又有人在大街上惹这位新常委，压惊是应当的，这也是一个交流沟通的机会，陆小东做得是合情合理、不卑不亢。 曾家辉略一闪眼神，爽快的道：“难得麻烦一回陆局长，应当是我请客才对，那就晚上不走了。” 陆小东闻言很是开心，人家常委是非常爽快之人。他亲自带领曾家辉等人住进了酒店，安排下来刚好已是晚餐时间，就在酒店订了个包间，没有叫其他任何人，开始了一轮吃酒战。 铁锋与铁芒不喝酒，抓紧吃了菜，扒了两碗米饭，就到外面喝茶等候了。曾家辉不是一个喜欢到市上跑关系、找门路的人，今天这种场合很明显是有意而为，估计两人一定会说什么正事，他们自然懂得回避。 两人都尽情的整了几大杯白酒，陆小东一边喝还一边就公安的工作开展情况简要的作了汇报，虽然曾家辉这个常委没参与市委的分工，但态度必须要有。 曾家辉听了也不作评价，只是道：“陆局长，我这个市委常委只是徒有其名而已，你不必客气。” 陆小东自己倒了一杯酒道：“那我今晚就胆大妄为，不叫你常委了；但明天还得叫，这是政治，不然我这个公安局局长就一点觉悟都没有了。这杯酒专为今晚而喝！”说完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然后，陆小东借着酒意，说了很多话，主要是关于曾家辉在平起干的几件漂亮事，他是由衷钦佩等等。然后道：“曾书记，既然我今晚不当你是常委，我也将‘关外三人行’的案子跟你说说。” 当然，如果是拿曾家辉当领导的话，这样的案子是不能说的，一是办案的程序规定问题，不得跟办案以外的人讲；二是分管领域的分工问题，曾家辉不分管政法；三是容易引来市上党政领导的责难，这是最要紧的问题。 陆小东对这个案子有自己的判断，当然主要还是说存在一些疑点，曾家辉听得也很仔细，虽然陆小东没有明确说出怀疑指使者另有其人，但他已经感知到了陆小东是的提醒，这仅是冰山一角，针对他的事件估计还未完，话语听起来非常友善。 在长丰市这个是非之地，初次见面就能说到厉害之处，话到这个份上，此情还真是有些让曾家辉动容，他自己也倒了一大杯酒，独自端起来道：“谢谢陆局长的善意提醒，相信我们今后这样喝酒的机会一定会很多。” 他说这话，也算是一点回报。第一，表明了自己有了应对之策，但不会给陆小东这个市公安局长增添太多麻烦；第二，自信胜利将会属于自己，那与已友善之人自然会有好报；第三，前两条的最终结果，也会说明上点，那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个常委的后福在哪里？今后喝酒在什么地方来喝？至少得到长丰市对吧。 第120章 诡异的约见 曾家辉端起酒杯正要自饮，却被陆小东拉住了。陆小东道：“曾书记，虽然我是第一次单独见到你，但我可是听陈书记提到你多次。你要喝这酒，那我得陪您。” 原来他是陈大平的人，曾家辉微微点头，两人举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陆小东喝完了又道：“曾书记，我的判断不一定准确，你听了别见怪。”见陆小东小心谨慎地欲言又止，曾家辉夹了一块肥肉塞进嘴里，然后道：“你说吧。” “平起几件大案连接发生，除了指使者与犯罪分子本身以外，您就没觉得有其他地方不太正常，或者说叫不应该？” 曾家辉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已经知道了，不过是罗一松还是其他人，他并没有真凭实据。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向陆小东笑了笑，掏出烟来一人走了一支。 此时，无需多言。曾家辉只是含糊其词的说了一句话：必要时，平起县的公安业务方面，还请陆局长亲自前往指导。 陆小东艰难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种指导需要做些什么，但他虽有陈大平这个后盾，可蒋百年也盯得很紧，一部分公安干部也都在他的麾下谋事，他这个局长并不好当。但他还是承诺了下来，曾家辉本就与陈大平一个阵营，况且自己也是站在正义这一边，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一顿晚餐，曾家辉与陆小东两个人都喝得很尽兴，也醉得很实在。铁锋扶了曾家辉，铁芒要扶陆小东回去，被陆小东拦住了，他自己让公安局来人接走了。 曾家辉回到房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痒得情不自禁，赶紧跑进了卫生里，一阵哇拉拉地排污清淤之后，舒服多了，人也清醒了。顺便扒掉衣服裤子，在里面冲了个澡，披着浴巾刚走出来，打算上床养一下神，电话就及时地响了，抓起来一看，号码并不熟悉，可接可不接。 他还是慢慢的接通了，道了声：“你好！” 电话里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道：“曾书记您好，我是市政府秘书长洪立，打扰您休息了。” 市政府秘书长？曾家辉在脑海里一搜索，这人在市里的几次会上倒是见过面，但一直没有什么交往，印象不是很深刻。虽然他是市政府的党组成员，级别上与自己一样，都是副厅职级，但由于曾家辉不参与市委常委分工，也就没怎么在意，人家自然也是淡淡的口吻，这个正常。回应道：“哦，是洪秘书长啊，有什么事吗？” 明显的不愿待见，这也不怪曾家辉，有事也是市委秘书长通知，关你市政府秘书长什么事。洪立也没针锋相对，兀自道：“是这样的，平起县报的市级工业园区方案，蒋市长已经看过了，有几个地方让我与你斟酌改动一下。我听说您现在长丰市区，所以想当面跟你汇报商量一下这个事。” 公安遇到案子，还有冲撞市委常委的举动，市公安局自然得在第一时间报告市政府知晓，作为秘书长的洪立，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在长丰市也就不足为怪了。涉及平起县硅矿电解厂所在地，平起确实想纳入市级工业园区寻求支持发展，县里也正式上报方案到了市政府，这一点毫无疑议，市政府秘书长找自己是算正常。 当然也有不正常的地方，那就是市政府秘书长要么找平起县长沟通，要么让市政府办公厅转达意见，为什么直接找县委书记呢？ 曾家辉心想，既然找到了自己，也甭客气。也许人家认为平起的大小事都要让自己作主吧，反正这也是个费用不讨好的活，让自己为白春风代劳了也行。于是，放心地道：“洪秘书长太客气了，基层的工作方案做得不当之处，还请您这个大秘书长批评指正啊。”曾家辉的话非常客气，人家秘书长代表的是市政府，何况还是为了平起县的方案，说点谦虚的话也不会少二两肉，说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洪立也赶紧道：“我哪里敢当，曾常委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就找个地方，一边喝茶一边共同斟酌一下，您看怎么样？” “行。你定地方吧。”为平起的事，那是能快则快，曾家辉没有犹豫，立即答应下来。 洪立似乎停顿了一下，道：“那就东方会所吧4号房吧。” 曾家辉酒意尤在，大声的道：“行，我这就过去。” 换了衣服，曾家辉叫来铁锋、铁芒，一起就开车往东方会所赶了过去，为了平起的工作，自己虽然是常委，但主要还是以县里的姿态，提前一步到达为好。到了东方会所门口，曾家辉略一犹豫，还是当先走了进去。 不过，曾家辉并没有去4号房间，而是让服务台将4号房换成了7号房，他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对东方会所26－3那一段视频印象之后，他觉得还是离远这个房间比较好一些，至少心情舒畅一点。 进房间以后，铁芒先在里面休息间和外面茶饮间分别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摄像头或其他可疑的东西，才让曾家辉放心的坐了下来。 刚过几分钟，洪立就到了，进来赶紧向曾家辉握手告罪道：“曾书记，我来晚了，不好意思。”然后看了一下房间，有些诧异地问道：“曾书记换了房间？从4号换到了7号，原来是喜欢‘骑’啊。” 曾家辉笑笑道：“我倒没洪秘书长想像力那么丰富，只是觉得前面的号码，还是留给更重要地客人用为好。” 这是当然，估计3号房是一直为某个特殊客人长期保留的，相信一市之长，并不希望其他到自己寻欢作乐之地逍遥留念。 这时，一位姣小依人的女服务员进来开始倒茶，铁锋就到车上听音乐去了，铁芒则在走廊的边上找了个座位靠起了身子，他只要能看到曾家辉房间的门就可以了，他永远都是那么的警惕，很有职业精神和操守。 第121章 毫无征兆的圈套 洪立在服务员倒茶的时候，狠盯了一眼她的胸部，又在她转身的时候，使劲瞄了一眼她的肥臀，然后才漫不经心地拿出平起县上报的工业园区申报方案，开始与曾家辉就几个地方，逐一讨论起来。 方案中提到的发展方向、规模面积，都确实是需要改一改，曾家辉考虑到硅微粉加工厂建起来以后，这两个方面的内容都得向多元化、大规模方面作适当调整。他亲自拿出笔来，在上面作了认真删改。但对于洪立提出的市级工业园区税收需要上缴20%给市里，作统筹发展基金的意见，曾家辉表示不理解，他坚决不同意，理由是县里没看到过这样的规定，无凭无据；可洪立偏说市里有这方面的专门文件，说好像单独对税收作了这样规定，但他并没有说记得很清楚，只是说印象，事是而非的样子。 曾家辉与洪立就这一不确定事项争执了一下，也没有定论。洪立干脆说拿文件对照着改好了，他称家里就有一份这个文件，他回家拿来当面核实。曾家辉觉得太晚，忽略过去，等后面电话中沟通一下就行了，可洪立执意不肯，非得弄清楚不可。他的理由：一是自己是个较真的人，二是不弄清楚今晚就睡不好觉，三是市长追得急，时间不等人，他这个做秘书长的是不敢马虎懈怠。 他一边阐明立场，还一边将茶杯亲自递到曾家辉的手里，道：“曾书记，您先喝口茶，我住处离这儿不远，取了就立马过来，不会耽误多长时间，争取今晚就这事告一段落，好去一件事。” 盛情难却，曾家辉接过茶杯连喝了两口，然后看着洪立起身出门，好像出门前还在门后摸了一下，他不由摇摇头，自语道：这个洪秘书长，办事还真是一丝不苟。 服务员走过来将曾家辉的茶杯加了水，然后妩媚的端起递给曾家辉，并道：“先生，这是我们会所新进的花茶，入口挺香，入喉甚甜。” 曾家辉看了她一眼，道：“哦，是吗？”然后端起喝了两口，仔细回味了一下，感觉还真是那么回事，不由点了点头。 服务员驳得了他的好感，更向前了一小步，骚首弄姿地道：“先生要是喝一大口下，感觉一下胃里会有什么反应？” 头本来还有些晕，曾家辉略迟疑了一下，还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咽了下去，然后微微闭上眼睛，他还真去体会胃里的感觉去了。 可他的胃里似乎什么感觉也没有，甚至大脑的感觉也有些模糊，慢慢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身子一歪，尽晕倒在了沙发上。 服务员不慌不忙地看了看，上前轻轻唤了两声：“先生。先生。”见其没有回应，又推了推曾家辉的身体，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她这才快步走到门边，试了试门把手，确认门是关好了的，又回到曾家辉身边，三下五除二，先把自己上下脱了个精光，然后才轻轻退去了曾家辉的长短两条裤子。 她吃力的将曾家辉的身体在沙发上摆平了，手开始在他下面黑乎乎的地方活动起来，还不时的用胸前肉最多的地方去触碰一下，忙得个不亦乐乎起来。 门外是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什么人走动，铁芒看见洪立出去已经有一会儿，曾家辉的房门也没有什么动静，他只好继续坐在那里，不时的东张西望一下，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忽然，远处的电梯口出现了七八名警察，一路看着门牌号走了过来，铁芒心中一动，赶紧走到曾家辉所在的7号房门口，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但没能像想像中那样轻易打开门。一直以来，对任何异常情况，他都会及时向曾家辉报告，尤其是在这样非常时期，又处在这样的复杂环境，特别是他看到了领头的是前次到酒店去过的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队长，他更得赶快告诉曾家辉，不管这里面有没有事，早作安排打算没有错。 一下没打开门锁，他已经心中一惊了，暗叫了一声不好，当下气沉丹田，双手握紧门把手用力一扭，门嗒的一声就开了。 屋里灯光明亮，但春光更为浓郁，他只见一个清洁溜溜、白白身子的女子正将头埋在曾家辉的胯间不停地活动，曾家辉则是半裸着下身，头垂在沙发旁边，僵尸般任人解剖。铁芒一看场面，立即心知肚明，曾家辉一定让人给下了药，但好在并无性命之忧，他已经来不及处理现场了，对那女子低喝一声，怒视道：“赶快穿好衣服，躲到里间去，如果出声，我就废了你！” 说完立即转身关上了房门，站在门外一边打电话让铁锋赶快上来，一边看着那支队长带着几名公安径直向他走了过来。 凭着他多年的铁种部队生活经历和做了几年侦探的思维判断，估计曾家辉落入了别人的算计当中，虽然他开始检测过没有什么录像设备之类的东西，但如果被公安人员逮到了这样的现场，管你什么人，进了局子，后台指使者一出来，就什么都说不清了，也就什么都完了。 铁芒在自己的额头上用力的拍了拍，镇定的在房门外的中央部位一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气定神闲，稳如山岳。 支队长看了看门牌号，然后在铁芒的身边停了下来，定睛细看了他一眼。他并不认识铁芒，那天在酒店进出时，铁芒是悄悄观察到了他，而他却没能见着铁芒的面，这当然是曾家辉不让他们见面，才有了今天的效果。他用手向铁芒挥了一下，道：“干什么的，让开！” 铁芒镇定的看了看他，开口道：“有事吗？” 队长似乎有些阴阴的笑了笑，道：“我们接到了举报，这房间里有人可能会干不法勾当，我们例行前来检查，请你站一边去，别妨碍我们执法。”说着就伸手过来，将铁芒向外一拉。 第122章 不得已而亮枪 他这一拉虽然用了些力道，铁芒却是纹丝未动，他不禁怒道：“滚开！”一拳向铁芒面门直袭过来。 铁芒伸手抓住来拳，一用力，然后向下一拉，这位队长就不由自主的身体向下，慢慢跟着铁芒的手蹲了下去，脸色明显的扭曲起来，看样子有些痛苦！ 铁芒并没有太过分，因为他不想公然与公安干起来，他也不愿意那样干，因为里面还有他必须妥善处置的事情，他缓缓地松开了手。 可人家队长不干了，吃了憋不说，不让人家拧了这一手，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向身后的人叫道：“给我拷走！” 一人拿着拷子就上来了，几他几人都亮出了警棍，有一人还掏出枪来了。铁芒在脑海里迅速的思索了一下，如果将这几人放倒在门口，里面的情况真就不好处理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们赶快打发走，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况，更不能认出里面的人才是正事。 这时铁锋接了铁芒的电话后也赶了上来，已经出现在了电梯口，正要走过来，铁芒向他望了望，由于铁锋与队长碰过面，只得递了个躲开的眼神，见铁锋会意。他这才低咤一声，道：“休得放肆！” 两手一伸一晃，手中就多了两样东西，一把东方之鹰，另外是一小本。他将一手指扣在扳机上，东方之鹰的黑洞抵在了队长的头上；另一手将小本子递到队长手上，道：“看清楚了，如果你再莽撞，威胁到了首长安全，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队长感受到了头上的冰凉，不敢怠慢，心惊胆战的打开本子一看：央级警卫。脸上的汗珠一下子就来了，人家可是有着绝对生杀大权的爷们，完全可以现在就扣动扳机，那可死得有些冤枉，不但做不成因公徇职，还会落个刺杀首长的罪名。心中是又怕、又惊、又恨，md，不是打电话指示来捉拿……，怎么会有某首长在里面？ 验了证件，铁芒放回上衣口袋里，另一手的东方之鹰移开了队长的头部，这才面无表情的道：“也验一下这个吧。”说完用手轻轻一拍，弹夹就落到了另一只手里，他转手将枪把递给了队长，队长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来看了看，眼睛一亮，好东西啊，这是特警人员专用的东东，本想试一把的，但这个环境不允许，赶紧还给了铁芒。 铁芒将另拿弹夹的手随意往枪上一推，反手向身后的门把一点，轻轻呯的一声，声音很小，还没有门的铁把手落地声音大。铁芒看也不看，用脚将门把手向外一踢，就看它远远的滚了出去，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地方的？” 队长无可奈何的回答道：“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队长齐兵兵。” 铁芒盯着他看了几眼，又抬手看了看手表，冷冷地道：“现在是晚上10点整，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12点准时将人送到这里，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人吧？这是一起涉及首长安全的重大绝密事件，泄露的后果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有人窥探、跟踪、或者向其他人员透露，别怪我们下手灭口，这个职责所在。” 央警的规则，齐兵兵还是知道一些的，只好自认倒霉的点了点头。铁芒向远处的门把手看了看，然后将目光移到了别处，再也没看几人一眼。 齐兵兵垂头丧气地领着几人原路返回，匆匆进了电梯，他不知道这里的首长是谁，也不知道铁芒说的“我们下手灭口”中的我们还有哪些人，他们又在什么地方，只好赶快撤离了东方会所。出门以后，他掏出电话打给了还在等他消息的洪立，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到一个指定地点见面再谈。 铁芒看着齐兵兵一行人没了踪影，才通知铁锋上来，让铁锋在门口守着，自己赶紧转身进了房间。 服务员已经穿好了衣服，曾家辉的裤子也穿上了，估计服务员是拿钱给他脱的，又免费帮他穿上了，但曾家辉的人还昏迷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铁芒上前仔细查看了曾家辉的情况，见只是普通的迷药症状，加上曾家辉本来又喝了那么多酒的缘故，才会如此昏沉，他立即让服务员去弄了些凉水来，拿湿毛巾往他脸上反复擦拭了几遍，曾家辉这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他醒来一见铁芒在身边，赶紧坐走身，四面望望。问道：“你怎么进来了，洪秘书长呢？” 铁芒看了看女服务员，道：“你问她吧！” 曾家辉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低着头的女服务员，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铁芒，自己头脑还是不太清晰，又看到了面前的一盆子凉水和毛巾，莫名其妙地继续问道：“我又醉啦？” 铁芒向女服务员走了过去，用手轻轻一提，就将服务员扔到了沙发上，道：“你自己说吧？如果不老实，你将永远走不出这道门，今后也别想看一眼太阳光。” 女服务员似乎还有一丝希望，她咬了咬嘴唇，一声不吭。铁芒冷笑一声，道：“还在想等人来救你？我告诉你，治安支队的齐兵兵队长一会儿还得负荆请罪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如果你是被逼的，说清楚了，还有机会等候我大哥从轻发落。如果再一言不发，我只好先划了你的脸再说。” 铁芒从身上掏出一把刀子，重重的扔到了茶几上，发出了一声铁器与玻璃碰撞的刺耳声，吓得女服务员是一哆嗦。 女服务员脸都有些白了，只好战战兢兢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原来是会所的一名管理人员找到她，给了她一包迷药，吩咐她下在洪秘书长约的客人茶杯里，等洪秘书长离开的时候，迷倒客人就开始行动。只要与客人发生了性关系，提取了有效证据，酬劳是一万元，如果事情没办成，则会要她一条腿。开始她不愿意干，可管理人员说了，不干就要她两条腿，她只好依言行事，这才有了铁芒看到的一幕。 第123章 便宜的冷处理 曾家辉听了，脸色难看之极，一点酒意都没了，赶紧站起来提了提裤子，又伸手进里面去摸了一摸，不由大惊失色，慌忙跑进了卫生间。大约过了一分钟，他才从卫生间里慢慢地走了出来，但神色镇定下来了，似乎是舒了一口气，不过还是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服务员，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服务员低着头，细声的道：“没,没有，我就是用嘴咬了几下，还没还得及做那个……。” 铁芒不由挽嘴笑道：“哥，检查结果怎么样？是不是被咬掉大半截啦？”说完还挤了挤眼睛，反正没成事实，对手的这个陷害泡了汤，当兄弟的也就故意又难难堪一回大哥，机不可失嘛。谁叫他在人间地狱故作清高，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曾家辉瞪了铁芒一眼，道：“让她咬咬你，看你担不担心？” 铁芒伸了伸舌头，还做了个鬼脸，又看了看服务员，让她很是不好意思，只得低声的道：“我没怎么用力。” 曾家辉把手一挥，看着服务员道：“好了。我不想难为你，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两句话就行了，听清楚了吗？” 见服务员点了点头，曾家辉才怂了一下肩膀，问道：“洪秘书长进来之前找你说过什么没有？” 服务员摇头道：“没有。” “东方会所找你的管理员叫什么名字？” “齐军，他是齐队长的弟弟。” 曾家辉掏了一根烟点上，道：“你走吧，我不想难为你。”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突然跪到了曾家辉的面前，道：“我对不起你!但求你将我带出东方会所吧，不然他们真会要我两条腿的。”说着声音就变了，眼角还有泪珠在闪，估计是真害怕了。 曾家辉自然不想带她走，但一想到这些人连自己都敢这样算计，计划失败了，岂会让这样留着成隐患，估计还不一定是只要两条腿的事，心头一软，口中也就一叹。只好问道：“出去了，你能自己躲过他们吗？” 服务员忧忧的摇了摇头，一副乞求眼神直看得曾家辉心慌。在这种恶势力猖獗的地方，像这种女流弱小之辈，出去了也估计难逃责难，将心一横，大不了让人知道今晚是自己这个市委常委在此算了，反正自己问心无愧，带走就带走吧。 他向铁芒看了看，道：“把你的电话留给他，一会儿带她一同出去。”然后又向服务员道：“起来吧，一会跟着我们一起出去，到了外边你只好自己想办法了，实在没路可走的时候，就到平起县打他的电话吧。”说完向铁芒指了指。 服务员感激地点了点头，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曾家辉将铁锋叫了进来，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铁锋手里拿着大沿帽和墨镜，不由会心一笑，什么也没说，接过来装扮一番，然后在铁芒的护送下，出门走向了电梯。 铁锋则在他们两人下楼以后，才带着那名女服务员走了出去。奇怪的是，没有人来叫他们买单，也没有人来阻拦他们，甚至连小姑娘的走，也没人来阻拦过问一下。 曾家辉到了东方会所大门外，问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走了出来。铁芒这才将市局治安支队队长齐兵兵到来一事说了，差点将曾家辉惊了个魂飞魄散，打杀几下，他倒不怕，要是当场让公安逮住自己同一个女服务员正在‘happy’的话，他这一辈子就没法活了，即便是受人陷害，可人家既然要布这一局，当然就不会给你申辩洗清的机会，那可是说完就完的啊，而且完得难看之极。 铁芒又将命令齐兵兵12点带人过来的事说了，曾家辉沉吟了一下，问道：“这事闹大了也不好。” 铁芒却是道：“但如果不这样，先前我留给齐兵兵的悬念就解不开，要是解不开，他就可能整出其他花样来。市政府的秘书长出面诱你上钩，不整点大的花样出来，如何搪塞过去？那样不知道又会是怎样一个状态。” 曾家辉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办吧，我就不出面了。” 铁芒笑笑道：“哥，玩政治我不行，但保护首长安全方面，我也算个小行家。放心吧，让铁锋今晚就送你走，后面的问题我处理完了自己回平起。” 曾家辉刚迈出几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来又问道：“人家治安支队长有备而来，你怎么阻止他的？” 铁芒将证件和手枪拿了出来，往曾家辉面前一晃，道：“靠的这个，本本往他面前一亮，在用这个硬邦邦的东西往他头上一抵，他就没敢进去了。” 曾家辉疑惑的看着铁芒道：“你枪从哪来的？” “哥忘啦？前两天我们不是去了一趟省军区吗，找他们要的，你放心，除非迫不得已，我不会亮这家伙。”说完，邪邪的看着曾家辉道：“不过呢，哥，要不是我开门看见你们两个正在那个，我还没准备亮这个家伙阻止他们呢。” 曾家辉伸手雷了铁芒一拳，道：“全让你看见啦？” 铁芒笑了笑，没说话，表示默认了。铁锋在边上听了个清楚，猜想到了结果，赶紧揍过来道：“哥，你不是说不表演的嘛，让铁芒都看了，我还没看到呢，你太偏心了。” 曾家辉无语了，气呼呼的道：“滚一边去。”然后掏了一叠钞票砸到铁芒手上，命令道：“注意安全。” 铁芒却是将钱放回了曾家辉兜里，道：“哥，你给的还剩十几万呢。”然后又看了看还在边上的服务员，向曾家辉道：“我估计留她在长丰，一定是非死即残，我又无法带在身边，哥还是将她带到平起暂时安顿吧，等过一段时间再让她自己回来，您看行不行？” 这话有道理，铁芒今晚还有重要的事要办，自己又有空车，也就点了点头，向服务员道：“跟我们走吧。”然后钻进了车里。服务员也顾不得要自己的日常用品了，保命要紧，跟着曾家辉就去了。 第124章 绝对的pk 铁芒目送他们远去，看了看表，还有三十分钟才到12点，他招呼了两名战友过来，然后一起重回了东方会所，就在大堂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要了几杯白开水，坐等齐兵兵回来。当然，他要是自己不回来，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回来。 一杯水快喝完的时候，齐兵兵来了，不过这次来了三个人，除了他自己以外，另一个是市政府秘书长洪立，还有一个他不认识。几人在吧台问了问，然后就看向这边，迈步走了过来。 铁芒没有起身，两名战友在旁边向后退了一步坐着，待几人走到跟前，铁芒才站了起来，将枪掏出来嚓的一声打开了保险，然后又轻轻的放进了上衣口袋，这个动作将三人吓了一跳，他们还真不明白央警卫的作风会是这样。 齐兵兵介绍道：“这是我们市委政法委的刘书记，洪秘书长你已经见过了。” 铁芒向刘小磊点头招呼了一声，然后看着齐兵兵，问道：“今晚的事你都作了汇报了？” 齐兵兵硬着头皮道：“是。” 铁芒很有些无奈的道：“你非要事情透露出去，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你这不是非要给我出难题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首长现在正在接见平起县委书记曾家辉同志，为了安全起见，请你让这个会所的所有客人立即离开，会所内的知情人等全部留下，其他人员赶快撤离，后天早上之前这里不得营业，场内任何人等不得使用通讯工具。” 铁芒说完，将央警卫证取出来递给了刘小磊。刘小磊看了看，确认无疑，还给了铁芒。***总理前时悄悄视察平起的事情，他们后来是都知道了的，报纸上报道的内容，市委常委扩大会议还专门进行了传达学习。某首长突然又悄悄来了这里，又召见了曾家辉，他还真不敢胡乱猜疑。只是，他想不出会是谁，来干什么，又有多少这样的央警在这个城市里，他有些迷茫的摇头。 看着齐兵兵按铁芒的要求办理去了，刘小磊这才对铁芒道：“今晚的事是个误会，幸好没有影响到首长。您看这事是不是能通融一下，不知者不怪嘛!” 铁芒看了一眼洪立，然后才道：“洪秘书长心理应该很清楚，今天的事是不是误会，还是你自己说吧。” 洪立的嘴张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起。铁芒只好提醒他道：“7号房间的服务员，估计这会要么死在城郊了，要么是送往京城审讯去了。你还是说说吧，说不清楚，我们只好请你去京城一趟。当然，你应该知道去了会是什么后果。” 洪立汗水出来了，他知道这事瞒不了了，但仍不甘心地道：“我确实不知道首长要来，至于你说什么服务员，我也不清楚你说的怎么回事啊？” “是吗？”铁芒冷冷一笑，敢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对自己保护的大哥玩这一套，那是自己找死。他缓缓的走到洪立身边，看了看他的脸道：“我从不审讯人，要说自己说。”然后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可怜的市政府秘书长，几颗装点门面的牙齿全掉了下来，痛得他是蹲到了地上，血和口水流了一大滩。 铁芒转身冷冷地看了一眼刘小磊，道：“刘书记，今天的事怎么处理，你先想一想，不要急着回答我。”然后自己坐回了座位上。 对待这种没有官阶，但却有关生杀护卫大权的央警，市委政法委书记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为好，他本来是想自己出面，争取人家高抬贵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刚才给市政府秘书长那一巴掌，已经表明人家一是不买帐，二是给了自己下马威，你还不得不接受，真他md没办法。不由急得有些上火，正好齐兵兵处理完了，回到了现场，他才分了下焦虑之心。 铁芒扫了齐兵兵一眼，问道：“办完啦？” 见他点了点头，铁芒又道：“齐军呢，还要我去请？” 齐兵兵一呆，洪立也是身子一抖，两人都犹豫着没动。铁芒也不逼他们，道：“刘书记是市委常委，我还信得过，你们嘛，我得认真点，把手机都放到桌子上吧。”言下之意，如果市委政治委书记不配合的吧，也就信不过了。要是信不过，估计会有些难看，刘小磊心中老上火，却是敢怒不敢言。 看着他俩都犹豫的将手机放到了茶几上，铁芒才向一名战友示意了一下，那名战友起身而去。 不过，他几分钟就回来了，还拖了一个人回来，随手一扔，人就趟在了茶几边上，看样子手脚估计断了一半以上。 铁芒再次掏出了那硬邦邦的家伙，他知道今天不用这个是收不了场的，也就懒得啰嗦了，用那黑乎乎的洞口指着齐军。道：“你知道是什么事吧？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问？” 齐军用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洪立，又看了看其他几人，见有人拿着枪，当着市委政法委书记和治安支队队长的面，还能指着自己的脑袋，他们却在旁边一声不敢吭，知道彻底没戏了。只好老实的道：“我给了服务员一包迷药，让他迷倒7号房间的客人，然后与他发生关系，并保留相关证据，等公安机关来捉现场……” 铁芒打断他的话道：“谁让你做的？” 齐军抬眼看着洪立，不言而喻.洪立是恨不得扑过去咬死他，可惜他门面的牙没了，只得在那里干瞪着眼。 铁芒声音一冷道：“说出他的名字。” “是洪立秘书长。” 铁芒点了点头，看着洪立道：“是你通知的齐兵兵队长？” 洪立气急败坏，但没办法，只得无助的点了头。铁芒没有就此打住，继续问道：“齐队长知道你的安排。” 洪立似乎想了想，抬头一看黑洞洞的东西正对着自己，只得回答道：“齐队长知道，但不知道房间里的人具体是谁。” 第125章 违心的安排 铁芒转身看着齐兵兵道：“你不仅助纣为虐，还同流合污。”然后从怀里掏出手机，对着手机请示道：“首长，我都问完了，请您指示如何处置他们？” 原来铁芒将手机与曾家辉早就接通了，现场的每一句对话，曾家辉在车上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一听铁芒这么问。故意等了一小会儿，估计铁芒将免提都开好了，才压着嗓子，变了变发音，威严地道：“这种东西，不杀难消心头之恨。” 电话中的声音略停顿了一下，又传来了一句：“曾家辉同志代为求情，就网开一面，交公安机关自行处理吧。”然后就是一一阵忙音传了出来。 “大家都听到了吧。”铁芒说完，这才收了枪，并将电话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又取出个录音笔来，按了几下，里面清晰的播放出了现场录音，满意的关掉。然后才对刘小磊道：“刘书记，那就看你的了。” 事已至此，刘小磊也没了办法，亲自给公安局长陆小东打了电话，让他带人来押解市政府洪立秘书长和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齐兵兵队长回局子，要求抓紧立案调查处理。 当然，这两个职务估计很快就要换主了。 铁芒站起身来，道：“谢谢刘书记秉公办事，我经常在舟山省城、长丰市等地逗留。希望能早日听到结案的消息，再见!”说完大马金刀的就带着两名战友走了。 曾家辉对铁芒的这种处置方式还是认同的，斗争局面逐步公开以后，反而增加了自己的安全系数。在长丰市解决掉蒋百年的一两个党羽，也算是小有收获，何况还带回了一个美女服务员。 一想到这个服务员，曾家辉又有了些头晕脑涨起来，一方面是让她像玩僵尸般的占了自己便宜不说，现在还要对她进行妥善安置，真不知道是哪辈子欠了她。不过一想人家也是被逼的，也是受害者，就没了生气的理由，你总不能这回自己主动一点，再把她给办了吧。 摇了摇头，不由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姑娘，问道：“你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也说说你能做些什么？” 这姑娘叫田甜，原本也是长丰市附近城郊的人，家境很差，高中毕业在家待业两年，后来进城谋生计，才应聘东方会所当了服务员。她在东方会所本来工作也不如意，经常受到管理人员的谩骂殴打，由于人长得漂亮，时不时还受到些格外骚扰，她在会所是无依无靠，敢怒不敢言，逆来顺受惯了。除了文化低点，洗衣做饭样样能干。 她以前也想过离开东方会所，可又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加上会所根本就不让她离开，她不敢自己开溜，才有了这么一场演出。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要陷害的人，竟然会救了她，还带她到了平起县城，她也不抱太大希望，只求能有个栖身之所，暂时保障基本生存就行了。 介绍完了这些情况，田甜低低的道：“我可以给你们洗衣做饭，不要工钱都可以。”她现在是只想安生下来，什么都得等平安了才有机会，她还没有什么长远之计。 曾家辉没表态，却转身问铁锋道：“白县长租的那栋房子还有空着的房间没有？” “我那些战友基本上都是两人或三人一套，还有好几套都空着呢。哥完全可以再纳几房”铁锋这段时间在县里跑上跑下，嘴也变得油滑了起来，完全不像在部队里那种严肃的样子。 曾家辉瞪了他一眼，道：“满脑子尽想歪歪的，我如果纳几房在那里，你们一个个还不跟着学坏？你去拿一套房间的钥匙给小田，先让她住下再说。” 铁锋呵呵笑道：“哥，我现在是你的驾驶员，兼任我们住宅楼房总管，钥匙全在我这儿呢。” 曾家辉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起白春风是说过全由铁锋安排的话，不由道：“铁总管啊，这还差不多，今后别成铁公鸡就行了。” “不会，我完全可以让人来拨毛的，就是有些担心某晚被人看见。嘿嘿！”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故意干笑了好几声。 虽然是曾家辉的驾驶员，但他们是过命的兄弟伙，再加上一起在平起闯荡，都是孑然一身，平常不开点玩笑、找点乐子，生活就太古板枯燥了，那会让人受不了的。曾家辉也很放任兄弟伙们这种心态，工作起来可以玩命，生活当中可以随意打成一片。所以，铁锋、铁芒时不时都要故意逗乐一下自己的老大，免得被人威胁压抑太久，神经紧张短路。 曾家辉这回倒不生气了，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啊，也都这样了，破罐子破摔，总比人家报告‘不行’好点吧！” 铁锋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在心里将那人间地狱a6驾驶员骂了几百遍，脸上还恨恨得不得了。曾家辉悄悄瞅了一眼，开心的道：“下回努点力哈。”然后才对田甜道：“我们有十几个人住在一栋楼里，平常不一定都在，你就充当个临时伙食团长吧。不过，炊事员也只有你一个，需要什么用具，购什么菜品等由你负责。每月嘛，生活费用按实际花销结算就行了，工资先按2000元计算吧。” 见田甜很乐意的点了头，他才从包里掏了5000元钱塞给了她，并道：“没有了找我拿，但一次不能给你太多了，我还得防止你巻款潜逃呢！嘿嘿！”虽然有了这样的安排，但曾家辉还是对她未经允许就咬了自己的小弟弟，甚是耿耿于怀。 回到平起县，安顿了田甜，睡了一晚安稳觉后，曾家辉上午一上班就联系了白春风，让他追踪落实一下工业园区方案的审批情况，务必做主尽快通过批复。 其实快两天、慢几天都无关紧要，曾家辉主要是想看看市政府的秘书长怎么样了而已。白春风不明内情，直接打了洪立的电话，不过连拨几次都是关机，他只好联系市政府办公室的一位副主任，得知洪秘书长已经被公安机关立案调查了，平起县的上报方案已经公安机关转交回了市政府，正送往市长办公室呢。 第126章 难堪的信任 白春风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并没有耽误回复时间。当他及时将这一情况报告给曾家辉的时候，曾家辉正在办公室里紧张的上网，他要查一查被陌生女子咬了小弟弟后，会不会留下什么不妥的后憾症呢！ 还好，有关资料都表明，基本没有什么风险，除非对方是hiv患者，或者是携带着。他估计自己没有那么邪，也就放了九十九个心，还有一个不放心也没办法，将人家大姑娘强行拉到医院检查之类的事，他还做不出来。 从网络上回到办公桌上来，他在脑海里理了理当前的各项工作，需要自已操心的虽然不少，但硬是用得着自己亲自动手的却不多，有白春风等一帮子人起劲的顶着，他很是放心，做起了甩手掌柜，心情自然舒畅起来。 刚想叫胡元来问问最近有些什么，顺便吹吹牛，突然就由此及彼，想起了推荐胡元做办公室的罗一松来，心中就有了一些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对罗一松的判断准不准确，既希望自己判断少失误，又希望自己失误这一回。 心中很是矛盾了一阵，他觉得还是有几点费解：一是罗一松过去在县委的处境并不好，说明他背后没人挺他；二是他一直以来都表示强力的支持自己，似乎不像是伪装；三是自己来了以后待他不薄，他没有理由帮助别人来置自己于死地。 可几起事件的有关信息是谁提供的？李姣的出现看起来也绝非偶然，这两点同样让人费疑。搞不清这些情况，就不能盖棺定论，这也就成了一个重大隐患，排查这个隐患并不难，但消除却很费心。要么将他打入冷宫，闲置起来、永不为用；要么装糊涂，继续让这个定时炸弹挂在自家门口、等待随时引爆开来；要么弄他个月月白白，绳之以法，永绝后患。 他在平起以来，一向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一时想不明白，拿不定主意，也就懒得去想了。他亲自给罗一松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近期的政法维稳工作情况。罗一松没有在电话中作汇报，却是道：“电话中说起来费力，我得亲自上门汇报。” 曾家辉没有拒绝，他需要罗一松上门来，而且是要么有来无回，要么常来常往。 罗一松很快就到了，进来客气几句，然后就正式汇报了分管的工作情况，曾家辉一边仔细听着，一边还认真的做了笔记，其间也没有插话。直到罗一松汇报完毕，请他指示的时候，他才慢慢的合上笔记本，盯着罗一松问道：“平起县这一段时间稳定大局基本没有问题，相对以往还是可圈可点。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何在这样的局面之下，接连几起不法之徒针对我而袭击作案？你对此持什么样的看法？” 这话肯定让罗一松感到了些许紧张，他赶紧解释道：“从已经破获的这几起案件情况来看，谜团似乎已经解开了。表象上主谋是蒋二，因为经济利益而对您怀恨出手，现在是死无对证。但从公安侦察的敏感思维角度去考虑，事情估计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一个市级企业法人，仅仅因为一点经济利益就对县委书记下杀手，这样的理由肯定不能服从。” “哦。”曾家辉对罗一松的判断方向，还是给予了充分肯定。罗一松无非就是两是要件：动机太过于牵强，又死无对证，而且蒋二的死也透着神秘。另有主谋，曾家辉自己心里当然清楚，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关键是罗一松也这么认为，他自己在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仅仅是平起县委政法委书记吗？ 如果罗一松真是蒋百年的人，排开是蒋百年在平起县布的一名隐身棋子，而不先予以重用的可能外，那蒋百年的女人是能随便安排陪县委书记游泳的吗？估计像这样睚眦必报的市长，决计容忍不了此等现象出现，也决计不会容忍这样的棋子继续存在。 隐身棋子的可能性也不大，自己没有到平起县之前罗一松就已经是县委常委，过去的局面根本没有隐身的必要。 见曾家辉沉吟不语，又一副忧心郁郁，看上去很累的样子。罗一松的心理也是有些不踏实，试探性的道：“领导是昨晚没休息好？还是这段时间工作太累了？” “都有。”曾家辉掏了烟来，散了一支给罗一松，道：“各项工作都正常运作起来以后，我倒是轻松了一点，可这一轻松倒还感觉累了起来，人真是懒惰不得，一懒就毛病出来了。” “你看这几天天气也好，水温也挺合适，要不要游一下泳？您可又有许久没进行游泳锻炼了。” 曾家辉在平起游泳馆一共就游了三回，间隔时间是有些长了，本有此意，但故意迟疑了一下。道：“这大白天的，人又多，还怎么游呢。” 罗一松赶紧道：“有些时候自然不能与同乐，还是晚上，人员照旧。” 曾家辉看了看罗一松，道：“行。你现在也应该学会了吧？” “差不多了，今晚请领导亲自考试，最好给个点评。” 曾家辉看着罗一松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罗一松告辞出来，边走边有些出神，在走道上差一点撞到了正拿文件去曾家辉办公室的胡元。胡元叫了一声：“罗书记。”罗一松仓促抬头，看了一眼胡元，应了一声，又失神般的走了，搞得胡元也是莫名其妙的驻足摇头。 罗一松感觉今天的曾家辉有些不同于往常，至于不同在什么地方，心里也一时摸不透彻，但他总感觉曾家辉今天的说话语气、举止神态都似乎跟过去不同，反常就会有妖孽，就会让人惴惴不安。 此时的曾家辉，默然无语、心绪难宁。他靠在办公椅子上，狠狠的连抽了两支烟，他不希望罗一松真是跟自己处在对立面、让自己憎恶之人，更不希望因他还带出什么其他人来。 第127章 另有隐情的说? 曾家辉想得有些出神，胡元敲门他都没听见，直到走到跟前叫了一声，他才从思索中清醒了过来，抬头问胡元道：“什么事？” 胡元将一张回执情况表递送了过去，道：“这是友邻在区来的一个邀请函，关于一项活动邀请平起县派代表团出席他们的相关仪式。” 曾家辉简略地在上面瞄了一眼，拿笔在上面签了个“请简书记带队团加即可”的意见，然后扔给胡元道：“这种文件也要我来签？” 胡元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其他领导主要是想让您知晓这事。”然后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 曾家辉也不与胡元计较，自顾自的抽了支烟，翻了翻报纸，喝了几口茶，淡而无味的渡过了一个上午，总算到了下班时间，他将一大堆报纸扔到了一边，叫来郑志道：“扔了。” 然后自顾自的下了班，搞得郑志不明所以，猜不中领导今天为何有些小动肝火，他不知道领导为何事，但还是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他忙活了一大半天，收拾整理了一下办公室，又把地板拖了一遍，才提心吊胆的去吃午饭。 下午还算平安无事，曾家辉处理了一下积压的文件，又将近期的工作进行了一些检查梳理，总算完成了半天的工作任务。晚餐是在自己住宿的楼房里吃的，田甜做的菜还算可口，曾家辉连吃了两大碗米饭，口头还表扬了田甜两次，表面上并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寻常地情绪。 回到房间小息了一会儿，罗一松就过来了，接了曾家辉，一起向游泳馆而去。也不知是罗一松的安排，还是游泳馆本来今晚的人就不多，反正就那么几个人游了一下就没见了，陪着曾家辉的就只有罗一松和李姣两个人。 罗一松象征性的游了两个来回，上前请曾家辉检阅，曾家辉不以为然地道：“罗书记游得是象模象样，就不知道是故意卖力，还是别有所图。”搞得罗一松是游也不是，不游也不是，最后只好停在曾家辉的身旁。道：“领导，游泳我是没有发言权，还是喝夜啤算了，免得被你塌得我是一无是处。” 曾家辉懒得与他计较，道：“随便你，反正你都那么大年纪了，游泳不行，喝酒也就那样，我是奉陪到底，有什么花样都给我量出来看看吧。” 罗一松心中嘀咕了一下，书记今晚兴致不高，但似乎突然兴趣广泛起来，鸣金收兵，上岸更衣，叫上李姣一起出了游泳馆，找了一家幽静的夜市，一边偿着小菜，一边喝着啤酒。 曾家辉因为有些不愉快的芥蒂，表面控制住了，但内心无法抛开，喝起酒来，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是有酒就喝。罗一松的喝酒题目一上接着一个，李姣也是一唱一和的配合挺好，很快就把个曾家辉喝得有些迷迷糊糊，但他一直还主动要喝。 这也难怪，他一直视为身边爱将的罗一松，因为这次长丰之行，突然联想到了几件不寻常的事，心绪不佳，借酒浇愁，人之常情，也就不足为怪了。这样的事遇谁都差不了多少，也许在他以为，这样喝酒的机会芒的估计再难了，他自己也是犹豫彷徨。 如何取舍，怎么对待？ 其实罗一松心里也不好受，也不知道他是有难言之隐，还是故布疑阵，只管一杯又一杯的敬酒，加上李姣的积极跟上，曾家辉只好喝醉了。 罗一松与李姣将曾家辉送回房间，散了烟，泡了茶，罗一松跑到卫生间哆嗦了一阵，估计也喝多了，他的酒量本来就不及曾家辉，要不是与李姣车轮战，他早就现场哆嗦了。 李姣相对好一些，她取来湿毛巾，给曾家辉又洗又敷，好一番折腾，这让曾家辉靠在沙发上舒服多了，闭上眼开始享受起来。 罗一松从卫生间出来，向李姣道：“我支持不了了，你留下来照顾一下曾书记。”然后就要悄悄开溜。 但他还没走到门口，曾家辉就睁开了眼来，从沙发上站起，对罗一松招了招手，又向对面的沙发位置指了指。道：“你先坐一下。”然后自己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精神了许多。 李姣估计他们有事要谈，她得避开才对，只好站起来告辞，曾家辉没有拦她，道：“你下去叫铁锋送你一下。” 平起的晚上，安全问题曾家辉已经领教好几回了，他这个安排没有什么多余之处，见李姣出门时点了点头。然后才仔细的打量了一回罗一松，有些不好启齿的道：“现在就我们两人，有几个在其他场合不方便问的事情，希望你今晚能如实回答我。” 罗一松见曾家辉说得非常严肃，也就坐直了身子，郑重的点了头，道：“您问吧。” 曾家辉将身子向沙发上靠了靠，翘起二郎腿，盯着罗一松问道：“一共就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和李姣是什么关系？” 罗一松似乎有了些心理准备，但还是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她是我表妹。”说完想解释点什么，但曾家辉没让他继续下去。 曾家辉继续问了第二个问题：“跟我有关的这几起案件，你参与到了什么程度？” 这话是一针见血，罗一松的酒一下子就全醒了，赶忙道：“曾书记，我绝对没有参与这几起事件，我可以发誓！” 曾家辉虽然还有些醉眼蒙胧，但却是目光冷淡，直直地盯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怀疑的神情毋庸置疑，一眼便知。这让罗一松是既惊恐，又焦急，他还有一丝。 这个时候，说有就完了，说没有谁信？ 过了半响，见罗一松还是没有下文，曾家辉从上衣口袋里拿了一份电话详细记录出来，向罗一松晃了晃，道：“我不是信口开河，这是市公安局查的结果，某人的电话通话记录中就有你的电话号码在内。” 罗一松只好认真的道：“蒋二想通过我了解案子的情况，我告诉他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当中，他很害怕” 第128章 暗生杀气 罗一松解释了很多，大致意思是蒋二找他打听几件案子的侦破情况，他故意夸大了案子的进度，让大年公司的蒋二感觉到了危机重重，而且是危在旦夕，自己急了起来，等等，云云。 “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直观地去想，罗一松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加速蒋二对曾家辉下手，狗急了当然得跳墙。 罗一松的头低了下去，但还是委婉的道出了原委：罗一松与李姣是表兄妹，亲情也很浓，一次蒋百年到平起检查指导工作，也是通过游泳见到了李姣，对她的美色垂涎欲滴，后来找了个理由将李姣带回了酒店，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后来还将她长期霸占了下来，迫于其重权在握，李姣只得屈从，罗一松知道后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但又奈何不了市长大人。更是不敢检举揭发，担心事情挑了让表妹无颜面对家人，就这样忍辱了几年，他则在寻找报仇雪恨的机会。 罗一松也通过自己的途径一直在查寻蒋百年的其他方面，这几年受了如此冷遇，换来的就是知道了大年公司与他有关而已。他考虑到曾家辉有着不一般的背景，这才想到让李姣认识他，达到让蒋百年痛恨的效果，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他期待的是曾家辉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这是一个不光彩的目的。 曾家辉算是明白了，这也是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一个重要因素。罗一松虽然是为了报仇雪恨，但对曾家辉来讲，罗一松的做法无疑是卑鄙的，是不可原谅的，也是县委书记不可能容忍的。 罗一松一副坐以待毙的神情，解释完后是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不知道曾家辉会如何对待他，这事换了任何人，都是无可原谅的，因为那是让人掉脑袋的事，他不敢深想下去 曾家辉没有骂罗一松，也没有安慰自己，更没有想要去对李姣进行指责，他对蒋百年作了重新认识，心中也有了一丝杀气。对于如何处置罗一松，他真有些没想好。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际遇，都做成伤害自己的栅栏。 曾家辉在叹息，自己要不要走出去，撤除栅栏，心中烧一把火，点燃希望的柴禾，这样也许会换来无穷无尽的能量。这种悲凉，也才会瞬间变成火热。他默然片刻，对罗一松道：“你走吧!” 罗一松无言以对，此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知道即便是说了，曾家辉也不会相信，除了那三个字，估计他不会说更多的话，只好无奈地站起身来，默然走出了曾家辉的门口。 也许这就是：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经过了这一晚的谈话，罗一松是悔恨交加、寝食难安，更是心如火焚，惶惶不可终日，可偏偏又不知道如何来处理为好。一连几天，他都想再找曾家辉，想负荆请罪，尽可能的将事情化解开来，可几次都吃了闭门羹。曾家辉烦燥而严肃地吩咐郑志，这段时间不需要罗一松来汇报任何事情，来了就直接给挡回去。 幸好，一个会议岔开了他的烦燥。 市委最近开了一次常委会，市委秘书长破天荒的亲自通知曾家辉去长丰参加常委会议，曾家辉接到这个通知，乐得屁颠屁颠的就想跑，他巴不得离开平起县几天呢，出去喘口气。 这次市委常委会研究的议题并不多，重要的事项倒有，但跟平起县有关的只有一项，那就是将要审议工业园方案；还有一项是曾家辉比较有兴趣的事项，那就是审议市政府秘书长洪立和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长齐兵兵违法违纪而被双开的决议，其他问题已经移交司法机关处理，市委常委会全票通过了这项决议。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谁不同意就是谁心里有鬼，蒋百年在会上也义无反顾的投了赞成票，同意给予严厉处分。 曾家辉淡定的看了看蒋百年，心里不尽也有些纳闷，蒋百年是如何让洪立独自将某些事情扛下来的呢？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只要洪立自己一口咬定他是个人行为，还真有些拿他蒋百年没有办法。 蒋百年的目光也向曾家辉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曾家辉既感觉到了蒋百年目光的阴冷、也感受到了那阴冷背后的灼辣，冰火两重天啊，估计蒋百年对他是恨之入骨了。索性更加淡定一点，他不由对蒋百年微微一笑，还意味深长的点了个头，气得蒋百年是端起茶杯猛喝几口，再也不想看他似的了。 最后一个议题是关于平起县工业园区方案，显然是市政府常务会进行了初步审议，没有获得通过，才提到了这个常委会上来的，这还是陈大平的创新结果。他要求市政府常务会审议未通过的事项，都提上常委会上来议一议，以保证市委对市政府工作的领导和监督。这虽然遭到蒋百年的极力反对和强烈不满，但最终还是陈大平获得了多数人的支持，他只好被迫同意，毕竟他也是常委之一。 正因如此，这个工业园区方案才没有被市政府秘密处决。不过，曾家辉知道今天得有一番明火执仗的争议了。 在陈大平提出这个议题，请大家民主发言时，蒋百年第一个反对道：“市政府常务会审议的意见是不同意平起县建设市级工业园，这是集体意见。”他说完左右看了看，就接连获得了同盟者的附和，常务副市长、一名常委副市长都表示：市政府集体不同意。 由于这天的常委会有市人武部政委、宣传部长、纪律书记和统战部长4名常委请假，再加上曾家辉是平起县委书记不能表态，陈大平与组织部长、市委秘书长也只有三人赞同。按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政法委书记刘小磊的意见就成了决胜票。 曾家辉对这样的局势，已经非常清醒，心知不妙。刘小磊肯定会因为这次东方会所事件的原故，迁怒到自己身上来，他是决计不会同意这个方案的。而曾家辉不仅需要平起县建工业园区，更重要的是即将开工的硅微粉项目只有通过工业园区平台，才可能顺利实施，不然市政府还不知道会去如何干预呢，他必须要这个方案尽快获得批准同意才行。 第129章 威胁还是交易? 他在刘小磊发表意见之前，先向陈大平道：“陈书记，我估计政法委刘书记这一票将会一锤定音。所以我作了一名市委常委，虽然今天不便参与表决，但有两个问题，得先提出来请市政府蒋市长等几位领导再斟酌，希望能起到决策参考作用。” 陈大平本来有些皱眉，一听这话，眉头稍微有所舒展。道：“你有充分的发言权，说吧。” 曾家辉看了看蒋百年，慢条斯理的道：“蒋市长，其实这个工业园区也是平起县开发硅矿产业的一个重要平台。市政府应该清楚，平起县硅矿初加工的电解厂投资是250个亿，后期如果搞硅矿深加工，那将需要更大的投入。”其实他们合作的深加工项目也就七八十个亿，但他故意说得悬乎了点，反正一时也没人去深研细查，审定了方案再说。 蒋百年极不情愿的回了他一句。道：“投资商有的是钱，你怕没人来？难不成你还想自己搞？” 曾家辉顺着蒋百年的话，接下去道：“我们的想法真是让蒋市长一眼就看穿了。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我们平起县为什么就不能自己搞？投资者只顾眼前利益，他对这样大规模的资源初加工投资感兴趣，但要他挖空心思费力的来搞深加工，估计他们还真是不太愿意，反正初加工60年也加工不完，他们奸着呢。” 蒋百年沉声道：“给你批一个市级工业园区，你就能自己搞到几百亿啦？你就能自己进行深加工啦？”他本来还想说，你要有那本事，也不用去引进硅谷大力公司了，自己搞就行了嘛。但估计是考虑一众常委在场，说出这样的话有损市长风范，话到嘴边硬给咽了回去。 曾家辉将手机放到桌子上，又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才回答道：“正是如此，有了市级工业园区，我们可以考虑借硅谷公司的壳，包装几只股票上市，融个几十百把亿应该不成问题吧。” “股票上市，天方夜谭!”蒋百年不屑的看了曾家辉一眼，又向其他常委扫了一下，见大家都似乎不相信曾家辉的话，自得的笑笑，攸然端起了茶杯。 曾家辉看到蒋百年鄙视的表情，他竟然也笑了，笑得比蒋百年还攸然。道：“这样的上市股票不多，但例子还是可以找出来的。”他见蒋百年似乎没听他说话的样子，又加大了点音量，继续道：“蒋市长，你是经济方面的行家，不知你听说这样一些成功的股票融资事例没有？比如002291、000524、002467等等。” 蒋百年在听完这三只股票代码以后，脸上的笑容就不自然了，慢慢消失得了无影无踪，手里的茶杯也轻轻的放回了原位。他表面上还算平静，但内心是狂跳不已，默默的念了一遍这十五个数字，他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自己经常用来联系几位“红颜知已”的暗语吗？ 股票代码：002291、000524、002467，股票名称：星期六、东方宾馆、263；他在想，曾家辉一定还知道002582、好想你那一只，只是他没有全说出来而已。 曾家辉怎么会知道，又为何要在今天的会上提出来？不管是威胁也好，交易也罢，这都是有的放矢啊！ 可偏偏曾家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看了看陈大平，道：“我说完了，仅供我们几位市长斟酌参考。”他把市长两字说得相对重了一点，估计蒋百年听得比较清楚了。 陈大平不明所以，看了看蒋百年，见其没有发问，只好道：“刘书记，虽然你分管的是政法，不是经济方面，但也表个态吧。” 刘小磊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我确实不太明白经济方面的事，不过我想市政府集体研究都表示不同意，还是不搞为好。” 陈大平只有在心里一叹，歉意的看了看曾家辉，无奈的宣布：“既然大多数同志都不同意，这个议题就维持市政府….”他的话才说到这儿，蒋百年突然看着陈大平道：“陈书记，稍等一下。” 他眼神极其复杂的看了看曾家辉，道：“曾书记，你这条道路真的行得通？” 交易口吻，只有蒋百年与曾家辉两人自己才明白，曾家辉虽然毁了视频优盘，但虚用一回，也不枉几个兄弟守候那么长时间，自己还花了二十万充了会员卡呢。 蒋百年当然不敢赌这一把。所以，曾家辉是吃定蒋百年了，他淡淡的道：“我也就是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顺便提出来而已，说行得通，那多半是骗人的，不过，有机会的时候，总得试试才知道结果。这仅是供蒋市长决策参考的一个因素而已，不一定当真。” md，蒋百年在心里将曾家辉家族的几十代人都骂了个遍。刚才你还信誓旦旦的说，能通过那种途径融资，现在要挟起了老子，你又估计不行了。这他md到底是你难，还是我难嘛! 蒋百年哪里敢拿这个事来赌，人家在说就一定有把握，真一说出来，什么都晚了，也什么都完了；眼下之计，唯有低头，回头算帐不迟。他在心里迅速的找着能推翻自己刚才表态的理由，他人虽不正，但心智不低，一市之长岂是草包，他很快就想了若干条，不过他认为最合适的只有一条。 他看了看刚才支持自己的几名常委，道：“曾书记不愧是从京城过来的干部，思路还真是比我们开阔，考虑到国家将平起县作为扶贫开发试点，我们就破例批准了这个工业园区方案，不论成败，都可以为我们今后在审议其他县方案时，作为一个活的参照对象。” 蒋百年的这个180度转变，只有曾家辉丝毫不觉得意外，其他人包括陈大平在内，都是内心一片惊讶，要知道这个蒋市长可是敢对着市委书记干的人物，今天却被曾家辉一个异想天开的融资举例就让其回头转向，怪异反常就势必有妖，众人不由是看看蒋百年，又瞅瞅曾家辉，这两人演的什么戏？ 既然有了转折，陈大平就不客气了，道：“那就原则同意平起县申报的市级工业园区建设方案，请市政府下来就具体细节再行斟酌，即时批复下去实施。”然后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再发表意见了。大声的道：“散会！” 曾家辉坐在位置上，一点喜色也没有，直到其他常委都走了，他才站起身来，抖了抖掉落在身上的烟灰，提起公文包出了会议室。他估计新一轮战火又被自己点燃了。 第130章 忧心学习 一天后，曾家辉谨慎地回到了平起县，工业园区的建设方案虽然已经市政府审批了，但曾家辉知道由此引发的不明怒火很快就会燃烧起来，涉及到什么地方，自己能不能冲出火海，都需要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和行动安排。曾家辉接下来的动作接连不断，国文贸易公司总经理文文正式与硅谷大力公司第一副总裁洛克菲勒、总裁助理方依进行合作，增加了国文贸易公司注册资金，组建了一个新的公司，命名为春天集团，对这个命名，曾家辉也是经过考究的。 大年公司不但兼营建筑、餐饮娱乐，似乎还有其他业务。大年过后，就应该是正式进入春天了，既然春天都来了，大年也应该过年完了。春天集团的第一产业是硅微粉加工，第二产业嘛，估计也是要向别的方向作一些探索，目标当然是要取代大年公司。从经济上让蒋百年陷入绝境，他的任何行动都只能是浮出水面，暴露在阳光之下，这样也就不足为惧了。 一个月后，春天集团正式宣布硅微粉厂开工，位置就在硅谷大力公司的电解厂旁边，初加工形成的硅锭，只需要经过一道验收入税的程序，直接进入硅微粉厂加工。这样的设计安排，外界不清楚底细的人，还以为春天集团就是硅谷大力公司的加工业全子公司呢。 又过了几个月，已经到年底了。平起县新县城的建设主骨架基本完成，搬迁入住的居民统计起来达到了15万余人，医院、学校这些公益事业已经全部完成建设任务，商业楼房、行政机关单位的建筑基本结束，街道路面、电力通迅、公交灯饰及景观布局方面均全面推进，一个35平方公里的城市概貌全面展现了出来。 农村医疗改革完成统计、九年义务教育准备就绪、特困群众生活保障全面落实，新搬迁入住居民低保按月发放，这些全由国家有关部委出资，有的还派了专门的工作组驻平起县指导。等等，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利，表现得那么赏心悦目，曾家辉是看在眼里，老百姓们是喜在心头，引来了周边各县的频繁考察学习，搞得曾家辉是工作轻松了些，接待任务却多了起来。 他在常委会上定了一条原则，除了上级领导视察需要自己陪同外，其他各地考察学习的团队，一律由白春风全权安排。 对于稳定工作方面，他并没有因为罗一松的私心杂念而让自己涉及犯险而将他找入牢房，而是给了他一次机会。在进行了一次深入细致的交谈之后，罗一松仍然做着政法委书记，但前提是在平起县绝不能出现像以前一样的大案，特别是针对自己的刺杀案件，下不为例！ 实践证明他的决断是正确的，罗一松感恩戴德，全副身心扑在工作上面，街上经常是亲自带队查哨，各主干道口是24小时布防，农村基本安定，城市治安是固若金汤，至少曾家辉感觉得出这段时间以来的绝对安全。 难过的要算蒋百年了，他是既不敢正面向曾家辉发难，一来是没找到合适的借口；二来是他担心曾家辉随时又抛出那几只“股票”来，他算是真正领会到了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的警示重要性了。他本来想坚持做掉曾家辉，一劳永逸。可物色的几个角色一到平起县，就直接到公安局报了到，在外面的一次行动又被央警废了个干净利落，只得暂停了下来。 更为让蒋百年痛心的是，大年公司的建筑业务基本被春天集团抢光，人间地狱现在姓了“春”，都改名叫春意盎然了；东方会所也成了春风春雨楼，他那个263房间是再也没机会进去，一方面是他在进入了会员黑名单，另一方面是那间屋子都换了号型，春风春雨楼现在的20间贵宾房全用a－z来命了名，这样一来，股票代码在那里也没了用处。 蒋百年是损失了市政府秘书长这个得力干将，还牺牲了几名公安方面的帮手，更为不耻的是死了自已的亲侄儿，当然那是他为求自保，而丢车保帅。眼看平起县的发展在曾家辉的领导下，是如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蒸蒸日上，而他自己的产业却如夕阳西下，渐无光彩。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也有些黔驴技穷了，找了上层的后台，回答是还要忍一忍。 在曾家辉的感召下，李姣也绝然的结束了蒋百年带给她的屈辱历程，不甩他了，蒋百年是召她不去，请她也不睬，而且还跟曾家辉好像逐渐打得火热起来。曾家辉弄垮了大年公司，又挖了蒋百年的墙角，估计是有意想把蒋百年给活活气死。 不过有两点还是让曾家辉有些忧心：一是蒋百年在长丰市是百足之虫，未死不僵，他现在不动，并不代表永远不动，估计还将一动就惊天动地，必杀之招不得不防；二是老领导省委书记高天成这半年来在家养病，虽然舟山省委书记的头衔还在，但基本没有过问多少工作，全由省长主持全省大局，他重新回到省委书记岗位的日子遥遥无期，很可能因身体原因永远也不回来了，自己面临着后方支撑乏力，这是很担心的。 眼看就要过年了，曾家辉将一年来的点点滴滴在心头过滤了一遍，然后将电话打到京城高天成的家里，先是问了身体情况，再汇报了几项重点工作推进概况，然后才认真汇报自己的思想，这些都得到了高天成的肯定，也对他进行了一些鼓励。 最后，曾家辉对高天成提过的事情作了回复，他道：“老领导，您安排我学习的事，我想了想，就年后去吧。反正这个阶段平起县的工作步入了正常轨道，大的方向稳了，我在不在都问题不大。” 高天成听了曾家辉这个话，欣慰的道：“家辉啊，从政之道，也要攻守兼备，还要懂得修生养息，光是一味的往前冲打，小心到头来是猴子搬包谷！” 曾家辉心悦诚服的道着“是”，高天成最后道：“我来安排，年后就到央党校学习1年时间！” 一场大雪，迎来了春节，估计是瑞雪兆丰年了。 第131章 底气十足 春节后一上班，曾家辉就接到了央党校学习的通知，他专门召开了一次县委常委会，将各项工作作了安排部署，委托白春风在家主持县委工作，然后就踏上了赴京城学习的征程。 这次培训班每个省市2个名额，全班来自30省市60人，大家都是县委书记，但像曾家辉这样身兼市委常委的并不多，全班也就4个人，曾家辉被任命为班上的学习委员，专门组织学习交流活动，半个月下来，他基本熟悉了班里的学员。 大家都是县里一把手，但由于地区差异和发展水平不等，人员素质和交往团体也有了区别，拉小山头聚会情况明显存在。 平起现在是贫困县，以前又是恶名昭着的不稳定县，班里的同学自然将他边缘化到最偏远贫困阵营，交往之中有意回避，还戏称他是贫家子弟好学，学习委员将现身说法，拿贫困地区作反面教材激励大家学习，什么追赶意识、鞭策自己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在学校组织的一次联欢活动中，几个发达县的县委书记借着酒劲，故意挑畔来自贫困县的学员。来自沿海地区一个叫胡于江的县委书记故意舞动餐桌上的碗碟，溅了曾家辉西装上几处油污，是既不主动道歉，更佯装没事一般。 曾家辉将西服脱了下来，扔到椅背上，抬眼对胡于江道：“胡书记，您那里虽然富得流油，但也用不着往我衣服上泼嘛！” 胡于江不以为意的道：“哦，不好意思哈！曾书记，我这也算是给贫困地区开开荤吧！”说完根本就不理睬曾家辉，狂妄自大的与其他人笑作一团。 在这种地方，跟这种人很难理喻，曾家辉更不好就此发作。他摇了摇头，淡淡的对胡于江道：“你现在可能觉得你那个地方很富足，但那是相对贫困地方而言，也许毕业的那一天，你跟我相比，你也许就是贫困地区了。” 听起来新鲜，胡于江估计曾家辉想占点口头便宜，找点不开心而已，不由道：“别说毕业的时候，估计你那县十年也赶不上，甚至差距更大。” 曾家辉懒得与他斗嘴，淡淡的一笑，道：“如果我们这一期培训班毕业的时候，你的判断错了，我给你全身倒一盆凉水，让你清醒清醒。”说完拿起西服，信步走出了餐厅。 第二天下午，曾家辉征得老师同意，利用第一个月学习总结机会，他组织了一次学习交流活动，主题是各地介绍县情，加深一下相互之间的印象。 学习交流会花了半天时间。从其他59个县介绍的情况看，人口超过一百万的有7个，财政收入在3－10亿元之间，基本是处在贫困线下；其他52个县的人口都在80－100万之间，其中38个县的财政收入在6－13亿元之间，有14个县财政收入在15－30亿元之间，主要是沿海发达地区的县，有1个还是京城周边县，经济条件相对较好。 曾家辉是最后一个介绍平起县的情况，当他说到平起县人口110万、财政收入3亿、城市建成区面积8平方公里的时候，几乎是全班学员都想笑，学习委员竟然是全班财政收入最少、城市面积最小，而人口却排在前三甲的国家级贫困县，其他学员想笑是情理当中的事。不过，当曾家辉介绍完1年之后的变化时，又让所有学员惊讶了。 曾家辉介绍的是：平起县现在是家境贫寒、艰难度日，但群众生活保障方面有三样能够与发达地区一较高下，一是城市低保和农村特困补助，二是农民人口免费医疗，三是九年免费义务教育。而且，一年以后的平起县，城市面积将扩增到30平方公里、城市人口将达到30万人，县里的财政收入将增加到70亿元以上。 许多人都不相信，京城市远效县的县委书记现场问道：“你1年能将城市扩容几倍，财政收入增长20倍以上，可能吗？” 曾家辉胸有成竹，淡淡的一笑。反问道：“最贫困的地方，是发展潜力最大的地方，有何不可能？” 胡于江也趁机损了一把，道：“你就吹吧！反正吹牛又不用负法律责任。” 曾家辉有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才缓缓的道：“信不信由你，举几个实例，让你算一算就清楚了。第一，我们正在修建1条投资210亿的铁路、二条投资在20亿左右的二级公路，明年开年通车；第二，我们引进250亿元建设的硅矿电解项目和80亿元硅微粉加工项目明天初投产，年产值估计突破1000亿元，这个税收会有多少？当然我们得返还一部分税收给合作开发的县里；第三，我们正在扩建27平方公里的新城区，估计明年上半年能完成22平方公里左右。”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县能有这等手笔的，全国少见。另有一位县委书记也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新增加的20多万城市人口哪里来，农村转移上来的话，我估计你现在没有安置经费？” 这个问题还算问得有点水平，曾家辉正经的解释道：“如果从农村转移进城，我们确实是一分钱的安置费用也付不出。我们借助与周边两个县进行硅矿合作开发机会，将其他两个县的搬迁移民吸纳到了我们县的新城中，这样不需要自己付安置费用。” 曾家辉还顺便介绍了安置下来的这部分人现在生活保障解决办法、今后就业安排打算等相关情况，这才让大家释然。 最后，曾家辉开玩笑似的道：“我最在是这里最贫穷的学员，但毕业的时候，可能就是最富有的县委书记了！”这话没有引来质疑，解释得清清楚楚，底气十足，不由人不信。 交流会结束以后，曾家辉走过胡于江身边时，特意提醒他道：“胡书记，毕业的时候天气很冷，可得提前做好冲凉水的准备。” 胡于江此时有些低调，苦笑了下，无言以对。 第132章 捅他丫的倭国人 暑假之际，曾家辉也获得了一个较长时期的休息，很久没有放松游玩了，他破例在京城的四周转了整整一圈，要抓住这次难得学习机会，又是绝无仅有的一个暑期时光，他想把家乡的几大名山胜景都回味个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最后一站去的是明十四陵。 陵是一个人的归宿。每个人最终的归宿都一样，古代帝王也是如此，所以他最后一个行程选择的是这个十四陵，也算是一种境界，凡人无法超脱的最后境界。 暑期时节，来京城游玩的人是最多的时候，成群结对，络绎不绝，世界各国、全国各地、不同肤色、不同语言、不同民族的人混杂在一起，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曾家辉在享受游玩，感受热闹的同时，也不时看看帅哥美女，顺便而为之，无伤大雅。 他独自一人，累了就找个荫凉处坐坐，饿了就找个干净之地吃点小吃，好不惬意。终于算是看完了十四陵几大墓，出来准备搭个公交车回家，几天的行程安排可以到此告了一段落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见前方一大片人围挤在一起，似乎还在呼喝之声，还夹杂着咿里哇拉，听不太懂的语言，不由心生好奇，悄然围了过去，欲一探究竟。 人群中一对年青男女正与几名外国人对恃，还有一名翻译模样的人左支右挡，分别用着不同的语言左右劝解着。但劝解的效果似乎不好，年青人是怒气腾腾，几名外国人却是横眉竖眼，互不相让，剑拔弩张，气氛紧得很。 曾家辉向前挤了挤，总算听了个事情的大概。原来是这对年轻男女游玩出来，走到这里碰上了这几名外国人，其中一个m国佬见人家姑娘长得漂亮，说了几个beautiful，还吹了几下口哨。外国人都这副德性，年青男女也没理他们，事情本可略过。可其中有一个倭国人挤眉弄眼，还直叫“花姑娘”，这就惹得男青年怒向心中起。但凡是中国同胞，一听“花姑娘”都可能会作出同样的反应。于是双方理论起来，周围的人也渐渐地聚集上来，围观人员将团团围在了中间，不过都是看热闹，没有人站出来解围。 曾家辉看清楚的时候，争吵已经很激烈了，最嚣张的是那个倭国人，指手画脚一通，还“八个什么六？”的哇哇叫，一只咸猪手还故意往前挤，目标直指人家姑娘后腰下面。 年青人怒不可遏，忍无可忍地一把推开碍事的翻译，冲上去就是一拳。倭国人本来以为自己是国外友人，小年青是敢怒不敢动手，再加上自己方人多，也量他不敢冒然出手。没想到这年青人不信邪，令他猝不及防，一拳正中其臭嘴，口鼻顿时流了一大滩污秽出来，血色不太浓，估计是蛤痢子占了大头。 倭国人哇拉拉的怪叫声提高了数十分贝，将衬衫一拉，抬拳就朝年青人招呼了过去。md，不得不说，这倭鬼估计还练过几天东洋功夫，几个回合下来，就把个文弱书生模样的年青人打了个鼻青脸肿。 看的同胞虽多，但没有人敢冒然出手，人家外国人在我国享有特权啊!他们是站在一旁，上去揍他也不是，不上去又不甘心，叫也不知道怎么叫才好，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姑娘吓得也是不轻，欲哭无泪，上前抱着年青人的头，拿背向倭国人作掩护。 倭国人一看其他旁人没人敢上，有恃无恐起来，竟然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下将那咸猪手在姑娘那丰润圆臀上摸了一把，姑娘一声惊叫，年青男子又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曾家辉估计那兄弟又要吃亏了，他也是忍耐到了极限，忍无可忍了，用力推开面前两位看客，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照准倭国人的后颈狂怒出拳，打得他向下一怂，又含愤照着他屁股后门，拼尽全力捅了一脚。 倭国人惨呼着倒了下去，年青人趁机狂踹几脚，算了找回了点成本。不料那吹口哨的m国佬不干了，他是始作俑者，当然要当帮凶，仗着高大的身形，过来将那年青人双肩抓住，使劲的将他提甩到旁边的水果摆放台上，然后还跟着跳了上去，准备再下重手。 围观之人有几个欲上前阻止，但前进了一步，又停了下来，中国的小老百姓真是不敢轻易得罪洋人，估计是礼仪之邦的约束久了，也担心动手了吃罪不起。 曾家辉一看那阵势，再不帮助的话，一位年轻的同胞估计就要当场挂了，可冲上去也难是人家对手，估计体重至少比m国佬轻50kg。一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深吸一口气，助跑两步跃上水果台，拦腰抱住m国佬，不顾一切的直冲而下，两人扭作一团，在马路上连滚了六七米才停止下来。 从台上冲下，m国佬背部先着地，再加上他体重，摔得最狠，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口里也是叽哩哇拉的一阵叫，从眼神看得出来，他是伤痛加羞愤。 曾家辉除了手上，膝盖等处擦伤外，并无大碍，他站起来一看，其他几名外国人正向自己冲过来。他干脆扒掉自己的汗衫，傲然而立，握拳相向。并对周围的人大吼声：“同胞们，揍这丫的几个狗杂猝，别让他们在我们的国土上撒野。” 有人出了头，围观的人群再也不能视而不见了，二三十个纯爷们呼啦啦的齐出，上前风卷残叶般一阵海扁，几个侵略者很快就给广大人民群众给灭了。 当然，仅是灭了他们的威风，伤筋动骨而已，并没有要他们的命，教育侵略者的同时，总得避免事态过大，免得让自己受到不当教训。一位老大爷也参与了战场打扫，他扬起拐杖，朝那倭国人的裆下狠狠的杵了几杆子，骂道：“我x你老妈。”骂完还狠狠的唾了他一口痰在脸上，那倭国杂毛双手是捂着裆部，翻滚了几圈，半天硬是不叫出声来。 第133章 不得已的实情 曾家辉还以为他想摆点硬气，正准备上前再赏他两皮鞋，刚走近，就听见他声嘶力竭的发出了惨叫声，原来是痛得差点憋过气去。 这时几名警察过来了，估计是有人早报警了。 曾家辉知道打了外国人，事情还没完，他将汗衫捡起来，搭在肩上。对众人道：“各位乡亲们，今天是这几个没礼貌的洋人在我们国土上来撤野，调戏我们的姐妹不说，还动手打我们的兄弟，挑畔我们的尊严。如果有谁拍录了刚才的过程，请提供给警察同志作为证据，也请大家帮忙作个见证，我谢谢大家啦！” 这时，那姑娘已经扶着年青人走了过来，他向曾家辉伸出手道：“谢谢大哥出手相助。” 曾家辉伸出带血的手，象征性的握了下。道：“不客气，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然还会有更多的同胞受这等鸟人欺侮。” 年青点头道：“大哥说得是，此恩不言谢！我叫江帆，咱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再聊。” 曾家辉这才检查了一下自己，全身是灰尘，手上也是血忽忽的一片，确实需要处理一下。于是道：“江兄弟，确实需要去医院一下，但估计警察不会让我们这样就走吧。” 京城之地，天子脚下，打架斗殴，还有洋人，自然不会这么随便的就可以走了，现在想离开肯定困难，这是一种怪现象，由来已久，曾家辉对这种事也不觉为怪。 江帆却是微微一笑，道：“不要紧。”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两辆车急驰而至，全是奥迪a9。车上下来几个人，两个过来看了江帆，江帆只是向他们点了点头；一个大约近50岁的中年人直接走到几名警察身边，还没亮证件，就见警察举手敬礼。很快他就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小帆，没事吧？” 江帆摸了摸有些肿胀的脸，道：“还好！” 那人仔细的上下看了看江帆，又帮他擦了一下脸，然后道：“先去医院。” 江帆没动，却是向那人道：“二叔，刚才全靠这位大哥出手相救，不然估计我今天就挂这了。”他说完向曾家辉指了指。 那人向曾家辉身前近了一步，微笑着道：“兄弟，谢谢你！咱们一起去医院。” 曾家辉笑笑，没有说话，跟着他们一起上车去了医院。因为他也是当事人之一，如果不跟他们走，估计得跟警察走了，那会麻烦得多。 小小的皮外伤，本以为随便找个诊所处理一下就ok了，车辆却是直接开进了京城医院，这不免让曾家辉有些纳闷。 他也懒得去想清楚这些事情，还得早点回家呢!这些天来，文文是每天都早早回家洗白白等着呢，这段时间他也是补课阶段，白天有得玩，晚上嘛自然要早回了，全勤那是相当的重要。 一番检查下来，曾家辉就手上几大块皮的事而已，膝盖上根本就用不着处理。简单包扎了下手，他又向随后赶过来的警察讲了讲当时的情况，然后向江帆告辞。因为江帆相对淤伤多，还需要输点水，消消炎症挺必要，留下点伤痛病历在那儿，也好向有关方面给个说法，曾家辉也懂这样的程序。 不料江帆坚持要他陪坐一会儿，相互留了联系电话，又聊了会儿各自的基本情况。曾家辉只知道江帆是京城人，毕业几年都没找工作做，具体原因他也不好问。他的年纪比曾家辉小了五六岁，开始那姑娘就是他女朋友，两人正在拍拖。这次本是一起四处走走加深了解，不想就遇上了今天这个情况。 很快医院又来了几人看望江帆，曾家辉趁机赶紧离开了，只是说后面有机会再聊，因为此时的天色早暗了下来，正常的晚饭时间已过，肚子饿了不说，估计一会儿文文还要催着早点休息，那得早点垫肚子，养精蓄锐。 回家开门刚坐下，家人一看他的手，就列阵问开了，手怎么受的伤？他是好一番解释，才算让她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过都为他担心起来，毕竟涉及到洋人。文文更是埋怨曾家辉道：“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动手打架，像什么话嘛！” 曾家辉正色道：“眼看几个流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欺侮同胞姐妹，横行霸道，我等国人岂能无动于衷！” 文文也不与他争论，事实上是正确、正义，她不是要怪他，只是为他担心。道：“我是怕涉及到外交方面的问题，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就麻烦！”曾家辉没好气的道。还补了一句：“如果有人摸你的屁股，我还想要他命呢，揍他算轻的。洋人到了我们的地盘上，还动不动就摸咱姐妹的……哼哼!” 曾父也接话道：“我觉得家辉做得好，倭国人当年不知道残害了我们多少姐妹，我要是赶上了这事，也要去揍他丫狗日的。” 曾母怨老人家火上浇油，助长了曾家辉毫无顾忌玩命的气焰，嗔怪地抓了个水弥桃扔给曾父。道：“吃个桃，消消火。你这一老一少，就知道揍，揍完了又咋办？难不成今后喊我们这一家女流来给你们善后？” 一家人正说着这事，曾家辉的手机响了。原来是江帆输液结束了，嚎叫着要请曾家辉出来喝点酒，非要当面敬一杯表示相救之恩呢。曾家辉说不去了，可江帆称得好好商议一下应对之事，据说两国领事馆有人出面要我方作什么交涉呢。 这个理由可是不容拒绝，刚才家人还正说这事呢。曾家只有答应了下来，望着老父老母道：“看来还真没完呢。” 曾父当年也是参加过8年抗倭战争的，他大着嗓子道：“莫怕，雄起！”刚说了这几字，又被曾母拿了一个桃子揍到他嘴上，气得曾父是甩手一推。道：“我一说揍倭国人，你就让我吃桃子。再吃几个，那个钓鱼的什么岛恐怕早让人啃没了。” 第134章 义气相投 家辉不由哈哈大笑，站起来向父亲一竖大拇指。道：“老爸，有我们在呢。当年你们8年将倭人打得举了白旗；今天，我们照样揍了那杂毛，那个钓鱼的地方丢不了，你就放心吃桃子吧。”转头又向母亲道：“老妈，我这还算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吧。嘿嘿！” 文文在曾家辉的屁股上拧了一把，还瞪了他一眼。曾家辉做了个痛苦表情，附在文文耳边，悄悄的道：“今天那倭国人被现场一位老大爷用柺杖捅了几杆子裆下，估计都破蛋了。” 文文扑哧一笑，道：“真有这样出手的老大爷？” “当然。”曾家辉起身刚要走，老父亲却招手阻止道：“什么老大爷？怎么回事？说清楚了再走。”老人家还童心未灭呢。 曾家辉只好将现场老人家那光辉的几拐杖，详细描述了一遍。听得一家人都是哈哈大笑。曾父更是一改平常的严肃之态，道：“捅得好，早该奄了他。” 文文将曾家辉送到门口，交待他保持镇静、不得胡来，务必将事情说清楚，不要再生事端，然后吩咐他一定早点回来。 曾家辉是听得连连点头，临出门时挤眉弄眼的道：“我的，明白的；你的，洗白白的；回来的，干了干了的。bye！”逃也似的关了门，不然非挨文文一记粉拳不可。 到了约定的地点，这是一个京城豪华酒店，曾家辉走进了预定包间，江帆已经同一个年纪相仿的小伙子坐在里边，见曾家辉进来了，两人都起身给曾家辉打招呼让座。 曾家辉也不客气，看了看江帆的脸，肿的地方稍微消了点，但几处地方乌青大块可见，不由笑道：“估计兄弟平常活动量小了点，今天吃哑巴了，真是可恶！” 另一个人在一旁调笑道：“江帆大哥平常是小白脸，今天充了回胖子，换了行头了。”说完吐了一下舌头。 江帆没有纠正他的话，却是向他郑重的道：“从今天起，你不要叫我大哥了！”一句话将那人有些不明所以，目瞪口呆一下之后，急忙分辨道：“大哥，我不就是开个小玩笑而已嘛！至于吗？”他估计江帆今天丢脸的事让他揭短取笑了，自然得拿小弟开涮，可这样说似乎小题大做了啊。 江帆并不为其所动，还是一脸严肃的道：“小五，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从今天起，你不许再叫我大哥。”然后看向曾家辉，郑重的道：“我来介绍一下，曾大哥，这是我最好的兄弟何五。” 等曾家辉与何五握完了手，江帆才对何五道：“小五，曾大哥今后就是我的大哥了，你也得跟着我叫大哥，所以你不能叫我大哥，叫我江哥或者帆哥都可以。” 曾家辉赶紧道：“兄弟这使不得，我年龄上滋长你们几岁，叫我一声哥倒并无所谓，大家都以兄弟相称就是了，但我绝对不能做你所说的那种大哥。” 江帆却是不由分说，瞪着何五道：“还有意见？”见何五规规矩矩的叫了曾家辉一声大哥，这才道：“这还差不多，有意见可以保留，但这个大哥你必须得认。” 江帆出道以来，还没受过什么人欺侮，更别说被人揍到今天这个模样了。今天要不是曾家辉仗义出手，还不顾一切的抱着那m国大块头滚向马路，他估计自己现在不死也残了。所以他是一定要认了曾家辉这个大哥，也因此才急急要将曾家辉请出来喝一杯酒，也算是做个结义之仪式吧。 服务员上了几样精致小菜，江帆又叫了两瓶1574，一人倒了满满一杯，与何五一起向曾家辉举起道：“大哥，我们两个小弟敬你，从今往后，不管大哥在哪里、做什么，都是我们的大哥。” 曾家辉真有哭笑不得，拿这些80年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含糊的道：“两位兄弟，我虽然也是京城人氏，但过去我们并不相识，今天就喝了它，也算是有缘相识，这还得感谢那几个洋鬼子呢！牵线搭桥，就苦了兄弟一回了。” 江帆一听这话，心情好了许多，自己倒了一杯酒。道：“还是大哥这话听起来舒服，不像小五那么没良心，幸灾乐祸的样子！”然后端起杯子干了。曾家辉本欲陪喝一杯，却被江帆抓着杯子不让。道：“这杯是我敬大哥的，小五也要敬大哥一杯，然后大哥要我们一起喝那是另一回事，我们自然会听大哥的。” 何五这回没有犟嘴，赶紧自己倒了一杯，叫了一起“大哥”端起杯子喝了个底朝天。 这两小子硬让曾家辉当大哥，我行我素，真让曾家辉是欲罢不能，只好就这么草草认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他接过江帆倒的一杯酒，看他们两自己也满上了，端起杯子道：“既然两位兄弟要叫我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就兄弟三人，一起举杯、一起干!” 三个杯子碰了一声脆响，三人一扬脖子，全见了底！ 江帆放下杯子，坐正身子，挺正式的向曾家辉介绍了一些他自己平常的生活情况，虽然没有正式工作，却并非游手好闲之人，几年来除了游山玩水之外，从未干过什么大坏事。然后道：“大哥，我不管你是经商的，还是走政途的，今后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告诉我一声，我会尽力而为，做到兄弟的本分。” 曾家辉始终都不知道江帆的背景，也不好明着问，听他这么一说，只得道：“兄弟，你别把今天这事看得过重，这么说还算什么兄弟！”他也将自己在一个贫困县里工作的事简要的向兄弟两作了个交待和介绍，但此时并没有说自己是县委书记。 何五一听曾家辉是公务员，还在贫困县工作，不由看着江帆道：“大哥…”见江帆眼一瞪，赶紧伸了下舌头，改口道：“帆哥，大哥是从政的，本来你可以为大哥效点力。不过，依江伯伯的脾气，估计你的难度不小…… 第135章 真少一个 江帆嘴一撇，道：“他脾性再倔，也是我老爸，我自有办法对付。嘿嘿!”说得是信心十足，搞得曾家辉不明所以，不由笑道：“兄弟别总想今日之事，如果是真想报的话，倒可以先帮我办件事。” 刚认了大哥，有事要办，那是得严肃认真的对待。江帆正襟危坐，郑重的道：“请大哥吩咐！” 曾家辉皱了下眉头，若有所思，并没急着说。江帆静静的等候着，耐心挺好，这一点倒不像是80年应有的沉着。何五要急燥一些，等了一分钟还不见曾家辉说出究竟是什么事，不由问道：“大哥快说啊，到底什么事？如果是政途上的事，一般还难不倒帆哥。” “估计很难。”曾家辉苦笑了一下，搞得江帆也激动了起来，道：“大哥尽管说，我必尽全力。” “那好吧，我就直说了。”曾家辉拿眼看了看两位小弟，接着道：“我想请兄弟帮我打听一件重要的事。” 两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看曾家辉那个样子，他们还以是摘星星呢，原来是打听一件事，只要是国内的事，还没有他们打听不到的，江帆信誓旦旦地道：“不管是什么机密大事，我一定会打听清楚，绝不会让大哥失望。” 曾家辉点了点头，这才道：“是这样的，今天打架的时候，有一位老大爷用拐杖捅了几下倭国人的裆下。晚上我回家对老爷子一讲，说是估计把倭国人的蛋给捅破了，老爷子听了很解气。我就怕这事不实，麻烦兄弟找医院打听核实一下，我估计老爷子这几天一定还要追问我呢。” “哈哈哈………!”几人都是大笑，两兄弟知道曾家辉给他们开了个玩笑，不过感觉很有趣味，这个大哥是可敬可亲，很对他们80后的胃口。何五笑完将三杯酒全满上，道：“大哥就是大哥，下手很准，玩笑很活，性格特爽。” 何五说完也将自己的情况介绍了一下，他年纪比江帆要略微小一点点，也没工作，不是找不到，是他自己不想干，还想玩几年再说。因为他的身份特别，连曾家辉听了都吃惊不小，何五的父亲是央纪委的常委，母亲是京城市委组织部长，父母都是重要岗位的副部级干部，这样的儿子还想干什么呢？当官，估计很难干到他父母那个层面，经商又没有那么多闲心，反正又不缺衣少食，自然是要轻松享受官二代的生活了。 看起来，何五也是挺规矩的人，曾家辉还是挺放心和这种人在一起的。至于江帆，何五都叫他哥，甘愿屈居其下，不知道是什么背景，曾家辉也不打听，正要端杯喝酒。何五却道：“大道，我要去趟卫生间，回来再喝。” 何五去了好几分钟才回来，进门见江帆瞪了他一眼，赶紧汇报道：“大哥，我已经打听了，晚上7点左右，那倭国人的一个鸟蛋已经被扔进京城医院的垃圾袋了。” 三人都为这个消息感到开心，共同干了一杯庆功酒，江帆更是神采飞扬，看着曾家辉道：“大哥，这个消息我也得回家告诉老爷子去。不过，我估计他听了后，有可能什么时候想见见你，你可得给我捧一捧面子，到时一定到场。”他说得虽然是满眼期待，但神色之间却是另有深意。 曾家辉不以为意，道：“希望这事能善了，别给老人家增添麻烦才好。”他不管江帆的父亲是做什么的，但为今天的事一定还有大量的善后工作要做，责任虽然清楚明了，但与领事馆交涉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江帆神色一整，不过还是平淡地道：“应该问题不大，有围观群众提供了手机视频，他们也闹腾不了多大。我二叔已经在公安局那边坐阵处理呢，你就放心好了。” “哦。”曾家辉听到他口中的二叔，想起今天下午到场来接的人，心中正有疑问，何五却及时开口解释道：“帆哥的二叔是京城市分管公安的副市长，大哥就放心吧。” 何五的话，再次让曾家辉内心惊讶了一回，江帆的二叔是京城市副市长，这么重要的人物亲自到现场接走侄儿，那江帆的父亲会是什么人物呢，估计比他这个叔叔只高不低吧。 曾家辉正猜想着这事，他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赶紧起身去了卫生间。大约十几分钟才出来，脸色明显不好看，闷声闷气的独自喝了一大口酒，还呛了喉咙。两个小兄弟对望一眼，如此举动，知道大哥一定在为什么事犯难或者生气了。 江帆一边给曾家辉递面巾纸，一面试探性的道：“大哥，别急，慢慢喝。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让兄弟们听听。” 曾家辉摇摇头，等喉咙好了点，才道：“两位兄弟对大哥所在的舟山省可有什么印象？” 何五到过舟山省城，但不过是游玩几天，没什么印象；江帆却是去过几次，但他对舟山的官场情况并不清楚，他根本不关心这些事，两人都是摇头，表示印象不多。 “你大哥这个县委书记怕是做到头了。”曾家辉虽然对官途并不是很热衷，但走上了这条道，想回头却是有些又难堪，何况要被人赶下来，那面子上肯定不好看。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没了面子确实难受。 他刚才进卫生间接的是老领导高天成打来的电话，舟山省要进行一次市县领导调整了。由于高天成长期不在位，完全由魏省长主持工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省里的初步调整方案中，涉及长丰市的尽然是将陈大平调任省政府副秘书长，新的市委书记是蒋百年。而省委在征求蒋百年的意见时，他提出让曾家辉任长丰市委统战部长，要免去他平起县委书记之职。 曾家辉本来就是市委常委兼任平起县委书记，改革发展搞得红红火火，却要将他在发展的重要关口调任市委统战部长，贫困地区的统战部长能干什么？这是典型的明升暗降，何况级别上根本没变，这是蒋百年故意而为之，是典型的阳 第136章 政坛要变了 高天成还告诉他，自己这个省委书记也因为身体原因，年后就要卸任了，基于这种情况，人家还是照顾他的面子，才没有将曾家辉调整到更为不堪的部门任个副职搁着。曾家辉在电话中本来还想问问老领导，能不能让自己到其他地区去，离开长丰这个是非之地，可一听老领导的无奈叹息，也就没好说出来。高天成何偿不想让曾家辉有一个好去处，可大领导们照顾不到这个层面来，小领导们又因为他即将离任，暗地里岂会卖他的帐而得罪重要人物呢。 长丰市委统战部长，蒋百年安的什么心，他岂会不知，摆明了是要将自己捏在手中慢慢玩。可现实就是那么严酷，你不得不让人玩啊。原本人们预料的是，进入央党校学习回来的同志，都是要提拨高就之人，没想到学习还没结束，人家就要动自己了。他估计这后半年连统战部长都当不了，也就是个挂名的市委常委摆设，一名在外学习的学员而已。 最让他可恼的是，自己辛辛苦苦争取来的几大工程，都是给蒋百年安排的人作了献礼!辛苦一年多来，帮人家做了嫁衣，换了谁都一样，心情岂能好。 他没有给江帆两人说太多，但两人听了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两个官二代不是那种纨绔子弟似的草包。江帆看瓶子里的酒快见底了，又见曾家辉心情不爽，知道还得喝一点，三人的酒量似乎都不错，反正言行一切表现正常，立马又让服务员上了一瓶来。 江帆安慰曾家辉道：“大哥，你刚才说还得在京城学习几个月，不是文件还没下吗？到时候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何五看了看江帆，见他一点也不为曾家辉忧愁的样子，似有所悟，抓过瓶子给每人倒了满满一杯，道：“大哥，帆哥的嘴还是挺灵的，还没成事实的事，谁也说不清楚。”说完举起杯来，江帆也举杯，两兄弟一齐望着曾家辉，意思是同干! 曾家辉也索性放下心思来，抖了抖肩膀，豪气干云的道：“大不了我什么也不干了，无官一身轻，回家抱老婆睡觉去，比什么都安逸。来，干了!” 江帆喝完后，放下杯子，似乎突然对官场的事来了兴趣，问曾家辉道：“大哥，你说你那个长丰市，新的市委书记叫蒋什么来着？” “蒋百年!他md取了个长命百岁的名字，却尽干些不人道的勾当。”曾家辉说了这句话，像是出了心中一口恶气般的舒坦了些，掏出烟来一人走了一支。 江帆重复了一下：“长丰市，蒋百年。大哥似乎对这个人不太感冒？” 曾家辉对蒋百年何止是不感冒，喝了七八两酒，加上新认了两个兄弟，心中又是极度郁闷，难寻知己般的将他到平起县任书记以后的点点滴滴，向两人说了一遍。然后道：“我说句没有凭据的胡话，他至少指使人暗杀过我四次，一是为了出气，二是误会我拆散了他的情人，三是阻碍了他揽接工程的生财之道，四是觉得我的风头挡了他的升迁之路，他是必置我于死地，他才后快啊。” 何五的急性子又上来了，怒叫道：“这等鸟人，还治不了他了。”可他也不敢轻易在他老子面前说这事，况且证据很难收集，一个市长，又到不了央纪委的层面，咋办呢？他不由看向了江帆，却见江帆没附和，也没阻止，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不由用脚轻轻的碰了江帆一下。 江帆没理何五，却问了一句曾家辉回答不上来的话：“大哥，你刚才说的人事调整之事，你估计文件什么时候下？” 曾家辉虽然回答不上来，但还是道：“估计这方案还在征求意见阶段，虽然这只是个形式，但时间上也得拖个十天左右吧。” 江帆让何五倒酒，然后敬曾家辉道：“大哥，别想那些事，学习完了再说。在京城想我们两兄弟的时候，随时打电话。” 何五也附和着：“对，大哥，喝酒!” 三人干了这杯，一齐走出了酒店，门口早有a9等着，两人硬是坚持将曾家辉送到了住宿楼下，才散了去。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与两个80后整成了哥们兄弟，还很有情谊的格调，真是让曾家辉感叹打拼的好处，虽然自己冒了点险、受了点小伤，却换来了两个兄弟，值! 进得家里，家人都早睡了，洗漱一番，悄悄的摸上床，本想不惊动的躺下，却被文文一把揪了过去，骂道：“溜回来了，还想偷懒!” 由于心情的缘故，加上又喝了许多白酒，曾家辉是性趣全无，歉意的在文文小屁屁上拍了拍。文文也感觉到了曾家辉心事重重，不禁问道：“怎么啦？下午的事有麻烦？” 曾家辉将枕头往后挪了挪，垫高一点头部，才道：“那事估计没多大问题，只是舟山那边的工作情况我听说不太好。”他只说是工作，没有讲实情，是怕文文听了难过。 “你在这边学习，还担心那边干嘛。担心也不起作用，就安心的学习，回去后再说吧。”她不知道回去后，曾家辉还说这些干嘛，人家都要自己统一了，还有什么可说。 文文很体贴地帮曾家辉按了按太阳穴，然后挨着他睡了，并没有强行布置家庭作业。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曾家辉就接到陈大平的电话，说的情况与老领导说的大致差不多，只是还有更不好的消息是，白春风可能要交流到其他县去。这样一来，平起县将彻底落到蒋百年手中，几大工程出大问题的机率倒不大，毕竟是外资、铁路等，都是长丰市不敢轻易插手的项目，但工程建设方面的小问题肯定有一大批，核心是有一部分资金会变相流入某些人的腰包，估计数额还不会小，有人总想将损失都捞补回去，变本加厉，盆满钵满，这对于蒋百年来说，再正常不过。 第137章 约见安排 全国扶贫试点要打折了，老百姓们致富愿望也得推迟了，全县上下干部群众的心估计也要受点伤害了。曾家辉虽然觉得不在其位，可以不谋其政，但他对全县人民的承诺兑不了现，那才是最痛心的事。好歹他还是，还是一心为民的干部，干这样的半拉子工程，自己无法释怀。 问题是，不希望如此也没办法，由不得他。他急也好、焦也好，愿意不愿意都罢，估计十来天后，自己这个市委统战部长就什么也不用去想了，还得考虑怎么接受蒋百年的百般折磨、凌辱呢。 这里，电话响了，是白春风打来的，曾家辉与白春风在电话里也没好说些什么，两人同病相怜，难兄难弟一般，谁也不想说太多伤感的话，也就是相互通个信息，求得一份安慰，毕竟一起合作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说要分开，还是不得善终一般，岂能不长吁短叹的在电话中聊两句。 心情不爽，也就什么事都不爱管了。 这一周的时间很难熬，除了去看过一回老领导外，曾家辉是哪里也没去，在家老实地呆了几天。江帆和何五这两小子也没来个电话，自从那天坐在一起喝完酒后，就人间蒸气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多了，把自己这个大哥认完就忘记了？ 曾家辉正这样想起他们，江帆的电话就及时过来了，刚一接通，就听他道：“大哥，一周没见了，今晚有空没有，找个地方聚聚？” 平常喝酒是消遣，今晚喝酒也可借酒浇愁，这个提议很对曾家辉现在的胃口，他二话不说，一口答应。道：“行，我来安排。” 电话中传来江帆擦着鼻子的说话声：“大哥，都安排好了，你直接过来就行了。”然后告诉了他约定的地方、房间等。 曾家辉几天不出门，胡子拉茬的，赶紧拿了刮胡刀收拾一番，又梳理了一下头发，搞得6岁的儿子跑到他面前惊讶的问道：“爸爸，帅呆了，约会呀？” 曾家辉拍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哼了声：“去！你懂个球。” 打了个车到指定地点，江帆已经坐等在包间里了，打过招呼落了座，曾家辉没有看见何五。问道：“何五呢？” 江帆回答道：“大哥，今晚我还约了一个人来，何五就不过来了，改天再约他聚。”言下之意，何五今晚来不是很合适。 “哦，另有人？”曾家辉抽了一根烟来，递给江帆，眼里是询问的目光，江帆看懂了，但却还是没说出是谁要来。只是道：“马上就来，不过他只能呆几分钟，今晚他在这里还有其他客人需要陪同。” 服务员进来问是不是可以上菜了，江帆吩咐抓紧上，还叫了一瓶1574－1，又让送了两包烟进来。 倒好了酒，江帆正欲起来出去，房间的门就开了，服务员领着一个约近50岁的中年人进来了，他迈着稳健的步子，脸上挂着浅笑，在来迎接的江帆肩上轻轻拍了拍，然后眼睛才看向了曾家辉。 曾家辉早站起来了，一脸庄重迎着来人的目光，欢迎之态还是很到位的。他出生在京城，又在京城工作过多年，场面上的规矩自然很懂、很讲究，也很得体。 将来人请进主宾位坐下，等服务员倒好茶水退了出去，江帆又上了烟，才对曾家辉介绍道：“大哥，这位是汤中和副秘书长。”然后又向汤中和介绍了曾家辉，道：“汤叔，这位是舟山丰市平起县的县委书记曾家辉，也是我最近结拜的大哥。” 本来听到只是一个县委书记，汤中和仅微微点了下头，可听到是江帆的结拜大哥时，明显的眼中有光亮闪动了一下，但仅是让人不易察觉的一闪即逝，他主动伸手与曾家辉握了握。 曾家辉虽然给书记做过秘书，见的大人物也不少了，但这样小场面与一个副秘书长坐在一起聚会，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他虽然不明白江帆此举何意，但能认识一下这样的人物，绝非坏事，赶紧拿起打火机，主动为汤中和点烟。 人家都说是：到了嫌钱少，到了京城嫌官小。在京城这个地方，上个厕所都可能碰见厅级干部排队，看来是一点不假。 曾家辉听江帆叫汤中和为“汤叔”，猜想关系自然非同一般，虽然一个是副部级，一个什么头衔也没有，但直观感觉得出汤秘书长不仅仅是拿江帆当小辈来看，一个小辈也不可能到这里请副秘书长吃饭，传出去那岂非掉价得很。 江帆端起酒杯，向汤中和道：“汤叔，你有重要客人接待，我不耽误你太多时间，但我与大哥得一起敬您三杯酒，您今天可要喝才行。”江帆不仅自己要敬酒，还要拉上曾家辉一起敬，汤中和不由多看了曾家辉两眼，估计江帆以前在他面前还没这种先例。 曾家辉自然得按江帆说的做，站起来向汤中和举了杯。 三人连续喝了两杯之后，汤中和一边吃着小菜，一边斜眼看了看江帆。问道：“小帆，今天怎么急着找汤叔，不会是手头又紧了，想找汤叔蹭点零花钱吧？” 江帆咧了咧嘴，笑着道：“您这么大的领导，又是长辈，怎么越来越小气了。不过，您是明察秋毫，还真有事找帮忙”他说到到这里就停住了，一把抓过服务员手中的酒瓶子，亲自为汤中和斟了满满一杯。 汤中和本来正夹起一个猪卵子准备喂进嘴里，见江帆停住没有往下说，不由将猪卵子放进了碗里，看着江帆道：“说吧，这次又想去哪里投点小标，抽点活动经费啥的，只要能办，自然会满足你。不过，我还是要先申明，只能让你赚个百八十万，多的不行，你爸可是再三交待过。”说完看了看碗里的猪卵子，大有江帆说的事，能办到就吃，办不到就不吃的意思。 第138章 心照不宣 江帆用公筷再给汤中和夹了一个猪卵子放到碗里，才道：“汤叔，这次我不想挣钱，我想请你检查一项工作。” 新鲜！这小子不在仕途，以前也不问政事，今天倒要请人检查工作，其中必有缘故。汤中和在碗里挑了一个塞进嘴里，边吃边道：“你先说来听听吧。”他负责协助分管扶贫开发的副总理工作，一年检查的工作数不胜数，也不在乎多个一项两项的。 “总理不是在我大哥那个平起县视察过吗，要求搞什么试点，现在都快接近尾声了，我想请你派人检查一下工作呢。嘿嘿!” 曾家辉还不能完全明白江帆的意思，也不便插话，却听汤中和释然一笑，道：“你小子又想什么歪歪肠子，不就是想让你曾家辉大哥汇报工作吗？不过，他人就在这儿啊！” 江帆见汤中和一听就明了，于是以小辈的身份，简要的将曾家辉如何引进外资项目、又如何拍摄专题纪实片恳请总理视察平起县、然后怎么想办法解决农民贫困生活问题，总理视察事项如何推进落实、目前工作推进状况，以及舟山省欲将平起县的现任党政主要领导进行调整等情况作了说明。然后道：“现在是各项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还未真正取得胜利，就有人要提前去夺取胜利果实了，而且他们选择的时间估计就在这几天。” 能做到国务院副秘书长位置的人，岂是平庸之辈。汤中和算是听明白了，舟山省调整下面的人事只不过是某些人夺取政绩，为已私利，排除异己。当真是奸臣当道，让功臣寒心。 而且时间就在这几天，那么情势就显得很紧迫了。他知道对这等事，江帆的父亲不可能出面，省内的人事调整到不了那个层面，自己倒是可以想想办法，于是点头道：“把你第三杯酒倒上。” 三杯酒喝完之后，汤中和笑着道：“试一试吧!”，然后起身陪客人去了。留下曾家辉与江帆两人，曾家辉这才看着江帆问道：“兄弟，你怎么知道我在平起县的工作情况，而且还这么详细？” 江帆神秘的笑笑，道：“大哥，龙有龙道，蛇有蛇道。我不但知道大哥在平起县的工作情况，我还知道大哥有个身家数亿的老婆，基本情况都清楚着呢。” 神通广大!人家能把国务院副秘书长请进包房喝酒，自然有莫大能量，曾家辉不由再次刮目，看着江帆道：“你这一说，我倒想起问你个事？” “大哥请说。” 曾家辉想了想，问道：“刚才汤秘书长说你参与什么投标，兄弟平常也做生意？” 江帆一听是这事，直言不讳的道：“我很少做，没钱的时候偶尔做一点，一天游手好闲，总不能不吃不喝撤。不过，每次都等钱花完了，再去做一点点，不贪多，不积蓄。” 然后江帆也将父亲不许自己经商，也不准自己揽接工程，自己日常的开销就是悄悄的请几位叔叔指点一下，赚个百十来万的小钱，可以凑和过几个月，又逍遥一段时间等情况，向曾家辉说了一说。然后道：“我爸不知道这些，我的开销也不大，所以很少做，几乎没几个人知道。” 曾家辉像是想到了什么，拿着手机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郑重的对江帆道：“兄弟，看来我又要你帮一个忙了。” 江帆不知曾家辉又要找什么开心的事来让自己打听，笑道：“大哥今天不会是又让我打听那倭国人的独卵，看它还能不能发挥什么作用吧？” 曾家辉摇头道：“你大哥又不是小报记者，总打听那些无聊的事干嘛，跟你说正事呢。” 江帆一边倒酒，一边道：“大哥请说。” 曾家辉这才道：“你刚才不是说知道你嫂子是什么亿万富婆吗，她正好有个难题，就是企业拿了一个大项目，下一阶段的建设方面，没找到一家信得过的资质建设公司，想请兄弟帮个忙，给物色一个企业过去帮忙做做。” 江帆岂有不明之理，摆明了是曾家辉要送一个大工程给自己，介绍下来，企业至少得给自己5－8%的中间费用，他只是不知道有多大？于是道：“大哥的好意我领了，只是别太大。” 曾家辉也不想让他猜，直接告诉他道：“我刚才上卫生间的时候，已经问过你嫂子了，下一期的建设工程是国际性的标准化厂房，还只剩一个标段了，建设资金的额度是4.5亿，而且资金已经到位，可以按工程建设进度直接付款。” 这个数字把江帆吓了一跳，自己转个手就要入帐3000万元左右，是不是太多了。他不由看着曾家辉道：“大哥，这个数字太大了，你别吓我，我不敢。” 曾家辉瞪了他一眼，心中还是很称赞的，江帆真还不贪多。曾家辉继续道：“你看不上我这个县委书记可以，但你叫了大哥，不干也得干。”他见江帆还在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嫂子的公司是私营股分制企业，没有任何人可以干预，包括大哥也不过问，你介绍的企业只要质量过得硬，足够讲诚信就行了。” 江帆也是真的体会到了这份兄弟情谊，这才端起酒杯道：“那我谢谢大哥了！”不料曾家辉却不端酒，颇有些不快的道：“如果兄弟要这样说的话，那汤秘书长那边，是不是也要我先向兄弟说谢谢呢？” 一语中的，心照不宣！江帆不由再次审视了一眼自己本来只为报恩的这个大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大哥说的是，我自罚一杯。那兄弟就不但要介绍，还要负责监督。”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曾家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小喝了一口。这年头，管它是兄弟情谊也好，还是相互照顾交易也罢，性情相投，开心就ok，能做的就做吧，多一个朋友多条路。 第139章 奇妙的通知 曾家辉顺便将春天集团在平起县投资建设硅微粉厂的情况，向江帆作了必要的说明，告诉他这个工程的一期场地建设等已经完成，让他尽快落实好建设企业过去，标准厂房建设完成以后，安装设备的同时，可能还会有相关的配套设施建设要做。 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江帆也就不妞妞捏捏的了，两人继续喝了几杯，又上了一笨牛鞭汤。曾家辉这几天劳动强度大、消耗很多，也确实需要补一下。不过，他不明白江帆为何也吃得很有劲，取笑道：“兄弟不是说才在拍拖吗，你也如此需要这个？” 江帆盯了曾家辉一眼，不满的道：“大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封建思想还那么严重，没结婚就不许享受已婚待遇啊？”说完挑了一大截放进曾家辉的碗里，打趣的道：“不过，你比我更需要，吃完这截就让你回家。” 曾家辉也不客气，不但吃了，还喝了两大碗汤，这才打着饱嗝道：“估计完全能够坚持一个星期以上了！” “哈哈哈。”江帆叫来服务员，吩咐道：“给这位先生再整一钵打包，他暑假时间还长着呢！” 曾家辉赶紧摆手起身，并将江帆也拉了起来，一边走一边道：“过犹不及，算了，算了，我还怕流鼻血呢。” 分手时，江帆对曾家辉道：“大哥，明天晚上等我电话，你还得陪我去个地方。” 曾家辉不知道明天又是去哪里，是要去干什么？但他明白江帆必有所为，能结识一个这样的官二代做兄弟，不枉此次党校学习。自己能做的除了那私营股份制的项目外，公家那一块蛋糕是不能乱分的，其他就只有自己的一腔热血了。 爽快的点头挥手，两人各自回了家。 一夜春风几度，醒来有些腰酸背疼，但精神还是蛮好的，曾家辉起床吃了早点，又带着儿子出去转了一大圈，顺带找了个僻静之地，坐下来享受着夏日树荫下的那份凉快。 白春风及时打来了电话，说是陈大平已经打听到了确切消息，明天下午要召开一个专题常委会，议题是研究干部人事问题。各市县人员调整即将见分晓了。 曾家辉听白春风的语气，感觉他精神状态很不好，他猜想陈大平现在的情绪应该更差，走上了这条道，说无所谓那都是骗人的鬼话。但他自己今天似乎没有预想的那么失魂落魄，甚至有点事不关已的意想，并不是他自己看得开，而是一种怪怪的感觉，也许是远在京城的缘故，尽然失落不起来了。 安慰了白春风几句，又共勉了一番，曾家辉才挂了电话。本想打给陈大平也说几句，但拿起电话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拨出去，下属与领导同为落拓之人，此时能说出什么来啊。 吃中午饭的时候，陈大平的电话却主动打进来了，先是相互一阵寒喧问候，然后陈大平才道：“明天就要召开常委会了，据说调整方案将上会研究。”说是研究，还不是走走形式，曾家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陈大平不过是想告诉自己，回天无力了。 他也没多问，只是含糊的哦了一声，陈大平也没就此说下去。却是另有所指的道：“今天上午，省政府这边收到了一个国办检查通知，重点是针对平起县的扶贫试点工作，还专门点了几个人的名字。” 曾家辉一听这事，估计是昨晚汤秘书长的手笔，速度还真是快。不由问道：“陈书记，通知上具体有什么要求？”尽管明天就要调整，但没调整之前，哪怕还有一分钟，那陈大平也是长丰市委书记、自己也是平起县委书记，上级的指示要求还是要问清楚，也要做好相应迎接检查的准备工作，这是应尽之责，是政治态度，也是一个领导干部最起码的行事准则。 陈大平将检查通知的中的相关事项说了一遍，通知中专门提到了视察表态支持试点的几项工作，专门提到：一是国办将于近日派工作人员到平起县实地检查落实情况，回去还要作专门汇报；二是鉴于是应曾家辉同志代表平起县人民邀请视察，落实工作情况将在年底由曾家辉、白春风同志直接赴京城向分管扶贫开发的副秘书长汇报；三是省提前作好长丰市辖区内8个县的扶贫开发专题调研工作，争取通过平起县的试点，推广至长丰市实施，全市走共同致富的道路。 曾家辉听完这些情况，有了一些眉目，自己三个月后还要代表平起县向分管扶贫开发的汤中和副秘书长汇报工作，拿什么身份代表？这是很考究省上对这次人事调整的，他不由暗暗的赞了一回江帆：这小子，不入政途真是可惜！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招，很可能就将自己的这一劫化解了。 如果是省政府着手长丰市的扶贫试点调研，不管国务院真的搞不搞，也会将长丰市重新审视，纳入上层的眼中，估计谁也不好插手，他也希望陈大平暂时能一起度过这一难关。陈大平作市政府副秘书长与当长丰市委书记，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只要是公务员都清楚，权重立分。 曾家辉在心中闪过了这些念头后，谨慎地问陈大平道：“陈书记，您怎么看这个检查通知？”做下属的姿态自然要摆正，他这是明知故问。 陈大平沉吟半响，才道：“我也不太明白，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他猜想这是曾家辉的作品，因为高天成虽然即将退位，但的头衔还没免，也还是有一定能量的。可听曾家辉刚才那一问，他似乎又迷糊了，问题也就直接提了出来，他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回答。 曾家辉不能无限制的装逼，以免过犹不及。虽然自己一直低调，但必要时高调一点，也并非坏事，某些时候、某种情况下，还可能会方便着手工作。于是道：“我只是希望您还能领导我，争取将平起县的工作做得更好一点。” 第140章 双保险 陈大平听了这话，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管是谁的努力，但起码这是曾家辉的能量，他估计不到明天的结果，但心中的感慨还是颇多，口头上当然不会说感谢的话。只是道：“我可以走，但平起县现在真还离不开你，不然就要落在一群败家子手里了。” 挂了电话，曾家辉给白春风发了一条短信：什么也别问，好好做好平起工作，全力迎接国办检查！ 下午，曾家辉专门出去买了件规矩点的体恤穿上，江帆说晚上还要去一个地方，还像昨天那样随意穿戴，再见一个什么副秘书长，就有些让人瞧不上眼了。服饰有时也能给人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他得有所准备。 晚6点的时候，江帆和何五一起来接了曾家辉，几天去了一个京城四环外的餐馆，里面居然都是的系列特色菜品。 坐好以后，曾家辉向服务员要了菜单，对江帆道：“这里既然是特色菜，今天就得由大哥来请客，我得将自己喜欢的几个超级菜，奉献给两位兄弟！” 江帆眼疾手快，抓过菜单递回给了服务员，喝了一口茶，才道：“今晚是免费用餐，已经有人点好了，大哥就省省吧。”正说着，房门轻轻的开了，一个腆着大肚子，老板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快步过来热情地与江帆打了招呼，又问候了何五，然后才看向了坐在那里的曾家辉。 江帆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人，很是郑重将曾家辉介绍给他。道：“这是我大哥曾家辉。”然后才看了一眼那人，向曾家辉道：“这是酒店的项老板。” 相互礼节性的握手后，项老板又上了烟，然后很是恭敬的坐到了下首，不由拿眼细细的打量了曾家辉一回。这也难怪，能让江帆称为大哥的人物，自然是大有来路的人，估计也会是有重量级后台的人。 江帆似乎看出了项老板的心思，又向他解释了一句。道：“我忘记告诉项老板了，我大哥现在是丰市平起县的县委书记。” “哦，失敬！”项老板口中虽然说失敬，但眼神中明显的少了些刚才的神采，估计县委书记在他眼中并没有什么份量。 曾家辉也不管这些，在什么人眼里有没有什么份量，人家怎么看待这种份量，都没有太大关系，反正自己也不是冲着认识这个餐馆老板来的，轻重无所谓，吃饱了就闪人。 菜上来了，酒也斟上了。向老板端起酒，站起来道：“谢谢几位今天能赏光，不成敬意！”敬了酒，坐下来又赶紧招呼大家吃菜：“先偿偿，这是几道新研制的小菜，如果菜品不合口味的话，我们立马再换，几位千万不要客气。” 江帆一边吃菜，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项老板，好像有几个月没看到项部长到京城来了，是不是忙得不可开交了？” 说者似无意，听者却用心。项老板赶紧回答道：“我哥确实是有几个月没上来了，估计他这段时间挺忙。” “哦。”江帆不是政途上的人，说话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不着边际，又道：“唉，组织部长不上来，要么是原地未动，要么就是下去了，那是应该很忙的了。” 曾家辉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江帆提到项部长、组织部长等等，难道这个项老板是组织部长项不凯的兄弟？他不由看了一眼江帆，又看了一眼项老板，恰巧迎上项老板也盯过来的眼神，他明显的感觉到项老板似乎心中一震，应该有什么触动，估计有什么需要说明一下。 果然，项老板亲自为江帆斟了酒，端起道：“江老弟，我代我哥敬您一杯，他上来了一定请兄弟赏脸过来喝杯薄酒。” 江帆并没有端杯，只是淡淡地道：“我不是那意思，只是听我大哥说起长丰市如何、平起县又是如何这般，无聊之余就想过去看看而已，你别往心里去。”他要介绍建设企业到春天集团去施工，起码自己也得随同前往看一看，把架子做足，自己才好拿企业的反馈，这倒不是有意要对项老板胡乱说话。 项老板见江帆那杯酒没喝，甚感不妙，也自觉无趣，赶紧又分别敬了何五与曾家辉的酒，然后才告辞出去了。清静下来，江帆这才将项老板的情况向曾家辉简要的说了说，原来他真是项不凯的弟弟，在京城谋生计，同时也是项不凯安排在京城活动的人，项不凯前几年能快速升迁到组织部长的位置上，他这个弟弟也付出了艰辛努力、可谓功不可没。 曾家辉至此已经明白，江帆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吃这顿晚饭了。但他还是有些不解，既然有了国办发的那个工作检查通知，似乎没必要多此一举，不由向江帆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江帆看出了曾家辉的意思，不由笑道：“大哥，我爸暂时还是组织部长清醒一点，难免其间变生枝节，我得来个双保险才行。” 听完江帆的话，曾家辉原本准备夹菜的筷子，差一点掉到了盘子上。拷，这么大？这年头碰上个都够了，怪不得项老板对江帆毕恭毕敬，甚至他敬的酒都可以不喝，原来还不是冲着他老爸去的。 不知无所谓，知道了反而拘束起来。曾家辉道：“兄弟，你叫我大哥，要是让人传了出去，我担心影响到你爸的声誉。” 江帆呵呵一笑，道：“大哥，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们可是商量过的哈，你学习结束以前，我得安排他老人家见一见你，好歹我们是兄弟，你也是他的小辈。” 曾家辉也没法，虽然对自己来说，用不着他这个层面的领导照顾，但有这一层关系自然是百益而无一害，也就将陈旧观念抛诸脑后了。 酒喝得并不多，几人很快就结束了晚餐。在车上的时候，江帆笑着道：“大哥，我估计项部长现在已经接到他弟弟的电话了。哼，要是你的事情出了意外，我会去一趟舟山，保管他这几年一步也别想动。” 曾家辉只好默认了，由得自己这个80后的兄弟折腾去吧。 第141章 老谋深算 深夜，舟山省人民政府办公室里，长项不凯正在向主持工作的魏丰华汇报人事调整方案，本来已经拟定好的方案，可因国办的检查通知一来，魏丰华就不得不更改，对一小部分人的去向进行再次调整了。 魏丰华反复的看了几遍检查通知，得出了一个结论：年底前不能动平起县的班子，因为曾家辉与白春风还要代表县委、县政府向副秘书长汤中和汇报工作，这是通知中点名的人物。这样一来，原来调往平起县的党政一把手就得重新安排，涉及提拨的要么不动，要么另寻去处，这就意味着另一个地方的人员也得重新计划，这是一环扣一环的连锁调整。 当然，省里只管县里的党政一把手，副职完全可以不管，自己阵营的人当然是例外；过去省里对县里的人事安排基本是放权给了市里，可对县里一把有统筹安排的必要，省里还是会每隔几年进行一次大面积的调整，这也是省里监管市里人事权力的一项重要举措。 但他同时也有了几个疑问： 第一，长丰市委、市政府的班子问题判断，通知中明确提到长丰市要进行扶贫开发全面试点研究，是不是意味着陈大平不能动？这让他这个有些吃不准。 第二，如果动了陈大平，长丰市的扶贫开发试点要借助平起县的经验来推动实施，是否也暗示由曾家辉来领头实施？ 第三，国办这个检查通知，为什么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在人事调整的紧要关头发了过来，还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又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玄机？虽然没有过问干预，但国办也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代表的是，理解不透彻，处置不谨慎，只会引火烧身，自取其亡。 第四，自己在入主之前，对下面进行这么大动作的调整，是否引起了高层某人的注意，而且表示了反对，专门给予警示？如果是这样的话，操之过急，影响不可估量，搞不好会坏了自己当的大计。 他这样一想下来，不免忧心匆匆，有些拿不定主意起来，所以在项不凯汇报完了调整方案以后，他反复进行了斟酌。并道：“不凯，你觉不觉得这个通知很有些蹊跷？” 项不凯是魏丰华的人，说话也就不用拐弯抹角了，回答道：“是有点。”然后看着魏丰华，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吧。”魏丰华点了支烟，有些惆怅的抽了一口。 项不凯边思索边道：“我到你这里来之前，接到了一个重要情况，就是平起县的县委书记曾家辉跟江部长的儿子江帆在一起。” 魏丰华眼皮一跳，道：“有这事？” 项不凯不敢打马虎眼，老实的道：“是我的兄弟亲眼所见，江帆还叫曾家辉为大哥。”当然他不会说江帆说了什么话，什么应该汇报，什么不应该汇报，组织部长还是心中有数。政途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再是一个阵营的人，也得有自己的小九九，防备再所难免。 “什么时候的事？”感觉魏丰华有明显的警觉。 “就在今天晚上，他们还是专程在我兄弟的餐馆里吃的晚饭”他兄弟在京城开的餐馆，魏丰华去过多次，项不凯没有隐瞒这个的必要。他这样说，也充分表明他从中想到了点什么，魏丰华自己岂能不想，当然得想，自然也能想到？ “哦。”魏丰华沉思了一下，然后直直的盯着项不凯，好半的功夫，才问道：“江帆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你，或者说有什么暗示性的语言转达给你？” 这是个关键性的问题，这对魏丰华的调整判断很重要。因为：一是江部长很清楚自己跟高天成打了马虎眼，一度让高天成觉得是什么都支持，甚至在平起县争取城市规划、铁路建设方面，他还全力支持高天成的意见，让高天成误了一把。但江部长早就看出来了，一次偶然见面还点了几个字，他是记忆犹新，一度也心惊胆战过。二是项不凯虽然是长，但表面上是尽职服务于，暗地里却是的心腹，这一点江部长也是清楚的。如果说有什么话带给项不凯，换言之，也是从旁敲打自己这。三是他早就听说江部长有一个爱子江帆，虽然人不入仕途，但心智、操作手段都绝不亚于地方上的重要官员。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定程度上还是来自于其父的点拨，充当了江部长的代言人，这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问题。 显然项不凯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的道：“江帆只是个自由人，据我所知，江部长平常对他管束似乎很严厉，也没见过他打着部长的旗号行为处事，我们只是需要一定程度上稍作考虑而已。” 魏丰华不满的看了项不凯一眼，道：“这只是外界的看法，表像上的东西你也信，那在舟山谁不说你是高天成的心腹爱将？实际上呢，咱俩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倒也是，项不凯想了想，只得道：“江帆只说过一句话，说舟山省的项部长应该忙得不可开交，可忙又没去京城，那要么是原动未动，要么就是下去了。” 魏丰华皱了下眉头，道：“真是这么说的？” 项不凯点头道：“千真万确，这是原话。” 魏丰华这回沉默的时间很长，他不得不想，江帆一个小年青人岂会如此无端地评论一个长，项不凯自然会转述给自己，如果是让自己原地不动，拿还得瑟个什么劲，搞不成，那自己还干什么？如果是下去了，估计也就是养老的意思吧。这话绝对不是江帆一个小伙子能随便想到的，他也做不到，谁能？ 第142章 违心的平衡 想了半天，见项不凯也不插话，魏丰华有些闷气。道：“曾家辉什么时候与江帆称兄道弟的，你清楚吗？” 项不凯回答得很干脆：“不知道。” 魏丰华看了项不凯半天，也知道中组部江部长的份量，别说是对省委组织部长，就是对自己这个省长，人家完全可以提一个小小建议，就能轻而易举的让你去不想去的地方。 心中一叹，魏丰华道：“不凯，你觉得长丰市委、市政府的班子有必要再重新斟酌一下吗？” 项不凯忧虑的道：“蒋百年想上，那陈大平只能走；可如果蒋百年上了，曾家辉这边还是兼个常委，估计有人不满意，我们也得有麻烦。” 魏丰华的意思早就明确，蒋百年必须上，这是他对蒋百年的承诺，不上也得上，上不去他也担心自己有麻烦，大年公司可是给过他很多好处，现在退也来不及了。 可问题是，陈大平与曾家辉关系之好，几次向长丰市政府施加压力都是显而易见的，是否意味着陈大平也是江部长手下的小卒？即便不是，曾家辉跳了出来，也势必会为陈大平叫点委屈，这在自己登上省委书记宝座之前，都是一个不好的影响因素。 要么，等年后自己上了再说。这种思考也有不足之处，要是自己上不了，这次调整人的机会就没了，收取到手的大量好处也是没法退啊；再则，全省上下都知道了明天就研究人事调整的事，突然延迟那么久，自己这个主持全省大局的省长还有什么威信可言，自然也难再入主省阁了。 魏丰华前怕狼后怕虎的想了半天，还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项不凯这会儿也没闲着，他也方方面面的想一遍，重点还是想怎么才能做到，既能让江部长对自己保持一贯的好印象，又能顺利让蒋百年坐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 项不凯抬头看了看魏丰华，试探道：“要不，中和一下两方面的情况，还是让蒋百年上，曾家辉也跟着上一步，陈大平适当的动一动。这样不犯大忌，争取保个两全。” 魏丰华对这个提议，倒有些心动，但也同时提出：“如果让曾家辉做个常务副市长，估计难迎合上面的意思。如果是让他直接做市长，任职虽然差了1个月，这倒问题倒不大，只是蒋百年明确要让曾家辉到一边凉快去，他们搭班子肯定是尿不到一个壶里，说不定还会搞出什么事来。” 项不凯面色有些难看，道：“蒋百年想怎么样，我能就非要怎么样吗？难不成我们满足他，那江部长能满足我们吗？再说了，国办的检查通知也透露了一个信息，长丰市按平起的经验推进扶贫开发试点，我们大胆的设想一下，曾家辉不上去，长丰市如何去推广平起的经验？摆明是让曾家辉来做嘛。我们又绝不能让曾家辉接替陈大平，除非…” 魏丰华眼皮一抬，道：“除非怎样？” “除非将蒋百年挪到其他市去作书记。”话虽然是这样说了，但项不凯知道现在不可能挪蒋百年，他一动，一屁股的问题都会暴露出来，清查起来魏丰华与项不凯都干净不了，这样的烂摊子现在可不能扯出来。 魏丰华当然是坚决地道：“蒋百年现在不能走。” 项不凯摊了摊手，道：“那就没其他办法了，我们现在要做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如何让曾家辉不在江帆面前，甚至是直接在江部长面前，说有关舟山省不好听的话，至少在你当上省委书记之前是绝对不能说。” 魏丰华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已经12点了。他道：“要不就试试你说的方案，你现在以省委征求相关市委常委的名义，打个电话给曾家辉，让对陈大平的去留提点建议。” 项不凯知道这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明白了魏丰华的意思，立即拿出电话，当着魏丰华的面拨通了曾家辉的手机。 此时的曾家辉已经上床，都跟文文做了一遍功课了，刚刚入睡，听见手机响了起来，抓起来一看，显示是项部长的电话，这还是给高天成做秘书时存储的号码，狐疑了一下，赶紧接通了，道：“项部长您好!” “家辉啊，休息了吗？”项不凯还是第一次对曾家辉叫得这么亲切，心中万个不情愿，嘴上却是笑呵呵的。 曾家辉从床起身，边穿拖鞋边道：“还没有，项部长有什么指示？”12点还没睡，这种谎言虽然谁都听得出，但并不令人反感，曾家辉也只好这样，总不至于说：早睡了，你看都几点啦。 “哦。家辉啊，是这样的。省委想对部分地市县的主要领导作一次常规的微调，我们按照省委的统一要求，对个别领导的去向，想在定范围内听一下常委班子成员的建议。涉及到长丰市委陈大平同志，你作为长丰市委常委，我们想听一听你的评价和调整建议。” 省委组织部长在深夜给一个市委常委打电话征求建议，曾家辉警觉的感到，提交明天省委常委会研究的人事方案会作重新调整，涉及到了陈大平，让自己给点建议，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自然是江帆的一系列杰作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可那只能是保全了自己，对陈大平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来做？难道……。 曾家辉心中有了数，对陈大平的去向也就有了相应的认识判断：第一，不可能提拨，副部级干部必须由中组部来进行，省委还没有这个权力；第二，留在长丰市的可能性没有了，要留就不用征求这个建议了；第三，不会去作省政府副秘书长了，如果是更不用省委组织部长打这个电话，深夜12点征求建议，哄鬼! 这些判断虽然有这几方面，但都是在头脑中一闪而过，曾家辉在电话中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他仅是略一思索，就道：“陈书记是长丰市委的班长，能留下来继续工作，我们当然是坚决拥护支持；如果组织上要进行调整，建议换个市干一干为好，这也能起到交流工作经验的重要作用。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胆大妄为之处，还指项部长批评指正。” 因为有魏丰华在身边，项不凯也没有再说其他的。只是道：“家辉啊，你的建议很中肯，我们会认真考虑的，就这样吧!” 第143章 市长 项不凯挂了电话，对魏丰华道：“他的建议是倾向于调整到其他市，看来确实看到了形势，也表明了在同一阵营。” 见魏丰华点了点头，项不凯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终于将最后的方案敲定，才各自回去休息了。 曾家辉接完电话却是睡不着，他知道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是肯定保住了，陈大平的情况估计也会有所好转，至少不会去做那烦人的省政府副秘书长。心情一松，神情一缓，想起的东西就多了起来，也猜想到陈大平今夜会睡不着，立马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刚想两声就接通了，看来所料不差，陈大平真的没睡着。 曾家辉先是道歉打扰，又简要问候了下，才道：“陈书记，省委那边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没有，我下午听说人事调整方案已定了。”陈大平心情不好，说话也就有些懒洋洋地。忽然又有些精神一振，问道：“家辉，你那边有消息？” 曾家辉自然不好明说，不管是怎么回事，总得讲点政治觉悟，他不可能说出项不凯刚才打电话的事。只是道：“我猜想，你可能还得在市里干一阵子，不过，估计会换个地方。” “哦。你不会半夜睡不着，打电话忽悠我一下，找开心吧!”陈大平自然期待能有这样的结果，换个地方是求之不得，在长丰市与蒋百年不对路，什么都不顺，干得是鬼火冒。 曾家辉笑道：“再怎么的，我也不敢拿领导开涮。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一切都只能等明天揭晓。” “恩。谢谢你!家辉。”陈大平不用说什么，做了这么多年的市委书记，岂会不明白大半夜打这个电话的意思，猜想也是能像这样说出来的吗？至少会有60%以上的可信度。 曾家辉也不客气，挂了电话，觉得踏实多了，上床躺下，文文睡眼蒙蒙的问道：“这么晚？谁的电话。” 曾家辉嘿嘿笑道：“舟山那边的老相好，晚上想我睡不着，非要吵醒我。”说完在文文肌肉最多的地方摸了摸，还轻轻的怪笑了两声。 文文轻轻地拧了他一把，不过见曾家辉心情很好，也就跟着迷糊的抛了个笑脸，然后抱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 次日是新学期的开学日，曾家辉早早的就到了党校，报到开始新的一轮学习。老师没变化，学员还是那60人，只是许多人都明显的瘦了一圈，相互间免不了调侃一番，都知道是什么原因，是怎么回事。嘿嘿! 下午4点的时候，陈大平打来了电话，曾家辉赶紧从教室里溜了出来，镇定了一下神情，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中又传来了许久没听到的陈大平那爽朗笑声，他在电话中一开口就道：“家辉啊，恭喜你啦!”说完呵呵一笑，听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祝贺。 这回曾家辉倒是有点迷迷糊糊，保住个县委书记还值得恭喜吗？不禁问道：“陈书记，我喜从何来？” 陈大平大声的道：“常委会议已经结束了，曾家辉同志将任长丰市人民政府市长，公示一周就可以看到你的任职文件了。” 曾家辉有些意外，不是差点连县委书记的帽子都搞脱了吗？能不去当那个市委统战部长就算阿米托佛，可以烧高香了，怎么还意外的收获个市长。他有些不相信的道：“陈书记，你不会也跟我开这种玩笑吧？” “绝对准确，常委会议结束以后，是省委组织部的同志告诉我的。”陈大平当然相信结果，因为省委组织部分管人事的副部长是他的老朋友，列席完会议直接给他打了电话，岂能有错。 “你呢？”曾家辉也很关心陈大平的去向，虽然从他的笑声里能听出一点端倪，但还是要问一问清楚。 陈大平收住笑意，道：“你帮我弄那里，还用问我啊？长丰的邻居，南江市委书记。”陈大平知道这事注定与曾家辉有关，昨晚深夜那个电话可不是无缘无故打的。 曾家辉也替陈大平高兴，道：“陈书记，我也要恭喜你，南江市可比长丰好许多啊，今后多来看看我，帮帮我。” 陈大平郑重地道：“家辉，我们就不说客套话了。你今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能帮的也会尽力!” 曾家辉道：“你答应我的四条，还有一条没兑现呢。嘿嘿!” 陈大平又是大笑道：“估计是永远也兑现不了了。” “对了，陈书记，平起县是什么情况？”曾家辉远在京城，自然不方便打电话问省委组织部，其他地方他也不关心，平起是自己的根基所在，必须问一问。 陈大平道：“平起县委书记这次空缺，白春风仍然作县长，暂时主持县里工作。”然后似乎是略有所思了一会儿，才又道：“那是你的发源地，几大工程都在进行中，这个县委书记的人选省里肯定会征求你这个市长的意见，总不能什么人都让蒋百年安排完，那样的话，你这个市长还能与蒋百年配合到一块工作吗？” 其实蒋百年倒是非常想安排平起县的县委书记，现在的平起县可不是当初那个一穷二白的鬼地方，即将是丰衣足食，肥上添膘。可省里有考虑，由不得他，省上既然让曾家辉做市长，要把江部长这条线理顺，就绝对不会因小失大，再去市长发祥地插一根钉子，自然会给曾家辉给点建议权的。 曾家辉在电话里又问了一下其他几个县情况，调整幅度都比较大，哈里克县的县委书记花无叶没动，陆宝亚从乌里那县委书记调整到哈里克县作了县长，估计是某方面得罪蒋百年了；乌里那县的县委书记、县长是从南江市下面的县交流过来的，曾家辉虽然见过面，但印象都不深。长丰市的常委变动也比较大，专职副书记、组织部长、纪律书记、市委秘书长都换人了，原本陈大平的几大盟友都离开了，看来蒋百年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陈大平最后提醒道：“家辉，原来我的几个老伙计都交流走了，你虽然是市长，但一开始估计得孤军奋战了，压力会挺大的。” 形势确实严峻，但能在最后关头扭转局势，还进了这一大步，证明曾家辉在与蒋百年的碰撞中，曾家辉是胜利者。如果非要说谁败了的话，那是陈大平，完败出长丰市，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第144章 孰喜孰忧? 晚上，曾家辉带着文文，在京城找了个非常清静之地，宴请了江帆和何五等两对情侣。六个人，三人喝酒、三人饮料，畅快淋漓了一阵，其中不乏应该有的祝贺。 曾家辉很是感谢江帆的全力帮助，这种恩惠和情谊，并不仅仅是体现在相互的一已私利上，用他对江帆的话说：“兄弟，我们可是从倭国人、m国佬这些不知廉耻的洋人身上，用鲜血拼出来的友谊，是浴血奋战的战友，也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江帆很是开心，准两口向曾家辉夫妇敬了酒，道：“大哥，从今天开始，你不能老是兄弟兄弟的叫，你应该叫我名字，或者叫小帆也行；对何五也一样，叫他何五可以，叫小五都成。不然有些乱套了，我们都不知道你叫的谁啊谁的，你说是不是？” 何五极力附和，三名美女也认为江帆说得有理，于是六人一起整了一杯改口酒，曾家辉喝完道：“今后小帆与小五也不许叫我大哥，就叫曾哥好了，以免外人听后到处说是非。” 众人都表示同意，曾家辉然后对江帆道：“小帆，今天你嫂子也在，建设企业的事抓紧过去办了。” 江帆自然的点头道：“大哥。哦，是曾哥。我知道了。”然后非要准两口单独敬一下曾家辉夫妇，何五也掺合进来，道：“曾哥，帆哥都说了，我们是一定要敬你的。” 江帆与何五就一对难兄难弟，曾家辉关照了江帆也就等于照顾了何五，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曾家辉干脆一声令下：“全体都有，有酒的喝酒，没酒的饮料，干了！” 何五喝完这一杯后，估计是有点高了，尽然站了起来，道：“大哥，你救了帆哥，还照顾了我们两兄弟。现在是帆哥都有所表示，我小五也得给大哥出点力。” 曾家辉很是感谢这些小弟的表态，但面上却是拿出大哥的威严，严肃的道：“坐下。”见一众人等都安静下来，他才继续对何五道：“小五，我批评你两点。” 何五赶紧喝了口茶，清醒了一点，正襟危坐，道：“请大哥批评。” 曾家辉瞪着他道：“两点：第一，刚才跟你说了，现在开始叫曾哥，你硬是记不住吗？第二，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做违心之事，不要做违法之事，不要做我们自己认为不可为之事。因此，你刚才说什么为哥出力，像兄弟说的话吗？” 何五一想，批评得有理。要做就做，干嘛要说出力呢？有些时候做了再说，干嘛自己要先说出来呢？他不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表示接受批评教育了。惹来大家笑的同时，还是理直气壮的解释了一下。结巴地道：“曾哥，这回没没叫错了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反正我要跟帆哥一起去舟山走一遭。嘿嘿！”何五的语言表明，他实在是有些醉意了。 差不多的时候，曾家辉嘱咐两名美女，一定要回去照顾好枕边人，然后六人分成三组，各自散了回家！ 走进家门，曾家辉本来想给老领导高天成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此时的个人思想，但转念一想，还是作罢。因为老领导原本都感觉无力的事，自己这边突然有了意外转折，说起来难免让老领导颜面上挂不住，影响了他的心情，也就间接影响了他的身体，只好等后面找合适机会再说了。 曾家辉这边是庆贺高兴了一个晚上，办公室里，蒋百年却是摔了台灯、砸了杯子，还大展神勇，将平常心爱的一钵君子兰花给抡起抛下了楼，吓得两名门卫以为偷儿进来了，差点就要报警，上去一看原来是市长大人在发泄出气。 当然了，过个一两天就要搬到办公室了，搬不走的砸了他也不心痛，其他的砸了也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会来。 蒋百年自然是气得不行，本来使尽吃奶之力，眼看就要将冤家对手曾家辉给赶到凉板席上了，不想人家轻轻一记太极拳，搞了个国办的检查通知，认了个小弟吃顿免费晚餐，就将自己的如意算盘砸得个稀巴烂。这且不说，偏偏还是自己推了他一把，逼得省长魏丰华违心地将他硬是放到了市长的位置上，这算他md怎么回事嘛。 当他打电话给魏丰华，想知道这是为什么的时候，竟然获得的是魏丰华没好气的一顿臭骂。呵呵，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地出，蒋百年自己及时的撞了上去，算是他活该！最后，他还是从不凯的口中，才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委，这才在办公室里发了狠，乱砸乱叫的发泄了一通。 他摔砸完了，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他得开始思考谋划接下来的事情了。上面不能解决的问题，只有自己来想办法，一想到取代了陈大平的位置，也就对战胜曾家辉增添了几分信心。新的一众，绝大多数都是他蒋百年的人，双拳难敌四手，他是一定要让曾家辉屈服才心甘的。 后对曾家辉进行了补充考察，因为原计划提拨人员中确实没有他，到长丰市、平起县走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过场。长丰一般人中，一些新来的表示不了解、几人都表示不理解为什么将他提拨得那么快，蒋百年只是表示服从 而考察组到了平起县，则是听到了全县上下都是一片赞声，四大家班子成员异口同声：这样的领导必须提拨。但他们也表达了另一个观点：舍不得他走。 尤其是第一时间听到曾家辉要调走消息的群众，更是呼啦啦的聚集了上万人之多，还派出代表面求见了考察组，他们舍不得曾家辉，但也祝愿他得到了提拨重用，有一点要求是恳请兼任县委书记，当然行不行他们也不知道。 第145章 公安局长的守候 考察组连夜赶回了省里，将情况如实作了汇报，这一点倒是让魏丰华和项不凯汗颜。群众的心跟明镜似的，得民心者得天下，顺民心者应提拨，他们自愧不如。 曾家辉也再次接到了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的电话，一是听到了祝贺，二是征求了本人意见。这自然只是个形式，曾家辉还是很恳切的对组织表达了感谢之情，也坚决表示服从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将在新的岗位上尽职努力工作，表明了自己的政治态度。 对于还将在党校学习几个月的情况，项不凯表示不影响学习，工作回来后再作计划，蒋百年原本是长丰市市长，现在做了市委书记，可以暂时将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一肩扛着。 公示期顺利结束，省委的文件及时发到了各市、县，曾家辉顺利担任舟山省长丰市委副书记、市政府市长。借周末之闲，曾家辉专程回了舟山省一趟，先后向省长魏丰华、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等作了学习情况汇报，然后赶往长丰市见了一干市委常委和市政府党组全体成员。接着马不停蹄赶到了平起县，县里四大班子成员顾不得周末休息，一起聚集起来，与曾家辉把酒叙旧，最后自然是洒泪而别。 白春风更是与曾家辉依依不舍，来了个西式的相拥告别。两人虽然共事不长，但却是互相支持、感慨良多，当然也期待今后能继续密切配合，争取共进退。平起县现在是白春风的阵地，也是曾家辉的发祥之地，他们都不能容忍这块宝地有任何闪失。 铁锋两兄弟、田甜也都随即迁往了长丰市政府办公室安排的驻地，其他数名战友，则暂时继续挂职在平起县的工地秩序维护小组名下，人员可以自由活动安排，倒也无后顾之忧。 最后在长丰离开之际，曾家辉单独约见了市委书记蒋百年，不管以前是什么生死仇敌，还是政坛狭路相逢的冤家对手，既然现在捆到了市委、市政府身上，总得就长丰市的工作进行一些交涉，曾家辉不想再宣战事，除非又是逼不得已而救自保。“皇帝打架，百姓遭殃”争来斗去，终归损害的是长丰市的发展，是老百姓的利益，这也是从政者恶梦和悲哀。 他不想将个人恩怨带到工作中去，人的生命有限，官场的时间无多，何必浪费！见到蒋百年的时候，虽然看不出一团和气的融洽，但两人起码性的握了手，表面上还是一帆风顺。两人对当前长丰市的各项重要工作进行了讨论对接，曾家辉坦然提出以发展成效论输赢，蒋百年也装腔作势的表示市委要做坚强后盾，一番各怀心事的见面之后，淡淡告别。 曾家辉的车驶出长丰城区，刚要上高速的时候，曾家辉被市公安局局长陆小东专程等候拦了下来，他要单独送行。 带着淡定，曾家辉从车里走了出来，陆小东上前热情握手，首先表示了真诚的祝贺，然后道：“曾市长，得知你任长丰市长的时候，我很激动，作为市公安局长，我不为别的，一是为公安队伍将迎来必要的整顿开心激动，二是为全市百姓即将进入稳定发展环境而兴奋激动，长丰再不治，就真长不了了！” 这话正如曾家辉当初到平起县的感叹一样，平起不治，就平不了。长丰的问题，自己虽然知晓了大概，但细枝末节还是一片模糊，所见并不详实。能够在这个时刻、在这样环境下，看到专程等候的市公安局长，曾家辉并不惊讶，这是个好开端。 曾家辉没有因为陆小东的道贺而沾沾自喜，一丝喜悦之情都没有，任何客套话都没说。相反，他是心事沉沉、神情凝重，他握着陆小东的手，郑重的道：“改善经济发展的环境、维护社会安定的局面，靠的不是那一个部门的力量，也不是哪一个人的作为，大环境要靠市委市政府的团结和全市人民的共同努力。关键还要靠公安机关的细致工作和公正维护。” 见陆小东也是一脸的严肃，曾家辉又道：“陆局长，我以个人名义，正式拜托你一件事情。” 面对市长的凝视，陆小东神色振奋。道：“陆小东一定听从市长调遣，请您吩咐！” “那就好。”曾家辉松开陆小东的手，抬头看了看远方，凝视着道：“在我从京城学习归之前，请你做一个长丰市社会治安管理方面的详尽调查，调查内容要细微真实，解决办法要全面周全。至于怎么做，需要注意些什么，我无需多说。” 陆小东郑重的承诺：“请市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调查进度方面，我会单独向您请示汇报。”他的理解还是很准确的，曾家辉以个人名义，当然需要的是单独汇报。 而且还得：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行。 陆小东今天不在市区送行，也是富含深意的信任与姿态，曾家辉从党校学习回来首先要面对的问题，是打开孤军奋战的局面，拿不到话语权，任何发展方略都是空了吹。尤其是在蒋百年任市委书记的境况下，市政府将是举步维艰、任重道远，如何奋力有为，首当其冲的任务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工作的同时，注意保护好自身安全。”曾家辉这话不是无的放矢，这是他一年多来在危险中总结出来的实践教训，他将这话送给陆小东，一是提醒和爱护，二是表明自己不会选择单人匹马、孤军奋战，他要团结致力发展、爱好和平、维护公平正义之士，开创长丰市的新天地。 这还真有点统一战线的姿态，曾家辉不统战部长还真是有些可惜。 与陆小东道了别，曾家辉直接赶往省城，在他还享受了一回陈大平的亲自送机，过去的领导与下属，如今的邻居与朋友，一番患难与共的互敬互勉。陈大平还送了曾家辉一件南江竹荪。名义是带回京城孝敬叔叔、大婶的南江特色农产品，虽然价值仅几百块钱，但曾家辉却是感受了实际的诚挚，欣然收下了。 第146章 中组部长点名 年底的京城，照例是北风呼呼地刮、雪花飘飘洒洒。 一年的央党校培训终于迎来了毕业典礼，早早的就接到了通知，一众学员是西装革履、神色肃穆、正襟危坐，校领导和班主任老师也都依次走进了小礼堂，在前排落座，后面还涌进了许多媒体记者。 大家都知道，这种培训班的毕业典礼仪式上，总会有大领导前来看望学员，训示讲话，慰勉送行。 9点正，在常务副校长(校长是央领导兼任)的陪同和几名重要官员的陪同下，一位年近六旬的健者，带着一脸威严，从正门走进了小礼堂，他登上主席台向大家挥手致意，然后才轻轻落座。 常务副校长向学员们隆重道：“各位学员，我们本期的县委书记班就要毕业了。在这重要时刻，我们有幸迎来部长江海天同志出席我们的毕业典礼，请大家欢迎江部长的到来。”江海天站起来向学员们亲切致意，脸上是一层若隐若现的淡淡笑容。 掌声雷动之后，常务副校长接着道：“江部长在处理国家大事的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望大家，并将作重要讲话。” 曾家辉仔细的盯着江海天看了许久，以前在电视上见过多次，他近身细看这还是头一回，特别是当得知他是江帆的爸爸以后，曾家辉是无论如何也要仔细的看看才对。 江部长已经开始讲话了，他表达了代表来看望基层领导同志们的意思以后，对新形势下的县委工作讲了许多宝贵意见，最后要求各地的县委书记们，认清肩负的重大政治责任，为民、务实、清廉，始终把人民群众的冷暖放在心上，让发展的成果惠及广大百姓。 他特别指出，我国改革发展正处在关键阶段，特别是进入后国际金融危机时期，县里的工作面临许多新情况新矛盾新挑战。县委书记要聚精会神抓发展，全心全意抓民生，自觉主动抓稳定，以身作则抓班子，认真负责抓队伍，真正做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曾家辉是听得全神贯注，心潮澎湃，心服口服。 最让曾家辉触动的是，江海天专门针对县委书记们提的三条要求：一是县委书记要认真查找思想、本领、作风方面存在的差距，加强学习、勤于调研、深入群众，开阔眼界、开阔思路、开阔胸襟，努力提高领导科学发展能力、改革创新能力、应对复杂局面和处置突发事件能力、做群众工作能力。二是县委书记要掌握和运用科学的领导方法，懂全局、察民意、善决策、抓重点、敢负责。三是县委书记要带头讲党性、重品行、作表率，为全县党员干部作出榜样。 曾家辉在笔记本上认真记下了这重要的一次思想和心灵洗礼篇章。由于江海天讲得多，语速也不慢，曾家辉的笔记有些跟不上。当江海天结束讲话，全场响起雷鸣般掌声的时候，正家辉还在凭借记忆记录着那最后几句话。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哪位是曾家辉同志？” 曾家辉有些愕然的停下笔，站了起来，道：“到。” 江海天看着他微微一笑，问道：“你就是舟山省的曾家辉同志？” “是。”曾家辉在部长面前，又是这样场合，他不会多说话，一个多余的字也不会说。 江海天点了点头，这时常务副校长将学员名册送到了江部长的面前，并介绍道：“江部长，曾家辉同志是舟山省长丰市委常委、平起县委书记。” 江海天看了一眼学员花名册，对着麦克风道：“这个花名册是入学时候登记的吧？我在这里更正一下，曾家辉同志现在是舟山省长丰市委副书记、市政府市长。” 江部长扫视了一眼全场惊讶的学员们，继续道：“我之所以单独点了曾家辉同志的名，就是因为你们这个班是县委书记班，而曾家辉同志已经不再是县委书记了，他是你们班第一个脱颖而出的县委书记，我相信通过这一期的培训，明年此时，你们大多数人都不会再是县委书记，你们将会奔赴更重要的岗位，担负更大的责任，明白吗？” “明白。”几十个县委书记一齐呐喊，声势浩大。确实如此，历来的实践表明，凡是参加了央党校1年培训班的学员，基本上都是1年内另外委以重任，提拨是肯定的。 曾家辉站在第三排，江海天没有让他坐下，他只能继续站着。江海天看着他，问道：“曾家辉同志，请你简要的话谈一谈，新形势下的基层一把手，应该是具备什么样的执政理念？” 曾家辉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一整，从容的回答道：“通过这次学习，我更加认识到，作为一名党的基层干部，品行修养上应该有更高的标准和要求，心里要始终装着群众，践行我们党的核心价值观，比贡献大小不比职务高低，比群众口碑不比名利多少，比心灵和谐不比物质享受，在当地发展进步史中留下自己的奉献。” 江海天带头鼓了掌，全场都跟着响起了掌声，江海这才对曾家辉道：“你讲得很好，我希望你能有更大的作为，请坐下!” 曾家辉坐下来，反手摸了一下后背，尽然有些湿淋，内心其实还是挺紧张的。作为一名从政者，面对部长的提问，能不湿的估计也没有几个？ 毕业典礼结束了，江部长信步而去。学员们相互打着招呼，相处一年面临告别，都有许多需要勉励和邀请的话语。曾家辉自然是近段时期以来的焦点人物，特别是今天江部长点名后，更是学员们临别必须招呼的对象，那个曾经被曾家辉告诫毕业时要给洗凉水澡的县委书记，今天也特意过来拍了拍曾家辉的肩膀，奾奾地道：“今天不走了，你要给我洗凉水澡的话，我认了。呵呵!”一副愿打服输的模样。 曾家辉不由哈哈大笑，主动握手道：“算了算了，要是把你搞感冒，估计你几天都不敢回家了，我还怕嫂子跑我那穷地方算帐呢。” 许多不知道曾家辉已经荣升市长的学员，也都走过来向他道贺，还真有些学友情结，依依不舍的氛围。 第147章 总管 离开京城的时候，江帆与何五都跑过来给曾家辉送行，江帆还悄悄地道：“我爸昨晚还跟我讲起了你。” “哦。”曾家辉不知道自己留给他老人家什么印象，收回了本已迈出的脚步，道：“老人家怎么说，没哼哼地骂我什么吧？” 江帆很是兴奋的道：“他说了两个字：不错。” 曾家辉不免有些失望，原以为人家会通过江帆指点一些什么呢，哪怕是多说句话也好，原来才两个字，不由摇了摇头，正待低头而去。江帆却是拉着他道：“我很难听到他对年轻人有过这两个字的评价，应该是非常的肯定。”说完还伸了个大拇指出来。 听到这句话，曾家辉的心里似乎好受了许多，挥手上了车，直奔机场而去。长丰市政府的工作都是蒋百年代劳着呢，他得赶紧回去自己处理，时间越长越不利，等待他的将是一个难以估料的新局面，迟面对不如早接手。 回到长丰市的第一个晚上，市政府这边专门搞了一个接风酒会，市政府班子成员全体参加了，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糊弄的把戏，都是一派热情迎接的样子，做足了应有的氛围。 曾家辉是头儿，市政府班子的一班之长，场面上自然得先客气的应付下来，不过喝了第一杯的集体敬酒之后，他站起来宣布了一条纪律，他道：“今晚谁也不敬谁的酒，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到春节了，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我希望大家和衷共济，全力做好市政府的各项工作。年终总结会上，我们要以喝酒论工作、工作论酒量，该喝敬酒的喝敬酒，该吃罚酒的吃罚酒，绝不让任何人蒙混过关。今天就算是我正式给大家提个醒，提前打招呼。记住，我可是很认真的哈!”神情绝对让人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 见众人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他端起杯子，继续道：“今晚，我们集体干三杯，干完后吃饭吃个饱，速战速决，抓紧时间休息，抓紧时间投入新的工作。请大家举杯，干!” 干!干!市长发话了，谁敢说不行，又谁敢不干，都依言喝了酒，抓紧吃了饭，然后互不相送，各自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市委召开了常委会议，各常委汇报了当前分管工作开展情况，曾家辉谈了些市政府的初步工作设想，蒋百年也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要求，算是市委、市政府正式分工负责，担负起长丰市新的发展重任了。 市政府的秘书长洪立出事以后，位置还一直空着，蒋百年倒是没有安插人进来，他也知道安插进来了曾家辉也不要，何苦来自取其辱。暂时由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的向昊同志担当了总管，曾家辉的秘书人员也没有安排，驾驶员铁锋倒是上次曾家辉回来就落实了，一直在长丰市溜跶着呢。 至于是不是仅仅是无所事事的溜跶，只有曾家辉和铁锋自己才知道。 曾家辉开完常委会，刚一回到办公室，向昊就进来请示道：“曾市长，您的秘书人员我们未敢擅自作主给你安排，您看是…”他没有说完，反正能让领导明白意思就行了，这也表明向昊同志废话不多，有较强的办公室工作经验。 曾家辉不急不慢地道：“我刚学习回来，这事得先想想再说。” “好的。”向昊说完并没有离开。估计还有事情要报告，曾家辉问道：“还有什么事？” “曾市长，您看时间允许的话，是不是到市政府办各个主任副、主任办公室和相关科室走一走，看一看？”向昊这个考虑是挺细致周到的，但提出来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他不知道曾家辉在不在意这种事，自己提出来会不会惹得市长不舒服。 曾家辉用手一拍脑袋，道：“我倒把这事给忘了。”当秘书习惯了，县委书记也才当了不到两年，还有一年是在央党校渡过的，真是差点把这事搞忘了，也足见当领导时日还不长，经验有待积累。虽然自己是市长，但决不能让身边的工作人员认为市长太高调，必须走走看看才对，哪怕是脚步不停，做做样子，这是必不可少的形式。 他对向昊点了点头道：“我们现在就去。”起身出门的时候，他对向昊道：“向秘书长，以后我工作中有什么遗漏的事项，你得及时提醒我。” 向昊赶紧道：“是，是。”心中一阵激动，市政府秘书长的位置可是空了许久了，曾市长叫自己秘书长，如果是口误，倒还解释得通；那让自己以后还提醒他，则说明还有让自己直接服务的可能，心中当然得激动，甚至还有一点点不易觉察的兴奋。 曾家辉在向昊的引路下，分别看望了几位副秘书长、副主任，又到秘书科、机要科、行政科、综合科等大小十几个科室看了一圈，然后才对向昊道：“各位副市长的办公室今天就不去了，你下午分别通知他们到我办公室交流一下工作，每个人按20分钟的时间进行安排。” 向昊领命通知安排而去，曾家辉则回到了办公室，他觉得在平起工作的那段时间，秘书郑志还不错，用得也还算顺手。以前的驾驶员刘明早有了妥善安排，应该问一问郑志了。 他亲自打了个电话给郑志，问道：“小郑，这段时间工作怎么样？” 郑志没想到领导当了市长，还会亲自打电话来，激动的回答道：“市长，工作还挺好的。你学习的这段时间，我主要在做文字材料方面的事情。” “哦。”曾家辉对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就不云山雾罩的了，直接问道：“让你去部门工作的话，你觉得自己去哪里合适？” 这也能自己选择？郑志有些受宠若惊，安排刘明的事他是一清二楚，知道曾家辉不会亏待身边的工作人员，一直也想能走出县委办这个繁琐的工作环境，去干点实实在在的事，但本来没想得透彻，突然经领导一问，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只得有些要纳的道：“市长，我还没想过这事，全凭领导作主。” 第148章 副市长不给力 曾家辉不由没好气的骂道：“你小子有点出息好不好，难不成想在县委办呆一辈子？都跟我干了快两年了，是不是我身上没有值得你学习的东西？连一点长进都没有，像话吗？”曾家辉虽然嘴上在骂，心里其实笑开了花，因为他想起以前自己的老领导也是这样骂自己的，真是现学现卖，一代传一代。 郑志满头大汗，嗫喏着道：“领导的能耐我刚有些领悟，您不是就去学习了吗，我是真没学到多少呢!”实话实说，敢于解释也是一种勇气。 “那要是一点也没学会的话，就算了。如果领悟了点，又学了一些，最好不要半途而废。这样吧，你自己考虑一下，如果觉得哪个部门适合你，就到县里的部门任个副职锻炼去吧；要是还想跟我学几年，也可以到长丰市来，想好了告诉我。”曾家辉本来准备说完就挂电话的，可郑志这次是一点也没停顿犹豫，赶紧惊喜地回答道：“领导还能让我跟着学几年？那我就上来继续给你服务。” “哦。”曾家辉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回答得爽快，道：“那你就收拾一下，明天找市政府办公室向昊副秘书长报到。”这次说完直接就挂了。 然后电话叫向昊到了办公室，吩咐道：“你联系一下平起县委办，还是让郑志同志上来继续跟我干一段时间吧，免得换个新手适应起来太慢。” “好的。蒋书记将市政府办一秘科科长带走后，正好缺一名科长。”向昊这样的回答也算是一种请示，曾家辉当然理解其中之意。他只是淡淡地道：“你看任职资格上有没有问题，你自己决定就是了。” 郑志在平起县仅是科员，直接干正科还是有些不合适，曾家辉虽然有意栽培，但也决计不会随意行事，向昊点着头去了。 下午，七名副市长依次到曾家辉办公室汇报了工作，原本每人20分钟的汇报时间，由于东拉西扯了一些，硬是搞到下午6点半才全部结束。 从汇报的情况上看，总体上没有什么问题，但给他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常务副市长麻枫林和另一名常委副市长雷勇在汇报时，明显不太拿自己当一回事，有敷衍之嫌。估计是摆老资格，要知道原本曾家辉还没进入市委常委班子的时候，人家两人都早是常委了，按理说市长怎么也轮不到曾家辉的头上。 同时，他们是蒋百年阵营的人，现在常委中空缺1名(陈大平走了，曾家辉上了，交流过程中都是对换，并没有新增常委进来)，其余人众80%都是蒋百年过去的盟友，他们也认为曾家辉将比陈大平任书记时的形势严峻得多，不当回事也奈何不了他们。 其他几位副市长工作上还算那么回事，但也有观望态度，毕竟市政府的工作也是在市委领导下进行，他们忌惮蒋百年，倒还可以容忍和理解。 对这些，早在曾家辉的估料之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得慢慢来。他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点了一支烟，自信的笑了笑。 不为权谋而来，当市长得拿工作说事，他暂时也没有精力去与蒋百年等人勾心斗角，先拉开工作的架子再说。 郑志到位了，很快投入了工作。 两天后，曾家辉安排他整理一份长丰市的市情报告。本来办公室已经送了他一份，但他不太满意，得让人仔细的做过。 郑志倒是早有准备，曾家辉吩咐不到5分钟，他就将一份市情报告送到了曾家辉的手上，纸都还是热乎乎的，应该是刚从打印机中输出来。 曾家辉抬头询问的目光才一扫，郑志就抢着解释道：“市长，你到平起县的时候，最早的材料要的就是县情报告，我到市政府办公室报到后，就立马着手做了这个，估计你迟早都要让我做。” 略点了点头，曾家辉挥手示意郑志出去了。然后仔细的看起了市情报告，边看边抽烟，时而紧皱眉头，时而深思不语，终于还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长丰市辖区内的八个县，全是贫困县，发展任务艰巨，他不得不皱眉深思，但这份报告却是非常详细客观，估计不会是郑志一个人的分析思考。 他叫来郑志，问道：“这份报告是你起草的？” 郑志的特点就是勤奋、老实，他摇头道：“材料是我合成加工的，但其中的分析和措施建议等，源材料是市委研究室的一位副主任提供的，我只是进行了一些加工整理而已。” “哦，他叫什么名字？”曾家辉看着报告问道，头也没抬。 郑志答道：“武胜!” “恩，你联系一下扶贫办，让他们跟武胜一起，就扶贫开发方面做一个专题报告给我，时间一周。”曾家辉一边用笔在报告中勾划，一边吩咐，他是第二遍看了，估计其中有吸引他的重要内容。 郑志出去了，他没有先电话联系扶贫办，而是找了办公室联系扶贫开发的副主任李跃，根据对曾家辉意思的猜想，请示他道：“李主任，按照市长的意思，还得请您出面召开一个协调会，建议市委研究室、扶贫办、发改委、农委、财政局等几家分别派一名得力的副职，由研究室武主任牵头，搞一个扶贫开发方面的专题调研报告，市长给的时间是一周。” 市长要的东西，谁敢说不做，李跃点头道：“行。时间就安排在今天下午，地点就在我们办公室的会议室，人员你负责通知，其他你就不用管了。” 电话联系了相关部门，郑志还让各单位反馈了参会人员名单，并单独在电话中将市长的意思向武胜作了说明，这才拿着名单交给了李跃副主任。 郑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曾家辉暂时没有出去调研的意思，也没吩咐其他什么事，就主动与市经委进行了联系，他需要提前做一个工业发展方面的情况报告，说不定市长看了扶贫工作，突然就要工业发展的情况了，他得主动一点，不辜负市长将自己从平起捞上来的一片苦心。 第149章 醉翁之意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曾家辉在平起县经验总结的基础上，结合长丰市前段时间按照国办检查通知所做的前期调研，初步形成了长丰市扶贫开发工作方案，提出以工业、绿色食品、旅游服务业三大产业为骨干支柱产业，带动其他产业发展，力争5年让长丰市的经济总量翻一番。 具体工作上，对整体处于贫困的长丰市，曾家辉还是想两手抓，一手抓内部基础设施建设和发展环境的改善，一手抓招商引资与开放合作，招商重点发展电子产业和旅游服务业；扩大对外开放，走市场化道路，与全国几大蔬菜批发市场合作发展绿色食品蔬菜。 方案虽好，但启动遇到了困难，首先是在市政府常务会上，常务副市长麻枫林与另一名常委副市长雷勇就提出了质疑，他们认为长丰市过去也一直想这样去做，可数年无果，证明不具备可行性；现在老调重弹，提出是不是需要换一种思路，从其他方面入手，或者是以其他产业为主？ 他们两人在市政府的态度，也一定程度上意味着蒋百年也是这个态度，毕竟原来的市长是蒋百年。 市长与市委书记之间的工作程序是清楚的，该怎么办的还是得谨慎从事，绝不能因为私人情感而影响工作运行，曾家辉去了蒋百年的办公室，就这个扶贫开发方案进行了专门汇报沟通。 不过，让曾家辉失望的是，蒋百年不置可否，只是道：“市政府常务会研究一下吧，如果成熟了可以上常委会集体研究决策。” 上常委会研究，这还说个铲铲！ 曾家辉回到办公室脸色是挺难看，眼中不由厉芒顿闪。也难怪，市政府常务会遭到了质疑，常委会现在是蒋百年的天下，上了也是白上。 没有话语权，再好的方案也是白搭，即便有些勉力通过了，实施中处处受钳肘，也就成了摆设而已。 曾家辉对现实的常委在心中一盘算，除了宣传部长余红、统战部长单明亮、人武部政委乔刚原来是陈大平的人，会支持自己之外，新到的专职副书记吴文静态度并不明朗，其余人员则全是蒋百年培养的帮手，现有的12名常委中，对方稳稳的握着7张票，暂时根本无法与之相抗衡，要想通过这样的方案绝无可能。 在办公室想了想，他打了个电话给陈大平，问道：“陈书记，有空吗？” 陈大平见是曾家辉的电话，接通道：“你打电话当然有空。怎么，到岗了不忙吗？”市长哪有不忙的呢，言下之意，是问工作上是不是受到阻力了？ 陈大平对长丰的情况太熟悉了，自然能明了其中的问题，曾家辉也不介意，回答道：“事情倒是挺多，只是有几样工作不知从哪儿下手为好呢，所以想专程过来拜访请教你啊，欢不欢迎嘛？” 陈大平笑道：“你要来，我怎么可能不欢迎呢！酒早就为你备好了，只是，不知道还需要我提前为你准备点别的什么？以免临时准备不及啊。” 这个时候的拜访，醉翁之意当然不在酒。 “吴文静副书记是从你南江市交流过来的吧？”真人面前不作假，曾家辉也不打诳语了，直接问道。 陈大平会意的道：“是啊。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曾家辉笑道：“您说呢？您还不了解我吗。” “呵呵，好。晚上为你接风洗尘。” 曾家辉放下电话，叫来副秘书长向昊，道：“今天下午和晚上不要给我安排任何活动，我有点私人事情需要出去处理一下。” 看着向昊退走以后，曾家辉立即让铁锋将车开到市政府来，带着郑志就往南江市去了。 一路顺风，晚餐时间就到了南江市，陈大平亲自出城9公里迎接了曾家辉，还带了一个人来，他向曾家辉介绍道：“这是南江市湖口县副县长吴文宇。”一番见面问候之后，陈大平上车领着曾家辉去了南江市的世外桃源－－南天湖山庄。 这样的安排很合曾家辉的心意，他不想让长丰市的人知道自己去了南江市，并找了陈大平；他也不想南江市的人将这个信息透露给长丰市的某些人，陈大平想法也是在大同小异。 都是知己知彼的人，陈大平也不征求曾家辉的意见，晚餐安排了两个房间，三位领导级的安排了一间包房，秘书人员和驾驶员在另一房间。 喝过了欢迎酒，吴文宇又敬了曾家辉和陈大平，然后就一边吃菜一边聊天，看得出来，吴文宇的心情有些急切，也很激动。 省里对县里的主要领导调整以后，2年内新的微调就完全掌控在市里了，他这个副县长可是等了好几回提拨都没能行，要想把前面的副字去掉，那可要陈大平说了才算，而且本届内实现不了就年龄受限了，再无机会。 能够让市委书记带着出来参与这样的迎接，他自然心知肚明算是什么意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给考察否定掉。 陈大平单独与曾家辉喝了几杯以后，看着吴文宇道：“吴县长，前几天你哥哥专程回了南江市一趟，可是对你寄予很高的期望啊！” 副县长自然很难进入市委书记的视线，只有通过当了长丰市委副书记的哥哥牵线搭桥才有机会，吴文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有些受宠若惊的道：“书记，我一定努力！”他赶快端起酒杯，要敬一敬陈大平。 可是，陈大平却摇头道：“你努力是应该的，不努力我也不爱管，但能不能实现愿望，我可作不了主。”他根本就不喝这杯敬酒，自顾自的吃菜了。 提拨一个小小的副县长，市委书记作不了主？你信吗？这无异于阎王老子说自己没j8，鬼才相信！吴文宇一听这话，是愣在当场，又见陈大平根本就不算喝这杯敬的酒，不禁望着手中的杯子，是放下不敢，不放下又极不自在。 第150章 助阵 过了在约几十秒，陈大平估计有一些效果了，这才看了看吴文宇道：“吴副县长，今天晚上接待曾市长的事，除了你哥之外，谁也别提，明白吗？” 吴文宇若有所思，赶紧回答道：“明白。”立即转身向曾家辉道：“曾市长，按级别我不够资格参与接待您，恳请您批准我喝杯酒吧。” “你是陈书记的手下，我可不敢越权，不过酒得喝。”他端起杯子向吴文宇示意了一下，干了！ 陈大平不失时机的敲打吴文宇道：“曾市长说吴县长是我的手下，那就一定是我的手下；如果曾市长说吴县长不是我的手下，那我就只好让吴县长不做我的手下了。” 吴文宇是听得有些大汗淋漓了，不过他有些地方没想明白，又不敢问，只好回头问自己的哥哥了。 酒喝得很尽兴，但都没有醉。宴罢，陈大平让服务人员送来了房卡，要陪曾家辉一起住南天湖山庄。曾家辉婉言谢绝，当晚赶回了长丰市。 有了开头，就不必缩头缩尾，他联系了一下江帆，问了最近的情况，然后道：“最近会不会过舟山来？” 江帆笑道：“大哥，前两天我才去北欧玩了趟回来，你那几千万元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花得玩了，肯定要过来花花。” “哦，企业还真大气，一下子全给你啦？”曾家辉原估计别人也会分期分批的给呢。 “全给了，他们也太客气了。呵呵，不过都是看在嫂子那企业面子上的。”江帆也不脱俗的拍了一记母马屁。 曾家辉笑道：“莫说这个了，你要过来的话最好早点。” “哦，大哥有事？”江帆语气一振的道。 曾家辉坦言道：“长丰市内的事，还没拿到发言权呢！我这个市长有些窝囊啊，有空你得来给哥助助阵。” 江帆道：“为大哥助阵，那是必须的，你等着好啦，我联系一下何五！尽快给你消息。” “这还差不多。” 曾家辉挂了电话，沉思起来。蒋百年阵营很稳，不依靠上面的力量还真是下不了手，他希望尽快有个突破口。 郑志这时进来报告道：“市长，有位自称是硅谷大力公司总裁助理的方依女士，请求市长接见。” “哦，人在哪里？”曾家辉并不太意外，即将迎来平起电解厂和硅微粉厂的竣工，她这个总裁助理来挺正常。 一听郑志说人就在他办公室喝茶，赶紧道：“请她进来。” 老熟人了，又是私下的合作者，见面勿须客套，一番简单的招呼，方依又向新就任的市长道贺之后，方依道：“曾市长，这次下来，一是邀请您出席我们两大项目的竣工仪式，二是为硅谷大力公司的新业务寻找落脚点，还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曾家辉笑道：“是硅谷大力公司支持长丰市才对，你的两个事项我都答应了，不过你们的新业务好像是电子产业吧，又想来搜刮贫困地区的民脂民膏？” “投资是真的，但搜刮民脂民膏不属实。”方依笑着回答道。然后喝了一口茶，接下去道：“公司想将硅产业一条产业链条做到底，初步的意思还是将电子产业放到平起县去，跟春天集团进行深度合作，搞一条龙的电子产品生产线。” 曾家辉道：“这对长丰市来说，是及时雨，是大好事。不过，项目上怎么布局值得商榷，方总你个人的意思呢，有没有什么倾向性？” 方依笑道：“你又要找我商量？”上次谈硅微粉合作时，曾家辉明确的说有事得和老婆商量，她是记忆犹新呢。 “呵呵，算是吧！”曾家辉也不介意，反正也就说说而已，男人也不怕美女占便宜，要是人家来个美人计，将计就计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好，我个人意思嘛。晚上请市长赏光，我们边吃边聊如何？”方依热情的邀请道。 曾家辉也不客气，只是道：“你是客人，应该是市政府欢迎方总才对，还是我请客。” 方依不干了，道：“你不是说和我商量了嘛，还搞得那么正式，显得太约束了，今晚我单独请你。”说完一副挑逗神色，吃定曾家辉似的。 “行。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地点我来定。”曾家辉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走回桃花运，牺牲一点也没关系。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况且，长丰市正为招商引资发愁呢，真是刚想吃王八，就爬出一只鳖来。搞工业带农业发展正当其时，有全球着名企业主动送上门来，岂有错过之理，一并将这娘们儿招了。 送走了方依，曾家辉梳理了一下工业发展的思路，又问了一下长丰市现在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等到下班的时候，直接去了预订的春风春雨楼包间。 几样小菜，一瓶法国红葡萄酒，两个人慢慢品着酒、吃着菜，先是聊了一些私事，然后才扯入了电子产业投资方面的话题。 方依道：“开年一来，硅矿方面的两大项目就要完工投产了，电子产业项目势必在最近就要启动建设，原本公司想将地点选在舟山省城，但洛克菲勒副总裁和我的意思是放到平起县去，这样也方便春天集团的硅微粉生产销售，还能节约一些运输成本。” 曾家辉当然算得过来这个帐，即便是降低一点硅微粉的销售价格，一年扣除运输费用后，仍能多赚取上亿元的利润。但他有些犹豫的道：“放到平起县，一个县布局的项目过大过多，市里面就不太好调控了。” 然后看了看方依，他当然明白方依的意思，虽然是硅谷大力公司来投资，但洛克菲勒副总裁和方依肯定能左右这个项目的选址，不然也不会来私下商量了。至于提出放到平起县的想法，不外乎是因为春天集团的缘故。 现在春天集团三大股东有两人这样想，自己的意见也就无足轻重，起不到什么作用。这是事实，也是合作的游戏规则。 第151章 难过美人关 方依看着曾家辉道：“洛克菲勒虽然是我们合作的伙伴，但他首先是一名商人，他考虑的首先也是怎样争取利益的最大化，在硅谷大力公司与春天集团的利益交织中，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春天集团。” 曾家辉轻轻地点了点头，但仍道：“洛克菲勒是洋人，估计我没法在这种商业格局中左右他的决定，但方总是国人，是我们的同胞，长丰市很贫穷，很需要尽快改变面貌，你就不能从这些方面再斟酌考虑？” “平起县也是长丰市的地盘啊？” “大布局与小布局不一样，带动的效果千差万别。” 虽然长丰市不是他曾家辉私人地方，但要推进改革发展进程，必须在市里进行工业发展带动，这样才能辐射其他各县，带动发展的同时，也更能巩固长丰的领导地位。 在其位、谋其政。他是市长，就必须有这样的大局观念。如果他现在还是平起的县委书记，他自然得争取项目落地平起县，但现在得为整个长丰市考虑了。 身在官场，身不由已。 “曾市长，其实我很钦佩你！让我再想想吧。” 两人避开这个话题，又聊了些别的事情。 最后，方依盛赞这里的吃饭环境，道：“没想到长丰市还有这么雅致的地方，你不会是经常到这里来吧？” 曾家辉嘿嘿笑道：“我常来啊，市长怎么的也得带头支持市里的发展服务业吧，何况这地方本来就挺好的。”然后开玩笑的告诉方依，这儿据说以前都是有关领导幽会情人的隐秘场所，现在企业换主了，才少见了那股歪风。 方依听得眉目舒展，含情默默的看着曾家道：“怪不得你要让我到这个地方来吃饭，原来也是心怀不轨啊！” 曾家辉可不敢接这个招，赶紧道：“天地良心，绝对不是。我是有那个贼心，可没那个贼胆啊，不敢！” “为什么就不敢呢？” 见曾家辉不回答，方依忽然恳求似地道：“这个地方我比较喜欢，今后，我每次来你都得在这儿请吃饭！” “那可不行，你不怕我可怕呢！”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曾家辉确实不敢。 方依诡异的一笑，道：“不行也得行，不然我天天往市政府跑，我看你这个市长敢不请我吃饭！” 这倒是实话，世界组的大财团企业总裁助理，一天跑几趟都行，而且你还拿她没办法。就算是她到省上，估计至少也得安排个副省长陪着呢。 曾家辉倒了一杯红酒，道：“算我怕你了，来，咱们先干了。”说完将一大杯红酒全喝了。 方依只是挽了一小口，曾家辉指了指，道：“怎么？我都说了怕你了，这也不行啊？一点面子都不给。” 方依娇笑道：“不行，要干就帮我也干了！”一语双关，搞得曾家辉有些瞠目结舌。 不过说实在的，他看方依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行事作风倒挺合胃口，自己平常也爱开点荤素玩笑，人也长得蛮漂亮的，不干还真是于心不忍。 他抓过方依的酒杯，真就一口喝了，道：“不干白不干！” 方依咯咯的笑道：“就是，爽快点多好的。”突然又有些小儿女态的不好意思起来，悄声地道：“你就不悄悄的给我安排个地方，免得我来了到处找你也不方便。” 曾家辉干脆玩笑要开就开到底，掏出一张春风春雨楼的会员卡，递到方依手上，道：“这儿吃住玩，样样都经典，你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就是长期包一个房间都没得问题。” 方依将卡在手中把玩了一下，道：“那我就订一个房间，3号怎么样？” 曾家辉本来正准备夹菜，一听这话赶紧停下了筷子，惊愕的道：“为什么？”心中疑问道，方依以前来过这儿吗？是不是也住过3号贵宾房？ 蒋百年以前就包着那个26－3，所以他才有这种意外的想法和惊愕的表情，不过方依在投资平起县项目前并没有来过长丰市，不可能啊，这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方依噗哧一笑，道：“怎么这个反应？你以前有3号啊？” “没有，没有！” 不过曾家辉眼神中隐藏不住的疑惑，自然落在了方依的视线里。方依缓缓的道：“一妻，二奶，小三。这个总听说过的吧？” “这倒是听说过。” “这不就结啦，二奶可能会危及到老大的地位，小三嘛，一般什么都不会影响哦！”说完盯着曾家辉，看得曾家辉是心中直叫：i服了you！ 两人又喝了一瓶红酒，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晚餐，方依真让服务员去开了一个房间上来，不过房间号并不是3，而是7号？ “盛情”难却，曾家辉只得陪方依去了房间，随意地问道：“你不是说3号吗，突然换成了7号，这又是表示什么意思呢？”心中在想，会不会是“骑”的意思啊？ 方依没有解释，只是浅浅的笑道：“你猜呢？” 坐在沙发上喝了一会儿茶，又打开了电视，象征性的翻看了新闻播报，电视剧没什么意思。 时间差不多了，曾家辉欲起身告辞，方依不让走，硬是将他拉回了沙发上，然后主动上来为曾家按了肩、又揉了揉太阳穴，最后倒进了曾家辉的怀里 人间尤物，投怀送抱，此时又是干柴遇到烈火，曾家辉的身体和心里都小小地挣扎了一番，最后抗争力量的力量被一股热火给消灭了，勉为其难地将方依给就地正法了。 春风春雨楼7号房里，是几度春风刮起，又是几阵翻云覆雨，终于平息了下来，曾家辉有些筋疲力尽地看着偎在怀里的方依，一时忘却了烦忧与压力，他掏出烟来点燃了。 真是yu火刚消，烟火就上来了。 方依此时变得温顺了起来，既不阻止曾家辉抽烟，也不与他开玩笑，只是用手摸着他的脸道：“放心吧，我不会影响你，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第152章 三十年的陈酿 曾家辉起床穿好衣服，方依将他送至房门边，在他唇上啃了一小口，但并没有留下任何印记，有些娇羞的道：“回去自己再找点东西吃。” 见曾家辉点了头，方依又道：“电子产业项目的事，公司合作方考虑将沿海地区的电子产业向内地进行梯度转移，估计会分三期投入，总额将超过1000亿，一期投资初步计划是300亿左右，主要是笔记本电脑、半导体电子元器件等，其余两期将在一期建成投产后再定。” “恩。”曾家辉仔细听完，点了点头。 方依幽幽地道：“至于是落户在长丰市、还是平起县，你决定吧，我无条件地支持你。” 曾家辉在方依的脸上扭了一把，道：“你先不要把投资长丰的事公之于众，我还指望这个项目能给我的困难工作局面撕开一个口子呢。” “恩。” 曾家辉从7号房出来，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特别是想起方依说的电子产业项目选址由自己定的事情，他有种使用美男计的感觉，不由在裤当外面狠狠拍了一巴掌，自语道：没骨气的家伙！然后，悄悄下楼溜回了宿舍。 时光飞逝，几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周末，曾家辉哪里都没去，周六呆在宿舍继续研究了一遍扶贫开发方案，看了会儿电视，看到电视剧中插播的一则广告，什么牌子的大杂蟹，看着就让他有些流口水了，贫困地区不比大都市，更不能与沿海地区相较，想吃点海鲜都搞不到点好货，正待电打话让田甜晚上不做饭，看看哪儿有什么好的海鲜，准备晚上出去解解馋。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市委副书记吴文静打来的，曾家辉接通道：“吴书记，什么事？” “曾市长，晚上有空吗？”吴文静的语气很友好，他也知道曾家辉的家远在京城，周末没有回去。 曾家辉会心的一笑，这个电话也应该来了。道：“正准备出去找吃的东西呢？” 吴文静笑道：“这点小事，还用曾市长亲自出去找吗！晚上想请您赏光，一起聚聚！不知曾市长想吃点什么？” 答不答应一起吃饭是一回事，自己主动问对方想吃什么，这个殷勤还是献得入情合理，也很自然。 这个饭肯定是要去吃的，不然曾家辉跑南江市那一趟就白跑了，也会辜负了陈大平的一番的盛情。曾家辉呵呵笑道：“吴书记要请客的话，那可得狠狠的宰你一顿。” “没问题，我听说春风春雨楼新到了几只澳州大龙虾，晚上咱们去品偿一下，你看意下如何？” 正合心意，曾家辉嘴上却是道：“吴书记去过春风春雨楼？” 嘿嘿一笑之后，电话中又轻轻传来吴文静悄悄的声音，道：“曾市长，我可是跟着陈书记去过那个好地方好几回呢，是常往常去。” 曾家辉道：“吴书记说了算，就去那里吧。” “好，见面再叙。” 挂下电话，曾家辉有些懂了，吴文静是猜想到了春风春雨楼的一些关系了，也提到了陈大平，看来吴文宇汇报清楚了相关情况，他们也判断清楚了白文宇要上县长位置面临的清醒形势。今天的邀请不过就是相互对接、各取所需的一个开始，还专程到春风春雨楼去，看来那一趟南江市之行，效果还是蛮好的。 铁锋开车将曾家辉送到了目的地，自己刚回食堂吃田甜做的的小炒去了，他不想影响曾家辉与人谈事。 进了预定的房间，吴文静早已恭候多时，菜已经点好了，相互见面打了招呼，吴文静就吩咐服务员抓紧上菜，还带了一瓶30年陈酿带“毛”的什么台酒，刚一打开就闻到满屋子的一阵清醇曲香。 曾家辉笑道：“吴书记，就我们两个人，你整这样的好酒可有些浪费了。”一瓶30年的＊台酒，至少得几万块，一般人确实有些舍不得。 “曾市长说哪里话，正因为只有我们两个，才悄悄的品偿一下，好酒哪能随便让很多人喝呢，不懂酒的人喝了那才叫糟蹋。”吴文静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将酒打开来，倒了满满两杯。 确实是好酒，吃一片大龙虾，再喝一小杯酒，那感觉md爽歪歪得不行，两人是边吃边聊，等那龙虾尾巴熬上稀饭的时候，一瓶酒已经喝了个大半了。 有什么话也是到了该说的时候了，吴文静道：“曾市长，我以前对长丰市不太了解，情况也是道听途说过一些，今后工作中还请多指教。” “吴书记太谦虚了，我也是赶鸭子上架的当了这个市长，一方面是面对贫困局面、发展如履薄冰，另一方面又是处在困难境地、无处着力，正四面楚歌呢，还要你多指教我才对。”曾家辉说的是实情，但指教当然是传统美德的谦虚表达罢了。 吴文静将手中的酒杯端了起来，道：“曾市长，我虽然能力有限，自己出不了什么力，但却是真正希望长丰市的能尽快步入正规的发展轨道。我个人的意思，敬市长一杯！” “哦。”曾家辉与吴文静碰了杯，干掉后道：“吴书记，长丰的情况我还没适应，也判断不太准确，但我估计你这个愿望很难实现，内因、外因，主观、客观，因素多着呢！” 吴文静岂有听不出这是一个激将之意，也是一个试探性的火力侦察。不由道：“曾市长，我很清楚你带领平起县搞全国扶贫开发试点的丰功伟绩，干得那是真叫漂亮，我也相信你能把长丰市搞得更加精彩。” 曾家辉不由一笑道：“这得看蒋书记带领我们怎么干，你说是不是？” 吴文静摇了摇头，道：“我宁愿支持你！”宁愿不代表必须，这句话不卑不亢，从市委的角度讲，大家都是副书记，一切都只能说到这个份上。 曾家辉目光变得深隧了些，看着吴文静道：“吴书记，我坦白的说，虽然我很想要你的支持，但你可得考虑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支持了我，对你来说将会意味着什么境况。” 第153章 中纪委交办? 吴文静倒了最后一杯酒，道：“我知道，但绝不会反悔，等到长丰市的发展蒸蒸日上的时候，我相信自己也绝不会后悔！”说完要向曾家辉敬酒，却被曾家辉拦住道：“吴书记，我也有话要说，说完咱们再一起干！” 见吴文静点了头，曾家辉道：“为了将局面打开，今天晚上之后，我们就会正面与不同观点的阵营开始激烈碰撞，我希望你能有这个心理准备。” 吴文静道：“你曾市长都不怕，我怕什么？虽然你我两个副书记1＋1，仍然不是书记，但别忘了你还有一顶市长帽子呢！” 曾家辉听了这话，也豪气干云起来，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先让市政府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相信谁也挡不住改革发展的时代浪潮。” 两人将最后一杯酒喝了，吴文静问道：“曾市长，这酒就只有一瓶，我们就让餐馆送点其他酒来充充数吧？” 曾家辉笑道：“喝了好酒，就别让那些不成气的东西进来影响了大环境。今天就行了，你还怕我们今后没机会喝酒？” 吴文静也不坚持，道：“那就听你的，你说今天不喝就不喝，你说今后喝就今后喝。” 曾家辉呵呵笑道：“对了，吴书记，你那个兄弟吴文宇喝酒还可以，当副县长可能屈才了，我祝愿他春节后喝县长贺酒。” 吴文静知道兄弟吴文宇的县长目标很快就要实现了，郑重的道：“曾市长，我代表兄弟向您表示感谢了！” “主要是他自己有这个能力，再加上有你这么优秀的哥哥，水到渠成，我不过是从旁吆喝一声罢了。”说完站起身来，两人一起走出了春风春雨楼。 送别了吴文静，铁锋接曾家辉回了住处，刚上楼准备开门，却见市纪委书记卫星皇正站在自己的房门口。 卫星皇见了曾家辉，上前一步。道：“曾市长，我可是到你家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求见来了。” 曾家辉笑道：“完了，纪委书记都找上门来，估计我这个市长得有麻烦了！” “曾市长总是那么幽默风趣，我今天绝对是私人拜访。” 曾家辉让铁锋开了门，将卫星皇让进屋里，等铁锋泡来茶出门去了后，他才道：“卫书记，不知找我所为何事？” 市纪委书记深夜上门，绝对不会是与违纪案件有关，那是应该直接向市委书记汇报去的事情，即便存在征求市委副书记、市长意见的情况，也是到办公室沟通才对。 如果不是与案件有关，那就是一个靠拢过来的信号，曾家辉需要这种支持，但这种支持是有条件和代价的，也是需要自己有足够本钱的，他不会什么人都去交，什么活都去接，太随意了，会让人觉得市长没有什么品位，所以他直接问清楚再说。 卫星皇的颜面不是太好看，因为他是蒋百年的人，这样来找曾家辉也是无奈。他喝了口茶，开门见山的道：“据说中＊纪委何常委专门给曾市长交办了重要之事，让我全力协助你，所以我是来请曾市长作指示的。” 曾家辉看着卫星皇，心中嘀咕了一下，中纪委的何常委？那不是何五的父亲吗，什么时候给我交办了事情？估计是何五这小子假传圣旨了，要借手让自己收服卫星皇而已。 心中有了计较，道：“我可不敢对纪委书记乱作什么指示，要指示也是蒋书记给你指示才对。”指明了要害，也点出站队问题，改变不了阵营，说什么都是白说。 卫星皇似乎早想好了，也下了决心，有些汗颜的道：“曾市长，可能过去我是与蒋书记走得近了一些，但那时他是市长，现在他当了书记，我一时还转不过弯来。所以，我想如果曾市长不介意，我还是继续支持一届市长。” 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这倒有点像个纪委书记的作风：违纪了就违纪了，没有什么模棱两可的说法，因为那直接关系到给什么处分的重要依据。 曾家辉喜欢这种坦率，至少可以省很多心思。当然，花心思的事情肯定是何五早就做过了。不由道：“卫书记，你真的就一点也不犹豫？” “我决定这样干一届。至于下一任市长，那我倒是不会重蹈覆辙。”他估计曾家辉今后可能要当书记，没有说还支持下一任市长的道理。 曾家辉想了想，道：“卫书记，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不太想搞个人主意，只是想为长丰的发展做点主，能不能实现，靠的不是哪一个人的力量，我很感激你能给我支持。但我希望你支持在重要节点上，平常咱们多沟通，不到关键时刻，别轻易站出来。”说完向卫星皇伸出了手，卫星皇赶紧双手握住，算是成交了。 卫星皇理解曾家辉的意思，大概也就是卧底吧，这样再好不过，暂时还少了蒋百年的责难，免得两头受压，两头受气，不过还是有担心之处。 曾家辉显然猜想得到他的担心，微微一笑道：“中＊纪委何常委那里我会跟你报平安的。” 卫星皇这才彻底放了心，没了后顾之忧。他从随身的文件包中取出一条黄＊楼1917烟来，放到茶几上，道：“曾市长，我知道你喜欢抽烟，这是我一个老朋友去年送给我的，时间长了，也不知道过期没有，还得麻烦你给鉴定一下。” 曾家辉哈哈大笑道：“卫书记真是风趣，我这个市长哪有鉴定这种烟的本事。”1917一年生产计划是严格控制在2万箱的，市场上根本就不可能搞得到这种烟，自然要专门渠道才弄出来，曾家辉本来不想收，但考虑到人家主动上门来与自己投诚，又不好驳了面子，只得收下了。 卫星皇舒了一口气，原本担心曾家辉会让自己难堪，毕竟改弦易辙不是能让人瞧得起的事，现在总算放心了。见时间也差不多了，站起身告辞，曾家辉亲自将他送到门口，然后握手而别。 回到沙发上，曾家辉打开那条1917来，抽了一支点上，味道还真不错，一点也没过期，也许时间刚刚好。 第154章 买路钱 长丰市辖区的8个县，曾家辉还有5个没去过，当了这个市长，做一日和尚撞一天钟可不行。他必须得四处走一走，既是为了熟悉各县情况，也是活络自己的人脉，同时也是深入调研扶贫开发工作，方案的许多方面还有待继续完善。 先去哪里呢？ 他将铁锋叫来，让他对四处搜集打探的情况作了详细报告，原来他任了市长以后，在央党校学习的几个月，铁锋等就是专门作的这个事，然后又电话中问了公安局长陆小东那边掌握的情况。 有了大概的情况后，他将几位市委常委的履历又翻了翻，然后将一个人的履历表取出来认真的看了看，脸上有了笑意，他让铁锋叫上铁芒，先去回龙县。 回龙县城距离长丰市区仅有105公里，听说路况一般，按正常行驶车程，要不了2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可早上8点出发，到10点钟的时候，车子的里程表显出才80公里，中间的一段路实在太烂了。 好不容易过了那段烦心路，看到前面是平坦的水泥路面，铁锋高兴的道：“哥，坐好了啊，咱们上高速了。” 曾家辉也是被抖得晕头转向的了，一见有了好路，自然也精神多了，叫铁锋道：“把音乐打开，闷死了。” 车内响起了少数民族妹子唱的那首《山路十八弯》，听了几句，郑志道：“铁哥，这首歌不适合驾驶员听，换了。” 铁锋不依，道：“没听过这种说法，我觉得蛮好听的。”刚说完，一个急刹车，搞得全车人是东倒西歪，曾家辉问道：“怎么回事？” 铁锋忙回答：“没事，好像前面的路坏了，有提示牌绕道行驶。”方向盘一打，往一条乡间小路而去。 郑志埋怨铁锋道：“我说叫你换一首歌曲，你不信，现在十八弯来了，你安逸啦!” 铁锋对这条路也是一肚子的气，正没处放呢，一听郑志埋怨他，反唇相机。道：“做秘书的第一准则是什么？谨言慎行!领导坐在你旁边，你还是少叽叽歪歪地为好。” 两人一阵斗嘴，搞得曾家辉与铁芒都笑了起来，曾家辉道：“唉，我这个市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怎么就摊上了你们这样的驾驶员和秘书呢，去一趟穷县，走一条破路，还要听一路的吵闹，你说烦不烦!” 铁芒也道：“哥，我估计是昨晚田甜那小娘们在菜里放了火药，你看他们两个说话都那么冲。” 几人一阵笑，气氛活跃了起来，也就少了些行车的颓废，不过车子很快就停下来了。因为前面有一根栏杆挡住了去路，还有几个人把守着呢。 铁锋下车过去问了问，似乎还吵了起来。曾家辉等人赶紧下车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铁锋道：“哥，他们要收费。” 这还是新鲜事，国家明令禁止除高速路以外，其他路桥费一律不得再收，就是高速路遇到节假日也还免费通行呢，这地方怎么还搞这种把戏？ 曾家辉上前问道：“你们收什么费？” 几人看了看车辆，又看了看曾家辉等人，一个地痞模样的年轻人往曾家辉面前一站，道：“此路是我开，买路钱!” 吆喝，原来是车匪路霸，曾家辉看了几人一眼，眼中神芒一闪，淡淡地道：“你们应该知道，这是违法行为!” 一个小平头上前来，看着曾家常辉道：“妈的，跟老子讲法律，少哆嗦，要过就交费，不过就滚回去。”他说完见后面上来一辆小客车正在按喇叭，跑过去对客车驾驶员大吼道：“再按老子给你方向盘下了。” 铁锋与铁芒见小平头骂了曾家辉，立马就要发作，却被曾家辉拦住了，他到要看看这是些什么人，尽然无视法律之存在，这还搞什么依法治国、构建和谐社会。 曾家辉不动声色的道：“交多少过路费？” 对方一看问价，以为他们软了，看样子和说话都是外地人，又看车好像还是辆好车，不过挂的是市里的牌照，几人眼神交流发一下，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小平头道：“你这车嘛，给个120块就行了，没零钱的话，给个整数，算优惠你了。后面的大车还等着过呢。” 曾家辉是气得眼欲冒火，口中却还是淡淡地道：“那这段路的里程是多少呢？” 小平头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管里程是好多呢。我告诉你，这是通往回龙县城的唯一一条道路。”然后看了看手上带的一块烂表，又道：“耽误5分钟以上，加收50%的过路费。你就慢慢问吧。” 这些客车上的人都下来了，围拢过来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见人多了起来，小平头一吹胡哨，旁边棚户里又出来了六七个人，手里还操作短木棒，当真是人多势众，无法无天，典型的乱劈柴。 曾家辉掏出钱包，拿了一大叠人民币翻了翻，又放回钱包，揣进了口袋里，看着小平头道：“你们这个拦车收取过路费，属于违法行为，我还是不给算了，不然就是助长了你们的不法勾当，那可不行。” 小平头被曾家辉这个举动气得哇哇大叫，道：“老子现在涨价了，你这车少了1000块，今天就别想从这儿过去。” 曾家辉有意气他一气道：“反正我们也不想过去了，我们停下来抽支烟，休息会儿就回去算了。” “回去？”小平头看了看车，又看了看手表，道：“你的车在这里已经停了10分钟了，回去也得给500元的停车费和阻碍交通通行费。”他竟然还说了这样的名目，阻碍交通应该是公安交管部门的执法吧，曾家辉不由摇头，他很想笑。 他转身向围观过来的人群，问道：“大家都是到回龙县的吧？”见多数人点头，他又问道：“你们以前见过这个收费站没有？” 许多人都充耳不闻，他们实在有顾忌，基本上惹不起躲得起的想法，其中有两个人胆子大一些，回答道：“有时有，有时没有。” 第155章 嚣张 曾家辉大声的道：“今天大家作个见证，这可是回龙县境内猖獗而典型的车匪路霸，像这样下去，过往车辆还怎么正常运营，过往行人又怎么能安全出入呢？”回头对这些拦路者，厉声道：“我限你们1分钟内拆掉这个拦杆，自己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否则，后果自负!” 小平头似乎是这伙人的头儿，他一听曾家辉这话，猜想是铁定不想给钱的了，他向身后的兄弟伙们招呼道：“把车给我砸了扔到旁边去，别让它挡了路。”说完就从地上抓了根木棒，领头当先向车走了过去。 曾家辉见这样子，看了看铁家兄弟，然后背着手走开了，他懒得看这种没有经过艺术加工的场面，特别是没有配上大功率的音响设备，缺乏了声音的配合，这种打斗看起来是一点都没劲。 只听见几声呼喝，一大片啊啊的惨叫声，十一名意图对车辆不轨的家伙全躺到了地上。铁家兄弟是非常介意他们开始骂曾家辉的那句话，因为他们骂了哥，做兄弟的岂不是也被连锁性的骂了进去？所以他们下手有些重。 其他人还好一点，小平头则是嘴歪了，好像还折了一条腿，铁家兄弟拳脚并用，他自然也就上下要受伤了。 围观的人群也是怂然动容，他们几时见两个对十几人的，也就分分钟的时间，十多人就全扒下了。半响的惊呆之后，纷纷拍手称快。 曾家辉让郑志报了警，郑志本来准备打电话给县委书记刘小冬的，但被曾家辉阻止了，他道：“先不要让他知道。” 曾家辉掏了根，点燃叼在嘴上，走到小平头身边，冷冷地道：“还能爬起来吗？” 小平头坐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曾家辉道：“你等着瞧。” 曾家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吆喝，坐在地上还要叫狠，我还懒得瞧你这副熊样。” 客车驾驶员这时走到曾家辉的身边，悄悄的道：“这人是回龙县政法委书记梁平的小舅子，平常没人敢惹他，你们还是赶快走吧。”在他看来，强龙难压地头蛇，虽然刚才两人的功夫他也见识了，可人家政法委书记权力大大的，公安方面有人、有枪，血肉之躯又岂能与之抗衡。 曾家辉看着他微微一笑，用眼神表示了感谢，然后道：“邪不压正，一会儿还希望大家作个见证” “当心啊!”驾驶员说完摇头，曾家辉看在眼中，不禁问道：“这儿的治安就这么差？” 客车司机没有回答，仍然是苦笑的摇头。曾家辉又问道：“这儿离回龙县城还有多远？” “也就10公里左右了。” “哦。” 正说着，两辆警车呼啸而至，下来五六名警察，为首之人过来一看地上坐着近十来人，围着一大片人还在看热闹，问道：“刚才谁报的警，怎么回事？” 郑志正待上前答话，却听见小平头喊一声什么队长，为首的警察就走了过去，有些惊讶的道：“六子，啷个回事？” 小平头悲声地道：“姜大队，我们几个人在这儿整理一下坑洼的路面，为了安全起见，象征性的用个杆子拦在路上，他们几个人开车通过，嫌我们拉杆子慢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你看嘛，我们连手都没敢还，兄弟们都让他们打伤了!” 真是恶人先告状，小平头尽然说得悲悲切切，那个姜大队自然不会不清楚这个六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假意看了看现场，道：“我知道了!” 然后威风八面的转过身来，问道：“刚才是哪些人动的手？” 铁锋与铁芒站了出来，道：“我们。” 姜大队阴阴地看了看两人，又向人群问道：“还有哪些人，都给我站出来。” “就我们两个。”铁芒不紧不慢的答道。 “就你们两个？”姜大队显然不相信六子是善类，他不可能打不还手，除非他不是六子，不是政法委梁书记的小舅子。凭这两个人就能摆平十几个，自己还毫发款伤。他绝对怀疑，这可能吗？ 见没有其他人回答，姜大队向随行的几名警察道：“把他们两个拷起来，带回局里审问。” 几名警察正要上前动手，曾家辉这才站了过来，道：“你不问一下现场的证人，就随随便便的拷人，你们公安就是这样执法、这样维护社会治安的吗？” “哦？”姜大队围着曾家辉看了一圈，虽然气宇有些不凡，但一个外地口音的人，也敢这么嚣张？大声地道：“一并拷走!” 铁锋上前一步，瞪着姜大队道：“你敢!”要不是曾家辉拦着，估计铁锋的拳头已经递出去了。 曾家辉不怒自威，对姜大队道：“你也甭拷人，我们跟你走一趟公安，我倒要看看回县的治安执法水平。”转身看向客车上下来的人群，大声地道：“各位乡亲和朋友，你们是今天现场的见证人，我想麻烦大家跟我们去一趟回龙县公安局，帮助作个见证，我一定保证大家的安全。” 见没有人回答，算是默认了。曾家辉看了看刚才过来答话的司机，道：“将客车开上，跟在我们的车后面。” 客车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曾家辉这才回身，指着地上那十来个人，对姜大队道：“这些人也得带走，如果有伤的，你指定医院，但别让我们后面见不到人就行。” 姜大队虽然有些嚣张，但他还没摸清曾家辉们的底细，也不太敢乱来，四周仔细地看了看，点头表示同意了。但他要求曾家辉必须派一个人到警车上，警察中则要派一个人坐到曾家辉的车上。这自然是为了防止他们突然驾车逃跑，曾家辉从鼻子中轻哼了一声，但并没有反对，算了默认了。 郑志主动上了一辆警车上，一名警察刚过来上了曾家辉的车，另有两名警察让地上那些人相互搀扶，或坐上警车，或坐上客车，一行人全部到了回龙县公安局。 第156章 常委会开进公安局 下了车，在公安局治安支队会议室里，十几名警察将众人围了起来，然后开始清问经过。 郑志与铁锋分别进行了情况描述，六子等人一口咬定他们是整理路面受到了袭击，客车上的人大多都不敢站出来作证，只有司机和另两名大胆一点的，才硬着头皮说了实话，这让姜大队等人为了难。 情况是基本清楚了，事非真伪立判，结果是心知肚明，他们为难的是如何妥善了结此次事端，怎样才能在县委政法委梁平书记那里过关，这实在很伤他们的脑筋。 六子让两人用一把椅子给抬到了会议室，此时的他仍是目露凶光，嘴上还骂骂咧咧，在公安局就像在自家一样坦然行事，不过许多警察似乎对他并不屑一顾，但根本没人出面阻止，都是敢怒不敢言。 曾家辉心中不由一叹，这个地方估计比当初的平起县还糟糕，平起县原来乱而不稳，但起码还没有遇到如此明目张胆、横行无忌的车匪路霸，曾家辉第一次微服私访被逮，至少还算敏感时期的不稳定可疑分子，那是社会治安综合治理中的不切实际之举，哪里像回龙县这样无法无天的人和事。 窥一斑而知全豹，这个县估计好不了，老百姓们的生产情况和生活状况也就可想而知。 姜大队过来要跟曾家辉“商量”，他建议曾家辉等人赔偿六子等人的医疗费用等，事情就可以不予追究了。 曾家辉看着姜大队，似笑非笑的道：“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这样的回答本在姜大队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很恼怒。道：“话我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你们愿意不愿意，自己看着办吧。” 曾家辉也懒得跟这种人计较，起身准备离开，可警察太客气了，坚决不让走，一时之间又差点剑拔弩张。他是怒极反笑，道：“别耽误时间，我们很忙！” “你们忙？嘿嘿！慢慢等着吧。” 看来还走不了，曾家辉道：“让你们局长来见我。”口吻不容质疑。 姜大队鄙夷了一眼，但听这话似乎不太像装逼，抬了抬眼出去了，估计还是得去报告一下，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万一是局长亲戚大大呢，惹了这几个人不要紧，局长可惹不得。但仅仅是分分钟之后，他又回来了。道：“我们局长没空，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曾家辉很无语，摇了摇头，只好让郑志打电话给回龙县委书记刘小冬。 郑志立即拨了刘小冬的手机，在电话中说了几句，可能是郑志刚到市政府办公室工作的原因，刘小冬竟然不太相信他是市长秘书。曾家辉在旁边听得十分清楚，火气就大了，一把抓过电话，一字一顿地道：“刘小冬，我是长丰市委副书记、市政府市长曾家辉，信不信就由你了。给你10分钟的时间，你们在家的县委常委全体到县公安局开一次常委会，我和一些群众要亲自列席你们的会议，顺便通知县公检法一把手列席。”说完也不等刘小冬回答，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离曾家辉近的几人都听到了他的话，特别是那个姜大队长，听着就有些不安起来，听完则溜走了。 很快，县公安局局长马正才过来了，他在姜大队的引领下，快步走到曾家辉的身前，十分紧张的问道：“您是曾市长？” 曾家辉看都没看他一眼，背着手转了个身，根本不去理睬他。这倒让公安局长马正才愣在了当场，这也越发让他坚信此人就是市长大人了，只得城隍城恐地道：“曾市长，我是回龙县公安局局长马正才，不知您的到来，先请市长到我办公室喝口茶。” 曾家辉这才转过身来，凌厉的目光扫了马正才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市长？” “这？”马正才不由看了一眼姜大队，然后道：“是小姜告诉我的，我也同时接到了县委刘书记的电话。” “哦。他们的话你都信？”凌厉的目芒又扫到姜大队的身上，扫得他是一阵心惊胆寒，如果真是市长的话，魂飞魄散也可能啊。 正说着，县委书记刘小冬到了，他在市里几次大会上见过曾家辉，自然认得清楚，排开门边众人，大步快进过来。道：“曾市长，对不起！请领导批评！” 曾家辉看了看表，淡淡地道：“你晚了。”这话让刘小冬是不寒而栗，要不是见曾家辉看了一下手表，估计他会听成：你完了。 曾家辉向门口看了看，后面陆陆续续地到了有十多人，他认识其中的县长，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其他人估计都是常委，这才道：“我看大家都来了，那就到公安局大会议，通知公安局机关办公室的同志们一起列席一下你们的常委会议。”说完当先向外走出去，一众常委赶紧让出了一条道来。 刚要出会议室门口，曾家辉停下脚步，回头在众人的身后搜寻了一下，看到姜大队正在角落里，他返身走回去，问道：“姜大队长，现在我能走了吗？” 姜大队长一脸的惶恐和尴尬，低着头说不出话来，要拷人时的威风和气魄早已无影无踪。 曾家辉转身向一起来的群众，大声道：“我是长丰市市长曾家辉，我邀请大家陪我列席回龙县委常委会议。包括那几名拦路收费的不法之徒，也将他们带到会议室。”说完大步而出，刘小冬赶紧跑到前面领路，一大片的人后面挨着跟上，去向公安局大会议室。 几分钟的时间，公安局会议室就挤了满满一屋子人，包括：曾家辉随行4人、县委在家的11名常委、人大政协两位领导、客车上的22名群众、六子等11名地痞和公安机关办公楼的60多名民警职工等。 今天的民警们参会比任何一次局机关会议都积极，县委常委会开进公安局，这是史无前例的一次，还有市长、群众、不法之徒等一起列席县委常委会，也是今天才听说的稀罕事，他们都想看看这会是怎么个开法，能开出个什么花样来。 第157章 绝不手软 曾家辉见人基本差不多了，他站起来，先自我介绍道：“我是长丰市委副书记、市长曾家辉，我是第一次来回龙县，今天也是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召开的一次现场办公会。然后才是回龙县委的常委会。” 他看了看刘小冬及一众常委，凌厉的目光全场一扫，会场鸦雀无声，然后道：“今天的会议是两级一起、两会合并召开，还邀请了许多公安机关的民警和群众代表参加。我先认识一下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听到的请自已站来一下。” 所有人全神贯注，目光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组织部长？” “到。” “纪委书记？” “到。” 他又分别点了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最后点了政法委书记，分别看了看几人，让他们坐下了。 点完了名，他看着公安局长马正才，道：“公安局的马正才局长，前十几分钟前，我是请求见你一面，据称你很忙，不肯待见，我也就不想在这里点你的名了！” 马正才本来坐着等点名的，一听这话还是赶紧站了起来，低头无语。 曾家辉冷冷的道：“请马正才局长，还有今天出警去车匪路霸事件现场的那位姜大队长，你们两人站到主席台的旁边来。” 两人一听这话，四周看了一眼，面色有如死灰，有些嗫喏的慢慢移动了过去。曾家辉这才看着众人道：“我让他们到前面来，不是故意要他们难堪，是要他们听清楚一段录音。”他向会议室门口看了看，郑志拿了个扩音器和录音笔过来，放到了主席台上。 按下播放键，会场清晰的响起了一阵别样的声音，首先入耳的是小平头六子的声音：此路是我开，买路钱！ 录音原原本本的再现了当时事发现场的真实情况，姜大队要拷人等细节也是一听无遗，听得刘小东及现场的大多数人是震惊、愤怒、羞愧、后怕 曾家辉让郑志关了录音，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我来回龙县，原本是想调研一下扶贫开发工作的，现在看来，整治社会治安环境才是首要任务。回龙县委县政府怎么做，你们今天就好好研究一下吧。” 曾家辉在几名点过名的人员脸上扫视了一下，接着道：“我代表市委、市政府给回龙县委、县政府提三点要求：第一，全面清查整治治安环境。对今天拦路收费砸车的十一个人，是什么性质、作何处理，公安、法院、检察院的负责同志都在，你们自己看着办？第二，回龙县还有那些方面的问题，自查自纠，十天以内书面报告市委、市政府，并写出检查说明。今天的事，是由政法委书记负责，还是由县委书记负责，你们自行协商。第三，回龙县委要切实履行好为民务实、清正廉洁的工作职责，希望你们的组织、纪检部门发挥作用，该查的彻底清查、该处理的坚决处理，绝不姑息，绝不手软。” 曾家辉看了看还站在主席台边上的公安局长、治安大队长，然后淡淡地看着刘小冬。又道：“希望你们给老百姓一个满意和期待的答复，我看就从公安机关开始吧，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建议你们接下来的县委常委会，将公安局长、分管社会治安的副局长、治安支队长和这个姜大队长，就地免职！” 会场所有人噤若寒蝉，曾家辉还特别用心地看了看政法委书记，意味深长的道：“据说今天车匪路霸的为首者是县委政法委书记的小舅子，查清情况，据实严处。” 说完自己站起身来，对刘小冬道：“刘书记，下面你们就在这里开常委会吧。”说完招呼客车随同而来的群众们，可以离开了，一马当先的走出了公安局会议室。 刘小冬带着县委办主任追了出来，请求让县委办先安排休息地方，常委会结束后再赶过来汇报相关工作情况，曾家辉挥了挥手，抛了一句话给刘小冬：为你自己祈祷去吧！ 看着曾家辉的车驶出公安局大门，刘小冬这才焉摆摆的返身去了公安局会议室，脸上却是怒火中烧，今天的事自然得有人负责。 曾家辉让铁锋将车在城里绕了一圈，粗略地看了看城市面貌，感觉跟过去的平起县老县城有得一拼，但现在的情况，无论是面积，还是面貌都是差了两三个档次。 跑了半天，又去公安局耗了那1个多小时，几人早已是饥肠辘辘。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就饿得慌。曾家辉吩咐铁锋：“看什么地方好停车，找个小馆子对付一口。” 七拐八转，终于在一条清静的街上找到了吃饭的地方，店名起得好：再回首。铁锋将车顺着街道边一停，曾家辉走下来，抬头一看，店门上一幅好对联。上联是：回龙回首回锅肉。下联是：回头回看回龙人。横批是：回头回来。 曾家辉最喜欢吃回锅肉了，看着对联就舒服，将上午一路颠簸和气愤统统丢掉，跨步进去找了个宽敞的桌子坐了下来。 铁锋负责点的菜，很快就上来了，几人狼吞虎咽，很快就吃了个半饱，这才边吃边小声的说起话来。铁芒问曾家辉道：“哥，你今天怎么不把那个政法委书记给就地免了呢？”显然是觉得免个公安局长，还不够大快人心。 曾家辉道：“那是市管干部，得市委常委会研究任免。” “哦。”铁芒拍了拍额头，他确实有些搞不懂这程序。不过还是有些失望的道：“到了市上，说情人多，不了了之。” 自家兄弟伙，曾家辉也就不老着市长架子了，道：“放心吧，他不顶就要县委书记去顶了，我不是让他们协商吗？” 这事也可协商？曾家辉是吃得脸上浮现了笑容，他心中有数，自然不会在意最终会免谁。 郑志也加入进来，道：“市长，我今天总结了一下，你到一个地方，首先会免了公安局长，这样下去，估计其他市或者舟山省的公安部门都怕你了。” 第158章 这事管定了 曾家辉愣了郑志一眼，道：“你是怕我在长丰呆不下去？” 这话把郑志吓了一大跳，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他知道解释也没用，曾家辉估计也不会怪他，但窘迫是肯定的，抓起饭碗赶紧扒了一大口饭进嘴里，差点给呛了出来。 铁锋从旁在他背上捶了几下，不失时机的装出一派领导腔调。道：“怎么当的秘书，我上午在车上才提醒你，一定要谨言慎行。” 曾家辉斜视了两人一眼，忍不住笑道：“铁锋，你别说，你有时说点话还像模像样，不从政太可惜了。有机会的时候，建议你到行政机关干干？” 铁锋摆手道：“哥，我逗郑志玩呢。”他自然不会去，身上还有一张央警卫局特别警卫证呢？ 吃得差不多，铁锋打着饱嗝去结了帐，曾家辉起身正准备迈步，门口突然闯进一个年青人来，头上还戴着一块白布，后面是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和1名警察随后追了进来。 店里的人已经很少了，也许是太害怕的缘故，来人直接穿过曾家辉等几人，站到了他们的身后，脸上还有血痕，神色慌张。 追赶的人上前欲动手拿人，曾家辉首先拦了下来，问道：“你们干什么？” 一个干部模样的人道：“他企图制造事端，故意破坏社会治安秩序，我们得将他送到派出所去管教。” “哦。”曾家辉回身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先前进来之人，问道：“怎么回事？” “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父亲在他们的采石场做工，出事故死了，他们不让我对外说，赔偿也不平等，还逼我赶快将人下葬。” 曾家辉目光一寒，看着几名干部道：“为什么不让说？” 几人面面相觑一会儿，领头的上前看了看曾家辉，道：“你是什么人？要管这事？” 曾家辉懒得理他，亲自打电话联系市安监局，询问了回龙县最近上报的安全事故情况，得知上报了一起采石厂安全事故，报的死亡人数是2人，伤者是5人。 了解了这个情况，他淡淡地对几人道：“我是长丰市市政府的市长曾家辉，你们回去交差去吧。”他不想难为这些办事员。 这话让那几人拿不准，他们难辨这话的真假，不过看气度倒是像，但再看看这个再回道饭馆，又表示了明显的怀疑，竟然拿不定主意，进退两难起来。 曾家辉不由摇了摇头，懒得理他们了，转身对面前的受害者家属道：“采石场一共伤亡了多少人？” 那人听说面前的人是市长，惊呆的同时，眼神还复杂起来，他看看曾家辉，又看看几名干部。官官相护，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情况他应该听说过，有顾虑是正常的。 十几秒钟之后，他还是回答了，道：“死的是5人，伤的有4个。”思想上的短暂矛盾，最终还是希望能得到解决处理，要是谁都不相信，哪一级政府都不信任，那也就什么希望和出路都没有了。 死亡2人算普通事故，死亡3人以上则是较大安全事故，如果有责任问题，那较大安全责任事故是要追究领导责任的。安全责任是一把手工程，这是典型的瞒报、谎报较大安全责任事故事件。 店老板也上前来了，重新倒了茶水，紧张的让曾家辉坐着问话，他也是惊愕万分，将曾家辉几人看了又看，小店开业五六年来，顾客蛮多的，但都是贫苦人光顾，别说市长，就是县里的领导也没人来照顾过一次生意。他是又惊又喜，还有些局促不安，生怕哪点照顾不周，冒犯了市长大人。 曾家辉让那名受害者家属坐到身边，道：“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一说，我今天不弄清楚就不离开回龙县。” 听了这话，年青人才悲痛欲绝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原来事故发生后，县里为了瞒报情况，答应给死难者家属补偿金6万块，还承诺了其他事项，年青人其父在上报的两人之列，可他昨天才得知，没有上报的那3名死难者获得的赔偿金却是7万，于是他不同意立即下葬，上午去找采石场要求补那1万块钱。采石厂不干，他就说要到市上去上访，于是采石厂就通知镇里领导，并将情况上报给了县领导，这才有了他们要将他送派出所的事情发生而且，据说那采石场其实是县委领导开的，至于具体是哪个领导，年青人摇头。 曾家辉又将店老板叫了过来，一人发了一支烟，道：“你是这店的老板，接触的人较多，你可知道这回龙采石场是谁人开的？” 店老板挟着烟，没敢点火，回答道：“听说是县领导开的。” “是谁？” 有其他人在场，店老板不敢回答，但却悄悄将大拇指伸了伸，曾家辉看着点了点头，亲自用打火机给两人点了烟。 正在这时，郑志的电话响了，接听了两句，用手捂住手机向曾家辉轻轻的道：“刘小冬的电话，想赶过来见您。” 曾家辉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让他过来。然后他看了看年青人头上的孝帕，从钱包里取出1千元钞票，送到年青人手上，沉重地道：“节哀顺变，这事我管了。” 看着手上的钱，年青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抬眼看着曾家辉，眼角珠光闪动，曾家辉轻轻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估计整个长丰市1年不知会有多少起这样的情况，唯有治理、用行动来安慰这些受苦受难的贫民。 店老板受曾家辉的感染，或者是因为市长的光临，心情激动，他也到柜台里拿了1张百元大钞，送进了年青人的手里。 能够获得别人尊重，还有人跟着用行动表示支持，曾家辉也是感慨万分，他向店老板投去欣慰的目光。 刘小冬到了，快步走进店来，什么问候、什么检讨、什么表态，曾家辉统统不给理睬，根本不愿意说一个字，直到年青人将情况重新说了一遍，他才说了一句话：“刘小冬同志，处理好了再来找我。” 然后对年青人道：“你放心，正义会保佑你平安无事！”说完当先走出店门，上车直接回了长丰市。 第159章 据理力争 圣诞刚过，元旦又来，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春节也加快脚步向千家万户走来了。老百姓们在张灯结彩，准备喜迎春节到来的时候，长丰市辖区内的市、县各级政府都在抢时间、抓进度，做着各项扫尾工作，准备年底交帐了。 长丰市至平起县的铁路（长平铁路）全面完工，试车一半个顺利完毕，铁道部正式决定通车运营，方便这一方老百姓出行。 通车典礼上，舟山省人民政府魏丰华亲自出席，长丰市委书记蒋百年、市长曾家辉都陪同参加了这个通车典礼仪式，场面甚是宏大壮观。 作为平起县争取这条铁路的有功之臣，又是现任长丰市市长的曾家辉。代表长丰市委、市政府致了辞，魏丰华代表舟山、政府讲了话，全县上下及至整个长丰市都是一片欢腾，平起县的交通建设算是真正的画了重重一笔，从此在运输方面算是迈上了一个新的历史台阶。 仪式结束以后，魏丰华在平起县未作停留，返回途中落脚长丰市小作休息，蒋百年和曾家辉陪着他吃了晚饭，进入了休息饮茶程序，寻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蒋百年简要汇报了长丰市的工作情况，并就平起县班子问题提出了初步设想，他想春节后一上班，即将平起县委书记配备到位，魏丰华听了直点头，表示人选方面还是由长丰市自己来定，报组织部备案即可。 曾家辉清楚魏丰华与蒋百年的关系，蒋百年想借着这次机会，当面提出来让魏丰华表态支持，不外乎就是不给自己争取已方人选的机会，方便他安插自己人下去罢了。不过，魏丰华的态度还是顾念了曾家辉的想法和境况，表面上还得有一个小平衡的问题，看不出事先敲定的迹象，并没有与蒋百年唱双簧。 以其之道还治其身，既然蒋百年要趁机整这一出把戏，曾家辉也就顺势而为，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建议能从平起县几大项目发展的实际需要出发，让白春风进市委常委班子、兼任县委书记，并一任5年不换，让他能够将平起县的扶贫开发试点进行到底，既能保证试点成功，还能保证贫困不反弹，巩固扶贫开发取得的重要战果。 魏丰华左看蒋百年，又视曾家辉，情况和局势了然于胸，他并没有完全表态支持哪一方。蒋百年对白春风进市委常委、兼任县委书记的提议，是当场表示反对。 在这样一锤定音的时刻，曾家辉知道不据理力争，也就永无机会了，自己不能有效增添市委常委会的分量无足轻重，白春风个人的得失也算不了什么，可平起县的发展受到影响则罪莫大焉！ 曾家辉大着胆子，向魏丰华谏言道：“魏，平起县春节后一上班，就是两大工业项目的竣工投产仪式，直接进入生产运营阶段，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闪失。平起县也就成为了一年创造几百亿税收的大县，长丰市政府也正在考虑将逐步制定出台一个部分税收上划市里的机制，市政府还得依靠平起县的财力来逐步开发其他几个贫困县的资源，这对整个长丰市将起着关键性的作用。稍不留神，动了平起县的根基，惹得天怒人怨，后果就难料了，缺乏了有力的资金链条支撑，那时市政府说什么、干什么都只能是一句空话，全市扶贫开发试点也就面临无米之炊的尴尬，试点方案即便再完善、再成熟，也是一张空白纸而已。” 魏丰华深明这个道理，也知道长丰市委已经被蒋百年牢牢地拽在手里，如果什么好处都不让，什么利益都不给，一点力量都不向曾家辉倾斜，不但会将长丰市的发展引入歧途，舟山省也势必受累。 更为严重的是，这与自己同项不凯合计的一番苦心谋划思路也是背道而驰。冒着让蒋百年反水的莫大风险，违心的市长位置送给曾家辉，这是照顾上层的表现。中途再变生枝节，稍有不慎，惹得一层又一层的人不愉快，那是自己找死，自掘坟墓，自己破灭自己当的梦想，自己断送自己及包括组织部长等一大批麾下干将的大好前程。 这样的傻事，魏丰华岂会去做？权衡利弊，他还是坚持按怀着当初的私心杂念思路，作了一个现场表态决定。道：“家辉啊，既然你说得这样有理有据，那我看平起县的这个县委书记就按你的意见去办吧，希望你记住自己的承诺，能挑起市政府在扶贫开发工作的重任。我看百年同志就支持一下，如何？” 听起来是和事佬一般的调解话，但蒋百年看魏丰华的眼神却是丝毫不容质疑，心中是非常不岔，自己寄望于魏丰华顺势给个支持表态，堵住曾家辉争平起县委书记人选的嘴，因为让他有诸多顾虑，还真不想轻易与曾家辉再硬碰硬，不料却是弄巧成拙，竟然又是一次不顾麾下助阵者的感受，支持了自己的对手。 他仗着与魏丰华的关系，竟然在这种场面耍起了小性子。道：“一个县长，升了县委书记，还要直接任市委常委，这样的升法将会有让其他县的主要领导怎么服气，就是许多市领导也会想不通过，包括你市政府的几名副市长，哪个不会有意见？” 这种想法并非异类，理论上各领导都会有想法，也是正常的反应。没有进入常委的几名副市长如果没有想法就不正常了，如果服气也不合乎人之常情。但在风云变换、讳莫如深的官场仕途上，资格老不等于人格好，资历深不等于能力强，左右一个人的命运，改变一个人的下作轨迹，实在是太多了，更重要的是发展关键时刻，还需要关键人物来推动，没有了发展，贪官污吏也将会无物可贪，蒋百年根本没想过这个道理。 第160章 都是逻辑惹的祸 曾家辉对这些并没有讲出来，只是淡淡的一笑。道：“蒋书记，按你这个逻辑推理，那要是做了省委书记，是不是就不能进入政治局委员行列了？不知道中组部有没有这样的硬性规定，最好我们找个合适机会，向有关方面请教一下，一方面可以解惑释疑，另一方面也有助于各级党委完善选人用人机制。” 魏丰华听得是脸色一沉，狠狠的瞪了蒋百年一眼。心中是恼怒得很，要是曾家辉真与中组部江部长私下交往甚厚，不失时机的在他面前问上这么一句，再添油加醋地说上一番，损失不可估量了，那可划不来。 心中有气，语气也就不善了。魏丰华对蒋百年道：“蒋百年同志，平起县委书记的人选问题，我希望你能从整个长丰市的发展大局出发进行通盘考虑，慎重思考决策，我建议你还是无条件支持曾家辉同志今天这个建议为好，你们自己好好斟酌一下吧；至于进入市委常委班子的事，市里按程序报省委组织提请省委常委会研究表决就行了。” 再次狠狠的怒视了蒋百年一眼，见他没有再说什么，相信他也不敢不听。魏丰华然后才道：“抓紧办吧，我还得回省里，就不多呆了。”说完起身出门，不顾蒋百年与曾家辉的百般恳请挽留，上车连夜急速返回舟山省城了。 看着魏丰华的车消失在街角的视线里，曾家辉与蒋百年两人是各怀心事，情绪自然是截然不同。 曾家辉也顾不得蒋百年的情绪。道：“蒋书记，我看这事就这几天办了吧，平起县可不是个安分的地方，早定有利于县里的同志加强春节期间的安全稳定工作。” 打铁趁热，曾家辉不想拖下去，免得夜长梦多、变生枝节。 蒋百年百般不乐意，但去是有苦说不出，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个常委人选拱手送给了曾家辉不说，还得赶快来办。因为这不仅仅是表态的事，还关系到保一个地方的平安问题，曾家辉已经提出了可能影响稳定工作的问题，要是自己拖而不决，平起县真在春节期间出个什么乱子或者大事，那自己是非得背个连带责任处分不可的。 失算以后，逼得如此，他也是回天无术。只好道：“那就明天下午开个常委会，专题研究了吧！”说完跟曾家辉连个告别的招呼也不打，沉着一张马脸，很没有风度的走了。 曾家辉看着蒋百年的背影，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平起县是自己花了血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发展根据地，这样一片天空岂能拱手让人，特别是让给蒋百年这种人，何况这将为自己阵营新添加一大员，两全其美的事，岂会留给他人。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将奔波一天又紧张的陪省长聊1个多小时的疲惫，冲了个一干二净，全身舒爽之极。曾家辉坐到沙发上，给白春风拨了个电话，道：“春风，睡了没有？” “没有呢！市长也没睡？”这么晚接到市长的电话，显然白春风是一边猜想会有什么事，一边小心谨慎的回着话。 “要睡了，我只是想起件事。”曾家辉最爱拿白春风开心，当县委书记的时候经常是搞得白春风莫明其妙，现在当了市长还是如此。虽然级别和权利差了一大截，但这种小玩笑往往能让下属心安理得的接受，体现的是信任与友谊。 “请市长指示！”白春风回答的语气明显郑重了些，应该有的态度还是要保持到底。 曾家辉听白春风的语气紧张了点，笑呵呵地道：“那么紧张干嘛？好像不太欢迎我打这个电话似的样子啊？” “没有，嘿嘿！” 曾家辉一收调侃之语，开始正色道：“春风，这几天一定要将县里的工作安排部署好，绝不能出一点差错，是任何差错都不能，听明白了吗？。” 白春风听得一惊，脑中小小作了思索后，显然没拿定什么主意，有些犹豫的问道：“市长，是不是我这儿有什么问题，让领导不满意，您得给我指出来，我接受批评，尽快整改落实！” “你少给我东打听西打听的，记住我的话就行，是要绝对的稳定，不允许有任何闪失！”说完就挂了电话，管他白春风是紧张也好，狐疑也罢，相信他一定会按照自己的话去做的，他不允许平起县有任何风吹草动，不允许任何事情授人以柄，绝计不能让蒋百年找到任何借口来阻止平起县的人事任免问题。 曾家辉抽了一支烟，又翻了翻手机，因为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政法委书记刘小磊打过一次电话，当时他没有接。 他自然清楚刘小磊为什么要打电话给自己，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也是他的特意安排，不去回龙县走那一遭，岂会让蒋百年的忠实追随者给自己打电话过来。 曾家辉之所以没接，他是要让刘小磊的心忐忑一下，吊吊胃口是必须的，一打就接就吃饭谈，那不是太没市长的威严了，别以为跟着蒋百年，就可以摆一副不把市长当领导的模样出来。他可不想让刘小磊以为自己就那么想拉拢他过来，只有让人看到了利益与实力，人家才会自己主动靠，这也才是今后长期获得支持的坚实基础。 时而往东，时而往西，摇摆不定的家伙永远不值得依靠，当然也需要对方足够的诚意，吃一顿饭，喝二两酒，就想把关系套牢，解决燃眉之急，那只不过是一刘小磊的一厢情愿罢了，在曾家辉这儿行不通。 不然，曾家辉虽然已经做了市长，但刘小磊好歹也是市委常委，大家是早不见晚上见，还是要有合作共事的态度，把握好时机和关键环节就行了，任何时候都决计骄傲不得，要清醒地懂得适可而止，取与舍，都有一个过犹不及的法则，绝不能不按规律行事，谨防因小失大。 第161章 看明天的表现 曾家辉拨通了刘小磊的电话，刚想两声就接通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电话中就传来了刘小磊的声音：“曾市长，您好！还没休息啊？” 曾家辉道：“还没有呢，难不成刘书记已经睡了，打扰没有？”料想他不会睡这么早，就是上了床也睡不着，他弟弟刘小冬在回龙县的表现经前几天调研机会一碰，足够他兄弟俩想上几个晚上的了。 “没有，没有，请市长指示。”刘小磊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但曾家辉能感觉得到一丝的不安宁，也不与他多作客套，直接道：“指示你？那是蒋书记才能做的事，我这个市长根基还不牢，岂敢对管着核心要害部门的政法委书记。我只是想问问你，昨天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昨天的电话不接，现在才回过来，真有事也早黄了。刘小磊本来就显得难堪，现在又被呛了几句，心中更加不是个滋味，但一听曾家辉说指示政法委书记是蒋百年的事，那种不舒服的滋味立马就变成了焦虑，自己站了那个队，人家不理你挺正常，要是现在再来个不卖帐，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回龙县的县委书记刘小冬是刘小磊的亲弟弟，前几天曾家辉突然造访回龙县，所遇的两件事，件件不小，市长要真是计较起来，社会治安问题、安全责任事故有哪样不是一把手工程，件件都可以要了刘小冬头上那顶七品芝麻官的小小乌纱帽，即便是蒋百年愿意出面解围，曾家辉也决计不会给蒋百年面子，他们两人绝对不和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这在长丰市上下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蒋百年愿不愿意出面，只要曾家辉认起真来，结果都一样，这年头谁愿意顶风兴浪，又有谁敢轻易包庇一个小小地县委书记？何况曾家辉就像一匹来自非洲大草原的黑马，势头之猛，行动之急，作风之硬，手段之高，连蒋百年都讳莫如深，岂是自己能与之争衡。 心中无底也无奈，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刘小磊谨慎地道：“市长，在您有空的时候，我想带着兄弟刘小冬专程向您请罪” 曾家辉打断刘小磊的话道：“哦，刘书记是为这个事啊，还真让我有些为难了，回龙县的事可不是小事，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查究起来估计也不是哪一个人就可以担当得起的。”他估计这话足够让刘小磊兄弟俩喝一壶的了，大约等到刘小磊全身已经凉透了的时候，曾家辉才语气一转：“这样吧，明天晚些时候我们再联系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再说，电话中就先不说了。” “好的，那我明天再联系曾市长。”刘小磊应该从曾家辉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希望，估计两兄弟今晚可以勉强睡觉了。 曾家辉挂了电话，嘴角抽笑了一下，心道：路子已经给你铺下，就看你明天自己怎么表现了！。躺上床，什么也懒得去想，美美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是个大好晴天，特别是到下午的时候，晴空万里无云，惹人之极，曾家辉步行去常委会议室，享受着冬日暖阳，照得身上是舒服之极。 他一边走一边梳理了一下头绪，虽然今天的会议是专题研究平起县班子问题，白春风的事基本定板，进市委班子、兼任县委书记毫无悬念。但白春风一动，县长职位就空缺出来了，谁补位上去合适、蒋百年会推荐什么人、自己应该怎么作为、常委们又会作何决择，这才是他现在想的问题，他估计下午将是自己在市委常委会上的第一次较。 不动则已，一动必须制敌，这也是今后找开市政府工作局面的重要突破口，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谁想这个时候到平起添乱，或者想借机去揩油，门都没有。 曾家辉是倒数第二个走进会议室的人，排在后面的十位常委和人大、政协两位主要领导都已就坐，人很齐。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翻开了笔记本，又拿签字笔在上面写下了日期，并没有抬头看其他人，一副事不关已的闲散之情。 蒋百年今天的心情比较郁闷，但还是想保持市委书记那高高在上的威严，他是最后一个到场，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还端起那特大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才道：“今天的常委会，专题研究平起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的调整补充问题。” 蒋百年停下来扫视了在场一众常委，放缓语速道：“先研究县委书记人选问题，请组织部长李延东同志说说吧。” 李延东将调整补充平起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的必要性和市委考虑年关将近，必须及时调整补充到位的重要性等作了说明以后，才道：“对于县委书记人选，组织部门对全市的干部作了综合分析比对，满足条件和胜任的同志多如牛毛，但考虑到平起县刚刚才稳定下来，发展才在起步阶段，两大工业项目尚未完工投用，为了保持工作推进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市委提出由原平起县县长白春风同志任县委书记，同时比照曾市长在平起的任职模式，拟向省委组织部推荐上报白春风同志为市委常委人选。” 蒋百年心中是老大不快，但也没有办法，在李延东说完之后，道：“大家议一议吧，看看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曾家辉知道这事不用争，也不需要自己发表什么意见，他端坐在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其他常委都在察言观色，小心的判断着现场的情势，谁也不愿意先站出来说话，生怕有所闪失，心中当然也是非常震惊和狐疑：白春风做市委副秘书长时，虽然已经是正处级待遇，但当时的一些副市长现在都没能进入常委，资历显然较浅，但却提得这样快，自然是有罩着，这个罩他的人倒不难猜想。 第162章 绝对意外的人选 大家都知道白春风是曾家辉的人，过去本身也是搭当，毫无疑问，曾家辉罩者他，却为何是蒋百年将他提出来？市委书记与市长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市委、市政府的所有领导都清楚，蒋百年与曾家辉算是死对头，何以蒋百年会妥协，将这个常委名额给了曾家辉，是不是会获得更大的交换价值？ 这也让他们有些看不清方向了，不好胡乱拿主意，都不敢轻易表态。蒋百年见大家保持沉默，带头道：“我个人赞同白春风为市委常委建议人选，也同意他担任平起县县委书记职务！”然后挨个点名，大家见是蒋百年都表示得如此和谐，更不会得罪曾家辉了，都大方地表示了同意，这个议题就这样毫无争议的通过了。 蒋百年道：“这个议题全票通过，请组织部门按程序履行相关手续。”说完有意无意的侧头看了一眼曾家辉，大好当自己送了天大人情的样子。 曾家辉没吊他，仍然静坐不动。他能感受得到蒋百年有交换的意思，这个重要人选解决了，县长人选蒋百年当然不希望曾家辉再来争了。可他忘记了一点，那就是这个县委书记他不是没争，而是争取失败了，一个失败者还想跟对手讲讨好的条件，岂非笑话。 当然，蒋百年估计曾家辉也不会在这个会上发什么难，毕竟大多数常委都在自己的手上，稳操胜券，争也是自讨没趣。 李延东接着道：“对于平起县县长人选，组织部门提出的方案是南江市清水江县常务副县长阳明雄。”李延东还将单明雄的主要工作简历和相关情况作了详细介绍。 蒋百年道：“阳明雄是一个很优秀的年青干部，刚才李部也介绍得非常详细，我个人表示赞同。我相信他来了以后，大家也能感受和检验他的实际工作能力，也能亲眼目睹他的出色工作表现。” 蒋百年首先表态，还说什么“来了以后”可以如何如何的既是向常委们暗示了自己的决定，也是提醒盟友们必须全力支持，表态表示、恩威并施，抢占先机，浑然一体。 组织部长李延东提出来的人选，他自己自然是同意，常务副市长麻枫林紧跟步伐表示同意，市委秘书长冯咬金自然不愿意离书记大人太远，给了肯定回答；副市长雷勇也及时再加了一码，再下一城。 轻轻松松的就是5个赞成票，这让其他人明显的感到，大事已去，大局已定了。曾家辉看准时机，没有再让其他人抢着表态发言了，他轻咳了一声，淡淡地道：“从李部长刚才介绍的情况来看，阳明雄是非常优秀的，人年轻、有才干、思想素质也不错，很适合做县长。”说完端起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茶。 蒋百年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问纪委书记卫星皇道：“卫书记”他刚叫出了名字，曾家辉却是立即打断了蒋百年的话。道：“蒋书记，我的意见还没说完呢。” 蒋百年一愣：你都说是合适，还玩哪一出？ 曾家辉懒得看蒋百年脸上那丰富的表情，接着道：“阳明雄同志做县长是肯定合适的，但做平起县的县长并不合适，平起县的发展光靠工业不行，我在平起任书记的时候，规划思路是还要以旅游服务业作重要配套。按照这样的思路，结合刚才李部长提到的南江市调干部过来的设想，我倒觉得南江市湖口县的副县长吴文宇同志更合适，他本身就分管旅游，早有这方面的经验，工作起来估计更加得心应手，也会事半功倍。” 曾家辉接着将吴文宇的情况也作了简要介绍，最后道“我这只是抛砖引玉，将吴文宇同志提出来大家作一个比对参考，我的意见是让吴文宇同志调长丰市，任平起县县长。” 蒋百年不解，在优劣明显的常委会上，曾家辉还要硬着头皮冲上来干嘛？管你呢，给脸不要，就让你偿偿自取其辱的后果吧。他看了看还没有表态的几名常委，点名道：“余红同志，你的意见？” 宣传部长余红道：“我觉得吴文宇比较合适一点。” “单明亮同志呢？” 统战部长单明亮原来是陈大平的人，自然是明确的道：“我选择吴文宇。” “乔刚同志，你的意见呢？” 乔刚回答与众不同，道：“我坚决支持曾市长！”人武部政委乔刚军人出生，爽朗风格，他才不怕得罪蒋百年这个市委书记。 “吴书记，你呢？” 其实这些人中市委副书记吴文静是最赞成曾家辉的意见的，吴文宇可是自己的亲兄弟啊，提拨做县长也是两兄弟一直努力的事情，能到发展得如火如荼，势头直上的平起县任县长，那可比在其他县任书记还要好，而且一定上程度还是前途无量。 只是他没有搞明白的是，曾家辉为什么事先一点都不跟自己商量，还清楚他的工作情况呢？当曾家辉提出吴文宇这个人选时，吴文静是惊讶得晕头转向，不过他原本认为曾家辉才到市政府几个月，暂时还具备与蒋百年抗衡的实力，估计不会有多少人支持，只是提出来议一议罢了。 可从前面几人的表态看，曾家辉提出来后，竟然连续有这么多常委支持。正在他担心自己表态合不合规定，是不是需要回避的时候。曾家辉及时补充了一点，道：“我还要先为吴书记作一个申明。” 曾家辉申明的大致情况是：吴文宇是吴书记的兄弟，本来应该回避，但今天这个人选是我临时提出来的，他事先并不知情，何况作为一名市委常委，政治觉悟是经省委严格考核过的，组织上是完全能够相信他会从讲政治的高度、从发展的角度作出客观正确的选择。也请蒋书记和各位常委考虑这个情况，是否一定要回避，由常委会上的同志们商量而定。 第163章 致命一击 蒋百年手中还稳稳地有两票，他要让曾家辉彻底死心，轻蔑地一笑。道：“没关系，不就是兄弟吗，我们这些常委又有谁关系不好呢？要回避的话就没人参加了。吴书记，你就表个态度吧。” 吴文静一直用感激的眼神看向曾家辉，却见曾家辉根本就当他不存在，他只好道：“按照曾市长发展旅游的思路，我觉得吴文宇完全能够胜任产起县县长职务。” 这几人的态度早在蒋百年的意料当中，现在是支持蒋百年主张阳明雄任平起县县长的5票、支持曾家辉提议吴文宇任平起县县长的5票，两人暂时是半斤八雨、平分秋色，各不相让。 不过蒋百年似乎成竹胸有、胜卷在握，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围坐圆桌各方的常委们，然后自信地对政法委书记刘小磊道：“刘书记，你是什么意见？” 曾家辉这时掏出一支烟，拿着打火机啪的一声点了烟，面无表情的吸了一口。刘小磊没有急着回答，他瞟了一眼曾家辉，却见烟雾中的曾家辉两眼正平视面前的烟圈，既不看自己，也不管其他人，面无表情，一副淡定若水的样子。 刘小磊耽误沉默的时间长了点，蒋百年有些等急了，追问道：“刘小磊同志，请你发表意见。” 刘小磊似乎级过一口气来，望了一眼蒋百年，冷静的道：“我选择吴文宇。” 拷！刘小磊的意见，让蒋百年始料未及，就是其他常委，也是顿感意外、大跌眼镜，谁都知道刘小磊是蒋百年的人啊？ 这个意外让蒋百年突然感到了棘手，曾家辉的提议竟然是后来居上，在自已5:0的大比分的情况来了个反超，现在人家是6：5领先了，还有纪委书记卫星皇一个人没有表态，6：6将成为互不相让的平局，不过那样还是要总比输了的好。 蒋百年有些无奈，注视着卫星皇道：“卫书记，你说说吧。” 卫星皇丝毫没有犹豫，道：“对这两个人我都不了解，今天只是听了相关情况情况介绍，我无法选择，我弃权。” 反了！蒋百年抓在手上刚要喝的水杯差点掉到地上，本来还在思考宣布本次研究平起县长人选无果，下来再进行斟酌。不想卫星皇弃权，md，他在心中将刘小磊和卫星皇两个人骂了几百遍。 这个结果无异于给蒋百年当头一棒，击打得他是两眼冒火、昏天黑地，更是让他颜面无存，威风扫地，同时也是敲打得他对自己的稳固地位摇摇欲坠。 蒋百年万念俱灰，他无法形容自己此时心中的感受。但结果有了，抵赖也没用，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沉声宣布道：“那就吴文宇任平起县县长吧，散会！”起身逃也似地离开了会议室，他在长丰市还从未如此失败过，被一个上任才几个月的年轻市长这样沉重一击，他真是忍受不了，差点就要疯了。 他回到办公室，关上门狠狠的砸了自己那个特大号茶杯，将桌子上的文件资料等也全给狂扔地上，还在上面狠狠的踩了几脚。他离开市长办公室的时候砸了东西，现在到了市委书记办公还是照砸不误，真担心他会砸上瘾。 蒋百年生气不要紧，曾家辉只要胜了这一仗就行，就基本奠定了掌握市委常委会的坚实地位。曾家辉的心里是挺高兴开心的，今天的绝对实力是大家有目共睹，实力摆在那里，孰优孰劣一眼便知。他同时也在想，借着这股劲头，回头得好好敲打敲打麻枫林和雷勇了，从大到小，搞定市委常委会后，得摆平市政府这边了，市长的权威必须得有，否则什么方案也别想实施得了。 曾家辉是走着到的常委会议室，回去的时候照样是原路走着返回去，不过他刚出大门不到200米，刘小磊就“碰巧”的从后面走了过来，叫道：“曾市长，您也走路锻炼身体？” 曾家辉对今天刘小磊的给力支持，还是比较满意的，微笑道：“阳光明媚，不走走太可惜了。”他掏出烟来，主动给让小磊散了一根。 刘小磊掏出打火机给曾家辉点了烟，两人又边走边聊了几句，曾家辉道：“刘书记，回龙县的问题确实不少，但并非不可救药，你回头督促一下，让刘小冬同志严管部下、勤政为民，多为老百姓们干点实事，让他记住，那个地方我还会去的。” 刘小磊道：“我一定督促，我已经让他到长丰来了，晚上想请市长亲自训斥教育一下他！” 曾家辉道：“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晚上估计参加不了了。”他斜了刘小磊一眼，见他表情有些失望，微微笑道道：“我今晚得请几位常委吃饭，你晚上也跟我一起吧，估计蒋书记今后喊你吃饭的机会也少了。至于回龙县的问题，报告就麻烦刘小冬同志到时亲自送我一份就行了，蒋书记那里送不送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但有一点，你得先转告他，我不管过去的回龙县是什么样，但今后还那样绝对不行。”说完，还拍了拍刘小磊的肩膀，分别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刘小磊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曾家辉说的是让自己督促、让刘小冬亲自送报告、送不送蒋百年由自己办、今后绝对不能怎么的等等，已经充分表明了曾家辉既往不咎的态度。他迅速将这一情况转告了刘小冬，并让他马上赶回县里，抓紧整改落实，并做好检查报告，到时得亲自送到曾家辉市长手里。 刘小磊为了自己的弟弟，虽然从此得罪了蒋百年，但他似乎并不后悔，不完全因为今日得失，他还看到了曾家辉的无限能量，白春风加入常委阵营以后，那是绝对的控制实力，他对蒋百年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竟然有些兴奋地猛抽了几支烟，更是期待晚上的聚会快点开始，在蒋百年的淫威下工作多年，刘小磊本来也不甘心，他需要在新的格局中找回一点自己的体面。 第164章 弃暗投明 晚上的聚会选择在了春风春雨楼，吴文静、刘小磊、余红、单明亮、乔刚全到场了，曾家辉并没有让卫星皇参加这个聚会，不过电话中已经说得很明白，免得让人家卧底的心寒。 酒桌上一番杯来盏去之后，曾家辉高调的道：“诸位，难得大家这么支持我曾家辉，我不想说其他多余的话，今天我就用喝酒的方式来表达这层意思。”他让服务员找来一个大杯子，量化了五小杯到大杯里面。 1小杯是1两，5杯就是半斤白酒。曾家辉端起来看了看，道：“请大家举杯，我既是敬你们，也是共同喝这一杯，没有意见的就干了！” 众人见曾家辉豪气干云的将那一大杯酒倒进了肚子里，岂有不干之理，钦佩是一个方面，不干让人怀疑要打退堂鼓，谁也不想让人误会，都不甘落后的全干了小杯。 这一晚最激动的应该是吴文静，他也让服务员拿了大杯来，先倒了两小杯在大杯子里，站起来向曾家辉道：“既然今天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就代表我兄弟吴文宇，先敬曾市长一杯酒。” 曾家辉道：“吴书记，我举荐吴文宇，是从平起县的发展出发，并不完全是因为个人的原因，我只是希望长丰市内的封疆大吏们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真正能给一方百姓带来幸福和安宁。” 吴文静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曾家辉让他坐下喝，他全然不顾，直接将杯中酒喝了下去。曾家辉摇头笑道：“吴书记，人又不是不知道，屁股一抬，喝了重来，怎么就不愿意坐着喝呢？” 吴文静是听得清楚，也喝得高兴，一听这话。道：“既然曾市长说了重来，那就必须得重来。”又将自己面前和刘小磊面前的小杯子酒倒进大杯里，一口给干了。 有了带头的，后面的就跟着上了，现场气氛一片混战起来。吴文静又分别敬了另外几名常委，表达了感谢之情，刘小磊不失时机的道：“吴书记，你不用感谢我们，要是没有曾市长，我下午那一票就是不赞成了。” 乔刚听了刘小磊这话，也对刘小磊来了一句大不敬的话。道：“刘书记得罚酒？” 刘小磊一愣，道：“乔政委此话何意？” “何意？”乔刚故意整了点复杂的表情，道：“叛徒！” 大家都是一愕，这种话说出来很伤人啊。不料刘小磊却是哈哈大笑道：“这酒是得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面前的杯子清了。然后道：“不过，乔政委应该知道我的最大优点是什么，那就是懂得弃暗投明！” 众人皆释然，乔刚觉得刘小磊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他md这个政法委书记还有点水平，今天是进步了，乔刚自己赶紧喝了一杯。 刘小磊又看着曾家辉道：“何况，曾市长优待起义者，给我平等的待遇，我得敬曾市长一杯。”刘小磊说是一杯，却让服务员也取了大杯来，量化两小杯到大杯子里敬曾家辉。 其他几人不解他也何以要两小杯的一起敬，刘小磊充耳不闻，并不解释，只有曾家辉心里亮堂：其中一杯是为刘小冬敬的。所以，曾家辉毫不客气，而且也用两小杯来碰了杯，刘小磊明白曾家辉是接受刘小冬改过的意思了，两人心照不宣地将杯中酒干了。 宴席结束的时候，虽然没有人醉倒趴下，但也没有人能走一条直线了，全都是高声大气的出门，哪里还有什么市长、市委常委的风度威严，最后各自乘车回了家。 曾家辉回到宿舍，铁锋给他整了几支葡萄糖，又泡了杯热茶，确信他没太醉，也没有什么问题，才退出去休息去了。 打开电视，曾家辉带着7－8分醉意的翻看了几个频道，都没搜寻到什么感兴趣的节目，正准备去卧室休息，手机急促地响了，一看是白春风打来的，按下了接听键。 白春风在电话中动情地道：“曾市长，下午市委常委会的结果我都知道了，谢谢您！” 曾家辉借着酒意，装傻充愣地道：“你搞错没有？你是蒋百年提出来的，我在会上是一句话都没有为你说。” 白春风感慨的道：“蒋百年想提拨我，可能吗？如果不是您，我可能连平起的县长都保不住了，还进什么市委常委？说句不多心的话，如果不是您，陈书记也不可能任南江市委书记。” “胡扯。”曾家辉在电话中教育了白春风两句子，然后才道：“春风，老实说，平起县是你我并肩打下的领地江山，现在的发展局面来之不易，你可得好好的看住了，绝不能让组织失望，更不能让全县百姓失望，不然我们没有颜面在长丰立足！” 曾家辉的教育倒是让白春风更激动，信誓旦旦地道：“我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绝不会辜负你的良苦用心，更不会让您丢脸！” “那就好！对了，新来的县长是市委副书记吴文静的兄弟，希望你们搞好配合，齐心协力为平起县的发展出力。” “一定会的，您放心吧。” 白春风在市委办公室干过多年，人脉很广，所以下午常委会上的情况他已经悉数尽知，对曾家辉的完胜既充满信心，又是大感意外。估计不仅仅是白春风这样想，整个长丰市政坛都可能大感惊异，谁能估料到才34岁、刚上任几个月的市长，能将盘踞长丰数年、苦心经营多时的老狐狸蒋百年一击即溃？ 蒋百年自己也是没有想到，当他现在想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且更是让他想不通，为什么刘小磊会背叛、为什么曾家辉能这么快就获得那么多人支持、为什么？ 蒋百年很想卷土重来，但他不知道这得准备多久，曾家辉除了今天会上6票之外，白春风还要补1票，卫星皇的弃权也让他感到有些不妙，目前自己的5票也随时都可能落入曾家辉之手，今天刘小磊就是鲜活的例子，树倒猢狲散更是亘古不变的实践经验教训。 第165章 开涮 这一晚上，蒋百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麻枫林、雷勇的心情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睡不睡得着也没人关心。 因为，第二天上午曾家辉将麻枫林叫到办公室的时候，明显看到了他的黑眼圈。为了尽快启动扶贫开发工作方案，曾家辉是不会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的，得乘胜追击，一举摧垮其意志。 曾家辉让麻枫林汇报了最近以来的几项工作推进情况，又问了几个相关问题，然后才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敲打。 曾家辉道：“麻市长，扶贫开发这一块的工作本来不是你分管，但这作为全市进行试点的重大事项，不管分不分管，都必须用心来做，全力而为。” 麻枫林有些焉不拉几的回答道：“是，是。” 看他心无诚意，曾家辉下了点猛药。道：“现在我这个市长牵头搞扶贫开发试点方案，你好像很不给力啊？” 常务副市长不配合市长的工作，或者说工作不给力，这个帽子就扣得有点大了，往小处说是工作不力、与市长对抗、影响班子团结，那是不适合干常务副市长了；往大处说，那是不服从市政府的领导、不为人民谋利益，危害党的事业。 无论大小，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原来还可仗着有蒋百年撑腰，得过且过，曾家辉也拿他没办法，可昨天常委会的碰撞，他已经明白今非昔比，大势已去了。 一想到常委会的事，他知道今天如果再不有所表态，估计也没什么表态的机会了，因为曾家辉完全可以不考虑他现在的站队问题，有了绝对的话语权，今后许多事情根本用不着让自己过手，一个常务副市长完全可能成为一件让人看都不爱看的摆设物件。 越往深处想，麻枫林心中越不是滋味，大冷的天，竟然有些汗流浃背起来。半响，咬了咬牙，道：“曾市长，您上次提出的扶贫开发试点方案，政府常务会虽然没有通过，回头我也仔细思量过，有些体会和感想，下来以后我也从分管这一块的工作上，进行一次深入调研，争取作些细节上的补充和完善，下次再提交政府常务会审审。” 曾家辉冷冷的瞅了他一眼，道：“要做就抓紧。”说完就自己看起了文件，麻枫林知道该走了，起身告辞走出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麻枫林的心里现在是真急了，曾家辉刚上任的时候，赏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靠着蒋百年的支持，并不太甩市长，仅仅短短数月，形势就跟自己和蒋百年及一干系人等开了个大玩笑，实力来了个180度的倒转。现在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时候，也就失去了和解谈判的筹码和得到重用的价值了，自己就算现在想好好表现一下，主动向市长靠拢过去，都已经是太晚了，曾家辉似乎也不需要了。 但自己在市政府工作，靠过去估计比不靠过去效果还是会不一样，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他必须明白应该干什么了。 中午好好的吃了个饱，又在沙发上美美的休息了半个小时，曾家辉起来步行来到办公室，让副秘书长向昊通知所有的副市长，包括市政府党组成员到会议室开一个市长办公会议。 一个小时后，常务副市长麻枫林、常委副市长雷勇等7名副市长和1名市政府党组成员一起坐到了会议室里。 众人忐忑的坐了二十来分钟，仍然没有见曾家辉来，麻枫林和雷勇的神情显然不自在，其他几名副市长也都抽起了烟，一时间会议室烟雾缭绕起来。 向昊进来看了看麻枫林，道：“几位领导，曾市长临时有事耽误一会儿，可能要稍等一会儿。” 麻枫林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其他几位副市长也都沉默，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讨论。这与上一次的市政府常务会议情况截然不同，那次的麻枫林与雷勇是精神抖擞、高谈阔论，霸气十足，不像是常务副市长，倒跟个市长差不多，就连曾家辉在会上抛出的扶贫开发试点方案，他们都可以明确表示不合适。 此一时，彼一时。今天他们俩感觉与上次的氛围完全是两码事，表现得算规矩了，斗败了的公鸡还能咋样？偎在椅子上，焉摆摆地。 曾家辉展现的力量，蒋百年都不堪一击，他们还去斗个什么鸟毛，硬要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必破无疑。而且他们相信，曾家辉今天绝非临时有事，而是故意而为之，上次政府常务会让曾家辉受阻生气，来而不往非礼貌也，侵犯了威严，自然要付出代价。 时间在流逝，雷勇有些忍不住了，埋怨道：“等了这么久？这不是摆明耍我们，拿我们开涮吗！” 要是在以往，麻枫林一定早发作了，可他今天连附和的声音也没有，看了看雷勇，道：“你不想等可以走。” 雷勇见麻枫林如此一说，忽然冷静了下来，领导让你等着，你就得等着，这是规矩，而且也是考验，但又觉得说了这番话，不好下台。只得自语道：“反正已经来了，等就等吧。” 曾家辉自然是故意涮他们，估计几位平常傲气十足的副市长都等得心焦了，这才背着手走进了会议室，竟然连笔记本也没带，明显是挑畔。 他在会议室的央位上坐了下面，道：“各位，让你们久等了。”然后挨个挨个地看了看几位副市长，见没有人答话，继续道：“想知道我临时是什么事耽误了吗？” 来迟了，还明目张胆的挑畔忍耐的极限，本来应该让人生气或者愤怒才对，但几位副市长竟然没有一个人搭腔，而且还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袭来。 “因为我临时在想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市长办公会，将会有几个人不愿意坐下来耐心的等待？还好，大家都没走，坐得住表明还是舍不得这个位置的。” 几位副市长不由面面相觑，特别是雷勇，很是后悔开始的一通牢骚，幸好没 “这次市长办公会推迟召开，时间另行安排吧！”曾家辉说完就走了，几位副市长愣在了座位上，一时竟忘了离开。 第166章 开发区 寒雪梅中尽，爆竹声中一岁除！ 过完了春节，新年又迎来了全新局面，平起县的两大工业项目已经全面竣工投产，县里面邀请了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的所有领导及相关市级部门参与了竣工典礼。 对平起县的邀请，蒋百年是看了一眼请谏就将其扔进了垃圾桶，曾家辉自然是亲自参加剪彩仪式，硅谷大力公司参加仪式的领导是方依。文文没有出面，国文公司只派出了市场部经理代表春天集团来参加的，低调！ 气氛还算热烈隆重，曾家辉在台上拿着剪刀剪红布的时候，还斜眼看了方依，笑道：“方总，当心我掀起你的红盖头！” 方依回笑道：“行啊，难怪你们领导经常要四处参加剪彩！” 整个过程都还比较顺利，业主方表了态，白春风致了辞，曾家辉也代表市委、市政府作了讲话。剪彩仪式结束以后，曾家辉还到平起县委会议室听取了平起县的工作情况汇报，也听取了硅谷大力公司和春天集团的年生产能力情况介绍。 这两大工业项目的总体情况看好，但硅谷大力公司对电解厂的生产能力汇报很谨慎，主要是由于平起县没有水泥等建筑材料生产厂家，导致建设成本比预期的高了10%左右，主要是运输费用增加了，包括追加的拆迁安置费、生态环境治理费用，实际投入达到了290亿元，比协议投资增加不少，而生产能力比预期的却调低了，年生产能力由680万吨减少到620万吨，原计划的每年产值1100亿元降为1000亿元，这是企业汇报的实际情况，并不影响整个产业发展规划的实施。 春天集团报告的生产计划相对要灵活得多，硅微粉厂的生产设计能力是加工700－1000万吨电解硅锭，产值根据电解厂的生产量进行计算，附加值是电解厂的4.5倍，也就是年产值会达到4500亿元左右，这个量在舟山省是独一无二的大型工业企业，就是在全国也是排号相对靠前。 需要解决的生产要素煤、焦碳、电力等基本落实，完全能满足企业生产需求，唯一问题是：需要运输企业的运营保障，主要货运火车的运营合作，搬运工人平起县自己解决搬迁安置居民。 曾家辉现场拍板，运输保障方面由市里面来协调解决，钱由平起县财政负责，企业税收没有落实以前，先由市里垫付。 在平起与四大家班子欢聚一餐后，曾家辉回到市政府立即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研究了相关工作方案。一是平起县的工业生产要素及产品运输问题，责成分管发展计划的副市长马明负责，跑舟山省铁路局衔接落实；二是资金垫付事项由常务副市长麻枫林负责落实；三是扶贫开发试点方案由副市长诸如松牵头负责完善，提交市委常委会审定；四是工业园区拓展由副市长隆如风负责，向上报批手续，向下开展征地工作 曾家辉自己则明确表示在负责全面工作的同时，1个月内招引一个大型电子企业，借助平起县硅产业发展电子设备生产业。会上还通过了一项重要请示起草项，由市政府起草平起县行政体制调整的请示，待市委常委会审定后报省政府及审批，意图是将平起县作为长丰市政府的派出机构，撤销平起县，设立平起开发区。 这是曾家辉就任市长以来的一个大手笔，这比在平起县招几个大项目更让人惊异，几位副市长虽然都心存疑问，但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口头还频频称是。 曾家辉给出的理由是，成立开发区以后，平起县比其他县升了半格，干部们在级别、工资方面都跟着往上走，反对意见不会太大。而平起县作为市政府的派出机构以后，开发区的财政收入大部分上缴市财政统筹使用，这就有了用于其他贫困县扶贫试点的启动资金，解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问题。 这个想法，曾家辉自然跟白春风、吴文宇商议过了，他们也表示理解，毕竟要以大局为重，再则是曾家辉提出的意见，他们自然不会说不字。 这个请示方案虽然提出得有些大胆，开发区在舟山省又是一个新鲜事物，议论的人自然较多，但反对的人并没有多少，在市委常委会上顺利获得通过，一并通过的还有扶贫开发工作试点方案。舟山省委、省政府对长丰市设立平起开发区的请示，也很快走了个程序，上报了。 曾家辉自己跑了舟山省城，又回了趟京城，其中当然请求约见了副秘书长汤中和，对于这种不涉及行政区划重新调整区域的请示，各级都开了绿灯，自然加快了运转效率。半个月以后，正式文件批复同意舟山省长丰市平起县撤县改开发区。白春风接任了区委书记，吴文宇由于任职资格不够，无法任开发区区长，暂时留了个空缺。 不过，省里明确这名副厅级的区长一职由长丰市自已内部确定，省里行文即可。为此，蒋百年安排组织部门快速拿出方案。 组织部长李延东提醒蒋百年道：“蒋书记，这个人选方面的问题，还是需要征求一下曾市长、吴书记的意见，毕竟他们也是市委副书记？” 蒋百年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当李延东向曾家辉征求意见的时候，曾家辉看了一眼建议名单，很平淡的道：“建议将花无叶也列进去吧。” 像花无叶这样的县委书记，年龄虽然还不算大，但能力并不突出，各方面的人脉也不怎么样，要想再上一层作市委常委或市政府副市长的可能性不大，到平起开发区任个区长，兼个市政府党组成员，解决个副厅级别是不错的去处。 同期需要研究的还有市政府秘书长职位，这也很让曾家辉伤脑筋，自己的总管必须得把关才行，可他不知道市里面谁比较合适、谁能够绝对信任？ 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人选。 第167章 蹊跷之处 人事议题征集过后都半个月了，可市委这边迟迟没了动静，曾家辉没有听到关于近期召开市委常委会的预通知，他虽然感到有些纳闷，却也懒得去打听，召集人是市委书记蒋百年，自已本无意争权夺势，管那么多干嘛，就那几个岗位，早一天晚一天调整都无所谓，工作暂时还影响不了。 他把全副身心用在了电子产业项目招商上了，因为方依的关系，硅谷大力公司同意将项目布局在长丰市工业园区，在洛克菲勒亲自前来进行投资考察后，双方签定了一个投资协议，项目分两个子项：一个是以笔记本生产为主的电脑设备制造基地220亿元，一个是音响制品及手机零配件生产厂85亿元，共计投资305亿元。同时，硅谷大力公司还花了37亿元收购了舟山省城的太阳能生产厂，将太阳能厂搬迁至长丰工业园区进行生产线改造升级。这几个项目的建设周期时间初步约定是15个月，所以曾家辉带领市政府一班子人是日夜奋战，拆迁安置、报批征地、配套水电路等基础设施建设，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段时间，蒋百年是规规矩矩，并没有再来捣什么乱，市政府的所有副市长也都按分工责任，各司其职，基本上保证了市政府各项工作的正常运转。特别是麻枫林，每周星期五，都例行前来主动向曾家辉汇报一下工作，态度端正多了，工作也认真起来，呈现出好的工作势头。 曾家辉也乐意见到这种变化，在麻枫林最近一次汇报的时候，曾家辉还破天荒地给他扔了一根软中华，边抽边道：“麻市长，财政金融这一块的工作，历来是市政府实施各项发展规划的重要给养，平起开发区的税收虽然现在要上划给市里60%，但那是年底才算帐，希望你在建设资金筹集、保市级机关运转和向上争取财政转移支付方面再加把劲、多用点心!” 麻枫林今天的心情特好，抽烟也大胆起来，一支完了，还向曾家辉要了一支。点上后道：“曾市长，我会加强这方面的工作，也会及时跟你汇报请示!” 来汇报工作本身已是行动上的靠拢，现在直白的表示投诚，曾家辉岂有拒绝之理，团结起来有利于工作，这才是正确的方向。 成大事者，不能拘小节。不管过去麻枫林怎么样，甚至开始那小段时间还故意给自己撂挑子，但只要从现在起能把工作做好，能真正把发展放在心中，他懒得去计较这点个人恩怨。 曾家辉将手上的烟头放在烟灰缸边沿，不经意地擦了擦，点头道：“我不管过去市政府的市长与常务副是如何相互配合工作，但今后必须与时俱进，加强配合，跟上发展步伐。” 这种正常的含沙射影，也是一个提醒与警示，甚至可以理解为接受的表态。但还是让麻枫林冷激灵了一下，过去市长与常务副市长配合，不就是指蒋百年与麻枫林之间狼狈为奸吗？麻枫林自然听得懂，他有些惭愧的道：“曾市长，我一定配合协助你的工作，尽到自己的本分。” 曾家辉没有再说话，他要的不是口头上的承诺，而是要实际行动，光打雷不下雨，空喊口号只会让人厌恶，他给了麻枫林机会，能不能把握住，那是他的事，但这种机会不会经常给。 麻枫林刚从曾家辉的办公室离开，向昊就进来了，他将一个文件夹放到了曾家辉的桌子上。平常这类小活都是秘书郑志来干，是做秘书的分内事。向昊亲自送进来必有深意，曾家辉拿过来翻开看了下：省委组织部关于对新提拔省管干部进行集中培训的通知。 再一看名单，赫然有中共长丰市委常委、平起开发区委书记白春风这一行字，时间从下周一开始。 新提任领导干部参加培训，这很正常，时间也就1个月，工作影响也不大，可曾家辉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略一思索，心中有数了，他在这个传阅件上面画了一个“知”字，就将文件夹还给了向昊，抬眼见向昊似乎还有话要说，伸手示意了一下，阻止道：“你去吧，我有数了。” 向昊走出来，翻开文件夹看了看，曾家辉的签字让他很是感触，一般领导在传阅件上要么签个阅字，要么只写自己名字，什么也不签，他还是第一次见市领导这样签字的，“知”也许是你知我知，也许是自知…… 曾家辉此时则是掏了一支烟出来，他又习惯性的开始思考了，他将最近市委常委们的活动情况记录表找出来，认真地翻看了一下，下周的安排里面，有市委宣传部长余红带队参加省职工运动会、统战部长单明亮参加北部地区工作经验交流会，如果加上白春风参加市委党校学习，将有三名常委外出，而且都是自己的支持者。 曾家辉起身走到窗子边，负手而立，天空似乎有些阴暗。这种天气不适合出差、也不适合游玩，坐在办公室开会倒是挺合适，他不由摇头微笑。 下班的时候，曾家辉在楼下碰到了副市长雷勇，他没有停下脚步去理睬，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前行，雷勇则过来叫道：“曾市长!” 曾家辉这才停下来，哦一声，道：“有事吗？” 雷勇似乎鼓了鼓勇气，道：“曾市长，我正赶回来向您请示个事情!” “什么事？” “曾市长，我想下周出去考察一个高职院校，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将它引进到长丰办个分校，这样好对长丰市这一贫困地区多培训点技术人才。”雷勇说话有些闪烁其词，眼神感觉也是在左顾右盼，这神情岂能逃过曾家辉的法眼，他看得是很不爽。 曾家辉淡淡地道：“考察很有必要，但时间得考虑一下，推迟一个星期吧，下周你哪儿也不能去。”说完就走了，将雷勇晾在了那里。 第168章 反水了 曾家辉上了车，透过车窗玻璃看到雷勇还在那里没走，不由心中冷冷一笑。下周会有什么事？曾家辉自然猜想到了，想逃避，置身事外，门儿都没有。雷勇在市政府的时候依靠蒋百年，现在蒋百年实力打了折，又害怕继续下去受到曾家辉的责难，自然是有意要逃避，他想不能左右逢源，也起码不要现场针锋相对才好，市委书记与市长大人，他是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雷勇的这种回避提示，也让曾家辉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蒋百年下周要召开市委常委会了，重点当然是放在研究那两个重要岗位的人事调整上面，把自己人放到重要岗位，就等于让自己掌控了这个岗位的权力，有了权力什么都有了。 你玩这招，就吓得了我？曾家辉从鼻孔里哼一声。不过他还是不得马虎，需要积极应对才行。要么让雷勇考察去，自己也带上两名常委外出一趟，人数不过半，常委会自然开不了，这样可以将会议延迟几天，等余红、单明亮一回来，一举轻松拿下自然是好。不过这种办法显得消极了点，本不欲与蒋百年争权夺利，可人家非要主动挑战，每次都要跟自己、跟发展、跟正义争来争去，自己这么一逃避，倒显得自己畏首畏尾，落了下风，长了他人场所，这不是自己的风格，也意味着今后的工作更不好开展。 要想彻底的击碎小人的计网，不给他今后再有算计的幻想，唯有让他彻底绝望，才能免除阻碍发展的任何干扰。 这个周末平安无事，周一整整一天也是风平浪静，周二上午才接到市委办公室的电话通知，下午召开市委常委会。 果然不出所料，该来的终归要来，曾家辉又是冷冷地一笑，开就开，干就干，不干则已，干则必胜! 下午，曾家辉准时走进了常委会议室，他看到常务副市长麻枫林、组织部长李延东、政法委书记刘小磊、纪委书记卫星皇、副市长雷勇、人武部政委乔刚、市委秘书长冯咬金和人大、政协的主要领导都悉数到了场。 曾家辉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没看见副书记吴文静。 蒋百年还是摆着市委书记的谱，最后一个进入会议室，他今天的气色似乎不错，估计是经过这几天的酝酿休息，养足精神呢？他看了看到场人员，很有些风度地道：“由于出差或者是学习的缘故，吴文静、余红、单明亮、白春风等几位同志无法参加今天的常委会。但在家的有9名常委全部到场，超过了绝对的半数，加上市里的几样工作都拖不起了，临时决定如开这个常委会议。” 他偏头看了一眼曾家辉，颔首微微笑了笑，似乎想说，我没说错吧？然后又道：“今天常委会的第一个议题，先研究一下组织部门代市委起草的一个加强全市干部教育培训的工作意见，请延东同志先介绍一下起草说明，然后大家议一议。” 这种文件上常委会都是走形式，很快就全部赞同通过了。接着又审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文件，甚至还包括一个工作创新奖表彰名单等等。最后才是人事议题，精彩的东西，或者是最有争议的问题，一般都会放到会议的最后来进行，其他会议是如此，常委会更是这样。 蒋百年将议题单子翻开，让组织部的同志发了一张干部名单，又分发了几份个人工作简历。然后才道：“这次研究的干部事项涉及的人不多，就先按职位高低顺利进行，方便后面补位。延东部长先说说吧。” 李延东先是通报了空缺平起开发区区长、市政府秘书长以及几个部门副职的职位，然后才对单子上的人员进行了简单介绍，每个职位都列出了三个人选，还提出了第一人选、第二人选、第三位的排位建议。 曾家辉看了看，花无叶作为平起开发区区长第三人选，向昊竟然没有进入市政府秘书长人选名单，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将花无叶往后排姑且不管，但对市政府总管一职，自己这个市长的意见竟然一点没有体现，连接起码的面子都不照顾，真是拿市长不当干部，这不是有意要让自己这个市长难堪吗？ 曾家辉心中是一百个、一千个不爽，嘴上却还什么也没说，面色淡定自若，心中自是另一番计较，蒋百年欺人太甚了，逼人出手不说，还支开了自己的4名支持者，摆明是今天要涮自己啊!他想着就眼露厉芒，低头喝了一口茶，又不情愿地摇了摇头，点上烟开始吞云吐雾了。 蒋百年有意无意的瞟了曾家辉一眼，神色间不免有些得意。道：“先研究市政府秘书长推荐人选，确定后上报省委组织部提交省委定夺。哪位先发表意见？” 他话音刚落，市委秘书长冯咬金就接过话去。道：“我觉得单子上排列的顺序就很明显了，我比较赞同第一人选…” 冯咬金正欲说出名字，抬头却见曾家辉凌厉的目光正看向自己，有如触电一般，不自觉地打住话头。 曾家辉也根本不让他说下去，抢过话头道：“冯秘书长，对不起，我打断一下你的发言。”然后环视了一圈坐着的数名常委，道：“各位常委，我作为市政府的市长，提出的建议人选竟然不在名单之列，你们觉得这合理吗？我很怀疑组织部门是不是有什么遗漏，或者说是故意而为？比如我们的冯秘书长，如果蒋书记不点头，你要么根本就任不了秘书长，要么就是任了秘书长，也完全不信任、不用你，对吧？” 经曾家辉这么一说，大家算是都明白了，曾家辉提名的秘书长是向昊，而组织部根本就没有将他作候选人，蒋百年这是要向曾家辉身边安插间谍吧，更为太过分的是名单中的三人全都是蒋百年物色的人选，无论你选谁都是一回事，这tm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第169章 卧底暴露 组织部长李延东这时道：“曾市长，向昊同志各方面的条件都具备，确实是我们工作的疏忽，在这里我向你道个歉，我个人赞同曾市长的意见，补上向昊同志为拟选人员，而且我也同意他作为市政府秘书长。” 曾家辉还是余怒未消，却是面对冯咬金。道：“冯秘书长，你接着说，否定我的意见都没有关系。” 冯咬金这下为难了，他是市委秘书长，职责所系，蒋百年的交待他不敢不办，但曾家辉这赤裸裸地一怒，他还真不敢去撅市长大人的虎须。他是左看看、右看看，半响才道：“组织部李部长都赞同，那我也建议向昊同志作市政府秘书长。” 组织部长都同意，自己这个秘书长还说什么呢，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何况他知道李延东也是蒋百年的支持者，自己只不过是附和一下李延东的意见罢了，书记大人要怪就去怪李延东吧。 蒋百年没想到计划好的事情，一上来就两人硬让曾家辉逼得现场就范了，心知这个人选计划要落空了，但他并不太在意，反正是市政府的秘书长，恶心一下曾家辉就行了，至少还让曾家辉公然向两位常委叫了板，这也是他乐意看到的效果，有利于巩固自己的阵营。 不抱希望，也就不用画蛇添足了，他直接征求其他常委是否同意向昊同志为市政府秘书长建议人选，结果是其他人一致同意，他自己也赞成道：“那就上报向昊同志作市政府秘书长建议人选。” 接下来，他一改开始说的职位高低原则，将其他几个部门副职先提了出来，这次曾家辉没发表什么意见，表示排在第一位的他都赞同，不可能什么位置都去争，那样就显得太没水准了。 最后才是平起开发区区长建议人选，对这个敏感的重要职位，在蒋百年征求意见的时候，竟然没人再冒然表态，估计是受曾家辉开始发难的影响，谁都不好草率表态。 曾家辉也不想别人先说，他道：“我先说说，这三人中，个人以为花无叶比较合适一些……，排开其他条件不讲，她起码是平起开发区硅矿项目招商有功之人。” 以发展论实绩，这是客观的评判依据。麻枫林很有感慨的表示：“我知道花无叶与曾市长当初合作招商的情况，一个女同志能有如此胸怀与果敢，让人钦佩，我赞成花无叶同志作为开发区区长建议人选。” 吆喝，麻枫林也反水了？蒋百年一愣，曾家辉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他不由将目光盯向了雷勇，希望从他那里能打开突破口，不料雷勇却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头道：“开发区是市政府的派出机构，从大局出发，我也赞同花无叶。” 蒋百年的嘴唇差点就抖了，雷勇也他娘的投敌了，这是凶多吉少的征兆。不过，好在这时冯咬金及时道：“我还是选择排在第一位的罗正同志。” “卫星皇书记呢？”蒋百年的语气有些急切了，他必须要扭转几票才能稳住阵势，不然全完了。 卫星皇慢吞吞的道：“我上次给白春风常委投票的时候弃权了，现在想来都后悔，估计他现在都在心里骂我呢。唉!我看这些有上升势头的领导同志，我还是不得罪为好，选花无叶吧。” 完了!这是蒋百年的第一反应，他很泄气的问刘小磊：“你的意见？” “花无叶!” “乔刚？”蒋百年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问出来的话还是能分辨出带了擅音，如果换个地方听的话，你一定认为他在学周节伦唱歌，说不像不说，唱不像唱。 乔刚还是那副事不关已的姿态，人武部政委才懒得瞎搅和。他道：“我支持曾市长，选择花无叶。”蒋百年用眼睛骂了一回乔刚的娘，他真是无能为力了，天时地利都有了，却不得人和啊。 沉默了一下，他还得继续下去才行，看着李延东道：“你呢？有什么意见？”声音问得相对柔和了些，已经无力回天了，便总希望李延东给点安慰，找回点面子也好啊。 李延东有意无意的瞟了曾家辉一眼，见他轻点了一下头，于是看着蒋百年道：“花无叶是众望所归，我别无选择!” 拷!养虎为患!蒋百年算是明白了，他md李延东、卫星皇都是曾家辉的卧底，要不是冯咬金那一票，今天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众叛亲离是什么滋味？蒋百年偿到了，他口干舌燥，伸手去拿茶杯，但感觉手上一点力都没了，差点没抓得起来。反正带回办公室也要砸了，不由将手一松，茶杯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还抖动的响了起来! 他自己的一票也不投了，反正投也没用，弃权作废算了。强制镇定了一下，道：“那就上报花无叶吧。散会!”然后他带着满腔愤闷地走出了会议室，秘书长冯咬金赶快跟着跑了。 曾家辉看了看众人，又与李延东、卫星皇等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一脸平和，不骄不躁地起身，稳步走出了会议室，其余众常委跟在他身后也鱼贯而出。 原本以来，曾家辉并不想让李延东、卫星皇等暴露出来，可想到蒋百年处处玩心机，干脆就彻底让他死心算了，所以他才在李延东回答时轻点了一下头。 蒋百年也不想想，江帆是中组部江部长的儿子，跟曾家辉又称兄道弟，要降服一个市级组织部长那还不是小儿科的事，岂能让你捆到一块去对付曾家辉？ 晚上，曾家辉照例将支持者们悉数召集到了春风春雨楼，李延东、卫星皇也都不用再回避了，曾家辉还将麻枫林、雷勇也叫了去，他们今天的表现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后面也有待加强团结，和衷共事，利于发展，市政府也才会有所作为。 麻枫林和雷勇此时最受教育，他们根本没想到组织部长与纪律书记也是曾家辉的支持者，心想要是不向曾家辉靠拢，错过了今天这机会，那将会意味着什么？他们自问相比蒋百年，还差一截呢，再看看聚会的其他常委们，不由一阵后怕，幸好悬崖勒马，否则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第170章 非要指示? 蒋百年本欲发难，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常委中除了一个市委秘书长外，其他人挑明改弦易辙、全跟了曾家辉。他是羞愤交加，一张老脸无地自容，干脆以生病为由，上京城躲了开去，这一就是半个月，是人不露面，情况也无人知悉，长丰市的大小事情他也懒得过问了，反正过问也是无法如愿，索性全丢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虽然无心把持这个大局，但也这样也有利于改革试验进程，有事自然会责无旁贷地接着，工作方面岂敢稍有懈怠，这是政治而非儿戏，事关长丰全局、事关百姓生计。 蒋百年要躲，并不代表他不当市委书记，曾家辉不失时机的打了个电话给蒋百年，将自己的位置摆正。请示道：“蒋书记，长丰市几个县的社会治安、干部作风都存在严重问题，不治其害将亦深，您看是不是回来开个常委会，研究一下如何采取措施，整顿与防备兼而治之，营造真正意义上的长丰安定和谐环境。” “你在家主持工作，不用请示我，该开什么会、该研究什么问题，自己定就是了。”蒋百年没好气的说完，就挂上了电话，他清楚开常委会自己也没了话语权，何必自取其辱，心中自然是充满了惹不起躲得起的愤懑。 大局当前，工作为重，曾家辉也就不谦虚了，走了应该的请示程序，当仁不让地打电话给市委秘书长冯咬金。道：“冯秘书长，明天上午9点召开市委常委会” “恩。好的。”冯咬金无可奈何，市委秘书长的职责就是为市委服务，天生就是要为市委领导服务的命，蒋百年有躲的本钱和资格，自己却是想躲也躲不了啊。不由在心中狠狠地怨怒了蒋百年一回：你得势的时候，把兄弟伙们呼来喝去，现在失利了就自顾自躲开了，顺带连个挡箭牌都不给一个，缩头不顾尾，看你今后还要不要人？ 这也难怪，蒋百年拥有绝对权力的时候，总是对那些追随者习以为常，视之为理所当然，以为像私人用品一样，可以让它永远不会离自己远去，久而久之，习惯了命令，习惯了指示，却忘记了关心与呵护，忘却了人性中最纯洁的一面。 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都需要爱惜，每一份工作都需要体现公平正义，都需要用发展效果来回报。他没有意识到，这些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诸候们也会有疏远离开的哪一天。此时的他，躲到了一个自以为可以放松的地方，却不想也躲开了这个一直跟随自己左右、不离不弃的市委秘书长。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 此时的冯咬金，也有了一个清醒地认识，真正的政客，应该在遇事之时，看清在哪里干、跟着谁干，这才能使自己的聪明才智得到最大程度的运用，淋漓尽致的展现其才华。 心念虽动，但心中并无底，自己如果向曾家辉靠过去，人家收不收人、会不会要还成了问题！ 冯咬金征集了常委会的相关议题，又通知各常委参加会议的时间，犹豫再三了一番，最后还是抹下脸，过来向曾家辉报告了会议安排的情况。 他这天的态度虽然很端正，但曾家辉并没有给冯咬金什么好脸色，痛打落水狗固然不可取，但对这种不识时务、助纣为虐的市委秘书长，何需虚情假意，爱憎分明才是英雄本色。 曾家辉听了冯咬金的情况报告，又看了看议题单子，在上面签了个“可。”就开始看起了桌子上的文件，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意思不言而喻，冯咬金该走了。但他并未知趣地离去，站立良久，还是开口道：“曾市长，您能给点其他工作指示吗？” 曾家辉继续看着文件，却见冯咬金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半响才道：“如果非要指示的话，就指示你一回，去读一读《襄阳记》吧”。 “好。一定按你的指示细读。” 冯咬金平常不爱读书写字，对许多古典名着都不熟悉，他走出市政府大楼，边走边想《襄阳记》会是什么书呢？加快脚步，赶回办公室立即上网搜索，终于找到了，原来是三国人物方面的着作。 看了许多章节，还是有些不明其义，只好仔细地读下去。《襄阳记》中：郑庄公时，同父异母的共叔段要谋反篡位，庄公开始表现的无动于衷，但暗地里密切注视着共叔段的动向，当他确知共叔段己准备妥当之时，觉得己找到诛灭共叔段的合法借口，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囚禁了武姜氏，并将共叔段诛灭。 由此可见，能够准确地识别时机的转换，是英雄创业的基本素质。圣人之所以能永垂不朽，就是能把握时机的变化。所以无论在行动上，还是计划上，如果不能顺应时代的变迁，讲求适应环境的策略，只是一味固守己见，绝对是要失败的。 特别是当冯咬金看到：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自有伏龙、凤雏。他心中是豁然开朗，古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古雄才大略之人皆能顺应时势而成大事，永远走在时代的前面。兵法说战法应该“与时迁移，随物变化”，这也就是“造势”的奥妙所在。 一书警醒梦中人，冯咬金算是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了，顺大局、造时势、做俊杰，他不由为曾家辉的气势所惊，更为曾家辉能用读书这样巧妙的方法启发自己顺势而为，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理解了，自然知道怎么做了。可惜的是蒋百年，一场养病的假戏，真将自己演变成了光杆司令。 掌握时机永远是政治家的智慧体现。曾家辉懂得在什么时候实施自己的计划，什么时候又欲擒故纵，这些都是智慧。有时，等待的结果是养虎为患，而有时，等待则是成功的重要保证。 第171章 敲打女区长 上午一到办公室，曾家辉就看到了省委下发给长丰市的人事任免文件，花无叶顺利任长丰市平起开发区区长、向昊也毫无意外地任了市政府秘书长。无论是自己主持市委工作也好，还是作为市政府市长也罢，曾家辉都决定要亲自送花无叶到平起开发区赴任。 当然，这是曾家辉主动的决定，如果花无叶要学他单独去、甚至搞一下私访，他也是赞成的，不过花无叶并没有效仿。 女人总会沉不气一些，心里也藏不住事儿，花无叶这天是兴高采烈，刻意打扮了一番，从哈里克县赶到了长丰市政府，他要先与曾家辉汇合。 当花无叶走进市长办公室的时候，曾家辉只觉眼前一亮，取笑她道：“花区长，你今天整得跟个大姑娘似的，至少年轻了十岁吧。” 花无叶故意将身子转了个圈，笑道：“是吗，曾市长还挺留意我的嘛？”这话固然是玩笑而已，不过花无叶似乎犯了个大忌。 曾家辉神色一变，换了种淡淡的语气。道：“花区长能力那么出众，用得着我留意吗？” 这话让花无叶听得一愣，再一看曾家辉的表情，更是大惊失色。赶紧道歉：“曾市长，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她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个‘是吗’，语气挺不应该的，怀疑人家的留意更是唐突与冒犯，这都显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的样子了。 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有自知之明。她很清楚，自己能从全市上百名市级部门正处干部和下面八个县委书记中脱颖而出，凭借的不是自己有什么过硬的背景，也不是自己有多强的工作能力，更不是女人靠什么去换来的，这完全是靠曾家辉对自己的了解和额外关照，才获得了那样的机会，也才有了今天的结果。特别是当她听说自己进入平起开发区区长备选名单的时候，那份激动和惊讶，她是记忆犹新、终身难忘。按常理，这样的好哪里轮得到她，进入了也只不过做个配角，当一回绿叶、衬托一下另外两朵红花而已，可人家曾家辉硬是在市委常委会上跟市委书记蒋百年卯上了，合几大常委之力才将这顶区长帽子给自己争了来，这是何等荣幸，又是何等恩惠。 按花无叶的意思，她从提名的时候就想上来拜访曾家辉的，表示感谢之情、提携之恩，但曾家辉始终没允许，只是要求她保持良好状态，站好哈里克县的最后一班岗。这次去平起开发区上任，曾家辉还要亲自送她下去，她岂有冲撞之理。 花无叶怪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连连陪了几个不是，但曾家辉似乎不依不饶。他叫来市政府秘书长向昊，道：“向秘书长，你通知一下平起开发区，上午不下去了。” “好的。”向昊办事一直挺稳重，现在刚上任市政府秘书长，更是谨慎从事。曾家辉没有说什么时候去，他自然不会去问，而且花无叶还在曾家辉办公室，他更不能去问，直接出去落实去了。 曾家辉将花无叶晾在办公桌前，也不叫她坐，接下来还当着花无叶的面，打了个电话给市委秘书长冯咬金。吩咐道：“你通知在家的常委，一个小时后开一次市委常委会议，专题研究人事问题。” 放下电话，曾家辉这才转过头来，淡淡的看了一眼惊魂不定的花无叶。道：“你先找个地方休息去吧，等市委常委会开了再通知你。” 花无叶懵了，只差没有哭而已。她真为自己开始的话后悔了，如果因此而去不了平起开发区作区长，那她得后悔一辈子。仗着自己是女同志，扭着小心的解释道：“曾市长，你知道我说话口无遮拦惯了，没有把握好分寸，真的对不起!” 曾家辉抬头直视着花无叶，一句一顿地道：“花无叶，我当初到哈里克县与你谈硅矿合作开发的事，你想来个先发制人，甚至根本就不想跟我谈判，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要不因为我原来是省委高书记的秘书，那里你眼中可能根本就瞧得上我，是吧？” 花无叶额头上的汗珠都出来了，这个市长今天是怎么啦，不就是为一句话吗？自己不就是开玩笑似的显露了怀疑态度吗，而且还是他先开的玩笑，至于这样吗？还要将陈年旧事提出来算旧帐？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花无叶当初还真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做的，不由也甚感惭愧。 曾家辉似乎看透了花无叶的心思，道：“花无叶，你心中是不是在疑问，我曾家辉为何因为你一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话，就生这么大的气，对吗？” 花地叶快崩溃了，求饶道：“曾市长，我什么都瞒不过您。我接受你的批评，今后坚决改正。” 曾家辉得理还不饶人，严肃的批评花无叶。道：“花无叶同志，如果你以为自己现在就是平起开发区的区长了，至少你犯了三大错误：第一，骄傲自满，而且浮之于色，谁能服你？第二，你对领导持怀疑态度，心术难正，谁愿意用这样的干部？第三，忘恩负义，对待重用自己的领导应该是什么态度，你不会说不知道，或者是没想起应该怎么样吧？” 曾家辉说得是句句含威、条条在理，花无叶垂首无语，细想之下，不禁还真是忘乎所以了，惊呆懊恼一齐涌上了心头，不由将头低得更低了，理亏得服软，她只是不知道现在应该怎样说才好而已。 看着这个比自己年纪大一点的花大姐，自己以前还经常开开玩笑的提拨干部，曾家辉心中自有打算，升为副厅级干部以后，什么都继续大大咧咧地，不注意领导的言行和风范，难免会让人逮到什么小缺点，这对她自己成长不利的同时，还会遭人非议自己选人用人方面的准则，领导失信遭疑则无威可言，必须狠狠地对她进行敲打敲打才行。 第172章 生不如死 同时，也是借这么好的机会，让她对领导保持一定敬重态度还是必须的，否则区长管着财政，平起开发区上划税收的时候免得这女区长又动什么小心思，不利于市政府调控。 索性再吓一吓她，曾家辉拿了笔记本，道：“现在我要参加市委常委会了，你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带到常委会上去吗。” “没有。”花无叶的回答有些绝望了，她心中五味杂陈，酸甜苦辣都有，她相信曾家辉能让她上去，自然也能让她下来，不过还没上去就下来，瘾都还没过一回，这也太没面子了。 曾家辉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是不是认为我能让你上，也能让你下？亦或者是怎么刚让你上去，就又要让你下来，想不明白，也心有不甘？” 花无叶抬头看了曾家辉一眼，无可奈何地点头，心道：这个曾市长实在太厉害了，他就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你想什么都瞒不过他啊？ 她也知道曾家辉喜欢开玩笑，说什么让你刚上去、又要你下来的，她不由浮想联翩了一下，脸色微微一红，不敢再想下去了，要是这个又被曾家辉知道了，岂不是羞死人! 曾家辉见玩笑与教育的效果都差不多了，偷偷笑了笑。这才道：“我去开常委会跟你的事无关，哈里克县走了一个县委书记，总得还要去一个才行吧？” “啊!”花无叶如梦初醒，不由是又气又恨又娇，道：“我真是服了你这个市长大人，你把人家吓得半死。” “嘿嘿!那可不能，你要真在我办公室半死了，估计全市人民都以为我把你给那个了!”曾家辉又开上了玩笑，也不知咋的，他是每逢花无叶都要开一开，其实他内心也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他真是奇了怪了! 花无叶轻松下来以后，放宽了心，但她这次不敢随便接话了。只道：“曾市长，那你开会去，我等您，我开房间去了。” 曾家辉故意一愣，道：“你等我，开房间。no，no。你这话要是传出去，明天你我都得到省纪委去解释大半天。” 花无叶也真是晕了头了，刚才的话确实有歧意。她想想也不由笑了，干脆飞了曾家辉一眼，也不跟他贫嘴了，自己轻轻的退了出去，只有找个地方休息等着。 待花无叶走远了，曾家辉才慢慢走出办公室，向市委大院走去。他没有直接去会议室，因为时间还有十余分钟的空闲，而是去了市委办，直接走进了市委办第一秘书科办公室。 一秘科科长杨林是蒋百年的秘书，蒋百年这段时间不在，杨林是一直坚守岗位，由于他是蒋百年从市政府这边带过去的人，虽然与市委办公室的职工原本就认识，但由于陈大平与蒋百年的不和，也导致两办的职工长期是认识而不来往，杨林过去自然跟他们混不到一块儿，此时正独自坐在电脑前，眼睛盯着屏幕，手指还在鼠标上滑动，好像正在看一部叫《官路无疆》的小说。 杨林见曾家辉突然造访到自己这个小秘书科室来，是既莫名惊讶，又局促不安，不知所为何事。赶紧道：“曾市长，您请坐!”又快步过来接了曾家辉的茶杯，给他续上了开水。 曾家辉点了点头，坐到了沙发上，道：“小杨，有过基层工作经验没有？”虽然曾家辉已经从市政府秘书长向昊口中了解到，蒋百年带过去的秘书是一个挺正直的小伙子，但他并不知道他从何而来？又干过些什么工作，确实不知道他有没有基层工作的经历和经验。 曾家辉与蒋百年早已是水火不容了，从第一次在平起遇刺的那次车祸起，他们就注定是一辈子的冤家死对头，现在曾家辉占据了大大的上风，只差没有把蒋百年致于死地、赶尽杀绝了。有这个能力，并不代表就会那样去做，曾家辉现在还不想把蒋百年玩死，他得像猫戏老鼠一样，逮住了玩腻了，再将他饱餐一顿，那比抓住就咬着吃爽多了。 现在让蒋百年坐在市委书记的宝座上，却享受不到应有的威严和尊重，甚至连一个常委的待遇都不如了，蒋百年会更难受。比如此时要开的市委常委会，表面上看，曾家辉还电话进行了请示，其实谁都明白，蒋百年同意不同意都一样，都得开，就那么回事，故意客气一下罢了。 蒋百年在接电话的时候，难堪到了顶点，也是无奈到了极点，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去政协之类的，或者是调到省里部门任个职，都要比现在长丰的日子强上十倍百倍，至少能少受点曾家辉的窝囊气。曾家辉明明可以想办法弄走自己，可他偏偏不弄走而折磨来、折磨去。 什么叫倍受煎熬、生不如死、活受罪？估计就是蒋百年现在这个状况了，唯一不同的是，曾家辉不想弄死他，蒋百年也不想死，更怕死。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曾家辉要将蒋百年折磨得死去活来，这个很正常，因为那是蒋百年咎由自取，但他并不想因此迁怒于他人，即便是如他的秘书杨林，他也不愿意如此，也不屑如此，更不会如此。人有时身不由己，但却并非坏人、恶人。 曾家辉从向昊反应到的相关情况判断，杨林还算不错的，继续呆在蒋百年身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归宿，人之初，性本善，将心比心，必须得给他挪一挪地方。一来可以将有识之士拨出污泥潭中，免遭侵蚀；二来可以让真正能干事的人有个施展才华的舞台，这是做领导的必备要件；三来可以让蒋百年蒙一回羞，生一回气。自己的秘书都让人代为安排去了，这无异于抽了市委书记一记大大的耳光，全市的人都可引为笑话了。也能猜想得到蒋百年如果知道这事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估计非得上吊不可？ 第173章 皆大欢喜 杨林也不知道曾家辉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给蒋百年做秘书已经有两年时间了，虽然从工作方面尽力为蒋百年分忧，也按照蒋百年的指示做了处理了一些难题，但那些都是他工作分内之事，是一个服务人员应以的义务，他并没有昧着良心干什么坏事情，基本上能问心无愧，所以他的回答也就挺干脆。道：“没有。我参加工作以来，一直都在市级机关。” 曾家辉仔细打量了一眼杨林，从他脸上没有看到羞愧与害怕，虽然在自己这个市长面前显得有点紧张，但还能勉强保持那份镇定，已算不错的了，心中还是打了个勾。 “愿意下基层锻炼一下吗？”跟这种小字号的秘书说话，曾家辉哪里用得着转弯抹角，直接问就是了。 杨林抬头看了一下曾家辉，平静的回答道：“嗯，倒是想试一试!” 曾家辉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留下了一句话：“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你办公室。”说完出门向常委会议室走去了。 杨林看着市长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懂了：自己是蒋百年的秘书，如果让人知道市长来问过什么，任何人都会以为自己出卖蒋百年了，于已不利；同时也显得曾家辉有故意而为之嫌疑，损了市长的威严与风范。这也从侧面透露出，自己真得下基层了，他只是不知道自己一个科级干部，能去哪里，又去做什么？ 这个常委会专题研究人事问题，蒋百年不在，会就开得很简短，气氛也非常融洽。一致通过了三项人事任免决定：一是将原平起县县长吴文宇调哈里克县，接替花无叶任书记的决定；二是提拨市委办公室第一秘书科科长杨林任哈里克县副县长；三是调整市委研究室副主任武胜到市政府办公室任副主任。常委会还明确定调，部门空缺下来的职位暂时不动，有合适人选的时候再进行调整充实。 常委会议刚一结束，市委组织部就在市委办公室的楼道上贴出了杨林任哈里克县副县长的公示，这不仅让杨林自己感到意外和震惊，更是让市委办公室一干人待议论纷纷，有说杨林可能出卖蒋百年什么秘密的，有说杨林可能是曾家辉早就派来卧底的，有说杨林可能还另有什么背景的，但并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事与蒋百年有关，而更多的人则是看到了曾家辉不诛连无辜者的行事风格，领略到了他给予对手身边人员宽宏大量的气度和魄力。 欲成大事者，何必介于小怀。曾家辉没有向参会的常委们解释为何要提拨杨林，也没有人当面提出什么质疑。获得常委会一致通过后，他感受到了大家的支持与信赖，这是长丰市委班子逐步走向团结、凝聚起发展力量的重要基础，也是一个良的发展势头。 吴文宇与武胜都属于平级调动，并不需要进行公示，市委立即行文送了过来，曾家辉拿到了任免文件，才让秘书长向昊通知花无叶，他要立即送花无叶去平起开发区赴任，这种事情推不得。 在平起开发区开了一个干部大会，同等的市委组织部的同志宣读了市委关于花无叶、吴文宇的任免文件，吴文宇发表了临别感言、花无叶作了就任表态之后，曾家辉代表市委、市政府作了简短的讲话，核心要求就一条：希望平起开发区党政班子抓住机遇，团结苦干，勤政为民，努力为平起开发区人民干一番事业。 参加完平起开发区的干部大会之后，曾家辉还专门视察了硅矿电解厂和硅微粉厂的生产经营情况，一切秩序正常，总体感觉还是蛮好的。 晚上自然接受了白春风主持的晚宴。平起开发区四大家的领导悉数到场，宴会开始之际，白春风还热情洋溢的致了祝酒辞，主要意思：一是迎接曾家辉这个市长，表示对他给予平起关心关爱的衷心感谢；二是欢迎花无叶的到来；三是为白文宇送行；四是表示坚决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四大班子团结一至，拧成一股绳，齐心协力推进平起开发区的扶贫开发试点工作。 花无叶进入角色很快，在白春风的率领下，她与人大主任黄开新、政协主席杜有邦一起，四大家一把手要共同敬曾家辉的酒，对这几个老熟人来说，曾家辉岂有不接受之理，他高兴的让服务员斟了满满一杯。 曾家辉在四人脸上一一扫视过后，然后招呼白文宇也过来加入行列，这才端起杯子道：“平起开发区今天是患得患失啊，来了一个区长，却要走一个副区长，不知道你们原地不动的三位有什么想法没有，是高兴呢，还是失落？” 白春风、黄开新、杜友邦互视一眼，当着花、吴两人的面不好说啊，说高兴嘛，白文宇可能就要不高兴了，说失落嘛，花无叶可能就真的感到失落了，反正无论是选择回答哪一项，都会有人心中不爽。因此几人一时语塞，未敢轻易回答上来。 看着曾家辉，白春风也不好一直沉默，只得打了记太极拳，模棱两可的回答道：“曾市长，我们是既高兴，又失落。先是高兴来了花区长，后又失落走了吴县长（副区长），这也真就是曾市长所说的患得患失，一种无奈地平衡吧！不过平起开发区在曾市长的领导下，永远会保持平稳！” 本以为这话能让曾家辉赞赏一句，却见他是大摇其头。道：“春风啊，看来你是糊涂了，无论是来还是走，你们都应该高兴才对啊？” 他见众人表现出不解的样子，也就不卖关子了。道：“你们想一想，花书记到平起开发区，对她意味着什么，是提拨重用，她应该高兴吧。吴县长调走，是去哈里克县任书记，也算是高就，他也应该高兴是不是？” 几人都点头称是，曾家辉继续道：“其实你们三人更是高兴。” 第174章 借鉴办法 白春风几人都一脸的惊异，想法估计都差不多：他们升迁，我们高兴个毛啊！一时也猜不出曾家辉的意思。 曾家辉笑道：“看你们几个刚才那高兴劲，我就知道你们送了一个吴性（县），迎了一个花妻（区）’，心里早美死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就你们几个心里那点小九九，装吧！” 他差一点说成装逼了，幸好及时省略了个字，才没出洋象。听到大家都在笑，花无叶倒落落大方。笑道：“我这个花区不是他们迎的，是曾市长送的。” 大家更是笑了个前仰后合，不过曾家辉心里有些悔了，这让花无叶调了情不说，还让她占了便宜啊。如果说是送的，是不是意思可以理解为，她本身（生）属于曾市长，典型的被女人给调戏了；还可以理解为，姑娘出嫁，娘家人才会送啊，是不是被花无叶给套了呢。 总之，便宜都让给了花无叶。嘿嘿！曾家辉有种阴沟翻船的感觉，赶紧借着与几人碰杯进行掩饰，与花无叶碰杯的时候，他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花无叶格格地笑着，装着没看见一样，哏几个大老爷们一起干了。 在平起开发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将吴文宇送往了哈里克县上任，两县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原来百多公里的公路经改造为二级柏油路后，道路距离缩短至88公里，铁锋开起来是爽得不行，放在油门上的右脚不自觉地就加了力，车子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哈里克县，曾家辉等人受到了以县长陆宝亚为首的县四大班子热情迎接。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送人波澜不惊，赴任平淡无奇，各地早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在哈里克县并没有值得叙述的趣味之事，如果非要报告一下的话，那就只有是县长陆宝亚的尴尬情结了。 曾家辉在平起县任书记时候，陆宝亚就是乌里那县的县委书记，曾经在合作招商发展硅产业问题上，他们之间还有些不愉快的洽谈，不想仅时隔两年，曾家辉已经升任长丰市长，而陆宝亚却是从乌里那县委书记挪到哈里克县作了县长，这一升一降，也就成了领导与下属的关系了，见面虽然还是客气的寒喧，但味道和气氛格格不入，早已是迥然不同了。 就是比较起白文宇来，陆宝亚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几个月前人家还只是临近市的一个副县长，今日就是县委书记了，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是比不了曾家辉，也及不上吴文宇，心情好坏自然是可想而知，表面上他还得装出笑脸来迎接，真算是难为了他。 这一点，曾家辉自然也能猜想得到，他专门与陆宝亚进行了一次私谈，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陆宝亚出来的时候，好象心态平和了些，至少是一副认命的样子。 中午宴会之后，曾家辉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去了硅矿开采现场看了看，又去搬迁安置的居民小区走了一圈，由于哈里克县的大部分搬迁户都迁进了平起开发区的新城里，县内安置人数还不足1万人，前期的总体安置还是挺不错的。但在配套设施方面就显得简陋了，应有的休闲活动区域过小、相应的商业配套设施不够、学校布局不尽合理，曾家辉看着直皱眉头。 见有大领导来视察，几名老者主动上前要求见面，被陪同保卫的县公安民警挡在了人群外，传来了几声争执，曾家辉听到后，主动走过去问道：“几位老人家，是不是我们的到来打扰您了？” 一老者回答道：“不是，您是曾市长吧？” 曾家辉略显惊讶的道：“老人家认识我？” “不，我是在县里的闭路电视上看到过的，我还听那些搬迁到平起县的亲戚们经常提到你呢!”老人家是一边说一边仔细的打量曾家辉，似乎早想看看真人模样。 “哦，老人家还不知道吧，平起县现在已经改为平起开发区了。对了，你的亲戚们感觉搬迁过去后的生活怎么样？”曾家辉并不是要听什么美言，而是想从老百姓们的相互交流中，反应平起吸纳外来移民做法的真实效果。 老者有些感慨的道：“他们好哇，听说没有工作的还每月领200多块钱的低保金，还有基本的医疗保障，子女们还可以免费上学，比我们这里强多了。” 曾家辉认真的听着老人的话，轻轻地问道：“老人家，当初你们为什么不愿意搬迁过去呢？” “唉!”老人没有解释理由，只是惋惜的摇头，后悔之意一览无余。 对这种情况，曾家辉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他知道当初哈里克县也是征求居民意见，按自愿原则进行取舍安置的，后悔来不及的事，自然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哈里克县太贫穷了。 曾家辉转身看看一排排崭新的居民房，又看看房前零乱的物品堆放，再看看围观群众的衣着打扮和面容表情，他心情开始沉重起来，这些不协调状况，在长丰各县随处可见，整个长丰市辖区内的几个县都处于贫困状态，情况大同小异。自己如果和稀泥而不作为，真是枉费老百姓称的那一声“市长”。 他对吴文宇道：“文宇，你从平起开发区过来，不仅仅是一个职务上的调整，我希望你能将平起的思路和做法，在哈里克县进行运用和推广，切实肩负起重任来。” 吴文宇认真的点头表态道：“曾市长，我们一定努力。” 曾家辉指示道：“对于这些搬迁的安置居民，保障他们的生活问题是当务之急，你们研究一下，是不是能按平起的标准实行同等低保？资金方面可以先借贷，年底用硅矿税收返还归还，这也是继续加快矿产开发的重要前提。”平起原来的思路确实如此，只是后来进行扶贫开发试点后，国家有关部委帮忙解决了资金问题，现在将那办法搬过来用，正当其时。 吴文宇与陆宝亚都表示立即着手，争取当月落实。这让现场听到的居民都是激动不已，他们围着曾家辉有些舍不得让他走。 第175章 并非内战 通过一段时间的治理，全市发展环境改善不少，特别是回龙县的社会治安秩序有了明显的好转，市委已经免了县委政法委书记的职，回龙县也早免了县公安局长、分管副局长和相关管理不力的干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同时，这与刘小冬受到曾家辉的教育以后，及时的觉醒与表现分不开。全市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都取得了很大的成效，打黑除恶行动功不可没，首战告捷。 经济发展方面却并不理想，各县扶贫开发试点改革推进不平衡，起步早的平起开发区自然没什么可质疑之处，哈里克县搬迁移民的生活状况，这次送吴文宇过去让曾家辉有些郁闷，其他几个县的情况更差，干部思维跟不上，地方财政供不起，老百姓意识淡薄，都成了扶贫开发的障碍制约，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改革试点进程。 特别是最落后的五陵县，工作推不动，干部还叫屈，县委书记莫军章、县长姚元不在县里想办法解决问题，而是天天在市里讲客观条件，请求市委想这样，希望市政府要那样，搞得曾家辉是怒气冲天、火冒三丈，狠狠地将两人臭骂了一顿。 换不了思路，就只好换人了。 曾家辉在市里的各部门人选中筛选了一遍，又征求了分管扶贫开发的副市长的意见，他认为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武胜足以担此重任，曾家辉觉得这与自己的想法基本一致，武胜在市委研究室的调研成果那是有目共睹、人人皆知，得到领导们高度认可的，调到市政府办公室以后，提出的各项改革建议也都不错，但他还是想私下对武胜再作一下深入了解。 他叫来秘书长向昊，让他通知武胜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可向昊为难的告诉他：“武胜这几天家里有点事，已经请假了。” “什么事？”曾家辉心中一顿，却见向昊摇头道：“不知道。” “那你去吧。” 曾家辉又叫来郑志，让他打听清楚了武胜家的地址。傍晚，曾家辉吃了晚饭又在街上转了转，才慢慢向武胜家走去。 门是开着的，一进武胜家，曾家辉就听武胜正在和妻子吵架。他妻子是护士专业毕业，在市政府所在辖区的街道卫生院工作，正在训斥武胜：“你就是头脑发热。你又不当官，参与那些干什么？以前得罪了蒋百年，才发配你到市委研究室，现在又提什么扶贫改革方案建议，这让许多市领导工作起来都头痛，得罪的人多了，有你好果子吃，我看你还不如回你那个研究室写你的调研报告，好不好都没领导拿人出气，反正就是是参考。”她一边说着，一边系着围裙在拖地板。晚饭后的碗筷还狼藉地堆在桌子上，5岁的女儿坐在角落里瞪着眼睛左瞅瞅爸爸、右看看妈妈，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小嘴瘪着就哭了起来。 “哭，哭，就知道哭闹。”庄文伊烦躁地冲女儿嚷着，扬手作势就要往那小脸上打过去。 “你冲孩子撒什么气？”妻子一边上来拉孩子一边戗他。武胜只得作罢，仰头唉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迎面看见站在门口的曾家辉。有些惊慌的道：“曾市长，您怎么到这来了？” 曾家辉脸上没有笑容，只是轻轻的道：“我过来看看而已。” 武胜赶快将曾家辉让进屋里，他妻子一见有客人来，也赶快放下了拖把，招呼曾家辉坐。 武胜道：“小吴，这是市政府曾市长。” 妻子虽然对武胜不来气，但还是客气的叫了一声：“曾市长。” “怎么内战了？”曾家辉这才笑着坐了下来，并四处张望了一眼，屋子较小，家居陈旧，除了一个大点的电视外，没什么值钱的摆设，由于是底楼，屋里的光线也不是太好。 小吴是做护士的，他也不管大领导在不在，继续数落着丈夫。道：“他明明不是个当官的料，可还觉得自己挺行。到市政府当了个副主任，就建议这改革那试点的，已经有人说他是野心家了，还想当官呢。” “搞改革有什么难的？”武胜不服气地说了一句，由于曾家辉在这里，他没好多说理由。 小吴愣了武胜一眼，继续站在边上争论道：“我看你就有些野心，要当什么改革的设计者，不直接当官，还想站在当官者之上，用你那套想法指导改革。” 这话当着市长的面说，那是大不敬，也非常不妙。“女人家有什么见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武胜恼羞成怒，他并不愿意把这“野心”让领导知道，公之于众，有些话只能是夫妻间说说，发个牢骚而已。 曾家辉笑笑，他对小吴的话表示理解。道：“当改革设计者算什么野心？都要有点这‘野心’，对社会倒是好事，我们不但要做改革的设计者，更应该向我们伟大的改革设计师学习，设计更这宏伟的发展蓝图呢！” 曾家辉这是给武胜打圆场，一边接过武胜递过来的烟，再次仔细的把这个家扫视了一遍。靠窗的一张写字台上，摊着一摊书籍资料，上面有个台灯。靠墙的小桌子上也堆着一堆资料，也有一盏台灯，还有几个药盒与针盒。 “你们夫妻俩这是各自为阵啊！”曾家辉用手指了指写字台与小桌子，又看了看角落里的孩子，招手示意坐到身边来。然后才对武胜道：“武主任，我欢迎你当改革设计者，经常给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一些指导性建议意见。” 武胜惶恐了一下，然后才道：“曾市长，让您见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都是没事在家跟老婆说说玩呢，这不，她就经常拿这些话损我了。” “谁敢笑话，你的建议意见我是赞同的，不然能让你到市政府办公室来工作？”曾家辉说得很认真，武胜听的表情也很严肃，如果说自己怕改革调研建议有问题，岂不不说曾家辉的改革方向也不正确？不由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第176章 请示? 曾家辉看在眼中，缓级的道：“改革发展的阻力会很多，也很大。你的改革建议越是正确，受打的攻击也会更猛烈。因为改革是别人没走过的路，前面布满荆棘，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去冒险试探。” 见武胜点头称是，曾家辉问道：“武主任，你怕不怕？” 武胜惊疑地看着曾家辉，沉思半响。坚定地回答道：“我不怕受领导的指责，也不怕与人争吵，也不怕别人纠辫子。只要为改革，值得。” 曾家辉欣慰的看了看武胜，道：“你觉得长丰市现在改革的关键是什么？” 武胜一听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他呼啦拽过一个小板凳，坐到曾家辉面前，用力抽了两口烟，道：“我觉得长丰市改革的关键在两条：第一是下决心，第二是下大决心。没有决心，真正的改革者都会牺牲。” 武胜显然说得有些激动，他站起身来，去写字台上拿了两本书，递到曾家辉的手上，继续道：“看了世界经济发展史，对比咱们长丰市的情况。我觉得只要彻底摈弃旧体制，破釜沉舟，推陈出新，勇往直前，必定成功，这是经济发展的规律，也是历史发展的潮流。” 曾家辉将书翻开看了看，然后放到面前的小茶几上，笑着道：“武主任，我今晚来是和你拉拉家常的。关于改革的问题，先不作深入探讨，我希望你能到下面去实践推进，用效果证明设计思路的正确性。” “下去实践什么？”武县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不会又是去搞调研吧。 “结合长丰市各县的具体问题，特别是贫困问题，进行深入实地的实践啊。”曾家辉说道。 武胜点头道：“曾市长说得是，光靠理论不行，改革是自上而下的设计，但实践却要从下往上才能检验真知。” 曾家辉又看了看小吴，道：“小吴是在卫生院工作吧，辛苦才会发牢骚，说明你工作是敬业的。” 小吴听人家市长这么一说，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头道：“让曾市长笑话了，我就是觉得武胜一天尽干些不切实际的事，还自以为是，气大不过。其实我也不影响他工作，家务活都很少让他干呢。” “呵呵，这就好，估计他以后干的家务活更少了。” 小吴自然不知道曾家辉的意思，以为单位领导都是只顾工作，不顾别人家庭的人呢，嘟着嘴。她不敢对曾家辉说什么，但对武胜还是不顾忌的，道：“他本来就那德性。” 曾家辉又和武胜夫妻闲聊了一会儿，起身告辞了。看来，武胜这个书生意气的改革者应该不错。思维和决心是改革两大必备条件，他都还基本具备了。 从武胜家里出来，曾家辉在街上慢慢地踱着步。 昨天，蒋百年已经回到长丰市了，曾家辉还没来得及去探望，管他真病也好，假病也罢，想到之间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作为市长是必须前去看看市委书记的，曾家辉不情愿的打了电话给向昊，让他过来陪自己去看一看蒋百年。 人家生病了，市长前去探望自然得带点补品什么之类的，所以叫向昊他自然也懂得起，起到商店买了几盒营养品就立马赶了过来，陪曾家辉一起去了蒋百年的家里。 这个理所当然的看望，双方都不觉得意外，蒋百年还是客气的请曾家辉与向昊进屋坐了下来。一阵程序性的问候，蒋百年装着身体还需要调养的样子，具体是什么病症他倒是没说，心病不好说啊！ 曾家辉也就不多问病情了，道：“蒋书记，您还在休养中，本不应该谈工作上的事，但有几件事却是非得请示你才行。” “哦，你说说吧。”请示不请示都一样，但他毕竟是市委书记，人家请示还得听着。 曾家辉认真的道：“一个是扶贫开发试点推进方面，我发现有的县主要领导认识不到位、工作思维有问题，尤其是五陵县显得最为突出，我想请蒋书记给换个县委书记去。” 蒋百年看了一眼曾家辉，估计他有人选了，反正自己也争不过，也不多问。道：“可以，你让组织部安排吧，近期开个常委会研究就是了。” 他虽不问，曾家辉却是说，请示事项必须具体明确。道：“我的初步想法是将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武胜去任书记，至于县长是否一并换不换？也请蒋书记定夺。” “哦。”蒋百年的眼神复杂了一下，道：“干脆要换就一并换了，有合适的人选没有？” “我没有，请您定。”曾家辉提出是否一并换县长，用意也就是试探一下蒋百年，看他还有没有再争斗下去的意思，如果他什么意见也不表示，外界也一定会说自己凌驾到了市委书记之上了。掌握权力是为了改革，但绝不是为了夺利，更不得引起不好的社会反应，这是他的初衷，也是他现在的做法。 蒋百年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道：“看看财政局副局长黎广如何，如果可以的话，放到五陵作县长吧。”他也还探曾家辉的底，你让我定我就定，看你反对不反对？ “好。那就黎广同志。”曾家辉并不管黎广是什么人，有县委书记管着，怕什么？何况一定程序上用蒋百年的人进行一下组合，也能分别从不同的方面获取更多的支持，这是把“双刃剑”，关键他如何运用吧了。 蒋百年没想到曾家辉一口表示赞同，这是否也意味着曾家辉掌控了绝对的常委会后，故意抛点残羹剩汤给自己充充饥？他醒来还心里开心了一下，突然又有种受辱的感觉，自己是市委书记，竟然还有种让人“嗟来之食”的味道在里面，一下子又阴了脸去。 曾家辉知道蒋百年心里难受了，心中对这样的市委书记早就恶心到了极点，也就并不觉得自己过分了，最好是让他一辈子活受罪。 第177章 反应 曾家辉继续请示第二个问题：“蒋书记，我建议市委常委们和一部分部门负责人抽几天时间，一起下基层走走，对下面的形势和工作统一一下思想。” “噢。”蒋百年盯着墙上的电视，漠不关心。 曾家辉耐着性子，请示道：“你看你是不是……？” “我感觉身体还有些不行，坐车有些问题，你就领同志们去吧。”不去，当然是因为自己没有支持力量，不想自取其辱的缘故。 曾家辉道：“主要是想在具体的查看过程中，现场解决下面的一些实际问题，这必须先请示你！” “你和大家商量着办吧。有什么事你跟常委们完全可以临机决策，就不用报告我了。”蒋百年更为淡然地答道，蒋百年表面上是越来越大度了，心里却是恨之入骨，不甘心得很啊。 虽然这是形势所迫，但曾家辉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妥当，他能从蒋百年两眼直盯着电视的神情，感觉到他那身躯内蓄积的敌视和决心伺机而伏的凶狠，目前只不是养精蓄锐罢了。这种漠视情绪和软弱表现，从他那阴沉的表情中，隐约向外放射着，使人感到不安。“好的，蒋书记，那你休息吧。”他说着便告辞了。 蒋百年的夫人看了看曾家辉，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忧虑的看着蒋百年。 蒋百年今天在家表现得不算有风度，至少在曾家辉走了以后，他没有砸东西，估计是自己私人的东西与公家的还是有属性上的差别，砸了得自己买，夫人也不会答应。 他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茶，才在嘴角边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自语道：总有一天，我要连本带利的把帐收回来。 曾家辉与向昊两人步行在街上走着。长丰的春天已经到了，夜色像无边的灰纱一层层罩下来，天气也逐渐暖和，街上的行人还很多，不时遇到几个认识的人，他一边和人们打着招呼，一边思索着。 自己和蒋百年的矛盾绝对不可调和，别说是蒋百年不愿意，就是自己也不愿意与他调和，这是用生与死订的条约。但现在作为市委、市政府的两个主要领导角度讲，他还是不想把个人恩怨带到工作中去，情绪会影响发展大局。至于常委会的掌控，那只有先把反对改革的势力从政治上击败而已，如果自己要长期呆下去，或者是蒋百年暂时不会离开，那还得在一定范围和程度上伸手向蒋百年讲团结。 这几个月以来，扶贫开发试点和打黑除恶的旗帜是打出去了，形势是推进了，但锋芒之所及，既得利益同传统观念手拉手集结起来，改革推进中还是有许多思想顽固、杂念丛生的反对者站在对立面上。有人说曾家辉工作“真枪实弹、卓有成效”，也有人说曾家辉“刚愎自用、挟市委书记以令全市”。关于他的两种截然相反的舆论大概早已到了省里，在那里与不同的利益和观念又结合起来，成为更高一层的声音，而且，魏丰华、项不凯等本来就是蒋百年的支持，也就是站在自己反对阵营里的领导。 自己做这个市长，一方面是上层对省里的震慑，另一方面也是省里的小平衡产物，他知道省里迟早会受到这两种舆论的影响。他是这次提拔的全省最年轻的市长，他干得又有些“标新立异”，这一切使得他是在众目睽睽下，在广泛的审视下进行每个动作，会不会功高震主？ 国务院的检查，相关媒体对长丰的报道，反对者的私下告状，更使曾家辉在大范围内引人注目。不管他干得多对，出发点多正确，毕竟他只是市长而非市委书记，如果一味的让冲在最前面稳队伍、稳局势、求变革。那么，在政坛上还是以市委书记执掌全市的传统观念的今天，势必会被敌视阵营和守旧势力抓住搞掉他的口实：曾家辉反了，长丰市乱了。 在上下错综复杂的政治格局中，一颗市长棋子，往往可能成为上层平衡全局、省里借口拿下的牺牲品。 他知道自己的励精图治，自己在扶贫开发、打黑除恶、扶危济困等社会变革方面的“标新立异”，是长丰市脱贫致富的需要，是舟山省摆脱落后的需要，也是全国改革发展的实践需要。但那些是政治代数，仕途的微积分，一项一项都要在实践检验的基础上才能计算出利润与效果来，许多工作还要等待着提上日程。现在，他只能从最基本的政治算术开始，算好了上一步，才能开始下一步。而长丰市发展的整个蓝图能否实行，成败的关键恰恰在这些基本的政治算术中，增加了1个数字，改革才能上1个阶梯。 曾家辉只顾自己想事，半天没听见向昊出声，不由看了一眼落后小半步的向昊道：“向秘书长，你对这次的几项改革问题接触的早，也帮助我做了大量的工作。现在已经开始逐步实施下去，你对这些措施有什么建设意见没有，如果有需要从哪些方面进行完善。” 向昊通过这一优段时间与曾家辉相处下来，已经了解到他是一个一心为发展的好领导，特别是对自己的提拨更是莫名感激，曾家辉把他当成了很好的下属，他也将曾家辉当作了最尊敬的领导，回答起问题来也就少了些顾忌，实实在在地回答道：“改革没有多少经验可借鉴，摸着石头过河，试一步走一步，长丰市推进的扶贫开发试点工作，说存在什么问题为时过早，如果硬要找一点不足的话，主要还在下面基层的思维理念和工作推进上，观念不新、执行不力、效果打折。” “呵呵，跟谁学的，也一套一套的了。”曾家辉揶揄向昊道。 向昊笑道：“我都跟市长这么长时间了，学不会也听多了，自然就记住了一些。” 第178章 强者 曾家辉道：“除了蒋书记与冯秘书长外，其他常委们虽然现在都能保持一致的意见，但在推进过程中遇到问题，他们心中还是有想法的。”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决断就是唯一正确的做法，允许有争议，希望听到建议，但并不希望他们表面上附和，私下里微辞。因为自己在长丰的日子毕竟不长，有几名常委都是被动站到自己这个改革阵营中来的，要是蒋百年得势了，他们照样会投靠过去，这是他们寻求支持的法则，任何人都无能为力，只有强者才能左右这种形势。 向昊自然清楚曾家辉的感慨，道：“我不是什么常委，但在市政府这边，我坚决支持您。” “对现在的这种格局，你心中是不是也有看不懂，或者说是有矛盾的地方？”曾家辉继续问向昊道。 “谈政治格局，我说不上来什么，但我以为改革是必须的，也是应该加快步伐的，这是大方向，是国情、省情和长丰的市情所决定的，刻不容缓。”向昊说得很认真，思考得也算深刻。 曾家辉点了点头，道：“那么面对这种情况，你个人觉得怎么做为好？” 这话还把向昊考住了，沉思了半响才道：“个人只有适应大环境，适应这个国情、市情。” 曾家辉这次却是摇头，道：“你说的是被动适应，没有细节说明，估计你对长丰市情领会较多，对中国国情还没有真正了解。” 向昊点头道：“确实是如此，所以我只能说是个人力所能及之处，坚决支持你的工作！” 曾家辉温和地笑笑，道：“你是市政府的秘书长，是直接对我工作负责的总管，不仅仅是生活方面，更多的精力要投入到工作上去，你要清醒地记住，市政府的秘书长时候会影响市长的观点的。” 曾家辉的话并不是说向昊工作有什么问题，也不是说他智商不够，而是希望自己的秘书长能更好的协助自己的工作，这本身也是为了秘书长的发展，永远都只想着秘书长的本职那点事，前途并不会光明。他对自己身边的总管只有三条法则：第一，保持一定程度的距离感，这是就有的威严；第二，争取得到下属对自己的理解和支持，威严中不缺亲和力，管束中不少主动民zhu意识；第三，还要将有志之士推上更加重要的岗位，让他们在更广阔的领域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他借这样闲庭信步的机会，决定干脆和向昊严肃谈谈自己的思想，这大概能兼而达到上述三条目的。于是道：“你知道吗，实践证明，任何一个有宏图大略的改革者，他如果不同时是一个熟悉基层实情的老练政治家，注定要被击得粉碎，最后成为失败者。”曾家辉说得很严肃的，也很深隧，语重心长。 向昊点着头，听他讲下去。 “你要改革社会，必然会遭到顽固的传统社会力量反击，你得用足够力量去应付各种各样的政治环境，包括人事环境，去化解形形色色的纠葛，去提防各种阴谋诡计、打击报复；必要时，还不得不用一定的权术经验来装备自己。此消彼长，从而形成改革中坚实力。是不是？” 向昊郑重的回答：“是。” “改革的过程中，也势必会出现一些新的问题，然后还要分出一部分力量去为建设最起码的改革环境而努力，比如整顿纲纪、反对腐败、改进作风、保护改革者等等，一点一滴累加起来，才能增添改革的筹码，而且这种增加，还不是简单的算术加法原则，你得用逻辑学来评估他们的效应。” 曾家辉见向昊一直都是凝神细听，还不住的点头称是，就继续道：“用足够的精力去应付前面说的这两个方面以后，你才能把你剩下的力量用于为社会开拓长远设想和现实实践。而在实践中，你的相当一部分精力又必须消耗在许多令人心力交瘁的琐碎事务上，还要有一部分精力用来承担一些个人难免的感情痛苦。是不是？” 向昊侧着头静静地听着，脑中思绪纷飞，心中激流涌动，他在市政府呆了那么多年，还从未有过哪一个领导能这样的对自己讲改革的宏伟大论，特别是蒋百年时代，市政府除了他的几名亲信之外，其他人是噤若寒蝉，话都不敢说。蒋百年也根本就不讲什么大道理，只顾自己的腰包和权威，想都没想过改革这回事。 于是，向昊插话道：“市长的话让我茅塞顿开，蒋书记虽然是市委书记，但他不思改革、不顾发展，全然成了一个改革的障碍。您团结了一众常委，也就增添了改革的力量。” 曾家辉点头道：“所以，你要改革，你就应该是强者。你不仅要在思想上、知识上、胆略上、战略远见上，以至政治手段上应该是强者，而且应该在身体上、意志力上都是强者。在这里，改革不会给怯懦者以同情和包容，只会给怯懦者以冷酷的失败和尖锐的嘲讽。”这一段话足够严肃、足够深奥了，也足以在他和向昊之间造成距离感了。 这是秘书长与市长的正常差距，向昊似懂非懂。道：“市长，我有一点不明白，何以蒋书记到了这步田地，他还呆着干嘛？”言下之意，你为什么不直接将他赶走，或者是他为什么不主动走开，这样对个人、对大局、对长丰的改革发展都百利而无一害啊。 曾家辉沉着脸看了一眼向昊，估计是这话问得有些唐突，而且也有些忌讳，但他还是道：“蒋书记不会善罢干休的，长丰市的改革发展可能还要经受风吹雨打啊！只是希望风雨快点过去，彩虹早点出来！” 形势的确是这样，魏丰华要不是觊觎省委书记的宝座，岂会给自己扔顶市长的帽子，而且一旦登上了那一步，蒋百年就会卷土重来了，而且来势绝对是雷庭重击。 第179章 示意 曾家辉有接受这种击打的思想准备，但最终结果会怎么，他真还是一点底都没有。在官场，好官不一定有好报，这种情况多了去了。 向昊低头想着什么，听着自己与曾市长的沙沙脚步声。然后抬头道：“市长，你觉得下一步的改革难吗？”向昊虽然在黑暗中问，但明显感觉得出他自己也觉得问得不太合适，但他还是问了出来，而且是问自己的领导。 曾家辉倒是挺欣赏向昊今天的表现，敢当面问这样的问题，也就意味着敢做应该做的事。他点头道：“难。因为不确定因素多，那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 正说着，曾家辉的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是江帆的电话，接通道：“什么事？”因为向昊在旁边，他没有叫出江帆的名字。 曾家辉边走边听着电话，一阵嗯嗯啊啊之后，才轻轻地放下电话，神情显得有些异常凝重。已经得到确切消息了，高天成还在休养之中，即日就要正式退位了，魏丰华登上省委书记的位置已经没有悬念。 一朝天子一朝臣，舟山省的政坛要接受一次大洗牌了，像曾家辉这样的市长，会被放到什么地方去，又去干什么，谁都说不准。即便是中组部江部，他也不可能干预到地市这一级的干部来，再加上魏丰华上去后也没了什么顾忌，自己这张小牌是首当其冲的会被冼到不知名的地方去，这一点毋庸置疑。 向昊有些犹豫的道：“市长，有句话我憋不住，想说出来，又怕您责怪。” “哦。”曾家辉瞅了向昊一眼，淡然的道：“有话就说，你怕什么，全当咱们在街上吹吹牛。”民间的说法是，吹牛不打草稿，吹牛也不负责，所以曾家辉让向昊说。 向昊真诚地道：“市长，长丰这一步你得走好。你这一步如果失败了，被搁上几年，错过形势，你的宏伟改革大计就不知道要搁置多久了，而且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关系到许多想干部的干部和全市上千万的贫困群众。”向昊很真诚地说。 曾家辉心中有些震动，向昊说的是自己想过的。对于自己32岁的年龄到平起维护稳定、又34岁踏上改革长丰这一步，他确实有着深谋远虑。改革社会，毕生抱负，第一步在平起算是有了良好开端，但在长丰改革的这一步，承上启下，必须走好。此步成败，可能会决定他一生的命运。社会之沧桑，施展抱负的机会尤其珍贵，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 曾家辉嘴上却是道：“有那么严重吗？”他没有再说下去，向昊也没有再问什么，此时也正到了曾家辉的房门口。 这一晚，曾家辉没有睡好，他给老领导打了问候电话，除了让他保重身体之外，他也没有提及老领导退下来的事，不过曾家辉知道老领导的人脉关系，虽然不算太重大，但打听内部消息还是绰绰有余的，应该已经知道这事儿的了。 高天成几次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来，只是让曾家辉自己做好工作，不要想太多的份外事，一切以大局为重，实实在在的推进自己的改革发展工作。虽然这是例行的教诲之词，但曾家辉还是郑重的答应一定不让老领导失望，这也是他从政的初衷。至于何去何从，反正也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好车到山前再寻路了。 曾家辉得知舟山主要领导要调整的消息，蒋百年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了，一连几天，召开市委常委会的事都没有接到通知，蒋百年正常上下班，神情似乎有一种期待的兴奋，这也间接的证明了这一点。只是舟山的省长将会是谁呢？这个连江帆都没打听得到，据说上层还在酝酿之中，省内提还是空降都还未知。越是更高级别的人事，越会变得扑朔迷离，关注也没实质性意义。 此时京城中组织部长家里，江海天正在书记里看书，表面上看起来悠闲自得，可不到1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往卫生间跑了两趟，面前的烟灰缸里也是满满的烟头，他心里正在为几个省的人事调整动脑伤神呢？ 几个省的省委书记早就得到了首长的示意，不用他操什么心，但舟山省的省长一职还没着落实，各方的力量都加强了攻关，总理也左右为难，让他这个组织部长权衡一下几位人选，所以他很是有些为难，甚至是感到头痛。 从舟山省内部提拨显然不切全实际，省长当了省委书记，副省长直接上省长，不仅会让其他省有意见，就是国家部委的同志们也有想法，封疆大吏谁不想啊？特别是最近几届领导人，都是从基层省委书记上去的，至少都是副国级的，大趋势这样，因此对地方上的省委、省政府一把手，那是人人欲争、个个都想。 几位副总理都想安排自己的人选，组织部长是谁的情绪都要照顾，可这次调整的职位就那么一两个，哪里搁得平呢，连总理都头痛的事情，组织部长是绞尽脑汁也难定夺。不能提出一个确保通过的人选出来，既是失职，也会开罪总理，甚至是首长，很可能是耗子钻风箱，两头都要受气。 组织部长风光的一面世人皆知，有谁能体会其中的苦楚啊！ 江海天抓起杯子喝茶，见杯中见底了，又提起开不壶倒水，可都壶嘴倒了180度，也仅倒出几滴水来，正待叫人发脾气，却见江帆又提了一壶水进来，这才没有吼人。 江帆给父亲倒了水，看了看他面前的烟头，摇头道：“爸，今天抽得太多了吧！”然后将烟灰倒进了垃圾桶里。 “唉。多什么多？抽起都没味了。” 江海天就一女一儿，大女儿现在是京城某大学的副教授，一心在学术研究上，儿子江帆又无心政途，他也懒得管。不过他对江帆一直都注重教育，对儿子的表现也都感欣慰，父子俩有时也聊上一些官场上的事。 第180章 上层之意 江海天看了看儿子江帆，又看了看身旁的椅子，然后才点了挟在手指上的烟。 知父莫如子，江帆自是明白父亲的意思，他将小椅子拖到父亲的对面，坐了下来，也从江海天面前的中华烟盒里扒拉了一支出来，抽了起来。并问道：“爸，你又在布局什么大人物啦？” “你管什么大人物，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事？”话虽这么说，但却没有赶儿子走的意思，不过是一句排遣烦闷的词罢了。 江帆也不与父亲斗嘴，道：“爸，一时想不好就先别想了。你说大人物我过问不得，我跟你谈个小人物怎么样？” “哦。”江海天感觉儿子进来岔这么一下，抽起烟来舒服多了，也就默认表示同意了。道：“你还关心起这些来了？你谈来我听听吧。” 江帆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掐来了，坐直身体道：“有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本无欲争权夺势，可一系列改革试点工作得不到市委书记的支持，再好的方案在常委会上都被否决。”江帆停了下，观察父亲面无表情，但似乎还是认真的在听。继续道：“于是，他只好倾尽全力，团结了一干常委，架空了市委的权力。” “哦。这并不新鲜，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大刀阔斧的推进改革进程。”江海天基本跟上了江帆的思路，接了儿子的话。 江帆却是一叹，道：“改革是得以实施了，但这位市长却是因此烦心到了极点。” “为啥，权力掌控在手，改进推进在走，是不是野心更大了？”组织部长对这类情况理解最深刻，权力、工作都上去了，更大的追求是什么，自然是有野心了。就像大太监魏忠贤那样，一个奄人，也想要谋朝篡位，理由是他身为九千岁，处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以后，不谋朝篡位就没了追求，自然而然的就有了野心！ 江帆摇头道：“他烦心的是，推动改革发展的力量不够，他说：三分之一的力量去与反对势力争斗，三分之一的力量去维护改革环境，只有三分之一的力量在推动发展。这不仅仅是他的烦恼，也是他对改革者的悲哀！” 江海天听完，想了想，然后才看着江帆道：“曾家辉？舟山省长丰市市长。” 江帆惊讶道：“爸，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在江帆的记忆里，他在父亲的面前只提过两次曾家辉，一次是他在十四陵游玩时救了自己，一次是他到央党校学习，不想父亲竟然记住了他的名字，自然感到有些惊讶。 江海天点头道：“他救了我儿子，我岂能不记住，不过我不会对他在仕途上有任何回报。” 江帆自然清楚父亲的个性和为人，他也不会让中组部长出面为曾家辉要点提拨的呼声和票子，市一能的干部确实还进入不到这个层次，但能不能从其他方面帮点忙倒是可以的，抛开情感交往不说，光是那几千万的建筑项目中介费，也是得再帮帮他的。 江帆正想得出神，却被父亲的话惊醒过来。只听江海天道：“小帆，你给我说老实话，你与曾家辉是不是有经济上的往来？” “没有，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干那个。”江帆自然得扯谎，要是让他父亲知道7位数的经济往来，非宰了他不可。 为了避开父亲的继续追问，江帆把蒋百年几次欲谋杀曾家辉的事说了一遍，还根据得知的情报线索，将魏丰华与蒋百年有着政治、经济方面千丝万缕的联系情况一并说了出来，并将曾家辉在长丰市的扶贫开发试点也提了提。然后道：“爸，我不是非要报人家那次救命之恩才说这个的，我也知道你不会为他去滥用职权，但舟山省长丰市下面的老百姓真是太穷、太苦了，我游玩归游玩，但看到那样的困境真有些于心不忍，曾家辉如果能早日带领一方百姓脱贫致富，我下次去玩的时候也会开心很多。” 江海天对儿子的话未置可否，只是道：“一年前的金花奖颁奖典礼上我就知道那个地方的情况了，后来总理也亲自去视察过，还给了相当多的支持。”他说完又点了一支烟，开始沉思起来。 江帆知道应该出书房了，好让父亲继续思考问题。刚起身欲走，却被江海天叫住了，道：“小帆，你坐下。我想问问你，如果从局外人的角度，你认为魏丰华做了省委书记后会怎么样？” 官当得再大，看的问题尽管很透彻，但那都是圈子里的看法，有时难免是当局者迷。要是换一个角度，或者让局外人来看，根源与结果可能完全不一样，甚至结论恰恰相反，这也就所谓的社会组织部之说，实践证明社会组织长的看法或消息都挺准的。何况江帆经常分析点政治上的东西还有些见地，问一问儿子，既是帮忙分析，也是考考他的能耐，虽然他不从政，但又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更有见识、更有出息呢？ 重新回到椅子上，江帆认真的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那还用说，何况省委组织部长本来就是魏丰华的人，再动一动各市级层面的主要领导，那也是肯定的，这点任何人都不会怀疑。”江帆望着父亲，没有再说下去，但眼神在告诉父亲：怎么动，您比任何人都清楚！ 江海天也没再问什么了，他拿起烟主动给儿子走了一支，神情逐渐轻松下来，道：“睡觉！”江帆也能父亲的眼神中读出一些信息，虽然他不敢断定，但相信去舟山任省长的人选已经在父亲的心中了，而且也一定会获得首长们的支持。唯一无法判断的是，这个人能不能帮助到曾家辉而已。 江帆估计，这个结果很快就会有的了。虽然事不关已，但消息是必须要打听的，他当然不会去向自己的父亲打探，反正问了他也不会告诉自己。 第181章 透露的信息 扶贫开发重点在农村，难点也在农村，但贫困不仅仅存在于广大的农村，长丰市区也有一定数量的贫困人口，他们或者因为无法就业造成、或者因为生病导致、或者因为子女上学拖累，各方面因素的影响都导致少部分人生活十分困难。 曾家辉带着分管社会事业的副市长及相关部门负责人对劳动就业、卫生教育事业进行了两天的专题调研，第三天他则带着市政府秘书长向昊到市人民医院进行了个单独视察。 当市人民医院办公室通知院长刘春和，市长曾家辉亲自来医院视察工作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做任何迎接准备工作，措手不及，因为曾家辉已经走上了医院行政楼。 刘春和快步跑到楼梯口，一阵客套后将曾家辉迎进了院长办公室，并就市人民医院的相关情况作了介绍，还汇报了医院在营运改革、技术人才培训、医院设施配备引进等方面的工作情况，曾家辉听得很仔细，还穿插性的提了几个问题，刘春和也都一一认真作了回答。 市人民医院的总体情况还不错，曾家辉当着随后赶到院长办公室的几位副院长的面，给予了工作上的高度评价。 随后，曾家辉在刘春和的陪同下，还到内科、神经科、脑外科、儿科、五官科等科室看望了医生和相关危重病人，一路看一路点头，表示基本满意。 直到进入外科十三病房的时候，他皱眉了，因为病人输液结束，没有护士及时拨针，急得病人是焦急的哭出了声，这让病人害怕不安的同时，也让曾家辉甚感不快，院长刘春和更是觉得难堪与不妙。 前面各科室看下来，曾家辉的脸色轻松，语气和蔼，频频点头让刘春和老怀大慰，本来外科病房视察已经是曾家辉最后探望的一站了，不料却遇到了这事。真是天都亮了，还在床单上溜泡尿，把刘春和是气得七窍生烟，也吓得是胆战心惊。 时不时出现的医疗事故，或者闹的医疗纠纷，市政府以前都是采取包容化解态度，要求医院加强内部管理，杜绝类似问题，今天倒好，让市长亲自见识了护士缺位、管理服务跟不上的问题，今后出现医疗问题不但不好解释，今天这事估计也没完。 刘春和亲自给病人拨针道歉，曾家辉在旁边看着没有吭声，直到视察结束走下楼，刘春和打发其他几名副院长走开后，他才向曾家辉作了检讨，表示今后加强管理，立即对外科护士长撤职查办、开除值班护士，保证不再出现类似情况等等。 这一席话说得是言真意切、态度坚决之极，但曾家辉却不置可否，根本没有正面表态，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看刘春和。道：“刘院长，医院内部的管理是你的责任，是你的分内之事，怎么做我不想多说；撤不撤护士长也由你决定，市政府不可能过问你这点小事，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动不动就开除职工，主要责任不在她的身上，明白吗？” 责任不在护士身上，那在谁的身上，不言而喻。“曾市长，我明白了，一定按您的指示做好工作。”总算听到曾家辉说了话，刘春和心神稍定，抹一下额头上的汗回答道。 曾家辉看着刘春和紧张的神情，缓和下脸色，道：“刘院长也不要太自责，及时暴露出问题的根源所在，也不是什么坏事，它可以让我们早一点想到解决的办法，防微杜渐嘛。” “是。” 曾家辉继续道：“医院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地方，也是解除病人痛苦的希望所在，从管理者到最底层的医护人员，都要有一种责任心、一颗热心爱心，人员可以招纳引进，更新培训” “市长说得是，我一定谨记，坚决落实。”刘春和连连点头道。 “不要老是以为自己是市人民医院，就自以为不得了，今后要多向上争取培训，也要向下加强交流学习。我前些天在城东街道卫生院去过一趟，那里有个叫吴＊＊的护士，技术服务就很好嘛，你们可以同这些基层有经验的护士多交流学习一下嘛。”曾家辉说完有意无意的瞟了刘春和一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春和认真的点头，仔细的记住了护士的名字。 视察完市人民医院，曾家辉又带着向昊去了市财政局，听取了今天的财税征收情况和下半年的征求进度计划安排，提出了相关的工作要求，结束以后还分别与财政局班子成员一个一个的单独谈话，了解他们的思想情况。当然主要是为了了解副局长黎广的情况，他只是没有明说而已。毕竟是要让他去任一县之长，早作了解对自己这个市长来讲，也是为了工作需要。 离开财政局的时候，曾家辉的心情还是挺轻松的，虽然黎广是蒋百年的人，但此人反应能力还可以，在市财政局也能与局长和其他副局长基本保持团结。可用，但能不能重用，还有为谁重用都先不管了，他只待常委会召开就可以将这人派往五陵县开展工作了。 中午市财政局要宴请曾家辉吃饭，他拒绝道：“省省吧，财政局的钱也是市政府的钱，我才不让你们充当好人呢。再说了，财政的每一分钱也是长丰市纳税人辛苦挣来的，希望你们管好用好，不要授人以口舌话柄。”说完上车而去。 财政局长是蒋百年的心腹，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今天的视察中，他也表现得中规中矩，但足见这样的人不简单。前段时间，几个县都反应市财政在转移支付过程中，存在一定程度的吃拿卡要问题，个别县还提到了公关以后，财政仍然要将本欲下拨的资金拖到年底才兑现。这说明了什么呢？一方面估计是蒋百年的暗地影响仍在，听从于他自然会给曾家辉施加工作难度；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些人表面上对自己尊敬服从，内心其实并不安守本分。他通过这样的视察调研，本意是要给他们以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执迷不悟，那就只有一条办法了 曾家辉虽然没有现在就要拿下他的想法，但也不得作准备，视情况而定吧。 第182章 吃拿卡要 拖得一时，拖不了一世，在市委组织部长李延东的催促下，蒋百年还是有些拖不住了，只好让市委秘书长冯咬金安排召开市委常委会。 向昊进来向曾家辉报告，下午四点半开市委常委会，曾家辉点头表示知道了。当向昊刚退出去，郑志又进来轻轻的报告道：“市长，办公室武胜副主任求见。”秘书长可以直接敲门进市长办公室，但副主任还得讲点规矩，武胜请郑志先进来报告挺正常。 “哦。”曾家辉看了郑志一眼，郑志赶忙解释道：“他没有说是什么事。” 曾家辉道：“让他进来吧。”心中一动，应该是报喜的消息吧，不知道是哪一方面的休息，该不会是两边的情况都让他先知道了吧，自己还准备给他个惊喜的呢！ 武胜敲了敲门，听到叫“进来”以后，才轻轻的开门走了进去，叫道：“曾市长！” 曾家辉抬头道：“坐。”并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 武胜坐了下来，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市长，我”他似乎觉得有些开不了口。 曾家辉看他那窘迫的样子，扔了一根烟给他，道：“先抽一口吧，有什么直接说。”烟是个两面性的东西，平常我们都说它有害身体健康，但有时候它也是有益于放松尽情的效用。 武胜掏出打火机给曾家辉点上，自己也赶快点了抽得一口。然后说话就自然多了。道：“市长，我老婆小吴非要让我来请你吃晚饭，她说要是请不去，就不让我回家。” “哦。”曾家辉惊讶的道：“下了这种死命令？你犯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武胜连忙摆手，道：“她调到市人民医院外科当了护士长，今天上午已经上岗了！” 曾家辉笑笑道：“那也用不着搞这么大的仪式，非要市长前去祝贺啊！” 武胜带着感激之情，诚恳的道：“市长，我们已经知道是你的照顾，所以她才非让我来请你。我知道你时间上忙，也不可能同意，可我还只得来啊。”这在情理当中，曾家辉相信武胜说的是实情。 武胜的老婆小吴的性情，曾家辉前几天家访的时候已经领教过了，他笑着道：“只要你来请我了，去不去都不要紧，有话转达就能交差，是不是这意思？”曾家辉当然明白人家请客是诚心的，表示感谢也是常情，即便自己不去也让他们对自己的谢意有了说明表示，这做法还算有些“科学”。 武胜苦着脸道：“你是我工作上的大领导，她是我家里的小领导，我夹在中间不做好，只有实实在在的执行。” 曾家辉哈哈笑道：“为了你能长期的‘夹在中间’，今晚我还接受你们的吃请了，地方嘛就在你家里好了，既然是祝贺那得有祝贺的酒，这个我自己带。” 武胜大喜道：“谢谢市长！那下午下班我来接您？” 曾家辉摆手道：“你不用接，下班后你自己回去帮忙做饭去，我还得叫上向秘书长一起来。” “好的。”武胜高兴的退出了市长办公室。 曾家辉看了看时间，离开会也差不多了，拿了笔记本就出了门，他吩咐郑志通知向昊秘书长，晚上跟自己去赴个宴会，叫郑志也不用接自己了。 下午的常委会内容不多，审了几个常规性的文件，又一致通过了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武胜调任五陵县县委书记、市财政局副局长黎广调任五陵县县长的决定，然后蒋百年又让各常委对近期重点工作安排进行了通报，六点半的时候，市委常委会一团和气的结束了。 曾家辉走出会议室，给向昊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指定的地方等着，然后上车告诉铁锋去接向昊。几分钟之后，向昊看到市长的车来了，上车便向武胜住的地方而去。 走进武胜家门，夫妇俩赶快迎接倒茶，曾家辉看其家里比上次来的时候整洁多了，小孩也表情丰富一些，不时跑来跑去，不由感叹大人的心情影响着小孩的表情，自己这个市长今天要是不来，估计他们不一定会有如此高兴。 菜上来了，是一大盆黄辣丁，曾家辉让铁锋将自己带的1574－1开了，除了小孩外，其余人等每人倒了一杯。 今天的主角是小吴，她率领武胜客气的说了两句表示尊敬的话，大家喝了第一杯就开始吃起鱼来。第一口吃下去后，曾家辉不由赞道：“好家伙，哪里整的？似乎跟餐馆里吃的黄辣丁不一样？” 武胜道：“市长，这是长丰市郊外洞塘乡河里面钓的野生黄辣丁鱼。农家人钓得少，也舍不得吃，就在家里养起来，积累多了点才会带进城里来卖，今天小吴上班后领导让她休假一天交接工作，所以有空就到集市上转转，恰好碰到了，就全买了。” “呵呵，看来今晚不虚此餐啊，不是听武主任说小吴给他下了死命令，非得把我传唤来，我还差点错过了呢！” 小吴笑道：“市长要是不来，我只好把这黄辣丁给送你食堂去。”小吴在家估计是家长，武胜在旁边陪笑点头。 铁锋一听，开玩笑似地问小吴道：“嫂子，全煮了吗？” 小吴不明所以，点头道：“全煮了。” “唉！”铁锋摇头道：“要是真能拿点到食堂就好了，馋死那个田甜，她怎么就买不到这样的好东西呢？” 曾家辉看了铁锋一眼，他知道这种野生的黄辣丁集市上根本没有，哪里会是买的，他在长丰当了市长，才吃过一回这种野生黄辣丁呢？据说一个人一天也就钓两三条，都养在家里，上门买的人都十有八九是空手而回。但嘴上却是笑道：“你不但要吃，还想拿，是不是太贪心了？” 铁锋道：“公家的人都讲吃拿卡要，社会上的百姓也是都这么说的，你们自然不敢拿，我不过是一个驾驶员，只好我拿啦！” 第183章 短信示警 一番玩笑之后，武胜与小吴一起敬曾家辉的酒，道：“市长，谢谢你！”由于向昊在旁，虽然也不是什么外人，但夫妇俩还是没说是因为什么，只用谢谢两字足以表达全部意思了。 曾家辉不客气的喝了，却是倒了一杯酒要单独敬小吴，他道：“小吴，首先是祝贺你到了一个新环境工作，希望你能有一番新作为。其次我还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要向你表示歉意。” 武胜与小吴都听得一惊，武胜刚要开口说话，被小吴看了一眼就没敢开口，典型的“气管咽”。小吴道：“曾市长，虽然武胜是市政府办的工作人员，但我是支持他工作的，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承受不起啊！” 曾家辉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然后他看了看武胜，才道：“今天下午市委常委会已经研究决定，调武胜去五陵县作县委书记，希望他能在五陵县将扶贫开发试点工作给认真的推进实践，我事先没征求武胜同志的意见，是怕你这个内当家不同意。所以我先斩后奏，是为这个道歉！” 武胜夫妇俩懵了，老婆上午才调市人民医院当了外科护士长、老公下午又成了五陵县县委书记，双喜临门啊！ 特别是武胜，激动得不知所以，几个月以前，他还在市委研究室作副主任，感叹一辈子只能写写虚无的文字材料算了，而后却是曾家辉让他到市政府办任了副主任，又才两个月，竟然让自己摇身一变成了五陵县委书记。长丰市才8个县，全国又能有多少县？能管着全县几十上百万人口的事，他是从来没想过。 小吴也是感激得不行，他看向武胜的眼光都温柔多少，夫贵妻荣啊！同时，他们也都有一种同样的心情，市长的关照提携之恩，不知道如何回报？ 面对曾家辉幽默的道歉，夫妇俩回过神来，赶紧举杯一饮而尽。曾家辉没有多说什么，只给武胜一句话：有些工作设计者是你，实施者也是你，我希望看到成果！ 武胜赶紧连连点头：“是，是。” 这一餐，几人都是鱼吃得舒服，心情吃得高兴，气氛吃得是融洽快乐，哪里能分辨得出谁是领导、谁是下属。 从武胜家里出来，曾家辉的手机叮的响了一下，进来了一条短信，他打开一看：当心，经济来源！ 短信只有这6个字，号码也很陌生。曾家辉一路默然回到宿舍，立即抓起手机翻出这条短信的号码，回拨了过去，但对方关机了。他只得放下电话，抽起烟来。 各级都有明文规定，领导干部的家属不得经商，如果有人知道了什么要拿文文的事做文章，表面上的理由成立，但深想下来，问题也不大。首先，文文创建的国文贸易公司在京城，不在自己任职的区域，不可能通过自己谋取任何私利；第二，国文贸易公司从注册到发展壮大，自己都只是一个秘书人员而已，自己没有能力为其怎样，后来的发展也扯不上自己的关系；第三，春天集团的母公司虽然是国文贸易公司，但最大的股东是外籍人洛克菲勒，文文的股份也挂在别人名下，查起来也说得清楚。 曾家辉相信真正论起来，国文方面和自己并无所惧。而自己走上县委书记、进入市委常委，再到现在这个市长的过程中，从未收受人家一分钱的贿赂，身正不怕影子歪，更不会有其他方面的经济问题。莫须有的事，他并不怕。 可这条短信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是自己人知道了什么，好意提醒，又为什么不直接相告？如果只是有人道听途说，那也不必故作神秘警示。耐心寻味，是不是帮布疑阵？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想以春天集团来捕风捉影，以此回避为由，找借口调整自己这个长丰市长而已。这虽然不足以对自己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但调整到其他地方的理由却是很充分的！ 由此也基本可以断定，发信息应该是善意，他不想自己离开长丰市。曾家辉相信，长丰市的绝大多数干部都不想他离开，绝对大多数老百姓都不愿意他离开，他自己也不想这么早就离开长丰，扶贫开发试点的局面才刚刚打开，百业待兴，他能走吗？ 最想他离开的人当然是蒋百年，但蒋百年并没有这个能耐，否则自己当初也做不了这个市长。有本事让他走的人只有省里的魏丰华、项不凯……。还有一点让他沉思的是，魏丰华为什么不让蒋百年去更好一点的地方，而非要逼走自己，让其坐稳呢？长丰市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另有隐情？ 曾家辉想了许多，也想了许久，他没有将这事告诉文文，也不愿随意让文文担心，手机有没有被人上手段，他也不清楚，迷迷糊糊的才睡了过去。 第二早上，曾家辉将铁锋、铁芒叫到身边，吩咐了几件事，然后才去了办公室。他用座机给方依打了个电话，接通后道：“方总，什么时候再来长丰啊？” 方依笑道：“怎么，想我啦？” 曾家辉看了看电话，又摇了摇，他还是不确定电话有没有问题，故意咳了两声道：“方总真爱开玩笑。我希望方总这两天能抽时间亲赴长丰一趟，就电子产业项目建设过程中的几个问题，长丰市政府需要与方总当面商量一下。” 方依听曾家辉的咳嗽声，警惕的道：“我现在虽然在国内，但有要事在身走不开，暂时抽不出什么时间来，只好让曾市长等上几天再说了。”然后也故意咳嗽了一下，表示回应。 放下电话，曾家辉也懒得多想下去，想也一时没有多少头绪，反正没有太大的担忧，索性先不去管了，开始看起桌子上的文件来，刚签批了几份处理件。铁锋的电话就来了，道：“哥，你下来一趟，我在大门口等你。” “好。” 第184章 再关灯 曾家辉放下签字笔，起身走了出去，到办公楼大门口找到了铁锋，问道：“怎么样？” 铁锋道：“你的电话我们请人查了，没有被人监听；你提供的那个手机号是一个无任何登记信息的号码，如果不动用大量的警力排查，难度很大。” 曾家辉道：“电话就不用查了，其他的事呢？” “春字号的几处经营场所最近有人打听过。不过这些都是正规经营，没有你的任何影子，再加上你又不拉客，又不从中拿一分钱走，都不存在问题。”铁锋肯定的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曾家辉说完又给铁锋交待了几句，然后才迈步回了办公室。 上午悄无声息的就过去了，中午吃饭后，他约见了市纪律书记卫星皇，就长丰市最近几年的干部违纪情况和重大案件情况作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虽然卫星皇原来是蒋百年的人，现在到自己阵营后是否可信？他并不敢确定。但疑人不用，用人就不疑，这是他历来的作风。最后他让卫星皇牵头对几个要害部门，特别是市政府管理的几个重要当口，比如财政、发展计划、交通等部门进行一次全面审计调查。 卫星皇倒是挺直率的道：“曾市长，这些部门的问题肯定是一查就有，而且可能暴露出大问题来，我是担心处理上会有难度。” “哦。”曾家辉凌厉的目光一闪，看着卫星皇道：“你这么肯定？” 卫星皇也不知道曾家辉是指肯定有问题，还是指查处有难度？只好道：“问题是百分百的有，难度不在市里面，我是担心在上头。”说完还用往省城方向指了指。 曾家辉点了点头，他当然懂这意思，然后沉思了一下。道：“抓紧彻查，务必快、准、细，但不要急着处理，也不要对外有任何解释说明，一切秘密行事。”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送走了卫星皇，曾家辉又叫来了公安局长陆小东，他阻止陆小东的工作汇报，直接问道：“小东，我让你查的几件事怎么样了？” 陆小东认真的答道：“有两件事基本查清了：第一件，过去的大年公司受控于蒋百年手中，蒋二只是手脚而已，公安局经济侦察科已经对大年公司的财务去向作了专门侦察，钱经过几道中转，最后一半的钱进了蒋百年的帐户。” 曾家辉打断陆小东的话道：“另一半呢？” “另一半进了一个假身份证开的银行户头里，而且帐户里的钱已经让人取走了。要查清这个帐户并不难，但得从蒋百年处打开缺口，所以…”言下之意，他们不敢直接查蒋百年。 曾家辉也明白，在上级没有指示和成立专案组的情况下，市公安局岂敢去查市委书记，他这个市长更没有权力让市公安局去那样做。 “第二件就是蒋二的死亡，我们也有了确切的案情报告，确定系人为刻意制造的车祸，我们已经查到逃逸的驾驶员的栖身之地，正在布控实施抓捕。” “好，抓紧办，注意保密。” “市长您就放心吧，他跑不了。”陆小东领命去了。 曾家辉看着陆小东出去的身影，他在想：那个假身份证的银行帐号意味着什么？他自然猜想得到，能让蒋百年为其运作的人物，岂会是小人物。对蒋百年要么不动则已，动则必往死里整，否则，他不仅仅是自己的生死仇敌，反扑过来是穷凶极恶，而且很可能会成为魏**的一名狙击工具。 这一天过得有些慢，曾家辉晚上下班回食堂填饱了肚子，回宿舍看了会儿电视新闻，正准备再翻看一下杂志，电话就及时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显示是方依。接通道：“在哪里？” “7号。”方依嘻嘻的笑道。 曾家辉不信，笑骂道：“骗人也不看看对象。” 方依认真的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真在7号，你过来看嘛。” 曾家辉一阵莫名惊喜，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关电视一边道：“你等着，小样的要是骗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嗯，我等你，先洗澡去了。”莺声燕语说完就挂了电话，估计真是去洗白白等着被上呢。 曾家辉出门轻轻下楼，自己打了个出租车直往春风春雨楼而去，这事还是不惊动铁锋等人为好。 十几分钟之后，曾家辉就出现在了春风春雨楼前，刚进门，服务员一看是曾家辉，就赶忙跑前面去按电梯了。这里的人虽然不知道曾家辉跟“老板”是什么关系，但她们上岗之前都经过了特殊培训，记住了一条吩咐：曾市长什么时候来都免费，服务员不得对其多看多问，更不得向外说起，最重要的一条则是必须保证他的安全。所以，服务员按了电梯，微笑着退了回去，一个字都没问。 曾家辉直接上了26楼，在7号房门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开后就现出方依那娇魇如花的面庞，曾家辉的身体刚闪进去，方依就伸出双手抱住了他，并且将香唇在他的唇上贴了一下。道：“我没骗你吧？” 由于上次与方依那一夜有些思想准备不足，感觉上有些出入，今天曾家辉特别的享受，他感觉方依的唇很柔软，很有弹性，就像一团柔柔的棉花，在自己的唇上滚了一下。他只觉得心怦怦直跳，顺便逗她道：“你这就像上次喝红河，感情浅，舔一舔。” 他的话音刚落，方依便直接扑进他怀里，将他紧紧地抱住，并且将自己的唇压在他的唇上，久久没有挪开。 曾家辉用力地搂住方依，一边吻着，一边就将手伸进了方依的内衣里面，方依无力地道：“床上去吧。” 曾家辉双手一抄，将方依娇小的身躯抱进里间，三下五除二剥了两人一个精光，将方依扔到床上就方依压了上去，方依喘着粗气道：“灯!” 曾家辉迫不急待地道：“办了再关灯!”然后就…… 第185章 网帖攻击 这一周的时间过得是超级快，方依在长丰悄悄地陪了曾家辉几天，就有关春天集团作了充分安排后才离去；武胜与黎广的任职公示也已结束，市委及时下发了任职文件，并由组织部长李延东送他们到五陵县正式上任了，原五陵的县委书记和县长均调市农委任了个副主任，括号里加了享受正处待遇。不思改革者，还能保留正处级别，已经算是优待他们的了。 周五的时候，市委秘书长冯咬金通知曾家辉：长丰市市委书记和市长需要立即赶往省城，参加下午4：30的全省干部大会。 对这个会议的内容根本不用去猜测，曾家辉早已获知消息。在与蒋百年取得联系以后，二人分别乘车赶往省城。 江海天赫然在座，他宣布了，最后才是按程序，，魏丰华与汤中和分别作了就职表态发言，按部就班的完成了。由于高天成身体原因，他并没有到场，但江海天表示已经同高天成进行了联系，一切顺理成章。 会后，曾家辉有心向汤中和报个到，但考虑到此时还得陪同江海天，他就只发了一条祝贺的短信给汤中和，然后也没有联系蒋百年，自己提前赶回了长丰市。 曾家辉还有许多工作要做，特别是回龙县通往长丰市的公路必须改造，就100公里左右的路，上一次曾家辉去回龙就跑了几个小时，还绕道被车匪路霸给拦了，五陵县的道路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大同小异。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改变这几个贫困县的现状，在抓紧发展相关产业的同时，基础设施配套建设必须跟上才行。 周一上班，曾家辉就在市政府会议室召集分管这一块工作的副市长和相关部门负责人研究道路建设涉及的相关具体事项，会议正在紧张讨论的时候，向昊进来悄悄的在曾家辉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曾家辉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向参会人员们道：“大家先讨论着，我出去一下。” 曾家辉走出会议室，快步向办公室走去，向昊紧跟在曾家辉后面，一边走一边小声的报告：“市长，这条帖子显示是昨天晚上3点钟的时候进入网上论坛的，到现在点击率已经超过了10万次，平均每小时达到1万多次。” 走进办公室，曾家辉一边打开电脑一边吩咐向昊道：“你通知宣传部余红部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已经通知过了，并让她立即查清帖子是从什么地方上网进入的，以及各方面现在的反应情况。”向昊也显得很焦急，他谨慎地回答道。 曾家辉抓过鼠标，按向昊说的天*涯论坛进去，点出了一条标题为《市长私人坐拥100亿企业，》的贴子。报道的内容是：一个超级贫困的舟山省长丰市，辖区8个县，每年的财政收入仅37亿元，都是国家级贫困县，而这个贫困市的市长却拥有一个资产数百亿的工业企业，他在长丰市内就有一家春天集团，投入100亿元在平起开发区建了一个硅微粉加工厂，年产值可达5000亿元以上。我们不禁要问这样几个问题：第一，市长的钱从哪里来的？第二，市长私人拥有这样大的企业合不合规定？第三，这个市长是怎么当上的？第四，老百姓能信任这样超级富豪的市长、能对他的工作满意吗？第五，全市的干部会怎么看待这样财大气粗的市长呢？ 浏览下来，跟帖非常之多。大概有三类，前两类基本上都是问答类型：第一类是问这个市长是谁？回答明确指出是现任长丰市市长曾家辉。第二类是有人表示怀疑，市长真有这么多钱？回答是企业就摆在平起开发区，已经投入生产几个月了。第三类则是评论型，有说这样的市长绝对是蛀虫、巨贪人物，应该千刀万剐；有说这样的市长根本不可信任，企业就代表经商，无奸不商，岂能真正为民办事，应该就地免职；唯一能让人心安点的是有数千条回帖说曾家辉市长完全可以信任，，经得起历史的检验，平起开发区的发展就是最好的明证。 正看着这些帖子，曾家辉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就打了进来，基本上都是与此事有关的，有关心安慰、有提醒警示、有同情疑问等等，搞得曾家辉是有口难言，只得一一回答道：“谢谢你们的关心，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清者自清嘛。” 宣传部长余红到了，曾家辉干脆将手机设成了静音模式，对余红道：“余部长，网上的这则帖子你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余红冷静的回答道。 “说说你的看法？”曾家辉不想先安排对这件事采取什么措施，反正已经有那么多人看过了，采取也来不及了，所以他问她有什么看法。 余红认真的道：“很明显，这，关键时候对你的故意谄害。”余红说完，还就相关的情况作了汇报。 她说：“曾市长，我们已经查了，这帖子是在舟山省城一个网吧传上去的，由于没有身份证登记，暂时还查不清是何人所为。” 余红还就具体的情况作了分析，提出了她自己的两点见解：第一，昨天省上才召开干部大会，，就立即发布这样的帖子，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可以猜想得到，找到动机才有应对的办法。第二，面对这种情况，我们会采取删帖的做法，但被动毕竟不是办法，能不能请市长做一个回应？主动驱散迷雾。 第186章 市长停职 对余红的分析，曾家辉表示认可。他点头道：“你们就不要删帖了，让大家继续跟就是了，我自己会处理。宣传部方面，你主要负责收集相关情况的梳理归类，随时向我报告汇总情况，并留意各方的舆论反应。” 余红点头走了，曾家辉又吩咐向昊应该做些什么事，然后自己继续回到了会议室，开完会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他回到办公室分别打了几个重要电话，然后才回食堂吃了点东西。 都说好事没人传，坏事传千里，这话不假。市里、县里的领导，包括老领导高天成、甚至新到任的省长汤中和的电话都先后打来了，询问、安慰、想招的都有，可唯独没有蒋百年之类的人来个电话，涉及到市长，市委书记反应不寻常，曾家辉自然心中有数，也懒得跟他这个市委书记报告了，由他先乐着吧。自己则是直接去了省纪委，有些情况还是要向纪检部门先报告为好。 曾家辉在省纪委将有关情况的书面报告直接面呈了纪委书记兰青天，并就相关事项作了细节补充说明，兰青天对此很重视，表示一定谨慎查证，有问题查清问题，没问题也要查后及时澄清，做到公平正义，保护好干部。 二十几个小时过去了。 省纪委在网上公开发布了信息，表示省纪委将对长丰市市长曾家辉财产状况及其他相关情况进行全面核查，希望广大网名朋友们保持理性的关注态度，不放过任何一个贪官，但也绝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干部。 帖子虽然发了，但省委却临时召开了一次专题常委会，通过了对曾家辉停职的决定，并要求曾家辉必须配合好省纪委的核查工作。当省委组织部将这个决定事项的文件发到长丰市委以后，部长项不凯还猫哭耗子似的假慈悲，亲自打了个电话给曾家辉，让他保持冷静，并顺带安慰了他几句。 曾家辉对项不凯自然不感冒，他只是说：“谢谢项部长关心，相信清者会自清，我一定会等到有结果的时候再说话。”言下之意，表明已经知道有人故意中伤自己，这事过了一定会找人算帐。 省里的几家媒体也纷纷派出记者，又是到长丰市、平起开发区等地调查，又是要求对曾家辉进行当面采访。 市委宣传部顶着省委宣传部门的压力，本不欲让记者采访曾家辉本人，但曾家辉却主动站了出来，约定时间面见了全国几大网站和省里的媒体记者，他就有关问题作了简要说明后，告诉记者朋友们四点：“第一，举报内容是否属实，以及自己财产来源是否不当，这些都需要纪检部门彻查，到时自会一清二楚，我现在说了大家也未必会信。第二，这种发帖方式显得手段拙劣，也是某些人别有用心，相信大家能猜想得到，也希望大家一并加以调查清楚。第三，这件事情如果经纪检部门核查不属实，也请媒体记者朋友们作好准备，即将进入下一阶段的调查报道，我会让大家有好戏看的。第四，关于我的财产来源、我的工作情况等，我都愿意直接接受记者采访，绝不会避而不见，随时接受来自各方的舆论监督。” 曾家辉还作出了正面回应，向记者表示已向省纪委报告了相关事项，希望省纪委及时核查，引导舆论正确走向，还自己一个清白，给广大干部一个说法。 记者们对此也作了及时报道，一时之间在公众中形成了两种不同的印象。但不管怎么说，被举报人愿意当面接受质问，这在以往有官员被举报后的处理过程中比较少见，一方面说明舆论监督环境还过得去，另一方面也表明被举报人的态度是坚定的、思想是过硬的，很值得那些用“闭门羹”、“太极拳”、“鸵鸟政策”应付舆论监督的官员们借鉴。 其实，从前后的报道给人的不同感受中，亦能感悟官员正面回应“中伤”的必要。前一则帖子令人疑窦丛生、浮想联翩；后面的报道却能让人有所肯定，从而平心静气地观察事态进展。如果曾家辉做法不当，拒绝露面接受采访，那不管最终的事件调查结果如何，他的声誉都会受到一定损伤，因为他缺乏官员应有的素质：直面监督的勇气与坦诚。他能够站出来直面媒体，至少为自身形象扳回了一城。 一天后，央*视媒体也高调地到了长丰市，就这一事件展开了专门调查走访。这并不令人奇怪，曾家辉早就跟妹妹曾容容联系过了，虽然这次曾容容没有亲自来，但调查采访组成员都是她的同事兼姐妹们，既要保证调查的真实性，又能避免别有用心之人从中作添乱作梗。 曾家辉不但接受了央*视的专访，还亲自给调查组带路，让他们顺利住进了平起开发区，他的出发点是，官员就应该经得起“中伤”。因为，“中伤”在未被纪委、司法机关证实之前，其实只是举报，而举报是公民的正当权利。除了有人恶意担造事实诬陷官员之外，举报并非出于诬陷的故意且与事实存在一定出入，包括在道听途说之后发起举报，其实都是公民在正当行使权利。换句话说，未经权威部门证实的“中伤”都是举报。 自身清白的官员，就应该响应公众监督权，给出清楚、有力的正面回应。从这一点说，曾家辉应对舆论监督的举动是非常可取的，也配合了事件调查的进展。当然，公众渴望正义和真相，也希望纪检等部门认真、迅速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刚由第一副总裁接任总裁职位的m国大力公司总裁洛克菲勒、总裁助理方依带着一个二十几人的大团队直飞舟山省城，他们不但邀请了众多的国内媒体记者，还带来了港媒和m国方面的记者。 第187章 索赔 洛克菲勒的亲自到来，自然是在总裁助理方依的一再请求下的结果。经过前阶段5个半月的生产销售，平起开发区电解厂产值已经达到500亿元，硅微粉厂产值更是突破3000亿元，除开税收都已经获利30亿。有钱可赚，岂能让厂子受丝毫影响，加之曾家辉救过他一次，而洛克菲勒现在已经身为总裁，他也不怕自己是硅微粉厂第一大股东的事了，反正远在天边，董事会的人也不是没见过这等事。 硅谷大力公司在与舟山方面知悉接洽以后，直接在舟山以全球十强企业的名义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也拿这样牛b的企业没有办法，只得派出马明云参加了这个记者招待会。 在记者招待会上，硅谷大力公司的发言人先是申明了两点：第一，硅微粉厂系公司几大股东投资建设，跟长丰市市长曾家辉无关，企业建设时不但没有得到额外关照，还增加了居民安置补贴费用，这个完全可以通过平起开发区的搬迁户求得证实。第二，春天集团仅是挂名国文贸易公司，以方便进出口业务办理而已，国文贸易公司与春天集团无资金方面的关联，挂靠也不违规。 申明结束以后，洛克菲勒专门看了看马明云，神色严峻的讲了一通英文。翻译随后说：“洛克菲勒先生代表m国硅谷大力公司宣布：公司在舟山丰市平起开发区的硅产业生产企业，由于投资来源受到了质疑，明天起正式停止生产；在长丰市工业园区的电子产业项目是硅产业的加工链条，一并停止施工。这次事件什么时候澄清了，舟山省政府书面与硅谷大力公司衔接复工问题。这也表明企业受控于硅谷大力公司，而非曾家辉能决定，投资与他无关。” 马明云的脸色很难看，这样一个跨国企业，如果停工则意味着正在洽谈的几大项目都可能流产，投资环境有问题，让人心寒啊。也太心急了，网帖炒就炒吧，没查清情况就对被举报人曾家辉进行停职，显然是不合适的。 洛克菲勒的话还没有完，他还表达了另一个意思：“舟山对曾家辉的停职，是否就意味着认定硅微粉厂的投资是其所出，这是对硅谷大力公司的藐视和不信任，对外资企业非常不尊重，不仅损害了企业形象，还直接导致了销售环节面临困境，企业形象和经济损失都是巨大的，公司要向人民政府索赔损失250亿元人民币，这仅是今年，如果明年企业还要生产，到时再算。” 洛克菲勒说的这个数字，发言人还作了计算依据说明，企业在平起开发区的年产值总和估计在5500亿元，生产和销售利润(包括人工工资)一年在1500亿元，平均每月大约125亿元。舟山停职曾家辉2个月，他们的损失就得按2个月来计算赔偿数额。 记者招待会一结束，马明云就立即将情况向魏丰华作了汇报，魏丰华没想到硅谷大力公司会来这一招，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刚下了停职文件，不可能现在就恢复啊，没有调查结果就恢复意味着什么呢？决策失误，今后还怎么开展工作？可不恢复曾家辉的市长职务，则说明调查还没有结果，企业提出的赔偿要求现在可以不兑现，但越是拖到后面赔偿的数额就越大，这样的跨国企业是不讲人情的，而且他知道这钱肯定不是曾家投的，有100亿还当你什么鸟市长呢？就是他这个，估计有50亿也不想当了。这也就注定了要赔钱。250亿，别说舟山赔不起，就是国家也不可能同意赔啊。 抓了个烫手山芋，魏丰华是留了不是，扔了也不是。他决定第二天上午找硅谷大力公司的总裁洛克菲勒面谈一次，希望双方能找到一个平衡解决的办法，化解即将引发的赔偿纷争。 他想谈，洛克菲勒却不愿意，机会都不给魏丰华，在他这个大商人面前屁都不是，他早上直接飞回了m国。魏丰华联系硅谷大力公司方的联系人，对方的回答是：我们是企业而非官员，投资了你都不认帐，赔钱那是没得商量，你们等着吧。 企业的力量是巨大的，尤其是全球十强大企业，财大气粗更不用说了，估计在舟山参加的每位媒体记者都收到了公司的辛苦费、误餐费、交通费和采访补贴等相关费用，都充满了采访报道的激情与动力。因为第二天全国各大报纸都报道了企业的申明与要求，还添油加醋的整了许多评论，矛头直指舟山，甚至是魏丰华本人。 这下舆论的焦点开始转移，各级各地谈论的不再是市长是否有那100亿企业投资，而是舟山的决草率策、舟山面临的巨额赔偿。上层的压力也向舟山来了，立即查清情况，并就作出停职决定的问题写出书面检查报告。魏丰华还接到了责问，让他认真反思一下问题的根源所在，好好反省。 上任才几天时间，魏丰华就焦头烂额了，这事虽然不是他指使干的，但他能猜想得到是出自于何人之手，眼下也顾不及找他算帐。他亲自与汤中和取得电话联系，商量如何处理后续问题。 汤中和很平淡的道：“魏书记，舟山的情况你最熟悉，现在你也是我们一班人的班长，还是你拿主意吧。我就对曾家辉的停职意见表示了弃权，现在怎么办我确实不知道，你决定就行，要不再开次常委会，我表示支持就是了。”毫不避讳，你魏丰华自己种的果子，得让你自己来吃。 第188章 女区长上来慰问 汤中和为什么到舟山省来，提拨来当省长是一个方面，还兼着江部长和总理的嘱托呢，而且总理特别提到曾家辉的试点，他岂能不加理会，魏丰华仗着自己在舟山根深蒂固，当了省委书记就要拿曾家辉开刀，他岂会坐视不理，至于新来乍到，实力还有待添加，但态度是非常明确的，省长与省委书记肯定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魏丰华挂了电话，爆了句粗口，道：“md，不足与谋!”自己做的事别人不替你擦屁股，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只好找来项不凯，一起商量后面应该如何对策了。 曾家辉被停职以后，他倒并不害怕，他已经将实情向省纪委书记兰青天报告得清清楚楚，查也是那么回事。只是澄清还需要一个过程，他索性好好休整几天再说，乐得逍遥放松一回。 下午较晚的时候，他接到了平起开发区区长花无叶的电话，花无叶声称她已到长丰市里了，晚上要请他吃饭，以此表示对他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进行慰问。曾家辉开玩笑地道：“花区长，请吃饭也算表示慰问？” 花无叶今天的言行挺严肃，道：“我想不出更好的慰问方法，我也无法为领导做点什么，所以只能先请你吃饭。”估计是为曾家辉真担心着呢，有多少领导被停职了还能恢复原职，全国少之又少，舟山省到目前更是绝无仅有，花无叶的担心不是没有参照物的，而是就具体形势的判断。 “好吧。”曾家辉虽然被停职了，但像白春风、武胜、吴文宇等县里的许多干部都专程跑几百公里，到长丰市来看望自己，安慰自己这个平等待人不薄的领导，他还是挺感动的，也乐意接受。要是这些县里的领导不理不睬，甚至落井下石，那才是悲哀呢。 女人的安慰嘛，除了文文来住了一个晚上、方依悄悄来呆了几天外，花无叶是第三个要表示要慰问的女干部。曾家辉想到这里不禁摇头自问道：总不至于把这个区长也给办了吧？她可比自己大几岁呢，口味还是不要太重! 花无叶见曾家辉爽快地答应了，就直接道：“那就去春风春雨楼，如何？” 曾家辉一愣，花无叶熟悉春风春雨楼？心中虽然疑问，嘴上却平静地道：“好啊，吃完春风春雨，再春宵一刻!” 花无叶仍然没有笑，只是幽幽地道：“曾市长，你都处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么好的心情，开得出这样的玩笑来，我真是服了你了。” 曾家辉不以为然的道：“我已经不是市长了，要是笑都笑不出来，那就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了。” “哪两个问题？”花无叶一听来了点精神，赶紧问道。 “第一嘛，笑不出就只有忧或者哭，说明自身不硬、真有问题；第二嘛，则说明我胆小怕事，没胆就是没能力，没能力就不配当这个市长，这也会让对手以为给吓着了，认为我笑不出来呢。”曾家辉一边走出办公室，一边在电话中说着。 听了曾家辉这话，估计花无叶心里是放宽许多了，终于传来了一些笑声。她道：“你硬不硬你自己才清楚，反正我也不知道。” 曾家辉不失时机的玩笑道：“过会见了你就知道了，就先这样，见面吹。”说完就挂了电话，反正一会儿就见面，他也不怕花无叶生气，现在生气可不给她机会。 曾家辉有一种观点，事业和心情，是他人生的两大支柱。两根支柱可以断一根，但绝对不能两根都断。当一个人工作陷入困境、心情异常苦闷的时候，你必须稳定其中之一，只有稳定了一半，才能好好处理那困境中的另一半。他目前面临的，恰恰就是这样的难题，工作上遇到了小人的算计而不顺，他必须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心情愉悦才有扭转乾坤的可能。 曾家辉到得春风春雨楼，花无叶告诉他在5号贵宾房，曾家辉挂了电话才想起，那是有套间的啊。虽然可以吩咐服务员将吃的送进去，但一般吃饭还是选择在餐厅包间，吃了要喝茶或者睡觉再去贵宾楼层，花无叶这中年妞不会是春心大动了吧!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花无叶正是如狼似虎之年纪，真要上可能还有些难以应付呢？曾家辉歪想了一阵，不由鄙视了自己一回，在脑门上还打了一巴掌：想什么呢，龌龊! 敲开5号房门，花无叶让曾家辉进了去，里面就只有她一个人，服务员摆上酒菜已经出去了。曾家辉站在小桌旁有些惴惴不安，花无叶不由噗哧一笑道：“怎么？平时对我垂涎欲滴的样子，现在知道怕啦!” 经她这么一激，曾家辉索性大大咧咧的道：“谁怕谁啊，这年头我还怕个女人？” 花无叶趁机调戏道：“放心吧，反正没人告你办就行了!” “嗯，那就好!”曾家辉有一种自己被办的感觉，赶紧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桌子上的一瓶五粮液道：“这就是你带的安慰？” 花无叶也不与他贫嘴，打开瓶子倒了两杯，然后就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吃饭了。其间花无叶问了一些曾家辉的问题和感受，还相互讨论会是什么人在从中作乱，故意引起这场风波。这些都只是讨论，曾家辉也不可能胡乱说出自己的猜想，没证据的事说了也等于0，花无叶当然也是一片茫然，相互只好以酒代语，频频的干了好几下。 花无叶感叹道：“刚听说你的事以后，打你电话都是占线，真是急死人了。” 这话听起来让曾家辉是既感动又兴奋，道：“实在有点抱歉，前两天电话不断，我都快变成热线接线员了，根本没有机会主动打一个电话出去。” 两人又谈论了一些政途上的事，其中也不泛穿插了几个风花雪月的小故事，相互忍俊不住的笑了好几回，气氛真是营造得恰到好处，妙不可言。 第189章 重口味 一瓶酒喝完了，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晚餐基本上可以告一小段落了。花无叶及时按了呼叫电钮，让服务员进来收走了桌子上的碗碟，又让服务员换了一盘水果，随后泡了两杯热茶，这才打发服务员离开，服务员出门的时候还神秘兮兮地在门把后边按了一下，特意将门给反锁关死了，她的本意估计也是为了客人免受打扰，安全考虑。曾家听着门锁定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门口那边，回头才盯着花无叶笑道：“门都给锁了，估计你的安慰仪式比较特别，看来还有其他节目啊？” 花无叶正在喝茶，听了曾家辉这话，轻轻地将杯子放下，笑了笑，反问他道：“那可不是？真还有呢，不过你得先说说你的想法，你希望我怎么安慰你呢？我是尽量让你有求必应。” 曾家辉故意思索了一下，才有些坏坏地看着花无叶，笑道：“我一时也想不起什么好的慰问方式，就是想到了也不知道提哪一条才好，这个嘛，就完全凭你的心意而为吧，反正我今天都是应你召之而来，索性就大方一点，来者不拒，有什么节目你安排就是，我是奉陪到底，嘿嘿。” “你就这么随意，可别到时后悔啊。不过我也先说清楚，今天是除了人，其他什么也没有的，要不要就由你了，反正是过了这村没这个店，收不收各看着办。”花无叶还真跟曾家辉对上了眼，毫不示弱，立即还以颜色。估计是你要使美人计，我就将计就计了。 “除了人，其他的我还不要呢!”曾家辉在这种场合，开玩笑也算老手了，跟着领导做了多年秘书，懂的东西多了去。开点玩笑，耍点嘴皮子，那就完全是小儿科。 “呵呵，你不会嫌我老了点吧，我可比你大了好几岁，再说了也比不上那些活泼的小姑娘有魅力，这可得先说清楚，免得你到时候追悔莫及，找我要青春损失，我可赔不起。”花无叶拿一双媚眼看着曾家辉，含情默默，明显的心潮涌动呢。 曾家辉装逼，故意带着异常兴奋的神情看着花无叶，道：“怎么会呢，你还不知道吧，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就是口味重啊，我就是喜欢比我大上几岁的女人，特别是向你这种风情万种，有成熟韵味的女人。”说完还拿手指向花无叶勾了勾，示意她放马过来吧! 今天的花无叶还真是大方，爽快地站起身来，将胸前的衣服整理了下，走到曾家辉的身边，先是让他从上往下看了个遍，然后才伸出双手，主动扑下身子抱住了他，并且将香唇在他的唇上贴了一下。抬头问道：“这样可以了吧？” 曾家辉这些天也够压抑的，花无叶的这个安慰，他也不拒绝了，反正自己这个市长都停职了。面对风韵犹存的美妇，他还真是本能的一下就冲动起来，他用火热目光从花无叶地脸上移到了x部，又从她的x部往下移去，从头到脚的再看了她一遍，看得花无叶是浑身有些小抖，脸上也是红霞纷飞，抱着他的手都有些使不上劲了。 曾家辉他见花无叶并没有返身走回她的坐位上去，什么也都不用猜测了，形势一片大好啊，是应该休养调息一下了，也好打发这难熬的停职时光啊，他干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盯着她的脸道：“老实交待，你想不想？…” “嗯!”花无叶有些羞怯的小声应道，想不想做什么?她自然是百分之两百的明白，都这么大了，老练着呢，是不是见多识广就不知道了。 有了鼓励与暗示，曾家辉也就甭客气了，双手使了点劲，站起来抱着花无叶就向里面房间的那扇门走了过去，到门边腾出一只手来，扭开球头锁并用腿将门蹬开，抱着她走进去，又用脚后跟勾了一下，将门关上了。然后一手摸到灯的开关，将花无叶放到床上后，再返身过去将门关上并反锁。 他干这一切的时候，花无叶一直躺在床上，以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他。他y火焚身，不能自持地走近她，她温顺得像猫一样，就差没喵喵的叫了。曾家辉嘴上啃着，手也不闲着，一只手往衣服里面伸了进去，他颇为吃惊，都快40岁了的人，竟然＊＊＊＊。曾家辉的老婆文文，也有一对很大的＊＊，为此她特别得意，曾家辉多少也有些满足；方依的那对也非常丰满，很讨他的喜欢。但今天他才知道，与花无叶比起来，文文与方依那＊＊，只能算是中偏上等而已，至少差了那么半个型号。 两个都是上过培训班的人，什么都不用进行再教育了，打算直接上岗，花无叶对床上那点事，都有过十几年的工龄了。曾家辉也不是刚入行的黄毛小子，自然是轻车熟路，加上花无叶的鼓舞，大胆地扯着她的衣服，虽然并不心慌，但动作却是显得有些笨拙，双手在花无叶的背后摆弄了好一段时间，竟然没能解开她的贴身护甲。 花无叶停止了嘴上动作，道：“笨蛋，扣子在前面。” 曾家辉愣了愣，他不是被骂笨蛋而愣，而是没想到＊罩的扣子会在前面，奇了怪了？这样的玩意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个新生事物，是闻所未闻，当然也是见所未见了。文文与方依的文胸，全部是后面扣的。他挪出一只手，在她的胸前摆弄，可摆弄了半天，还是徒劳无功，别说是解开文胸，就连窍门都没找到。花无叶“哧哧”笑着，啃了曾家辉一口，然后她自己主动将右手伸到胸前，也不知怎么轻轻地弄了一下，弹开了。 第190章 闪火的电话 后面的事情，对曾家辉来讲，难度就小了。房间里是春意盎然，歌舞同奏，可正在这关键时期，意外竟然出现了，曾家辉的手机不择时机地响了起来。 手机在衣服口袋里，乱遭遭地扔在地方呢，音乐唱得也太他md大声了，是c瑞的那首什么歌，正唱着“今夜你又和谁温存，是不是在叫着别人，轻轻吻她火热的唇。” 曾家辉很是恼怒，但再恼再怒它也一点都不知趣，还是不停的响着，接不接也需要他慎重考虑，毕竟是非常时期嘛。他心想，反正现在自己已经被停了职，又是八小时之外的个人生活时间，这里正处在这大火熊熊的紧要关头，就是哪里真起了火，消防车还有顾不过来的时候呢，哪里顾得了什么人的狗屁电话？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要等他把花无叶再说。他没有理会电话，而是继续 可手机响得太固执了，音乐是烦人的唱了一遍又一遍，似乎不理不罢休。曾家辉的心也随着音乐声动摇起来，虽然自己现在是停职，但还没撤职了嘛，停职不等于停工作撤，如果这是一个特别重要的电话，自己一时意念浮动，岂不要误了大事？心中这样一想，其他工作只好先暂停了，他不得不下床去翻开衣服口袋。 他抓起电话来，翻开一看，原来是市委秘书长冯咬金的电话，他在心中狠狠地骂了一遍冯咬金的妈妈、奶奶以及八大姑、七大姨等，接通后有些气急败坏地道：“冯秘书长，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冯咬金的声音不快不慢地道：“曾市长，蒋书记想请你到办公室商量点事情？”反正是蒋百年安排打的电话，接不接在你？接了说什么也不在乎，这是工作电话内容呢！至于来不来也不重要，反正自己有回答就行了，冯咬金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没有理会曾家辉的情绪，还以为他在为停职的事情生气着呢。 曾家辉没好气的道：“冯秘书长，蒋书记不知道我已经停职了吗？对不起，我现在没空!”曾家辉将电话挂了，将手机放在床边，准备继续未完的事业，这会儿他确实没空。 花无叶风情万种的看着他，轻声地提醒道：“一会儿估计又有电话进来，要不你关了吧。” 曾家辉倒是想关电话，哪个龟儿子这时才不想关呢。可是他又不敢关啊？如果省纪委书记兰青天或者汤中和等领导突然有什么事找他，怎么办？再说了，要是又有哪个新闻媒体记者打电话来，人家一打发现你是关机，说不准又会给你报点什么猛料出来，那可是大为不妙的蠢事。不过想想，自己也确实是运气有点背，现在连**都要受到电话侵扰，真是难受得很啊！ 经过这个电话一骚扰，刚才那般的狂躁已经消退了不少，冷静了许多。他开始想到，花无叶在自己还是市长，甚至是为她的提拨不惜与蒋百年在常委会上力拼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主动献身，现在是自己停职的落难时刻，她却能这样，只能说明一点，她情愿献身的，并不因为自己的官职，而是那份令她铭记的情感。再一看她躺在床上，妙曼的躯体露裸在自己面前，自己就这么把她**了，是不是问心有愧？还有，刚才这个电话把一桩妙事给搅了，要是现在半途而废，搞个不欢而散，岂不是又太煞风景？ 花无叶不知道曾家辉此时心里正在想什么，勾起头看了他一眼，双手又抱了过去。道：“怎么啦？” 曾家辉摇头，接着，毕竟没有刚才那接下来的所有动作，也就显得从些，总算草草的了事。 花无叶感觉曾家辉的心情突然有些沉闷，将头靠进他怀里，问道：“怎么啦，是不是还在担心帖子的事情？” “没有。”曾家辉强作欢颜道。 花无叶双手抱着他，又道：“那是突然嫌弃我了，还是怕我影响了你？” 曾家辉笑道：“都不是。” 见他笑了，花无叶才松了口气，道：“你放心好了，虽然我离婚了现在是单身一人，但也绝对不会欺侮你这个小弟弟的。”说完格格地笑着，住了曾家辉惊道：“你又＊＊！” “嘿嘿，老婆不在身边，积压过多了，今晚看我好好收拾你。”曾家辉说完又发出了进攻暗号，花无叶自然也是求之不得，离婚几年了，她的积， 战事终于结束了，回归到和平时期，两人又调情了一番，然后分别去卫生间里洗了洗，这才回来打扫了战场。 穿好了各自的衣服，花无叶动情的抱着曾家辉道：“千万当心，一定要顺利的渡过这一关。” 曾家辉将她从脸向下摸了一遍，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有空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花无叶暧昧的笑道。 曾家辉自然会意，嘴上却道：“估计你要忙起来了，回去注意群众的思想动态，我担心两个硅厂的停工，几万人的就业成了问题，弄不好会出乱子，稳定工作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嗯。”花无叶经曾家辉这一提醒，还真是有些意动起来，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怎么办为好？” 曾家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焦点在哪里是清晰的，你们要保持清醒，认真的做工作，该找市委的还得及时找。最重要的一点，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人找到稳定不力的借口。” 花无叶点头，将已经走到门口的曾家辉拉住，在他脸上深情的一吻，才放了行，哪里有一点副厅级区长的样子，也没有一个近40岁女人的矜持，完全是十足的小女人举动。 第191章 爱莫能助 曾家辉走出春风春雨楼，在门口腿打了几个哆嗦，差点没摔到地上，他不由暗骂道：奶*的，不中用了。这一周三个女人造访，一个一个地应酬下来，他的身体还真是有些吃不消了。不是数量多的问题，而关键原因在于暴饮暴食，适应不了。 他是一连休息了几天，精神和体力才得到了恢复。市委召开了一次专题常委会，研究几大工业项目复工的办法，市委秘书长冯咬金通知曾家辉参加会议。他现在虽然市长职务被免了，但常委的头衔还在，只好去了常委会议室。 蒋百年虽然有些焦头烂额的样子，估计是省委、省政府施加了很大压力，毕竟几大项目不仅仅关系到长丰的事，加之上级怪罪省里对曾家辉的草率停职决定，还有魏丰华认定是蒋百年搞的网帖事件，也是给了蒋百年脸色。但从蒋百年的眼睛深处，依稀还是能见到他隐约神采飞扬，特别是他看向曾家辉的眼神，显然有一剑穿心的意味。 曾家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怡然自得，反正免了市长，谁爱管谁管去，跟自己不j8相干，虽然悄悄的损失几大笔人民币，但复工的事现在跟自己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抽着烟，喝着茶，一副听大家吹牛扯皮的态度。 蒋百年在会上是问了这个、又问那个，怎么办，如何办，谁去办？结果是自己看着办，谁也不开腔，有办法的也不说给他听。 “曾市长，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意见？”蒋百年黔驴技穷了，只好问一问他啦。 曾家辉弹了弹烟灰，慢吞吞地道：“蒋书记，你千别这么叫，市长停职了哟！”接受了市长的称呼，就得履行市长的职责，他不是害怕去工作，而是不想接蒋百年的招，叫不叫市长，反正蒋百年说了也不算，发帖搞我的是你，想办法解决问题也来找我，门都没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停职又不是撤职，你现在还是市委常委嘛！”蒋百年还真有些拿曾家辉不当干部，口气有些责怪而显得生硬，听得曾家辉心头是一百个不爽。 曾家辉平淡的道：“问题没查清楚之前，我不敢对企业指手划脚，如果那投资上百亿的春天集团硅微粉厂真是我的，一个电话就可以让那数百台机器呼呼的运转起来，可惜我现在是指挥不动啊，恕我爱莫能助。” 为老百姓做点什么他乐意，为组织上分点忧他也甘心情愿，可要是这个时候还为蒋百年卖命干活，他是死也不干。本来自己不屑搞什么歪门斜道，使用卑鄙伎俩让蒋百年下课，连他在原来东方会所的那精彩视频都给废了，股票生意都不愿跟蒋百年做了，可蒋百年还要搞网帖这一出，要玩就陪他玩会儿吧！ 曾家辉也认定帖子一定与蒋百年有关，打定主意，让蒋百年自己出面收拾去，他笑着看了其余常委一眼，道：“大家不急，慢慢陪蒋书记想，我去尿尿了。”说完出门直接去了卫生间。 他这一去就是半个小时，重新回到座位见大家还在漫无边际的扯着，一点头绪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办法了。 常委中最急切的除了蒋百年之外，估计白春风是第二个，厂子停工一天就是少收接近1个亿的白花花银子啊，这里面虽然要给哈里克县、乌里那县分一点，还要向市里面交40%，但平起开发区110万人口都有益呢，他这个区委书记岂能不急。 白春风将目光看向曾家辉，似乎有求助之意，但曾家辉以眼神示意他不要慌，白春风收到信号，竟然真不急了，脸上还浮现了点笑意出来。 蒋百年察颜观色，自然也瞒不了他，他是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自已种的恶果当然得自己吃，也怪不出来。他开始点将问策了，先问的是白春风。 “白春风同志，你作为平起开发区的区委书记，你应该积极一点，尽快想出办法来才行。”蒋百年瞪着白春风，神色和语气比上一次常委会严厉多了。 白春风端正了一下身体，认真的道：“跨国企业投资或控股的企业，别说让我想办法，就是语言上沟通都困难，我英语早就忘记完了。”这是明显的扯淡，故意气气蒋百年。 “作为一个区委书记，对辖区内的企业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讲这样的话，你还有没有责任心！”蒋百年想拿白春风出气了，声音是越说越大。 不过今天白春风牛叉了起来，正色道：“蒋书记，这些企业可都是在长丰市辖区内，我相信只要长丰工业园区的电子产业项目恢复施工了，我平起开发区厂子里的机器就一定会转起来。” 确实是这个道理，电子项目的源材料要从平起厂里来，它复工自然会让电解厂和硅微粉厂恢复生产，不然就是电子厂建成了也是摆设、无米之炊。而且长丰电子产业项目不在平起开发区辖区，他白春风管不着呢。那谁管啊？自然是长丰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来管了，可现在摆在眼前的情况是市长已经被停职了，而市委书记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呢！真是一摊子的烂事！ 蒋百年让白春风敲了一记硬棍，他却不敢哼叫出声来，算是吃了个干瘪，只好沉默着喝起茶来，心想这笔帐先记下了。 白春风并没有继续保持沉默，他乘势大声地道：“企业已经向省政府提出赔偿了，平起开发区里的厂子如果恢复不了生产，我回去也得赶快找律师事务所咨询一下，看看应该找谁来赔偿整个开发区的损失。” 蒋百年差一点将刚喝进去的一口茶给喷出来，他恨恨的瞪了白春风一眼，嘴里却是说不出话，也发不出脾气来，他现在是两头受气，上有省委、省政府的严厉责问，下有市里干部们的对抗发难，这个市委书记真是没法当了！ 第192章 解围 曾家辉坐了老半天，觉得自己好歹还是市委常委，还是党的干部，对于事关全局的事，完全不负责他也做不出来。他清咳了一声，道：“在争取早日恢复生产的同时，我也以常委的身份提醒各位注意，地方税收受损只是一个方面，我们更要关注工人们停工后拿不到工资的反应，搞不好就会有工人闹事，稳定是大问题。” 众常委都立即附和道：“对，这是连环之事，一环扣一环，有因就有果，必须提前做好防范措施才行。” 蒋百年也知道曾家辉提醒是正确的、及时的，完全有可能出现这种极端状况，他内心是担心得不得了。他自然知道导火索点着了，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早作安排才是上策。于是道：“政法委刘小磊书记与白春风同志一起研究具体方案，赶快拿出维护稳定的办法来，绝对不允许出现工人闹事或群体性上访事件发生。” 他的话音刚落，白春风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号码是花无叶，他起身出去接电话去了。刚出门，蒋百年新找的秘书小龙就拿着手机进了会议室，在蒋百年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只见蒋百年的脸色陡然一变，轻轻地吩咐了几句就让小龙出去了。 蒋百年刚理了理头绪要说话，白春风就接完电话匆匆地进来了，他直接走到蒋百年的跟前。道：“蒋书记，平起开发区出现了大规模的群众上访事件，已经有上万工人和群众堵在了开发区政府大门口，整条街道都给堵死了。” 蒋百年皱着眉头，摆手道：“我已经知道了。”然后示意白春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向大家道：“这事真是说来就来，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他还拿眼瞅了曾家辉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怪曾家辉那张乌鸦嘴呢，还是怀疑这事与曾家辉有关。 不过曾家辉丝毫不理会蒋百年的眼神，他懒得跟这种人去辩白或者解释什么，这事确实跟他有关，因为关于他的帖子而引起的嘛，但工人或者群众群体到开发区政府集访却跟他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可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平起开发区可是他的老巢，也是他的根据地，无论是地方对外开放形象，还是老百姓切身利益，甚至于自己的政路仕途，都是息息相关的，都会造成很坏的影响。即使是对于自己恢复官职有一个的推波助澜作用，但他根本不愿意用这种事情作筹码，那样只会让人误会不说，还会影响一个地方的长远发展。 曾家辉虽然早有警觉意识，也专门提醒过花无叶要加强防范，但事情还是来了。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是比谁都担心、比谁都着急。他焦急的等着蒋百年发话，毕竟他是市委书记，现在还正开着开常委会，他得先听蒋百年怎么安排，作何处理打算，这种事情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有限，需要常委们齐心协力才行。 蒋百年看了看坐着的常委们，无奈地道：“都抓紧时间说说吧，怎么处理？大家先定个调子。” 众人这时也不拉稀摆带了，都纷纷商量起办法来，有说先派公安队伍维持好治安秩序再说，有说应该先给企业联系了将结果公诸于众才是办法，有说请求各级挤出一定资金先保障工人们的工资才行，总之是各持己见，众说纷纭。 蒋百年认为保障工资的首要的，因为工人不就是为了钱的问题吗，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先让他们散了火，一切就好办了。可4.7万余名工人一个月工资得1个多亿，钱从哪里来？平起开发区还是债台高筑、财政空空如野，长丰市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他看了看曾家辉，似乎有话要说。 曾家辉见大家一时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他已经等平起了，维稳如救火。他不待蒋百年开口，道：“各位常委，我现在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有责任和义务前去处理，我就以个人的名义先前往平起开发区做群众思想工作，你们后面商量到了好办法再跟上来，至于效果会怎样，我无法保证，只能尽力而为了。” 不是市长了，他也不想以市委常委的身份去，因为现在自己这个常委没有了说服力，还不如以个人的身份前去更合适。他站起身来，一边离开座位、一边道继续：“时间刻不容缓，你们要讨论就继续讨论吧，我先走了。”说完左脚已经迈出了会议室门槛，白春风向蒋百年象征性的请示后，也跟着曾家辉匆匆地离开了会场。 曾家辉叫上市政府秘书长向昊，又跟花无叶通了个电话，简短的吩咐了几句，就催促铁锋加大油门，直向平起开发区奔驰而去。心急也没有用，曾家辉在车上冷静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拨打了几个重要电话。 他先是打给铁芒，接通后道：“事情怎么样？赶快报告情况。” 铁芒的语气有些兴奋：“哥，我正准备给你报告呢，目标已经查到并锁定，正守株待兔呢。” 曾家辉道：“抓紧时间，别出差错。” “放心吧，不会超过三天。” 得到了铁芒的保证，曾家辉才缓和了一下语气。道：“行了，注意细节问题。” 他第二个电话是打给省纪委书记兰青天的，当电话中传来：“喂，曾家辉同志啊！”的说话声以后，曾家辉才小心地道：“兰书记，打扰您了，我个人还是有些急不可待了，就想问一下您，我的事估计需要等多长时间才有定论？” 兰青天呵呵笑道：“快了，快了，估计不会超过十天吧，你耐心等等吧！我们纪委查证是要严格按照有关程序来办理的，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干部的。” 没有警告说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干部，这是利好消息！ 第193章 没有耐心吗? 曾家辉听了兰青天的话，心情自然也是大好，道：“谢谢兰书记，时间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处理。”跟纪律书记上哲理课，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曾家辉说完觉得有些不妥，赶紧补充道：“兰书记，主要是我现在的身份无法开展工作，有此工作不开展又于心不安。”其实这话还是一样的哲理，他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了，说完自己直摇头。 “呵呵，有这个心思就好。”兰青天竟然一点也没计较曾家辉说的的话，心情似乎还挺好呢，估计也是觉得曾家辉冤枉啊！ 第三个电话，他是呼叫的妹妹曾容容，电话响了许久才给接通，曾家辉对容容叫道：“慢吞吞地在干嘛，你那边情况咋样？” 经历此时的谄害考验，心理素质再好的也可能会心情极差，心情一差自然情绪就受点影响，说话大声点也就不足为怪了，反正是自己的妹妹，吼叫两声也还是自己的妹妹。 曾容容回答道：“哥啊，我正忙着呢。你放心吧，就这两天的事，耐心点。”大记者自然是大忙人，曾容容说完就挂了电话。 曾家辉摇头道：“怎么一个二个都叫我耐心点！”然后看了看向昊跟郑志，问道：“你们觉得我没有耐心吗？” 向昊与郑志对望一眼，都没好回答。说有吧，人家都叫他耐心的，不言而喻；说没有吧，他们又不好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啊。 只有铁锋边开车边冒了一句，道：“哥，你有时有，有时没有。” “废话！”曾家辉骂了铁锋一句，继续拨了另一个电话，接通后道：“如果恳请你们收回成命，需要多长时间？”他没有叫出对方的名字，也没有说是什么事，甚至没有给对方先打招呼的机会，车里的几人感觉他就像打哑谜一般。 不过明显的听出对方是一个女人声音，半响回答道：“这得取决于你们省委的态度，你到时发个信息给我吧。”完了还似乎听到“啵”的一声口音。 曾家辉生怕那声音再响一下，赶快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了微笑，她的态度表示取决于省委而不是省委、省政府，一点即透：只要省委将自己的事情澄清了，恢复原职了，一切就ok；不提省政府是否也意味着赔偿问题就不追究了？ 曾家辉与白春风到达到平起开发区政府所在街道的时候，只见整条街都是熙熙攘攘的车辆人群，街道上堵满了车，道路上站满了人，他们几人只得下车来，挨个挤着往前去。 花无叶已经得知曾家辉到来的消息，她想出来迎接，无奈人太多太挤，她寸步难行，根本出不来。曾家辉等人也是越往前越拥挤，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根本就走不动了。 铁锋要向前强行开道，被曾家辉给拦住，他道：“没用的，进不进去都一样。”即便是进去了，后面的人不动，进去了也就出不来了，索性不进去。 这时，旁边有人认出了曾家辉，叫道：“曾市长！”然后向周同伴们大声的传出信息道：“曾市长来了，曾市长来了！” 曾家辉微笑着向四周看过来的人群挥手，然后随手接过郑志提着的大喇叭，大声的道：“乡亲们，平起的市民朋友们，曾家辉专程看望大家来了！” 人群一阵骚动，不再向市政府挤过去了，转身看向曾家辉这个方向，并听一人领头叫了一声之后，站在大门外的人群齐声高呼：“曾市长！曾市长！……”这一呼不要紧，里面看不见的人也一起跟着高呼起来，人群开始慢慢反向而出，场面一时是推拉、呼喊混杂一片，让人堪忧。 曾家辉站上旁边花台，频频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待平静一些之后。大声的道：“乡村们，大家都在原地不要动，以免踩伤老人小孩，先听我说几句话。”看场面估计里外大约有三万人左右了，其实就是不叫别动，他们也动不了啊。 曾家辉神情严肃的道：“市民朋友们，我今天听到大家聚集区政府的消息时，很是担心啊！……我担心离开一年后大家不认识我了！我担心你们提出的问题没法及时解决！我担心你们这种方式可能危害到你们自己！我也担心平起的发展环境受到影响！当然，我也担心自己这个市长怕是永远被停职了！” 人群听着曾家辉的话，竟然出奇的安静，站在最前面的几人道：“曾市长，工厂停工了，我们拿不到工资怎么生活啊，这两年来我们每月就那么点低保金，苦日子是过够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到区政府来请求解决问题。你放心，我们不打不砸，只是要求区政府早点让工厂恢复生产，我们早点上班而已。” 曾家辉向他点着头，道：“你们的想法很简单，要求也不为过，可让这么多人一起聚集到区政府，影响了城市交通、妨碍了政府办公，还可能引起各界对平起的负面评论，很不好！” 那人低了低头，似乎在思考曾家辉的话，旁边的人却问了曾家辉一个问题，道：“曾市长，你刚才说担心你那个市长一直停职，是真的吗？” “是啊。不过停职对我个人来讲，是乐得轻松啊！但我的工作事业估计是再难继续了，我在平起跟大家讲的平起发展局面也会受到影响呢！” 他见人们似乎疑惑不解，有许多人大声的议论和喊叫着：“不可能哟！听说你都停职好多天了，跟我们今天的事没关系撤。” 曾家辉抬眼向前看了看，简要的解释道：“乡亲们，平起开发区的两大工厂停工，是因为有人举报说其中一个投资上百亿的工厂是我曾家辉私人的，因此省里才停了我的职，正在进行核查，这个做法是符合规定的，也会很快就会有结果，可你们今天这一闹，责任估计得算到我头上，今后就难说清楚了。” 这事跟自己有关，先作说明是必须的，当然也是明智之举。 第194章 家丑不外扬 他的这个道白，让人群来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绝大多数人对曾家辉的印象，无异于救苦救难的大神一般，他们享受了新居、免费医疗、义务教育，没工作的时候还有低保，自然对他也是关心之致。人群再次有人叫道：“你停职了，我们也认你这个市长。”并振臂一呼，全场数万人再次一起高喊：“曾市长！曾市长！…。” 曾家辉大声的阻止，很久才让场面安静下来，他道：“感谢乡亲的信任，大家千万不要这样喊叫了，要是传了出去，我得背负个人英雄主义的恶名，那样的话，你们的尊重与爱护将会给我带来更大的困扰。所以，请大家安静下来，我想跟大家好好的说几句话。乡亲们，我今天赶到平起开发区来，是代表市委、市政府来的，目的是劝说乡亲们不要围堵政府办公之地，不要影响到社会秩序和稳定环境，也是为了让大家能在平静的环境下理性表达合理述求。” 曾家辉继续道：“但我在想啊，大道理你们都懂，就不说那些废话了。我想跟大家商量几件事，请你们一定要耐心的听完。第一，我在平起这个地方呆了一年多的时间，得到了你们的充分信任和全力支持，今天我想请你们再相信我一次，保持冷静、平静商量。第二，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对大家目前的难处表示理解和歉意，请你们相信长丰市委、长丰市政府一定会有给大家一个满意答复，恳请大家给我们点时间。第三，我在此向大家郑重承诺，不管我还当不当市长，工厂复工绝不会超过半个月，会让每一个劳动者都领到应得的工资。如果停工期间企业不补发大家的工资，就由政府给大家继续实行低保。第四………。” 人群从大喇叭中听曾家辉一番数字罗列下来，小声的议论了一阵，中间数十名青壮年大声的道：“我们不相信政府，但我们相信你！”估计他们是这起聚众的中坚力量，许多人都附和起来，没有附和的也都默认表示赞同。 其实，这些老百姓的要求太朴实了，就是要拿工资这一条，通过劳动换取合法报酬。企业停工以后，开发区的工作人员也下去做了思想工作，但他们无法告诉工人们企业何时才能恢复生产，眼看时间过去大半个月了，上下都没有一点动静，区政府也没有主动说要给予低保的事。有人去问，工作人员说要请示领导，问领导，则说得区委、区政府集体讨论决定，踢皮球当然让老百姓不爽了，自然就激起了众怒，于是各家都拖老带小地集聚到区政府来了。还好，仅是来了一部分，要是新搬迁的十几万移民全来，非得玩完不可。 现在经曾家辉这样一讲，他们也算放心了，即便曾家辉这个市长停职了，他们也相信他的话，曾家辉在平起的作为，让他们深信他的话绝对比开发区领导的话管用。 曾家辉见人群慢慢的沉默下来，估计问题不大了，再次道：“请乡亲们放心，如果我今天说的话兑不了现，我到时候陪你们一起找平起开发区区委、区政府和长丰市委、市政府论理去。”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现在，请各社区居委会干部留下，其余乡亲赶紧回去吧，大家要注意行走安全，请回吧！”他一边说一边用手示意，然后让后面赶过来的警察阻止街道上车辆的暂时通行，方便群众安全离开。 问题有了初步解决答复，大家也都没有留下来的心思了，站在这里大半天，又累又饿，人群像潮水一样立即朝着街道两头涌动而去，大街上现在又慢慢恢复了本来模样，只是地上多了许多杂物，给清洁工增添不少麻烦了。 花无叶跟着散开的人群出来，走到曾家辉的身边，又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白春风，抹了一把汗水。道：“曾市长，幸亏你及时赶到，谢谢你给平起开发区政府解了围。” 曾家辉向她微微一笑，道：“围是暂时解了，但还有后续工作要做，我今天是越俎代庖了，刚才未征得春风书记和你的同意，已经表态停工期间的低保办法了。” 白春风赶紧道：“曾市长的表态不仅合符实际，也是市委、市政府的决定，开发区一定照着落实就是了。” 曾家辉也不跟他们两人哆嗦，吩咐他们及时将留下来的居委会干部们请进县政府会议，然后讲了一些现在面临的实际情况、大家需要一起共渡难关、要求居委会干部们下去做好群众思想工作、不得再出现类似事件等说教以后，整个事件才算暂时平息。 会议结束已经是晚上时分了，曾家辉在平起开发区吃了个便餐，就立即要赶回长丰市，白春风与花无叶是再三挽留，但曾家辉执意要走。他对白春风道：“春风，今天的事引以为戒，你们都好好思考一下，做好后面的工作，下不为例。” 白春风道：“我们一定谨记您的指示，扎实做好稳定工作，绝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件。” “我不要口头保证，我要的是结果，是稳定的局面。”曾家辉不是不相信白春风的话，而是作为市委、市政府来现场处理事件的领导所作的指示，这是政治的必修课。 “我们随时接受您的检阅。”白春风也表现得非常严肃。 “你们自己记住所说的话，我拭目以待。”曾家辉说完转过半个身子，又看着花无叶道：“花区长，千万不要忘了我的提醒，要防患于未然，提前做好工作啊！” 花无叶也是有些惭愧，曾家辉前次在春风春雨楼就提醒过她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兴奋过后就忘了这件正事儿，当着其他人的面又不好解释什么。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地道：“曾市长，既然来了就住一晚再走吧！”估计这老妮子是想将曾家辉留下来，方便晚上再进行感谢并表示接风慰问。 曾家辉装着听不懂意思，摇头道：“今天就算了，我晚上回去还有事，花区长有时间多到长丰市的信访稳定部门走一走吧。”虽然说的时候是面无表情，但眼神却有那么一丝光亮闪过。 花无叶自然是留意观察到了，她赶快低了低头，道：“那就等开发区这边安稳下来后，我再上来向曾市长汇报工作情况。” 曾家辉点了点头，转身钻进了车里，招呼铁锋动身。 在回长丰的路上，曾家辉拦住了现在才赶往平起开发区的市委政法委书记刘小磊和市委宣传部长余红的车，他看到同车的竟然还有长丰日报和长丰电视台的几名记者，这把曾家辉是气得差点吐血，责问余红道：“余部长，你带记者去，想干什么？” 余红一脸无辜的道：“曾市长，哪里是我要带啊，这是蒋书记在常委会上要求必须带记者下来的，刘书记当时也在场？”说完还看着刘小磊，自然是希望他作证。 刘小磊道：“曾市长，确实是余部长说的情况，当时余部长就提出这样会让事情更糟糕，可蒋百年不听。”他直呼市委书记其名，可以想像得出，他当时也是不同意的。 家丑不可外扬，安全稳定事件，自己要遮掩都还来不及，哪能带记者来，真是岂有此理！曾家辉沉着脸，看了看两人一眼，虽然怪不得他们，但心中生气是必然的，针对的当然是蒋百年。 余红看曾家辉的神情，还以为是生她的气，赶紧再作解释，道：“曾市长，我与刘书记在来的路上也商量过，是万万不能让记者到场露面的，即便不采访，不摄像，也会引起群众的莫名骚动。所以，我们一路走得是很慢。” 算起时间来，常委会结束后动身，他们两人是早就应该到达现场的了，余红说的绝对是实情。曾家辉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解释。道：“我相信你们，只是搞不懂蒋书记为什么要这样做，生怕事情搞不大吗？” 没有人回答，因为谁都清楚，蒋百年冒着挨省里领导臭骂的风险，不过是想将一切责任推到曾家辉身上而已，工厂因他的事而停工，群众闹事也就找到了根源，算盘打得很如意。 可惜的是，天时地利有了，蒋百年差了人和这一个要件，平起开发区的老百姓们还真是听曾家辉的话，一番劝说后就自觉散了，回家该干嘛干嘛去了，刘小磊与余红又在路上故意拖延了一阵，蒋百年的计划就这样落了空。估计他现在后悔，怎么不自己亲自带队下来呢？可市委书记带记者去处理辖区内的群体性事件，责任容易转移啊？看来他也不愧为老奸巨滑之辈。 第195章 抓一对人 蒋百年现在是除了市委秘书长冯咬金外，对其他常委是全看不顺眼，尤其是那几名过去力挺自己的人，他是恨之入骨，有一种无法容忍背叛者的冲动，他咽不下这口气，市委常委是省管干部，直接要动李延东、卫星皇、麻枫林、刘小磊等人，还得大费周折，也很难如意。但现在趁着曾家辉停职这一机不可失的间隙，想办法动一动辖区内的个别县长还是绰绰有余，如果能从某个人的身上打开缺口，拉回一两个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网帖的事情已经算计了曾家辉，下一个目标他选择了刘小磊，要是能再次抓牢政法公安这一根杀威棒，其他的事就好办多了，从公安机关入手，不愁找不到其他人的漏子。他把突破口选择在刘小冬的身上，揪了弟弟，哥哥岂会坐视不理，蒋百年竟然与曾家辉当初的想法异曲同工，就看刘小冬是不是今天命遇扫把星，会不会就那么倒霉，要掉进同一个坑里了。 从何下手，蒋百年还是动了一番脑筋的，公安这方面他插不进手去，刘小磊把得还是挺严格的，还有曾家辉在旁边盯着呢，公安局长陆小东也不来他的菜。想来想去，还得借助纪委的力量，卫星皇就算了，人家靠到曾家辉身上，他拉也拉不过来，即便拉过来也无法放心了。他找到了自己以前的另一心腹爱将市纪委副书记徐梦达，授意如此这般一番，徐梦达当即就表示全力以赴，绝对不辱命，这也正合他心意呢。 原来徐梦达的姐夫最近犯了点小事，让公安给逮了，徐梦达找公安局长陆小东说情，陆小东称自己作不了主，他于是找到政法委书记刘小磊，可结果让他失望，刘小磊说他姐夫完全是在全市打黑除恶的重要当口，顶风作浪，挑畔司法，罪有应得，还抬出曾家辉主抓的这一场大战役来压他，最后硬是眼睁睁看着姐夫进了拘留所。为这事儿，他没有少听姐姐的叨扰，也没少挨父母的责骂，徐梦达是怀恨在心，正想方设法要报那一箭之仇呢。 他是正想吃王八，就看到爬出一只鳖来，这不是蒋百年刚好就及时找上来了吗，他是求之不得，欣然领命！ 徐梦达很清楚，凭他的能量是啃不动刘小磊这个市委常委的，不仅是级别上的问题，人家管着公检法司呢，弄不好是吃不了兜着走。硬货动不了，只有选软的，他认为从刘小磊的弟弟刘小冬身上下手还是有办法的，刘小冬虽然有市委政法委书记罩着，使用不上其他什么手段，但从纪检方面下功夫，凭借市纪委副书记的手段，对付一个区区县委书记并非难事，易如反掌。反正刘小冬当了县委书记以后跟自己来往也多，漏子很容易找到，尤其是刘小冬贪念美色这一点，他是留意许久了，心中早有了算计。生活作风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问题，但罢他的官、撤他的职理由足够了，做实了这事儿，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成了平民百姓以后，今后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他！ 徐梦达带上几个人去了回龙县，悄悄地进城，打枪地不要，几人找了个安稳的地方守株待兔、伺机而动。 终于等到了时机，晚上侦察到刘小冬跟着回龙县文化艺术馆女馆长金思思去了她家里。欣喜之余，徐梦达几人在外溜达了预计时间，然后才带上必要的设备，出现在金思思自以为安全的屋门口。 一名纪委干部走上前去，当门铃响起的时候，刘小冬正与金思思在床上练习象扑运动呢，两人是扭打成团、大汗淋漓，原本的攻守兼备、对恃而视，瞬息间转换，成了层层叠障的峰峦，风起云涌，地动山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呼庚呼癸，互不相让。 金思思家的门铃是香港歌星黎＊明的《今夜你会不会来》，虽然缠绵，却来得不是时候。特别那一阵“也许你只是一个最美丽的阴影，也许是我们前世的约定，你就是我这一生中在等待的人…也许你不必现在做决定，当我目送着你从人群中慢慢地离去，你如何知道我的心”的哀怨歌声唱到中途的时候，刘小冬的耳朵实在听不下去了，停止了基本动作，在金思思耳边轻声地道：“有人在按门铃？该不会是你老公回来了吧？” 金思思用手指在刘小冬的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道：“可能哟，你要不要躲到储藏室里面去？或者是到窗子外面挂着也行！” “你也会这种国际玩笑？”刘小冬嘴上虽然在这样说，心中却是猛然一紧，虽然金思思还没有结婚，但会不会有其他情人，而且正找上门来？另有情人这一点毋庸置疑，金思思人长得不赖，社会交际又非常好，想偷吃鱼的猫儿满大街都是，正常。 刘小冬一心二用，边干活边分心道：“嘿嘿，要是你真有老公，也恰好赶上这事，我可得跟他商量商量，让他给我45分钟，我完成了上半场以后，他接着干下半场，这样大家都有出场机会，签约金大家都有份。” 金思思张开嘴，重重地在刘小东的嘴唇上咬了一口，道：“坏蛋！你真当自己是中国足球队员啊，还上半场，我看90分钟全给你，你也射不了那临门一脚。” 刘小冬有些得意的道：“嘿嘿，谁让洒家老当益壮、技术过硬、耐力够强呢，而且我好歹也算党员干部，思想觉悟还是有的，高风亮节是怎么回事，这个不用解释吧？我辛辛苦苦跑满全场，把射门的机会都让给了‘战友’，谁还不乐意。” 金思思一边配合，一边埋怨道：“我还不清楚你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不就是怕播了种又要收割吗？人家又没想给你添麻烦！” 第196章 小头与大头 刘小冬之所以喜欢金思思，除了她的美丽动人、娇小可依的身材模样之外，就在于她们之间超乎寻常的配合默契，这种默契并不是表面的，而是从肉体到灵魂。他道：“我倒不怕麻烦，可门铃想着心烦呢！” 金思思不以为意地道：“肯定是推销化妆品的，或者是收物业管理费、水电费的，也或者是上门维修冰箱、洗衣机的人，他们按半天后没人理会，也就知道家里没人了。” 刘小冬这个时候还想起了个玩笑，道：“洗衣机好着呢，不用修！” 金思思自然也听说过洗衣机的笑话。说的是：一对夫妻想生理需要的时候，都会以“洗衣服”做暗号。某日，两夫妻斗嘴吵架後，因为太太正在气头上，而丈夫又有生理需要的时候，不方便开囗向太太求爱，只好请儿子代为传话：妈妈，爸爸说他的衣服脏了要洗衣服。妈妈很生气说：跟你爸爸说洗衣机坏了，今天不洗。又过了几日，这次轮到太太忍不住，於是便叫儿子代为传话：去跟你爸爸说洗衣机修好了，可以洗衣服了。儿子便立即说：妈妈，爸爸交代说，不用了他自己已经用手洗好了。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谈笑，刘小冬本来想用这种方式来分散一下门铃声的骚扰，可有人就那么死顽固，似乎要表明一个态度：你按住金思思不放，我就按住门铃不放，看谁斗得过谁去。 门铃响得很顽固，继续卖弄地唱着那首《今夜你会不会来》，此时金思思很是后悔安这种音乐门铃实在太不明智了，响的时间也太长了。好不容易响声止了，两人开始慢慢动作时，又开始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而且一人敲打累了以后，好像还换了一人接着敲，似乎不开门就永不罢休。 门铃声音换成了敲门声，刘小冬再无调侃之心，也没有其他兴趣了，没好气的从金思思身上爬了下来，满脸疑惑地望着她，金思思已经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感到了愠怒，知道解释无益，只好示意他不要出声，翻身下床找了拖鞋，走到门边轻声的问道：“谁啊？” “开门，我们是市纪委的，有公事要办。”金思思拿不准对方说的真假，扒在防盗门的锁眼里一看，外边站着好几人呢，其中一个她认识，一起吃过好几次饭呢，是市纪委的副书记徐梦达。金思思脸色已是顿时大变，她赶忙轻手轻脚地返身回来，将情况告诉了刘小冬。 刘小冬听得是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市纪委的？还得还是副书记徐梦达，他怎么可能找金思思？回龙县文化艺术馆的馆长，市纪委是八杆子打不着，半点边都沾不上啊，他们来调查她干什么？绝非好事！ 他看着金思思道：“这回可得避一避才行了？” 金思思也有些慌乱起来，道：“要不真到窗子外面的空调上躲躲？” “唉，这是人家常用的一招，怕难有效用。”刘小冬在说这话的时候，他是想起了一个典故，而且是一年以前就发生在他们身边的真实故事，他是有感而发。典故讲的是金思思的顶头上司、县广播电视局局长陈一明和电视台的一名播音员幽会的时候，不想她的另一个情人找上门来。急切之中，陈一明翻窗而出，站到了窗外的空调机上，刚好在下一层楼有一个室外伸出来的大阳台上面。由于天气太热，那家的女主人穿着个三点式正躺在凉床上纳凉呢，突然看到一个人光着屁股在上面，无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惊叫。陈一明心中本来就虚到了极点，心中大急，脚下一软，就摔了下去，而且刚好压在人家女主人身上，仅一层楼的距离，虽然不会要人命，但当场给女主人砸晕过去，播音员与另一情人听着窗子外面的响动，一起到窗子边一看，人家两人都赤条条的一上一下趴着呢，相视一笑就过去了。当然女主人老公不在家，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人毛都没找到一根，也就羞于声张了，这事后来不知道怎么还流传了出来，听进了刘小冬的耳朵里，他又讲给金思思听了。 这时，门铃与敲门声同时响了起来，相互较劲似的，一个比一个厉害，接着敲门还变成了捶门，有人在家不开门，人家自然要用上些力了。看情形，如果再不开门，估计他们要破门而入了。两人匆匆穿好衣服，迅速跨出房门。刘小冬稳定了一下心神，自己给自己壮胆：能有多大个事？天又塌不下来。就算是天真的塌下来了，上面不是还有自己的亲哥哥市委政法委书记罩着吗？公安我都不怕，还怕市纪委，你以为是中纪委啊，怕你个鸟毛！ 这样一壮胆，心中镇定了许多，他整了整衣服，第一时间给哥哥刘小磊打了个电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浓缩成了一句话：“哥，市纪委查上门来了，其中有市纪委的副书记徐梦达，其他人不认识，我现在金思思的家里，你得赶快给我想想办法。” 刘小磊一听这事，心中也是大急，但这个时刻他也顾不得责怪刘小冬了，自古就是英雄爱美人，刘小冬跟金思思的事，他是早就有所耳闻的，也多次提醒过刘小冬注意，不想还是坏事了。他心中唉了一口气，当哥哥的总不能叫弟弟不去碰女人吧，现在又不兴做太监，要不早将他奄了，他嘴上语气严厉地道：“我知道了，随机应变吧！” 放下电话，刘小磊的头就有些大了，市纪委跑到回龙县去干嘛？回龙县的市管干部就只有那么二十来号人，而且今晚还专门就找上了县委书记刘小冬，为什么呢？市委常委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听说最近要对某某人进行怎么样的事？他越想越不对劲，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自己的面子不行，难道曾家辉的面子也不管用？长丰市管场上的谁不知道现在自己支持了曾家辉市长？ 第197章 双规 刘小磊本来想立即打电话给曾家辉求助的，可这电话不好打啊！即便曾家辉不怪罪刘小冬在外乱搞女人的事，也挺不好轻易就求助。这点小事自己都罩不住，岂非让市长小看了，即便人家现在停职，威望却一点没减，平起开发区三言两语就驱散了几万人的围堵，那不是谁都能办到的事情，小看则无大用，他还是懂这个道理，识这种时务。 他有些忐忑不安的拨通了市纪委书记卫星皇的电话，两人几句客套之后，刘小磊就开门见山的将这一情况简要说了，卫星皇在电话中是听得一头雾水，惊愕不已，徐梦达到辖区内的县里去逮县委书记，谁带的队？如果是徐梦达带队，他起码得给自己这个纪委书记报告一声才对，哪怕是象征性的说一声也行，可问题是现在自己竟然毫不知情，让人给蒙在鼓里，这极不寻常啊！ 刘小磊不好打电话给曾家辉，卫星皇却不一样，自己这个纪委书记被凉快了可不行，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下面的人就出去办案了，这不仅是对自己的侮辱，也是对曾家辉阵营的藐视啊，他直接给曾家辉打了手机，报告了刘小磊提供的相关情况。 曾家辉正在与铁锋下棋呢，一听卫星皇的话，将棋一推，站起来走到窗子边，看着外面道：“卫书记，你事先就没听到一点风声吗？”即便是市委书记授意，要么经过常委常委会研究决定，要么是与市纪委书记作了沟通商量，毕竟纪委办案自成一体，岂容市委书记个人私下指使工作人员下去查办？这不符合规定和程序，反常必有妖！ “一点都没有，所以我觉得不寻常，就立即向您报告了。”卫星皇估计凭自己之力，不可能有什么效用，他虽然可以责问纪委副书记徐梦达，但人家表面上的听从，实际上还不是敷衍。徐梦达要是没有金钢钻，岂敢揽瓷器活。 曾家辉略一沉吟，道：“你不要惊动他们，你亲自联系刘小磊，我们一起出发去回龙县看一看。” 他很清楚，刘小冬让人抓住了把柄，刘小磊势必投鼠忌器，要是再逼迫回到蒋百年的阵营里，工作上的事倒在其次，于自己今后的发展大计却是影响甚坏。你顾不了人，还怎么能成事，政途上哪有真正的朋友，各常委都盯着呢！ 他然后又亲自给刘小磊打了个电话，得知刘小磊已经得到卫星皇的通知，正在赶到自己楼下来会合呢，于是才叫铁锋将车开出来。他眼中厉芒闪动，杀气腾腾地下了楼，招呼了一声卫星后与刘小磊，三辆车直朝回龙县驶去。 而此时回龙县这边，刘小冬电话向哥哥报告完事后，已经客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还跷起二郎腿，让金思思过去将门打开了，刘小冬看到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的男人，后面似乎还有人，他却看不到。他只听到金思思在问那几人有什么事，可没听到他们回答，而是直接推开金思思，强行跨进门来。前面的两个男人跨进来之后，后面跟着又跨进一男一女。 刘小冬一下子火了，就算市纪委的，不经任何手续私入民宅，那也是违法的，自己好歹也是回龙县委书记、一方霸主，真不拿县委书记不当干部吗？他正想说点什么，又见有三个人挤进来，最后那个他挺熟悉的，不是市纪委副书记徐梦达吗？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大人物，如果是徐梦达带队，事情就好办多了，正感叹熟人好办事，多个朋友多条道呢。 刘小冬想着，站起来主动打招呼。道：“徐书记真是好兴致，半夜‘插’到女干部家中来了啊？不过是我先到的哦！” 徐梦达并没有说话，那张布满罗筛胡子的脸长长地拉着，面如锅底，眼露杀气。身边的一名纪检干部已经将门反锁了，另一名纪检干部熟练地拉开公文包，从中抽出一张纸来，照着上面的字念了一通。具体内容，刘小冬并没有听清多少，但“双规”两字他清楚了，中心意思不言而喻，他们是在早就有预谋的这个规定时间，在他们选定的这个规定地点，要自己坦白交代一些具体问题啊。 “双规我？有没有搞错？”刘小冬的脑子是嗡的一声，这种事怎么可能落到自己的头上？然后强颜笑道：“徐书记，你怎么开这种玩笑？这种事会吓死人的，而且吓死了我这个县委书记，我连个因公殉职的待遇都可能享受不到啊。” 他之所以认定这是玩笑，是因为他任回龙县委书记以来，灰色收入虽然不少，但贪污受贿方面能上岗上线的却没有，收点小礼物、年终部门送张小卡，那够不着这事。这方面，他谨慎得很，也犯不着，他有着矿石场子、娱乐场所等行业的所谓正当收益呢，一点小钱他还真不会收。如果硬要说自己个人有什么问题，目前还就是好色一条。 不过现如今，领导干部只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当然也就彩旗飘飘，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事儿。更重要一条，在长丰市，他虽只是一个处级干部，可也算是8个县的封疆大吏之一，还有市委政法委的哥哥，现在又结交上了曾家辉市长这条线，还有省里面的亲戚呢，关系根深叶茂，自己真要被双规，他不可能事前一点不知情。至为关键一条，他的组织关系在市里，就算要对他采取什么行动，似乎也应该经过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那里岂能顺利通过？ 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与徐梦达认识了几年了，交往了无数次，而每次吃饭或者是聚会什么的，总少不了给徐梦达的好处，其中包括女人、金钱、物品等等。平时的付出，现在是到回报的时候了，按照常理来讲，徐梦达今天应该通融才对。 第198章 配合 刘小冬虽然想得复杂，但市纪委行动组却简单从事，直接让刘小冬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他们分成两组，其中一组将金思思带到了另一房间，难怪其中有一位女性，所有行动，都是事前周密安排的。另一组则将刘小冬带到了主卧房，床上虽经金思思临时的匆忙清理过了，但仍然显得凌乱不堪。最后走进来的徐梦达甚至弓着身子，伸出手在床单上扒拉了一下，仔细地看了看那床揉得皱巴巴的床单，又用脚踢翻了垃圾兜，还有些湿湿地面巾纸散了一地，也不知道他是真办案，还是有什么想窥视的僻好。 徐梦达侧过身子后，有一名纪检干部立即过来举起照相机，嚓嚓地对着床上、地上拍了n张照片，俨然一副老练的侦探角色。 这一行动让刘小冬有种不祥的感觉，他突然觉得，今天这事没有那么容易过去。尤其重要的是，他们差不多将自己—动一番脑筋在床，这事一旦传出去，很可能是毁灭性打击。就算他们要对自己采取行动，为什么不选别的时候，恰恰选在自己和金思思＊＊的时候？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们蓄谋已久，专门针对自已？这样想下去，刘小冬脑中那不祥的感觉又增加了99分。 徐梦达在房间里四处看看，又走到金思思的梳妆台前，随意拉开抽屉翻了翻，还将里面的梳子拿出来，在自已那几乎是不毛之地的头上刮了几下，然后才将梳子一扔，轰的一声将抽屉推了进去，再用脚勾出梳妆凳，坐下来掏出黑鹤楼1917－1香烟，往嘴里塞了上去，用极度优雅的姿势点上了火。 刘小冬看着是非常生气，暗骂道：王八蛋，龟孙子，这1917－1烟老子一年都送你n条，这种时候你还拿到老子面前抽，真是让狗给糟蹋了，迟早让你龟孙子抽不了！他对徐梦达的恩将仇报很是不耻，心中骂完他老子，又接着骂他娘，再骂他…… 徐梦达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另外几名纪检干部站在房间里，同样是默然不语，似乎是在看着刘小冬的神情变化。隔壁房间有声音传来，是金思思的声音，还伴随着另一个女人尖利的叫骂声，估计两人没有什么好好交流，嘴巴干起来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凝神想听清她们在说些什么，可是很奇怪，尽管她们的声音有时震得房子颤抖，有时高达数百分贝，却是怎么也无法听清。 刘小冬忍受不住道：“你们对金思思怎么了？” 徐梦达慢条斯理地道：“该怎么就怎么？” “如果你们伤害了她，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刘小东大声的叫道，他心中很愤怒了。 “刘小冬，你叫什么叫，这是纪委在办案，不是在跟你开会。”徐梦达不示弱的训斥道。 “你们办案也要讲规矩，公安机关都不得刑徇逼供呢！”刘小冬揣度着目前的形势，软弱求情没用，人家不认人呢，必须采取一些主动和强硬。 这时一名纪检干部走到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了右手。道：“刘书记，我警告你，你还是主动配合一下吧！” 刘小冬他抬眼看了一下，原来也是认识的，他是市纪委的一名科长，记得是姓陈，有几次他请徐梦达吃饭，这位陈科长和徐梦达都是一起到的场，有几次玩牌同样也是一起上的阵，面熟人也熟，还给他作过特殊安排呢。他记得一次在长丰市请徐梦达吃完饭后，徐梦达说打牌，陈科长却提出要桑拿泡澡，刘小冬晚上恰好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在原来的人间地狱（现在已经换牌子，叫春意盎然了）作了安排才离开的。长丰市几家高档娱乐场所，各县的一二把手都是vip会员，消费时只需要签个单子就可以了，基本是半年结一次帐，他们是宁愿拖欠农民工的工资，也不会拖欠市里餐厅、娱乐场所的帐的。第二天他赶去人间地狱补签单子的时候，发现徐梦达和这位陈科长两人就消费了8888元。如果仅仅只是桑拿或者泡个澡，肯定花不了这么多钱，毫无疑问，两人不仅享受了全套的特殊服务，估计还顺便蹭了点消费品走了。对此，刘小冬表示非常理解，大家都是凡夫俗子，尤其是男人嘛，就算你是藏金库，藏满了也一定得溢出来，所谓精满则溢，也就是这个道理！他也乐意看到他们如此，这样才显得今后更好说话办事嘛，人在仕途，哪有不遇个事、求到人的时候呢，今天本来就是这个时候了，可他还是感到很皱眉，人家翻脸不认人了！ “配合？”刘小冬见徐梦达、陈科长都装逼，自己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眼皮子一抬，大大咧咧道：“什么意思？陈科长是要有我握手吗？” 陈科长今天说话也是面无表情，一副认不到人、公事公办的样子，冷冷地道：“应该交的东西都交了吧？” 这个时刻不低头也不行，身不由已，刘小冬稍犹豫片刻，还是顺从的将手机、钱包、烟、打火机等统统掏了出来，放到梳妆台上，然后向前走了几步，侧身坐到了床上向后一靠，右腿顺势搁到床沿上。这算是双规内的人生自由，市纪委也管不着他的手脚姿势。 徐梦达看着刘小冬，有些不屑地道：“爽快点说吧，你跟金思思是怎么回事？” 刘小冬见徐梦达今天装正经，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道：“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连这点事自己都想不出来？估计你也是干多了，神经麻木了吧？拜托你动动脑子。”说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眼神也难看。 徐梦达道：“怀恨在心，是吧？你今天也不用这种态度，金思思这事可以不说，你就说点其他的东西吧！” 一个县委书记，除了女人这事，还有什么其他东西呢？ 第199章 不是吓大的 刘小冬道：“其他东西，是说行贿还是说受贿？如果是行贿的话，我当县委书记以来，在牌桌上输给你的钱，没有五六十万，也有三四十万吧？具体数目我还真记不清楚，不知道你有没有记账？还有，这几年你从我这儿顺的烟酒有多少？保守点估计，价值二十万差不多吧，请你桑拿、唱歌不下三十次吧，每次按5000块计算，也有十几大万了，还有你从回龙县拿走的土特产，我记得每次都塞满你车子的后备箱。你说这是索贿还是行贿？还有，你吃过我多少次饭，你记得吗？你喝过我多少酒，你记得吗？这些加起来会有多少？哦mygod！这账还真不能算，要是这样认真地算下来，估计一百万是只少不多的了。” 徐梦达脸色十分难堪，瞪着刘小冬半响。道：“你还别威胁我。我明确告诉你，你和我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没有真凭实据，市纪委是不会贸然行动的，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再说，你说的每一句话，将来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呵呵，想清楚了再说，你唬谁呢？我也不是吓大的。” 刘小冬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确实在认真的想。别的不说，单是在金思思家里出现这件事，便显得意味深长，别有用心。他有一种预感，他们不仅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而且是有意选择了自己和金思思兴头上的时机，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分秒不差,这种选择背后必定掩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金思思在回龙县那可算是名人，估计在长丰市，也是许多男人梦里的常客。但真正有幸一亲芳泽的并不多。 当初，还是长丰市市长的蒋百年来回龙县视察，刘小冬带着金思思去参加接待，趁机把金思思介绍给了蒋百年。金思思的社交能力极强，人又年轻漂亮，很能讨得蒋百年的欢心。当天晚上，刘小冬陪着蒋百年去了他的房间，金思思也一同前往。接下来，刘小冬做了一件糊涂事，他见蒋百年同金思思聊得十分投机，借机离开了。在刘小冬的想象中，自己干了一件成人之美的事，而且更让刘小冬为此想入非非的是，他以为当天晚上，蒋百年肯定把金思思给办了。因为从第二天开始，他连续几天打电话给金思思，金思思都没有接，刘小冬可以肯定金思思生气了，至少有1个月没有理会他。直到在后来的文化系统年终会上后，金思思才给刘小冬发了一条短信：你是个混蛋，可我又偏偏放不下你！刘小冬心里也放不下她，因此她们才又自然而然地搞到了一块。至于蒋百年与金思思之间，两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刘小冬始终没有问过，他们现在是否还保持着怎么样的来往，刘小冬也不知道。县里却隐约有一点关于蒋百年和金思思的传说，版本也很多，说得最神的是，那一年市里举办的文化节闭幕式上，蒋百年代表市委、市政府接见演职人员，握着金思思的手竟然忘记了放开，当时的市政府秘书长江洪立看明白了蒋进年的心思，当天晚上就把金思思送到了蒋百年的房间。 “想到哪里了？时间差不多了吧！现在应该说说了吧？”徐梦达希望将刘小冬的思索打乱，今天本来就是打他个措手不及，岂容他深思熟虑想好对策来。 刘小冬看了他一眼，没理会，继续接着想下去。刘小冬知道县里的传说可能是胡说八道，虽然他没有去参加那个文化节闭幕式，但金思思第二天一回来就急不可待的将自己给召了过去，大战了数百回合她还意犹未见，似乎不像。不过刘小冬也在想，难道这些都是空穴来风？有没有一种可能，蒋百年真的和金思思也有一腿？如果答案是肯定的，现在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蒋百年的一手安排？会吗？如果真是蒋百年导演了这出戏，他干嘛要拖上金思思？这样做，难道不怕他和金思思的关系暴露？对于蒋百年来说，金思思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女人和职位哪一个更重要，男人永远分得清楚明白。女人失去了还可以找到，官位失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相反，有了官位也就有了女人，有了女人却与官位八竿子搭不上界。蒋百年上位市委书记一职还不久，而且很不得势的曾家辉市长斗得你死我活，在这个关键而敏感的时刻，就算他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也一定会讲究策略，不会搭上自己。 徐梦达见刘小冬真在仔细的想，耽误的时间也太长了。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想好了没有？时间也是宝贵的东西，浪费了也会付出相应代价！” “哦，是吗？”刘小冬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答非所问地道：“我要求见市委蒋书记，我想问个清楚。” “不可能！” “为什么？” 徐梦达没好气的道：“你现在没有资格！” “资格？要怎么才够资格？”刘小冬算有些眉目了，他通过对这个资格的理解，觉得此事由于金思思与自己关系引起的可能，基本上不存在了，因为一个县委书记确实还没在蒋百年的眼里。那会不会是另一种可能？这件事，根本就不是针对他刘小冬的，而是冲着哥哥刘小磊或者是市长曾家辉来的？要知道哥哥从蒋百年阵营突然倒戈，对蒋百年的刺激那不是一点点的大，人家市委书记岂能善罢干休？这个想法冒出时，刘小冬暗自吃了一大惊，甚至比直接目标是自己更令他惊惧。 “真想知道？”徐梦达一脸讥笑的表情，歪了歪嘴道。 刘小冬受不了徐梦达的表情，回敬道：“你说呢？” 徐梦达道：“在长丰市，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就得告诉你吗？放聪明点对你有好处，冥顽不化只有死路一条。” 第200章 市长的电话 “好一个长丰市，你不就是个纪委副书记吗，你代表得了谁啊？我建议你上厕所的时候，记得往便盆里照照…”刘小冬从刘小冬的语气和态度中还是捕捉到了一定信息。长丰市目前的格局极其特殊，这个市的领导们都有政治情结，文化中充满了政治智慧，平常男人们在一起，话题永远只有两个，要么是女人，要么是政治。政治智慧，渗透了男人的血液，成为他们生命的重要组成。长丰市里，蒋百年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网络了大多数的市委常委，赶走了两任市委书记，最后才给取而代之了。 这次市委书记与市长是巅峰对决，偏偏曾家辉是一个政治智慧丰富、政治手腕极其强硬的市长，而且眼下的情势是在长丰市，蒋百年根本无法跟曾家辉硬拼！就算他做实了自己同金思思的那种关系，想从自己这里打开突破口，问题是这么一件小事，哥哥刘小磊能再转向蒋百年吗？曾家辉虽然在停职阶段，但实情已经明白，恢复是指日可待，蒋百年根本不可能与他抗衡，他只不过是仗势还有省里强势支持而已，只要自己今天能顶过去，就只有等蒋百年自己倒大霉了，这完全有可能。 徐梦达显然不想满足刘小冬的要求，他站起来，走到刘小冬面前，用一种无法让人捉摸的眼神看着他道：“你不要阴阳怪调。按理说，我们应该马上将你带走。” “带走好啊，我巴不得现在就走呢！”刘小冬干脆来了个死鸭子嘴壳硬，反正都卯上了，索性胆子大一点。 徐梦达盯着他，继续道：“如果把你带走，我们是不是也一定要把金思思带走？如果把她也带走，外面是不是会立即知道这件事？这样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你心里一定比我清楚吧。我没有这样做，是替你着想，你别拿好心当驴肝肺。” 刘小冬道：“别一副猫哭耗子的模样，替我着想？听着就让人恶心！”他嘴上顶着，心中却是简直想跳起来，冲到窗前像跳水王子熊倪一样腾空跃起，将窗台当成十米台，以一个最优美的姿式完成生命的最后一次闪光。 “这件事的分量，你好好掂量一下，我劝你最好是在这里解决，以便我们能对金思思网开一面。不然，这件事就复杂了。”徐梦达似乎心情很好，沉住气道。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这得看你的认罪态度，态度好与不好，直接决定着某些影响。” “认罪？”刘小冬咬着牙狠狠地重复了这两个字。真感到有些别无他法了，完全的要挟之意。可又有什么没办法呢，如果自己不认罪，他们一定会将自己和金思思一起带到市纪委，那时他和金思思的关系，就会闹得全市沸沸扬扬、家喻户晓。可是要他认罪？让他认什么罪？他坚信，自己没有罪。如果说，像他请徐梦达吃饭、打牌有意输给他以及给他送烟送酒甚至是请他桑拿泡吧也算是罪的话，那他认罪，甚至认大罪，认十恶不赦之罪。可在司法实践中，因为这一类事被定为行贿罪的，好像还没有过，只不过是为了拿掉一个人时打的擦边球而已，法律和政策还是有明显可钻的空子。仔细权衡一番，这件事的最坏结果是什么？如果他什么都不说，结果很可能仅仅只是他和金思思的事曝光。这事一曝光，金思思单身，不外乎名誉受点损失，自己也就是免个职，至于会不会带来离婚的后遗症，也随便老婆了。 刘小冬脸上渐渐显出的坚定之色，这是徐梦达所不希望看见的表情，也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他迈步踱回到梳妆台前，掏出烟点上吸了起来。 陈科长这时表示了对徐梦达工作的配合，趁机向前走了一步，打开了一直夹着的公事包，从中取出了一份资料，拿在手中扬了扬，对刘小冬道：“既然这样，那我来提醒你好了。” 刘小冬道：“好啊，感激不尽！”他看着站在面前的陈科长，挺着个隆起的浑圆肚子，让他是好一阵的恶心，他觉得那浑圆的肚子里全tm的是阴狠毒辣的诡计，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丑陋最恶心的就是这个人，简直就是极其复杂的丑陋动物。 正在此时，刘小冬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陈科长走过去拿起电话，翻开让徐梦达看了看，徐梦达自然认出是刘小磊的电话号码，嘴角不由露出了阴森森的冷笑，看来自己今晚给蒋百年当回钦差，直接跟市委政法委书记的谈判肯定会如期进行的了！ 他思度了一下，还是示意陈科长将电话给刘小冬递了过去。刘小冬接通道：“哥。” 可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并不是刘小磊的，他只听到一个比哥哥威严得多的声音：“你不要说话，听着就行了。随便跟他们耗耗，我们已经在路上，会找到你的。” 刘小冬听出来了，是曾家辉市长的声音，他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嘴上却是嗯啊了一半天，最后平静的道：“我明白。” “谁的电话？”陈科长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自以为在纪委工作，口气大着呢！ 刘小冬鄙视了他一眼，但手上却是刚电话递了过去。道：“这个徐书记应该知道吧？”他的眼神转向了徐梦达。 徐梦达当然心知肚明，他正期待着刘小磊的到来，他只是没想到电话中说话的是曾家辉，而且曾家辉也在来的路上。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道：“只要是违了纪，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听了这话的示意，陈科长问刘小冬道：“刚刚结束的长丰市至回龙县的公路改造项目，你收了钱没有？” 刘小冬知道这事是严格按照招投标程序进行的，自己没有从中做过任何手脚，谨慎着哥哥转达的市长吩咐，办得公正客观。他懒得和市纪委的人说，仅仅答了两个字：“没有。” 第201章 滑天下之大稽 陈科长道：“不可能吧？仔细再想想。” 刘小冬有了曾家辉的话，心中也是有了底，一听这话就不耐烦了，大声道：“你们不就要让我说有吗，说说看，你们希望我说收了多少，你们又需要我说收多少，我全力配合就是了！一百万还是一千万？” 徐梦达道：“注意你的态度，实是求事。” 刘小冬道：“哦，不，一千万似乎少了点。要贪也得是个大贪才过瘾，不然冤枉死了，最好是有个十亿八亿才行。” “你就乱编吧，相信你迟早得后悔！” “是吗？” “不信你就试试。” 刘小冬不真想试试，道：“我想想啊，得这样告诉你们，我收了参与项目竞标40家企业的好处费，每家平均下来是100万元，一共也就是4000万元了，加上每个企业请客吃饭打牌、洗澡娱乐的钱，估计得再算上个444万元的样子吧，一共加起来你就记录个4444万元吧！这样你高兴了吗？”要试就“试试试试”，他也真是想得出来，计算得也挺有意思。 徐梦达冷冷地盯着他，一副守猎者的模样，道：“想跟我们这样耗下去是吧？8位数字，几千万元，不是我小看你，你还不够那样的份量，但几十上百万的也在市纪委严查严办之列，还是规矩点吧，我党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怪我没提醒你！” 刘小冬怒火中烧，道：“简直是岂有此理。我告诉你，对于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企业，让他们给人送几百万，根本拿没那个本事拿得出来。可如果送个十万二十万什么的，对于一个县委书记来说，也不一定能看上眼，那点小钱就想拿到项目？做梦吧。” “哦，刘书记是看不上眼，还是记不清楚具体数量？” “你猜呢？”刘小冬真还耗上徐梦达了。 “我只记录。”徐梦达带来的任务，真正目标不是刘小冬，也就故意斗下去，边说还边用笔在记录本上划拉着。 “对了，你懂得什么叫小钱吗？对于有些人来说，几分几毛是小钱，有些人几十几百块也是小钱。当然，也有些人对于几十万也是小钱而已，那得看需要付出多少努力、企业又想获得多少回报，算算帐才分得清楚是大是小。” 废话一大堆，徐梦达显然也看出刘小冬是有意在拖与耗，他没有再说话，而是让陈科长继续下去。 陈科长道：“我看不尽然吧，据我们所知，你的银行卡在前几天打进了一笔一百万元的款子，这你怎么解释？” “银行卡里打进一笔一百万？笑话！” 刘小冬笑了起来。道：“你这是往大象的j8上抹油，简直是想滑天下之大稽。这样跟你讲吧：我不像你一样弱智，如果我要受贿，会让别人打进银行卡里，给你们留下证据吗？” 陈科长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明白的告诉你，四天前的农村商业银行，打款一百万元。” 刘小冬再一次笑起来，道：“拜托你们查清楚点好不好？我只有一张农村商业银行的卡，那是我的工资卡，根本不在我的手里，一直用于给我老妈当生活费呢，对这张卡的进出情况，我一无所知，也无可奉告。” 陈科长道：“提示你一下，汇款人名字叫郑佳佳，想起这个人来了没有？” 听到郑佳佳的名字，刘小冬暗自惊了一下，他还真认识这个人呢。郑佳佳是长丰市第三建筑公司法人，是挂靠在省城一家建筑集团名下的n级企业，专门负责在长丰市各县投标拉项目，中标后再转包出去，典型的二传手、发包商。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但年纪看上去仿佛只有二十岁的样子，这个人在过去的长丰市官场很吃得开，提到她的名字，很多官员都有深刻印象，而且是在特别场所的印象最深。刘小冬隐约记得人家说，这个女人非同寻常，并不是因为她特别漂亮，而是因为她的某个器官与众不同，就像是一个性能超级良好的松紧圈，总能让某种东西插在里面感受到超强的收缩功能，惊喜不断，回味无穷，众人谈论起来也就津津乐道，成就了她不是名人却胜过名人的声誉。 见刘小冬突然沉思起来，陈科长追问道：“想起来了没有？” 刘小冬点头道：“想起来了，可惜我对她的印象不深，据说长丰市过去的领导们对她了了解深入一些，你如果是想侧面了解她，最好问一问蒋书记。” 徐梦达打断他的话，道：“哦，那不妨先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非说不可吗？” “你认为呢？” “那我还是不说为好，心中想想倒是可以。”刘小冬对这样有着特殊性能的大众人物郑佳佳，他是从未想过自己有遭一日会认识她。那还是几年前，自己刚刚当上回龙县委书记之时，蒋百年的秘书杨林（现在已是哈里克县副县长）找到他，要他照顾一下这个郑佳佳，并且特别嘱咐，这是老板的意思。刘小冬很清楚，秘书打着老板的招牌干些私活，是普遍现象。这类事的特殊之处在于，你永远不可能向老板核实，秘书说是老板的意思，那就是老板的意思。而且几天之后，刘小冬就在办公室里接受了郑佳佳的拜访，请求县里支持她在回龙县搞一期房地产开发，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一商量，碍于蒋百年的情面，以低于市场价几倍的标价，出让了一片土地给郑佳佳进行了大量房地产开发，这项目去年就完工收盘了，郑佳佳也主动来送过好处费，但刘小冬没敢收，那时蒋百年正在想办法挤走陈大平，欲当长丰市委书记的关键时候，他岂敢开罪于他，这不是经济的问题，而是出于对政途上的政治考虑，今天看来真是幸运当初考虑到了这一点。 第202章 新规 徐梦达见刘小冬真不想说是怎么认识的，也不追究下去，道：“她参与了你们县二级公路投标，你就说说她投标的事吧。” 刘小冬这回倒是配合得很，点头道：“她确实参与了投标，可惜没中。”这次二级公路开标以后，郑佳佳确实也找过他，想中一个大标段，但由于曾家辉的特别告诫，他一切都只得秉公从事，市委书记虽然排在市长前面，但权力得靠实力说话，他公事公办，郑佳佳的希望自然流了产，这事刘小磊还专门到市政府向曾家辉进行过汇报，获得了口头表扬呢。 徐梦达看着刘小冬的眼神渐渐的变得冷峻与恶狠，一字一顿地道：“刘小冬，你给我放聪明点，不要再兜圈子了。你和郑佳佳之间的那点交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想顽抗到底吗？” 刘小冬懒得斗嘴，道：“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我说了你们不信，那你查呀！”这次公路投标，郑佳佳根本没中标；蒋百年几年前打的那个招呼，现在又空口无凭了，摆明了是想让自己背黑锅，这可能吗？刘小冬冷笑，只好这样来回答了。一个金思思涉及刘小磊、曾家辉，已经够令他头大了，现在又与蒋百年牵扯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让悄悄来查，郑佳佳自然是有恃无恐，有蒋百年罩着的呢，蒋百年自然会拿县委书记的一顶帽子去换取红颜一笑！问题是郑佳佳根本没有获得这次招标项目，她还要打进一百万元到自己的帐户去干嘛，好像没这么傻的商人吧，除非她上下几个地方一齐进了水！ 徐梦达道：“那你卡里的钱怎么解释？” 刘小冬回答道：“我不用解释，谁打的钱谁负责解释，这不就完了吗？” 郑佳佳往他的卡里打进一百万是不是真的，他暂时还不清楚。就算真有这笔钱进来，他也完全不知情，他坚信这事是说得清楚，也查得清楚。问题在于幕后所隐含的一切，让他心惊肉跳。假若郑佳佳给他打款一百万这件事是真的，那说明什么？郑佳佳是蒋百年的关系，而刘小磊、刘小冬现在又是曾家辉的人，前次曾家辉在回龙县遇到的两件虽然都没有追究下去，也不排除过河拆桥、秋后算帐的可能。难道说这件事会是曾家辉借蒋百年之手，不作痕迹的算个小帐？这似乎也不太可能，他们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市长，要想对付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何须大动干戈？何况，市委书记是蒋百年与曾家辉都想争取得稳稳当当的人物，谁也不愿意让他寒心。更为确切的一点是，刚才还在电话中听到了曾家辉的说，而且他人还在赶往回龙县的路上，绝对的no，大大的no！ 最令刘小冬不解的是，金思思把蒋百年绕了进去，郑佳佳也将蒋百年绕了进去，蒋百年岂会不知，即便是市委书记能在长丰市罩得住、吃得开，也就不怕广大市民说闲话，也不怕数以亿计的网名们再来个人肉搜索？如果这真是一场阴谋，那就只能是蒋百年让自己求哥哥刘小磊，再将支持力量偏向蒋百年了。来搞这一出，只不过是打着晃子吓吓自己，迫自己哥弟两就范罢了，没有什么害怕的必要。 有了这种判断和认识，刘小冬在接下来的被审讯过程中，也就态度强硬了许多，恰好曾家辉等人此时也赶到了。虽然刘小冬没有报告地点，但一个市长加一个书记，要调动一下回龙县的警察，在一个只有几平方公里的小县城搜寻一车明确的号牌车辆，那不跟小孩子捉迷藏般容易？他们还没到达回龙县城的时候，县公安局就已经报告车辆所在地点了，几人到附近楼房一问金思思的大名，几栋、几层、几号就出来了，美女关注的人实在太多了，找起来也自然挺方便的。 铁锋上前敲打了门几下，徐梦达还不知道是曾家辉大驾光临呢，以为是金思思那些不三不四的入幕之宾来访而已，磨蹭了半天才受不了敲门声的骚扰，只好让陈科长去开了门。 当曾家辉一马当先的走到徐梦达面前之时，徐梦达惊呆了，他有些不相信的用手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瞅了瞅，确认无疑之后。惶恐的道：“曾市长，您怎么来了这里？” 曾家辉看都没看他一眼，道：“我停职了，你完全可以忽略我的到来。”然后看向刘小磊道：“刘书记，将全部人员叫到客厅去。” 刘小磊赶紧一个一个的吩咐，道：“全部坐到客厅里去，一个也不许落下。” 不管人家停职没停职，指挥书记照样好使得很，徐梦达是看在眼里，惊在心中，他估计事情要糟。虽然历来有独立办案的特权，可那是写在纸上，执行不了的死规定，人是活的，特别是一方霸主们，岂会容你独立…。何况自己办案有些邪乎了点，连书记都没有报告，又算哪门子办案呢。他想着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的顶头上司市委书记卫星皇，却见他正怒视着自己，慌忙低头欲去卫生间，当然主要还是借机及时报告情况，要向蒋百年求救啊。 不过他现在上厕所也不太方便，需要通过审批了。因为曾家辉冰冷地发话道：“徐梦达，你想往哪里去？” “我，我上趟洗手间。”徐梦达只觉得曾家辉的话直冷却到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里，夏季竟然打着冷筋，说话都有些发抖了。 曾家辉逼视着他，指了指徐梦达带的几个的人。道：“你们来的几个人，全部把手机交出来放到桌子上，否则一步也不许离开。”说完看了看铁锋，示意他负责一点执行任务。 这个新规定由铁锋来执行操作非常合适，他也很高兴，双手叉腰站到了徐梦达的面前，眼睛漠然瞪着他，做出一副要想从此过、就得交出东西来的特酷架式。 第203章 蒋百年干瞪眼 徐梦达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卫星皇，曾家辉是看在眼中，冷笑一声，道：“徐梦达，你好大的胆子，书记都不知道你这个书记来办一个县委书记，我想干什么？我现在是不管刘小冬有没有问题，那是有规矩可守的应办之事，我看你今天是有大麻烦了。第一，你假公济私，公报私仇；第二，不经书记知晓，私盖双规证件，私带人员外出乱作为；第三，据说你还是强行敲开人家的房，私闯民宅，私自审讯；第四，无视组织，私心杂念，作乱犯上的意图明显。” 这一回流汗的是徐梦达了，他一改刚才恶狠狠审讯刘小冬的脾性，战战兢兢的将手机交了出来，其他几个跟他同来的人也一个不落的交了手机，照相机、公文包也一并交到了桌子上。 曾家辉这才道：“撤尿可以，但得抓紧时间回到位置上来，事情没完呢！”然后才问了刘小冬是怎么回事？ 刘小冬虽然没有提及与金思思鬼混之事，但他还是非常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将徐梦达等人查讯郑佳佳向他卡里打钱的事作了报告。他说得很客观，工资卡账号并不属私密账号，任何人都可能得到。因此，仅仅因为某人往某个账号里打入一笔款子，并不能说明这笔款子是交易款，更不能说明这个账号所有者便受贿了。它还有其他一些可能，比如说，栽赃陷害。如果仅凭某人往某个账号里打入一笔款子便认定卡主受贿，那么，陷害就太容易得逞了。类似的案子，必须有一个证明程序，证明卡主明确知道并且接受了这笔款子。此案的定案证据，并不是郑佳佳是否汇了这笔款子，而是刘小冬是否接受了这笔款子。 刘小冬特别说明：“徐梦达等人说郑佳佳打款的时间是四天前，时间上也不对。房地产项目早就售完楼盘了，二级公路改造项目也花落别家，郑佳佳没有打这笔钱的必要，逻辑上也明显不通。” 他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恐慌，更加憎恨起徐梦达来，他瞪着刚上完厕所回来的徐梦达，心里难堪到了极点，几年来，自己一直把徐梦达当朋友一样对待，待若上宾，却没料到他竟然今天亲自来搞了自己这一出，如果能让刘小冬重新经历一次接洽，就算徐梦达跪在地上求他，他也不会认这种人做朋友。本来开始还在往最坏的结果打算，大不了罢官、听天由命。现在有了说清的机会，也有了曾家辉的亲自到场面控制，刘小冬知道蒋百年要将他兄弟两人与曾家辉的关系敲碎的梦想，就这样要破来了。 曾家辉清问了相关情况，又征求了卫星皇与刘小磊的意见，再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时分，就道：“时间不早了，卫书记，我建议徐梦达等人还是交你们内部先处理吧，一并将刘小冬卡中钱的来源查清。今晚就暂不讨论了。”他说完拿眼看了看刘小磊，眼神示意了一下。 刘小磊道：“曾市长，这种强闯民居，恐吓县委领导的行为，得与纪律处分分开处理，他们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相关条例，是不是构成了犯罪，等公安机关办了案再由法院决定。”然后他看向卫星皇，递了个眼色。道：“卫书记，我代表政法机关，要恳请你允许我们先查清今晚这几人的动机和造成的危害程度，我向你保证一定便宜从事。” 卫星皇认真的道：“人员如此草莽行事，实在让人感到震惊，我也希望通过公安机关查清缘由呢。” 刘小磊打了个电话，不到一分钟，就上来几名警察，估计早就守在楼梯口的了，警察不太客气的请徐梦达几个去了公安局。曾家辉等人这才坐下来汇总了一下心中的猜想，话题自然也就扯到了蒋百年的身上。 从回龙县回到长丰市的第二天下午，卫星皇才去向蒋百年报告徐梦达率领几名干部去回龙县查办刘小东的事，并请示如何处理善后工作。徐梦达等还在回龙县公安局享受着特殊待遇呢？不管会不会真构成什么违法问题，反正离48小时的羁押时间还有1\/4，难得让他们安静一回，所以卫星皇也是打定主意要让蒋百年心中郁闷一下的了。 蒋百年本来就很奇怪一整天都没听到徐梦达的情况报告，他主动打了一次电话也是无人接听，正纳闷着呢。一听卫星皇汇报这事，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几人是事情没办成，还给人全搭了进去，他吹胡子瞪眼的道：“真违反了规定？” 卫星皇淡淡的回答道：“蒋书记，他们可能不是违规的问题，而是违法了，据说涉及到了恐吓罪。”反正随意这么一说，至于是不是真违法，那是法院的事，书记说了也不算。 “你怎么看这事？”蒋百年非常之不爽，不光是这事，现在是什么事都对卫星皇不爽了，要不也不会安排徐梦达去啊。 可恰恰是这事，卫星皇比蒋百年更不爽呢。他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找不到人的时候，侧面打听到的而已”。 蒋百年自然知道他在说谎，可是没有办法，公检法司一样，都有独立办案的特权，自己虽然身为市委书记，但只不过算个摆设架子而已，权力早被曾家辉掏得空空的，人家不吊你，他也只有干瞪眼，奈何不得。 卫星皇不想多呆，反正将这事程序性的汇报了，又不是真要蒋百年拿什么主意，顺带还得敲打一下这个上司呢，他道：“蒋书记，这样的副书记在长丰市的历史上没有过，就是舟山省也没听说出过哪一位前辈，离奇之极，也荒谬之极，我跟你汇报完了，还得赶紧向汇报去呢？不然到时候长丰市麻烦得很！” 卫星皇早就想走了，办公室是不招待吃饭的，该汇报的事汇报结束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over！ 第204章 省委很谨慎 蒋百年见卫星皇已经站起身来欲走了，他也不想拦，不过对他刚才说的话还是有些担忧。道：“有那么严重？” “不知道！” 卫星皇出门而去，气得蒋百年是差点闭过气去，根本不把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嘛。拿眼看向杯子，要不是见满满一杯开水，估计他又要向它下手了。可转念一想，自己让徐梦达办的这事还真是有点不合规矩，说不定还真有麻烦。 他打电话给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寻求其给点力，不料项不凯听完，只说了两个字：“糊涂！”就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正思索应该向市纪委作点什么解释，编个什么理由为好的时候，却听见座机响了，对方也是座机号码，还好象是省城的电话。他拿起话筒道：“喂，哪位？”主要是心情不好，脑子有些糊涂，语气也就差了点。 “兰青天！” 对方的声音让蒋百年一下子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赶紧道：“兰书记，请您指示！” “不敢！你这个市委书记根本不把纪委当回事，谁敢指示你？对了，长丰市纪委一名副书记带着一个工作组，既不上报省纪委知悉，也不经你市委常委会审议，甚至连你们的市纪委书记都不知情，在这种情况下双规一名县委书记，你应该清楚吧？”兰青天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语速较快，语气十分严厉，听得蒋百年是大气都不敢冒一下。 蒋百年道：“我知道这事。” 兰青天道：“既然知道，那责任就明确了！” 蒋百年正要解释两句，耳中却只有一阵忙音，电话已经被兰青天挂掉了。他出神的看着手中的话筒，心道：事情不妙了！ 此时的舟山省委书记办公室里，兰青天与项不凯不约而同的到来了，本来兰青天谦让项不凯先向魏丰华汇报，可项不凯作秀似地非要让兰青天先说，意思非常明显，希望兰青天心情爽一下，争取他能对蒋百年这次处事给点宽容政策。 兰青天就蒋百年私下指使市纪委副书记办案一事作了简要汇报，魏丰华听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跟网帖事件比较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了。于是道：“你们两人下去以后，都给他点批评教育。”处理方面不说，也就表示不用处理了。 项不凯自然是爽快的就接了任务，兰青天则面无表情的道：“魏书记，如果今后各市、各县的书记大人都效仿蒋百年，我这个纪委书记怕是得大度到全国绝无仅有了。” 魏丰华听在耳朵里，面上也就不好看了，不过人家说得在理，只好道：“兰书记到长丰市去一趟吧，顺便将曾家辉的事也作个定论予以公开。” 兰青天看了看项不凯，道：“魏书记，定论已经有了，但我们公开程序挺简单，方法也多；不过如果没有项部长这边配合，于公众来讲，根本不具说服效力。” 澄清了事实，不撤销停职决定，那算什么回事，要是都这样，估计天天都有人发帖子，全国官员没有一个能得善终。 项不凯也只好说话了，道：“魏书记，您看要不撤销那个停职决定，恢复曾家辉市长职务？” “行，今晚开个常委会通过就是了。明天你们两人都去一趟长丰市吧，开个干部大会澄清一下。” 两人对魏丰华这个决定都表示服从，不过兰青天却对时间提了建议。他道：“去的时间就后天吧，明天省纪委还有几个重要文件报央纪委呢。” 魏丰华看了一眼兰青天，眼神中带有一丝不解，但并没有说不同意，而是点了头，他自然不会相信只是报几个文件那么回事。 兰青天见事情基本上就这样了，起身告辞走了，项不凯却坐着没动，显然还有其他事情报告。他给魏丰华敬了一支烟，才道：“魏书记，蒋百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魏丰华点头道：“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我担心的不仅仅是扶不起，而是担心这次网帖事件暴露出来的问题。”项不凯忧心匆匆的道。 魏丰华没有立即指示什么，他很清楚：现在的蒋百年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也是越来越糊涂透顶，尽干那些没有用的蠢事！道听途说的事也要捅出来，给自己都惹了一身的麻烦。现在长丰市的控制权，蒋百年是绝对扳不过来了，他心中不服，要求又不断，怎么办才好呢？ 魏丰华半响之后，忽然道：“你觉得这次网帖事件会不会就此烟消云散？” 项不凯摇头，道：“我正是担心这个问题呢，凭借现代科技，是完全可以查证清楚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他们都知道曾家辉自然不会善罢干休，只是在等结果而已。 “我最担心的还是央视的调查采访，到现在为止，似乎都没有动静，他们是不是在等待我们先行公布结果？”魏丰华有些忧虑的说道。 央视的影响力，谁人不知？舟山省委面临两难境地，如果省委先发表声明，公告网贴是有人故意谄害曾家辉，那么就有两点问题值得考虑了：一是发帖之人，公安机关什么时候能侦察出来？二是央视调查结果要是跟省委的公布结果有出入呢？问题就大了。可如果还压着不澄清，问题会更大：一方面省里面临赔偿硅谷大力公司几百亿损失的问题，长丰市的平起开发区还可能暴发大规模的群体性事件，这些责任完全得由省委省政府来担呢。另一方面，要是央视先比省里公布调查结果，则一定程度上说明舟山省委省政府重视程度不够、调查处置能力不行，间接也就反应为主要领导能力不行了。无论怎么做都有不是的地方，可谓进退两难。 项不凯也没敢胡乱猜测而回答，最后默然离开了魏丰华的办公室，他得准备晚上常委会的材料去。 第205章 落网 应该说魏丰华做错了停职的决定，后面还是加强了认识思考，现在考虑这件事算详尽多了，他关注着没有报道的动向，也考虑到了捉拿发贴者的事情，但可惜他都没有付诸行动，甚至连安排省公安厅查清来源的一句体面话都没有说过。 等的其实也就是这个结果，舟山省委省政府不采取行动，自然有人会想办法，曾家辉此时就正面对着发帖者呢。 在长丰市郊外的一座废弃的仓库里，铁芒将一个瘦骨嶙峋的青年人拖到了曾家辉面前，先是给了两巴掌，然后才道：“老老实实的给我大哥交待吧！” 此人早已是面如死灰，手指都动不了了，满脸除了惊恐就是绝望。也难怪他会如此，一个喜欢玩点电脑，成天泡网吧的人，哪里经得起铁芒的拷问，身上早已是五颜六色，青红难分，十只手指没有一只是完好无损的，估计他这辈子别说是再发帖子，就是对电脑来说，也得说拜拜了。 他老老实实的将受何人所指使，怎么拿到的资料，去哪里上的网，如何发出的帖子，又怎么跟帖答问，等等，一五一十的讲了个清楚明白。 曾家辉不想过分迁怒此人，听完之后，拿了一个写着邮箱地址的资料给换芒，道：“你亲自将这人交到市公安局陆小东手里，也别太难为他了，他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对于询问过程和结果你就负责发到这个邮箱里。几名指使者及中间人，你就不要再管了，那些是陆小东分内之事，你不必代劳。” 曾家辉从仓库回来的途中，他接到了省纪委书记兰青天的电话，知道省里的最后态度，也知道后天得召开全市干部大会的事，他恭敬的听完，真诚的说了声：“谢谢兰书记！” 兰青天郑重的道：“家辉同志，不管省里通知的干部大会时间是多少，你就按你安排的时间进行就是了，项不凯那里由我来应付。” “好的，我会想办法将后天会议时间拖到晚上7点钟，理由不用找，我会跟具体发通知的人沟通。”曾家辉还是将时间先告诉了兰青天，一旦项不凯提出异议的时候，也方便兰青天解释。 “好！” 这边曾家辉才挂了兰青天的电话，那边蒋百年就接到了项不凯的私下通知了，不过语气有些不善，他警告蒋百年要顾全大局，不要再作无谓的举动，意思是如果再给省委添了乱子，魏丰华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其实他自己也是这个意思，蒋百年岂有不明白之理。 接受了一番教育之后，蒋百年抽烟喝茶都觉得淡而无味了，正想上卫生间嘘嘘，轻松一下神经，儿子蒋功却是急着电话报告他，发帖子的人失去联系了。蒋百年急问：“会不会出事了？” 蒋功道：“是有这种担心，不过似乎不像，只是无人接听而已，并没有关机。”按常理，犯罪分子一旦落入了公安之手，手机是要上交关闭的。 “你要仔细留意，晚些时候再联系他，如果明天早上还联系不上，你考虑跟其他两人出去躲躲，卡和钱都提前准备好。”蒋百年也作了最坏打算，即便发帖之人落入了法网，只要缺少了中间环节的佐证，也就追究不到自己头上来。 他的算盘打得倒是如意，不过可惜的是，蒋功等人早在铁芒的监视之下，一举一动，甚至是这个电话的内容都全落在铁芒及两名民警手中，而且自这个电话联系完，蒋功再也没有联系蒋百年，蒋百年打他的电话则是关机，公安有规定….！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市委市政府都忙着准备召开全市干部大会呢，重点不在会议的内容上，而是为了更好地接待好省委组织部部长和省纪委书记这两位手握重权的人物，因为这两人，一个手中握着市领导的官帽子，一人手中举着把官员无不害怕的避邪宝剑，任谁哪一个来，别说是惹不起，就怠慢都不敢有分毫。 全市干部大会召开的准确时间，市委办公室在会议通知送审稿上写的是下午3：30，蒋百年看了后用笔记在上面将其改成了下午5点，然后才在稿件上签了个大大的“发”字。市委办起草的时候，考虑的是省领导到达时，就已经是中午用餐时间，吃了饭得让他们休息一下后再开会，而蒋百年想的是这个会议时间要越短越好，不给省领导留太多的讲话时间，因为他怕再听到两位领导当着全市主要干部的面教育自己，那样实在太难堪！在他想来，下午5点钟开始，6点就准时吃晚饭，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 曾家辉也在关注着会议通知的时间，他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情况以后，专门让郑志电话联系省委秘书长冯咬金，询问他有没有时间？如果有，则请他到市政府市长办公室来一趟，至于为什么？不必事先告诉他，要来就来，不来拉倒。 曾家辉是停职而非撤职，而且原则上还是停职不停工作，管的事、办公所场、市里干部的尊敬，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些冯咬金自然清楚，他也知道全市干部大会就是恢复曾家辉职务的事，于是在电话中答应马上过来，而且还真是赶快就来了，算算时间，应该是接到电话后就出发了，估计没有报告蒋百年的时间，曾家辉心中有了数。 冯咬金敲了门，然后轻轻地走了进来，恭敬地叫了一声：“曾市长！” 曾家辉抬眼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办公桌面前的椅子，道：“坐吧。” 冯咬金小心翼翼坐下，又将手里的笔记本摊开，然后才道：“不知曾市长有何吩咐？” 曾家辉没有立即吩咐什么，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冯咬金的脸看了半响，看得冯咬金是如芒在背、如梗在喉，心中就像有十五只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他不自觉的移开目光低下头去。 第206章 气急败坏 “会议通知发下去了没有？”曾家辉似乎是顾左右而言它，一副看上去若无其事，又心不在焉的样子。 “蒋书记刚签完，还没发呢，不过等不了多久，一小时后就可以通过政务内网发出去了。”冯咬金仔细的回答道。在他想来，市长肯定不会是找自己来问这个事，自然是另有特别的事情吩咐，否则岂会让自己这个市委秘书长到市长办公室来？ 曾家辉道：“时间上能不能推迟到7点钟去？”他语气很淡，似乎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这个….7点？”冯咬金从未听说过会议时间安排在晚上7点的，要么是6点以前，要么是晚餐之后的8点比较合适，他不知道曾家辉是嫌弃时间安排晚了，还是预留的开会时间短了？回答起来就有些犹豫了，没有及时说下去。他自然也不敢问是为什么？ 曾家辉看着冯咬金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为什么，他知道冯咬金心中为难了，即便他愿意离开蒋百年身边，可那边也是市委书记，为难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曾家辉只给冯咬金这一次机会，反正也没逼他，由其自由选择决定吧。 “对了，冯秘书长，大会议室的电视屏幕似乎小了点，明天上午换几台大的吧，另外也适当增加几台在相应的地方，争取明天会议情况能让每一位参会者都看得清清楚楚。”曾家辉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徐徐说道。 “好的，这个我一定落实好！”冯咬金答道。这个落实好，那个（时间问题）估计他还没想好。 曾家辉显然不想过多考验冯咬金的耐性，道：“安装电视的费用方面，如果市委办有困难，我可以让市政府办公室解决。” 冯咬金一听这话，知道自己的犹豫有些坏事了。赶紧道：“曾市长，几台电视市委办哪会有困难？没有！会议的时间我就按7点通知下去。” 冯咬金敢将市委书记改成的5点，变更为7点进行通知，确实要点胆量，不过他也考虑清楚了。就是蒋百年再满意自己的工作，跟着他也没有前途了，长丰市的实力现在掌握在曾家辉手里，自己一个市委秘书长，就管着个市委办公室和市委研究室，能有什么工作成绩可表？调整个分工和职务都得看曾家辉的脸色行事，干脆豁出去了，大不了这次会后蒋百年不要自己这个秘书长，但常委的头衔还在，曾家辉自然也不会不管，随便分管点什么都比干这个费力不讨好的活来劲。 有了这样的想法，心情也开朗了许多。曾家辉自然也从冯咬金脸上的神情看出了他的决心，不由平和地道：“冯秘书长，会务工作一定要做好，可出不得差错啊！你忙去吧。” “好的，我一定会办好。” 冯咬金走出曾家辉的办公室，竟然感觉背后出了点冷汗，估计是紧张过度了。不过他基本理清了曾家辉让他来的目的，交待的任务就一项，会务！涉及的两个问题：一是时间改为7点；二是电视设备的换与新增。但他也警觉到这里面一定有玄机，亦或是曾家辉故意对自己的一次考验也说不准，要么为其所用，要么估计得一脚将自己踢进冷宫了。 冯咬金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深吸了一口气，打了个电话给秘书科，叫人将会议通知文件立即送过来，然后在文件的时间上将5改为了7，并对来人道：“按新改的时间立即下发，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讲，明白吗？” 工作人员点着头，装着明白的样子拿着文件，出去发通知去了。 第二天上午，当蒋百年看到正式发的会议通知是晚上7点的时候，大怒。电话叫冯咬金上来，吼叫道：“谁发的通知！我明明改的是下午5点，为什么变成了7点？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冯咬金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轻声地道：“蒋书记，是我工作上的失误，由于检查会场的时候，发现墙上的几台电视都不亮了，有些桌椅也有问题，还需要在台上摆上象样的植物，时间上来不及，我当场就说要7点左右才能全部布置完毕，结果工作人员就按7点钟发了通知。他们都以为那个数字是我改的，责任在我，接受你的批评！” 蒋百年息了下怒火，奇怪的看着冯咬金，很明显那几条根本不能成其为理由，只是这样改究竟为什么？他还是猜不出来。别说他没猜出来，就是第二次动笔改的冯咬金，也同样没有猜想出来，他是稀里糊涂的就改了。 通知已经发了，再补发通知虽然显得不严谨，但补救还是来得及的，蒋百年盯着冯咬金道：“可以发更正通知，各地出发的时间也还充裕。” 冯咬金摊开双手，道：“蒋书记，时间没法更改了，我们已经将会场的一些设备拆了个零散，最快也要六点过才能修缮完毕。” 蒋百年气极败坏，狠狠地挥手道：“出去！” 冯咬金退出了蒋百年的办公室，虽然被骂得够呛，但心里却是有种庆幸的喜悦，他也说不出这是因为什么…. 一大早起来，蒋百年就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他也说不出是因为什么，反正就一股无名愁绪，若隐若现，辨之不清，又挥之不去，惹得他是边吃早餐，边骂老婆、边教育儿子。 他老婆的脾气倒是蛮好，既不斗嘴，也不生气，只是道：“你这是怎么啦，就跟吃了火药似的，一大早起来就骂个不停！” 蒋百年瞪了她一眼，然后盯着儿子蒋功道：“联系上没有，那边情况怎么样？” 蒋功若无其事的回答道：“联系了，还要钱呢！人正赶往长丰而来呢，非要让我今天给他2万块，md！”说完将碗里剩下的一大口稀饭，呼噜一下喝掉，将筷子一扔，站起来就准备溜了。 “坐下！”蒋百年大声地命令道，吓得蒋功将头一缩。 第207章 坏人坏事 蒋功无奈，只好灰头土脸地呆坐在位置上，但眼珠子却是四处乱转。这种小小富二代，正事干不了什么，花花肠子却是不少，也不知道他是正在想哪个小妞，还是在想怎么去整那个要了几回钱的“儒虫”。 儒虫是发网帖那人的网名，一切按蒋功等人的要求办妥后，还跟了几天的帖子，功不可没，当然也就要求加工钱，先后分三次从蒋功的手里拿走了二万八千块，这个数字对蒋功来说就是毛毛雨，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也都爽快的如数给了，毕竟事儿还是办得顺利嘛，有功有奖的，这个他的名字，也是他心情好的时候乐意表现。可最近两次联系过后，儒虫竟然提出一下子要2万块，声称听到公安查的风声了，要跑路费，蒋功是心中毛了，没完没了的要，让人烦死，可不给不行啊。 蒋百年也正是担心这事儿，才没让蒋功这么快就从餐桌上溜走，他谨慎地道：“2万块钱算什么，再多给他一点就是，但拿了钱必须让他马上离开长丰市，有多远滚多远！” “爸，这你就放心吧！让他消失都可以！”蒋功眼睛瞪得大大的，目露凶光的道。 “混帐东西！你少给我再添乱。” 蒋百年自己想怎么干，又或者以前雇凶行刺什么的都没关系，但他不想儿子再走上这样的不归路，独苗一棵，折了就没啦！所以他对蒋功还是看得挺紧的，生怕出点岔子！ 蒋百年又交待了几件事，扔了一张卡给蒋功，然后自己取了公文包就出门上班，今天要接待省里的两位领导，他得早点去办公室督促一下接待准备工作，他最近不专门看了一本叫细节决定成败的书，所以在接待上也注重起来了。 刚出门上车，曾家辉的电话就打给了蒋百年，道：“蒋书记，省纪委兰书记今天亲自来长丰，你看是否还有什么其他准备？” “其他准备？”蒋百年心中一愣，其他准备什么？金钱，还是美女？猛然想起徐梦达的事来，不由在心里恨恨的骂了曾家辉的母亲一回，真是往自己伤口上撤盐啊。 蒋百年办的龌龊事让曾家辉有意揭了开来，他自是难堪到了极点，但也不得不承认曾家辉提醒得对，长丰市纪委的问题，也是省纪委的内部之事啊，如果不给兰青天一个交待，怕是很难让省纪委书记高兴而归的。 曾家辉知道蒋百年在打马虎眼，直接道：“如果市委不作内部处理，那就只好让公安这边依法办了。”这是必须作的选择，如果内部不给严肃的处理意见，省纪委那边交待不了；如果公安这边真办了，市委今后工作局面又会受到影响，同时也对蒋百年的个人形象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试想人家死心塌地的为市委书记去办案，却把自己办进了局子，今后谁敢、谁愿意，谁会成为后来者？ 蒋百年是打算跟曾家辉打持久战的，心中想的是韬光养晦、东山再起呢，他岂会分不清轻重缓急？道：“那就上午临时开个专题常委会，研究徐梦达的处理决定吧！” 曾家辉挂了电话，微微一笑，心道：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想我来当恶人，门都没有！得让你坏人就坏事做到底！ 一个小时后，市委常委会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形成了对徐梦达等人的处理决定，撤销徐梦达的行政职务并降级为科员、党内记过处分，那什么陈科长之类的全部抹了，一律警告处分、降为科员，这也方便他们与徐梦达今后平起平坐，继续合作共事、融洽相处！ 对市纪委提出的处理意见，蒋百年原本是想大事化小一下，撤职就行了，可曾家辉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身为执纪者，却置党纪国法于不顾，不严肃处理实难服众。如果不处理他们也行，总得有人站出来顶，上前去扛吧？兰青天书记今天就到长丰，谁扛？谁去汇报？最好统一‘分工’明确！” 曾家辉的话矛头当然是直指蒋百年，义正辞严，本来就是他蒋百年的责任，自己逃脱责罚不说，还想包庇其他，那今后长丰市还怎么争取省纪委的支持？还怎么获得广大干部与市民的信任和理解？ 革命工作永远不会停，蒋百年自是危在旦夕，可后面的人还要继续干下去啊！当然，蒋百年对自身认识不足，还在一门心思的想打基础、谋反扑、抢阵地呢！ 蒋百年没得办法，无奈的道：“那就这样吧，上午将处理决定文件发了，下午接待过程中见机行事，争取私下汇报。” 散会以后，曾家辉问了冯咬金会场电视准备的事，理由很简单，市政府要充分保证市委会议所需要的设施设备，他还道：“钱不够就说话，设备要求大、信号要求好，争取大家开完会还能看一下新闻频道。” 冯咬金心中一阵轻松，摆头想：这个市长好像比以前随和多了，今天还开起玩笑来了，谁会在会议室看新闻，明显的逗人开心啊！但他嘴上却是认真的回答道：“是，我一定会安排好！” 放下电话，曾家辉在手机上点了点，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然后才平静的回了办公室。他在想，今天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日子，要接待省里的两位重权领导，自己的网帖子事件也到了结束的日子，蒋百年的儿子今天也悄悄的进了局子，下午还有一个特殊而重要的全市大会要召开，会议时间还是长丰历史上没有安排过的晚上7点，还有就是会场物件也有新的变化，会上还会有更精彩的表演……,从今往后，长丰市也许又是一个新的发展开始。 心想事成只是一句用来祝愿的美丽词语，并不是说了就能实现，前期努力了，结果却难料，所有的希望与期待都是未知数，用一句时髦的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第208章 证据确凿 组织部长项不凯、书记兰青天到达长丰市以后，受到了以蒋百年、曾家辉为首的市四大班子的隆重接待，吃过午饭以后，待两位领导休息够了，蒋百年就陪着项不凯去看市里的几个社区组织建设现场，而曾家辉则陪着书记兰青天去了市公安局。 视察公安工作是政法委书记的活，兰青天并不是要抢人家的饭碗，他是想在一线核实最终的结果，不亲眼见到相关的人和事，他总觉得事难信、心难安，可见了人之后，他的心更难安了，而且是大大的不安。 在市公安局，他见到了发帖子的人，见到了制造车祸撞死大年公司老总蒋二的肇事司机，他见到了蒋百年的儿子蒋功，更让他震惊的是还见到了一个名叫项怀英的青年，那可是组织部长项不凯的亲侄儿啊，也是与蒋百年的大年公司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关键人物。而且公安局长陆小东报告说，肇事司机已经招供，指使撞死蒋二的人就是市委书记蒋百年，这让兰青天惊骇无比，惊的是一个市的书记敢犯这等滔天大罪，骇是党的领导干部怎么如此心狠手辣，别的不说，蒋二是蒋百年的亲侄子，他竟然也下得了手！ 兰青天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公安局大门，曾家辉跟在后面向兰青天汇报道：“兰书记，现在人证、物证都有，证据确凿，需要的是的态度，也到了需要作决定的时候了。” 兰青天面色凝重的点头，道：“事不宜迟。我来报告吧。” 曾家辉继续道：“抓的这几个人，市里面除了我以外，就只有公安局几名同志知晓情况。” “很好。”兰青天走开了几步，沉声打了一通电话，然后才过来对曾家辉道：“我已经跟魏书记、省政府汤都报告了，他们表态支持纪委与司法同时介入，当机立断，铲除祸害。” 其实这事曾家辉早就悄悄的汇报给了兰青天，他之所以没有及时报告魏丰华，主要是担心蒋百年得知消息，从中再一作梗，影响了案件的深入查办。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了，自然得报告。即便有人通知蒋百年，也已经来不及了。魏丰华当然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还要顾上蒋百年而搭上自己，他作为，出事了得想长远一点的办法，眼下岂会自乱阵脚。 已经到了吃饭时间了，项不凯与兰青天这两路人马都及时地赶了回去，长丰市几大家的领导在酒店里举行了招待宴会，时间虽然紧张，但程序还是进行。一番礼节性的举杯敬酒，意思完了之后，大家都开始抓紧扒饭，无论是省里来的大领导，还是长丰市里的小干部，谁也不愿意空着肚子去开会。 7点，长丰市干部大会在全市最恢弘的建筑——长丰市大礼堂举行。长丰市领导、市级各部门一把手和辖区内的各县县委书记、县长，以及相关企事业单位的负责人都悉数参加，约有一百三十余人。各方诸候和市级部门的头头脑脑，神色并无异样。他们早就知道今天的会议是个什么内容，所以会议规格虽高，来的领导分量虽重，但大家的脸上并无奇特之色，基本上都是及时赶到，坦然而坐，随遇而安。 会场外的停车场面和大马路边上，都停放着一排排形式各异的小矫车，一辆挨着一辆，场面蔚为壮观，想比省里开会那一排排的小轿车不遑多让，只是车辆的档次稍低而已。最前面空出了几个专用车位，那是专门为接待省里领导的那两台考斯特车预留的，工作人员一边指挥，还一边拿着对讲机喊着话。大人物们总是要等参加会议的人员基本到齐了，方才姗姗而来。这也是官场的一种讲究，不如此何以显示领导身份的尊贵？ 走下考斯特，项不凯和兰青天在蒋百年、曾家辉的陪同下，在市常委会主任、长丰市四大家班子成员们的簇拥下，一行人迈步进入会场，鱼贯登台，会场人员此时集体起立，热烈鼓掌，领导们在现场人员的引领下，在掌声中按座签牌，对号入了座，整个干部大会就算全部准备完毕了。 按照省里到各市召开干部大会的贯例，会议由市委书记蒋百年主持，他是这次干部大会唯一坐上主席台的长丰市干部，他照着市委办公室交给他的会议主持词，念了一大段对省领导的客套话，又针对这次市长网帖的风波代表市委作了表态，也对省里来些开会的目的简要作了说明。然后才道：“下面，请常委、兰青天书记讲话！大家欢迎！” 在全场的掌声中，兰青天起身向台下的干部们至了礼节性的答谢之意，然后坐下道：“同志们，我今天不作什么讲话，只是就长丰市市长曾家辉同志受网帖侵扰一事，代表、省政府作一个调查核实结果的情况通报。根据长达近一个月时间的调查走访，作出的结论是：网帖中所举报之事，纯属子虚乌有，这是有人故意谄害我们的干部。” 兰青天用他纯正的普通话，对市纪委调查的方法，核实的过程，综合判断得出的结论，以及批复的意见等一一作了详细说明。中心意思是消除大家心中的疑虑，还曾家辉一个清白之身，并对全市干部在纪律作风上也提了相关要求，大致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他的讲话听起来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新鲜东西，但言简意赅，厚重有力，掷地有声，很受干部们听，结束的时候再次获得了全场的热烈掌声。 接下来蒋百年又请组织部长项不凯讲话，项不凯先是宣布了的决定：撤销关于对曾家辉同志停职的处理决定，恢复市长职务。 第209章 落马 项不凯然后也作了常规性的讲话，他不不愧是老搞组织工作的干部出身，讲起话来中气十足，声音洪亮，但内容比兰青天讲得还短，不外乎就是强调理论方针的重要性，是当前政治生活中的最高行事准则，基本上属于各地组织部长都会讲的话，感觉就像是秘书从主流大报社论上照抄来的大话、套话。声音好，讲得差，干部们似乎也不喜欢，这一点从会场的掌声就可以判断出来，希希啦啦的一片，估计是同志们拍掌的时候手上用力不够，声音不响，效果不好。 项不凯讲话花了十分钟时间，结束后本应该是蒋百年作总结才对，可兰青天却及时扶正面前的麦克风，道：“我看蒋百年同志的总结就不用作了，我们还是让曾家辉同志发个言吧，毕竟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委屈，也应该给他个说话的机会，消消气嘛！” 说完他向项不凯耳语了几句，项不凯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兰青天这才看了看下面的曾家辉，指了指主席台旁边的发言席道：“曾家辉同志，你上来发个言吧。” 曾家辉大步走上台去，分别向主席台的领导和下面坐着的同志们行了个礼，然后才扶了扶面前的麦克风。真诚地道：“感谢省委领导们专程到长丰市为我澄清事实，也感谢长丰市的同志们坚持给我的信任。” 他停顿了一下，神情严肃地接着道：“这样一个发言的机会很难得，我想说的话也很多，但我现在不知道从何说起才好。这里我只用八个字来表达此时的心情和今后的态度：清者自清，正人正已。”他说完再次弯腰向全场敬礼，然后离开发言席走向自己的座位去。 兰青天点头，带头鼓了掌，全场也以热烈的掌声进行了回应。待掌声停下来之后，兰青天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会场墙壁和过道中挺立的几台大电视。道：“现在刚好是央＊视新闻调查播报时间，根据节目预报，今天有一期与长丰市有关的新闻，大家不妨集中观看一下，希望从中受益。” 随着他的话音，会场上的数个电视屏幕一起切换到了央＊视新闻频道，时间恰到好处，主持人正在介绍：观众朋友们，我们今天的新闻调查是针对前段时间网上报道的舟山省长丰市市长坐拥100亿元企业的一期专题调查播报，大家请看相关调查情况和记者发回的报道。 电视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大家熟悉的长丰市平起开发区两大工厂，随着记者的解说，从投资到建设、从生产到管理，又从销售到出口，还有往来帐目等等，一项一项的罗列开来，解说得会场是一片安宁，静得出奇，无人议论，甚至连咳嗽声都没有。 曾家辉一边看一边留意蒋百年的神情，见他脸色是由红变白，眼神是由怒变恨，项不凯的表现也差不了多少。不过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就被电视中的一系列画面和声音给改变了。 一个瘦骨嶙徇的青年人出现了在电视画面上，手上还带着拷子，参会的长丰市干部们惊奇的发现那年青人身边还站着一个熟悉的公安人员身影，赫然是正在会场里的陆小东。还有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记者介绍道：这位带着手拷的人，就是长丰市网帖发布的作案者，目前正关押在长丰市公安局。 看着这些，蒋百年坐不下去了，黑着脸起身，估计是要借口上厕所干点什么事，兰青天似乎是猛然回头看见他要走，对着话筒重重地道：“蒋百年同志，坐下！” 兰青天的话很有力、很威严，震得全场人都感到一惊，所有目光一齐投向了蒋百年，他只好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眼睛又盯向了电视，但他实在是看不下去，想都不敢想了。 因为电视上出现了他儿子的面孔，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而且记者还指着道：“这就是发帖子的指使人蒋功，项怀英……，随着案件的审理，估计还有幕后人员浮出水面。”原来央＊视的记者是大批的走了，小批的还留在长丰市呢，而且将现代信息远程技术运用得炉火纯青，上午搞定的事，晚上就给播了出来，着实让会场里有人欢喜有人愁呢！ 记者介绍完还讲述道：“通过对这一起网帖事件的调查，长丰市公安局还挖掘出了一起重大谋杀案，那就原长丰市大年公司法人蒋二的意外车祸案，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人为制造的一起谋杀凶案，目前行凶者已经归案，我们相信幕后主使者也会行将败露…” 台下开始骚动起来，一些人交头接耳，想必是在猜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蒋百年控制的大年公司老总下毒手，下手的动机又是什么呢。这事蒋百年最清楚不过，他再也坐不住了，不顾兰青天的厉芒紧盯，悄然起身走向主席台后的侧门。可是还没到门口，他就看到门口进来两名省纪委的干部，耳中也听到了兰青天那冰冷的叫声：“蒋百年！” 全场的目光再次聚集过来，兰青天道：“把电视关了吧！”然后扫视了一眼会场，继续道：“我已请示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省纪委正式对蒋百年双规，手续待我回到省城补办！长丰市的工作暂时由曾家辉同志主持，今晚的长丰市干部大会暂时休会15分钟，等会儿由曾家辉同志主持，你们再继续开下去！” 兰青天说完又对项不凯说了几句悄悄话，主席台上的人就全部起身了，兰青天走到蒋百年的身边，对省纪委的同志道：“将他带走。” 项不凯瞪了一眼蒋百年，什么也没说，但眼神却是阴毒到了极点，其他的原因先不分析，但电视上出现的项怀英，那可是他的亲侄儿啊，被蒋百年这样拉下了水，他岂能不恨！ 省里的领导们再也未作停留，在会场外直接上车回了舟山省城，一并将蒋百年带走了。 曾家辉返身回到会场，登上主席台，镇定地道：“请大家记住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在这里召开了一次别开生命的干部大会。”然后开始了他主持全市工作以来的第一次干部大会讲话。 第210章 集体出巡 省纪委对蒋百年的双规，标志着长丰市最高官员落马，这就如同是在长丰市投下的一记重磅炸弹，杀伤力虽然不像核武器那般摧枯拉朽，但震动的威力和传播的距离，远远超出了曾家辉的预想。 原本一个贫困地级城市，不到1年的时间，在经历换走一个市委书记、停职一个市长之后，猛然又拉下一个市委书记，一时之间，市级部门单位和各县的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谈论着蒋百年如何丧心病狂谋杀亲侄子、如何不择手段刺杀市长大人，还利用手中权力组建大年公司包揽市里的建设工程、大肆收刮民脂民膏等等，总之是说他如何为非作歹，如何中饱私囊，如何贪得无厌? 按常理，曾家辉会为自己去了一个死敌，为百姓除了一个害虫，应该高兴才对，可他独自呆在办公室抽着闷烟，情绪明显不高。长丰市政坛经此一劫之后，他担心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临时主持工作也得有个样子才行，抓住机会扭转局势，将干部们的心思引到发展上去才是正道。停职这一段时间虽然没停工作，但对他加快扶贫进程的影响还是不小，尤其是没有去过的几个县，他很是陌生，坐在市里听的情况也实地查看还是会有所不同，也很无底。他决定最近下去实地跑一趟，既是调研，也是督查，更多的还是转移一下干部们的视线，成天谈与蒋百年有关的话题，对老百姓的引导不好，对干部们的工作也不利，对整个长丰市的影响更是多多。 他不仅自己要下去，还非要拉着市委常委们同行，他让向昊通知市委在家的常委们早上9点在市政府大门口集中，统一乘市委的考斯特车，去哪里？去做什么？一概保密，连通知的市政府秘书长向昊都不知情。 曾家辉自己提前10分钟到了预定的集合地点，常委们都还没到，却看见央视记者朱永元和一名摄影搭档也悄悄地来了，朱永元背着一个帆布挎包和随身的照相机、笔记本等，走过来向曾家辉打招呼。曾家辉笑道“朱记者，感谢你们前段时间的辛苦帮忙。” 朱永元谦虚地道：“曾市长太客气了，那是我们的职业，应该的。”然后也表示有些疑惑“曾市长又有什么大行动？” 曾家辉笑而不答，只是委婉的说：“朱记者的鼻子真灵啊，我们还没动身，就让你嗅出味道来了。” 朱永元说：“嘿嘿，这是敏感性，是观察到的，可不是嗅出来的，与鼻子无关。” 曾家辉说：“今天你就不盯梢了，好好的在长丰休息两天，养足精神我才好给你送行。” 朱永元道：“曾市长想赶我走？我偏偏不走呢，长丰在贫困中奋争，在拨乱中扳正，带给了偏远贫困地区改革试验许多重要启示，也带给我们记者诸多新鲜灵感，这样的机会太难得，我可不想错过，今天非得跟着你们再搜寻点好东西去。” 曾家辉开玩笑道：“哦，你还想搜寻，网民朋友们一搜寻，我这个市长就停职了；你们来长丰一搜寻，就把个市委书记给搜双规了，现在还不想放我们这一干常委，是不是想一锅端啊？” “嘿嘿，我们记者是政府的眼睛，反应的也是百姓心声，该端的一定会端，不该端的是动也不会动。” “算了，我还是小心点为好！”曾家辉半真半假地道。 “你放一百个心，经济上你已经经受住考验了，政治上嘛估计问题也不大，唯一可能的就是让我挖你点桃色新闻。不过，就算我挖到了这一点，估计我们曾容容大记者也不会让我报料出来。”朱永元这些天跟曾家辉混得熟了，玩笑也开得很自然。 不过，说者是开玩笑，听者却可能当真。曾家辉心中大汗，这事还提醒得及时，要真是让这朱记者知道自己跟方依的事，那可了不得，春天集团里各占30%股份的文文与方依两大股东，非得搞个特殊董事会研究不可，说不定一致表决要奄了自己呢。要是花无叶也暴露出来，不旦会成为长丰政坛的趣谈，还会成为自己的奇闻，虽然花无叶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重口语毕竟不多见啊。 曾家辉心中虽然大愧，但脸皮还算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露出来，竟然还笑道：“呵呵，只有小报读者才热衷于那玩意的报道，可惜央视这方面的题材少了点，要是能因此再上新闻最高平台露一回脸，那也是千值万值。” 面对一市之长，朱永元自然不会缠绕着这样的无聊话题不放。他切入正题，问道：“曾市长今天又有惊人之举？” 曾家辉道：“打算到农村转一圈。” “又有新情况？能不能事先透露一点点。”朱永元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还伸出了一个小手指。记者的好奇心是与生俱来的，哪怕是能知道最少的那么一点，也能先小小满足一下。 曾家辉摇头，半幽默半认真地说道：“我现在已经总结经验了，对记者得有所保留。”说完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到场的常委们，人到齐了。他将手一挥：“上车出发。” 在车上，曾家辉才将此行的目标和相关想法给常委们交了点底，亮了亮牌，长丰市的东阳、南平、三角、顺义四县相对都远，他还从未去过，一是熟悉地方、随意看看；二是从发展的角度作些调研、完善思路；三是对一路碰上的具体问题，想来个现场办公解决，以此体现市委的工作效率和务实作风。 他安排走的路线是由东往西，第一站是东阳县，车程1小45分钟就到了。考斯车入城的时候，市政府秘书长向昊谨慎的请示曾家辉道：“市长，现在可以通知县委书记郭玉蒙和县长王云凡了吗？” 曾家辉摇头，道：“我们看我们的，他们干他们的，先来个各不影响、互不相干，看了以后再找他们了解情况。” 第211章 泼妇骂街 曾家辉翻了翻手头的资料，只是略微浏览了一眼罢了。在来之前，他没有告诉去哪里，车上说先去东阳的时候，也特别交待向昊不要打电话先告诉地方上的同志。不过，各县的材料他手上早有了，心中有个大概呢，只是不知道资料上的数据，挤掉水分以后，实际出入会有多大而已。 车子拐弯进了东阳县城的那条大街，刚行进了50米左右，就被几间商铺门口的一片骚乱人群给挡住了，人群里不但有吵架打闹的声音，还有碗碟瓷器扔砸到地面发出的清脆破碎声。两个老板娘正在打架呢，从店里打到店外，惊动了邻居和行人上前围观，小轿车主位都按着喇叭分开人群开过去了，但考斯特又大又长，没法过，司机按了半天喇叭，大多人都不甩他，有几个人让了见过不了，也都干脆不让，硬是堵上了。 “怎么回事？” 曾家辉将头向车窗侧了侧，并示意司机停下，他下了车。其余常委也都跟了下去，既是想看一看打架者为什么？也想看一看市长今天要干什么？如何干？ 商铺门前的地上已经铺满了瓷器碎片，围观人群踩在上面吱吱着响，危险之极，好在两个打架的老板娘都已被人拦着了，她们手里还挥舞着扫把、鸡毛弹子之类的东西，都在努力的想挣脱旁人的拦扯，意图冲向对方发动攻击呢？口中仍然在继续破口大骂，当然都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乱语，典型的泼妇骂街。 他们的下车围观过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群众的注意。考斯特在老百姓的眼中就是外观好看点的中巴车而已，对于市里的大领导他们也不熟悉，虽然最近是天天议论蒋百年、讨论曾家辉，但他们什么时候看到过真人呢？基本没有，所以曾家辉等人挤进人群去，他们认不出来，有几个看得正起劲的年青人还横眉怒目的道：“挤什么挤？没看见过老婆婆骂架吗，你以为挤奶啊？” 向昊与郑志紧紧的挤在曾家辉身边，听见有人找骂，大声的道：“嘴里干净点，这是长丰市的曾市长！” 围观的人这才仔细打量了挤进来的几人，觉得跟电视上看到的市长有些相像，身体自然就向旁边退让了一下，这才显得宽松起来，曾家辉顺利走到了两名还在骂架的妇女身边。一个正拉架的干部模样中年人也赶快放了手，退后一步道：“真的是曾市长。”知道是长丰市市长曾家辉到来后，先是人群，后是打架者，这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曾家辉蹙着眉看了一眼那干部模样的人，见他穿着朴素，脸色焦虑，刚才还在拉架，心生好感，随后问道：“你是……？”。 “我是城关镇综治站的，她们俩刚才因为拉顾客而吵起来了，又相互推了几下……” 曾家辉看了看两个老板娘，轻轻哼了一声，一句一停地慢慢说道：“两位大嫂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还在大街上连打带骂的拉客，这算做的哪门子生意？” 拉客？估计是理解错误，人群中的几个小崽儿噗哧笑出了声来，被旁边的人一番怒视斥责，笑声又嘎然而止。 “曾市长，这不过是一个小误会，小事。”综治干部赶忙解释。市长碰巧遇到了这事，城关镇显然责无旁贷，势必蒙羞，东阳县自然也会受到牵连，颜面无存。所以，他想解释一下，如果市长认为确实事小，也许转向就可能走了，不追根问底，不了了之就是好事。 曾家辉大声道：“阻碍了交通，引起了混乱，也污染了环境，影响了市民的安宁，社会秩序何在，县城形象何在？这事还小吗？”然后，他冷峻地扫视了一下人群，指着身旁的记者朱永元道：“这位是央视记者。长丰的市长、书记都先后上了央视新闻频道，也都见诸各大报纸网站，现在是不是也让广大市民上上央视的镜头，露露脸？” 见人群寂静无声，他又指了一下堵满街道的人群，看着两个老板娘道：“现在国家正在抓紧改革垄断企业，也在着手制止恶性竞争，你们倒好，反其道而行之，生意会越打越好吗？” 这时，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的老板娘将手中的鸡毛弹子甩到一边。道：“我哪儿敢打她啊，人家是领导干部家属，家里人端着铁饭碗，她们不旦强拉生意，还砸我这小老百姓的瓷碗。曾市长，您可得给我主持公道，不然这生意真做不下去了，你看嘛，这摔的东西都是我店里的。” 曾家辉仔细到店里一看，嗬！还真是的，地上摔的都是她店里的同品牌瓷器，另一店里的东西完好无损呢。他心中有了小底，点头道：“好，如果你说的事情属实，而且你没有故意挑起事端的话，这个公道我给你主持了。” 曾家辉将那名综治干部叫到自己跟前，仔细询问了发生打闹事件的详细经过，又问了这几家店的经营情况等，然后道：“你回去给你们镇领导汇报一下情况，让他们立即调查处理，如果有困难或者是遇到障碍，让他们尽快找东阳县委、县政府处理，我需要尽快听到结果。” “嗯。好的，我这就回去汇报情况。”综治干部点头答应，转身离去了，估计是赶回城关镇向书记、镇长汇报情况去了。 曾家辉转身又向两位老板娘道：“两位大嫂，和气才能生财！在没有处理结果之前，谁先骂人打人，就是谁之过，你们自己先把地上清扫干净，不要让这些碎片伤及到过路之人，回头我们再说。”说完在众人的目送下，当先上了车，一行人继续前行。 东阳街道两边的店铺在车窗外一闪而过，满车的常委们对刚才的事情说笑议论着，他们自然已经猜想到曾家辉对此事没完，估计东阳县那些不检点的干部们要倒霉了，如果真是有人仗势欺行霸市，那注定是要倒大霉的了。 曾家辉靠坐在座椅上，心中浮起一丝淡淡的、似乎无可奈何的微笑：越是贫困之地越会出现恶人，今天这个小插曲，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深入下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呢？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一下子能解决多少问题，而是要通过对一些问题的处理，表明一个政治态度，传达一个治理信号，用市委、市政府的行动来引导基层党委政府如何更好的执政为民。 他想到这里的经商谋生，就想到了长丰市贫苦老百姓们的艰难生活，也就自然想到了平起开发区还有几万名工人等着硅矿工厂恢复开工就业，他们需要拿工资养家糊口啊，还有哈里克县、乌里那县的采矿场，也有数千工人眼巴巴的等着采矿车忙忙碌碌地过去拖矿呢。他掏出手机给方依发了一条信息，这是第二次发这个信息了，催促她尽快安排开工。 第212章 雷厉风行(1) 曾家辉相信，自己这样简单地交办任务，会给大多数常委留下疑问，这点小事会不会就这么说说就完了，真会回头来检查处理结果吗？他现在需要的是用实际行动来消除大家的疑问，他除了要引导下面的县委、县政府甚至是乡镇党委政府重视政治与经济、政府与群众之间的紧密联系之外，还要教一教市委常委们如何更加细致入微的研究百姓生产生活问题、对症下药的解决这些芝麻小事，从而营造一个上下联动的发展格局，一个人单枪匹马，再是骁勇善战，也会双拳难敌四手，他需要的是长丰市委集体的影响和感召，带领全市上下共谋发展大计。 经过这件事的耽误，已经是中午吃饭时间了。曾家辉客气的跟常委们商量道：“大家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顺便考察一下东阳县委、县政府领导们的午餐生活状况，最好能在基层同志们的食堂里蹭顿饭。” 车子在县委办公楼外围停了下来，郑志先独自下车去食堂打听，结果是失望而回，书记县长们都没在食堂呢！他报告道：“市长，据食堂一名吃饭的干部说，今天市财政局有领导下来检查工作，书记郭玉蒙、县长王云凡中午都在东阳大酒楼参加接待。” 曾家辉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去东阳大酒楼附近，随便找个馆子吃算了。” 一行人找了家小馆子自顾自的吃了个便餐，没有喝酒，加上心中不是很爽，曾家辉三两口就扒掉两碗饭，将筷子一扔，算是解决掉午饭了。他让其他人吃了在车上等着，自己则带了卫星皇、组织部长李延东等直奔东阳大酒楼而去。 东阳大酒楼是东阳县最气宇轩昂的餐饮场所，在县城里是惟此惟大的独一家。到得门口，服务员上前客气的问道：“几位先生，请问有没有预定？” 曾家辉直接道：“有啊，东阳县委。” “好的，请跟我来。”服务员直接将他们引上二楼，推开了“四季厅”的大房间门。四季厅是东阳大酒楼最豪华的包间，一张大圆桌子足可以座将近40人，里面一场接待宴会正进入有声有色的尾声。 大圆桌还在按设定的速度慢慢转动，上面是山珍海味，杯盘狼藉。围坐的38位都端着酒杯，比划着满脸通红，叫嚷着嬉嬉闹闹，杯盘碗碟一片丁当响。县委书记郭玉蒙是一个脸庞粗糙身材魁梧的大个子，正端着酒杯坐在那儿和全桌人大声说笑着：“倒满，都倒满，来这最后一杯。我们东阳县四大班子要一起感谢市财政局对东阳县的支持，特别是朱局长多年来一如既往的关照，今天亲自到东阳来视察工作，不尽兴不许走！”全房间都是他洪亮震耳的嗓门，夹杂着满屋的酒气扑面而来。 房门推开的时候，入眼的先是服务员，由于打断了他的声音，他正待发作狠批一通这个不懂规矩的漂亮领班，却一眼瞥见曾家辉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卫星皇和组织部长李延东，不由大怔一下，赶快把酒杯放下站了起来。其余人也都随着他的目光看见了市长等一行，神色全都不由一变。 郭玉蒙离开座位快步过去，热情地招呼道：“曾市长，李部长，卫书记，没想到您们光临东阳县，快请坐下，我们大伙正好敬两杯。……那个，黄主任，快加几张椅子、添几副餐具来。” 曾家辉摆了一下手，看了看也起身过后打招呼的市财政局局长朱进同，道：“朱局长，我没有搅了你的饭局和雅兴吧？” 朱进同抹了一把汗，喝的酒醒了许多，道：“曾市长，我们上午下来检查一下东阳收缴财税情况，核定下一年市财政转移支付的基数。” 曾家辉点头道：“恩，很好，是得核定仔细才行。”嘴上虽这么说，凌厉的目光却是眨也不眨的射在朱进同的脸上，看得朱进同的老脸是不自觉的一阵抽搐。他正要补充解释点什么，却被曾家辉后面的话打断了。 曾家辉道：“朱局长，吃得太丰盛，喝得太麻了，估计核定起来会迷糊，对吧？”说完也不待朱进同回答，转身盯着郭玉蒙，说道：“郭书记，真要我也喝两杯？” “您得与民同乐啊，是不是？我们东阳县还是第一次迎来曾市长大驾光临，今天县四大班子在家的领导全在这儿，这酒必须得敬。”郭玉蒙壮着酒胆大声地道，一边还直将曾家辉往自己的座位上引。 曾家辉走到椅子边，并没有坐下去，他扫视了一下桌子上的菜品。道：“好家伙，你们在什么地方搞到这么大的龙虾？还有＊＊龟？这个东阳大酒楼完全可以叫东海龙宫嘛。”他又拿起一瓶打开的茅台，在鼻子边嗅了嗅，脸上露出挺香的表情道：“嗯，不错，估计这是15年以上的陈酿。” 桌子周围站起来的人都静了下来，多少看出曾家辉的来头不对，全都木愣愣地左右瞧瞧，最后看着曾家辉，心中惴惴不安。曾家辉扫视了一下众人，看了看县委书记郭玉蒙和县长王云凡，问道：“这一桌得多少钱？” “这个？” 郭玉蒙还真不知道多少钱，他看了看县长王云凡，王云凡也摇头，他们平常来这儿吃饭哪里会自己掏钱呢，都是县委办、县政府办的总管们打招呼记帐，或者委托工作人员签单，消费多少不知道，他们也根本不关心。 曾家辉见他们回答不出来，盯了一眼郑志，待郑志出去之后。他又看了看每人面前摆的软中华，在郭玉蒙打开的那一包里抽了一根出来，点着吸了一口，皱了一下眉头，就将其在烟缸里灭了，摇头道：“看起来包装挺好，但很不纯，这牌子的假货是越来越多了，不但忽悠普通市民，也坑你们这一桌子的领导干部。唉，真是可惜！” 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了旁边还个市财政局长似的，问朱进同道：“朱局长是财神爷，给这桌估个价吧！不过，我要先说清楚，要是你的估价与实际支付帐单出入在1000块以上，你会很麻烦的哦。” 朱进同苦着脸，无奈地仔细的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又回头看了一下柜台上的14个空酒瓶，嗫嗫着道：“估计得4万左右。” 这时，郑志进来了，在曾家辉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曾家辉又似乎吩咐了一下，郑志转身出去了。曾家辉脸上这才有了笑容，道：“恭喜朱局长，回答正确，这一桌四万零两百块，看来还是朱局长见多识广一些！” 朱进同这一下心惊胆战了，他回答虽然正确了，却不知道加多少分，奖品又会是什么？心中狂汗！ 第213章 雷厉风行(2) 曾家辉也不跟他们戏耍了，张口正待威严训斥，却一眼看到央视的记者朱永元出现在了门口，他走过去道：“朱记者，今天能不能让我关门喝杯这些人的敬酒？” 朱永元微微一笑，道：“那你得单独请我喝一回。” “一定。” 朱永元退走了，郑志这时也带着其他常委走进了房间里，待关上了门。曾家辉才讽刺地道：“朱进同、郭玉蒙、王云凡，你们知道今天违的什么纪律吗？” 几人都点头，郭玉蒙更是难堪地低声道：“知道。” “知道？那你说一说？”曾家辉掏出自己的烟抽了起来，看也懒得看他了。 “不该大吃大喝，铺张浪费。” “哦，这一点好像我在前几天的干部大会上才讲过吧，当时省纪委兰青天书记也特别强调过这一条呢。” 郭玉蒙道：“您确实讲过”他的态度不亢不卑，既含着对市长的尊重，又带着股无可奈何的神情。他同时还愣了一下，想解释什么，看见曾家辉脸色阴沉，朱进同也站在旁边，也就没敢作声，头低得更低了。 曾家辉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瞅了他一眼，显然对这种态度很不快。不过他也理解到了另一层含义，市财政局局长下来检查工作，地方上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请吧，浪费、犯错，不请吧，得罪、吃亏，左右为难的情况还是客观存在的。 他看了看朱进同，道：“朱局长呢？你也说说？” 朱进同哪里还有什么好说的，自我检讨也不好说啊，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道：“检查工作，接受被检查单位大吃大喝，违反了纪委的五条规则。” 曾家辉对站得很远的卫星皇道：“卫书记，市纪委出台的五条规则执行情况怎么样？” 卫星皇道：“过去执行不好啊，各单位都挂墙上了，可逗硬的没有几个。” 曾家辉道：“今后呢？这种状况能不能有所改变？” 卫星皇懂了，点头道：“纪委一定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执行到位，决不姑息迁就！” 曾家辉不置可否，看着一桌子的人道：“我刚才叫人查了一下，东阳县委、县政府在这家酒楼签单未结帐的单笔在2万元以上的单子还有59.5万元，加上今天的4.02万元，一共是63.52万元，这还仅仅是最近两个月没结帐的数目，估计你们一年在这家酒楼消费会超过300万吧，要算上其他地方的接待，数额还会更大。这些消费，如果作为公款进行报销，我想东阳的纳税人不同意，市财政转移支付也不妥吧？” “这个？”郭玉蒙有些不知所措。 曾家辉见他们也主动说不上来些什么，干脆道：“你通知今晚开个全县干部大会吧，时间嘛，考虑远一点的乡镇，就定在下午5点。我们今天来的市委常委全体参加。” 他说完也不待其他人的反应，转身向门外走去，刚要出门的时候，又止步回头道：“市财政局的几位同志晚上一起参加县上的干部大会，一个也不许落下。” 曾家辉说完下楼直接上了车，看也没看一眼跟着下来的东阳县领导班子和市财政局的人，待原班人马上车后，直接吩咐道：“去东阳敬老院。” 东阳敬老院在县城的西南边，道路比较窄，车行进得很慢，他提议道：“今天市委的在家常委全都在车上，我们就开个车上常委会吧，郑志作临时记录员。” 见众人都没有异议，曾家辉道：“今天中午东阳县大吃大喝的招待问题，我相信不是个别现象，各县都不同程度的存在吧？这件事，必须抓住做做文章，坚决把这股风煞住，不然群众意见大啊，政府的公信力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建议对酒桌上的几名主要领导立即进行严肃处理，坚决查办。” 卫星皇发意见道：“我同意，建议对县委书记郭玉蒙、县长王云凡撤职处分，纪委的处分决定我可以电话通知市纪委今天下午发出来，重新调整东阳县党政主要领导，在全市各区县开展一次专项整风活动，同时建议对市财政局局长朱进同撤职处分，杀一杀市级部门检查工作之机，下来作威作福的不正之风。” “好，我同意卫书记的意见，同时提请常委会对东阳县党政主要领导人选进行研究落实，如果不属于提拨对象，甚至可以通知参加今天下午的东阳县干部大会，在干净利落的基础上，体现市委雷厉风行的作风。” 曾家辉满意的点头道：“这两个提议都很好，我赞同，其他同志有什么意见？能不能通过这两条？”他转过头来在各常委的面上扫了一圈。 “同意！” “同意！” ………… 曾家辉见大家都表示同意，道：“那好，这两条就这样定下来了。”他偏头看了一眼组织部长李延东，问道：“延东同志，市财政局局长人选可以回市里再议，东阳县的两位主要领导却是需要立即定下来，你从平时掌握的情况，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提出来大家议一议？” 李延东点头思索了一下，道：“人选倒多，但我提议从发展势头最好的区县调一对搭当过来，比如平起开发区的在扶贫开发方面就有很好的做法，让他们把成功经验带过来，加快工作进程。” 曾家辉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以人品论作风，以实绩论英雄，谁也没有话说。具体人选呢，一并提出来吧！” 李延东道：“从工作开展的角度出发，可以考虑将平起开发区的副书记简成雨调东阳县作县委书记，开发区委常委、副区长姜平平来作县长，平起开发区可考虑由龙云飞作副书记，组织部长和另外的常委人选方面暂时还没想到，可以等回长丰以后，研究市财政局长的时候再提出来研究。” 曾家辉道：“对这几人的情况我倒是比较熟悉，表示同意，至于平起开发区的组织部长人选，可以考虑政法委书记罗一松，交流一下岗位也是必要的；公安局长蓝勇军可以作政法委书记，常委副县长由平起开发区自己研究报市委提出来审议就行了，公安局长一职建议由市公安局向平起开发区提建议意见，方便工作上的开展。”他对罗一松过去的事情早已释然，顺带动一动以待今后时机，组织部长可比政法委书记肥实多了，蓝勇军对自己在平起工作中也挺给力，顺便解决一下也是理所当然。至于另外的常委人选，送个人情给白春风与花无叶去商量好了，公安局长虽然是县管干部，但留给市公安局陆小东来定，也算是对自己有力支持者的小小回报。 李延东提出的人选，都是曾家辉工作过的地方战友，现在又得到了曾家辉的认同，还补充了意见，其余常委也都乐得不去思考，纷纷表示同意。 曾家辉很开心这样团结一致的表态，管他是不是人家的真心赞同，反正局面和谐就很ok了。他微微笑道：“这个车上常委会开得很成功，就这样定了。”然后吩咐卫星皇赶快作出处理决定，并让李延东火速通知简成雨、姜平平赶往东阳县，晚上一起参加全县干部大会。 领导干部凭什么当领导？归根结底应该凭你的正确、果断、远见、负责，凭你比一般人更善于工作的榜样。对于自己这样年轻的人，坐到了市长的位置上，现在又主持全市工作大局，必须靠工作来建立威信，靠自己的工作来巩固的市委、市政府班子。他担任市长以来，大胆的进行地工作探索，成功开展了几大行动，又经受住了网帖攻击，还让蒋百年及时双规，这些都震动了市委常委们的思想，消除了他们被动团结在他周围的疑虑，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年轻的市长是否沉稳实际？是否经验不足？是否能在长丰呆得下去？等等一系列问题了。今天，他又以雷厉风行的行动来扫除这些问号，并把全体常委的思想引到新的高度。 第214章 分内之事 车子已经在东阳敬老院附近停了十几分钟了，一直等到汽车常委会有了结果，向昊才向曾家辉请示道：“市长，现在就进学校去吗？” 向昊这样问的原因不外乎有三个：一是到敬老院来事先没有跟有关方面通过气，没有带相关慰问品、慰问金来，空着手进去会不会让人感觉不妥？二是曾家辉还需不需要同其他常委商量一下，或者说是叫先告知一下众常委来此的目的，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三是车上已经研究了新的东阳县委书记和县长，此行的事完全可以交新上任的领导代劳，用不用得着这么一大干市委常委集体现场去调查研究，这样也容易形成一种误导，那就是今后什么事都希望市领导来解决，容易滋生基层干部的依赖性和老百姓的过高期望性。 曾家辉自然明白向昊的意思，他想了想，道：“先不急。”然后将公文包中的一份资料寄给向昊，让他先送各常委在车上传阅。待大家都看完之后，时间又过了15分钟左右。 资料重新回到曾家辉手上的时候，他道：“随着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工作的逐步展开，随着农村各项改革工作的不断深入，各级党委、政府和广大人民群众对五保供养面临着全新的形势，市委、市政府在今年的人代会上明确提出，把落实五保供养政策，提高五保对象的集中供养率，作为今年向全市人民群众公开承诺，要着力办好的十件实事之一。可是都到下半年了，我们还连续收到了数封东阳县的群众上访信件，反应东阳敬老院年久失修，房屋已经成了危房，老人们生活的基本条件都还达不到，而县里竟然以这一片即将开发为由，拖而不建。” 中国计划生育政策多年未作调整，客观上也就带来了新的社会问题，老年人正在成为一个数量日益增多、群体规模庞大、越来越受到社会关注的重要群体，而农村五保户是老年群体当中一个最受关注、最需要帮助的群体。特别是进入21世纪后，全国人口老龄化趋势越来越严重，据相关机构研究表明，21世纪是全国人口老龄化的时代，并且将呈现3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从前20年的快速老龄化阶段，老龄化的水平将达到17%，老年人口每年平均增长速度在3.3%左右；第二个阶段是2021－2050年的加速老龄化阶段，伴随着总人口出现零增长或负增长，使得老年人口占的比例将进一步增大，老龄化的水平将达到30%以上；第三个阶段是2051－2100年的老龄化稳定阶段。 长丰市在制定扶贫开发试点方案中，本身就考虑了农民低保、农村五保老人供养等一系列配套改革措施，这是基于对人口老龄化的这个判断来制定的符合国情、市情的改革政策。地方不给力，市委市政府当然着急，曾家辉并不仅仅是为了解决一个信访而大动干戈的拉常委们来集体调查研究，所以他的这个出发点体现在信访件的传阅过程中，也体现在他的开场白里。能列进市委常委班子，大家都是聪明人，也是明白人，对此是一看就懂，一听就明白。 不外乎就三层意思，一是执行市委市政府的决策，兑现承诺，落实到位；二是真心实意的帮助弱势群体，在推进改革发展进程中体现党的关怀，体现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三是真正关注社会问题，由此及彼做好扶危济困和社会管理等工作，体现党的为人民服务宗旨。因此，常委们都在深思，有的还小声的进行了讨论，车上充满情真意切气氛。 曾家辉打断常委们的思维，接着道：“咱们利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看有什么好的建议？我们最好统一意见后再进去。” 麻枫林分管着民政这一块，他首先道：“这个信访件我也早就收到过，还作过批示，市政府也安排了专项资金，要求东阳县早日修缮敬老院住房。” “那为什么没建呢？东阳县报告市委、市政府了吗？”曾家辉及时的插话问道。 “东阳县的理由是这个地方要进行房地产开发，准备重新选址迁建，但一直没有行动。我也作过粗略地调查，没有建的问题有三个方面：一是东阳县挪用了市上拨付的专项资金，没钱建；二是房地产开发得不到老百姓的拥护，居民们拒不搬迁，项目没引来，搬迁资金也就没有了，还是一个没钱建的问题；第三，据知情人透露，这个房地产项目的投资计划是郑佳佳，大家可能对此人都有印象，那是蒋百年打过招呼的，县上不敢违拗，也才有胆量拖而未建。” 曾家辉目中精芒一闪，道：“又是这个郑佳佳。”他对这个女人最深的印象就是她给回龙县委书记刘小冬的帐户上打入一百万元，意图帮助蒋百年收服刘小冬，从而达到让市委政法委书记刘小磊就范的目的。 麻枫林的话说得很在理，有蒋百年在的时代，虽然他在市委没有威风，但县上的干部岂有不顾忌之理，他今天要的就是让麻枫林讲出其中的厉害关系，再次警示一下市委的常委们。他向众人看了看，都在深思着呢，看来预期效果还是达到了。 曾家辉对刘小磊道：“刘书记，栽赃谄害者应该怎么处理，那可是你的分内之事，就不需要我来安排了吧？” 刘小磊兴奋地道：“请市长放心，回头我就安排公安机关处理调查处理。”考虑到郑佳佳除了蒋百年之外，在省里也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网，担心曾家辉有顾虑，本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请示曾家辉后再决定是否对郑佳佳下手，现在有了曾家辉的这句话，既排除了阻力问题，又不会落下公报私仇的话柄，他是立即就想逮人的了。 纪委书记卫星皇道：“我们排开东阳县委、县政府挪用专项资金的事不说，单从不想方设法为五保老人的栖身之所考虑这一点，他们就应该受到严惩，如果是让者百姓们还处置的话，估计大多数人都想将他们送班房了。” 其他常委们也都发表了一些意见，大同小异，除了愤怒谴责声讨，就是希望尽快修缮，保证老人们的居住生活安全舒适。 曾家辉虽然很感激常委们对自己工作的支持配合，也体会到了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团结在自己周围的诚意，但他同时也明白底细，也觉得很有些滑稽，自己不下来调查研究，就没有人出来解决，还是有些顺风使舵的意味，如果自己不蹚开这一切大步往前走，还是在蒋百年的淫威阴险笼罩之下，估计这事不知会搁置到什么时候了。 第215章 复杂问题简单化 由此也表明，只有把自己的真实形象树立起来，等群众干部真正看到了你，再有人泼脏水、企图污染也不怕，改革发展中的大胆举措也才会有人信、有人支持与拥护。 曾家辉回到眼前的信访件上，道：“这个信访件，我让几大办和信访部门汇集了一下，市领导先后批了十一次，拖了半年时间，至今没有解决。”他的话是越说越严肃，接着道：“问题很简单，首先是应该不应该建的问题，这个就不必讨论了吧？相信大家都没有异议。其次是市上拨了钱，现在确是被县里挪用了，拿什么来建的问题？” 大家都点头称是，但没有人接着说多余的话，这个时刻，沉默是金呢。 曾家辉继续道：“对这件事，我今天只想再讲一句话：我们拖延至今没能解决，到底有没有道理？市上不是只拨了钱就不过问了，还得追踪落实才行。县里同志的责任是主要的，但市里也有工作不到位的地方，值得大家深思啊！现在讲构建和谐社会，不解决好五保老人们的生活困难，能有什么和谐的说服力、感召力？还谈什么科学发展？我们的政府不就失信于民了吗？当然，执行方面我作为市长，市里面的责任主要在我，所以我今天请大家来共同研究，需要尽快解决，不能再拖，要是解决不了，后面的责任就是大家的了。” 麻枫林当先接道：“不管拨付的钱能不能追回，我建议市财政再拿钱出来，直接招标修缮原有住房，或者迁建新的也行。总之，先解决五保老人住的大事，然后再追责算帐。”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麻枫林还是很会把握时机的。他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弥补自己监管不力的过失，另一方面他分管市财政，必须表态支持，否则他这个常务副市长今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大家都表示赞同这个办法，有人出钱，有人担责，眼目前先解决了具体困难问题，安顿好了这些老人的生活，事情就好办多了，再慢慢的算帐处理其他问题也就不足为虑，他们现在只不过需要规规矩矩地附和一下提议就成，其他常委当然是轻松加愉快地就同意了。 曾家辉也乐于见到这样的状况，本来也指望不上他们能帮什么忙。道：“好，那具体的事情就由麻市长牵头，跟市里的部门好好商议一下，再衔接好需要东阳县配合的具体事，抓紧落实到位，今天我们就集体去表个态就行了。” 麻枫林道：“我一定办好。” 曾家辉这才放缓脸色，风趣地道：“你下来再周全考虑一下细节，有困难没有？要反悔现在就反悔，还来得及。” 麻枫林坚定地道：“有困难也得克服，保证完成交办任务，绝不反悔。” 曾家辉道：“问题就这样解决了，有人信访了无数次，市领导也签批了意见，市政府还拨付了资金，可总是落实不了，这一回可得逗下硬，麻市长今天可是在汽车常委会上表的态，年底可要经得起检查。”他这话既像是对所有常委说的，又像是单独在给麻枫林讲，停顿一下之后，曾家辉又转过头去说道：“问题不是很简单嘛。” “是很简单的问题。”许多常委都笑了，随即附和道。 “可为什么就是这样一件关乎民生、关乎社会的简单的问题会变得这样复杂，而拖这么长时间呢？十分钟能解决的事情拖了半年，还费了许多市领导的笔墨，咱们不该反思反思？” 卫星皇接话道：“今后在信访件的处理上，建议几大办、纪委加强督促落实力度，不要说领导签了就完事了，关键要看问题是否真正得到了解决。” 曾家辉点头道：“对，就应该这样才行。对于今天专题研究的东阳县敬老院的信访问题，就东阳县落实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市纪委介入清查一下，不要因为换了党政主要领导，责任人就可以置身事外，照样追究到底！” “好的。”卫星皇答应着，这一段时间来他的事多了，忙碌起来，不过心中踏实，工作是干得风风火火，生意挺火的。 曾家辉趁机看了看身后的记者朱永元，他正在超级电脑本上飞快地打字呢：新鲜的汽车常委会！民生问题与社会问题紧密相联！如何让复杂的问题变得简单？十分钟就可以解决拖了半年、领导十一次签批的信访件，这些所包含的原因根源和现实意义！…… 曾家辉见问题落实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道：“那行，另外既然大家都来了，各人还是自觉点，看拿什么表示一下。我了解过了，现在住在这个敬老院里的一共有23名老人，看怎样慰问为好？” 众常委都没有出声，自觉用行动代替了回答，全都在掏钱包呢，这个姿态还是很让曾家辉满意。他摆手道：“算了，我不过是想看看大家钱包还在身上没有，担心你们出门时被老婆收缴了呢。钱就不用捐了，市政府帮扶慰问金中已专门列支了3万元，向昊同志带着呢。” 他带头下了车，一众常委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敬老院，先是与老人家们好一阵嘘寒问暖，又仔细查看了房屋状况，了解了日常生活情况，最后才将慰问金交到了院长手里，叮嘱一番，挥手跟老人们依依惜别，5点钟还要参加东阳县的干部大会呢。 怀着又办完一件大事的轻松愉快心情，上车正欲往东阳县委而去的时候，曾家辉的电话适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打开盖子一看，是省纪委书记兰青天的电话，毫不迟疑地赶紧接通，道：“领导好！”因为车上人多，他没有称呼对方的姓氏与官职，一切还是发谨慎从事为宜。但语气恭敬，神情严肃，全车人都看到眼中、听在耳中，也留意在心中了，能让曾家辉称呼领导的会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事？ 第216章 令行禁止 兰青天听曾家一改平常的称呼，知道他身处不便之地，也就没有多说客气话，但语气显得挺严肃。道：“抓紧时间到我这里来一趟，有急事找你。” “好的。”曾家辉连忙应答道。 放下电话，曾家辉也纳闷起来，这个时刻会是什么事呢？而且还是兰青天亲自打的电话，一定是重要事情，或者是麻烦事情？而且叫抓紧上去，还挺紧的？他摸了摸自己地后脑勺，活动了一个脖子。心道：幸好是叫抓紧，要是叫省略个‘紧’字，那上去就走不脱、得有麻大烦了！ 他摆弄了一下手机，打电话给铁锋道：“你在什么位置？” 铁锋一听问在什么位置，自然知道有事，紧张的道：“哥，我就在你车附近200米，有什么情况吗？”在他的眼里，自己不仅仅是曾家辉的司机，还是兼职的保镖呢，虽然早就过了跟曾容容说的一年之期，但他们觉得曾家辉待人不薄，而且一心为百姓谋利，为地方求发展，那种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节度，很值得人尊重与保护，都主动默认留了下来。现在一听曾家辉问他在哪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特殊情况，赶忙下车朝考斯特车奔来。 曾家辉道：“没事，随时作好出发的准备，保持联系畅通就行了。” “好的。”铁锋舒了口气，放下心来，想想自己随时都盯着那辆考斯特车的行程，未见有什么异常情况，他怪自己有些紧张、惊弓之鸟一般，不由鄙视了自己一回：还特种兵出身呢？ 按照曾家辉过去的一贯作风，接到兰青天的电话是应该立即出发的了，他让铁锋的车悄悄尾随在后面，也正是备不时之需、作相关的应急准备着呢。但他考虑到今天的局势，到省城也是晚上较晚的时候了，今天估计也见不到兰青天，而东阳县的干部大会，自己必须露一面才行，这场戏如果自己这个市委主持工作的领导兼这次大会的总导演都不到场，那演出效果势必大打折扣，也就完全达不到自己预想的迅速整治、震慑预防，从而实现标本兼治的效果了。他看了看时间，到会场也就差不多开会了，于是催问李延东道：“简成雨跟姜平平到了没有？” 李延东道：“他们刚发来了短信，已经到了东阳县委大门口了，他们还在继续追问是什么事情呢？”他很清楚曾家辉的方式，一般情况下都不得事先透露来干什么，要透露也得留给市长亲自操作，体现威严的同时，好人必须让领导来当，李延东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所以他不仅是通知的时候没有说做什么，现在照样是说市长让他们还参会，做什么不知道，也算是故意摆了两人一回迷糊吧。 “好，你让东阳县委在会场里面也给他们两人安排个座位，我们马上就到会场。” “市长，还有个情况我没有及时报告你。”李延东虽然说没报告，但眼神之中却是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镇定而稳重着呢。 曾家辉道：“什么事？” 李延东道：“简成雨、姜平平、郭玉蒙、王云凡、朱进同等人的人事任免文件，我已让市委组织部送下来了，现在还没有进入东阳县城，按他们报告的距离，估计会迟到5分钟的开会时间。” “很好，迟到5分钟刚好合适。” 迟到了也合适？估计这话除了他自己外，也只有李延东、卫星皇能明白是为什么了，有因才有果啊。 “恩，我一会儿亲自交您手中，市委那边的文件到时候再请您补签一下，这个小事没敢先打乱你的思考，我已经跟冯秘书长商量过了，如果不妥，还请市长责罚。”虽然是先斩后奏，可他们也是揣摸曾家辉的意图而行事，李延东这个时候在车上报告出来，一是市委组织部的同志在时间上赶到要迟到，必须报告清楚，免得节外生枝的时候就来不及了；二是借全体市委常委们都在的情况下，将曾家辉的办事风格好好的演示一下，间接的拍了曾家辉一记马屁。要知道这个事情能当着常委们的面得到市长的高度赞赏，那可是具有重要示范作用的，无疑可以让人借鉴嘛。 曾家辉自然明白李延东的意思，提醒一下同行们，今后办事学着点，怎么主动服务，如何为领导分忧？不是让你时进处处、大大小小的事都汇报清楚了才计划、才去试着做，在原则范围内，能做的做了报告一声就行了，执行力与效率可是同等重要的。他满意的道：“延东同志想得仔细周到，说明市委组织部跟上发展的需要了！想必免职的几人也都有了安排吧？” 李延东受到表扬，心里是乐颠乐颠的，但脸上平静如水，并未喜形于色。他郑重的道：“文件上明确的是……3位同志均作财政局的调研员，至于最后需不需再作调整，下次常委会上可以再行研究。” “合适！”曾家辉说完看了一眼卫星皇，见卫星皇正在翻看手机，道：“卫书记这边的情况呢？” 卫星皇有些惭愧的道：“曾市长，纪委的处理意见有了，但文件无法送到现场，我只能口头传送了。” “哦。程序复杂了些哈。”相比李延东，卫星皇的工作稍微怠慢了一点，但曾家辉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提醒一下常委们而已，也是让其他常委们看一看，组织部长的工作得到表扬了，纪委书记的工作却经受了市长的督促追问，要是其他人在今后的工作中跟不上节奏，合不上市长的拍子，会是个什么印象，完全可以参照对比衡量。 曾家辉继续道：“市财政局资金拨付到县里后，挪用了都没有进行追查，也没有及时报告情况，职能部门作用的发挥有些畸形变态，只顾要钱、发钱，检查却搞大吃大喝，工作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第217章 恩威并施 曾家辉停顿一下，意味深长的道：“这次蒋百年的双规，相信不会到此为止，他可不一定会‘独善其身’，更不会一人担当的了，大家得有个心理准备，如果工作中有什么牵连之事，及早向组织报告清楚，错过了时机就追悔莫及了。纪委、审计部门抓紧开展一次对财政局的审计，相关部门也尽量逐个审一审，实是求事的查一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车上出奇的安静，特别是那些从蒋百年身边转移到曾家辉阵营的常委们，沉默程度更大一些，有没有问题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是不是需要提前向曾家辉报告？他们也在权衡利弊。但所有人无疑都看清了一点，那就是曾家辉不会故意为难任何一名常委，即便有小问题，提早说了他也会尽力帮忙，不然还当面提这事干嘛，就是审计这类事也不必当着大家的面安排，直接吩咐卫星皇去查就行了。 恩威并施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团结，齐心协力谋发展！说得俗一点，也是主权者收买人心，为已所用。 车子到了东阳县委大门口，远远的就看了简成雨、姜平平二人在招手，停靠下来让他们上了车，继续行进，直接开到了县委大会议室――全县干部大会的会场外。 郭玉蒙、王云凡早就站在会场外迎候，看到曾家辉领头走下车来，二人上前招呼并引路，曾家辉看了他们一眼，脸色沉沉，一个字也没说，一个示意性的动作也没有，直接迈步走入会场。 会议准时进行，市委常委全坐在主席台上，边上除了安排有县委书记郭玉蒙的位置，估计是作为会议的主持人之外，其余干部全部坐到了台下。 曾家辉看了郭玉蒙一眼，自己打开面前的麦克风，对全场道：“今天东阳县的干部大会是市委要求召开的，不用郭玉蒙同志主持，我自己来就行了。”然后盯着郭玉蒙，又向台下看了看。 郭玉蒙神情难堪，挺明白曾家辉的意思，自己赶紧走到了台下去，在县长王云凡的旁边掐了一个位置坐了。 会议正式开始，曾家辉语气严肃的道：“今天市委常委们集体来东阳县看了看，没有专门检查什么工作，却遇到了三件意外的事情。也因此，我们才临时决定召开这次全县干部大会，相信能给大家留下一个深刻印象。” “第一件事，我们进城就遇到了两个商贩打闹，意外的是其中据说有一个是县里的干部家属，欺行霸市，这件事我当场让城关镇的综治干部回去报告镇领导调查处理。”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台下的参会人员，问道：“城关镇的党委书记来了没有？” “来了！”一个中年人站起来，举了举手。 “开始调查没有？”他语气尽量缓和地道。 “接到情况报告了，还没来得及调查，会后立即去办。” 曾家辉看着他，停止十几秒钟，冷冷地道：“人家都打起来了，你还来不及。算了，你不用去调查处理了，坐下吧。”他看了看台下的简成雨，只把个简成雨看得发愣，自己不知道来开会做什么，现在市长说到这件事又看自己，什么的干活？ 城关镇党委书记的头有些懵了，他万分不安的坐了下去，一副失神之态，估计后面也没心思开好这个会了。 “第二件事，市上年初就拨付了修缮东县阳敬老院的专项资金，可现在是房子没开始修，钱却没了，怎么回事？下一步怎么办？请市纪委，东阳县委、县政府下来后分头进行办理。办好办实，给老百姓一个交待，给东阳县敬老院的五保老人们一个交待。” 他说完抬腕看了看手表，5分钟已经到了，又看了看李延东的空位置，接着道：“第三件事，今天中午市财政局长朱进同到东阳县检查工作，东阳县委、县政府盛情款待，一桌吃了四万零两百块钱的大餐，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啊。”他然后将市委常委们集体到场看的情况作了通报，还就最近两个月县委县政府在东阳大酒楼的招待费未结帐数目报了出来。 与会者一下子明白了干部大会的内容，全都静了下来。期待曾家辉接着说下去。当然，有的人是担惊受怕，有的人深恶痛绝，还有的人则是事不关已、幸灾乐祸，各怀心思。 曾家辉喝了一口茶，接着道：“上面来检查工作，或者外地客人来访，甚至是县里活动工作用餐，这不是不可以，但像这种奢侈浪费，长丰市委市政府也没有吧，一个财政局下来，贫困县就得喝茅台、发中华烟、吃大龙虾，我们还看到桌子上的乌龟壳了，你们真是舍得。那要是我们市委常委们今天提前打个电话，说要下来视察，不知道东阳县会拿什么招待我们？我们的老百姓有的连吃红苕、洋芋都吃不饱，你们这些父母官、财神爷真忍心吃得下去？”他用凌厉地眼神看着台下的郭玉蒙与王云凡，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笔消费帐单，我了解过了，一共有25笔，平均每笔是2.5万的样子，我们姑且按特别的、超级规格接待每桌每次元的标准计算，最多也才25万元吧，那么余下的38万元怎么办？要么你们下去自己商量，私人掏了算了，要是还算在公家的头上，不仅钱要你们出，还得算入集体腐败的单子上去，这个市纪委的同志会来跟你们商量的。” 讲到这里的时候，李延东进来了，将几份文件放到曾家辉的面前后，才回了自己的座位。 曾家辉浏了一眼任免文件，道：“工作期间的中午禁酒令、杜绝公款大吃大喝、严禁借检查工作之便吃拿卡要等规定，市委、市政府是三令五申，看来还是煞不住？我今天代表市委市政府再次申明：今后除了和外面的交际或者因工作需要，适当招待是可以的，但绝不许有人用公款大吃大喝。” 第218章 震慑 曾家辉的目光扫过全体与会者，一句一句地慢慢说道：“有人不听怎么办？你不听警告，不守规定，不愿遵纪守法，那只好把你撤下来。而且撤职以后还得慢慢跟你算帐。有令必行，有禁必止。令不行，禁不止，还有什么法纪？人民的血汗，艰苦奋斗的精神都给这些人吃没了，今天我们得先拿东阳县开开刀。” 会场一直保持寂静，不知是谁的椅子有毛病，啪的一声给坐垮了，人也摔到了地上，引起了片刻燥动，但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补了把椅子过去，会场又立即恢复了安静。 曾家辉看了看纪委书记卫星皇，道：“下面，请市纪委卫星皇同志具体说说他们的违纪问题吧。” 卫星皇是老纪委了，一条一条的列举了东阳县委、县政府挪用专项资金，相关领导中午违反禁酒令、公款大吃大喝等一系列规定，并就市纪委给予相关责任人以纪律处分的决定作了说明。 穿插这一过程之后，曾家辉翻开面前的几份文件，严肃地道：“今天中午参加的人数众多，法不责众，这次就先拿下几名主要领导，若下次再参加大吃大喝，参与者同罚。” 他将文件传送到组织部长李延东的手上，道：“今天下午，全体市委常委在汽车上召开了市委常委会，作出了几项人事任免决定，市委组织部的同志已经将文件送到了会议现场，下面请李延东同志宣读一下。” 李延东大声的宣读了关于免去中g东阳县委书记郭玉蒙、县政府县长王云凡和长丰市财政局局长朱进同的职务文件，并任命三人为市财政局调研员，估计是让他们今天一起喝了酒，今后也方便开展下一项活动，比如三人一起斗斗地主什么的。他还宣读了关于任命简成雨为东阳县委书记、姜平平任东阳县县长的任职文件。随着这几份文件的宣读，被免职的人面如死灰，被任命的人惊愣突然，其他参会的人则是胆战心惊，全场罩着十足的震慑雾气！ 曾家辉没有再打算多讲下去，他要赶往舟山省城，兰青天还等着召见呢。于是道：“下面，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一是对下台者表示拍手称快，二是对上任者给予鼓励期待。”在他的带头下，全场掌声异常激烈，也不知道是发自参会同志们的心声，还是只为了捧个场，总之都算给力，现场需要的效果有了。 这样的掌声牵动着曾家辉的心神，也牵动着他的目光，他到坐最后排的中视记者朱永元正在超级笔记本上用十指敲打着，心中挺有些笑意，这位朱永元记者跟改革步伐，抓动态新闻，力求轰动效应的热情和精神他都表示理解，也很赞赏这种独特视角和敏感嗅觉。干事业没点好大喜功也是不行的，形势所逼啊，你要埋头苦干，可机会不一定留给你，没有机会，再好的思路也付诸不了实践，只能成为空谈。报道长丰市这个贫困地区的扶贫改革试点，包括报道他这个主持市委工作的市长别出一格的一举一动，曾家辉都不反对，甚至希望这样。他是力求用自己的创造性实践去影响下面的每一个干部、影响长丰市的每一名领导，甚至能给这个社会带来点探索经验。当然，他也经常以谦虚之辞表示不同意记者的某些报道，那是因为他觉得过早的报道有时会造成工作的被动和处境的复杂化，比如今天在东阳大酒楼，他就不希望满桌山珍海味见报纸、上电视，那样负面影响绝对大过整治手段的数倍。自己是在和一些传统腐朽思想的基层干部作斗争，是在同很大一部分植根于强大社会基础的人物们进行较量。这是多方面的较量，从历史到现实，从思想到政治，从智谋到手段，任何等闲视之、略逊一筹都将葬送改革发展成果。 他在东阳县几名干部的处理上采取了擒贼擒王的办法，没有波及大量的参与领导，不外乎是一个杀鸡给猴看的战略思想，虽然显得有点小家子气，让老百姓们觉得不够痛快，但对于各个县的震动，相应不亚于发生8级地震的威力。在这种决定一个地方发展的政治思想和改革理念的博弈中，计谋和行动永远不会停止，而且还会层出不穷，花样繁多，关键是治出水平，治出效果，治出改革发展的大好局面。他庆幸今天能遇上两件小小序曲，这种节外生枝，反而增加了一点戏剧性，增添了一些工作的新鲜活力，顺利而简洁地揭开了此行目的，这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掌声停了下来，曾家辉也从思绪中回到了会场。继续道：“东阳县的主要领导调整之后，怎么工作？怎么带领全县人民脱贫致富，你们得好好动一番脑筋。我们今天交办给城关镇的事情，就由县里去处理落实，结果书面报告市委所有常委。当然，城关镇的党政班子调整那是你们县里的事情。下面请李延东同志主持会议，市委常委们就今天的主题都可以讲一讲意见。”他说完说站起身来，走出了会议室。 简成雨、姜平平立即快步出来，他们进入角色倒是挺快的，两人都知道这得益他们在原平起县一起工作的缘分，才有了今日之任命，握着曾家辉的手无语哽咽，都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曾家辉开玩笑似的道：“这么紧张干嘛，当个县委书记、县长就把你俩吓成这样了？我在平起的时候怎么干的？你们可要学像样点，两个必须团结一致，好好配合工作，给我长长脸才行。” “一定，一定！” “好了，我有事得先走了，你们刚来估计困难不少，有什么事及时报告！继续开会去吧。” “嗯！” 曾家辉三言两语的交待完了，躬身钻进车里，风风火火的往舟山省城赶去，心中无底，忐忑不安，不知此行是福是祸呢？ 第219章 交易筹码 一路飞速急赶，但到达舟山省城的时候还是有些晚了，手表的时针已经指到了九点与十点的正中间位置。曾家辉犹豫了一下，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兰青天合不合适？考虑到兰青天那“抓紧”两字的分量，他还是坚定的拨打了兰青天的手机。 响了两铃音就接通了，估计打得还算合适，曾家辉轻声的道：“兰书记，我已到达舟山省城，你随时都可召见了！” “恩，你现在就到家属院对面的清风茶楼等我。”兰青天还是一副迫不及待地语气，看来事情还真有点急了，曾家辉也不禁紧张了一下下。 “好的。” 顾不得吃东西了，曾家辉与铁锋啃了两个面包，喝了半瓶矿泉水，直接去了指定地点，进去订了一个包间，静待领导的到来。 兰青天没有让曾家辉久等，几分钟后就到了，坐进房间寒喧两句，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就道：“蒋百年对指使大年公司蒋二对你下手的事情已经交待了，这事还需要移交司法机关去做。” 曾家辉自然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见兰青天没有立即说下去，他已猜想不会是因为这事找自己，估计蒋百年另有其案，兰青天为难呢？ 半响，抬头见半青天正盯着自己，他只得谨慎的问道：“蒋百年的案子估计很复杂，让兰书记很为难？” 兰青天点头道：“蒋百年暂时还没有交待其他经济方面的问题。不过通过对长丰市财政局的帐务清查，可以看出一些端倪，问题肯定有。” 一个大肆搞企业聚财的原任市长，自然会向财政方面伸手，这个毋庸置疑，这也不至于让兰青天为难吧？莫非？曾家辉虽然猜想得到，但却是有些觉得不太妥当地问道：“莫非牵扯的人多，数额大？” 兰青天没有对曾家辉解释，却是问道：“你想不想拉出蒋百年身后的人来？” “想。” “要是拉不出来，反受其害呢？你会怎么想？” “拉不出来我也拽着，宁死不放。”曾家辉说得挺坚决，身子还坐直了许多。 兰青天看了他半响，又道：“即便拉出来了，庞然大物，你也动不了！” 曾家辉不禁有些动容，但在兰青天面前不便放肆，压了压冲上头顶的血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平静地道：“法治社会，我不相信有谁能享受特权，逍遥法外。”他已经从兰青天的语气里判断出来，蒋百年这次牵扯的身后人物估计不止一个，都比较大，涉及领导干部，就只有望洋兴叹的份，估计无能为力了。这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魏丰华、项不凯肯定与蒋百年过去有不少往来，利害关系、得益关系都少不了，可完全可以向请示汇报，争取获得上层的支持啊。如果牵扯到了大官就不了了之，那今后谁要犯个事，是不是得先看他跟某某大官有没有关系，如此还要规章制度、法律法规干什么？ “你想得倒简单，要是人人事事都如你所想，那就天下太平了”兰青天的语气有些沧桑，神情也转得落寞起来。 曾家辉偷偷地瞧在眼中，心中不以为然，但又不敢表现出来，他鼓起勇气道：“兰书记，我相信邪不压正，任何腐败分子都会最终落马，如果不彻查到底，这颗毒瘤就会成为更大的隐患，不治将亦深啊！” 兰青天本来眼跳闪过一丝亮光，但瞬间就灭了，沉吟半响。道：“正与邪，其实只在乎力量的悬殊，谁最后谁胜了谁就是正义，所谓成王败寇，也就是这个道理而已。如果要讲大道理，我还觉得治国平天下，什么都要治呢，最先要治的就是腐败，治贪官污吏，整治害群之马本来就是顺天意、得民心之举，得民心者得天下。” 兰青天的话说得铿锵有力，曾家辉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大言不惭了，可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悻悻的没有再敢接话。 “高书记离任的时候，给我来过一个电话，交待我一件事情，就是保护好你这个想干点事的年轻干部。”兰青天见曾家辉沉默在那里，也就主动转移了话题。 曾家辉对高天成的感恩戴德不是今天才有，长期存在，此时听了这话更是伤感，老领导都退居二线了，还不忘记让昔日的亲信照顾自己这个后辈。他同时也挺感谢兰青天的真正关照，如果没有他的关照，网帖事件也还要费点周折，今天也不会叫自己上来见面了。可见面了谈的话题却是一副大有放弃的意思，现在又提到了老领导的保护，是想自己怎么做？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在省里的领导们眼中不过算是基层干部而已，自己能在这个案件中起到什么作用呢？ 如果说蒋百年的落马跟自己有关系，那是自己被动应战，赢得的一个转折性胜利而已，一切都是蒋百年咎有由自取。蒋百年要权势、好面子，对自己嫉妒生恨；他要金钱、要美色，怨恨自己挡了他的财路、误会自己挖了他的墙角，等等都是他一厢情愿的要斗要干要杀，他自己往绝路上走，还死不回头，自己有什么办法。现在是案子明摆在世人面前，他想逃过这一劫，难比登天；至于扯上了其他人，蒋百年会怎么想、怎么交待？自己也无能为力，难道要自己去求蒋百年不说？岂不笑话！兰青天说老领导让他保护自己，难道………。 曾家辉心中一动，突然有些豁然开朗起来，道：“兰书记，你的意思是让我对蒋百年的事视而不见，不闻不问，用这个案子上做个交易？” 孙子兵法说过，兵者先定胜而后战，也就是要让你判断好时机，当敌人的长刀向你举起的时候，首先你要懂得避让，否则会死的很惨。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历史上很多名人不是因为能力不够，而是因为不懂得交易，不懂得进退尤为重要，自以为是的结果，这也是人性的问题。 第220章 保护 兰青天赞赏的看了看曾家辉，看来这小子头脑真是灵光，一点即透，值得保护啊。他点头道：“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改革发展大计？我只是担心你心中放不下。” 在这样的得益博弈中，如果牵扯的人物过重，一个市长岂有动不了的道理，要是在案件的继续侦办过程中，一个不小心惹得人家火起，先找个借口撤了你的职，或者是调你到个淡不拉几的位置凉拌起，你那一腔改革大计只好天天跟老婆孩子讲了。换一个角度思考，如果现在让自己处于更有利的地位，慢慢寻找机会再上一层，那个时候重提旧事又未偿不可？效果估计还不可同日而语呢？交易当然会有得失，失的是这一次抗争的机会，得的却是为将来长远的反腐治吏、改革发展的演讲深谋远虑！ 曾家辉从深思中抬起头来，道：“兰书记，我听你的吩咐！” “好，如果这次对蒋百年不作深入调查。我希望你别有太多个人想法，也不要节外生枝，从中添乱，顾大局、谋全盘，今天没干的事不代表今后不再干。”兰青天语重心长的道。 曾家辉静静地答道：“我明白。” 兰青天心中的一块石头着了地，这才有些轻松地道：“你明天最好直接去一趟魏丰华的办公室，适当的表明一下立场。”言下之意，当然是让魏丰华给出交换条件，虽然根本不屑跟一个市长讲条件，但如果曾家辉咬住蒋百年不放，魏丰华也没好日子过，即或是查不出他太大的问题，声誉造成了影响，位置也就坐不稳了，本来就没坐热，要是坐不稳就不会有好的去处。而魏丰华现在可以给的条件，也就是长丰市委书记的帽子，现在已经从蒋百年的头上摘下来了，只要他愿意戴到曾家辉的头上，既是顺理成章，也可暂保无忧，傻子才不愿意做这生意。 “明天你去了之后，回头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得去汇报一下，两边进行即是增强实效，也是给人家台阶下。”兰青天直言不讳的对此事作了安排。 “兰书记放心吧，我一定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曾家辉诚挚的道。 “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恩。” “好吧，有什么情况可以及时给我讲。” 本来可以离开了，曾家辉像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兰书记，省委政法委这边估计到时还得麻烦你一下。” “哦，你有什么担心？” 曾家辉点头道：“兰书记，毫不客气的说，我是真担心会发生意外情况。” 能让兰青天觉得有交易的必要，魏丰华又岂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蒋百年即便今天不交待，但不代表他以后不交待，存在一天，就像颗定时炸弹挂在卧室，一天都睡不安稳，怎样能保险、保安稳？曾家辉都能想到的问题，他自然也想得到，而且方法多的是，要让一个阶下囚永远闭嘴，也就是一句话，甚至就是一个眼色而已。 确实不得不防，兰青天也皱眉道：“你有办法？” “办法倒有，但得政法机关给力才行。” “恩，我知道了。” 曾家辉这才站起身来，将兰青天送到房门口，他没有送出茶楼，决然不会让人看到他们的见面，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打枪的就不要进村了。 就在曾家辉也随后走出房间的时候，他看到了从旁边一门包房里走出的一个熟人，她挎着一个lv包，神色有些暗淡，低着头往前走着，那是蒋百年的老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蒋百年被双规期间，按正常的程序，他老婆也应该受到一定程度的监视才对，曾家辉赶紧退回了房里，他不想碰到她打什么招呼，既不愿意，也不方便。人家到这儿来肯定不是独自品茶，估计跟自己一样，也是约了人的吧。他将门透出一条合适的缝隙，然后在房里来回踱步。 蒋百年的夫人走远了，又过了两分钟，门口又响起了高跟鞋与地板撞击的声音，曾家辉通过门缝瞅了一眼，影子依稀有些熟悉。他稍停几秒后，到门边看了看，确认也认识，这位女姓可比蒋百年的夫人高贵得多，也不知道她们是谁约的谁，又是为什么事？管她呢？知道就行了，曾家辉也顾不了想那么多，自己办自己的正事要紧，他这才慢慢的向外走了出去。 借这个独自行的机会，电话联系了一下方依，问道：“企业什么时候可以开工？” “你急什么呢？随时都可以，不过省政府没有话，我们也不可能自己先去开起来吧。”方依抱怨道。 曾家辉摇头，道：“我能不急吗？你知道有多少工人待岗吗？有多少个家庭指望着拿工资糊口吗？省政府难道现在一点不急，就没有联系过你们？” 方依道：“你再等几天吧。你们省上不拿出一个正确的态度来，企业恢复生产倒是容易，可今后出现类似的情况呢，咋办？还有，他们拒不承认错误决策，对你也不公平。” 曾家辉笑道：“我算什么，我也懒得计较。当然计较也没人理，领导们都死要面子，只是苦了老百姓啊。再说了，企业停产一个月，企业的损失也不小啊。” 方依这时笑道：“放心吧！企业只赚不亏。” “怎么讲？”曾家辉狐疑地道。 “市场规律，稀有矿产供不应求，我们停产一个月，价格却陡涨了近10%，你说亏损没有？” “奸商！” 方依被骂得哈哈大笑，道：“只许你骂的奸商！” 曾家辉心里晃了一下，道：“既然价格上涨了，企业没有亏损，我想是不是赔偿方面就别提了，另外能不能给工人们补发半个月的工资”。 按劳动合同法的规定，企业停产期补发部分基本工资也算是正当要求。方依道：“如果你和我谈，全答应了。要是你们省上来谈，抱歉！” “我正在争取跟你谈呢。”曾家辉只好将意思明砍了，毕竟一直都是方依在配合，也不用藏着掖着。 “最好抓紧点，你们那个什么魏书记糊涂着呢，你得争取时间。” “好。”放下电话，心也彻底放到了肚子里，他是真怕方依那边有什么突然变动，毕竟企业不是她说了算，是得抓紧了。 晚上跟铁锋去了一家大排档吃了个饱，喝了两瓶啤酒，找了家酒店美美的往床上一躺，这一天的奔波忙碌就算结束了。明天需要去办什么事？他很清楚，也有打算，但结果会如何？他无法预料，也估计会忙碌，会难堪，甚至会出现意外。这样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梦见了周公，只见周公看着自己一个劲的傻笑，是听不见他说话，问他也什么都不回答，让他是心急如焚，又苦思无策。 第221章 许诺 第二天早上起来感觉神清气爽，给魏丰华的秘书处室打了个电话，请求报告长丰市市长有事求见。原以为魏丰华会犹豫一会儿，没想到很快就得到了回复：很书记请你现在到他办公室。 走进戒备森严的省委大院，那是原来高天成的办公地方，曾家辉一点都不陌生，他轻车熟路的去了魏丰华的办公室。在秘书的引领下，他还是规矩的敲门而入，恭敬的叫道：“魏书记，打扰你工作了！” 魏丰华道：“是家辉啊，来，来，坐。”虽然还是像曾家辉做高天成的秘书时一样叫着他的名字，但明显的感觉到语气威严了些，与做还是有挺大的区别，位置不同了，权力更大了，官威也就更足了。 曾家辉坐到了魏丰华办公椅子的对面位置上，谨慎的道：“魏书记，长丰市处在一个非常时期，我想将近段时间主持工作以来的情况向您作个简要汇报。” 魏丰华道：“好。辛苦了，说说吧。” 曾家辉将这段时间以来扶贫开发方面的工作推进，到县里开展作风整顿，市里的打黑除恶行动，纪律的明察暗访等情况一一作了简要汇报，然后道：“魏书记，由于蒋百年同志的双规，长丰市的干部群众背上了思想包袱，讨论过多、影响过大，只会对全市的发展带来更大阻力和更多负面效应。” “哦。”魏丰华抬起毛发稀疏的脑袋，向曾家辉严肃地道：“蒋百年的问题是个人问题，市里可要注意引导啊。” “我正是想就这事向你请示和建议。”曾家辉从魏丰华那装出来的满脸严肃后面看到了阴霾，他感到了恶意，他没有去故意对抗，还是保持着恭敬的神情。 在他神色的暗示下，魏丰华也放缓了神情，脸上换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习惯性地“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你说说吧。”他既像是期待曾家辉说什么，又像是随时都有阻拦的意思，眼睛盯了曾家辉半响功夫。 曾家辉道：“蒋百年的情况，其实摆在面上，既复杂又简单，复杂在他是市委书记，影响较坏；简单之处就在于他是涉及到了刑事犯罪。而且…”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谨慎的观察了一下魏丰华的神色。 “而且什么？”魏丰华还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地道，内心当然急切想知道曾家辉要说什么，在他估计，曾家辉一定会要求省委对蒋百年彻查清楚，给长丰市的干部群众和广大老百姓一个说法。 曾家辉郑重地道：“而且他的犯罪事实已经摆在桌面上了，我想代表长丰市的干部们，请求省委早日将案子结了，消除长丰市人民的胡乱猜测，这样可以让大家早一点将心思集中到发展上去，免受舆论和消极思想干扰！为一个人的问题，影响了全市发展不值得。” “家辉同志是越来越成熟了，你这个建议好啊。”魏丰华点头道称赞道。心中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这是长丰市全体干部的想法。”曾家辉违心的说完这句话，在心中鄙视了自己好几回，他甚至听见自己切齿的声音了。他生平第一次当着这样的阴狠小人说瞎话，他是使尽吃奶的力气克制着那种憎恶、愤怒的情绪，面上表现出镇定与平静。 魏丰华的眼神也复杂了一下，道：“省委会考虑及早将蒋百年的案子移送司法机关处理结案的，你就放心回去做好工作吧。这个特殊时期，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做好面上的引导，抓好下面的工作，统筹好全市方方面面。”他说完喝了一口茶，又放缓了些语速，继续道：“这也是考验你的时候，我希望你能真正担起长丰市的担子来。” 曾家辉自然听得出这是一个暗示性的许诺，他表示接受地道：“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批示去认真落实，今后也会在魏书记的领导下，扎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好。好。”魏丰华一连说了两个好，算是成交了。 曾家辉把握住汇报时间，选择了这个时候告辞，他起身恭敬的向魏丰华打了告别的招呼，然后退出了办公室。走到楼道边，他见电梯还在10楼，连等电梯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走了楼梯，想起魏丰华他就一腔愤怒、恶心得想吐，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一层楼多呆。走到楼梯拐角没人处，他握起拳头在自己的胸口捶了好几下，才算排出了那口恶气，然后快步下楼溜了。 他走出省委大楼外，给兰青天报告了一下汇报的情况，得到了兰青天的表扬与鼓励，并道：“一定要沉住气，决不能半途而废，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你这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大多数人的事业作出的心理承受。” “请兰书记放心，我已经挺过了这一关，后面就容易多了。”曾家辉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说出来也是为了让兰青天放心，当然也是希望他加快汇报的进程，打铁要趋热啊！ “呵呵，我下午就去见魏丰华。”兰青天何等人物，岂会不知道曾家辉心里在想什么？这话让曾家辉心中汗了一回，不过兰青天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兰青天本来准备挂电话了，可曾家辉还提了一个要求，他道：“兰书记，我能不能见一见蒋百年？” “这个有点难，不符合我们案的规矩。”稍微停顿过后，又勉强的道：“单独相处肯定不行，不过，我可以派人跟你一起去见见倒也不是没办法。” 曾家辉道：“谢谢兰书记，那我就等你的安排。” “行了。”兰青天说完挂了电话。 曾家辉一边向外走着，一边想着事情，他一定要见到蒋百年，不是要去看他的笑话，也不是要私下对他动刑解恨，他有重要的事跟蒋百年说，怎么说？具体说些什么？他都要好好的想一想。 第222章 敲省长的竹杠 曾家辉在酒店里待了一个下午，还没有接到兰青天的电话，不禁哑然失笑：现在见一次蒋百年比见还难！ 等待的日子总是那么漫长，趁着这个间隙，他联系了汤中和，希望能请他吃个饭，顺便汇报一下工作情况。可不巧的是汤中和在京城出差，两人只有在电话中聊了聊。 这个重要时期，汤中和对长丰市最关心的不是曾家辉，而是辖区里的硅谷大力公司工业企业问题，这事一直让省政府头痛。他在电话中道：“家辉，如果硅谷大力公司和春天集团都坚决要求赔偿，你说咋办？” 曾家辉笑道：“汤样问我，估计是交办任务了。老实说，我不知道怎么办。不过，省委省政府如果不采取主动，后果估计严重。” “哦。”汤中和当然不用曾家辉提醒，问道：“依你之见，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 “最坏的结果就是拖住经济发展。企业在平起开发区既不生产，也不卖厂；在长丰工业园的投资既不撤资，也不施工。一味的跟省政府要赔偿。”曾家辉语气不无担忧的道。 这一点估计省委省政府早就想过了，因为这是最伤脑筋的结果。如果是卖厂，省还可以想办法转其他企业经营，大不了财政少收两年税。可要是人家不卖，还长期耗上了，估计这几年别想再招引一个什么像样的企业进来了，参照对象足以表明的投资环境有问题，服务措施有毛病，企业进来了就任人宰割，傻子才来投资。 而且最终耗下去的结果，省还得赔钱，都加入wto了，行政命令代替不了市场法则，经济大环境岂容一个省就给污染破坏？别说企业不让，就是上层也不许。 汤中和很伤神，一方面企业扯皮不放，另一方面魏丰华又逞强，他动动嘴皮子就将难题抛给了省政府，汤中和是气恨交加，左右为难。现在问曾家辉觉得怎么办好，并非不耻下问，而真是想将任务交给他去办了。做二传手虽然让人觉得工作不踏实，可他知道这个项目是曾家辉引进来的，自然有他的特殊通道，解决起问题来估计比自己这个出面还方便一些。 当然，利益还是要给的，不然谁给你办事。过去给地主老财打短工，还一天给一回工钱呢。所以，汤中和道：“说吧，有什么条件？” 曾家辉笑道：“吓我，我岂敢跟你讲条件。再说了，你对我的关照还不够吗？只是…” 汤中和自然也没把曾家辉当外人，听他似乎有顾忌，问道：“只是什么？我们交情归交情，这是公事，就按规则办！” 曾家辉当然知道公事规则，也就是官场中的游戏规则了：有给予才有动力，有条件才有上进心。他道：“汤，我会尽力去做工作，全力争取硅谷公司通融商量，至于能否成功，实难打包票。你也知道我一个市长，不一定入得了全球大企业的法眼，何况也代表不了全市人民的意志。” 汤中和笑道：“市长代表不了，市委书记总代表得了吧？” “嘿嘿，关键是代表谈，如果我没有力量，说话就没有分量，谈判也就难保质量。”曾家辉对汤中和也不避讳，实言相告会显得更耿直真诚些。 “这个事我会尽力。” 这算是汤中和的承诺，他不是他也不敢打包票，有时就是也不敢夸口定诺，还有大帮常委们盯着呢，独断专行的时代已经过了，现在的主流是集体研究、民主决策，谁也抹不去那道坎。 曾家辉并没有就此打住，这事本来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顺带不敲点省里的竹杠，那就太可惜了。反正又不是汤中和的私事，不能便宜了省委魏丰华那班人，让省上出点血，他们脸上才好看。他不失时机的提出：“魏那赔偿方面的底线是多少？我得心中有个数，谈起来才有底气。” 汤中和没好气的道：“我的底线就是一毛钱也不赔，要赔你让长丰市、平起开发区赔去。” 曾家辉并未气馁，反而笑道：“汤让长丰市赔偿，我们不敢说不，可长丰市没钱啊，那得省财政得转移支付才行，恶名我们愿意背，钱只有您才出得起。” 汤中和并未真生气，道：“你这个曾家辉，什么时候也学会跟领导讨价还价、敲杠子了！开个价吧，不过我可先说清楚，今年省里可调用的资金所剩无几了，如果你狮子大开口，我只有说不行。”他也明白企业停产近一个月了，损失的利益那是明摆着的，企业赔偿先不说，光是那几个县在低保、劳工工资方面都是一大笔开支，不给点哪成？ “16个亿，多的一分不要。”曾家辉爽快开口道。 “多的也一分没有。”汤中和对这个数字还是表示接受，毕竟比硅谷公司要的250亿轻松多了。而且他相信这16个亿完全能够解决问题，曾家辉没有金钢钻，就不会揽瓷器活。但他还有一事不明？道：“报告一下你的用途。”两人关系是心照不宣，口头上说话也相对随意，他自然知道只要这么点钱，决计不是给硅谷公司的赔偿款。 曾家辉郑重的报告道：“按照您的指示，对硅谷大力公司的赔偿底线是一分钱也不给。至于这16个亿，我想给长丰市辖区的几个县各1个亿，用于基本道路、社会事业基础设施建设，余下的钱用于完善长丰市的城市道路、市政设施和文体场所建设，改造一下城市形象，打造对外开放的名片。” “行。如果谈得顺利，再奖励你2个亿。”汤中和一听曾家辉要这钱不是为了赔偿，而是为了地方的发展，还各个县都考虑到了，甚为欣慰，高兴之下也就表态加一点点，以资鼓励！反正省政府每年用于各市的基本建设资金都不平衡，给长丰多一点，其他市少一点也没太大关系，允许一些地方先发展起来，这完全符合改革的精神。 曾家辉喜滋滋地道：“我代表长丰市人民感谢汤的关心厚爱！” “少来这一套，办不成事我照样打你板子！” “一定办成，不成甘愿受罚。” 一举两得，尽管两边都还未落实，但希望是大大的，曾家辉也是内心高兴不已，小小兴奋了一回。 第223章 蒋百年的待遇 曾家辉决意要去看望蒋百年一回，他们之间明争暗斗，生死相搏，现在又让蒋百年落到了这个地步，结果却不是他所理想的，小鱼钓了，大鱼没上钩呢，现在这样罢手不甘心。决计要去会会蒋百年，他坚持等了一天半的时间。终于等到了省纪委成立的蒋百年专案组具体负责人黄处长的电话，让他到省纪委门口汇合。 立马动身，到达指定地点，坐到黄处长的车上，一路向省城郊外而去，沿途无心看风景，车子慢慢的上了一个山坡，他看到了出现的“云天山庄”指路牌，不禁笑道：“黄处长，你们给蒋百年安排得不错啊，规定的地方都是这等优雅清静，待遇真是高了。” 黄处长道：“这个案子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在没有结案以前，或者说是叫没有移交司法机关之前，他的基本生活享受还是有保障的，只是没有人身自由而已。” “那他可得抓紧时间享受，估计要不了几天这待遇就没了。”曾家辉对蒋百年恶心得很，反正能带自己来的人也不会是外人，说话也就不避嫌了。 “领导干部们讲待遇正常，可并没有人自愿申请享受这个待遇。”黄处长也开玩笑道。 社会上早就流传：领导干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纪委找你谈话。这年头有多少当官的干净，谁不怕纪委啊？有事的又谁愿意自愿申请、主动投案享受这云天山庄的休闲待遇？ 车子在山庄的停车场里停了下来，黄处长带着曾家辉直接去了一个房间，他在门口跟几名便衣耳语了几句，敲开门后，又让里面的几名同志关了监视摄像探头，吩咐他们出去了。这才道：“曾市长，尽量长话短说。” 曾家辉点头道：“好，我不会呆多久。” 看着黄处长出去，并关了门。曾家辉这才向里面走了几步，细看坐在一张床上的蒋百年。他都有些让不出蒋百年的人了，才几天不见，他已是苍老许多，面黄饥瘦，双眼无神，头发隐约有些花白，整个面貌就一个蓬头垢面，昔日那个阴沉冷峻、威风八面的市委书记模样早已找不出痕迹，哪里还看得出来半点领导干部的样子，十足一个失魂落魄的精神病人。看起来，这里环境虽好，他却过得并不好哇。 曾家辉触景感慨，要不是自己跟蒋百年有那么多过节，他真想上去抱头落泪安慰一番，或者是说几句好听的话也行，可他没有，自己还没有这么贱，一点凄凉景像就让他改变观念，肯定不可能。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到蒋百年的对面，掏出软中华来，散了一根过去。道：“来一支吧。” 蒋百年没有接，只是抬头用饱含无尽屈辱与憎恨的目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来看我的笑话？” 曾家辉面无表情地摇头，继续将烟递送到他面前。道：“我有那个必要吗？” 蒋百年这才接过去，点了抽起来。看他锐气全无的样子，曾家辉竟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人有时候真是这样的，昔日的生死仇敌，欲食其肉而后快，可当他真正到了灭亡的境地，你又于心不忍了，甚至根本露不出一丝杀气来，反而是同情与怜惜。人这种奇怪的动物，杂念丛生，自相矛盾，就拿官场中的争斗来说，一步之差，追悔莫及，连对手都会替你惋惜。 静静的抽完一支烟，曾家辉道：“我们之间没什么话好说，我来看你，只是因为我还没想好一件事情。” 蒋百年没有说话，要是他以前与曾家辉面对面的说话，他一定会“哦”一声，但今天没有，改了习惯了，连眼皮都没有抬呢，他不愿意看到曾家辉那可惜的眼神，心也脆弱了。 曾家辉的到来，出乎蒋百年的意料，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奢望，也不需要曾家辉的同情与理解，不过他大脑还是清醒的，指使谋杀的罪名成立，对蒋二杀人灭口的事实也不容争辩，想赖也赖不掉，但他仍然有些个人想法，否则也不会死扛着经济问题，硬是不说出某些资金的去向了。 曾家辉见蒋百年沉默不语，估计他内心还是在活动的，淡淡地道：“你儿子参与策划网帖、歪曲事实，对我进行诬陷，罪责难逃，他这一生估计也算是毁了。” 蒋百年虽然保持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开始变幻莫测，半晌之后道：“你想怎么样？” 曾家辉没有回答他的话，按着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道：“你老婆也不会有好结果，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昨晚在省委大院对面茶楼跟人见面的事，已经被监控到了。” 蒋百年猛然抬头，但仅是徶了一眼，又软软地低下头去。很久才道：“是我害了他们。”语气很无力、很无奈，家人的安危现在是他唯一的软肋，顾及家人的平安也算是他唯一值得称道的本性。 曾家辉又散了一根烟给他，自己也点了一支抽上。道：“也许他们可以安然无恙。” “什么意思？”蒋百年这回有些动容了。自己是没办法，大罗金星也救不了了，可老婆孩子如果能够周全，自己什么事都可以扛，罪责也不再乎多加一条两条。 他也在想，自己硬扛下去，本意也是想后台能看在自己死顶的份上，照顾一下家人，起码让他们能有个容身之所，今后生活无忧，也正是这个信念才让他撑到了现在。要知道省纪委也不那么好应付的，他能够死顽固的撑到现场，已经算是非常之不容易了。 “你自己知道。” 曾家辉看着他，面色自然，眼神冷清，这让蒋百年不由心中大楚，要是没有这场较量的话，自己何至于身陷此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是真的追悔莫及。他也在想曾家辉的话，保家人平安，是要拿条件来换的。自己现在还有什么资本可供交换？唯一的就是说出大年公司帐务上的钱打进了哪些人的假帐户里？可自己也得到了明确暗示，只要自己不说，家人同样平安。 第224章 唯一机会 他选择了沉默，曾家辉猜穿了他的心思，提醒道：“我坚持以诬陷罪控告你儿子，他的牢就坐定了，如果我放弃，情况自然不同。还有，你老婆的事，我只要动一动脑筋，她岂能脱身？” 蒋百年还是保持沉默，曾家辉的话毋庸置疑，事情显而易见，他现明白不珲。问题是自己就算同意交换，估计曾家辉还没扳倒某人，自己的家人早就遭殃了，他权衡再三，不敢赌这一把。 不过作为家长、作为男人，他还是说了一句话：“我们的帐，你找我算，请不要伤及我的家人。”这样的请求不丢人，蒋百年也不觉得自己说得丢脸，他至少还是相信一点，曾家辉虽然是斗争的魔鬼，但绝对不会是报复的小人，这是较量证明的结果。 “放心吧，我说出来了，就没打算对他们怎么样。”曾家辉弹了弹烟灰，将一条腿靠到另一条腿上，继续道：“我也不需要你说出经济去向。” 这话让蒋百年一呆，心情放松了一些，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曾家辉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条软中华，放到桌子上，才道：“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希望你能留一条命在，你的家人得靠你自己去保。” 蒋百年神色一惊，他看了看曾家辉放到桌子上的烟，深思起来，曾家辉适时的道：“烟是特意带给你的，我从来就尊重自己的对手，可惜你不配，所以我不会主动去保护你的家人。但你清楚一点，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你的命在，他们安全，你的命没了，他们岂能有活路？” 这话不是威胁，而是提示。蒋百年自然也听懂了，他道：“你是说…？” 曾家辉不需要听下文，点头道：“让你永远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言尽于此，时间也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来，慢慢向门口走去。 “请等一下。”蒋百年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子边，透过玻璃向外看了看，道：“他们真会灭口？” 曾家辉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反问道：“如果你是他们，你放心留个活证据吗？怎么做，还用人教？” 蒋百年一手拿起打火机，一手伸向曾家辉。曾家辉摇头，掏出烟递了过去，蒋百年将烟接在手中，抖动了一下，抽出一支点上。有些无助地道“既然你要告诉我，就直说吧。要我怎么做？” “你还记得视察平起的时候，‘塞外三人行’在二级公路施工现场推石头的事吧，当时在场看到了。”曾家辉没有告诉他怎么做，只是用这个事作了提醒。 蒋百年点头，沉吟半响，道：“算我又欠你一条命。” 曾家辉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这条命得给我好好留着，我想取的时候自然会来取。”他说完就走了，关防盗门时发出了重重的铁器撞击声。 在舟山省背负谋杀致人死亡、指使杀手刺杀县委书记，又掌握着某些人的致命机密，还想保住一条命？即便是全省人民答应，魏丰华与项不凯等省委领导也不会答应，巴不得蒋百年早点见阎王，一死永安。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离开舟山，接受凌驾于传统政法机关之上的调查处理，别无选择。 虽然曾家辉指的这条路也是一条死路，但动机不一样，执行者也不同，死亡的期限也就会发生根本变化，甚至可以达到自然死亡的周期也说不定。蒋百年在自知必死的时候，竟然又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他自然会本能地抓住悬崖边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拼尽全力试一试吧。他相信曾家辉专程来指点，就一定会有其他安排，这命估计保住了。只是接着令他不安的是，曾家辉为什么要冒险这么救他？是他本来就心慈手软，还是另有目的？ 蒋百年自己想不出答案，也找不到人来商量，悲叹自已走的路太黑了，不但前方看不清，后面也是漆黑一片，就是原地不动也是孤单一人，伸手不见五指啊。他除了呼叫来人，没有别的办法了。 刚送走曾家辉，黄处长就得到看守的人员报告，蒋百年要求见他，这让他大惑不解：这个蒋百年死不开口，怎么曾家辉见了一面，前脚刚离开，他就主动要求见自己？曾家辉跟蒋百年说了什么？不过他是的得力干将，是兰青天的亲信，既然是兰书记让见的，也就懒得去猜疑了。 黄处长走进蒋百年那间屋，问道：“你要见我？什么事？” 蒋百年道：“黄处长，我想起了另一件事，所以坦白报告。”蒋百年将视察平起时，有人扔大石块企图制造事端的事，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仔细地说了一遍，然后道：“反正我是必死之人，索性就将想起的这件事如实报告。” “哦。”黄处长眼神逼视着他，略显有些意外。道：“那你这么多天，怎么一直不坦白？” “你们一直问我经济方面的问题，我给这茬忽略了。”蒋百年为了活命，竟然扮演小混混的说话语气。 黄处长岂会相信这等哄小孩子的把戏，但没有点破。道：“那好。你自己记得到时候向政法机关再重述一遍。” 蒋百年自然是爽快地点头答应。黄处长也及时将这一情况报告了兰青天，兰青天听了指示道：“保证他的生命安全。”然后直接与书记电话进行了联系沟通，说了情况之后，两人在电话中是会心的笑了。 曾家辉的这一招，虽然没有事先明确报告兰青天，但兰青天一听即知，蒋百年这个主动坦白，很是让兰青天兴奋了一回。妙招啊！一插手，省里面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而且涉及到曾经意图对不利，高层自然会知晓，如果这个时刻有人想灭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如此一来，只要拖着案子，不仅蒋百年暂时无性命之忧，曾家辉也不会受到舟山省委的政治边缘化，蒋百年身上的经济案件线索也就永远断不了。至于什么时候再将这个线索扯出来，主动权可是牢牢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上。 第225章 有效果 兰青天开心地哼了几句小曲，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个小本子，又取了支签字笔，迈步出门朝省委而去，他要面见魏丰华,汇报蒋百年的案件进展情况。 在秘书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廖元忠的办公室里，兰青天“碰巧”遇到了莫文志，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廖元忠。兰青天道：“莫书记也是来给魏书记汇报重大案子？” 莫文志道：“还不是拜你兰书记所赐，蒋百年那几件案子我们政法机关查得也差不多了，就等你移交人过来呢。” 兰青天笑道：“你我来此目的相同，我也正是来汇报这个事呢。”他说完看了一眼廖元忠，道：“廖处长通报的时候，就说我跟莫书记一起就蒋百年的移交问题向魏书记报告。” 廖元忠道：“好的。两位书记先坐着喝杯茶，汤正在书记办公室呢。” “哦。”兰青天心中一动，汤中和今天也趁热闹找魏丰华来了？该不会是也为了长丰的事吧？正这么想着，魏丰华办公室的门开了，汤中和轻快地走了出来。 兰青天与莫文志都起身跟汤中和打招呼，汤中和笑道：“两位书记来得挺是时候啊，不会是跟着我的脚步就过来的吧？” 兰青天道：“汤说笑了，省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跟踪汤啊。”莫文志也附和道：“就是，政法系统上万条枪都要靠省政府给养呢，就算会忘恩负义，我们也没那胆子啊。” 汤中和继续笑道：“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怕了你们，尤其是你们两个一起出现的时候，一个可以双规人，一个可以刑拘人，谁碰上谁心虚，谁倒霉，我还是赶紧走。”他说完真是脚下不停，快步而去。 兰青天与莫文志会心一笑，汤中和这是明日显的暗示，自己两人一起来，为谁？当然是为蒋百年的事，他自然得倒霉了。不过两人还要一起见魏丰华呢，心虚之人也就不言而喻。这种心虚自然也要付出代价的，或者说是有条件才能换来踏实，汤中和自然也是为此而来，三人是不谋而和。 廖元忠通报之后，将二人领进了书记办公室，又往茶杯里加了开水，退出来将门关上了。 两人的汇报也就那么回事，兰青天称该做的都做了，经济方面是蒋百年个人组织企业揽工程敛财，没有再深入下去的必要，司法方面的情况明摆的就那样，一清二楚，他的想法是请省委同意移交司法机关处理。莫文志也报告查清蒋百年指使、谋杀等案情，需要及时接手审讯，收集证据完成后即可送法院审判。 对于涉及央警局的事，他们只字未提，那得等到了司法机关以后再说，报告早了难免节外生枝，前功尽弃会划不来。 魏丰华对的工作都表示满意，给予了肯定，用他的话说：“你们都辛苦了，速度很快，效果很好，省委满意。”他还主动给两人分别赏了一支1916烟，以示嘉奖！ 一阵谦虚过后，兰青天趁着魏丰华高兴之机，道：“蒋百年案情水落石出以后，长丰市群众不一定会满意，他们都认为蒋百年盘踞长丰多年，问题不可就这几件，这也在一定程度上给长丰市委、市政府增添了工作难度与压力…” 魏丰华岂会听不懂意思，摆手兰青天不要说下去了。他道：“汤也提出了这个问题，几大工业企业都还需要地方上的同志努力去恢复生产呢，这事我知道了。” 从魏丰华的办公室出来不到1个小时，兰青天就接到了省委办公厅的电话通知，明天上午9点召开省委常委会。内容虽然未说，他不难猜想，一定跟下午、自己和汇报的事有关。 此时的曾家辉，正在赶回长丰市的途中，兰青天召见的省城之行，效果还是基本理想的，他也充满着期待和希望。对于蒋百年的命运，他违心的作了安排，交待铁芒全权与央警卫局联系，保护好这样一个污吏的生命，也就是保全了一个反腐的有力证据，需要全力以赴，这不是他一个的意思，而是汤中和、兰青天、莫文志等一大批省委常委和许多正直干部们的想法。 这样的安排，带来了心情的放松，曾家辉的心情相对来的时候是轻松愉快多了，唯一忐忑的就是省委这边不知道何时有新的消息，要是晚了，企业恢复生产不及时，自己对平起开发区几万群众的承诺就兑不了现，期限仅剩三天了。 他想就问到，打电话给白春风了解一下平起开发区群众思想工作动态，白春风反馈的信息还算让人镇定，开发区已经发放一个月的低保金给没有上班的工人，情绪基本稳定，群众们都在等待市长兑现承诺呢？不过，三天后呢？他翻开了方依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拨出去，时间到了再说吧。不是总说自己雷厉风行有余，耐心忍受不够吗，那就耐着性子再等等，最好是省委有了消息再说。 这样一想，稍微急燥起来的心绪又马上恢复了平静，他靠在车椅上，闭上眼睛正待和着车子摇蓝般地晃动小睡一会儿，郑志却将手机送给他道：“市长，你看看手机网上传出的这条消息。” “哦。”曾家辉睁开眼，接过手机一看，一条“省人民政府为给硅谷大力公司带来损失表示真诚歉意！”的新闻赫然显示在＊华网上，还就因为网帖事件造成企业停工进行了解释，声称属于人为恶意对市长攻击，现在已是案破情清，希望企业能将利益与百姓生活紧密联系起来考虑，尽快恢复生产，多为社会作贡献。不过新闻中对于赔偿问题，只字未提。 曾家辉明白这是下午找汤中和汇报商量的结果，也是省政府给企业一个恢复生产的台阶，更是给自己衔接搭建的一个重要平台，看来对平起开发区老百姓的承诺可以顺利兑现了。 第226章 没有巧合 夏天的清晨，噪音少，空气新，凉爽之极。 曾家辉今天起了个大早，活动了一下身体，喝了两碗稀饭，然后就上车向办公室而去，刚出发就看见马路边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市扶贫办主任雷光达吗？ 车子经过雷光达身边的时候，曾家辉让铁锋停了车，他摇下车窗，叫道：“雷光达？” 雷光达停下脚步，侧身一看是曾家辉，道：“曾市长早！” “怎么步行上班？你的车呢？”曾家辉问道。 长丰市市级各部门都有工作车，部门一把手基本上还是专人专车，一些特权或实权部门甚至是副职领导都有单独服务车辆，如市委办、市政府办、组织部、纪委、财政局等都是如此。雷光达作为市扶贫办主任，专车自然是有的，坐不坐也正常。现在的人们都讲究健康生活方式，特别是领导干部们都开始注重锻炼身体了，雷光达步行上班完全可以理解为健身与工作两不误，曾家辉在路上遇见，算是随随便便地一问。 当然，也有不许他用车的某种特殊情况。比如这次市纪委书记卫星皇从东阳县回来以后，就围绕禁止大吃大喝、铺张浪费等掀起了一次整治作风的雷霆行动，第一项措施就是规定超标的公务用车将不得继续使用，违规的车辆按照调剂、拍卖、报废等方式进行统一收缴处理，这是特殊情况之一。曾家辉在省城的这两天，卫星在电话中进行了请示，在获得授权的情况下，市里也专门召开了市级各级机关违规公务车辆清理工作会议，会议当天全市就开始清理行动了。 雷光达还真是属于这种特殊情况，他的车被收缴了。他道：“纪委说我的车超标，收走了。” 曾家辉哦了一声，道：“那要不要坐我的车，送一下你？” “不，不，我走一下。曾市长慢去。”雷光达赶忙摇手道。语气虽然显得着急，但神情并不慌张，有演戏的成分，这一点落在曾家辉的眼里，他摇头示意铁锋开车，往前而去。 长丰市清理违规公务车辆是必要的，一个贫困地区，市级机关却到处是进口轿车、进口越野车等豪华品牌的超标车辆，别说老百姓们心中不满，就是下属县里的干部们也觉得太牛叉，下去检查工作时豪车往人家单位大门口一停，那得瑟劲！谁看得惯啊。就是省级部门甚至省领导，低调节约的也多，谁看得过去啊！ 市扶贫办主任雷光达的专车是一台进口三凌越野车，车价76万，上牌完了累计就超过90万了，他的车在市里跟财政局长的车平分秋色，全市数一数二，比起曾家辉这辆18.5万元的帕萨特不知好了多少倍。这样的好车收了，雷光达心痛得不得了，再加上好车坐惯了，其他y车他还不愿坐，他不走路才怪，可他为什么要走在曾家辉上班的必经之路上？还这么容易的就让市长看到了？市长招呼他坐一段，他还不坐呢？ 曾家辉在车上打了个电话给卫星皇，问了一下这两天清理超标公务车辆的情况，特别问了扶贫办主任雷光达的车，卫星皇的回答是：“全市部门中，财政局与扶贫办的车超标最高，干部们意见最大，纪委在全市清理大会之后第一时间收缴的就是这两个部门的超标车，我们纪委也有两台超标的日系车，已经主动作为上缴车辆进行公布了。” 卫星皇之所以这么积极主动，除了真想在本职工作上做点成绩出来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在东阳县的时候，汽车常委会上研究的两项工作，组织部长李延东竟然让市委组织部及时将任职文件送到了县里的干部大会上，市纪委虽然也及时有了处理决定，但自己比之李延东还是显得慢了大半拍，直接让曾家辉催办了一次，这种落后是尴尬事情，尤其是在曾家这种雷厉风行的领导面前，让他感受了一回相形见拙，自惭形秽。所以，他回来的当晚就研究了这项工作，在请示曾家辉得到肯定支持后，立即就拉开架式干上了。 曾家辉在电话中对纪委工作给予了肯定表扬，并给卫星皇打气。道：“希望你们果敢清理、坚决公正、不偏不倚，任何单位、任何个人都不得讲特权。” 卫星皇道：“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做到的，一周后市纪委提交书面的清理报告给市委、市政府审查。” “好。同时注意及时通报相关情况，接受各级各部门和广大人民群众的监督。”曾家辉说完才慢慢的挂了电话。 上午10：00的时候，市政府办通知有一个扶贫开发季度工作例会，地点在会议中心，离市政府仅有几十米的距离，曾家辉要亲自参加，他步行过去。刚到会议中心大门前的坝子，由于车辆多，他为自己和他人安全，左右顾盼。这时，视线内再一次跃入了雷光达的身影，才2个小时不见，雷光达没有步行了，他骑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过来，时不时的还按几下车铃，在汽车成片的这块大坝子，一支独秀，风景别致，惹人眼球。 他经过曾家辉身边的时候，似乎想停下来打个招呼，可曾家辉这一回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面色冷峻的进了会场，而且整个会议期间，无论是雷光达汇报发言，还是曾家辉强调讲话，始终都没有与雷光达对话，更没有眼神交流，直到会议结束，雷光达上前声称要单独请示事情，曾家辉才道：“找分管领导！”然后跨步而去。 先是步行偶遇，后是骑自行车开会巧遇，天下真有这么多巧合奇事？曾家辉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没有当场发作计较，因为他关注着更重要的情况。 省委常委会议结束了，传出了两项重要信息，其中有一项让他感到特别意外！市长易人了，怎么会是他？ 第227章 意外之变 省委常委会上传来的两条消息：一是省委免去了蒋百年长丰市委常委、书记职务，正式移交司法机关处理。二是省委免去曾家辉长丰市市长职务，任命为长丰市委书记；决定长丰市常务副市长麻枫林为代理市长。 第一条消息没有什么疑问，走的是纪委案件的正常程序；第二条任命曾家辉为市委书记也算毫无悬念，可让麻枫林作代理市长就有些让人费解了？虽然是代理，但意图很明显，为什么会是他？长丰市委常委中，论资历，麻枫林不如吴文静、李延东、卫星皇，讲能力，麻枫林更算不得什么，就连排名最后的白春风也比他强啊！要讲人品威望，麻枫林在常委中也只算得上中等。 曾家辉对省里的这个任命没有意见，自己当了市委书记，还拿市长当自己位置？他肯定不会，只是有些看不懂省委的意思，一个完全在自己掌控下的代理市长，省里就一点不担心我一家独大？麻枫林原来是蒋百年的人，投身在自己阵营不久，也没什么出色表现，蒋百年落马，他一分力不出，倒捡了个代理市长的帽子，是他自己的运气好？还是省里希望他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住什么洞子？能不能坐稳不要紧，只要是利害关系人坐在那里挡住视线就成。 想这些也没用，反正事前也没征求过市里的意见，文件到了，省委组织部还派了一个副部长下来象征性的开了个会，这个局面就算确定下来了。曾家辉第二天就搬到了市委大院办公，名正言顺的主持起长丰全市工作大局来。 郑志、铁锋跟了过去，办公室还是陈大平、蒋百年用过的那间，一年时间换了三个主人，它是一点风貌都没变，只是内部办公用具焕然一新了，市委秘书长冯咬金并未征求曾家辉的意见，他亲自进行了物件添置、摆设变换，积极性蛮高的。 市委常委班子虽然对麻枫林的代理心存疑问，但都是厅级干部了，政治觉悟还是有的，没有公开议论，也没有故意冷嘲热讽。市委秘书长冯咬金请示曾家辉：四大班子集体举行一个宴会，这是新班子传统的仪式。 曾家辉摇头道：“算了，后面找机会再说吧。你通知麻市长，下午跟我去平起开发区，硅矿电解厂恢复生产的事拖不得了，市委市政府得到下面看看去。” 这样下去，自然不是真要去看什么，一方面他成竹在胸，给老百姓一个当面交待而了；另一方面想想看看麻枫林这个新官上任的表现，是不是还想前段时间那样听话，在关心基层、关爱老百姓方面会不会有真情实感？ 在联系了方依、获得硅谷公司同意恢复生产的答复以后，曾家辉下午带着代理市长麻枫林赶到了平起开发区，在开发区组织的企业恢复生产动员会上，向参加会议的区上干部、工人代表、群众代表宣布：平起开发区硅矿电解厂、硅微粉厂一天后全面恢复生产，停工这一个月，企业按上个月工人工资的50%进行补贴。 这个决定让开发区的干部们很振奋，让受益的老百姓们很激动，他们算算日子，一天以后正是曾家辉承诺的半个月最后一天，恰到好处的恢复生产，他们是既惊又喜！ 看着大家都那么高兴，曾家辉表面上也很兴奋，其实内心并没有真正高兴起来，因为方依还告诉了他一个消息，长丰市工业园区电子项目估计短期内不会恢复施工了。舟山省省委的轻率处理决定确实让硅谷大力公司蒙受了无形损失，而且今后确实难有好的发展环境保障。对于前期投入的6亿资金，硅谷公司董事会已经同意放弃了。 如果非要恢复施工，继续推进项目，只有舟山省政府同意赔偿要求，这显然不可能，所以曾家辉知道这事没辙了。反正现在这事也不急，他只当没有引进来，也就抛开不去想了。 晚上接受平起开发区一次简易的宴请之后，曾家辉与麻枫林按原计划，当晚要起身返回长丰市，当他们的车开出开发区招待所的时候，在大门口竟然受到了数千市民的送行，前排还拉了一个大大的横幅：平起人民感谢曾书记！ 曾家辉是大惊失色，赶忙让铁锋停车，下来对人群众先答谢致礼，然后道：“乡亲们千万别这样，我所做的事都是尽我工作本分而已，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今后绝不能这样了，快收起横肉幅来吧，我们党不允许这种歌功颂德，不许搞英雄主义。你们坚持这样，那可是害我曾家辉了！” 一番口舌解释，市民们一听可能害了曾家辉书记，赶快就收起横幅了，人群围了曾家辉跟麻枫林一大圈，对他又是感谢、又是询问，足足耽误了一个小时，他们才得以脱身，分别坐上车书记、市长的专车走了。 经过这一阵折腾，曾家辉上车是口干舌燥，猛喝了两口矿泉水，然后靠在车椅上正准备休息，他的电话就响了，掏出来一看，是省纪委书记兰青天的电话，赶紧接通道：“兰书记！” 兰青天在电话中严肃的道：“蒋百年自杀了！” 曾家辉轻“啊”一声，嘴巴张着半天没说出话来。真是真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蒋百年本是罪该万死，可考虑到他是某些人牵扯的重要绳索，正想尽一切办法让其免遭人灭口，也得到了他自己的主动配合，不想他却要选择自杀，为什么？是他突然改变主意，不相苟活于世受气，还是承受能力不够，迫不得已走这条路，自杀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又什么人都能有的勇气？特别是贪权钱、念美色的官员，他们绝对没有这分气魄。 “为什么？”曾家辉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兰青天的语气还是那样严肃，半响之后。又说道：“不过，幸好发现及时，人已经抢救过来了。” “哦。”曾家辉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差点前功尽弃。他道：“兰书记，您有什么安排和指示？” 兰青天道：“如果非要说是指示，那我就指示你尽快安排。估计是我们对蒋百年的经济问题不深究，引起了某些人的警觉，产生了危机感，也就果断动了杀机，情况非常紧急！” 曾家辉领命，道：“我已经安排了，这就催促加快速度！” “记住，这事先别惊动中纪委任何人，打蛇不死，反扑更毒，我们没有掌握到更多更大的铁证之前，绝不打草惊蛇。”兰青天严峻的告诫道。 曾家辉愁眉苦脸地答应着，心道：已经打草惊蛇了！转念一想，原来….他又笑了，兰青天不愧为纪检战线的老前辈，十足的老谋深算，姜还真是老的辣啊！ 第228章 谨慎之势 曾家辉顺利上任市委书记之后，他还应有一个政治态度表示，必须及时向省委领导报到，既表示感谢尊敬，也是起码的态度表现，他不会忽略这样的问题，给“领导”一个傲慢的印象。省城是必须尽快去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到省城办理呢！ 联系了省委办公厅和省委组织部，提前请示需要上去当面汇报工作，魏丰华和项不凯都在呢，得到了同意答复之后，曾家辉风风火火赶到了舟山省城。 先是去见了魏丰华，在办公室里汇报了硅谷大力公司恢复企业生产的情况，得到了几次点头，看到了几次笑脸，还获得了一根香烟的奖励。不过曾家辉拿在手中并没有抽，这让魏丰华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解，他知道曾家辉的烟瘾很大，能让他抽的时候他绝对不会闲着。 曾家辉谨慎地请示道：“魏书记，长丰市这一年来的人事变化比较大，现在也还差一名常委，也缺少个常务副市长，恳请给我们及时配齐，方便工作开展。”蒋百年免职后市委常委是真的少了一个。麻枫林是代理市长，什么时候去掉代理两字，没人知道。会不会真的去掉，决定权也在手里，如果同意配个常务副市长，也就意味着决心已下，不会有变数。他是一边说一边看领导的表情。 魏丰华弹了弹烟灰，沉吟了一下，问道：“对于这两个人选问题，你有什么建议吗？” 拷，魏丰华将皮球回传给了曾家辉。有什么就明说，想探底没门，魏丰华能做到这把舟山省的头号交椅，也并非等闲之辈。 他可以将球传回来，曾家辉却不能再传回去。只好实事求是的道：“人选我们不敢胡乱提，但建议考虑长丰市干部积极性的问题，希望能从长丰市内提拨任用。” 魏丰华点头道：“这个建议我个人表示同意，人选方面你们自己讨论提出来，上报省委组织部提交研究吧。”一个市里的副职，魏丰华自然不会放在眼中，也就懒得操心了，顺便把这根橄榄枝抛给曾家辉，让他欢喜忙碌一下，免得成天琢磨蒋百年的那些事，最好提都不要在自己面前再提起蒋百年。 曾家辉心领神会，虽然不会按魏丰华的目标去努力，但表面上还是要千恩万谢一番。他从魏丰华办公室告辞出来，又去了省委组织部项不凯那里，程序性的表演了一回，然后也提出了长丰市的人事问题，有意无意的委婉转达了魏丰华的意见，顺利获得项不凯的点头，这才算完成了此次来省城的常规性任务。 他及时将有关情况报告兰青天后，悄悄地去了省城第一人民医院，来到将百年的病房门口，有几名警察正值守呢，拦住他问道：“干什么？” 曾家辉道：“我是长丰市的曾家辉，过来看看蒋百年的伤势。” “原来是曾书记，孟厅长已经打过招呼了，您请进吧。”民警察说着拉开了病房门，待曾家辉进去后，又将门关上了。 兰青天已经告诉曾家辉，莫文志已经指示厅长孟震南作了安排，包括蒋百年的安全、曾家辉的到访见面等。他也初步知道蒋百年是自己用头撞击墙壁自杀，伤得并不严重，只是发现时血流过多而已。 蒋百年半躺在病床上，他早已输过血，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精神状况看上去，比上回见面时要好多了，当他看见曾家辉走进来时，还冲着曾家辉道：“你真是阴魂不散，又来了。” 曾家辉一边走近一边道：“我说过，你的命得留给我。” 蒋百年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道：“你完全没有必要来，我不想说什么，更不想见到你。” 曾家辉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但还是配合地道：“我可得抓住机会来折磨一下你，不然等你死了，我就难消心头之恨了。”他这话倒是真的，不恨才怪，所以说出来也不觉得难为情，更没有表演的成分在里面。 蒋百年道：“你会失望的。” “哦，是吗？”曾家辉拉过一张椅子坐到蒋百年的病床边，盯着蒋百年头上的伤，问道：“没有勇气，想不开？” 蒋百年道：“这个你管不着，就是也管不着我想死的心思。”不过，他一边说话，一边向门边看了看，又用手向曾家辉的公文包指了指，做了一个写字的动作。 曾家辉取出笔记本和签字笔，递给蒋百年。道：“想抽根烟吗？”说着掏出烟来递了一支过去。 蒋百年一只手接烟，一只手在笔记本上写着，嘴上却是道：“病房禁止吸烟！” “那是对正常需要健康的人定的规定，对你这种人还用得着人道主义？趁着多活一天的机会，就多抽一支吧。”他自己先点了，然后才将打火机扔给了蒋百年。 蒋百年将笔记本递回给了曾家辉，自己点了烟，猛吸了一口，呛得是连咳几声，引来门外的警察开门看了一眼，曾家辉转头向门口道：“没事，烟呛了。” 等门重新关了以后，曾家辉的眼光才描在了蒋百年写下的那两行字上：我不是自杀，有人在我食物里下了药，吃了就感觉胸闷气短，头胀欲裂，不由自主的想撞墙。 曾家辉缓缓地将笔记本放进公文包中，低头沉思片刻，然后向蒋百年伸出了右手大拇指，投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蒋百年看了看曾家辉伸出的手指，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自顾自的吸着烟，吸得似乎很猛，但这一次并没有呛着，好像没有味道似的，全然是走神了。 曾家辉将剩下的大半包烟扔给蒋百年，道：“祝你早死早超生！”然后起身走向门口，拉开病房门，客气的跟门口警察打了招呼，就大步而去了。 第229章 惊弓之鸟 曾家辉离开蒋百年病房的几个小时里，病房里一直保持安静，既没有人来盘问，也没有人来打扰，偶尔只有护士进来瞅一眼。蒋百年除了睡觉就是抽曾家辉留下的那半包烟，他无意中还看到了烟的锡泊纸上有两个字：药，防。他认识这是曾家辉的亲笔字迹。 已经到了华灯初上时间，窗子外的光线隐退得无影无踪，警察进来开了病房的灯后，又出去关上了门，好不容易等到一名医生进来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事。”蒋百年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戴着口罩的医生。 这是一个陌生的医生，在蒋百年的印象中，这两天一直是位自称姓姜的医生在给自己诊治伤口，没有听说换主治医生啊。他经过“自杀”之后，成惊弓之鸟了，这个时刻不小心点就小命难保，他警惕的注视着医生的一举一动。 “没事就好，继续保持配合的治疗心态，多喝水，少吃辛辣食品，你这烟也最好别抽了，我再给你开点药吧。”医生一边看挂着的输液卡一边说道。 在病房里，好像还没有医生叫少抽烟的，应该叫不抽才对吧。蒋百年盯着医生，问道：“姜医生呢？” 医生道：“他有事请假了，我临时代一下他的班。” “哦，怎么称呼你？” “对了，还有一点，少说话。你伤在头部，谨防脑震荡！”医生根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着输液卡出去了。医生的态度不友好，这让蒋百年的心悬了起来。 半小时后，一名护士端着两瓶500ml的瓶子进来了，先是将输液卡挂了上去，将药盘和两瓶药水放到了病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就要来给蒋百年扎针输液。 蒋百年看了看护士，又看了看药瓶，摇头道：“我要上厕所。” 护士道：“去吧。”说完坐到椅子上，看着蒋百年进了卫生间。 护士坐在那里，偶尔听见卫生间马桶冲水的声音，一连几遍了，就是不见病人走出来，不禁对着卫生间道：“先生，没事吧？” “没事，我便秘呢。”蒋百年在里面答道。 “那好，不要着急。”护士的态度比刚才那医生的态度好多了，能在病房等病人上厕所，估计能评个本月的最佳护士奖。 蒋百年在里面问道：“护士小姐，刚才开药的那医生姓什么啊？” “你这药单子上不是写着，姜医生吗？”护士翘着嘴，怪病人粗心，都输液两天了，还不知道开药的医生是谁。 “哦，不是说姜医生有事请假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配药、扎针是分开的，我只是按单子端过来给你输上就是了。” “哦。” 一阵猛烈的哗哗冲水声过后，卫生间的门终于开了，蒋百年走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躺到病床上去，而是在病床柜子上东翻西找起来，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东西。 护士看着他，问道：“先生，东西掉了吗？” 蒋百年弯腰下去，在柜子后面摸着，道：“没烟了，我记得好像掉了一支在柜子后面。”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干脆使劲一拉柜子，哗拉拉一阵响，药盘上的两药瓶全掉地上摔坏了，药水流了一地。 “啊。”护士一声惊叫，道：“你干什么？” 她这一叫惊动了门口的警察，呯的一声打开门进来，问道：“怎么回事？” 蒋百年指着地上的玻璃渣子，嘿嘿笑道：“我不小心碰翻这个，药瓶摔坏了！” 护士生气的道：“药瓶摔坏了？我看是你脑子撞坏了。这药没了，怎么办？” 警察过来查看了一下，对护士道：“叫医生重新开过。” “重开过？我可先说好，这事怪不得我，浪费的药，钱可得你们自己付，别赖我头上。”护士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开始准备给她评的本月最佳护士奖没戏了。 蒋百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好半天才道：“我还不输液了呢。”说完拖过椅子坐下，硬是不上床了。任由警察劝他也不听，护士道歉他也不理，反正一副说不输液就不输的态度。 这个时刻，他表面上在生气，内心却是在惊骇，医生透出的疑点，护士的态度，都让他惊魂不定，纵然没有什么问题，他也决计不敢相信这些人了。此时的他不胜感慨，倒是宁愿去相信曾家辉，他希望曾家辉能快点让他离开这个潜藏危机之地，他把活命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曾家辉的身上。 警察找来了医院的领导，请他们劝说蒋百年配合治疗，同时也及时报告了孟厅长，希望厅里也派领导过来一趟，毕竟蒋百年不是普通的病人，也不是普通的犯人，是孟厅长亲自交待要保护好的嫌犯！ 正当各路人马都赶过来的时候，铁芒带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人员走进了病房，他问道：“公安方面，这里谁作主？”他不认识孟厅长，在几名身着警服的人身上扫了一圈。 孟震南抬头道：“我是厅长孟震南，几位是…？” 铁芒指了指身边的两人，道：“原来是孟厅长亲自在这里，这两位是警卫局专案组人员。” 其中一人掏出证件递给孟震南，待他看过之后。才道：“我们奉警卫局华局长之命，来将蒋百年押解进京，审理他意图对不利的专案。”说完又拿了一份公函，展开给了孟震南。 孟震南仔细看了，警卫局的押解手续千真万确。只好点头道：“全力配合警卫局办案，只是蒋百年现在有伤在身，恐怕不便立即押解进。你们看是不是等他稍微好一点了再带走？” “孟厅长，这不可能。警卫局华局长命令我们今晚必须将嫌疑人带到指定地点，至于他的伤，我们会处理。”他说完也不等孟震南回答，走过去对蒋百年道：“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帮你？” 蒋百年迟疑了一下，道：“我自己走。”侧头看了一眼铁芒，他对铁芒经常出现在曾家辉身边的情况是了解的，起身迈步走向了门口。 他这只惊弓之鸟一走，就产生更多惊弓之鸟了。 第230章 干不干就那么回事 官场不同于商场，领导表态答应的事，追踪落实了才算数。否则以只能叫做冠冕堂皇的空话，糊弄下属或者老百姓的鬼话。怎么追踪落实？那得靠自己的本事。 曾家辉省城之行，请求配备齐全长丰市委、市政府班子的事，得到了魏丰华、项不凯的支持，答应的人选在长丰市内部定，这事省长汤中和也同意。可是，长丰市的干部虽多，却不知道谁人合适？选谁为好？他没有主观臆断。 有人向曾家辉郑重推荐了政协副主席陈远生，他曾经做过某领导的秘书，后来又干过财政局长，是一个说话脾性温和，低调正直的干部，由于跟蒋百年不在一条线上，以至于陈大平任书记的时代，本欲提拨为副市长，受到蒋百年阵营的强力挤兑，最后只作了政协副主席，据说这人业务能力强，政治素质高，可信可用。 曾家辉到长丰任市长以后，也接触过陈远生几次，但由于政协工作一直是市委书记在联系，他刚刚走马上任，对这位政协副主席的工作情况还不了解，印象不太深，正好作一番走访。 借着晚上散步之余，曾家辉决定去陈远生家里看一看。陈远生家世代都是长丰市里人，他住在城西边上的自家小院里。一进院门，他听见陈远生在不耐烦地喊“不行”的声音，他不禁站住了，这个陈远生正在粗腔大嗓地发火呢。 这是个小杂院，陈远生站在房子门口，门边还站着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四十多岁，估计那是陈远生的老婆。她正看看陈远生埋怨：“你就一点不管？” “这事我管不了。”陈远生说。 “你就一个政＊协干部，管了还能有人说啥？” 陈远生不耐烦地长叹一口气，道：“一是我没本事，只是个政协干部，没能耐管；二是这也是有违政策的事，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那我求别人帮忙办去，你可别拦我！”中年妇女看看陈远生，有些生气地道。 “不行，我告诉你这事不行。”陈远生还是那么语气坚定地道。 中年妇女放低声音道：“就算我为儿子求你一回，行不？” 陈远生发火了，道：“你咋这么浑呢。”说完就欲转身走出来，曾家辉无法再进行隔墙有耳了，只好走进院子，看了一眼陈远生，向那个中年妇女问道：“嫂子，怎么回事？” 陈远生一见曾家辉到来，赶忙招呼进屋坐，曾家辉摆手。继续看着陈远生的老婆，他在等着她的回答呢。她看了看曾家辉，想要说什么，看了看陈远生，又闭住了嘴。 见她不好回答，曾家辉只得看着陈远生，问道。“怎么回事？” 陈远生道：“这是我老伴，没事埋汰我而已。”他执意请曾家辉进屋。 陈远生的老婆实在忍不了，道：“儿子毕业在家，想在城里找个正式工作，我想找人事局想想办法照顾一下，他挡住不准。” 陈远生本想拦又拦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生气地道：“别唠叨这些行不行？还不快烧开水去。” 女人没动，道：“家里两个老人七八十了，都有病，儿子想找个正式工作，他又说不行。” 陈远生瞪起眼训道：“你今天咋了，不懂个理了？” “我咋不懂？”陈远生老伴流出眼泪，“跟你二十几年了，伺候老人，带大孩子，我跟你叫过苦？你在外面做事，我拖累过你？”有人在旁边同情，女人诉开苦了，说着还呜呜的哽咽着哭了。 陈远生暴躁地道：“你别给我丢脸好不好？这是我们市委曾书记。” 陈大嫂抬眼看了一下曾家辉，一下止住了哭诉，低头道：“曾书记，你们有公事商议，我走了。”说完就转身要进屋。曾家辉连忙拦住道：“嫂子先别急着走，我没事。你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说吧。” 她垂着眼皮，然后看了陈远生一下，道：“曾书记，我们没什么困难，一天没事找他瞎胡闹闹，打发时间呢。”说完先进屋去了。 曾家辉看了陈远生一眼，道：“孩子大学毕业？” 陈远生从鼻子里发出：“恩。” 曾家辉又看了看这个简陋的小院落，道：“老人、孩子跟你住在一起？” 陈远生又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曾家辉这才向里面走了进去，到得里屋，但他并没有看到老人和孩子，不禁问道：“老人和孩子呢？” 陈远生回答道：“两位老人身体不好，早早地就睡了，儿子去外婆家了。” 曾家辉没有再问下去，看了看简单的屋内摆设，开始与陈远生随意的聊起天来，从陈远生的家庭状况开始聊起，一边扯一边想：陈远生不像个领导干部，更不像是做过财政局长的人，生活状况甚至连个普通的公务员都不如，估计是老人生病与儿子上学拖累了。但这种状况无疑表明，他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干部，这种干部现在不多了，就是自己没有家庭财富的支撑，估计也做不他这般。不由在心中暗暗地点了点头。 最后聊到了政协的工作，曾家辉问道：“在政协这边工作，感觉怎么样？” 陈远生有些犹豫，这个问题要不要回答？想了想，还是觉得回答比不回答好，淡淡地道：“政协工作就那么回事，可干可不干，干好干坏一个样。” 在一般人们的眼里，政协工作就那么回事儿，虽然说人民政协是一党专政下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有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的权利，可以对党和国家机关及其工作人员工作都提出批评意见，但实质上也就平常搞搞调研，一年也就是开个会，发个言，连举个手的机会都没有，有什么好说的呢？ 曾家辉没有再问什么，一人政协干部什么都不说是最好的工作配合了，你还要求他们怎么样。他道：“你就抓紧调研一下长丰的财政金融状况，一周后给我一份报告。有困难没有？” 陈远生坦率的道：“我尽力吧。” “好。” 曾家辉站起身来告辞，陈远生将他送到门外，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久久没有回小院。他感到这个报告很难，如果胡编乱造，对不住市委书记的信赖，也对不住自己的良心；要是实事求是的写，又担心拨出萝卜带出泥，惹祸上身，全家性命堪忧啊？ 第231章 烧得及时 麻枫林突然成了代理市长，接手长丰市政府工作以后，表面上还是对以曾家辉为核心市委惟命是从，没有公然另立山头的反常举动。但也隐约有迹象表明，他在韬光养晦，寻找机会，隐忍待发，动机并不难猜测……。 长丰市的异常人事变换，也带给了曾家辉一些有益启示，看人识人不能仅看是不是现在站在同一个阵营，关键要看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理念从政，今后能不能保持长期的发展战略合伙关系！他对自己有一项约束，就是任何私心杂念都必须为发展让路，只要是有利于一个地方的进步，有利于广大老百姓的切身利益，什么事都好商量，甚至可以提出不同的意见，有恃于自己的想法都行，但如果是只为一已之私利，损害群众利益，拿党的事业不当回事，对不起，那你是自寻死路，这是他的底线。 麻枫林这匹黑马的出现，也自然让曾家辉意识到其他问题，迫使纪委书记卫星皇昼潜夜伏、忙得不亦乐乎，把个财政局审计得心惊胆战。局长朱进同虽然成了调研员，担心害怕还是存在，蒋百年的事虽然没有扯出财政问题，但并不代表财政局会安然无恙，他心里清楚得很，调研员只是第一步，真要查出点什么，下一步估计就不是撤职降级这么简单的事。几名副局长与他原本是抱团过小康日子，现在更不用说了，个个都像热锅上的蚂蚁。 卫星皇将初步的审计进展情况向曾家辉作了汇报，道：“曾书记，财政方面的帐务，表面上看不出多大问题，但慢慢查下去会不断有新的发现，我只是担心这样牵扯的面会不会过大？” 曾家辉问道：“主要问题在哪里？” 卫星皇道：“在下面，县里。上下串通。” 曾家辉轻轻的念了一声：“转移支付？” 卫星皇点头道：“好几个县都可能涉及这个问题，而且时间跨度较长，有的估计早在5－6年前就存在问题了。” 曾家辉将卫星皇送给他的报告翻了翻，沉默不语。这种手法很粗劣，好查但不好处理，一方面因为涉及的面大，容易引起下面各县的不稳定，另一方面是找到问题了也不好查证。比如，市里给一个县增加部分转移支付建设资金，县里确定一个企业进行改造施工，完成后又以各种名目要求追加投入，钱付了，工程可能一两年后又第二次改造，施工的企业也换成第二家，企业变化快，特别是经过金融危机之后，很多小企业早就破产关门，人都找不得了，你查到了又能怎么样？ 前几年蒋百年任市长管着全市经济大权，麻枫林也一直任常委副市长，分管着财政金融，这里面会不会有某种必然的联系？ 曾家辉用手敲打着审计进展情况报告，又翻开了陈远生送来的长丰市财政金融情况调查报告，沉吟片刻。对卫星皇道：“你先回去吧，我想想再说。” 卫星皇离开后，曾家辉抽了两支烟，将秘书长冯咬金叫来，道：“你通知所有常委，二十分钟后开市委常委会。” “好的。” 冯咬金领命出去了，他亲自打电话给各位常委通知会议。曾家辉任市委书记以后，还未对常委们进行分工调整，就是连他这个市委秘书长，曾家辉竟然也没有提出立即更换，这让他不安的同时，也有些期待，所以积极表现是必须的。 市委常委会顺利进行，曾家辉主持研究了三件事情：一是研究了对市级部门超标车辆进行公开拍卖的方案；二是听取了市纪委对财政局进行审计的阶段性情况报告，并就推进下一阶段的审计工作作了安排部署。三是研究了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建议人选。 前两项按部就班的通过，第三项开始是众人保持沉默，随后是大家都有争取的意思。常务副市长是全市的后勤总管，权大利厚，除了几位主要领导和组织部长、纪委书记之外，其他常委谁不想收入囊中？相持不下的时候，曾家辉才提出了他的建议人选：政协副主席陈远生。 常委们虽然不情愿表示意见，但表决结果还是一致，全票通过。曾家辉对财政局长没有纳入本次常委会研究的情况，也作了说明，意思是审计结束以后再定，财政局暂时由常务副局长顶着工作就行了。 正当会议要结束的时候，郑志进来悄悄在曾家辉耳边说了点什么，这让曾家辉的面色显得有些狰狞，他凌厉的目光扫了麻枫林一眼，道：“市委办公室刚才接到报告，市财政局办公楼发生火灾，有七间办公室的资料、办公用品化为了灰烬。” 常委们小声的议论了一下，麻枫林才道：“这个朱进同…”他突然住口，估计是想起朱进同已经被免职了。 曾家辉恢复神色，面无表情的看着麻枫林道：“都说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啊，这第一把火烧了财政局，麻市长估计惹麻烦了？” 麻枫林虽然是代理市长了，可财政局他还继续管着呢，而且过去一直是他分管，曾家辉这话既可以理解为调侃，也可以理解为是愤怒的警告！ 麻枫林面上难堪之极，但神色并不慌乱，道：“我一定查清原因，报告市委严肃处理。” “你查什么？我又怎么处理？”曾家辉瞪着麻枫林道。 “这……。”麻枫林感觉曾家辉今天的性情有些明显变化，在他凌厉的目光注视下，竟然一时语塞，回答不上来。 曾家辉慢慢站了起来，道：“你不用查我也猜想得到，一定是财务科、档案室等地方着的火，什么抽烟不小心啦，电线短路啦，电脑或者热水器什么质量不合格啦，原因很好找嘛，你们到时候随便给选一项报止来就行了。”他说完说迈开脚步，大步走出了常委会议室。 曾家辉真的愤怒了：你烧吧！烧得了资料帐本，烧不了市委坚决惩处腐败分子的决心！ 第232章 山雨欲来 正在曾家辉着手整顿内部、准备为长丰市改革进程加油，开足马力前行之际，麻烦事情就接踵而来了。 方依打来电话，焦急地报告，硅谷大力公司董事会正式通过撤资报告，长丰工业园区的电子项目终止施工了。主要原因自然还是因为省政府不肯赔偿损失的问题，还有一个私低下的因素就是洛克菲勒与方依入股硅微粉的事，董事们隐约知悉表示不满了。 两天后，发改委联合商务部来了一个调查组，针对长丰工业园区引进的硅谷大力公司停止施工进行调查走访，毕竟是外资企业，高层为了对外开放形象问题，态度挺严肃。 省委省政府也对此专门召开了紧急会，曾家辉与麻枫林也接到通知参加了会议。会上，魏丰华通报了领导对省上的批评指示，大致意思是要追责。 曾家辉听着魏丰华的讲话，心中在想：追责？事情还不是你们搞出来的？追你自己的责去吧！不过魏丰华最后的话就让他一头雾水了。 魏丰华沉着脸说：“这次外资企业撤资，对舟山的对外开放形象产生了严重负面影响，省委省政府首先应该反思，特别是长丰市委、市政府，必须深刻检讨！” 省委省政府反思？这自然是文过饰非，长丰市委市政府检讨？怎么检讨？蒋百年当初是市委书记，他亲自策划网帖事件，引发硅谷大力公司停止施工，现在追责是找蒋百年呢，还是找我曾家辉？按理轮不到自己头上啊？ 会议开的时间不长，但气氛非常压抑。会后，汤中和将曾家辉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道：“家辉，你怎么看今天的会议？” 曾家辉有些面色微惑地道：“汤，我还真是不太明白今天会议的意思，追责嘛，按理说责任非常明晰，长丰市委市政府怎么检讨，对蒋百年监督不力？您是省委副书记、，自然知道其中奥秘，还请您明示。”虽然不是外人，但汤中和毕竟是，曾家辉故意装点小迷糊，顺带拍点小马屁。 汤中和亲自给曾家辉散了根烟，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道：“魏书记的气是冲你发的，我看搞不好会影响到你，他这是弃卒保车。” 曾家辉沉默着抽烟，这还不仅仅是弃卒保车，魏丰华完全是想借机公报私仇啊！要说真影响自己说冤也冤，事情都是蒋百年干的，可要说不冤也不算冤，毕竟这事确实跟自己多少还有点关系…… 他也在想：要是蒋百年不被押解进京？或者自己在长丰市不安排审计财政问题？又或者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跟蒋百年等发生碰撞……。但假设归假设，事已至此，何况自己根本不会后悔那样做。要是让自己重头再来，也绝对不会视而不见、放任其流。 他半响才道：“市委市政府检讨，说白了，就是逼我担责嘛。” “挺冤的，我也无能为力啊！”汤中和作为一省之长，在舟山也仅在魏丰华一人之下，何等权威，这样的话本不应该在下属面前说出来的，可他实在也是为曾家辉叫屈，也以此表明自己无法帮忙的歉意。 曾家辉猛抽了几口烟，调整了一下心情，淡然地道：“汤就不必为我抱屈了，随他的便吧，反正该来的迟早会来。”他知道如果扳不倒魏丰华，在舟山他迟早都要让自己凉快的。 汤中和黯然地道：“如果轻松一点，正好可以干点别的事情。” 曾家辉点头，道：“我知道了。”他眼中又恢复了以往的精芒。应该干点什么事？汤中和这话所指，你知我知，也算是一个明确的指示了。 曾家辉告辞了汤中和，出了省政府大院，直接去了省委，他要去跟魏丰华见个面，或者说是提前去告个别，不管他见不见自己，起码可以迷惑他一下，让他得意一回，放松一点警惕也好。 这一回，魏丰华还是让曾家辉见到了，不过他根本没听曾家辉对事件的认识解释，也装作根本没想好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样子，道：“家辉同志，你是不是很清闲？长丰没有事情做了吗？” 这算是间接吃了闭门羹，魏丰华岂会告诉他明确的态度，曾家辉本来就没有想知道的冲动，也能猜想得到结果，坦然地出了书记办公室。经过秘书一处办公室门口，魏丰华的秘书廖元忠还阴阳怪气地说道：“曾书记，长丰市这回要是检讨不深刻，魏书记这关估计你很难过。” 曾家辉原来在省委办公厅给高天成做秘书的时候，廖元忠就是魏丰华的秘书，两人早就认识，但各为其主，也没什么来往，听他说这种损人的话，也懒得理他，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一种想吐的冲动。他在考虑，长丰市怎么深刻检讨，企业撤资，省委都没办法，我能咋的？死皮赖脸地去咬人家两口？即便是自己回去莫须有的训斥这个、拿下那个，干一大堆怨声载道的蠢事之后，最终魏丰华还不是要拿下自己。你真是想得美，我还不如冤枉到底，自己背了算了。 曾家辉决定这一次自己也学魏丰华，十足地装一回糊涂，你不代表省委检讨，我也不说长丰市委有错。当然他回到长丰市还是召开了一次常委扩大会议，市四大家的领导都参加了会议，每个人都发言谈了对电子产业项目撤资的认识，查找了原因，而且每一个人的发言都做了记录，还让大家签字画押，留待历史来评说。 过了一段时间，魏丰华竟然没有追问这事，难道事情就这么了了？直到快到年底的时候，省纪委书记兰青天才打来电话，比较含糊地道：“家辉呀，要过年了。提前送你一句话：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 这话让曾家辉知道不妙，山雨欲来了！ 第233章 壮志未酬人先走 按照常规，每到年底或者年初的时候，是干部调整的活跃期，曾家辉没有心思去想那些，魏丰华要的检讨他也一直没有写去上交，反正自己上任这个长丰市委书记才半年时间，调整也好，免职也罢，你爱咋地咋地！他懒得去关心这些，一门心思在加快长丰发展上，做一天和尚得撞一天钟，按照他的规划设计，未来五年长丰市的经济总量要翻一番，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一个了，任重而道远呢。 可是，不管你关不关心，该来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腊月十五，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在省城专门找他谈话了。项不凯一副严肃的表情，完全不像曾家辉要上任长丰市长、市委书记时那样满面笑容，甚至一丝安慰的神情也没有。他道：“家辉同志，你在长丰市的工作是出色的，是卓有成效的，各级各部门是有目共睹的，省委省政府也都看在眼里，只是鉴于硅谷大力公司这样的外资企业撤资事件，对你影响很不好啊……” 看着项不凯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曾家辉在心里不断地问候了项不凯的妈妈无数次。你就猫哭耗子，假慈悲吧，小心被雷劈死！从做秘书开始，他混迹官场也有多年了，不是呆愣之徒，心中早已了然，何况这是意料当中的事。于是，他坦然地道：“要让我提前退休吗？” 项不凯摇头道：“你才三十多岁，想退休不可能。” 曾家辉轻松的道：“要让我挪位子？” 项不凯点了点头，说：“你人年轻，来日方长，相信你在其他的岗位上同样会很出色。” 曾家辉对这个是意兴阑珊，官场反正也就那么回事，得势就上前，失利就靠边，稍有不慎就是一败涂地，更何况他这次是直接与蒋百年生死相搏，也即是与省委书记、省委组织部长间接对抗，这个结果不意外，虽败犹荣。既然事情都定了，也就大胆的问道：“安排我去哪儿？” 既然是要让自己凉快，估计要么是到其他市溜跶去，要么是到省级闲职部门玩玩，或者是地方的人大政协耍耍，反正无所其谓了。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就不相信贪官污吏能横行一辈子。 “市委副秘书长、政策研究室主任。”项不凯一边那眼神看曾家辉的表情，一边说道。 曾家辉笑了笑，道：“跟省委靠得太近了，就不怕我再惹祸？” 省委政策研究室？什么的干活？地球人都知道。给自己挂个省委副秘书长，任狗＊屁省委政策研究室主任，级别虽然与长丰市委书记一样，都是正厅局级，但那只是一个幕僚机构，聚集着几十个书呆子，平常给省委领导写写材料、到下面搞搞调研。写出来的东西高度都吓人，什么工业发展战略、农业发展规划、省委决定之类的，自己看看，领导看看，其他的没几个人看，他们是既看不懂，也没人信，基本上是故意弄点玄虚，自欺欺人，混混日子，给省委撑撑书房门面，粉饰一下省委领导的内涵，扎个场子而已。再说了，现在的领导，谁都觉得自己的水平最高，大战略、大规划，谁说起来不是一套一套的，还用得着你去指点。 项不凯有些难为情的道：“你在长丰的扶贫试点工作搞得不错，也取得了初步成效，你去市委研究室以后，正好可以对长丰的经验进行总结提炼，驾车就熟，事半功倍。” “算了，算了，去政策研究室我倒没意见，总结提炼就算了，长丰市的检讨书都还没写呢。不过，不是我不想写，实在是不知道写什么？这回去了市委研究室，得静下心来好好研究研究，争取能想出错在哪里，以供省委领导们今后决策参考。”曾家辉知道是去市委研究室这个清静之地后，也顾不得省委组织部长这个领导的面子了，挪郁他道。 “家辉同志，说句实话，要不是上面非要责难舟山省，事情也不会这样。”事情挑明了，项不凯也就直言不讳了。 曾家辉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自己不过是代人受过，魏丰华一举两得，由得他去。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见此光景，项不凯最后道：“家辉同志，你看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曾家辉想了想，道：“有。” 项不凯道：“你说吧，组织上能照顾的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全力整人吧！曾家辉在心中鄙视了项不凯一回，道：“我请求组织上给我一个星期的假期，既然是要轻松了，干脆早点回家准备年货去。” 项不凯有些意外，这算什么要求？道：“你年前完全可以自由安排。” “谢谢！” 从省城返回长丰的路上，曾家辉心潮起伏，他知道省委政策研究室主任的工作也就是应付差事，好歹对得起自己那份工资就行了，你还期望做什么？因为既然安排你到那个位子上，人家领导心里都有数，也不指望你真能出谋划策，那个位子，就是为消遣你而设的，就是为了让你闭门思过量身定做，专门安排你过去的。至于省委副秘书长的头衔，也就是个象征性的名誉罢了，管不了事，也当不得真。 想想自己在长丰的这段日子，自己还是有点知识分子的臭脾气和逞强好胜的霸王性格，根本不懂得委婉迂回一下。做县委书记的时候顶撞市长，蛮干了好几回，也被蒋百年数次欲置之于死地，做了市长以后还是和老对手蒋百年死磕，硬是将其掏空了市委书记的权力，还送他去“双规”了，取而代之做了市委书记以后，现在跟代理市长麻枫林也似乎尿不到一个壶里，虽然没有像蒋百年那样，把关系搞得冰块般的僵硬，但确实不太融洽。现在想起来，其实自己跟他们也就是在一些用人上的矛盾、发展思路上的矛盾和对官僚作风的憎恨，虽然不可调和，但如果想开些，忍一忍也能过去，毕竟蒋百年、麻枫林在长丰市盘踞十多年，根深蒂固，自己又不可能在这里干一辈子，几年光景，换了别人肯定会选择忍气吞声地配合下去，留个一团和气的美名多好。 可是，那种和稀泥的领导干部，同事之间是团结了，跟老百姓之间就疏远了，这有违自己的做官初衷，也不是自己的工作风格。锋芒毕露虽然后患无穷，却无需后悔，唯一的教训是，自己还是冲动激进了，缺乏耐心，心里拐不过弯来，一方面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我县委书记就要听市长的摆布、市长就要无条件服从于市委书记，当了市委书记后看不惯市长的作风又要坚决更正，不给面子、寸步不让，结果也就只能是闹矛盾，得罪同事，惹恼领导。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可自己伤了两只老虎，还是落了平阳之地，要去省委政策研究室了。 他很是愤怒，这个世界也太他md现实了，为什么总是小人得志？没有了王法，怎么还没有天理了呢！ 第234章 深情相待 曾家辉要离开长丰市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市里的领导们最先知道，纷纷跑到曾家辉的办公室来，又是问情况，又是约请吃饭，既有气愤不平的安慰，又有依依不舍的情感。都说人走茶凉，也不见得，许多领导明知曾家辉要被贬了，还如此深情相待，着实让他很感动。 特别是常务副市长陈远生，一到曾家辉办公室，就神情难过地问道：“曾书记，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吗？你真的要走？” 曾家辉点了点头，道：“省委组织部已经找我谈过话了，年前可能就要离开长丰了。” 陈远生气愤地道：“这他md什么省委啊，长丰市的工作完全是靠你的领导，才迎来现在蓬勃向上的发展势头，可局面才刚刚打开，就因为省里自己的决策失误，拿你去当替罪羊，这是什么世道？这还是不是人民政党的天下？” 曾家辉道：“陈市长，你的话说得极端了，不要说这个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都没有背太重的思想包袱，你就别为我叫委屈了。记住，好好的干，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心血，多做点实事好事，这就是对我鸣不平的最大回应。” 陈远生动情地道：“曾书记，没有你，就没有我陈远生的今天，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是一匹千里马，本来早就应该跑上这条道了，可惜让蒋百年那些王八蛋给耽误了，我只不过是碰巧选到你的伯乐而已，别那么死脑筋。对了，你狮子的工作怎样？”曾家辉故意岔开话题问道。 陈远生眼睛都有些红了，道：“曾书记，你不但给我创造工作机会，还亲自解决我儿子的工作难题，他现在组织部办公室工作得挺好的，我们父子两都受你大恩了！” 陈远生本是被蒋百年打入政协冷宫的一个等待退休的闲人，却被曾家辉不为私利地提为常务副市长；他儿子本也待业在家，自己又苦于不好安排，或者说是叫没有实力进行合适地安排，也是曾家辉亲自出面安排到了市委组织部工作，作为内部考试名额直接进了公务员队伍，你让他怎能不感恩戴德？ 曾家辉并不想要他们感恩，瞪了他一眼，道：“又来了，我解决这些小问题不仅仅是为你个人，我是想通过你们的努力工作，能够为更多的人创造幸福生活。” 陈远生沉默了一阵子，才道：“曾书记，说真的，我是真舍不得你走，相信长丰市绝大多数干部、所有的老百姓都舍不得你走，你不在长丰，人心不稳，工作没劲，大家都没了主心骨。” 曾家辉正色道：“你记住，只要一心为民办事，谁来做市委书记都是你们的主心骨！”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陈远生，又迎来了白春风，他也是专程从平起开发区赶上来看望曾家辉的，生怕他说走就走了，他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两人推心置腹的聊了许多，也聊了许久，最后曾家辉还是没有接受白春风的请客，将他送出了办公室门口。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花无叶的电话打进来了，没有说要来看他，而是直接告诉他：“晚上在春风春雨楼5号。” “啊，恩。”因为进出的人多，曾家辉只好用这最简短的语言进行了回答，意思当然是同意了。 下班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去约定的5号，而是去了蒋百年的家，蒋百年的妻子柳惠、儿子蒋功在曾家辉的关照下，都自由的住在家里。敲开门，蒋百年的妻子一看是曾家辉。有些惊讶的道：“是曾书记！”语言很平淡，没有喜气，也没有恨意，语气不带任何色彩。 曾家辉走进去，并未到客厅，只是站在门里边道：“我要离开长丰了，为了安全起见，建议你们母子二人都住到京城去吧。”他说完拿出一张写着姓名和电话的纸，递给了柳惠。然后道：“到了京城有什么困难，可以打上面的电话，她会帮助你的。记住，保护好你们自己，才可能增加一分蒋百年的活命机会。” 蒋百年的事情，柳惠母子多数都清楚，有的还参与了，如果她们出事了，蒋百年的价值也就降低了，留下来的机会也就渺茫了。所以曾家辉如实提醒，她自然也能理解得到。 柳惠看了看纸条上的信息，点了点头。问道：“这是您夫人的电话？” 曾家辉点头道：“是的，她知道利害关系，会全力保证你们的安全，包括生活上的困难，她也会尽力帮助。” “谢谢！” 这是柳惠第一次对曾家辉说谢谢！面对此时此刻的这句感谢的话，曾家辉不知道该不该接受？他并不甘心情愿帮助蒋百年，也没义务照顾他的家人，可在利害冲突中，蒋百年又是一个关键人物，一个为了活命，一个为了革命工作，才达成了这样一种合作协议，不需要谁对谁说感谢的话。转念一想，现在蒋百年已经成阶下囚了，他也犯不着再与他计较，对柳惠的照顾，于公于私他也算是内心自愿，不过口头上还是不愿意接受。 曾家辉转身走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话：“如果走的途中有危险，可以直接联系我。” 离开蒋百年的家，已经是晚上7点过了，曾家辉这才去春风春雨楼赴花无叶的约。走进5号房间，里面早就摆好了酒菜，花无叶将听到的信息在曾家辉那里验证了一遍，然后两人一边吃喝一边聊天，也许是心态的问题，气氛都不是很热烈。花无叶数次哄曾家辉开心，他都不为所动，淡淡默然。 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适当的表现出失落情绪，这是人之常情，也是真实的情感流露。花无叶一边细心劝慰，一边为他夹菜敬酒，总算将这停晚餐顺利结束。然后，她又扶着曾家辉进了里面的房间，两人还得办件事。 仕途上失落，心情郁郁寡欢，一时之间干什么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曾家辉是看着花无叶的心情展示，却总是入不了戏，下面基本处于消极怠工状态…… 第235章 极力控制 第二天上午，省委的新任命文件就到了，曾家辉任省委副秘书长、政策研究室主任，原省委副秘书长、政策研究室主任熊正东调长丰市任市委书记，这算是一个完整的对调。 名不正则言不顺，文件到了，人就该走了。曾家辉在办公室将自己的私秘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将郑志叫进了办公室，问道：“市委办公室给你任的职是副科长，还是科长？” 郑志道：“去年在市政府办室任的科长，前次转到市委办这边来，改任的一秘科科长。” 曾家辉点了点头，看来向昊还是挺会照顾人的，郑志算破格提拨一次了。不过，郑志任正科才一年多时间，提拨时间不够，加上自己现在人都走了，破格给他提个副处，他也不想为这点小事跟新来的市委书记熊正东打招呼，还是不要让人小看了自己，今后有机会再说。他扔了一根烟给郑志，道：“任免文件到了，我今天就得走，说说有你什么想法和打算？” 郑志半响，默默地道：“我没有什么想法，听从领导的指示就是了。”他确实茫然，既没想，也不敢去想。 曾家辉也有些摇头，道：“估计跟着我上去不太好，你是继续留在市委办公室干，还是想回基层去工作？”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这次不能带郑志走了，自己被贬到省委政策研究室这样的清水衙门，带着郑志上去，一是显得自己小山头意识太浓，有人说闲话；二是自己被贬去那里，许多人是恨屋及乌，去了郑志也没有人会给好脸色看，反而不利于他的成长，害人害已。 郑志有些眼圈发红，道：“书记，我知道跟您去肯定不合适，但留在这里估计也没有什么意思，我想还是回基层去工作算了。” 曾家辉若有所思的道：“那你想过没有？到了下面，是干你的老本行，还是去别的部门试试？” 郑志摇头，表示不知道，也许是无所谓的意思。这让曾家辉有些心酸，跟自己几年了，一同起落沉浮，现在又面临着同样的境遇，他看了看窗外，道：“那就争取多岗位锻炼一下吧。” 郑志习惯性的点头，很有些不舍的样子，是欲言又止。曾家辉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手道：“不论到基层去是做什么，都要好好干，后面有机会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工作。” 郑志点头，然后默默的出去了。 曾家辉想了想，抓起桌子上的座机电话，给白春风打了过去，道：“春风，正式跟你在电话中道别了。” 白春风有些黯然地道：“曾书记，如果不能亲自来送你，那会是我一生的遗憾！” “呵呵，又不是上刑场，走黄泉路，遗憾什么？对了，有个事得请你帮忙。”曾家辉直接说道。 白春风立即一正声色，道：“您请吩咐，我务必照办。” 曾家辉笑道：“哪有求人办事有吩咐的道理，是这样的，郑志不是从你平起开发区上来的吗，我没法带他走了，还是想让他回开发区来工作，这事得请你关照一下啊。” 白春风心中流过一阵暖流，领导都被贬到省委研究室了，还亲自为一个秘书的事打电话找人帮忙，这样的领导谁不甘心情愿追随？虽然不是为自己办事，却也让自己挺感动，何况自己也是受其大恩之人，现在能直接跟自己说这样的事，足见领导根本没拿自己当外人啊。他赶紧道：“您就放心吧！让他直接来找我就是，别说我还挂有市委常委这个名份，至少也还是平起开发区这一亩三分地的书记，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白跟您混这几年了。” “谢谢！” 这是曾家辉与白春风几年接触以来，第一次向他说谢谢！他自己倒没有觉得怎么，却是把白春风惊愣半天，一时说不出话来。 挂了电话，检查了一遍办公室的物品，曾家辉这才走出门口，这是他最后一次在市委下班，是提前下班，算早退了。 这次市委工作交接，没有省委领导下来，可能还是觉得做得不太光彩，也不太好过分激怒长丰人民吧，新的市委书记据说要晚上才到。中午，市四大家领导为他搞了一个欢送会，却没有一个人能高兴得起来，大家都有些难过。基本上都没有吃什么东西，酒倒是喝了个一塌糊涂，尤其是吴文静、陈远生、刘小磊和及时赶到的白春风、花无叶等人，不但喝了酒，还砸了几个酒杯子。虽然都没有说什么极端的话，但情绪都在极力控制，大家也都理解他们的心情。 曾家辉担心这样的聚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给长丰的老战友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受此牵连，步自己的后尘。他主动致了答谢辞，喝了最后一杯酒，向送别他的人们挥了挥手，便出门上了铁锋开来的车。在上车的一刹那，他听到身后一片脚步声，但场面却是出奇沉寂，他没敢再回头，因为他怕一回头，会让他们看到自己目中的泪光，让人笑话！ 车子在向前疾驰，长丰离他越来越远，再见了长丰！再见了长丰人民！曾家辉在心里默默的告别。 曾家辉在谈话的时候，已经向项不凯请假了，他直接回了京城。调离长丰的消息文文与容容都已知道，妻子与妹妹都早早的回家等着曾家辉的赶回，她们嘴上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但却在用实际行动为曾家辉鸣不平，她们想给曾家辉家的温暖和亲人的关怀，化解他此时的失落与不甘，再大的官也需要避风港。 这是曾家辉到舟山省工作几年来，回来时间最充裕的一次，曾家辉是和铁锋、铁芒一起来的，大家围在一起吃了饭，铁家兄弟告辞道：“哥，去舟山的时候记得叫我们。” 曾家辉看看容容，又看看他们，犹豫的道：“你们还是暂时呆在京城吧。”危险已经解除了，自己又成了闲职，铁家兄弟再过去会心里难堪，这是他的个人想法。 铁锋一听这话，不乐意了，道：“认了大哥，我们就要一直跟着您，除非你把我们开除不要了。” 曾家辉没有办法，只好重重拍了拍铁锋、铁芒的肩膀，道：“好兄弟，那就再一起过去吧。”铁家兄弟这才爽快的出门走了。 一家人又围坐在沙发上聊了阵天，夜深的时候，父母、妹妹都先去睡了，将时间留给了他们两口子。 夫妻俩静坐下来，对望一眼，文文抓着曾家辉的手道：“现在还好吧？”此时无需太多的表达，一句话足见妻子对丈夫处境的担忧和安慰！ “我很好，你呢？公司运营怎么样？”曾家辉看着文文的眼睛，突然转过头去，他有些惭愧，或者说是做贼心虚，因为他看着文文的时候，脑中突然浮现出了方依和花无叶的影子。 文文并未觉察到曾家辉的异样，还以为他是在感伤仕途受挫呢，赶紧接过他的问话，回答道：“我也很好！” 你很好，我也很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夫妻俩关了客厅的灯，牵手向卧室走了进去…… 第236章 一个好兵 腊月的日子是人们准备年货的大忙时节，各家各户，人大人小，都得忙碌准备点什么。当官的也不例外，每年估计都等着这个时候到来呢，要么等着收礼，要么准备给领导送礼，希望来年给个甜枣，或者提提自己，反正脱不了那个俗。 曾家辉也不例外，他都跑了好几天了，这个春节其他人先不管，怎么的也得给省委书记魏丰华准备份“大礼”，最好是个惊喜的礼物，不然于心不甘啊！ 看望了老领导高天成，又与江帆、何五几个小兄弟跑了几个要害地方，还顺带去拜访了警卫局华局长，又通过他见了一回蒋百年，事情总算有了一些眉目，一切顺利，他这才打算赶回舟山省城一趟，自己好歹也是省委政策研究室的一把手，年前不到个场，年后怎么有脸去见人呢，也许还得给职工们考虑一下过年的红包，那是必须的？ 曾家辉选择的是晚上8点到舟山的航班，他上飞机的时候，老领导高天成已经到了中组部长江海天的家里，两人在书房里面抽着烟、谈着事。高天成虽然身不在官场，却关注着官场里面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他曾经呆过的舟山省，尤其关心。 高天成吐着烟雾，道：“老江，那边的局势怎么样了？” 江海天也在烟灰缸上弹了弹，道：“快了，会有变化的。” 高天成叹了口气，道：“省穷人杂，环境不利于发展啊。” 江海天笑道：“老高，你这是怎么了，长吁短叹的，还这么关心那块失守的阵地？” “是啊，最后失守阵地，差点晚节不保，咋不关心呢！” “我看你是关心那个曾家辉吧，你不是也对他抱打不平来了？”江海天与高天成是老朋友了，也是半天玩笑半当真的道。 高天成目中神情一动，道：“你还记得那小子？” “怎会记不得？至少他救过我儿子一命，我就那么忘恩负义？”江海天笑着说完，又抬头看了看高天成，又道：“不过舟山省内的人事调整，我可不便干预，你当省委书记那阵子，我什么时候干预过？” 高天成点头道：“下面那一层级的事，你确实不好插手。”他做过舟山省委书记，自然知道省管干部的调整，根本不进入中组部的视线，除非有人专门打招呼，否则省上岂会考虑外界因素。不过，江海天的话令他很是高兴，中组部长不但记得曾家辉的名字，还记着那份交情，从他口中也不难听出另一层意思，那个层次的调整不便插手，那什么层次的时候可以插手？他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微笑。 江海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笑了笑，道：“他是一名敢于冲锋陷阵的兵，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他确实是个好兵，只要给他机会，说不准还能成为将军呢。”高天成给江海天散了一根烟过去。 江海天笑道：“他是你带出来的，强将手下岂会有弱兵。” 高天成惭愧地道：“老江，我老了，身体不行，提前退下来也就误了他的事业，可惜了！”嘴上说着可惜，眼睛却是瞅着江海天，注视着他的神情变化。 令他很意外地是，江海天笑道：“36岁的省委副秘书长、政策研究室主任，来日方长，有什么可惜的！他还很年轻，走得太顺了不一定是好事。”说完又有些叹息的道：“不过，他得在实践中慢慢总结一下，只顾往前冲锋，不会懂得保护自己，吃亏上当就在所难免啊！在这条路上这样的性子是不行的，玉不琢不成器，经历这几次磨砺，希望今后能少走点弯路。” “你不会说人太正直也是坏事吧？或者说是希望他也虚伪一点，学学太极拳？”高天成打着哈哈，他们是老朋友了，说话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再则说高天成现在都已经退下来了，面对中组部长也就口无遮拦了。 “好你个老高，我的觉悟有那么低么？”江海天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道：“要是偏远落后地区的干部都能像曾家辉那样，多想一想地方的发展，多引进几个外资企业，多关心一下基层人劳苦大众，何愁发展上不去？” 这一番对话，让高天成听出了点味道，江海天这中组部长不仅知道曾家辉这个厅级干部的动向，还明确地表达出对舟山某些干部的不满意，虽然他不会为曾家辉去说什么情，打什么招呼，但中组部看到了情况，岂会不闻不问，不采取措施？ 高天成很开心的告辞了江海天，晚些时候，他打了个电话给曾家辉。道：“家辉，到了没有？” “谢谢老领导挂念，刚走出舟山机场呢。”曾家辉回答道。 “哦，那好。我见过江部长了，希望你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想开一些，你的年纪还轻，我想这只是个过渡。”高天成第一时间提醒曾家辉，足见对他的器重与爱惜。 曾家辉感激地道：“谢谢老领导的关心，这点小挫折，我还扛得起。” “那就好！我本来担心你对现在的情况过分介怀，那就不太好了，不利于今后的发展！” “请老领导放心，我好歹也是省级部门一把手嘛，也不算太给您丢面子。况且研究室没有多少事，不用担多少责，同时还可以打着调研的幌子，到全国各地、舟山各市县旅游一圈呢。”曾家辉又跟老领导耍起了嘴皮子，自我安慰了一番。 “我就不信你能闲得下来？”高天成对自己这个秘书可是了解得很，见他说得轻松，心情也好受了些。 曾家辉呵呵笑道：“您做过大领导，清楚官场沉浮，起起落落挺正常，我跟您那么多年了，这个学到了。” “呵呵，明白就好！”高天成老怀大慰地挂了电话。 曾家辉拎着包，打了一辆出租车，找了个熟悉的酒店住了下来，他打算明天来个突然袭击，悄悄地上班去，看看省委政策研究室寻帮书呆子们都在干嘛呢，会不会都在围坐一起讨论自己这个落魄的主任怎么还不来报到上班啊？ 第237章 迫降到此 寒冬腊月，阳光虽然明媚，但寒气照样袭人。一大早，曾家辉带登上公交车，一路坐到底，来到省委政策研究室所在的省委综合楼。这座楼的单位虽多，但都是不被人太正眼瞧的冷清部门，穷单位修不起单门独院的办公楼房，省委、省政府只好修建了这栋综合大楼，大家扯伙住在一块。在这栋楼上班的多是二线干部，无人重视的闲职人员，来这里办事的人也少得可怜，楼房显得孤单，人更感觉冷清。 曾家辉在底楼门卫室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看楼层分布图，省委政策研究室在七楼，他电梯也不做了，一边步行上去，一边看看各层楼立着的牌子，终于看到中g舟山省委政策研究室那鲜红的大字，他微微一笑，抬脚向前走去，每间办公室的门牌都浏览一遍，不过许多门都关着，敲了好几个办公室都没有人应声。 他抬腕看了看表，上班时间到了，难道还都有上班？或者是开什么会？终于看到了挂着办公室的牌子，门开着，里面有一男一女正低头在看电脑，他轻轻敲了敲门。 女士们满头乌发的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好，请问你找谁？”那女孩的声音很好听，神情也有一丝好奇。 曾家辉在省委办公厅才呆了几十天，到长丰市工作后也是从未来过省委政策研究室，除了部门的领导们对他有些印象之外，一般职工认识的少之又少。特别是一些关门办公的单位，对他更是陌生得很。当然，网帖事件大家都知道，可惜那只是闻名而已，与真人还没有对上号。 曾家辉看她跟自己年纪也差不了太多，看来他们不认识自己，大家又都是年青人，他忽然童心大起，索性开开玩笑。便道：“我想找你们主任……” “找主任啊？这可让你失望了，我们主任刚刚高升了，调长丰市当书记去了。”女孩看着慢慢走进来的这人，年纪轻轻地，相貌一般，估计是私人什么事情，或者原来的主任的什么亲戚，反正研究室一般都无人问津，她也不怕耽误什么公事。 “哦，新主任呢？”曾家辉故意有些失望的样子，看了看两人问道。 “新主任估计在抠气，还没来上班呢！” 曾家辉在心中暗笑了一回，自己抠气了吗？又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政策研究室的人都是书呆子，这话是一点也不假啊，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也不怕得罪什么人，得罪了巴不得你贬我到其他单位呢，哪怕是到下面的市县，也比在这儿干得安逸。 “那就找一下你们的副主任也行。”曾家辉一副不见你们领导誓不罢休的样子，从大到小的要求见面。 那男的也许是觉得曾家辉的话啰嗦了，或者是觉得没见过这样找人的道理。道：“我们有三位副主任，一位姓陈、一位姓向，一位姓郭，不知道你想找哪一位？” 曾家辉无所谓地道：“随便哪一位都成。” “哦，还真不巧了，三位副主任都不在。”男的听得有些烦了，头也不抬地回答应道。 “干什么去了？”曾家辉淡淡地问道。 “不知道，三个人？也许斗地主去了吧，刚好一桌。” 曾家辉脸色这回有些沉了下来，道：“上班时间，也会去斗地主？” 男的继续道：“主任都躲着不来，副主任们还不轻松一下去？反正研究室就那么回事，有任务的时候熬举写材料，没事的时候上班也可以休息。” 曾家辉对这话到是觉得在理，工作就要讲随机应变，要是领导交办任务急了，你不加班加点自然不行，可要是完成了不补点休息时间，身体怎么受得了，身体一垮，后面再来个更急的材料，你不喊完了？平常清闲了玩一玩也正常，就是书记知道了，人家也表示理解，他在长丰市的时候就是这样宽容市委研究室那一班子人的，时间上平时不作要求，只要任务到了，你能按照完成，不出事故，效率能保证，平常爱咋的就咋的。 他正这样想着，进来了一个中年人，稍微比屋里这一男一女多点派头，可能是听到陌生人的说话声，道：“吵什么吵？” 那名男职工道：“何主任，有人来研究室找领导，反正他们都不在，就说说话了。” 何主任没有理他，转眼看了一眼曾家辉，脸上突然绽开了笑容，道：“是曾主任，您什么时候到的？” 一见何主任认识自己，曾家辉只好道：“刚来，你是…？” “我是办公室主任何川，我这就带您去您的办公室。”何川回头吩咐那女的道：“赶快联系三位副主任，就说曾主任到了，请他们马上回办公室。” “哎呀，原来是曾主任，您瞧我……我叫郑腊梅。”郑腊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指着那男的道：“他是我们研究室的驾驶员，叫朱刚。”朱刚站了起来，挠了挠头，也很不好意思起来。 曾家辉看着郑腊梅和朱刚，笑道：“这腊月正是腊梅绽放的季节，小姑娘很漂亮嘛，朱师长也挺精神的，研究室还是很活跃的嘛。” 郑腊梅不好意思地笑道：“还是曾主任帅些，您也跟我们差不大的年纪，怎么要叫人家小姑娘啊。” 曾家辉跟着何川去了主任的办公室，开门进去一看，环境还是挺舒服的，虽然没有长丰市委书记办公室那么气派，室内的摆设也比不上在长丰时的那么高档，但满屋子书香味浓厚，有些知识分子的感觉，而且房间的构架还算不错，是一个标准的套间，里面是办公区域，外间有沙发还有电视，估计是研究室的领导都是随时了解新闻动态信息的，这也方便接待客人。 第238章 自告奋勇 几分钟的时间，何川、郑腊梅两人就带着三名副主任敲门进来了，几人年纪都都比曾家辉大一些了，以前也见过面，基本上都相互认识，分别是陈正明、向无献、郭小春，一番握手之后，副主任陈正明笑道：“一直听得曾主任大名，又帅又年轻能干，闻名不如见面，欢迎您啊。” “呵呵，只要不是在心里说见面不如闻名就好了。”曾家辉也笑了笑，道，“几位主任，我初来乍到，连咱们研究室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要不请办公室联系一下，我们一会开个会，让我熟悉下人头。” “我来通知。”郑腊梅自告奋勇地道，她将杯茶放到曾家辉的桌子上后，就走了出去。 郑腊梅回到办公室，一边抓办公室上的电话，一边道：“朱刚，曾主任真帅呆了，而且还这么年轻就当了主任，真是了不起。” 朱刚回头看了看门，见没有人，才道：“曾主任在长丰市可以风云人物，咱们政策研究室估计要兴旺一回了。” “兴旺？”郑腊梅压低了声音，向上指了指，“听说曾主任是惹怒了魏老大才被迫降到这儿来的，不然一个市委书记怎么会来政策研究室这种穷苦单位。” “迫降？你看人家曾主任长得帅，想飞机了吧？他要是迫降，那咱们就是长期驻守基地的成员了。”驾驶员总是有些放荡不羁，口头词语也丰富多彩一些。 “你还是基地组织的师长呢。”郑腊梅开始通过内部电话短号，呼叫各处室到会议室开会了。 在省委政策研究室的会议室，曾家辉自然当仁不让地坐到了前面的主席台上，旁边分别坐了三位副主任，他向台下看了看，大约有四五十人，侧过头问陈正明道：“陈主任，人都到齐了吗？” “除了一名同志生病请假以外，其余都到了。” 曾家辉点头道：“那开会吧。” 陈志明轻咳了一声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曾家辉主任，大家欢迎。”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之中，曾家辉起身向大家点头，然后双手向下压了压，坐下道：“我们相互认识一下，从前面第一排左边开始，请同志们作个最简短的自我介绍。” 坐在台下的职工分别站起来介绍自己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所在处室和从事的具体工作等，曾家辉默默地将名字记了下来，连他自己、三位副主任和请假的1人在内，一共是51人。 介绍完毕，曾家辉道：“同志们，我初来乍到，对省委政策研究室的工作很陌生，在我的印象中，研究室的工作是一项莫测高深的活路，也是省委领导们的‘智囊团’，来之前我对这项工作就有些心虚，所以躲了这么多天，今天硬着头皮上了班，希望大家今后多多支持，共同学习，共同进步。今天是我头一次跟大家见面，有句话叫做，酒桌上面见真情，凡事都有第一次，所以今天中午我们悄悄地违反一次省委的禁酒令，大家好好聚一聚，让各位同志对我有个了解。顺便说一下，如果有同志胆小，可以不去，但千万别告发我就行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由初时的拘谨变得融洽起来。 他说完又侧过头向陈正明道：“陈主任，这顿饭不算年酒，是我私人的，可别记到研究室的账上。” 曾家辉说得谦虚而风趣，顿时博得了众人的好感，郑腊梅暗暗在想，看来这个年轻的主任很豁达很乐观，完全没有受到‘迫降’的影响，一来就要请大家搓一顿，50来号人，那不得好几千块呀？难道网帖上说他有上百亿企业的事并不假？那不完全就是大佬级的领导了吗？她不由多瞅了这个高富帅的领导几眼。 陈正明笑道：“那同志们就不要客气了，曾主任在长丰当市委书记的时候，大家没来得及去蹭酒喝，今天机会难得，要好好宰曾主任一顿，给补回来。”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饭店是郑腊梅自告奋勇联系的，曾家辉只有一个要求，位置不要太远，清静而高雅。下班时间到了，一行人到达目的地，将几个连着的包间隔断全拉开，形成并排一行五桌的格局，大家各就各位后，郑腊梅又主动喊服务员来点菜，曾家辉豪爽地大手一挥：“不用那么麻烦，按最高标准上。” 听到这话，有人心想，曾主任当市委书记搞惯了，真是大方，有的人却在想，这么个吃下来，估计还得记到研究室这个清水衙门的帐上，哪个领导不是这种搞法？ 菜很丰盛，每桌都上了三瓶五粮液，郑腊梅以前都说不喝酒的，这天居然也陪曾家辉喝了足足有三两的白酒，司机朱刚在旁边道：“曾主任真有面子，省领导请研究吃过一回饭，郑腊梅都不喝酒的，今天是想通了。” 郑腊梅白了朱刚一眼道：“省领导就请过我们一回，什么叫想通了，我这叫放开了。” 朱刚争论道：“还不是一回事。” 曾家辉在旁边听了禁不住笑道：“女同志‘放开’了，男同志‘想通’了，确实都是一回事，莫争！” 众人一听，回味过来，不由都暧昧的笑了起来，闹了郑腊梅一个大红脸，道：“曾主任坏死了。”突然觉得这话也暧昧得很，赶紧闭口，又惹来大家一阵哄笑。 曾家辉笑道：“文人骚客！自古如是，我看研究室的文人们是胜过古人了，来，大家集体干一杯！” 会议室里，酒桌子上，曾家辉都没表什么态，他也知道，研究室形同虚设，除了省委要求搞点调研、写个什么材料之外，本部门基本没什么事可干。没事干，也就没法管人，能把大家团结在一堆就不错了。 酒足饭饱之后，一算帐，5桌外加15瓶五粮液，一共1万9千八百块，这一顿也够年青职工半年工资了，陈正明非要让办公室主任何川去签单，被曾家辉拦住正色道：“我第一天上班，你就要让我说话着不了数？” 他早有准备，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两沓子钞票来，交给郑腊梅道：“小丫头勤快些，去帮我把帐结了，不需要发票。” 郑腊梅喜滋滋地去了吧台，回来还退了曾家辉两千块，这令他很诧异，她解释道：“老板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正厅级的领导私人掏腰包请客，所以主动少收了10%的费用。” 曾家辉接过余款，笑道：“要是大家都这样，财政一年节约10%的接待费，这一笔可不匪啊。” 多数人都不胜酒力，实在不行了的，曾家辉让人送其回去休息，其余人直接回了办公室，或坐着休息，或相互串串办公室的门，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清水衙门就是这点好，清闲！ 第239章 去留无意 曾家辉以前一直觉得时间不够用，没做些什么事一天就过去了，可到了研究室才觉得时间不好打发了，今天只坐了一个多小时，便觉得度日如年般的漫长。他还真无法适应这种时间的煎熬，有些坐不住了，去书柜里取了一本陈眉公辑录，看起了《幽窗小记》来，他一直都比较喜欢这本阐明涵养心性及处世之首的文集，那种隐逸文人淡泊名利，乐处山林的陶然超脱之情，文字清雅，格调超拔，论事析理，独中肯綮，让他一下心仪，常此静心。 特别是再次读到“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斗室中万虑都捐，说甚画栋飞云，珠帘卷雨；三杯后一真自得，谁知素弦横月，短笛吟风。”这段的时候，更是让他深表感慨，寥寥数语，却深刻道出了人生对事对物、对名对利应有的态度：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似乎陈眉公专为自己今天的遭遇所写一样，为人做事能视宠辱如花开花落般平常，才能不惊；视职位去留如云卷云舒般变幻，才能无意。这样才可能心境平和、淡泊自然。以前只觉得这段诗词意境深远，心中很向往，没想到现在自己真就要经受考验了。 社会在不断前进，也更加文明了，可大家为什么觉得活得很累，不堪重负，这很让人纳闷，为什么社会在不断进步，而人的负荷却更重，精神越发空虚，思想异常浮躁？文明社会的人已经陷于世俗的泥淖而无法自拔，追逐于外在的礼法与物欲而不知什么是真正的美。金钱的诱惑、权力的纷争、宦海的沉浮让人殚心竭虑。是非成败、患得患失让人或喜或悲、或惊或诧、或忧或惧，一旦所欲难以实现，一旦所想难以成功，一旦希望落空成了幻影，就会失落失意乃至失志。 失落是一种心理失衡，自然要靠失落的精神现象来调节；失意是一种心理倾斜，是失落的情绪化与深刻化；失志则是一种心理失败，是彻底的颓废，是失落、失意的终极表现。而要克服这种失落、失意、失志就需要宠辱不惊、去留无意。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十分困难。我辈俱是凡夫俗子，红尘的多姿、世界的多彩令大家怦然心动，名利皆你我所欲，又怎能不忧不惧、不喜不悲呢？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穷尽一生追名逐利，更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失魂落魄、心灰意冷了。关键是自己应该如何对待与处理的问题。 曾家辉一边思索一边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五条： 第一，明确自己的生存价值，由来功名输勋烈，心中无私天地宽。若心中无过多的私欲，又怎会患得患失呢？ 第二，认清自己所走的路，得之不喜，失之不忧，不要过分在意得失，不要过分看重成败，不要过分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 第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只要自己努力过，只要自己曾经奋斗过，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按自己的路去走，外界的评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四，真英雄自洒脱，真名士自风流！陶渊明豁达风流，就在于淡泊名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可以用宁静平和的心境写出那洒脱飘逸的诗篇。唐朝武则天死后立一块无字碑，千秋功过，留与后人评说。一字不着，尽得风流。爱国宗教领袖赵朴初遗作中写有生亦欣然、死亦无憾，花落还开，水流不断，我兮何有，谁欤安息，明月清风，不劳牵挂。 第五，只有做到了宠辱不惊、去留无意方能心态平和，恬然自得，方能达观进取，笑看人生。“进退”两个字在中国官场自古以来就莫测高深，只有真正的官家高手才能做到进是快进，退也是慢进，以退为进！这中间的内涵比宠辱不惊、去留无意深很多很多。 曾家辉轻轻地合上笔记本，眼睛盯着窗外的寒气，他此时琢磨的便是进退这两个字。进退，退进，要把握好其核心，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良好的心态。顺风满帆当居安思危，逆水行舟当坚韧不拔，是为进退！他清楚，现在自己就是在逆水行舟，自己面前正涌动着几个汹涌澎湃的巨浪，第一个浪潮便是如何消除研究室职工们的思想包袱，打消他们认为自己不关心职工、不谋划工作的疑虑；第二个浪潮则是义无反顾的揭开魏丰华的假面具，自己绝不能任他摆布就此靠边站。这两大巨浪，到了年关将近之际，正是出手的好时机！ 一念及此，曾家辉将笔重重的扔到桌子上，心中似乎下了更大的决断，该动手了！他长吁一口气，心中清楚，其实自己早已经开始动手了，此时只需要加把力而已。 一通悄然的电话之后，他轻轻抖了抖肩膀，抽了一支烟，然后将分管后勤的陈正明副主任和办公室干部兼任出纳的郑腊梅叫到办公室，问道：“陈主任，还有几天就是春节长假了，按照惯例，研究室有些什么安排？” 陈正明回答道：“曾主任，是这样的，放假前主要是几个方面的安排：一是领导们看望慰问几名退休职工；二是单位搞一次支部活动或者叫工会活动；三是邀请省分管领导参加我们的年终团圆晏会。” 曾家辉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感觉陈正明没有理解到他的真正意思，明确地问道：“职工福利问题呢？” “这个…”陈正明沉吟了一下，道：“自从公务员实行阳光工资，规范津补贴以后，省级单位年终奖金名义上就没有了。不过有钱的单位都在悄悄地发，像研究室这等穷单位，财政预算少，又没有任何其他来源渠道，一般都是团年的时候每人发个5000块钱的红包，意思意思就算了。”他之所以回答有些沉吟，主要一个意思还是研究室没钱，说起来心里有些难过。 第240章 关心福利 “哦。”曾家辉扔了一根烟给陈正明，继续问道：“那今年呢，给职工如何安排？” 陈正明正了正身子，道：“目前我们帐上仅有35万块，还是平常节约下来的，只好量体裁衣，年底每人只能表示5000块钱，52人就是26万的样子，年终团圆饭安排3万元，2名退休干部慰问金每人2000块，余下的近5万块还得留着公务车辆加油、路桥费以及保证基本办公经费，其余开支只好春节上班后再找财政预支一点。” 曾家辉皱了邹眉头，研究室捉襟见肘，也太穷了吧！跟农村居民家庭一般，精打细算的才节约出来这么一点点，难怪说这是清水衙门。他问道：“那职工除了工资和津补贴以外，一年的其他收入能达到个什么水平？” “其他福利很少，每缝元旦、端午、五一、中秋、国庆等节假日每人表示2000块，半年时候表示3000块，加上年终的慰问红包5000块，每年也就2万块钱的样子。”陈正明一边说，一边低头抽烟。一个省级部门一年就2万的福利，他实在觉得说出来有伤颜面，好在是给主任汇报，不然真说不出口。 曾家辉点了点头，又问道：“福利方面，研究室估计在省级部门中能处在什么位置，不会是最差的吧？” 陈正明回答道：“绝对排在最后5名内，本来我们的职工人数可以再减少几个的，可人推不出去，财政一年就那么点人头经费，其他预算就只有调研费一项，今年我们打了一个外出考察学习的报告上去，批了100万块钱，可是去考察的时候，省里面的相关领导还指派了七八个部门的人参加，结果最后只节约出二十几万块钱，这才有了年终的这点指望，不然真不知道咋给职工们交待了？” 郑腊梅这时也插嘴道：“省级部门中，好的单位像国土、财政等，他们人均年福利都在10万左右，差一点的也都有5－6万元的样子，像妇联、团委、科协、文联、史志这些部门一年每人也有3万左右，研究室每年不拿第一名、估计也是二、三名，不过是倒数。” 陈正明补充道：“主要还是没有项目经费来源，名不正就言不顺，财政也是没有办法，这几年研究室还算与财政关系较好，他们也理解我们的困难，每年适当给我在其他方面挤那么一点点，要不每年这51人上百万的福利完全泡汤。” 曾家辉也很感慨，不由道：“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有钱。行了，我知道了，钱我来想办公，你们下去以后筹备一下年终的活动，一定要隆重热烈一点，但地方要选好，最好不要让其他单位看到，不然讥笑我们是穷操！这次就不请省领导参加了，反正他们春节前也顾不过来，红包都收不赢呢。” 看着陈正明与郑腊梅走了出去，曾家辉随后也走出办公室到各处室溜了一圈，然后回来坐到椅子上，他明显的感觉得出，临近年关的研究室出奇地平静，甚至大家上班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现在舟山大街小巷都是大年的味儿，商家们磨刀霍霍，都准备趁年关的机会好好赚上一笔。大小百货超市、家电超市都被装饰一新，火红的灯笼，各种风格的中国结，铺天盖地的春节促销广告充斥了整个舟山省城。让走在街上的人不自然的会感受到浓浓的年味儿，也让人不自然的去思考自家这个春节怎么过？职工们没有盼头，哪里有心思上班？ 他现在最紧要的是，考虑如何能让单位职工先过上一个好年再说，不然明年的工作开展启动不力啊。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索，抓过来一看，来电显示是白春风。他接通道：“春风，什么事？” “领导，在办公室没有？我想来看看老领导啊。” “老领导？我老了么？呵呵，在的，现在一天又没有多少事，不在办公室呆着，也没地方去啊。怎么，你来省城了？” “我正在你办公楼下呢，先问一下你，这就上来啦。” “上来吧。” 曾家辉放下电话，微微笑了笑，自己到了这地方，还能让昔日的同事想起，兄弟伙们还想着来看看自己，难得！ 几分钟的时间，白春风就到了，同行的还有花无叶，郑志也跟着来了，他和驾驶员还抬了一个有些沉的大纸箱子，进来放到了沙发边上。 见面少不了一阵笑闹与问候，曾家辉叫郑腊梅过来泡了茶，茶叶是他自己带来的极品铁观音，研究室的茶叶实在不行，他这个不挑剔地主任都喝不惯，其他处室的茶叶更差，不知道他们喝起感觉怎么样，估计加班熬夜的时候也没在乎好坏，只顾闷头喝就是了。 等郑腊梅倒完开水出去了，白春风才道：“我们来看看老领导，也是汇报一个事情，我们把你的得力干将郑志调回平起开发区任财政局长，现在是我们标准的财神爷了，他的任职由于事先没有跟您汇报，我们就借今天来省城办事的机会，跟花区长一起过来请罪。”他不知道曾家辉跟花无叶的事情，所以说得挺像那么回事似的。 曾家辉笑道：“什么汇报请罪，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以后多管管郑志这家伙就行了。对了，郑志的任职资格没问题吧？”郑志任正科才一年多，平起开发区是副厅级行政机构，财政局长相应是副处级别，按规定郑志还有些不太符合提拨的条件，他故有此一问。 白春风笑道：“那我可不知道，在常委会上提出作财政局副局长，可大家非要一致推荐他做局长，反正是常委会集体定的事，花区长当时也是极力推荐呢，最后只好那样办了。” 曾家辉岂有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对此也就不再多说了。 第241章 天外飞财 大家东拉西扯的吹了一通其他事情之后，白春风道：“领导，你别多心，省委政策研究室可是清水衙门，我想年终安慰职工的事有没有什么问题？” 安慰？曾家辉不由看了花无叶一眼，窘得她赶忙偏过头去，曾家辉一改刚才的乐观开朗，有些不带劲的道：“正为此发愁呢？” 作为一个部门的一把手，年底的时候不能给职工们搞点福利，明年还怎么安排工作，谁还有激情干？这是摆在面前的不争苦恼。 白春风想了想道：“领导，平起开发区今年的财税收入可比去年全市的财政收入还高了5倍，我们算了一下，除开返还其他两县的矿产税收、上划市财政60%以后，开发区的财政收入仍有186亿元，没有你，哪有平起的今天。所以我今天专门跟花区长带着财政局长来，就是想给省委研究室赞助一下，希望能让研究室的职工们过年也愉快一点。” 饮水思源，他们不可给曾家辉送钱，那样真就害了领导了，何况曾家辉本人可不缺钱，他们太清楚不过了。只有赞助省委研究室，对曾家辉的工作给予援助支持，聊表心意。反正钱由平起开发区出，功劳归曾家辉，安抚人心不给官帽子、不发钱那都是空了吹，职工们都是明白人，他们替曾家辉想过这些了。 曾家辉本想拒绝，可单位确实也需要钱，再过几天就春节了，现在是迫切需要钱啊。他只好道：“行，你这个赞助我表示欣然领受了。”然后又笑道：“我想不会太少吧？我可有五十几号人，一二十万可解决不了问题。”反正都是老搭档了，相互开个玩笑也没什么，免得搞得挺像私人要钱似的，那就不好了！ 白春风一听这话，就开心了。道：“年关这一次不赞助太多，得长线钓鱼，明年上半年再整点工作经费，方便领导平常带着研究室的笔杆子们来平起开发区调研视察工作。” 他说完转头问郑志：“郑局长，你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只等这边的帐号呢，一个电话就可以转过来。”郑志回答完，立马起身要出去，估计是去要研究室财务处的帐号。 曾家辉摆手道：“先别急，一会儿我叫财务处长过来就行了。春风，你得先告诉我是多少，不然我可不敢收，虽然财政收入上去了，但如果出手就是几十万上百万，影响还是不太好，你没法跟下面的同志们交待。” 白春风呵呵笑道：“几十上百万？那可没有那么多。我们常委会上专门提到了赞助的事，又不是只有省委研究室一家，数额都是开发区政府常务会、区委常委会统筹过的，我跟花区长都无权更改呢。” 这话让曾家辉听了高兴，他不是觉得估计是几十万少了的反常高兴，而是觉得平起开发区现在的班子一团和气，什么事都集体商量，发展上去了，干部团结了，形势一片大好，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 他拨了个内部电话，道：“严处长，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一个中年妇女敲门进来，道：“曾主任，有什么吩咐？” 曾家辉道：“有个财务方面的事，你跟郑局长对接一下。注意保密纪律。”他在提醒的时候，用手指了指郑志。 “嗯，好的。” 郑志赶忙站起来跟她打了招呼，随她而去了。几分钟以后就返身回来，他向白春风和花无叶报告：“转过来了，现在网络技术就是先进，手指一动，全ok了！” 几人这才起身告辞，拒绝了曾家辉的盛情宴请，出门的时候，白春风还笑着指了指郑志搬上来的纸箱道：“领导，这个也是给研究室的东西”他还看了看站在门口也来送行的财务处长严涛，道：“也请严处长帮忙处理一下。” “哦。”曾家辉看了一眼，道：“什么东西？” 白春风笑而不答，几人一一握手告辞了。财政局长搬来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他们刚走，财务处长严涛一改刚才严肃的脸色，高兴地报告道：“曾主任，这个年关研究室不用发愁了，平起开发区的赞助款已经转到帐上了。” “哦。有多少？”曾家辉把玩着打火机，漫不经心的问道。 “450万。” 他的手一滑，打火机“啪！”一声掉到了地板上，眼神一怔而过，又迅速恢复如常，道：“我知道了。”这么多？他吩咐严涛，让他将分管后勤的陈正明副主任和出纳郑腊梅叫过来。 几人到场后，曾家辉道：“平起开发区赞助了一点费用，经手的财务人员知道就行了，来源是哪里，数额是多少，对内对外都不要讲。”然后吩咐郑腊梅将纸箱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郑腊梅用小刀小心翼翼的划开胶布，打开上面的密封纸带翻开一看，“哇”的一声惊叫。 曾家家道：“大惊小怪的干什么！”他走过去一看，几人也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满满一箱子百元大钞。 曾家辉弯腰仔细看了看，掏出手机拨给白春风道：“春风，赞助费太多了，纸箱子又是什么意思？” 白春风道：“赞助的事我说多了，可花区长还说少了呢。纸箱子里的东西是我们到几个省级部门拜年，有的单位人员减少了，节约出来的，我们也懒得带回去，您就帮帮忙、处理好啦，反正我们麻烦您是常事。”他说完直接将电话挂了，今天他牛b了一回，主要是害怕曾家辉命令他搬回去，那就不好推辞了。 曾家辉摇了摇头，见郑腊梅数完了，问道：“多少？” “260万。” 曾家辉叹了口气，这哪是节约的啊，研究室现在刚好是52人，分明是给研究室每人整整5万块的过年费，这个白春风，哦不，还有花无叶！他咬了咬嘴唇，道：“陈主任，你安排一下，这钱现在存进帐户反而说不清楚，放在办公室里也不安全，估计保险柜也放不下，干脆就给职工们发了吧。” “好的。”陈正明兴奋的答应道：“这个数字是研究室开历史之先河，职工们今年可沾曾主任的光啦。” 曾家辉摆了摆手，郑腊梅将钱装进纸箱，双手努力了一下，尽然没能一下子抱起来，严涛愣了她一眼，责备道：“小姑娘就是没劲。”上前两人抬着出去了。 陈正明今天似乎一高兴，就来了些别的兴趣，看着两人扭摆着腰抬东西出去了，笑道：“这个严涛，自己是老大姐，偏偏说郑腊梅是小姑娘没劲。曾主任，你说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真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年终要发一回5万块的福利，他就心思开了去，想的什么呢？ 曾家辉笑笑道：“你是分管领导，好好研究一下你这两名下属，看看到底是老大姐没劲，还是小姑娘没劲。” 两人一阵哈哈大笑，都为眼前可以少点烦恼开心了一回。 第242章 紧急召见 这两天研究室的氛围实在是好，过年的味道浓了起来。每个职工都领到了五万块大洋，相当于过去两年半的福利总和，谁不高兴？曾家辉还带着三名副主任，去2名退休职工家里看了看，了解完生活状况以后，又分别送了五千块钱的慰问金，让他们享受了往年上班职工才有的春节红包待遇，体会到了单位的小温暖，增添了过年味。 这一段时间研究室也没有接到什么材料任务，支部活动已经开展过了，大家搓了麻将、斗了地主，还打了几场乒乓球，小喝了几杯，小日子不亦乐呼呢。 按曾家辉的意思，计划的第二天晚上团年活动，就不请省里的分管领导参加了。他安排办公室主任何川联系省委秘书二处，看看省委副书记周轩在不在？研究室属于他分管的单位，自己在省委办公厅工作的时候也都相互认识，趁年关时节过去汇报一下上班以来的工作情况，顺便代表研究室的全体干部职工拜个早年，这是往年的规矩，不能自己一来就废了这条款，小事情惹得领导不高兴毕竟不好，也划不来，他这个安排还是必要。 何川推门进来，神色有些郁闷地道：“曾主任，我联系了省委办公厅秘书二处，周副书记在办公室，但据说要出去，没时间接见，意思是叫今天不用过去了！” “哦？知道他出去是什么事情吗？”曾家辉皱眉道，心想不会是因为省委书记魏丰华对自己不感冒，副书记故意回避自己吧？你在办公室里，我来又耽误不了几分钟的时间，故意回避还差不多。 何川轻轻地道：“我打听过了，据说周副书记要陪同魏书记到基层去慰问，其他还有什么事、是哪些去并不知道。” 曾家辉嘴角动了动，书记、副书记年关下去慰问是关心民生，也说得过去，这个理由拒绝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于是道：“恩，我知道了！领导不让部门去拜见，我们自己过年就得了。” 何川讪讪的笑了笑，犹犹豫豫地又道：“曾主任一来就给大家搞这么好的福利，这几天单位职工情绪高涨，又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做，都要求再搞一次工会活动，想让我来请示你一下，一是看您同不同意？二是看您能不能亲自参加？都想您与民同乐呢。” 曾家辉笑了笑，摆摆手道：“你们自己组织一下吧，我就不去了，我去了你们反而不自在。明天就是单位团年，后天是省里的团拜会，开完会就放假过春节了，你们就抓紧玩会儿吧！” “好的。”何川本来还想说几句好听的话，却见曾家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赶紧抿嘴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了。 电话是京城方面打过来的，接通了只听到一句话：“进展顺利，等结果吧。”曾家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迎春货礼啊，看来这个春节可以安心的过了。 这时，财务处长严涛敲门进来，又是一阵兴奋的报告：“曾主任，长丰市政府主动给研究室转帐赞助，钱已经到帐了。” “哦，我怎么没听说？”曾家辉有些惊讶，他确实没听长丰市政府任何人说起过，谁呢？并问道：“多少？” “150万元。” “他们怎么知道帐号？”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这容易得很，地方上的同志可以通过财政局查询。” “哦，我知道了。”曾家辉正在愣怔之际，长丰市政府常务副市长陈远生打进电话，道：“领导，提前给您拜年了！” 曾家辉心中一动，已然明白。笑道：“陈市长，你要害我啊。” 陈远生猜想曾家辉研究室财务人员已经将事情报告了，于是笑道：“我怎么敢呢，就是害自己也不敢害领导啊？省级部门包括省纪委、省委组织部都有份，这还得感谢您将平起改成了开发区，我市今年财政收入增长了好几倍，不敢给您个人拜年，赞助一下研究室搞调研总不会违纪吧。” “那我代表全体职工感谢陈市长啦！” 一个市的常务副市长，每年底都会安排一大笔资金跑省级部门拜年联络感情，为来年的工作打基础呢，曾家辉当市长的时候还亲自安排过这等事，只是没有对外宣称而已，市领导谁人不知，又有谁不说有必要呢？他想了想，也就爽快的领受了。反正钱多了也不愁花，明年开年还要安排几项大调研任务呢？再结合刚才京城的电话，估计自己在研究室也呆不了多久了，要高兴就让职工们再高兴一点吧。 职工们都陆续下楼，开开心心地去搞工会活动呢！曾家辉在办公室踱着脚步，自己真不去了？一个人在办公室干什么呢？自己在舟山省城又没有什么亲戚，知心的朋友也不多，再说这年关时节也不好去打扰人家啊。 正在犹豫应该做什么去的时候，办公室主任又何川报告，接到了省委秘书一处处长廖元忠的电话，省委书记魏丰华让曾家辉立即赶到省委书记办公室，有紧急事情找他。 曾家辉答应知道了，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动身，省委书记找我干什么？会是什么紧急事情？这个时候他还想起自己来，不应该啊，按道理已经让自己靠边站了，应该是看都不想看一眼才对啊。突然召见，绝非好事，可自己还必须得去。 他抓起电话拨了一下铁锋的电话，又赶忙挂掉了，这才想起自己这回是悄悄的回舟山，并没有将铁家兄弟带过来呢，只好通知办公室驾驶员朱刚送自己去省委大院，在路上的时候还被廖元忠催了一次，曾家辉在电话中道：“廖处长别追，研究室的工作急不得。”直接就挂了。 到达秘书一处的时候，廖元忠正急火火的等在门口呢，一见曾家辉过来，赶紧道：“曾主任，书记正在办公室急等你呢。” “哦。是吗？”曾家辉一边跟着廖元忠往书记办公室走，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第243章 毫不示弱 走进魏丰华的办公室，曾家辉礼貌的叫了一声：“魏书记。” “嗯，来了？是这样的，长丰市工业园区的已经有半天时间了，现在还没撤离，情况非常不好。考虑到你对长丰市的情况熟悉，又有处置这方面工作的经验，省里打算派你跟省政府的白副省长一起前去处理，有问题没有？”魏丰华也是急得不行，直接说道。都要过年了，全国正全力保稳定，，那可不得了。 “有。”曾家辉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魏丰华脸色一沉，盯着他道：“理由？” 曾家辉正视着魏丰华道：“你是问个人原因，还是工作原因？”一点也没有害怕示弱的意思。 魏丰华有些气极的道：“都说。” “个人原因，省委刚免了我的市委书记职务，几天时间后又叫我回去劝说群众，这显然没有说服力，去了只会给省委丢脸，还不如不去；工作原因，维护稳定是其他省委副秘书长分工联系的活路，我不可能跟人家抢饭碗，这也不符合省委的工作规则，而且我一个副秘书长，去了也没人听我的意见，去也是白去。”他一口气说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魏丰华的脸。 “真不去？”魏丰华有些声色俱厉地道。 “不去。”曾家辉摇头，态度坚决的回答道。 人不是吓大的，声色俱厉也没有用。让我走就走，让我去就去，名不正言不顺，基本程序都不要，真拿干部不当人看，笑话，自己可能去吗？曾家辉不但不去，还正色道：“魏书记，这事急，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说完直接拉开房门，昂首阔步走出了魏丰华的办公室。 廖元忠在门口看着曾家辉，脸色同样不好，估计他在外面听见自己与魏丰华的对话了，懒得理他，曾家辉看都没有看一眼廖元忠，从他身旁大摇大摆而过。 魏丰华气得一拳擂在桌子上，他没想到下属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安排的事居然连敷衍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给你直接来了个“不去”，还大赤赤的走了！他气不过，本想说点什么狠话，可转念一想，自己说得再狠他也不会甩你，你都把人家调整到政策研究室了，还能咋的？老实的讲，是什么原因要这么做，自己再清楚明白不过，人家又不是傻子，看不懂也听人说过吧！没得办法，只好另外安排人了，也真怪这个熊正东，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表示完全能胜任，才走马上任几天，还脱不了身，真是姓什么就像什么，熊样！ 他气他的，曾家辉走自己的，他出门还隐约听到了拳头撞击桌子的声音，冷笑一声：领导呼来唤去本无可厚非，自己也不是不服从的人。可你为了一已私利，不管手下人出没出力，使劲把人往死里整，遇到难题的时候，才又想起让人去处理，处理完了还不是照样让你凉快去，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自己一直凉快着，这也免得忽冷忽热的，容易感冒伤风！何况，省委市委自己看着办。再说就是自己去了，能说什么呢？表示自己过去工作没做好，还要来背个责任回来？自讨麻烦，岂有此理！ 不过，曾家辉也在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点，好歹人家也是，自己也是省委副秘书长嘛？公然得罪了省委主要领导毕竟不大好。大家都在官场上混，无利不起早，你谁也不搭理，谁也不在乎，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在别人眼里，又算得了个屁！你再有本事，你的命运还不是在他们手里捏着，他们能够管得了你，你要是谁都不巴结，谁都不在乎，那也没有好日子过了！明摆着的事情，地球人都知道。 道理是这样，过去想得通，现在更想得明白，可自己以往不愿意做，现在照样觉得做不出来，也拉不下这张脸。自己这一生，如果说是为了生活，悄悄的数十上百亿身家，还有拥有若大企业的超级富豪老婆，岂用这样劳神费力？为了能够当个鸟书记，白天黑夜地干活不说，还要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到上级领导家里拜门子，拉关系，厚着脸皮装孙子，连领导家里的一个小保姆，都可以给你看一下脸色，那个憋气窝囊谁受得了。魏丰华几次三番地迫害自己，岂能不气。 转念将心一横，过分就过分，像蒋百年、麻枫林那样，到领导家里死赖着不走，不住地赔笑脸，自己做不来，也实在不愿意做，因为那实在是有些丢份，即便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施政梦想，或者是为了谋点群众利益，也不会用奴颜媚骨的哈巴狗态度去求取，自己就是要巴结，也不巴结你魏丰华这等人，已经有人插队上去，抢了自己的位置，你下我上将自己挤到了后面，索性就让你们得意去，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倒要看看恶人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当然，不愿意去处理长丰的事情，并不代表他不想想怎么处理的办法。长丰市工业园区电子产业项目是自己牵头引进的，前期已经拆迁了两万多居民，可由于硅谷大力公司一撤资，居民们正在建设的居住小区只好停工了，他们住不回去，推过的土地又无法重新耕种，政府承诺今后在园区就业的事眼看也要泡汤，不闹事才怪。要处理这样的问题，也不难，可以考虑重新招商引进其他项目，给居民的条件待遇不变，甚至某些方法可以借鉴平起开发区当初的办法，先低保，后就业，相信居民们看到平起开发区的成功之处，也很期待享受到平起城市居民的待遇呢？还有…… 第244章 异样眼神 曾家辉没有能再继续想下去，因为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是蒋百年的妻子柳惠打来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下，接通了。问道：“柳老师，什么事？” “曾书记，你春节会回京城吗？”柳惠有些急促地道。自从蒋百年出事以后，她已经不关心政坛方面的事，明知道曾家辉已经不是长丰市委书记，却还是无意识的叫了曾家辉“书记”。 曾家辉心中一紧，她遇到危险了？也顾不得纠正她的称呼，赶紧问道：“怎么了？” “我挺安全的，不过我有事想找你，如果你回到京城，请及时打电话给我。”柳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曾家辉狐疑地放下电话，扭了扭脖子，柳惠会是什么事情找自己呢？这时，他按的电梯下到了本层楼，电梯门一打开，见里面人还不少，他勉强挤了进去，没有听到超重的报警声，才放心地看了看电梯里的人，有一半的人他是认识的，有市委办公厅的，也有省委组织部的，有几个还同他不冷不热地打了招呼。 就是那几个不认识的人，曾家辉也感觉到了他们异样的眼神，估计还是那网帖惹的祸，自己早成名人了。现实就是这样，坏事传千里，他心中清楚，此时不知多少人在偷着看自己呢！可怜的人们，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可怜他们的无知，还是该庆幸自己倍受全舟山省，甚至全国广大网民的关注。他也明显的感觉到打招呼的熟人对自己不是太感冒，谁愿意和已经被省委书记拉进黑名单的人多说话，避尤不及呢？真是一副众生势利相！ 不过今天的事也让曾家辉心里小小自豪了一回，放眼全舟山省，有谁敢对省委书记说“不”字，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不让他举刀，自己主动撤退了，把个省委书记气得擂桌子，这算什么，尊严！想着就来劲。他估计魏丰华这个春节过得肯定难受了，长丰市的群体性事件可不好解决，够他魏丰华、熊正东喝一壶的了。他也相信，通过今天自己公然开罪省委书记这茬事，有些人脑子能更清醒一点，随意的让下面的人靠边站并不是很好的选择，费力不讨好的事没人愿意再去干。 出了电梯，他也懒得回办公室了，大家都活动去了，自己一个人去守办公室，那自己这个主任也太贱了，反正春节前也就是来报个到，解决一下职工们的福利问题，明天单位团年，后天就是省上的团拜会，什么工作都等节后再说吧。 心情一松，脚下就来了劲，出大门口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正待开口道歉，定睛一看，两人都不由叫道：“是你！”，原来是江风这个老伙计，在省委办公厅没有约见，却在这里不期相撞。 江风开口道：“曾主任走得这么急，还有事要办？” “都等过年了，还办啥事呢。刚才想到件事情，所以没注意脚下步子。”曾家辉笑道。他心底那股气，没有冲到脑上，却流到了脚下，反其道而行之，快步而行也就不足为怪。 “现在不忙了？”江风问道。意思是研究室主任年底应该不忙了，他说过后似乎觉得此话不妥，但都是老伙计了，也就未作补充解释。 曾家辉坦然的道：“研究室就那点事，忙什么啊。你呢？现在咋样了？” 江风摇头，神情暗淡地道：“现在机要处，闲人一个。” 高天成还是省委书记的时候，江风接替曾家辉做了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可风光不到一年，高天成一生病住院，他就坐了冷板凳，魏丰华接任省委书记以后，秘书一处处长就跟着姓了“魏”，帽子让魏丰华带过来的廖元忠给摘了去，江风被安排到机要处，算是打入了冷宫。他一天除了收发机要文件，也就是值值班，看看报，喝喝茶，十足的闲人一个。 曾家辉看得出来，江风比自己还落魄，自己几天下来，好歹搞了个正厅级别，还挂了个省委副秘书长、研究室主任，总算有自己的一分自留地，而江风除了升个处长，什么也没有，现在到无人问津的机要处，怕是安排他提前养老退休了。 他也不知道咋安慰，道：“同病相怜啊，我们两原来一个处长、一个副处长，今天都成了人家的凉菜，不爱吃不说，还要冷藏起来，是我没开好张，江处长受牵连了！” “你都这么泄气，我更没话说了，反正都这样了。”江风带着明显的情绪说道。 “哦，对了。省委办公厅今年年终奖发多少啊？”曾家辉转移开话题，问江风道。 江风一愣，问这个干嘛？道：“我的老领导，老大哥，我现在是机要保密处长呢。” 曾家辉摇头笑道：“呵呵，你还真是保密人才哈，你还别说，我看你还真适合干那岗位，难怪办公厅领导让你去那儿了。” 江风并非真不想说，只是不知道曾家辉何以突然问这个：一方面，他知道曾家辉对那点工资奖金不关关心，况且办公厅发奖金也不关他的事；另一方面虽然曾家辉是研究室一把手，考虑职工们的福利正常，但研究室每年那点钱，能节约多少出来发给职工？省委办公厅虽然比不上有钱的职能部门，但好歹也是全省的中枢神经机关，财政每年都会保障呢。 他疑惑的道：“年底发的3万5。”平常发的他不必说，曾家辉在办公厅的时候就知道了，节假日是多年不变的标准，各处室收到的部门红包并不属于年终奖的范畴，所以他只说了年底发的数额。 “哦。”曾家辉伸手拍了拍江风的肩膀，边走边道：“老伙计，改日聊，再见！” 江风看着走远的曾家辉，愣了半天。不会是调整的刺激太大了，脑子出毛病了吧。 曾家辉走得头也未回，他在想，自己下去干县委书记、市长、市委书记都整出了点动静，惊了省里领导，舟山省官场对自己这个不大不小的人物基本都有印象了，很多人都认为自己性子急，爱出风头。估计现在许多人都在暗自发笑，看你到了政策研究室，工作虚，钱又少，还能闹出啥动静？ 第245章 另有安排 上午一上班，账务处长严涛就打电话给自己的老公，央求道：“老公，晚上我们单位团年，要求家属都参加，你就抽个时间来参加一下嘛。” “不去，不去，研究室团年有什么参加法？”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面建筑，也决定着社会和家庭地位。严涛的老公是国土局的一名副处长，级别虽然没有严涛高，但收入比她高几倍，社会声望也高出不少，在家的地位自然也就高高在上了。他很清楚严涛的收入，除了那点工资，每年就2万块钱的福利，其他一分钱也没有，年底嘛每回都是5000块钱的慰问金，还不够打一回麻将，没劲！反正研究室干部提拨少、流动慢，前途也一片暗淡，他对严涛也不抱多大希望，所以没有一点参加严涛单位活动的兴趣。 严涛道：“新领导来了，给我长个面子嘛。” “哦，新主任来了？长面子？如果他发两万块钱的家属慰问金，我就来，不然就算球了。”仍然是不想给老婆面子，研究室重来没那大套过，一次两万块，一年还差不多！ 严涛有些后悔没有将前天单位发5万块钱的事告诉老公，她本来想大年三十的时候来个意外小惊喜，为了能让老公到场一下，在领导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在家庭的地位，只好道：“年底发5万块呢，你不来我领不了钱啊。” “真的假的哟？你就哄人吧！”老公根本不相信，问得都没劲，语气懒散得就像没经过大脑一般。 “真的呢！”严涛正说着，内部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赶紧道：“说好了啊，晚上参加哦。我们领导叫我呢，不和你说了。”她放下这边的电话，接起那边的座机道：“曾主任，有何吩咐？”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曾家辉吩咐一声就挂了电话。 曾家辉看着严涛走了进来，吩咐道：“严处长，你负责安排一下，给每位职工再发5万块钱的调研补助费，下午就发放完毕。” 严涛一愣，自己这嘴还真神了，刚才跟老公说要发，真就要发啊？她真后悔在电话中将数字说少了，早知如此就应该说十万块，不过她马上又否定，加上前天发的本来就是十万了，真应该说十五万才好，她有些后悔莫及的样子。 见她没有回答，曾家辉敲了一下桌子，道：“严处长…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没有。”严涛这才回过神来回答道。 吩咐完了这事，曾家辉立即召开了一次职工会，在会上强调了春节的值班事项和安全问题之后，讲道：“政策研究室的一年工作，索然无味，我和你们一样，都不感兴趣，但到了这里，就身不由已，必须干好，今年算是顺利结束，明年工作得有一个新局面。今天之后，除了值班人员，其他同志就可以放假了，我在这里除了表达对大家的春节祝福外，还请同志们转达我对你们家人的问候。晚上的团年活动，因为我另有事情，参加不了了，在此提前跟同志们请个假、道个歉，由陈主任等三位领导代我敬一敬你们及家属们。” 他不能参加，引来职工们的小声议论，自然是表示遗憾，曾家辉等大家安静下来后，才接着道：“我已安排严处长，再给同志们发个红包，祝大家过个愉快的春节！” 坐在前排的郑腊梅话最多，胆子也最大，听说有红包，严涛又没来得及告诉她就开会了，所以她不知情，忍不住好奇地叫道：“曾主任，去年的红包是5000块哦！”单位的红包一般都不大，在她估计，也就2000块过节费的样子，还故意夸张的叫了五千。 曾家辉瞪了她一眼，道：“没出息，过年只想要5千块，那就给你发5千好了！”严涛在旁边低声道：“是5万。”把郑腊梅惊得愣住了，要不是在会场，她肯定大呼小叫起来。 “散会！” 曾家辉走出会议室后，又叫办公室主任何川给报告一下，他不参加明天省里的团拜会了，直接电话订了张电子机票，让朱刚送他去往机场。 他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因为明天过后，国家有关也放假了，无论什么事情都得等节后上班才有机会办理，而自己不可能不按时回上班，事情往后一拖，慢了那么半拍，效果就可能降一大拍了，他必须赶去京城，有些事情必须明天办理。 在机场，他意外的碰到了项不凯，他也要去京城，相互打了个招呼，本来不想跟他多说话的，可偏偏是同一航班，只好在候机厅闲聊了起来。 项不凯问道：“在研究室去了之后，有什么感想？” 曾家辉鄙视了一下项不凯，心想，你不就是想听听我的感慨，看看我的笑话吗？说说又有什么关系？口中道：“挺好的，在基层忙碌了一阵子，到省城休闲一下，一张一弛，刚刚好！感谢组织上关怀周到细致。” “哦。”项不凯明知道他是反话，仍然继续问道：“你真这么想？一点情绪都没有？” 曾家辉平淡地点头，看着项不凯道：“无论在哪个岗位，都是干革命工作，这只是一个心态问题。我到平起当县委书记的时候，高跟我说，没有人一帆风顺，没有人不受挫折，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失败了，他们的区别就在于是否积极地去面对。如果从党性的角度说，这是一个人的思想觉悟问题，往高处说，我们的官职是人民给予的，我们当官是为了广大老百姓服务，往低处说，只要我们能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有所建树，党和国家不会亏待我们。” 项不凯看了看他，没有听到他说组织上不会亏待的话，知道还是有些想法的，至少对自己这个组织部长不太感冒，这也难怪，抹了人家市委书记的头衔，还想别人感恩戴德，那是自欺欺人。 正想再说两句冠冕堂皇的话，候机厅里已经响起了清脆的声音：各位旅客，飞往…… 第246章 判断有误? 走出京城机场，曾家辉看了看时间，还不算晚，打了电话给柳惠，然后直接打车过去，在一幢楼房外他看到了迎过来的铁锋，问道：“怎么样？” 铁锋道：“一根毛都没少，我保护的人能有事吗？”他对自己这个暗中保护任务的完成情况，自我感觉良好,亲自表扬！ 曾家辉笑道：“看你那得意劲，你就吹吧，毛少没少一根我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检查过？” “嘿嘿，我猜的。” “那就是谎报战功！” “切！”铁锋甩了甩膀子，拉过曾家辉耳语了几句，然后才向前言指了指。曾家辉顺着铁锋的指点，走入了中间那个单元，铁锋则又隐入了小巷里面。也真够他受的，要不是在部队严格训练过，这种暗中保护的日子挺难熬过来。 敲开一间房门后，曾家辉见到了柳惠，她比以前消瘦了许多，心情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好转起来，他进屋并没有坐下，站在客厅问道：“柳老师，你上次说找我，有什么事？” 柳惠没有回答，弯腰伸手到沙发中间的小缝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优盘，递给曾家辉道：“这里面是蒋百年过去几次与魏丰华见面时的谈话录音资料，前几天见到老蒋的时候，他叫我转交给你。” 曾家辉接在手中，沉默半响，道：“他还说什么没有？” 柳惠想了想道：“有，他让我转告你，项不凯至始至终没有收过他一分钱。”她说完又去卧室翻了半天，才拿出一张单子给了曾家辉，上面记载着几组地点和数字，以及几张银行卡号。 “快过年了，我让人疏通一下，你再去看看蒋百年吧。”曾家辉边说边从身上掏出一沓钞票放到茶几上。 柳惠不要，拿起来还给曾家辉，道：“我们不用你的钱。” 曾家辉坚持放下，道：“收下吧，你们在长丰市的所有家产都被没收充公了，京城的生活也挺窘迫，只是希望蒋百年这次立功表现，能让他留下一条命来。”说完就走了，身后隐约听到柳惠的抽泣声，他没有忍心回头看，出门轻轻的反手关了防盗门。 曾家辉将手伸进口袋里捏了捏优盘，心中什么仇怨都没有了，他只在想蒋百年带给自己的那句话，项不凯竟然没有收他一分钱，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任何权钱交易？这话可信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蒋百年主动交出这两样东西，足以证明他不再有任何隐瞒了，难道自己对项不凯的判断有误？或者是项不凯与魏丰华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匆匆赶回家，没有来得及跟父母聊天，将优盘的内容拷到电脑上听了听，然后电话联系了江帆、何五，当晚就将优盘送到了何五的父亲手里，几兄弟这才出去喝了点小酒。 散了之后，他又去了一趟老领导高天成的家里，一老一少在书房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曾家辉询问了一些老领导的身体情况，大致还好，然后又简要的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情况和思想打算。 高天成静静的听完后，问道：“到研究室后，工作感受如何？” 曾家辉摇头道：“不行，门外汉，一窍不通，不过年前也没有什么工作可做，开年再思考算了。” 高天成不无惋惜地道：“不是我批评你，当时你要是听我一句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局面，以前是下去容易上来难，现在你是上来容易下去难了，后悔了吧？” 以曾家辉目前的资历，在省里面肯定没有上升的本钱了，下到市里再去做个市委书记，目前又让魏丰华断了路子，所以高天成是真为他感到惋惜。虽然道理如此，但曾家辉不想就此话题说得太多，以免让老领导伤怀，便道：“老领导，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如何扭转这种局面？”他没敢把自己找中纪委反应的事说出来，担心老领导又要骂自己异想天开，说自己蓖蚁蚶大树。 高天成沉吟半响，道：“真不能从魏丰华身上找到突破口？完全近不了身吗？” 曾家辉摸了摸后脑勺，道：“对我来说，他就像只刺猬，无从下口啊。” 高天成慢慢的喝了一口茶，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他啪的一掌拍到书桌上，吓了曾家辉一跳，惊愕地看着高天成。在他的印象中，老领导永远都是威而不露，慑人于神色之中，几时对人拍过桌子？只听高天成道：“下不了口，就索性拨了他的刺，杀他个片甲不留！” 曾家辉没敢接腔，不过心中却是大呼爽快：正合吾意，酒家也是这样想的！他小心翼翼地道：“老领导，组织部长项不凯这个人到底如何？” 一听这话，高天成才缓和下脸色，看着曾家辉盯了许久，道：“他不会害你。” “哦。” 曾家辉隐约有些明白了，前任省委书记的组织部长，搞不好是个卧底，可在几次事件中，似乎都没有向着某方面努力啊？难不成在等待什么机会？ 从老领导那里告辞出来，曾家辉直接回了家，见文文还没有回来，就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又逗了下儿子，然后自己泡了杯茶，走进了书房，他想将已经发生的事和即将发生的事好好想一想，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一下，一支接一支的抽起烟来了。 不到一个小时，书桌上的烟灰缸里就是满满的烟蒂，正待起身处理一下，文文回来了，开门进来捂着鼻子道：“呛死人了，怎么抽这么多烟，你又不是不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曾家辉伸了个懒腰，嘻皮笑脸地道：“嘿嘿，我知道，吸烟对身体影响最大危害就是降低某方面的功能。”脸上还露出一副忏悔的表情，眼睛盯着文文是眨了又眨。 文文一边将烟灰往垃圾桶里倒，一边噗哧的笑道：“知道就好，在舟山多抽点没关系，回来少抽点就行了。” 曾家辉赶紧举手敬了个礼，严肃地道：“yes!” 第247章 土鸡晕机 除夕之夜，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年夜饭，然后围到了电视机前，观看着春节联欢晚会，一边看还一边评头论足，特别是冯巩那大脑袋、小眼睛出现在银屏的时候，更是搞得满屋的欢声笑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到了十二点，跨年的钟声终于敲响了，小区里面还悄悄地响了几声鞭炮声。 曾家辉的手机一个劲的滴滴直响，短信一条又一条的飞来，他翻看了一下，长丰市、平起开发区的领导90%都发来了贺年问候，政策研究室的干部更是一个不落的送来祝福，还有许多陌生的号码也是浓浓深情的新年好，忽然铃声大着，居然是办公室那个郑腊梅小丫头打来的电话：“曾主任，我们受全单位职工委托，准时给您电话祝福，祝您全家新年快乐！” “呵呵，大家快乐！估计每年春节你都执行这任务吧？”曾家辉很意外研究室的同志们竟然委托职工打电话来个集体祝福，他还没遇到过呢！ 郑腊梅笑道：“这是第一次完成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领导再见！”挂了电话，曾家辉微笑不语，看来还是福利上去了的缘故，要是职工们心情不高兴，谁睬你？问候！不骂娘就谢天谢地了。 文文问道：“谁打来的？好像是美女的声音啊。” “究室的职工，受其他同事的委托，派代表集体祝福。这还有点新鲜味，看来研究室那班书呆子还是有创意嘛。”曾家辉刚放下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看了号码，竟然是方依，他有些心虚，但又不敢不立即接通，任何异常的举动都会让文文误会的，哦，不是误会而是事实啊，他只好强作镇定的接通道：“你好！方总。” 还好，方依在电话规矩地道：“曾主任，很报歉这个时候骚扰你，首先祝你和文总及全家新年快乐！” 方依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不会给自己平添乱子，曾家辉知道她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并非仅仅是问新年好，肯定还有别的事，一举两得嘛。便道：“你也新年快乐，不知道方总有什么事？” 方依道：“曾主任，我代表公司，为平起开发区电子产业项目撤资的事，郑重向你道歉，我们也没有想到因此会让你丢了官职。” 曾家辉笑着道：“我应该感谢你们才对，不然我估计今晚还不一定能在家过年呢？”他此话半真半假，如果自己还是，这个时候估计多半得安排慰问。他也知道消息，此时长丰市虽然暂时离开，但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长丰熊正东还坐阵犯愁呢。 方依幽幽一叹，道：“我们也是始料未及，不过公司还是看好电子产业项目，有意再谈投资，希望下次能给你补上。” 曾家辉不解地问道：“方总的意思是…？” “洛克菲勒先生说了，如果在新的一年里，你要能再当，你去哪里，项目就跟着到哪里，算是安慰一下吧。”方依说得很郑重，没有拐弯抹角。 不过，她那慰问两字说得比较重，曾家辉心中一荡，面上却是不敢露半点声色，打着哑谜道：“能不能再当我可不知道，不过这样的慰问我先心领了。” 方依这才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定会的，争取选个好点的地方，你可不能把我们公司的大项目给糟蹋了……呵呵。” “谢谢你，方总，并请代我向洛克菲勒先生问好！我也祝你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 方依知道曾家辉不是挺方便，意思是要挂电话了，说了声谢谢，便默默地结束了通话。 文文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调笑他道：“方依对你还挺支持的呀，项目跟着你走，不会人也跟着你追过去吧？” “切。你想得美，硅微粉厂你跟方依各占了30%的股份，要都跟着我走了，那我不成了占60%的大股东，那还不把洛克菲勒那外国老杂毛给活活气死。”曾家辉故意装出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说道，但并没有看方依，担心两只眼睛一不乐意就出卖了自己。 文文这才笑道：“复杂，还是不让那老杂毛心生怨恨为好，我们要实施和平发展大计呢。” 曾家辉敲了她脑袋一下，笑着：“这还差不多，经商就是要动脑子，和气生财！” 大年初一除了几个祝福电话，并无其他事情，曾家辉原以为今年得过一回清静年了，没想到大年初二便迎来了两位远客，居然是长丰市政府常务副市长陈远生跟平起开发区区委书记白春风，郑志也来了。 看着曾家辉开门时的惊异表情，陈远生道：“曾主任，我们到了京城举目无亲，投靠无门，就过来蹭顿饭吃来了。” 曾家辉瞪大了眼睛，道：“怎么来也不先打声招呼？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白春风指了指郑志提着的口袋，接过话道：“怎么能让你准备呢？我们都自带得有。”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口袋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曾家辉指着口袋，奇怪地道：“什么的干活？还叫唤？” 白春风道：“知道你不需要什么东西，我们就带了两只平起农村养的土鸡。”说完还很遗憾地摇了摇头，道：“远了点，两只都傿摆摆的了，估计是头一次坐飞机，有些晕机。” 一席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拷，土鸡坐飞机，还晕机？曾家辉带着十二分的怀疑，笑着问道：“大机运小鸡？没听说过，好像托运也不行吧？” 白春风摊了摊手，道：“反正都是飞的，就一起过来了。” 曾家辉尽管不信，但却是感动万分，赶忙将他们领到客厅，又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父母，文文与容容他们早就认识，不用介绍，大家也没有拘束感。白春风还在包里拿出两只大红薯，一只递给容容，一只给了小家伙曾凯，道：“这是那次进京参加金花奖的路路专门让我送来的，他说一个给姑姑、一个给弟弟，并转告你们，他上学了，可认真呢。” 这次没有人再笑，年味却是更浓了。 第248章 实在没辙 这期间，舟山省城下了2002年的最大一场雪，只是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没能带走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却全给白雪覆盖了…… 曾家辉一上班，立即态度端正的去了省委，他得先向分管领导省委副书记周轩报到，听一听他的工作指示，以便回来开职工会的时候传达并部署新一年的工作。 周轩春节后按时上了班，正坐大办公室里，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咋地，估计这年过得并不爽，见到曾家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淡淡地道：“曾主任很少来省委这边，是有事吧？”周轩一边问一边摆弄着办公桌上的文件。 曾家辉新年的祝福语还是及时附上，问候完了以后，规规矩矩的从公文包里拿出自己亲自起草的研究室工作计划，交给周轩道：“周书记，这是今年研究室的调研计划方案，请您过目。” 周轩只看了几秒钟，便放了下来，没有要看下去的意思，道：“不急，到时候请书记来定夺。” “我们想请您提点意见，以便修改完善呢……。”周轩明显有推托之意，典型的分管领导不作为，这让曾家辉有些不明白了，分管领导不先审，书记怎么定夺？如果书记同意则罢，要是不同意，问分管领导审没有？副书记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周轩看着有些疑惑的曾家辉，道：“魏书记还没来上班，上班了再说吧。” “哦。”曾家辉好像明白了什么，书记春节后没按时上班？来了再说，要不来呢？他道：“那周书记您忙，我先走了。” 周轩将那份调研计划扔了回给了曾家辉，道：“先拿回去吧。” 曾家辉走出周轩的办公室，神色阴霾，心里气得直骂他娘，这**什么态度，太不负责任了。他直接走了楼梯，碰巧在楼梯口遇到秘书一处处长廖元忠，正考虑需不需要打个招呼，廖元忠却主动热情道：“曾主任新年好！” 廖元忠这是头一次主动热情地问好，颇让曾家辉意外。高天成任省委书记那小段时间，大家各为其主，相互还为工作上的事情保持联系，魏丰华主持工作以后，廖元忠就不甩曾家辉了，最近面对虎落平阳的曾家辉，他更是建立起了很强的心理优势，在他看来，虽然自己只是个处长，却觉得将来晋升的机会很大，曾家辉现在被搁到了研究室，已经定格了，上升无望。 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曾家辉没有一点暖意，冷冷地道：“新年好！廖延长似乎满面春风的啊？” 廖元忠面色有些不自然，道：“今天轻松一点罢了！” “哦，魏书记在吗？新的一年应该给他报个到啊。”曾家辉尽量平衡着自己的心态，胡揍道，反正省委副秘书长报到说得过去，不报到也没什么关系。他刚才已经听周轩说了，魏丰华还没有上班呢，他是故意的挪损一下廖元忠罢了。 廖元忠讪讪地道：“魏书记还没回省城呢，估计今天回不来，回来后我报告他一声。” “那谢谢廖处长了。”曾家辉看不惯他故作姿态的嘴脸，转身离开了，懒得跟他寒喧。 而此时的魏丰华，正在京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他这个层次的人物，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已经听到不少风声了，有说可能有问题了，有说可能要被调整闲置起来，反正都是些不利地消息。 魏丰华不但是心急，时间也跟他急。春节处理完长丰市群体性事件，赶回京城已是大年初二，去＊＊副总理那里，得到的是一眼怒视和一句怒咤：你太心急了，因果报应！然后他又去了几位政治＊局常委的府邸求见，都吃了闭门羹，他感觉大事不妙，连江海天都说春节没空，一点面子都没给，他只好等到上班到中北海去，可联系每一个秘书局都给了他同样的回答：领导没时间。 实在是没辙了，他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跑到中组部部长江海天的办公室，软磨硬泡了一阵，似乎一点眉目也没有。 江海天还若无其事的问他道：“干了这几个月的书记，感觉怎么样？” 魏丰华虽然不是江海天一路的人，但好歹也跑过几次，听他这么问，心中忐忑不安地回答道：“江部长，舟山的工作正有序地推进……” 听了魏丰华的汇报，江海天未置可否，道：“经济工作我不懂，不过舟山去年以来名气倒挺大的。” 魏丰华有些汗颜地道：“改革的推进过程中，是出了一点点小事，不过并未影响整个发展进程。” “小事？一个跨国企业撤出几百亿投资、一个网帖事件上了央视新闻、一个市委书记进了＊央警卫局，眼看一年就要结束了，还来了个数万群众围堵一个市委大院过大年，这些都是小事？”江海天神情冷漠的说道。 “这个…”魏丰华一时语塞。虽然江海天跟魏丰华表面上是同级别，都是正部，但中组部长是＊央政治局委员，又为＊央代管各省市领导的官帽子，如此语气还是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江海天也不想与他深入谈下去，抛转话题道：“对了，总理曾经表扬过的那个曾家辉，现在怎么样？” 魏丰华愣了一下，道：“这个，他……。”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有些吞吞吐吐。 江海天逼视着他，继续问道：“怎么？犯错误了？” “算不上错误，只是由于他个人大局观念方面有些小问题，年前调整为省委副秘书长、政策研究室主任。”魏丰华一边回答一边喝了口茶，掩饰窘迫。 “你真厉害啊，总理去年还在＊＊贫困县调研时表扬舟山的长丰市扶贫开发思路好，让当地的同志也向曾家辉学习，你倒好，给总理的意见都否定了。”江海天说完，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眼睛就盯着桌子上的文件，没有再看魏丰华了。 第249章 思考反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局观念方面的小问题？人家救我儿子的时候，扑倒大块头的m国佬，还没有大局观念，于公于私他都不赞同魏丰华的观点。 他这个态度其实已经很给魏丰华面子了，你不是要探听点消息吗，现在总知道是谁的错了吧，只为一已私利，不管改革发展大局，打击报复干部，引来社会非议，也引起高层领导愤怒，还跑我来磨蹭，自己该干嘛干嘛去。 魏丰华有些不死心，道：“江部长，有些事怪我考虑不周全，要不我再找个机会让他好好干上一场。” 江海天嘲讽的道：“你不让干就不干？你要让他干就干？我都没这个能耐。好了，新年大吉的，不说这个了。”他拿起签字笔，低下头去开始认真的阅读起文件来。 魏丰华悄悄的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走出了江海天的办公室，从电梯下去，出大门口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下一步该去哪里呢？ 不过还没等他想好这个问题，已经有几个神情冷漠的干部走过来站到了他身前，拦住他问道：“舟山魏丰华，是你吧？” 魏丰华突遇人挡路，这还少见呢，他本能的紧张退了一步，惊鄂地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人淡淡地点头道：“是你没错，当然有事。我们是的，请魏书记到喝杯茶去吧。” 魏丰华耳朵嗡一声惊鸣，差点没晕倒。官员最怕去廉政公署喝咖啡，的高官却是怕到喝茶，此茶非彼茶啊，谁也不想喝。可请你去喝，你再忙再不愿意，就是万般客气一番，人家要请还是要请，他也非去不可。 特别是当魏丰华看到来人还客客气气的亮出了请帖，他也认真的看了上面的内容，事情没说，内容也不太清楚，但“双规”两字还是印象深刻，他没有再看下去，很给面子的跟着几人出去了，不过是垂头丧气地上了一辆车，去了专门给他预定的喝茶地方……… 舟山省的干部们春节上班后，群龙无首，都翘首等待着归来安排工作呢，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人又找不到，电话又关着机，问他的家人也说不清楚，正在人们猜测议论他是不是“躲猫猫”失踪之际，终于传来了消息，魏丰华被给“双规”了。 现代信息技术对方面的消息传送得最快，紧接着网络上开始大量的爆料了，舟山省贪污受贿数千万、包养3名、涉黑、涉案，还有大量说不清来历的不明财产，总之，贪污腐败官员有的罪名基本上都与他挂着勾。 不到一天的时间，魏丰华被双规的消息就传遍了舟山省大大小小的角落，家喻户晓了，有人心存怀疑，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忧心忡忡，而大多数的老百姓根本就不以为然，这年头贪官见多了，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只不过魏丰华算舟山 曾家辉坐在办公室里的电脑面前，点击着鼠标，浏览着网页，反复看了报料的新闻，又看了几篇评论文章，其中一篇最为精彩：反腐之风劲吹，一场反腐风暴正在席卷中国。不留情面地查，狠抓源头治理，反腐方能化被动为主动，摆脱目前疲于应付窘境，给人希望、赢得民心。特别是舟山省魏丰华的倒下，测量出了新一轮反腐风暴的力度，也显示出了纪检机关反腐的主动作为，反腐决心清晰可见，有助于进一步提振民众的信心。 曾家辉的视线慢慢离开电脑屏幕，他拿起桌子放的一份n大报告，翻开看了看，其中讲的“不管涉及什么人，不论权力大小、职位高低，只要触犯党纪国法，都要严惩不贷”，看来决不是说说而已，反腐风暴也不再是“只拍苍蝇，不打老虎”。 他在思考，腐败危害老生常谈，贪官更是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每破获一起贪腐大案，每查处一名贪官，都会赢得人民群众的阵阵喝彩。但为何贪腐总是屡禁不绝？如果把原因归结于制度的顶层设计，认为是现存的反腐制度落后于当前的腐败形势的发展，那么制度就是反腐的一大制约因素。但是，再先进的体制，再严密的规则，不加以决心落实，都是空谈，反腐的一个关键环节还是要落实在行动上。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唯有严肃查处像网络上的“表叔”、“房叔”、“雷书记”等等一大批问题官员，政治清明，社会清正，才能保证必要的改革发展环境。 他有困扰的问题，一个省、一个市的主要领导腐败，又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多高官落马，如果说用人不察的话，恐怕说不过去。那么这些高官是怎么提拔起来的呢？有没有买官卖官现象呢？究竟是谁之过？ 他也在想，自己做县委书记，甚至市委书记的时候，也有过反腐行动，但那只是有针对性进行，没有大规模掀起全面的行动，这是不是从一个角度说明，自己在改革中还是缺少了重要保障？如果是这样，那么在今后的发展中，还得提高反腐认识，加大反腐力度，没有腐败分子的藏身之地，就没有改革发展道路上的羁绊和障碍。 他更是感慨一句话，为什么这些大贪官都是嘴上讲的党性原则，一念及此，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花无叶、方依的影子，赶紧打住，想不得！ 第250章 新书记的印象 中纪委这场风波对舟山省的震动很大，但涉及面小，估计是抓大放小，避免引发全面混乱。这个案子仅撸了一个舟山省南阳市市委书记郞林风，带出了几个小渣渣，就没有动静了。 为了稳定舟山，上面很快就空降了一个书记过来，叫汪正山，是原工信部长，五大三粗的一个黑面人，远看就像电视剧中鲍国安经常扮演的那个人物，活脱脱的黑面包公。 人到了，省里开了干部大会，曾家辉也参加了会议，听他讲了话，印象不深，似乎没有引起共鸣的话题，心中对他不是太感冒，再加上自己职级低了点，也没有单独去他办公室报到，汪正山刚来上任，省里又不会马上召开省委全委会，不用研究室写报告，自然也没有安排与政策研究室主任主动见面的道理。 倒是省长汤中和及时召见了曾家辉，毕竟曾家辉代人受了过，还替自己出面恢复了长丰两个工业企业的生产，赔偿一分钱都没给，方方面面的缘由，他都有必要召见一下。 在汤中和的办公室里，汤中和主动赐了烟，两人默默地抽上了。一根烟都快烧到手指了，他才道：“舟山的局势还是堪忧，有什么想法没有？” 曾家辉听得一愣，道：“省长指的是…?” 汤中没有回答，却是道：“家辉，这件案子你功不可没，但那又是一把双刃剑，刺了别人，也伤了你自己，对你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影响。” 曾家辉试探着道：“您是说汪正山书记…？” 汤中和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跟他碰过头了，汪正山也知道你的事，不过他似乎对你有戒心，一个敢跟领导对着干的市委书记，他是不放心啊！” 曾家辉有些愕然，又不是自己非要跟领导对着干，一是他主动操纵而为，二是他罪有应得，怎么自己倒让人瞧着不是了？他在心中不由对汪正山生起一丝不敬之意，这样没有气量的省委书记，估计也不什么好鸟。嘴上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自己不犯事，谁能对他怎样？怨得了我？就是一个普通公民也有权利和义务站出来揭发，让他现出原形。” 不过，他心里还另有疑虑，汤中和不会也是兔死狗烹吧？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了，叹了一声，道：“小人不愿用小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算了吧。” 汤中和正色道：“做任何事情都要看其两面性，不要顾前不顾尾。不说这些了，说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看看下一步该怎么走。” 曾家辉心头涌起几分不舒服的感觉来，可是汤中和说得也不错，你身在体制之内，任何时候都要考虑全面，权衡利弊，应对任何突发情况，也得作好接受任何现实打击的心理准备，他沉默着听汤中和说下去，既然说看看下一步怎么走，说明并非独木桥，总还有一线希望。 “我没想过该怎么走，能走就不错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汪正山肯定会动一批干部，而且南阳市还缺个市委书记，那个地方又不是一个能让人省心的去处，他会作及早安排的。我在想，努力争取一下这个位置，即便市委书记位置弄不到手，搞两年市长也可以吧……”汤中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不过意思是争取到的希望有，但估计是市长的可能性大一些。 南阳？比长丰还穷的地方，还可能只搞个市长？曾家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狠狠地呆了一下，什么坚忍不拔，什么勇敢向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扳倒了旧的领导，新的领导却忌讳自己，现在是连个市委书记都沾不了边，真是没意思。此时说他心情平稳，那是假的，他还没有到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最高境界。 看着曾家辉愤懑的脸色，汤中和劝慰道：“你还年轻，先弄个市长，等渐渐消除汪正山的疑虑之后，不就什么都好了吗？何况这次争取市委书记也不是没有希望。” 曾家辉苦笑了一声，省长都没信心，研究室主任能咋的？也不是没有希望这话怎么诠释？安慰人？还是打马虎眼？转念一想，也挺理解汤中和的晦涩，毕竟省委书记管着人事大权，在舟山这个地方，省长也没能掌控省委常委会，将心比心，确实是难！ 曾家辉知道，以目前在舟山的人脉关系，政策研究室主任想再进一步，哪怕是微小的变化，都似乎有待时日了，汤中和这个省长都举步维艰，在改革发展大浪之中，如果没有政绩说话，提拨你谁服气？想得更坏一点，中组部一纸调令，说不准哪天汤中和就跟舟山说拜拜了！到那个时候，谁还会买自己的账？江部长的手又伸不到这么长，混混日子倒无可厚非，可三十五岁就这样混下去，这日子怎么熬？与其这样，倒不如急流勇退，不干这鸟差事，回去跟老婆经商去。 曾家辉想着，自我解嘲地道：“干事苦，干活累，我又不缺工资，还不如回家抱着老婆睡。”他确实觉得混迹官场实在太累了，一个不慎，便是让人左右难堪，以他现在的家境，足够潇洒几生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开心吗？官场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不过汤中和给了他迎头一棒喝：“愚蠢！现在辞职不干算什么本事，你以为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那是落荒而逃，是失败的象征。如果连这点磨难都经受不起，不仅你此前的努力付诸东流，支持你的人会有多么悲伤？翘首以待的贫苦老百姓特别是你呆过的长丰市人民，他们会有多么失望？你情何以堪，又于心何忍？” 第251章 值不值得 曾家辉苦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省委书记不信任，省长不给力，还想要我咋的，诉诉苦都不行吗？”听汤中和的口气，他现在从政还不是自个儿的事了，看来是想抽身都不行，真是做人难，做官更难，想做个好官更是难上加难啊。 汤中和倒蛮喜欢他这样耍耍小孩子脾性，这样显得很真实，能在自己面前这样率真，他心里还是感到高兴的，说明他不拿自己领导，也至少是当长辈或朋友对待。他面色稍霁地道：“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在汪书记没有召开常委会研究之前，一切都存在变数。”他这一次的语气说得挺坚决，十足省长风范，大有做主之意。 曾家辉给汤中和敬了一支烟，道：“汤省长，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让我去南阳，做市长可不干。” 汤中和没有责怪曾家辉，反而很赞赏地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说说你的本钱？”以他对曾家辉的了解，除了工作能力之外，一定还有能让汪正山改变初衷的杀手锏，不然就不是曾家辉了。 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除非他不想在这条道上混了，否则唯有服从，别无他法。当然，有资本又另当别论。 “如果我能带200亿的投资去上任，这个算不算本钱？”曾家辉抽了一口烟，淡淡地道。他心中想到了方依那张脸，又想到她春节的那个电话，这个时候挺关心起她来了，特别是那个电子产业项目。 这回轮到汤中和倒吸一口凉气，他这个省长都没胆子说能带上几十个亿的投资去哪里？还两百亿？他疑惑地道：“那个穷山沟，谁傻到投几百亿去？” “我招商总可以吧，招不到我还不去呢，没钱去了也白搭。”曾家辉索性不拿汤中和当省长大人了，故意露出一副商人讨价还价的阴险嘴脸。 汤中和看了他半天，呵呵笑道：“我相信你有办法，不过你现在都是正厅级了，花200亿换根帽子上的羽毛，不值！”汤中和也难得放松一回心情，索性顺着曾家辉开起玩笑来。按古代官员的大小级别，帽子上的花翎羽毛倒真是值钱的东东。 “嘿嘿，我很兴奋！全世界最大的一笔买官案估计就要产生了，只是不知道汪书记会不会卖？”曾家辉站起身来，他知道已经耽误汤中和许多时间了，人再熟，也要公私分明，早就应该告辞的了。 汤中和似乎下了决心，郑重地道：“为了南阳那七百多万贫困大众，实在不行就加顶省长帽子，不卖就换吧。” 曾家辉脸上的嘻笑倏然消失，看着汤中和道：“汤省长，你要那样，才是真不值得。你放心吧，舟山贫穷落后，现在又局势动荡，别说200亿，投资50亿，他都乐开花。换就不用了，真实不行硬抢算了，他给也得，不给也得给。”他说完底气十足的走出了汤中和的办公室。 他这样说，并非托大。有老领导跟江海天那一次谈话，他就知道放开手脚干的时候迟早会来，只是等待时机罢了，之所以私聊甚欢的时候在汤中和面前大套一回，他也有私心：你汤中和明明全力怂着我将魏丰华搞下去，完事了你自己没能当上省委书记，就想翻脸不认人，实在有些不厚道。切，要不是看你还算正直，迟早也搞你下课！ 小小得意忘形之后，曾家辉也开展了自我批评，自己还是锋芒太露，有些事情装在心中就可以了，非要说出来干嘛，怎么自己还是成熟得这么慢？不过他有信心，成熟的季节已经慢慢到了。 他也在反省，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计较起个人得失了，升又如何，降又怎样？为老百姓干一点事，从政只是一个平台，可是生活中不乏那些默默无闻地贡献自己光热的人，有为有位，知足常乐！也并非一定要当官啊？人贵在知足，欲望容易害死人，没有钱的时候，希望家财万贯，有了钱，又希望妻妾成群，当了官，还想不断地向上爬，可是人生苦短，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或许只有双眼一闭、两腿一蹬，才会停止想法，想也白想了！ 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曾家辉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实现了人生的意义，起码为长丰市的人民还是贡献了一点光和热的，也让魏丰华这只大蛀虫爬了出来，能让那么多人拍手称快也是一大奉献啊，虽然许多人不知道拉魏丰华下马的人是谁，但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是全国人民都一直在学习的更高层次啊。 不愧对任何人，不愧对自己的良心！ 一想到雷锋，他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暗道：雷锋做好事虽然不留名，可他都记日记里了！这个是不是也要认真学习呢？ 这几天的日子很难熬，一点动静也没有，曾家辉呆在办公室里，真有些淡出鸟来了，终于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什么叫倍受煎熬，原来就是当这个政策研究室主任啊！ 这天晚上十点，曾家辉看完电视，准备洗洗睡了，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话筒，就听到对方自报家门道：“你好曾主任！我是汪书记的秘书小黄，打扰您了，汪书记找你有重要的事情，您稍等，汪书记要和您通话。” 曾家辉做过秘书，自己当县委书记、市委书记的时候也配过秘书，他知道这个时候领导找你谈话，一般都是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他赶忙拿起电话等着，一会儿话筒里就传来了汪正山声音：“家辉主任，睡了吗？打扰没有？” 曾家辉忙道：“没有，没有，书记大人亲自给我打电话，万分荣幸啊！感激还来不及呢！”他觉得今天汪正山的语气挺和善，不寻常啊？ 第252章 深刻反思 汪正山道：“闲话我就不说了，我来工作时间不长，但却听到了许多你的丰功伟绩，因此我想征求一下你本人的意见，愿不愿意再到基层干两年？” 曾家辉赶忙道：“但凭书记作主，我个人绝对服从安排。” 江正山严肃地道：“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可能是去最艰苦的环境。” 曾家辉道：“请书记放心，只要能干事，哪里都行。” “那好，我知道了。” 曾家辉忙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等汪正山那边把电话放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把电话放下，以示对书记的尊重。做过秘书又做过市里一把手，曾家辉自然知道对书记应该有最起码尊敬，一个小小的细节你都不能有丝毫的忽视，要不然就显得你没城府，不懂得做人，他任平起县委书记与长丰市长、市委书记时，没有少吃这样的暗亏，在魏丰华那里，吃的亏更多。 吃一堑，也长一智了！ 接完电话后躺上床，他睡意全无，心事重重。思忖了好一会儿，心里就像是十七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按他的政治敏感性和与汤中和的对话判断，估计是要去了。 自从年前败走长丰市，从市委书记的任上调回省城，做了政策研究室的主任后，曾家辉还是悄悄地心灰意冷了一回，斗败了蒋百年，却不想魏丰华那么快就对自己下手，搁置到了政策研究室，他数次唉叹自己空有一腔抱负，一时半会儿再难找施展机会了，一度觉得自己的仕途可能就这样了，做个研究室主任，也就是搞搞文、调调研，要是魏丰华永远扳不倒、也不调离的话，自己估计最后得去，每年开会、的时候举个手、发个言、建个议，对付到离休回家陪老伴遛遛狗，打打太极拳，凑合着将些生糊弄过去，就算寿终正寝了。 不过人年轻是官场最大的资本，他颓废两天后，又有了雄心壮志，并没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是抓住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魏丰华一个措手不及，最后让蒋百年证实魏丰华的违纪犯罪事实，也算他们自相残杀、因果报应了。 养精蓄锐、厚积薄发的这近一个月时间，他对人情世故、冷暖人生有了更深的领悟，对那些利欲熏心的官员，感到了憎恶，最令他憎恶的不是蒋百年的打杀，而是麻枫林这只咬人不出声的狗。他已经调查过了，麻枫林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扮演了双面间谍，悄悄无端地制造了矛盾，趁机到活动，私下打小报告，说自己不谙官道，自恃是前任书记的秘书出身，目中无人，不按规则办事，插手干预市政府的工作过多，市委书记越位，不适合长丰工作，最后还如愿以偿地将自己挤出长丰市，凉了这一个月。 曾家辉也知道，蒋百年与麻枫林都是魏丰华的棋子、走狗，也是他的敛财工具，他们一次一次地往省里跑，到魏丰华家里送礼，往他卡上打钱拉关系，自然是讲尽了自己的坏话，这是人家的一种战略投资，是交换。自己能当上市长、再坐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靠的不仅仅是本事，还有特殊环境的成全，以及魏丰华等人愿意交换来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自己上了位以后，也去跑一跑，活动一下，和领导拉拉私交，长此往来，自己的市委书记帽子岂会那么早就给丢了？因为不管多大的领导，都是凡夫俗子，都喜欢下属溜须拍马，说点好听的话，送点稀罕的礼物，这说明你把他当领导对待，不管你是出自真心，还是装装样子，或者是另有目的，人家才不管那些，人家就在乎这个形式。 自己当长丰市长、市委书记，都摆出了一副超然事外的态度，你跑你的关系、打你的小报告、做你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爱咋整咋整。我只做我应该做的、我想做的，做老百姓高兴拥护的事，而且你做的坏事还别让我逮到尾巴，逮到了非割不可，结果可想而知，君子岂能与小人斗，败走也就在情理这之中了。 做了政策研究室主任，能干些什么？要钱没钱，除了拉点赞助，供吃吃饭，给大家发点福利之外，就没有可以挣钱的途径了。要地位没地位，在省直机关的各委、办、厅、局里面，它基本上属于清水衙门，地位又不高，谁去那呆着，同僚们一般都认为他已经靠边站了，和在下面市里当市长、市委书记相比，那不是差两三个档次的事，甚至跟个县委书记都没法比。那好歹算是一方诸侯，管着几十上百万人口，随时可以发号施令呢！ 这些事认真想不得，千万别把自己当回事。自己在全省所有的正厅级官员中，水平不说是出类拔萃，最起码也能排到第一排去吧，就因为自己不按官场潜规则办事，就成了领导眼里的沙子异类，仕途也就难免遭此劫难。 心里有事睡不着，曾家辉就想着给老领导高天成打个电话，问问老人家睡了没有，自己想回京城看一看他，顺便回去汇报点思想。 老领导年纪大了，脑溢血的病要全好是不可能的了，身体不好，成天呆在家也闷，他对曾家辉在长丰市的升迁、败走市委研究室的过程，都看在眼里，时而高兴，时而惋惜。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知道他又遇到大事了，耐心的听曾家辉把刚才书记汪正的电话情况说完。才道：“看来你要重新担当重任了，这一次你得改改臭脾气，遇事稳当点，沉住气，任何时候都不要锋芒太露。过去你年少气盛，那不是你的错，是年纪小、不成熟惹的祸，但现在都是35岁的人了，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老领导毕竟做过书记，思路非常清晰。 第253章 再次履新 曾家辉道：“谢谢老领导的提醒。” 高天成提高了声音，道：“你小子，才华是有的，就是办事急躁，官场上，有时真要学学人家韩信，暂时受受胯下之辱也不见得就抬不起头来，千万不能再掉进同一个坑里。” “我一定谨记你的教诲！”曾家辉恭敬的道。 挂了电话，曾家辉心里充满了感激。想当初自己大学毕业，在一个边远地区参加公务员队伍，从市发改委的科员干起，后又到了市委办公室，整天是写不完的材料，工作经常受赞赏，可仕途却无人问津，实十一个写材料的工具而已。论能力，同年纪资历相同的年轻人，没一个他服气的。但就是因为心高气傲，有点骨气志气，市委办公室主任对自己另眼相看，以至干活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他，提拔的时候永远想不起，就跟过去地主老财家的夜壶一样，平常骂臭，急时又非要不可。 正在自己仕途上不得志，心情郁郁寡欢，看什么就都不顺眼的时候，老领导从外省调来任市委书记，一个偶然机会，问起那篇文采飞扬、观点精辟的讲话稿，他才成了高天成这个市委书记的秘书，后来老领导去省里、再到京城工作、又调舟山省任省委书记，一路都将曾家辉带在了身边。 这一晚，曾家辉想了很久，也感慨了很多，他很晚才睡了过去。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好了，气顺了，睡眠质量也高了，他仅休息了几个小时，闹钟响过以后，他起床竟然感觉精神百倍，哪里看得出睡眠不足的样子？ 早早起床到办公室，秘书出身的他养成了良好习惯，他已经知道上午省委召开常委会的消息了，自己究竟会去哪里，干书记还是市长？他期待…… 10点钟的时候，省委常委会结束，他第一时间获知情况，省委让他担任舟山省农业大市南阳市市委书记。他握了一下拳头，在心底呐喊了一声：又要下去了，得和政策研究室说拜拜了！ 江正山似乎很急，刚一回到办公室，就让秘书小黄通知曾家辉过去，他要代表省委亲自找曾家辉谈话。 曾家辉兴冲冲的赶到省委，在小黄的引领下，深吸了一口气，才镇定的敲响了汪正山的办公室门。得到允许，推门进去一看，还有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也在，组织部还有一名干部处的同志拿着笔记本等着呢。 汪正山示意曾家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道：“曾家辉同志，省委决定让你担任南阳市委书记，我代表省委正式跟你谈话。” 曾家辉恭敬的道：“感谢组织的信任，谢谢汪书记！” 汪正山道：“这次省委决定派你去南阳市，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南阳这几年发展很慢，连续几年经济发展都垫了底，让人堪忧，原南阳市委书记郞林风因贪污扶贫资金、以权谋私等腐败问题落马，更是让南阳是人心惶惶，局势不稳啊！你去南阳，省委给你充分的信任，就是想让你放开手脚，迅速打开局面，把干部带好、经济做大，迅速扭转南阳目前的不利形势。你做过长丰市市长、市委书记，特别是搞的那个平起开发区，是一个很成功的试点，希望你在南阳能打出另一番天地来。” 汪正山说完，看了看项不凯，询问他有什么需要谈的内容没有，见其摇头，又对曾家辉道：“曾家辉同志，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曾家辉虽然经历过仕途升降的洗礼，又经过昨晚的回顾与思索，但此时心中还是五味杂陈，虽然又是平调去一个市开展工作，毕竟迎来东山再起的机会，他想说的话很多，想表达的意思也很复杂，最终却是什么也不想说。道：“感谢省委对我的信任，让我担这样的担子，我服从组织安排，坚决完成省委交办任务。” “很好，我记得有同志说你工作一向是雷厉风行，那你今天就上任去吧，由组织部项部长代表省委送你履新。”汪正山郑重地安排道。 “谢谢！”曾家辉平静地道。 谈话就算到此结束了，很简单。曾家辉知道这一次自己的担子不轻，没有学到原平起县当县委书记时独自一个人去赴任的做法，故伎重演就没多大意思了，自然也同意项不凯送。 曾家辉跟项不凯约好了出发时间，匆匆赶回政策研究室，在路上就通知办公室主任何川，让他通知职工们到会议室，马上开一个职工会。 职工们都估计是新领导要部署今年的工作任务，年终福利排进了省级部门第一梯队，精神头也跟着上去了，都拿了笔记本，兴冲冲地坐到了会议室。 曾家辉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到的会场，坐到属于他自己的位置上，还左右试了试椅子，旁边的陈正明副主任以为他在担心椅子有问题，道：“曾主任，稳当着呢。” 曾家辉摇头笑道：“坐不稳啊。” “这个…。”陈正明有些疑惑，正等起身查看一下，曾家辉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正式开会了。 曾家辉面带微笑，看了看下面的职工们，道：“同志们，新的一年刚开始，今天也是今年第一次职工会。” 下面的职工们都呼呼地翻着笔记本，在上面刷刷的开始记录起来，曾家辉向他们摆手道：“大家都不用记笔记，我今天不会给大家安排工作。” 职工们既惊讶又纳闷，你不安排工作开什么会？搞什么飞机？难不成是几天不见想我们啦？ 曾家辉看了看手表，面色转为严肃之后，才开始道：“时间比较紧，我只说三件事情：第一，我今天跟大家告个别，要离开政策研究室了；第二，新的主任现在还没有定，我推荐了，但不一定有效，组织部门可能会前来考察某位同志，希望同志们齐心协力，推了主任，就留下副主任的位置，再上了一位副主任，又会留下处长位置，这样副处长、主任科员、副主任科员、科员等就会层层连锁上来，大家要有推上一串的共识，为研究室建立起干部上升通道。” 第254章 接手烂摊子 他说完看了看陈正明，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这让陈正明心中感激不已。然后接着道：“我们同事一场，请研究室的兄弟姐妹们今后务必抽空到指导和支持我的工作，时间紧，来不及跟大家说其他话，再见了！”他说完就站起身来，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会场的职工们半响才反应过来：曾主任调往了啊，是做市长，还是书记？让他们惊鄂的是，曾家辉来了还差几天才一个月呢，屁股都没坐热就走了？看来今年底的福利又要回娘家了，他们于公于私都有些舍不得他走。 陈正明第一个跟着曾家辉出来，其余两位副主任、职工们也都依次跟在了他的后面，大家没有说什么话，默默的将他送到了电梯口，一个一个上前跟他握手告别。 曾家辉也不知道是否突然留恋这段轻松的日子，还是舍不得大家的惜别之情，竟然也有些许感伤，道：“大家安心工作，记得到时候来看我就是了！”然后转身走进了电梯，看着两边的门轻轻的合拢来，这里的工作也不需要作什么交接，这一走就告了研究室工作这个段落了。 曾家辉并不熟悉，他没有去过，但听说过情况，那不是什么好地方，穷就不说了，还特别地乱，这一点跟当初的平起县并驾齐名，只不过一个是县、一个是市而已。 舟山省下辖的长丰市、南江市在一个45度角内，相距并不远，都是舟山省的几个穷哥们，经济发展条件上，南江市稍好一些，长丰市居中间，是最差火的了，城市差、农村差，百姓收入也低一些。原委书记郞林风因为腐败问题，已经被“请”进了省纪委，自己这一去，自然是替他擦屁股，收拾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摊子，弄不好又是跳进火坑了，估计烧不死，也得蜕成皮。不过好在长丰市委书记蒋百年也落过马，他还有一点应对的实践经验。 穷点就穷点吧，越穷越坏的地方，也许越容易出成绩，也越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好多人一生都还遇不到这等机会呢，现在让自己赶上了，一定得踏踏实实为人民做点事。自己干过市委书记，工作不敢说是轻车熟路，至少有些经验，只要思路正确，用对人，办对事，干出一番事业还是有信心的，指日可待。 一路上想着就要接手的的烂摊子，曾家辉在思索，怎样在这个新的舞台上，唱出一场不同于长丰市的大戏来。 省城离也就是240公里，有一条过境的高速公路，小车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到的边界时，就看到有一长溜的小轿车停靠在路边，曾家辉知道，这是迎接自己上任的车队。虽然中央三令五申，禁止不必要的迎来送往，但没办法，地方上的同志为了表示对上级领导的尊重，还得外甥打灯笼，照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曾家辉在长丰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有时领导表面批评你迎接不对，其实心中还是蛮高兴的，谁不希望能有人迎来送往，受到尊重啊？何况这次是项部长送自己来此。 不过，他内心很不自在，。可项不凯不发话，自己也不敢提出异议，只好跟着受点群众指责算了。 车子已经停了下来，等在路边的一帮人连忙迎了上来，项部长不慌不忙地走下车来，满面春风地和大家一一握手。曾家辉站在项不凯地身后，也享受了同样的待遇。然后大家纷纷上车，警车开道，数辆小车直接送去了会议中心，参加全市处级以上干部大会。 下辖9个县的书记、县长和各级机关一把手都来了，市长卫东主持会议，项不凯宣布了省委对曾家辉的任命，又代表省委讲了要求，然后才是曾家辉表态讲话。 曾家辉站起来，先向全场鞠了一下躬，迎来全场热烈的掌声和摄影记者的闪光灯。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决定放开了讲讲，多年的秘书生涯和做过地方一把手的历练，他已经习惯于不用讲话稿了，出口成章，信手拈来，获得了干部们的良好第一印象。 他说：“首先感谢省委对我的充分信任，也感谢项部长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亲自送我来，这是我的无上荣幸！但这也让我感压力巨大，担心有负省委和省上领导的嘱托，有负干部和全市人民的期望，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我坦率地告诉大家，知道要来工作的时候，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因为和其它市相比，贫穷落后，来这里工作非常艰辛，也心中没底………这是无法回避的现实。” “但是，的干部们在这里数年如一日的工作，你们都没有叫苦，我没有退缩的理由；你们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工作基础，我没有理由做不好工作，不然还来干什么？……我相信，在省委、省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在全市干部的齐心协力下，市700余万人民众志成城，同甘共苦，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一定能够战胜贫穷，走上幸福美丽的康庄大道。我在这里郑重表态，如果不能为人民做点实事，不能改变的落后面貌，要么辞职不干，要么永远不离开这里。谢谢大家！”曾家辉的话讲完，全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许多干部都在私下议论，这位书记有水平、很实在、不简单，看来南阳有希望了。 全市干部大会顺利结束，送走了项不凯，再和市四大班子成员集体见面，又参加了市里的欢迎宴会，这就算真正开始接手这个拦摊子了。 第255章 卖弄 欢迎晚宴上酒喝得有点多，加上还没安排固定住地，曾家辉当晚就住在南阳大酒店，沉沉的睡了十几个小时，第二天清晨起来，市委秘书长郭为民过来接他去市委上班。郭为民大约四十多岁，年纪比曾家辉大一些，模样并不帅，但人看起来精明。 南阳大酒店离市委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曾家辉与郭为民并肩步行过去，郭为民边走边请示道：“曾书记，你的住宿安排，有三种打算，还请你定夺。” 曾家辉“哦”了一声，道：“有那么复杂吗？还三种？” 郭为民道：“第一种，是在这南阳大酒店给你定一间客房。”他边走边说，斜着眼睛观察曾家辉的反应。 曾家辉停下脚步，目光灼灼的望着郭为民道：“郭秘书长，我长期住那里合适？你这不是存心害我吗？”他对南阳市的情况不熟悉，但却是知道南阳大酒店是全市唯一的四星级酒店。一个市委书记，住在全市最豪华的酒店里，南阳的干部群众非戳他脊梁骨不可。再说了，他也不习惯住酒店，郭为民这第一方案跟他到平起县任书记的时候，当时的县委办主任罗一松也是这么安排，大致雷同，估计各地主要领导都习惯于住酒店，安排者也都是经验主义，难免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郭为民听出曾家辉有责备之意，却是面不改色，因为他才说了第一方案，这个安排只不过是一种态度和试探，要是认为领导会同意，也就不用准备其他方案了。他镇定地道：“第二种方案，是住市委招待所，那里有一间套房，平常是用来接待上级领导休息用的，设备和服务都很好，不足之处来往官员较多，进出显得不太方便。” 曾家辉还是摇头，道：“招待所的套房还得留着，以备省领导来视察之用，他要是指定住招待所的话，好房间被我占了，领导住单间，岂不闹出笑话。”他否定了第二方案，但没有批评郭为民，当然也不会选择在招待所住单间，那也会让人觉得你“做秀”，他道：“你不是说有三种方案吗？继续…。” 郭为民道：“还有就是租房住，在市委办公楼左面600米之处，有一幢三楼层的小房子，可以全租过来。”他说完挺自信地看着曾家辉，同不同意都没有关系，反正没有第四种方案。 曾家辉看了看他的神情，似笑非笑地道：“郭秘书长，你了解过我的生活习惯？”他猜想郭为民一定电话咨询过长丰市这边的人，不然哪会搞这第三套方案出来。 “嘿嘿。”郭为民装着傻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道：“那幢小楼一共有三层，底层是食堂，二三层共4套住房。”他估计这个住房的套数少了点，但确实一时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单栋小楼房。 曾家辉继续迈步前行，道：“就那里吧，估计你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郭为民静静的道：“大致的东西，房间的布置都差不多了，只是没能亲眼见过你在长丰市的宿舍，不知道您满不满意？”既然都被识破了，他也不再隐瞒，直接报告好了。 曾家辉道：“没关系，哪有那么多讲究，只要清静就好。”他说完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郭为民，能拿出几套方案，说明此人细心，而明知前两种自己不会同意，但他还是要先说出来，说明他圆滑，最后一套方案已经都布置准备好了才请示，说明他胸有成竹，而且老谋深算。这样的一个市委秘书长，跟刚刚双规的市委书记，不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郭为民走了几步，又请示道：“曾书记，您的秘书和驾驶员怎么安排……？” 曾家辉对这话更是暗暗的伸了个大拇指，怎么安排？理解范围很广啊，可以认为领导要带人过来，自己安排就是；也可以认为领导不打算带人来，在本地自己选；也可以理解为请示领导，需不需要市委办公室帮忙选择。 曾家辉在心中一边盘算，一边说道：“新的驾驶员明天就来报到，秘书嘛？你帮我想想。”你要跟我打埋伏，卖弄一下心机，我也索性给你增加点难度试试。我的新驾驶员明天来报道，怎么报，怎么安排？那是你的事。我的秘书问题，我让你帮我想想，你就得认真的想了，有很多种可能，你都得想到才行。 秘书长让领导选择的事，那好办，行不行就一句话；可市委书记让秘书长想想，那还是有些难度，各种可能想到没有？想到了又如何安排，都得周密细致，不然你就失职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还真给郭为民出了一道难题，他一时半会儿还回答不上来，可怜他年纪比曾家辉长几岁，但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摆在那里，不想都不行，他有些后悔刚才过分的卖弄了。 郭为民将曾家辉领进办公室，然后又陪同他到市委办公室走了一圈，才离开曾家辉身边想办法去了。总是是难了点，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有了缓兵之计，自己这个市委常委、秘书长暂时充当一下市委书记的工作秘书，生活方面临时安排了一个小姑娘去住宿处负责，用这种行动表示自己的安排，领导不满意的时候自然会开口，那时领导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曾家辉在办公室翻了翻文件，喝了几口茶，然后起身走到窗前，瞧着市委大院的地面，一行行树枝光秃秃地矗立，进出的人也少，整个大楼及周边显得有些萧条，出奇的安静，天空有很灰暗，要不正值上午时间，一定会误以为天要黑下来了。 第256章 低调 这是他担任南阳市市委书记的第一天，经历过大起大落之后，曾家辉没有像刚到平起县那样，一上任就风风火火地搞出动静来，而是隐藏起了锋芒，小心谨慎中透出了稳重。 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低调！ 按照惯例，他第一天还是召开了一次市委常委会，人到得很齐，一个不落，分别是：市长卫东、市人大常委会主任马平川、市政协主席江代书、市委副书记冉金高、市委组织部长崔万志、市纪委书记梁好然、市政府常务副市长陆不平、副市长邵军、副市长郑剑、市委政法委书记吴春华、市委宣传部长王力、市委统战部长包容定、人武部政委郑明兵、市委秘书长郭为民。 他没有研究什么议题，也没有讲什么重要事项，只是简单的听了各常委分管联系的工作情况，同时听了人大、政协的工作意见，最后只说了一层意思：“我刚来南阳，情况不清，底细不明，不想过早的乱嚷嚷、瞎指挥。按照常委分工负责要求，工作上你们该怎么抓就怎么抓，该怎么管就怎么管。我既要过程，也要结果。散会！” 新官上任有三把火，可曾家辉在常委会上泡都不冒一个，一点火星都没有，这让市委常委们有些傻眼了。大家不知他什么时候放第一把火，先烧哪里？烧什么？捉摸不透，但有一点他们是打听清楚了的，这个市委书记确实不简单，不到三年时间把长丰市下的平起县烧成了一个红红火火的开发区，烧掉了一个长丰市委书记，最后还烧掉了一个省委书记… 不过，大方向还是有的，曾家辉身上带着烙印：改革！只是不知道他在南阳先从哪里下手，改什么而已。 下午要下班的时候，郭为民过来向曾家辉汇报：“曾书记，您的宿舍已经收拾好了，今晚就可以住进去。” “好。”曾家辉一边站起身，一边收拾公文包。 郭为民赶紧过去帮忙，道：“我送您过去，晚上就在宿舍食堂吃饭。” “行。”曾家辉将包抢到自己手上，没有让郭为民为他提包。人家好呆也是市委常委，临时充当一下秘书是可以，但提包就大条了，他还做不出这等促狭之事。 六百米的距离，曾家辉与郭为民步行就很快到了宿舍楼，走进外围墙院，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坝子，花草植物丰富，修剪也整齐，还有假山和鱼池，他四处看了看，赞道：“高墙围楼，独门别院，有山有水，不压于京城的四合院。” 听到赞赏，郭为民也高兴，抬头却见曾家辉带着疑惑的眼神盯了自己一眼，心知书记称赞的同时，还有疑问。赶紧主动道：“这个小院其实是郞林风任书记时修的私人别院，因为有人举报，他一直没敢住进来，空了有几年了，他被双规的时候，这院落就归了公家，这不刚好派上了用场。” 曾家辉叹道：“我给他收拾这个摊子，总算得了这个好处，也不算冤枉！”心中再次给郭为民打了个问号，为什么安排我住这个地方？ 郭为民笑了笑，没有回答。 进了底层的食堂，一个女服务员模样的姑娘迎了过来，甜甜地叫了声：“曾书记好！我是这里的服务员小秦。” 曾家辉打量了女服务员一番，容貌清秀，大大的双眼，眼睛里尽是调皮的神。问道：“姓秦，叫啥名字？” “我叫秦瑶，曾书记叫我小秦，或者叫我瑶瑶都行。”服务员不求升官，见了市委书记也就不管大小的咋呼了一回。 曾家辉笑道：“摆手还差不多，瑶瑶就算了，还是叫你小秦吧。” 秦瑶一边过去拿碗筷，一边道：“饭菜都好了，曾书记先坐下吃饭吧。” 曾家辉见郭为民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就跟他一起坐到了饭桌上。郭为民是下级，在曾家辉面前不敢胡乱开口，担心引起比较尴尬的话题；曾家辉也因为新来乍到，对郭为民的底细不清，他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两人闷闷的吃起菜来。 曾家辉见秦瑶站在旁边，没有过来一起吃，不由抬头问道：“小秦怎么啦？不一起吃吗？” 秦瑶似乎有些受惊，赶忙道：“不，不，曾书记先吃，我是为您服务的，哪能跟领导坐在一起吃饭。” 曾家辉道：“吃饭还讲什么领导不领导，来来来，一起吃。” 秦瑶没有开始那么随意了，有些紧张地道：“曾书记，我哪能跟您一起吃饭呢？您就别管我了。” “不管你？如果你不是南阳人，估计还真管不了你。”曾家辉停下筷子，对郭为民道：“郭秘书长，看来小秦的思想工作还得你来做。两个人吃饭，还得一个人在旁边伺候着，南阳市都是这个样子吗？”他一方面觉得自己一个市委书记在自己的宿舍食堂吃个饭，还得一个秘书长陪着，一个服务员伺候，是真不习惯；另一方面他想到了在长丰的时候，驾驶员、炊事员和自己都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哪里有那么多的臭规矩、歪讲究，搞得别扭了，吃着也就不爽了。 想到这里，他还悄悄走了一下神，也不知道田甜那小丫头现在安排到春风春雨楼工作怎么样了？千万别再像以前在东方会所那般行事才好。 郭为民有些异样的看了看曾家辉，他拿不准曾家辉是做秀，还是真这么随和？只好叫小秦过来一起吃饭，秦瑶这才磨磨矶矶地端了一只碗过来坐到边上，有些拘束的吃起来，不时给他们两人添点米饭。 吃罢晚饭，郭为民让秦瑶上楼开了门，他带着曾家辉去几个房间看了看，客厅、卧室都宽敞明亮，收拾得非常干净，曾家辉表示十分满意，他点了点头，道：“挺好！” 郭为民与秦瑶这才松了一口气，告辞下楼。 第257章 进退难决 郭为民从曾家辉住的地方出来，南阳城已经完全罩在夜色里了，头上升起一轮弯月，给这个正月添了几分冷意。 他一边往家走，一边想着跟曾家辉接触这第一天的事，曾家辉比他想象中要直率、低调，至少从住宿的要求、跟身边同志包括服务员的相处，都跟前几任书记不同，他显得随和亲切得多。 市委秘书长的职责，是间接为市委服好务，直接为市委书记负好责，他必须清楚市委书记的脾性，把准他的脉搏，知道他喜欢怎样？憎恶什么？全力做好保障工作。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要投其所好。只有这样，秘书长才能获得市委书记认可，才能坐稳位子。秘书长的职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对内是大内总管，对外是钦差大臣，放眼，谁人不怕？哪个敢不卖帐？打狗看主人，有时候别人不怕市委书记，倒是怕市委秘书长，因为，秘书长就不一定了，幸好自己还没背上骂名。 从今天的事来看，曾家辉绝不是一个贪图享乐的市委书记，他喜欢清静，不爱显摆；他喜欢与身边的人员随和相处，不高高在上。但他似乎又有些疑问，这个市委的个性没有传说中那么锋芒毕露？从长丰市打听的情况是曾家辉听不惯的话就要斥责，看不惯的事就要管，对贪污腐败、欺男霸女、瞒上欺下、仗势欺人者都是深恶痛绝，水火不相容，而且办事风格历来是简易从事，雷厉风行。而今天，他竟然没有任何动作的迹象，会不会是做了近一个月的政策研究室主任，一下子性情大变，改换面目，重新给为官之道定了调？ 每一位从政者，都会有清正廉洁的开端，也有执政为民的初衷，但经过仕途熔炉铸炼之后，能成正果的人并不多。曾家辉到来之后，能不能保持本色？会不会有所变化？他甚至担心曾家辉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郞林风？ 他不想再想下去，加快了脚步，走进家门的时候，妻子还在厨房忙着晚餐，女儿已经做完作业，正蹲在电视机前看喜洋洋哥哥戏耍灰太狼大叔呢？ 郭为民是晚婚晚育，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妻子张利是一个企业的会计，贤惠顾家，女儿聪明伶俐，刚上小学三年级。郭为民的关门声惊动了女儿郭湘，她跑过来欢呼道：“爸，你回来啦？” “嗯，我们的小公主吃饭了没有？”他伸手摸着女儿的头问道。郭为民不管遇到啥事，心情如何的糟糕，只要见到女儿，什么都可以抛到九宵云外，他很懂得享受这份天伦之乐。 “还没呢！” 女儿拉着郭为民坐到进门的餐桌上，张利端着菜过来，问道：“你这么快就吃完了？” 郭为民下午打电话告诉她，今晚得陪新来的书记吃饭，不用给自己预备晚饭。在她以为，么的也要吃1个小时吧！怎么这么快就回家了呢？ “嗯，吃得比较快。”他一边回答一边准备去泡茶。 “我来吧。” 张利将盘子放到餐桌上，返身给他泡了一杯铁观音，然后又进厨房端菜去了。 郭为民坐在餐椅上，捧着茶杯，沉默不语，闭眼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张利跟郭湘开始敲着碗筷吃饭了，他才睁开眼来。 张利见他情绪不高，低声问道：“为民，今天新来的书记正式上班了吗？” 郭为民点了点头，嗡声嗡气的“嗯。”了一声，道：“上了。” “你觉的他人怎么样？感觉好不好相处？”张利小心翼翼的问道，她从郭为民的表情上判断，不是太乐观。 郭为民呼了一口气，正色道：“感觉应该不错，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光靠第一印象，得通过具体工作来慢慢体会。”他将今天安排住宿，以及在食堂吃饭的事说了一遍。 张利听完他的诉说，又扒了一口饭，咽下去后，才道：“那他应该是个直爽的人。你得给他留个好印象，千万别自以为是，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郭为民点了点头，他现在有些情绪不高的原因，正是因为他觉得早上跟曾家辉请示秘书安排问题，自己有些耍小聪明了，结果也正是反被聪明误了事，担心因此给新来的市委书记留下一个不好印象呢。他在位置上呆四年了，鞍前马后的服伺了两任市委书记，前一任退了休，后一任正在喝茶”，始终没能让自己再挪一挪位置，也没能顺利上一步，哪怕是什么的也好，反正都四十几了，能争取到个那就是郭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郞林风任市委书记的这几年，他这个秘书长的日子并不好过。一方面，他知道一些郞林风的所作所为，不敢苟同，也不敢靠得太近，小心谨慎的应付着过去；另一方面，郞林风也不太器重他，重要的事也瞒着他，从来就没有关心过他这个秘书长的前途，基本上是被边缘化了。郭为民曾一度强烈的上进心，经过几年时间的洗礼，基本冷却了。如今曾家辉来面对新的领导，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应该积极的靠紧上去，还是来个多做事少说话、处处小心谨慎为好？他是个聪明人，这几年官场混下来，阴暗见多了，阳光享受少了，和稀泥的功夫倒是练得炉火纯青了，这个市委秘书长不好干啊！ 女儿吃完了，看着爸爸似乎不开心的样子，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给他杯子里加了点开水，又把烟灰缸放到他面前，道：“老爸，想开点！我看电视去咯。” 女儿的乖巧懂事，让郭为民心绪为之一宽，感叹道：“去吧，女儿是慢慢长大了，我们却慢慢地变老了。”他起身走进了书房，今后在曾家辉跟前要如何展开工作？如何赢得曾家辉的信任？他真的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第258章 实在一点 没有秘书的日子，自己得勤快点，曾家辉起了个大早，吃了早点就去了办公室，竟然比正常上班时间提前了30分钟。 他亲自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又给自己泡了杯浓茶，满屋子一阵清香，他顺手拿起毛巾架最下面的那条毛巾擦了擦椅子，恰好此时郭为民出现在了门口。 郭为民见曾家辉亲自擦椅子，惊得嘴张开了就闭不下来，愣愣地道：“曾书记，你怎么亲自打扫卫生呢？我安排得有工作人员，他们会提前15分钟过来打扫。”他瞧见市委书记亲自打扫卫生，这还是破天荒地第一次。 郭为民抢上前去夺曾家辉手中的毛巾，道：“曾书记，让我来擦。” 曾家辉没有松手，道：“自己的卫生自己打扫，这很正常。如果市委办公室的同志们看到市委秘书长亲自给我打扫办公室，那估计全市人民都会说这个市委书记太牛b了，竟然要一名市委常委、秘书长给他打扫办公室，我还不被口水给淹死？” 郭为民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半响才清醒过来，赶紧抓了一条毛巾擦起沙发来，一边擦一边道：“曾书记，报了一个会议方案上来，打算本周五上午开全市党风廉政建设工作会议，您是全市党风廉政建设第一责任人，需要您出席会议并讲话。” “哦。我参加就是，你统筹一下时间吧。”曾家辉说着，并将毛巾挂到了架子上。 郭为民继续道：“你的讲话草后我看了，站的高度不够，市委办公室又作了些完善，一会儿我拿给你先看看，根据您的要求再作进一步的修改。” “行。尽量实一点。” “好的。”郭为民答应一声出去了，在门口碰到了这才准备过来打扫曾家辉办公室的市委办工作人员，他没有批评他，只是严肃的告诉他：“今天早上曾书记亲自打扫了办公室，下次你应该怎么做，该清楚了吧？”吓得那名工作人员呆在那里，想到书记办公室去看看又不敢，退回去又觉得不合适，直愣愣地看着秘书长的背影远去，好半天才垂着头走了。 上午11点的样子，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曾家辉叫了声：“请进。”他抬眼一看，门口一颗大脑袋探了进来，有人叫道：“哥，我来了。” “铁锋？快来坐。”曾家辉站起身来，并向沙发上指了指。 铁锋没有坐，站到曾家辉面前，道：“哥，我就不打扰你办公了。” 曾家辉问道：“在办公室报到了没有？” “报到了。”他说完将手里的宿舍钥匙、车钥匙都亮了亮。 “行，先休息一下，中午步行回食堂吃饭。” “好的。”铁锋像一阵旋风，快速的闪了出去。在门口差点撞上了正要进门的郭为民，赶紧叫了一声：“秘书长好！”就溜之大吉了。 郭为民笑呵呵地道：“曾书记，你这个驾驶员力气挺大的，刚才门卫不让进，他单手就将别人提了起来。”他亲自接待的驾驶员，还是要趁机在领导面前说上一说的。 曾家辉道：“胡闹。”但面上并无责怪之意，也没有问详细的情况，他对铁锋是绝对信任，对大院的人，他暂时都还不放心呢，估计都是欺负生人惯了，出出这种“门卫”的洋相也无伤大雅。 郭为民没有就此事多说，将手上的讲话稿交给了曾家辉，道：“请书记审阅。” 曾家辉开始翻看起来，眉头也慢慢的皱了起来。他受到过良好的教育，靠文秘写作起家，做过高天成那么多年的秘书，对文学、史学都有很高的造诣，非常注重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所以对自己的讲话稿也非常在意，他一看就觉得很不满意。 曾家辉拿着笔在上面划了又划，改了又改，然后才递回给郭为民，道：“再仔细的改改。” “好的。” 郭为民将讲话稿拿回办公室，又找来办公室主任钱大豪，将稿子递给他道：“曾书记要求写实，已在上面作了相关提示，你安排人中午加班，下午上班就交过来。” 钱大豪拿了稿子，回去召集几个自己看重的文秘人员磋商了一阵，然后迅速修改了一遍。 可是下午交给郭为民，郭为民又送交曾家辉看后，还是不满意，又提了要求，这样原稿二次循环，又回到了钱大豪等人的手里。 快下班的时候，郭为民再一次忐忑不安的将稿子送给了曾家辉，这次曾家辉没有客气了，那些标题按自己改的更正了，内容也重新进行了换装，但还是大而全、虚而散的文字堆砌，他一字不动，生气的道：“拿去让他们再修改一次。” 稿子第三次回到钱大豪手中的时候，这个市委办公室主任有些焦燥了，以前仗着自己是郞林风的亲信，加之郞林风也不注重实际，讲话稿都是马虎过关，原来那一套应付办法不得行了。事不过三，要是再修改不过关，那就有些麻烦大了。几位秘书在他办公室内也是议论开来：这个市委书记真不好伺候，要求高得很，不是个善主啊。 钱大豪弄了个灰头土脸，突然想到了办公室的赵刚，学问实在是好，写稿子又来得快，给前两任书记都写过讲话稿，文字功夫比这几个秘书强多了，就是这个人不咋的，不会来事。 不仅仅是市委办主任平常对赵刚不感冒，就是多数职工平时也不爱理睬他。因为这人有些心高气傲，人际关系处理得不好，大家都对他另眼看待，他也向来我行我素，从来不去委曲求全。因此，钱大豪等领导以前在材料难度大的时候，把他叫来用用，但用归用，决不重用。干活想到他了，到了提拔的时候，就想不起他了，算是典型的不常用工具罢了。 第259章 先进生产线 这又到材料难度大的时刻，钱大豪又想起他来，赶紧打电话将他叫到办公室，照着曾家辉的语气吩咐了一番，要求理论联系实践，写实一点，时间是明天早上提交修改稿。 赵刚知道钱大豪又让自己做地下工作，很不爽的接了任务，下班回家是一边吃饭一边叹气。他老婆王美丽埋怨他道：“吃饭就吃饭，叹什么气？你少把工作中的怨气带回屋头来。” 赵刚将筷子一扔，道：“你就不知道关心关心我的工作？” “你那工作？丢人现眼还差不多。”王美丽还以颜色。 在她的眼中，赵刚才华是好，但脾气太倔，自命清高，不懂得溜须拍马、趋炎附势，一直都在市委办公室坐冷板凳。他那些能力远远不如他的同事，闲暇之余不是陪领导打牌钓鱼，就是一起喝酒唱歌，出入领导家里像自个屋头一样随便自然，跟领导混熟了，工作关系融洽了，提拔机会也就有了，几年时间就从副科变成了正科，又从正科变成了副处，有的还是正处了，而赵刚现在还只是一个主任科员。 夫贵妻荣，王美丽想起就来气，可劝赵刚又不管用，一埋怨又惹得赵刚更加郁闷生气，久而久之，为这事争吵伤神也就势所难免。王美丽今晚一看赵刚那样子，就知道他在单位不是挨人算计了，就是又看到了恶心的事情，她不想再听这些烦人的故事，所以不自觉地又用语言“赏”了赵刚一回。 赵刚心里不好受，又被王美丽这一呛白，饭也不想吃了，拿了包烟就进了书房，关上门坐到了电脑边。心情郁闷归郁闷，生气归生气，只要是接了的任务，他还是要做的，而且要做就做好，他不允许从经过自己手的材料，让人看后就想扔进垃圾兜那么糟糕，这是他的特点，也是他个性倔强的本钱。 他打开邮箱中的原稿看了看，又反复的思考钱大豪转达的书记要求，他觉得原稿确实写得太虚了，原稿只能说是提纲，做基本素材罢了，难怪过不了书记大人的关。他查了几个资料，然后边思考边认真的修改起党风廉政建设工作会的讲话稿来。鸡叫的时候，他将重新做的稿子认真校正了一遍，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在书房的单人床上睡下了。 早上8点，闹钟连续叫了三遍，赵刚才揉着眼睛爬起床，赶紧洗漱了一番，早饭都顾不吃就跑去办公室，亲手将材料交给了钱大豪，然后溜回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悄悄地补了一个觉。 钱大豪看了材料，试着跟原稿比较，还真是动了大手术，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他拿了张拟文处理签放在上面，规矩的写上“已按要求重新修订完毕，送请郭秘书长阅示。”他的签字笔在撰稿人一栏上停了半天，还是将它空着了。 稿子送到郭为民手中，他只简单的浏览了一下，拿起笔在钱大豪签字的上一栏晃了晃，最后也没有写一个字，他打电话问钱大豪道：“谁改的稿子？” 钱大豪犹豫了一下道：“赵刚。” 郭为民挂了电话，亲自将稿子送到了曾家辉手里，然后站在旁边紧张的等着曾家辉的阅示，他还是担心：要是这次过不了关，真要难堪了！ 这一次，曾家辉仔细看下来，没有再皱眉头，而是慢慢的脸色舒展开来，他觉得语言流畅精炼，文采精辟飞扬，观点新颖独到，这个讲话稿的修改版与前几个版本相比，根本就不是一条生产线下来的产品，这个才是国际先进生产线要求的合格品嘛。 他将稿子放到一边，问郭为民道：“这一次是谁修改的？” 郭为民如实回答道：“办公室的赵刚同志。” “多大年纪？” “三十二，年纪不小了。”郭为民心中在想，不会是文章写得太老气横秋了吧？ “什么级别？” 郭为民有些不好意思，清咳了一声，道：“主任科员。” 曾家辉冷冷地看了一眼郭为民，又问道：“现在什么科室？具体从事什么工作？” 郭为民有些紧张了，悄悄的擦了一下额头，回答道：“一直在综合科打杂，这几年都没换过岗位。” 曾家辉将手中的签字笔往桌子上狠狠一扔，连喝了几大口茶，道：“误人子弟，你们这不是糟蹋人吗？” “办公室内部的人事一直是钱主任管着，我这个秘书长插不上手。”他也不是故意在书记面前上钱大豪的眼药水，而是实事求是的说明情况，在郞林风做市委书记的时代，他这个秘书长根本掌握不了办公室内部的人事权，钱大豪这个书记面前的红人也不允许他插手，郭为民十足的一个空壳子秘书长而已。 曾家辉听了这话，表示理解的转移开了视线，看了一眼讲话稿，道：“你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我这就叫去。” 郭为民出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从身上掏出办公室通讯录，找到赵刚的电话，拨了过去。 赵刚正靠在椅子上，仰着头酣睡呢，突然被手机铃声惊醒，伸了一下懒腰，看着办公桌对面的小刘，道：“小刘，电话。” 这间办公室就他们两人，平常领导都不关注他俩，也没人过问，有事也只打打办公电话，很少听到手机响的，小刘年纪小，又刚来办公室没多久，电话相对比赵刚多一点，年轻人谈朋友嘛。 小刘惊鄂地道：“赵哥，好像是你的电话在响呢？” “哦，是吗？” 赵刚仔细一听，还真是的，伸手在裤子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了手机，接通道：“喂，哪位？”平常没跟领导私下联系过，连秘书长的电话都没存，看着号码挺陌生呢。 第260章 选秘书 郭为民道：“我郭为民，小赵，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他也不生气，对赵刚在市委办公室受的冷遇，他心中有数，甚至还内心深表同情。 “啊，秘书长好！好的，我马上来。” 放下手机，赵刚心中惴惴不安起来，他以为自己又要倒大霉了，不会是自己修改的稿子捅了娄子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站起身来，挠了下头发，赶紧向郭为民的办公室跑去。 郭为民看到赵刚急匆匆的进来，连忙道：“小赵，走这么急干什么？你先平息一下，曾书记要见你。” “曾书记要见我？”赵刚更惊讶了，哪里还能平息下来，脸都有些涨红了，他在想：自己在市委办公室工作5年了，两任市委书记别说要见我，就是路上碰到打个招呼，人家都只是看一眼，理都不理，这回不会是修改的稿子真捅了大娄子吧。他记得自己在稿子上的语言说得有点重，举的几个例子也都直指领导责任落实问题，估计是这两个方面惹祸了。 看着赵刚一脸的惊悸，郭为民道：“放松点，曾书记好像没有批评你的意思。”他说完出门向曾家辉的办公室走去。 赵刚这才心安一点，跟在郭为民的身后，第一次走进市委书记的办公室，他在心里不住地给自己打气：不要紧张。可心脏就是不听招呼，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曾家辉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赵刚，道：“小赵，别紧张，我找你来只是随便聊聊，坐吧。”他其实只比赵刚大了不到4岁，叫小赵还是有些不妥，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为好，不过市委书记要这样叫，也没有人反感。 郭为民知趣地出去了，赵刚这才坐到了曾家辉对面的椅子上，谨慎地看着这位市的一号首长。 曾家辉随意的问了一些赵刚的学历情况、家庭状况、平常生活习性，以及特长爱好等，赵刚都实事求是地作了回答，慢慢地心情就放松了，他还自我解嘲的道：“曾书记，我进市委书记办公室来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呢！” “哦，是吗？”曾家辉笑道：“那有没有兴趣经常来坐坐？” 赵刚讪笑道：“我不敢。” 曾家辉突然严肃的问道：“是不愿意呢？还是不敢？” 赵刚一愣，他不明白这个市委书记怎么问话跳跃性这么大，而且还时而随和，时而严肃，随和中不自觉的就让人感到了更多的威严！ 曾家辉看看也差不多了，道：“小赵，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到我身边来工作吧，慢慢培养一下你的勇气，别动不动就说不敢，今后得给我胆子大一点，回头我让郭秘书长安排一下。”他随手撕了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了两个电话号码，扔给赵刚。道：“前面的是我的电话，后面的是驾驶员铁锋的电话，去准备吧。” “是。” 赵刚有些天眩地转的出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他有些懵了，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伸出右手中指在嘴中用力一咬，疼啊！是真的！他飞快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自己的椅子上是坐下又站起来，站起来又强行坐下去，就像打了兴奋剂似的，自己感觉有点找不着北了，把他对面坐的小刘给吓得不轻。 当天下午，郭为民通知赵刚搬了办公室，正式到了曾家辉身边做了市委书记的秘书，这个消息也以180迈的速度传遍了市委机关。在这个大院子里，能够搬到第一秘书科去办公，那是秘书人梦寐以求之事，一夜之间，市委办公室所有的同事，见了他都是一脸灿烂，还主动问起好来，没有人再认为他脾气太倔、不懂得处理关系了，连一直对他不感冒的办公室主任钱大豪也自降身份，亲自到第一秘书科来看了他，叫他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分管后勤的副主任解决。 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下午一半天，赵刚接了很多电话，数量几乎是前几个月的总和，不过大都是熟悉的多，有交情的少，遇到今天心情好，基本上都不厌其烦地虚与委蛇了一番。 快下班的时候，又有电话打了进来，他拿过手机一看，是他老婆王美丽打来的电话，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平常两口子很少打过电话，他晚上早回晚回都不要紧，王美丽也不过问，更不会问她回不回去吃饭，他在家要么吃个饭，要么看看电视就睡书房，俩人不吵架就算阿米托佛了！ 他按下接听键，有意拖长了点音调，道：“有事吗？” 王美丽道：“我听说新来的曾书记让你给他当秘书，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 “我们公司吴总说的。” 赵刚淡淡地道：“我不想跟你说工作上的事，好了，再见。”他挂了电话，咬了咬嘴唇，他真想吼一句：王美丽，以前我回家，你提都不许我提工作上的事，那是因为我没有受到领导重视，落魄了，一无所成，你看不起我，故意冷落折磨我，现在风向变了，你少他妈主动来跟我提工作上的事情。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调成了振动，开始坐下来整理需要送进书记办公室的文件和报纸。 刚将这几天积压的报纸按顺序码好，曾家辉就拉开门出来了，朝赵刚的办公室走了进来，赵刚赶忙站起来，叫了一声：“书记。” 曾家辉点了点头，道：“搬上来啦？” “嗯，是郭秘书长安排的。”赵刚回答道。 曾家辉看了一眼他正在整理的那些文件，道：“有没有需要处理的急件？” “这些都不急，我一会儿放到您办公室里去。” “那走吧，下班。”曾家辉说完抬脚向门外走去，赵刚稍微停滞了一下，赶紧抱起桌子上的报纸，关门跟了出去，陪着书记走了楼梯。 第261章 谁也改变不了谁 曾家辉没有阻止赵刚跟着，刚让他做自己的秘书，还是让他多在身边走走，相互多一些了解非常必要。他一边走，一边东拉西问，感觉这个赵刚不仅思维活跃，条理清楚，而且口才也蛮不错的。于是问道：“小赵平时怎么过的？” 赵刚没有立即作答，他在想，平时应该是指上班八小时之外的时间，自己没怎么过啊？呆在家里看看电视、上上网，有时无聊还写点小说之类的打发时光，可不能这样跟书记回答呀！ “前段时间，我正在想怎么学钓鱼、打牌呢？” “哦，为什么想学这个？”曾家辉毫不在意地道。 赵刚犹豫了一下，有些感慨的道：“因为办公室会这些活的同事们都提拨出去了，再不学就只有等退休了。不过，我今天又不想学这些了。” “临时变卦？” “书记，不是我临时变卦，是您来了，让我初衷不改。”赵刚真诚的说道，他很感激曾家辉的知遇提携之恩。 曾家辉偏头看了看他，微微笑了笑，但却摇头道：“与时俱进固然必要，但重要的是保持本色。人变不变，完全取决于自己，谁也改变不了谁。” 赵刚感激的点头，他为自己改变慢这一拍，暗自庆幸！ 曾家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小赵，你在党风廉政建设会讲话稿上似乎还有话没说完，是吧？” 赵刚一呆，自己确实还有想法，那是无法体现到讲话稿上去的话，他看得那么认真？洞察得那么深？书记怎么连这个也能看出来？他是又惊又服气。赶紧回答道：“您的讲话稿是代表市委指出问题，提出要求，强调落实，有些方面牵扯较多、矛盾问题尖锐，可以做但不可以讲出来。” 曾家辉点头，这小子想得不错，确实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讲出来，有些事也只能悄悄地去做，打枪的不要，打草惊蛇效果就不好了。他道：“小赵，我想到基层走一走，看一看，你明天就拿一个方案给我，具体怎么做你先代我想想。第一，去哪里？第二，做什么？第三，怎么做？第四，估计会发生什么矛盾问题？第五，我将面临什么境地。” 赵刚在脑中飞快的记忆下来，道：“好的。” “还有保密方面，这事只能你知我知，还有铁锋知道，其他人先不要告诉，最好能找一辆不引人注意的车。”他知道南阳一号车太惹眼，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认出来，而且车上还有gps这个跟踪器，坐一号车去，自己的行踪一点也不隐密。 “嘿嘿，书记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考虑用用私家车。”赵刚胸有成竹地道。 “那就用私家车，费用可以报帐。”曾家辉担心自己不先发话，秘书自己会贴钱，那就有悖可持续发展理念了。 “好的。” 已经走进食堂了，赵刚将报纸放到餐桌旁边的柜子上，嘱托小秦一会儿帮忙送进书记房间，这才辞别曾书记，回了家。 曾家辉一边吃饭一边在想，南阳的情况比当初长丰还复杂，郞林风任书记的时候，市长和绝大多数常委都与书记是一条线，这从任的人、办的事可以看出来，这样一个烂班子，按道理说只要书记进去了，其他人也应该跟着进去才合理，可省委纪没有任何其他动静啊。他也电话中请示过兰青天这个问题，但没有得到答复，只是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现在他能想到的是，省上不想一锅端，抹了书记市长和一干常委，那也就更大程度的牵扯出了下面的县委书记县长等人，一个市和下面县里的头头脑脑要是全进去了，那南阳还不翻了天啊！自己上任市委书记，一方面需要领会省里的意图，得慢慢的从下往上，抽丝剥茧，一层一层摘除蛀虫，保持面上大局的稳定；另一方面还要在这种环境下积极推进工作，让老百姓们看到希望，支持改革、支持反腐败工作，团结全市人民谋划发展大计。两都兼顾，实在很难，可再难也得做下去，还得做好才行。 吃完了饭，曾家辉上楼去了房间，打开电视看完了新闻联播，随手翻看身边的杂志，才想起赵刚送来的报纸还在食堂，正待起身下去取，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就传了过来。 曾家辉打开门一看，是秦瑶抱着报纸站在门口，他伸手刚要去接，却见秦瑶一闪身，直接将报纸拿到沙发边，整齐的摆了下来，并将南阳日报放在上面，道：“曾书记，怎么这几天南阳的报纸上没有看到你光辉的形象啊？” “呵呵，是吗？前几天不是头版报道过吗？”曾家辉笑道。 “那是你上任的时候，以前的郞林风天天都要上头版的。” “哦，你还天天看报纸？” “那当然，关心南阳大事呢。” “呵呵，以前天天上南阳日报头版的书记现在还上了省报头版呢，网络上的点击率也高，我可不敢跟他比。”曾家辉再次的笑了，这种落后应该高兴。 秦瑶突然问道：“曾书记，你的事上过网络吗？” 曾家辉一愣，然后坦然的道：“上过，还上过央视的新闻呢？” “真的啊？是不是感觉特爽？” 曾家辉没好气的道：“在网上被人一报料，当时就停了我市长的职，如果是你会不会觉得特爽？” 秦瑶伸了一下舌头，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曾家辉摆了摆手，道：“谢谢你送报纸上来，以后这种事提醒我一下，我自己带上来就可以了。”这算是委婉地逐客令，他不想让一个女服务员呆在自己房间太久，那很不方便。 秦瑶聪明着呢，岂有听不懂的道理，她往门口走了几步，又犹豫地回头道：“曾书记，你是我见到的最大的官了，但我感觉你没有一点官架子，待人很亲切，应该是个好官，比我们那里的乡长好多了。” 哟哬，她呆着不想立即离开，原来是想趁机告乡长呢！ 曾家辉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乡长哪点不好了？” “哼，听说他腐败着呢！” “听谁说的？” “我们乡上的群众都这么说，他还‘那个’过乡里的好多大姑娘小媳妇呢！” “那个？…”曾家辉一时没太留意，信口就问了出来，突然觉得多此一问，赶紧住口。道：“你是哪个县，什么乡的？乡长叫什么？” 秦瑶本来也在为曾家辉问“那个”有些羞涩，一听这话，放松了表情，回答道：“我是南阳市最贫困的大路县朝阳乡的，乡长叫董则武。” “哦，恶人自会有恶报。”曾家辉说完就翻开当天的报纸看了起来，秦瑶这才出去，关上门下楼了。 第262章 干活 早上，赵刚将昨晚整理的方案推敲了一遍，确认无误，才放进包里，又打电话叫自己的哥们将车开过来，拿了车钥匙，去加满了油，自己开着车去了曾家辉的住地。 他到的时候，曾家辉正跟铁锋在食堂吃早餐，见赵刚停车走了进来，招呼道：“小赵，吃早饭没有？过来一起吃。” 赵刚这才想起自己还真没吃早餐呢，不过都习惯了，他可不好意思跟书记一起吃早饭，摇了摇头道：“书记您吃，我等您。” 曾家辉一听就知道他没吃，吩咐秦瑶道：“加一副碗筷。”然后向空着的椅子指了指，赵刚只好规矩的地过来坐下了，曾家辉吩咐道：“吃饱一点，今天得干点重活。” 赵刚一听要干重活，顿时来了精神，也食欲大振，经常从事文字工作的人，时间长了都有些厌烦写东西，最向往地就是出去干点体力活，劳逸结合多好哇！他立即夹了一个包子啃起来。边啃边道：“那我得多吃两个，干活的时候好多出力。” “呵呵，这就对了。”曾家辉又让秦瑶重新装了一碟泡菜，加了几个鸡蛋，然后才对赵刚道：“你家的情况我都了解过了，以后早上如果要过来接我上班，就早点来，一起吃早餐，这样也可以边吃交办任务，提高点工作效率。” 赵刚听得心中暖暖地，书记刚让自己做他的秘书，就对家庭情况作了了解，还特批跟他一起吃早饭，这个待遇谁想过？他是又惭愧又激动，想想不和谐的家庭，又想想今后的工作任务，郑重的点头，大口的喝起稀饭来。 秘书吃饭永远都比领导快，曾家辉过去是这样，赵刚现在也是这样，他三下五除二的搞定早餐后，拿出做的视察方案，汇报道：“曾书记，方案我已经做好了。” 曾家辉一边将一个剥好的鸡蛋往嘴里塞，一边摆手道：“做好了就实施，你不用给我看，在车上一边走一边说。” 赵刚一惊，领导不看就按这个办，这是信任，也是考验，幸好自己昨晚认真的思考过，也将车等及时开了过来，不然真有时措手不及。同时，他也明白，食堂里还有其他人在场，铁锋不是外人，可服务员呢？既然领导昨天说要保密，就不要事先让任何外人听到，他怪自己还是有些不谨慎？赶紧收起方案放进了包里，将车钥匙交给铁锋，道：“铁大哥，这个就交给你了。” 铁锋接过钥匙，开玩笑道：“怎么叫的呢？听起来有些娘娘腔。” “这”赵刚与铁锋才开始熟悉，还不习惯跟他开这种玩笑。 曾家辉笑道：“叫他名字，或者叫铁脑壳也行，他那大头的功夫好着呢。” “哥，你又损我。”他大头的功夫确实好，不过以前在长丰的时候，人间地狱开宝马的那小妞跟曾家辉汇报过，说他小头差劲得很，当时就被曾家辉笑话了一回。 “哈哈哈！”曾家辉笑完将筷子一扔，道：“饱了，出发，干活去。” 赵刚在旁边听了他们的对话，心中嘀咕了一下，驾驶员铁锋叫书记“哥”，如此亲密？这个待遇少见啊？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叫一声，那就不枉在市委办公室呆这一辈子了。 铁锋先上车打上了空调，赵刚抢先一步过去打开车门，让曾家辉上了车，他也跟着钻进车里，铁锋右脚一松，车子缓缓开了出去，边走边道：“赵刚，哪儿弄的这国产车，不太给力啊”。 油价一直在8块左右徘徊，自动档的私家越野车，谁敢买大排量的？当然比不得公家那些进口的油老虎有劲。 赵刚老实的道：“本来找了一辆奔弛480，可是感觉那车太张扬，又是二手车，我不放心安全性能，只有搞了这辆新的长城越野车来将就一下。” 铁锋看了看里程表，还不到1万公里呢，笑道：“算你小子还细心，得了，我就这么一说，在我手里什么车都一样。”说着右脚一发力，呼啦啦的就超了几辆车，惹得街道边上的人张望过来，也吓得赵刚的脚趾紧了紧，这个铁锋开车也太张狂了！只有曾家辉微笑不语，他对铁锋信心十足，泰然靠在车椅上，不时的左看右瞧。 赵刚慢慢适应了这种速度，这才对铁锋道：“铁脑，铁哥，我们先去大路县，注意是出城向左边的2＊3国道走。”他差一点真叫他铁脑壳了，回头又赶紧给曾家辉报告：“曾书记，我选了两个县，一个是今天去的最贫困落后，也是治安环境最差的大路县；另一个是下一站要去的南湾县，那里虽然条件较好，但群众意见最大，也是历年信访问题最多的县，据说干部情况就跟上一任市里的情况差不多。” 曾家辉点了点头，跟市里的情况差不多？也就不需要说明了，他自然听得懂，他对这样的安排还是满意，一是要看到最落后的地方，心中有发展的数；二是要着手整治一系列问题，找个基层的点先试试。自下而上，打开突破口，这是首要的事。 赵刚接着道：“只是去这两个地方，安全方面得小心，曾书记，我没敢私自联系公安方面，您看是不是同意市公安局随后派几个人跟上来……？” 曾家辉摇头，他向车后看了看，后面似乎跟上来一辆吉普车，笑道：“这个不用担心。” “哦。”赵刚接着介绍了大路县的基本情况，大路县委书记徐明扬，县长骆远立，两人不仅能力一般，一门心思跑关系走歪道，还是两个对上胆小如鼠、对下胆大妄为的庸官，这几年市里拨付的扶贫款不是他们拿来孝敬上级领导，就是揣进自己的腰包，用在扶贫的钱不足60%，一点都不关心老百姓们的死活，全县贫穷面貌一点不变，也就不足为奇了。 曾家辉听着，没有插话，他看着车窗外，见车子进入崇山峻岭，远处山峦起伏，白云悠悠，仿佛世外桃源。不由脱口道：“这里的自然风景很美嘛，发展旅游业如何？” 赵刚道：“曾书记，前面就是大路县边界了，这里确实山清水秀，可交通条件不太好，对外开放程度不够，县里面又不主动联系企业来进行投资开发，这些旅游资源都给闲置了。” 曾家辉叹道：“这样不思作为的政府，只能是让老百姓们守着金山过穷日子了。” 穷则思变，可在南阳市的大路县，县里的主要领导根本没有考虑这事，他们不是在想老百姓们怎么脱贫致富？而是在想自己的腰包怎么鼓起来？他们既要让自己有钱够花，又要满足向上送钱的愿望，还得担当贪污行贿的风险，也挺不容易呢？ 第263章 导演 车子在即将进入大路县城之际，道路突然被前方数辆车堵断了，还围了许多人在哪里，场面有些混乱。为了安全起见，铁锋将车停靠在了道路边上，曾家辉下车往人群走了过去。 原来是一名交警拦住一辆别克车在进行检查，可不知道为什么双方正在争吵。曾家辉挤到前面去，大致听了个明白，大路县交警莫名见这辆别克车行驶s线，感觉异常，上前拦下进行检查，经查看证件，驾驶员名字叫李西西，还满嘴酒气，强制要求他吹酒精测试仪，结果酒精含量85mg，属于醉驾，交警还发现车辆是套牌车，当场要扣行驶证和驾驶证，并要将人带回交警队进一步处理。 司机李西西蛮横无理，不但不配合执法，还自称是南阳市公安局民警，表示自己有急事要办，非逼着交警周赔礼道歉并交还证件，交警当然不干，双方于是卯上了。 李西西借着酒意未消，还叫骂着冲上去掐住交警莫名的脖子，连打带骂，试图夺回驾驶证和行驶证，并口出狂言：“让你知道老子是谁，以后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交警莫名一边奋力相抗，一边怒道：“我管你老子是谁？不就姓李吗？就是李刚，你也难逃醉驾的法律罚处。” 李西西狂笑道：“我老子就是南阳市公安局局长李东东，你有种就试试看。” 围观的人挺多，有过客，也有驾驶员，大家都对酒驾深恶痛绝，李西西的狂妄也激起了公愤，几名胆大的驾驶员更是上前帮忙将他拖了开来，曾家辉也走了过去，斥责道：“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敢对警察动手动脚，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面对众人的指责，李西西更是嚣张，叫道：“都给老子滚远点，这里没你们的事，老子这是执行家法！” 铁锋走过去准备让他长长记忆，扬起手来正待扇他几记耳光，却被曾家辉阻止了，他冷笑道：“执行家法？狂妄是吧？你看过最近网上的那则新闻没有？好像是三西省的某公安局长的儿子也姓李，也是醉驾打交警，也是称执行家法，结果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挺有意思，想亲自导演一出？” 李西西一愣，这个消息谁不知道，网上正火热爆炒着呢，三西省公安厅副厅长兼某公安局长李某的儿子，也醉驾套牌车辆，也是殴打交警，最后……。不过那是在省城发生的事，有那么多公众监督才翻的船，在南阳市，哼，想动我，可能吗？ 他根本不理会交警的要求，也不管曾家辉等人的指责，掏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打电话，道：“刘队，到了没有？我脱不开身啊！md，快点！” 一辆私家车呼呼而至，从车上走下一个民警，莫名一看是自己的领导县交警队队长刘冲，赶紧上前报告道：“刘队，这人醉驾套牌车，还动手打人。” 刘冲瞪了莫名一眼，挥了挥手，道：“你把他的车开到交警队去，我回头再跟你说这事。” 莫名道：“这人经初测酒精度85mg,得带过去抽血化验。”他公正执法，还遭到袭击，这帐于公于私都得算。 刘冲怒道：“啰嗦什么？怎么处理，老子还用你来教，滚。”看了一眼聋着脑袋、气呼呼的刘冲，转身面带笑容地对李西西道：“李兄，请上我的车，先离开这里再说。” 李西西恨恨地瞪了莫名一眼，道：“等着，有你好看的！”就迈步向刘冲的车走去。 曾家辉冷冷的走过去，站到刘冲的面前，道：“你是交警队的领导？” “怎么？你也想闹事？”刘冲装着不可一世的样子，心想吓一吓这些人，不然场面不好看。 “就这样带走？” 对这样的人，不说马上拷走，但至少也得拉到警车上，让警察看管着送交警队抽血化验才对，岂能用个私家车悄悄的溜去？ 刘冲本来要上车了，这时返身到曾家辉的面前，指着他警告道：“如果你不想惹麻烦，最好闭嘴，否则，哼哼……” 曾家辉摇了摇头，冷笑了一下。按他过去的作风，非当场将他拿下不可，可他今天没有这么做，心道：你们要重演三西那场执法剧，我就让你们演吧，保证在南阳市收视率第一。他用眼神阻止了铁锋准备行动，回头看了看铁芒和几名战友也在人群里，边上停着那辆挂着长丰市牌照的吉普车，他转身笑吟吟地走开了。 刘冲见他知趣的退开，正在得意，却见一辆派出所的车子嘎的一声刹在了现场，车上走下县城宝平镇派出所所长莫动，他是莫名的亲哥，接到莫名的电话求救，立马就赶到了现场。 他与刘冲是熟人，打了招呼，这才将莫名叫了过来，问了情况，刘冲也说明了李西西的身份，刘冲本来认为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事可以通融，可莫动向来心疼自己的弟弟，见被人打了，管他什么领导什么局长，怒从心头起，什么也不顾了，非要来个公事公办，不然就不让刘冲带人离开，双方竟然僵持不下。 莫动有备而来，命令随行的两名民警强行将李西西押上了自己的警车，丝毫不理刘冲的警告，呼啸而去。 刘冲怒不可遏，过去给了莫名一记耳光，道：“后果你们自负。”然后掏出电话，打回队里道：“集合队里的人员，马上赶往宝平镇派出所，要快！” 他随后命令莫名负责将李西西的车带走，自己则驾驶着私家车跟着派出所的车追了过去。 曾家辉看着眼前的一幕，难过到了极点，这些交警、派出所人员都不为公正执法而来，哪里还看得到一点为老百姓生命财产负责，为地方安定环境保驾护航的形象，一方为的是关系网和仕途前程，一方为的是意气用事和个人私愤。 他向自己人挥了挥手，然后上车也跟着警察走的方向去了，他要看看，这个县的交警聚集到派出所要干什么？派出所不按醉酒驾车的程序将人带去又会如何处理？ 第264章 各执已见 曾家辉等人到达宝平镇派出所的时候，已经看到有5辆交警车围堵在派出所门口，十多名交警正站在坝子里，与派出所的民警们对峙着，大有动武之势。外围则有数百群众围观，还有大量的人正往这边赶来。 看样子，场面有些难收拾，交警队长刘冲与派出所长莫动正在对话，一个想要回李西西，说要带回交警队去按程序处理，一个不愿意放，称动手打人违反治安条例，打的还是警察，那是袭警，得按治安案件来办理。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大路县公安局长马海赶到了现场，上前将两人一通臭骂，然后亲自进去带出了李西西，请上他的车往交警队而去，这些警车和交警才跟着散了去。 不过大家看得挺清楚，李西西出来的时候神情有萎靡，全然不见来时嚣张的风采，毋庸置疑，受过教训，挨过揍了！ 围观的群众不明真相？相互询问质疑起来，有几个爱吹牛的小青年胡诌道：“你们不知道哇，刚才被带走的那人是网上公布的逃犯，携带一百多万巨款正跑路呢，被县交警大队的人在路上查到车了，可派出所的人恰好遇上！”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人群哄哄的闹了一阵，慢慢地散开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到中午时分，曾家辉等人在县城找了个地方，吃罢午饭，才又去了县交警队，打听起这事的结果来。 本来这种事不判断公正执法结果：李西西作为一名警察，知法犯法，分明就是无视法律、按照我国刑法，他起码犯有4项罪名，知法犯法、醉驾、套假牌、现场不积极配合执法人员，态度蛮横，等待他的自然是漫长牢狱之灾的严惩。可曾家辉不这么认为，他从今天亲历现场的情况判断，绝对不会有公正的结果，徇私舞弊势所难免。 他有理由判断，李西西很可能会逍遥法外。毕竟，他爸也姓李，还是南阳市公安局长，像他这种“官二代”，一定不服输，确定会将这出剧本的戏演下去。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一辆挂着南阳市牌照的警车驶进了大路县交警队，又过了二十分钟，那警车又急速驶离而去，然后就探听到了结果：李西西属于酒后驾车，但酒精测试为50mg，不属于醉驾，处罚是拘留15天，袭警、驾驶套牌车等则没有追究。 这样的结果早在预料之中，但真正听到的时候，曾家辉内心还是非常愤怒，不过他现在稳重多了，一点没有表现出来，掏出手机给吴春华打了个电话，道：“吴书记，我接到大路县有关方面的举报，说市公安局局长李东东的儿子在大路县醉酒驾车，处理不公正，请你过问一下。” 吴春华道：“好的，曾书记。我马上查一查，结果尽快回报与你。”他心中也很震惊，他才来几天？这点小事我都不知道，谁会报告给市委书记？赶紧打了电话给李东东。 晚上，曾家辉正在大路县的一个小招待所准备休息的时候，吴春华打来了回报的电话，道：“曾书记，你交办查证的事，大路县这边已经传送资料过来了，你看现在方便不？我想过来当面作个详细汇报。” 曾家辉装出一副疲倦的声音，懒散地道：“今天身体不带劲，就电话中说说吧。” “是这样的，情况已经证实：第一，李西西确实是市公安局长李东东的儿子；第二，李西西也确实是酒后驾车，被大路县交警查到，但并非醉驾，这里有大路县交警队全体交警的证明口供；第三，李西西已经被拘留了，执法程序客观公正。情况就这么回事。” “哦，是这样啊，那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曾家辉轻描淡写的说完就挂了电话，脸却是沉得如水。这真是一个拼爹的悲哀时代！他在心中骂道：什么市公安局长李东东、加上他儿子李西西，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最让他可恨的是，县交警队集体作伪证，这比李西西醉驾袭警更悲哀，他们不外乎是因为李西西的父亲是南阳市公安局长，才会如此懂事的配合，这太让人心寒了，今后还有谁信任执法者？ 好在铁芒那边有了情况，他将当事交警莫名“请”到了曾家辉的房间，也获得了当时测试酒精度的数据凭证，还有不太清晰的手机摄像视频，声音效果倒是挺好，有了这些就不担心以后真相大白了。 曾家辉决定先放下这事，回市里了再作计较，在招待所里洗了个澡，躺上床就睡下了。 刚睡着不久，坐机响了，接过来一听：“先生需要服务吗？” 曾家辉苦笑了一下，这又他md跟自己第一次去平起县一样，他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连续骚扰了三次，他实在气不过，最后一次终于开口说了话：“我没钱，送两张钞票来，行吗？”这一回对方主动挂了电话，再也没打进来，他这才得以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早上起床吃了早点，曾家辉坐着车在大路县城绕了几圈，一路看下来，曾家辉感慨万千，他瞧见县城里狭窄的街道，破败的房屋，一点新世纪的景象也没有。他很怀疑，这还算是个县城吗？也太落后了吧？怎么自己摊上的地方都这个样子？ 赵刚看着曾家辉皱眉的表情，道：“大路县人口70万，每年的财政收入不到1个亿，县里的工资基本都靠市里转移支付。” 曾家辉插话道：“南阳市又靠省里转移支付，舟山省又靠国家财政转移支付，这样一个转移一个，支付下来真是难啊，什么时候才能自力更生呢？” 自力更生？像大路县这种穷县，不依赖外力，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振作起来,把事情办好，可能吗？ 第265章 笑贫不笑娼 赵刚继续报告道：“这个县是纯农业县，土地贫乏，山多地少，农业也不发达。” 听了赵刚的话，曾家辉沉思起来，他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路县城规模小，就那么两条街道，几分钟就转了个彻底，县城冷清的场景让他惊讶万分，这里的服务业也差劲。 曾家辉一想到服务业，也就想起了昨晚电话问要不要服务的事，他不由问道：“昨晚你们有没有被电话骚扰？” 赵刚以为曾家辉对他们不放心，怕身边的工作人员乱来，赶紧报告道：“接了几次电话，都是问要不要服务的，最后我说再打来就退房了，她们才罢了休。” 曾家辉笑道：“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退房，招待所也要罢休停业了。” 赵刚不解，道：“我也就那么一说，哪能真跟这些普通老百姓较真呢。” 曾家辉道：“这种状况虽然是社会丑恶现象，但也说明一个问题，你想想看，这里的普通老百姓，不管你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没有企业可以上班，地里种的庄稼又收成少，一日三餐的吃饭问题，已经让许多人头痛，有的甚至是面临绝境，特别是这些打电话的失足女子，她们有哪个愿意这样，又有谁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又指着车窗外小街上稀疏的人流和不时打着铃的三轮车，道：“像大路县这么贫穷的小县，男的大多出去打短工，找不到活的，就在大街上蹬三轮车，为别人当苦力，辛苦一天下来，估计也就挣个十块八块的跑路费，能顾住自己的一张嘴，就算不错了，他家里的老人、妻子儿女呢，又怎么生活？” 赵刚感触的接话道：“正如书记所说，他们的家人，特别是女人们，年纪大的在家带带孩子，操持家务，实在过不下去的，就出来到小百货店、小餐馆里帮帮忙，多少挣几个吃饭的钱，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啊。” 大家都有了心思，好半响没有人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铁锋打贫道：“哥，我估计年轻的姑娘们没活可干，就只好晚上给旅店的客人打骚扰电话了，现在想来昨晚真不应该拒绝她们，能帮就应该帮她们一把吧，唉！” 曾家辉瞪了铁锋一眼，道：“你这是谬论？哪有那么帮人的。”可他真不知道拒绝那样的电话，是不是也算对贫困弱势者的熟视无睹，或者叫见穷不帮的行为？ 因为即便是在发达一点的地方，年轻的小姑娘们也会嫌干活太累，来钱太慢，就走了邪道。有的远走高飞，到了大城市，当了歌女、小姐、二奶，或者小三，过上锦衣玉食生活，已经没有多少人去笑她们，社会变了，进入了笑贫不笑娼的时代。 当然，这都是一些长相好的女孩子，长相普通的则学点按摩技术，在什么洗发店、浴足房、休闲保健场所做个什么技师，靠手艺活挣工资拿薪水。而一些不想出力、长相又像“凤姐”般女孩子，索性放下脸面，流窜于各地做起了皮肉生意，所以才有了歪曲发音。这些所谓的社会丑恶现象，现在大多堂而皇之、正大光明地存在了，大家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曾家辉还听说过社会上流传的顺口溜：下岗职工不流泪，挺身走进夜总会；谁给钱来跟谁睡，自己创业不缴税。他看着大路县的萧条，想起旅馆里的骚扰电话，感到心里隐隐作痛，他同情这些姐妹们的遭遇，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被骚扰得心痛，可又说不出口啊！ 大路县的贫穷彻底触动了曾家辉心底的神经，在他的想象里，那会有这样贫穷的地方，比长丰市下边的那些县还差一大截呢。这也让他对大路县委书记徐明扬、县长骆远立非常不满，问道：“赵刚，徐明扬、骆远立是怎么当上县委书记和县长的？” 赵刚想了想，道：“他们两人好像都是从乡镇党委书记提拔起来的，已经有两三年时间了，据说当时是卫东市长提出来的人选，原来的市委书记郞林风没有反对，他们基本上是一条线。” “那其他常委呢，有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从乡镇党委书记的任上直接提为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原则上是不允许的，除非原来是县委常委身份，可那也不能两个都直接上啊。曾家辉原来在长丰市任市委常委兼平起县委书记，后来直接上任市长，虽然也是这种情况，但两个同时上绝对不合适，值得深思。看来南阳市的水深，下面的水更深啊。 赵刚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他确实不清楚，以前他在市委办公室根本不打听这些事，大家也不会跟他讲这些。 曾家辉冷森森的道：“这回我倒要好好见识一下这两个县官，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模样，在这里竟然一点作为都没有。” “那现在去县委吗？” “暂时不去，还是先到乡镇瞧瞧再说？” “嗯，那……”赵刚不知道先去哪个乡镇，在他的方案里没有到这一级的安排，他也不便自作主张，只好装糊涂地请示。 曾家辉道：“先去朝阳乡吧。” 赵刚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话来，他本来想问问书记：你怎么知道有这个朝阳乡？可一想到自己是秘书，哪能如此问领导呢，赶紧闭上了嘴，将已经到喉咙的话硬咽了回去。 沿途问着路，车子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慢慢行进，极不好走，跑了两个小时，才到了一个叫甘水的镇上，据当地的群众讲，到朝阳乡还有十几公里的山路，得半个小时才能过去呢。 第266章 求雨 走过路过不容错过，曾家辉决定先到这个甘水镇政府看一看，顺便多了解一点情况。 镇上只有一条很短的街道，镇政府院里只有几间低矮的平房，曾家辉让铁锋将车停在街道边上，他和赵刚下车朝镇政府大院走去。刚走进院子，就瞧见一个干部模样的人从里面出来，手中还拿着几份资料，见到他们两人，迎前道：“你们有事吗？找谁啊？” 曾家辉道：“我们是南阳市的，路过这里，就顺便进来看看。” “哦，我就是觉得你们不象本地人呢？” “我们确实不是本地人，你们镇党委书记在吗？能不能给我们引见一下？” 那名干部摇头道：“他去龙王庙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曾家辉道：“龙王庙？去干什么？” “唉！镇上的群众集结到龙王庙求雨，书记刚刚赶过去劝阻他们去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搞封建迷信，求雨？”曾家辉皱眉道。然后掏出烟来，自己叼了一支在嘴里，又给年青人散了一根过去，问道：“龙王庙离这儿远不远，你能不能带我们过去看一下？我们还正有事跟你们书记商量商量呢。” 年青人用手指夹着烟，看了看烟嘴下面的两个字：中华，这可是好烟啊！甘水镇这样的贫困乡镇，普通干部自己舍不得买来抽，镇上也根本这么高档的烟卖，他们是一年也难遇上人装上一支，他不由仔细地打量了几人一眼，似乎感觉他们一定有些来头，加上人家指名提出要找党委书记书记，于公于私都应该帮忙一下。于是点头道：“龙王庙离这儿不远，我带你们过去就是了。请你们稍等一下，我先把这几份资料放回办公室了就来。”说完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转身跑了回去。 出来以后，年青人招呼曾家辉等人出了政府小院门口，直奔龙王庙而去，路程并不远，但可惜没有公路，几人只好步行过去，一边走一边聊开了，曾家辉也从带路的镇干部口中大体知道了知道了龙王庙的事。 年青人叫麻小田，是甘水镇党政办主任，根据他的介绍，大路县甘水镇这一带经常遇干旱，特别是冬天时节，常常是几个月不下一滴雨，今年最为严重，百姓们吃水难、用水更难，镇上带领村民们四处打井，可有些地方打了井不见水，灰心丧气，不想再打了；有的地方打井到一半，就没了钻井机器的柴油钱，只得半途而废。眼看正月都要了，地上干裂着数寸宽的口子，人畜没有水吃，春耕春播也要成为泡影，村民们那个急啊！简直没法形容了。于是村民们病急乱投医，有村民牵头化缘筹钱，家家户户一块两块，三毛五毛的揍了点钱起来，他们又从外地请来了什么巫师，开始组织群众集体参与求起雨来。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搞求雨这等封建迷信？曾家辉觉得很可笑，也很心痛。他对这类迷信活动有些认识了解，求雨的准确称法叫祈雨，早在中国西汉时期历史就有记载，曾广泛存在于世界各地区、各民族的历史中，从日本的原始部落到北美印第安人，从澳洲的土着到俄罗斯的先民，都有过专门的祈雨法师来控制雨水的降落。即使到了近代，一些已进入现代社会的民族中，这种巫术活动仍然存在，主要是围绕着农业生产、祈禳丰收的巫术活动。一般都是遇久旱不雨，由一群寡妇、少女等沿街扫土，用柳条甩清水，众人举小旗，敲锣打鼓，进行“行雨”、“谢雨”之俗。后来民间修建了“龙王庙”，每缝久旱无雨，人们为了生存和生活，善男信女们就到庙里烧香祷告，祈求上天使威生云、生雨，恳求龙王降雨。也有遇阴雨连绵或雨量过大，人们以朝空中放火枪、爆竹等方式向上天表示烦恼，这是求请收雨的活动。祈雨是中国农民生活的真实写照，反映了人们在恶劣的自然生活环境中，渴望美好明天，创造美好生活的一种期盼行为，它是想把“地上没有天上求”的思想变成理想的迷信！新中国成立后，祈雨活动随着水利建设的发展已经逐渐消失。 曾家辉没想到在自己管辖的南阳市，今天竟然又出现了求雨这等愚昧无知的事，他阴沉着脸，插话问道：“麻主任，你们镇上就不能向县里求援，请求支持打井资金，或者帮助供水解难？” 麻小田摇头叹气，道：“镇上早就打过报告了，从两个月以前开始，打了一次是又一次，一直打到现在，就音讯全无了。” 作为党政办主任，他对镇里向县里的报告文件内容再清楚不过，麻小田将甘水镇打报告到县里要钱打井的情况进行了详细介绍，原来第一道报告打到县里，县上回答说没钱，等等看；第二道报告打上去，县里恼怒了，叫镇上自己想办法；第三次、第四次……县上干脆不理睬了，就这样泥牛入海，什么声息都没有的到了今天。甘水镇党委书记武文修实在想不出招，只好动员镇里的干部职工捐款，他自己带头每人捐了一个月的工资出来，可乡镇干部就只有那么50几号人，十几万块钱的捐款用于租用打井设备和油料费用，劳动力还是各村的村民们义务投劳，才勉强在全镇打了五六口小井，有一口井打到底了还根本没水，成了废井。好在这样一来，镇上各个村都有了几口小水井，算是能勉强解决了人的吃水问题，可牲畜、家禽兽就难了些，而地里就根本没指望了，要是再过一月不下雨，春季动不了土，种不上庄稼，村民们今年粮食就可能颗粒无收，那样一来，大家不被渴死，也会饿死，情况很严峻，村民们想出了求雨的事，也给巫师钻了空子。 第267章 生气的后果 曾家辉听完麻小田讲的这些情况，问道：“今天现场有多少群众在那里求雨？” 麻小田摇头，回答道：“这次还不清楚，前几次少的时候有一两百人，多的时候达到四五百人，一次比一次多，这次估计会更多。” “你觉得你们武文修书记能顺利劝散群众吗？” “估计难？”麻小田这回是摇头苦笑，他根据前几次的经验判断，这一回是根本不可能了。 “对巫师呢？难道不可以采取措施？”曾家辉边思索边问道。 “试过，可抓了巫师，群众们就在龙王庙不走了，最后只有放了人。” “哦，是这样。” 解决不了水的问题，抓了巫师关了人，教育了群众又能咋的，你拿不出解决办法来，老百姓们凭什么听政府的？反正都没有水了，他们还巴不得政府将所有人都关起来呢！进了班房，你总得管水管饭吧，既解决了生存问题，又省力省事，岂非更好？ 一阵急走，终于到达了龙王庙现场，这是一个建在山脚下的庙宇，年久失修，周围杂草丛生，但供奉的龙王泥身还在，前面设置得有临时祭坛，燃着柱柱清香，点着红红的蜡烛，供桌上摆满了简易供品，一个穿着长袍的巫师正在前面摇着几面小旗，口中念念有词，最前面约有五六百名群众合着双手，眼睛微闭，低头虔诚的跟着巫师在默念着什么。 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要前去阻止巫师施法，却被十来名壮年男子团团围住，是既上不了前，又退不了后，焦急的喊叫一通，根本没人理会他的话，急得几人是满头大汗，又无可奈何。 麻小田远远地指着其中一人道：“你们瞧见了吗？那个黑黑瘦瘦的高个子大汉就是武书记，我过去帮忙将他拉过来。”说完就待跑过去。 曾家辉拉着麻小田道：“先别急，看看情况再说。”他顺着麻小田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被人围在中间的一个高个子大汉，人虽然瘦，但很精神，苦于脱不开身，正在那里看着巫师干着急呢。 曾家辉没有急着上前去，他要看看这巫师究竟能搞出什么花样来，他掏出一支烟来点上，刚打着了打火机，就惹来几位村民的怒视，估计是嫌他们在圣地抽烟，有些不尊重龙王的意思，担心影响求雨效果，可又见他们是外地人，穿着也很得体，没有太出格的行为，只是怒视一会儿，并没有人上前来干预。 这时巫师在神位旁边挂上装有“龙”的水桶，然后端坐在神坛的正中央，拿起供桌上摆放着的一个酒壶，掀开盖子咕噜噜地灌了一大通，口中念道“龙王佛，显显灵，下点雨吧！”，求雨的群众们苦着嗓子，跟着求道：“行雨啊，龙王佛…！”巫师然后抓了许多符，点燃了，拿出宝剑，挥舞着，嘴里念叨着什么经文，继续对龙王求爷爷、告奶奶，说了一大通请帮帮忙、多多关照之类的客气话！ 曾家辉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看了看后面跟上来的铁芒等人，挥手示意了一下，灭了烟头，开始向神坛走了过去，到得巫师跟前，先围着巫师转了一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直把那个巫师打量得全身发毛，站起来瞪着他，怒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捣什么乱？” 曾家辉又看了他半响，才摇头道：“我来想问问你，你经常跟龙王打交道？你们很熟吗？” 巫师不解其意，怒道：“你什么意思？”然后向群众们直使救助的眼色，估计他有些心虚。 围着武文修等人的那十几名壮汉赶了过来，伸手就要来曾家辉，口中叫道：“走开！”铁芒带着几名战友上前往曾家辉面前一挡，道：“谁也别乱动，否则就不客气了！” 曾家辉对铁芒摆了摆手，又对那群壮汉道：“如果你们是村民，请听我把话问完了再动手；如果你们是这可恶巫师带来的帮手，那你们可要考虑清楚后果再动手，希望你们保持清醒的头脑，现在搞封建迷信活动可是犯法的事，你们掂量掂量吧。” 越是贫穷的地方，那里的人越容易迷信，但那里的人也越醇朴，社会管理这一点更容易。听了曾家辉的话，那几人就没有急着动手了，曾家辉这才继续看着巫师道：“大师先别慌，我只是想先问问你，看龙王发话了没有，什么时候可以下雨？” “这个…”巫师抹了一下额头，胡诌道：“龙王的意思，这周边多处干旱，得一个一个排队降雨，什么时候轮到甘水镇可说不准，估计十来天以后吧。” “哦，那你请他老人家通融一下，先给这里下点雨，救救急，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吧。”曾家辉笑着说道，大有好说好商量之意。 巫师眼珠子转了转，面显为难之色。道：“明天是周末，肯定不行，他老人家周末从不办公，还是按排队顺序来吧。” 曾家辉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地道：“哟哟！大神们都挺注重养身的嘛，可甘水人民旱了几个月，等不起了。” 巫师瞪着曾家辉，大声地道：“这得他老人家说了算。” 曾家辉鄙视了他一眼，凌厉地目光盯着他道：“黎明百姓生死攸关，你转告他明天必须下雨。到于耽误了他周末双休，我以可给他发数倍的加班补助。” 巫师的眼中开始有了恐惧，他明白这人是找茬来了，他转头看了看面前的几百名群众，壮着胆子叫道：“龙王自有打算，岂能由你胡言乱语的安排。” 曾家辉换了一副更严峻的脸色，凌厉的目光盯着巫师，一字一顿地道：“他如果不按我说的办，我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第268章 打赌 巫师知道这回真有麻烦了，凭他自身的力量对付不了，于是对着群众们大喊道：“有人对龙王大不敬，这是要害死大家啊，你们还不快快把这些人轰走，惹怒了龙王，一年不下雨都有可能。”传说中有龙王一怒三年不下雨的故事，他想激起民愤呢。 群众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铁芒已经上前一步，探手在巫师的腰部一抓，将他横着就提了起来，还顺势给了大一个大嘴巴子，刮得他嗷嗷直叫，口水与污血混着直流，刚好滴到了神坛的香炉上，浇灭了烟火，腾起一团灰气，实实在在地搞了个巫师标准的灰头土脸。 人群激动起来，他们大声的叫着“放在大师”，并向前涌过来，意图强力解救巫师，并要轰走曾家辉。 曾家辉挺过身，面向人群大吼道：“谁也别动。”他声音洪亮，气宇轩昂，不怒自威，人群一时受到震慑，停滞在那里，形成对峙之势。 曾家辉挺胸抬头，镇定的大声道：“乡亲们，大家先听我说几句话，听完了你们再上前来不迟。”停顿一下，环视一眼人群，继续道：“封建迷信害人不浅，这个大道理我今天就不跟大家讲了，相信你们深有体会。今天，大家之所以还要搞出这样求雨的闹剧，是因为干旱害苦了你们，大家求助无门，你们在绝望中不得已而为之，我表示理解你们的处境和心情。可是，这样的求雨有效吗？哪一天下过雨？你们又谁能保证哪一天可以下雨？” 人群暂时平静了些，静静的听他讲下去，也有人质疑道：“大师刚才不是说了吗，十几天后可能下雨？” 曾家辉嘲讽道：“这种骗子的话你们也信？那我告诉大家，明天晚上这里一定下雨，你们信不信？” “肯定不信。” 曾家辉点头道：“你们不信是正常的，可我今天就要当着大家的面，跟你们打一回赌，我赌明晚一定会下雨。” 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往前站了一步，逼视着曾家辉道：“你敢打这个赌？怎么个赌法？”他一听赌字就这么来兴趣，估计是个老赌棍，穷地方黄赌盛行，并不奇怪。不过似乎在这些人中，他很有威望，他站出来说话，其他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能找到管事的人出来说话，什么事都好说得多，曾家辉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他道：“我赌明天晚上下一场雨，如果不下，我们几人任凭大家处置。”他说完指了指自己几个人，然后接着道：“当然了，你们担心我说完就跑了，这样，今晚你们派几个人跟我们一同住到甘水镇上，防止我们悄悄溜走，或者请甘水镇的武文修书记做个担保人，这样估计也能让大家放心一些。” 曾家辉说完看了看正走过来的甘水镇党委书记武文修，问道：“不知道武书记愿不愿担这个保？” 武文修犹豫了，他根本不认识这几人，怎么敢担保？明天晚上下一场雨，凭什么说得这么绝对，又有谁信？他自己都不敢信，自己确实不愿意担这种毫无来由的保。可转念一想，破除封建迷信那是必须的，也是自己的意愿，有人出头自己又岂能靠边站，索性冒一回险算了，他有了决定，抬头看着曾家辉道：“我担！” 曾家辉微微一笑，转头又对那中年村民道：“加一条，如果我输了，我还这位大师自由，而且赞助你们再孝敬一回龙王，你们看这样子行不行？” 那中年人转头看了看群众，沉吟了一下，回身点头道：“行，我们跟你赌了！” 曾家辉看着他，道：“答应了就好，不过要是明晚及时下了雨，你们输了呢？又咋办？” 众人面面相觑，输了咋办？没有人敢回答，因为他们不知道曾家辉到底想怎么样？ 曾家辉也不难为他们，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要是你们输了，三条：第一，搞封建迷信者严惩，这个所谓的大师和牵头组织者依法严办；第二，镇上的群众从此不得再搞迷信活动，再出现求雨这类的事，参与者一律重处；第三，家家户户认认真真地耕种搞生产，不得无端制造群体性事件。”他说完也不管那中年人答应不答应，向铁芒等人一挥手，带着那巫师就向甘水镇方向，原路返回，群众没有一个人上前拦阻，算是默认同意打赌的条件了。 回到镇上，武文修赶了过来，亲自将他们安排到镇上唯一的旅馆住下，这才陪着曾家辉走进房间，问道：“先生，我还没来得及请教，怎么称呼您？” 曾家辉淡淡的道：“我姓曾，听说你们这边的风景挺好，就跟几个朋友到这些没来过的地方转转，随便看看？” “原来是曾先生，既然是冲着这地方来的，那就是甘水镇的客人了。我是甘水镇的党委书记武文修，欢迎你们啊？”看到了曾家辉等人在现场的表现，他也拿不准这几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但直觉告诉他，不会仅仅是游客来看什么自然风景，这里没有搞旅游开发，也没有什么可看之处，大老远的跟穷乡僻壤来看自然风景，他自然不会相信。 曾家辉看了看武文修伸出的手，象征性的握了握，道：“武书记，你们这地方干旱到这种程度，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唉，惭愧啊！今天让你们看到甘水镇的笑话了。各村都打了井，可地下水太少，有的井打了也没水。除了等老天下雨，其他还真没有别的办法。”武文修苦笑道。 “哦，是吗？”曾家辉一边接话，一边接过武文修装的香烟，看了看，是舟山省产的茶花烟，软的十块钱一包，在乡镇干部中抽算是平常的了。他点上后，又看了看他黝黑的面孔，看不出像个镇党委书记的样子，看着手指夹的烟，问道：“武书记，估计你身上还有其他烟吧？” 第269章 事在人为 武文修听得一愣，半响才明白过来，笑道：“有。”说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硬盒茶花烟，递到了曾家辉面前。 曾家辉接过来看了看，抽出一支来点上吸了一口，吐了两个圈圈，两支烟相互比较了一下，道：“这个劲足，价格估计反而便宜一些吧？” 武文修道：“这个是四块钱一包的。”然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接着道：“下乡的时候多了，跟群众打交道不装烟又不太好，下去一天得好几包，十块钱一包的实在承受不了，只好买便宜一点的，大家都抽得习惯。这十块钱一包的软茶花抽得少，一般都是留着给到镇里检查工作的领导，或者是给客人装一装。” “哦，我今天受到武书记优待了。”他说完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了一包软中华，扔给武文修道：“你这包硬茶花归我了，跟你换一包来抽。” 武文修将烟推回来，道：“曾先生，我的烟你抽就是了，你这烟太好了，我不敢抽。” 曾家辉道：“这烟是我自己掏钱买的，又不是要贿赂你，干嘛不敢抽，拿着吧，我还得跟你打听个事呢？” 武文修不好再拒绝，只得接下了，但听曾家辉说要打听个事，心道：还说不是贿赂，算给好处对吧！ 曾家辉问道：“镇上每年都遇到干旱吗？” “唉，十年估计有六七年得遇上。” “周边的乡镇呢，有多少是这种情况？” “大概有五个乡镇跟甘水镇大体相似，不过其他地方山泉多一些，最艰难的就是我们镇了，泉水很少，地下水也不好找。” “全镇人口不少吧？” “有2万6千人。” “哦。”曾家辉点着头，又道：“我在来的时候，看到有一条小河流，这个时节还水流不小，位置也比这里略高，离这儿的距离也不远，为什么不考虑引水过来？” 启示很大。 可甘水镇做不了大工程，没钱啊。武文修神色暗淡地道：“我们从来没敢往那方面想过。” “是没想过，还是没钱？还是上面不支持？”曾家辉弹着烟灰，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地道。 武文修点头，算是认可这个现实，抬头问曾家辉道：“曾先生，您说明天晚上能下一场雨，真有把握？我看过天气预报，这段时间没有这方面的好消息啊。”他脸上既有疑问，也有忧虑，他现在作了保人，不得不关心这事。 曾家辉笑了笑，道：“天公不作美，那就事在人为，试一试吧。”说完想起了一件事，对武文修道：“武书记，还请你让干部们明天上午下一趟乡，告诉群众们做好接水的准备，争取尽可能的多储备一点，不然全流进了土里，那就可惜了。” “好吧，我这就安排去。”武文修将信将疑的告辞出去了，他也不知咋的，竟然对这个陌生人的话是言听计从，一边走一边摇头，估计自己也跟老百姓求雨的想法一样，病急乱投医，死马只好当活马医了。 曾家辉掏出电话来，亲自给南阳市气象局局长姜名胜打了个电话，道：“姜局长吗？我曾家辉，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啊，您好曾书记！您请吩咐！”姜名胜正坐在办公室里，见是市委书记曾家辉亲自打的电话，赶紧抓过纸和笔，一边接电话，一边作好了记录的准备。 曾家辉道：“市气象局的人工降雨设备怎么样？” “报告曾书记，市里的设备不是太好，这几年基本没怎么用过。” “哦，南阳市没有干旱？” “基本没有，所以设备都没有派上用场。” “基本没有？那你明天亲自去大路县甘水镇，看看这里有没有干旱？”曾家辉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声音也大了起来。 姜名胜一惊，道：“是，我明天一定去。” 曾家辉严肃地道：“记得带上你的人工降雨设备去，要是明天晚上甘水镇下不了一场雨，我让你一直在甘水这个地方哭到下雨为止。” 姜名胜听得胆战心惊，回答道：“我这就安排，尽力想办法。” “什么叫尽力？我告诉你，炮车要到位，降雨弹要充足，设备不行马上向省气象局请示增援。明天市气象局班子成员全体到甘水镇看一看干旱实况，如果完不成任务，你们就等着集体就地免职吧。”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南阳市的干部，即便是书记说了狠话，曾家辉也不敢保证就能落实到位，新来的市委书记自然也不放心，他亲自给汤中和报告，请求支援，汤中和立即表态，明天安排省气象局到甘水镇现场指挥人工降雨，并表示省里面给大路县几个干旱乡镇分别配备一架人工降雨高炮，全力支持群众度过年初的旱关。 曾家辉对汤中和表示感谢，但谢绝了他配备设备的好意，恳请道：，设备就免了，恳请您实惠一点，给点这方面的求援资金，我想搞个引水工程。” 汤中和沉吟半响，道：“哦，那也行，不过先说好，你可不能外传。前次答应你拨付给长丰市的那16亿变相的赔偿资金，因为你的突然调离，我留了6个亿没拨下去，加工奖励的那2个亿，一共还有8个亿搁置在省里的，要不要嘛？” 曾家辉大喜道：“领导就是领导，你明知道我是要钱来的，当然要了，利息也一并要呢。” 汤中和也笑道：“知道南阳市困难，反正你在长丰市搞的那两个厂去年也给省里上划了几十亿的税收，就再给你加2个亿，你让市里打个报告上来，省着点花，尽量用在急需的地方吧。” 曾家辉嘻嘻地道：“谢谢，回省城了我请您吃饭。” “免了，你的饭不好吃，怕是惦记着还想敲我一大笔，省里也紧着呢。”汤中和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270章 暗赞 曾家辉其实心中一直惦记着那笔钱，自己争取的，却是留给了熊正东与麻枫林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估计他们也不会拿出认真的改善民生，早就想要过来用了，幸好汤中和也看准了方向，及时找了理由终止拨付，他这才有了迫不急待的到基层调研视察，借机报告省长，将钱要了过来，心中算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有钱了就不怕解决基层最急切的难事，心情是大爽特爽。 他腕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时分了，饿得饥肠辘辘地，赶紧招呼几人出去找地方吃饭去，刚到门口，却被几个村民围了上来，他们问道：“你们想走？” 曾家辉笑道：“呵呵，还真盯住我们了？你们放心吧，我今天不会走，但得出去吃饭去，你们也一起去吃点吧。” 几名村民们相互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摇头道：“我们不吃饭，不过得看着你们才行。” “哈哈哈。”曾家辉笑着迈步出去 赵刚在附近早打听过了，镇上有三家小馆子，他领着曾家辉去了环境卫生相对好一点的那家，叫过老板娘来，点了几样家常菜。曾家辉自己一车3人，加上铁芒那一车的5人，已经刚好围一张八仙桌了。他吩咐店家按点的菜单，重新安排一桌，让几位村民也坐过去吃饭，几位村民开始有些推辞，可实在是饿了，还得再盯下去呢，最后恭敬不如从命了。 刚要吃罢的时候，镇党委书记武文修找到了这里，一见他们已经在吃了，上前去叫过老板，从身上掏出钱来就要结帐，这一过程被曾家辉瞧见了，他招手阻止道：“武书记，心意我们领了，帐还得我们自己来结，你的钱得留着，下乡的时候再用吧。”赵刚飞快地上前去，拦过武文修，掏钱给了老板，武文修只得作罢。 一个镇党委书记带头捐款一个月的工资，领着干部们为老百姓打井解决干旱吃水问题，曾家辉已经很受感动了，他见武文修现在能掏自己的钱包，而不是在饭馆记帐来为几个还不知道姓名的客人结帐，这一举动再一次赢得了他发自内心的称赞。 曾家辉也借机给武文修安排了另一项任务，道：“武书记，开始跟你说的引水那事，你能不能今天晚上测算一下，看到底需要多少资金？报个实数。最好考虑到周边地方，眼光放长远一点，尽量将周边的干旱问题能一起解决。” 武文修疑惑地看了看他，半响才道：“行，我这就安排去，明天早上跟你说结果。”他不知道这几人要这个干嘛，这种公益性的事，又没有投资回报，你这么热心干嘛？但凭这一点，让他有些猜疑：他们绝不会是随意下来看看风景的客人。 有了这种猜疑，他立即回头安排镇里的相关站所，认真查资料，据实估算投入，包括涉及周边乡镇的情况一并考虑了进去。其实他们几个乡镇早就有一个协商，打算联合向县里争取资金搞引水工程，只可惜县里根本不理这事才作了罢。所以这次测算起来工作不难，费事不多，只是补充完善一下就ok了。 曾家辉吃完饭，回到旅馆，他又让赵刚向旅馆老板娘开了一个多人房间，安排几位村民也住下，经过吃饭及听到他安排武书记测算引水资金的事，村民代表们也对他们有了较好信任，客套一番之后，听话的住了进去。 在房间里，曾家辉将赵刚与铁芒叫了过来，让他们相互认识交流了一下，印象加深了一点，以方便今后的工作配合，铁芒倒是镇定得很，一副见面熟的样子，本来暗中也观察了赵刚无数次，只是赵刚不知情罢了。赵刚却是在听到铁芒也叫曾家辉“哥”的时候愣了又愣，又得知他是曾家辉在长丰市的暗里“保镖”，更是惊讶得不得了。心道：我的个姥姥唉！我这领导哪是市委书记，十足一位叱咤风云的大哥大啊！ 晚上的乡村小镇，外面冷气逼人，又漆黑一片，出去溜跶不便也不安全，好在旅馆房间内还有个17寸的电视，接得有广播村村通那“小锅盖”，可以收看5个频道，能凑和着打发下时间。曾家辉看完了新闻联播，主动过去敲开了村民们住的房间，跟他们聊起天来。 他掏出软中华，给几人一人散了一根，然后天南海北地跟他们聊开了，慢慢地又转入甘水镇、大路县有关的话题，并就干旱了解了一下群众的心声。不说还好，一说起水的问题，村民们就有些急了，有说再过一个月不下雨就举家投奔外地亲戚、有说实在不行就带着一家老小外出打工，还有的干脆说没水吃了就在家睡大坑等死算了，那些思维活跃点的农民早就外出打工去了，留在村子里的都是文化少、思维慢、一心只惦记着那块自留地的群众，对这些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山野村民的无助想法，曾家辉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是先听着、再劝着，然后细细摆谈。 最后话题扯到求雨这件事上，曾家辉又给他们讨论起如何破除封建迷信，告诫他们不要再有“命里十合粮,只能吃一升”的迷信落后思想，必须提倡科学、宣扬真理，坚决反对愚昧无知。说得村民们点头称是，可从他们的眼神看得出来，他们还是半信半疑，曾家辉悄悄地叹了口气：教化得有一个过程，只有慢慢来。 有一个村民憋了好半天的劲，最后才试着问他道：“你真能让明天晚上天上下一场雨？” 曾家辉点头，道：“没有金钢钻，谁敢揽瓷器活？这事儿都打过赌了，岂有不能的道理？” “那是真下雨？龙王也听你的？” 第271章 说情 曾家辉故意瞪了问话人一眼，道：“刚才还说讲科学、除迷信来着，怎么又提起什么龙王来了，我跟他一点都不熟？实话告诉你们，我打算明天来个人工降雨！” “人工降雨？” 几个村民对这个事都来了兴趣，开始问这个问题的村民更是拿出一包硬盒的茶花烟来，先给曾家辉敬了一支，然后才依次发了一根给其他人，一边掏打火机，一边迫不及待看着曾家辉。 曾家辉点上烟，一副老烟民的样子，深吸了一口，并将烟叼在嘴上，问道：“你们不清楚什么是人工降雨？” “不清楚，只是好像在电视中听说过。”几人大摇其头，异口同声地道。 还是那个问话的村民兴趣最浓，他把身子向曾家辉坐的床沿移近一点，小声地道：“大哥，您可不能忽悠我们啊，能不能告诉我句实在话，你那人工降雨是不是让飞机装着水在天上往下洒？” 曾家辉摇头笑道：“不不不，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你们听说过谁有私人飞机的吗？就算有也不能乱飞，是不是？再说了，就算‘借’到飞机，能让你飞来，那一次能洒多少水？而且飞机一个来回得用多少油料？有那么多油钱，村子里都够家家户户打井了。要是运水的话，还不如让汽车拉更稳妥，你们说是不是嘛？” 村民们听他说得非常有理，都点着头称是，不过对于飞机这玩意他们也只在电视中见过，没能亲眼看过，只听说坐一回得要他们一年左右的收入，都没人往那东西身上想过，一听不是飞机来洒水，明白中似乎又有些失望。 “大哥，你那人工降雨到底……”那好奇多话的家伙还没说完，旁边一个年纪大点的村民就打断他的话，道：“小三子，就你p话多，让开点，我要跟这位大哥说说话。”他一边说还一边将小三子往旁边拉。 小三子不让，道：“二贵叔，莫拉我嘛，我还不知道人工降雨是啷个整的呢？” 曾家辉向两人摆了摆手，分别指了指两人道：“不要拉了，原来你叫二贵，你叫小三子？” 见他们分别点头，他才继续道：“人工降雨怎么做？我今天就不给你们说了，明天会有专门的人来演示给你们看，到时候你们可以去现场一饱眼福。”然后看了看二贵，说道：“二贵好象有话要说，你说吧。” 二贵犹犹豫豫的挠了一下脑袋，道：“这位大哥，你今天说明天降雨后，要按什么法处理牵头求雨的人，真要处理么？” 曾家辉盯着他，看了半响，才道：“怎么，你二贵是组织者之一？” 二贵嗫喏地道：“我帮忙到各家各户去筹钱的，不知道这个算不算，要是坐牢了我家里的老娘哪个来养啊？”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担心可想而知。 “哦，你儿子、媳妇呢？他们应该不小了吧？” “咳，咳。”二贵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羞愧地道：“我家就跟老娘，我还没找到媳妇呢。” 曾家辉叹了口气，转入正题道：“迷信确实是违法，也要处理，但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什么违法都必须去坐牢，得看情节、分轻重！如果真要较起真来，镇里、县上、市里在这方面工作做得不够，都得处理才对，只希望大家接受一下批评教育，吸取一回教训，不要再愚昧无知就好了。” “真的啊？你的意思是挨顿‘日绝’（意思是挨骂）就行了？不用去坐牢？”二贵眼睛亮起来，说道。 曾家辉点头道：“法不责众，我是这么想的。” 二贵高兴了一下，又有些暗然地道：“就不知道当官的来了咋个说？对了，大哥，你能搞什么人工降雨，估计不是科学家，也是有关系的人，到时候能不能帮我们说说情嘛？”眼中有些求助的哀怨，他心中确实后悔去找村里各家揍求雨钱的事。 曾家辉心中再次一叹，点头道：“行，我试试看，估计除了巫师，你们都不用去坐牢，不过记住你们自己的话，从今往后，再不能搞迷信活动了。” 二贵站起来，保证道：“大哥，我再也不会了。要是明天真下了雨，我立马就到庙里把龙王那j8泥巴像给砸了，绝对不会让人再去拜。”他很激动，脸都有些红了。 小三子和其他几人也纷纷表态，要一起去砸。曾家辉看着他们那可爱劲，笑道：“说话算数？” “算数。” “好，如果你们能怎么想，我还要想办法搞个引水工程，把附近的河水给引过来，今后大家吃水、浇地都不作发愁了。” “真的？”几个村民有些小孩子般地欢呼雀跃起来，即便还没有实现，可听起来心情舒坦啊，高兴劲溢于言表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曾家辉点着头，站起身来，用商量的口气提了一个条件，道：“不过还有个事得跟你们商量一下，明天上午另有人来帮忙人工降雨，镇上的武书记也还作担保人，但我明天还得去离这不远的朝阳乡办件事，办完事就返回这里来，希望几位能通融一下，不要阻止和耽误我的时间，你们看这行吗？” 二贵应该是这几人中的领头人，他犹豫了下，表态道：“行，大哥你明天早上就去吧，朝阳乡的公路是个断头路，往前走不通的，你们车子去了还得回来经过这里，我相信你。” “谢谢。”曾家辉将自己大半包软中华扔给几人，道：“这烟是我用老婆给的钱买的，不是别人送的，拿着抽吧。” “啊，大哥就是电视上说的吃软饭……”小三子笑道，却被旁边的二贵敲了一下他的头，抢过烟道：“打胡乱说些啥子。” 曾家辉摇头笑了笑，转身走出了村民们住的房间。 第272章 有眼不识泰山 乡镇比不得城里，第二天早上九点半的时候，甘水镇党委书记武文修过来陪曾家辉等人吃面条，一边吃一边就引水设想和所需要的资金情况聊着。武文修道：“曾先生，我们这里虽然大山不多，但大块的平地却很少，这样的引水工程得有多处需要打洞子建水泥通道，成本很高，我保守地算了一下，这几十公里过来，再通到其他几个乡镇去，没有两三千万的投入估计不行。” “哦。两三千万能解决大问题，值得嘛。”曾家辉正说着，市气象局局长姜名胜就带着几名班子成员，押着两辆大卡车，载着几台人工降雨高炮，急急忙忙的赶到了甘水镇，找到曾家辉吃面条的饭馆，跑到他身旁报告道：“曾书记，市气象局几名班子成员全体赶到甘水镇了，马上准备人工降雨，请您指示。” 曾家辉还没来得及回答，武文修就赶紧站起来看着姜名胜道：“你是市气象局局长？”在这等边远小镇，市里面的一把手他可是几年都没见过，一听人家自报家门，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迎接领导与贵客。可他转念一想不对呀，市气象局长好像在向身边这客人请示？怎么回事？啊，不好！他惊骇的看着曾家辉道：“您，您是…？” 曾家辉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对姜名胜道：“姜局长辛苦了，这么早就赶到了？” 姜名胜恭敬地道：“曾书记，我们昨晚就全部准备好了，今早5点半出的发，担心晚了误事。” 曾家辉点头道：“不错，能够这么早赶到，说明姜局长还是心系黎明百姓疾苦的，今后加强基层气象监测就行了。” 这话算是对姜名胜工作失误不予追究的表态，听得姜名胜脸上的乌云尽散，激动地回答道：“我们今后一定，一定加强。” “好了，你们直接跟镇里的武书记商量，选择什么地点，需要怎样降雨，还有些什么注意事项？等等，就全交给你了。”曾家辉一边说一边向武文修指了指，见武文修还一脸的惊疑，道：“武文修同志，我是南阳市委的曾家辉，不是我要故意瞒你，只是我确实是随便下来走走，没有提前作安排，不便惊扰地方上的同志们，给大家增添了麻烦，也就失去了这一趟下来的意义。” 武文修一边鸡公啄米似的点着头，还有些迷糊，一边喃喃自主语道：“像，确实像，怎么早先没想到呢？”他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总算回过神来，羞愧地道：“您……您是南阳市委曾家辉书记，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对不起！”他在最近南阳电视台上看到过新到市委书记的有关报道，一时没能与真人对上号，刚才自语就是埋怨这事呢。 曾家辉摆手，笑道：“咋的了？咱们从昨天到现在不是相处得好好的吗？哪里有什么对不起之处？”市上开会他们没资格参加，自己又是刚到南阳市，第一次下乡镇来，自己又有意隐瞒身份，乡镇党委书记不认识新来的市委书记，太正常不过了，岂能怪基层的同志。 曾家辉也顾不得他们的窘迫，对姜名胜道：“你们抓紧忙吧，我还得到朝阳乡走走，回来再看这里的雨下得如何？”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武文修道：“我在这里的事，你可以报告一下你们县委书记，顺便问一问你们报的抗旱申请报告研究得怎样了？” 武文修激动的答应道：“是。”目送曾家辉走出饭馆，几名村民也亲耳听到他就是南阳市委书记曾家辉，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连过来打招呼的勇气都没了，更别提怕他打赌输而逃走的事了。倒是曾家辉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笑着对二贵道：“二贵，别忘了你昨晚说的事啊？” 二贵又惊又兴奋，一个劲的直点头。在农村呆了四十几年，老光棍一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县委书记都是在电视上看过，更别说是大官了，哪里会想到这一回不但亲眼看到了市委书记，，还让市委书记请客吃了饭、抽了他的烟，晚上还一起吹牛摆龙门阵，自己筹钱请巫师的事，他还亲口答应不会坐牢呢？这让本来愚昧过一回的二贵心中带劲得不得了，心想要是回去能讨个老婆，得好好跟他吹吹这趟子经历。 朝阳乡的路比甘水镇的还烂，进入朝阳地界以后，铁锋是一边开车一边发牢骚：“这鸟乡政府的干部们是干什么吃的，就不知道好好修一下路，难怪村民们都那么的穷。” 要想富，先修路。路况这么差，百姓们的生活自然不难想像。曾家辉听着铁锋的满腹牢骚，也是很有感触，道：“当地政府确实有工作上的问题，可上面拿不出钱来，这也是客观因素。” “那也是当官的不作为，当初平起县那么穷，你去了不到两年，还不是就发展起来了？”铁锋是内心服气，并非故意拍马屁。到了一段非常窄的路段，他一边按着喇叭，一边小心谨慎的操纵着方向盘，越野车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既抖又危险。 在一段上坡的转角处，前面突然悄无声息地转出一辆桑塔纳，直冲下来，铁锋一个急刹车，口中叫了一声“日”，差一点就给撞上了，所幸干旱太久，路面一点不滑，这国产新车这回很争气，刹车挺灵敏的，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桑塔纳车晃悠半天也停了下来，一辆空车，除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驾驶员，并无第二人。路太窄，错不开车啊。铁锋摇下车窗，伸出脑袋正准备跟对方驾驶员商量一下如何错车，却没想到对方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看了看铁锋的车牌号，上前两步，走到铁锋的旁边，带着酒气骂道：“赶着奔丧啊？差点撞了老子了。下来。” 第273章 土烟 恶人总是先告壮，急弯上不鸣喇叭就放马下来了，还口出恶语，铁锋当场就要发作，曾家辉阻止他道：“好好跟他讲，少惹事端。” 铁锋忍气吞声地道：“知道了。”然后先打开车门下去了，他站到对方面前，道：“我们还有事，赶紧让车吧！” “你们有事，我就没事？让车？哼，把老子吓了一大跳，就这样想走？”他说话挺蛮横霸道，还满嘴的酒气。 铁锋记着曾家辉的交待，怒气隐忍不发，甩了甩头，道：“急弯上，自己不鸣号，吓死你活该！让车吧！”他握了握拳头，并没有动手。 “让车？要让也是你们让？” “你不懂交通规则吗？坡路上，下行车得给上行车辆让道，这点规矩都不懂？” “老子的地盘，凭什么给你让？”那驾驶员脸上露出狰狞面容，大咧咧地叫道。 真是比中国移动在渝州大地还霸道，他以为自己是“神州行”，谁的地盘谁就可以做主。只郭优才会说：神州行，我看行。 偏偏这时候曾家辉走下车过来了，他不是郭优，他觉得不行。推开正待发作的铁锋，对那驾驶员道：“你的地盘？你国土局的啊？” “嘿嘿，你猜呢？” 曾家辉闻到了他口中喷出来的酒味，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早上也喝酒？” “嗬，这关你蛋的个事，你管得着吗？” “你喝酒是没人管得着，酒后驾车估计会有人管吧？”曾家辉的目光虽然严厉，但语气很淡，听起来不愠不火。 那驾驶员这回没有恶语相加，脸上却是有些兴奋之色，估计是听了这话来兴趣了，他慢慢地掏出驾驶证，在曾家辉面前扬了扬，笑道：“我还真是酒后驾车了，要不要收了驾驶证？或者你找个测试仪来让我吹一吹，看是不是100mg以上？再送我去拘留所清静一下？”完了还嚣张的补了一句：“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省公安厅的？”大有县公安局、市公安局的来，我还不给的意思！ 曾家辉摇了摇头，正待吩咐赵刚打电话报警，却见对面弯道处又过来一辆摩托车，到得跟前停了下来，摩托车上的人对那驾驶员道：“董乡长，这是要下乡视察，还是进城啊？” 那董乡长瞪了一眼，道：“二狗子，给老子滚你的。” 二狗子缩了一下脖子，就待从车边穿过，曾家辉伸手拦住道：“老乡，我想问一下，到朝阳乡政府还有多远？” 二狗子打量了一下几人，又看了看他们的车，然后向董乡长呶了呶嘴，有些害怕地轻声道：“他是我们朝阳乡的乡长董则武，你问他吧。”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告诉曾家辉等人这驾驶员身份，实则是一番好意，怕外地人吃亏，乡民们对这个董乡长又恨又怕，谁都看他不惯。 “哦。”曾家辉的眼中又增添了一丝凌厉，但一闪而逝，他转身盯着董则武道：“原来是董乡长，真是失敬啊！” “哼！”董则武从鼻孔中发声，然后大大咧咧地掏了一包中华出来，往嘴上叼了一根，又从裤兜里摸出一个“zip”来，呯的一声打着了火，傲然的点上吸了起来，眼睛向天上看了看，似乎对晴空无云的天气挺满意，一点也没有干旱几个月的焦虑。 曾家辉注视了一下他正往口袋里放的中华烟和zip打火机，淡淡一笑，自己掏出从武文修那里换的那包四块钱的茶花烟来，当着董则武的面，慢慢的抽了一支出来，点上吸了一口，又将烟盒扬了扬，问董则武道：“董乡长，这个烟劲足一些，要不要来一支？” 董则武虽然觉得眼前这人是故意开涮，但虚荣心仍是大大的满足了一回，鄙视地道：“我从来不抽这种土烟。” 曾家辉再次摇头，在一个乡长眼里，四块钱一包的烟算土烟？他凭什么能抽中华？是因为家境好，还是因为当了乡长？在这块穷地方，甘水镇的党委书记武文修抽的是四块、十块的茶花，这跟紧邻十几公里的朝阳乡长一比，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赵刚，报警吧。”曾家辉心中有数了，不需要再和这种乡长磨蹭功夫，他吩咐赵刚马上报警，手却是有意无意的往来的方向挥了一下。赵刚若有所思，他拿着电话到边上打给了武文修，让他派甘水镇派出所民警过来一趟，并没有说什么事情。 董则武听曾家辉让旁边人报警，他就想笑了，乡镇这一带，交警基本不来，都是派出报代管，你让朝阳派出所来办朝阳的乡长，那不是大水冲进龙王庙，正合自己意呢。自己一个人孤单的面对几个外地人，地头蛇也难免吃回眼前亏，你不报警我还想叫派出所的过来呢。 他看着曾家辉，突然觉得亲切起来，笑道：“今天你们耽误我一个上午的时间，按照乡长的收入水平，那可不同于农民工的待遇，你看是过会让民警来了再算，还是我们先算清楚？” 对于这种敲诈，太低劣，但往往对社会弱势者很有效。曾家辉装出有些担心的样子，道：“大家都耽误了功夫，你不会让我赔偿你吧？” “你说呢？”董则武阴笑道。 曾家辉装着歪头想了想，摇头道：“赔不起。” 董则武沉下脸来，阴森森地道：“晚了，恐怕由不得你。” 曾家辉抬腕看了看表，语气比他冷多了。道：“我是说你赔不起。” “你？”董则武掏出电话，拨了一会儿，放到耳边大声地道：“朱二娃，带几个兄弟过来。小九弯这个地方，啊，对。” 铁锋听曾家辉刚才的语气，估计火候差不多了，他早就看不惯董则武这等人渣乡长了，上前扬手，本想给他长长记性的，突然记起曾家辉最近的吩咐，改为一把抓过董则武的手机，狠狠的砸到了公路上，圆圆的眼睛怒瞪着他，道：“警察来之前，我再听到你对我大哥说一个字，立马敲掉你满嘴的牙。” “你们……？” 董则武的话音未落，铁锋已经一巴掌掴了过去，掴出了他大约四分之一的牙齿，立即兑现了刚才的承诺。 第274章 反作用力 大路县县委书记徐明扬今天的心情很糟，早上起床就被老婆骂了个狗血淋头，数落了他几十条的不是，当然最严重的还是跟“狐狸精”有关，吵了一架早饭都没心思吃，出门狂走一气到了办公室，见了人都是吹胡子瞪眼睛，是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也气大，翻开桌子上的文件夹，一眼看到上面还有一封信访件，更是火气直往上冲，抓起来就摔到了茶几上，口中骂道：“一天到晚都他md信访，老子还想上访呢。” 他的秘书恰好推门进来，拾起文件夹又放到了他的桌子上，并报告道：“徐书记，今天……” 徐明扬怒瞪了秘书一眼，吼道：“滚。”吓得秘书赶紧闭嘴，看着秘书胆战心惊地退了出去，他余怒难消，再次将文件夹扔到了地板上，正待自己继续发泄一番，手机音乐唱了起来。 他翻开一看，显示是：甘水武文修。手指一按直接回绝了，他没心思接听，天大的事也等气顺了再说。不过武文修可不敢像他这么想，再次拨打了他的电话，市委书记到了大路县地盘，武文修这个镇党委书记对大路县委书记徐明扬就是有再大的意见，也得第一时间报告才对，不然县委怪罪下来，那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曾家辉的车子一离开甘水镇，他就将及时拨打了徐明扬的手机。 徐明扬喝了几口茶，火气小了一点，看着桌子上不停响的手机，抓起来没好气的道：“说。” 武文修小心谨慎的道：“徐书记，曾家辉书记到甘水镇了。” “什么灰书记、土书记？关我卵事！你那个甘水镇的名字取得真他妈的好，干水不说，还干旱！”他一股脑的骂完，心道：老子一肚子气正没处放呢，你龟儿子就自己找机会撞上来，活该！ 武文修给骂得莫名其妙，又不敢回敬过去，只好等他骂完了，继续道：“徐书记请消消气，甘水的干旱给县委添麻烦了，对不起啊！”他咬牙说完，停顿了一下。甘水镇大旱几个月，大路县委、县政府不但见死不救，还指责地名取得不好，什么狗屁县委书记？ 徐明扬听了武文修的道歉，气消了一点，这才问道：“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武文修报告道：“南阳市委的曾书记到甘水镇视察来了。” “什么？市委曾书记？” “嗯，是曾书记。” 徐明扬的气一下子无影无踪了，急忙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到的甘水镇。” 徐明扬咬牙切齿地道：“昨天到的？那你今天才打电话给我？武文修，你他md这不是成心害我吗？” “我害你妈（吗）？你说害了就算害了吧。”武文修一语双关的回敬了过去。虽然他是下属，但也是血气方刚的人，你县委书记批评可以，打骂一下也行，可骂老妈就不行。他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骂他妈，县委书记也不行。 在甘水任党委书记期间，他去解决一次土地纠纷，村民不服气，被他教育了一顿，村民一时精虫上脑，先是骂了他老子，惹了他一个白眼和怒视，后来村民索性胆子大了，骂了一句“你妈…那个巴子”，结果他硬是不顾自己的身份，连甩了那村民几个大嘴巴子，还是旁人劝解才罢了手，好在村民并没有告他，他党委书记的位置才幸免于难。 今天县委书记徐明扬嘴巴不干净，骂了他妈，人家官大，又距离太远，他甩不了大嘴巴子，但回敬也就正常了。这个语气和态度也让徐明扬一愣，镇党委书记敢顶我县委书记了？不过此时他没有闲暇理会这事，后面有时间算帐，他也知道自己骂人在先，理亏呢。只好换了口气，追问道：“昨天怎么不报告？” “我今天才知道他是市委书记。” “曾书记来干什么？”他问完就后悔了，市委书记下来视察，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不知道该多没面子，现在还去问下面的党委书记，真是丢人到家了。 “不知道。” 徐明扬不太相信武文修的话，都来一天了，不知道也看到了吧，装什么糊涂，他很生气。道：“这个可以知道。” “这个，真不知道。” “你他…”徐明扬又差点骂人了，总算偿试到过了反作用力的滋味，及时刹住嘴，道：“你就学那个小沈阳跟我装吧。现在到底知道不知道？” 武文修道：“徐书记，我到现在还真不知道。”他虽然喜欢看赵本山的小品，但跟他不熟，他也没有小沈阳的天份，确实是不知道，这是如实的回答。 “曾书记现在还在甘水镇吗？ “已经走了。” 徐明扬急了，问道：“去了哪里？” “好像是朝阳乡。” “那你赶紧给我把镇上的街道清理一下，千万注意别让群众接近，他回程还得经过你那里，我这就赶过来。”徐明扬当了几年县委书记，没有专门去过甘水镇，但却路过那里去朝阳跑过一次，知道朝阳那条路走不出去，车子得原路返回。 “好吧，不过还有件事…。”武文修觉得有些不好开口地道。 “都这个紧要关头了，还啰嗦什么，其他事等曾书记离开大路县了再说。”徐明扬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市委书记下来做什么？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哪有心思管镇上其他小事。 “这个事必须得先说。” 徐明扬怒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武文修也是恨到了极点，在心中将徐明扬的老妈、姑妈、大姨、小姨全问候了一遍，道：“甘水镇上报县里的抗旱救灾报告……。” 徐明扬一听是这事，打断武文修的话，吼道：“你真会选时候。”然后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恶狠狠的自语道：你这个镇党委书记当到头了！ 第275章 走两步试试 徐明扬打了一个电话给县长骆远立，告诉他市委书记曾家辉到大路县视察来了，要求骆远立马上安排交警到街道值勤、准备好县上的汇报材料、安排好接待工作，露脸的机会他才不会先给骆远立呢，他自己则叫上县委办主任和驾驶员，风风火火的就往朝阳乡赶去，一边上车一边电话联系朝阳乡乡长董则武，可董则武的电话关机了，根本就联系不上。 这把个徐明扬急得冷汗直冒，董则武是他一手从一般干部、党政办副主任、主任、副乡长一路关照上去的，自己做了县委书记以后，又提拨他做了朝阳乡乡长，去年上半年朝阳乡的党委书记罗三明因车祸意外死亡，他本意是让董则武直接坐上乡党委书记的位置，可当地干部群众意见实在太大，还差点搞出个群体性越访，他只得让党委书记位置一直空了下来，由董则武全权主持乡上的工作，搞了个党政合一。现在电话联系不上，需要提醒和指示的事项，根本对接不上了，干部群众要是这个节骨眼上遇到市委书记说点什么不好听的话，不光是董则武要完蛋，他这个县委书记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他不急得冒汗才怪呢。 徐明扬让县委办主任给朝阳乡党政办打电话，让他们务必赶快找到董则武，让他马上跟自己直接联系，有重要紧急事情要给他。 这时的董则武，谁能联系上呢？朝阳乡的副乡长们、党政府办的干部们，打他的电话都提示：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他的手机让铁锋给砸到公路上，早就四分五裂了，不关机才怪。 董则武被铁锋那一巴掌掴得清醒了许多，正张着一双狗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敢怒不敢言了，他不知道这几人是何方神圣，竟然不了解自己的底细，敢对土皇帝真下狠手？他的心里那个急呀：朱二娃你个狗杂碎，磨磨矶矶的怎么还不到，等老子完了这几个外地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一阵摩托车响着冲到了现场，十几个小杂皮带着木棒长刀呼啦啦地赶到了，领头的朱二娃跑下摩托车叫得一声：“董乡长。”董则武就一跃转身，指着曾家辉等人，放开喉咙吼道：“给我狠狠的揍他们，只要不弄死人就行了。” 那些泼皮听得他一声令下，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冲了过来，他们人多势众，手里又拿着家伙，情况万分危急，铁锋挽起双袖，准备奋力战斗了，赵刚为此形势担心得要死，不过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站到了曾家辉的前面，大有舍命护驾的意思。 不过，他的这种担心很快就证明是多余的，因为曾家辉的身后悄然飘出几条人影，只听见一阵惨呼声和人体倒地声后，危险就化解了，一切就结束了。赵刚依稀看见是铁芒等人，正待细看之下，几人又倏然退去，不见了踪影。地上躺着刚刚还舞刀弄棍的那一帮泼皮，或抱头，或捂胸，或捧脚，嗷嗷地叫成一团，场面十分壮观。董则武木呆在那儿，张着嘴，涨红着脸，半天才回过神来，直直地盯着地上看了看，突然就像一个滚圆的皮球被人捅了一刀，立刻泄了气，闭了嘴，收了腿，脑子里惟一闪现的念头就是孙子兵法的那三十六计，快速逃跑为上计，可他刚抬起一只脚来，就瞧见了曾家辉脸上荡漾起的狰狞表情，那表情在落入董则武眼里的一刹那，就像利刃散发出的无数寒光，直凉透到了他的心脏。 曾家辉努了努嘴，嘲讽道：“怎么，想走了？那你走两步，走两步试试？” 董则武抬起的脚悬在空中，久久不敢落下去，他可不敢像范伟被赵本山忽悠那般，真的就走两步试试，他担心这一试下去就真成了“瘸子”，因为他还看到铁锋正在旁边虎视眈眈着啊！ 正在他犹豫不决，不知进退之际，警笛声大鸣着由远而近，派出所的车来了，不过不是朝阳乡派出所的车，而是甘水镇派出所的几辆车，所长左军国带着两名民警下车跑过来向曾家辉敬了个礼，道：“甘水镇派出所左军国出警来迟，请曾书记批评指示。” 曾家辉看了看董则武和地上的一堆人，指着董则武，道：“这个人酒驾，还涉及黑恶势力，意图伤人，你将他们押送到县公安局，就说市委曾家辉亲自交办的任务，让他们严查严办。” “是。” 左军国早就看董则武不顺眼了，今天撞到了市委书记的枪口上，他心中那个乐啊，甭提了，走到董则武面前，掏出拷子就咔嚓地给戴了上去。董则武还想熟人熟面的，放下脸面求情，道：“左所长，咱们挨邻搭界的，你这……”。 左军国冷笑一声，道：“董乡长，你以前可不认我这个邻居啊，今天对不起了，这是曾书记的命令。” 董则武惊魂未定，看了曾家辉一眼，呐呐地问左军国道：“这个曾书记是哪里的……？” “你眼睛没瞎吧，市委书记你都不认识？”左军国鄙夷的道。 董则武这回是真张开嘴就闭不下来了：我的个姥姥唉，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啊，咋个这么倒霉，不知天高地厚的跟市委书记干起来了，这会是玩完了！他就差没有哭出声来，喝了酒，又在这儿耗了大阵时间，是再也夹不住了，莫名其妙地尿湿了裤子，看得地上的几个小混混都不好意思起来。 十几个泼皮，几名民警押解不了，只好令其全部原地不动，左军国也挺聪明，这案子自己这个小派出所长还真办不了，有了曾家辉的吩咐，他一个电话打到县公安局长马海那儿，报告道：“马局长，朝阳乡数名黑恶分子在朝阳乡境内行刺市委曾书记，歹徒现已被全部制服，但人员太众，无法带走，请求县公安局支援。” 第276章 公平正义 县公安局长马海听完左军国的报告，脸都白了，他刚刚才接到县长骆远立的指示，要求全力以赴保证市委领导安全，维护全县治安，这倒好，直接有人行刺了。他命令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火速前往朝阳乡立案查处，自己则赶快报告县委书记徐明扬。 曾家辉已经没有了前往朝阳乡的兴致，主持全乡工作的乡长都逮了，还去干嘛？现场交办了派出所长左军国以后，他返身上车准备回甘水镇。这时赵刚的电话响了，接过之后，他报告曾家辉，道：“大路县县委书记徐明扬赶到了甘水镇，请求见您一面？” 曾家辉冷笑道：“见一面？好啊，你这就告诉他，让他自己在甘水镇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哦，对了，你还得告诉他，甘水镇的水，他是一滴也不许用，那里的每一滴水都是老百姓的救命水呢。”你徐明扬赶到甘水镇，自然不敢冒然前来见我，我还索性暂时不让你见了呢？ 曾家辉改变了主意，决定继续前往朝阳乡，他要查一查这个恶乡长的老底，看看他究竟干下了多少恶事，他还想开一个群众大会呢，不好好治治这种恶人，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就算是白干了。 曾家辉到达朝阳乡，在街道边上停车下来询问路人，知道乡政府的具体方位以后，他步行向乡政府走了过去。 此时朝阳乡政府办公楼里正一片鸡飞狗跳呢，几名干部窜上跑下，拿着手机打这儿问，打那儿喊，都是相同的内容：看到董乡长了吗？看到了就让他马上给县委徐书记回电话，急事啊！ 而在乡政府的大门口，则有一位老太婆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哭喊，旁边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正在那儿横眉怒目的指着她骂：“死老太婆，再不滚回去的话，连你一块抓去关起来。” 老太婆豁出去了，一点也不害怕，哭道：“你们这些遭天杀的，关了我家老头子，还要关我这个老太婆，就不怕天上打雷将你们这些恶霸全劈了啊。反正没水喝了，也没有粮食吃了，迟早都是个死，你们就来抓吧，我也不想活了！”说完就是一阵号啕大哭，惹得围观的人群耸然动容，有的上前劝老太婆回家算了，多数人则是恨恨地盯着那干部模样的人，敢怒不敢言，只是轻声地咒骂着他及他的家人。 曾家辉上前轻声的打听：“老乡，那位老大娘是怎么回事？” “唉，造孽啊！”老乡摇头叹气道。 然后悄悄向曾家辉讲述了事情的原委：几天前，乡长命令乡里的干部到各村挨家挨户的要钱，说是用于打井取水，结果到了王老头家，老两口都60岁了，又无儿无女，实在没钱，就将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和几个鸡蛋拿来抵帐，可乡干部嫌少，当场踢了王老头一脚，鸡飞了，鸡蛋也摔坏了，气哼哼的回来将这事报告了乡长董则武，董则武一听就说他们是造反，还说王老头是故意那样来羞辱政府，比喻是什么鸡飞蛋打。立即让人去把王老头叫到乡政府董则武的办公室，他恶狠狠的训了王老头几个小时，老人家能忍气吞声，便干旱天时，他忍不了渴啊，悄悄拿起董乡长办公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结果董乡长站起身就扇了老人家几个耳光，老人家憋屈到了极点，忍不过就还了下手，随后乡长喊来了派出所的人，就这样被处拘留7天的惩罚。 曾家辉越听越气愤：不就一杯水吗，老人家喝了又如何？不就人民公仆的一杯水吗，老百姓主人喝了又怎样？你一个乡长，干旱到了这个程度，不代表一级政府主动想办法解决百姓饮水的问题，还强行收刮民脂打井，激起民怒不说，还连桌子上的一口水都不许老人家喝。更气愤的是，乡长大人不仅水不能给喝，而且还对老人家动了手，老人家哪里会是你青壮年乡长的对手？可能是觉得老人家有还手的意思，自己就感觉丢了脸面，就叫来警察助阵，把老爷子关进拘留所，还要关上七天，是谁给你一个小小乡长这么大的权力？ 曾家辉今天本来亲身见识了董则武这个乡长的可恶，没想到原来可恶到了这种程度，是什么助长了他的恶胆？第一，估计是无法无天助长了他的恶胆。乡长者一乡之王，一乡之内莫非王土、一乡之中莫非王臣，岂有国法观念？不然不会以其强健的青壮之躯与羸弱的花甲老者动手，更不会把警察当做私人卫队、把法律当做家规、把拘留所当做自家杂院，非要拘留老者才解恨。如此无法无天、欺压良善，而毫无痛改前非之心，这样的乡长还能代表基层人民政府吗？第二，估计是小肚鸡肠助长了他的恶胆。作为一个地方之“长”，乡长应该胸怀全乡百姓，时刻关心他们的疾苦，热诚为他们排忧解难，而董则武不仅不为乡里百姓的干旱积极奉献，还为区区一杯水与老者干仗，认为有失乡长威严，动用派出所的力量把老者关进了拘留所，如此小肚鸡肠，誓与群众为敌，哪能领导一乡人民脱贫致富、过安稳日子？第三，估计是无德无能助长了他的恶胆。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即便是老人真的不该喝你的水，真的说了有损你乡长大人威严的话，你也不应该动手；否则便是无德无能，不知长幼有序、敬老尊贤，不知遵守国法、忠德杳然，不知包容忍让、宽恕他人，不知自身职责、胡作非为，不知所做何恶、一意孤行。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岂配做一张之长？又岂能教化一乡百姓？这还有什么公平正义可言？ 由此及彼，曾家辉想到，如董则武这样的可恶乡长之徒，在绝对不是第一个，一时之间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市委不拿出果敢的措施严加惩戒，以儆效尤，势必会惹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社会安宁何在？党的基业何存？不治矛盾将亦深，后果不堪设想啊。 第277章 恶人 曾家辉强压怒火，深吸了一口气，吩咐赵刚道：“你找两个乡民，一起把老大娘带到附近的小店坐一坐，告诉她我稍后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带着铁锋就往乡政府大门走了进去。 朝阳乡政府占用的地盘很大，跟甘水镇政府那几间低矮的小平房相比，建筑很气派，亭榭楼阁一应俱全，简直就是摩尔庄园。办公楼的底层还有一个门卫室，一个年纪近五十岁的人坐在门边椅子上，眼睛盯着每一个人的进出，他的脚边还躺着一条大黑狗。 看到陌生人进来，门卫警惕的看了又看，那条狗也又跳又蹦的汪汪叫了起来，门卫先是对狗呵斥一通，虽然它不再跳动了，眼睛却仍盯着曾家辉继续叫个不停，门卫一边起身拦住曾家辉，一边警告黑狗道：“你要再不听话，看董乡长回来怎么收拾你！” 狗通人性，自然能听懂主人的话，它听到了董乡长的名字，立刻温驯了，不叫了，耸拉下了耳朵。 门卫问曾家辉道：“你们找谁？” 曾家辉道：“我找一下你们乡政府在家负责的领导。” 门卫以为负责的领导就是乡政府最大的官，道：“你们来得不巧，董乡长上午去县城了。” “哦。”曾家辉知道他说的董乡长，就是董则武。摇头道：“我知道董乡长去县城了，估计现在都快到公安局了。我不找他，我只找乡政府现在最大的领导。” 门卫也摇了头，表示遗憾地道：“几位副乡长都出去了，得过一会儿才回来，要不你们在这儿等等吧？”他听曾家辉说知道董乡长去了县城，估计是乡长的熟人呢，显然热心起来。 曾家辉心中也很清楚，了解一个乡上的负责领导，找那些乡干部甚至村干部来问情况，无疑于对牛弹琴，他们哪敢讲真话？还不如找这种年纪大一点的门卫先聊聊，探听一些之后再找村民询问更为合适。他点着头，走进了门卫室，然后在一张长椅子上坐了下来，略微打量了一下室内环境，这才问那门卫道：“您是乡里的干部？” 门卫笑道：“我哪里是干部，就一个看门老头儿，就是你们城里人说的保安。” “哦，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当保安？”曾家辉有些惊讶的道。 保安一般都是年轻人干的活，手脚麻利一些，遇到特殊情况或者突发事件，也有力气使上劲，再说了，跑动或者打斗什么的，年轻人也不像老年人那样容易受伤，乡政府让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当保安，显然有些不合常情。 门卫估计曾家辉在怀疑他的工作能力，有些不高兴了，道：“年纪大了点咋啦？看不起我们这年龄段的人了？在乡政府干活又不像外面企业招工，四十岁以上就没人愿意要了。” 曾家辉也不与他争辩，道：“看来您知道的事还多嘛，外出打过工？” 门卫点头道：“打过几年呢，不然也干不了这活。”他说完指了指门口那条黑狗，接着道：“我和小黑守在这儿，乡政府从来没遭贼娃子偷过东西，一根线都没丢过。贼娃子聪明着呢，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当保安，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打这儿的主意。” 曾家辉笑笑，他知道外出打过工的返乡农民工，少不得会吹吹牛，也就由得他自吹自擂好了。他贫开话题问道：“那你们董乡长厉害不厉害，乡里人怕不怕他？” 门卫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神情，半响才道：“朝阳乡哪个不怕董乡长？谁看见他，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远远地就躲开了。”然后又指了指躺在门口的黑狗，道：“我这小黑都怕他呢，你们刚才也看见了，它听到董乡长的名字，叫都不敢叫呢。” 正说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陈旧夹克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门卫站起身对他道：“张乡长，这儿有几个外乡来的人，说是找乡政府领导有事。” 年轻人走进来看了看曾家辉跟铁锋，道：“那请到我办公室去坐吧。” 曾家辉点头道：“好。”然后跟着年轻人上了二楼，走进了一间挂着副乡长门牌的办公室，在一排旧沙发上坐了下来。年轻人又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找了两个纸杯子来，往两个杯子中倒了半杯水，分别端到曾家辉与铁锋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朝阳乡干旱几个月了，没有水用来烧开水，只能喝一口矿泉水解解渴。” 曾家辉看了看杯子，道：“老百姓们能喝到水吗？” 年轻人略点了下头，叹气道：“暂时还能从井底找到水，要是再这样下去，后面就难说了。” “哦。” “我是朝阳乡副乡长张自民，不知道两位从哪里来？找乡上有什么事情？我们董乡长今天不在，可以跟我说说吗？”年轻人小心的问道，并作了自我介绍。 曾家辉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问道：“张乡长，你们董乡长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张自民犹豫了一下，轻轻摇头，道：“恕我不好评价领导，不过我个人觉得他不怎么样。”张自民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太好看起来，一看便知，他与董则武不是走一条道的人。 曾家辉看着张自民微微一笑，道：“张乡长不要有什么顾虑，我跟董乡长并不熟，你能不能讲一讲他的故事？” 张自民沉吟半响，又到门口向外看了看，返身关了门，才坐下讲起董则武在乡里横行霸道的一系列事来。他还举了几个例子：一个是两年前，董则武变着方找乡民们收钱揣腰包，村民不给，他就带着派出所民警下去助阵，自己亲手拿着警棍挨家挨户敲门强要，乡里的老百姓只好有钱的赶快交钱，没钱的赶快借钱，其中一个外出打工回来的年轻人抱着侥幸心理，在家躺在炕上装病不交，董乡长一怒之下，亲手将他打了个半死，留下残疾，现在都还拄着一根棍子，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第二个是董由武办了村里一名妇女，被其丈夫告到派出所后，他不但指使派出所销毁相关物证，还以诬告诽谤罪将其送进了监狱，至今还未刑满释放。董则武在乡里，只要看上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基本上都难逃其魔掌，全乡干部群众对其恨之入骨，可又是敢怒不敢言。第三个例子就是王老头没钱交打井费的事，喝了一口水，他就喝进了拘留所，老伴还在外哭喊着呢，这个曾家辉已经知道了。第四个例子………… 张自民举完一系列实例，面目有些紧缩，好像忽然得了央视那个名嘴＊＊元的忧郁病一般，看起来就像是既睡不着，又打不起精神来的样子，他最后的结论感叹，只有一句话：董则武可恶，老百姓害怕，朝阳乡暗无天日！ 第278章 长远 一系列毛骨悚然的事例，听得曾家辉的心里时而翻江倒海，时而为之气结，他逼视着张自民，问道：“为什么就没有人站出来揭发董则武呢？” 张自民摇头，道：“老百姓们谁敢啊？” “你这个副乡长也不敢？” “我…？”张自民无助的摇头，道：“我给县里、市里都写过多次检举信，可最后信却转回到了董则武那里，还好是匿名举报，不然…。” “小小一个乡长，也有此等能耐？”如果说县里罩着他，还说得过去，要是反映到市里面，难不成也无人敢管？不过有一点他比较清楚，即便市委书记收到举报信，也会批转给县里调查处理，县上不据实办理也就可想而知了。还有一种可能，举报信根本就到不了市委书记手里……. 曾家辉才到南阳市，他至今还没收到关于朝阳乡的举报信。 张自民吞吞吐吐地道：“董则武是县委徐书记一手提拨起来的干部，至于市里有没有其他关系人，我不清楚。” “哦。” “请问两位这次来朝阳乡，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在张自民看来，这两人对董则武的恶行感兴趣，但估计不会仅仅因为这一件事吧？ 此时的曾家辉是恼怒交加，他觉得也没有再瞒自己身份的必要了，反正要不了几个小时，徐明扬就会通知安排下来，于是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张自民，道：“我从南阳来，随便看看而已。” 张自民将名片接过来，仔细一看：中＊南阳市委书记……。惊得他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道：“您是，您是南阳市委曾书记？” 曾家辉点头，又掏出身份证给他瞧了一眼，道：“曾家辉，如假包换。”然后示意张自民坐下，继续道：“张乡长，我对朝阳乡的情况不了解，但不难想像是个什么局面，今天有过亲身经历，也就不想再多听汇报了。我只想问你三个问题，还请你如实回答。” 张自民恭敬地道：“请曾书记吩咐！”他的话音有些颤抖，做了几年副乡长，何曾见过市委书记？今天不但直接接待，还直接接受询问，害怕只是一个方面，激动才是贴切的情况。 曾家辉道：“第一件事，你敢不敢动员全乡人民一齐站出来揭露董则武横行乡里的恶行？你又敢不敢正面展开收集整理相关罪证，提请纪检和司法机关立案查处？”他不是不懂纪检司法机关的办案程序，而是不太放心大路县的作为，能作为就不会让其逍遥到现在了，他需要的是下面能顶住压力，积极行动起来，有了实证，县里不办，还可以由市里直接办理。 张自民面对市委书记的吩咐，岂有说不行或不敢的道理，点头表示遵照执行，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的道：“我自己倒不怕，只是这样担心会害了许多老百姓，董则武那可是…” 曾家辉摆手打断他的话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上午已经命人将他送公安机关了，而且我会一直关注到有结果为止。” 张自民这才喜形于色，道：“那我就不担心了，坚决完成任务。” “第二件事，抗旱的问题，不能只顾眼前，得考虑长远一点，你有没有信心解决好这个难题。” 张自民没有搞“假、大、空”的口头表态，而是低头沉思起来，既要实事求是、量力而行，又要担起责任、造福于民，他仅是一个副乡长，可不敢造次乱表态。 曾家辉很满意这种实在的干部，比开会时某些领导一听市委书记安排，立即就不经过大脑的回答，这个没问题，那个保证完成，最后一检查起来，全是这样原因，那样理由，就是没有一项能按照要求做好，他对那种干部也早就深恶痛绝。于是开解性的提示道：“朝阳乡与周边几个乡都是经常干旱之地，解决起来难度很大，如果市里面能挤出一点资金，安排下来，几个乡还需要相互配合，还要动员群众义务投工投劳，这得全靠乡里的工作。” 张自民听到这里，抬头坚定的道：“除了钱的问题，其他都不是问题。” 曾家辉点头道：“如此说来，那我这第三个问题也就毋需多说了。”他起身向外走，张自民赶紧跟了出来，道：“曾书记，中午都快过了，先吃饭…” 曾家辉打断他的话，道：“你陪我去一趟派出所吧，办完了事再吃饭，中午一人一碗面条。” 到了乡派出所，张自民上前敲了敲派出所所长办公室开着的门，所长林小伦抬眼见是副乡长张自民，身都没起，懒洋洋的道：“张乡长有事吗？” 张自民对林小伦的傲慢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过这次跟以往不同，他没有回答林小伦的话，带着曾家辉走了进去，指了指林小伦，道：“曾书记，这位就是朝阳乡派出所所长林小伦。” 曾家辉冷冷地看了一眼林小伦，目光凌厉，看得林小伦十分不自在，很不爽地向曾家辉一努嘴，问张自民道：“张乡长，他们是什么人？” 曾家辉不待张自民介绍，上前一步，向林小伦厉声道：“站起来说话！” 派出所长哪里听过这等话，呼的一声真的站了起来，不过口气变了，大声地道：“你们什么人？敢到派出所撒野。”眼光转向门外，大叫道：“小张，小刘，过来。”他想叫其他民警进来控制住场面，给自己壮声威呢。 曾家辉嘲讽地道：“林所长是吧？你连最起码的迎客之道都不懂，对待老百姓就可想而知了，估计是平时嚣张惯了吧？你少跟我装这套，办了那么多冤假错案，你以为没人知道吗？” 林小伦看了一眼张自民，犹豫了一下，最终脸色还是坚定了下来，沉声道：“小张，关门！”手还向办公桌边的柜子里伸了进去，抽出一根警棍来。要不是现在枪支收交县公安局统一管理，估计他要掏枪了。 第279章 公正 林小伦向办公桌外走了一步，对张自民道：“张乡长，别怪我对你带来的人不给面子，谁敢到派出所闹事，都得拿下，不然派出所今后拿什么威信去管全乡的社会治安？”他一边说还一边解下了腰上的手拷。张自民的脸都吓白了，要是市委书记在朝阳乡出点什么意外，那乡政府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脱得了干系，不由大叫道：“林小伦，你要干什么？你胆敢对市委曾书记无礼！” 林小伦正待动手，一听这话，皱眉道：“就他，市委书记？蒙你张自民吧？县委书记下来都是警车开道，保卫一大群，想骗我，你们还嫩了点，小张、小刘，动手，先把人拿下。” “哼，我看谁敢！”铁锋话音才落，那把东方之鹰就抵在了林小伦的脑门上，大拇指一按，嚓的一声，枪的保险栓就打开了。林小伦感觉头一懵，警棍不自觉的就掉到了地上。 铁锋另一只手掏出了一张小本，在林小伦的眼前晃了几个，让他看清的字样以后，道：“敢对动手，就地格杀。”然后对着门口叫了一声：“进来吧！” 嘭的一声，门直接被一股大力撞开了，铁芒带着几名战友，跨步而入，曾家辉这时忽然大皱了一下眉头，又捏了下鼻子，他闻到了一股尿骚味，看了看林小伦，道：“林所长，看你刚才那威风劲，应该不会尿裤子吧？” 林小伦羞吓得哪里还能回答，面对那冷冰冰、黑洞洞的枪口，尿裤子算什么，魂都差点吓没了啊！ 曾家辉示意铁锋收了枪，道：“你的事，我慢慢跟你算帐，现在把你们前几天拘留王老头的拘留证，找出来给我看一下。” 林小伦面如死灰，耸拉着脑袋，道：“没…没有拘留证。” 曾家辉一愣：“没有拘留证？那你们也敢拘留人？” “这个…。” 曾家辉厉芒闪动，声色俱厉地道：“说。” “他就关在派出所后面的杂物间里，我们并没有拘留他。” “混帐！”曾家辉一拍桌子，咬着牙道：“派出所非法拘禁无辜老百姓，真是没天理、无王法了。”他转身指了指另外两名民警，道：“你，过来将林小伦给我拷上；你，去把王老头给我扶进来。” 民警小刘瞪着惊恐的眼神，道：“这…”他是真不敢拷所长啊，一来平常所长凶得不得了，怕报复；二来自己也干过坏事，心虚；三来嘛…… 曾家辉冷笑一声，向铁芒看了看，铁芒一个箭步过去，摘下小刘腰间的拷子，先将小刘拷了，然后才过去将所长的拷子拷上了林小伦的双手。民警小张一看这架式，赶紧抖着声音道：“我去带王老头。”他明白要是再晚一秒，拷的就包括自己了。 曾家辉这才吩咐赵刚，道：“你现在打电话，让徐明扬立即赶到朝阳乡来，慢了他可见不着。” 这时，王老头已经在民警小张的搀扶下进来了，走路似乎歪歪扭扭，挨过打是肯定的了，好在脸上没有什么伤。曾家辉跨步过去，扶住王老头道：“老人家，让您受委屈了。” 王老头惊悸的看着曾家辉，问道：“你是…”他口音不太清楚，都让布团塞了几天嘴，脸部都有些麻了。 “我是新来的市委书记曾家辉，朝阳乡出了你这样的冤案，是市委没有做好工作，我先给您陪不是了，回头再好好整治这些不法之人。” 王老头狐疑的看了看曾家辉，又看了一眼屋内的其他人，当他看到派出所所长林小伦的手上竟然也戴着手拷，这才相信了曾家辉，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哇的一声哭了，委屈比激动来得更猛烈了些。 铁芒听不下去了，他走过去左右开弓，扇了林小伦两记耳光，咬着牙站到了一边，曾家辉虽然觉得不妥，但并没有阻止，也没有斥责铁芒，特种部队出来的人，说没感觉就像一台机器，一点感情都没有，说他有感情，他可比民间普通人还讲真情实感，曾家辉完全能理解铁芒的心情，他要不是顾虑自己是市委书记，早第一个上去动手了，扇耳光算什么，至少踢他十脚才解气。 肚子实在有些饿了，曾家辉抬腕看了看手表，对张自民道：“张乡长，这里的事先不要伸张，以免群情激愤引起混乱，中午饭就请你让人给我们做点面条送过来一下。”转头又吩咐赵刚：“你去把那位大娘也请过来。” 老大娘过来看到了老伴王老头，百感交集，两老对市委书记曾家辉是千恩万谢；张自民安排了一大盆面条，里面还见到了星星点点的腊肉；曾家辉吩咐解开林小伦和民警小刘的手拷，也让他们吃了一点，人性化的一面还是得体现，好再两人比较自觉，也自知罪恶深重，吃完后自己主动拷上了。 徐明扬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当他看到林小伦被拷着的时候，惊愕、担忧、恐惧，什么想法都有。曾家辉只给了他五分钟的见面时间，交待了他三件事：第一，查清董则武、林小伦等人的违法犯罪事实，严惩重处；第二，立即组建朝阳乡的新班子开展抗旱救灾工作和群众思想工作，他还建议由张自民担任党委书记；第三，大路县委、县政府深刻检查反思，并要向市委、市政府写出书面检查报告，市委将提交市委常委会讨论。 交待完后，曾家辉还敲打了一下徐明扬，道：“徐明扬同志，这几件事的时间我只给你半个月，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你自己想。不过，我希望你拿出的结果能让市委相信，也能让大路县广大老百姓们认可，或者叫做满意。否则，我会怀疑你是否清白？” 徐明扬抹着额头上的汗水，道：“大路县委一定按照市委要要求，谨记曾书记的指示，严格落实。” 第280章 一级保护动物 曾家辉突然道：“甘水镇的抗旱报告呢？你带来了没有？” “这个….”徐明扬有些懵了，市委书记不会看一个镇的报告吧？ “怎么，武文修上午报告你的时候，没有提这个事？” “提了。”徐明扬这才回忆起武文修确实提到这事，可自己当时说要送走了市委书记后，再回头说这事，就挂了他的电话。到达甘水镇之后，武文修就对这事没再提起，他追悔莫及，也不免对武文修恨之深切，被阳谋了一回啊。 “你今天就留在朝阳乡吧，这里的人、这里的事，全交给你了，我既要过程，也要结果，自己看着办。”曾家辉说完就走出派出所，上车往甘水镇返回了。 沿途，曾家辉看到公路旁的山坡上，那条弯弯曲曲的小径上，一个中年妇女挑着两个水桶，正在艰难地往山顶上跋涉。她的身旁，两个年幼的孩子，也抬着一桶水，蹒跚而行。中年妇女身子扭摆着，孩子的身体也倾斜着，他们随时都有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危险。看到这些，曾家辉心中难受到了极点：在这么贫穷地方，竟然连喝口水都这么艰难！南阳这样的现实，老百姓从哪能看到希望呢？ 他在车上打电话给市长卫东，询问省长汤中和表态的经费划拨衔接情况，得到的回答是已经到帐3个亿了。他这才稍稍心安，让赵刚联系武文修，让他通知附近几个乡镇（除开朝阳乡）的党委书记、镇长到甘水镇集中，有事要商量。 天空中隐约传来了一阵阵的雷声（实际上是降雨弹），天色逐渐的暗淡了下来，到达甘水镇的时候，一场大雨及时下来了，粗实密集的雨线，像深谷中瘦高的瀑布，凌空倾泄。小街上的人们，不是回屋避雨，而是大声的喊叫着，屋里的人一个一个跑了出来，他们拿着各式各样的锅碗瓢盆，欢呼着接着珍贵的雨水，年纪大一点的人们，顾不得正月寒冷天气被淋湿感冒的危险，一边接着水，一边喜极而泣，人声雨声交相混杂，难觅源自何处，这场雨不仅是及时雨，还是救命的雨，没有人对这场雨表示出漠然。 曾家辉让汽车停靠在街道边，他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只是坐在车内静静的倾听着雨柱敲击车顶的嘭嘭声，许久许久。大雨足足下了半个小时才停止，云开雾散，还可见到天黑前那最后一抹灰白。 接完水的人们终于发现了曾家辉的车，奔走相告围了过来，敬若神灵。市气象局长姜名胜与甘水镇党委书记武文修也跑了过来，没有人需要说客套的话，曾家辉下车来，挨家挨户的到街道两旁的人家、店面查看，都备下了充足的水量，这才放下心来。 走了一圈之后，几个乡镇的党委书记、乡镇长也都赶到了，武文修请曾家辉到镇政府会议室，曾家辉摆手道：“就在这儿吧，长话短说。” 乡里的干部，街道的群众顾不得天气的寒冷，也不管夜色的灰黑，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曾家辉正要开口讲话，远处急跑过来几个人，口中还大喊大叫着，抬头一看，原来是二贵他们几个，只听见他喘着粗气叫喊道：“我把龙王庙砸了！我把龙王庙砸了！”人群一阵沉默后，突然是一阵高呼，大家都觉得砸得该砸了，砸得好啊！ 曾家辉再次就讲求科学、反对迷信作了教育引导性的开场讲话，对做好农村工作说了许多感想，然后才部署了引水工程的事。他最后道：“市里面决定给几个干旱乡镇安排3000万元的引水工程专项资金，另外每个乡1000万元的救灾补助资金，怎么用？如何实施？还要靠当地政府的工作和广大群众的支持。” 他讲完后谢绝甘水镇的挽留，不准备吃晚饭，他要赶回南阳市，群众们舍不得让他走，围着不散，他废了许多口舌，才算走出了“包围圈”，刚要上车，头一天吃饭的那家店主带着老婆儿子过来拉住了他，坚决地恳请他到店里吃点东西再走，怎么说都不放手，曾家辉无奈，只得答应下来，跟着店老板去了。除了曾家辉随行的8人，其他人都没有跟去，但也没有离开原地。 走进店里，店老板关上了门，这才端出一大盆热气腾腾，有些像排骨样子的肉来，招呼曾家辉等人赶快吃，原来他早有准备，做好等着呢？ 却之不恭，曾家辉也不想拂了店家的一番好意，在他的带头下，大家立即动手吃了起来，肉太香了，却是叫不出名字来，问店家，他只是笑笑，道：“吃了再告诉你们。” 吃完了，曾家辉让赵刚从包里拿了个信封出来，他从自己的钱包里悄悄掏出800块钱，按人均100块的标准放了进去，然后拿着过去，道：“老板，我对你这个店要提几条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 店老板一听市委书记要亲自给自己提建议，高兴坏了，赶忙道：“愿意，愿意。” 曾家辉将信封放到他手上，道：“当面提出来我还是怕大家面子上不好看，我就写在信封里了，你要等我走之后才能打开来看。” 店老板脸色凝重了一点，连忙点头称是，他估计可能是某些方面做得不好，批评建议的可能性非常大，也就依言没有打开。 曾家辉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刚才吃的什么肉？” 店老板脸上的神情有些担忧，吞吞吐吐地道：“麝肉，就是那个香獐肉。” “这…”曾家辉有些吃惊，他还没吃过这个麝肉，不过知道那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捕杀野生麝，那可犯了罪啊。 “犯法不？”店老板显然也很担心。 曾家辉谨慎地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是一个村民在山里找水发现的，这只麝摔到了深谷，当时都奄奄一息，他扛到半路就见它没气了，拿到镇上来，原本是想拉到县城换点钱花，我知道了就要了过来，一直没舍得吃。这不，您来给镇上下了雨，没啥表示的，我就赶快炖了，让你偿偿。” “哦，是这样。店家，不是我来给你们下了雨，是气象局进行的人工降雨。对了，麝这种野外动物，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猎杀是犯法的，可不能乱来。”他嘴上这样说，心中却道：你要真犯法，我还吃了啊！兜走都不行 “嗯，我们不会的。” “那好，这事你就不要跟人提起了，免得大家乱说。” “嗯，好的。”店家这才笑开了。 曾家辉又掏出了钱包，他不知道店家花多少钱买过来的，但却知道一只野生麝的价值，那800块钱还是太少了。可店家一看他掏钱包就急了，坚决不要钱，推辞到最后，只得作罢。 第281章 以一敌十 新官上任，一直保持低调的曾家辉从大路县视察回来，这才悄悄地烧了第一把火，这是无奈的决定。 他原本打算跑两个县看一看再说，可到大路县两天时间的微服私访下来，让他感触太深，经历太复杂，忽然改变了想法，太低调了不利于局面的打开，老百姓们也等不起啊，贫困不说，有的还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忍无可忍了。 曾家辉主持召开了一次市委常委会，市委副书记冉金高出差了，市委秘书长郭为民则按曾家辉的安排办其他事未归，加上他自己共有11名常委参加会议。议题就一个：关于干部作风问题。他先就这两天视察的经历作了个简要的情况通报，又让大家对加强全市作风建设提了相关意见，安排有关部门牵头出台市委关于加强作风建议的决定。然后才道：“我昨天跟纪委和组织部门的同志就全市的作风建设商谈了几点初步想法，待结合今天各位常委的意见修改完善以后，再提交下次常委会研究。今天还有一项重要议题，就是议一议市公安局局长李东东同志的问题，梁好然书记，请你先说说吧。” 纪委书记梁好然悄悄地看了看市长卫东，清了清喉咙，道：“鉴于刚才曾书记通报市公安局局长李东东的儿子，就是李西西在大路县酒后驾车，又拒不配合交警部门执法一事，市纪委已经找政法委进行了核实，经相关证据表明，确实有其事，但属于酒驾而非醉驾，目前当事人李西西已经被拘留处罚，市公安局党组也提出了对李西西的行政处分意见，公安局长李东东本人也有管教不严的责任，他已向纪委作了书面检讨说明，纪委觉得这个态度还是端正的，再对他作处理似乎不当。” 曾家辉听着怎么变味了，你梁好然昨天在我面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严查严办，今天就变卦了？忽悠起我这个市委书记来了？他见梁好然没有再说下去，意味深长地看着梁好然道：“你就说完啦？” 梁好然低着头，轻轻的道：“说完了。”他的脸色有些扭曲，似乎是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情绪，敢于出卖市委书记的勇气固然可嘉，但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他自己还是很清楚的，内心充满思想矛盾也就正常了。 “那崔部长这边呢？” 按照他的吩咐，由纪委提出处分意见后，组织部门再提出李东东的职务调整意见，现在纪委这般态度，他估计组织部门要么不好说，要么早就串通一气，说也不会往坏处说了。 果不其然，组织部长崔万志连个基本的材料也没有，只翻了翻记录本，就道：“根据纪委刚才的意见，组织部门没有对李东东职务进行调整的理由和依据。” 曾家辉的脸沉得像下雪的天，冷漠的看了看梁好然与崔万志，然后沉声道：“工作浮于表面，你们就看不到真相；部门不履职尽责，也就发挥不了正常作用，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这话谁都听得懂，不仅仅是批评，更多的是失望，此时的常委会议室内是出奇的安静，常委们没有一个人开口答话，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可以清晰的听得，看来大家是打定主意要让市委书记从失望到绝望了。 曾家辉没有理会他们，继续道：“在这个拼爹的时代，根据李东东父子二人的情况，我作为市委书记，郑重提出免去李东东市公安局局长职务，大家议一议吧。” 这下有了些许骚动，没有人愿意支持曾家辉，而且还是一致的反对，首先反对的就是卫东，他是其他常委们的领军人物，他必须先表明自己的态度，道：“曾书记，李东东的儿子犯事，如果说李东东有教育失责倒无可厚非，但还不致于触犯到违纪条例，从市政府对公安机关平时的工作了解，结合个人对李东东平时的良好表现，我觉得李东东本人政治觉悟高、工作能力强，是南阳市的一名好干部，如果今天拿这个事就将其免职，恐怕不合适，也无法服众，对南阳市的干部打击面太大，我个人表示不同意。” 卫东的反对是有原因的，市公安局、财政局的主要领导都是他的亲信，你没有抓到确切的有力把柄，就轻易免除职务，想都别想。市委常委会早在他绝对的控制之下，郞林风时代，都是采取跟他精诚配合的态度，才得以“和稀泥”的混了几年，你曾家辉才到南阳几天，就异想天开的拿市公安局长动刀子、立威信，那是门都没有。 政法书记书记吴春华紧跟卫东的步伐，接着道：“我作为市公安局的分管领导，接到曾书记的指示以后，也认真的调查了这起事件，各方面的证据都充分证明，责任不在李东东身上，他儿子犯的事真还得一人做事一人当，处罚李西西那是罪有应得，处理李东东却过于牵强，我这不是偏袒李东东，而是不同意他代子受过，我们党已经不搞诛连政策了。” 有了出头的人，其余常委就好表态了，尽皆摇头表示：免职不妥。而且所有人都悄悄的看了看孤立无援的曾家辉，内心暗自耻笑：窝囊！ 曾家辉沉默了，他在心中哀叹了一声：这都是些什么常委啊，南阳这个班子没救了！他也对省委不大刀阔斧地调整南阳干部有了些牢骚，根本就是些不干实事、不为民作主的人，你让我这个市委书记单枪匹马怎么开展工作？作为南阳的市委书记，这些人的班长，自己除了干好工作，还要带好这一帮子人，难啊！ 这样的一些人，怎么配合？让我配合他们还差不多，让我跟他们群魔乱舞，硬往一个壶里尿？还是让大家看看我曾家辉从长丰退走后，又再次败走南阳，看我的笑话？一个地方再穷再苦，只要大家从工作出发，全力支持，像两口子在床上那样，劲往一处使，汗往一处流，心里才会痛快，干活才会不累，才会真正形成合力！ 第282章 杀伐 曾家辉沉默过后，掏出一支烟来，点燃吸上了，漠然的看了看围坐一圈的常委们，转头对正在作会议记录的赵刚道：“小赵，你检查一下旁边的摄像机是否开好？”他还用手向角落的一个柜子上指了指。 众常委忽然一惊，搞什么呢？常委会上录像在南阳市还是头一回听说，他们心中疑窦丛生：要干什么？ 赵刚起身过去看了一遍，象征性的摆弄了几下，回过身来小声地道：“好着呢！” 曾家辉点了点头，道：“那你把准备的多媒体资料放一放，让大家看一看吧。” 赵刚得令，从桌子底下提出笔记本电脑，搞打了几下，会议室墙壁上的电视机屏幕立即出现了一系列的画面：先是李西西打交警、县交警队长到场、派出所长接人，县交警队集体去派出所抢人、县公安局长又去派出所要人、市公安局的警车开进县交警队；后面则是交警现场检测的85mg酒精度、几名交警被迫作假口供的证言、李东东派往大路县传达指示的市公安局干部的亲口证词等等，看得常委们是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更多的则是忧心忡忡。 看完之后，曾家辉也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了，发话道：“细节你们都看到了，我不必再作说明了吧？下面，我以南阳市委书记、市委常委会主持人的身份，请大家一个一个的表态发言，也算是最后一次表决我先前提议的事项。请市委办公室的同志一字不落的作好记录，必要时，可以将今天的录相录音资料提交省委领导们决策审议。” 省委领导们怎么审议？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免为刚才的表态意见有些追悔莫及，同时也在思考下面应该怎么办呢？不时还有人转头看看角落里的摄像机，没有人再敢轻易开口。 不开口并不代表可以不表态，曾家辉开始点名表态，道：“卫东市长，你的意见好像在常委中比较管用，由你先说。”他语气冷漠，听得卫东是又恼又无奈，心中恨得牙痒痒。可嘴上还只能道：“开始不明真相就乱表态，看了刚才的资料，我感到很惭愧，我同意免去李东东市公安局局长职务。” 有了他的带头，其他常委赶快跟上，也不敢多解释什么了，全都推翻了开始的意见，一致表示同意免职。 曾家辉没有就此打住，一鼓作气地道：“市公安局的工作不能因为一个局长被免了，就群龙无首，消极懈怠。鉴于南阳市的情况复杂，我建议新的局长外调，我已经请省委政法委协调过了，调长丰市公安局长陆小东同志到南阳市公安局任局长，今天一并议一议。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发表自己的意见。”他说完直接盯着卫东，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完全不按常委会上排名靠后的先发言规则，意思是你必须先表态。 在李东东的免职问题上，卫东泄了气，暂时还没有回过神来，现在是措手不及，何况曾家辉说得很有水平，已经请市委政法委协调过了，到底是市委政法委的意思，还是曾家辉本人的意思？费解难猜，岂敢胡乱回驳，只得被动的表态道：“我同意。” 其余常委更是不敢多言，只有两个字：同意。 “那就这样定了。”曾家辉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组织部长崔万志，道：“崔万志部长，这回不需要纪委提意见了吧？我下午下班前必须看到任免文件。”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纪委书记梁好然，看得他赶紧低了低头。 “是。”崔万志有些心虚的回答道。 常委会到此算结束了，大家都等着曾家辉宣布散会，开始整理起随身公文包来，但曾家辉似乎没有结束的意思，又掏了一支烟来点上了，道：“改革有自上而下的导向，但实践有时需要自下而上进行。” 大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静静的听他接下去的话。 “省上怎么变我们可以先不管，但南阳市必须跟的改革决策保持高度一致，常委的数量肯定是要减少的，下谁？大家可以下去商量一下，最好是大家高风亮节，主动让贤为好！” 他喝了一口茶，又看了看政法委书记吴春风，道：“吴书记的风险大一点，但你也不要有心理负责，其他常委下去了，你完全可以换个岗位试试嘛。” “散会。” 他这才跨着大步走出了常委会议室，留下了一干惊愕的常委，他们坐在位置上竟然一时忘了离开。曾家辉的话不会无的放失，意味着什么，只要是公务员都能想得到。这样改革，能不能进行得下去，似乎毋庸置疑了，市委书记今天凭一已之力，轻而易举地就拿下了市公安局长，还任命了一个新的公安局长，这种霸气谁能与他争锋？ 其他的常委们看了看卫东，见其沉着脸不言不语，也都不好问什么，慢慢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卫东现在是最烦恼的时候，今天自己展现了12名常委的绝对实力，本想对曾家辉一击而降，像当初郞林风时代一样，迫其乖乖就范，不想他一夫当关，硬是一人胜了十二大常委。这还不说，最后那番话才是要命的，自己这个市长倒不担心掉了常委的队，可其他常委们如何想呢？都是自己的人，总得有人下吧，下谁？谁愿意下？这摆明了就是离间计，典型的阳谋，可你还不得不中计。他知道自己这个阵营很快就要被撕开口子了，而且还会形成溃堤之势，倒下去的哪怕只有一人，但倒向市委书记的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了…… 卫东很是气恼，其他人都走了，他还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未动，秘书过来端桌子上的茶杯，意思是提醒他应该走了，惹得他对秘书狠瞪一眼，吓得小秘书退了好几步。 第283章 像旗袍 在不经意之间，曾家辉这个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这样点燃了，轻轻地就让市长卫东和一干常委折了一回腰，免了一个市公安局局长，又调来了一个熟悉的公安局长，他有足够的信心来整顿公安队伍，维护好社会治安秩序，以此拉开全市干部作风整治的序幕。至于第二把火、第三把火，该怎么烧，什么时候烧，主动权已经在曾家辉的手里攥着了，就看他想烧谁了。 当然，前提是时候得选好，火候得控住。市委副书记冉金高虽然没有参加那次市委常委会，但他通过侧面了解，以前两位市委副书记很不融洽，冉金高长期受到市委副书记、市长卫东的压制，原市委书记郞林风也只好跟着打压冉金高，他分管几个党群部门，自然很不带劲，只是苦于翻不了身而已。市委秘书长郭为民的态度也基本明朗，有积极靠拢的势头，至少他不会站到卫东阵营当中，要去早就去了，曾家辉有信心先把市委机关的两名常委团结在自己身边，先解决孤军奋战的难题，下一步他自有打算。 两天以后，陆小东就到了南阳市，曾家辉亲自送他到公安局上任，代表市委讲了话，给足了面子，晚上还单独给陆小东接风。 在酒桌上一番杯来盏去之后，曾家辉道：“小东，这次我先斩后奏，将你调到南阳市这个穷地方来，你没啥意见吧？” 陆小东惶恐地道：“曾书记，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您是知道内情的，我在长丰市的处境堪忧啊，原本想跟着您好好干一场，突然就你调走了，麻枫林做了市长以后，开始处处给我使绊子，熊正东当了长丰市委书记，两人更是狼狈为奸，他们是怎么看我都不顺眼呢！要不是你这次将我要过来，估计年底的时候，要么迫我主动让位，要么不声不响地让人取而代之。” 一言蔽之，陆小东在长丰市的工作环境不宽松，不动就只有一个结果：让出长丰市公安局长的位置。曾家辉对这个早就了然于胸，毋庸置疑，陆小东也心中有数，这也是曾家辉为什么主动将他要过来的原因。虽然南阳市比长丰市落后了些，但对于公安局长来讲，作为可能更大，发展的空间也更广阔一些，陆小东也是真的感激曾家辉的从旁帮助，也不枉他在长丰市悄悄支持曾家辉的工作，也算是相互的知恩图报吧。 曾家辉道：“其实我只是提了个建议，主要还得益于莫文志书记的帮忙，要不然这事没那么顺利。” “曾书记，虽然是我受了恩惠，但莫书记并非是要帮我，他卖的可是你的帐。”陆小东一边端起酒杯，一边说道。 “今后南阳公安这一块，全指望你给我撑着了。来，喝酒，不说这个了。”曾家辉也端起了杯子。 “是。绝不拉稀摆带。” 两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这一晚两人心情都挺高兴，加上阔别数日，再度重逢，又将并肩战斗，自然就多喝了几杯。曾家辉被送回住处很有些醉意，回到宿舍的时候，服务员秦瑶开了门，送他上楼又泡了茶，然后扶他半躺到了沙发上。 秦瑶今天穿着一款怪怪的长袍，每当她拿这个、取那样的时候，总是被袍子的下摆约束住小脚，跨步大不了，行动也快不起来，惹得曾家辉直笑。 秦瑶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大方的问道：“曾书记，你看我穿这旗袍好看吗？” “旗袍？你这是旗袍吗？嗯，我看差了点东西。”曾家辉一边说还一边摇头。 “啊，差什么东西？”秦瑶有些丈二的尼姑摸不着头脑，她自己上下检查着，看是不是哪里真缺了口子什么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担心春光外泄，那多难为情。 “背上。” “哦。秦瑶反手摸了摸，毫无异常啊，她奇怪的看着曾家辉道：“曾书记，你别吓我，背上差什么？” “差个像口袋那样的什么东西。”曾家辉一边说，还一边用双手比划了一个样式，看起来很有些奇形怪壮。 秦瑶看了噗哧一声笑道：“日＊本人？” 曾家辉笑了笑，纠正道“不是日＊本人，是日＊本娘们儿！” 秦瑶一阵格格地娇笑，脸上也有了些红晕，她想不到在南阳人人敬畏的市委书记，也跟自己这个服务员开起了玩笑，还是这种小玩笑，说出去估计谁也不信。 她坐到沙发边上，拿起茶几上的水果，一边削皮，一边俏皮的道：“您还没说好不好看呢？” 曾家辉哼了一声，道：“电视看多了吧？怎么小姑娘都爱问这种话。” “我可不是小姑娘……” 曾家辉摆手道：“哎，打住，打住。” “好嘛，不说就算了。”秦瑶不高兴的道，还嘟了一下小嘴。不过立马又换了一种表情，道：“曾书记，我听说您去过朝阳乡啦？” “嗯，谁跟你说的？” 秦瑶没有回答，继续道：“我都听说了，那个恶心的董乡长都让你给抓了，这下有他好受的了，乡里人都特别高兴呢。” “这事啊，只不过暂时把他从乡里弄到了县里，好受不好受还不知道呢？”曾家辉一边说，一边在想，大路县委书记徐明扬是市长卫东提拨上来的人，朝阳乡乡长董则武又是徐明扬一手栽培起来，自己离开大路县回到市里，还不知徐明扬会不会玩什么花样呢？他从前次市委常委会上卫东一干人的表现来看，真还有些说来准、放心不下，这事过两天得过问一下才行。 秦瑶已经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了曾家辉，他接在手中，又看了看手表，道：“小秦，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哦，我知道了。” 秦瑶似乎有心事，慢吞吞地站起身来，一扭一摆的向门口走去，那所谓的旗袍下摆实在太小了，她走得很慢很慢，没有人叫她停下来，最后只有听到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第284章 老同学 接下来的几天，曾家辉又马不停蹄地跑了几个县，看望了当地的老百姓，现场解决了一些遗留杂症，所经之地，群众无不感恩戴德、交口称赞。南阳电视台和《南阳日报》每天都把他下基层调研作为头条新闻报道。在这一点上，市长卫东倒不得不谦虚起来，没敢与他争报道的版面，一个星期不到，他在南阳市就基本上做到了家喻户晓。 这天下午，曾家辉正在办公室考虑下一站先去哪个县，他还有两个县没去呢。一个是赵刚最先提出来的南湾县，那是群众意见最大的县；另一个是马武县，那里紧邻长丰市，是工业企业相对较多的县，但也是破产企业最多、下岗失业人数量最大的县。两个县虽然情况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比较让人头痛，估计一个县得花上好几天的时间呢，所以他在思考市里面还有什么事情耽误没有？怎样统筹好下去的时间安排，先走哪一个县为好。 正当他准备找人来问问情况的时候，座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瞧了一眼显示屏幕，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伸手抓起话筒，揍近耳边道：“你好，哪位？” “曾书记您好，我这个老同学想来跟市委书记汇报一下思想，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啊？”电话中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曾家辉感到很惊奇，他想不起是谁，又是自己什么时候的同学。 “老同学？有多老？”曾家辉一边应付着，一边在头脑中搜索了一遍大学同学，又搜索了一遍高中同学，初中……，还是没想起有哪位同学在南阳市工作。他想了想，自己不是舟山省的人，从小在京城长大，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京城上的学，一般情况下，京城到舟山省下边市里工作的京城人少之又少，重新搜索了一遍大学的同学，女生似乎不多啊，他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会是谁。 “呵呵，跟你老婆一样老，东大街道的同学，想起来了没有？”对方笑着继续说道。 “啊，东大街道？你是武敏？你也在南阳市工作？”曾家辉有些印象，也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不然还真挺难为情的，要是让人说自己当了市委书记就记不起同学来，那是很丢份的事，也影响自己一贯良好的声誉。 “嗯，在这边工作几年了。怎么样，书记能不能抽时间接见一下我这个县里的下属同志？” “我岂敢不见，你现在哪个县？做什么？” “马武县，详细情况当面跟你汇报吧。” “好，那你来吧，我在办公室。” 曾家辉放下电话，摇了摇头，这个同学可特别。武敏也是京城人，她跟曾家辉也确实是同学，不过不是小学、初中的同学，也不是高中、大学的同学，而是他跟文文办理结婚证的时候，恰好碰上武敏跟她老公也办证，大家一起在东大街道的婚前培训班上了几天“那个”课，因为相互认识以后，两对四人还一起吃过几次饭，当时就开玩笑说算是同学了。不过结业以后就没打过电话，算起来已经有八九年了，这样的同学，连作业都没一起做过，当然一时想不起来。要是武敏不提起跟他老婆一样老，还有东大街道这个地方，估计他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的。 秘书赵刚领着武敏敲响办公室门的时候，曾家辉还有些发愣呢，他正在想自己过去有哪些同学呢，多年都没有联系过了，有的根本就联系不上，说不定哪天碰到，还不知能不能认出对方，大家现在过得又怎么样？就比如这个武敏，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会不会成老太婆了？ 武敏进来时，曾家辉的思索被打断了，想法也立即更正了，因为他感觉到眼前一亮。这么多年没见，武敏更有风韵了。黑色的呢大衣衬托出她依然动人的身段，眉宇间还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似乎还有点气质与小派头。 曾家辉站起身来，边走向沙发边招呼武敏，道：“稀客，请坐。” 又吩咐赵刚泡了茶，然后才道：“你的鼻子挺灵的哈，我刚来南阳市几天，就让你给找到了。” 武敏爽朗地一笑，道：“曾书记，你一来南阳市，就天天往县里面跑，又是看望群众，又是解决基层难题，还顺带惩治了许多贪官污吏，南阳电视台、南阳日报天天是大版的报道，你这不是自己搞的寻人启示吗？我不想知道都不行啊。” 曾家辉笑道：“我刚来南阳，两眼一抹黑呢，不下去跑一跑，怎么熟悉情况，又如何开展工作？还不是被逼的，你以为我想出风头啊。对了，怎么想起跑我这儿来了？” 武敏继续笑道：“您可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南阳的大街小巷都沸腾起来了，从电视上看到您马不停蹄地考察民情，真是让小女子感动啊！小女子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不就来恳请您关心拯救来了。” 曾家辉道：“呵呵，拯救你？我哪儿烧了火啊，那都是瞎忙活，工作还没打开局呢？”确实如此，他顶多算烧了一把火，还有两把才在准备干柴呢，要烧还有待时日。 “哟，您‘日’理万机了，就不管我这个老同学的死活了？” “哈哈哈……”一阵玩笑之后，双方没有了多年不见的陌生与拘谨，谈话气氛也温馨了许多。 曾家辉问道：“你说你现在马武县？” “嗯，在那都几年了。”武敏一改刚才的嘻笑，有些烦闷的回答道，看样子似乎过得不顺。 曾家辉在心中对照了一下全市九个县的党政主要领导名单，记忆里似乎没有武敏这个名字，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只好旁敲侧击地道：“具体做什么呢？” 第285章 实情 武敏似乎猜出了曾家辉的心思，叹气道：“你别不好意思问，我只是马武县分管工业的副县长，这几年县里的工业企业一个一个地破产，当地干部现在都私下里叫我‘破产县长’了。” “哦，县里的工业就那么不景气？” “市场规律，优胜劣汰啊。原以为随着交通条件的改善，以及逐步开放的环境，县里的企业经营会蒸蒸日上，哪想到企业都是烂泥巴，根本敷不上墙，技术落后、企业自主经营管理不善，政府又无钱扶持，眼睁睁地看着就江河日下了。我这个副县长整天瞎忙活，到头来什么成就都没有。” 曾家辉若有所思，问道：“县里的干部们情绪咋样？” 武敏叹气道：“你没来之前，市的状况堪忧啊，大家都觉得没有盼头，干活也没有劲，干部们都在混日子呢，哪里像你市委书记这般过得滋润。” 人性啊，就是这样，你混得不好吧，看不起你；你混得太好吧，嫉妒你。你当了市委书记，干不干活，累不累，人家都不管，反正觉得当大官的，就一定过得滋润，有滋有味。 曾家辉苦笑道：“我滋润？能听你唉声叹气算是烧了高香了，下到基层去，不仅是担心老百姓们会骂你，有的干部还想揍人呢。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大路县，朝阳乡一个乡长竟然叫了十几个地痞，要对我动手呢？” “那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有什么样？这不好好的吗。”曾家辉伸了一下胳膊腿。然后又详细的问起马武县其他情况来，他需要先了解更多的情况，下去调研视察起来才会省时省力、事半功倍。 武敏道：“马武县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最大的几个企业，像编织厂、煤化工厂都快垮了，主要是企业缺乏信贷资金，没钱改造落后的生产技术，也没钱配套标准的环保设施，去年还因为污染问题，被群众举报到了省环保局，后来还上了焦点访谈，停业改造了一段时间，现在是边改造边偷偷摸摸地生产，日子真的是过得太艰难了，现在已经进入倒闭倒计时阶段了。” 曾家辉皱了下眉头，沉吟了一下，问道：“那县里的班子怎么样？” 武敏摇头道：“不怎么样，乱得很。不是我故意告状，有意说坏话，现在整个市下面的县，那是狼狈成奸，腐败盛行，乱糟糟一片。在任用干部方面，前任市委书记郞林风和市长卫东倒是团结得很，一致用亲近之人、用小人、用关系密切的人，带病提拨都那是家常便饭，只要你敢送，什么事都不算事，不送礼不拉关系，就算你有本事也轮不上。就拿我们马武县县委书记候天灯来说吧，说话粗俗，地痞习性，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就因为他敢给市领导送钱、送女人，会照顾领导的家人、亲戚朋友，是块能伺候领导舒服的料，他就被说成有能力，提拨当了县委书记。” 曾家辉仔细的听着，插话道：“这个候天灯除了伺候领导有一套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特长？” “其他特长？这个…县里流传过一句顺口溜，其中有句说的就是：天上的灯最亮，地上的候书记的……，候书记的那个……”武敏有些羞于说出口，试着说了几次，才说道：“都说他的‘那个’最长，几条街呢。” “什么意思？”曾家辉明白“那个”指的是“哪个”，但不明白“几条街”是什么意思，“那个”有那么夸张的吗？ 武敏鼓了鼓勇气，道：“反正意思就是说他好色，喜欢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还有就是贫穷地方做皮肉生意的特别多，意思是那几条街道的那种地方，没有他没去过之处。” “哦，原来是这个。”曾家辉算是明白了，好色不说，还热衷于嫖，还被县里的干部群众都知道了，并流传出来。于是道：“既然都被干部群众编成了谚语，那他还能稳稳当当地坐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就没有管过？” 武敏不屑地道：“市里的领导谁管啊？有人去调查，或者是市上的领导下去视察，他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像条纯正的洋狗，就是那哈萨克斯坦的狗跟巴西的狗杂交的那种。他伺候领导比伺候他亲爹还周到呢，谁舍得摘他的帽子？有一次，市长卫东到马武县调研，中午在酒店休息了三个小时，他竟然搬了张椅子在门外坐了180分钟，说是为了确保领导安全万无一失，简直是超级无敌肉麻。” 曾家辉笑道：“你这一描述下来，他还真是服务周到哈，不过我想他是防止其他人借机靠近说他坏话吧。” “他那种人还怕别人讲坏话吗？市里的领导又有哪个不知道他的劣迹？不想管的话，你就是搬一大堆证据摆到面前，还不是照样不管。” 武敏越说越气分，曾家辉赶忙亲自给她添加了开水，才让她稍微平息了一点点。 如果说以前听说市的干部队伍是这样一种状况，打死曾家辉，他也不会相信，但来了这么些天，又亲身到基层经历了几件事以后，他早就了然于胸了，现在听起来也就显得淡定多了，并没有感到震惊和意外，要是听说哪个县清正廉洁、一片朗朗乾坤，他可能反而会觉得惊讶呢！ 此时市，看来不动个大手术，不搞场小地震，不足以惊醒市的干部们，也不足以将的政坛从废墟上震落到实地上来。不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来，从根本上解决的干部问题，解决发展的深层次问题，就自研究出可行的改革举措，都只不过是一纸空文，谁给你落到实处去？ 时间已经快到下班的时候了，武敏站起来，称自己该走了。曾家辉道：“武县长，难得这么多年不见，今天我也不日理万机了，就尽个地主之谊，晚上请你吃个饭，赏不赏脸？” 武敏笑道：“我是怕你不方便，要不还是改天到我下面视察一下。” “呵呵，到你下面视察（只注意读音就行了）一下？那是必须的，而且还得多几下才行。不过今天还是先看看上面再说吧，这个上面是市的上面，不是我的上面，也不是你的上面。”曾家辉一边抓起公文包，一边开着玩笑。 基层领导干部哪个不是开玩笑的高手，武敏才不怕这个。她笑道：“看就看，谁怕谁呀？便宜就让你占个够。”算是同意一起吃饭了，求之不得呢。 曾家辉这时只好哑巴了，干笑道：“那就走吧，吃饭去。”心中却很不服气：男人都是干的费力不讨好的活，凭什么都说是咱们占便宜了呢？ 第286章 失望 曾家辉思之再三，光跑县里可不行，决定暂时放弃余下两个县的调研视察，中途还是跑一跑南阳市区吧,可先去哪里呢？ 他在网上论坛里发了一个询帖：去哪里看南阳市区最阴暗的一面？他想借助南阳网民朋友们提供更多线索，原本没有抱多大在希望，可仅过了几个小时，就有上千点击率，还有几十条回帖。他动了动鼠标，拉下来一汇总，网友们的回答主要是三个方向：一是去娱乐场所，见识黄赌；二是翻翻官场记录，看权钱交易；三是去大市场，交保护费去。 他觉得这三个方向也分轻重缓急，还是先看看大市场再说，这个跟老百姓联系最为广泛和密切。他叫上铁锋等人，自己还戴了一副超级大墨镜，南阳电视、报纸宣传太给力了，最好不让人让出来，免去别人认为做秀的嫌疑。 南阳大市场，分蔬菜区、鱼肉禽蛋区和商品区，进去的时候，里面是人头攒动，一片喧哗，好一派繁荣景象。 在一个水果摊前，一位老大娘牵着一个小女孩正在买水果。她挑了一个柚子让摊主称了一下，报了12元，老大娘觉得他那称有问题，有些小争议，显得买卖双方不太愉快。 曾家辉在旁边看了个清楚，走上前去，掏了一百块大钞在手里，大大咧咧的道：“老板，不要吵了。给我来两个柚子。” 老板一看又有生意上门，道：“好嘞！”搬了两个柚子放到称上，看了一下，道：“23块。” 曾家辉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钱给了过去，可刚到半途，忽然收回了手，犹豫道：“太大了，估计两个吃不完。”他将称盘中那大的一个取了下来，指了指称盘中小一点的柚子，道：“先买一个算了。” 摊主用手在称中央动了动，抬头道：“12块。” “哦。”曾家辉看了看他，用手抱起刚取下的那个大柚子，装着计算的样子，对摊主道：“刚才这两个一起你说是23块，盘中的那个则是12块，那么我手中这个就应该是11块了，对吧？”说完向旁边的铁锋伸手道：“拿零钱来。” 铁锋一愣之后，笑呵呵的掏了11块零钱扔到了水果摊上。 摊主恨恨的瞪着曾家辉道：“你这人…….” 曾家辉看了一眼摊主道：“我怎么啦？做生意可要厚道…。”他将手中的柚子塞到小女孩手中，道：“小姑娘，叔叔送一个给你。” “谢谢叔叔。” 走到禽类市场，曾家辉看到一个鸡贩子正在骂街，他走上前去问怎么啦？这个商贩告诉曾家辉，昨天凌晨时分，他的伙计在店里休息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对方称自己要买活鸡。可当伙计打开门时，突然冲进来五六名持刀青年，一通大骂，质问他们为什么不交纳“管理费”。伙计是新来的年轻人，血性所致，就辩驳了几句，结果被那伙人拿着砍刀等凶器砍伤，送医院缝了十几针，他正在为医疗费发愁呢？怨气没处撤，正一边做生意，骂几句排解怒气。 曾家辉听着就皱眉，道：“报警没有？行凶之人抓到了吗？” “警察来了人早就跑了，再说了，就是当场抓到，还不是转身就放了。” “市场的工作人员也不管？”曾家辉有些生气了。 “他们都是一伙的，收取的保护费平摊。”摊主继续说道，他还告诉曾家辉，来这个市场做生意的，除了缴纳各种税费外，每个月都得按生意场面的大小，交一千元到几千元不等的保护管理费，不然天天有社会上的闲杂人找你麻烦，甚至天天找人收拾你，你的生意不但不能做，就是人身也没有安全感，为了求得一个安定的生意环境，像他们只能咬牙缴纳保护费。 正说着，摊主突然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过来，脸色非常难看，赶忙对曾家辉道：“你们快走吧，他们来了，不然会有麻烦。” 曾家辉气愤的哼了一声，道：“来得正好。”他刚一转身，有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其中一个卷毛瞪着他道：“干什么的呢？摆摊还是买东西？买东西就快滚！”其他几个人也在一旁骂骂咧咧。 随着这几人的出现，这一带的摊位突然安静下来，静的让人有些心神不安，只有筐里面几只不知死活的公鸡还在咯咯地嘀咕。 曾家辉冷冷地道：“我要是摆摊的呢？” 卷毛一听，脸上露了点喜色，道：“那我们欢迎，交钱。” 曾家辉盯着他质问道：“交钱？你们什么人？” 卷毛一听这话就不爽了，估计他不是生意人，抬手就来推搡曾家辉，道：“老子什么人你管得着吗？不想惹事就快滚。” “你还想动手？” “老子动手了，你能咋地？”卷毛挥拳就欲施暴，不过没得逞，旁边一只大手将他的小拳头握住了，他想抽出来，可使出了吃奶的劲还是纹丝不动，正惊疑的待破口大骂，转头看到了两只比他凶猛几十倍的一双眼神，不由一愣。 曾家辉示意铁锋放开了卷毛的手，冰冷地道：“你就不怕我报警告你到公安局？” 卷毛活动了一下被铁锋“握”过的手，是又痛又气，哈哈大笑几声，看着自己带来的几个人，道：“弟兄们，他说他要告我们到公安局，有意思？”他的话也博得了几个同伴的大笑。“告诉你也不怕，公安局就是老子的避风港，不信你告去。” 曾家辉叹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的摇头，他算是明白网友们的建议，看南阳城市的乱子，为什么选择到大市场了。他本来是希望能在这里看到点问题，方便进行整治，才不虚此行；但他更是希望自己白跑一趟，什么问题也遇不上，那样的市场才是正常规范的运营市场，只要老百姓们能过上安稳日子，他宁愿自己天天无所事事。可是，他今天失望了。 第287章 规矩 这边正开始进入对峙阶段的时候，“刚巧”就有几名警察懒洋洋的朝这边走了过来，领头的警察年纪不算小，过来盯着现场的几人，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卷毛上前道：“二叔，这个小子敲诈我们！”他的手还向曾家辉指了指 “是吗？”带头的警察来到曾家辉身边，打量了一眼，意味深长的道：“外地来的吧？不懂这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 “进入这个市场的规矩。” “我不做生意。” “哦，不做生意跑市场来捣乱？”那个带头的警察脸色一变，道：“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惹事，信不信我给你逮起来关几天？” 曾家辉算是明白了，这几名警察和这些地痞流氓搅和在一起，干着违法勾当，保护费估计他们也没少分，这还有王法吗？ 他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盯着那名警察，摇头道：“我还真不信。” 那名警察有些火了，他看了看围观过来的人群，更是恼羞成怒，这人也太不给警察面子了。他哗哗的解着腰带上的手拷，道：“看你样子，是真他md的不懂得规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真不拿警察当回事儿。” 曾家辉不怒反笑，道：“我三十几年，颜色看得多了，规矩也懂得多了，就是不知道流氓地痞是啥颜色，更不知道警匪勾结还有啥规矩。” 那警察嘿嘿冷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说着就要上前拿人，刚才跟曾家辉述苦的摊主这时赶忙过来拦着道：“张警官，这位兄弟刚来不懂事，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这点小意思，请您喝口酒、消消气。”他一边说一边将两百块钱往警察手里塞。 张警官扬了扬手中的两张百元钞票，不屑的对曾家辉道：“小子，别以为戴副墨镜就眼睛不亮堂，认不到警察什么样，你给我看好了，这就是规矩！” 摊主也上前拉着曾家辉的衣角，道：“兄弟，算了，大家以后还要在这里做生意，您就忍忍吧，算我求您了。” 曾家辉没有理摊主，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几名警察与地痞，道：“我也有一条规矩，你们想不想听一听？” “说来听听。”那名领头的警察将手中的两张钞票扬了扬，道：“说完，我得涨价了。”吓得摊主将头往后一缩。 曾家辉掏出电话，拨了出去，道：“陆局长，你的几名手下在大市场正跟我讲规矩呢，你马上赶过来讲一讲我的规矩，让他们好好听一听。对，大市场。” 哪个陆局长？几名手下？那民警气焰虽然嚣张，但心思还算灵敏，他在旁边一听就思索开了，又看了自己带来的几名同伴，不会是打给新来的公安局陆局长吧？ 曾家辉将手机放进衣服口袋，对那名警察道：“自我介绍一下，南阳市委书记曾家辉，你看是我亲自跟你讲一讲规矩，还是等你们陆局长来跟你们讲？”他一边说一边摘下了墨镜，方便他们看清庐山真面目 几名警察定睛一瞧，我的个姥姥唉，还真是最近电视上经常露面的市委书记那副模样，一下子有些傻了，他们大脑突然有点空白感，竟然想不起刚才是怎么跟这位新任市委书记讲的规矩了，领头的刘警官更是哆嗦的道：“曾…曾…曾书记，我们不认识您，冒犯了。” 曾家辉冷冷一笑，道：“要是认识了，我怎么有机会知道你的规矩？你们也太嚣张了，公开在市场敲砸勒索。作为人民警察，不保护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反而与流氓地痞搅和在一起，征收保护费，弄得整个市场民不聊生。要你们这样的警察维护社会稳定，老百姓哪里会感到真正的安全？” 几名警察听得胆战心惊，全身直冒冷汗，他们不知道早上出门踩了什么东西，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追悔莫及，终于知道什么是害怕的滋味了。 曾家辉指了指刘警官解下来的手拷，道：“这个东西可不是随便就可以解下来的，它就好比那**如毛宝剑，不饮血不回鞘；手拷既然解下来了，不拷人可不能挂回去。你是刘警官对吧？你看看现在是拷我呢，还是拷你自己？”他说完不待刘警官回答，沉声道：“你们几个相互都拷上吧！” 刘警官无奈，犹豫半天，只得依言照办，旁边的几名地痞一看这阵势，转身就想溜了，可他们哪里走得脱？铁锋早就盯着他们呢，上前几下挥拳抬腿，全给放地上了，然后拍了拍手，又站回了曾家辉的身后。 看着面前的警察与地痞，曾家辉真是无语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这还像和平年代，还是法治社会吗？警匪勾结猖狂之极，如果不是自己亲自碰到，摊主们这保护费是不是还要继续交下去？这还有什么正常的市场秩序，人民大众还怎么安居乐业，社会又怎么长治久安，实现和谐？ 他看着一下子围集过来的人群道：“希望经营业主们和广大市民都勇敢的站出来揭发他们的犯罪事实，像这种强行收取保护费的行为，已经涉嫌寻衅滋事罪，参与勾结的警察是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 他还现场讲了相关法律知道，按照我国刑法规定，“强拿硬要”虽然不一定构成抢劫罪，但却是铁定构成了寻衅滋事犯罪，而市场管理人员、治安民警参与进来，与收取保护费的地痞一起共同配合实施寻衅滋事行为，不论其分工如何，参与程度如何，所有共同犯罪人的行为总是有机联系的，在整个犯罪的链条中，这些行为都是必不可少的环节，都具有因果关系，其结果导致了共同犯罪。 陆小东亲自到现场处理了此事，曾家辉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公安机关专门开展了针对大市场治安秩序，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扫行动，取得了阶段性的战绩，抓了近数十名收缴保护费的社会闲杂人员和参与民警，摊主们是感激莫名，广大市民更是拍手称快，大市场终于迎来正常经营的大环境。 第288章 多事之秋 大市场专题整治首战告捷之后，陆小东及时到曾家辉办公室汇报了阶段性的工作情况，曾家辉给予了充分肯定，也对巩固成果提出了新的要求。最后叹道：“公安队伍已经到了非整顿不可的地步了，蛀虫太多，，这成什么社会了。小东，公安系统内部的问题不小，你的担子很重啊。” “请曾放心吧，经过这次大市场整治，已经有几名民警进笼子了，今后我会在具体工作中及时发现问题，及时清理整治，公安队伍会慢慢纯洁起来的。不过…”陆小东似乎有些犹豫，有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曾家辉看了陆小东一眼，知道他遇到了事关重大的难题，扔了一根烟给他，道：“有事但说无妨。” 陆小东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审问笔录，道：“曾，请你先看一看这份笔录。”一边说一边递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先是侧着身子在看，可是看着看着，他就坐直了身体，脸色变得异常凝重起来，看完了猛吸了几口烟，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有些吓人。 陆小东道：“我们审理这次收取保护费的案子，参与民警和地痞的口供都大体一致，他们仅仅是几名小喽啰。”然后简单地叙述了一下情况。 这件案子透出的信息表明，南阳市不仅存在黑恶势力，而且还存在保护伞，这份审讯笔录透露出来的犯罪行为惊人，涉及人员较多，其中不乏不难看出，保护者在南阳还高权重者，如果涉及到市领导，陆小东可不敢私自侦办。他谨慎地道：“曾，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曾家辉咬了咬牙，猛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怒道：“查，坚决一查到底。不肃清这些蛀虫，发展的根基就稳不了。” 陆小东感到了一股森杀之气，威慑无比，他也不由将身子重重的一振，口中却是小心地道：“您到南阳时日不多，动作大了会不会…” 陈小东是担心根基未稳，操之过急，不但打击不了犯罪分子，搞不好还会四面楚歌，原来的一些市领导多年盘这块土地，哪个没有点能量，曾家辉本来就是以一敌十，力量悬殊，艰难地支撑着局面。要是把这些人逼急了，狗急跳墙，局面一时半会就难以收拾了。 曾家辉摆手，强硬地道：“朗朗乾坤，岂容这等屑小之辈如此猖獗？小东，这件事就由你由负责，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是。不过这件事涉及面广，又直接越过了这边，我建议一方面先悄悄的查，不打草惊蛇；另一方面，还得逐步请纪委介入，不然很难避人耳目。” 曾家辉点头道：“公安这边，什么人可信可靠，你得自己把握；纪委这边，由我来想办法。” 纪委书记他完全可以否定了，市纪委书记梁好然根本不足以信，上次在免去李东东公安局长职务的常委会上，梁好然竟然亲自将曾家辉出卖了一回，这个帐都还没来得及算呢？现在自然也是一个好的契机，也应该让他瞧瞧背离市委书记的后果了。他还表示放权让陆小东去干，只有一个要求：保密，有情况立即汇报。 陆小东沉吟了一下，道：“曾，在南阳一时半会之间找可信任的人办案，还有些困难，主要是时间上不容许我们慢慢考察，按照您暗中行动、保密的基调，有进展时不妨考虑异地审讯。” 曾家辉皱了下眉头，他在考虑，如果进行异地审讯，会不会动静搞得大了点，又会不会支持？但这确实是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可以从源头上堵住，为肃清南阳市公安队伍的败类，保证其纯洁性起到巨大的作用，可如何能保证不打草惊蛇呢？还有，如何让省纪委介入，而又不引起某些人的猜疑呢？ 曾家辉沉思了许久，大脑中才有了个大胆的方案，这几天正好打算去省里向汤汇报拨付的民生专项资金使用情况，趁此机会，找一下兰青天与莫文志，请求他们的支持，那样操作起来，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担心。 正在这时，赵刚急促地敲了敲门，神色有些慌乱的进来报告道：“曾，郭秘书长刚刚打来电话，有上百名个体经营者围堵了市委大门，正在集体请愿。” 曾家辉眉毛往上一扬，道：“镇定一点，怎么回事？” 赵刚强自压了压惊魂未定的心，道：“郭秘书长已经下楼查看去了，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他让我赶紧报告您一下。” 曾家辉急忙站起身来，一边取挂在衣架上的外衣，一边道：“小东，跟我一起去看看。”然后匆匆下了楼，直向市委大门口走去，正遇上市委办公室主任钱大豪，曾家辉沉声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钱大豪身子向旁边一缩，回答道：“曾，情况有些糟糕……” 请愿的个体经营者们，原来是大市场的经营摊主，因为前几天曾家辉悄然视察了市场管理情况之后，公安局陆小东带人专门进行了整治，这几天没有人来收保护费了，可就在昨天晚上深夜，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手持棍棒砍刀，挨个门面进行砸打，有几个摊主出来查看情况，被砍伤了，一位重伤都还住进了医院，各经营摊位一时也无法正常营业，摊主们集体找市场管理部门要求解决受伤者的医疗费，并赔偿各摊位所受损失，市场管理部门作不了主，将情况上报给了市政府。市长卫东在省城开会，在家主持市政府工作的常务副市长陆不平与摊主们交涉赔偿的事情，由于赔偿款差距很大，他拍不了板，没有达成意愿，不欢而散。没想到就在谈判破裂的时候，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冲进了医院，以摊主个人恩怨拖累市场经营瘫痪为由，对住院者进行了殴打，可怜那摊主本就全身被纱布包裹，哪里经得起这二度施暴，几下就被当场活活打死了，直接让医院拆了纱布，盖了白布。 第289章 主动 这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公安机关接警后，已经派人去了医院的案发现场，不过到达的时间较晚，据说是报警后45分钟才赶到。市长卫东这天刚好去了省城开会，陆不平几乎是跟谈判的摊主代表们同时接到的电话报告，他要求警方立即展开调查，严惩凶手。简单的几句话，哪里能平息摊主们的怨愤，小本经营，还交了这么多年的，生活本来就是艰难度日，现在同行伙伴被打受伤在前，又被在后，这让他们产生了一种严重的，义愤填膺之下，一呼百应，叫了上百名摊主直接就到 没想到常务副市长陆不平竟然将矛盾转向了市委，他说：大市场一直都经营得好好的，曾书记一去调查整治就引发了这等大事，市政府恐怕解决不了，你们最好找市委曾书记，他才作得了主。就这样，摊主们一转身，呼啦啦的就大门口来了。 陆小东在一旁听得清晰真切，内心一惊，脸色一冷，火苗上窜，胸都差点气炸了。光天化日之下，不法之徒肆无忌惮地冲进医院打死受伤住院者，何等恶劣？可这么大的事情，公安这边居然没有人及时报告自己这个局长，那还了得，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不过，气归气，怒归怒，眼下的情况还不容他分身，他小声地请示曾家辉道：“曾书记，让我先安排点警力过来吧？” 曾家辉摇头，道：“用不着，那样反而会激起更大的，适得其反。”然后满含深意地看了看陆小东，轻声吩咐道，“你抓紧回去处理公安方面的事情吧，这是个很好的契机。” 陆小东心领神会，急忙告辞赶回市公安局，一群不知死活的干警，知情不报，眼中哪里还有自己这个局长？看来不拿出点狠的东西来，是没人知道该干什么了。 曾家辉沉着脸走出市委，这还是他上任委书记以来，头一次遇到这种集体，幸好没有对市委进行冲击，不然就麻烦了。要是一上新闻媒体，更是糟糕。 赵刚和铁锋紧随左右，现在摊主们的情绪很冲动，万一场面控制不好，闹将起来伤到市委书记，特定是捅了大娄子了。 曾家辉到达大门口的时候，郭为民正在安抚着摊主们的情绪，曾家辉抬头看到大门口站着上百号人，已经有七八名警察赶了过来，看到他的出现，迅速站到了人群的最前排，面对面严阵以待，在曾家辉与摊主们之间形成了一道不算紧密的人墙。场面还算稳定，没有过激的行为，只有一片吵嚷声。 郭为民正拿着话筒在劝解着围过来的摊主们，意思是有大家先平静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说，事情得先调查了解，慢慢处理起来，希望大家不要影响了市委的正常办公秩序，既在讲道理，又在谈法律条款，可效果似乎不明显，摊主们虽然前进不了，但并无人后退，大有再不见大领导，就要冲进来的势头。这时看到曾家辉出来了，郭为民赶紧过去道：“曾书记，您怎么来了？” 曾家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人群，道：“把话筒给我。”接过话筒，大声道：“请维护秩序的同志们撤到旁边去，让大家往前面再走一走，方便我们直接交流。” 那些警察没想到曾家辉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吩咐，还是头一次遇到领导如何命令，不由面面相觑，曾家辉怒道：“怎么？指挥不动你们了？” 曾家辉一怒，威势顿显，加上他洪亮的声音，不仅维持治安的警察吓了一跳，就连那些情绪激动的摊主也不由安静了下来，心中在想曾书记还真是与众不同，这一分心也化解了他们心中的一丝情绪。 看着警察向两边退去，曾家辉这才大声地道：“前几天我到过大市场，大家应该对我还有印象吧。我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情了，这让我很痛心，也很震惊，我先以委书记的身份向大家郑重承诺，15天以内，侦破此案，再次整治市场秩序。如果不严惩凶手，不合理赔偿大家损失，不还大市场一个安全的经营环境，我到时亲自到大市场给你们赔理道歉，并接受人民任何形式的处理。” 曾家辉虽然年轻，但这几句话说得正义凛然，中气十足，摊主们顿时一片安静。他扫视了一眼场面，继续道：“这次大市场发生的，是在我们抓了多名分子、还关了几名人员之后，再次发生的恶性案件，情况就显得复杂起来了，调查取证、抓捕凶手，甚至是筹集资金赔偿，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希望大家能理解。对此事件市委将坚决查处，而且一查到底，结果也会在电视台、日报上，向全市人民通报，接受大家监督。”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今天大家也不必派代表跟我谈了，大家也不用提什么赔偿要求，凡是被打砸的商铺，今天下午我就派管理部门安排工人进行整修，并给商铺补贴这几天的损失每家一千元，这点补贴虽然离你们的营业收益相差较远，但财政的钱也是你们纳税人的钱，市财政也有些捉襟见肘，还望大家体谅。但是，没有受到而参与本次大门的摊主们，你们是一分钱的补贴也没有，我在些还要提醒大家，今后有事派出代表直接找我曾家辉反映情况、提出要求，我欢迎之致，要是一味地像今天这样，那得请你们在来之前，先商量由谁进公安机关承担相应的违法责任？一句话，下不为例。大家能不能理解？听没听明白？” 摊主们都是精明的生意人，也知道今天这事有些冲动了，人家市委书记亲自到市场明察暗访，整治环境，现在却一冲动就围了他进出的大门，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要是市委真追究起来，你再闹得凶，还得有人被抓，与政府对抗，比起跟那些收保护费的人来讲，性质不同，后果会更严重。 站在前面的几名摊主道：“曾书记，我们听你的，这就回去。”然后转身大声的道：“曾书记答应给我们作主了，大家回去吧。”带头向外走去，其他摊主也都跟了出去，几分钟的时间，市委大门口又恢复了本来的宁静。 秘书长郭为民松了一口气，暗自反思，为什么自己做不到这一点，只想着阻止他们进入市委呢？是不是自己的工作形成了惯性思维，从心底把都当成了自己的对立面，觉得他们就是为难市委，找市委麻烦，就是无事生非？ 第290章 强硬 陆小东将车狠狠一脚刹在公安局大院里，发出嘎的一声，惹得许多民警将头伸出窗子，向下看了看头。 陆小东怒气冲冲地直接进了警务指挥中心，劈头盖脸的问道：“医院摊主被打死，是谁接的警？” 里面坐着四五名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主动回答。陆小东嘿嘿冷笑道：“这点担当都没有，怕了？” 半响，一个中年警察懒洋洋地站起来，道：“是我。”这人叫冯大奎，是调度科的一名主任科员，也算是警务指挥中心的老同志了。 陆小东阴沉着脸，问道：“医院离这里有多远？” 冯大奎漠然地道：“不远。” “说具体点，警车过去需要多长时间？” “一支烟的功夫。” 陆小东咬了咬牙，抓起他桌子上的一包烟，狠狠的砸到地板上，还用脚使劲踩了几脚，一字一顿地道：“一支烟是多少时间。” “大约3分钟。” “3分钟，那为什么45分钟警察才到达现场？冯大奎，请你现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只负责接电话，然后通知出去。道路交通条件影响因素很多，这方面你找我没用，得找市政府去。”他竟然面不改色，一副你气你的，与我不相干的态度：你总不敢把我*蛋咬下来吃了吧！ 陆小东的肺都被气炸好几回了，他已经电话了解过，出警的同志是接到电话就出的发，几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可事故现场的医护人员却告诉他们，报警已经有四十多分钟了，出警的同志当场就觉得不对劲。 陆小东怒不可遏，吼道，“像你这样的办事效率，这么不负责的警察，还能处理什么警务？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你害死？冯大奎，从现在开始，我特批你休息，你可以走了。” “凭什么？”冯大奎竟然想跟陆小东吹胡子瞪眼睛。 陆小东怒极反笑，道：“凭什么？就凭一个警察的良心足够了。你摸着你的警徽、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反思一下，你对得起谁，又算是怎么回事？我代表公安局党组，正式宣布你被停职了，滚吧。” 冯大奎握了握拳头，嚷嚷道：“陆小东，你别太过分。” “过分吗？” “我要向领导反映你独断专横。” 陆小东气得身子一抖，一道黑气从额头升起，缓缓向冯大奎逼近一步，道：“你再仔细说一遍。” 冯大奎被陆小东的气势吓了一跳，却还是嘴硬道：“这里是公安局，由不得你胡来。” 陆小东冷冷一笑，露出一排森森白牙，就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饿狼一般，然后在几名警察的注视下，抬手左右开弓，啪啪的给了冯大奎两记漂亮的耳光，寒声道：“你还知道这里是公安局？我这两巴掌，一掌是代表死去的百姓，冤屈！一掌是代表市人民，他们不再需要你这样的警察！” 听到动静围观进来的工作人员见势不对，赶紧过来劝陆小东消消火，其他几名警察也悄悄拉住冯大奎，示意他别再顶撞牛气冲天的局长。这个社会，在家别跟老婆斗，在单位别跟领导斗，斗下去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何况，陆小东这是正义的耳光，全国人民都支持赞同，再挨几下也是白挨，还大快人心呢？ 冯大奎可不这么想，他一愣之后，哇哇大叫着就要冲上去与陆小东火拼，好在几名民警死死拉住不放，才避免了与陆小东的直接pk。他正在气头上，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说起来也不奇怪，冯大奎的舅舅正是市政府常务副市长陆不平呢。你陆小东再牛逼，也不过就是个公安局长，还能比常务副市长强？他不信自己的亲舅舅搞不死你陆小东？就算你们都姓陆，陆市长也不会认你这个陆姓的兄弟，外甥可有血缘关系。 当然，冯大奎还有另外一层关系，那就是黑恶势力的几名老大，他们的关系那不是一般的好，凡是涉及到收取保护费的事都跟黑恶势力有关，也跟他冯大奎或多或少的有些关联，平时的小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今天的出警故意慢了几十分钟，也就不足为奇了，至于什么交通条件不好，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陆小东此举倒不是他失去理智，而是有意展现一下自己狰狞的一面，今天正好逮住个好机会，杀鸡给猴儿们看看，不然自己这个公安局长真还入不了那些目无组织纪律者们的法眼了。 就在这时，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李伟缓缓走到了门口，看着围的一大堆民警，叫道：“都不工作啦？围在这里看什么看？” 他进来看到了陆小东，见他脸上罩着寒霜，又赶紧道：“陆局长，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陆小东哼了一声，道：“打死人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公安局长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李伟一时语塞，冯大奎这时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过来拉着李伟诉苦道：“李局长，陆局长要我停职反省，还打了我两巴掌。” “停职反省？还打…？”李伟愣了一下，转身道：“陆局长，你这是何苦……” 一个副局长带着这种口吻问局长，还是冒大了点，不过李伟是原来的公安局长李东东的远房堂弟，间接也是卫东、陆不平的人，有本钱就气粗一些，他根本没将陆小东看在眼中，甚至市委书记曾家辉他都不太在乎，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市委书记还不是要被卫东等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怕你个毛毛啊？ 陆小东上任以后，自然早看清这些，淡淡地道：“你是让我向你汇报吗？” 李伟吃了一瘪，但他还不敢公然挑畔，讪笑道：“我怎么敢呢？” “那你问他自己吧。”陆小东回了一句。 李伟转向冯大奎盯了一眼，冯大奎赶忙道：“陆局长怪公安出警去医院慢了，这是故意找碴呢。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城里的交通条件又比不上省城，车辆又混乱，加上治安案件多，警车也不是随时都有空闲的，哪里能按理论上的速度到达现场。” 李伟装腔作势地喝道：“注意你的态度，什么叫陆局长故意找碴？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他装模作样地训了冯大奎两句，话音一转，道：“陆局长，的实际情况复杂，这事得调查清楚了再处理为宜，你先消消火，回头我让他写份检查报告，专门给你赔礼道歉。” 陆小东看着他们拙劣的双簧表演，冷笑了一声，道：“李局长，我这个公安局长处理错了？需要你来纠正？” 李伟一怔，面子扫光了，很是过不去，可当作这么多民警的面，他也不敢公然顶撞发作。道：“陆局长，我哪敢呢，自然得按你的要求办，这不是还有这么多民警在场嘛，先散了再说吧。” 陆小东瞟了一眼李伟，内心也有些震惊，这个李伟忍性不小，这种咄咄逼人的话都能忍得住，此人心机深藏不露，这种退让和收敛，今后绝对会迎来加倍报复，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强硬地道：“停职反省，立即执行。”说完就走出了指挥中心，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然后，陆小东亲自召集刑警队的相关同志，研究摊主在医院被打死案子，分析了案情之后，他要求尽快排查线索，进行地毯式的调查走访，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李伟作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自然也参加了会议。 安排了这些，众人都散去了，李伟故意留在后面，道：“陆局长，今天冯大奎那事……”很显然，李伟想缓和一下刚才在指挥中心的不快，陆小东也很清楚，可是他根本不卖李伟的帐，而且语气故意生硬了些，打断李伟的话道：“李局长，在公安局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李伟哑然，自讨没趣，道：“当然是陆局长说了算。” “案子都急到这个程度了，你还有心思来说这些，出去。”陆小东说完就低头开始摆弄起办公桌上的材料来，根本不理睬他了，李伟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第291章 急转弯 曾家辉在市委会议室召集市场管理、政法公安、信访等部门负责人开了一个处理大市场事件的专题会，常务副市长陆不平、市委秘书长郭为民也一同参加，赵刚作记录。 曾家辉道：“这件事主要是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关于摊主们的赔偿问题，损失是一个部分，死亡摊主的赔偿则是必须尽快给出说法，妥善安抚有死者家属。第二个问题就是查清案情，严惩凶手。这两个问题既是摊主们的要求，也是市委、市政府应尽之责，大家都说一说，该怎么办？” 其实这个两问题完全可以归结为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大市场的经营管理问题，涉黑问题。形成稳定事件，起因是医疗费用、赔偿问题，而后摊主的死亡事件，整个事件才升了级。 陆不平道：“出了这样的事，市政府不会孰视无睹，但经营摊主们采取这种极端的做法，这么多人冲到市委、市政府来，确实不像样子，要是群众有一点情绪就往领导办公场所跑，围堵起来，我们还怎么办公？我认为处理事件是必须的，但市委、市政府绝对不能什么都妥胁，都表现出立马怎么样的态度，这个导向不太好，今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类似事件发生，我们被动之后，将会应接不暇。” 曾家辉看了看他，道：“陆市长，那你说怎么办？你的意思是不是这事可以先放一放，先处理上访的组织者？” “同时进行也不是不可以？”陆不平算是默认了这个建议。 “那好，那我问你，大市场的管理不出问题，会不会有人敢前往收取保护费？没有人打砸商铺，会不会有摊主受伤？没有人冲进医院打死人，会不会有这上百名摊主围堵市委大门口？” “一出事情，他们就想着围堵市委市政府，这是法律不允许的，也是省里面不可容忍的，市里不加强这方面的震慑，闹将起来，市里也担当不起省里的责问。”陆不平说得振振有词，大有我是按省里的要求在办的反对意思。 郭为民接话道：“陆市长，我听摊主们说，是你让他们找市委，找曾书记的，你这是不是也是按省里的要求说的？” 陆不平的脸抽搐了一下，怒视了郭为民一眼，道：“郭秘书长，卫东市长不在，我只是市政府的副市长，不这样说还能咋样？” 这是典型的不负责任，同时也有另一层意思：市委书记不过是南阳的一块挡箭牌而已，卫东市长才是真正的主宰者，你无权责问我，你们也没实力跟我说话，我那样说了，你又能咋的？ 曾家辉的脸沉了沉，道：“卫东市长不在，你就把苦活重活往我这个市委书记身上推？那我还就趁此机会，把市委、市政府的活计全揽过来了，就是不知道陆市长听不听从市委的安排？” 陆不平一惊，这个问题尖锐，可以不听曾家辉的话，但在南阳谁敢说不听市委的安排？帽子扣大了，别说是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不敢戴，就是市长卫东，他也不敢公然这样说。他有些窘迫的道：“市委的安排，我服从，尽力而为。” 陆不平脑子里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今天这事自己一句不当的话，就把经营业主们引到了市委，让市委书记亲自出面解决问题，其实现在想想，曾家辉的处理方式也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出奇，就是直接面对众人表了个态，就把事件平息了。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自己今天不明智地态度，会不会因为这个小事，让曾家辉认为自己干不了事、干不成事呢？卫东市长又会不会因为这事对自己有看法？自己现在有没有必要降低姿态，取得曾家辉的谅解？ 可是曾家辉并没有理他，而是向公安局长陆小东命令道：“一个星期内破案。” 陆小东坚定的道：“保证完成任务。” 接着，曾家辉又吩咐商务局等市场管理部门立即整修被砸坏的商铺，尽快恢复经营，同时重新部署市场管理工作，规章要改，人员要换，相关设施设备要到位，务必保证市场的有效管理。 陆不平看看曾家辉吩咐得差不多了，道：“曾书记，今天这事我向您检讨，没做好安抚工作，不应该把战火引到市委来，给您添麻烦了。” 他180度的转变姿态，让曾家辉皱了下眉头，心中有些惊讶，急转弯必遇紧急情况，这个陆不平不简单，不过他的那点心思曾家辉认为看得透彻，市长卫东不在，他一个副市长还不敢托大，从中挑拨出了大问题，责怪起来，市委书记和市长无论哪一个，都不可能善罢干休，最后吃瘪的还是常务副市长，不过现在他还不想与陆不平计较，秋后算帐吧。便道：“赔偿问题你负不负得了责？” “这个……”陆不平分管财税金融，要是说负得了，那得拿钱，多年养成的习惯，财政就像自家的一样，一遇到事就往外拿钱，他舍不得，也心有不甘；可要是说负不了责，那也就相当于跟市委书记汇报自己干不了这个常务副市长了，那样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又不敢赌这一把。犹豫了一下，道：“我尽力。” 曾家辉一声冷笑，道：“不是尽力，是尽快！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谈妥死者的赔偿金，筹集好商铺每户一千元的补偿款。我先把话说清楚，要是完不成，估计卫东市长也救不了你。” 不管这话是吩咐，还是威胁，陆不平都不敢顶撞，只好道：“是。” 曾家辉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会场，道：“谁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没有人回答。 “散会！” 回到办公室，曾家辉吩咐赵刚，道：“你联系一下郑市长，看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市政府这边，商务和市场这一块是常委副市长郑剑分管，开会之前，曾家辉已安排他去大市场调查了解其他情况去了。 第292章 操盘手 赵刚很快回报：“曾书记，郑市长已在来市委的路上。” 曾家辉点了点头，赵刚在一旁有些不解地道：“书记，这些人跑进医院打死伤者，很让人费解。” 曾家辉淡淡一笑，指了指脑袋，道：“你再仔细想一想。” 赵刚揉着额头，忽然灵光一闪，道：“他们是想断了这条线？” “说说你的看法。”曾家辉掏了一根烟，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赵刚道：“黑恶势力与市场管理者勾结，市场管理者又受某些人操控，这是一个大的利益链条，当然最大的获利属于后者。” 曾家辉点了点头，道：“说下去。” “市场出了事，商铺业主们只能证明存在管理者与恶势力的关联，他们仅仅是要求惩处直接施暴者，期望有一个安定的经营环境，只要环境稳定下来，他们自然不会无休止的坚持闹下去。可是如果有人受了重伤，或者是留下了残疾，那情况就不同了，他可能会一直找麻烦，或者一直上访，要求赔偿，不顾一切、孤注一掷的搜集证据，甚至是不断的越级到省里、京城上访……。如此一来，还不如让其闭嘴，大不了多赔偿一点钱，让事情告一个段落。” “这一点毋庸置疑。”曾家辉点头道，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想的比赵刚要更深一层而已。 赵刚看着曾家辉微沉的神色，揣摩着曾家辉的心思，继续道：“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他们这么做难道就不怕行凶者吐露出什么实情来？这种过急的凶恶事件，可是更加惹人关注啊？” 曾家辉淡淡地道：“如果你是幕后操盘手，你会怎么更深一层地考虑这个问题呢？或者说这样做能达到什么效果？” 赵刚沉思片刻，不由吸了一口凉气，道：“索性让暴露的违法分子干点更蠢的事，通过正当的渠道进行灭口……”他冒出这句话，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曾家辉的神色动了一下，道：“黑恶分子猖獗到这种程度，即便破了案，行凶者也提供不出什么重要线索，市场环境一整治，大市场不再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书记，打人者怎么会吐不出实情来呢？” 曾家辉看了一眼赵刚，道：“你要是真正的操盘者，你发号施令下去，会给这等地痞留下线索吗？” “哦。”赵刚似乎明白了，问题摆在这里，查下去却是难了，即便查一段时间，无果也就会不了了之。 外面传来一阵较急地脚步声，接着听到有人敲门，不用猜也知道是副市长郑剑到了，他推门而入，叫了一声：“曾书记。” 赵刚起身倒了茶，然后出去了，曾家辉没有问什么，只是淡淡地道：“郑市长，坐吧。”说了这句话，他便不再开口，默默地看向了窗外，神情冷漠。 郑剑坐在曾家辉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内心微微有些慌乱，他不知道先从那里开口汇报情况。摊主围堵市委大门之后，曾家辉吩咐他到医院和市场看一看情况，名义上是让自己这个分管市场的副市长了解实情，实则是让自己多找几条进行检讨。可他隐约感觉到，那个受伤的摊主虽然被解决了，赔一个死人的钱也要比赔一个残废的人钱少，但似乎难以一劳永逸，解除后患，特别是当他看到公安局长陆小东亲自到现场仔细查探情况，更是感到了强烈的惶恐，平时打打闹闹他不怕，可那是杀人啊，命案不是那么好胡弄的，这事虽然不是他的命令，可他能猜想得到是谁的主意，这个链条也套了自己啊。要想不知，除非莫为，担忧害怕也就再所难免了。 不过他把这些埋藏在心底，强制自己镇定下来，表面上是一点端倪也不表露，他掏出烟来，给曾家辉敬了一根过去，道：“曾书记，商铺的整修已经开始着手，工人们都进场了。” 他没有提死者的丧葬情况，也没有说死者家属方面有何反应？他似乎在极力的回避这个问题，其实他自己心中清楚，而且是极度不安，害怕主动说起啊。 曾家辉没有接他的烟，却是专注的看着他敬烟的手。他到南阳时日不多，对郑剑了解也不够，从侧面的消息表明，他确实跟着卫东等乌烟瘴气，但似乎不是主动意愿，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没有做过多少大坏事，相比之下，人好像还不算太坏。看了足足30秒，郑剑的手停在那里，前进没人理，后退又觉不妥，进退两难，他的手就这样被曾家辉看得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种抖动跟生理上的负荷太重那种抖动不同，曾家辉已经通过它的振动幅度，判断出了想要的效果，这才不动声色地将眼光移到了郑剑的脸上，道：“郑市长，你就只处理了这些？” 郑剑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赶紧收敛心神，赶忙补充汇报道：“医院那边闹腾了一阵，不过经过协商，死者家属同意先将人拉到殡仪馆，等待市政府的进一步表态，他们的要求是严惩凶手，并提出要市政府赔偿的要求。” 这个根本不需要他汇报，曾家辉早知道。他冷冷地看了郑剑一眼，道：“歹徒冲进医院打死人，家属为什么不要求歹徒赔偿，而要市政府承担赔偿责任，你说说这是因为什么？” “这个……估计他们认为市政府有责任。” “什么责任？”曾家辉逼视着他道。 “主要是市政府对市场的监管不力，事件发生后又处置不善，引发的一系列矛盾和问题。”郑剑是边想边说，担心说错话。 “哦，你这一说，还真是市政府的责任呢。不过，市政府有明确的分工啊，你这个分管的副市长恐怕有些麻烦了？难辞其咎吧。”曾家辉淡淡的说完，自己掏了一支烟点上，郑剑这才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手缩了回去。 第293章 来得太巧 不过，他自己没有敢点烟，局促的坐在那里，半响才道：“这是我的责任。” 他并没有说请求处分的话，态度不是很端正。在他想来，大不了说自己领导不力，卫东不可能对自己怎样，市委想免除常委职务，那得省里说了算，就是南阳市提建议，常委会上还得少数服从多数，注定是通不过。这样想着，他的心绪逐步镇定下来，掏出打火机将烟点上了，狠吸了一口，又吐了一团浓雾出来。 不过他的镇定仅保持了几秒钟，就被冲击得不见了踪影，因为他耳中飘进了几句让他再也镇定不起来的话，那是曾家辉说的。 曾家辉道：“从领导分工负责的角度讲，你可能觉得这只是一个小小地责任问题。可从法律的角度讲，估计够得上渎职罪了吧？”他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取了一本《刑法》，扔给郑剑道：“你自己看看吧。” 郑剑强压震惊，拿起书来一翻，其中有一页还折叠着，里面还有人用浓笔在第三百九十七条上，画了下划线，内容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滥用职权或者玩忽职守，致使公共财产、国家和人民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有徇私舞弊，犯此条款罪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曾家辉待他看了那一页之后，淡淡地道：“郑市长，如果够得上这一条款，估计你难逃此劫，不是口头上说说责任，会议上作作检讨那么简单了。违法犯罪查证起来有些繁杂，但辛苦的是司法机关，他们独立办案，市委、市政府可插不上手，自然也能省点麻烦。” 郑剑的汗水直接从脸上倾泄下来，但他没有用手去擦，因为他的手实在抖得厉害，有些麻木得不听使唤了。违法犯罪，谁救得了你？市政府那班子人估计躲还来不及呢？惊呆许久，郑剑又害怕这种沉默，只得勉强道：“曾书记，这………”他脸色苍白而痛苦，说不下去了，木然而坐，连指间的烟燃尽了，也没有发觉，烧得他啊的一声惊叫。 随着他的惊叫声，曾家辉办公室的门开了，陆小东径直走了进来。郑剑回头惊恐地一看，一下子瘫在椅子上，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看着面如死灰的郑剑，基于各种情况的判断，曾家辉已经完全明了，郑剑真的有问题，但估计不是特别的大问题。如果他就是幕后黑手，是他指使人下的手，那他应该是一副凶顽嘴脸，狡兔还有三窟呢，岂会这样几句话就吓得缴了械，他充其量是一个小角色罢了。 陆小东看了一眼椅子上的郑剑，然后才对曾家辉道：“曾书记，时间差不多了。” 郑剑是彻底绝望了，自己差不多了吧！ 曾家辉摆手道：“陆局长，你先到赵刚的办公室喝口茶。” 看着陆小东点头出去，并反手关了门，曾家辉才道：“郑市长，你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 郑剑六神无主，摇头无语，他在想：市场管理的问题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追究起来，罪责难逃，现在公安局长都亲自来了，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非要他说的话，估计他会说：后悔！。 曾家辉道：“赔偿方面，我已吩咐陆不平市长办理去了，我也给你一天的时间，先协助他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再说其他问题。” 郑剑一愣，心中猛地升起一丝希望，抬头两眼放出了一点点光彩，以最快的速度接口道：“曾书记，我一定全力协助陆市长做好赔偿方面的事，我请求给死者在正常计算的基础上，追加十万元的赔偿款。”如果能因此化解自己一场危机，估计他私人出钱赔偿都没多大的意见。 曾家辉脸色稍霁，道：“郑市长，尽快把款项赔付到位，另外，一定要注意市场商铺修善、恢复营业的问题，你是分管这一块的，出了这样的事，你的责任推脱不了，是不是？” 郑剑终于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头像鸡啄米的道：“是，是。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落实。” “还有，这一天的时间当中，你也思考一下，这等重大责任，如果你这个分管的副市长担不了的话，那谁担得了？想得起什么，不妨早一点告诉我一声，晚了就不必了，你自己掂量去吧。”他说完向门口指了指，道：“你可以走了。” 郑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曾家辉的办公室的，他经过赵刚的办公室门前，甚至连看一眼公安局长是不是真坐在里面喝茶的勇气都没有，低头沉思而去。他在想曾家辉的话：自己这个分管的副市长担不了？怎么听都觉得曾家辉是话有所指，难不成他故意放自己一马，要放长线钓大鱼？还是希望自己…… 陆小东看到郑剑走了，这才又进了曾家辉的办公室，道：“曾书记，我找的几个人全部到了，请您亲自作指示，给大家鼓鼓劲！” “好。”曾家辉站起身来，随陆小东走出了办公室，直接去了市委小会议室，那有十几名民警正襟危坐着呢？ 曾家辉一边走一边对陆小东道：“你今天来得太巧了，忽然进了我的办公室，把郑市长吓得够呛。”他说完摇了摇，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陆小东回想着开始进领导办公室去时，看到郑剑那灰白的脸色和瘫在椅子上的身体，这才若有所思的笑道：“他该不会是以为我专程为他而来的吧？” 曾家辉笑道：“不管是不是，反正你到南阳来得好，今天到我办公室也来得妙，让他猜去吧。” 在市委小会议室的十几个人，是陆小东在公安局里面挑选出来的专案组人员，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同志，他们将在陆小东的直接领导下，开始着手曾家辉指示的重大案件呢。所以，曾家辉要亲自训话，给他们加油鼓劲…… 第294章 替罪羊 大市场事件，死亡的摊主得到了58万元的赔偿金，家属表示可以接受，公安这边也快马加鞭，目标已经锁定，凶手归案指日可待。其他摊主虽然仅得了一千元的补偿，但相比过去一分钱都无人给，还要交保护费，那是满意的了，都基本恢复了正常经营。 市长卫东从省城回来，一点动作都没有，市政府那边没什么动静，更别说把手伸到市委这边来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他没有在南阳，也就懒得露面，抱着一种隔山观火的态度在看热闹呢。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隐藏锋芒，还是想厚积薄发，反正曾家辉知道卫东的偃旗息鼓只是个假象。市委现在面临的事情实在是多，他有些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卫东在想什么，又要干什么，他他也不在乎，你不惹老子，就消停几天，反正暗里查着呢。要是你明着来事更好，只要伸手出来，非砍了不可。 当然，卫东并未真正的韬光养晦，正运筹帷幕着。陆不平第一时间就将事件的处理作了汇报，卫东回来也正召集几人商量着对策呢。 南阳的冬天还是挺冷啊！卫东约了几大常委一边吃狗肉燥热气，一边听着几名盟友的出谋划策。其中以常务副市长的话最多，他在曾家辉那里当面吃了瘪，自然说得添油加醋，就怕卫东脱手不管呢。其他也是一片附和之声，唯有副市长郑剑不言不语，他本来不想来参加这个饭局的，可又不好明着脱离这个群体，只好来个人到心走，少说多吃，酒是象征性的喝了几口。 曾家辉那天的敲打，以后最后的通牒，他岂敢掉以轻心，他不但认真的想过了，也知道眼前这些人救不了自己，唯一自己能救自己了。怎么做？他也有了决断…… 纪委书记梁好然对郑剑今天的表现似乎有意见了，问道：“郑市长，今天怎么心事重重的？是不是你分管的大市场那点小事心烦？来来来，喝酒，有卫市长在身边，你担心根鸟毛啊。”他说完端就酒杯来，非就要跟郑剑碰一杯。 郑剑勉强端起酒杯，笑了一下，道：“你倒是不怕，你分管纪检，郞林风那个市委书记都让人给双规了，你这个纪委书记还稳坐钓鱼台，我可没你那份定力和能耐。” “嘿嘿，有卫市长在，郞林风只能做只替罪羊。”他本来是想拍记卫东的马屁，可话说完才觉得大大的不妥，即便是内伙人在一起，这样说也犯大忌，他赶忙住口，抬眼见卫东正瞪着他，急忙放下杯子，伸出筷子在盘子中夹了一大块红烧狗肉，放进卫东面前的碗里，道：“比喻不当，郞林风就跟这个一样，只不过是市长面前的一块狗肉罢了。” 组织部长崔万志也接过话，打着圆场道：“所以，那是注定非让市长吃了不可的。” “少闲扯，多想想今后要面对的局面才是正经事。”卫东不想这马屁让他们如此拍，及时制止道。 政法委书记吴春华紧跟卫东的思路，汇报道：“卫市长，最近公安这边的一些行动，陆小东那小子根本不报告政法委，感觉他有些像脱疆的野马了。” 卫东今天显得有点儿平淡，原本保持着一点市长的矜持，装着根本不在意这种权势争斗的样子，可他一听政法委书记吴春华说公安局基本脱离了掌控，就装不下去了，毛燥的将梁好然夹的那一大块狗肉喂进了嘴里，可刚咀嚼了几下，他就停止了动作，歪着嘴在那里东搞西搞起来。 原来是有一小块狗肉塞进了他的牙缝里，他拿牙签使劲戳了半天，就是没有将那狗肉给掏出来；无奈，他拍打了桌子，连骂了数句“狗日的”。 针对狗肉来说，他骂得对极了，其他几名常委是既想笑，又不敢；想憋住，又实在有些困难。为避免尴尬，只得叫来了服务员。 卫东将筷子朝服务员一扔，训斥她道：“你们是怎么炒菜的？把这狗日的炒得半生不熟，让老子受这等洋罪。” 服务员忍住笑，赔罪道：“对不起，卫市长，是厨师火候没把握好。”连连赔了多个不是，可不管用，因为那块狗肉较劲啊，他是怎么的也不出来，卫东自己用牙签都撬得满口鲜血，它却呆在里面巍然不动。 “把你们经理和厨师叫来。” “哦，好嘛。” 服务员去了一会儿，经理跑进了包间，但厨师没来，估计是厨师不敢来啊：死狗肉惹的祸，来了也无济于事，而且他妈因此可能还要被冤枉，自找苦吃！ 经理是一个年纪二十七八岁的漂亮女人，穿金戴银的，珠光宝气，身上还可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她跑到卫东身边直求饶，估计也是老熟人呢，因为卫东在这个关头，并没有大骂她，只是瞪了她几眼。道：“你们哪里弄的这狗东西，卡住了就不出来。” 经理强自抿着嘴，道：“是一个伙计在乡下买回来的，看样子是一条老狗，炒的时候忘记告诉厨师了，才……” “公狗还是母狗？” “这个……，没问，不太清楚。” 也不知道是没问伙计，还是没问狗，估计要真去问伙计，只好由得他说了，反正狗已经死无对证。不过经理没有解释下去，也不想去求证，她亲自弯下腰来，拿根牙签上了卫东的狼牙线。说来也奇怪，经理那小手在他口里那么轻轻的捅了几下，原来将那块卡在市长牙缝里死皮赖脸不出来的狗肉，竟然乖乖地听话，没费什么气力，就给她掏了出来。 卫东拿纸巾擦了一下嘴，见纸巾上一片血红，怒气又升腾起来，对经理道：“给老子，今晚不给钱了。” 经理媚眼一飞，笑道：“卫市长，你哪一晚给过我钱啊？” 众常委会意，也都抿嘴一笑，卫东赶紧挥手道：“去去去。” 经理笑盈盈的走了，她出去反手关上了门，才摇了摇头，心道：今晚的饭钱是铁定没了，其他的钱嘛，估计也指望不上了。 第295章 四处撤网 一个地方的发展，关键靠人。 曾家辉抽出时间到省政府向汤中和汇报了拨付资金的使用情况，获得了一支烟的奖励，屁颠屁颠的又跑到兰青天的办公室，“如此这般”的请示了一番，还让兰青天担了点心，皱眉问道：“你这样做是不是风险大了点？” 曾家辉厚着脸皮道：“兰书记，反正我在长丰的时候都有人举报过，早就臭名远扬了，索性就在这方面使点障眼法，虽然有风险，但效果估计会不错。” “你要考虑这事的后果，虽然主要领导那里我会及时报告，但会不会又引发一场风波，你可得自己悠着点，到时候超出省委的控制范围，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嘿嘿，我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有省委的支持就够了。”曾家辉说完还偏着脑袋多问了一句，道：“其实省里迟迟不插手介入，你们还不是想等我自己想办法，是吧？” 兰青天正色道：“打胡乱说。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地方虽穷，官员虽然不算大，但你那里的水很深，注意把握好度。” “是。” 曾家辉这回到省里是四处撤网，从出来，又立即去了省委组织部，找组织部长项不凯去了。 曾家辉过去对项不凯有点成见和误会，他在长丰的时候，一直认为项不凯跟原魏丰华穿一条裤子呢，可后来从蒋百年哪里得到的消息是，项不凯并非如他所想龌龊，后来经过魏丰华落马的验证，再从京城老领导的口中得知，项不凯不会害他曾家辉，他现在算是对项不凯有了彻底的新认识。 他很恭敬的给项不凯敬了烟，说了几句客套话，又正儿八经的汇报了一下工作情况，最后才就干部问题细叙起来，他道：“项部长，干部问题是当然摆在市委面前最急迫问题。地方穷，但人可不笨，尤其是那些有个一官半职的所谓领导干部，干事的本事没有，但拉关系、走后门的能耐却大得很。县里面的一个科局长调整，背后都可能有市里面的领导为他说话，要是动一动市领导，估计你这里都得排队了。” 原来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在任用干部上的作风问题，几乎人尽皆知，市委常委会基本上就是一台象征性的表决机器，只要一上会，除非特别原因，几乎都通过。没有人敢反对，因为大家心知肚明，谁是谁的人心里清楚得很。 项不凯问道：“你这个新官上任还是要烧一把干部调整的火？” “我还不是没办法，说的话没人听，交待的任务没人愿意执行，被逼无奈啊？”曾家辉夸大其辞的叫苦。 项不凯也不点破，不过对干部问题，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省委主要领导不让动，他不好插手，才一直拖到这个时候。他在省城每缝周末，经常看到许多牌照的车乱窜，大部分是一些官员拉关系的。不从根本上解决，不动大手术，干部问题解决不了，动哪一个人都有人去说情，那他曾家辉就是有三头六臂，估计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应付，更别说顶住压力了。不过曾家辉到还没有大刀阔斧地调整干部，他还没有真正领略到什么叫困难局面呢。 他问道：“有什么想法？” “我是这样考虑的，借年初各项工作部署落实的时机，定一个以发展论成败、以实绩用干部的调子，让广大干部知道市委调整干部的规则变了，一方面肃清某些关系分子，另一方面也启用大量有识之士，同时还……”他借吸烟的功夫，故意停了下来，没再说下去，眼神自然是悄悄的瞅了瞅项不凯，他的意思是如果前面的想法不行，那后面的问题就不必说了。 项不凯笑道：“市管干部这一块省里原则上不干预，可以完全放权给市里。”他突然觉得今天坐在面前的这个市委书记，根本不是过去那个胆大妄为的曾家辉了。 曾家辉的逐步成熟也是他乐于见到的过程，同时他也深知曾家辉过去对他有所误会，今天这样来向自己汇报，也是在表明一个态度，变相的道歉而已。他既然心领了，自然也要支持下去，问道：“你刚才说还有什么……？” 曾家辉犹豫地道：“干部体制改革试点。不过我想先从市里开始，上行下效，这个事得请领导支持才行。” 项不凯小心的道：“哦，涉及省管干部？” “是的，比如减少常委数量。”曾家辉抛了一个例子出来。 项不凯皱眉道：“这个得省委集体定，还有呢？” 曾家辉心中有丝兴奋了，集体定？那不过是最后的形式而已，项不凯的话基本上表明省委早有思考呢，不然岂敢如此表态，只不过会是加快进程罢了。他压抑住激动的心绪。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想抽几名市领导到省级部门锻炼，或者安排到沿海挂职也行。” 项不凯想了想，抬头笑道：“选择你认为有问题的那些人去？” 曾家辉不好意思的道：“我还不是被逼的。” 项不凯摆手道：“好了，你少在我这儿说几次被逼的行不行？要是我表示不支持你，是不是算我也逼你了？” “差不多吧。”曾家辉既然知道项不凯是什么人，也就死皮赖脸起来，反正项不凯也不会拿他啷个，索性厚颜无耻了。 项不凯无可奈何地摇头：“你这哪有点市委书记的风度？丢不丢脸嘛？”然后正色道：“如果动静太大，小心反受其害。我说句不负责的话，你何苦过分主动，难道想在干一辈子？” 曾家辉理解项不凯的好意，不过他是曾家辉，不会那样去想。他坐直身子，郑重地道：“领导，如果我在一点建树都没有？我就在那儿呆一辈子。” 项不项看了看曾家辉，又沉吟片刻，才道：“那你就试试吧，失败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谢谢领导！”曾家辉说完就起身告辞，又恢复了他本来习性，雷厉风行，不消磨时光，风风火火的走出了项不凯的办公室。 这一次他觉悟高了，还去给汪正山报了个到，顺便说了几句奉承话，让汪正山那黑脸都红润了许多。 第296章 患得患失 从省城兴冲冲的回来，曾家辉及时召开了一次市委常委会，议题就两个：一是研究招商引资工作，二是推荐干部。 贫困的，区位优势不明显，基础条件又差，政坛又经历着动荡，这样一个地方谈招商引资，就跟叫化子想娶媳妇一样，难度实在是大，谁也不愿牵线，也没有人愿意嫁。所以第一个议题研究得很沉闷，分管招商的副市长偏偏又出差了，按照ab角制，副市长郑剑照着招商局代拟的稿子汇报了市去年一年来的招商情况，然后想当然的提了几点个人看法，中心意思：招商难！ 以市长卫东为首的几大常委也都表示了同样的意见，最后干脆没人发言了。曾家辉在心中念了几回：一群饭桶！才开口道：“一个市去年才招了十几个项目，总投资不到50亿，是不是少了点？” 没人接腔，好半天的功夫，卫东才故意揶郁道：“招不来商，一方面是条件所限，人家不愿意来；另一方面也是我们没本事啊，市里面的领导都是些大老爷们儿，也不可能像那些站街女，跑到路边看到大老板、大老总就上前去拉。” 曾家辉斜了一眼，道：“那些总裁们，人家主动上门要求投资吧？那县里的情况呢？” 卫东撇了撇嘴，道：“县里更难，县委书记、县长要是招商能手，早跑省城去了。” “哦，是这样。”曾家辉低头喝了一口茶，扫视一圈会场，道：“那我们能不能从干部的角度，对县领导来点激励政策呢？” 跟干部沾上边的事，组织部长崔万志只得接话，道：“县领导？每个县每年就两三个亿的考核任务，完成的都还不到一半呢。” “就那么点任务？那干脆建议取消招商考核算了。”曾家辉认真的说道。 卫东想了想，点头赞同道：“我同意，招商考核下面的同志本来意见就大。”各县的主要领导大多数都是他的人，有几斤几两，他心知肚明，年年有人向他诉苦，取消了这项考核任务，自己年终时候耳朵清净得多，也省得收礼的时候不好意思。 卫东的同意，自然代表了多数常委的赞成，立即就通过了。 曾家辉点头道：“按照大多数常委的意见，那今年市里对各县的综合目标考核指标体系，就删掉招商任务。”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不考核并不代表我们减小招商的力度，得从另一个角度激发大家主动招商的积极性才行。围绕我开始的话题，我建议市里单独出台一个激发干部招商的政策，财政穷，拿不出奖励资金，但拿顶帽子抵帐总可以吧。” 卫东皱了下眉头，他有些后悔刚才积极赞成取消考核的提议了，县里的帽子？还是市里出的政策？摆明了是要县委书记，或者县长易人吧？这可不太好。不过，他也不好刚来一个赞成取消考核，现在又否定激励政策，公然这样欺侮市委书记并非明智之举。他想了想，道：“我同意曾书记的提议。”然后看了看其他人惊异的眼神，微微笑道：“我倒还建议加大点分量。比如，一年能招50个亿的商进，可以越级提拨他做县委书记或县长，10－49个亿的也可以考虑加官进爵。当然，本身就是正处级的领导干部，另当别论。” 他的话说完，有几名常委就在心中偷偷地笑：卫东市长真幽默，在一个人要想招10个亿的商，开玩笑，更说是50个亿了，你这不是公然拿曾家辉开涮吗？ 曾家辉用手摸了摸头，装模作样的为难了一下，问道：“其他同志对卫东市长的意见有没有补充？” 除了副书记冉金高、副市长郑剑、人武部政委郑明兵、秘书长郭为民没有表态外，其他人都表示：同意，没有什么补充意见。 曾家辉淡淡地道：“我觉得这个可行，但补充一点：激励政策只拿两名县委书记的名额出来试一试，为了防止滥竽充数，招商的项目限定一个大项目，而且投资额度必须100亿以上。一共才9个县，个个得值这个数才行。” 所有人对曾家辉的这个条件限制都是惊愕万分，嘴上表示坚决同意，但心中悄悄的摇头，都认为：这样的激励政策注定得流产，你曾家辉不过是搞点新鲜玩意让大家开开心罢了，有没有结果不不打紧，估计是为了忽悠一下省里，让上面认为还在创新呢。 卫东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也挺担心9名封疆大吏因此失去其二，可一个项目100亿以上，谁有那个本事？目前的，肯定没有。他也就乐得继续借此机会支持一下市委书记，他不但同意，还信誓旦旦地表态：市政府坚决支持市委这项具有创意的改革激励政策。表示真有人能引进这样的项目，市政府一定尽全力协调好相关服务工作。 这介临时提议就算顺利通过了，曾家辉面无表情的道：“那这项决议就定了，组织部门马上起草出台文件，让全县干部知晓，争取今年能有所收获。” “下面还有一个议题，组织部门让我们从市委常委中推荐一名干部上去，意思是打算去掉厅级干部前面那个副字，大家看看推荐谁比较合适？不要有顾虑，优秀的同志也可像小学课本中学那样：‘我选我’。” 坐在这里的主任马平川、江代明都已经是正厅了，他们不关心这事；曾家辉与卫东更用不着为自己想，其他常委虽然一听这事有些蠢蠢欲动，但碍于面子，就是再无耻，也不好毛遂自荐，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是观察别人的表情活动，也是借机想让对方注意自己，最好由别人提出来，那就合适了。 沉默，准确的说是沉寂。 第297章 不阴不阳的招 曾家辉看了看冉金高、郑明兵、郭为民，见他们似乎都有自知之明，遇上这样的大好事，卫东岂会让他们沾边？所以他们脸上并无期待之色。 倒是卫东悄悄的瞅瞅这个，又暗暗地看看那个，犹豫不决，他的人马多了，这种场合反而不好提啊，提了这个吧，其他几人有意见，提了那个吧，这几个又会有想法。这种好事情，对他现在来说还有点为难了。要不提呢，估计所有人都对他有意见，对手会耻笑他无能，自己人会责怪他无德，左右难办。 曾家辉倒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直接点名道：“卫市长，还是请你提名吧。” 卫东被架到了火上烤，没办法，只好咬了咬牙，抛出了一句话：“按常委排名，我觉得陆不平、梁好然、崔万志、冉金高几人比较合适。”他故意将副书记冉金高放在最后，主要是为了避嫌，当然也是成心让他垫底，一举两得。 曾家辉对这个提议表示很满意，他点了点头，然后依次看了看副市长邵军、郑剑、政法委书记吴春华、宣传部长王力和统战部长包容定，见他们面无表情，估计内心一定不舒服，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也就足够了。他慢条斯理地道：“我对这几名同志都认可，可还得四选一才行。” “这就让人很为难了。”卫东意识到这样推荐人不妙，赶紧接话道。他担心稍不慎，会让其他人心中更不爽，那就得不偿失了。 “要不，表决一下？”曾家辉直接盯着卫东道。 卫东有苦说不出，本来争取一个自己人再上一步，是件美事、功德无量的事，可他现在真切的感受到这他md此种场合，完全就不是那回事了，这不变相的让自己把好事变成得罪人的事吗？可他一时又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道：“我同意表决。” 曾家辉收回眼神，淡淡地道：“分两次表决，第一次每个人必须选择两人，为了不让大家难堪，被选的4人不参与表决。郭秘书长，你先来。” 郭为民道：“我同意冉书记，另外崔部长。”他实在不情愿提崔万志，可规定这一次得选两人，他只好加了“另外”两字；退一步讲，即便是组织部长上去了，离开南阳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也算不枉选投这一票。 这样挨次表决下来，先是冉金高2票，崔万志5票，梁好然4票，陆不平3票；卫东阵营中有三人，其他几名同党都只能投两人，没有被投到票的自然暗生怨恨。轮到卫东的时候，他考虑再三，投了梁好然与陆不平，毕竟陆不平是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自己的左右手，他不得不投，至于投梁好然那一票，他是考虑目前梁好然得票比崔万志少，也算是先平衡一下，下一轮再说吧。 这样投下来，冉金高2票，崔万志5票，梁好然5票，陆不平4票。 曾家辉在纸上划了划，当然是计算票了！他果断的投了冉金高、陆不平，于是结果是冉金高3票，崔万志5票，梁好然5票，陆不平5票。 看着结果，曾家辉皱眉道：“三名同志得票相当，那就三名同志一起进入下一轮的表决吧。” 面对这个结果，卫东开始的牙咬最紧了，他知道虽然这个名额已是自己阵营的囊中之物，可他一点高兴劲都没有，虽胜犹败啊！今天被曾家辉耍了一记阴招，估计几名同党今天都要对自己有意见了。 接下来的表决，冉金高也参与进来了，不过冉金高、郑明兵、郭为民都弃权，副市长郑剑也表示不好取舍，他不参与了。这样就先是崔万志3票、梁好然3票、陆不平1票，卫东因为上一次投了崔万志，这次硬着头皮投了梁好然，而曾家辉却义无反顾的投了崔万志，他今天是故意耗上卫东了，非要增加一次投票机会不可。 这一次的结果是崔万志4票、梁好然4票，陆不平被淘汰，又是一个两人得票相同的戏剧性平局。 曾家辉笑道：“今天的表决真有意思，几次平分秋色，看来两名同志都十分优秀。我先前说过，今天的投票是两次，看来得让大家酝酿几天，下一次常委会再表决吧。”他又问了一下其他同志有无需要通报的事项，结果是没有，于是宣布：“散会！”然后就当先离开了会议室。 卫东坐在座位上，看着其他同志都走了，他才低头叹了一口气。相比之下，曾家辉甭提有多开心了，他为今天的表决效果非常满意，甚至比预期的还要好…… 市委副书记冉金高跟郭为民会后似乎也回过神来，冉金高不但不为今天第一轮就被淘汰感受羞愧懊恼，反而兴奋异常，他回想起两轮投票过程中，卫东那一班人马的神情变化，又想到曾家辉莫测高深的几次将票投成平局，并且将悬念留到了下一次常委会上，他忽然有些明白这是为什么了？不由悄悄的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还去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当他坐到曾家辉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时，忍不住笑道：“曾书记，你这招真厉害？” 曾家辉装傻充愣地道：“冉书记，你不会是怪我今天没能为你争取吧？” “看您说的，我怎么会呢？有卫东那群混蛋在，我自然没戏，我是真的为今天常委会的精彩发出的赞叹呢。”冉金高一边说，一边给曾家辉敬了一支烟。 曾家辉点上吸了一口，说道：“不得已而为之，既要按省里的意见办，又不想让这种人只占便宜不吃亏，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比提拨一个人损多了。”冉金高说完似觉不妥，虽然自己这个副书记在书记面前这样说不是不可以，但他跟曾家辉还有点距离，人家会不会真正接纳他都未知呢？毕竟还有个过程，于是转移话题道：“曾书记，这次推荐的人会往哪去？” 第298章 天价日记 曾家辉微微一笑，道：“那得说了算。” 这样的回答，既可以算是标准答案，因为省管干部确实得说了算，有时候说了都不一定算数，还得以正式文件为准；这种回答也可以理解为一种不想说的托辞，要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要么直接说不知道，要么摇头表示一下也就忽略过去了。在冉金高看来，曾家辉是一定知道情况的，只是不想说而已，不然不会那么淡定，更不会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 冉金高离开曾家辉的办公室，又把郭为民叫了去,估计他的心绪被压抑久了，许多话不吐不快…… 曾家辉今天的心情也是特好，他抬腕看了看时间，从抽屉里抽出收到的一封帖子看了看，然后叫上赵刚出门而去。他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那是义卖，地点在博物馆，据说收入全用于支助失学儿童，不管心情如何，他是一定会去的。 在指定地点领了号牌，走进博物馆，扫视了一下场内情况，他坐到了竞拍者位置上，后面还有几名媒体的记者同志正在忙碌着，看样子拍卖会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眼看拍卖会的预定时间就要到了，可竞拍者位置上还显得稀稀拉拉，坐的人屈指可数，曾家辉看了看自己的21号牌子，摇头道：“看来参与者不多啊。”他环视了一下前后左右，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更别提市领导来参加了。 这时，坐在他前面的一位领有18号牌的女子也正在左右顾盼，操着一口纯正的普通话道：“这么贫穷，教育如此落后，社会大众竟都熟视无睹，就这么几个人参加拍卖会，真是让人堪忧啊。” “如果任其这样发展下去，谁愿来投资，自己又怎么自力更生？”旁边的19号接话过去，表示了同感。 “唉，怎么就没一个当官的来献点爱心呢？”18号女子说完，转头看了看曾家辉，又搭讪道：“先生也是参加竞拍的吧？做什么的啊？” 曾家辉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小公务员。” “哦，原来是的干部，难得您还能想到为贫困学子尽一份力？可惜那些的官员，麻木不仁，无动于衷！真是可恼可恨！”她说完回过头去，听口气，她似乎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竞买者。 这时两名陌生媒体记者拿着话筒走了过来，曾家辉赶紧戴上墨镜，低头看起了手中的报纸，他不认识记者，可记者多数认得他啊，这个时刻他可不想接受采访，只好如此。 记者在他旁边停留了一下，见他不抬头、不理人，看报纸津津有味，只好走到前面采访起18号女士来，可18号女士似乎也不想透露关于自己的情况，面对记者缄口不语，只是用点头或摇头回答敷衍了一阵。 拍卖正式开始，两名民警过来将记者请到规定范围内，拍卖师走上拍卖台宣布了拍卖的规则，对拍卖的几件物品作了介绍，并就拍卖所得用于扶助贫困失学儿童作了现场说明。 耽误了几分钟时间，才正式进入拍卖程序。第一件被拍卖的是大路县一所小学几名教师手工刺绣，图案是一幅农村小学面临倒塌的教学楼，起价5000元。叫价后，只有一人举牌应价，一次成交，这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接下来，拍卖师宣布进行第二个，第三个……，虽然举牌的人多了一些，但重复次数很少，也都以1－2万元的价格成交。第七个拍卖品是一个小学三年级学生因为无钱买书，自己手抄的一本语文课本手抄本，这本书的起价是5000元，竞价阶梯是2000元，举牌的人相对多了起来，最后19号以10万元的价格一拍定音。 最后一个，是一个贫困小学3年级儿童缀学一年所写的日记集，记载着他一年的生活经历和求学渴望。拍卖师道：“这册日记集……起拍价1万元，竞价阶梯是2000元。”话音未落，离前排较近6号牌就高高举起。“1万2千！” 唰的一声，15号牌也举了起来。“1万4千！”拍卖师喊道。 “1万6千！” “2万！” “2万2千！”19号出手了。 18号也慢慢的举起了牌子，“3万！”她似乎不关心竞价阶梯的限制，直接加码了。 价格在一分钟之内连就变了几次，翻到6万。拍卖师适时地宣布，竞价阶梯提到5000元。“6.5万、7万……”拍卖师口中不间断地吐词，此时的价格，很快就超过了10万。 当价格定格在10万后，拍卖师又将阶梯提高为1万元。此话刚出，扣着的18号牌又高高举出，反应很快、很坚决，“11万！”现场的激烈情况，可能让拍卖师也吃了一惊，因为在拍卖前接受记者采访时，拍卖师还担心竞买者太少，拍卖效果不好，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因为价格已经升到了12万，而拍卖师也笑眯眯地把竞价阶梯定在了2万元。 又是19号，“14万！”，而坐在她旁边的18号不示弱，“16万！”。此时，举牌的就只有18号与19号了，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看热闹。 拍卖师有些激动地询问了几次后，曾家辉将21号牌举了起来，“20万！”他也不管竞价阶梯了。 19号将牌子在手中翻转了一下，没有再举起来； “22万！”18号牌高举着不放。 此时热闹的会场突然静了下来，目光都投向了18号，盯着这位时尚的年青女士。 “还有人应价吗？还有人应价吗？”拍卖师问道。 曾家辉将号牌再次举了起来，“30万！” 拍卖师充满诱惑的声音响起：“这册日记的价值不在其本身，而在其无形的思想意义，它是一本无价的期待爱心的日记。” 18号脸上淡淡的一笑，又举了牌子，“40万！”她似乎志在心得，一直和曾家辉的21号牌较劲呢。 曾家辉不急不燥地举牌，报了个翻倍的天价：“80万！” 第299章 潜规则 18号女士回过头来看了看曾家辉，眼中闪出了异样的神采，回过头去，在拍卖师报出“第二次”的时候，举牌报了“100万！” 曾家辉这次没有再与18号较劲，拍卖师带着颤抖的声音问：“100万！第一次，100万！第二次！”他顿了一下，高高地举起了小木槌，望着下面的竞拍者，似乎在给他们最后一个机会。没人应价！“100万！成交！”拍卖师一槌定音，18号竞拍者，竞拍成功。 呼啦一下！几名记者冲涌到18号那位女士面前。几乎是抢一般，夺走了她的名片。黄色的名片上写着“春天集团……”。原来是长丰市平起开发区硅微粉生产企业，那位女士受到记者和观众的簇拥，而继向后退，几名公安民警及时出面，纷纷将她与之隔开，最后女士从旁门离开了拍卖现场。 拍卖组织方对拍卖结果表示非常的满意，认为企业之所以愿意出天价，不排除借机宣传效应，但更多的是为了支持贫困地区的失学儿童，也是真心的为社会做贡献。 离开南阳博物馆，曾家辉虽然是带着钱包而去，却又两手空空而回，可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他对竞拍上的“失利”，一点也不气馁，因为有人愿意为南阳人民做好事善事，这是乐于见到的高兴事情。 曾家辉没有坐车，他与赵刚在街头蹓跶着东瞧瞧、西望望，一边走，还一边不住地在想，竞买者怎么会是春天集团的人？他有些疑惑，谁派来的？是文文，还是方依？他拿出电话，想了想还是打住了拨出去的念头，这事还是慢慢悄悄探听吧。 看着街道两边的陈旧建筑，使他想到了自己现在住的地方，那原市委书记郞林风的私邸，他在南阳贪了多少？由此可想而知？想到郞林风“进去”了，可卫东等人还逍遥着呢，他又有些急燥起来。刚好看到路边有一个豪华售楼中心，正好今天有时间，他平静了一下心情，信步走了进去。 售楼中心装修得很豪华、上档次，里面有不少楼盘模型，全是高档住宅，价格从40万至200不等，赵刚见过不少高档楼盘，但真轮到买的时候，不由暗暗咋舌，偷偷扳了一下手指，一套房得自己一辈子薪水，还不带装修款。 曾家辉却是满不在乎，他伸手掏出钱包，将里面的几张卡抽出来看了看，底气十足，咱不差钱！ 他围着几个沙盘转了一圈，在一个户型相对适中的沙盘面前停了下来，弯腰细看房间布局、面积价格，一名美女销售抛开几名故意缠人的客户，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过来，燕声细语地道：“先生买房吗？” 曾家辉点了点头，那美女的眼睛亮了，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这楼盘是南阳市最高档的，房子风格独特，不仅地段好,小区配套完整；户型也很方正，采光效果极佳，闹中取静，通风舒适，而且是精装的现房，付款即可入住。” 曾家辉见她有些急切销售的样子，笑道：“这套房面积是多大的？” “这是a栋中型的，套内面积121平米。” “价格呢？” 美女道：“一套135万。” 其实，曾家辉已经看过标签，上面写得很清楚，精装价格每平米1万元，这是南阳市中心最好的楼盘，加上办理产权登记交纳的有关税费，这个价格大体差不多。 美女眼神很期待的样子，估计这几天是一套也没销售出去，要不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现房。再说了，在南阳市能买1万元以上每平米房子的人并不多，来看的人都少呢。她见曾家辉似乎有些迟疑的样子，道：“先生，市中心的高档住宅自然贵了，您这么帅、这么有气质，住上高档住房，不论是娶老婆，还是包二奶、找小三，那绝对是一个也跑不掉。” “哦，那你呢，跑得掉吗？”曾家辉低头看着房子模型，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 赵刚在旁边听得一愣，全身冒出冷汗，赶紧将身体转了过去，假装没有听见的样子，心中却在想：还以为曾书记不食人间烟火，原来他也是性情中人，还是此道高手呢。不过现在网络上总结的有一句话，有哪个当官的没个红颜知己！看来确实不假。 美女的脸一点也不红，反而格格笑道：“我天天都在这房子旁边，怎么会跑呢？”她心中在想，如果他真买下房子的话，既有钱又帅又有气质，我干嘛要跑呢？跑进去住下来倒不是不可以考虑，做不成老大，做个最年轻的奶奶（二奶），或者三四五（小三、小四…）也无所谓嘛。 曾家辉本以为美女不搭理这种戏言，没想到她还来个隐约暗示，自己倒不好接话了，装着继续看房的样子，没敢立即抬起头来。美女见这帅哥说了上句就不接下句，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没兴趣？她轻轻地捏了一下飘着的几根长发，靠近曾家辉的身边，吐气如兰地道：“先生，方不方便告诉一下，您买房是做什么用的吗？” “这是你们销售的规则吗？是不是必须回答？”曾家辉这才抬头看了看她说道。 “呵呵，先生真会开玩笑。一定是听说过销售里面的潜规则了！”美女十分大方的说道。 “潜规则？当然知道，现在的网络技术这么发达，有什么没听说过。”他当然知道做销售这一行业的，不管是卖房、卖车，还是卖其它任何的东西，都有一些潜规则，美女销售们也或多或少的被潜规则，据说各行各业都有，对于卖房子的售楼小姐，是一个吃青春饭的行业，这一类的潜规则传说更是持续不断，有什么卖房小姐成了房子主人、车模成了车主的事，这些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第300章 信用卡 曾家辉在官场也混了这么几年，早就听销售楼盘的业内人士说过，这样的情况还不是个别现象，绝大多数存在于一些高档楼盘的销售中，因为每卖掉一套房都会给她们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而不少房产公司对销售人员也有考核，一定时间内不达标的话就会被扫地出门，在生活压力下，有些售楼小姐会选择牺牲色相。 “呵呵。”美女掩着樱桃小口，格格地笑而不语，还扮出了几分娇羞燎人之神色。 曾家辉调侃道：“你不会也被潜规则过了吧？”他说完也觉得这话跟自己的身份有些不相符，赶紧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刚，见赵刚正低头专注的在看什么东西，这才放下心来，反正售楼小姐也不认识自己，那就没什么顾忌了。 美女似乎对这话题感兴趣，坦白道：“也遇到过极少一部分客户，他们总是想办法约出去吃饭啊，或者玩啊，期间也会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她还算说得隐晦，因为做销售这一行业的都可能都会遇到这种事情。 结果当然不需要细问下去，曾家辉心中雪亮的明白，因为他还在做秘书的时候，他一个同事小伙的女朋友是售楼小姐，也“潜规则”。她是某高级别墅的售楼小姐，一个周末，这小伙子去接女朋友下班的时候，竟然被同事告知，女朋友和客户去某星级酒店谈生意了，将信将疑的小伙子随后竟然在酒店的房间里看见了衣衫不整的女朋友，而女朋友解释说这都是为了提高业绩和收入…… 曾家辉觉得这个行业的潜规则很无耻，但仔细一想，这个东西跟这个行业没有关系，跟这人有关系而已，潜不“潜规则”，得要看个人，不是看行业，爱动歪脑筋的客户相信哪个行业都有，就看你自个能不能够守住原则了，如果一个行业想要做得长久的话，这种潜规则无疑是在饮鸩止渴。他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问道：“那你的销售业绩如何？” 美女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旁边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你到底是买房还是嫖娼？嫖娼的话给老子滚蛋，买房的话就爽快点掏钱，不过我看你也不像能买得起这里房子的样子，别在这里装逼了。”是因为曾家辉的到来而被晾晒在一边的一名看房客，早就不耐烦了，心中不爽到极点呢。 “闭上你的臭嘴！”赵刚见这家伙满嘴脏话，不由向前走了几步，站到那人的面前。 发话的人是一个大约四十五六岁模样的中年人，穿着套黑西服，腆着个啤酒肚，胳膊上还挽着一个浓妆艳抹的花姑娘，她身上正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劣质香水味，配上那男子脸上那副的恨样，估计不是包工头，就是放假的杀猪匠。 这种人曾家辉才懒得去理他，摆手道：“赵刚，算了。” 美女鄙夷地小声道：“哼，说是包工头，却抠门得很，刚才叫我帮忙买烟都只要十块的，门口的摊位上没有，换十二块一包的都舍不得花钱呢。” “哦。” “大哥，这房子好好漂亮哦。”包工头身边的花姑娘看着曾家辉刚审视过的那121平米的户型说道，手还一个劲的摇着包工头的胳膊。 包工头脚向这边移动了几步，近前低头看了一看，135万元，回头骂道：“我拷，这房子老子都不住，买给你？你当你是波斯猫？要老子金屋藏猫？你住鸟笼就差不多了。”说完向那最小户型的房子指了指。 花姑娘嘟着嘴，气鼓鼓地推了推包工头的啤酒肚，道：“那个40万的单身房太小，你来了都容不下身了。” 赵刚趁机讥讽道：“没钱还买房。” “你…你小子说什么呢？老子没钱？”包工头火了，从右手拿着的皮包中抽出一张卡来，晃了晃，道：“看清楚了，老子今天还就买这套了。” 他说完走到了沙盘前，向那121平米的房子指了指，斜着眼睛盯了一回曾家辉，然后又向销售小姐招了招手，道：“妞儿，过来，先付一套的定金。” 曾家辉确实不想理会这等人，但这包工头有点得寸进尺，逼人太甚，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有没有钱关我鸟事？” 赵刚听着领导今天的话是越来越有味了，不竟有些兴奋，可包工头却差点没被曾家辉这话给噎死，半天憋出了一句：“你就装吧。”他将信用卡扔给了销售美女，然后鄙夷地看着曾家辉，傲慢之极。 尽管销售美女对包工头不感冒，但有生意岂有不做之理，她走过去接过卡来，拿到吧台的机器上刷了一下，然后抱歉地道：“先生，对不起!你的卡估计已经透支了，里面没有可用的信用金。” 她的声音不大，可在这样的小厅里，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曾家辉倒是没什么表情，可赵刚忍俊不住，耻笑道：“信用卡？还透支了？还想买房，我看买块砖还差不多？” 小厅里的人都在笑，连那个花姑娘都笑出声来。包工头的脸实在挂不住，涨红着脸怒瞪花姑娘，骂道：“笑个什么劲。” 花姑娘已有些羞愤，反唇相讥：“我笑了咋的？你有本事买套给我看看？我算是瞎眼了，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款爷，原来就是个农村的文盲……跑出来当骗子。” “怒……”包工头真是愤怒到了极点，原本是想带她过来炫炫富，然后借机说这套不划算、那套又浪费等云云，然后就算了，可他忘记了一茬事：原本可以透支15万元的招商银行卡，上次买二手车已经透支到底线了。现在被花姑娘这么一揶郁，是进退两遭罪，不买丢不起脸，买又拿不出钱，他左右看了看地板，想找个洞钻下去，可偏偏人家是刚装修的，地板上连个缝都没有啊！ 第301章 担忧 曾家辉慢慢地从身上掏出钱包，在里面随便抽了一张卡出来，看了看，是那牛b工行“爱存不存（icbc）”卡，交给销售美女，道：“三套吧。” “三套。”美女有些惊呆了，重复了一遍，然后是差点把一张粉脸都给笑烂了，这一笔单子做下来，可以提成不少，就是被潜规则n回，甚至一辈都无怨无悔。笑道：“先生，您请坐下来喝茶，我这就给您办理相关购买手续，三套就收您400万的整数吧。” 那个包工头傻了，他后悔看走了眼，没想到自己羞辱的主原来才是真正有钱人，眼珠子乱转了几下，准备脚底抹油，想溜呢。可那花姑娘似乎存心让他丢人显眼到姥姥家，拉了他一把，揶郁道：“鸟笼呢，也不买吗？” 包工头抬了抬手，真想一把掐死她，或者是赏一记耳光，突然听到销售美女一声惊呼：“啊。”脸色怪怪地看着曾家辉，道：“先生，对不起!这卡……” 曾家辉一愣，道：“怎么啦？不够？” 包工头在旁边听到了这话，猜想跟自己差不多吧，他是大乐特乐，真想唱起“好兄弟…”来，大笑道：“咱俩是半斤八两，你那也他md的不过一张透支卡吧，还想买三套？装逼，小心打雷劈死你！” 销售美女这时已经回过神来，有些迷糊的道：“实在对不起!我刚才一激动，多输了一位数，单子还出来了。您这卡里究竟有多少钱啊？我得重新做一回单子……。” 曾家辉淡淡地道：“不多，别说你多输一位，就是再多一位又有什么关系？估计照样可以付吧。” “再多一位？”赵刚后背冷汗喷涌而出，他在心中算了一下，百万多了一位，那就是千万了，再多一位，那是多少？我的个姥姥唉，上亿的现金！自己到底是跟的市委书记，还是跟的香港李嘉成啊。 包工头虽然是文盲，但钱的位数还是清楚的，只不过比赵刚这种“有识之士”慢两拍而已，他在心里算到多输一位的时候，脸上已经是洗过澡了，全身也都开始桑拿蒸浴，再多一位？他想都不敢想了。再看曾家辉坐在桌子边一手挟烟，一手拿着签字笔的神情，镇定自若，那感觉哪像是花自己400多万买三套房子，完全像人家公务员到高级餐厅吃饭，随便点随便吃，完了在单子上签字那么从容啊。再留下来，就是自取其辱，包工头慢慢向门口退，花姑娘都不要，直接就溜走了。 销售美女有些失神的站在旁边，眼前总是回想着刚才那一失误，她在400万元后面多输了一个“0”，单子竟然预付出了4000万，再想到曾家辉刚才那番话：再多输一位都没有关系……，那得4个亿了。她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钱谁都见过，可她还没有亲自刷过这种银行卡，她的心嘭嘭直跳，更让她震惊的是曾家辉淡淡对赵刚说的一句话：“赵刚，把你的身份证拿来，‘租’一套给你。” mygod！这还让别人活不活啊，一百三十几万的房子居然是买来租给人住？投资也没这么个投法啊。 赵刚也是受不了，他是又惊又怕，惊的是曾书记今天是玩的哪一出？怕的是真租给自己，自己跟老婆王美丽那点工资，付房租都付不起啊？转念一想，会不会是书记登记在自己的名下，不引起外人的怀疑？那还有两套又怎么登记呢？他一边取身份证，一边叫着苦：“我付不起房租。” 曾家辉瞪了他一眼，道：“要住就得给我看好房子，用你的看房管护费抵帐；如果不住进去也行，那就负责义务打扫。” “帅哥，能不能租一套给我呀？”花姑娘这个时候恨不得曾家辉这个款爷能正眼看一下自己。 曾家辉头也没抬，道：“你？我怕那包工头找上门去，还是算了。” 销售美女这时算彻底清醒了，镇定住心神。道：“先生，另两套登记……？” “哦，这个得麻烦你联系一下我的朋友，登记到他们的名下吧。”曾家辉说着，在纸上写下了铁锋、铁芒的联系电话。 “好的，按规定我们一天内检查完房子就交钥匙给您。另外这房子因为您是现金支付，我们交接钥匙的时候，还会退您5%的房款。”销售美女娓娓说道。 曾家辉笑了笑道：“那5%就送给你当小费，零花去吧。” “啊，真的？”美女销售差点没晕过去，5%可是二十万啊，零花？这是小费吗？超级大费啊！ “我说过假话吗？行了。”曾家辉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道：“对了，麻烦你把房子里面打扫干净一下，给我把地板搓一搓，窗台擦一擦，有没有问题？” 美女一听这话，高兴得都快晕过去了，搓窗台、擦地板？就那么简单？搓澡、插什么都没问题啊！ 走出售房部，赵刚默默地跟在曾家辉后面，不言不语，低头想着心事。曾家辉知道他心中有很多疑问，道：“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有些不可思议？你心中也有许多疑问，但却不敢问？” “是。” “这里不是办公室，有什么就问吧。”曾家辉通过这一小段时间相处，对赵刚有了充分的信任，在外面也不拿他当自己的秘书，就像朋友一样平等相处。 赵刚想了想，道：“书记，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哦，说吧。” “这样会不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赵刚并没有提出其他问题，反而是为曾家辉担忧，这让曾家辉挺感动，他看了赵刚一眼，道：“其实你心中的疑问很多，但你只问这一个问题，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只能告诉你：第一，我的钱是我老婆挣的。第二，这三套房子，你跟铁锋、铁芒一人一套，你不要觉得无功不受禄，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年底的时候，我要你为我办件大事。” 赵刚赶紧道：“书记，房子我不要，但无论你吩咐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哪怕丢人丢性命，也一定完成。” 曾家辉点头道：“办的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到时我自然会告诉你。但房子你必须得要，你的住房不是你自己的，你家里的情况也就不必细说了；单从你的工作来讲，有了房子，有了稳固的家，你就不会走歪门邪道，工作就不会有后顾之忧，对吧？” “嗯…”赵刚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第302章 更换 曾家辉接着道：“第三，买房的事，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有人知道是我出的手，你怕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去告我？这个不必担心，我就怕不来呢。” “哦。”赵刚点着头，若有所思，难道书记故意而为之？ 曾家辉说完大步向前走去，他在想：来查办的工作组什么时候才到呢，最好是来得快一点，不然市里的工作真有些不好开展啊。 24小时很快就去了…… 赵刚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昨天销售美女打来的，她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听起来似乎有变故，还一个劲的先道歉，他问了半天，原来是昨天选择的房子，其中一套由于楼层和房间外的阳台采光都是整栋的最优，今天上午被房产公司老总许诺给别人了，意思是想临时给换一套，征求意见。 而这一套恰好是登记在铁锋名下，赵刚作不了主，找铁锋一商量，他坚决不同意。铁锋与赵刚的意思一样，这房子虽然登记在自己名下，住也可以，但绝对不可以据为已有，他们是真打算给曾家辉看着房子就是了。 这点小事情，赵刚想自己出面解决，作为秘书，他要是这个事都办不妥，那还干什么？何况，有谁敢跟市委书记争房子？ 按照销售美女的提议，赵刚向曾家辉请假，说自己出去办点私事，然后就去了售房部，表达了不同意更换的意见，还提了一个要求，原定下午的交钥匙，不得更改。 美女一为难，只得请示集团公司办公室，很快来了一名自称是集团公司办公室负责人的美女主任，估计也是对能买高档住宅者的优待，否则还到不了集团公司层面，她更不会出面协商了。 赵刚的意见只有一条：不能换，交钥匙！ 美女主任也没辙，只好请示老总，结果老总让她带人到办公室，竟然要面谈，这也算享受大大贵宾级待遇了。 对于的这个高档楼盘的开发商，也即是美女口中的老总，赵刚还是作过了解的，房产公司名称是华弘地产集团，老总叫华扬，估计他父母原本取名是想让他为弘扬…出份力的意思。 这个华扬是个有来头的人物，在不认识他的人不多，不知道他名字的人就更是廖廖无几了。在，房地产业、娱乐行业这些高利润的赚钱行业，基本上都掌控在华扬手里，他在即便算不上首富，也起码排在前三甲，说他是社会上的老大，丝毫不为过，士而优则仕，华扬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自然有他的一套，白道黑道都有他的一层关系，虽然还没有到跺一跺脚就可以让抖起来的地步，但前任市委书记郎林风和现在的市长卫东那可是很卖他帐的，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赵刚作为一名市委办公室的小职员，哪里有能耐跟华扬面对面强扛，而不敢让步的资本？可他思来想去，这件小事还真不能让步，要是没点气魄和胆量，他就枉为市委书记的秘书，也辜负了曾家辉对他的一次知遇之恩。 他也明白，此时购销买卖的法则已经不再适用，关键取决于华扬本人会不会卖帐让步？ 美女主任将赵刚带到了华扬的办公室，他坐在沙发上，不卑不亢的表达了买方意见，两个字：不换！ 华扬混到如今，自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表面上并不会露出任何霸气来，他冲着人家能一出手就是400万，连20万元的优惠退款都不要那份财大气粗，他显得小心而慎重。一番简短的交流之后，问道：“兄弟在哪里上班？” 赵刚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摆明估计没结果，反正书记的意思也是有意让一部分人知道呢，索性挑明算了，回答道：“市委办公室。” “你购三套住房自己住？” “不是我购的。”赵刚知道华扬是在打探什么消息，估计销售美女早报告相关情况了。 “哦。”华扬眯了一下眼睛，赵刚把目光盯在了华扬的脸上，明显的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变幻莫测。 恰在此时，华扬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还未等华扬说出“请进”两字，门就被推开，走进了一个中年妇女，直接道：华总，房子换好没有？” 似乎是在质问，她的口气大得惊人，但让赵刚更惊讶的则是他认识此人，站起来叫了一声：“刘局长。” 刘局长是市规划局局长，叫刘玉平，她也是常务副市长陆不平的夫人，所以赵刚认识她。当然，赵刚做了市委书记的秘书以后，刘玉平也认识赵刚了。 “小赵？你怎么在这里？”刘玉平显然在这儿看到赵刚有些吃惊，自然也为刚才的冒失问房子的事感到稍有后悔。 “我来找华总有点事情。” “哦，那你们先谈。”刘玉平转身走了出去。虽然赵刚只是个科级干部，但现在是市委书记的秘书，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领导意志，找企业老总谈事，不管你规划局长心中愿不愿意回避，样子还是要做的。 看着刘玉平退了出去，华扬才回头装着苦笑道：“赵老弟，那房子就是刘局长看中的，她想换一换，你看…？” 全国各地，房地产商有哪个部门不怕国土、规划、建委这些建设主管部门，他们就算财大气粗，也必须贡着才行。就拿规划局来讲，红线怎么划？容积率怎么调？那可关键得很，红线往旁边移动1米意味着什么？容积率的大小也直接决定着楼盘楼层问题，一个小数点就是大笔白花花的银子啊。 赵刚心中已然明了，可他不会因此就放弃原来的主张。刘局长看中？什么意思？就算是她老公陆副市长看中又能咋的？曾书记还看中了呢，而且还付了全款，万万换不得。 第303章 官商平等 他也算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在南阳呼风唤雨的地产老总，会让一个购房客户到他办公室来商谈这等小事，顶多让个副总出面就不错了，原来是故意等着让自己见到这位规划局长？ 可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让呢，还是不让？华扬这种故意而为的苦肉计，是在探这房子的真正买主，还是要借机做点其他文章？ 先不管那么多了，他果断地摇头道：“谁看中也不换。” 华扬看了看赵刚，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心中一寻思，有了点眉目：能让规划局长而且还是常务副市长老婆回避市委办公室的普通干部，普通中绝对不寻常… 他们既然认识，刘局长却主动回避，这意味着此人跟新到的市委书记绝对有些关系，那么买房人肯定不是个小角色，这样的人物自然要多打交道，他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答案：购买房子的人就是新上任的市委书记 华扬的脸上有了些笑意，自己挖空心思，想面见市委书记，没想到是刚想吃鳖肉，就从河里爬出一只王八来。能通过这次售房认识到曾家辉，这可是大大的好事，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华扬心中有了主意，道：“赵老弟，你回去转告一下真正的房主，这个房子我绝对不会换给其他人。” 听到“真正的房主”，赵刚眼角抽搐了一下，心道：原来他早知道是谁买的？让自己到他办公室来，只不过是为了验证一下他的判断是否准确，真不愧他的姓：老奸巨“华”。 “那就谢谢华总。” “不过，你的老板眼光不错，他选中了最佳楼层的房子，不知道赵老弟能不能转达一下，就说华扬想在他方便的时候前去拜访认识一下，我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交朋友。”华为盯着赵刚道。 赵刚没想到华扬会提出这个条件来，他可做不了主，略一沉吟，笑道：“华总的意思我会转达。”他没说行不行，只说转达，华扬见其是这样的态度，心中更是确定无疑。便笑道：“我这就给下面的具体经办人员说一声，房子再清扫干净一点，交房时间推迟到明天上午，你看怎么样？” “好吧。”赵刚无需再说，站起身告辞。 走出华扬的办公室，赵刚没有因为事情的解决感到心情轻松起来，反而显得深重了，他不知道这个华扬会不会搞什么小动作？ 回到市委办公室，赵刚将这事前后想了一遍，他还是决定及时向领导汇报，敲开曾家辉的办公室，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曾家辉听后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11点左右的时候，华弘地产销售部的美女专程将钥匙送到了赵刚的手中，一切简便，临走时只说了一句话：“华总说，如果室内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随时提出，我们随叫随到。” 中午时分，赵刚跟铁锋去看了房间，惊异不已。里面不但打扫得一尘不染，而且家居电器什么的一应俱全，就连床上用品、洗漱用具也是一样没落下，而且还是三套室内摆设别具一格，各不相同。估计内部物品购置至少得三十万以上，难不成是优惠大酬宾？ 曾家辉听到情况报告的时候，也小皱了一下眉头，更让他有些烦扰的是，华扬下午上班的时候，还专程到办公室拜访来了，虽然都是请求市领导支持华弘集团发展的交谈，没有提及购房的事，但华扬临走时恳请曾家辉晚上赏光，吃一顿便饭。 出乎华扬意外的是，曾家辉爽快答允。 不过，华扬走之后，曾家辉拿了一张卡给铁锋，让他跑一趟银行，还吩咐了几句重要的话。 晚上的宴请，曾家辉叫上了秘书长郭为民，陪同一起前往。华弘地产集团的人也不多，除了华扬之外，另外只有两个女孩子，曾家辉当仁不让地坐了主宾位置。 坐定之后，华扬道：“曾书记日理万机，能赏光前来，实在是华弘集团的无上荣幸。” 曾家辉笑道：“理万机没来，我只带了郭秘书长，还请华总不要见笑。” 市委书记能开玩笑，华扬也乐了，道：“我们来了一位美女副总、一位美女办公室主任，绝对不会逊色于理万机。”说完还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两位陪客。 曾家辉装没听见，看菜上来了，酒也斟上了，道：“华总，那我们就开始吧。” 华扬笑道：“好，谨遵书记指示！”他端起酒杯，又说了几句祝酒辞，于是第一杯自然而然的就全干了。 酒桌上自然不会说什么公事，除了一些无关紧张的扯淡外，就是开开玩笑。华扬这个主人，自然得为两位市领导敬酒，他也是在为自己的两名部下作表率，端了杯子，道：“曾书记，第一次向您汇报工作，感触良多，受教诲了，我敬您！” 曾家辉淡淡一笑，道：“官商平等，要和谐相处，还是我下午那句话，绝不允许官商勾结。”他举起二两的钵杯子，一口喝了。 华扬一看这喝法，暗暗叫苦。但酒品看人品，曾家辉如此豪气冲天，他也不得不装着海量的样子，道：“曾书记真是性情中人。”一仰脖子，也干掉了一杯。 他们两人带了头，下面的人只有效仿，美女们待华为敬过郭为民之后，依次敬了两位市委领导，也都是杯杯见底，看来是有备而来，酒中仙女啊。 一轮战罢，两瓶茅台已经见了底，华扬又让服务员取了三瓶上来，吩咐道：“全开了。” 郭为民的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这样喝是不是过了点？曾家辉的酒量他是领教过了，一人一瓶根本不在话下，问题是他今天没带秘书赵刚过来啊，自己那点八两的酒量，喝了估计就差不多了，还怎么履行秘书长的服务职责，谁给书记服务？他不由是暗自忧心！ 第304章 不敢下的赌注 曾家辉虽然喝酒不足为惧，但他并不想跟比较陌生的华扬喝太多，一是没兴趣，没有换房一事也许另当别论，购了家居就更是索味全无了；二是不值得，健康第一，不为公事，也不为跟这种人交朋结友，喝那么多干嘛；三是要矜持，市委书记不是跟每个生意人都打得火热，显得那么投缘的，得保持适当距离。他看了华扬一眼，然后道：“华总，今天虽然是大杯喝酒，但还是少喝点为好，来日方长。” 华扬笑道：“我听书记的，干了这三瓶，就等来日方长了！”说完看了看自己的两名美女部下，意味深长地道：“我酒量不行，喝醉了就得睡着，一会儿书记、秘书长就交给你们了。” 虽然他的话另有所指，不过他的酒量确实不行，更别说一口干二两这种喝法的不适应了，四两白酒下去，他的胃里就开始折腾，火烧一般。这些年他发了财之后，一直都是喝红酒，而且是浅尝辄止，哪里经得起这样猛冲猛撞？ 再看此时的曾家辉，面不改色，华扬心里暗自发怵，人家这才叫“酒精”考验啊，看来自己注定只能是个经商的料了。猛然见曾家辉也向自己看过来，心知免不了一醉。再说了，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他，总不能被人看低了。便主动举杯道：“曾书记，我敬您。” 还剩最后一瓶的时候，华扬的胃里实在是翻江倒海，强忍着向喉咙冲出来的翻腾之意，起身歪了几步，进了卫生间，隐约还听到卫生间里的哗哗声…. 还好，宴请结束的时候，华扬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他还没有忘记吩咐两位美女分别送两位领导回家，安排完了才真正的醉了过去，扒在桌子上就睡了。 曾家辉打了个电话，让铁锋提了一个黑色袋子上来，看了看并没有多少醉意的两名美女，道：“你们负责送华总回去吧，明天顺便告诉他一声，这个袋子是房子里面的家居费用。”说完将一袋子钱交到了其中一人手中。 “这…….” “没有什么这、那的。”曾家辉拒绝了美女相送之意，带着郭为民走出了酒楼，还顺便体会了一回给秘书长服务的生活，扶了郭为民好几把，最后上了铁锋的车，先送郭为民回家… 当曾家辉等人离开酒店以后，两名美女才返身回了包间，对着还扒在桌子上的华扬道：“华总，他们离开了。” 华扬迅速抬起头来，不但清醒，还精神抖擞，他看了看办公室主任放到桌面上的黑色袋子，问道：“多少？” 美女主任道：“36万。” “三六？”，华扬淡淡地默念了一遍，他知道就个数跟室内的摆设价值相当，不过也有点难为情，他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含义：比如三流货色，根本看不起的意思？ 区区三十几万，自然入不了市委书记的法眼，可华扬认为自己这么做，也没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布置房间，也只不过是表示一下接近的意思，真要贿赂市委书记，也不是这等做法了。可曾家辉非要这么直白的清帐，是故着清高，还是防范于自己，或者是因为某些人的缘故才对自己清界线？ 一念及此，他有些后悔选择让赵刚到办公室的时机了，要是没有换房那一安排，或者刘玉平的出现无人知晓，也许会是另一番状况。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对办公室主任吩咐道：“找个合适时机，将20万元现金付帐的退款交赵秘书吧。” “好的。不过规划局刘局长似乎不太高兴，颇有微辞，您看要不要直接跟她解释一下，说明那套房子是市委某某……，表明我们也是无可奈何的处境，这样或可避免引起误会。” 华扬瞪了她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你猪脑啊？人家会想不到其中的原因？要因这点小事挑起战火，最后谁倒霉？” 作为商人，稍不留神，一旦卷入错综复杂的争斗圈子，官与官之间最多也就是驳了面子、伤了和气、淡了关系，可商人呢？他们得拿经济利益来作赌注，而且输的机率是十有八九。 华扬心中清楚，华为地产集团在南阳能有今天的成就，其发展壮大的支撑因素，不在其自身的内生动力如何强大，而是在于外部官场的推波助澜。如果这个时刻不把握好分寸，不注意化解一个小小的换房矛盾，真要是在市委书记与常务副市长之间引发不愉快，双方一较劲，华为集团夹在中间只会动弹不得，抽不出身，又使不上力，别说是今后的发展，就是想在夹缝中苟延残喘都非常困难。 想了想，华扬还是给刘玉平打了一个电话，胡乱找了个理由，向她道歉道：“刘局长，真是对不住了。主要是我疏忽大意，调换晚了一点，现在硬收回来的话，那会失信于众，影响整个楼盘的后期销售。您大人有大量，看能不能另选一套？我送您好了，也算是向您请罪赔偿。” “华总啊，那怎么行呢？”刘玉平在电话中假意推辞道。 “这没什么的，房产公司失信于人，赔偿天经地义。再说了，我华扬答应您的一件小事都没办成，要是一点反省的觉悟都没有，那我今后在南阳商界还有谁信，还怎么混下去？刘局长一定得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千万要成全啊。” 华扬说得是情真意切，大有你不接受就是毁我声誉、陷我于不义的意思。不知道换了普通老百姓，他会不会也会如此诚恳。 自然是让人怀疑。 刘玉平在电话中沉吟了半天，才勉为其难地道：“华总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怎么的？不过，你还是让我想想再说吧。” 还想什么？不拒绝就表示接受了。 “谢谢刘局长。” 华扬放下电话，心中骂道：md，老子送你一套房子，好像你还是被逼无奈，受了委屈？我还得千恩万谢，什么世道啊。 第305章 不必做秀 初春二月，尤暖乍寒。 市里的事情大致告一段落之后，曾家辉将原定视察最后两个县的事，终于提上了议事日程，实在拖不得了，他决定立即亲赴马武县走一遭。 马武县原是南阳市九个县的工业大县，这几年的发展是每况愈下，几年破产下来，就剩了几个大企业还独立寒风中，摇摇欲坠，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武敏都让人叫“破产县长”了。上次武敏到市里面见到曾家辉，不但诉了苦，也介绍了相关工作情况。对县里的绵纺织厂和煤化工两个最大的企业，曾家辉记录在了笔记本上，也印在脑海里了。 他最关心的还是绵纺厂。 曾家辉没有到过马武县，但对棉纺织厂的情况早通过各种渠道作了事先了解。据说五六年前它还是全省着名企业，有近两万名职工，厂里设备属于国内先进，能纺出一流的衣服面料，曾经红火一阵，风光一时。后来连续换了几任厂长，厂子就每况愈下，萎靡不振了，原因在哪里？有说是当官的贪污腐化、不思发展造成的；有说是企业自己不争气、不求上进，被淘汰的；懂得内情的人却说是某些人当了公粮仓库的老鼠……因为许多人反应，马武县棉纺厂不行的同时，县里几个小棉纺厂却应运而生，像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而且生意日益兴隆呢。也有人反映，那是某些厂领导自己干的小厂，他们借县绵纺厂的名义进了最好的原料，利用县绵纺厂的销售渠道卖了自己小厂的产品，典型的损公肥私。有了这种情况，大厂接近破产、小厂却悄然壮大，这种现象也就不足为奇了。 针对这种情况，马武县的主要领导是睁一只小眼，闭一只大眼，根本不闻不问，一幅事不关已的态度。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武敏提的建议没人理，说的话没人听，做的决定根本无人执行，最后她只得接受了“破产县长”的现实。 这个情况，武敏早已报告了曾家辉。曾家辉当时的意见就一条：改革。因为，改革是中国最大的红利，必须往前走，没有退路。企业要生存、要发展，唯有改革才有希望和机会。 这一次曾家辉视察没有微服私访，而且还相对高调了一回，乘坐了一辆豪华考斯特，在11点左右到达马武县，陪同他的有副市长陆不平、组织部长崔万志、秘书长郭为民和财政、工业、发展改革等相关部门负责人。 在县城的入城口，以县委书记候天灯为首的马武县党政、人大以及政协的领导悉数到场，四大班子成员一个不少，列队迎接。 例行的见面、握手之后，曾家辉道：“我到南阳也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了，一直为琐事烦绕，耽误了原定的调研时间，先给马武县人民表示歉意了!今天也就是来看看，你们不要搞得这么正式和隆重，简便一点，请书记、县长和分管工业的同志一同参加考察就行了，其他同志都回岗位工作去……” 从曾家辉的陪同人员，以及他点名留下来的几个人来看，似乎专程只为工业而来，候天灯悄悄地看了一眼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武敏。他有一种预感：武敏一定在这次市委书记视察中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不过让他有些不解的是，在市委书记的随行队列里，没有报社和电视台等新闻媒体的记者，这是不是意味着本次视察不是新领导例行巡查，而是有所针对性的前来，估计听不到什么赞歌… 候天灯猜得不错，曾家辉的视察确实有针对性，也是有备而来。他到马武县的第一件事就要看一看棉纺织厂的那些下岗或者是贫困工人，然后再到几个工业企业看看，实地了解马武工业发展状况。 第一站，当然是绵纺厂。 现在的马武县绵纺厂处在半生产半停工状态，濒临倒闭，据说工人们都有好几个月没领到工资了，厂子不仅生产上不去，产出的成品也都存进了库房，基本没向外运过，困境不难想像。 车子快到绵纺厂生活区大门口了，远远地就看到许多人等候在那里了，旁边还有扛着摄像机的同志，自然是县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 曾家辉还没下车，就皱起了眉头。自己没有从市里带记者下来，县里面为什么还要安排记者守候？这个候天灯连这点领悟能力都没有，即便事先安排了，也完全可以在自己到达厂门口的时间内撤走吧？ 对大多数领导来说，上上镜头是必须的，可曾家辉偏偏不喜欢，他不想让人说他到下面视察工作是在“作秀”，他需要的是踏踏实实的干事创业。他对侯天灯道：“让记者们都散了吧。” “曾书记，您视察马武县，是全县人民的福音，我还想让全县上下都能领会你的视察精神，好让大家早日过上幸福生活呢。”候天灯不失时机的拍马屁。在他想来，报道一下不仅仅是为市领导宣传树立形象，也是为自己这个县委书记脸上帖点金，身上罩个光环，是一举几得的美事。 “哦。”曾家辉淡淡地看了看候天灯，道：“你听过这个故意吗？说是有一名电视台的记者在街上搞幸福调查问卷，他看到一位80岁的老奶奶在捡垃圾，于是上前问老奶奶：奶奶您幸福吗？老人说：啥？记者提高声音：您幸福吗？老人说：我耳聋，你大点声。记者声嘶力竭：您幸福吗？老人继续说：你再大点声！记者无奈离去。老人自语：我早tm听见了，累死你个龟孙子！钓鱼岛和腐败的事你不问，拎个破jb玩意满大街问穷人幸福吗？我80多一个老太婆还在捡破烂，你说我会幸福吗？” 候天灯听完，擦了一下额头，赶紧让人把读者叫走了。 第306章 触景痛心 曾家辉这才走下车来，将武敏叫到跟前，道：“武县长，本来看望困难职工属于民政这一块的事，但我想你作为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对企业困难员工也应该熟悉情况吧，就由你带路，去看看困难职工。” 武敏激动地道：“我这就带您过去，不过由于我们接到您视察的通知比较晚，没来得及作周密安排，只能走到哪家算哪家，随机性地看看了。” 曾家辉点头道：“没准备更好，看到的情况会更真实，省得老百姓说我们是做秀，走吧。” 刚要走进生活区大门口，一辆挂着本地牌照，前面有四个小圈圈的车疾弛而至，从车下来一个发了福的中年男子跑过来，先是向候天灯立正报到，然后才由候天灯将他介绍给了曾家辉，道：“曾书记，这是绵纺厂的厂长廖东和。” 廖东和赶紧上前握着曾家辉的手使劲摇晃，口中还念念有词，什么首长、菩萨之类的词都用上了，就差没说雷锋也来了。 曾家辉没有理会他的话，却是满眼狐疑地看了看他开来的车，问道：“廖厂长，你自己开车？” 绵纺厂虽然是县级企业，但厂长总是国有企业的老总，跟县里的局长一个级别，而按市里面的文件规定，县里的科局级干部是不允许驾驶公车的。廖东和自然知道，不禁有些担忧的回答道：“驾驶员今天有事，我就开过来了。” “哦。”曾家辉没有追责的意思，他只不过想知道是公车还是私车罢了。一个县里的国有企业，棉纺织厂都快破产了，而厂长还开着奥迪？这车比自己那辆帕萨特还好上一倍呢，看来企业不行了，对领导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再穷不会穷领导，这是中国现实。 曾家辉摇了摇头，然后在武敏的带路下，向一幢破败的老居民楼走去。楼道又窄又暗，隐约还可看到墙上四处都是凌乱张贴的小广告。他揍前细看了一下，开锁、送煤、修电器什么的都有，最多的还是治性病，因为标题大，非常显眼。 走上二楼，敲开一户人家，从里面走出一对老工人夫妇，介绍一番之后，曾家辉进屋仔细的询问了他们的生活状况。道：“年纪多大了？” “我们两个都64岁了。” “退休了吧？” “没有，退了就没工资拿了。” 64岁还没退休？工厂不景气，退了就等于跟厂子说拜拜了，还能拿什么工资？老两口都是绵纺厂的工人，只有一个女儿，也远嫁外地了，两老是相依为命，艰难度日。 “你们现在每个月能领到多少钱？” 老头说：“工厂现在一个月也就上十几天班，也就领500块左右的样子吧。” 曾家辉道：“那很低啊，生活困难吗？” 老头唉了口气，道：“唉，两人加起来有一千块左右，难是难，本来还能勉强过日子，但这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所以有些…” 看看他们住的一室一厅，也就四五十平米的房间，家具破旧，四壁如洗，曾家辉心中一酸，手就不自觉的伸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郭为民见此情景，赶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送到了曾家辉的手上。 曾家辉看着信封上写着800元的数字，还是坚持从自己的钱包里掏了几张出来，放进信封后，才握着老头的手道：“老人家，南阳各个县都贫穷，马武绵纺厂又遇到了困难，让你们受苦了。我代表市委、市政府郑重向你们承诺，一定尽快想出办法来，绵纺厂要么改制经营，要么变卖发展其他工业，一定让你们安心退休，顺利领上退休金，安度晚年。” 老头握着的手直抖，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一个劲地道：“谢谢，感谢党和政府。” 从二楼走上三楼，曾家辉又看了几家，大同小异。马武县棉纺厂的职工这几年生活出了名的艰苦，市县两级干部都心知肚明。厂里的职工，年经一点的早就离开厂子，另谋生路去了；年纪大一点的没了办法，才留下来继续苦熬，他们的子女则是跟着受苦，有的甚至走了歧路。有人甚至开玩笑说，南阳市、舟山省城里的歌厅、洗浴房和娱乐场所，几乎都能够找到纺织女工的身影，或者工人们的子女，她们为生活所迫，失足于灯红酒绿。 县棉纺厂原来有近两万员工，其中大多数是纺织女工。她们中许多人是年轻的女孩子，有些还是从专业的纺织学校或者技工学校召来的优秀人才，甚至一些还是来自南阳市区的知识青年。当初为了能够进入这个在舟山省城大有名气的棉纺厂当工人，出现过许多托关系、找后门的事件，不少父母还中转几个站的求情送礼，才为自己的孩子争了一个工人饭碗。 可谁曾料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红火的国有企业，五六年时间下来，突然就面临倒闭的境地。而且还说不行就不行了，让人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感到猝不及防。许多工人一日三餐的吃饭问题都保证不了，面临了绝境。 曾家辉真是有些痛心疾首，又赶到停产的车间看了看，好的设备都已经不见踪影了，问厂长廖东和，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讲出设备到哪去了。问他对厂子下一步的想法，得到的答案就两个字：要钱。 曾家辉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道：“败家子，别说我不给，就是给你钱，估计厂子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走出绵纺厂，曾家辉的车队向马武县委过去，按照他的要求，中午就吃县委招待所。可刚要到达县委大院门口，不知从哪里涌出几十个老少爷们，忽啦一下拦在了曾家辉的考斯特车前，有几个人的手中还高高的举着大牌子，上书：“保卫绵纺厂！” 第307章 弄巧成拙 “保卫绵纺厂！” 武敏这个分管工业的副县长首先感到了吃惊。绵纺厂需要保卫吗？先放下这个不说，拦领导的车，还举着请愿的牌子？自己在马武县工作以来，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何况今天市委曾书记出发的时候才通知的县里，居民怎么可能及时知道消息，还不失时机的出现在县委门口，这很费思量。她悄悄地看了看县委书记候天灯和县长云天奇，见他们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惊慌失措，从容着呢。 她有点明白了，是有人授意而为之啊。可候天灯等人演的是哪一出呢？ 这时，几名警察上前要驱散人群，曾家辉快步走下车来，挥了挥手。道：“不要难为他们，百姓有事就让他们说说。”转眼盯着候天灯，问道：“候天灯同志，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候天灯故意装出几分惊慌，回答道：“我在马武县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今天您来就撞见了，还真是巧了。我这就过去问问，看他们到底想干嘛。”说完假装要迈步过去，还真一副无意中撞见的神情。 候天灯的话让曾家辉明显怔了一下，身为县委书记，在市委书记视察的时候，被人拦路请愿，惊慌是肯定的，但说话怎么这副语气？他心中冷笑一声，已经有数了，他看着候天灯的拙劣表演，索性来个你要演戏，就让你演足。 试想，这等事岂能瞒得了曾家辉，候天灯虽然年纪比曾家辉大，工龄也比他长，但论阅历和经验那可不是一个档次，差得太多了。这种小把戏，简直是鲁班门前耍大刀，班门弄斧! 曾家辉决定配合一下县里的这两位党政一把手的表演，陪他们玩玩儿。他阻止了候天灯要走过去问的举动，只身上前，不咸不淡地对拦车的人群道：“我是市委书记曾家辉，大家拦我下来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情况不妨就在这里说说……”他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了指他们举着的牌子。 武敏这时悄悄走到赵刚身边，将他向旁边拉了拉，小声道：“您是曾书记的秘书，肯定也跟随曾书记去过其他几个县视察过，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赵刚摇头，道：“没有。” 武敏停顿了一下，不无担忧的道：“你不觉得今天这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要不，你上前提醒一下曾书记？” “武县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赵刚也有些警觉起来。 “曾书记今天才决定到县里来视察，谁能做好这么充分的准备，时间、地点都选择得如此恰到好处？还有，曾书记刚刚视察过绵纺厂，工人就来拦车，你不觉得里面有问题？” 赵刚一愣，道：“武县长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演戏给曾书记看，或者是想达到某种目的？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愚弄上级领导…？” “问题可能就出在县委。”武敏忧心的点头。 赵刚还是有些摇头，开玩笑，哪个县委书记愿意在市委书记视察的时候，被人当街揭短，岂不是嫌自己这个官做得太顺，自寻短见？ 武敏道：“曾书记经过的路线不说事先没安排，就算安排了，难道县里不派公安维护秩序？这么多人冲到县委门口，马武县的公安局长自己不想干了？……” 听武敏这么一说，赵刚心急起来。他向前迈了几步，正要分开人群，挤到前面去小声提醒领导一下，不想还是晚了一步。曾家辉已经开口问道：“大家有什么话、涉及什么事尽管说，没人敢拦你们。” 一个年纪稍大，工人模样的人往前移了半步。道：“你真是市委书记？能做主的大官？” 曾家辉看了看身旁的候天灯，然后才道：“我是市委曾家辉。不过你在说事情之前，能不能告诉我，谁组织你们来的？又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马武县？” 此时的曾家辉，还真有些后悔不带记者下来了，这可是个难得的整治机会。 “这个……我们也是刚刚听绵纺厂的人说的。” “哦，消息这么灵通，而且你们行动也很迅速。你们手上的牌子也赶制得及？” “这……”那人有些回答不出来，拦车的时候他并不显得慌乱，现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却显得有些慌张了，曾家辉看在眼里。 曾家辉心中雪亮了，却并不追问下去，道：“那你们就先说说拦车的理由，保卫绵纺厂，又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绵纺厂的老员工，这段时间车间停工，我们就呆在家里了。前段时间听说县里要宣布绵纺厂破产，还要卖了厂子。我们都在厂里干了多年了，这个厂虽然不景气，但我们对它怀有感情，想保下来……”那人没有多少演技，说话不太流畅，神情就像是小学生背课文，边想边说。 曾家辉淡淡地道：“你们都上不了班，拿不了工资了，靠什么来保？” “我们也没想到什么办法，反正就是想厂还在，还有个希望和念想……” 曾家辉拿眼瞅了一下候天灯跟云天奇，见他们脸上神情虽然诚惶诚恐，但身体却是站得四平八稳，眼神似乎也在跳跃不定，这些已经出卖了他们的心机。曾家辉心中冷然一笑：这样子的一个烂摊子，还怎么保？你县里要是卖了，那今后就没了生财之道；可不卖自己又拿不出钱来让其苟延残喘，想用这种把戏来骗市里，给你一笔资金先应应急，然后又说还差一点，这样一步一步的套市财政，最后没油水的时候再卖不迟。 一想到资金，他心中一动。市财政也是穷得叮当响，有什么钱可以拿出来？莫不是有人盯上自己向汤省长要的那几个亿民生资金？今天不正好以顺应民意为借口，让自己答应吗？只要一表态，市政府再及时划拨就成了。 第308章 真来站岗 曾家辉想到这里，不由看了看常务副市长陆不平，问道：“陆市长，市里面还有什么资金可以救急？能支持县里发展产业的？” 陆不平摇头，道：“市里都是捏紧裤腰带过日子，哪里有钱给县里。有的也就是省里转移支付的那一点而已。” “哦。那省里转移支付给南阳市的资金，可用的还有多少？”曾家辉继续问道。 “这个…本月初市政府已经安排了各县今年的支付计划，没有资金可用了。除非…省里划下来的那几亿民生资金，还可以多少动用一点。” “那如果要救活这个厂，你估计需要多少？” “设备更新、销售通道、职工工资等等，估计得5000万左右吧。” “5000万？”曾家辉看了看陆不平，又看了看候天灯，道：“你们胡弄谁啊？现在厂里还有8千多名职工，都5个月没发工资了，这就得1个亿以上了，对吧？设备更新那得几千万，重新修复销售渠道，也得几百上千万吧？你们是不是想我先给你5000万元，拿来先把设备买了，再来要工资缺口，发了工资，又要说销售渠道还打不开，继续向市里要，一环扣一环，是不是？” 曾家辉越说越来气，他对着人群大声的道：“大家都忍了几个月没发工资的苦了，就再忍几天吧。我代表市委建议马武县立即卖掉棉纺厂，以原有的土地进行其他工业项目招商。” 这样的厂，早就化脓了，不下决心割掉，只能是烂到底。 见没有人接话，他继续道：“市里已经出台了今后干部招商激励政策，我看今年就拿马武县委书记的岗位试点吧，如果谁能招到100亿的工业项目到马武县，解决了绵纺厂几千工人的就业和吃饭问题，谁就做这个县委书记。” 他转头对崔万志道：“崔部长，这个事你可给我盯好了，到时候县委书记、县长一起换。”他说完又问了问拦车的人群，道：“大家还需要继续这样吗？” 人群里许多人都把目光盯向了候天灯跟云天奇两人，没人说话，场面一片安静。 曾家辉冷笑一声，对候天灯等人道：“候书记，云县长，谢谢你们提供了这个好机会，也算是支持市委改革干部任用机制，为南阳市的改革间接作贡献了。” 改变县里的这种状况，不换思路就只有换人。 候天灯脸上汗如雨下，没想到曾家辉三两下就识破了这出戏，让他在县委大院门口摆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大丢颜面不说，县委书记的帽子注定得丢了，心中那个悔啊。他看了看陆不平，见他也不敢替自己说句好话，真是又恨又恼，这他md市长、副市长出的什么馊主意，钱没要到手，还丢了乌纱…… 曾家辉转身上了车，吩咐倒车，在县城随便找个饭馆填饱肚子算了。再生气也得吃饭，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呢？至于马武县，还视察个屁，穷山恶水不说，再听这班平庸之辈瞎胡吹，再看他们临时编排的把戏，自己成什么了？走了算了，眼不见、耳不听，心才不会烦。 他要的结果有了，自然不需要再去县委了，车子开到一个简易的酒楼，吃了个便餐，然后开了个钟点房，进去休息了两个小时。 睡了一觉，气顺了许多，精神也好了不少。起床洗漱一下，开门出来。却看到县委书记候天灯站在门口。 见他出来，候天灯赶忙问候：“曾书记，休息好了吗？” 曾家辉看了看他，反问道：“你说呢？你站这儿多久了？” “不久，也就两个小时。” “有事吗？” “没有，马武县情况复杂，担心领导安全，我在这儿站一下岗。” “哦。”曾家辉忍住笑，他上次听武敏说，卫东市长有一次到马武县调研，也是中午休息，候天灯搬了张椅子在门外坐了三个小时，他当时还有些不相信。今天倒验证了，这次候天灯不但守了自己两小时，还是站岗？道：“真没别的事？” “没有。”候天灯比上午恭敬多了，也规矩多了。上午弄巧成拙，他既不敢解释，也不敢无动于衷，市委书记已经当场说了要换县委书记、县长，那自然是没办法的事了，可换自己到哪里去，又去干什么？还是跟表现有些关系，所以他必须这样做，至于曾家辉现在怎么想，今后怎么做？鬼才知道！ 所谓尽人事，而听天命! 曾家辉倒是没想那么远，心中已经给候天灯、云天奇画了叉，这种人绝对信不过，他们在基层呆得太久了，手段有的是，只是手段层次太低，上不了台面，自己也没必要再明目张胆的过分训示，自己好歹主宰一个市，总得有一点涵养吧。 曾家辉道：“候天灯同志，今天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相信我也绝不会再作更改，所以希望你心中有个底。至于你跟云县长到时候何去何从，那得看这几个月的表现，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候天灯终于等来了这一句略有安慰的话，也不枉站这两个小时，赶紧道：“是，是，一定不会。” 曾家辉也不管候天灯此时心情，直接道：“今天在你马武县委大门口，遇上这等事，绝非偶然。下去后，好好查一查是谁走露了风声，查出来后上报给我，我倒要看看，是谁不想让马武县好好发展，专门制造麻烦。当然，也害了你跟云县长……！” 查一查只不过是官场的体面话，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方面是故意给候天灯一个台阶下，表示自己并不想再追究这件事，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今天的帐还得算；另一方面，也是想通过他敲打一下某些背后出馊主意的人，你们害人不浅啊。 第309章 谁都现实 同时，这也是一记反挑的招，让你候天灯明白一下，出点子的人只不过把你当枪使，有什么后果谁也不会出面来担当，你就自认倒霉吧。 候天灯没有其他应对的招，一时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只好一个劲的点头称“是”，并保证一定查清，一定带上结果再到市委请罪。 曾家辉这才挥手，下了逐客令。道：“你去吧。” “曾书记，还看什么地方？我好安排……”在市委没有文件下达摘去他县委书记帽子期间，不管你是不是甘心情愿，还不敢有丝毫懈怠的情绪表露出来，市委书记视察还没结束呢，有什么工作需要做，领导有什么其他指示？等等，不明白的地方必须请示清楚，哪怕是挨骂，甚至是挨揍，也都得问。 “还敢让你安排？”曾家辉讥讽道：“我可不想在马武再让人举牌子了。这样吧，针对今天棉纺厂的事，你让武敏县长过来一趟，我还得问她几个问题。” “好的。”候天灯虽然没有得到曾家辉是否还要视察什么地方的指示，不便于自己安排相关准备工作，但接了这趟传令的活儿，还是小有收获，这才退下楼去了。 武敏上楼的时候，曾家辉已经走到楼梯上了，他只对武敏吩咐了一件事：给我招工业大商! 武敏听得是一惊，道：“领导，现在马武县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能招进大商吗？” “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 “可商人是很现实的。” 这话毋庸置疑，现在是市场经济,人是现实的，不会做毫无价值的事。北方有一句俗语：不怕事错,就怕事换个。企业更是如此，他们虽然有时也扶危济困，做许多好事善事，但企业绝对不是慈善机构,想让他们做没有商业利益的投资，那无异于与虎谋皮。不仅如此，商人还现实到，对于没有投资价值的领域，他们根本没有闲功夫来考察与洽谈，因为别的领域内商机已然浮现… 曾家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是在考虑一件事，半响才像下了决心。道：“如果有项目，而且人家也愿意来，你总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武敏有些疑惑地道：“领导别拿我这个下属开心好不好？”她确实不相信会有商人傻到跑这个穷困僚倒的地方来扔钱，所以也权当领导拿女下属玩开心了。 “不信就算了。” 在曾家辉的大脑中，南阳市还真没有几个人能让他信任，既然武敏是以前的熟人，又侧面了解过她工作上还挺正道，他才有意而为之。一方面：发展也要团队，阵营越大，人员越精，事半功倍；另一方面，自己毕竟身在南阳，不可能天天跑县里来，事必恭亲也不是什么好领导，得有可靠的人代管这一方才行吧。 与此同时，在他的思考中，如果引进电子产业项目，南阳市还只有这个马武县最合适，原因有三：第一，这个县与平起开发区背靠着背，如果改造两地现有的盘山公路，直线距离也就几十公里，投入不会太大，方便源材料从平起开发区运输过来；第二，马武县煤碳资源丰富，煤化工厂关闭后，也可以直接供应给平起开发区，两地合作共赢；第三，马武县倒闭大批工厂，以前集聚的工人安置面临大问题，同时原厂址利用也会少许多拆迁安置麻烦，自己总不可能像当初平起那样，再造一个新城吧，现在可是既无政策又无钱，实在办不到。 这样的考虑，实为一举几得，项目的事，早得到了方依跟洛克菲勒的许诺，方依还催了曾家辉好几回呢。现在只不过是便宜的送一顶县委书记帽子给武敏罢了，可人家懂不起啊，不相信就难了。 曾家辉总还保持点市委的矜持，他又可能明说，只好摇头无语。 武敏见曾家辉如此神情，心中再一回味，倒信了几分。道：“领导，真有机会？”她的“机会”两字，当然不仅仅是指招商，而是想到了县委书记的位置。因为人家市委书记都把话挑到了这个份上了，自己要是再一味的从招商方面去想，就太让人失望了。官场上的考究，忠诚与胆识仅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还是悟性，武敏做了几年副县长，这个还是懂的。 曾家辉笑笑，道：“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这事我让赵刚配合你。” “嗯。”武敏仔细咀嚼了一个话里的味道，再结合市委出台的干部招商激励政策，心情是越想越激动，忍不住道：“可投资上百亿的企业，确实不易找啊？” “要容易的话，南阳市哪有那么多顶县委书记的帽子拿来奖励？” 武敏算是知道了真正的底，她看着曾家辉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道：“领导，需要我怎么做？” “自己想？”曾家辉说完就下了楼梯。他吩咐随行人员：打道回府。然后上车，直接返回南阳市区，带着一半生气与一半收获，结束了这次马武县的视察之行。 回到市里的第二天上午，他让赵刚做了一份与平起开发区合作的战略设想，然后认真作了修改，这才联系了平起开发区区委书记白春风，约定几日后碰面，有要事相商。 刚放下电话，赵刚又来报告，组织部长崔万志在办公室外等候，说有事要报告。曾家辉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明媚着呢。他在想，天气这么好，组织部长不享受东边升起的太阳光芒，怎么想起跑自己这儿来了？他不是一直跟着市长卫东转悠吗？很少向自己报告事情，难道昨天带他下了一趟基层，回来就有感想了？ “让他进来吧。” 崔万志进来的时候，特意整理了一下领带，进门轻轻关上门，才迈着快步去来，坐到了曾家辉对面的椅子上。 第310章 先从哪改起? 崔万志在曾家辉的办公室里谈了许久，内容也很多，涉及干部工作，也有关他个人的发展事情。不过此消彼长，他对个人得失考虑过多，对全市干部工作就想得过少了，曾家辉一再的思路启发，抛出了干部任用要将组织考核、政策激励与个人上进心结合想法，他却不懂得主动请缨，竟然没有提出什么合适的干部改革设想，无奈，曾家辉只得当了回老师，给他布置了几道作业，他才意兴阑珊而去。 曾家辉将自己的干部改革第一步定为：毛遂自荐！ 自从出任委书记以来，曾家辉总觉得可用之人太少，一方面是受过去环境影响，没有多少人愿意干事；另一方面是用人导向问题，有才能、有抱负、有上进心的干部没能被发现和提拨重用，久而久之，也就消极沉沦。两者混杂起来，于是形成了干部一潭死水、污水，恶性循环不说，还根本流不动了，形成了一个烂泥潭。 现在想升官发财的人很多，跑关系主动揽活的人也不少，但那都是利欲熏心之徒，真正能够堪当重用的现任职干部少之又少。而且适合曾家辉要求的人寥寥无几，他不想去管过去，只想针对当前形势，打破常规挑选人才。他要通过毛遂自荐，让那些有才华的毛遂挺身而出，陈述利害，自告奋勇到合适岗位，担起发展重任，这是一种因才施任的干部选用办法。 带着这个想法，曾家辉专程跑了一趟省里，必须向汪正山汇报，获得支持许可才行，不然市里的那一班子人又得借机发难，攻击他乱搞了。 在办公室，曾家辉小心翼翼的汇报道：“汪书记，打算进行干部选拨任用改革，第一步就是想先搞个毛遂自荐。” “说说想法。”汪正山通过前一阶段的工作，对曾家辉的个性表现和工作方法也都有了足够认知，对这个市委书记有了许多新认识和适应，语气显得比较随和。 曾家辉看着汪正山手指上挟着的烟，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火，才道：“汪书记，我的想法是，拿出一些有工作难度、有挑战性的处级、科级领导岗位，在各县组织开展一次干部自我推荐会，并出台相关的资格审查、任前公示、考核机制和监督机制，广泛调动一批有识之士到领导岗位上实践成长，为推动全市选配更多的有工作能力、有实干精神，又能以德服众的领导干部，推动发展，带动脱贫。” 曾家辉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以寻求指示的眼神看着汪正山，因为这事得不到支持，后面再说下去顶个屁用。 汪正山听得很认真，他还又拿出笔记本来，翻开后问道：“那第二步呢？” 曾家辉有了些信心，道：“毛遂自荐是第一步，如果这步经得起实践考验。第二步市里重点引入高学历人才，提高干部的理论水平和实践能力。” 汪正山吐了一口烟雾，道：“第三步呢？” 曾家辉胸有成竹地道：“第三步再引进当前紧缺的人才，比如经济发展、城市规划设计与管理、工业技术创新、电子信息技术等方面的专业技术人才。您也了解，实在是贫穷，本土的人才留不住，外面的人才不愿来，现有干部学历层次低，这是我们发展中的一个人力制约‘瓶劲’。虽然学历不一定代表能力，但能两都兼而有之，这对长远发展还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四步呢？”汪正山继续问道。 “第四步？”曾家辉一愕，他只考虑了这三步，没想到汪正山还追问下去，这让曾家辉有些摸不到底，可以说他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不由胡侃道：“下一步就是您定了，我们是希望对市委领导层面进行一次改革。” “先从你这个市委书记开始？” “只要您发话，那也不是不可以啊。”曾家辉心里盘算开了，也不知道组织部长项不凯汇报过想从市委常委开始改革的事情没有？索性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是吗？”汪正山突然沉下了脸色，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材料看了起来，曾家辉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坐在椅子上等着，心里却跟打鼓似的，这个汪正山脸本来就黑，这一沉下来更是让人心中发毛。好在曾家辉领教过汪正山的态度，如果对哪位属下不满意，都会晾一晾，晾的时间根据不满意的程度而定。不过，今天这情况有点诡异，先前还一片晴空朗朗，突然就阴转多云了，而且还是他自己问下去的？难道是不赞成市委领导改革的事？ 经过几次波折的曾家辉，已经成熟稳重了，他有的是耐性。既来之，则安之，坐在这儿了，你要晾就晾吧，反正你也要下班，你走我就走。他突然心血来潮，在心中将汪正山跟原来的魏丰华作一对比，身体面貌、脾气性格、工作风格，以及对待下属的肢体语言，都在心中列表打了个分。魏丰华当然不及格，汪正山还算优秀，他给了90分，突然又觉得还有些情况还不太了解，正想着怎么扣他几分…… 这时，汪正山却有动静了，他将正在看的文件啪的一下扔到桌子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份材料；曾家辉的打分过程被中断，不由心中一紧。暗道：拷，还看文件？还非让自己这个市委书记陪着？ 好在汪正山适可而止，他把手中的那份材料往曾家辉面前一扔，冷冷地道：“看看吧，是不是先得从你哪儿改起？。” 材料只有三页，映入眼帘的标题让曾家辉吃了一惊：关于舟山省委书记曾家辉存在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问题检举。再往下看，上面清清楚楚地讲述了他在花400万元购三套高档住宅的情况，很详细。 第311章 英雄本色 曾家辉面无表情，心里不以为然，看得出来，这封信是这一两天才到的手中，不然汪正山早就找自己谈话了；而写这个信的人不是亲历购房过程的人，就是到销售部门了解过情况了的，要么是华为集团的人？要么就是跟华为地产有关联的人？看来自己这招引蛇出洞还是见效挺快的，只是不知道兰青天向汪正山书记汇报过了没有？要是没汇报，估计得大费口舌才能解释清楚。 “有什么需要说明的没有？”汪正山还是那一副永远也洗不白净的黑脸，语气虽然平淡，但目光却锐利，似乎想刺进曾家辉的心脏。 曾家辉很淡定，平静地道：“汪，我必须先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家庭情况，这事我在去年网帖风波之时也向省纪委作了书面报告和说明。”他又将以前跟兰青天说的情况，对汪正山重复了一遍，当然还是小有省略，毕竟汪正山不是兰青天，兰青天可是老领导高天成的朋友，而汪正山，八杆子打不着。 他的一番话，让汪正山面色稍霁，道：“你也吃软饭？你老婆挣的钱，也没你这种花法吧？一下子买三套房子干什么？” 常言道：家有万贯，一日不过三餐；广厦万间，夜眠不过三尺；黄土千亩，用不过一穴。对曾家辉一下子购三房还真是让汪正山有些不可理解。 “怎么是吃软饭呢，也就是男人征服女人罢了。”曾家辉辩解了一句，然后又清了清喉咙，道：“汪书记，我也是逼得没法啊。不多买几套，谁会给你写检举信呢？没人给你写检举信，怎么可能派出专门的工作组到南阳市呢？不如此，又怎么可能推动南阳市委常委干部改革，您说是吧？” 汪正山摆手道：“好了，你那点小心思，兰青天早说过了。”语气虽生硬，但他的额头明显舒展了许多。 曾家辉心中一叹，原来兰书记早汇报过了，你干嘛还将自己那张黑脸用来吓唬人？不就是想知道我的钱从哪里来的吗？直接问不就得了。口中却是恭敬地道：“汪书记，我是想用自己的不屑之举，引来省里对少部分南阳市领导进行一个暗中调查，恳请您支持。” 汪正山道：“财产的事，注意影响。” 曾家辉一听这话，知道他不责问，也就表示不否定自己的做法了，笑着：“一定，您可千万别说出去，我难得解释‘吃软饭’！” 汪正山白了他一眼，用手敲着桌子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不是不可以，但人数不宜涉及过众，稳定要摆在首位，我们对待干部存在的问题，查的态度要坚决，但要根据形势，把握查办的时机。懂吗？” 曾家辉严肃地道：“谨记指示。”他恭恭敬敬的看着汪正山，等着他继续指示下去。 “为了不影响你的工作，可以巡查组的形式，由省纪委派几名同志到南阳开展工作，但地方上怎么配合，还是个问题。”汪正山深思地道。 曾家辉不失时机的道：“南阳市纪委对我这个不感冒，要他们配合的话，我还不敢保证。” “哦。”汪正山深沉的看了曾家辉一眼。 “市纪委书记对工作不太热心啊，嚷嚷说他年龄大了，学习机会少了，一给他安排工作，他就埋怨个不消停。”曾家辉说完心中还是有些羞愧，在面前上市纪委书记梁好然的眼药水，真有些小人做法。不过梁好然并非好鸟，自己说的也是实情，曾家辉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是为工作大局，做一回小人也无妨。 “年龄到没到点，那得问组织部去。至于有人想学习，那还不好办，还需要我来安排吗？”汪正山说完还有意无意地道：“你不是就参加过的培训班，还被江部长点过名吗？” “这个…您也知道？”曾家辉惊愕地道。自已本来有些纳闷，何以今天汪正山书记似乎对自己挺包容、挺关照？原来是因为江部长….他总算有些明白了。 汪正山没再说下去，回道开始的正题，说道：“你那个毛遂自荐的想法，我个人认为可以一试，市管干部的任命，你们市委自己决定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适当的给你们一些帮助。推进过程中遇到问题，要及时报告，不要怕出丑，捂出什么问题。” 曾家辉感激地道：“谢谢书记。不过，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很重要，汪书记，您要不要动员人到南阳试试？”曾家辉说。 汪正山眼珠子一瞪，吹着胡子道：“滚，我没见过像你这么直白献殷勤的。” 曾家辉没有滚，也不理会汪正山的假意谩骂，正襟危坐，继续道：“汪书记，这项改革还得组织部门牵头来做，所以我想，您推荐的人才能担当重任…….” “哦。”汪正山眉毛向上一扬，道：“你想换组织部长？” “嘿嘿，我哪敢胡思乱想。不过是想恳请您真正推荐一个人，尽快把南阳的干部改革工作推上正轨，也为分点忧而已。” “油嘴滑舌！”汪正山的嘴上是这么说，眼睛却在笑，头脑也在搜索目标，半响之后，道：“组织部门倒有两个人选，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自己选去。” “好嘞！我要女的。”他说完觉得有些猴急了，赶紧打住，道：“对不起！我说错了，女的还留给合适。” 汪正山一改严肃之态，哈哈大笑道：“你这还有几分英雄本色，女的给你好了。不过得晚到些时间，还要统筹一下换下来的同志怎么安排，最后会研究定吧。”他说完伸手要去拿杯子倒水，曾家辉赶忙起身，伸手将他的杯子抢了过来，然后提起热水瓶，往他杯子里倒满开水，才退出了办公室。要想改革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他必须先得到的支持，这回献点殷勤就能换来改革的大好环境，赚大了，何乐而不为呢？ 第312章 花落谁家 毛遂自荐！并非自己想当官，跟组织上说一声就行，没那么简单，自荐以后，还得参加相应的考核面试，实质上讲，就是竞争上岗。 曾家辉回到，研究了具体办法，并吩咐市委组织部对全市干部作个摸底，制定相关办法规定，准备有关选拔活动，等等等等。 一个星期以后，省委突然下发任免文件：胡艳任委常委、组织部长，崔万志则调省人大科教委任副主任委员，算是保留一个副厅级的待遇罢了。 曾家辉对这事知之甚详，但对胡艳并不熟悉，只是知道她是几个月前才从外地调往舟山省委组织部的干部，原来的职务是一名处长。她来得倒是非常简便，没有省领导送，也没让市里派车接，自己坐客车就到了，快接近汽车站的时候，才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当天报到上任。 曾家辉很理解她的这种做法，挺合胃口的呢。不过，接到电话后，他还是比较重视，决定让人接一下：一来是因为胡艳是女同志，优待嘛，必须的；二来因为她是汪正山书记应自己的请求，空降来的省管干部，态度上还是要有所表示，至少得做个让汪书记舒服的样子。他让秘书长郭为民立即安排召开市委常委会，然后才吩咐赵刚，让他跟铁锋去车站接一接这个组织部长。 赵刚有些纳闷地道：“书记，她什么来头啊，还得您安排车去接？” “你管她什么来头，反正是一个大美女，便宜你了！去吧！”曾家辉开了句玩笑，他冲着汪正山的面子，才安排让人接一个下属，可即便对赵刚信任，也不好明说啊。开个玩笑，打个马虎眼算了，不然还是难为情。 赵刚通过这段时间与曾家辉的相处，知道他如此一说，自然有原因，不方便告之也正常，也就不多问，跟着敷衍道：“这等美差，领导也舍得吩咐我去干？” “谁让你干了？只是让你去接一下而已…。”曾家辉瞪了赵刚一眼，吓得赵刚一闪舌头，没敢接话，赶紧溜了，出去叫上铁锋，两人直奔汽车站而去。 关于美女，秘书岂敢跟领导争着干？ 关系再好也不行。 当赵刚将胡艳接到市委办公大楼的时候，曾家辉告诉他：“直接带胡部长到常委会议室。” 在常委会议室外面，胡艳见到了素未晤面的市委书记曾家辉，端庄严肃地道：“胡艳，向委曾书记报到。” 曾家辉伸出手，蜻蜓点水的握了一下，笑道：“欢迎美女组织部长的到来。” 胡艳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曾家辉，年龄跟自己竟然差不多的样子，人看上去感觉挺亲和的嘛，没有传送说中的那么强悍硬朗、不惧各种威胁的霸气啊，笑道：“曾书记，早听说您大名鼎鼎，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呵呵，只要不是见面不如闻名就好了。” “不过跟传说还是有些差别。”胡艳故意再次全身上下的打量了一回曾家辉，就像公主挑白马王子似的，品味呢… “哦。”曾家辉有些不理解，道：“传说中的我是什么样？是不是更成熟，更帅气？” 胡艳道：“传说你手段强硬，不苟言笑，不惧任何生死，就像那个拼命三郎？哦不，是黑面包青天。” 曾家辉摆手，道：“你这是张冠李戴，那是汪书记的形象。”他的脑海中又闪过了汪正山那一张黑脸来，而他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胡艳的面庞，希望能在胡艳听到“汪书记”那三个字的时候，看到一丝她面部不同的表情？ “呵呵。”胡艳格格笑了，但却是笑而无语，曾家辉只好失望地刹住车，道：“胡部长，常委们都到会议室了，我给你引荐一下。”然后抬脚向会议室门口走去，胡艳赶紧跟在他的后面，鱼贯而入。 例行的班子成员见面，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唯一有些异样的是，市长卫东脸上的笑容显然是装出来的，他对这个美女组织部长不感冒。这倒不是他天生排斥异性，而是因为她今天来了，原组织部长崔万志却今天离开了，自己少了一员大将啊。 倒是纪委书记梁好然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采。 这也难怪，因为曾家辉接下来顺势提出研究上次常委会上未完之事，他道：“今天趁所有常委都到齐了，就将上次常委会上没有定下来的推荐人选定了吧。”他看了看常委们，又征询市长卫东的意见道：“卫市长，你看是重新提出人选，还是继续上一次的表决？” 上一次市委常委会就梁好然、崔万志两人，究竟谁作为推荐上报省委组织部门研究的人选问题，两次表决得票相等，因而搁浅，悬而未决。现在曾家辉旧话重提，既符合程序，也是势在必行。 卫东虽然稳稳着这一人选，可上次也因此惹得几大常委都有了对自己的怨言，彼此也有了许多猜忌，不满意的是大有人在。这次他不想再增加人进去表决了，一方面是因为曾家辉方面增添了组织部长的力量，担心再提出新的人，终究花落谁家，实难预料？另一方面他也担心新提出的人还是在已方，那表决起来又会左右为难了。 他想了想，偏头看着曾家辉，建议道：“曾书记，上次表决后的两名候选人，崔万志已经调离南阳市，你看是不是就按空缺对待？免得再生波折，有意见再议也不迟。” 曾家辉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看了看其余常委，道：“大家同意卫市长的建议吗？” 卫东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自己当面提出这个建议，也显得不合宜啊？这样一来，那些本来还有一丝奢望的盟友，会再次失去机会，谁不想上？怨恨估计又得算到自己头上了。他真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313章 省里关注 见没有人发表意见，曾家辉很“满意”的看了一眼卫东，道：“那就梁好然同志作为唯一上报人选，有意见的现在提。”等了大约十几秒钟，没人发话，他最后道：“那就确定为梁好然同志，请组织部门代拟文件，由市委上报省委组织部。” 梁好然听到这个结果，抑制住即将再上一级的内心激动，低头装起低调来。不过，他在低头的时候，还是悄悄向卫东投去了感激的一眼，脸上也有些微抖动。他身旁的陆不平头也不偏地轻轻道：“梁书记，不日就高升了？”表面是祝贺的意思，实则心中大为不满，他算是悔恨错跟卫东了，平常走得那么近，这种升迁的机会，竟然不照顾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还说什么自己是他的副手、左膀右臂，可抛绣球的时候呢？却丢到纪委书记头上了…… 他算是看得清楚明白了。相比梁好然的喜，陆不平就是怨了！ 不料，曾家辉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来了个颠倒。 不仅如此，卫东等人更是心中大懔。 曾家辉道：“就这个事，我也得先透露一点，不一定准确，大家知道就行了。”他偏头看了看继续道：“，省里的意思是南阳内部产生下一届的。”他说完也不管惊愕的常委们了，宣布道：“散会！” 梁好然的心凉了大半截，原来是有意让自己去啊，我还争个什么劲，白高兴一场了，能干什么？没事的时候就是下去搞搞调研，遇到事情的时候又叫提点建议，可提了谁理呢？自己今年才四十五六岁，还不到养老的年纪啊？而且能不能当上都还说不一定呢。他是失落，外加后悔…… 常委会结束以后，曾家辉非常给面子，亲自将胡艳送到组织部赴任，参加了部里的职工会，例行程序性的介绍、讲话，然后又将有关“毛遂自荐”干部改革的一些工作事项交待给了胡艳，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几天，省委算是对南阳市高度关注，刚作出了南阳市委组织部长的任免决定，又派出了一个巡查组进驻南阳市，开展为期半个月的市领导班子巡查。省委还有指示，南阳市作为全省干部改革试点市，“毛遂自荐”不限于南阳市内挑选干部，市外干部也可以参与进来，第一批暂定30人，职务以及级别完全由南阳市委决定。 曾家辉将省委的指示传达给组织部长胡艳，要求她根据省委指示，做一个名额分配方案，争取每个县都能涉及，而且还要考虑“下岗”领导干部的去处，妥善处理好相关事项。 胡艳很快就拿出了初步方案。 一个下午，曾家辉办公室的门被人“咚咚”的敲响。他正在看几份重要的文件，头也没抬，叫了声道：“请进！” 胡艳轻轻推门而入，迈着小步走到曾家辉办公桌前，见书记正专心致志地看文件，就没好惊扰，她静悄悄地站在那里，等候领导抬头。 曾家辉突然闻到一股淡淡地香水味，抬头见是组织部长胡艳，不好意思地道：“是胡部长？坐。” “谢谢。”胡艳嫣然一笑，用手轻轻地摆弄了一下裙子，然后坐到了曾家辉对面的椅子上，还左右看了看书记办公室的摆设，道：“曾书记的办公室挺简洁的。” 曾家辉笑道：“男人可不像女人，要那么多装饰干嘛。”突然觉得此说有些不当，胡艳也是女人呢，女人有时候装饰是为了……赶紧贫开话题，道：“胡部长有什么事吗？” 胡艳回答道：“嗯，根据您的指示，我初步草拟了一个方案，请你过目。”说完将一份材料交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接过方案，仔细地看了起来。 胡艳开始第n回打量起曾家辉来，虽然只能看到上半身，下半身暂时看不见啊。她有些惊异，她了解过，他才37岁，这么快就坐上了市委书记的位置，才华横溢是一个方面，腰缠万贯会不会也是一个因素呢？这样的男人….听说他老婆还长年不在身边。胡艳有些瞎想起来，不免脸上火辣，全身发烫，她自己去旁边的饮水机上接了一杯冷水，使劲的喝了几口，才算降了温。 曾家辉看完方案，抬头见胡艳脸上有桃花，不禁问道：“是不是空调打高了，胡部长不适应？脸怎么红起来了？” 胡艳有些窘迫，低头道：“没事，没事。” “哦。”曾家辉不以为意，指着手中的方案，道：“方案不错，倾斜了基层，各县都有份儿，也很好的贯彻了省委要求，看来胡部长下了功夫。不过我觉得要是再作几点小小改动，估计更符合南阳实际。” “请曾书记明示。”胡艳赶紧坐正身子，并从随身的包里取出笔记本和签字笔，在桌子上摊开，一边听指示，一边开始做起记录来。 曾家辉眼睛盯着方案，道：“四点：一是年龄不超过40岁为宜，体现年轻化；二是不能限制非党员干部，要体现多党合作态度；三是不限性别，有才者皆可上；四是限定争取的岗位为正处、副处，这次名额有限，先试点县级领导，科级得在处级干部试验成功的基础上，再来次大扫荡。” 胡艳一边在笔记本上唰唰地记录着，一边点头道：“您说得太好了，我没有考虑周详。只是有一点不是得及早打算，年龄40岁以下，那40岁以上的一批人估计会有此意见，我是担心得不到大多数的干部理解。” 曾家辉道：“我们是竞选干部，又不是常规的例行考察提拨，更不是论资排辈，他们有什么意见？我三十几岁才干了个市委书记，都还嫌老了呢，他们有意见来找我好了。” 胡艳不禁冒昧地问道：“曾书记以前都干过什么领导啊？” 第314章 大大放权 “这个…。”曾家辉一听那“干”字，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干过的领导也就个平起开发区区长，企业老总算不算？要是算也就总共3个。嘴上却是道：“干过处长、县委书记、市长，然后就是市委书记了。不过没干过组织部长，主要还是组织部不让我干部长。” “哦。”胡艳忽然像是理解到了某种意思，赶紧掩口笑道：“书记真坏。”可说完也觉得不妥，立即解释：“书记，我不是说你真的坏，意思是…。”她一解释就窘迫了。 曾家辉开玩笑总是适可而止，摆手道：“胡部长不用解释，我这个人还是有自知之明，我是时好时坏，真坏假坏也有过。唉，总之一句话，不完美。所以我注定不能干组织部长。” 胡艳也恢复了神态，笑道：“机会还是有的。” 曾家辉一愣，没想到这个组织部长还敢开起自己的玩笑来了，叹着气，点头道：“当然了，不想干组织部长的书记，肯定不是好书记，嘿嘿！” 胡艳接话道：“那下一句是不是干了组织部长的书记，肯定就是好书记呢？” “错啦！”曾家辉摇头，否定了胡艳的话，道：“干了不是，不干也不是，总之都是市委书记的不是！” 胡艳思考着曾家辉这句话，好像想到什么，道：“曾书记，您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汪书记让我到任组织部长？” “哈哈，还是胡部长聪明……”曾家辉豪迈的笑道。 作为一个年轻地市委书记，岂会如此露骨地跟自己的女下属开这种玩笑，而且还开着不停火，在胡艳掌握的情报中，曾家辉可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她想到了那“干”与“不干”的探试：第一，汪书记的人，你“干”了，吃罪得起吗？第二，汪书记的人，你心中一点“干”的亲近意思都没有有点分量吗？第三，“干”与“不干”难取舍的时候，你又装糊涂，则表明立场不坚定，态度不鲜明，根本不想靠那会怎么看你？ 经过曾家辉的笑声感染，胡艳嘻嘻地道：“晚干不如早干。这是汪书记的话，真假我就不知道了。”胡艳说的是实情，虽然她没有真正道明她跟汪正山的关系，但这句话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中＊央一再强调各级党政班子要配备一定数量的女干部，而且还隐约表示某些基层单位得让少数女同志走上主要领导岗位的意思。晚干不如早干，也就是说胡艳早些时候干了组织部长，晚些时候就不用干组织部长了，那干什么去呢？ 曾家辉算有点明白了，胡艳这么年轻就上任到市委组织部长位置上，今后还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虽然能力现在不好说，但汪书记的意图还是可以揣测的，这也不难想到胡艳一定跟汪正山有着某种关系，当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要不然安排到来干嘛？先安排个即方便见面，又有利于下一步的发展，是不是？ 曾家辉没有再问下去，将方案还给胡艳，微笑道：“拿去再改一改，干部自荐启示最好早一点发出去，晚发不如早发嘛。” “呵呵，好的。”胡艳带着曾家辉的指示，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晚干不如早干，晚发不如早发。要是加上晚干晚发、早干早发，就算一幅对联了。 两天后，部自我推荐报名的启示在舟山日报、南阳日报、电视台以及几家媒体网站登出，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反响，广大市民都在热议的这个“毛遂自荐”，都在讨论是炒作，还是真刀真枪的竞争聘岗？拭目以待！ 公告时间是一周，报名者市外的倒没多少，干部参与甚众，估计这几年干部选拨任用问题太大，早就搞乱秩序，让那么有才、没关系的人积压过剩，突然暴发念想了。组织部这几天忙得是昏天黑地，仅报名者的个人简历材料就有几大摞框，搬运都显得特别麻烦，胡艳只好亲自到曾家辉的办公室，先是汇报了情况，然后请他移驾去组织部亲眼目睹一下。 曾家辉对这些程序性的东西不感兴趣，也根本不想亲自审查资料，他摆手拒绝道：“资格审查是组织部门的事情，怎么规范操作也是组织部门的事情，最后的面试、答辩，以及任职文件报送，等等，都是组织部门的分内之事，这些小事就别来麻烦我了，我只负责的讨论研究。” “这…”胡艳倒不是怕麻烦，而是觉得市委书记这个放权也太大了吧，有哪个领导愿意如此让下属操办这等大事。不由道：“曾书记，你就那么放心组织部？” 曾家辉淡淡地一笑，不置事否。道：“胡部长，辛苦你了！”意思是放心的不是组织部，是你这个部长。他说完就低头看自己的文件，不再理会胡艳了。 胡艳只得作罢，她一边往楼梯走，一边在想：曾书记对自己如此信任，不考虑细不行，不干好更不行。她回到组织部，召集相关人员，认真研究如何开展这项工作，要求：组织部门一定要把握好市委的部署，领悟好市委主要领导的要求，第一仗必须打好，必须规范程序，注意方法方式，各个环节都要考虑周全，体现公平公正，绝不允许任何人趁机浑水摸鱼，组织部的干部更不得徇私舞弊，违者重处。 她还对怎么筛选考察对象、分几个组下去考察、具体考察什么内容等都作了仔细安排，真不愧为作过的同志，谨慎、干练、细致，更重要的是态度端正，工作认真负责，不知不觉中展现了过人的能力和水平。 胡艳走之后，曾家辉办公室迎来了自荐者。 第315章 跑官要官 进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市委办主任钱大豪，他没有让秘书赵刚通报，而是直接敲门带着一个人进来了，估计是不想让人知晓的缘故吧；另一个是市计生委科长李萌，是一名年轻地女干部。 钱大豪把李萌领进门，拘束的介绍之后，算是完成牵线搭桥任务，他先行告辞离开了。 在这个过程中，曾家辉没有过多的关注，眼皮子只是轻轻地抬了一下，呷了两口茶，一声也没吭。不是他非要摆市委书记的官架子，而是某些人不识趣啊，难堪是自找的：一方面，钱大豪是原来郞林风时代的办公室主任，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都不懂，何况还是宦官阉臣之流，曾家辉到南阳任市委书记之后，没立即换掉他，已经是给足面子了，他还给脸不要，自己没事找事？另一方面，贫困地区财政收入不行，但人口超生却异常严重，而且是越穷越生，社会抚养费个体标准不高，但量挺大啊，每年收个应收款的40%，就算盆满钵满了。本地干部为亲戚朋友说情少交者也是大有人在，于是计生委的面子和社会影响力，倒是超过了沿海发达地区，尽管客观上如此，一名计生委的科长就直接往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里跑，是不是还是不自重？即便是市计生委主任，市委书记召见他都还有些心虚呢。 李萌心理素质似乎比她的主任、副主任要好一些，不但镇定，还当先打破了沉默。她道：“曾书记，打扰您了。我是特意来向您毛遂自荐的。” “哦。”曾家辉心中惊疑，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竟然胆子如此之大，跑到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这里来毛遂自荐要官……他深深地凝望着李萌，淡淡地道：“李科长，毛遂自荐的公告都看了吧？” “看了。” “基本的程序呢？知道吗？” “嗯，知道。” “那你应该到组织部门云报名，并提交相关材料才对啊？” 市委书记能对一名陌生的科长说这么多话，算是客气得仁至义尽了。按正常的逻辑思维判断，曾家辉这话无疑就是逐客令，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一名女性，又仅仅是一名科级干部，担心有人说市委书记高高在上？而是面对的部门领导，估计曾家辉应该补一句：你可以走了！ 李萌自然能听懂，可她偏偏没走，稳坐在位置上，她有坐的本钱：一是她今年才30岁，面目清秀可人，好歹是部门中出名的美女啊；二是她在计生委工作好几年了，每年计生委收的超生子女社会抚养费单位截留了30%，明里暗里收入都不少呢，钱儿有的；三是他是市委办主任引荐的人，以为钱大豪还有郞林风时代的手段呢。当然，钱大豪能为她如此做，至于行不行，钱大豪自己心中应该清楚，肯定没戏！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引人进来，不敢有违求情，估计之间的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或者是千丝万缕的联系吧。 李萌用手掠了一下头发，道：“曾书记，我们单位的领导不同意，都不愿意在自荐资格表上签字，没得办法，我才找您的。” “哦。”曾家辉这才认真的抬头问道：“他们为什么不签？” “这个……他们说我以前过份活跃，年轻不稳重，至于真正的原因我不是很清楚。”李萌有些委屈地道。 曾家辉的目光里多了一份玩味：过分活跃？这理由有些牵强，不过由钱大豪带来的人，估计“不稳定”是属实的了，基本可以断定此人生活方面还是惹人非议，计生委的领导不签字，估计也是有所顾虑。他道：“你的意思是让我……？” 李萌摆出一副诚恳恭敬的样子,嗲声嗲气地道：“曾书记，我只想报个名，参与一下，锻炼锻炼自己。”她柔情似水的盯着曾家辉说道。 曾家辉移开目光，掏出烟来点了，轻轻的摇头。道：“哦，干部有积极的进取心，主动要求进步，这是好的工作表现，也是市委干部改革的一个初衷。可我实在不太好徇私！” “我本来不敢麻烦您，只是组织部的同志说除非您答应，否则没有单位领导的同意根本报不了名。” 曾家辉将眼睛眯了起来，呷了两口茶，又深吸了一口烟，道：“是吗？” 李萌见曾家辉不再看自己，估计某方面的诱惑作用不明显，要么是领导装逼，故作清高；要么是人家想财色双收呢，才先给了颗软钉子碰碰。她也在脑海里思索：市委一号人物掌管全市大局，岂能为你一个根本不熟悉的小科长说情，让组织部门开绿灯？领导能跟自己说这么半天的话就不错了，人家凭什么帮你？ 李萌犹豫了一下，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并向前推了推，微笑着道：“曾书记，我也不敢给领导添麻烦，我不报名就是了。” 这是以退为进，曾家辉的眼神在盒子上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李萌，问道：“什么东西？” 李萌有些神秘地笑道：“这个是计生委的专门礼物，每年年底的时候，计生委都会给市领导送一份，您是春节后才到的，补送迟了。” 计生委的礼品？曾家辉做秘书的时候倒是收到过，不过有两种：一种是专门送给领导的礼盒，里面什么滋阴壮阳的药、安全t、洗浴用品，一应俱全，盒子的大小就像李萌拿出的这种，只不过外包装改进过了。另一种则是送给秘书人员之类的，那是一小盒一小盒的东东，里面一般都是3只装当然，现场没人拆开看具体东西，什么样式、什么型号、什么质量，那得谁用谁知道啊………… “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敢收。”曾家辉轻轻喝了一口茶，将身子仰靠在椅子上，目光有意无意地向门口瞥了一眼。 第316章 格外对待 李萌知道该走了，在她站起身来的时候，曾家辉沉声道：“李科长，带上你的东西。” 李萌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亲手将盒子打开让曾家辉晃了一眼，道：“曾书记，这真不是送的什么贵重礼物，真是每年……”说完放到桌子上就走了出去。 曾家辉看着这个女科长走出办公室，并关上了门，他亲手打开看了看，还真是计生部门送领导们的常规用品，不过旁边插了一张银联卡，他取出来看了看，不知道里面金额是多少，但却看到卡的标注栏里写着6个数字的密码。冷冷一笑：不自重！一个小科长也敢动这等歪脑筋，送钱的同时，还送这等用品，想干什么… 科级干部都敢如此明目张胆，那处级领导干部们呢？由此可想，以前南阳市的官场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他不想把精力用于追溯过去，他需要处理好当前，防患于未然，减少或杜绝以后的事情。他让赵刚把钱大豪叫了过来，将盒子扔给了他。道：“退给李科长吧，跟她说，我老婆远在京城，这东西用不上。” 人是你引来的，退当然得你去办。 “这…，书记，只不过一盒每年计生委送领导的日常用品，没必要退吧。”钱大豪有些尴尬地道。 “哦，是吗？”曾家辉凌厉的目光扫了一遍钱大豪的脸，道：“那盒子里面的卡呢？是不是每年领导们收到的盒子里都有？” 钱大豪一听，赶紧打开盒子，看到银联卡的时候，表情就有些复杂了，惊愕地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不敢再说什么了，赶紧带着东西退了出去。 赵刚看着钱小豪反手关上了门，道：“书记，有人向您行贿来了？” 曾家辉哼了一声道：“别说我不会收，就是收来又干嘛？花天酒地，还是买车买房？我自己的钱都愁呢。”他说完看了看赵刚，问道：“你住进新房没有？” “没，没有。”赵刚嗫喏道。 “为什么？” “这…因为…所以…”赵刚有些支吾。 曾家辉瞪了他一眼，道：“跟在我身边，如果为吃、住、行发愁，别人就一定会钻空子，懂不懂？” 不接受书记的房子，还有这种政治问题啊？赵刚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心中惊吓道：领导不会怀疑我私自干违心的事吧？这可冤枉，可又不好解释。赶紧表明态度，道：“书记，本周末我就搬过去住。” 曾家辉这才挥手，道：“去吧。” 赵刚轻轻的退了出去，曾家辉狠狠地抽了两口烟，不免有些感触：自己搞一个毛遂自荐，还在报名阶段，竟然就有科级干部来行贿，要是进入下一环节，不知道还会搞出些什么花样来？自己这里如此，其他…… 他正思索着，办公室门又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然后门就被推开了，一个既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面带笑容，手里还提着个小包。曾家辉认识他，是市信访办信访科科长刘涛，在前几次处理稳定事件的现场见过面，在他的印象中算是思维敏捷、踏实能干的干部。 他来干什么？ 刘涛恭谨地走到办公桌前，问候道，“曾书记好，我是信访办的小刘，刘涛！”估计是级别太低，又仅与市委书记见过几次面，怕曾家辉根本没印象，所以强自镇定地先作了自我介绍。不过看得出，他还是很拘谨。 曾家辉微微一笑，向面前的椅子指了指，道：“我认识你，坐吧。” 刘涛有些兴奋起来，赶紧跨前一步，坐到了椅子上，畏惧地看了看曾家辉，道：“曾书记，我是来毛遂自荐的……” “说说吧。” 刘涛有些激动，鼓足勇气将自己的年龄、籍贯、工作情况等一股脑的简要介绍了一遍，说完以后，脸色有些发红，并从包里掏出自己的个人简介和工作总结，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曾家辉的办公桌子上。 由于是认识的熟人，再加上有过良好印象，曾家辉倒没像对待计生委的李萌那样生硬的拦住不让说，而是耐心的听完，脸上还有些微微笑容。 不过，内心也有些复杂，这次市委拿出几十个处级干部位置，瞄上的人看来挺多啊。毕竟从科级到副处级是一道重要门槛，突破了这道门槛，干部就从底层上升到了中层，成为基本的领导干部。他看着其貌不扬的刘涛，道：“刘涛同志，我刚才也遇到像你一样来毛遂自荐的一名干部，怎么都不愿主动去组织部门报名呢……？” 他的这个应付话已经很委婉了，如果都来找市委书记毛遂自荐，自己还怎么工作？ 刘涛犹豫地道：“市政府这边，市长、办公室主任、副主任都不让报名。” 市政府办公室与市信访办、法制办、外事外等大组合，对外是独立机构，对内则是人、财、物全归市政府办公室管理，由一名办公室副主任兼任信访办主任，这个情况曾家辉是知道的，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市政府办领导不让人报名，市长们也不让？他们也管得太宽了吧。 “为什么不让报？” 刘涛摇头，回答道“没说，只是叫大家别瞎掺合。估计是拆…。”他没有说出“台”字，自己身份卑微，在市委书记面前说出来不合适。再则说，也有捣毁市政府领导威信的嫌疑，让领导看成小人之态，那就不好了。 “哦。”曾家辉若有所思，他指了指热水器，道“小刘，自己倒杯水。我还想顺便了解一下信访工作呢。” 刘涛有些迷惑不解，但还是依言过去取了个纸杯，返身先给曾家辉的杯子续了水，自己才倒了一杯过来坐下，一副倾心等待领导提问的样子。 曾家辉看着这个细小的动作，炯炯有神的眼睛露出一点暖意 第317章 于心不忍 曾家辉道：“南阳市的疑难杂症比较多，群众信访的量也比较大，我想了解一下群众来信来访情况，你就简明扼要地给我说一说吧。” 一提到工作上的事，刘涛松了口气，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心中感到一阵热乎，刚才有些紧张的心情立即平静了下来，眼睛也亮了许多。他是南阳出了名的首席接待干部，也算是一名老干部了，这几年的汇报材料基本上都是他准备呢，只不过轮到提拨的时候没人想起他罢了。 刘涛刻意镇定了一下心神，因为头一次面对面给市委书记汇报工作，心理准备工作还是要有意而为之，他端起水杯狠狠地喝了一口。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有条不紊地汇报。 汇报的大致内容是：从去年以来，南阳市接待过多少次，涉及了多少人，又是些什么性质的问题；按照一定类别来看，又分别占了多大的量；又是怎么处理这些问题的，流程怎样，效率如何？与相关市级部门沟通协调的结果怎么样？现在办理结束的有多少？不仅有分类说明，还有数字证明，非常简洁，有理有据。 曾家辉一边听，一边做着记录，一边赞赏地点头，还不时地插话提着问题，他对刘涛的汇报很满意。当他听到有些问题比较尖锐的时候，停住笔皱眉问道：“没有落实得了？” 刘涛点头道：“协调手段有限。” “那领导批示的信件情况呢？” “这一年多时间，市领导批示的有一千两百八拾五件，平均每天就有三件…” “领导批示过的案件，没有解决的有多少？” 刘涛一愣，道：“这个……没法统计。”确实没法统计，市领导签批的信访件，大多都直接由秘书科室转到部门办理去了，办好了回复在几大办，不回复则杳无音讯，哪里敢天天问市委办、市政府办….从另一个角度讲，这样的问题从来没统计过的原因，还是从来没有领导要过这样的统计数字，都不愿意触及啊。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份群众来信来访件，递给刘涛。问道：“你们收到过此人的吗？” 刘涛接过来认真的看了看，点头道：“我们收到过3次了。” 那份材料的主人是一位农村老大娘，她家的土地被市里规划修建的公路占了不少，按照最初的补偿规定，应该得900多块钱的补偿款，可老大娘拿到手的却只有400块，余款她跑了几十趟镇上，镇干部都说早结完了，于是写信给市领导，可一直拖着没有结果。收到后也按程序报给相关领导，市领导也批示过几次，但转来转去，那500块钱还是没着落。 “看来有些事情光批示还解决不了问题。”曾家辉严肃地道。 刘涛重重地点头，道：“经过书记这一点拨，我回头得统计一下，看看经市领导批示过的还有多少没有解决？特别是反复批示过的，得找到原因。” 曾家辉肯定地道：“最好是做一个调查统计。” “好的。” 曾家辉缓和了一下严肃地神情，道：“你回去向你们主任汇报一下，争取一个星期后给我一份调查报告。有没有困难？“ 刘涛摇头，表示没有困难。 曾家辉满意地点了下头，这才道：“你的报名表呢？” 刘涛赶紧从包里拿出自荐表来，呈到了曾家辉的面前，曾家辉看了看，取过签字笔，在个人自荐与领导自荐两栏上停留了一下，最后在自荐一栏的旁边郑重的签上“符合报名条件，请胡艳部长处理。”并签上了大名和日期，然后递给刘涛道：“好好准备。去吧。” 刘涛感激地望了曾家辉一眼，突然从包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纸袋来，放到曾家辉的办公桌上，然后就就跑了出去。 曾家辉一愕，又是一个向自己行贿的科长？难道自己看错人了，他有些后悔刚才签字了！他皱了皱眉头，顺手将纸袋推在一边，也没有打开来看，走出办公室让赵刚通知刘涛回来一趟，可一等就是半小时，还不见刘涛回来。曾家辉有些火了，就让赵刚给办公室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到自己办公室来一下。 市纪委一听是市委书记召唤，立即报告梁好然。 梁好然此时正在为即将赴政协凉快而苦闷发火呢，什么市委书记？什么事？自己才懒得去管呢，不过派人还是要的，他安排周正刚去看看。 周正刚立即带着一名工作人员赶到曾家辉的办公室。推门一看，市委书记面沉如水呢，估计有人要倒霉了，恭敬地叫声：“曾书记！” 曾家辉微点了下头，指了指桌子上的纸袋子，示意道：“把这个东西带走，这是科长刘涛送来的东西。竟然跑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乱来，这种风气坚决不能纵容！按规定程序办吧。”他说完又迟疑的补充了一句：“处理的情况直接请示我。” 刘涛给他的第一印象不错，总有些于心不忍。 周正刚也是老纪委干部了，一看纸袋子，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由暗自叹息：这小伙子怎么如此糊涂！他在处理案件中见过刘涛几次，感觉挺好的同志啊，有知识，有才干，为人也不错，怎么这样呢………也没办法，只得依照曾家辉的命令，拿起袋子走了出去。 经过李萌、刘涛两人到自己办公室一跑，曾家辉有些担心起这次干部竞选问题来，他将组织部长胡艳叫了下来，就纪律问题作了专门的强调要求。但他没有说起有人行贿的事，原因无他，主要是自己在刘涛的自荐表上签了字，总不能刚刚让他到组织部报了名，马上就说他有问题，是自己不慎，一时糊涂，看人不准吧？ 第318章 自有计较 领导在任何时候都不愿意表露自己的难堪，也不愿意在下属面前丢人。市委书记今天要是自个儿摆了乌龙，他可是丢人丢到家了，来南阳还是第一次，绝对不能让人留为话柄。至于刘涛的问题，不就想通过这种歪门斜道，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哼！我可保证您进不了下一关，决定权可在市委手里，干部任免的核心还在市委书记的手中。 强调完了，当然还说了点题外话……共计耽误了近一个小时。等胡艳走了之后，曾家辉准备接着处理手头上的文件，周正刚却及时返回来了，手里还提着那个纸袋子。 曾家辉愣了一眼，问道：“怎么？” 周正刚有些苦涩地道：“曾书记，我们打开袋子看了看，原来里面并没有需要纪委处理的东西。”他说着倒转了纸袋子，将里面的几样东西一股脑的倒在了曾家辉的办公桌上：一小本信访条例、一小本信访工作手册，还有一份折叠的研究文章，其他没别的东西了。 原来就这几样玩意儿？里面并不是想象中的一大堆白花花银子。 曾家辉的眼神停滞了一下，心中有些古怪，他伸手掏了一支烟点上，拿过那份研究报告认真地看了起来。那是一份通过信访案件看待干部作风的调查报告，写得非常实在，有理有据，分析得细致入微。其中有三个观点让他产生了深厚兴趣：第一个是信访的焦点就是人民群众关注的热点；第二个是信访的线索也是反腐的线索；第三个是解决信访的速度体现政府执行的力度。 曾家辉看得直点头：这个刘涛，倒真是有些与众不同啊！他的眼中又浮现了一丝不易让人觉察的笑意。 同时，曾家辉的心中也很感慨：这次干部改革选人制度，不少人四处活动，试图获得某位领导的支持，这种做法其实无可厚非。自荐的最终目的，还不是通过各项选拨程序，引起市委领导层面的关注重视，最后才能顺利选出合格干部？官场上的提拔只不过是少数人的游戏，对于大多数人来讲，只能当个普通观众，看着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上蹿下跳，粉墨登场。对南阳官场过去的黑暗，已经让许多能人志士裹足不前，相信到目前为止，绝大多数的年轻干部还在等待观望，静观其变。 他很清楚，适合这次选拨任用条件的科级干部，全市多如牛毛，刘涛就是其中的一个佼佼者而已。但刘涛却没有任何背景，看好他的人几乎没有，自己通过组织部报名应试，市政府那边的领导们又不许“掺合”，他不走这条道就没路可走了。针对这种情况，自己是不是应该带个头，在自荐的同时，加大一点领导推荐的力度？提拔个科级干部或许还能看看能力，可到了副县级这个门槛上，就不仅仅是能力那么简单了。 周正刚将几样东西重新装进纸袋子，亲手递到了曾家辉面前，他不知道曾家辉是接还是不接：如果接了，表示曾家辉对刘涛会有新的认识，那小子的机会也就来了；可如果不接，那只好自己转交刘涛，也表明他的做法欠妥了，这次也就希望渺茫了。 可是曾家辉两者皆不，他看了看周正刚，又看了看纸袋子，道：“放这里吧。”然后用手握了握茶杯，道：“你转告一下刘涛同志，让他抓紧把我要的调查报告做出来。” 周正刚看向曾家辉的神情有了变化，这是领导默许下的表示：一是曾家辉书记对自己这个纪委副书记似乎也有好感和兴趣了，估计是代替纪委书记梁好然上来处理事情的一种肯定吧；二是市委书记一定程度上表明，让自己教一教刘涛今后的处事方法，也是对刘涛的一种侧面肯定，可让自己催刘涛做调查报告，这……纪委跟信访八杆子打不着啊？ 曾家辉对周正刚的复杂心情洞察得一清二楚，指了指纸袋子，微笑道：“他写的那篇调研报告非常好，信访与纪检工作多做协调交流，大有裨益。” “哦。”周正刚算是有些明白了：领导要提拨这小子的话，那得他有过人的工作能力表现，让大多数领导认可才行啊。可信访办拿什么讲成绩、比能力？信访工作跟纪检工作挂上线索，还得从这份调研报告着手啊。他算是服气了，市委书记出面举荐一个人，有时得借势而为，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权力艺术，说不清道不明。当然，也没有必要说清楚，心照不宣就ok了。 周正刚恭敬的告辞，快步退了出去。 他回到纪委办公室，立即拨打了刘涛的手机，责骂道：“你小子太不像话了，长本事了？一个科长就往市委书记办公室跑？谁给你的胆子？” “姑父，市政府这边不让干部门报名，我也是没办法，不得已而之啊。”刘涛苦着脸，在电话中委屈地回答道。 原来周正刚是刘涛的亲姑父，一脉相承，都是老实正直之人，只是在郞林风做市委书记的时代，像他们这类人早被边缘化，别说上进一步，就是想呆在原地不动都困难，人家早想找个工作上的不是，拿掉他那个纪委副书记呢。 周正刚口头上虽骂，心中却是大为宽慰，因为他在曾家辉那里领悟到了许多东西，于是在电话中认真的交待了刘涛几件事，重要的有两件：一是将信访报告跟纪检查办的几起案件结合进来作深入分析；二是加紧调查报告的修改工作。当然还特别嘱咐，写好以后不得直接交市委书记，绝对不能因此引起曾书记的反感，千万把握好分寸。 第二天下午，两份材料都由赵刚送进了曾家辉的办公室，其中的调研报告还获得了曾家辉的亲笔批示，并吩咐赵刚送秘书长郭为民看一看，要求以市委内参发领导们参详。 第319章 语气突转 阳市作为干部改革试点市以来，不仅阳运作得如火如荼，省报、省电视台也是轮番轰炸的宣传报道，特别是针对阳在具体操作过程中，对这次干部提拔，在吸纳个人自荐报名当中，补充完善的领导举荐，主要领导可以从报名的人选中选取特别优秀的干部推荐到合适岗位，这两种形式的融合，弥补了阳市干部选拔任用体系中的缺陷。虽然这种模式仍然处在探索试验阶段，但经过媒体的深入报道，引起了省内外广泛关注。 舆论有褒有贬，但以赞赏者居多。多数人觉得，这是一种敢于进行自我限权的表现，因为无论是“毛遂自荐”，还是“领导举荐”，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程序，都必须接受广大干部群众的监督，最后还有一个审查部门和领导推荐的担保责任问题，这是系列的制度设计。当然，也难免有人质疑说，曾家辉在标新立异、哗众取宠，在做秀、捞政治资本，是荒诞的表现…… 尽管社会评论风生水起，各执已见，互不相让。但省里始终保持了高度关注和大力支持，汪正山亲笔在阳干部改革推进情况报告上签示肯定意见，并转门跟进监督指导；电视台还专门录制了《改革人事制度之声》特别节目，要大幅宣传呢。、市政府也专门下发了收看《通知》，要求大家认真把握舆论导向，领会指示精神。 曾家辉吩咐郭为民做好统筹协调，市政府的领导与“两办”的干部职工集中在大会议室，一起收看这次省电视台的《改革人事制度之声》节目。 晚上，结束以后，省电视台又播报了省里的主要新闻，然后进入《改革人事制度之声》。主持人先是介绍了阳的市情、干部的困境，还介绍了曾家辉本人的改革初衷和个性表现，说他是一个年轻型、改革派、锋锐式的书记，是一个不断尝试着改革的官员，是一个做事符合政策规定和制度要求的时代基层改革典范。 然后才是对阳改革的相关情况作了深度报道，大加褒扬，属于正面宣传。 看完节目，曾家辉让工作人员关了电视，走到会议室的前面，道：“今天市政府的领导们和市政府的全体干部职工都在，我想耽误大家一点时间，借机对我市的这次干部人事制度改革说一说。” 他停顿了一下，见没有人离开，大家也没有异议，继续道：“在南阳目前实际环境下，涉及利益的再次调整分配，不靠强势的权力背景，改革怎么可能推进下去？如果改革不能推进，制度就只能停留在落后的层面，久而久之，就会形成更加令人难堪的恶性循环。改革总要有人先行一步，积极改革用人制度并主动自我限权，需要勇气，更需要广大干部带头。因为自我限权得靠制度约束，而且制度的制定和贯彻执行，得靠人来落实……正如党的n大所讲，改革关键靠党、靠干部、靠人民。只有逐渐完善制度，慢慢形成稳固运行的制度体系，引入公共监督、多方制衡，让权力在制度机制监管下运行，才能真正推进改革进程。” 他说着向下面扫视了一眼，突然换了一种低沉的语调，道：“我今天还要跟大家说一件事。前几天，市政府办有位干部针对本次人事改革，毛遂自荐，跑到了我的办公室，还给我留了一包东西，让我深有感慨啊……”他说到这里，目光炯炯地望着面前的市政府领导和职工们。 会场室内一下子出奇的安静，大家都在猜想：毛遂自荐？还留了一“包”东西？是什么呢？干什么呢？不会是有人想给书记行贿吧？ 坐在最后面的刘涛则是呼吸急促，身子陡震，他低下头去，很后悔自己冒失的跑到书记办公室的举动，现在真是又羞又恼。他在心中祷告：您说一说就可以了，千万别点名啊。不然我今后在政府办抬不起头了，拜托了！ 可他还是失望了，曾家辉清楚的报上了他的名字。道：“这个人也在今天的会议室里，他就是市政府办，哦不，严格来说是市的刘涛。” 啊！会场有些轰动了，百多双眼睛一齐转头向后排看了过去，或惊讶，或嘲讽，或幸灾乐祸，或漠然视之。刘涛虽然头低到了裤裆里，看不见领导和同事们的神情，但他的脸热得生疼，涨得通红，嘴唇抽搐，大脑一片空白，就差没晕厥过去了。 连们和市政府的几名副市长也侧头耳语起来：咋这样呢？也不知道他们议论的是曾家辉咋要说出来，还是刘涛咋要跑过去送东西？ 曾家辉双手向下按了按：“大家安静一下。”然后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几样东西，高举起来扬了扬，道：“这就是刘涛送给我的东西，一本条例，一本工作手册，一份调研报告。” 他将条例和工作手册放进口袋里，拿着那份调研报告道：“这份报告的内容写得很有深度，很有参考价值。我让办公室印发了《内部参考》，不知道大家看过没有？” 见没有人回答，他语气一转，道：“对于信访工作，估计没人有兴趣干，对吧？所以我妄自揣度，这里至少有一半的同志没兴趣看这份调研报告。今天所有的都在座，我建议来个现场表决，建议这次选拨出来的年轻干部，实行几个月的轮岗制，每个人都到工作一个星期，处理几件案件，作为试用期的重要考核依据。同意的请举手。” 这样一项工作制度，谁会不同意？所有都举了手。 第320章 幡然醒悟 曾家辉对这个表决结果很满意，道：“好。请组织部胡部长将这个制度完善到干部改革方案中去。我看了一下，这次报告的干部名单中，市政府办一名同志也没有，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我在这里还有一项提议，一并请常委们表决，我提议刘涛同志正派到马武县任副县长，协助副县长武敏同志做好企业改制的信访稳定工作，这也算是我以市委书记的名义举荐吧，希望能带动市政府办的同志们涌跃报名，积极参加这次人干部竞选。请同意的常委举手，不同意的说明理由。” 卫东等人显然不可能因为一个副县长职位，在百多人面前提出反对意见，又顺利地获得了全票通过。曾家辉点头道：“请胡部长安排组织部门对刘涛同志进行必要的公示。没问题的话，一周后即让刘涛同志到马武县上任。” 会议室里再次轰动，不过区别于前面那一次，因为这次大家转头看向刘涛的眼神迥然不同，心情也大相径庭。 曾家辉待大家平息了一下，趁机作了一番思想动员教育，他说：“刘涛同志的这种毛遂自荐，我先是给予勇气方面的肯定，但也应当引起我们共同反思，这种方式还是不可取，我在这里要特别提醒大家，今后干部自荐自己到组织部门，如果都效仿他往我办公室跑，一是不利于制度建设，二是影响我的工作。今后凡是符合提拔条件的干部，如果觉得自己够格该被提拔，我鼓励大家向组织毛遂自荐。市委领导也要加大推荐干部的力度，但是你推荐的干部能力如何、人品如何、业绩如何、称职还是不称职，需要时间检验，需要大众监督，如果在随后的考核中被推荐的干部不符合提拔要求，甚至出现了严重的贪腐问题，我们要追究推荐领导的责任，这个也必须完善，形成规定，坚决逗硬。当然，这一次我个人带头公开推荐刘涛同志任马武县副县长。请市委办的同志、市政府办的同志、还有全市人民进行实质性的监督，如果刘涛同志在新的领导岗位上不称职、不合格，我这个举荐领导接受大家的问责。” 曾家辉讲完，平静的注视了一下面前的百多位同志，接受了全场的热烈掌声，而刘涛则站起身低头木然的呆在那里，他既不敢看前面的领导，也不敢抬头面对同事们投过来的眼神，心情复杂这极，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他在心底呐喊道：一定干好！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看着曾家辉从身旁经过，其他市领导挨个跟了出去，“两办“的职工这才向后排的刘涛围了过去……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曾家辉正在办公室里忙着批阅“奏章”之际，赵刚就领着组织部长胡艳和信访办的刘涛敲门走了进来，胡艳这次没有直接敲门进来，主要原因是带着刘涛的缘故，自己虽然身为组织部长，但在市委书记面前，得有下属的样子，坚持让秘书通报，也是为刘涛做榜样，不能没大没小、不讲规矩，科长跑市委书记办公室，跑成了副县长，不注意引导其遵守规矩的话，还很可能跑省领导办公室呢；而刘涛这一次显然也没有上次的大胆妄为了，表情不但严肃了，行动也显得有些拘谨起来。 胡艳请示道：“曾书记，刘涛同志的公示期顺利结束，按照领导推荐制度要求，有两道手续得您亲签字，办理完毕即可发文任职了。”她说完将干部举荐责任书呈到曾家辉的面前。 这个手续是必须履行的，这个保障制度执行的关键，也是曾家辉提出的主张，他当然不会不签，他一边取笔，一边抬眼扫向刘涛，见刘涛面色涨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垂首站在那里，因为他还在为上次跑市委书记办公室毛遂自荐而后怕，他在想：如果曾书记不举荐，估计今后更无望，自已也会因此产生严得的心理负担，今后的工作也会受影响。 曾家辉认真的看了看责任书的相关内容，然后在举荐领导一栏签下了“曾家辉”三个大字，下面落上具体日期；翻开这一页，下面还有一份拟的任职文件，一并签了同意意见，这才交还给胡艳，道：“刘县长上任的时候，组织部门安排人送一下。” 胡艳点头道：“好的。”她转身的同时，示意刘涛单独留下，然后告辞出去了，将刘涛一个人留在了曾家辉的办公室里。 到此为止，刘涛提拨为副县长的组织程序全部结束，只要工作人员将文件送打印室一印，他就真正成为一个几十万人口大县的副县长了。此时的他，心情极其复杂，感触良多，眼神也有些迷离，既觉得需要说点什么，又似乎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直到曾家辉叫他“坐”，并向椅子指了指，他才幡然醒悟，赶紧过去坐下。 刘涛看着曾书记，只憋出了“曾书记…”几个字，就哽住了。 曾家辉摆了摆手，道：“那么紧张干什么？不想当这个副县长？” “不是不想，是没想过。”刘涛小声地回答道。 “你觉得能胜任副县长这个工作吗？” “这个…就目前来说，信心还是有的。我做了这几年信访工作，至少懂得如何跟群众打交道，尽快转型。我会努力工作，绝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曾家辉然后问了他一些工作打算方面的事情，又跟他谈了一些思想观点、工作方法，最后语重心长地道：“努力好好工作，如果不称职，不仅你被免职，我也要负举荐责任…”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刘涛严肃的表态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挥手道：“准备上任去吧。” 刘涛轻轻地退走了，第二天市委正式下发了刘涛为南阳市马武县人民政府副县长的任职文件，他也成为南阳市干部人事制度改革试验受益的第一人。 第321章 再谋合作 改革只是手段，发展才是硬道理。 曾家辉到这数月以来，从视察基层开始，对市情有了大致把握判断，先从干部整治开始，是寄希望于借助领导干部的素质提高，来推动贫困治理进程。从目前改革推进的情况看，这项工作正一步一步的走上正轨，他将接下来的细枝末节事项交给组织部长胡艳，放手让她去落实，自己则开始腾出手来谋划经济发展。 他在办公室里处理完日常文件，又将郭为民叫来，询问这几天市委安排。因为他与白春风的预约到期了，原定是亲自去一趟长丰市平起开发区，基础设施、源材料等问题不先解决好，马武县那一大片工业企业改制及工业发展计划都得泡汤。 在得知市里暂时没有什么重大事项，可以外出的时候，他抓起桌上座机，准备打给市长卫东，一是告知去向；二是委托他代管两天市委工作。正在拨电话，手机响了起来，翻开一看：白春风。 接通道：“春风，不会是准备迎接了吧，约定的可是今天下午才过来呢。” 白春风在电话中笑道：“我哪敢让领导奔波呢，我和花区长已经到达了，请求面见领导呢。” “哦，你们跑过来了？”曾家辉惊讶地道：“不是说好我过来的吗？” “您到以后，我们还没来拜见过，借机出来走一走。”白春风爽朗地笑道。 曾家辉呵呵大笑：“你还好意思，到这个穷地方，我接待费又得增加了。” “哈哈哈，领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门了？” “不啰嗦了，直接到大酒店，一会儿见。” 曾家辉放下电话，吩咐郭为民：“你安排一下，一会儿跟我去大酒店接待长丰市平起开发区的白春风书记一行。” “好的。”郭为民领命而去。 曾家辉从抽屉里翻出一份资料，仔细看了看，又用笔在上面画了画，然后放进包里，出门叫上赵刚，直接去往大酒店。 白春风一行除了花无叶、郑志，别无他人，老熟人见面自然融洽，客套俗气全免了。郭为民安排好入住房间以后，领着众人就进了酒店一个包间，中午陪同的市也就曾家辉、郭为民与赵刚，算是半公半私的聚会。 席上，以曾家辉最大，也是以他为主，坐定边吃边喝边聊天，主要是回顾一些长丰的日子，基本上都是生活琐事，没有谈及工作。直到饭毕，曾家辉才带着白春风去了休闲茶间。 坐下喝了几口茶，等服务员关上房门，曾家辉问道：“春风，现在工作上怎么样？” 白春风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根本没有了“春风”之意，神色暗然的道：“不带劲。” “哦。”曾家辉有些不理解，问道：“平起开发区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了吧？” “开发区自身方面倒问题不大，这一年多来，财力上去了，城市发展、农村建设、社会事业和居民生活等方面都有了实质性的改善。不过…”白春风掏出烟来敬了一支，点上才继续道：“市里阻止了区上几项发展规划，两眼光盯着开发区那点钱，让区里工作大受钳制。” 曾家辉皱眉，吸了一口烟，道：“看来我当初把平起建成开发区，对是区里自身发展的一大影响啊。” “那倒不是，从全市的角度讲，通过一个开发区支持其他几个县，引领全市发展，是绝对正确的途径。只是现在的市委、市政府变味了，既想对开发区收干刮尽，又对其他县吝舍投入，大手大脚的把钱花在一些不切实际的面子工程方面去了….一群败家子啊。” “现在区里仅上交60%，应该影响不大吧？”曾家辉问道。 白春风再次摇头道：“名义上是60%，可市里好大喜功，今年启动几大广场建设，全部指望开发区拿钱，算起来，去年我们财政收入上划已经超过70%了。” 曾家辉不想关注这些，转换话题道：“吸取我的教训，先做好区委书记吧。” 白春风一听这话，更是唉声叹气，道：“唉！您又不是不知道熊正东跟麻枫林这两个东西，要不是您以前那一班子人抱团撑着，我这个区委书记估计就做到头了。” “哦。”曾家辉能猜想得到那种局面，白春风的处境较难，也就不足为怪了。 白春风喝了一口茶，直率的道：“曾书记，有机会的时候，还是让我跟着你干吧。” “想抢我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曾家辉开玩笑似的道。 “我不是那块料，但跟在你后面干心里踏实，心情畅快。” 曾家辉看了看白春风，道：“真这么想？“ “真是。” “可惜我没那能耐，不然….”曾家辉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没有说下去。 就是再好的伙伴，涉及到政治上的权力掌控，也不能乱开玩笑。调动一个省管干部，哪里会像吹牛皮那么简单，曾家辉不可能失了应有风范，白春风也知道曾家辉不会乱侃，主动提道：“曾书记，您前次说的平起开发区与马武县合作的事，有什么吩咐？” 曾家辉这才从随身包里取出材料，递给白春风，道：“你先看看再说吧。” 材料并不长，仅仅4页，白春风接过来认真看了看，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道：“您这又是大手笔。” 曾家辉淡淡地一笑，道：“光有想法顶什么用？这不，我到以后，正借干部制度改革，解决领导干部的问题呢，希望能有一批真正关心发展的人涌现出来，然后让大家齐心协力实施发展计划。” 白春风钦佩地道：“领导的思维总是那么超前，我是跟不上你的思维节奏了。” 曾家辉也不骄气，感叹地道：“在长丰的时候，我的改革发展计划急进了些，想用发展改变干部的思维，结果是班子配合不到一起，下面能派上用场的人又不太多，实施起来事倍功半。所以，到以后，我决定先解决干部问题，在干部思维转换过程中，实施发展大计，争取事半功倍。当然，最后还得以实际效果论成败。这也是边总结，边实践，边规划。” 第322章 更感沉重 白春风点头道：“受您的启发，我想平起开发区在与马武县的合作上，是不是也迈一个大步子，先拉大通道，再就产业、就业等方面深度合作。” 曾家辉明白他的意思，道：“春风，你能这么想，我要先代表人民表示感谢了！不过，长丰市委、市政府估计不会让你那么干？” “这个倒不怕，只要您这边加紧规划，一切有了定数，开发区班子统一了意见，我们招标动工就划款，钱是开发区的，市里想干预的进修来不及，要追究也晚了。” “冒这么大的风险，还是不太好。”曾家辉摇头道。 白春风正色道：“这对平起开发区来讲，可以改善几个大镇的交通，带动边界几个乡镇的发展，本身就是一举几得的事，现在不做，恐怕今后想做都做不了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道：“有个事，我也得提前告诉你一声，春天集团会有变化。” 白春风一愣，道：“要迁走？” 曾家辉摇头道：“那倒不一定。”他没有透露太多的信息，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只是补充一句：“这条通道建成以后，你今后来往两地会方便许多。” 白春风有些愕然，一个市委书记岂会无端的说这种话，什么意思？他看着曾家辉，欲言又止，半天才道：“您不会让我经常往这儿跑吧？” 曾家辉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弹了弹烟灰，道：“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材料中的几件具体的事吧。” 白春风收回思绪，认真的道：“平起开发区城市距离马武县城，现在公路里程是95公里，主要是中间隔着两座大山，盘山绕道拉长了路线，要是实施桥隧改造，按二级路的标准，可以缩短三分之一以上的距离，车行时间则可以减少2倍以上。如果平起开发区将这条路的设计与今年的乡镇公路改造结合起来，应该问题不大，我们可以负责到山这边的出口。” 曾家辉在心中计算了一下，马武县境内改造到大山这边的距离，也就二十几公里，投入不大，只是这样让平起开发区承担大部分，是不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笑道：“那还不如直接改成一条高速公路，工程你负责，收费算你的。” “只要能带动两地的产业发展，促进农民增收致富，平起开发区完全可以考虑这样。”白春风心中想到了那“来往”两字，索性这样作了回答。 曾家辉斜了他一眼，道：“这个还是按二级路规划算了。第二个问题就是你给我个启动实施的时间计划….？要快。” 白春风笑神神秘秘地道：“很快。” “哦。” “领导，您能不能给我一个底，你到底要在马武县要搞一个什么大产业？您这资料上可没说…”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摇头道：“我也说不好，只能这样跟你说，还是想在全省开个头，最好能做个上市公司，出出风头。” “上市公司？” 白春风来了兴趣，可又不好再问下去，心道：省城倒是有这玩意儿，各个市县至今还是空白呢，要真是搞出个上市公司，估计许多方面都要后来居上，得有另一番变化了，真是人的思维决定一切啊。 接下来，两人又谈了许多…其余空闲时间就是叙旧交流感情了，至于花无叶，曾家辉则是选择晚上单独到她房间“拜访”，时间大约有3个小时，谈些什么，有没有干别的事情，外人并不知晓。 不过，有迹象表明，过程还是挺复杂的。因为，曾家辉回到自己宿舍直喊腰酸背疼，腿脚发软，一个晚上上了几次卫生间，可能肾功能突然有些下降……. 这一次的交谈，虽然不是平起开发区与马武县的会晤商洽，但由曾家辉直接与白春风对话，算是为两地合作，在私下里达成了共识。 第二天上午，送走白春风、花无叶等人，曾家辉立即跟方依取得了联系，问她什么时候带考察团过来考察，得到准确而肯定的答复以后，他又让赵刚通知分管交通的副市长和相关部门负责人到办公室研究了两个小时，最后吩咐：一个月内拿出马武县至长丰市平起开发区的二级公路改造方案，提前做好其他相关工作…. 这些工作有了安排，市会也顺利开幕了。省里考虑江代书还有大半年时间才到点，没有立即更换。一纸文件下来：免去了梁好然市委常委、职务，改为任组副书记、副主席，算是让梁好然灰溜溜地退出了市委领导班子。 们也在发问：江代明退休后，梁好然会不会接任职务？对此，曾家辉等市领导未作回答，也绝口不提。不过，他心底清楚：没戏！ 新的市暂时没有任命文件下来，由副书记周正刚暂时负责工作。省委巡视组的巡视工作也告了一个段落，收获还是有的，走的时候专门跟曾家辉交换了意见，曾家辉一改除恶务尽的习性，从目前的稳定大局出发，恳请巡视组向省委转达了他的意见：对有问题的干部逐步采取行动为宜！ 巡视组离开一天之后，吴春华在省城开完“春雷行动”动员会后，被省邀请“喝茶”去了。对此，曾家辉在市委常委会上作了个简单通报，并通过了提名公安局长为的干部推荐议题，及时上报给了省委组织部。 从某种意义上说，正在经历一个继续“割疮挤脓”的阵痛阶段，社会风气正在逐步好转，但曾家辉并没有感到身上的担子减轻，反而更加沉重。因为：这个阶段还在持续，真正的阵痛是“麻药”消失之后；新的发展还处于构想阶段，并未启动实质实施。特别是市公安局长陆小东汇报暗中查办的情况之后，让他感到了压力三大……. 第323章 谁的举报? 市长卫东这几天有些抓狂了。 崔万志的调离，让他失去了组织部这一块肥田，梁好然到政协去凉快，又让他丢了纪检阵地，政法委书记吴春华现在生死难卜，失去卫护神的同时，更让他莫名惊慌。眼看自己经营多年的南阳市掌控局面，即将土崩瓦解，他又急又恼，更多的还是无奈。 他这一个月来，坚持在低调中了解判断曾家辉，希望能捕获更多有用的线索，厚积薄发，搞定后，争取一劳永逸。可几名干将的“惜别”，让他有些犹豫不决，需不需要改变一下斗争思路？要不要提前采取点别的行动？ 作了南阳市上下网络体系如此严密的权力操控者，他这个一市之长，原本是期待在行政执行上给市委书记设置障碍，掣肘牵制，以此步步胁逼，让其不得不处处有求于人，自然低头，实现操纵目标。可他没想到一贯以发展经济为主攻方向，个性张扬强硬的曾家辉，到南阳市以后，却先从基层入手，不声不响的拉起改革大旗，三两下就把组织、纪检、政法给收为已用，实现了软着陆。 这有违市长初衷，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卫东觉得市政府这一块自己仍然巩固得有如铁桶一般，贫困地级南阳市，市政府不给力，经济发展就上不去，市委书记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他只是在想：曾家辉不会在南阳呆太久，自己忍得一时之气，才能迎来灿烂的明天……. 忍，另一种美称叫：低调！ 可是，天不遂人愿，一个省城的电话打破了他的设想。接了电话之后，他在心中一声唉叹：阵营越大，自己人越多，暴露的风险也越大，存在的问题也越多。吴春风的进去，估计不会象郞林风那样做个替罪羊，毕竟他知道的事情比原市委书记还多啊，会有一些麻烦了。到底要不要冒大风险，搞大动作？又会不会自毁前程啊？ 这个电话注定南阳市的官场要打破平静，掀起风浪了，再次上演许多地方党政一把手殊死斗争的好戏…… 这一点也在曾家辉的意料当中，他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南阳干部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的积攒着一点一滴的正能量，既期待对方打响第一枪，拉开斗争的帷幕，以便在斗争中肃清顽敌；又犹豫于这种斗争影响南阳刚刚祭起的改革大旗，把一个本就千疮百孔的南阳穷市，再斗个稀巴烂，什么时候才能走上发展快车道？ 早晨，曾家辉散着步走向市委大院，一边享受着初春时节的清新芬芳气息，一边思考着南阳今后的发展局面。 “曾书记！” 一个招呼声打断了曾家辉的慢步行进与低头沉思。他停下脚步，抬起蹙眉看了一眼喊叫的纪委副书记周正刚，见他正快步走过来，一脸的忐忑。于是问道：“有事吗？”。 周正刚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四下看了看经过身边，正川流不息的上班族，走近曾家辉身边，欲语又止。 曾家辉心中了然，一定是又有什么人犯事儿，不过应该是小事，要是大事，周正刚要么早告诉自己，要么到办公室再报告，不会在路边遇上就如此嘛嘛叽叽的神情。但无论大事小事，只要是公事，最好还是在办公室说为好。他轻轻摆手道：“去办公室。”说完加快了脚步，周正刚则落后两步跟了上去。 来到办公室门口，曾家辉见赵刚正抱着一大堆文件准备放进书记办公室，于是吩咐道：“我要跟周书记说点事，没结束之前，谁也不许打扰！” “好的。”赵刚将文件放到书记办公桌上，出来将门反锁了。 曾家辉坐下后，道：“周书记，你说吧。” 周正刚拉开公文包的拉丝，从里面取出一封信递给曾家辉，报告道：“曾书记，我接到了一份举报材料，反映市政府常务副市长陆不平这几年在南阳市的房地产开发中贱卖土地，中饱私囊，收授财物，利用手中的财政权力，向各县安插亲戚进单位等事情。” 曾家辉点了点头，抽出信纸认真的看了看，然后问道：“你怎么看？” “问题肯定有，但似乎夸大其词。” “哦。以前有人反映过吗？” 周正刚神色突然一暗，道：“不知道。”因为以前纪委在梁好然的手中，他这个不受重视的副书记就相当于一个不着边际的中层干部，哪里会让他清楚有关市领导的举报信息，气味都闻不着呢。 曾家辉自然能猜想得出周正刚以前的处境，也不多问为什么，将手中的信扬了扬，道：“知道这事的有几人？” 周正刚回答道：“这封信是昨天有人从门底下塞进我办公室的，我没让其他人知道。” 曾家辉点头，眼睛向窗外看了看，道：“先别声张，这封信留在我这儿吧，你暂时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是。” 周正刚的回答很坚定，没有问为什么，他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如何做一个市委书记的合格手下，需要的是觉悟。 起码的觉悟周正刚还是有的，他起身告辞出去了。 曾家辉掏出烟来点了一支，走到窗子边看着外面，早晨的南阳似乎很平静啊！他沉思了一会儿，吸了一大口烟，又走到办公桌边拿起那封举报信看了起来。 他很清楚，陆不平跟卫东挺紧密的，他也从这一次省委巡视组反馈的情况得知，陆不平自然存在一定问题。按常理讲，借此机会清除陆不平，无论是南阳方面，还是省里，都能保持高度一致的意见，查证不会是什么难事，时间也不需要太久。 可他总觉得这事透着不寻常之处：一是为什么以前无人举报，巡视组才走就有人举报？二是查证陆不平这样一个省管干部，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肯定得亲自督办，耽误精力，也势必影响其他方面的工作，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玄机？三是什么人写的举报信？如果是对陆不平有意见的人，那为什么不直接向市委书记举报，而要给一个纪委副书记送信？ 第324章 打破沉寂 不管是纪委收到，还是自己收到举报信，必势都得由自己部署查办，对于陆不平这样一个在另方阵营的中坚人物，查办过程中会引发些什么事件？陆不平如果被绳之以法，意味着自己将会直接与卫东殊死决斗，这样带来的恶果是什么？ 慢慢想下去，曾家辉有些难以决择，一下子掀开黑暗的全部盖头，无疑会大快人心。可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两个：第一，只能说明自己没有大局观念，把握不住大势，坐稳了市委书记，却代表执政失败。因为省里要动的班子，惩治几个恶人，哪用等到今天，早就是开开会就搞定的事。让自己来做这个市委书记，其用意本身就是要慢慢瓦解对方势力，逐步稳定过渡，这样动可不行。第二，掀起一阵狂风暴雨，官场经历更大的浩劫，短期内再难恢复元气，一蹶不振。如此一来，几年发展停滞不前，什么改革都不顶用，自己成了个人英雄，却将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要是在查办过程中出现点意外？也许自己连个人英雄都无法如愿呢。如此思考下来，他惊虑不已，看来这个检举人绝非常人，很费思量。 他将赵刚叫了进来，吩咐道：“你通知陆不平副市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就说有要事相商。” 赵刚点头去了，曾家辉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在手中把玩了几个那封检举信，心中有了清晰的处理思路，脸上微微露出了笑容。 十几分钟之后，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陆不平推门进来了：“曾书记，找我有何指示？”语气还是那么的心不甘情不愿。 “坐吧。“ 曾家辉嘴角微微一撇，自顾自的抽起烟来，没有再说话，而是盯着陆不平看了大半响，直看得陆不平寒毛直立，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的问道：“知道找你来干什么吗？” 陆不平沉默了一下，摇头道：“请书记明示。”他的心忐忑不安的跳动着，大脑中还想不出曾家辉突然叫自己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如果是市政府的事，那应该请市长卫东才对。 天气虽然不错，但曾家辉的脸色仍然阴沉，继续问道：“按照市政府的分工，房地产开发方面的事好像不归你管吧？” 房地产开发？这跟我有关系吗？陆不平心中咯噔一下，霍然一抖，脑袋中迅速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口中则是回答道：“城建、商贸方面都不属于我的分管范畴……” “哦，那往各县划拨资金归你管吧？” “那是分内之事。” “既然是分内之事，就不应该存在吃拿卡要吧？” “这个…。”陆不平有些吞吞吐吐，面对市委书记如此直白的质问，他还真不好解释，可不解释就意味着默认啊。 曾家辉凌厉的目光扫了陆不平一眼，将那封举报信扔到陆不平面前，道：“既然不好讲，那就先看看这份材料，黑纸白字，你应该能看清楚吧。” 陆不平一脸狐疑的拿起那封信，抽出里面的几页纸来，一看到题目，脸色顿时开始洗面，慢慢的变白了些，他感觉后背开始有液体出来了，凉凉地。他小心翼翼的抹了下额头，偷偷的打量着曾家辉的神色，见他面无表情的半闭着眼，好像当自已是空气，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他只得收回那道侦察视线，认真看起信的内容来，越看越惊心，虽然面前只是一纸检举，并无实证，但他自己清楚，信中说的70%都是真事，有此线索，查证起来还难吗？ 看完之后，陆不平眼皮直跳、嘴唇发干，脸也不自觉的抽搐，一只手不自觉的按在肚子上，就像那“胃痛”一样。强自镇定地道：“曾书记，这是有人故意栽赃谄害。” “哦，是吗？”曾家辉仍然面无表情，猛然睁开眼来，深吸了一口烟，突然声音转厉，重重的道：“要不要我拿点证据出来？” 陆不平没敢嘴硬，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他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心跳，也在尽力思考如何开口说话，如何应对这个检举问题，最重要的是如何先过市委书记这一关。 沉默！ 这种沉默对陆不平绝对是致命的，他想打破这种沉寂，开口解释道：“曾书记，我….” 曾家辉摆手道：“你不用解释，检举信上说你接受华为房产集团的一套商品房贿赂，应该不会假吧？” “这绝对没有。”他收过华为集团老总华扬现金倒是不假，但没有收过什么房子之类的贿赂啊？他因此回答得底气十足。 “是吗？”曾家辉两眼死死地盯在陆不平的脸上，慢慢地道：“你家属叫刘玉平，市规划局局长，前不久不但收了房，还想换了别人购的那套，有这回事吧？” “这…我不知道这事。”陆不平一脸惊愕，道：“我回头一定查问清楚，给你如实汇报。” 曾家辉见他的神色似乎不像打诳语，皱眉道：“你不用查了，我已清楚这事。” 陆不平木然，什么叫“清楚”，市委书记岂会胡乱说“清楚”两字，他知道自己那个收钱比常务副市长胆子还大的老婆，这回是真没救了，因为他知道刘玉平肯定收了，不仅是这次，以前也收过啊！ “曾书记，她还有机会吗？”陆不平担心老婆是真，但更多的是担心自己，这样问，主要是想知道市委书记掌握了自己多少实证，自己还有没有希望？ 这点小儿科的心思，曾家辉岂有看不出来之理，不过他有自己的打算，不会因小失大。摇头道：“你让她自首吧！不过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我没有得到检察院的报告，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是。” “至于你？”曾家辉只说了三个字，没有及时往下说，他掏出烟，慢慢的点着，吸了一口，眼光转向了窗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第325章 需要指路 陆不平的心都要跳出胸腔了，他知道后半身估计会取决于曾家辉这一两秒钟的决定，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又害怕听到结果从曾家辉的口中说出来，唯一能让结果延后的办法，就是自己主动开口说话。 陆不平低头道：“曾书记，我在过去的工作过程中，方式方法可能有许多不当的地方，让领导和同志之间有些误解，还请您批评指正。” 面对这种低头姿态，曾家辉当然乐意接受，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不过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急着表态回应，目光仍然停留在远方，淡淡地道：“难啊。” 陆不平有些绝望，哀求似地道：“书记，请您一定给我指条明路。” “我指的路，估计你不会走吧？” “今后一定会的。” 这个地步了，陆不平也不怕丢人了，直白的表示。不过曾家辉似乎仍然不为所动，这让陆不平有些后悔这段时间的表现，要是及早向曾家辉靠一点，哪怕稍微得罪一下卫东也不打紧，也好过今天这局面啊。 都这个时刻了，他还想着脚踏两只船的事。 曾家辉将目光从远处收回，转移到陆不平的脸上，道：“只是不知道卫东市长如何对待你的问题？” “这”陆不平真有些经不住此等反复惊吓了，他失神的抬头看了一眼曾家辉，迎接到那锐利的视线，赶紧改变方向，低下头去。道：“这个很难说。” 曾家辉接过话题，道：“我也觉得很难说，有人反映出市政府那么大一摊子事来，总得有个人负责吧？” 陆不平猛然抬起头来，因为这话犹如当头一棒：不是曾家辉要他反水，帮助他对付卫东，而是因为卫东指使几大干的事情，如果出了问题，责任在头上，根据拿不出多少证据表明是卫东的意思？这才是要命的事情。 这样一来，是否意味着某些问题查起来，卫东根本不认帐，那样就只好算在常务副市长的头上，像当初郎林风一样，由我陆不平去替人受过？ 他惶恐的道：“曾书记，这个冤我背不了。” 曾家辉摆手道：“冤不冤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样吧，关于你个人的事情，先放一放，组织上会认真对待，但也会酌情处理。在没有对你进行处理之前，先做好分内工作。” 涉及违法违纪的事，曾家辉不可能表态说不处理，那是政治性的问题，但什么时候处理、怎么处理？主动权在市委书记的手里，力度、过程、结果都会很大的运作空间，留给陆不平一个坐卧不宁，才是他现在要表达的意思和需要处理的事情。 先放一放？这让陆不平暂时松了一口气，赶紧点头道：“谢谢书记，我一定按你的指示，认真工作。”说完连连在额头上抹了几把。 曾家辉将检举信收到抽屉里，道：“好自为之吧！”然后拿过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陆不平心惊胆战的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从曾家辉办公室出来，脸色憔悴，好像刚刚遭受了严霜酷寒，焉摆摆的，似乎瞬间老了十岁，他在心中先腹诽了曾家辉几十遍，又问候了卫东老娘上百回，才又往那封检举信方面想去，举报信上的东西虽然有部分是子虚乌有，也有一些是夸大其词，但自己的问题却是客观存在，而且多数根据卫东授意而为，可查证起来责任却在自己身上，说不清道不明，还推脱不了，真是要命啊。 曾家辉看着陆不平狼狈离开办公室，脸上慢慢恢复了淡淡的笑意，他知道今天的谈话很成功。在当前有充分证据的情况，拿下陆不平太容易了，可由他嘴里吐出的情况，从他身上查找出来的问题，怎么处理？难不成将涉及的人全逮了？那自己将陷入一个人人自危的境地，而省上也会因此将自己划入不识大体行列，如此一来，自已一个人谋划发展？永远呆在这儿空想改革？ 求稳是绝对正确的！留下陆不平，绝对比打倒陆不平奇妙得多。他相信，今日一谈，陆不平不可能往卫东身上靠紧了。一封意外的举报信，使得陆不平与卫东保持一定距离，逐步让其孤立无助，市政府继郑剑之后，再加上一个陆不平，这个口子已经够大，改革发展大好局面，就指日可待了。 陆不平回到市政府，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开始认真思考曾家辉的话、仔细分析自己的处境，以及老婆刘玉平的事情…. 想了许久，他打通了老婆刘玉平的电话，道：“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事要说。” “什么事？不能回家再说。”刘玉平有些奇怪，陆不平从来不主动让自己去他办公室说事，今天这是怎么啦？ “必须现在来。”陆不平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能做到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智商不会太低，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啊。今天市委书记找自己的一番谈话，他知道要么两人都进去，要么一人主动，争取宽大处理。他同时也明白，曾家辉这是要让规划局长自首，以此来警示某些人：不听话的部门一把手，该逮的就逮，该换的就换，别说部门这一块，组织部、纪律、，这三大都相继走的走、闲的闲、喝茶的喝茶了，解决了爪牙，下一个轮到谁… 刘玉平到了，走进他的办公室，将门关上，气呼呼的对陆不平叫道：“啥子事？这么急火火地叫我过来？”她的官阶虽然没有陆不平高，但平常在家还是她作主，说了才算呢，今天陆不平一反常态的命令她前来，让她在惊讶的同时，心中也大为光火：这个男人要反水了？不服老娘管了是不？ 还有更反常的事接着发生了，只见陆不平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走到她的身前，甩手就是一个大巴掌，骂道：“啥事？你说呢？” 第326章 端正态度 陆不平动手打自己，在刘玉平的意识里还从未有过，她懵了，摸了摸脸，好半天才迸出一句话：“你疯了！”她是彻底惊呆了。 “我疯了？你告诉我，华为地产送的那套房子是怎么回事？”陆不平咬着牙，尽量压低声音问道。 刘玉平一呆，道：“这个……”她没告诉陆不平这事，但也觉得不算什么大事吧，老公既然盘问，她就只好将华为地产集团送房的事如实说了。 陆不平听完，摇头道：“送房子这事，中间还发生什么问题没有？” “没有。” “真没有？” 刘玉平仔细回忆着，摇头道：“真没有。” 陆不平气极了，又给了刘玉平一巴掌，不过这一巴掌并不重，他也底气不足啊。咬牙道：“女人真是不长记性，你没提出要跟人换房？” “啊？”刘玉平忽然想起这事，她是要求换房来着，还在华扬的办公室看到过市委书记的秘书赵刚。道：“你是说曾书记？” 陆不平看着她一脸的惊慌，气也消下来了，摆手道：“不要说了，到检察院自首去吧。” 刘玉平突然像泄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到陆不平办公室的沙发上，呆呆的出神，半天才道：“老公，退了不行吗？” 陆不平摇头：“晚了。” 刘玉平慢慢的站起来，拉着陆不平的衣服，道：“你得想想办法，我不能进去。”她又惊又怕，唯一的希望也就寄托在老公这个常务副市长的身上了。 “这是曾书记指的唯一出路。”陆不平的语气也低了下来，无可奈何的说道。 刘玉平又软软的跌坐到了沙发上。市委书记指的出路？她绝望了，自己干的事不少，这一进去，受苦受难，身败名裂，再无从前风光，那可比死还难受啊！她想着，忍不住掩面抽泣起来。 陆不平沉默了许久，才道：“自首去吧，只说这一件事就可以了，争取退了房子，获得宽大处理。” 刘玉平停止哭泣，抬眼道：“仅这一事，检察院能相信吗？” 陆不平深思片刻，道：“曾书记暂时也没有深入追究的意思，只要你退了房子，主动到检察机关自首，至少能争取不进班房，要是不这样，咱们都得完了。”他说完，将手放到刘玉平的肩膀上，沉重的道：“的局面变了，情势不同以往，争取这件事过去后，你好好在家休息吧。” 当然得休息，难不成还想霸占着规划局长的位置？刘玉平想了想，突然道：“卫市长也不愿帮忙吗？” 陆不平将手从刘玉平的肩膀上移开，漠然地道：“估计这个时候，他巴不得我们的事越遭越好，把所有的罪责都担了才放心呢。” “那，要不咱们走吧？” 女人一旦遇到这种事，想的第一条就是走，一走了之。太简单了。陆不平看了看她，无语了。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以前他不相信，今天从自己老婆的身上得到了验证。 他在办公室里走了几个来回，才道：“曾书记这个人我了解过，他今天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陆不平见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道：“不信你出门去看看，我估计在他找我谈话以前，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了。” 刘玉平还真不相信，她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开门出去，装着上洗手间的样子，往楼道的另一端走了过去。 当她在电梯口看到一男一女两名警察笔直的站在那里，她连装上厕所的勇气都没有了，折身就回了陆不平的办公室，一脸灰败。 陆不平淡淡地道：“怎么样？我说错没有？” 刘玉平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道：“我明天就去检察院。“ 陆不平摇头，低声的道：“情势你也看到了，我们等得到明天吗？记住我说的话，去了只说这件事。能不能让市委书记放一马，可是要拿实际行动来说话的。” 无利不起早！ 陆不平说完走到办公桌边，抓起电话拨了检察院检察长郭江林的手机，然后将电话递给刘玉平，道：“现在就过去报告情况。” 刘玉平无奈，只得依言，在电话中称自己办了件糊涂事，需要当面向检察长报告说明，在获得同意后，她挂上电话，泪水再一次涮涮的流了下来。 陆不平将刘玉平带出办公室，一直送到电梯口，对两名警察道：“麻烦你们送她去一趟检察院。” 刘玉平本来还想听到警察不明白似的疑问，好歹也得个心理安慰，可她没想到那名女警察竟然道：“应该的，我们正是专门等刘局长的。” 刘玉平失望了，她真不知道警察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上自己的，她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陆不平，她为陆不平的当机立断感到庆幸，也让她对陆不平的嘱咐深信不疑，心中有了一丝希望，跟着民警进了电梯，下楼上了警车，直往检察院而去。 曾家辉很快就得知了刘玉平到检察院主动交待问题的情况报告，获悉刘玉平态度端正，已让人将房子钥匙交还华为地产集团之后，他指示检察长郭江林：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暂时不作其他方面的调查，可以让她家属保释，让其回家休息，保证随传随到就行了。 刘玉平的家属？当然是陆不平了，他从检察院领着刘玉平出来的时候，心绪复杂万分，他不知道这件事是暂时告一段落，还是领导故意拖延时间，但总之渡过了眼前的危机，也让他看到了自己的一线生机。 他打了个电话给曾家辉，只说了一句：“谢谢曾书记手下留情！”然后就不知说什么为好了。 曾家辉在电话中淡淡的回道：“过去的事先不谈，希望你从头开始，至于你家属的事，不用我多说吧？” “请曾书记放心，我会做好工作。” 挂下电话，陆不平告诫刘玉平，主动写出深刻检讨，认识的深度要达到警示其他部门领导的高度，第一时间是写出辞职报告，态度要端正，不要怕丢人。 此时此刻，刘玉平已别无他法，依言点头，回家认真按陆不平的要求落实去了。 第327章 故布疑阵 在南阳茶坊的一个包间里，坐着一名长者和一名年青人，慢慢地品着茶，一边谈着举报陆不平的事。 年青人问道：“您那封举报信真能发挥作用？曾家辉会相信？真会有运作？”他盯着长者，眼神疑惑，有些怀疑这个主意的功效。在他看来，举报信写得虽然比较真实，但查证起来会有一定难度，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清楚的事，特别是那些故意加进去的内容，让人摸不清虚实，曾家辉会不会看出其中的门道？ 长者对这个问题没有立即作答，他也没有准确答案，呷了一口茶，反问道：“依你之见，举报信对陆不平而言，算不算致命威胁？”尽管他自己没有答案，做点高深莫测的考究样子还是需要的，显然年青人平常对他马首是瞻，言听计从。 年青人低头深思了一会儿，缓缓抬头道：“依我看，单凭这么一封信就想致陆不平于死地，显然不现实。一是证据不足，查证有待时日；二是曾家辉来南阳时间不长，立足未稳固，也会顾虑重重，伤筋动骨的事，会让他得不偿失，他岂会冒然出手？” 打蛇不死，必遭反咬！ 长者点头道：“正因如此，我们不就是想利用这一点吗？陆不平好歹根深蒂固，会一点关系没有？一点能量都放不出来？” 年青人仍然忧心忡忡，道：“我还是有些担心？曾家辉对待陆不平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可能：一是彻查、法办陆不平，这样也算他震慑其他人，慢慢站稳脚跟的重要砝码；二是他借机拉拢陆不平，收为已用，平添一人助力。” 长者不以为然，道：“你对曾家辉了解吗？他会容下一个贪赃枉法的常务副市长？据我所知，他的性格决定，他绝对不会拉拢…” 年青人道：“那岂不是帮曾家辉清除陆不平？而且，陆不平倒下去了，也会让人发现他与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咱们是共同的利益联合体，我们这不是自己往坑里跳吗？风险太大。” 长者淡淡的一笑，道：“陆不平要是那么容易让人收拾，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谁还在乎他的死活？” “可他毕竟抗不过市委书记？” “对，他是抗不了。可他又不甘心，你说他会怎么样？” “这….”年青人似乎有些明白了，脸上有了神采，道：“那您认为曾家辉现在最大的可能，是怎么对待他？” 长者抬了抬眼皮，道：“估计是打一板，留一板。” “先迫其就范，慢慢收拾？” 长者似乎胸有成竹，肯定地道：“对，绝不会雷霆震怒般的下猛手，绝对不会。” “嗯，那陆不平呢？” 长者沉吟半响，道：“按他的个性，一定会先示弱服软，伺机而蛰，等缓过气来，他就是一条咬人的毒蛇。” 年青人这才松了口气，满意的笑了，起身告辞道：“我这就打听消息去，看看这封信有没有效果。”说完出门而去。 这是一天以前的事情了。 ………… 此时，曾家辉的办公室里，市政府常委副市长邵军破天荒的跑来检讨请罪。他一副做错事的神态，道：“曾书记，规划局是我分管的部门，出了刘玉平这等事情，我要负一定的责任，请你批评处理…” “哦，是吗？”曾家辉看了看邵军，慢条斯理地道“要说责任嘛，大家都有。规划局是你分管，你有责任；她违了纪，分管的同志有责任；他是政府职能部门，市政府主要领导有责任；她还是常务副市长的家属，陆不平也有责任；同时，她也是南阳市委领导下的处级干部，我这个市委书记也难辞其咎啊。”他说了一大堆责任人，意思很明显，谁都有责任，又不想追究谁是谁的责。 邵军倒是一脸诧异，他有些迷惑，曾书记不是一向都违纪必办、有责必究吗？典型的嫉恶如仇型领导，怎么今天如此宽宏大量？继续小心地道：“主要责任还是分管不力。” 曾家辉心中也有一丝奇怪，市政府的几名常委，以前都是邀功诿过，现在也变成揽责，高风亮节起来了？他不信，耐人寻味啊。 这时不好深入追问缘由，问也白问，邵军会告诉你：我是逗你玩？他慢得去想那么多，道：“如果你真这么想，这件事情你还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好在陆市长大义灭亲，及时劝说刘玉平同志主动退房，又主动到检察机关坦白补救，你今天又主动来检讨，看来南阳领导班子的思想觉悟都不低，南阳干部的主流还是很好的。这件事就这样吧，希望下不为例就行了。” “是，是！”邵军一副严肃的态度，回答完后退出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 曾家辉看着邵军的背影，摇了摇头，不管他受何人所使而来？真正来的目的是什么？故布疑阵的用意何在？但有一点是可以预见的，那就是官场上为了自己的仕途，能卖的都卖，不能卖的也要创造条件出卖，就像邵军这样，他至少通过这种方式，能保住自己的常委帽子，或许更多的是为了其他….官场的利益需要最大化，南阳的水实深啊！ “曾书记，中午是到市委食堂吃，还是……”赵刚进来见领导正坐在位置上发神，不好通知下班，只好用这种方式提醒。现在的赵刚，已经能够准确把握曾家辉的神态所透露的心思，他估计曾家辉正在为这两天几名领导频频到办公室来的事作深入分析，出言提醒也是关心领导身心健康，更是尽秘书的本职。 曾家辉抬起头来，哦了一声，又看了看手表，道：“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今天上午过得真快啊，就去市委大食堂吃啊，顺便看看职工们的伙食有没有改进。” 第328章 村民斗殴 赵刚陪着曾家辉下了楼，直接向市委食堂走去，市委书记虽然不经常到大食堂吃饭，但他中午还是偶尔光顾这里，而且还会就伙食的质量提过些中肯的意见，而且每提一次意见，据说饭菜也会改善不少，到食堂吃的职工也逐渐多了起来。 特别是最近，食堂人气骤然上升，一方面是因为伙食改善的原因，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市委书记去食堂的缘故，大家都往那儿挤一挤，不求能与之交谈，但混个脸熟也不错的。 几个年轻干部正一边吃一边轻声交谈。一人道：“你们听说没有，规划局长出事了，听说都写了检查和辞职报告呢。” “她啊？辞职就完事了？我看查起来够她把牢底坐穿。” “就是，一个常务副市长，再加一个规划局长，平常不知道贪污受贿多少呢？我敢打赌，要是搜查的话，她家没个千儿八百万的巨款，我一年都可以不吃饭。” “嘘…小声点，曾书记来了！”几人看到曾家辉和赵刚进了食堂，便收起了八卦，转换了话题，赶快谈论刘德华元旦在长沙卖力的演出去了。 食堂并没有因为曾家辉的到来而安静，不是干部职工们不怕领导，还要继续高谈阔论，而是大家都竞相跟曾家辉打招呼。他一边热情的回应，一边走到餐厅前面，自己拿了一套餐具，正准备过去打饭，手机却及时响了起来，他掏出来手机，是秘书长郭为民打过来的，放下手中碗筷，走到清静之地方接听起来，可没接几句便脸色突变。 原来郭为民报告：大路县的朝阳乡发生了两村村民械斗事件。 他挂掉电话，走过来对赵刚道：“走，去大路县。” 走出食堂，郭为民正急步往这边赶来，铁锋也将市委1号车开了过来，曾家辉叫郭为民一起上车，命令铁锋：“去大路县朝阳乡。” 在车行进过程中，曾家辉脸色凝重的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郭为民道：“大路县委书记徐明扬报告，朝阳乡两个村的村民因为引水工程水渠路线走向惹争议，而引发群殴，有好几人身受重伤，被送往县人民医院抢救，朝阳乡派出所的民警没有控制住事态，附近甘水镇抽调民警赶去了现场，但情况据说还是很遭，双方村民情绪很不稳定！”他一口气将事情的情况作了简略介绍。 “赵刚，打电话给徐明扬。”曾家辉吩咐道。 赵刚拨通了大路县委书记徐明扬的电话，递给曾家辉，他接过来怒道：“徐明扬，你这个县委书记是怎么当的，朝阳乡以前是乡长横行霸道，现在又是村民群殴，你是不是管不下来了？我告诉你，如果阻止不了争斗，救治不了伤者，安抚不了村民，扩大了事态，你就等着就地免职问责吧！” 曾家辉将电话交还赵刚，对郭为民道：“郭秘书长，你联系一下市公安、水利、医疗….等相关单位，分别派一个小组跟上来，做好相关应急准备。”然后又对赵刚道：“你联系宣传部长王力，请他密切注意网络舆情，绝不能因此引起不利言论，务必将事件控制在最小范围，尽量免受不利影响。” 吩咐完了这一切，曾家辉又催促铁锋：“能不能再快点？”然后靠在车椅上，闭上了眼睛。他本来想静下来思索一下其他事情，可电话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市长卫东打来的，还是说的这件事，曾家辉告诉卫东，他已经出发前往大路县了，卫东也声称出发赶来，目标一致。 从到大路县的路况差，从大路县到朝阳乡的路更不好走，上一次视察的时候，曾家辉已经有过亲身体验，一路都是窄小的泥路，有些窄的地方先进十分艰难，好在要到甘水镇的时候，他看到车窗外有一条蜿蜒的引水渠道，算是与上回面貌的区别，脸色稍微好点。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喷气式的马达声，铁锋咦了一声，道：“好像有车过来了。” 大家抬眼向前望去，一辆四轮车正冒着滚滚浓烟迎面而来，车箱里还站着一排人。这段路真tm窄，错车难啊，铁锋赶紧踩住刹住，迅速摇下车窗，探出头看哪里错车才好，却听对面车上有人急喊：“快让开！快让开！” 铁锋将车向后倒了倒，可实在找不到“会车”的位置，曾家辉只好让铁锋再次将车停下，他走下来查看了一下，确实找不到合适地方，上前问道：“这里错不开车，你们是哪里的？” “我们是北门村的，有人受伤，快让车，救命要紧。” 曾家辉一听这话，一边吩咐铁锋赶紧将车往后退，一边问道：“是不两村打架的？有几人受伤？” “是的，车上有两个，出血严重。” 曾家辉一听这话，也急了，果断的吩咐铁锋：“将车掉头，送伤者去医院。”转身又对四轮车的人道：“你们下车，赶快将人扶到我的车上，安排两个人随同，其余人跟我一起坐你们的车返回村子。”他说着当先跑了过去，郭为民与赵刚也赶忙跟上，大家一起小心翼翼的将两名受伤村民转移到了市委一号车上。 两名村民跟着上了曾家辉的车，铁锋迅速往后退去，寻找着能掉头的地点。曾家辉这才招呼其他人，道：“你们的车赶快掉头回村。”然后当先向前走去。 看着曾家辉的车没了踪影，一个村民才问道：“你们是…？” 郭为民赶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市委曾书记。” 几位村民愣了一下，惊异地道：“市委曾书记？”虽然他们听说过市委书记曾家辉前次视察过朝阳乡，这个引水工程就是他支持建的，但没有见过真人。没想到在这儿见着了，不但没有一点官架子，还将小车让出来救治受伤的村民，这跟他们听说的曾家辉挺像的。 第329章 谁做恶人 几位村民忘了打架斗殴的事，一下子都高兴起来，一个年长一点的村民道：“曾书记，我们都听说过你到朝阳乡整治董则武和派出所长的事，大家都盼望着你再到朝阳乡呢，没想到你今天还真来了啊。” “你们盼望我再来？就用这种打架斗殴的方式？”曾家辉脸色并不好看，朝阳乡北门、南门两个村发生大规模械斗，还有人身受重伤，械斗双方的情绪还没安抚下来，他哪里会有好心情跟村民闲聊，脸色自然好不起来。 这时，四轮车已经倒了车，村民们不好意思的请曾家辉上车，在他们想来，市委书记恐怕是宁愿走泥路，也不愿坐这种拖拉机式的四轮破车的。 曾家辉却不管这么多，别说不介意，就是介意也没辙，时间不等人，他翻身就上了车箱，一个村民紧跨两步过去，道：“曾书记，请你到下面驾驶室吧。” 曾家辉摆手，道：“我还是站在上面算了，坐在驾驶室里估计司机有些紧张，影响他安全驾驶。”突然又若有所悟的问接着上车的郭为民，道：“郭秘书长，像这种农用车的车箱装载人，好像违反道路安全规则了吧？” 郭为民为难的道：“书记，情况特殊，请特事特办吧。”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些规矩了，还是抓紧赶到出事地点为重。趁着车子返回村子的功夫，曾家辉和村民们聊起这次械斗事件来，知道了大概原尾。原来是北门村、南门村在引水渠道的线路直向上发生分歧，谁都想引水渠从自已的村子经过，方便用水，一直无法达成一致意见，施工到这一段，双方争执不下，村干部协商未果，乡里解决也吹了，最后两个村都决定来个抢着施工，想把生米做成熟饭，结果今天上午发生斗殴事件了…. 下了四轮车，又走了几百米，终于到达了现场。还好，基本散场了，现场除了县委书记徐明扬及乡、村干部和维护秩序的民警外，村民并不多，让曾家辉稍微放下心来。 “曾书记。”徐明扬看到曾家辉出现在现场，赶紧迎了过来。 曾家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现场，道：“平息了？” “是，已经将村民们劝走了。” 劝走的？究竟怎么走的，曾家辉也不想多问，但谁都明白，县里出了这种事，市领导一定会来，就是劝不走，估计拖也会把村民们拖走，不然摆在那里等市领导雷霆大怒，县领导等着就地免职？ 曾家辉眼光扫了一圈，问道：“朝阳乡的党委书记呢？” 一个胖子上前一步，道：“曾书记，我是朝阳乡党委书记袁刚。” 曾家辉愣了一下，打量着袁刚，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上次在朝阳乡亲口给过徐明扬建议，让副乡长张自民任党委书记啊，怎么会是袁什么刚呢？他转头凌厉的目光扫了一下徐明扬，吓得徐明扬赶紧缩了缩肚子，现场人多，曾家辉也不好责问，徐明扬更不敢解释，但两人心中都清楚，这个事没完。 正在这时，卫东一行也已赶到，一行人过来打了招呼。然后一起听乡党委书记现场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徐明扬还对处理情况作了补充汇报说明，意思是处理及时，问题不大。 曾家辉听完以后，心中也有了打算，既然市长卫东赶到了，就让他来处理吧。他当着大家的面，特意问徐明扬道：“朝阳乡的张自民呢？在现场没有？” “没有。” “他现在是什么职务，负责什么工作？” “这个…因为乡里的干部们有意见，所以还是副乡长。” “哦。”曾家辉冷冷地道：“我上次建议他作为乡党委书记，好好治一治朝阳乡的社会问题，你好像答应过吧？”他说完看了一眼卫东，继续对徐明扬道：“而且我说过，大路县再给市里惹事，你这个县委书记就不用干了，还记得吗？” 徐明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低头应着“记得”，眼睛却是向市长卫东投去求救的信号，不料卫东也正狠狠的瞪着他，真是恨铁不成钢，责怪徐明扬为什么不按市委书记的指示，委任张自民任朝阳乡党委书记？你这样明火直杖的不听招呼，惹祸上身，因小失大，你让自己这个市长怎么救？ 卫东在心中惋惜的叹气！ 曾家辉道：“记得就好。”他这话算是当着卫东的面定了调，能不能执行，等后再说。因为他不想自己亲手拿下徐明扬，谁让他上去的，最好由谁将他拿下，有始有终嘛。 再说了，谁愿当恶人？ 曾家辉继续发问：“董则武等人怎么处理的，你好像忘了给我报告结果吧？” 徐明扬顾不得抹脸上流下的汗水，回答道：“董则武违法违纪的事都查清了，县司法机关也依法将其定罪，只是…只是因为他身体有病，同意其保外就医。” “有病？”曾家辉挥手打断他的话，道：“不要说了，阳奉阴违的东西。”他转身向卫东道：“卫市长，这里的情况既然稍事平息，伤者的治疗、引水问题的处理、县乡两级领导的责任问题，就由你代表市委、市政府全权处理吧。结果在下一次的市委常委会上研究，最好向全市进行通报。” 卫东当然明白曾家辉要安抚村民、严惩重处县领导的意思，好人恶人都要让自己来当。可他作为南阳市的市长，是责无旁贷，更无可奈何，只得应诺道：“曾书记请回吧，我一定带结果回市委报告。” 这时，铁锋将伤者送到大路县人民医院以后，也赶到了现场，曾家辉没有再指示要求，转身带着郭为民、赵刚等原路返回了。 看着曾家辉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卫东转过身来，盯着徐明扬，一字一顿地道：“徐明扬，你这个县委书记还真是不可小觑啊，市委书记的指示，你有胆不听，对我这个市长也敢隐瞒，真是飞扬跋扈，胆大妄为，现在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第330章 狐朋狗友 徐明扬看了看现场那么多干部，面子上还是有些受不了，可又实在是惧怕卫东，他靠近一步央求道：“卫市长，我一定接受您的批评，我们还是先到乡政府坐下来，再听您教育吧？” 卫东一反常态地挥手道：“你少跟我来这套。” 他狠狠的瞪了徐明扬几眼，环视了一下现场的市、县、乡、村几级干部，大声的道：“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宣布，今天就地免去大路县徐明扬的县委书记职务，县委的工作暂时由县长骆远立主持，至于其他处分，待问题查清后再作计较；同时建议县委立即免去朝阳乡袁刚的乡党委书记职务，由副乡长张自民负责乡里工作，立即执行。”他说完再次扫了一圈的干部，继续道：“现场的所有干部全部去朝阳乡政府会议室开会，研究这起事件的相关善后处理工作。”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今天是村民打架，自己丢官，徐明扬不甘心。委屈地道：“卫市长，我…….” “我什么我？”卫东怒视着他，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狡辩？免职只是第一步，追究起来，你的责任大作呢，等着瞧吧，这回谁也救不了你。”他说完就走出了现场，干部们相继跟了上去，只留下徐明扬和袁刚两人呆立当场。 试想，在这种场面下，事情都明摆在那儿，卫东就是再徇私，再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处理自己的手下，又能咋的？众怒难违，唯有如此，别无他途。否则，就是他这个市长不称职，失了公平，真就做到头了。 不得不说，卫东这一手还真是漂亮！ 没有散尽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一切，自发的适时鼓起掌来，拍手称快！气得徐明扬怒瞪不止，他张口就欲叫来警察上去揍人，可还没发出声来，又赶紧闭了嘴，因为他想起自己已经被就地免职了，谁还再听自己使唤… 心情沉重，余怒未消，曾家辉一行沿路奔波，到达大路县人民医院，分别探望了受伤村民，又交待医院务必全力抢救，这时天都快黑了。走出医院才想起还没有来得及吃中午饭呢，他赶紧吩咐铁锋开着车找了个饭馆，几人对付了一口，匆匆返回南阳市。 一路颠簸回来，曾家辉坐在车上是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南阳市经济发展落后，管辖之内的县官素质堪忧，乡村治理粗野蛮横，农民生活艰难困苦，伴随这些的还有大量以权谋私、贪污腐败，地方恶霸盛行乡里，还有许多社会丑恶现象…自己根本没看到，要想扭转这一局势，首先要解放思想，发展经济，改善民生。可要完成这样的事业，前提必须是将南阳发展的话语权牢牢抓在手中，不然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一定程度上讲，南阳工作迈开了第一步，算是打开了突破口，但局面并未完全掌控，直接对抗者虽不多，隐忍待发者却不少，特别是卫东这一段时间的忍气吞声、无声无息，陆不平、邵军等人的低调、软磨，让他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向自己慢慢罩下来……而且，更让曾家辉疑虑的是，这些天他越是忙得不亦乐乎，领导圈中的氛围就越发显得怪异，以市政府一班子人为首的市领导们，好像无动于衷啊，都等待观望他的独舞表演一般，为什么呢？ 平静之后，这一次大路县朝阳乡村民突发斗殴事件，是不是意味着山雨欲来？ 打破了平静，风波自会袭来。 卫东处理完大路县的村民斗殴事件，回到南阳都两天了，一直没有单独向曾家辉汇报情况。而在他家里，却聚来了常务副市长陆不平、副市长邵军、公安局副局长李伟，另外还有华扬等几名圈子外的人也在场。 一群狐朋狗友，十足室内密谋。 几人围着一张桌子，边喝酒边吃着花生米，不时有人发着牢骚，卫东兀自听着，始终没有插话，沉默是金。 主角不言不语，场面很难掀起热点。陆不平见卫东一言不发，感觉冷场得不自在，卫东视而不见。他老婆李梅及时提醒他道：“你哑巴啦？老陆几个正跟你说话呢。” 卫东眼睛一瞪，冲李梅就待发作，陆不平眼疾手快，赶紧端起酒杯，打贫道：“卫市长，打扰您的思绪，敬一杯！” 李伟也连忙对李梅谄笑道：“姐，您就别埋怨市长了，他是胸有成竹，正在给我们运筹谋划呢。” “你说什么呢？”卫东将瞪着的眼睛转了个方向，对准李伟道：“谁谋划？谋划什么？”他心情本来就不好，加上李伟在公安局副局长的岗位上，被陆小东给压制得死死的，碌碌无为，心中恼火，再加上李伟在这里官职最小，又自认野舅子，卫东不找他的晦气找谁呢？ 李伟一呆，赶忙站起身来，战战兢兢地道：“市长，我说错话了！”就差没叫姐夫，他还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表示悔过呢，可现场人太多，担心过犹不及，才没有“得逞”。 邵军也在一旁解围道：“卫市长，您就别怪李伟了。曾家辉近来确实欺人太甚，倘若再让他这样搞下去，南阳就真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卫东这才收回凶光，将陆不平敬的那杯酒一扬脖子，吞了下去。 “哼！”卫东冷冷一笑，道：“曾书记就算是欺人太甚？我们又能怎么样？是发动全市人民请愿罢他的官，还是天天跑省里说他太厉害，请求调他走？” “可是，再不加以阻拦，假以时日，我们就真的颠倒实力了。”邵军苦着脸道：“为陆市长夫人的事，陆市长跟我都不得不去请罪，虽然只是做做样子，但真有些受不了。” 卫东端起酒杯来，独饮一杯，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看得几人汗毛直竖。 第331章 苦肉计嘛 卫东调整了一下情绪，平和了一下语气，道：“受得了要受，受不了也要受。现在正是他锋芒毕露时刻，谁冲上去谁倒霉，只会损兵折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卫东深知这个道理，他还是想保持谋定而动的策略。 陆不平自然知道这个理，但他也有些沉不住气了，道：“您这次亲手拿下了大路县委书记徐明扬，基层这一块我们也被突破了，要是再让他控制两三个县，风向就要变了。” 一说到大路县委书记徐明扬，卫东是立马又恼了起来，曾家辉不但拿掉市委书记，而且还是让自己就地免了徐明扬的职，真是怎么让他上去的，就怎么让他下来了。 可有谁理解自己的苦衷，自己不这样做行吗？大事件摆在眼前，南阳干部盯着自己，稍有不慎，人家只需要向省里陈述事实，自己这个市长就得背上用人失察、包庇下属、放任责任等一系列罪名，帽子还能戴在头上？ 丢卒保帅，被逼无奈啊。 他自顾自的猛喝了一杯，道：“徐明扬不但拿下，大路县委书记的位置也不保了，我更担心有人保不住常委的帽子。” 陆不平一愣，他不太明白卫东的话。道：“请市长明示？” 卫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常委会上，赞成我提出的人选现在会有几人？” “这个…除开我们市政府的四人，还有宣传、统战两位部长兄弟伙，一共6票。新的纪委书记、政法委书记省里不下文件，曾家辉只能有5票，应该问题不大。” “是吗？如果曾家辉让你陆市长弃权，你还敢投票吗？” “这…”陆不平的小辫子让曾家辉抓着，真有顾忌，公然顶撞，不仅没底气，而且还后患无穷。他只好道：“那这样的局面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一个的摆平不成？” “什么摆平？你不是叫‘不平’吗？” “有时平，有时不平。” 卫东的眼中放出深邃的光芒，沉吟半响，道：“等待时机吧，如果迎着锋芒而斗，结果只会两败俱伤，大不了他走了，可还得再来一个市委书记。而你我呢？动动脑子吧。” “那咋办呢？难不成我的生意不做了？白白让曾家辉控制了大路县？”李梅在一旁哼道。 她经营着南阳市的彩砖厂等企业呢，每年南阳市大街小巷不停的翻挖，每动一条街，就换一路的地板砖；各县更不用说了，好好的街道都有人非要挖了重修，目的自然是为了跟市长夫人做点小生意。 大路县委书记要是成了曾家辉的人，意味着痛失九分之一的基层市场，银子没了，李梅心痛。 卫东懒得理李梅，沉吟不语，看向华扬，问道：“华总，依你之见，有没有好的办法？” 华扬本不想岔几位市领导的谈话，见卫东问自己，微微一笑。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具体的呢？” “还是交给社会力量去办吧，要是有人砸点砖厂的东西，或者是到房地产开发工地捣点乱子，市委书记总得管一管，估计会有些效果的。” 李梅看了看华扬，生气地道“我说华总，你不想跟嫂子有生意上的往来，你就明说，砸我的厂干嘛？出什么馊主意呢？” 华扬不好反驳，也不想解释太多，只是赔笑道：“苦肉计而已。” 卫东算听明白了，他瞪了李梅一眼：“你懂个屁。”然后微微向华扬点了点头，道：“我看行，就按这个办法试一试。” 李梅脸色一寒，叫道：“你敢？谁砸老娘的厂，老娘就跟谁拼命！” 卫东眼睛一眯，冷森森地道：“哦，拼命是吧？要不要我现在就废了你？”他用一种极其飘忽的眼神漠视了李梅一眼。 李梅立刻闭嘴，她一看到卫东这种表情，知道他要动“三味真火”了，再说估计真得被废。这些年来，她知道每当卫东真发火，南阳白道的人轻则丢官失岗，重则流浪或进班房，原市委书记郎林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要是黑道人物，非死即伤，因此下落不明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所以，李梅就算是他老婆，见其情形，只好委屈，哑然无声了。 见李梅不阻止了，卫东才道：“李伟，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他赶紧接下这个差事来，本来还想再加上两个漂亮的修饰词句，侧头一见李梅怒视，赶紧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低头寻思怎么着手落实。 卫东对李伟的这个态度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砸得要狠，不仅要砸出大动静来，还要砸出水平来，让我们的曾书记看一看南阳真正的社会治安状况。” 他还想起了两个重要的历史人物：一个是平生谨慎的诸葛亮，他一生的事，功在于谨慎,是谨慎者最好的榜样；另一个是大事不糊涂的吕端，他是宋朝着名宰相，看起来笨笨的，其实并不笨，这是他的修养，在处理大事的时候，遇到重要的关键，他是绝不马虎的。 卫东自认一向是面粗心细，他的视角和其他的人不同，别人看到的是曾家辉的张扬，他却看到了曾家辉的深沉，深信曾家辉绝对技不止此，人家底气十足，敢张扬就自有张扬的本钱。 敢揽南阳的活，当然带着金钢钻。 当然，卫东更相信自己，南阳这潭水有多深？他比谁都清楚，曾家辉的胃口就算龙王那么大，喝下去也会排泄不及时。现在需要自己能忍，想办法让曾家辉继续不断的喝这潭水，等到喝得肚子涨起来，又来不及排出的时候，再向他肚皮上使劲一捅，捅不破也让其喷出来，最好淹了南阳，连他自己一起淹死。 卫东的眉毛动了几下，他在想：如果不淹死，曾家辉终究会怎么死呢？ 第332章 暗里较量 他与曾家辉在这潭水中，就像一场豪赌，他赌的是曾家辉喝不下去，知难而止，停下讲和，一起成佛，这样好歹尊重他是，场面上供着。要是他心比天高，非要赌下去，只能是让他步郎林风的后尘，别无二法。 当然，别无二法的时候，不动则已，一动就要力挽狂澜，一举多得，还要一劳永逸，这是卫东一贯的行事风格。 卫东的决定，在还没有人能阻止，目前连曾家辉也不能。因为就在第二天晚上，红梅砖厂被砸了，这个厂虽然是李梅的产业，但它还披着市市政局下属单位的外衣，一砸就闹了个大动静。 惊动了曾家辉，也惊动了市委的所有常委。曾家辉召开紧急常委会，专题研究红梅砖厂打砸事件，会场的气氛严肃而诡异，大家各怀心事，沉吟不语。 曾家辉首先打破沉闷，道：“邵市长，红梅砖厂属于市政局下属企业，你是城建方面的分管领导，还是由你先说说情况吧？” 邵军对此事心知肚明，但他想装一下逼，不愿先说，道：“曾书记，打砸事件属于政法稳定事件，还是请其他领导先说吧，我补充红梅砖厂的相关情况。” 曾家辉冷冷地道：“也好，估计你确实不好说，怕说出红梅砖厂不是市政局的真正产业，这个我能理解。” “这…”邵军一懔，莫非曾家辉知道红梅砖厂的内情？借此挑拨离间自己跟卫东？ 他想辩解几句，可曾家辉摆手道：“陆小东同志虽然还未经省委任命为政法委书记，但从公安的角度，就由陆小东同志先说说情况吧。”他说完瞅了一眼邵军，让你说的时候你装逼，想解释？能给你机会吗？傻b！ 陆小东不是常委，他坐在汇报席上，正色道：“昨天晚上，红梅砖厂受到了………这件事情初步可定性为一起恶劣流氓犯罪行为，公安局李伟副局长正在加紧调查侦破。” 曾家辉听完，面无表情，目光在各常委的脸上流转，最后落到卫东的脸上，道：“卫市长，听说红梅砖厂的法人是你夫人，被砸成这样，你一定窝火吧？” 卫东的脸抽搐了几下，面色小窘，硬着头皮道：“窝火谈不上，倒是气愤到了极点，红梅砖厂毕竟是市政局的下属单位，好歹也算公用事业性企业，有人竟敢公然打砸，影响何等恶劣。特别是在推进改革的关键时刻，发生这样的事，这是在向市委市政府公然挑畔，这还了得？我主张坚决严查，压住歪风邪气，铲除黑恶势力，还一片干净的晴空。” 曾家辉道：“好！卫市长主张严查，我也主张严查！公安局抓紧侦破，务必将肇事者绳之以法。其他同志有什么意见？” 对于这种事件，两位主要领导都表态严查，其他人还能有什么意思呢，自然是轻松加快乐的附和：同意！ 统一了意见，这个议题本来可以完了，但曾家辉并没有头痛医头就完事，他还顺带医了下脚，想连根拨除呢。他对郭为民道：“郭秘书长，新的纪委书记还没到位，你就跟陆小东同志配合一下，查一查红梅砖厂的业务经营来往，看看是不是因为跟某些单位的合作出现问题，利益冲突引发事端，发现任何情况，及时报告。” 醉翁之意，不在事件，而在砖厂，还指向了…… 卫东瞳孔猛然一收，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那意味着真动肝火的飘忽眼神的又出现了，曾家辉逼人太甚，莫非他已经窥破了苦肉计？还是他根本就是不顾后果的横冲直闯，哪里有乱子就往哪里拱？曾家辉的出手方式出乎意料，他实在不明白曾家辉为什么会采取过激行动。市委层面的事情，非要将手伸到下面去？这是最不智的，难道自己真看错了人？还是他故意激将？ 陆不平、邵军等人也是脸色一白，眼中闪过无数道阴霾。这事如果真按曾家辉说的查下去，很快就会失控，卫市长能忍吗？还能按计划保持低调？真要是这层纸捅破了，曾书记跟卫市长斗起来，如何收场？ 这事，刚才大家都同意了，曾家辉作为市委书记，不管是在常委会上提出来，还是在自己办公室提出来，作为工作要求，还只能执行。 沉默，代表没有人当场反对。 曾家辉心中冷笑，这个卫东的忍耐力还真惊人呢！ 但是，曾家辉不相信到了这种程度，他还能忍，动静之间，是该他抉择的时候了。他用手轻轻的敲了敲桌面，看似随意，实则提醒。组织部长胡艳即时的将面色一正，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来，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各位常委，大路县的情况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了，卫市长在处理村民斗殴现场，已经代表市委、市政府宣布免去徐明扬县委书记职务，暂时由县长骆远立主持工作，建议这个常委会是不是议一下新的县委书记人选。” 一个几十万人口的大县，群龙无道可不行。 曾家辉接话道：“这个很必要，基层必须稳定下来，不然难免再出乱子。不过，在研究这个事前，还是先请卫市长通报一下村民斗殴事件的最后处理结果，我们都还不太清楚情况呢。” 一个是等着汇报，一个却是故意拖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卫东迟迟不向曾家辉报告，一方面是曾家辉现场吩咐是让他在常委会上通报；另一方面也是故意让曾家辉领会自己不配合的意思，不要认为市委书记就一手遮天，不拿我这个市长当干部，只要我心情不爽，工作中故意“拉稀摆带”几回就免不了的。 曾家辉淡定的看着卫东，既是在等待他的汇报，也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一直都在等你汇报呢…… 第333章 临时选人 当然，曾家辉的不满表露无疑，一句“我们都还…”让所有常委都听得真切，都不是省没的灯，较着劲呢。 常委会上，个人情绪表示一下无所谓，但过犹不及，必须适可而已。卫东翻开笔记本，开始念起处理的情况来，他这个举动表示自己不但处理好了，也作好了汇报的准备，软回击了一下曾家辉：我是向常委会汇报，不是向哪一个人汇报。 事件的起因，发生的经过，处理的结果，以及现在伤者的安抚，责任人的追究等等，他娓娓道来，汇报得还算详尽。最后，他建议由县长骆远立任县委书记，理由是熟悉情况，有利于尽快牵头抓工作。本来，他是想将这个县委书记的名额让给曾家辉来提的，可今天曾家辉要求彻查红梅砖厂的业务往来，让他有些浮动，临时改了主意。 理由还算充分，近水楼台先得月！ 曾家辉听了之后，淡淡地道：“既然卫市长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这个人选是不是尊重卫市长的提议？” 胡艳接口道：“结合这次毛遂自荐干部竞岗机制，如果卫市长愿意作举荐人的话，履行一下程序性的手续，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叫“也不是不可以”？卫东皱了下眉头。 曾家辉扫视了一圈常委们，问道：“卫东市长提出来的人选，其他同志有什么看法？” 邵军正了正身子，正要开口，却听坐在列席座位上的纪委副书记周正刚道：“各位领导，由于纪委书记空缺，通知我这个副书记来列席旁听，涉及到相关问题，就要即时插个话，对不起了！纪委最近收到几封反映大路县徐明扬、骆远立的有关问题举报信，骆远立同志此时作为县委书记人还是有些麻烦。这个意见汇报给各位常委，仅供参考，其他没什么了。” 卫东沉着脸，斜了一眼周正刚：一个纪委副书记（正处级别），也敢在常委会上发飙？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曾家辉则是正大光明的看向周正刚，点头道：“我们职能部门就是要充分发挥作用，及时提出相关信息，以供领导们决策参考。”这个肯定，自然是否定骆远立这个人选。 他正待接着说下去，常委会议室的门却吱的一声开了，一名市委办的工作人员怯生生的进来，将一张电话记录单放到了秘书长郭为民的面前。郭为民浏览了一眼，急忙就起身到了曾家辉的身边，将单子呈了上去。 曾家辉一眼扫过，脸色一变。常委们的眼光都向他集中了过去，显然大家对电话单子记录的内容很好奇，但是看曾家辉一脸严肃的样子，虽然满腹疑惑，却没人敢发问。 南阳近来是多事之秋，估计又出事了！ 曾家辉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庞，沉声道：“大路县斗殴的村民，有两人救治无效，已经死在医院，一部分村民正赶往医院意图闹事。今天，有谁听到骆远立的情况报告没有？” 所有的常委都坐在常委会议室开会，谁听到？当然没有。可大路县委电话向市委办报告了，主要领导却连个电话都不打给市领导，这算什么政治觉悟？ 这样的人，市委敢任命他做县委书记吗？即便是任命了，他又能当好一个县的书记吗？ 可想而知，卫东忽然有些后悔刚才冒失的提出任命建议，这个骆远立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他在心中骂了好几遍。 有了这个插曲，卫东显然失去了主动权。 曾家辉道：“这个事还是请卫东市长负责到底吧，今天就带一名县委书记过去，骆远立的事，待这次事件处理完毕之后，再调整！胡部长，请你现场提出人选供常委会研究。” 一言以憋之，骆远立没戏了。 不过，其他常委知道，胡艳开始既然提到这个话题，组织肯定有人选了，都安静下来，洗耳恭听。可胡艳的话让人感到意外，她道：“组织部门原来的考虑，也是由骆远立任县委书记。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他根本不合适，至于另提人选，组织部门准备不充分，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提，我先向常委们作个检讨！” 曾家辉装着惊疑，问道：“南阳虽穷，但人口几大百万，干部也是万余人，你就想不出合适的县委书记来？” 责难在其次，关键是要人。 胡艳沉吟道：“这段时间主要精力都放在竞选干部上，对报名的同志倒是了解得多，要不，我们从中挑选一名县委书记来？” 曾家辉没有表态，却是问旁边的卫东道：“卫市长，你认为呢？形势紧迫，需要我们迅速决定啊。” 卫东明知是阴招，可还不得不接，谁让自己提出那个建议，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当然，主要还是骆远立不行，坏事了！他想了想，道：“这个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报名者大都是年轻人，有谁适合，谁能胜任？做县委书记可得有相当的工作经历或经验才行。”显然有泼冷水的嫌疑，巴不得所有人都不胜任才好呢。 不是我不赞同，是没人胜任啊，老天，怪不得我！ 卫东轻松一刻，抽烟耍了！ 面对这个情况，胡艳并不慌乱，她从包里拿出一份名单来，看了看，报告道：“这批年轻人工作经历都不太丰富，但其中有经验者还是不乏其人。比如，赵刚同志，他在市委办工作过多年，给主要领导写得若干讲话材料，这又跟曾书记历练了数月，怎么管人、怎么做事，孰轻孰重，都能把握住分寸，是不是提出来作参考人选？” 秘书长郭为民接口道：“赵刚同志确实不错，能把书记的思想带到县里去直接贯彻，最好不过。我排位最后，但却有先表态权，同意！其他人我就不考虑了。” 第334章 又遇麻烦 这个马屁虽然拍得过于直白，但很及时、很必要。有了他的开头，后面的人也有了发言的机会，多数是就不看僧面看佛面，副书记冉金高、人武部政委郑明兵都表示同意。 副市长邵军眼珠子忽闪几下，心想坏了，一个才跟曾家辉几个月的秘书就想搞个县委书记来当，嫩了！就是老的，老子也不同意，他觉得应该站出来泼点冷水，挑一挑战火，道：“赵刚是不错，不过资历似乎浅了点，其他干部都盯着呢，失了公允，伤了南阳干部的心，怕不太好吧？” 曾家辉对他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道：“邵市长的意见也算中肯，不过这不是表决，是征求意见。而且，大路县都火烧眉毛了，我们是在选消防队长，不是选拨人去党校学习，看哪个资历够不够？你如果觉得有更合适的人选，抓紧提出来大家研究。” 邵军似乎觉得味道不对，急忙道：“那我就举荐一个吧…” 曾家辉一摆手，打断他的话。道：“你虽然是常委，举荐副职倒可以，但要举荐县委书记，还不够资格，举荐倒是要讲资历的哦。” 邵军闹了个大红脸，有些下不了台，只得无趣的装哑了。 有了这个前戏，曾家辉开始点名了，对陆不平道：“陆市长发表意见！”语气明显加重，震得陆不平心头微微一颤，他无力的道：“我……我没意见。” 他说完脸色有些别扭，他的意见在心中呢，可嘴不听使唤，说了就收不回来了。 卫东眼看自己这边只得了邵军一张反对票，即便加上自己、宣传部长王力、统战部长包容定，甚至算上不确定的郑剑那一票也仅5票，大势已去，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何苦出洋相。 与其让人小瞧，还不如装一回大度，他打断曾家辉的继续发问，插话道：“情况紧急，大家就不过多的耽误时间了，我同意赵刚同志任大路县委书记一职，建议今天就跟我到大路县，牵头组织处理后续事件。至任职考察、公示、任免文件等，按正常程序补上吧。” 能在对手面前大度一回，也够人赞美一阵子了！卫东还是很满意这样的无力弥补，失了助手，赢了面子，总好过于什么都让人抢光。 不过，曾家辉不领情，他出乎意料地道：“我不同意，赵刚确实历练太少了。”他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掏出烟来，还故意将打火机高高拿起，“嘭”的打着了，点上烟，眯着眼喷了一团烟圈出来，一副坚决不同意的神情。 惊愕，呆愣，全爬上常委们的脸上。 没有谁会相信，曾家辉不同意提拨自己的秘书，卫东更是不信，难道这不是曾家辉的意思？或者是他心目中另有其人，那前面为何不加以阻止，亦或是因为自己同意了，他故意跟自己较劲、唱反调？今后会不会凡是自己同意的，他都不同意？ 连正在作记录的赵刚，也从巨大的兴奋中惊醒过来，有些傻眼，领导否定了自己！为什么呢？自己做得不好，还是另有隐情？ 曾家辉见大家都大惑不解，他用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灰，淡淡地道：“不过，大多数常委都同意，我这个反对也起不了作用。既然卫东市长那么坚定的表态赞同，赵刚任职的举荐责任表就由卫东市长签吧，请胡部长下来落实，赵刚立即随卫市长赴大路县处理村民斗殴的善后工作。” 奶奶的，玩这一出！卫东听完这话，差点喷血，老子不得已同意，你还来个让我举荐，还得担个举荐风险！签个责任书是小事，面子却丢光了，这比真正的地痞流氓砸红梅砖厂还让人“窝火”。 他那飘忽的眼神连续闪了好几回，但并没当场发作。 好几名常委清醒过来，咬着牙齿强忍，差点没笑出声来。特别是组织部长胡艳，他心中是又惊又笑，迅速将那份名单放进包里，赵刚也根本没有报名，上面哪里找得到赵刚的名字。她刚才装腔作势还心虚不已，当她听到曾家辉最后让她“下来落实”，她才彻底明白过来：为什么曾家辉在开会的时候，才临时吩咐她在会上提出大路县委书记人选？而且还公开给邵军难堪？市委书记最后还不认帐式的表示不同意？她既为自己能临时领悟领导意图庆幸，更为曾家辉的精彩表演暗自叫绝：阴、损、高！ 曾家辉将手伸了出来，正待宣布散会，然后凯旋搬师回朝，自己的电话却在桌子上跳动起来，引来众人注目，甚至还小有嘈杂、窃窃私语，设置为震动也扰了人，估计他们又在猜想会有突然事件发生了。 这个自然，南阳没事不正常！ 一看号码：省委宣传部长梁小军，曾家辉赶紧作了个禁声的手势，接通道：“领导好！有何指示。” 官场中的人，上级皆可称领导，不容易暴露对方身份，作为秘书出身的曾家辉，深得此道精髓，当着这么多常委的面，更不会轻易叫出领导的姓氏、官职。 原本装出的笑容，在一阵“嗯，啊，是。”声中，慢慢地凝集成了严肃，仿佛张雨声的《大海》：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把它放在心底。 曾家辉接完电话，将手机重重的搁到桌子上，目光深邃地看了看会议室的常委们，掏出一支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一言不发。他没有宣布散会，大家只能呆在位置上不动，时间仿佛停滞一般。 “曾书记，是不是又有什么麻烦事？” 卫东虽然被曾家辉摆了一道，心情糟糕透顶，但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作为市政府的一把手，不问说不过去，会给人留下“躲猫猫”的话柄。 第335章 莫测高深 曾家辉淡定下来，道：“大路县村民斗殴事件，已经有人透露出去，省里领导追问下来了，据说还有媒体想到采访呢，正在省委宣传部转悠，省里通知我与你到省城去一趟。” 一听有媒体记者…宣传部长王力接话道：“现在的记者真他md像苍蝇一样，哪里最臭，他们就往哪里窜。” 不阴不阳的话，总是让人反感，曾家辉瞅了他一眼，道：“王部长，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你到底是想说记者是苍蝇，还是想说最臭？对了，跟媒体打交道，宣传部长专业对口，到时候最好开个新闻发布会，别忘记加上你今天这句话。” 含沙射影，这个呛白让人不自在，王力脸色一青，显然听出讥讽之意，但他无法顶嘴，这个节骨眼上可不是斗气的时候，只好低头讪笑，先忍！ 曾家辉转头对市委副书记冉金高道：“冉书记，我与卫东市长即刻去趟省城，市委工作请你在家负责。” 然后看了看胡艳、郭为民，道：“胡部长，你与郭秘书长立刻送赵刚去大路县，由郭秘书长负责监督大路县委、县政府妥善处理好村民斗殴的善后工作，有情况及时报告。” 胡艳点头，郭为民也答应道：“是。”他在心中认真思索曾家辉的安排，估计是让自己将红梅砖厂经营上之事，一并在大路县拉开调查帷幕，卫东从省城回来的时候，应该有一些情况汇报才对，不然就有负所托了。 在众常委面前落下风，卫东显然不甘心，在曾家辉安排之后，他对陆不平道：“陆市长，市政府这边由你负责，做好配合工作。” “是，我们也立即派人前往大路县协助处理。”陆不平答应道。 他安排完，扭头对曾家辉道：“曾书记，路上还得商量一些应对的事情，要不我坐你的车？” 这话倒不假，不然到了省城，市委书记与市长口径不一致，非让领导问黄不可，这事是卫东亲自处理的，他必须小心才行，曾家辉同样不想添乱，自然同意，道：“好，边走边商议。” 作了这样的安排，曾家辉挥手道：“散会！”然后一马当先，走出了常委会议室，众人各怀心思，相继离去。 赵刚去了马武县，曾家辉临时没有秘书，卫东也就不带其他人了，两人一起坐在车的后排。这次去省城，不仅要一起面对省领导的责骂，还有可能一起面对媒体记者的刨根问底，一路商量倒能暂时统一认识，市委书记与市长难得的一次抛开已见、共商对策。 一番商议之后，就是短暂的沉默，卫东的心莫名的加快跳动，不踏实！照说，是自己的地盘，曾家辉强龙难压地头蛇，没理由担惊受怕？即便出了几件意外之事，也没伤筋动骨，可他总有些心神不宁。随着车辆的震动前行，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卫市长，的宣传舆论控制不好，市里就被动啊！”曾家辉主动打破沉闷，脸色平静的说道。 话音飘入卫东耳朵里，他心头不由一凛，这话听着别有味道啊，接口道：“网络舆情控制，属于技术性的活儿，我不是太懂，但宣传部长王力这次确实表现不够好。” “哦，要是大记者们真来，我担心红梅砖厂的事，也免不了被炒上一次了。” “很可能！” 卫东心中开始忐忑，看来曾家辉摸过自己的底，知道红梅砖厂的内幕，可是微侧头一看，又见曾家辉闭着眼，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随口那么嚷嚷罢了。 曾家辉的话再次响起，道：“大路县的事件，会被炒到什么程度？又会炒成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他有些像自言自语。 “这个……很难预料。” 曾家辉倏然睁开眼来，看了一眼卫东，微笑道：“有人想冲着我来，可惜他们的算盘打错了，我来才几个月，下面9个县我还一个都没动呢，估计要让别有用心者们失望了！” 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卫东的心一颤，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忽然感觉有些不妙，曾家辉拉自己上省城，副书记冉金高在主持市委工作，秘书长郭为民亲自到大路县……他们要干什么？ 一念及此，卫东心中毛燥起来，如坐针毡，脑中也有些轰轰然。仔细思虑诸般细节，蓦然发现，这段时间以来的一切变化，似乎都在曾家辉的操控当中。 再一想到常委会结束时，曾家辉只是吩咐自己跟他一起上省城，当时连见省里哪位领导、去干什么都没说，没有商量任何事，难道让自己与他同乘一车都在算计之内？ 这里面一定有妖娥子！卫东的心里猛然升起不祥之感来。 这时，车已经开进省委大院了。下了车，曾家辉在前，卫东在后，直接去了汪正山的办公室，省委政法委书记莫文志、省委宣传部长梁小军都已等候在办公室。 见过面、打过招呼之后，汪正山让宣传部长梁小军介绍了有关舆情方面的情况，然后道：“市委、市政府是那位同志下去处理的这起事件？” 曾家辉正待报告，宣传部长梁小军却看着卫东，截口道：“好像是卫市长处理的吧？” “是。”卫东答应道。 “哦，那就请卫东同志说说，如何平息这场舆论风波？”汪正山淡淡地道，语气听起来不是很爽。 卫东有些犹豫，将屁股在沙发上挪动了一下，道：“事情发生后，是曾书记第一时间赶到的现场，后来确实同我处理，情况我已经在市委常委会上汇报了，还是请曾书记向领导们报告吧。” 汪正山眼神一闪，看了一眼梁小军：你想给他个露脸的机会，可这个市长似乎临时改变主意了？然后将询问的目光扫向了曾家辉。 第336章 记者来了 当然，曾家辉心中跟镜子似的，他知道卫东今天在领导面前如此客气，一方面是怕引起省委主要领导反感；另一方面，估计是自己在车上放的那枚烟雾弹起作用了，号不准脉，卫东岂敢随便上眼药水儿？谨慎是卫东的准则，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中圈套，被曾家辉算计的时候，他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谨慎从事，少开口、少说话，担心言多必失。 显然曾家辉也是充分把握这一点，让卫东自己表现一下，告诉省里的领导，自己到南阳几个月，局面还是基本掌控住了的。他承认自己有投机取巧的嫌疑，但是让领导看到一个地级市“一把手”的能力是必须的，否则，谁也不拿你当回事儿。 有了这种认识，曾家辉底气十足地道：“对这件事情，我从南阳的角度，提两种不同的建议方案供参考，最后以汪书记的指示为准：第一种是公开接受媒体监督，彻查事件始末，不回避矛盾，不推卸责任，应该由我这个市委书记承担的责任，我绝不推诿；第二种就截然相反，只能是与媒体记者们虚以委蛇，尽量在省城好好伺候着，拖住他们，炒作也就几天的热情，风声一过，什么事都不算下来了。” 这两个建议等于没说，谁想不到？ 汪正山看了看卫东，问道：“卫市长呢，你赞同哪一种为好？” 实难决择，按卫东的内心想法，巴不得媒体到南阳去暴光一下，越丑陋越好，反正有市委书记顶在前面。可是，南阳的事真能暴光吗？ 卫东模棱两可地道：“我服从省委的决定。” 省委还没决定呢？汪正山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转向梁小军，道：“梁部长，你有什么高见？” 梁小军见卫东今天这幅模样，估计有隐情，神色一滞，回答道：“汪书记，还是请您直接指示吧。” 汪正山见没人出主意，当然不满意了，沉声道：“家丑不外扬，的事情还嫌不够多吗？我看就按曾家辉同志提的第二种方案办吧，南阳的市委书记、市长既然都来了，就一起配合省委宣传部做好相关工作。” “哦。”卫东心中一惊，脸色明显一变。 汪正山皱眉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卫东赶紧道：“没有。”他心中在想：这样自己就无法及时返回南阳市了？曾家辉究竟要干什么？这几天的南阳市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他突然觉得自己仍然低估了曾家辉，他好像更加莫测高深起来，不由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从省委出来，曾家辉与卫东又将省委宣传部长梁小军送回办公室，陪坐了一小会儿，待梁小军作了安排部署之后，告辞出来。找了一家酒店住进去，两人洗漱之后，卫东敲开曾家辉的房门，道：“曾书记，您看晚上是不是请几位领导吃个饭，顺便汇报一下工作？” 地方上的干部，跑到上级部门，一般都不在办公室汇报多少事情，总以吃玩相请的方式，美其名曰汇报思想、汇报工作，这个自然算正常情况。不过，市委书记、市长提出请“领导”，那不同于普通请客，而且卫东还提出请“几位”，这让曾家辉眼皮一跳，心道：终究忍不住，想较量了，请客是假，借机请几位领导出来摆摆场子，展示一下自己在省里的力量，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吧？ 这样想着，脸上泛起一丝古怪的笑容，淡淡地道：“按道理说，这是个向领导汇报的好机会，可事情还没有摆平，此事会不会影响你我今后的工作都还说不清，这个时候我可没心思请领导吃饭，请来也没心思陪好。同时，我建议你也别抛头露面，当心记者找上门来哈。” 卫东一愣，看着曾家辉一副深沉的模样，心里不爽到了极点，他已经走入了极端，可偏偏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得东拉西扯的聊了会儿别的事情，然后一起在酒店吃了个便饭，各自回房间休息。 曾家辉刚看完，就接到了铁锋的电话：“哥，有几名记者在大堂查询你住的房间号，您看要不要回避一下？” 赵刚不在身边，铁锋不但是驾驶员、保镖，还充当了秘书角色，真难为这位老兄，谁让他是“特种”部队出来的呢？ 记者？曾家辉皱眉问道：“是什么记者？” “我看其中一人的挂包上画只‘狐狸’图案，会不会是狐狸类的私家侦探记者？” “你净胡扯，私家侦探有记者吗？搜狐网吧。” “嘿嘿，反正我也不清楚，他们到电梯口了，估计马上就要上来。” “我知道了，你也跟着上来，别一个人跑到什么大堂去蹲守，好像我犯什么事似的，还要放个暗哨，哪里用得着那样小心谨慎。” “还是安全第一。”铁锋固执地道。 “少啰嗦，上来休息。” “好吧，我这就上来。” 记者是个很吃香的职业，也是一个不好评判的职业；对一个地方的执政者而言，它则是一个让人惹不起的行业，哄得他们开心，他可以给你写很多的正面报导，把你宣扬包装得如痴如醉，收获也是大大的；但如果你惹他不高兴，或者是激怒了他，他则会千方百计的给你难堪，不是添堵，就是添乱。尤其是职业素养低下的那些小记者，他们更加会无中生有，泼你一身大便，让你名声扫地，臭名远播。 常规理解，遇到麻烦事，都不愿意面对记者，我惹不起你躲得起，找各种理由拒见！可曾家辉不这样想，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更何况，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在省城你不见，人家还不得摸到南阳去，迟早得见。 他决定在房间里见一见也不妨，他也想知道，这些记者要采访他什么。 第337章 梁好然突然上门 来的记者一共4人，两男两女，其中一个男的还扛着摄像机。两名是搜狐网的记者，两名还是央＊视记者。 曾家辉将他们让进房间，客气的道：“采访之前，我能先问一个问题吗？” 央视女记者道：“您请讲。” “你们怎么知道我到了省城？又怎么住在这家酒店？”房间可以问吧台，可酒店问谁？曾家辉脑海中有疑问。 女记者微笑道：“曾书记，记者自有获得消息的渠道。”她不想说出来，似乎不方便说。 “哦，如果你不告诉，说明你的来路不清，我能不能不接受你的采访？” 不管是什么台、什么网的记者，如果没有征得地方宣传部门的同意，地方官员可以理直气壮的拒绝采访，这是规矩。 可是，记者一般不怕官员，也不会给地方官员的面子，她也似乎对曾家辉的这个态度司空见惯，依据她的判断，南阳市这些事件是典型的地方责任事件，只能是负面新闻，市委书记的拒绝代表这个报道更舍得关注。 女记者似乎也猜到曾家辉的意思，宣传部没有打招呼，他不接受采访的理由。她道：“曾书记，央＊视记者采访，有些时候不会跟省市宣传部门打招呼。” 哟嗬，霸道！ 曾家辉掏了一支烟点上，缓缓地道：“你说得很对，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件事我已得到央＊视采访组的预约，时间不是今天，不知道你是另外一组？或者是你时间记错了？……” 什么预约？女记者轻轻一愣，道：“我不知道什么预约，也不是央＊视专门派过来，是顺道所到，采访一下而已。” “哦。是这样。”曾家辉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敢情是某些人私人邀请采访的吧？他的心中有了计较，道：“记者同志，你们央＊视有个名记者叫曾容容，你们是同事，应该认识吧？” 女记者眼神一亮，道：“她可是我们央＊视的头牌记者，我们的榜样呢，当然认识。” “那你现在问问她，是你今晚采访呢，还是她亲自来？” 记者的思维是敏捷的，她眼睛转了转，所谓预约肯定与曾大记者有关，她知道眼前这个市委书记，要么真是跟曾大记者确实有预约，要么就是……她点头道：“好，我这就联系。”然后出去了。 过了几分钟，也不知道她是在外面故意耽误时间，还是真打了电话，反正进来后的脸色不同于刚才，那般记者对地方官员目空一切的样子倏忽间不见了，她道：“曾书记，对不起！我们打扰您了。以后有机会再采访你。”说完招呼拿手提摄像机的搭档迅速离开了曾家辉的房间。 面对另两名记者，曾家辉则是郑重的道：“两位是全国着名网站记者，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采访的，我都表示欢迎，你们这也是对贫穷落后的南阳市给予特殊关注，我都表示感谢。至于采访些什么？我需要从哪些方面作出回答？我想还是请示一下宣传部，毕竟地方党政接受大网站采访，还需要获得上级宣传部门的批准，也希望两位理解我的难处。” 曾家辉如此说，三个原因：一个确实是接受采访必须遵守外宣规定，全国各地都如此；另一个则是不卑不亢的抗议，晚上私自摸上门来采访，你以为自己是的狗创队？三是央＊视的记者都折途而返，你网站记者也应该知趣，走不走？取决于下一步我给不给你面子。 可出乎曾家辉意料的是，两名记者似乎不理这一套，道：“曾书记，我们已经去过传部，今晚还是想请你对广大网民说两句话，也不枉我们跑这一趟。” 拷！宣传部长梁小军在记汪正山面前，亲口答应会与记者斡旋，暂时不接受采访，现在记者找上门来了，怎么回事？莫非其中有猫腻？ 曾家辉在心中冷笑：有这种么？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地道：“南阳的落后由来已久，南阳问题不是眼前问题，南阳未来一定发生根本性变化。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谢谢曾书记，打扰你了，再见！” 记者离去之后，曾家辉疑惑：记者怎么找个不知名的酒店来了？谁透露的信息？他在门口看了看，市长卫东的房门一直紧闭，不知道是没听见这边的动静，故意不出来答话，还是本来就悄悄溜出去了，根本就没在房间里？ 让记者找上自己，想干什么？ 关上房门，曾家辉想了许多，有些头绪，但也觉得还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正在苦闷之时，房门敲响了。 打开房门，让曾家辉感到意外的是，竟然是梁好然，他怎么盯上自己了，又是来干什么？ 让进门的时候，曾家辉若无其事的向门外看了看，梁好然淡淡地道：“曾书记不用看了，卫东市长还没有回来。” “哦。” 从到椅子上，曾家辉有些疑惑的看着梁好然，一开始到南阳的时候，曾家辉对南阳的局势把握还是有些掉以轻心，犯过一会儿机会主义，那就是他没想到郞林风原来只是一个傀儡市委书记，卫东在南阳一家独大，在处理原市公安局局长李东东的时候，竟然被眼前这位当时任纪委书记的梁好然摆了一道，在常委会上公然出卖了一回，好不容易能过省里的运作，将他放到了政协副主席的位置上，是后悔？有些回心转意了？ 联想到他刚才说“卫东市长还没回来”那句话，曾家辉的心中一动：难道他们已经联系过了，或者他本来就是卫东请其出面来当说客？那又想劝说自己什么呢？ 梁好然道：“曾书记一定很奇怪我怎么到省城找你来了吧？” 曾家辉淡淡地道：“不奇怪。我只是在想，梁主席是出差，还是专程到省城来办什么其他事？” 第338章 没有那么撇脱 虽然在南阳也算市领导，但跟个部门闲职有什么区别？毕竟是“二线”，出差的时候也不多啊，专程而来，似乎也高估对方了，市委书记都将你拿下了，来了又能起什么用？ 梁好然坐在曾家辉的对面，看着这个年轻而又富有活力的市委书记，去南阳几个月，就撬走了一个组织部长、拿下了自己这个纪委书记，打开了南阳工作的突破口，心头是感慨万分，同时更多的是不甘心。 梁好然道：“曾书记到南阳几个月了，不知道对今天的南阳是一个什么印象？” 曾家辉微微一笑，掏出烟来，自己抽了一支出来点上后，将烟推到梁好然的面前，示意自己取，然后才道：“梁主席是想给我点参政议政的建议吗？” 的建议有人采纳吗？梁好然只不过是想再作一下评判罢了，他在南阳官场浮沉这么多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历经了多任市委书记，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见得多、傀儡者他也亲眼看到过，唯一让他感到不同的一任市委书记，就是眼前的曾家辉，他不但开始掌控南阳局面，而且三两下就摘掉了自己常委帽子，这个人与从不同，也让人担惊受怕。 还有一点是曾家辉不知道的，那就是梁好然姓梁，省委宣传部长也姓梁，梁小军可是省委常委啊？所以梁好然丢了常委之后，心中一直没想明白，何以如此…… “曾书记如果愿意听建议，我倒是不妨会说一说。”梁好然目光如炬地盯着曾家辉。 虽然退居“二线”了，但他毕竟是从纪委书记位置上退出的，那份官场中的气场还是若隐若现，不过曾家辉根本视若不见，淡然一笑，先抛开自己是市委书记不谈，单是将其拿下这点手段，就足以无视梁好然的存在了。 他脸上透露着一股神威，道：“梁主席，实不相瞒，南阳的问题很复杂，而且我也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许多事情你也参与其中，脱不了干系。虽然你现在身处，但还是在任的市领导，刨根问底起来，你恐怕是危在旦夕了。” “不是还没查出来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相信，南阳的问题，很快就要查清了，我还让它大白于天下呢？”曾家辉非常自信的道。 “这次记者欲往南阳，估计也有某种特殊意义了？”梁好然的语气很淡，似乎并不太担心。 曾家辉摇头，道：“这次舆论风波不关我的事，虽然目前还处于萌芽状态，但我想某些人想借机做点什么，可他似乎又害怕真的掀起大的波浪，矛盾着吧？” “哦。”梁好然一直盯着曾家辉，从曾家辉的眼中他看到的是一份清澈，没有丝毫的做作掩饰，不由微微一笑，那份怀疑的神情也就一扫而去，此时的他，似乎回到了本应该给市委书记支持的纪委书记的身分，道：“曾书记，不要认为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满你摘去我常委帽子而来寻仇报怨。在历任的市委书记当中，大义凛然者有之，高歌发展者亦有之，但是到南阳的几任都没有抵挡住威逼或者利诱，一个个不是缩头当了乌龟，就是合伙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看着南阳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作为在南阳工作多年的干部，我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当然，也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愧……” 话说到这里，梁好然停顿了一下，在曾家辉推到面前的烟盒中抽出一支软中华，点燃吸了一口，有些痛心疾首之态。 看着梁好然的表情，曾家辉不管他是表演，还是真后悔，只是明白一点，那就是在官场，权力决定一切，一个纪委书记，在南阳一边倒的情势下，想做的事情做不了，能做的事情不敢做，意见无人采纳，说话没人听，身不由已者大有人在。 他微微笑了一下，表示理解地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梁主席今天能说这句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梁好然神情有了细微变化，沉默几秒之后，道：“曾书记，南阳的发展道路上荆棘密布，行进是崎岖坎坷，可不是想像的那么轻松。” “哦，是吗？”曾家辉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作为南阳市委书记，我不披荆斩棘，不缝山开路、遇水搭桥，还靠谁？这是职责所系，我既是责无旁贷，也是义无反顾，走不过去，就将这一多斤撂在南阳算了。” 梁好然听说这一席大义凛然的话，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曾家辉的强烈责任心和热血沸腾劲，不由内心钦佩不已，道：“如果你早到南阳几年，我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一定会与曾书记并肩作战，支持到底。” 曾家辉笑道：“梁主席，你才四十多岁，何苦如此悲观，到了就养老？我想你一定不甘心吧？如果我的猜想没错，有人早就想给你换码头了，对吧？” 梁好然一惊，他以为曾家辉已经知悉他的背景，问道：“曾书记如果不追究以往，梁某感激不尽。” 以省委常委的权力，挪动一个地级市的副职干部，当然不是难事，可问题是，如果这个干部本身有问题，而且有人要翻出陈年旧帐，不管你调到哪里，都免不了最终下课的结局。 曾家辉呵呵一笑，半开玩笑半当真地摇头，道：“梁主席，我刚到南阳，你就在常委会上使了一回绊子，你想我会轻易的放手吗？实话说吧，我有时大度，有时也记仇得很，这样就让你，想得撇脱。” “那你想怎么样？”梁好然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曾家辉淡然无语，喝了一口茶，看着梁好然，心道：你今天绝不是为这事而来，因为凭什么让我不追究你的所作所为呢？你自己心中应该早就思量过了吧？ 第339章 意味深长 曾家辉淡淡地道：“梁跑到省城找我，不会是专程来问我想怎么样吧？” 要当说客，就开门见山，婆婆妈妈那么多干嘛？要想请求网开一面，也要付出代价，岂能像开业搞活动：来了就可以领大礼？ 梁好然不得不量底牌，道：“曾书记，需要我做什么？您就吩咐吧，我定当全力而为，只是希望你不计前嫌，得饶人处且饶人，就让我走吧。” “哦。”曾家辉似乎不想做任何交易，道：“你们置南阳的发展于不顾，置南阳群众的生计于不顾，我可以对你的事既往不咎，可南阳人民肯饶恕你们吗？” 见其深思不语，曾家辉才缓和一下语气，道：“当然，如果你还一份良知，知道应该怎么做，争取将功补过吧。” 梁好然在心中掂量了一下，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然后起身告辞。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道：“卫东在省里的表面正靠山是常务袁清，但真正的主，似乎另有其人；在南阳，您得提防副书记冉金高，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卫东真正的主？冉金高的表象？ 曾家辉站起身来，往前迈了一步，道：“宣传部长王力呢？不需要我费心吧？” 梁好然坦诚地道：“长是我堂兄，王力今后应该不会让你操心了。” 得到了梁好然的亲口承认，曾家辉也不想树敌太多，一切得以南阳的发展大局为重，也违心的表态道：“如果你非走不可，我也不拦你，我还正想从长丰市交流一名干部过来呢。” 梁好然得到了这个应允，当然知道应该向梁小军寻求帮助，到时在会上，支持曾家辉的人事请求，这也算是最后的条件吧，他必须做好。点头算是成交，道：“谢谢曾书记。” 曾家辉摆了摆手，目送梁好然出门而去，然后坐下来思索梁好然的几句忠言，谁是卫东最后的真主，他倒不愿意去想太深，可冉金高呢，好像没什么表现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曾家辉睡不着，叫上铁锋出去走一走，在酒店门口上车的时候，恰好碰上卫东回来。 卫东的脸色很不好，估计是出去打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见到曾家辉，有些不友好的上前打了招呼，说起话来。 卫东的身上散发着酒味，语气更是不友善，几句交谈之后，曾家辉就无心闲扯，正欲转身上车，卫东却是轻轻地拉了一下，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道：“曾书记，明人不说暗话，您去南阳我也忍让谦逊，您为什么就抓住不放呢？” 曾家辉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只想知道你想干什么？” 曾家辉轻蔑的一笑，道：“我要是不告诉你呢？” 卫东脸色一阴，正待发飙，突然看到铁锋走近了自己的身边，一股森寒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铁锋正专注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宛若一泓清泉，看不出凌厉，感觉不出其他杂念，有的只是漠视，卫东突然就像自己掉进了冰窟窿一般，冷气袭人，还被冻得身体僵硬，难动分毫，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曾家辉再次向卫东撇了撇嘴，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卫市长，论剑南阳，酒壮熊胆，当心马失前蹄啊！”然后跨步上车，重重地关上车门 卫东一呆，看着曾家辉的车渐渐远去，心中泛起莫名的怒气，但也伴随无边的寒意，这个曾家辉就像一个冷血杀手，正朝着自己这个目标步步紧逼，心脏瞬间被惊骇恐怖包围，没有什么事情比面对死亡更令人担心害怕，曾家辉的刀已经出鞘，在南阳已经开始展开杀戮，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好比跟曾家辉下一盘决胜棋，拿着一子在手中，不知道是应该进攻，还是防守，担心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一连三天，曾家辉每天就在酒店看看电视、小说，或者喝点茶，偶尔也会到街上转悠一圈，铁锋是寸步不离，高度警戒，以防万一，凭他的嗅觉，这几天绝对处于危险期。 看似乎清闲，其实这几天曾家辉的心思一刻也没有放松南阳，他接到了郭为民的报告，李梅的砖厂情况已经摸清，基本上就是拿国有资产的厂子，做私人的企业经营，还代为介绍建筑材料方面的业务，各个县都是她的客户。 清楚了情况，并不代表可以采取措施，因为李梅早就买断工龄，提前退休，作为一个社会自由人，完全可以搞点投机专门营，至少扯上卫东，那不是想当然的事情，还有一个过程。 陆小东这边也有了消息，打砸砖厂的事已经查清，为首的是南阳黑恶势力团伙，不过领头的几人已经跑了，但也有重大收获……。 曾家辉坐阵两百里外的省城，摇控指示郭为民和陆小东，搞清楚情况就可以了，暂时都别动，等自己回南阳再作计较。 晚上，卫东从外面回来，敲开了曾家辉的房门。道：“曾书记，还没休息啊？过来跟你打个招呼，碰个头！” “哦？几天没见卫市长踪影，今天怎么想起碰头？”曾家辉和风细雨的看着卫东道。 “曾书记，市公安局陆小东乱弹琴，社会流氓胡作非为，制造打砸事故，他却怀疑有人指使，矛头直指副局长李伟，他到底想做什么？”卫东的话火气很大。 “李伟分管刑侦，南阳大市场，社会混混打砸抢，他似乎有些不作为啊？这次侦破砖厂案件，据说十几名公安围堵几名领头者，竟然让其悉数逃走，难道不令人怀疑吗？”曾家辉边招呼卫东坐下，边数落着。 “哦，原来曾书记都清楚？” “当然，你市长都知道的事，我这个市委书记知道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那倒不是这意思。”卫东正待解释，他的手机唱起歌曲来了，曾家辉摆摆手道：“先接电话吧！你不像我意单身一人在南阳，你离家几天未归，估计夫人着急了吧？” 卫东掏出电话一看，忍不住瞅了曾家辉一眼，还真他md的给说中了，果然是自己老婆打过来的，他将电话放在耳际，并没有说话，只是凝神细听半响，挂了电话才道：“曾书记，有人跟踪我老婆，估计有危险，我请求先回南阳。” “哦，那你先回去吧。” 卫东告辞，匆匆而去。 第340章 自有办法 在省城又呆了一天，媒体方面没有什么动静了，看来宣传部还算给力，基本阻止了活跃分子，即便有几个狡猾记者摸进了南阳市，可找不到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也只好无功而返，曾家辉到宣传部向梁小军告了别，决定回南阳了，市里的事情千头万绪，耽误不起。 正准备动身的时候，硅谷大力公司方面来了电话，前往南阳市的投资考察团下午即将抵达舟山省城，考察团倒是来得恰到时候，南阳市大路县的村民殴斗事件刚刚平静下来呢。不过，曾家辉自己没有接团的意思，他打了个电话给马武县的副县长武敏，命令她带上车辆火速奔赴省城接考察团，并嘱咐此事高度保密。 他带着铁锋匆匆下楼退了房间，走进停车场，准备赶回南阳市了。 舟山省城比南阳市繁荣多了，曾家辉虽然无心留恋，可偏偏有人想让他忘返，而且还砸坏了他的车灯，扎了汽车的轮胎，车身到处是划痕。 铁锋看到车子的时候，气得一阵胡乱叫骂，曾家辉倒不以为意，他知道车子在停车场损坏，自然有停车场赔偿，只是免不了一翻责任争议，耽误些时间罢了。 而对曾家辉来讲，回南阳偏偏紧要的就是时间。好在停车场的管理人员来看了后，二话不说，爽快的答应修车并赔偿，但得让他们一起去修理厂。 换灯、补胎也就是几十分钟的事情，可车身补漆，那得耽误上一两天才行。曾家辉算是明白了，修理、赔钱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有人故意让他在省城再呆上一阵才是目的。 谁这么想？会不会跟自己当初拉卫东到省城的想法一样？他让铁锋联系铁芒，迅速将吉普车开过来，南阳市的一号车就留给修理厂，什么时候修好就什么时候再来取车。 当曾家辉坐上铁芒的车，从酒店消失的时候，有人悄悄拨通了市长卫东的电话，报告他：“曾家辉另外找车动身回南阳了。” “我知道了，按照正常程序修好车。” “那你那边来得及吗？” “我自有办法。” 心情急，曾家辉放任铁芒猛踩油门，吉普车很快就出了省城，在高速路上飞驰，进入南阳地段，到了南阳市管辖的木县境内，前方忽然出现了道路维修的牌子，车辆只有下了高速，进入颠簸的时代，摇晃着前行，人烟也渐渐稀少起来。刚要靠近木县县城，在一段平坦的道路上，远远看到前方有警车的闪着灯，近得车前，看到前方的路上站着两名身着警服的人，将吉普车拦了下来。 一名交警走到车窗边，低头看了一眼，道：“安全带？” 铁芒将带子拉了一下，道：“拴着，你看不见吗？” 另一个交警也上前来了，拍了拍车门，道：“出示你的驾驶证、行驶证。” 铁芒依言将证件递了过去，交警看了一眼，抬头道：“身份证呢？” 铁芒一怔，交警也查身份证？真是少见，不由抬眼瞅了一下，没有动。交警瞪着他道：“没长耳朵吗？叫你md拿身份证，愣着干嘛？” 铁芒当场就要发作，一个小交警居然有事无事的找荐，还当着市委书记的面口出污言，就算平时，也没人敢对自己这般吹胡子瞪眼，想干什么？ 他看到旁边以眼神阻止的曾家辉，忍住怒气道：“你到底是查车，还是查人？” 那名交警掏出烟来叨在嘴上，瞪了一眼，突然将手一挥，道：“车上的人全部下来，我怀疑你们的车上携带有危险物品。” 曾家辉招呼车后几人一声，当先下来，看着那名交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着？还想打击报复不成？”那家伙伸手就来推曾家辉，口中叫嚷道：“滚一边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铁锋在后面一步窜出，将他的手一挡，瞪着他喝道：“放肆！收起你的猪手。”要不是曾家辉一再有交待，不得无事生非，他真想揍他丫的。 那名交警见又杀出一个陈咬金，一把抓住铁锋的衣领，道：“你妈那个b子，说谁是猪手呢？”他正待进一步动手，另一名交警过来拉开道：“猛子，算了。” 猛子骂骂咧咧地指了指铁锋，又指了指曾家辉等人，骂道：“你妈的，等会儿再收拾你们。” 刚才拉人的交警又走到铁芒身边，笑了笑，道：“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曾家辉见他还算客气，便向铁芒点了点头，铁芒十分不情愿的拿出身份证件，那人看了一眼，将号码输入一个像大哥大的东西里面，瞟了一眼，然后背着手道：“没有你的信息，是你的身份证有问题，还是你的驾驶证是假的呢？” 铁芒冷笑道：“假的，可能吗？” “对不起了，你们得去一趟派出所。” 曾家辉似乎看出来了，这些人故意找荐呢，上前道：“同志，我们违反交通规则了吗？” 那人向曾家辉看了看，道：“交通规则？你是交警，还是我是交警。叫你到派出所就到派出所，少废话。” 曾家辉不由气结，道：“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交警，还是派出所民警？” “你他妈话最多，老子弄死你。”之前那名叫猛子的交警又瞪着眼睛冲了过来。 另一名交警拉着猛子，一边对曾家辉道：“不想吃亏的赶紧去派出所，不然我也拦不住他。” 曾家辉怒极反笑，不过他有事在身，也不想与他们过多的纠缠，掏出电话拨通了县委书记卢国旺的手机，道：“卢书记吗？我曾家辉。” “啊，曾书记！您请指示。” “我还真有指示呢，你马上通过县级机关科级以上干部，召开一个干部作风整顿大会，通知公安局机关的全体同志参加，乡镇的同志估计时间上赶不及，他们就算了。” “你要来南阳开会？” 曾家辉根本没回答，直接挂上了电话，心中冷笑一声：我才不来呢，你们演戏，我凑什么热闹？ 第341章 绝对权力 卢国旺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很是茫然，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市委书记亲自安排这样一个紧急会议？他又会不会亲自来开会？他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此时不安的还有长卫东，因为他也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曾家辉吩咐他立即赶到木县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本来他想找借口不来，可曾家辉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吩咐完毕就挂了电话，让他跟卢国旺享受了没有机会说话的同等待遇。 打完两个电话，曾家辉这才将眼神投向现场，仔细的端详起两名交警来。看得两名交警有些发懵，这什么人啊？坐一辆吉普车，可打了县委书记的电话，还有什么市长？是不是惹上什么大人物了？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拦下一辆舟****号牌的吉普车，拖延一天左右的时间，现在是拦车了，号牌也没错啊，什么情况？ 这年头，招摇撞骗的人随处可见，假货水货多了去，这几人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正在他俩绞尽脑汁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曾家辉发话了，道：“你们两个，是自己主动申请去县委参加会议呢，还是我来客气的请呢？” 两人对望一眼，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特殊服装，将心一横，道：“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把警察当成什么啦？我们是正常执法，你少来那套嘘人的把戏。” “哦，是吗？”曾家辉回头看了一眼铁锋、铁芒，呶了呶嘴，返身向吉普车走去。 铁芒早就憋坏了，得到了示意，一个大步跨过去，瞪着两人道：“按我大哥指的路子走，老老实实的上车，否则…。” “否则咋的，要干什么？老子还不信这个邪呢！”交警一听铁芒口那声“大哥”，猜想是社会上的人，那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胆子再次涨大了些。 “干什么？”铁芒上前就往刚才口出污言的那家伙腿上一脚，踹了他一个四仰八叉，指着他道：“现在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 那家伙在地上疼得半天才杀猪般的叫出声来，抱着腿叫嚷：“你，你…”但却是半天没“你”出具体内容来。另一警察眼睛盯向自己的车，估计要好汉不吃眼前亏。可惜晚了，铁锋上前就是一个大耳刮子，道：“我替那些被你坑害过的驾驶员，赏你两个大嘴巴子。”说完又从另一边扇了过去。 还好，他手下留了情，没有敲掉他的大牙，只是让他充了回胖子而已。 曾家辉坐在吉普车上，没有过去打骂，但他做得更绝，他打了报警电话，而且还挺见效，几分钟就有警车来了，他下车对前来的民警道：“我是委书记曾家辉，请你们将这两人一起押解到木县县委会议室，参加一个特殊的会议。”说完就上车绝尘而去。 民警和交警虽然都是一个妈生的警察，但人家是市委书记，吩咐的话岂敢不听，他们赶紧慌乱地报告局长，局长又震惊地报告县长，县长犹疑地报告了县委书记，最后得到消息的卢国旺气得是直跳脚，大叫道：“立即按曾书记的吩咐，将人带到县委会议室来。” 曾家辉在木县城里转悠了一圈，等到市长卫东赶来会合以后，他将交警拦车的事说了，卫东震惊的握着拳头，连声道：“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对市委书记他们也敢这样拦，岂有此理，木县真得好好整治一下了。” 曾家辉静静的观察着卫东的表演：你就装腔作势吧！他道：“他们倒是不认识我，不过由此也可以想像，他们对待过往车辆的态度，特别是那些外地车辆和驾驶员，估计没少遇麻烦。要是遇到外来客人或者投资商，如果受到我今天的待遇，他们会怎么想呢，还敢不敢经过木县，还愿不愿意继续前往？这样的警察，比车匪路霸还要可恶。不整治不足以平民愤，不整治不足以改变的形象，不整治更无法改善的社会环境。” 一句话，必须整治！曾家辉的话不无道理，但是人在木县，处理人必须由县里来办，如果不办？怎么处理，市委书记叫市长来干什么？ 卫东道：“看来不下狠手，不出重拳是不行了，曾书记你有什么要求？” 曾家辉微微一笑，道：“我的要求就两个字：严惩！” 这话听在卫东耳中，就不是两个字了：是杀鸡给猴看吧，要进一步在各县树立市委书记的威信才是真的。不过，作为这起事件的总导演，他早有打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要严惩就让你严惩好了。 曾家辉刚才的微笑，看在卫东的眼里，知道那代表的是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市委书记很生气，后果当然很严重。卫东早就看过央视八套节目播出的《绝对权力》，其中有一组镜头：陈＊川拍胸口保证“本质上是好同志”的市委书记齐全盛，觉得市委副书记、市长的座上宾肖兵不正常，于是他不经过任何程序，直接给市公安局值班室打电话，命令市公安局将肖兵一行人全部抓起来。市公安局接到电话，如同接到“圣旨”一样，大队公安干警立即出动，不分青红皂白将正在吃饭的肖兵一群人全部抓了。 电视剧演绎到今天现实处境，不禁让卫东心神非常不安：“本质上是好同志”的市委书记可以随便下令抓市长的座上宾，要是县里的某些干部遇到这样的市委书记会有什么下场？而且要命的他们本身就在“执政为民”的时候飞扬跋扈，今天的木县交警……按照这种逻辑推理，像曾家辉这种软硬不吃的真正市委书记，有了正当的理由，按法律程序来办，岂不是…… 卫东面无表情地道：“书记亲手办，谁也没话说。” 曾家辉却是摇头，道：“卫市长，现在各地都说什么党委决策倒是英明，就是落实不到实处，实施效果自然就不好了，大家把原因归结为政府的执行力差，我看市政府不至于像大家说的那么差吧？” 第342章 有人开枪 政府执行力差吗？事实上是。可卫东不敢承认，至少不敢承认政府执行不力，他硬着头皮问道：“曾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让我亲手办，那我还叫你这个的一市之长来干什么？这样吧，事情我已经跟你说了，人我也让他们送去县委会议室了，木县的卢国旺同志还召集那么多干部等着开会呢，你就代表市委、市政府前去参加这个作风整顿大会吧，我就不必去了。”他说完上了吉普车，走之前又摇下车窗，道：“卫市长，市政府有没有执行力，就看你的了。”说完命令铁芒：“开车。” 望着曾家辉的车像龙卷风一般，刮得街道尘土飞扬，卫东的眼睛都要冒出血来。市委书记就是不同于市长，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你去死吧，我一定要当上市委书记！ 卫东的发誓，不是一时激愤，而是有充足的准备和把握，他在市笼络的不是一个两个人，各县的书记、县长基本上都是他提前安排的可靠之人，每一个人都是一枚可用的棋子，早就布下了局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卫东虽然不得不按曾家辉的指示去参加县里的作风整顿大会，不得不去处理什么作风有问题的人，但他并不急着去，得看看情况再决定怎么处理。他在木县县城里也转悠了一大圈，这一点与曾家辉刚进木县县城的方式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目的有区别，曾家辉转圈是为了等人，等卫东赶来，而卫东转圈是在等一个消息，一个关于曾家辉的消息。 …… 可是，卫东等了近大半个小时，也没有等来一点动静，他想打电话询问某个特殊身份的人，想了想还是改变了主意，他拨通了卢国旺的手机，沉声问道：“卢国旺，你在搞什么呢？” “报告市长，我正忙得焦头烂额呢。” “什么事那么忙？” “两件大事啊，一件是市委曾家辉书记吩咐立即召开全县作风整顿大会，另一件是县公安局正在全力追查一桩殴打交警逃逸的肇事车辆。” “哦。”卫东轻舒了一口气，问道：“木县还有这等事，说说具体情况？” 卢国旺在电话中装出很是急切的语气，道：“卫市长，是这样的，两个小时以前，有几名网上逃犯驾驶一辆市外牌照的车辆窜入木县，遇上交警拦车检查，逃犯拒绝接受检查，不仅打伤了我县两名交警，还驾车逃窜而去，我接到报告后，正组织警力全力追查呢。” 卫东道：“很好，有结果没有？” “有一点线索了，他们正往方向逃窜呢，逃犯实在是凶狠狡猾，两名交警好像伤得有些重，已经送进医院了。从他们的嚣张气焰看，估计他们身上还带着枪支呢，公安人员追捕非常危险啊，请示卫市长，万一拦不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卫东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道：“真要是逃犯，拦不下活的，死的也要逮住。市区人口密集，绝对不能让犯罪分子逃入市区，威胁到市民的人身安全。” 交警是不是伤重，又去没去医院，究竟为何人所伤，那得等“逃犯”落网了才知道。要是逃犯死了，那就随便说算了，反正死无对证。可要是不是逃犯呢，误伤…怎么办？真要是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不好办，编理由难得住县委书记，还能难住市长？大不了找个小警察坐几年牢，值得！ 卢国旺心领神会地道：“是。我绝不让犯罪分子窜入市区。” “好了，会议准备好了没有，曾书记让我参加会议，我一会儿就到。” “人基本到齐了，领导到达以后，我们立即开会。” 卫东挂了电话，阴恻恻的一笑，他将手机通话录音做了保存，然后让驾驶员将车开进了县委大院，受到了以卢国旺为首的县几大家领导热情迎接，簇拥着直接去了县委会议室。 而此时，曾家辉的车离木县县城越来越远了，眼看就要走出木县境内，却发现后面有两辆警车快速追赶上来，隐隐让人担忧起来，铁锋与铁芒早就有所警觉，本想轰大油门甩掉它们，无奈前面一辆大货车始终不让道，按得喇叭都没劲了，大货车驾驶员却全当听不见，真怀疑那驾驶员是不是聋子。 后面的警车闪着灯，还有一喇叭声音叫着：“前面吉普车上的人听着，停车检查，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曾家辉叫铁芒靠边停车，市委书记在自己的管辖区内还怕检查吗？虽然事情非常蹊跷，但想自己下车亮明身份，这些警察还不敢过分乱来吧？可铁家兄弟却不这样认为，铁芒坚决地道：“哥，我看不正常，刚才交警拦车，你打电话之后，已算表明身份了，木县的领导和卫市长都知道你坐的吉普车，为什么木县公安还追赶上来让检查，绝对危险！绝不能让他们靠上来。” 曾家辉一想也有道理，皱眉道：“前方受大货车阻碍，超不过去，不停车也没有退路啊。” 铁锋哼了一声，道：“哥，大货车也一定有问题。”他吩咐后排的几名战友：“全力保护大哥。”然后轻轻的跟铁芒商量了几句，铁芒点了点刹车，待车速慢到二十码左右的时候，铁锋拉开车门，借助推力溜下了车，然后几个起落箭步，窜上了大货车。 这时后面的警车已经逼得挺近了，还有人朝吉普车开了几枪，铁芒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叫大家趴到位置上，躲避着枪弹。 铁锋从大货车箱上翻到驾驶室边，双脚一个旋转，踢破玻璃，穿入驾驶室，狠狠两拳将副驾驶位上的一名壮汉击晕，掏出那把东方之鹰抵在货车驾驶员的头上，嚓的一声打开保险拴，冷冷地道：“我不介意你再往前开。” 第343章 繁文缛节就免了 大货车驾驶员惊骇无比，但没有忘记踩刹车，铁锋抬手将其打晕，侧身拉开车门将他踢了下去，然后横跨一步，将大货车方向盘往旁边一打，吉普车刚刚通过的时候，后面两辆警车却突然刹车，冲出五六名荷枪实弹的警察，抬手就是“叭叭叭的点射过来，距离挺近，危急万分。 铁锋急忙将手机跟铁芒接通，按了免提，放在驾驶室当了对讲机，叫道：“你和另几名兄弟保护大哥安全离开，这里交给我了。” 铁芒犹豫的道：“你一个人怎么行，这些警察一上来就开枪，不知道是不是真警察，摆明是要我们的命。我先让其他兄弟护着大哥离开，我留下来一起解决战斗。” 铁锋命令道：“不行，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情况，你车上只有一支枪。”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交待什么，最后却是继续道：“铁芒你听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必须保护大哥先走。” 五六把枪对着这空旷的公路，大货车虽然可作掩护，凭借铁锋的身手，暂时抵挡自然不成问题，可他身上的子弹有限啊，对方还有没有人增援上来也未知？铁芒兄弟情深，岂肯抛下铁锋于不顾，兄弟俩人正待危急时刻也免不了争执。恰在此时，电话中传来曾家辉沉闷的声音：“铁锋，我们谁也不会先走。现在我只给你一句话：无论死多少人，出任何事，我来担着。” 电话中没了声音，只能听到后面警车上的人再叫喊“抱头下车”和着几声枪响，铁芒听了曾家辉的吩咐，让一名战友坐到驾驶座位上，吩咐道：“如果见势不对，千万不要回头张望，立即将哥安全送回，加强保护。”说完他掏出自己的那把东方之鹰，拉开车门，借着大货车阻挡视线，滚落地上，窜到了大货车的底下。 铁锋得到了曾家辉的命令，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他将货车的油门踩到底，一拉倒挡，大货车呼的一下向后倒窜了回去，只听嚓嚓轰轰几声，两辆警车立即变了形，车边的几名警察正迅速向旁边跳闪躲避，可他们的运作似乎还是慢了一点点，铁芒从大货车底下闪出，抬手就是“呯呯….”几枪。 曾家辉在吉普车上也没闲着，他迅速拨打了市公安局长陆小东的电话，告诉他自己受到歹徒围截，命令他操上家伙，带上可靠之人，火速前来增援，告诉完地点就挂了电话。陆小东听到有人追截市委书记，还开了枪，这还了得？扔下电话，冲出办公室，集合十几个人，带上家伙，冲上几辆警车，呼啸着奔出了市公安局。 铁锋、铁芒兄弟两人已经解决战斗了，收了那几名警察的短枪，上去分别赏了几脚。不愧为特种部队出身，出手的分寸拿捏得非常好，几名警察每人身中一枪，不是打在大腿上，就是肩膀上中枪，出血了，疼惨了，但要不了命，留下了所谓的活口。 曾家辉收好手机，走过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几名警察顾不得疼痛，抬头打量着眼前几人，见曾家辉似乎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心中不由琢磨开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两支枪？又打得如此准？又惊又怒又惭愧，几人一时都没有接话。 曾家辉看着几人，又向铁锋问了问，得知没有性命之忧，也就不打算叫救护车了，上前对一名肩膀上多一条线的警察道：“你带的人？” 见那人点头，曾家辉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委书记曾家辉。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追赶上来开枪了吧？” “啊？”那人似乎这才想起什么来，但他没有说在电视台、木县电视台的新闻中见过之类的话，惊恐的道：“我们不知道是您。” “那你为什么追我，还敢开枪？” “这个…我们是奉命追捕逃犯。” 曾家辉一声冷笑：“我像逃犯吗？” 铁芒上去再送了他一脚，喝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没有向曾家辉介绍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回答铁芒的问话，咬着牙不出声，额头上全是汗水呢，也不知道是他不想说话，还是枪伤疼得厉害，根本就说不出来。 曾家辉知道问他也是白问，这不过是几个小喽啰，他们大不了告诉你是县公安局长的命令，能有多大收获？既然跟公安有关，还不好办？这时远处警笛声大作，转眼就呼啸而至，陆小东带着自己的小分队及时赶到了现场。 当他看到曾家辉安然无恙的时候，悬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可一眼瞧见几名警察受伤坐在地上，再上前一细看又是枪伤的时候，不由惊道：“歹徒全跑了？”他还以为这几名警察是为保护市委书记，英勇奋战受伤的呢？真要是的话，得上报上级公安机关，请求嘉奖才对，至少记个二等功吧。 曾家辉指着地上几人，冷笑道：“这不全在地上吗？”然后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听得陆小东是脸色连变数变，他掏出手枪就要往那领头者头上招呼，铁芒上前拦住道：“陆局长，别浪费子弹了，你得留几颗给我们，刚才消耗了我六颗，还指望你补给呢。” 陆小东这才忍了下来，停手招呼一个队员过来，将手一伸，道：“马上给铁兄弟30发子弹。”然后从队友的身上下了枪，和着自己的手枪一起交给铁芒，道：“看那伤口，估计跟我们的枪弹型号不同，这个一起给你们了。” 铁芒推辞，他非常清楚公安管枪的规定，每个人、每把枪都有严格的登记，陆小东这样就给了自己，虽然是莫大的信任和帮助，但他不想因此给陆小东增添不必要的麻烦，道：“陆局长，还是等你回公安局以后，再给我们领两把新的吧？” 第344章 改变计划 陆小东摇头道：“情势危急，繁文缛节就省了。铁兄弟，要是今天遇到的事情，待你回公安局领来枪，后果会什么样？不堪设想啊，想想都让人震惊。” 这种简洁的方法，这种行事风格，很对曾家辉的胃口，于是他开口道：“铁芒，后面找时间去陆局长那里补办一下手续就行了，就别像个娘们儿，磨磨叽叽的了。”铁芒这才收了那两把枪，并将木县公安的几把交给陆小东，道：“礼尚往来，这几把就归你了。” 陆小东这才笑了笑，接了过去。道：“这哪跟哪，这是作案工具，得留作证据。”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队友，皱眉道：“子弹呢？怎么还没拿来？” 小警察摸了下脑袋，面现难色。道：“局长，我哪有那么多啊。” “笨蛋，你没那么多，就不知道想办法？” 那名小警察这才反应过来，转身跑了过去，分别向同来的十几名队友每人要了几发，急急地送到铁芒手里，问道：“你看够不够？” 铁芒面无表情地接下，道：“够了，还赚了几十发呢。”他冷峻的神情不是不给小警察面子，实在是想着今后用这个东西的地方估计还多，心情沉重、担负重任啊。 曾家辉命令陆小东：一部分队员带着嫌疑人和相关车辆等，先回市公安局，封锁消息，严密审讯；另一部分人则跟他一起返加木县，他要去县委会议室。 他根据事情的突然变化，临时改变计划，决定亲赴会场，看一看卫东怎么开的会？ 陆小东提醒道：“曾书记，毕竟这儿是木县地盘，风险太大，还是先回市里再作计较吧？” 曾家辉摆手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现在就出发。” 虽然曾经在长丰市经历过蒋百年的几次刺杀，但那都是典型的暗算，他没想到在，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竟然还有人公然敢向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下杀手？人，还有什么比有人欲置人于死地更可恼、更可恨？如果今天没有铁家兄弟的两把枪，自己恐怕已是死人一个了，最终的结果估计也就是某人判断失误，拉两个小角色垫背，再给自己补个徇职，给一大笔抚恤金，就算结束了一生，想起来真是可怕。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再大的愤怒，再多的磨难，只要活着，就能体味，遇到很大的灾难而得以存活下来的人，必然更具坚贞的勇气，那么以后的道路必然会走得更加坚定，连生和死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前几月已经证明自己“不怕”，现在需要的是证明今后“不悔”。 他不悔，注定某些人就要后悔了。 在木县县委大会议室，此时的卫东正心不在焉地讲着干部作风问题，胡乱的东拉西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因为他的心思不在会上，而在等待消息上，时间越久，他心里越没底，坐在主席台上倍受煎熬啊。 当曾家辉在陆小东的陪同下，带着一脸淡定出现在会场的时候，卫东的讲话嘎然而止，他与卢国旺的脸刷的一下白了，会场的其他人不明就里，则是站起来暴发出热烈的掌声，看着他从容的走上主席台。 卫东也站了起来，待掌声停止后，强自镇定道：“曾书记，您怎么也来了？” 曾家辉意味深长地道：“我当然得来，不过差点没能来啊，卫市长很意外吧？” “没…没有，您不是说要赶回市里吗？” “是啊，走到半路，我想了想，还是回来开会安全一点。” “曾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卫东装起逼来。 曾家辉懒得理他，指了指卫东的椅子，道：“你还坐不坐？” 卫东一愣，赶紧横跨一步到了旁边的位置，道：“请书记坐这里。” 曾家辉毫不客气的拉了一下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上去，双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会场的同志们都坐下，这才道：“卫市长刚才讲到哪里了？”他问的是卫东，眼睛看的却是下面，嘴还对头麦克风呢。 陆小东也在主席台的边上坐了下来，他的不请自来，让人浮想联翩。 卫东十二分的尴尬，回答道：“正在讲干部作风要求呢。” “哦，那打断一下卫市长的讲话。”曾家辉稍微顿了一下，四下扫视了一遍，对卢国旺道：“派出所送的两名交警呢？在什么地方？” 卢国旺身子一颤，小声地回答道：“他们受了伤，送医院了。” 曾家辉眼色冷峻，寒声道：“大声点说。” “他们受了伤，送医院了。”卢国旺加大了音量。 曾家辉抓起旁边的一个麦克风，扔到卢国旺面前，低沉地道：“你大声的告诉全场同志，两名交警是怎么受的伤？” “这……”卢国旺的汗水倾斜而下，有几滴流进了嘴里，估计暂时阻了一下话音，硬是没有及时发出话来。 会场鸦雀无声，静得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可以听到，曾家辉冷森森的盯着卢国旺，许久才道：“你不好说？”他将视线转向会场，继续道：“我来告诉大家是因为什么？”他将自己在路上遭遇木县两名交警刁难的情况作了公开介绍，为了有说服力，他还让陆小东现场拿出交警专用的手持扫描仪，当场通过网上查证了铁芒的身份证件和驾驶证，再从手机中播出交警现场对话，引得全场哗然。 “这两名交警的伤有多重？”曾家辉冷冷地盯着卢国旺，再次发问。 “这个…据说一个腿不行了，一个头上受了伤。”卢国旺没有亲自查看过，一时不知道如何具体描述，只好根据大致听说的情况，胡乱的敷衍。 曾家辉道：“哦，是吗？”他侧头看了看陆小东，陆小东心领神会，向门口招了招手，几名民警带着两名交警走到了主席台边，正是现场之两人，他们的头虽然低得很低，但站得稳稳当当的，看不出什么伤啊，更别说重伤了。 第345章 都在积极准备 派出所的民警虽然得到了县委指示，送两名交警去医院，可他们的警号让铁芒记得一清二楚，再由安局长亲自查询安排，还不是一个电话就把人弄到会场外等候着了。不重的一脚，手下留情的一拳，能有多大的伤？ 曾家辉指着两人，道：“大家看到了，这就是故意找荐的交警，他们有什么重伤，需要进医院？我让卢国旺将他们带到现场，看来我不亲自来的话，这事又得让某些人糊弄大家了。”他说完盯了卫东一眼，脸上表情丰富着呢。 曾家辉一字一顿地道：“卢国旺，你要亲自验一下他们的伤吗？” 他的猝然发难，让卢国旺有些措手不及，对这样的问题，他不敢充耳不闻，可又回答不上来，无可奈何，只好低头不语。 曾家辉当然不指望他回答，接着说道：“我就想问一问木县的县委、县政府，问一下卢国旺，是谁让你们胆敢信口胡言，阳奉阴违的？又是谁赋予了交警这样的权力去这样执法的？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的执法态度带给木县、乃至整个舟山省多大的恶劣影响？我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两名上路查车的交警到底是要查什么，又想干什么？他们是个人私自行动，还是受人指使？或者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他的语气森冷、口吻严厉，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会场里一阵轻微骚动。 曾家辉用手轻轻地敲了几下桌子，会场立即又安静下来，他看着下面问道：“木县县委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来了没有？” 在县里，政法委书记是县委常委，县公安局长也是县政府班子成员，自然坐在前面，他们站了起来，但没敢抬头。市公安局几名民警走过来，咔嚓两声，分别在两人手腕上戴了个大大的“手镯”，再次带给全场一遍惊骇！ 卫东见此阵势，心道事情不妙，他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也知道阻止不了，他硬着头皮抗议道：“曾书记，因为两名交警执法不当的事情，就这样对待两位县领导，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也不符合相关规定程序啊？” 曾家辉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只是因为两名交警的事呢？逮他们自有逮他们的理由，这个不劳卫市长担心，我会给干部们、给木县和的人民一个说法，有责任我一人担当！”然后大声的命令：“带走！” 接着，曾家辉以更加严厉的语气表达了对粗暴执法、无理执法的愤慨，在他讲话的最后，他说：“我们的队伍是执法的队伍，是查处违规的队伍，是代表我们执政为民的干部形象，如果不整顿、不清理、不自律，老百姓怎么想，过往客商怎么看，今后木县怎么发展，如何开放？木县县委、县政府和、市政府还怎么团结带领全县、全市人致富奔小康？” 整个会场寂静异常，曾家辉坚定地声音再次回响：“行政执法必须坚决、彻底的整治到位，清理一批，查处一群，绝不姑息！”他的话让全体参会者感受到强烈震撼，他今天的强势铁腕手段，让他们意识到这任市委书记绝非软柿子，绝对不是无能之辈，天要变了，木县从今天开始就得变了。 “工作还有什么要求？木县具体怎么做？请卫东市长接着跟大家讲。”他说完带着陆小东等昂首走下主席台，大步流星走向会场门口。卢国旺本来想起身送一送他，做做样子，可被曾家辉狠狠一瞪，吓得一屁股跌坐回了椅子上。 卫东被架在火上烤，无可奈何的强自镇定，对着话筒接着开始的讲话…… 在上车的时候，陆小东道：“曾书记，是不是有必要将卢国旺一起带走，这个事件绝对跟他有关，从他身上也能知道更多的情况。” 一个县委书记自然还没有对市委书记下杀手的胆量和勇气，从卢国旺的身上当然能得到重要线索。可是，曾家辉摇了头，道：“在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之前，哪能随便就对一个县委书记实施强制措施，那样市委就真的有违反规定程序了，就要遭到省委的批评了，如此一来，极有可能影响后的改革进程。再说了，我今天在会上只字未提路上遭遇枪击的事，有些人必定坐不住，你要作好应对更加复杂案情的心理准备，估计再过一到两天，你这个市公安局长就会忙不过来了。” 陆小东坚定的道：“我已经做好充分准备，保证按市委的要求完成任务。” “好。小东，这次得抓住机会，破大案要案才能出成绩，也才有说服力。” 陆小东重重地点头，他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上报求任命他为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事一直没有回音，如果自己做不出点成绩来，曾家辉也不好催促省里啊。 木县会议在卫东的匆忙中结束了，他迅速将卢国旺叫到隐秘处，责问道：“怎么办的事？” 卢国旺也是一脸的茫然，脑门冷汗直冒，道：“去了两辆车，五六个人和枪。可现在是车不见了，人也没有信息，打他们的电话全部关机。” 卫东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卢国旺，道：“没用的东西。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当什么也没发生。” “这可能吗，他会不声不响的就算了？不来追究？” “那你现在能怎么样？” “这个……我不知道。” “好了，这事我会处理。”卫东置换话题道：“你这几天就抓紧按照市里的要求，认真开展行政执法整顿工作吧，必须认真查到位，给市委、市政府一个明确交待，知道吗？” 卢国旺觉得后背粘湿湿的，出冷汗了，这是他当上县委书记以来，感到最心虚的一次，他既怕曾家辉的查问，更怕卫东的不理，谁不为自己担当，都是一个必死的结局。他口中应诺道：“请卫市长放心，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把各个方面的事情都做好。” 卫东用他那飘忽的眼神看了看卢国旺，挥了挥手，然后马着脸离开了木县。 第346章 稿子被毙了 曾家辉刚进南阳城区，就接到了市长卫东的电话，声称木县的作风整顿会议结束了，他即将赶回南阳市，希望到书记办公室汇报一下有关情况，曾家辉淡淡地道：“急事吗？” “不算很急。” “今天就算了，明天吧。” 曾家辉当天确实安排不出时间跟卫东绕圈子，有关针对他的一切事件自然全部交给陆小东去处理了，可他晚上还要陪硅谷大力公司考察团一行呢，哪里抽得出来时间？ 硅谷大力公司这次派出的考察团人数虽众，达十余人，但总裁洛克菲勒和总裁助理方依都没有参加，曾家辉只接到了方依的电话，方依告诉他有关这次考察的一些实际情况，电话中还多问了几句“想我没有”之类的废话。 对这样的投资考察，曾家辉高度重视，于公于私都要高规格接待，将考察团成员全体安排进入南阳大酒店，晚上不仅亲自主持市里的欢迎宴会，还专门召开了座谈会，详细介绍了南阳的概况，特别是马武县的工业发展情况。曾家辉在座谈会上还回顾了硅谷大力公司在长丰市投资的点点滴滴，又对武敏能与公司“对接”邀请考察团前来洽谈，给予了充分肯定，明确指示马武县方面由武敏负责本次招商的接洽、谈判等等。 曾家辉不仅本人如此热情，还专门通知《南阳日报》派出了记者到场采编报道，不过他有一个要求，报道的稿子必须经过他亲自审定。 考察团一行经过吃饭、座谈、ktv折腾，早就累了，送进房间休息以后，武敏才单独向曾家辉请示了几个具体问题，然后感激地道：“曾书记，您将一个谈好的项目，送给我这个无能之辈，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您才好？” 曾家辉淡淡地道：“感谢？您今后不埋怨我将你推进火坑，我就阿米托佛了！” “我怎么敢埋怨您呢！” “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第一步，能不能通过这个项目把马武县的工业振兴起来，任重道远。我希望你要有充分思想准备，得给我挑起一县的担子来。” “谢谢曾书记，我一定竭尽全力，争取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吧。回去以后，多下功夫，项目不但要引得进、稳得住，还要真正发展得起来。最后再次提醒你：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靠别人、靠老天都不行。” “我记下了。” “行了，早点休息吧。” 曾家辉回到宿舍，正准备休息，秘书长郭为民打电话过来，请他审定与硅谷公司座谈的新闻稿件。郭为民也是没办法，新闻稿第二天一早就要见报，只得打扰领导休息，加上赵刚到大路县任书记去了，曾家辉还没找到新的秘书，他这个秘书长暂时充当市委书记秘书角色，也真够难为这位市委常委的。 看着南阳日报两名分别姓黄、姜的记者署名的题为“全球着名企业有望落户南阳”的稿子，曾家辉皱着眉头看完内容，连连摇头。道：“你联系报社，让他们再作完善，高度、角度、深度都需要再斟酌。 斟酌的意思，就是稿子被毙了。 写一篇招商引资洽谈的简单报道，本来不是什么难事，顶多就是一篇大招商战略、大企业考察、大工业希望之类的东东，在南阳日报头版发几百字的新闻就ok了，可这次不但市委书记要亲自审稿，还否定了第一稿。 郭为民虽然诧异，但绝不会怠慢，他分别致电报社社长、总编，将曾书记的指示传达了过去，让他们立即组织精兵强将修改，一个小时后再送审。 这种稿子，按照惯例只要正面报道即可，即使为了突出领导重视等，也只需要加点导言就行，报社在听说市委书记要亲自审稿的时候，责任副总、总编、社长都过了目，也都作了完善，在他们想来，关于这种有一把手参与进来的大项目招商报道，也就是履行一下程序规则，一般都不会让报社返工，可没想到市委秘书长委婉转达的意思是：稿子没有深度和高度，领导很不满意！ 报社社长、总编将几大记者召集起来，共同修订了半个小时，近千字的修改稿传到曾家辉手中的时候，曾家辉还是摇头。郭为民再次打了电话过去，社长张永均一急，带着几大记者、提着笔记本电脑直接奔到了曾家辉的宿舍，现场字斟句酌作了一次修改，这次曾家辉还是没撒口，这让社长张永均有些傻眼了。如果是普通的稿子，顶多是撤了不上版就是，可这则新闻涉及市里一把手，还涉及全市从未有过的外资企业，撤不得啊。 他本来想请市委书记逐字逐句指点一下，可又不敢啊，手里捏着那张稿子非常烦躁郁闷，心中少不了抱怨，暗暗骂道：官僚主义，就这么一个破事儿，市委书记在参加了一个招商引资座谈会，就要体现出什么高度和深度来，真是要命啊，爱改不改，老子不想伺候了。 正在他心里怨声载道、犯难之际，曾家辉主动给每人散了一根烟，表示了一下慰问。并问道：“报社还有没有思维比较活跃一点的记者。” 思维活跃一点的？张永均心中一动，意思是人比较年轻、创新性突出、敢想敢说的愣头青？他在脑海中将记者们一个一个过滤，终于想到一个人：王冲。 王冲是报社的年轻记者，在南阳日报工作四年了，有第一利嘴之称，别人说话，往往才说第一句，他就能想到人家后面要说的三四句，确实是一个年轻而活跃的人，也是才子型记者，文章写得天马行空，扬扬洒洒，字字珠玑，他的文章在报社确实独具一格。 不过，让张永均犹豫的是：王冲个性太强，为人有些张扬，恃才傲物，在南阳日报社，常常自诩：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他不喜欢这个记者，报社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他。 可火烧眉毛，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道：“曾书记，报社的年轻记者多，其中也不乏头脑灵活、思维敏捷、直言不讳之人，只是这样的人，性格就相对乖张了点。” “哦。”曾家辉云淡风轻地道：“记者本来就应该乖张嘛，你抓紧叫过来共同完善一下，我还要休息呢。” 第347章 突然眼前一亮 张永均当着市委书记的面，拨通了王冲的电话，道：“王冲，你赶快到……”吩咐完，也不管王冲的答不答应，撂下一句“10分钟之内必须赶到。”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王冲坐在床上，大惑不解。这么晚了，社长让自己到指定地方干嘛？ 他心里清楚，在报社没有多少人喜欢他，都说他智商高分，情商零蛋。社长、总编们表面上对自己很好，就是不委重任；同事们也恭维说他是才子，一起喝酒吃饭打牌，倒也其乐融融，可这一切都他妈虚伪，拿自己玩呢！不仅仅是因为人家妒才忌能，也因为自己一张嘴，往往得理不饶人，得罪人实在是多，背地里人家常常骂书呆子、蠢货，说自己除了会写点文章，什么狗屁都不是。几年记者生涯，基本上都是我行我素，生活在领导与同事们的异样眼光之中，阴暗着呢。 不过，他的文章确实有独到之处，要不然张永均也不会在这种关键露脸的时候想到他。王冲也估计是工作上的事呗，大半夜地揪自己起来，心情自然不爽，可领导命令了还必须去，他看了看时间，翻身下床，抓起衣服罩到身上，拿起记者常用的行头，转身飞奔出门。 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去报上地点，催促师傅：“快，时间紧迫。” 出租车驾驶员不耐烦地道：“前面那么多车，怎么快？你要急着救火啊，那坐消防车得了，没人敢挡你道，横冲直撞都行。” 这个世界上，似乎什么人都跟他过不去，连出租车师傅都要激他几句，他虽然听得心里不高兴，却没有心思去跟出租车师傅斗嘴，此时满脑子想的是：社长给的时间只有10分钟啊！ 到了指定位置，早有一名同事在楼下接了他，匆匆上楼一见是市委书记的宿舍，满屋烟雾缭绕，几大笔杆子愁眉苦脸，不由一呆，敢情是要拉自己下什么水？ 社长张永均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一把将他拉过去，道：“你看看这个稿子，集思广义一下，看看能补充一点什么进去？”然后向书房的门口看了一眼，悄悄地将市委书记的指示转述了一遍。 王冲听了，大体上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了。他认真的读了一遍稿子，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来啊，从新闻媒体的角度讲，这个稿子中规中矩，是传统正面报道，对南阳市的工业发展作了展望，企业意愿、领导重视等相关信息一样不少，为什么市委书记对这么一则新闻报道表示不满意，还非要反复修改呢？ 这时，书房的门开了，曾家辉走了出来，看到刚到的王冲正在沉思，微笑着走过来道：“哟，援军到了？小伙子，看到这篇文章有什么感想？” “曾书记！”王冲赶紧站起身来打招呼。记者虽然不顾忌什么领导，但尊重是必须的，王冲不是不尊重领导的记者，只是个性让其他人将他妖孽化了些而已。 曾家辉摆手，继续道：“你可以大胆的想，大胆的说。” 王冲若有所思，沉吟半响，突然眼前一亮。 他在脑海中想到了三个问题：第一，像硅谷大力公司这样的大型跨国企业，到贫困的南阳市来投资，它看中的是什么？区位优势、资源优势，还是人力优势？都不是。那是因为什么？第二，这样的大企业，为什么不放在南阳市区，而要选择到马武县，县里是怎么搭上界的？要是那个“破产副县长”武敏有这等招商本事，干嘛不早引进来？第三，什么人要把引进这个项目的功劳记到武敏头上，目的是什么？南阳又急需做什么、正在做什么？ 难道……王冲心里甚至龌龊的在想，会不会是曾家辉书记跟这个美女副县长有一腿，而故意做一出作为回报？还是他为了政坛再起风云，加快改革步伐，故意树立这么一个思考发展的标杆？在市委书记要求大胆想的启发下，他有了自己的思考，心中不由暗暗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来，这刚刚上任的曾书记有心要借题发挥，揭开各县不思发展的黑面纱啊。 王冲迎着曾家辉的目光，镇定地道：“曾书记，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建议稿件中提市委市政府重视，淡化您作为市委书记的个人姿态。同时，个人以为可以对稿件作三个方面的完善：第一，县域经济发展对全市发展的支撑，体现马武县引进硅谷大力公司的启示作用；第二，南阳改革发展进程需要上下联动，市里给政策，县里积极作为，不排除对武敏在招引企业上大书特书一笔，树立一个敢想敢干的基层领导典型；第三，结尾中阐明改革围绕发展进行，引进这样一个大企业，需要配套些什么，政府需要做点什么……等等。” 以张永均为首的报社其他人悄悄的扫了一眼王冲，心中都在想：政治不成熟啊，淡化市委书记的形象，恐怕稿子更难过关吧？他们相信曾家辉不会赞同这个修改设想。 曾家辉确实没有说“赞同”，他只是看了看王冲，道：“小王，就按你说的思路，抓紧改一份出来看看。” “好的。”市委书记发了话，王冲也就不在领导和同行们面前谦虚了，当仁不让的坐到笔记本电脑前，按照自己所想的思路，啪啪啪的敲打起键盘来。 一千字左右的文章，不到十五分钟的功夫，一则重写的新闻报道就从便携式打印机中出来了，递到曾家辉手中，他拿眼一扫，有些惊讶地看了王冲一眼，即为他的文笔和对于新闻报道的驾驭能力感到吃惊，又为他的思考视角和领悟能力感到意外。他看完之后，掏出笔在文章的结尾处加了一句：跨国企业青睐南阳这方土地，更考验南阳一方改革发展环境，马武县怎么作为，市委、市政府紧盯不放；全市如何行动，我们拭目以待……他最后在文章的首页上面签上“可”字，交给张永均道：“行了，大家辛苦了，回去早点休息。” 没有其他任何话，张永均带着总编和一干记者，立即从市委书记的宿舍告辞出来，在深夜中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各自默默的回了家。 第348章 担心被穿小靴 第二天早上，南阳日报如期登载了硅谷大力公司投资考察的报道，王冲正坐在办公室欣赏头版大作，报社办公室来了电话，通知他立即到社长张永均办公室，有事找他。 社长找他从来没什么好事，王冲在电话中懒懒地“嗯”了一声，挂断电话，一边抽着烟，一边找着笔记本，心道：该不会是昨晚改的报道又引来麻烦吧？这个想法还真让他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倒不是怕社会反应问题，因为那是市委书记亲自审定的稿件，自己倒不用操心。他所担心的是，昨晚让社长、总编和几大记者都有失体面了，社长一大早就叫自己过去，会不会找点什么岔子，给自己准备了小靴呢？ 如果真让自己穿小靴，咋办？他与张社长关系一直不好，人家是报社一把手、是小单位的大领导，像自己这样的年轻小记者，报社几大十号人，要不是文章写得还算马马虎虎，有一点的小小聪明才智，恐怕早被社长给奄了，打发去办公室打杂什么的了。他怪自己昨晚还是大意了，怎么也该给社长留点面子嘛。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索性镇定了一下心神，不慌不忙地去了张永均的办公室。 敲开社长办公室的门，王冲奇怪地发现，自己走过去的时候，张社长的脸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灿烂过，到报社几年了，挨他的白眼、谩骂不下几十次，还从来没有这样给过自己笑脸，弄得王冲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冲装出一副油腔滑调，道：“社长，有什么好事要照顾我？” 张社长今天脸上不但在笑，竟然破天荒的站起来，指着面前的椅子，亲口叫“坐”。并道：“小王很不错啊，早就知道你是个人才，头脑灵活，思路清晰，文章写得精彩，迟早会出人头地。” 王冲莫名其妙，一愣神之后，赶紧客套道：“社长过奖了，我差得远着呢？不过，在您的栽培下，我不上进也不行啊，努力是必须的。” 坐定之后，张社长开门见山的道：“刚才接到市委办公室的电话，让你去一趟市委办公室。” “又有事？”王冲又愣了一下，去市委办公室，有什么事？难道昨晚的稿子捅娄子了，还是另有采访任务？市委办公室是南阳首脑机关，不仅象征着权力机构，而且人数过百，让自己找谁去？不由问道：“找市委办公室哪个科室？” 张社长笑道：“你直接找去找郭秘书长。” 王冲今天第三次发愣，市委办公室就一个姓郭的秘书长，市委常委郭为民？虽然昨天晚上已经跟郭秘书长打过照面，算认识。可人家市委常委召见自己这个小记者？搭不上什么界呀，要是跟报社有关的事，直接吩咐社长不就结了？郭秘书长如果点名让自己去采访什么，也只需要秘书科室打个电话，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吩咐？市委常委与南阳日报小记者，地位悬殊，难道其中有什么猫腻？这事怎么想，都似乎让人很玩味，王冲甚至以小人之心，怀疑张社长要借市委秘书长之手，准备给自己穿特小号的靴子了。 他不由问道：“社长，能不能透露一下，郭秘书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永均神秘的一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王冲知道张永均不会说了，心中虽然狐疑，可也没办法，人家是社长，不告诉你能咋的？只好起身告辞，还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张社长一句“小王，好好干”。 走出张永均的办公室，王冲回自己办公室取了记者行头，暗自给自己打了一回气，决定先去一趟市委办公室，看看郭秘书长有何吩咐，见机行事算了。 电梯从11楼下来，到了9层，门开了。王冲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看上去秀气精干，衣着朴素，一头小卷头，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给人小家碧玉、秀外惠中的美好印象，绝对算得上美人。可他竟然不认识，心里不由嘀咕起来：8－12层都是报社的办公区域，应该是同事才对啊，可南阳日报没有这么一号人，无论是编辑，还是记者，亦或是后勤人员，似乎都没有这么一张陌生的脸孔呀？他正在尽力搜索曾经是否见过这美女的时候，美女已经朝他礼貌地笑了笑，打招呼道：“你好，您是报社的编辑吧？” 王冲露了一个微笑，回道：“我是报社记者，不是编辑。” “哦。”美女主动伸出手，道：“我是新来的记者，叫范小小，今后咱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 这范小小一身平和气质，让人感到很容易接近和沟通。这一点，倒跟王冲有些相似，出于礼貌简单打了一个招呼后，王冲本来以为这已算是同事第一次见面仪式结束了，没想到她还伸出手来，微微犹豫之后，还是拿出绅士风度，伸出手去与她的手轻轻一握，道：“我叫王冲，新闻部的，相互支持！”两双手一沾即分，两张脸都是温和地笑笑，两个人的距离仿佛缩短了一点，陌生感基本没有了。 电梯开始稳稳地向下落去，他正待跟范小小沟通几句，手机响了，是社长亲自打的电话，接通道：“领导，什么吩咐？” “小王啊，出发没有，市委办公室在催……抓紧……啊。” “我正在电梯呢，什么抓紧啊……，喂……喂……” 电梯里的手机信号不稳定，悄无声息的断线了，王冲看了看电梯按钮上方的“移动信号已覆盖”牌子，无奈的摇头。 走出电梯，王冲对范小小挥了挥手，小跑出去骑上自己那辆二手钱江摩托，飞奔去了市委办公大楼，在门卫室登记、电话联系又折腾了两分钟，等一切都妥当，他再骑上摩托时，看到市委一号车已经从市委大院里开了出来。 第349章 熟人的态度 王冲将摩托车停好，匆匆寻找着郭秘书长的办公室。秘书长是市委的大管家，一定程度上算是市委最忙的领导，他有些担心自己耽搁了时间，郭秘书长会不会出去了，或者正忙着其他什么事情了？ 在楼道里，他碰上了市委副书记冉金高的秘书卢言，卢言比王冲年龄大一些，近视程度不高，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装着斯文呢。两人见过多次面，特别是近几年新闻采访的过程中，与卢言有过多次接触，他对此人的总体印象是傲慢，别说不会将他这个小记者放在眼里，就算是南阳日报的社长，他平常也是爱理不理。他是一个跟普通人说话极少的市领导秘书，在王冲的印象中，卢言每一次都不会跟自己说超过两句的话，多数时候都只是嗯啊几声。作为记者，采访新闻中会涉及许多市委领导，虽然冉金高副书记以前在市委并不显赫，不太受市委书记重视，但毕竟是市委领导，王冲在跟卢言秘书的接触当中，也曾经努力地想与卢言交好，可卢言似乎总对他不屑为伍，总摆一副领导机关干部的架子，拒记者于千里之外。 碰上了，自然得打打招呼，但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教训，王冲没准备与他套近乎，打算点个头便过去。可他没料到的是，今天的卢言，见了他一反常态的热情起来。没待他点头，卢言倒先开了口，热情地道：“兄弟，来得这么快？” 王冲有些目瞪口呆，卢言的这个称呼让他大感意外，他叫自己兄弟？仔细想想，他以前怎么称呼自己的？想不起来，似乎从来就不曾称呼过自己，能够有印象的，大概也就是见面点个头，给个似笑非笑的脸色而已，大不了“这个….那个….”代替一下，指手划脚完了，什么也不知道了。今天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虽然这里是市委办公室，但作为记者的王冲，还是不失油滑的道：“领导好!” “开什么玩笑呢？这里谁是领导，今后估计我得叫你领导才对？”卢言一边说笑着，一边竟然亲切地在王冲肩上擂了一拳。搞得王冲更不懂了，这个卢言今天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精神突然失常？尽说些听不懂的话。 好在卢言并不在乎他是否懂，又道：“报到了吗？” 王冲愣道：“报什么到？”他此时能够想到的是市委办公室开什么会，或者是市委领导要去什么现场调研，需要写一个新闻报道，又或者是市委要起草什么大型文稿，组织了一个什么写作小组，点名让他这个胆子大点的记者过来胡诌几句进去，但这用不着报到吧？ 卢言看到王冲这副表情，以为他装逼呢，毕竟记者真装起逼来，几乎都能以假乱真，谁没从报纸杂志、电视媒体中领教过？于是笑道：“你还跟我装？我开始在郭秘书长办公室都听见了。” 王冲还是不懂，问道：“你听见什么了？” 卢言见他仍然不松口，也就不纠缠了，道：“你是不是来找郭秘书长的？” “是啊。” “秘书长的办公室在楼上，走吧，我带你去郭秘书长办公室。” 卢言带着王冲从楼梯又上了一层，来到最边上的一间办公室。门开着，但看不到里面是否有人。他敲了敲门，里面有人说了声“请进”，他领着王冲走了进去。 郭为民正埋头写着什么，卢言道：“秘书长，王冲来了。” “好，先坐一下。”郭为民没有抬头，他右手正写着字，应该是在某个文件上批着什么。 卢言小声地对王冲道：“你就先坐坐，我先离开了，再联系。”然后打算悄悄的退出秘书长办公室。不料郭为民突然抬起头来，问道：“冉书记今天上午安排多不多？一会儿，我还有件事要过去向他汇报一下。” 卢言停下脚步，回答道：“估计他上午一直在办公室。” 郭为民点头，道：“你先报告冉书记一声，我11点过去。” “好的。”卢言转身之际，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冲一眼，轻轻地出去，并将门带上了。 郭秘书长又埋头批着文件，王冲傻傻地坐在那里，想着卢言的话，他在郭秘书长办公室到底听到了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是热血澎湃的那种，还是冷若…卢言是冉副书记的秘书，他自然不会故意讹人，从他对自己的态度转变来看，估计是好事。要是坏事，人家早躲得远远的，还带你上来干嘛？ 正晕乎乎地想着，郭秘书长已经写完了，抬头道：“小王同志，久等了。” 王冲回答道：“没事，秘书长日理万机，召见小记者有何指示？” 他的胆子还真是够大，不仅调侃秘书长“日理万机”，还油腔滑调的自称小记者，若是其他年轻人，如此坐在市委常委面前，早就拘束得不知所措了。这与王冲的性格有关，也跟他的职业有联系，他虽然职级低微，毕竟在记者行当里，有机会见过大世面，也见过一些大人物，且他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不拘小节。别人坐在秘书长面前，可能只搁半边屁股，他不一样，大大方方地坐了个四平八稳，心理上甚至有种与郭为民平起平坐的感觉。记者嘛，无冕之王，见官大一级，在市委书记面前他都敢胆大妄为的提意见，一个市委秘书长，又算得了什么呢？当然，在他想来，市委秘书长也就是给市委书记服务的，比秘书高了一点级别而已，卢言的态度都有了变化，想来秘书长也不会故意找茬吧。 郭为民暗自皱了皱眉，这个王冲的性格还真是有些张扬，按说不太适合干秘书这一行，可曾书记看中的人，又有什么办法呢？但愿这小子今后少给自己惹麻烦。 第350章 现身说教 郭为民开门见山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曾书记的秘书赵刚去大路县任职了，市委办公室需要尽快给书记安排一个新秘书，我们在征求曾书记的意见时，他点到了你，但也显得有些犹豫。主要是两个原因：第一，你是事业编制，有一个行政职级身份上的问题。第二，市委书记的秘书是一个极其特殊的角色，有一些极其特殊的要求。你的性格比较张扬，与这个职位的标准还是有些出入。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问题，也有解决的办法，一切还得看今后的工作表现，打算给你个试用机会。今天把你叫来，主要是征求一下你本人的意见。” 王冲有点犯傻，给市委曾书记当秘书？难怪卢言今天对自己的态度180度大转弯，原来玄机在这儿。这么说，自己要鱼跃龙门了？ 郭为民道：“小王是什么意见？” 王冲想，你这话问的，我能有意见吗？谁不知道给市委书记当秘书，在南阳市就等于一步登天，前任秘书做了几个月，就摘了个县委书记的大桃，自己级别低一点、起步晚一点、脑子笨一点，干个几年也能摘个小桃吧？何况自己还不笨啊，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傻b啊，能有什么意见？ 他当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激动心情，一改放任习性，郑重地道：“感谢秘书长的厚爱，我服从组织安排，认真改正不良习性，努力做好本职工作。” 郭为民点头道：“那就这样定了。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做市委书记的秘书，要求自然与众不同。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在市委办公室工作，绝对不能再像做记者那般放荡不羁，我不希望过了几天，又要替曾书记张罗这件事。” 记者都放荡不羁吗？那倒不是。王冲知道郭秘书长是在批评自己的油腔滑调，认真地道：“我明白，请秘书长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郭为民又对王冲谆谆叮嘱了一番，包括曾书记的工作要求、生活习惯等等，然后站起身来，道：“你的组织调动，我让行政科的人去办，你就做原来赵刚的办公室，我现在先带你去见曾书记。” 郭为民出了门，他的办公室与市委书记的办公室仅一层楼之隔，没有乘电梯，而是走了楼梯，王冲恭敬地跟在后面。经过一扇门时，郭为民递给了王冲一把钥匙，并指着那扇门道：“这间就是你今后的办公室，曾书记的办公室就是对面这一间”郭为民说完伸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招呼声后，推门而入，领着王冲走了进去。 曾家辉正在打电话，见到郭为民和王冲后，便向前面的沙发上指了指，意思是请他们坐下。王冲领会意思，向沙发走了过去，但并没有坐下来，因为秘书长没有坐，他到饮水机边拿出茶杯，倒起茶水来。这一次，王冲的心态不同了，不能再是从前那个油嘴滑舌的小记者了，即将成为这里的服务人员，是做领导的秘书。他倒了一杯，端到郭为民的面前，道：“秘书长，请喝茶!” 郭为民有点惊讶的看了看他，角色转换挺快的嘛，暗自点了一下头，又向曾家辉的茶杯看了看，王冲会意的轻轻走过去，取过曾家辉的茶杯，到饮水机上续了开水。 曾家辉挂上了电话，走过来看了看站着的郭为民与王冲，摆手道：“坐，都坐。” 待书记坐下后，郭为民坐下喝了一口茶，王冲也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沙发上。 曾家辉道：“小王，你那篇稿子改得不错，我听说你是个才子，平时文章也写得很漂亮。” 王冲谦虚道：“书记过奖了，那是记者的本职工作。” 曾家辉点头道：“不过，市委办公室的秘书，和做记者的工作差不了多少，都需要广泛收集信息资料，但也有本质区别，记者是及时报道，而秘书是及时报告，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记者是面向公众，而秘书是面对领导，而且有时还需要做些杂务，有的还纯粹是做无用功，你可能会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也可能会比较厌烦这项工作。” 王冲立即道：“请书记放心，虽然我没有当过秘书，可能需要一个熟悉过程，但能够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努力的。” 曾家辉摆了摆手，道：“具体的工作，郭秘书长会告诉你怎么做的。这个我倒不担心，我只是觉得有一个心理调节的过程，因为我也经历过这个过程，而且也失落过。” 郭为民插话道：“书记，您的简历中显示您在办公室工作过多年呢，我要没敢打听你都做过什么岗位。” 王冲脱口问道：“书记也做过秘书？” 曾家辉道：“是啊，我不但做过秘书，而且在做秘书之前，还在办公室坐过几年冷板櫈呢，一直从事着默默无闻的文字材料写作。后来，一篇讲话稿引起了领导的关注，就做了他的秘书，一坐就是多年，跟着他从一个市去了城，又从城来了。做秘书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很得意，毕竟可以和领导在一起嘛，既风光又有盼头。可干了几天，那种失落的感觉就找上门来了，整天不是写稿子，就是端茶倒水，提包开车门，接着大量的电话，烦得人都不想活了，而且仕途上也没有想像的坐火箭那么快，于是什么理想抱负、升官发财的梦想全破灭了，很是痛苦了一阵子，至今想起来，都有一种苦苦的味道。” 王冲认真的听着，他知道这是书记在现身说教，以自己的经历来教导新人如何保持良好心态，做好秘书工作。 接受这一特殊培训之后，郭为民带着王冲出来，又去了第一秘书科的办公室，给他介绍了科室的其他几名同志，吩咐他们精诚团结、友好协作，务必共同为曾书记服好务。 一番领进带出，王冲就算市委办公室一秘科的负责人了。 第351章 县委书记突然死了 按照郭为民的安排，王冲下午先回报社办工作交接，第二天上午正式到市委办公室上班。 回到报社新闻部，刚巧范小小也回来了，正到各个部室窜门打招呼，请求前辈们今后关照呢，一见王冲回来，她笑道：“王老师，今天见你两次了，今后必须关照哈。” 王冲今儿心情特高兴，爽快的道：“行啊，天天关啊、照啊的都行。”正惹得记者们一阵哄笑，门口传来两声轻咳，主编李远明带着副主编魏永生进来了，阴恻恻的道：“笑什么呢？不干活啦？”一眼瞅到王冲，更是脸沉如水，那晚修改稿子的不堪又浮现在他脑海里了。 李远明盯着王冲道：“你搞的什么，惹得大家乱笑？” 王冲胡诌道：“我讲了个笑话，把大家都逗乐而已。” “什么笑话。” “领导也想听？” “不妨再讲一遍？”李远明瞪着王冲，心道：在办公室讲笑话，呆会儿让你哭吧。 王冲不以为意，讲道：“说有一个放牛大爷，热天穿着超级短裤，放着空裆的那种，在山坡上逗几个小毛孩玩儿，他对几个小孩说自己有两个鞭，小孩们不信，他就从左边将那玩意掏了出来，说你们看这是不是左边的鞭？待小孩们认可后，又从右边将那玩意掏了一出来，说这是右边的鞭。哄得几个小孩子大惊，都拉下自己的裤子比较，其中一个还急急忙忙的跑回家去问自己的父亲，担心自己是不是少了一个鞭，那位家长也是个愣头的主儿，硬是跟着孩子去奇怪地问放牛大爷，他怎么会有两个鞭呢？你们猜他怎么回答？” 李远明道：“怎么回答？胡说八道。” 王冲正经的道：“no，他说自己确实有两个鞭。一个是‘主鞭’，一个是‘副鞭’。” 这回新闻部的记者们笑得更猛了，不仅仅是笑话的原因，而是他们都在想，面前的一位主编、一位副主编会不会因为这事儿恼火呢？反正王冲扫了新闻部几大记者的面子，笑得越大声，领导越生气，王冲受罚的机率就更大，惩罚的力度就可想而知了。 李远明跟魏永生被王冲一个笑话给悄悄地骂了，气得七窍生烟，但又不好因此发作，借题发挥道：“王冲，我看你是在新闻部瞎呼乱叫，是不是没事干了？我这就请示社长，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让你出去好好的讲笑话去。”说完就待转身而去，眼神吓吓地扫着王冲的脸，意思是停职一周，有你求饶的时候。 可他没想到王冲根本不理他这茬，他从抽屉里拿出报社配备给记者的几样用品，往桌子上一放，道：“两大鞭：你们不用给我放假，我已经决定不干这个记者了，东西算当面交给领导，我这就走了。”说完真的起身走向门口，晒了众人一脸惊愕。 刚到门口，他的手机就唱起了音乐，号码不熟，他接通道：“您好，请问哪位？” “小王，我曾家辉。” “啊，曾书记。”他还没来得及存储领导的电话呢。 “你辛苦一下，现在就到岗，我手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好的，我马上赶到。” 他放下电话，看到社长张永均恰好经过这里，正站在身边，赶紧叫了一声：“社长。” 张永均见王冲的嘴里已经没有那副油腔滑调了，点头道：“我听见你的电话了，赶紧去吧，这边不用作什么交接，有空回来坐坐就是。” “谢谢社长。” 见王冲一溜小跑往电梯间去了，张永均走进新闻部，眼神扫了一圈，道：“你们都是来给王冲送行的吗？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 一名嘴快的记者道：“刚才主编正准备给他放一个星期的假呢，送行没必要吧？” “放假？”张永均疑惑的道：“放什么假？王冲同志现在是市委曾书记的秘书，谁敢放他的假？” “啊，市委书记秘书？”李远明与其他人面面相觑，啊过之后就是一阵沉默了，心中一下子郁闷起来，这小子踩了什么狗屎？竟然成了市委书记的秘书，他又会不会因为以前自己对待他的那些事，今后来找什么麻烦？ 李远明等人心中郁闷，王冲却是心中着急，曾书记亲自叫自己到岗，会是什么急事呢？他跨上那辆二手摩托，飞奔而去。 市委确实有急事，因为曾家辉接到了陆小东的报告，不是关于袭击自己的事件真相情况报告，而是木县县委书记卢国旺突然死了。 曾家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陆小东岂会跟自己开玩笑，怎么死的呢？陆小东说现场判断是煤气中毒，具体情况还有待法医签定。 他放下电话，正在思前想后之际，市长卫东过来了。 卫东的脸色似乎很怪异，既有正常的沉痛、迷茫、不解，又隐约有一丝冷漠、淡定。他报告道：“曾书记，卢国旺死了。” 曾家辉将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问道：“卫市长，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口吻虽然有点过激，但卢国旺不论好歹，毕竟是一个县的书记，是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直接下属，没有什么事的时候，人家平平安安的，一遇到自己受袭，接着就悄然死了，事情不寻常，他的心情自然就有些激动。 卫东苦笑了一下，道：“曾书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开完作风整顿大会，我又亲口跟卢国旺交待了如何重视整改的具体问题，当时他的神情就似乎不太正常，我也挺纳闷的。” “哦，那你怎么不引起重视？” 卫东似乎不太在意的道：“我当天不是要急着向你报告这个情况吗？可前天您说事情不急，让昨天再说。” 曾家国皱眉道：“是吗？好像昨天你没提起啊？” 卫东嘴角动了一下，慢慢的道：“昨天事情一多，我就把这事搞忘了。哪想到今天就得知他出事的消息。”他心中在想：要报告的时候，你让改天报告，改天我还就忘记了，你能咋的？一市之长，忙是勤政的表现，你市委书记拿我没辙。 第352章 让市长折腾去 仔细的询问核实，卢国旺确实死于煤气中毒，这一点已经列入法医报告，不过现场情况有些复杂，因为卢国旺不是死在家里，而是死在一套出租房内，殉葬的还有一名年轻女子，公安机关已经确定她系外来的陪。 基于行事不光彩的原因，卢国旺的家属倒是没有声张，也不好找上级领导闹事，悄悄的安排着后事；可市委、市政府对这事颇为恼怒，木县工作作风刚让大力整顿，你这个县委书记就死在了生活作风上，曾家辉生气，卫东也生气，可卢国旺毕竟是南阳市的干部，再怎么生气、鄙视，人都死了，处理好当前的问题才是首要任务。 曾家辉委托卫东代表市委、市政府全权负责处理此事，又找来郭为民，让他做好给省里的相关报告，怎么说、怎么写都进行了斟酌，总体上就一条：不利南阳的事不报，不利于南阳的话不说。 然后将陆小东找来，吩咐他做好细致的调查工作，他不相信初步认定的自杀结论。作风整顿还不至于让卢国旺匆忙自杀，他对作风有那么敏感吗？曾家辉更清楚，要是卢国旺有胆截杀市委书记，他就不会这么不小心，选择悄然的向煤气屈服，这其中必有联系与蹊跷。 卫东去了木县，一番过问之后，在电话中向曾家辉建议：“是不是平静的对待这事？” 曾家辉猜想卫东想说点什么，道：“怎么平静？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卫东道：“卢国旺出了这档子事，如果传出去，说是他嫖娼时大意，而导致煤气中毒死亡，不仅有损于木县县委、县政府的形象，也影响南阳市委、市政府的形象，甚至会背上一个让人耻笑市里用人不慎的恶名。现在传言不少，木县这边我已经封锁了消息，市公安局那边我也作了一些交待，相信不会有人乱说话。对外面来讲，是不是就说卢国旺是就仅仅是一起普通的煤气中毒死心事件算了，提及其他的事实在不好。” “哦。”曾家辉道：“那他在外边的出租房怎么解释？死亡的陪呢，又如何解释才合理？” “这个…只好说是她远房一名亲戚租住，他去看望，不慎煤气中毒。” “谁信呢？算了，你这个市长就看着编吧，反正我是不相信，南阳的老百姓们信不信我也管不了。”曾家辉在心中鄙视了一回卫东，你要遮掩就让你办去，反正我不在乎这种人的死活。 曾家辉之所不断然表示不同意，一方面确实有损市委、市政府形象，卫东前面说的那番话有些在情在理；另一方面，卫东这样蒙蔽一下其他人也好，更有利于公安机关悄悄查办相关案件，反正由得你这个市长支折腾去，我不介入。 于是，卫东在木县召开了情况通报会，阐述了卢国旺死于意外的原因，组织了一个简单的追悼会，并对家属作了安抚交待，还明不正、言不顺地私自拨了一笔抚恤金，总算暂时将这事给搪塞了过去。 曾家辉自然不会就木县遇袭的事，因为卢国旺的突然死亡就搁浅，他不仅安排陆小东抓紧查证相关情况，还让王冲以记者的角度和眼线，多从民间收集相关事情及社会反应，多渠道了解情报信息总是好的。 当然，免不了一心几用，他这几天主要心思还得集中在发展经济上，他已经接到了武敏的电话报告，硅谷大力公司已经同意在马武县投资建设电子产业项目，原先大批破产企业的善后事宜，公司都愿意接手解决，补偿问题、工人就业问题等等都作了承诺，但前提条件是到长丰市平起开发区的公路问题，解决源材料运输是当务之急，公司需要县政府拿实际行动来体现招商的诚意。 改造公路！曾家辉接收到这个信号的时候，及时将市长卫东叫了过来，还有相关的市领导和交通、财政、金融等部门，他的态度很明确，道：“改造这条公路，是两地缩短距离而一直千方百计想做的事情，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有利于招商环境的开拓，而且也是硅谷大力公司投资的一个最后条件，必须修、尽快上、早日通。” 卫东表面也表示赞同，但他的话音有些耐人寻味：“南阳市财政囊中羞涩，连吃饭财政都难以保证，哪里还有钱去改造这条区域道路？” 曾家辉的心里很恼火，卫东这算什么赞同，摆明是在打太极拳，要是这点办法都想不到，什么事情都要等有了钱再干，估计除了银行行长外，其他人都别干事了。他道：“我上次让交委提前做了一些勘察工作，也测算了一下资金，雷主任说说情况吧。” 交委主任叫雷挺，是个中年男子，说话的声音很宏亮，爽朗地道：“曾书记、卫市长，改造马武县至平起开发区的道路，我们期待已久啊，交委提前做了一些工作，希望市委、市政府下决心来干这事。” “你怀疑市委的决心？”曾家辉敏锐地捕捉到了雷挺的言外之意。 雷挺解释道：“这条路的改造，以前也提过几回，可市里没钱啊。而且长丰市平起开发区以前对这条路也不感兴趣，大家都是说说而已，都没有动，几次都流产了。” 曾家辉点头道：“这一次咱们不玩那些虚的东西，报上你的方案和工程概算。” 雷挺这才爽快地道：“方案我们已经做了，资金方面，我们按最短的距离进行了测算，这条路全长52公里，由于桥隧量大，造价相对较高，大概需要10个亿左右。”他说完还将方案分别给曾家辉与卫东各一份。 做这个对雷挺来说简单，一方面交委专业对口，轻车熟路；另一方面，他们前几年也确实做过相关的勘察，只是按照时下的造价稍加完善，所以这个方案详实而具体，让人看起来一目了然。 卫东看了看方案，随手搁到一边，道：“修路没意见，有钱了别说是改造成二级路，就是修高速路我都没意见。” 可没钱！ 第353章 开拓性的想法 他的意思，还是市政府没钱，雷挺瞅了瞅两位领导，道：“卫市长，修路也是为了发展经济，说白了也是为了赚钱，而且眼前，我们必须改造这条路，才能引来上百亿的工业项目，利润大大的。” 卫东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道：“利润是大，我们也是投资对吧？本钱呢？” 曾家辉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又详细地看了看方案，道：“雷主任，你这个方案估计是以前做的吧？” “是的。”雷挺一惊，心里佩服之极，咱们的市委书记一眼便看出来不是现做的，看来他对建设方面也是行家啊？不由道：“确实是，书记怎么知道的？” 曾家辉笑道：“要是重新做的方案，10个亿怎么够呢？改造这条路主要是为了运输电子产业生产所需要的源材料，跟以前的改造区别在三个方面：第一，省时，尽量缩短距离就需要更大量的桥隧，山体内部结构复杂，投资预留的追加量你没有考虑；第二，既然主要是为了运输，必定是大型载重车辆为主，路基的承受参数增大，路基加固，建筑材料增加，这得增加投入吧？第三，沿途你得配套几个加油站吧，如果石油公司不及时参与进来，我们是不是考虑一并建设，逐步交接，这也得先安排一定资金吧？” 雷挺佩服得五体投地，道：“书记考虑得真细致，这样一来，估计得再增加近1－2个亿的投入。” 曾家辉点头，拿着方案在手上扬了扬。道：“你们看到没有，马武县与平起开发区的公路，以中间一座大山为界，我们在山这边占了18公里，大约需要2个亿，平起开发区在山那边有21公里，需要2.5亿左右，而中间这座山的13公里隧道，至少6.5亿以上，占了大半。再加上加油站等，一共需要11个亿以上。” 卫东这次没好意思再说没钱的话，而是换了一种语气，道：“别说马武县，就是南阳市，要投资几千万修一条路，还可以找省上帮助想办法，可几个亿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而且这样一条自主发展产业的道路改造，省上肯定不会开这个口子。” 曾家辉没理他的话，而是将视线转向人行南阳分行行长的脸上，道：“孙行长，如果南阳市政府担保，你能贷多少款支持修这条公路？” 孙行长低头深思了一下，回答道：“南阳的经济现状不是很好，省行给南阳分行的指标是每年向一个县贷款2个亿的计划，南阳9个县也就18个亿的样子，这几年实际贷款的额度不足，每年都有2个亿的计划任务完不成，如果政府担保，我们可以将这2个亿作为公路改造贷款。” 谨小慎微，曾家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2个亿怎么够？”他转头看了看其他人，继续道：“这样吧，钱的问题还是交给马武县政府来办，可以考虑县政府与商业银行搞一个战略合作，如果哪家银行能够贷款足额给县政府修路，电子产业项目的税收就全放在那家银行帐上，不参与支持的银行，到时一分钱也不从它的银行帐户上过，既然银行考虑效益，我们也得考虑利益，相互支持才行。” 雷挺顿时明白了曾家辉的想法，猛地一挺身子，道：“曾书记，你的想法太有开拓性了，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么一来，地方与银行都可以实现发展共赢了。” 曾家辉这才亮底道：“我们最重要的还是与平起开发区做好对接，资金方面两地如何分担，这个由两地政府下来沟通协商。建设这一块，就由雷主任负责，做细方案，加快实施，保证质量，争取今年进入建设高潮，明年年底能够初通。” 雷挺领命，迅速投入工作，曾家辉对他这种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大加赞赏，心中有了深刻印象，看来，这个交委主任是个能干事的干部。 曾家辉底气十足，一方面，他得到了白春风的承诺，南阳方面出不了多少钱；另一方面，他相信银行在未来马武县的财税收入上算过帐，贷款还得主动找政府呢，不然今后几十上百亿的税收流入其他商业银行，那就悔之晚了。退一步讲，银行不支持，两三亿的资金，要挪一下汤省长拨付的那笔资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除了曾家辉以外，其他人不能动而已。 雷挺的运作挺快，两天后就拿出了细化的具体方案；马武县也与平起开发区协调达成了一致意见，县里只承担三分之一的建设资金，其他由平起开发区负责；两边都早做了准备，工程定于一周后开工；在这种高效的运作下，硅谷公司在南阳市开了一个投资洽谈会后，直接签了一期130亿元的电子产业项目大单，基本上是原来长丰市规划的发展思路，只是推迟了实施时间而已。 这些发展都有了良好的开端，陆小东忙的事情也有了进展，在木县拦车的两名交警和半路对曾家辉等人开枪的警察都已交待清楚，他们确实是接到了县公安局长的命令，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拦截吉普车，而木县公安局长又是受木县县委政法委书记的安排，县委政法委书记则直接说是县委书记的指示，最后死无对证。 不过，公安自有侦破的手段，木县县委书记卢国旺的通讯记录显示，市长卫东跟其联系了几次，为此，陆小东请示曾家辉之后，专程到卫东办公室询问了原因，卫东倒是镇定得很，不但解释得有条不紊，而且还提供了最后跟卢国旺通话的电话录音，听上去完全是卢国旺自作主张的说有逃犯、追捕什么的，都没有指明道姓的说什么来着，录音中更没有故意干什么勾当之词，卫东那一句“活的抓不到，死的也要逮住”全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程序语言，定不了他的嫌疑责任。 当曾家辉听到那段录音的时候，他真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同意陆小东将卢国旺带回南阳市公安局的提议，否则既能查明案子，还能暂时保住卢国旺一条狗命。 第354章 有人天天跟着呢 由于这起事件的查证，让卫东感到了危机，同时由于公安方面仍然在追查红梅砖厂被砸一事，盯着李伟不放，这让卫东更是显得被动，他考虑了很久，将公安局副局长李伟召到家里，吩咐道：“李伟，你放走几名带头打砸之人，曾书记已经知道，自然不会善罢干休，这事恐难善了，你还是找陆小东好好谈谈，必要的时候去找一趟曾，端正一下态度，哪怕是麻痹他一下也是好的。” “端正？我端正他妈。”李伟愤愤地骂道：“他曾家辉算什么东西，非要来南阳在太岁头上动土，我麻痹他？我弄死他还差不多。” 卫东瞪了他一眼，道：“曾家辉现在是巴不得找到点茬子，你明着顶没有好处，暂时低个头有什么关系，韩信当年还忍受胯下之辱呢，先给别人点面子，应付一下再说吧。” 李伟阴恻恻的道：“我们怕他个什么，干脆做了他。”他还将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伐姿式。 卫东生气的训斥道：“胡扯，刚刚死了一个县委书记，立即又死一个市委书记，你以为省上的领导都是呆子，不来细细的查一查？不要争辩了，按我说的去做。” 李伟今天还真不太听卫东的话，讨价还价的道：“市长，如果不当机立断，恐怕你我很快就得被曾家辉弄死了。“ 卫东何尝不清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形势，沉吟半响，在书房缓缓走了几个来回，然后抓起茶杯狠狠地砸到了茶几上，锐利的目光与李伟那阴冷的眼神一碰，摇头道：“不要做得太绝，对谁都没好处，看来我是管不住你了。” 李伟知道他这样说的意思，但事关自己啊，也不与这个所谓的姐夫市长计较了，点头道：“办好了就管得住，办不好就管不住。”说完急冲冲的去了。 他这一去，曾家辉迟早会遇到麻烦，这是势所难免。 也算巧合，曾家辉这一大晚还没回到宿舍，九点多的时候，他叫上铁锋等，悄悄的去了一名退休老干部的家中，打听着南阳市相关的干部情况，花了约模二十来分钟，加上来时的耽误，出来已经是十点半了，这个时节的南阳，晚上挺冷，街上基本没行人了。由于市委一号车还在省城修理厂，他也没让吉普车开来，只有铁锋、王冲陪着他步行。 穿过一条昏暗街道的时候，突然从旁边涌出四五十名手持砍刀、棍棒的人影，什么话也不问，围上来就欲动手，各种家伙一起准备往他们身上招呼呢。 铁锋在前，已经掏出了东方之鹰，手指搭在了扳机上，王冲也护在曾家辉的前面，准备担当一次毫无成果的残酷保护任务。即便有枪，但昏暗中，对方人数众多，这也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 可是，双方没有来得及短兵相接，因为那一群黑影停止了向前的动作，原因是街道两头闪起了数十道强烈手电光，而且还响起了几梭子微冲枪声，虽然是朝天而放，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立即就对着人群扫射过来，特别是那几声“全都不许动”的大喝，黑影们不得不停止下来，害怕是一个方面，惊呆的成份占了大半。 亮光一晃就到了跟前，铁芒带着自己十几名战友，悉数出现在了现场，后面还有两排整齐的便装队伍，每人脖子上都挂着一支微冲，双手平挺，面色冷峻。 兵哥哥们围住人群，命令黑影们丢下器械之后，一名排长上前对曾家辉敬了礼，道：“南阳武警中队＊＊＊排奉命保护安全，请指示。” 曾家辉冲那排长点头微笑道：“辛苦了，请转达我对明兵政委的感谢。”他借着手电光，看了看已经被命令蹲下抱头的那群黑影，说道：“还得麻烦你们将这群人带到部队暂时看押一下，具体怎么处理，我会跟郑明兵政委电话联系。” “保证完成任务。” 排长拿出对讲机叫了几声，几分钟时间，就看到几辆军车悄悄的到达了现场，一声令下，匪徒全都乖乖的上了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曾家辉看了看因为枪声惊动，楼上有许多窗子亮起了灯光，有人正在向下探望，他带着铁锋等人迅速的返回了宿舍，不让百姓知晓，避免引起骚乱。 将曾家辉送进房间，王冲还惊魂未定，曾家辉则一副浑然无事的样子，看着王冲道：“是不是吓着啦？刚跟我几天，就碰上这等事，有没有后悔干这差事？” 王冲赶紧振作精神道：“没有，我只是在想，要是没有武警赶到，后果真不堪设想啊。” 曾家辉淡然一笑，道：“放心吧，他们天天跟着咱们呢。” “哦。”王冲这才松了一口气。 曾家辉转头看了看铁芒，疑惑地道：“你们觉不觉得奇怪？这么晚了，他们怎么知道我出去了，又要经过那个地方？” 铁芒摇头，看了一眼王冲，吓得王冲一伸舌头，道：“铁大哥，你别这样看我，我从下午一直跟领导在一起，寸步未离，一个字也没向人透露。” 曾家辉点头道：“我们这里的人自然不会……” 铁锋也不解，道：“那他们怎么会知道呢？即便是跟踪到了地点，二十分钟要召集这么多人赶到那儿埋伏，几乎不可能。” 铁芒沉思道：“除非我们出发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去的地方？” 曾家辉想了想，问铁锋道：“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在新房啊？”铁锋指的是曾家辉购买的房子。 “哦。”曾家辉点了点头，铁锋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对铁芒道：“你在这儿保护哥，我去房间看看就来。” 曾家辉笑道：“进了这里面，倒没人敢公然杀进来，你们两个一起，快去快回。” 铁家兄弟点头，急急的出去了。曾家辉这才坐到沙发上，分别给人武部政委郑明兵和公安局长陆小东打了电话，就晚上的情况简要介绍了一下，并就下一步怎么小声的作了吩咐。 第355章 心照不宣 部署了这一切，曾家辉才对王冲道：“王冲，凭你的直觉，你觉得这批人的指使者，下一步会怎么做？” 王冲想了想，道：“突然没了几十人的音讯，他肯定得悄然找人，如果找不到，估计会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狗急跳墙，更加疯狂的组织下一次行动，不过人手方面的原因，时间估计会晚一些；第二，就是直接面见您，要么投降认输，请求你放人，也放他一马；要么就是威吓，讨价还价，争取与你和平谈判。” “哦。”曾家辉一边抽着烟，道：“你觉得哪一种可能性大一点？” 王冲慢慢地道：“我觉得第一种。” 曾家辉不紧不慢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不大可能跟这种人讲和，他没有底气，自然也不敢公然抛头露面跟你对白，让你抓住他的把柄。” 曾家辉笑道：“其实我和他天天见面，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他才不顾忌这个呢。” 王冲一愣，道：“领导知道是谁？” 曾家辉点头道：“当然。” “那不如干脆逮了他，消除祸患。” “法律上的证据还不够，再说了，逮了他就不好玩了。”曾家辉摇头道。 “玩？” “怎么？只许人家玩，就不许咱们玩玩？”曾家辉一副兴致盎然的神情，看得王冲心中大呼：我的领导也，你拿性命玩，是不是玩大了啊？ 这时，铁家兄弟已返回来了，铁锋报告道：“哥，你的感觉比我们还好。”说完从手中拿出几个小黑点东东来，曾家辉瞅了一眼，哼道：“房地产商将窃听器安到商品房中一起卖，这种促销手段还真是少见啊。” “哥，要不要先将姓华的那小子给控制了？” 曾家辉摆手道：“不急，你没听过将计就计嘛？对了，房间里就发现这几个？” 铁芒摇头道：“我们只拆了卧室里的，其他还有几个，我们没动。” 曾家辉呵呵的笑道：“带人回去可要当心点，小心你们卧室里的那点事儿。” 铁锋赶紧表白道：“哥，我这绝对没带什么人回去过，我倒是担心赵刚两口子呢，嘿嘿！” “哈哈哈，明天你们俩负责去赵刚家看一看，悄悄的拆走就是，免得让人尴尬。” “放心吧，我们有仪器，一测就知位置，就说检测室内装修污染，保证不让赵刚老婆知道内情。” “行了，都回去睡吧！” 铁芒道：“哥，我们这段时间还是住你楼下。”他说完看了看王冲，示意他可以走了。 王冲似乎也不想走，找了个借口，道：“我不是南阳人，又没找老婆，一个人回去住倒有些害怕了，我干脆也跟铁大哥们一起住书记楼下，这样睡得塌实些。” 曾家辉挥手道：“随你们吧，不过别吵了人家秦瑶睡觉。” “嘿嘿，哥，我们不会吵她，也不吵你，反正保证不吵你们两个睡觉。”铁锋说完当先溜了出去，根本不看曾家辉瞪起的眼睛，铁芒也来了个闪字诀，只有落在最后的王冲听到了曾家辉说的“没正经”几个字。 这一晚算平息了，曾家辉懒得去想太多的事情，蒙头大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早上，他带着王冲、铁锋，若无其事的走着上班，到办公室刚看了几份文件，就被卫东过来打断了办公程序，见他一脸阴沉，曾家辉故意问道：“卫市长怎么啦？气色较差啊，不会是又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吧？这段时间南阳实在是不清净，你可得自己放松一点，小心把身体折腾出毛病来。” 卫东没有回答曾家辉的话，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沉思良久，深吸一口气，道：“曾书记，明人不说暗话，您来南阳我也算礼数周到、仁至义尽，您究竟是什么意图、到底想对我怎么样？” 曾家辉瞟了他一眼，脸上显出一丝诡异笑容，道：“卫市长，你这话像是一个市长在市委书记办公室说的吗？我怎么听不大明白啊。” 卫东有些气结，脸色一阴，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曾家辉冷笑道：“有人说我们南阳的干部组织观点淡薄，喜欢打打杀杀，近似流氓地痞！我原本还不太相信，今天听卫市长这么一说，似乎你也算其中的代表人物，准确的说是这些流氓地痞中的佼佼者啊。”他点了一支烟，将打火机重重的扔到桌子上，吐了一口烟雾，继续道：“真是大言不惭！也是不自量力！” 卫东的脸色连变数变，道：“曾书记说得也是，有些人的作为确实令人心寒，让人无可忍受，可您不能只盯着我啊！” “是吗？我盯着你了吗？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一个县委书记因为有人盯上了他，他就煤气中毒死了；我现在盯上你了，你就感到有危险了？简直乱弹琴！”曾家辉脸色突然一寒，长身而起，道：“你以为一个打砸砖厂的事件就转移我的注意力了？死了一个县委书记就掩盖了一场刺杀行动？嘿嘿！要是我曾家辉的命这么脆弱，我还能到南阳来？恐怕我这条命早就在长丰市送给蒋百年了。” 卫东的脸绷得老紧，眼神变得凶顽，他慢慢的又作了调整，眼中有了沮丧的意味。他叹了口气道：“曾书记，我卫东甘拜下风，只希望您能告知我的人哪去了？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没有对抗的作用力，反作用力也就自然小了，曾家辉这才平息了一下怒气，道：“卫东同志，这事你不能问我，我比较讨厌的就是无组织纪律、胡作非为的干部，你作为一市之长，自甘堕落，还涉黑违法，我不但要给你教训，还要将触犯律条者绳之以法！” “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老婆李梅、公安局副局长李伟都失踪了，我只想问一句，他们在不在您手上？” “哦。”曾家辉倒是有些意外，问道：“什么时候失踪的？” 第356章 第三势力 见曾家辉的神情不似做作，卫东也纳闷起来：难道跟他无关？嘴上却回答道：“昨天晚上。” 曾家辉皱了一下眉头，摇头道：“我没有让任何人动她们，至于其他情况，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失去联系的？”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就打不通电话了。” “哦。”曾家辉仔细的回忆了自己外出的时间，晚上十点的时候，自己应该在老干部家喝茶呢，谁会动她们呢？这失踪的人，一个是卫东的老婆、一个是公安局副局长，两个人对卫东来说都非常关键，如果陆小东有行动，一定会请示自己；如果是铁家兄弟无意的动手，事后也一定会第一时间报告，可他们都没动静啊，应该不会是自己人所为。 为了保险起见，曾家辉当着卫东的面，打了陆小东的电话，接通道：“你有没有李伟的消息？” 陆小东听得一愣，回答道：“没有啊，怎么了？” “那李梅呢？你又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们虽然进行过必要的观察，但没有一直盯控。她也出什么事了吗？”陆小东是真不知道，说话也显得有些惊讶。 在证实陆小东确实没有动这两人之后，曾家辉命令道：“你组织精兵强将，全力搜查线索，务必尽快找到她们，保证她们的、你们的人身安全。” 他加了“他们的、你们的”人身安全，已经意味着是第三方所为，卫东听得是惊?莫名，谁还敢在南阳、在市长的眼皮底下让市长夫人失踪，又有谁敢全然无视市委书记的存在，让他也毫无觉察？ 曾家辉没有管卫东的想法，他又拨通了铁芒的电话，简洁的问道：“你们见过卫市长的夫人没有？” “没呢，怎么啦？她跑了，要不要立即追查？” “不用了。” 曾家辉挂下电话，对卫东摇头道：“我毫无线索。”他也觉得这事来得有些突然，昨晚两人失踪不久，自己就遭到几十人的围攻，跟她们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是不是意味着她们组织策划了这一行动，不论事情成败，都作了提前撤退的准备，保自身周全，可为什么瞒着卫东，跟他也玩起失踪来？在南阳没有卫东罩着，李梅、李伟这两野姐弟还翻不起什么大浪，也不可能做到全身而退。 如果跟她们没有关系，那问题就复杂了，谁要让她们失踪？谁有这个胆色让她们失踪？目的又是什么呢？按常理推断，卫东的敌人，就应该是自己的朋友，可这位朋友把握的时机就那么准确，一边让她们失踪，一边就让自己受到围攻，这两者究竟有没有必然的联系，他们想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 会不会是河蚌相争，渔翁得利？难道南阳还真有第三方地下势力？ 曾家辉与卫东都冷静的在思考，谁都不相信对方，又谁都怀疑这事不同寻常，还是曾家辉首先想打破沉闷，他必须深入的探一探卫东的底，不然这事就越来越复杂了，暗地里的人不着急，可市委书记、市长着急啊？稍微不慎，就将引发不可收拾的局面。试想，卫东不来找自己核实，而是一根筋的认定是市委书记所为，直接卯上那会怎么样？搞不好真成了“两虎相争”了。 所以，曾家辉扔了一根烟到卫东面前，道：“昨晚十点半左右，我遇到了大约五十名地痞流氓，他们现在倒是在我手上，其中有没有你的人我就不知道了。当然，全为男性，也没有李伟，他与你的夫人去了哪里？又为什么失去联系，这些我希望你不要急，认真的思考一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或者说是我们都需要高度重视之处。” 听了这一席话，又打量着曾家辉，卫东倒抽了一大口凉气，五十人左右的地痞流氓？南阳的地痞流氓可是随身带着家伙、动手不顾死活的人物，围攻了曾家辉？他今天还能毫发未伤的坐在办公室？而且那些人还到了他的手里，这意思就是全让他控制住了，今天没有听到外面有半分动静或者社会新闻啊，他哪来如此大的能量？ 卫东内心惊骇无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心念电转，突然灵光一闪，刚准备说话，曾家辉却抢先道：“如果还是说什么二虎相争的话，那就免了，别在这儿耽误时间。南阳的情况我还在了解当中，威胁无用，提醒不必，合作倒是可以例外，你先想想吧。” 卫东呆愣住了，曾家辉这话掐住了他的方寸，原本还以为自己隐藏实力、暗涌杀机，没想到相比之下，小巫见大巫了，人家才是耍猴的真把式，自己不过就是只别人手里牵着的一只泼猴，再怎么跳、怎么闹，圈圈始终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绳子捏在人家的手里，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掌控，还较量个屁啊。 心里防线有些崩溃，卫东沮丧的道：“曾书记，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一些误会？“ “误会？估计不是我们之间，是你自己吧？我什么时候误会你了？” 卫东不得不承认，点头道：“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吧，作为从南阳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干部，我也不想搞成这样……” 谁想搞成这样？权力惹的祸，人的私欲在作祟。 曾家辉慢条斯理的道：“卫东同志，你在南阳工作了二十年，从乡镇的小文书做起，再从乡镇副职、正职，副县正县，再到市领导，最后成为了几百万人的南阳市市长，你每走的一步都不容易，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是非常成功了！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一直在控制自己，不想把全市搞得四分五裂，把南阳搅得鸡犬不宁。可你想过没有，正是你不愿搞得四分五裂，于是权力掌控欲望就极具澎胀，到后来就有些失控了，甚至身不由己了。” 卫东惊异的插话，道：“你查我的历史？” 第357章 扑簌迷离 “你的每一段工作经历，我都查阅过相关资料。” “就为了降服我？” 曾家辉露了一个轻视的笑容，斜着眼睛道：“准确的说，我是想说服我自己，需不需要给你留一条活路。” 卫东无语了，什么叫实力啊？ 曾家辉继续道：“纵观的领导班子，真正想改善咱落后面貌，而且有实际行动的，廖廖无几，你并不在其中之列。其实你很矛盾，不干事吧，又心中有愧；干吧，又拿不出好的办法来；可气的是，你们不干，还不想让其他人来干。你说是吧？” 见卫东不回应，曾家辉叹气道：“其实你夫人经商谋利那事，我本不想管太多，她提前退休了，经营一个砖厂借机搞点外快，这也不算太上纲上线的事，只是盯着政府的钱，损害老百姓的利益，那就不可取了，我必需管一管。还有，从客观上讲，你在老百姓心目中一点分量也没有，但能通过自己的力量，在基层干部中建立起你的威望，虽然都建立在利益关系上，沽名钓誉，但这也算你的能耐，你说呢？” “曾书记，你……”卫东站起身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曾家辉，他实在没有想到，到了这种地步，处在目前形势下，曾家辉竟然还说了这么一段话。既像是列举自己的不耻罪状，又像是苦口婆心规劝自己迷途知返，他有些彷徨不定。 不得不承认，卫东内心的矛盾纠结，全让曾家辉掌握了，他在几十年，既想做点成绩，又苦于没钱没办法，既想有人挑起发展重任，又怕人家控制了局面，自己说的话没干部听，虚荣心得不到满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对还是有很深的感情，还是想这个地方能早日发展起来。 发展，另一层含义是利益！ “那合作是什么意思？” 曾家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合作就是无条件的服从，我不会跟人搞互利互惠，在的这几个月，崔万志做着组织部长，却不领会市委书记的意图，他只能滚蛋！梁好然敢在李东东的处理问题上出卖我，注定一边凉快去！陆不平、郑剑如果不牢记自己的承诺，他们还成不了第三……因为他们不会有崔万志、梁好然那么幸运！” 这句话说完，曾家辉的面目显出了一丝肃杀之气，复杂的环境让他有些想法，是不是自己应该改变初衷，适当的加大杀伐决断力度，治不了这些人，就把不住方向舵手，就实施不了改革发展方略。 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非常安静，一时曾家辉和卫东谁都没有说话，显然卫东在消化曾家辉的的极力敲打，在揣摩他的意图，而曾家辉也在给卫东专门的思考时间。如果此时有人闯进市委书记办公室，一定以为他们在为发展共商大事，绝不会想到的一号、二号人物正在比拼浑然内功、巅峰生死对决。 卫东的脸色极差到了极点，他极其复杂的看着曾家辉，心中霎时明白曾家辉跟自己说这么多话的原委，归根到底还是希望自己向他俯首称臣，毕竟他的最终目的是要将完全掌控，这是一个市委书记应该做的事和必须做的事，自己这个市长坚守几个月，看来终归挡不住，自甘败阵又丢不起人啊。 曾家辉观察着卫东的表情，适时提醒道：“你的夫人失踪，如果是另有隐情，自当别论，要是真是其他人所为，你是不是应该想一想，你忙活了大半天，照着别人的算计路线，一路似是而非的向我扑过来，在扑朔迷离中来个图穷匕见，最后结果呢？是不是刺杀我不中，被杀呢？” “刺杀？曾书记，关着门说老实话，我从未考虑过要刺杀你？”卫东解释道。 这话不能令曾家辉相信，他漠然地道：“是吗？木县的事怎么解释？” 卫东摇头，道：“交警的阻止与我有关，县公安说追逃犯我也知道，但让县公安局几名民警向你开枪，绝对不关我的事。” 曾家辉盯着卫东道：“哦，原来你也早知道木县公安民警袭击我的事？既然面对面的说话，那你不妨告诉我一下，你当时在想什么？” 卫东坦然的道：“我感觉到卢国旺要对你不利，他不说明，我也没有阻止。不过事后我一想这事不对，他跟你没有生死相斗的结，他也不够向你下手的资格，而这事又不是我的意思，那会是谁？一个市委书记遇刺，矛头会指向谁？正是想到了这个，我才向卢国旺施加了压力，希望他能告诉我一点实情，可是他最终对我也只字未提。” 曾家辉道：“你从木会开会回来，就是想及时跟我说这个事，希望战火不要烧到你的身上？” 卫东点头承认道：“我与你争斗，是在奠定的力量基础上，希望让外来的市委书记妥协，但绝对不会下杀手，因为不管是你死，还是我亡，剩下的一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是不会让余生者逍遥自在的，我也相信，这个也是你为什么一直不直接将我斩于马下的缘故。” 这还像句人话，曾家辉的面色缓和了一下。道：“卢国旺的死，难道不是你所为？” “绝对不是。”卫东坚定的摇头。 这事不是卫东干的？这就有些让人扑簌迷离了，曾家辉的心里莫名的紧了一下，道：“行了，抓紧忙自己的事去吧，两天后，不管有没有消息，咱们另找地方再谈。” 坐着空谈无益，一切都需要努力揭开真相才是应对之策。 老婆还下落不明，卫东自然更急，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到了门边突然停下身来，回头道：“曾书记，事已至此，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对的发展真那么信心十足吗？” 曾家辉呷了一口茶，眼睛瞟向卫东，眼神中尽是不可琢磨的味儿，他不明白卫东的话是另外一种威胁，还是不服气想来恶心自己一下？ 第358章 巧取豪夺 曾家辉看着卫东，将身体向椅背上一靠，露了一个笑容，道：“穷地方起点低，经济发展潜力大着呢，一个上百亿的电子产业项目，投产后估计财政收入就能翻上一两番了，你说我有没有信心？” “发展不仅仅是经济。”卫东往回走了几步，盯着曾家辉道：“曾书记，不管你今后跟我算什么帐，但我需要你这两天的支持。”他的手颤动着摸了一下嘴角，眼神偏离曾家辉的脸上，又出现了那飘忽神情，他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冲动情绪。 曾家辉观察着他的神情，淡淡地道：“两天时间没问题，但我要提醒你，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市委，把握好分寸，你在积累这么些年不容易，希望你不要一时冲动，断送得一无所有。这一点，我是代表我个人对你的忠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曾家辉现在虽然还不会拿卫东完全当敌人，但也不会将他视作朋友。从大局观念讲，他必须尽力的维护现有格局，否则，不认帐，他就虽胜犹败。他的出发点也让卫东深有感触，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和曾家辉如此相对而坐，对方对自己了若指掌，一点一滴都洞察分毫，自己对他则一知半解，斗下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现在最紧要的是，自己的老婆下落不明，如果这个时刻得不到市委的支持，得不到曾家辉的帮助，很可能曾家辉根本就不用出手，自己就得阴沟里翻船，甚至木县卢国旺的死、地痞流氓围攻市委书记，这些罪名都可能顺理成章的跟自己挂上勾来，曾书记说得对啊，一时冲动，市里为了大局稳定，不刚好找了只替罪羊吗？虽然这个替罪羊有些牵强，但是恰好自己冲上去顶了，这怨谁呢？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卫东这算是一种间接的表态。 曾家辉对此表示认可，同时出于“友好”的角度，扔出了一颗快要过期的炸弹：“顺便跟你通个气，李伟的事不是一起两起，涉黑是最大的问题，至于打砸事件，是算在你头上，还是他的头上，找到了他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华为地产集团的华总，我不管这个人跟谁有关系，但两天后希望你能主动给个说法，过时不候。” 卫东猛然转身，他的脸由青变白，然后有若死灰一般。如果先前他还有幻想，此时他便是彻底崩溃了，听到关于这两个消息，他知道自己要想全身而退，必须付出代价了。 他与华为地产集团的经济往来，绝对经不起查证；李伟的行事作风，他知之甚详，而且打砸红梅砖厂的苦肉计，还是自己的授意而为，现在李伟失踪了，万一让其他人逮住了他，逼出了这件事情的原委，不闹到省上恐怕不会罢休！省里震怒，非要来个二次算帐，会是一种什么后果，估计自己立马就是第二个郞林风？ 这样一来，虽然还是让曾家辉风平浪静执掌的计划落了空，仍然不会让省里满意，但那样的结果不是他所能左右的，省里责难也就视情而定。而曾家辉既然愿意把这些事说出来，那就意味着他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他借自己的手来办这件事，也是不想留下什么话柄，尽量将抗拒之力消弥于无形，先共同稳住大局，也是用心良苦。 顾念下来，卫东内心感激曾家辉，向他认真的点头道：“曾书记。此事容后再向你及市委报告，请放心！我还不想去干鱼死网破的傻事。” 看着卫东转身而去的背影，曾家辉清楚，卫东这一匹烈马基本可以降住了，徇私网开一面，他并不觉得自己没有是非观点，但由此可以换来一个大局观，也只有如此才不至于被噎死，赚大了！卫东的走，也留给曾家辉无限遐想，的这潭水浑啊，卫东这一系还算在明处，暗地里的急流却没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它清澈见底呢？以他目前对现状的了解，要想把市里的争权夺势先摆平都非一朝一夕之功，更别说将各个层面的干部团结起来了，要想形成一个安定和谐的发展局面，绝非易事。而且，自己即便现在确立了在的绝对话语权，发展也只是刚刚开始，更多的事情、更大的困难将会接踵而至，基础太差、底子太薄了，今后的发展如果没有省里的大力扶持，自己没有一定的财力，市委、市政府基本上就是无米之炊。 所以，电子产业项目的企业注册地问题，值得再次斟酌了，还是将企业注册在市，这样即便让马武县有些心寒，但财力掌握在市里，有利于全市统筹发展，也便于企业今后的融资计划实施。 他及时的将这一想法跟武敏进行了沟通，吓得武敏一大跳，道：“书记，这个项目本来就是你引的，你说咋办就咋办，如果用沟通这个词，我可承受不起。” “那好，你今后可别在背地里说我巧取豪夺就行了。” 武敏作为分管工业的副县长，自然明白曾家辉这话的意思：企业的税收涉及多个税种，增值税、消费税、企业所得税、契税、印花税、个人所得税、城建税、教育费附加等等，如果企业新的子公司注册地在市，那就意味着县里除了能收建设期间的税收外，项目投产之后，按照分税制，市属企业所得税将由市财政征管，县里只能按一定比例获得部分返还。 “您考虑的是全市，不论从哪个方面讲，我都绝对的服从你的领导。” “你能这样想就好。” 曾家辉结束与武敏的通话，立即联系了办公厅，得知书记汪正山在省城，他立即动身奔向省城，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一件事，以期能引出第三方势力动向。 第359章 看人识伊 省城汇报没有耽误多少时间，曾家辉顺便接了修理好的市委一号车，办妥了事情即返回了南阳，不过这回是悄悄的返回，他在南阳市效一个农庄召开了秘密会议，参加的人员有组织部长胡艳、公安局长陆小东、纪委副书记周正刚等……会议虽然机＊密，但很简短，不到半个小时，几人匆匆散去，跟着是一张无形的网撤了开来。 王冲接到了卢言的电话，声称冉副书记有事向曾书记汇报，王冲回道：“曾书记在省城，估计现在不行。” “哦，知道领导什么时候回南阳吗？”卢言不应该问的话，但还是这样问了出来。 “说不准，领导没说。” 王冲挂下电话，向曾家辉报告：“冉副书记想汇报什么事情。” “知道了。”曾家辉抽着烟，沉思着问题。忽然问王冲道：“在你的印象中，冉副书记是怎样的一名领导？” 王冲一愣，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要是以前做记者，信口就可以评他半天，可现在自己成了市委书记的秘书，评价领导就得慎重了，不管你评得准确不准确，都容易让自己的领导怀疑你是否也这样评断自己的领导？他为难的道：“这还真不太好评判。” “实话实说。” 到了这个骨眼上，王冲不敢不回答了，只好道：“表面上看，他脾气温和，勤苦认真，但似乎又是在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分，隐隐给人一种忍辱负重的味道，同时我感觉他衙门气息也重…。” “你判断的依据呢，有没有与他有关的特殊事例？” 王冲摇头，道：“记者的直觉，我以前很少直接接触这个层面的领导。” 曾家辉又低头抽起烟来，对于冉金高这个分管党务的副书记，他说不上肯定与否定。来南阳的几个月，常委会上还得到了几次支持，他也主动到过自己的办公室多次，但却说不上有太深的印象。作为主政南阳一方的市委书记，他也时刻提醒自己，要胸怀博大，要有容人之量，单靠自己一个光杆司令，想改变南阳的落后局面，根本不可能。如果事必躬亲，不但解决不了几件事，还可能延误大事，搞不好会出大问题。所以，他对于市委副书记冉金高，适当授权，乐得轻松，让他干得井井有条，做到了所谓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似乎在这段配合时期，总觉得也没什么好印象，感觉怪怪的。 我们看一个官员，往往看表面，看他是不是按时上班，是不是热心于为群众解决实际问题，看他工作上是不是勤奋用功，看他有没有牺牲自己的身体、时间、财富，干公家的事。至于他这样做对不对，他取得的实际效果如何，他的工作效率如何，工作方法有没有问题，却不会去考虑太多，也不会去一一查证。 对于传统意义上的评价官员体系，曾家辉有自己的看法，主要是两点：第一，公平正义；第二，执行力。离开了这两点，什么评价都是水的。他甚至觉得，做官就应该学春秋时期的范蠡，会干事，会经营，人情练达，潇潇洒洒，既能安邦定国，又能经商致富，还知道进退时机，把握主动，这才是智者的为官之道。 他也在心中将市长卫东与副书记冉金高跟自己的配合进行了比对，卫东先抑后扬、勇冲直闯，现在可能走向臣服；而冉金高一直深沉未动、看不清道不明，实难判断啊，这个人以前没有动，现在会不会真的动，也实难预料？不过，曾家辉在想，自己在南阳呆一天，就要维护一天自己的绝对权威，身在官场，就要随时掌握主动权，手中要随时有牌可打，该装逼时还得装逼，该狠时还得下狠手，如果犹豫不决，打蛇不死，最终可能是养虎为患。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才舒了一口气，只待有了进一步的消息，不管是谁，拦住了自己的路，阻碍了南阳的发展，让你让道你不让，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卫东不行，冉金高也不例外。 他此时真想找个地方美美地睡上一觉，正待叫铁锋，手机却响了，是武敏打来的电话，声称有两件事要当面汇报，曾家辉本来想让她推迟，可武敏却坚持道：“我已到南阳市了，领导就真不肯赏脸见一面？” 无奈，谁让自己跟她有那几天的同学经历呢，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可市委一号车太显现了，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正在南阳呢，只好道：“那行，你开车过来接我吧。”报上地址，然后向王冲、铁锋等交待一番，独自走到外面抽烟等待起来。 对武敏这个人，曾家辉虽然认识早，也有好感，也打算让她为自己独挡马武县一面，但他那毕竟是在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作的安排，真要私底下交往，他还是有顾忌，过分亲近官场中的女强人，绝对是不明知之举。何况，武敏一直没有提及自己的家庭，好像她似乎就一个人在南阳打拼一样，贤内助的咋就没听人提起过呢？这几年官场经验，曾家辉知道在女人这方面还是要慎之又慎，男人如果没有了权力，就没有了地位，也就没了自己的魅力，那他在官场上就什么也不是，丢官罢职，女人自然会扬长而去，那可是得不偿失啊。 武敏来得很快，亲自驾着私车，接上他去了一家城效的清净饭馆，一边吃喝，一边汇报道：“曾书记，专程上来汇报两件事：一件是喜事，马武至平起的公路改造开工、电子产业项目开工。” “还有一件呢？” “哦，已经说了两项开工的喜事了。不过，顺便打听一下，您为什么不愿意参加县上这两大项目的开工典礼呢？这两个项目可都是您的大手笔啊。” “你们县委书记、县长委托你来问这事？” 武敏一愣，道：“没有。”她忽然有些窘迫，这确实不是自己一个副县长应该来问的事，即使是县委书记，想问恐怕也不敢啊。 第360章 惹火烧身 曾家辉淡淡地道：“市里一团麻啊，我哪能脱得开身呢。再说了，我要是经常往马武县跑，指不定人家会怎么想呢？” 原本还一脸兴奋的武敏，神情忽然一暗，道：“您就那么在乎别人怎么想？” “当然，难道你不怕？” 武敏幽幽一叹，道：“您一个市委书记都如此胆小，按常理来说，我这个基层干部应该更怕才对，可恰恰相反，我不担心这些。” “基层干部虽然不太怕生活方面的小问题，但你好歹是副县长，算县领导，无所顾忌，恐怕不行吧？”曾家辉如此说，一方面是对武敏的话确实有些不解，另一方面也是借机探听一下人家的私生活。 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嘛，嘿嘿！ 武敏端起酒杯，跟曾家辉碰了一下，干掉后，道：“我早离婚了，自由人一个，害怕与不害怕都没人管！” “哦，一个人远离京城的家乡，在这个穷得叮当响的地方工作，也真够难为你的。”曾家辉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只得胡乱的表达感慨。 “就是啊，可没想到你还给我整那么大一个工业项目来，累死我了。” 她的抱怨让曾家辉有些无语，送你一个大便宜，还落个不是的抱怨，这做人真难，做好人更难！不由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 武敏装清纯，嘟着嘴，挽起衣袖。道：“虽然你是一片好心，可你看到没有，我一个女人被你上了个大项目，这近一个月的折腾下来，人都瘦了十几斤了。” 不得不说，武敏还真的瘦了许多，曾家辉歉意的道：“我忘了这茬，没想起你是女人，但你也不是被我上了大项目…”倏然住口，他感觉到刚才武敏话有许多语病，什么“上了大项目…折腾下来…瘦了…”，他没敢胡思乱想下去。 武敏可不依不饶，道：“我一直是女人，怎么叫没想起我是女人呢？” 熟人说话也挑理，曾家辉赶紧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装着没功夫回答。武敏却没就此罢休，道：“这回真被你整惨了，您可得慰劳慰劳我。” 曾家辉装着没听见，继续吃自己的肉，他感觉到这个武敏确实也够累的，离异女人生活的孤单，“破产副县长”几年的工作艰辛，能撑到现在真算难能可贵了，老熟人一场，现在又是自己的下属，关心照顾也是力所能及的毛毛事，安排这个项目到她头上，也是有意让她进一步，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安慰？自己的身份、地位都不允许自己做出过分的事情，尤其是在男女关系这个人们一向非常敏感的方面，官场中许多领导干部之所以出事，成了贪官污吏，查证起来都缺不了一条：与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原因不外乎都是因为职务便利、或者因为虚荣心理，找了一些女人做情人，又给不了对方稳定的婚姻，只好从其他方面弥补，要么是在情人身上大把花钱，开销一天天增大，合法的收入不够花，就开始想办法贪污受贿；要么就是为她谋取更大的官职地位，徇私舞弊，满足她一天天膨胀的私欲。这样的口子一开，就不知道节制，结果一步步滑向深渊，因为女人和权势这两样东西，都是太容易让男人丧失理智，然后就shi身、失魂，丧心病狂起来，一不小心的就失去了自由。 他不为方依、花无叶的事后悔，也不必担什么心，但他也不想学“楚留香”，四处风流、处处留情，搞为官一任、风流一方，那事可不敢，也不愿。 “领导，您不会这个也作不了主吧？”武敏挪郁道。 曾家辉只好装糊涂地道：“好吧，我代表南阳市委、市政府慰劳慰劳你，今晚好好敬你几杯，改天专程到马武县看望你一番，顺便视察一下你的工业项目，还有…特批送你一件慰问品，什么化妆品、衣服之类的自选，让你好好体验一把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 “就没有想送点其他什么的东西？” 其他东西？曾家辉一愣之后，笑道：“其他的东西嘛，也行，如果你在世纪文学写小说的话，我一定订阅，外加每月一封情书。嘿嘿！” “切，我都有那闲情逸致了撤，早老了。” “更正一下，不是老了是越来越年轻。” “why？” “返老还童嘛。” “哈哈哈。”两人都笑出了声，干杯！ 不过，武敏可不是那种笨笨的女人，她见曾家辉有意岔开话题，眨巴着一双迷人的眼睛，开玩笑似的道：“你多久回家一次？” “这个…没规律，有时一个月，有时几个月，你问这干嘛？”曾家辉谨慎的道。 “呵呵，没什么。典型的＊生活没规律，暴饮暴食，小心得‘胃’病。” 曾家辉狂汗，道：“你虽然算得上80后，也不至于拿我这个70后如此寻开心吧，当心惹祸上身。” 武敏逼视着他，道：“我的大书记，帮你更正一下，不是惹祸上身，是惹火烧身。你来南阳的第一把火是整治公安队伍、第二把火是干部改革，那第三把火呢？” 曾家辉仔细的想了想，自己这个新官上任之后，在南阳的第三把火，如果说是查处市领导似乎不妥，因为基本上是暗地进行，鬼火而已，如果是从发展的角度讲，电子产业项目估计才够得上‘火’系列，毕竟那是为了点燃各县招商谋发展的星星之火，希望形成燎原之势。于是道：“电子产业项目的引进，算不算得上第三把火？” 武敏嘻嘻一笑，道：“所以说你那话得改为惹火烧身呢，因为你那项目给了我，不是故意将火烧到我身上的吗？” 拷！曾家辉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道：“你这…” “怎么，我都着火了，难不成你还不浇点水扑一下？”武敏既是逗乐着他，同时也眼睛逼视着曾家辉，大有火势正猛、消防队员却来得慢的不满表情。 第361章 自信与谦虚 曾家辉突然有些懵神，他想不到，女人有时候竟然会比男人还主动。80年的女孩子不要这么直接吧，是不是跟花无叶一样，离婚太久，看到自己心仪的男人，就有了主动出击的冲动？弄得他是真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是以前认识的原因，估计得窘迫逃进洗手间了，只好简单地寒暄说：“我又不是消防队员，听说哪里着火了就往哪里扑，真要不顾一切的来扑火，勇气固然可嘉，但经验不足啊，搞不好你我都得葬身火海。” 武敏道：“那你也不能见死不救撤？” 曾家辉故意摇头道：“反正是你着火，大不了我内心不安而已，我要是来扑火，烧着自己就不划算了。” 武敏道：“你怕什么？我又不要你负责，顺便给你买一份保险，保证不会烧着你。” 曾家辉摆手道：“好了好了，咱们这都扯到哪里去了。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醒，不要因小失大。” 武敏见他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只得道：“看来我们的大书记还真是与众不同，好一个因小失大。” “我这话又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你这话让我想起一个歇后语。” “哦，什么歇后语？说来听听。” “一位裸nu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打一成语。” 曾家辉想了想，差点没一口喷出嘴里的东西，道：“这他md的谁想出来的啊？”他终于放松的爆了粗口，原来是不由大笑不语。 然后两人转入正题，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曾家辉问了马武县的情况，又问了武敏对于自己今后工作的想法，武敏一谈到工作，倒是显得沉稳低调，她是一个很清楚自己的人，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有几斤几两，能干什么事，不能干什么事；她也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存在什么缺点。她不像男人那样，具备冲冲杀杀的闯劲，而是偏重于稳稳妥妥。 她很谦虚的说：“我其实是一个没有长处的女人。”但她表示自己会尽力扬己之长，克己之短。许多人未必能做到这一点，素质低的人，只看到自己的优点，只看到别人的缺点，自不必说。素质高的人，既能看到自己的优点，也能看到自己的缺点，却不定能扬长避短，相反地，她们往往会选择以已之长、攻已之短。 而曾家辉这回则主动开了玩笑，道：“作为女人，你没有长处，这个正常；但一定要清楚自己的短处和漏洞，日后注意加以填补。”虽然是玩笑话，但道理却实实在在，一个官员，身在体制内，必须自信，看到自己的优点，发挥长处；但也必须谦虚，找出自己的缺点，发现自己的缺点就能有意识地克服，使缺点转化为优点。 一个人的优缺点的形成取决于这个人的性格，素质，修养等各个方面，且缺一不可，武敏能够理解这其中的真谛，但她也感觉自身还是有许多局限，用她的话说，你叫一个胆小的人变得胆大，或许能胆大那么一两回，但很难长期胆大下去，因为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思维，他的思维存在先天的局限性，如果迫其胆大作为，作出某种超出自己思维的决定，这种决定往往就欠周全，因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曾家辉理解她的顾虑，也为她的直率感到高兴，人不怕你欲望膨胀，就怕你好高骛远，争来位置，净干蠢事，那就容易祸国殃民了。他对她讲了一些工作上的方式方法，当然也免不了鼓励一番。 饭局结束，两人意犹未尽地走出包间，武敏开着车送曾家辉回原地，告诉他：“我知道在南阳，晚上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县长跟市委书记在一起，会给你带来诸多不便，也容易引人注目，特别是在这个非常时期，你受不得任何影响。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虽然我离婚几年了，却一直洁身自好着呢…。” 又扯到了这个话题，曾家辉只好笑道：“那你的生理问题怎么解决的呢？” “去去去，你以为女人都像男人啊，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曾家辉大窘，争辩道：“你这打击面也太大了吧，现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就是一个好男人，能不能在你的字典里给个‘例外’的注解？” 武敏幽幽地道：“你在我这里自然是例外，所以，扑火的事情拜托了！”说完冷不丁的侧过头，用嘴在曾家辉的脸上接触了一下，吓得曾家辉赶忙下了车。 望着武敏挥手开车离去，曾家辉自己的心也是久久不能平静，看来美女这一关，也真不是那么容易过的，有时候比金钱的诱惑还大啊，幸好自己是市委书记，而不是英雄人物，要不然今晚还真过不了关。 现在的官员，虽然想当英雄的不多，但“嘴上讲着党性，心中想着女性”的人却为数不少，领导干部把握不住自己，也就色不迷官官自迷了！ “嗨。”一声呼叫把曾家辉从沉思回味之中拉了回来，铁锋从暗处走出来，道：“哥，咋回来了呢？” “嗯…”曾家辉盯着铁锋道：“咋说话的呢？难道你巴不得我回不来？” “嘿嘿，哥，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咋就舍得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曾家辉摸了摸鼻子，盯着他道：“都听见了？” 铁锋赶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看见了而已。” “唉。”曾家辉无奈，突然想起铁锋是特种侦察出身，人家要保护自己，不让他一起去，他就不会悄悄的跟在后面，隐身盯着吗?也真是难为了自己的兄弟，道：“你最近没近视吧？” 铁锋一愣，脱口道：“没有。我视力好着呢。”突然回过神来，补充了一句：“有时候还是有些大眼晕花，视而不见，视而不见，嘿嘿！” 曾家辉给了他肩膀一拳，然后一手搭在他肩上，道：“你小子。”两人这才往市委一号车旁走了过去。 第362章 色胆包天 曾家辉悄悄的回到宿舍，刚洗漱完毕，就接到了武敏的电话：“领导，我快到家了，已经在停车了！”她今晚有些喝多了，不但带着酒驾了一回，还大着胆子给曾家辉打了电话，好在曾家辉的老婆远在京城，打个电话也没事。 “到家？”曾家辉没搞懂，这个武敏不是说离婚了吗，还有家？这个也不用跟自己汇报吧？ “怎么？发愣了吧？我没男人并不代表没有家啊，一个人也得有家吧，不然睡哪里呢？” “呵呵，我还没想到那里去呢。对了，你在有房子？” 武敏道：“嗯，我在西郊有一套小别墅，清净着呢。” 曾家辉皱眉道：“你自己买的？” 一个单身女人，有房子不奇怪，但有别墅就让人浮想联翩了，一个公务人员自己有能力买别墅，如果不是情人送的？那武敏这个分管工业的副县长，会不会经济上有问题？这些都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当然。”武敏一边像是在走路，一边在电话中气喘喘吁吁的道：“你不会觉得我的钱来路不明吧？别担心，我没有贪污受贿，顶多也就是逢年过节，收过几百千把块钱的红包之类，我当这几年副县长，前两年工业经济效益还行的时候，县里给了不少奖金呢，加上我原来的一套福利房卖了，一共揍了110万元，的别墅又便宜，就卖下了，连带装修刚刚够。” 曾家辉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原来还是个小富婆。” “富不富不要紧，关键是单身呢！如果你不怕的话，过来看看我的房子嘛？” “你开始不说？现在才说这话，假打！” “哎呀！当面我怎么好说……电话中说，反正又不担心脸红。” “改日吧。” “啊…” 曾家辉一听啊声，不由急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没，没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改…”曾家辉赶紧住口，硬是将那个“日”字咽了回去，不觉婉尔，怎么就不注意用词呢，解释道：“对不起，我也跟人民学上这方言了。” “嗯，没事，改…改…也行。”武敏说不出口，黑暗中羞了个小红脸，赶紧挂了电话。 曾家辉放下手机，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个离异的女人跟一个老婆长期不在身边的男人，聊起这些话题，那无异于在干柴与烈火上浇油啊，可他做了这个鸟，身不由己，不管武敏觉得他是唱高调也好，还是虚伪也罢，总之他无法像普通小公务员，或者民营企业家那样，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无人管无人问，想找谁做情人都行。他实在是不自由，既要用自己的性束缚思想，还要防范组织的严密监控，更得提防周围的人说三道四，整个一难受，倍受煎熬！ “叮”一声响，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曾家辉翻开一看，武敏：“记住你的承诺哈：改日！”曾家辉真有种被这个离异的美妇打败的感觉，心道：从前那几天的婚前培训班，看来没完了，我还是躲着点。“受伤”到这个份上，恐怕历史上少见。 可事情还没完，几分钟之后，他的电话又响了，还是冤魂不散的武敏，他犹豫要不要接听，想了想还是镇定心神，接通道：“又想起什么了？” 电话中却传来武敏急促的声音：“有人敲我家门，是办公室主任钱大豪。” 曾家辉赶紧道：“这么晚了，他找你什么事？” “哎呀，他一直想…想那个我，上一次就差点让他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报上地址，我马上叫人过来，他好歹还是办的领导干部，量他也不至于敢对你怎么样？” 曾家辉已经从武敏那几句支吾的话中，听出了不寻常的意思，无论是作为朋友的角度，还是作为她是自己下属的原因，曾家辉都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武敏，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对自己有着某种期待的女人。他想到武敏那丰润的体形、那双含情的眼睛、那几句煽情的话语，不由心中暗骂了一句：钱大豪，你什么东西！ 他获得了准确地址之后，立即翻出了陆小东的电话，可一想也不方便跟陆小东讲啊，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容易误会，还是赶紧叫上铁锋，自己向武敏的住处赶了过去。 而在这边，武敏拖延了一阵，也不得不开了门，毕竟敲门的是办公室的主任，下面的副县长不得不给面子啊，可钱大豪不仅要面子，更想要她的人，借着晚上多喝了几杯，进门就强将武敏拉入怀中，吓得武敏花容失色，一边挣扎一边责问：“钱主任，你喝醉啦！你要干什么？” “我，我要干什么？”钱大豪看着挣脱自己怀抱的武敏，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弱智，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笑道：“武县长真是幽默，你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装什么处，不知道干什么？”说着又扑了过去。 武敏吓得大叫，腿脚也发了软，想跑都跑不动了，直让钱大豪按了个正着，钱大豪是真醉了，一个堂堂办公室的主任，竟然想来个霸王硬上弓。这也难怪，在郞林风时代，他可没有少干这等坏事，经常找小姑娘、单身女人下手，女人们顾忌他的权势和自己的声誉，最后都选择了忍气吞声，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得逞，也壮大了他的色胆。 在他想来，武敏一个单身女人，又是下面一个县的副县长，干了不会有男人来找麻烦，她也不至于伸张出去，白干。他甚至后悔前一次没有喝酒，当时竟然心虚，没有把事办成，白白耽误了工期，这次无论如何，克服千难万险，也要把开工仪式搞了。 第363章 办事有分寸 钱大豪的名字中有个豪字，可办事却豪无情调，武敏拼着最后的挣扎，都快绝望了！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曾家辉的身上，希望他赶快出现在门口，门还没关呢！钱大豪精虫、酒虫一起上脑，进门就想直奔主题，也忘了关门，还真是马大哈了！ 可是，曾家辉要赶到武敏的住处，至少得十分钟以上，要是等他人马赶到，估计钱大豪都进入施工高峰期了，立即停工可煞风景得很，真是曾家辉赶得急，武敏更是等得快急死了！ 不过，钱大豪主动停止了开工准备工作，因为他感觉到了强烈的闪光灯，回头见两名民警正在拍照呢，酒一下子就醒了九分，赶紧从武敏的身上爬了起来，幸好还没有来得及脱衣服，要不真得让陈冠希生气了：小办公室主任也敢与我争艳照门事件！ 钱大豪惊骇无比，不过颐指气使的惯性，让他壮着胆子叫道：“你们，你们拍什么拍？” 其中一名民警上前打量了一眼钱大豪，指了指自己的照像机，道：“够了，办未遂！如果你再表演下去，那就是浪费表情；哦，是办！量刑重多了哦。” “胡说八道。”钱大豪转身就想往门边走去，是非之地，管它是不是办未遂，先离开再说。 可他是主角，怎么能走呢，另一名民警上前将他的手一抓，咔嚓一声就拷了起来，道：“天还这么冷的，我们都跟在你身后两天了，能让你走吗？”他一边说话，一边掏出电话向陆小东报告了这边的情况。 这时，曾家辉也冲进了屋来，他看了看几人的表情，已然明了是咋回事了，他示意铁锋关了门，先走过去看了看一脸失神的武敏，道：“没事吧？” 武敏的眼中滚动着晶莹的珠子，突然看到曾家辉，不顾现场众目睽睽，直接伏到他的身上哇哇的哭了出来，边哭边道：“你说呢？” 曾家辉大惊，完了完了，这个钱大豪不会比“12秒哥”还牛b吧？这么快就办完事了？他轻轻推开武敏，转身狠狠的甩了钱大豪两个耳光，又使劲朝他双腿之间来了一脚，踢得钱大豪立即就蹲了下去，痛不欲生。可嘴上还是哀求着：“曾书记，我……” 曾家辉并未解气，他将房内的扫把找来，正待上前再挥几下，武敏倒是止住了哭泣，担心民警看笑话，上前拉住道：“幸亏警察来得及时，不然，不然…” “哦。”这话才让曾家辉松了一口气，朝两名警察道：“你们辛苦了！” 民警赶紧道：“我们都是按照书记的要求在办。陆局长那边，已经报告过了，他一会儿就赶到。” 武敏见曾家辉点头，不由问道：“曾书记，警察说的什么？不会是你安排的吧？”她用手指了指钱大豪。 曾家辉摆手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注意钱大豪的一举一动，确实是我的安排，可他想干什么，那可不是我的意思！”他转身对民警道：“立即将他带回局里，秘密审讯！” “是。” 钱大豪的眼角在不停地抽搐，他知道这一去就什么都完了，他有些不甘心，哑着声音哀求道：“曾书记，我喝醉了，这事儿真不是……” 曾家辉打断他的话，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事已至此，钱大豪绝望了，咬牙道：“曾家辉，你跟踪我，早就想对我下手是不是？小心你的狗头。” “md，你还敢威胁领导。”民警使劲踹了他双脚，曾家辉上前阻止，略带鄙视地看了看钱大豪，道：“钱大豪，你带人到我办公室行贿的帐，我本来不想与你算，可你勾结某些人，想对我下手才是真的吧？同事一场，我本不想当面审你，但你既然嚣张，那就在此审一审也不妨。”他拿眼神征询武敏的意见，因为这儿毕竟是她的住宅。 武敏倒是爽快，直接给曾家辉提了把椅子过来，算是坚决同意。 陆小东也及时赶了过来，先向曾家辉问了好，又问了现场情况，坐到钱大豪的面前，摊开双手，诡异地笑道：“钱主任，我今天没什么准备，就简单的审一审算了。” “哼。”钱大豪索性充起英雄来，反正都让你逮了正着，怕也无用，道：“酒后乱性，办未遂，大不了蹲个一年半载，你不用枉费别的心机。” “是吗？”陆小东转头向两名民警吩咐道：“把这恶心的东西提到厕所去，好好审审。对了，记得戴上手套，不要留下外伤。” “你们，你们要刑讯逼供？”钱大豪毕竟在机关呆久了，嘴上硬气，装一装英雄倒可以，真要动手，他就狗熊了。 两民警不由分说，一人一只手，拖着他就去了洗手间，听见一阵细微响动，伴着隐约的痛苦呻yin，几分钟之后，两人将钱大豪又拖了出来，嘴上还塞了一张抹地板的破毛巾。脸上没有什么伤痕，但神情痛苦之极，汗水流个不停呢，挨的揍估计不轻。 陆小东上前扯出毛巾，问道：“你以为我要问你什么吗？错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问？而且我要告诉你的是，今晚我得让你上个十次、二十次厕所。”他说完，根本不给钱大豪说话的机会，再次将破毛巾塞回他嘴里，吩咐民警道：“送他去厕所。” 几分钟的时间，钱大豪又享受了一番同等待遇。这一次拖到客厅的时候，破毛巾才取出来，钱大豪就嚎叫着求饶了，道：“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啊，我都认罪，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 陆小东冷哼一声，道：“我说过要问你了吗？不懂规矩，该说的不主动说，继续上厕所去。” 曾家辉在旁边看着，他也不阻止陆小东，他知道陆小东办事有分寸，直到钱大豪再次被从厕所拖出来，他才冷冷的道：“钱大豪，如果你今天不给我提供点有用的信息，我保证明天公安机关立一个你的失踪案子。” 钱大豪以前很吊，现在成一个歪棇了，竹筒倒豆子般就交待了几件大事，这让曾家辉等人有些目瞪口呆。 第364章 分头行动 陆小东让两名手下将钱大豪押往公安局，自己则跟曾家辉商量起下一步行动来，按照钱大豪交待的情况，这件事总体上跟他们原先的判断，在方向上没有多大出入，核心人物锁定准确无误，但有两个情节还是出乎意外：一是李伟并未被人绑架，而是他另有隐情，他竟然是参与绑架李梅的关键人物，对于具体细节并无叙述，钱大豪声称这个计划他仅知道这么多，至于李梅现在哪里，是生是死，他的交待是不知道。二是陆不平既背叛了卫东，又没有真正投靠曾家辉，他与副书记冉金高竟然狼狈为奸，合作起来自成一系。冉、陆二人都不甘心屈人之下，想在曾家辉与卫东较劲的紧要关头，利用曾家辉彻查红梅砖厂查案之机，制造事端，挑拨离间，使其市长与市委书记头脑一晕，殊死一搏。最后不管谁胜谁负，结局都会滚出，他们则好来个渔翁得利！ 算盘打得虽好，但能否如意才是关键。 作为全市的领衔者，曾家辉现在不管斗争与否，他都得先考虑失踪者的安全问题，李梅虽然是卫东的老婆，但她首先是子民，即便她违法犯罪了，照样是一员。 对于寻找李梅的下落，陆小东作了很多安排，可是至今音讯俱无，铁芒这边也没有报告确切的消息，这让曾家辉有些着急。他对陆小东道：“我们的行动计划是不是提前一点，时间不等人了。” “可以，不过…。”陆小东点头，似乎有什么顾虑。 “不过什么？” “曾书记，这事要不要先通知一下卫市长，让他作好必要的防范。”陆小东从安全的角度提出了这个问题。 “你担心李伟狗急跳墙？逼不得已的时候会对李梅灭口，顺势对卫东不利？”曾家辉道。 “嗯，这个我们不得不防，死的人多了，或者死了市长，我们都难免受到省上的责难。” 曾家辉深思片刻，道：“对李梅来讲，很大程度上，她是受了无妄之灾啊，如果我不与卫东拉开斗争局面，冉、陆等人就不会有可乘之机，她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他这是一句大大的实话，李梅作为官员的家属，在政治博弈中，卷入一场旋涡，是有些冤枉了。换一句话说，如果她不是市长的老婆，或者市长与市委书记没有斗争，她完全可以安然无事，继续享受她夫贵妻荣的生活。 “这是形势所逼，怪不得您。” 曾家辉似乎下了决心，道：“他们既然想把水搅浑，我们就干脆直接点，逐个解决。” “您的意思是…？” “我在想，绑架市长夫人这么大的事，如果要在做到悄无声息，还能让公安局几天一无所获，凭借几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的，一定有黑势力团伙参与进来，我们要清楚是谁控制这伙人？冉金高没养他们的经济实力，陆不平离脱离卫东阵营，他还没来得及单独经营这方面，李伟只是公安局一名副局长，他手中虽有职务之便，但仍然不足以让黑势力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陆小东微微一愣，道：“您是说，背后还有重要人物支持？” 曾家辉点头道：“从目前的情况看，在政界、商界都能混到这个场面的人物屈指可数，估计只有那个地产老总了。他可是给我买的房子都安了特殊设备的人物，心计、胆量、经济实力都无出其右，我看就根据你们掌握的情况下手，小心迟则生变。” “如果是先从他身上下手，我倒想补充一下计划方案。” 曾家辉盯着陆小东道：“怎么补充？” 陆小东脸上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道：“书记等着我报告结果就是了。” 曾家辉一怔，掏出烟来散了一根，自己点上了才道：“把握一定分寸，时刻注意从政治上保护好自己。”他知道非常时期，有些手段是上不得台面的，但却非常有效，由得陆小东去做，反正对付坏人，你知我知，心照不宣就行了。 陆小东也正是这个意思，他郑重的道：“估计包括木县的事情在内，都是华扬与李伟的杰作，所以这两个人无论先找到谁，都会是一个重要突破口。” 曾家辉道：“我看还是分头行动，华扬由你负责，李伟就交给铁芒吧，李伟是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反侦察能力极强，你们内部追捕起来估计反而容易让他把握先机，这个交给铁芒办起来，估计会事半功倍。” “好的。人员方面，我已选好两支小分队，随时支援。” 曾家辉点了点头，没有再就此事说什么，他安慰了武敏几句，陆小东也向武敏作了另外的嘱咐，公安机关可能还会找她做一些案情调查记录什么的，然后两人一起向武敏告辞。 从武敏家里出来，曾家辉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这才上了车。对铁锋道：“你怎么看寻找李伟的事？” 铁锋沉思道：“我跟铁芒也分析过，以前认为他也被人逮了，不太好找。现在确认他是自己隐身在外，那找起来就不难了。” 曾家辉道：“说来听听？” “他虽然不回家，关了常用的手机，但总得与人联系吧？而跟他有关的人现在有了大致范围，陆不平、冉金高、华扬等等，要么是直接联系，要么是通过他们身边的人传递信息，几个人的通讯单子全部一查，对照一下，再上点技术手段，今晚就会有结果了。” “好，那就抓紧行动，越快越好。” “哥，有个事得先请示您？” “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铁锋正色道：“李伟是公安局副局长，他身上一定有枪，而且他肯定还集结有一邦子人，自然也都带着家伙，如果遇上了，估计有一场火拼。” 第365章 烫手山芋 曾家辉皱了一下眉头，这还真是个事呢，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记住两点就行了：第一，咱们不能有任何一个人有事，受伤也不行；第二，千方百计保证李梅的安全，她是事件的联系和纽带，也是南阳这场动荡中维护平衡的一颗不可或缺的螺丝钉。做到了这两点，其他人能不能保证周全，那就难说了。” 得到如此暗示，铁锋才笑呵呵地道：“哥，你咋也变得这么识时务了呢？” “拷！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呢？你哥好歹也算年轻帅气，怎么也算俊杰吧。再说了，我要不变，等着你们给我收尸？还是等着我为兄弟们难过一辈子？” “哥，现在去哪？” “去哪？”曾家辉忍不住瞪了铁锋一眼，显得很意外的样子，道：“这么晚了，我当然是回去睡觉。” 铁锋的脸皮也算厚，他向车子行进的后方指了指，道：“陆局长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我是问你是回那别墅去睡，还是回…” “胡扯！想什么呢？当然是回自己家里睡。” “我是怕你回去睡不着？” 铁锋将曾家辉送进屋之后，返身下楼，忙他该忙的事情去了。曾家辉则躺上了床，他还真的睡不着了呢，眼睛盯着天花板想了许久，才晕晕然的迷糊了过去。 他睡了，南阳还有许多人没睡呢，卫东还在指挥着公安和相关人马全城搜索着，而此时失踪的李伟，也正在南阳市远郊一个小村紧张的部署着计划。他看着十几名黑社会成员守望的小黑屋，对身边的南阳黑社会老大麻老虎道：“麻老虎，事情有些麻烦了。” 麻老虎对“麻”字非常敏感，皱眉道：“怎么讲？” “效果与预期背道而弛了，现在成了个烫手山芋。” 与市长并不像他们预料的斗得你死我活，而是悄然的一致全速搜索人，他们还从可靠渠道获得信息：曾家辉与卫东见过几次面了，似乎因此反而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者共识。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事，也因此让李梅成了烫手山芋。 “那现在咋整？” 李伟沉吟了一下，猛的将烟头扔到地上，使劲用脚踩灭。指了指面前的屋子，道：“这里面的人不需要我再重新介绍了吧？” 麻老虎摇头道：“不用，我们都知道她是什么人。” 李梅的嘴虽然被堵着，眼睛被蒙着，但他的耳朵还能清楚的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他在心里冰凉的同时，真是悔恨自己瞎了眼，认了李伟这个狗杂碎做李氏兄弟，他不仅是披着羊皮的狼，而且还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既然他敢这么大胆地显露出自己的身份，看来是不打算让自己活下去了。 李伟阴森森地着：“那就好，大家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果让卫市长知道是你的手下绑了他老婆，他会怎么对待你们？” 会怎么样？麻老虎要是这个结果都猜不出来，这个黑社会老大就算白当了，这个社会他也算白混了。李伟这是挑明了让自己撕票啊！可是，撕完票之后呢？要是市长知道李伟也参与了进来，他的结果又会怎样呢？李伟就不担心吗？ 要想让他不担心，他会怎么做？麻老虎看了看李伟，心道：md，你这心比老子还黑，你这是要陷老子于万劫不复之地啊，你不仁可就别怪老子不义！但嘴上却是敷衍道：“好吧，我明白该怎么处理了。” 李伟转身隐入了黑夜中，麻老虎则在门口来回踱步，沉思起来。麻老虎能做上黑道的大哥椅子，除开手段狠之外，头脑也不笨，他对这次李伟安排绑架市长老婆，而又不允许提出索要财物的行径，早就心存疑虑，这根本就是一次政治上的争斗，黑社会在这次事件中只能是做牺牲品：卫东胜了，黑社会成为行凶者，死有余辜；李伟的幕后主子胜了，自己就是活证据，成为他们的安全隐患，谁敢留你的命？而且，他们这样做目的，似乎还是想嫁祸于人，嫁祸给谁，谁又有能力与市长抗衡？ 他深知，目前在南阳，除了曾家辉，谁也没那个能力？这可是万万不可再深入其中了，必须抽身而退，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他虽然与强权无缘，也不是太感冒，但他深知自古匪就难与官斗，黑社会再狠，那也只是风光一时，兔子的尾巴总是长不了，与政府对抗下去，终究是死路一条。更何况自己只不过是南阳混得算马虎点的“大哥”而已，还是在公安局副局长的庇佑下和政府官员的保护伞翼遮风挡雨下，自己才能叱咤一番，这与卫东市长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跟新近强势出场的相比，则至少差了十万七千里。而李伟则不同，他有公安局副局长的特别护照，而且还有在几名市领导中周旋，左右逢源，为他卖命，自己这只老虎，指不定事发后就成了一只什么样的羊了？ 麻老虎在南阳虽然暂时得以生存，表面上也呼风唤雨、幺五幺六、风风光光，而个中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明白，面临的出路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市长这南阳两大boss，自己哪一个都惹不起，所以这趟混水他只能表面上趟，寻找着抽身的机会，如果能因此直接博取两位老板任何一人的一丝丝好感，都还有一线生机，或者今后的日子还有得混。特别像他这种受过牢狱之苦，而后成为“大哥”之人，人生观早就发生了根本变化，要不是为生活所逼，出狱之后早就洗心革面了。 同时，他也有自己抽身的基础，这几年，李伟虽然处处强迫，非让他坐黑社会老大的位子，为其干一些不法勾当、表面上横行霸道之外，真正的恶事，他并没有做过几件。 第366章 赌一把大 而这次李梅被绑，更是李伟一手策划安排，现在人在自己手上，保其脱险的办法还是有的，这可是一个重大的生机转折因素啊。麻老虎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开始动起了脑筋，也在悄然的寻找脱离黑道的机会。 于是乎，他掏出手机，悄悄的编了一条短信，但对于发给谁为好，他又犹豫起来，三选一啊：第一，如果发给市委书记曾家辉，他肯定会顾虑与黑道打交道，救了人不买帐咋办？那就白费心机了。第二，如果发给卫东，估计人家盛怒之下，全毙了算了，那还发个屁。第三，如果发给公安局长陆小东呢，虽然他相信陆小东绝对是市委书记的人，但他也有两点拿不准：一是陆小东卖了帐，可市委书记、市长不一定听他的建议，那也前功尽弃；二是公安方面人员复杂，万一消息走漏了，如意计划非得鸡飞蛋打不可。 一番权衡之后，最终他还是对着市委书记的号码按了下去，赌大不赌小！ 此时，曾家辉刚刚进入梦乡，迷糊中听到“叮”的一声清响，他蒙蒙中反应过来，有短消息进来了，把手从被窝中伸出来取过手机，睡眼悻松的打开一看，信息内容：我知道李梅的下落，有没有奖金？ 知情人的信息？曾家辉一下子清醒过来，翻身下床，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披上，迅速将照着短信电话拨了过去，响了几声，对方接通了，但没有说话声音。 曾家辉沉声道：“我是曾家辉，咱们谈谈吧。” 半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曾书记，我是麻老虎，或许你并不认识我。” “麻老虎？我确实不认识你，不过我知道你是南阳黑道老大，不知道你发这个短信给我这个白道老大，有何用意？”他尽量与对方进行着沟通，自然是要多说一点题外话。 “看了信息内容，我相信曾书记能明白我的意思？”麻老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内心其实并不知道曾家辉会不会与自己达成合作协议。要知道跟市委书记做生意，那是需要本钱的。 曾家辉也不想话挑明，先稳住对方再说，道：“你到底是要奖金，还是要赎金？” “如果是要赎金，我可以找卫市长，哪里敢跟打扰您曾书记，是不是？” “哦。”曾家辉沉思着，绕开李梅本身，问道：“你值多少钱？” 麻老虎一听，感知事情应该有戏，轻声的回答道：“我这个黑道老大在你南阳白道老大面前，一文不值。” “那李梅呢？你认为多少奖金合适？”曾家辉继续问道。 “她如果死了，在我看来也一文不值。所以，我才找了您。” 如果真值钱，或者麻老虎真是为了钱，他直接找卫东开口就行了，价格肯定不会低，但能不能拿到手，则是另一说。 “爽快！”曾家辉的神情放松了一下，道：“既然你麻老虎这么说，那岂不是免费交易？既然发了信息给我，你就说说想法吧。” 麻老虎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曾书记，我也是身不由己，只求您放我这一马。” 曾家辉这才披上衣服，掏出烟来点上，皱着眉头，沉声道：“违法犯罪的事，我不可能开口子，也绝不徇私。” 麻老虎心中有些忐忑，缓缓地道：“我能理解您的立场，但我没杀过人，也没放过火，小打小抢当然少不了，但自我评判尚无大罪，而且许多事不是我要干，是有人逼着我去干的。” 谁能逼南阳的黑老大干？ 曾家辉想了想，问道：“能告诉我是谁吗？” “这个….” “这算是我的一个前提条件问话，你必须回答。” “李伟。” 曾家辉对麻老虎的诚意还算认可，也就不必绕大弯子了，道：“李梅在你手中？” 麻老虎认真的回答：“准确的说，我只是负责看管而已。” 曾家辉明白其中之义了，道：“你现场的手下可不可靠？” 放麻老虎一马，可他一定还有许多手下在身边，自然不可能放一送一大批的，麻老虎也清楚这个问题，而且他也不敢保证看守的手下绝对忠诚，走漏之人也难免是一大祸患。因为，即便李伟落了马，背后还有无漏网之大鱼？他可无法预知，危险也就无法排除。 “这个…我无法保证。”他咬着嘴唇说完，心中还是有一丝不忍，这意味着看守的十几名兄弟要么报销、要么大牢里度日了，自己这个老大可要愧对他们的追随了。 “好。”曾家辉权衡了一下面临的情势，还是承诺了下来，道：“报上详细地址。” 获得地址之后，他在心中又计算了一下路程和时间，吩咐道：“你负责李梅的安全，半个小时后我让你安全离开。”然后挂了麻老虎的电话，将电话打到了铁芒的手机上。 此时，铁芒正与哥哥铁锋及一批战友，正在忙碌着调设备，又是摆弄仪器、又是查看地图，折腾得不亦忙乎。接到曾家辉的电话，听了完命令，立即将手中的仪器往桌子上一扔，道：“是，是，保证完成任务。” 他放下手机，道：“大家别忙活了，已经有了确切的目标位置，准备出发干活去。”他率领大家一边出门下楼，一边安排着行动计划。 很快，铁芒的吉普车就消失在南阳城市的夜色中，朝着指定的目标进发。而铁锋此时也接到了曾家辉，开着市委一号车急追上去；十分钟之后，陆小东接到曾家辉的电话，也迅速作了安排，带着自己的小分队快速跟了过去。这一行人，谁都没有通知市长卫东，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曾家辉一方面还是有些担心情况有变，谁敢保证这不是一个诱敌之计；另一方面他也是考虑卫东作为受害者家属，关心则乱，要是一急起来，难免会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由自己出面进行解救，一是可以让他看到自己合作的诚意，二是可以顺利兑现给麻老虎的承诺，三是便于由此截获李伟……。 第367章 扰了领导们的晨梦 麻老虎进入黑屋子里，打开手电照了照李梅的脸，拉下她蒙眼的布条，又照了照自己的脸容，道：“你不要大声说话，尽量听着就是了。” 让她看清自己的脸，也是为了她今后能在卫东面前吱一声：别追究了！他见李梅配合的点头同意，这才从她的嘴里拉出塞着的毛巾，递给她一瓶矿泉水，道：“一会儿你听到枪响什么的，不要惊叫，也不要乱跑，呆在屋子里才能保证安全。” 李梅犹疑的看着他，小声地道：“你是谁？” “麻老虎。” “啊。你就是麻老虎？”李梅一声惊呼。 麻老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看了看手上的表，道：“不要说话。”然后走到窗子边，掀开一条小缝，向漆黑的窗外盯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又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收到回信，屋子外面就似乎有了点轻微的动静，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他正有些惊疑的时候，门吱的响了一下，霍然转身，却只见到黑影一闪，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耳边已经清楚的听到了“别动！”两字。屋里屋外也同时亮起了十几道手电光亮，但夜空仍然是那么的寂静。 沉寂的夜空中，又传来了小汽车的马达声，曾家辉在铁锋的掩护下，从车上走了下来，直接进了小屋，看清屋内情况后，对铁芒道：“收起家伙。” 他上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麻老虎，道：“你离开之前，还需要做一件事情。” 麻老虎当然明白，不做那件事情，自己走了也不安全，必然解决后顾之忧，那是两厢情愿的事，必须坚决的做。他掏出电话拨通了过去，接通之后，镇定地道：“伟哥，我实在有些下不了手啊？” “孬种，你这个黑老大我看是做到头了，这点事都不干？”李伟在电话中没好气的骂道。 “伟哥，别人我可绝不手软，但她是市长夫人，我确实有些心虚；再说了，她好歹也是你的同姓姐姐，我….我真不敢啊。” “md，等着，我亲自来。”李伟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 曾家辉背对着李梅，道：“李梅同志，你现在安全了。不过暂时还不能走，过会儿自有公安局陆局长还接你。” “你，你是曾书记。”李梅有些不敢相信，卫东这厮哪去了，老婆被人绑架了，还得你的对手来救？没出息的东西，难怪不是人家的对手。 曾家辉摆手，吩咐：“熄灭所有手电，做好擒拿准备，尽量要活口？”然后站到了窗子边，他已经看到了远处耀眼的汽车灯光，正向这边移动过来。 两三分钟之后，李伟警惕的开着车到了，在院子外面就停了下来，掏出随身的枪，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不得不承认刑警出身的他，还是万分小心的。可他再小心也没有用，因为几名特种兵的几双眼睛在黑暗中发着蓝光，把他盯得死死的，而且铁芒根本没有上前去的打算，东方之鹰那黑洞洞的松口早就对着他不停的移动着，依稀见他手上拿着东西，他懒得麻烦，抬手就是“叭叭”两枪，分别打在了李伟的双臂上，李伟的手随着枪声一松，枪掉到了地方，他回过神来转身欲跑，可脚步才抬起来，旁边就窜出两人，腿横着一扫，他就不由自主的嘴啃了泥，趴到了地上没起来了。可怜还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养尊处优惯了，身手早就不如从前，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让人给收拾了。 不过，即便是倒退十年，铁芒等人收拾他还是一回事，没有他反抗的余地。 院子里再次亮起手电光的时候，曾家辉知道战斗随着那两声枪响，已经宣告结束了，他根本就不用怀疑有没有擒拿到李伟，也不关心他是死是活，只要没有对射的枪声，他就放心了。他看了看麻老虎，然后向屋子后面的窗户指了指，道：“你走吧，记住两条：第一，改邪归正！第二，随传随到！”他的眼神凌厉无比，看得麻老虎心中恶寒。 麻老虎从曾家辉清澈的眼神中看到了坚毅，不用担心市委书记出尔反尔，也不用害怕秋后算帐了，顺从地点了点头，道：“谢谢曾书记，我会离开南阳的。”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自制手枪和一把军用匕首，交到旁边虎视眈眈的铁锋手上，走到窗子边用力一推，翻身而去。 当李梅重获自由，心惊胆战的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地面上躺着十几名地痞流氓，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无法判断他们是死是活，不由回身看了一眼曾家辉，肝胆俱寒。 陆小东的人马也赶到了，一切进入公安程序。曾家辉这才跟卫东打了个电话，告诉了情况，听得卫东是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只一个劲的表示感谢。曾家辉打断他的话，道：“卫市长就不用来接人了，我想在凌晨5点钟开一次南阳市委常委会，你看怎么样…？” “我同意书记的意见，就由我亲自安排吧。”卫东将自己的身份降到了秘书长的服务范畴，姿态虽过了，但心情可想而知。 “这个由郭为民来办就行了。” 挂了电话，曾家辉将案件交给陆小东，将会议安排吩咐给了郭为民，然后上车直奔南阳市委常委会议室而去。 凌晨5点钟召开市委常委会，这在南阳历史上绝无仅有，既扰了市委领导们的一桩晨梦，也惊了某些人的敏感神经。有些人还根本没睡，还眼巴巴的等着李伟的消息呢？这可是事关生死的消息，是好是坏都让人揪心焦急。 郭为民通知完了常委之后，电话报告曾家辉：“曾书记，市委冉副书记称他身体欠安，住进了南阳人民医院呢，他无法参会，请求我代为他向您请假？” 第368章 心里欠安 “真是时候，好啊！既然在住院，就不勉强他参加了。”曾家辉心中一声冷笑，是身体欠安，还是心里欠安？估计医生是诊断不清楚的了，还是等我开完常委会，亲自来给你瞧瞧吧！ 市委常委会议室，除了冉金高没有到场之外，其他常委悉数到达并就坐，他们也都惊疑这个会议召开之紧急，不知道是出了大事，还是省上要求这个时间召开会议研究什么重大问题？曾家辉赶到落座之后，先就匆忙之中召开这次常委会影响了市领导们的休息，象征性的表达了歉意，然后转入正题，通报了李梅被绑架一案的解救情况，并就麻老虎在这件案子中的配合表现作了说明，提出了免于刑事责任追究的建议，当然他没说自己放了麻老虎这个环节，而是说现场有关人员全部到了公安局，案情正在迅速审查追问之中。 大家震惊的讨论之后，又发表了各自的看法和意见，最后一切还是归集到了政法机关去落实上面，任务都到了陆小东的手里。曾家辉没有就此事再作过多的深入分析下去，而是提出了立即任命木县县委书记，彻查木县近几年来的问题，又在常委会上投下了一颗激起千层浪的石子。 因为，冉金高就是从木县县委书记的位置上，上升到市委副书记的，他这一出手，是否意味着矛头直指冉副书记？常委们自然心中惊讶，而且让他们更感惊骇的是，曾家辉提出的县委书记人选竟然是副书记周正刚，这是明白的告诉大家，老帐新帐一起算，非把木县查个底朝天不可啊！ 卫东对木县县委书记人选，第一个表示坚决赞同，两位在常委会上一贯争论不休的党政主要领导，第一次态度鲜明的站在了一起，保持了高度一致。这也就使得这个任命毫无阻力，顺利全票通过。而且，曾家辉在会上安排组织部长胡艳：“由你送周正刚同志到木县赴任，并由你亲自带队，抽调组织部、相关人员组成一个工作组，一同赶赴木县开展相关调查工作。一天之后报结果，没有结果不收队。” 胡艳领命道：“好的，我会后即时安排。” 曾家辉道：“不是等到会后，你现在就去安排，天亮之后就带着周正刚等同志奔赴木县，行动要快。”然后示意她可以先行离开会场了。 待胡艳起身出门安排去了，曾家辉又就目前的局势跟常委们进行了严肃探讨，然后认真部署了下一阶段的稳定工作和经济发展工作，要求：稳、实！ 天终于亮了，常委会也散了，曾家辉踏着晨曦，让铁锋敲开一家店铺，买了一束花，拎了一个果篮，亲自去人民医院看望市委副书记冉金高，他真是做足了戏。 冉金高倒真是躺在医院里的，不过病历还没挂上输液架，很让人怀疑是不是刚刚躺上病床。曾家辉进了病房，打过简单的招呼，一番象征性的病情询问之后，道：“冉书记，我可要批评你两句。” 冉金高神情一转，心中微憾，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道：“书记的批评，我一定认真接受。” 曾家辉道：“你作为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平时怎么不注意锻炼身体，身体怎么能垮下去呢？党管一切，党建工作统揽一切，你这工作要是因为身体不行，耽误了党的工作，影响了党的事业，那可要影响发展，成为历史的罪人了……” 如果没有政坛的风起云涌，冉金高一定会觉得曾家辉是真的来看望自己，是真的对自己身体的关心，是真的对自己工作提出批评意见，可目前形势不同啊，现在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觉得曾家辉就是在故意刺激自己，故意….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实力不够，又技不如人，处处受制于他，现在丢盔弃甲，还将面临着牢狱之灾呢。他道：“谢谢曾书记的关心与提醒，我这是老毛病了，用不了几天就能恢复正常，工作上的事，一定努力弥补，争取不给市委拖后腿，不给书记添麻烦。” “哦。”曾家辉眼神飘忽的道：“冉书记就那么有信心？” “咳。”冉金高心知肚明，但还是有些受不了这种含沙射影的攻击，转移话题道：“不知书记清晨召开紧急常委会议是因为什么，是有重大事件发生吗？” 真是明知故问，曾家辉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你就装逼吧，小心到时候刑事审判厅法官的槌子砸死你。他摆手道：“小事而已，顺便给能通报一下，卫东市长的夫人李梅同志，已经在今天凌晨左右得已安全解救出来了，这事一直是市领导们谈论的焦点，大家也都比较关心，我就在常委会上及时将情况作了通报，好让大家放心嘛。” “哦。”冉金高一身体明显的一颤，手不由自主的将身边的手机往里面推了一下。 这个细节落入曾家辉的眼中，他不动声色地道：“冉书记好像对这事不感兴趣，难道你不关心卫东市长夫人的安危吗？” “我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安全解救了是好事，是好事…”他心神不定的回答道。两人是各怀心事，心照不宣，含糊应付。不同之处在于，冉金高忧心忡忡，神不守舍，担心害怕事情马上就要败露了，需要考虑如何脱身的问题；而曾家辉此时就像姜子牙稳坐钓鱼台，吃定了他一样，静待他自动显形呢。 恰在此时，陆不平匆匆的走进了病房，在这儿见到了曾家辉，他稍稍有些怔神，赶紧打招呼道：“曾书记，您也在这儿？” 曾家辉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哦，陆市长不是到这儿来了吗？我是担心冉书记在医院有点孤单，顺便通报一下常委会的情况，你来了就好了，我代表市委安排你陆不平同志，今天哪儿也不去，什么事不用干，就在医院里好好地陪冉书记一天，将刚才常委会的精神跟冉书记认真传达一下，然后深入进行讨论交流，结果可要记得要汇报给我哦。” 第369章 给足面子 这话怎么听都不是个味啊，陆不平怔怔的听完，呆愣不已，嘴上含糊的应承道：“是，一定按的指示落实，我就好好的陪一下冉。” “好吧，那我就走了。”曾家辉说完就迈步走出了病房。 “慢走。” 冉金高与陆不平望着曾家辉离去的背影，几只眼睛都有些要喷出火来，真恨不得像哪叱三太子那样，能喷出三味真火来烧死他，让你“曾家辉”变“真成灰”。直到听不见曾家辉在走廊里的脚步声了，陆不平才过去把单人病房的门关上，坐到冉金高的身边来，轻声将会上的情况说了，然后道：“冉，情况似乎不妙啊。” 冉金高点头道：“我感觉到了。” “曾家辉到医院来做什么，似乎别有用心？” 冉金高沉着脸道：“这个还用你说，你没听他话里有话吗？” 陆不平内心也是担忧不已，低声问道：“冉，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还能怎么办？原本想法是借机除掉或者逼走曾家辉、卫东，自己跟陆不平争取能都上一步，接管了南阳，称雄这一方。没想到自己处心积累了几年，人家没用到十天半月，就三下两下给拆散得七零八落。冉金高叹气道：“现在情况非常不妙了，而且有的情况还一直不明啊。也不知道李伟现在身在何处，他电话已经关机。如果他隐身还好，要是落入公安机关手里，什么都完了。从李梅被救出这件事来看，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不过，从曾家辉今天这架式来看，他也还没有掌握什么真凭实据，不然他也不会从木县查起，也不会故意在会上放出风来，他这是一方面示威，震慑我们；另一方面又是以此逼我们再出后手，好让他有迹可寻呢。真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好等等再看情况吧。” “我是担心木县那边查到什么？” “他想查什么？”冉金高越来越紧张了，道：“‘那人’愿不愿走？” 陆不平摇头道：“不太清楚，钱已给了，至于愿意不愿意走？不得而知。” 冉金高神色仍然严峻，有些后悔的道：“当初让他做了卢国旺之后，真应该再做了他，永绝后患。” “可让谁去做呢？” 一个做一个，个个相连，做到什么时候为止？这个谁都不好说，医院里沉默了下来。 冉金高掏出手机，突然想急着再打一个重要电话，可拨了几遍，都提示自己的手机停机了，中国移动不是承诺全球通后付费不停机的吗？他md，咋回事？他让陆不平试一下自己的手机，可陆不平的手机出现了同样的状况。 两人对望一眼，都停机了？ 陆不平觉得事情不对劲，起身走出病房，他必须思考自己的出路了。刚到楼梯边，两名便衣上前礼貌地道：“陆市长这是要去哪里？” 陆不平心中一惊，认出他们是市公安局的民警，不由怒道：“怎么？我去哪里还需要向你们报告吗？”他嘴上虽然如果强硬，心中却是发虚，市公安局的人盯上自己这个副市长了，这算什么事呢？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了。 “不敢，不过曾有交待…” 陆不平皱眉道：“曾有交待？什么意思？” “曾说陆市长要在医院陪冉一天，让我们监督…” 陆不平差点气结，怒道：“监督？是监视吧？” 一名民警见他这幅脾性，也就不给面子了，道：“应该是这个意思吧。陆市长，医院人多眼杂，请你安静点，还是回病房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你们…”陆不平想强行下楼，他不相信市公安局两个民警，凭曾家辉一个交待，他们就敢强行拦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事不宜迟，不仅要离开这儿，估计还得远一点才行，最好是美国，马来西亚也行啊。 走廊上已经围过来三五个人了，确实有些不好收场，一名民警正在打电话请示，另一人则壮了胆，强行将身体挡在了陆不平的身前，寸步不让，这让陆不平更坚定了离开这事非之地的决心，他扬起手就待赏一个耳刮子过去，道：“滚开！” 但他的手被另一只手给握住了，另一民警将电话拿到了他的耳边，他听到了曾家辉的声音：“陆不平，我让你呆在医院一天，已经给足你面子了，我已经请示过省里，请你作好主动坦白的准备吧，如果你敢乱走乱动，别怪我不顾你的脸！” 听着曾家辉那冰冷的声音，陆不平一言不发，差点没晕倒。民警移开手机，道：“陆先生，请你配合一下。”他不再称呼他为陆市长了，陆不平的脾气也就大不起来了，在便衣的监督下，屁逑逑的拖着脚步回了病房，并轻轻的将此情况告诉了冉金高。 冉金高本来是装病，这回真有病了：心脏病！他已意识到事情败露，没救了。绑架、买凶杀人，哪一项不够掉脑袋啊？一想到要被逮进公安局受到严审突讯，要接受检察机关的审核和法院的审判，然后还要被人架着去不知名的偏僻之地，吃那不敢想像的一颗“花生米”，还得通知家属来付子弹钱呢。他是越想越害怕，再也受不了了。 这个清晨，他忽然觉得一股自己终究无法抗拒的力量，正步步逼近，预感死期临近了！他此时想到了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个问帖：面对死亡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他平时的觉悟早已灰飞烟灭，无影无踪，此时的他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只是觉得能活下来该有多好？要是还能坐在副的位置上，哪怕屁事不管，也多好的啊！ 他起身走下病床，默默的走到敞开着的窗子前，无神的看向远方。陆不平也心乱如麻，但他比冉金高要清醒一点，见他这副模样，上前一步道：“冉，我们到底咋办？” 冉金高没有回头，只是用手向后摆了摆，叹息道：“阎王让你三更死，岂能让你活到五更！”他说完，似乎浑身突然来劲，双手在窗台上一撑，纵身向外一跃，从南阳市人民医院九楼的窗口，像跳水冠军田亮的姿式一样优美，朝着下面飞去…. 第370章 强势 生得窝囊，就死得轰轰烈烈吧。 据说人的生死、财运、仕途似乎都与自己的名字有关，许多人取名都比较重视这一点，估计还是有一些道理。因为，冉金高寻死，也与他的名字沾有些联系，用“金”买凶杀人，在医院从“高”楼跳下，这似乎可以增添这一说法的准确性。 不过，迷信终究是迷信，冉金高虽然怀着的必死之决心，飞身一跃，意图创造最后一场轰动，以此向曾家辉等示威：生的时候奈何不了你们，死的时候也给你们制造点爆炸新闻，炸不死你们的人，也争取炸掉你们头上的乌纱帽！可是，他最后的算盘还是落了空，因为医院二楼不知几时布下了一圈大网，他的急速下坠的身体触到绳网上，仅轻轻弹了几下，就安全的躺在了网里，人虽无比清醒，却是浑身使不上力了。 这一切似乎早有准备，二楼窗子迅速翻出几名便衣警察，像老鹰捉小鸡一般，将他从那不大的窗口拖了进去，曾家辉亲自上前对冉金高的英勇壮举作了评价，不过表示的是不满意。他抬腕看了看手表，道：“冉书记，我都在二楼等你将近2个小时了，你怎么在上面磨磨叽叽这么半天才跳下来呢？对了，是不是过于紧张，怎么连降落伞也没背一个，直接就下来了？你这个南阳市的副书记，舟山省的省管干部，是不是存心让我没法跟南阳人民和省委省政府交待啊？幸好我们早有准备，不然你就这样便宜的死了，我真不好交差！” 冉金高面如土色，他心中骂道：这他md的曾家辉是人还是鬼啊，老子跳楼玩一下也不行，还都在他的预料当中，真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他哪里还有心思再跟曾家辉挪郁，索性闭上眼睛，管你说什么七情六欲，我心如死灰，老僧入定了！ “带走！”随着曾家辉的一声令下，几名便衣上前将冉金高拉了出去，9楼的便衣这时也将陆不平带了下来，二人一起坐着陆小东派来的专车，去了市公安局，楼外的绳网也迅速清理完毕，不给市民留下太多的讨论点，副面影响可不好。 随着市委、市政府的两名“二把手”一起落马，南阳政坛第三方势力也就基本宣告土崩瓦解了。当晚，胡艳在木县也传回了战报，冉金高在任木县县委书记期间贪污受贿、徇私舞弊、贪赃枉法的事情取得证据，紧接着市公安局也传来捷报，冉金高、陆不平与华为房产集团老总华扬勾结，指使卢国旺、李伟策划的刺杀曾家辉案件、绑架李梅案件，以及事情败露后又雇凶杀害卢国旺的案件宣布告破。 当晚，涉嫌受贿的市政府副市长邵军以及几个部门负责人也相继被双规，冉、陆以及华为地产集团旗下的其他黑恶势力，也在市公安局和南阳武警中队的配合下，抓了一大批。 第二天上午，曾家辉再次召开市委常委会议，严令宣传部门把握正确舆论导向，在全市范围内正面宣传南阳查处贪官污吏、铲除黑恶势力的重大胜利，历数冉金高、陆不平、华扬以及李伟等人的罪恶行径，震慑四方，唤醒民众，为改善南阳的发展环境，推动工作重心由反腐倡廉、打黑除恶迅速向经济建设转移，做了坚实铺垫。 在政法、宣传、纪检、组织部门抓紧做好后续工作的同时，曾家辉率领卫东一起，及时奔赴省委、省政府汇报南阳情况，一方面求得省委省政府的宽容理解，另一方面也恳请省委及时补充南阳空缺位置干部，同时对南阳下一步的工作打算也征求了省里的指导意见。曾家辉的这一系列动作，不仅向南阳全市干部和广大人民群众展现了他强势的一面，也体现了他发展南阳的思路和决心。 两天后，省委下发了南阳市有关干部任免文件，免去了冉金高、陆不平、邵军等人的一切职务，同时免去了郑剑的市委常委、副市长职务，改任了政协副主席；调平起开发区区委书记白春风任南阳市委常委、市政府常务副市长；省纪委处长黄云调任南阳市委常委、纪委书记，任命陆小东为市委常委、副市长兼政法委书记；梁好然调任长丰市委常委、平起开发区区委书记，算是接任白春风的职务。 从任命情况来看，省委总体上尊重了曾家辉、卫东所提出的人事建议，但个别职位上仍然有些出入，特别是市委副书记一职仍然让其空缺，颇有些耐人寻味。通过这一调整变化，南阳市目前常委人数10人，即便补充了市委副书记人选，常委也仅为11人，这在舟山省各地市县中，又开创了一个常委人数最少、副市长兼任政法委书记的先例。 新班子成员在文件到达当天就作了交接，一番迎新送旧是免不了的。梁好然离开的时候，亲自到曾家辉办公室致谢，感谢他的宽容与既往不咎，曾家辉只作了淡淡的嘱托：不要忘记南阳人民的好，认真实施好平起开发区至马武县的公路改造，并提醒他团结好平起开发区的班子。当然，特别暗示他与花无叶搞好团结那是必须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随着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班子稳固下来，曾家辉将干部改革的“毛遂自荐”结果也拿到市委常委会上进行了研究，几十名通过自荐报名、组织审查、公开答辩、公示监督之后的年青干部脱颖而出，奔赴市级部门和九个县任了相应副职，担当起发展的中坚力量。武敏因为招商成绩突出，符合市委出台的招商激励政策规定，顺利通过了马武县县委书记的人事任命，原县委书记候天灯、县长云天奇调市政协任农林委副主任，保留正处级待遇。马武县县长一职暂时空缺，由常务副县长主持县政府工作，县委、县政府的担子实质上让武敏一肩挑，虽重了一些，但有利于她对县上局面的掌控，稳固地位之后再说吧。 第371章 赴家宴 今天卫东在家摆了酒宴，专程请曾家辉做客，自然是为了感谢他解救老婆李梅的盛情，同时也是为了他能对自己既往不咎、网开一面的感恩，如果曾家辉真要计较起来，他相信的结果不会比副市长邵军好到哪里去。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木县公安民警六把枪、五十几名地痞流氓围攻，都没能伤曾家辉一根毫发，不管人家是怎么干的，留给卫东的只有忌惮，两个县的县委书记岗位调整，他主动收敛脾气，积极的领会曾家辉的意图，尽力做到了密切配合，一定程度上也为曾家辉实现和平掌控大局，尽了棉薄之力。 官场上的酒宴多了，在家显得更加真诚。 卫东的示好，曾家辉也乐意接受，欣然应允。 周六下午，一番溜跶闲逛之后，曾家辉带着铁锋，出发去了卫东的私人小宅，当然一路上还是少不了耽搁，沿途无法游山玩水，但看一看城市面貌，心中想像一下未来的发展景像，那是免不了的，时不时惹来几眼火辣辣的美女眼神，迎面飘过一阵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曾家辉挺享受这一刻的光景。 他这一享受，卫东夫妻俩就有些吃不准了。看看时针已经快指到6点，李梅和卫东站在门口，仍然不见曾家辉的踪影，李梅不禁皱起了眉头，道：“老卫，你说曾书记今天会不会不来了？”自从她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内心对曾家辉是既感激万分，又害怕不已。 她一想到自己让人绑在黑屋子几天，吃的是盒饭、喝的是凉水，绝大多数时候是蒙着眼睛，嘴上还咬着毛巾，想想那日子就恶心、胆颤心惊、噩梦连连，得益于曾家辉的解救，才获得自由与新生。同时，想到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那个漆黑的夜晚，无声无息的就全躺在了地上，生死未卜，这是什么力量？她是生怕自己夫妻俩与曾家辉再拉不牢这层关系，要是也像冉金高、陆不平那样，步其后尘，就全玩完了。 卫东倒是沉得住气，道：“他说来就一定会来。”他心中竟然莫名的坚信这一点，不由暗自叹气：i服了you！ “好像是他来了？咦，咋走路呢？”李梅突然掂着脚，向远处走来的人影指了指说道，在她的想像中，曾家辉应该坐着一号车，弛骋而至，那样才符合他市委书记的身份嘛。 “哦，还真是他。”卫东也看到了，向前走几步迎了过去，曾家辉笑着过来，跟卫东握了握手，又对李梅道：“嫂子，叨扰来了。” 李梅赶紧道：“曾书记，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快请进屋坐。”她一脸笑容，一边带着路向屋内走，不过心中也悄悄的咒骂曾家辉阴险，看上去年龄比我们家老卫小那么多，官职却凌驾于老卫之上，抢了原本可能属于自己老公的位置，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夫人也没做成，可偏偏来了之后，老卫这个地头蛇咋就还斗不过他呢，冉金高、陆不平也全“惜别”了，这个曾家辉狠着呢！ 热情的被迎进屋，曾家辉见只有自己唯一是客人，只好跟卫东聊起天来，铁锋则四处转悠了开去，表面上是在参观房屋结构、欣赏花鸟池鱼，无所事事的溜蹦达转悠，但他的眼神出奇的锐利，每瞧一处都是十二分的认真仔细，内行一看就知道又搞上侦察工作了，危机四伏，小心才驶得万年船。 李梅泡了茶，端到曾家辉面前的时候，曾家辉谢道：“嫂子太客气了，听说你的砖厂又恢复了生产，不知道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耽误，有没有大的影响？ “谢谢书记关心。影响是有的，但问题不大！”李梅笑道。曾家辉这一关心，倒让她心里拔凉拨凉的：拜你所赐，你不来生意火得钢钢的，你一来就是自己找人砸、你又断销路，没影响才怪！可她脸上还得做出笑容，表示不关事，甭提有多别扭了。 “那就好，正常经营虽然利润低于以往，但不担惊受怕，日子也就更舒坦了。” “那是，那是。” 曾家辉又转向卫东道：“卫市长，你孩子们呢，都没在家？” “嗨！”卫东一提到孩子，似乎就有些丧气，道：“我就一个女儿，舟山大学读书，在学校不太争气，估计都要留级了。周末回来在家里，这会儿又不知道跑哪疯去了？” 正说着，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姑娘咋咋呼呼的进来道：“爸，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啊？” “小琪，休得无礼，快叫曾叔叔！”卫东一脸严肃的对女儿道。随即含笑对曾家辉道：“书记，这就是我那闺女，大四了，在家可野着呢。” 曾家辉笑笑，朝女孩点点头，女孩则奇怪的看了他半响。道：“你这么年轻就当市委书记了？是不是因为你比我爸的官大，我就得管你叫叔叔啊？” 这女子还真野，这是曾家辉的第一印象，笑道：“我跟你爸的官一样大，只是分工不同而已，这个理由算不算？” 小琪偏头想了想，道：“我还是不能叫你叔叔？” 卫东眼睛向小琪一瞪，又待训斥，曾家辉则及时摆手道：“卫市长的宝贝千金与众不同，有意思！不叫我叔叔也罢，但也不能欺侮我啊？” 小琪开心地道：“那肯定不会。”她偏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诡异的笑道：“但吃亏恐怕就难免了。”说完一溜烟的跑进里屋去了。 如果不叫曾家辉叔叔，那能叫什么呢？叫哥的话，曾家辉比卫东就矮了一辈，显然吃亏了；要是叫…… 曾家辉倒没有去细想，卫东则是赶紧在一旁陪着不是，恰好李梅过来道：“曾书记，饭菜已经备好，家常便饭……” 她这一及时打岔，卫东也找到了化解窘迫场面的机会，赶紧邀请曾家辉步入餐厅。 第372章 兔死狐悲 卫东家是标准富裕家庭，家里有厨师级的保姆，饭菜做得比曾家辉食堂秦瑶还要精致可口。餐桌上除了喝酒吃菜，卫东尽着主人的热情之外，卫东的女儿小琪还不住的问曾家辉问题，也增添了不少氛围，她们的问答，有些也挺有现实意义，卫东两口子也听得投入，倒没有再责怪女儿。 曾家辉嘴上和一家人闲聊着，心中也在感叹甚至是的教育问题，卫家在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一个独生子女，在省城上大学，却不思学业，而平常老百姓家，子女义务教育都难保障，教育的落后也是制约发展的瓶颈之一啊。 听着隔着一个时代的市委书记跟隔着两个时代的女儿谈论话题，卫东是心中感慨万千，人年轻就是优势！这个世界本来就属于这些年轻人，自己从基层辛苦干起来，一念之差，差点断送了市长头衔，都到这个年纪的人了，还与年轻人争个什么劲？别说是争不过曾家辉，就是争赢了，自己能干几年？年纪大了，思维僵化，耽误了的发展，损害了老百姓利益，那就成了历史上的罪人了？ 结束卫东设的家宴，从他家出来，卫东和李梅亲自相送到门口，卫东转身对李梅道：“你先忙去吧！我陪曾书记走一走。” “嗯。”李梅连忙止步，知道两人准又是要谈什么公事了。铁锋也懂这个道，他自然地落后数步，跟他们保持着足够距离，这样既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也不影响必要的安全保卫防范，让这的两位boss轻松闲逛一会儿。 的天空，早就黑了下来，灯光掩映下路倒还清晰，曾家辉与卫东抽着烟，边走边说着话。卫东道：“曾书记，汪书记是不是对咱有什么意见？”。 “哦。听到什么消息了？”曾家辉知道这个“意见”透露出的含义，汪正山不是心情不爽，就应该是生气了。 卫东道：“从调整充实人员的情况看，总体上算采纳了市委的推荐，绝大多数人的任免在计划之内。可市委副书记一职迟迟没有动静，这是不是有点费解？” “是啊。接二连三的班子成员出问题，盛怒的同时，自然得找人撤气，有想法是肯定的，只不过在寻找合理的理由罢了。” “可似乎还想大动一下咱们的班子。” “怎么动？”曾家辉停下了脚步，他很清楚，卫东这话是在作某种程度上的暗示，似乎还是那么固执已见，只顾大局，具体情况都不客观考虑，这算什么上级？他略微犹豫了一下，道：“官场就是这么回事，不管你卖命不卖命，稍有地方让领导不顺心，他就认为你没有大局意识了，没有事非观念了，政坛经历这么几番折腾，估计社会各界，甚至中＊央知道情况的，都对有一些评论。岂能受得了这种气，那怎么办呢？总不能拿领导问责吧，还不是要找我们下面的干部出气，好歹做个样子，反正我们顶嘴无用、反对无效、调整没法，由得领导们摆布去呗。” 怀璧其罪，算不上替罪羊，代为受过。 卫东沉吟，眼睛盯着远处，若有所思。曾家辉的牢骚，他有同感，同时也听出了曾家辉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无奈的口吻无疑。但他也有一种复杂的心理：现在明白了吧，咱们以前斗来斗去，一个市委书记、一个市长在的眼里算个屁，惹得他们不爽了，还不是想怎么扁就怎么扁？ 不管是调整市委书记，还是调整市长，对来讲都是悲哀！对他们两人来讲，也会兔死狐悲！ 但他回想起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卫东心里还是无比佩服曾空辉：人虽年轻，但少年老成、老谋深算，处处把握先机，让人防不胜防，却又从不藏着掖着，来就来得堂堂正正，做也做得光明正大，称得上是大家风范，这一点他自愧不如，严格来讲，自己跟他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他是不得不佩服。至于他身后蕴藏的能量，到目前为止，卫东心中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人家屡遇险境，总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毫发无伤，政治上似乎大有后台，经济上财大气粗，特别是他的招商引资成绩，不仅在长丰、两地连续创下历史记录，就是在舟山省，也前无古人。 想想现在的局面，自己一系被收的收、调的调，冉金高、陆不平卧薪尝胆积蓄的那点力量，根本不成气候，被他一个星期就化为子虚乌有，谁能真正有机会检测他究竟有多大能量？ 卫东小心翼翼地道：“曾书记，我从小道得一个消息，据说要让我离开，这事您听说了吗？” “调你走？没听说啊？”曾家辉心中小有惊异，如果真有这个意思的话，那到底是在动卫东呢，还是在动自己？至今为止，竟然没有人事先问一问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意思，在这个地方，经过一番浴血奋斗，刚刚能与市长卫东尿到一个壶里，立马又要将他调走，什么意思？空了一个市委副书记，又要调走一个市长？摆明了还是对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不满意嘛，估计不是考虑自己刚来几个月，恐怕调走的就应该是自己了。 卫东提前知道这些消息并不足为奇，常务副省长自然会告诉他，可其他领导怎么也不向自己透露一下呢？ 心中虽有千百疑问，但他脸上表现还是平淡无奇，随意地问道：“卫市长怎么想起跟我说这个事？” 短暂的沉默，卫东才坦诚地说道：“因为我也想不通。” “哦。”曾家辉看了卫东一眼，道：“初步去向是哪里？” 第373章 究竟玩的哪一出 “据说是统战部常务副部长，会不会成事实就不得而知了。” 统战部长是省委常委兼任，常务副部长虽然是正厅级实职干部，算得上省级部门一把手，但管理的就那么点务虚的鸟事，这是明升暗降，曾家辉皱眉道：“搞统一战线工作？他娘d，如此对待的干部，怎么不让你去宣传部更好，借机宣传一下省委领导下的情况，看看省里自己在干些什么？” 虽然按卫东在市长位置上的作为，给这个统战部常务副部长都有些恩赐了，但要调早调嘛，团结下来后，省里整这一出，你让的干部们怎么评价市委书记？背地里还不骂曾家辉阴险？他是真生气，来意不善啊，这个时候让卫东离开，干部很容易联想是自己逼走了他，这对自己是非常非常的不利，维护今后的和谐局面又得费不少功夫，耽误发展的精力啊。 同时卫东、冉金高留下来的位置，又足以让省里安排一个跟自己势均力敌的两名副书记进来，美其名曰是搞什么平衡，可这样还谈什么放手改革、着力发展？真是刚送走豺狼，又要迎来虎豹。想及此意，曾家辉是怒火中烧，什么世道？看来，汪正山这黑脸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比原来的魏丰华更阴险！ 曾家辉在胡思乱想，卫东也在感慨思索，他也有些茫然。道：“曾书记，我卫东过去也做了许多有违良心的事，不是什么善类，但对来讲，我扪心自问，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如果省里不作这样的安排，我们经历过这一次的洗礼之后，是肯定能将改头换面的。我也清楚省里这个时候把我调走，绝对不是安的什么好心，我们个人得失倒事小，耽误发展事大啊！” 曾家辉也有同样的感慨：“是啊，刚刚平定的局面，等新人一到，少不得又有一番争斗。唉，不说了，早离开这个地方，早省心！”不管怎么说，面对这种形势，谁的心里都会有一个坎，如果卫东真要走，现在说再多虚与委蛇的话没意思，坦诚相见的谈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胳膊拗不过大腿！多说只会徒增烦恼！ “我已经就这个样子了，估计省里还是针对的你。” 曾家辉点头，淡淡的道：“随他们吧，既然要冲着我来，不接招也不行啊。我相信，庄稼是人种出来的，管他调进调出,我自岿然不动。要发展，就不惧任何阻力，不在乎什么鬼蜮伎俩。”他说完这几句话，只觉得浑身轻松，心中激情万丈，眼光眺望着远方，泰然自若。 卫东受曾家辉的豪气感染，诚挚的道：“曾书记，在市，我从未服过任何人，对您却是例外，我是心服口服！” 曾家辉笑道：“改变，发展，是我们共同的目标，不是谁服谁的问题。我相信，无论你在，还是去了省城，的一举一动照样牵动着你我的心弦。” 卫东点头，换了一副口气道：“如果真去了统战部那淡不拉几的单位，我仍然会为尽绵薄之力，别的什么虽然无能为力，但至少还能带几个民营企业家到转一转、考察考察，争取社会多为出一把力吧。” 这话让曾家辉心情舒畅，他含笑点头，没有说什么矫情的话，在问题上，两人已经开始找到共同语言，基本上算是志同道合了，都真心希望这方土地日益富饶，越来越吸引人，争取成为n大提出的美丽。 与卫东散步结束，曾家辉乘着夜色，分别去拜访了会主任马平川和市政府主席江代书，交流了一下想法和意见，然后才回家睡了个大觉。 接下来的几天，市长卫东跑到了省委组织部，找到组织部长项不凯，反应：市委书记曾家辉一味强调扩大对外开放、把“招商引资”概念强加到了干部任用建议上，总是青睐外来干部，排斥本地领导，是典型的胡作非为 主任马平川也跑到主任那里述苦：这个曾家辉手段太强硬了，上任几个月就把市委常委会给换了一个七零八落，橇走了梁好然、崔万志，让郑剑去了，还让冉金高、陆不平、邵军丢官蹲了大狱，现在又想方设法要撵走市长卫东，这让原来在工作的干部们怎么想嘛，谁都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走的走、完的完了。市的意见他也不听，市委常委会上自己完全是陪客而已，自己都没心思开展工作了。 更是跟进一步，在省叫屈：市成了市委落魄常委的收容所了，前有梁好然来呆了几个月，避过了风头，又跑长丰平起开发区去发展了；现在又弄了一个免了常委头衔的郑剑过来，自己这个对他是管吧，是既忌讳，又不忍；不管吧，又丢人失职，市工作尴尬啊！社会上都流传“说了算、政府算了说、说算了、算说了”，我们现在不仅没实现“算说了”，而是根本不想说了。 这几人的意见很快就转达到汪正山那里，他眉头不由一皱，心道：这个曾家辉咋搞的？怎么突然惹来市几大家的导同时反应他的情况？这个工作作风有影响啊。寻思一番之后，心中又一动：还真年轻有为，有几下子啊，一个人只身扎进深潭，几个月就把水搅清了，前后挤走、拉下6名常委，现在如果调走卫东的话，就过半数了，这倒底数他逼走的呢，还是…。 而此时，曾家辉也主动找上，说什么自己几个月把的干部都得罪完了，又是检讨，又是请求处分，完了还说：“领导看不惯我，把我调走也行。” 一时之间，汪正山犯疑了，四大家主要领导搞什么飞机？都怨声载道，玩的是哪一出？ 第374章 出尔反尔的人事 汪正山盯着曾家辉的眼睛，看了好半响，也没看出曾家辉脸上有什么古怪，意味深长的道：“怎么回事？班子的团结可要抓好，再折腾不得了。” “汪书记！”曾家辉正色道：“一直以来，南阳的环境就很复杂，出了那么多的事情，要想一下子就转个180度的弯，我怕闪了腰。至于主要领导之间小有摩擦、偶有分歧本来挺正常，南阳市的领导都是省管干部，谁敢不听省里的安排？” “哪你跑我这儿来干什么？难道怪省里没管好？” “汪书记，我哪敢怪省里，我们只是班子之间沟通不够而已，今后一定加强这方面的工作。” 汪正山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你在南阳这几月还是挺不错的，肃清了干部队伍，经济方面也有大项目入驻，各项工作都搞得风生水起，希望再接再厉。” 曾家辉道：“一块的工作还有些薄弱，这是南阳经历这几次干部问题的总结教训。” “哦。”汪正山迷了一下黑脸上面的白眼睛，明白其义。道：“想让省里立即给你配个专职副书记？” “领导明察，确实是工作需要，我们现在减少了，要是副书记也空着，人手少了，工作开展实在有些顾不过来。” “有关人选，你可以跟组织部项不凯同志提出来研究考虑的。”汪正山道。 “谢谢汪书记！”曾家辉道。 走，曾家辉揉揉了自己的额头，心中暗道：卫东、马平川、江代书几人的活儿还算干得漂亮！这其中的环节虚虚实实，汪正山不敢轻易再弄散南阳的班子，让自己到项不凯那里提出人选？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副书记还是会采纳自己的建议？ 按曾家辉的理解，这是汪正山的默许，他顺便去了一趟组织部长项不凯的办公室，把想说的话都说了，有关人事意见也提了，然后才慢慢的往南阳返了回去。 眼前，班子的问题如果能暂时稳定下来，全副精力就得放到发展经济上去了，有了此次省城之行，就得趁热打铁。一念及此，他在车上拨通了郭为民的电话，吩咐道：“郭秘书长，通知下去，明天上午召开一次。” “好的，我立即安排！”电话里传来郭为民恭敬的声音。 阳春三月，南阳风和日丽。 第二天上午，曾家辉先去了一趟办公室，在门口碰到了秘书长郭为民，他一见曾家辉来了，迎过来道：“曾书记，都到齐了，会议可以开始了吗？” 曾家辉身子顿了一下，才想起昨天让郭为民通知上午一上班就，于是不动声色的唔了一声，人却推门进了办公室，翻看了一下桌上的资料。 郭为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进了办公室，表现上是在等曾家辉去，实际心中却是另有所思，嘴上又不好说出来，连脸上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表露。 干了好几年的市委秘书长，可算是备受煎熬，上一任市委书记郞林风在任的时候，他可没敢在自己的脑门上刻“郞”字，于是谁也不吊他，秘书长就间接的干起了大秘书的杂活，而且一干就是好几年。曾家辉到南阳任书记以后，他审时度势，与时俱进，改变了观念，现在是谁都能看出他是曾书记的忠实跟随者。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眼看着前面的走的走、倒的倒，不是小东也升了他心中有些着急了，南阳现在仅有一个市委副书记的空缺，会花落谁家呢？ 曾家辉摆弄了几下桌子上的文件资料，抬头看了看郭为民，道：“今天的会议内容你应该能猜到，希望你能理解。” 郭为民心头一阵激动，如果这事与已无关，曾书记肯定不会提起，这话是不是意味着…？ “谢谢曾书记！” 曾家辉摆手道：“这只是你我的一厢情愿，事在人为吧。走，开会去了！” 郭为民伸手帮曾家辉拿起公文包，落后小半步跟在曾家辉身后去了进入会议室的一刻，起身来表示对书记的尊重与迎接，曾家辉点头示意，心中也不免感叹，几个前自己刚到南阳的时候，，谁会在意第一把交椅上坐着的人呢，的心思，虽然无法完全猜透，但是他们站起身来的动作和眼中表露出来的敬畏，已经无形中表明，自己在南阳的脚跟算是站得稳稳当当了。 由于曾家辉得到了省里的口头暗示，他又完全掌控了南阳局面，所并无什么争议，在他提出郭为民作市委副书记的上报人选意见后，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顺利形成一致意见，会议决定由组织部门立即起草上报文件。然后，曾家辉就下一步工作，提出了扩大对外开放、招商引资发展南阳经济，特别是依托山水发展旅游经济的设想，并就相关工作明确到了责任领导、责任部门，大家又进行了一番讨论，最后达成了共识，会议在和风细雨中顺利结束了。 这个时节，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南阳山美水柔，树枝开始露芽，草儿也渐渐转绿，一派江山多娇之象，让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大家都憧憬着南阳未来美好的景象。 可是，这一番景象不仅没能让曾家辉开心起来，所有市委常委们都皱起了眉头，件到了，市长卫东室任主任，而且还没有主任淘少雄调南阳任市委副书记、代市长，市委专职副书记的帽子则公厅秘书二处处长黄大友摘了去。 从这两个人的背景来看，基本上清的人，什么意思？难道省里也要开始搞届中调整了？ 第375章 见面会上示威 卫东的离去，淘少雄的进来，大有“滚滚长江东逝水，淘尽无数英雄”的味道，只不过这是在南阳，没有长江。 淘少雄与黄大友赴南阳上任，送人的领导直接为常务副省长袁清，而非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曾家辉不明白是袁清主动请缨，还是省里别有用意？而从这两个人来看，一个是省发改委的副主任，一个是原袁清的秘书，都打着深深的“袁”记烙印，能赞同这个人事任免，一定程度上也意味着袁清很快就会扳正了，汪正山入主舟山时日不久，自然不会动，那省长汤中和会去向哪里？ 汪正山曾经暗示南阳内部产生专职副书记，突然变卦，曾家辉也不明白是因为什么？ 情绪自然有，心中疑问也不少，曾家辉的脸上却毫无表露。政治觉悟还得要的，迎接省领导，市委班子成员见面，这些应有的程序一样都不会少。曾家辉按照的要求，直接将袁清等人接到了市委常委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的常委们心思各异，南阳这个贫困地区，以前基本上是围绕省财政局转，项目方面关注的不多，发改委联系的也就不太紧密，新来的市长因此都比较陌生。当然市长位置没自己的份，众人心中或多或少也有一份失落感。其中最失落的要数秘书长郭为民，眼看到手的副书记乌纱帽子，硬是让一个省政府办公厅的处长近水楼台先得了月，心情可想而知。 对这两个外来户，大家表现是不太欢迎！ 不过，当曾家辉陪着袁清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气氛还是很友善而热烈，袁清面色平静的向大家简单挥手，保持了省委领导的应有矜持。而淘少雄则板着脸，并没有作为代市长应有的那种圆润，那双眼睛在扫过众人的时候，还带着一种警惕和戒备，也许是融入新环境前的必然心态吧。黄大友恰恰相反，一脸灿烂，不管有没有人看他，都微笑着点头。 曾家辉将袁清让到了主位之后，他与淘少雄两人一左一右坐了下来，他先说了几句“感谢省委”和“欢迎袁、欢迎新同志”之类的话，待众人鼓完掌之后，向袁清道：“袁，请您发话吧。”对于这个省政府常务副省长直接送自己的人来，丝毫不避嫌的举动，曾家辉内心还是有些不舒服，这是不是袁清在表达自己曾经击败卫东的不满？亦或是故意表明姿态，表示强撑市长，让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在今后的工作中悠着点？说白了，就是来示一下威。 袁清淡淡一笑，清咳了一声。道：“打扰同志们了。”侧头一看黄大友站在旁边，示意他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黄大友作为省政府秘书二处的处长，过去是袁清的跟班秘书，提拨到南阳任副书记，又是领导亲自送下来，没有袁清的发话，他当然不敢擅自大大咧咧的坐下。得到袁清的示意后，他才坐到了属于他的位置上。 袁清在这个会上倒没讲多少话，冠冕堂皇几句之后，道：“家辉同志，人我已经给你送来了，希望南阳市委、市政府精诚团结，好好工作。你们好好交流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开会了。”他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这虽然让人意外，但领导向来如此，我行我素惯了。曾家辉与淘少雄都站起来，跟出去送行，耽误了几分钟才回到会议室。 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黄大友左顾右盼，试图与其他常委交流几句，拉拉关系，套套近乎，可他寻找了半天目标，也没人搭理他，场面冷清，清静得有些尴尬。 曾家辉与淘少雄回来，重新落座之后，道：“淘市长，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淘少雄，原来在省发改委工作，今后仰仗南阳各位支持。” 他这算什么自我介绍，简直就是一句拉皮条的话。一丝厉芒在曾家辉的眼中一闪即逝，脸上却是带着不以为忤的淡淡笑容，道：“淘市长从发改委来，南阳的同志们应该仰仗你吧？” 淘少雄对此话尽然充耳不闻，不予理睬，算是第一次公然的软对抗。曾家辉也不甩他，侧身对黄大友道：“黄书记也介绍一下吧。” “黄大友。”他这次一反常态的没有微笑，而且惜字如金，估计是刚才大家对他的冷落，让他知道话还是少说，保持低调算了。同时，也是与淘少雄刚才的表现形成一种呼应。 曾家辉见大家似乎都各怀鬼胎，也懒得寒喧了，道：“市委市政府当前最重要的工作是招商引资，加快经济发展步伐。请淘市长、黄书记尽快熟悉南阳情况，进入角色。散会！” 简短的见面会结束，曾家辉并没有安排什么接风宴。 走出会议室，曾家辉心中有些不屑，来两个副书记、一个代市长，第一次见面就似乎有些了不得的样子，嚣张可是要本钱的，今后工作要是上不去，照样让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去！他没有匆忙的回办公室，而是放缓了步子，在郭为民跟上来之后，道：“郭秘书长，是不是心中憋屈得很？” 郭为民道：“没有，没有。”他低着的头和脸上的神情还是将他出卖了，不憋屈，才怪！ “沉住气吧！” “请书记放心，我会的。” “送你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是你的东西，终归还是你的。”曾家辉淡淡地道。 郭为民身子一挺，这才抬头道：“书记，我会尽快调整好心态，做好工作。” 曾家辉点头道：“对南阳来讲，发展是当务之急；对你来说，工作要摆在第一位，如果没有工作成绩，说话做事谁还理你？” 郭为民点着头，道：“书记，他们这是挑明了顶着来的啊？”他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在会议室的时候，常委们都有同感，只是没人好当面对曾家辉提，秘书长借着这个机会，把书记心头明白的事情抖落出来，也算是讨一下领导的认同。 曾家辉理解郭为民的心思，他这是进一步表明是自己人而已，摆手道：“什么也别管，好好工作吧。” 第376章 官场的通病 市委这段时间很清静，没有以前那么多的问题，工作重心开始集中到发展上去了，少了些琐碎事情，打扰者少了，最主要的还是来汇报的人没有从前多了。 曾家辉让秘书王冲打电话给白春风，让他过来谈谈。白春风一听，心中有些纳闷，咱们的关系，随便一个电话，或者是空闲时随便约个地方聊一聊不就行了吗？怎么让我去办公室？想归想，关系归关系，任何事都必须服从市委书记的安排，他也不会问那么多为什么，大不了就是让市长看一看，常务副市长也往书记办公室跑吧。 白春风过来了，曾家辉劈头盖脸的就问道：“招商引资工作进展如何？” 这话让白春风一愣，卫东任市长的时候，招商引资这项重头戏由市长亲自牵头抓总，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协助，一段时间也担当过主力；但淘少雄来了之后，名义上还是他协助，而实际上则慢慢的将他踢了出来，不让他沾招商引资的边，也因此让他对某些项目的跟进情况不清了。 “这个，最近情况不太明了。”白春风如实回答，他注视着的曾家辉的表情，明显看到他还是皱了一下眉头。要在以前，哪一个项目谈妥了、哪一个项目谈崩了，哪一个项目又有了新进展，什么产业又有了新目标？他都一清二楚，都能如数家珍的汇报上来，现在这种状况真是伤他的神了。 曾家辉也伤神，他道：“你跟淘少雄提出过你的意见吗？” “提了，但没用。” “他听不进去意见？” “没办法。”白春风摇头，要是能听进去看法和观点，就不至于边都不让沾？本来南阳招商是苦活累活，有人揽着干是好事，可招商毕竟涉及政策、利益方方面面，谁参与了，谁就把握主动权，谁就有话语权。这项工作是最出政绩的工作，市长要自己抓，不想别人插手，多一个人就分薄一份政绩，说不定全部功绩都可能让人抢走了呢。即便是招不来商也没关系，南阳本来就不是投资的热土，谁也不会怪你。所以，不论你招得来，还是招不来，人家都不愿意让你插手，损人不利已，无所谓啊。 曾家辉扔了一根烟给白春风，道：“你这样也不是办法。” “是啊，可是淘少雄不让我插手这事，协助他也仅是空口说白话，不管有无项目可招商，他总防着我，我很难参与进去，更不可能主动要求他让我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哦。”曾家辉沉思起来，这个淘少雄是什么心态？身为一市之长，根本不考虑南阳经济社会的发展，哪里还有一点考虑为南阳人民谋福祉的打算，这算什么为官之道？如果他到南阳来，并没想真心实意为南阳发展出份力，没有想为老百姓们做几件实事好事，而只是想下来镀镀金，捞一点政治资本，再回省城，或者再往上爬一级。那么，他这个市长前面的“代”是否能去掉？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市政府不动起来，市委再作什么英明决策也是白搭。” “是啊，可人家刚来，你也不好撵他走吧？” “撵他走？”曾家辉淡淡一笑，道：“那倒没有那么容易，我也还做不出那等事来，不过年底的人代会要是没人选这样的市长，就另当别论了。” 白春风道：“书记真会开玩笑，有哪一级选举之前，上面不叫地方上要全力保证实现组织意图？恐怕人代会还没准备好，省里就要先给我们开思想动员会了。” 曾家辉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回去主动与他进行工作沟通，自己的工作也大胆一点，一切以工作大局为重。我要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偏离航向最终势必触礁！” “我尽力吧。” 白春风的话有些底气不足，一个市里有市委书记撑腰，谁都应该去大胆工作，什么人都不会怕，可他白春风并没有觉得这样就轻松起来，就可以无视市长的存在。他知道淘少雄敢这样做，也有他自恃的资本，有些事情即便是在常委会上翻不起浪，但实际执行中，如果市政府拖拉起来，那不但决策得不到落实，反而会产生许多负面问题。从某种程度上说，可不能小看一个市长的作用，哪怕他暂时还没有表现出真正的强悍，但曾家辉毕竟不可能在南阳呆一辈子，如果他走了，淘少雄迟早会强悍起来。 他不是害怕，而是为当前的局面担忧！ 白春风自然是曾家辉的忠实追随者，当然能感知到他在担心什么，他们都知道淘少雄是有背景的，后面有人给他撑着腰，你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常务副省长的面子，跟他斗起来，就是跟常务副省长卯上了。而且最让人忧虑的是，曾家辉刚与卫东斗罢，占了上风，降服了卫东，现在卫东又让省里给调走了，外人一直以为是曾家辉逼走了他。如果淘少雄来之后，两人又斗起来，不管能不能占上峰，人家都不吃那一套，闹崩了袁清自然会帮他说话。而对曾家辉来讲，就有些授人以柄了：一个市长与你和不来，换一个来，你还是跟他和不来，省委完全可以一口咬定，所有不和都是你的原因，你是一个跟谁都和不来的市委书记。 众口砾金！你不担忧不行。 “别想那些没用的东西，把南阳发展起来才是硬道理。如果一个人连斗争都没有勇气，总是怕这怕那，怕得罪什么领导，怕丢乌纱帽，那就什么事也不用干了。”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否则，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改革方案提出来，却迟迟不能实施？很大的原因就是考虑得太多，担心得太多。 人之常情，官场的通病！ 离开市委书记办公室，白春风摇了摇头，有一些沉甸甸地感觉，他觉得跟淘少雄的关系，处理起来肯定较难。 第377章 会不会是演的双簧 白春风在办公室想了许久，还是去了淘少雄办公室，就招商引资方面的一些工作谈了自己的想法，受白眼冷遇，那是肯定的。不过淘少雄也没敢明目张胆的对白春风不理睬，毕竟招商引资是市委的集体决策，他作为市长还是要担负起工作职责来，白春风也是明确的协助者，表面上还是作了相应的沟通交流。 经此一事，白春风对招商又上心起来。 这一天下午，白春风召集国土、发改、招商、财政等部门研究近期招商工作，招商局长刘大贵报告了一个新的情况：市里正在洽谈的休闲渡假区综合建设项目谈崩了。 “哦，为什么？”白春风心中一愁。好不容易拉着企业来考察，做了许多前期工作，投资意向明显，怎么突然就谈崩了呢？ 休闲渡假区综合建设项目，其实是一个大型的高尔夫球场，再配套高档住宅小区建设项目，因为国家已经禁止审批这类项目，才想出用休闲渡假区进行的变通包装，项目占地大，投资数十亿，当然建设周期计划长达5年。 刘大贵道：“这个项目是淘市长今天亲自谈的，原来安排谈完后，今晚与客商一起搞个隆重的庆祝酒会，可谈崩了，客商已经退房走了。” “走了？怎么回事？”白春风心中大急，这个大型国企招资项目，投资额度仅次于电子工业项目，对贫困的来讲，它除了需要土地和配套的道路建设以外，根本不需要什么其他资源的一个环保型大项目。而且，周边几个市也拼尽全力地争夺这个项目，企业在几个市考察之后对地型较为满意，才坐下来进行了具体洽谈，是直接与市长面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怎么就谈崩了呢？ 刘大贵直言不讳的道：“一直都谈得算融洽，许多分歧也逐步达成一致意见，可最终在涉及地价问题的时候，淘市长说什么省里对土地控制严格、地价没得商量，一口回绝了企业提出的降低土地价格要求，而且还不同意减免征地款。所以，企业就失望了。” 妈的，还以为自己是省发改委副主任呢？都像对待下面跑项目的同志一般态度，人家能跟你合作成功吗？白春风在心中骂完，才道：“淘市长怎么就不同意让步呢？土地指标再严，那是向省里争取计划的问题，土地价格则是地方自定的啊？” “2300亩的土地，按照工业用地7万一亩价格计算，土地财政就增收1.6个亿，如果按第三产业发展规划计算，或许更高，淘市长当然不愿意降，更别说是免了！” 白春风算明白了，市长只盯着眼前是不是能搞到钱的问题，哪里考虑长远的发展呢？问题是，选择的地块都在远离城市的地方，如果不作休闲渡假区开发，根本就是一钱不值啊，市委曾书记早就对这个项目优惠政策作过指示，希望市政府能够从尽快发展南阳的角度，给予企业适当减免征地款。市长倒好，没得商量！人家走了，倒不跟你商量呢！而且周边市都同意减免征地款，既然你这里不行，人家还愁找不到投资开发的地方？ “那市长最后真把话说死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白春风心中还抱养一丝希望。 “淘市长见洽谈面临危机时，说是不是给一点时间斟酌，可企业老总说市长都不能拍板，还和谁商量？还商量什么？直接就走人了。” “哦，这样子的啊。” 白春风匆匆结束会议，然后跑到市委向曾家辉求助，希望能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因为问题的焦点在减免土地征收款上，市长没有魄力拍板，希望只好寄托在市委书记身上了。 可他忘记了，投资合作是政府的职责，这事拿在曾家辉的手上，也非常为难。你让曾家辉是去批评教育市长呢？还是恳求市长改变主意？ “这个淘少雄，到底想搞什么？” 企业来投资，最看重的还是政府的态度，政府给予企业的信心。淘少雄这么一搞，企业哪里还有心思在投资，现在是想挽留都迟了。白春风道：“企业一直都不满意淘市长的作为，前一次还悄悄问我，你们这市长能力怎么样？我们合作开发的事，他能拍板吗？” 不过，曾家辉也有疑惑，这个企业当初来考察的时候，老总也跟自己见过面，交谈也甚愉快，如果谈不拢，怎么的也应该跟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打一个招呼吧，怎么小孩子脾气一般，说谈崩就谈崩，哪里还有一点商人的样子？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原因，又或者是以减免征地款的条件为借口？故意整这么一出。淘少雄毕竟在省发改委呆过，不可能如果不懂投资洽谈的规则，岂会直接将企业给得罪，砸政府的形象招牌？俗话说，生意不成仁义在，好歹也要留一点合作的诚意才对啊，难不成人家在演双簧？ 如果真是这样，倒耐人寻味了！ 曾家辉想了想，打了淘少雄办公室的电话，道：“淘市长，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出击之前，摸底是必须的，他要看看淘少雄到底想干什么？ 淘少雄没过多久就到了，一见白春风也在，道：“白市长也在这儿？” 曾家辉示意他坐下，然后看了看两人，也不遮掩什么，道：“淘市长，休闲渡假区项目听说谈得不是很愉快，为什么呢？” “这事？我正想向你汇报呢？”他双手扶着沙发，仰头坐在那里，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脸色颓废，双目暗淡，摆了个低姿态。道：“这些什么国企老总，拿着国家的钱，到处吆五喝六，就像那个什么周星弛跑龙套，实足的江湖骗子，四处招摇撞骗，根本就没想要真正投资。你让他投资吧，他要优惠政策；你给了优惠政策吧，他要你免了土地费；真要免了这个费，又不知道他还想咋样？这种把戏，我算是见多了，他不来投资算逑了，免得搞坏了我们的招商规则。” 第378章 要清楚谁说了算 “哦，就真没得谈了？”曾家辉淡淡地道。 淘少雄撇嘴，毫无兴致地道：“不想跟他们谈了，这种企业就会唬人，根本是拿我们当傻瓜，高兴了就跟你谈，不高兴了就拍屁股走人，一句交代的话都不愿意多说。我算是看透这种招商引资了，企业认为咱们政府就是要饭的大乞丐，以为招商就是恳求他们施舍。其实，想想这个穷地方也是，市政府还不如乞丐呢，乞丐讨不到饭，自己饿肚子好了，这政府成了乞丐，讨不到饭就得承受各方压力。”他只差没有说，还要捱你这个市委书记的批评了。 让他发完了牢骚，曾家辉才道：“那依淘市长之见，不招商引资，怎么去发展？” “这个…”淘少雄明白自己的牢骚有些过了，道：“其实，在招商引资过程中，政府与企业的谈判，就好比两口子吵架，吵过了，说离了，也许回去想了几天，又觉得自己做得不好，不应该寸步不让，慢慢的也就谈好，合好如初。所以，这个项目还是等大家都冷静下来思考一下，然后再找机会谈一谈，实在不行，只有算了。” “哦。”曾家辉瞅了他一眼，道：“淘市长这个比喻贴切，不过我在想，政府与企业没有办结婚登记（签约）以前，还算不上两口子吧？至多算男女朋友关系而已，要是一架了吵，分开了却被对方的仰慕者乘虚而入，那恐怕就危险了，或许根本就没有了再谈的可能，你说是吧？” 曾家辉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没有让他急切回答，给淘少雄留下了充足的思考时间，他要让他意识到，政府在与企业谈判过程中，没有把握好分寸，谈判失败之后，如果没有及时补救措施，那就是失责，那可是要拿话来说的。不是你说算逑了，就真的算逑了。在目前市，还不是你市长说了算。 当我这个市委书记不存在吗？ 说者有意，听者自然应该用心，可淘少雄还真不当一回事儿，他大大咧咧的道：“要是牺牲集体利益，来引进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企业，政府宁愿不要政绩，也不跟这等商家合作。” 曾家辉面色一冷，道：“那好，淘市长既然有这个气魄，那我也不妨明白的告诉你：年初的时候，卫东同志可是代表市政府在会上，向全市人民郑重承诺过的，今年全市要招多少商、引多少资进，有据可查。他虽然都有这个信心，可他现在毕竟不是的市长，你作为从省里下来的干部，有这等英雄气魄是好的，可要是年底完不成任务，兑现不了承诺，那应该咋办？我看，你最好下去就跟白春风同志商量一下，看着办吧。” 年底完不成任务跟白春风去怎么商量？又会怎么办？你市委书记总不能咬市长的蛋吃吧？淘少雄刚这么龌龊的想到一半，突然停止胡想，不对啊？自己这个市长前面还有一个“代”字呢，会上要是交不了帐，代表们不投自己那一票，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选不上的话，要么滚蛋，要么让贤……丢人不要紧，丢官可不行。 拿什么斗争都可以，但千万不能拿自己的前途来开国际玩笑。淘少雄沉默了一会儿，道：“曾书记，针对这个项目的谈判失败，我也想过两套方案：第一，是再找这家企业好好谈一谈，争取在市政府适当让步的基础上，双方言归于好，尽快签定合约，早日开工建设；第二，如果仍然是谈判无果，我们还可以将这个项目进行重新包装，寻求新的合作伙伴。只要栖息的地方，还怕鸟儿不来筑巢？有利可图，企业就会来投资，我不信土地搁置在这儿，还怕水土流失完了不成。” 曾家辉不想与他多谈了，道：“我也有两个要求：一是土地价格还真不能降，二是招商任务真还得今年完成，至于是与谁合作，那是市政府的事。当然了，如果政府觉得有难度，可以在常委会上提出来，市委另外安排人负责也不是不可以。” 淘少雄差点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恨得牙痒痒：任务下得死死的，强人所难，还故意挪郁人。自己好歹负责市政府的工作，交给其他常委去招商，那还不如直接向报告市长工作不行，不称职算了。 看着他一脸的阴，曾家辉摆手道：“好了，你们两个下去商量着办吧，就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说完自己翻起桌子上的文件来，一手还取了笔，市委书记准备审批文件呢。 淘少雄与白春风两人只好起身回了市政府，看着他们出门的背影，曾家辉的嘴角露出了冷笑：你敢不招商？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上的烟卷猛吸了一口，一口浓烟在肺部转了一圈再吐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团白雾，还在半空中形成了几个小圈圈。 他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不由想起自己刚来时，的一再叮嘱，要自己千万搞好班子的团结。可刚团结了卫东，省里就将他拉走了，现在调了淘少雄来，似乎又要有一番折腾了，看来省上是既不想失望，又故意要失望啊！ 如果从责任来讲，班子搞到今天这个局面，两任市长都要负主要责任！作为市长，不服从市委书记的管制，思想上存在感性，作风也显得有些霸道，对这种市长，哪一个市委书记看得过去，容得下来？又有谁眼睛里揉得下沙子？他认为自己并不是喜欢争权夺势之人，在对待任何事情，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有利于团结的人尽力交往、有利于发展的事大力支持、有利于大局的意见尽量采纳，从不忍心拂逆别人好意，可偏偏让自己搭班子的人都是一路货色，不是想控制市委书记，就是想给市委书记找难看，这怪谁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如果不强势起来，就是另一种局面，的对外形象估计得另有一说了，如此下去，几方势力不会有哪一方是最后的赢家，那样的局面还怎么让班子拧成一股绳，把劲儿往一处使，还怎么同心协力一起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曾家辉觉得，自己绝对无法容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去面对。 正当他这样反省思考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是组织部长项不凯亲自打来的，让他去组织部走一趟。莫名其妙啊，他不由问了一句：“项部长，能透露点情况吗？” 项不凯沉吟了一下，道：“届中调整就要开始了。” “哦。” 曾家辉有些糊涂了，届中调整关我鸟事？难不成我在屁股才坐热，又要撵我走，让我挪地方？莫不是袁清真要上了，提前给淘少雄让道？如果是这样，那政坛就真他妈像集市了，来逛一圈就得闪人啊。 第379章 半公半私的谈话 这次项不凯找曾家辉谈话，地点在一家茶楼，而非组织部长办公室，而且只有项不凯一人，这让曾家辉明显的感觉到，这是一次半公半私的谈话。项不凯坐面椅子上，喝着茶水，微皱眉头，曾家辉静静的抽着烟，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有些沉默，这也预示着谈的事情不会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事，更不会是好事。 作为领导，又是召集人，最后还是项不凯先开了口，他道：“家辉啊，最近回过京城没有？老领导的身体还好吧？” 这个切入点让曾家辉有些感动，项不凯作为，这个时刻还能顺便问起以前领导的身体情况，确实不易，他摇头道：“我已经快两个月没回京城了。不过，我听说老领导身体非常不好，是该去看看他了。” “嗯，抽空去看看吧。” “项部长，谢谢您对我的关照，以前….我还误会过您，请您多包涵！” 项不凯挥了挥手，微笑道：“幸好我自身过得硬，要不然，早陪魏丰华去了。”说完又倏然住了口，脸色转为忧郁，缓缓说道：“经过那一事，汪书记来了就你另眼相看了，既看到你强势的一面，又看到你眼中揉不沙子的一面，这是一个不好的印象。” “这个我明白，但我问心无愧！” “家辉啊，可你想过没有，有些事情如果把握不好度，是要吃亏的，失去了改革的机会，丢掉了发展的平台，你本事再大，锦囊妙计再多，又有什么用武之地？你个人倒无所谓了，可对老百姓而言，你能说问心无愧吗？”项不凯苦口婆心的说道。 曾家辉点着头，道：“我有时确实有些冲动了。” 这不属于谈话的内容，两人都谈得很投入。随着这些话题的深入，项不凯才慢慢的转入正题，沉重的道：“眼前，对你可是严峻的考验啊！” 有了前面的谈话铺垫，再加上对袁清下一步动向的估计，曾家辉猜想得到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并不是太在乎这些，平淡地道：“随遇而安呗。”对一个市委书记而言，面对的故意而为之，你让他怎么办？是准备争执大闹，还是索性干点见不得人的小勾当？能有这样的心态已经很不错，是成熟的表现了。 项不凯道：“你在长丰市，看似狼狈而走，颜面无存，但却成功的将一个拉下马，换了我也做不到你那么漂亮。政策研究室到，那是一个政治局面和经济发展的需要，其中也少不了的努力，你在降服了卫东，成功的将一干问题干部悄无声息的肃清，没有引起大的波动，这算是很好完成交办任务，做得很不错，工作很成功。” 他这一番肯定的话，听在曾家辉的耳中，心中已知后面要转折了。项不凯确实转入了另一层，道：“还记得你来推荐市委副书记的事吧？” “嗯，那事我先向汪书记汇报过，还请您不要多心。”曾家辉坦诚的说道。 “我知道。”项不凯淡淡的道：“可你知道为什么汪书记忽然改变了意思，出尔反尔的吗？” “不知道。”曾家辉摇头，眼睛却是看着项不凯，他心中有过无数猜想，但都没有任何渠道来验证，既然项不凯提起这事，自然是要告诉他了。 “那是因为上层有人示意。” “一个市委副书记，上层还有人盯上？”曾家辉虽然对项不凯的话深信不疑，但要想知道更多的详细情况，他只好装着不理解的样子，故作惊讶之状。 “袁清要上了。”项不凯还是说了出来。 “哦。”曾家辉若有所思，这跟自己的猜想吻合，但也有不明白的地方，袁清要上的话，也不过就是个而已，也用不着事先就将手伸到下面的市里去吧，为时过早呢。是不是汪书记在舟山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这恐怕才是主要原因所在吧。 私下面对项不凯，曾家辉也就不太顾忌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了，直接道：“项部长，汪书记是不是快走了？” 项不凯点头，道：“估计再过一年把的时间吧，从上层让袁清布局的情况看，他可能会慢慢接替汪书记的位置，这才是汪书记最后采纳袁清关于事调整的建议根本所在。从袁清这一动作来看，他必须经营得固若金汤，他容不得你在掌控局面，另一个层面上讲，汪书记虽然忌讳你拉下魏丰华一事，但同时也不希望你在做“缩头”的傀儡书记。因此，你到不到一年的时间，估计又得挪地方了。” “我哪儿也不去，。”曾家辉坚定的道。 项不凯斜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 “我刚在稳住阵脚，经济发展才稍有头绪，岂能半途而废。我记得自己刚到的时候，在全市干部大会上表态，不在干出一番成绩，不能让面貌发生变化，我就一辈子不离开”他确实说过这一番话。 为了人民，他忍心离开；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更不能离开，他不愿意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在这个尔谑我诈的官场，他有自己坚守的信条。其中小私心也不是没有，白春风、陆不平等人都是自己从平起开发区调过来的支持者，岂能舍他们而去？还有，袁清还没有当上，就这般徇私，一定不会成为什么好领导，自己不认可，斗争就免不了。 对事不对人，从来不愿在强权下低头，这也是他的一个重要准则。 项不凯摇了摇头，道：“好了，别义气用事了，你不走？我都还不想走呢，可由得咱们说了算吗，人还有一点组织观念没有？” 曾家辉一愣，惊疑地问道：“您真要走？” 第380章 不得不挪地方了 项不凯点头，道：“估计是，不过去哪里并不知道。” 一个副部级的干部知道自己要走，却不知道去哪里，很难有人相信。至少曾家辉现在就不太相信，他知道这是组织原则，文件没到之前都不可乱说，也说不准，值得理解，他也不追问。不过从项不凯的脸上看，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精神看上去相当不错，不知道是不是会走向更好的岗位，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希望领导越走越高。” “你小子，咋不说越走越远呢，是不是早就不想看到我了？” 曾家辉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儿，道：“天地明鉴，绝无此念！” “这还差不多，还是多想想组织对你的安排吧。” 曾家辉一听到“组织上…安排”几个字，就知道事关自己今后的去向了，看来省委已经有了打算了，心中不由一叹：当真是革命工作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不需要你的时候也要搬啊！他不知道又是去舟山省的哪个地区，又或者是省里的哪个部门？但可以明确的是，不会是长丰市，梅开二度不可能；也不会是去省委政策研究室，卫东刚去呢，自己二进宫，自然不会去抢他的饭碗。 项不凯见曾家辉没有问下去，知道他心里难受，吸了一口气，道：“舟山目前合适的职位只有几个，一是卢原市市长会调往省发改委任副主任，算是补淘少雄的位置；二是省委老干部局长年龄到点了，要退居二线，老干部局长会挂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之名；三是省委组织部可以考虑增设一名副部长，看你有没有兴趣。” 曾家辉听得一呆，道：“您不是说届中调整吗？怎么只有这几个位置？” “适合你的就这么几个。” 意思非常明白，其他职位都有人安排了，估计增设组织部副部长还是项不凯专门为自己定做的呢？虽然老干部局长也进省委组织部，但那只是挂名，不参与组织部的工作分工，虚有其名而已。这几个职位都不如意，选择当市长吧，指不定人家背地里怎么想，会不会是犯错了？要不然怎么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下来，跑去干市长？选择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虽然能保留正厅级别，也有相当的权力，但工作没劲，这不是曾家辉想干的活。 他一番沉吟之后，突然抬头问道：“高书记退了之后，算不算舟山的老干部？” “当然是舟山的老干部。” “那我当老干部局长去，一天没事做，多跑跑京城，一来回家抱老婆方便，二来看望老领导也师出有名，三来嘛还可以休息一下，养养身体。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 项不凯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牢骚满腹，郁闷之言，故意说的气话。不由摇头，激将道：“如果你就这么屈服的话，三十多岁去当老干部局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部长你什么意思啊？我发发牢骚也不符合组织原则吗？”他一边给项不凯敬着烟，一边索性道：“我就喜欢玩点创记录的事，好歹也要做个全国最年轻的老干部局长。” “呵呵。” 项不凯笑而不语，知道这小子不会去当那个天天听老干部唠叨的局长的，他在等着曾家辉的下文呢。一个不甘心于碌碌无为的年轻干部，现在还不够提拨的资历，如果不在基层再干上一段时间，恐怕不会有好的出路。市委书记与市长行政级别差不多，也各有各的缺点和优点。在卢原如果做得好，不管做不做市委书记，只要熬够了时间，就有上升的可能，省部长这一道坎，舟山省委掐不住。 一支烟快抽完了，项不凯见曾家辉还低着头没有说话，问道：“考虑好了没有？” 半响，曾家辉抬头道：“领导是明知故问。”他的想法与项不凯的想法基本一致，不过他有底气得多，别忘了背后还有一个中组部长呢，现在不闻不问，那是因为这个层面还低了一点，江部长离到点还有很长时日，再过一两年，那进副部级的时候他可是绝对说得上话的。 “是去卢原？” 曾家辉点头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基层工作。” “那就去卢原吧，能不能在卢原站稳脚跟就看你的能力了。”项不凯点头笑着道。 “怎么讲？不会又要跳进火坑吧？”曾家辉一惊，他对卢原的情况并不熟悉。 项不凯盯着曾家辉，微笑道：“没那么严重。不过，卢原的市委书记是个强势人物，这一任市长就是被他逼走的，你要提前有个思想准备。” “唉，领导都没安好心。”曾家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项部长真是的，早不说清楚，到现在自己决定了，却又出来装好人提醒，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看自己的笑话，还是早就有预谋的让自己去那鬼地方，要不咋不让其他挪一挪呢，只给那么几个位置让自己选，偏偏还只有一个基层岗位，上当啊！他心中一阵恶寒。不过他没有改变自己主意的准备，因此他迎着项不凯的眼神道：“反正几个地方遇到的都是强势人物，我也习惯了，到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弄走谁呢，大家走着瞧吧。不过我要先声明，这一次去我可不管什么大局小局了，照顾了省里的感受，吃亏的却是自己，这种事我可不愿意经常干。” 事不过三！这个地方是他第三次做党政主要领导了，再将自己当枪使，谁都会有想法。 项不凯笑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强硬的话没用，到时候别想着我们帮你就行了，这次能走多远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对了，你忘记了一件事，你最困难的时候，估计我已离开舟山省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天天到省里找领导述苦。不理的话，我就到京城上访去。”曾家辉笑嘻嘻的说道，完全没有因为离开市委书记位置而失落，也没有将即将面对的困难局面当一回事儿。 第381章 组织是什么 项不凯哈哈大笑。道：“算了吧，你还敢到京城？即便不怕江部长打你屁股，也怕老婆嫌你丢人吧？” “没见过你这么幸灾乐祸的领导。”曾家辉恨恨的说道，眼珠子却是在忽愣愣的闪动，半响之后，认真的道：“领导，我一件事得恳求您支持。” “说吧，估计又是跟人事有关吧？但先声明哈，正职方面我无能为力，但一个副职估计问题不大。”他估计曾家辉不会是个人要求，可能是考虑其他人的问题，这是他一贯的作风，项不凯早就清楚他的行事风格了。而且，他也相信，曾家辉提出的事情不会太离谱，他不会强人所难！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道：“我在长丰市、都遇到过了袭击事件，随着年龄的增长，心里也越来越害怕了，这个心里障碍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 项不凯看了他一眼，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这不像你曾家辉的作派吧？说吧，想带谁去做你的公安局长，还是书记？” “领导真乃神人也！”曾家辉伸了一下大拇指，认真的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陆小东。” 他离开，白春风做着常务副市长，虽然受制于淘少雄，但毕竟是淘少雄的副手，日子不会太难过，陆小东虽然也是副市长，但公安这一块的工作是哪个市委书记、市长都要争的核心，陆小东将会上下受压、左右受挤，而且他相信，书记、公安局长这两个职位，很快就得易人，那陆小东这个副市长就没什么干法了。 自己让陆小东进，走了也得把他带出来才行。 项不凯想了想，道：“我尽力吧。” “谢谢领导！” 这次谈话算大体结束，曾家辉很难用语言描述此时的感想，接受组织谈话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这种方式的谈话今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既不是组织部长的严肃谈话，也不是私下里的商量办法，其中让人体会过关照，又似乎像是挖好的陷阱，直接叫自己往那里跳。虽然从委书记被发配到卢原任市长，平级调动中却降了半格，市委书记与市长在某种程度上，差别还是形同天堑，谁不明白管一切啊？ “好吧，咱们一起去见一见汪书记，他还在等着呢。” “哦。”曾家辉心中又一叹，人家早就商量好了哦。点头道：“反正我是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算了！”起身跟着项不凯去了书记汪正山的办公室。 在汪正山的办公室，曾家辉见到他的脸还是那般天生的黑，不过眉宇间也有一丝难为情，他直率的问曾家辉道：“项部长跟你都谈过了吧？” “嗯，谈过了。”曾家辉面无表情的道。他感觉脑子还是有些乱，虽然干革命工作不计较个人得失，心中总不是个味儿，脑子深处还是隐隐有着抵触情绪。 “觉得去哪里好？” “去基层吧。”他差点补一句：离你们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卢原？” “嗯。”曾家辉象征性的回答了一声。 汪正山看在眼中，也没声张，你将人家市委书记民的帽子摘了，还要别人热情的送到你手中，可能吗？他还是有自知之明，道：“家辉同志，局面的稳控、经济发展开始露头，你功不可没，大家也都有目共睹。也正是基于此，考虑卢原的形势更为复杂，也有意让你再挑一回重担，改变一下卢原的局面。其实在项部长没找你谈话之前，我们也是想让你去卢原，这是不谋而合啊。不过，目前对你来讲，有些亏待你了，让你受委屈了！” 曾家辉冷淡的抬眼看了一眼汪正山，与他的目光短暂相接，他根本无惧的对视，倒让汪正山主动将目光移开了。曾家辉在心中鄙视了一回，心道：你屌什么嘛？坐在书记的位置上，还不是上面一个电话，就让你改变初衷。你要是坚持顶一回，我还高看你一眼，如果就这熊样，算了，估计你也走不了多远。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服从安排！” 曾家辉很恶心这种谈话，懒得多说了，他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办公室，哪怕出去上个厕所，蹲在马桶上也比坐在这儿舒服。 汪正在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眼睛盯在曾家辉的脸上，点了点头，道：“那就抓紧做好到卢原工作的准备。家辉同志啊，你也不要有太大的思想包袱，你是党培养了这么多年的优秀干部，一定要正确对待个人进退留转，你要相信、相信组织，组织最终是不会让老实干部吃亏的！” 曾家辉嘴角悄悄的弯了个小弧，心中不免哑然，什么是组织？组织就是在你遇到难事时对你说：我们无能为力！在你遇到用人不公时对你说：你要正确对待！在你合法权益受到侵害时对你说：你要顾全大局！在你受到诬陷时对你说：你要相信组织！在你无话可说的时候还要对你说：组织自有考虑！他再也不想说什么废话了，起身告辞出了书记办公室。 他一边下楼，一边思度：个人得失虽然算不了什么，可是得失并非只关系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啊？他在心中反复问自己，凭什么调整自己？组织又代表的是什么组织？在调整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过程中，组织能不能划上等号？他不愿意相信这种调整是某些人为个人私利，而想出的一种暂时“回避”办法，哪怕是转一圈之后，再让自己换一身马甲重返市委书记岗位，毕竟也不是同一回事，太打击干部的积极性，太伤干部的心了，也太伤自尊了！ 调整就能成为更高层面官员谋的原则么，官场到底敬畏的是什么？ 第382章 印象卢原 官场没有不透风的墙，曾家辉要离开的消息第二天就在传开了！的干部们有叹息摇头的，有暗自得意的，有幸灾乐祸的，而更多的人则是为曾家辉抱不平，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挨个骂们“娘”的都有。 面对外面满天飞扬的各种消息，曾家辉倒显得心平气和，表现得异常低调，他充耳不闻，收拾了自己的行囊，还未来得及跟一帮子难友们告别，就被组织部一个电话招走了，他没有人来接，继任者也没有人送上任，根本就没有交接过程。新的市委书记是原省财政局副局长廖志国，估计会带点资金过去扶贫了。 曾家辉既然是匆匆而去，也是悄悄离开，没有人赶得及为他送行，一路接着市干部们的电话，都是问的同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嘛？他只好苦笑，表示什么也不知道，烦得实在不行，他干脆关了机，坐在铁芒开的吉普车上开始思索这个卢原市。 他在脑海中仔细的想着从网上搜索的情况：省卢原市，下辖11个县，人口800余万，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经济条件和对外开放度都比长丰市、市好得多，城市建设、矿产资源、产业基础都还不错，看来做卢原市长比市委书记，日子估计还好过一点，也就先自我安慰一下了。 任职文件已经正式下发了，他去组织部程序性的转了一圈，又去省政府向汤中和报了一下到，两人关着门谈了近一个小时，曾家辉才告辞出来，上车直接往卢原市奔去，他又恢复以以前的方式，不要人送，自行前往。 省城到卢原距离并不远，高速公路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下午的时间，卢原滨江广场上，就迎来一位帅气的年青人，一左一右陪着两人，后面还有近十名便衣跟着，正悠闲的逛着，享受着初夏的阳光。 广场上的人多，许多市民在这儿悠然的走来走去，看到这一群人过来，都投下异样的眼光，纷纷向旁边让着道，走在中间的年青人不时的向他们点头微笑，表示谢谢！ 周围一位老大娘正在对老伴道：“你看到没有？那几人好像是考察什么的？要不是就是当官的？” “乱说，要是考察的，怎么的也有市里干部陪同呢。” “那你看他后面跟着那些人，像不像保镖？要不就是什么厉害人物？” “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还厉害人物？你当卢原是香港啊？”老头讥笑着老伴。 年青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是在说自己，轻轻的走过去，对老大爷问道：“大爷您好！这个广场叫什么啊？” 老大爷听他一口外地口音，看了看他，向远处一块大石头指了指，道：“滨江广场，那上面写着呢！” “谢谢您啊！大爷。” “哦不用客气。年青人，你们是外地人吧？”老大爷问道，跟他们开始搭讪起来。 年青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刚到卢原来呢。” “你们是来玩的吗？还是来考察什么的？”旁边的老大娘忍不住好奇，她想验证一下自己刚刚的看法是否正确，就抢着问了过来。 年青人笑呵呵的道：“大娘，我们不是来玩的，也不是来考察的。” “那你们是干什么的？”她问着话，还一边拿眼睛扫了一圈年青人身后那群面无表情的人，显然心中有许多疑问，猜疑着呢。 对这个问题，年青人似乎不好作答，摸了摸头。道：“大娘，我们刚来卢原，想先落个脚，也想干点事情，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干起，这就在这个广场边溜跶起来了，正边走边想着呢。” “哦。是这个样子啊！” “大爷、大娘，你们慢慢玩！”年青人招呼完，转向走开了，围着广场继续看了过去。 走得远了一点，左边那人对年青人道：“哥，这里的城市还好，民风好像也不错，比在长丰市和市感觉都要好些，百姓也显得很亲切。” 年青人哈哈一笑，转向右边的那人道：“王冲，你说说看，卢原市和市这两个地方，哪个地方给你的感觉更好一些。” “这还用说，当然是卢原发展好一些。”王冲笑着回答道。发展与感觉是两码事，他的回答显然有些偏题，年青人停了一下脚步，看着王冲，不满意地道：“你是记者脾气又上来了吧？我是问你哪里感觉好，谁问你发展方面了？” 王冲摇头，表示难以作比较。嘴上却是道：“我是人，谁不说家乡好，我感觉不错。不过，客观上讲卢原市的第一印象不错，城市形象、市民素质显然要比高一筹。” “哈哈哈，表示理解！”年青人用手在王冲的肩膀上拍了拍。 这一群人正是曾家辉、王冲、铁锋、铁芒等，他们到达已经一天了，住进酒店就跑出来四处走走，他想先熟悉一下市区的各个地方。一天跑下来，总体感觉还不错。 在广场边的栏杆上拍了几下，曾家辉猛然转身，道：“好了，我们看得也差不多了，先回酒店吧，明天上午就到市委报到去。” 这次来卢原市上任，组织部长项不凯答应陆小东到卢原的事，会晚几周研究，他就先将王冲这个秘书，以及一直跟随自己的铁家兄弟和几名战友全部都带了过来，也算浩浩荡荡的，颇具声势，这也难怪市民看到他们一行人，都以为是明星出卖，保镖随行呢。只是他们集体清一色公的，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看上去就显得严重的阴阳失调，自然也让人费思量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 一行人回到卢原大酒店，吃过饭，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用过酒店的免费早点，曾家辉则在王冲的陪同下，步行前往卢原市委大院，来了自然得先到市委报到，然后再能正式算卢原市代理市长上任呢。 第383章 曹操说到就到 卢原市委与市政府是两个单独院落，不过挨得比较近，也就500米左右的样子，中间隔着一个小广场，两边走动方便而且很通畅，估计这样的摆布设计有一定理由：一是表示市委、市政府紧密配合；二是方便市政府向市委汇报工作；三是有利于市委对市政府的监督，市政府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市委的眼睛。市委市政府这样紧挨着，也是有利有弊，因为无论是市委，还是市政府，哪一边有个风吹草动，另一边都一清二楚，隐蔽战线的工作很难做。 曾家辉到了市委大院，在门口被警卫拦了下来，费了一番口舌，总算进了去，问明市委书记的办公室，他才施施然直到电梯边，按下了市委书记所在楼层“9”，市委大楼总共12层，1－3层是办公室，4－6层是办公区，7－10层是市委办公室的地盘，市委书记、专职副书记的办公室都在9楼，而11－12层面是市委组织部，这栋办公大楼的单位布局还真有些意思：处在最低层，组织凌驾于市委之上。 曾家辉在9001号门前站定，看了看穿着的鞋子，又整了一下衣衫，确信没什么问题了，伸手正要敲门。旁边9003房间出来一个小伙子，上前拦了一下，问道：“先生您找谁？” 估计是市委书记焦天宇的秘书，曾家辉微笑道：“请问焦书记在吗？” 小伙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曾家辉，眼中有些狐疑，道：“您是哪位？” 曾家辉伸手出了手，道：“我是曾家辉。” “曾家辉？”那小伙子在心中默念着，显然一时没想起曾家辉是谁，尽管疑惑，他还是伸出手与曾家辉轻轻地握了一下，道：“有预约吗？” 曾家辉的眉头皱了下，摇头道：“没有。” “哦，我不知道书记现在有没有空，您等一下吧，我进去通报一声！”说完，将曾家辉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敲了两下9001办公室的门，直接推门进了去，对里面的人轻声道：“焦书记，有位叫曾家辉的年青同志在门外求见！” “什么曾家辉年青同志？是曾市长，快请！” “啊，是曾市长？”秘书一脸惊讶表情。 听着一卫脚步声，一个国字型脸，身体略胖的男人大步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曾市长！”过来伸手与曾家辉拉在了一起，使劲的摇晃了一番，道：“家辉同志，可把你给盼来了，我早上还在念叨呢，家辉同志怎么还没到呢，敢情你是说到就到啊……”热情爽朗的笑声，好像久别的老友一般，其实只不过是在省委一起开过几次会，以前没打过交道，也没说过一句话，眼前的热情，不得不让人感叹组织的魅力，一张纸就能将两个素无来往的两人套上近乎，熟悉而热情起来。 曾家辉也哈哈一笑。道：“焦书记，我可不是曹操，说到就能到。只是早就耳闻卢原市是有名的历史文化名城，一直没能一睹真面目，这一来就忍不住四处逛了逛，耗费了一天的时间，把正事给耽搁了，这不就向您请罪来了吗！” “哟，看曾市长说的什么话？你这市长不到处看看，我这个市委书记还放不下心呢。卢原的发展正处在关键时候，各地都翘首以盼，希望你到来后多去看看呢。”焦天宇一边曾家辉迎进办公室里坐，一边大声的说着话。 “焦书记这么说，那您得多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下去看看，看了再来向您汇报工作上的想法，您可得支持才成。”曾家辉边说边在脑中浮现着眼前这位卢原市“一把手”的相关资料：焦天宇，今年50岁，卢原市市委书记、常委会主任。他出身于普通教师家庭，自幼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好学上进，接受过高等教育，毕业后教过书，后来转入行政机关工作，级别从普通办事员、科员、副科长、科长、副处、正处一直到副厅、正厅，仕途上顺风顺水。他是上一届班子换届接任卢原市市委书记职务，生性非常强势，上任市长到任不到两年就被他挤走了，传言他这届任满后很可能会进入省领导班子。 “那是必须的，你就放心吧，要实在不放心，我先给你放一周的假，让你毫无压力的走走看看，做其他什么的也行，反正我不来看，也不来管。呵呵！”焦天宇依旧笑声朗朗，然后指着旁边正倒茶的小伙子向曾家辉介绍道：“这是秘书程同。” 曾家辉微微一笑，主动站起来和程同再次握了下手，程同已经听明白了曾家辉的身份，不好意思的道：“曾市长，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没事，没事！”曾家辉笑道：“我以前跟你也是同行，干这个不容易。” “哦。”程同眼中露出了惊异之色，心道：同行？你这么年青就做了市长，听说还做过两个市的市委书记，我看你容易，是我不容易啊！ 焦天宇听曾家辉这么一说，在旁边道：“小程，曾市长年青有为，你算找到学习的榜样了。” 曾家辉赶紧摆手，道：“焦书记，打住。小程是你的秘书，不让他向你这个市委书记学习，却让他向我这个不成器的市长学习，那会害人不浅的。” “哈哈哈。” 秘书程同出去之后，曾家辉与焦天宇聊了近1个小时时间，焦天宇才热情的将他送出了办公室的门口。 下午，卢原市常委会及时召开，会议由常委会主任焦天宇主持，顺利通过了关于曾家辉任卢原市代理市长的决议，焦天宇在会上发表了讲话，祝贺曾家辉成为卢原市代理市长。曾家辉也作了就职表态发言，表示一定不辜负市委委、常委会的重托，坚决在市委的领导下，努力做好市政府的工作，团结班子成员，提高卢原市经济发展水平和人民生活水平，失去卢原各项社会事业蓬勃发展。 第384章 当前紧要的事 曾家辉去了市政府，这是一栋7层办公楼房，曾家辉的办公室在3楼，在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南成的带领下，他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这里的办公室结构与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大至致相同，也是里外两间，唯一不同的是在使用上。市委书记办公室的外间是一个小会议室，秘书另有办公室，而市长办公室的外间就是秘书的办公室。 他看了看最里面的那间自己的办公室，边看边皱眉头，办公室还算宽敞明亮，但布置让他不敢接受，显得太过奢华，看了两分钟，脸色阴沉如水潭。 办公室主任吴南成的年纪似乎比曾家辉略大，长期的办公室工作经验，自然懂得察颜观色，他虽然对曾家辉不熟悉，也不清楚他的生活习性，但从曾家辉的脸色来看，他知道领导对自己的办公室不满意，心想：这间办公室是上任市长的，是不是领导不喜欢上任领导留下的办公室和各类办公用品，或者是摆设位置有什么不符合他的心意？ 吴南成道：“曾市长，这是按前任市长的风格布置的，只是物品全换了新的而已，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意的，或者还有什么要求，我们马上给您重新布置。” “南成同志，这样的布置是不是有点过了，这像是领导办公室吗？我看就是五星级酒店的标准间也不过如此吧？”曾家辉看着吴南成，面色冷峻，他指着地毯、艺术盆景和水晶吊灯，道：“这些东西，搬的搬，换的换，不必要的东西都弄走。总的一个要求，市政府办公室普通职员的办公室是什么样，我这办公室照着布置就行了。” “市长批评的是，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这就安排人重新布置。”吴南成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曾家辉，心里有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么年轻的市长，还做过两个市的市委书记，按说应该比较张扬的吧，怎么如此低调？也不知道是从工作考虑，还是装清高，或者是因为从市委书记位置上挪了过来，反省自己呢？ 吴南成转身之际，又犹豫着回头道：“曾市长，关于秘书和司机的人选，您看……？” 新上任的领导，除了安排好住处和办公室，最紧要的就是秘书和司机人选问题，因此吴南成不得不在办公室的头一回将这事提出来，至于领导提前作了什么安排，或者是已经有了什么考虑，都必须问清楚，马虎不得。一般而言，会有两种情况：一是领导带秘书和驾驶员过来，只需要做好相关安排和办理手续即可；二是市政府办公室临时给配个秘书和驾驶员，等新任领导熟悉了人员，再进行必要的更换。 不过，这些都不用吴南成操心，曾家辉已经将王冲与铁锋等一并带过来了，他摆了摆手，道：“秘书和驾驶员我都带过来了，不知道这个有没有违反什么规定？办理相关手续会不会麻烦？” 吴南成听得心头一阵轻松，这两个人不用自己操心，那就省事多了。赶紧道：“没有问题，手续方面我来安排行政科办理就行了。” “那好吧，我让他们来找你报个到，就正式上班吧。” “好的。”见曾家辉没有其他的吩咐，吴南成又试着道：“曾市长，我现在就准备着手整理您的办公室，只是这植物您看能不能留下算了，你这办公室比普通职工的办公室大了许多，不摆上一点植物就显得太空了。” “哦。”曾家辉拿眼扫了一下房间，还真是大呢，道：“这事就由吴主任做主吧。” “好的。”第一次让市长采纳了一条建议，吴南成在受批评之后，也感到了一丝成就感，兴冲冲的退出市长办公室，着手准备重新整理市长办公室的相关事宜去了。 看着吴南成离开后，曾家辉分别给省政府省长汤中和、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打了电话，表示让组织知晓，自己上岗了，要开工干活了。然后又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分别报告了自己到达了新码头，开始了新征程。 一番忙过之后，他才开始考虑接下来的工作问题，现今五大要务摆在眼前：第一，熟悉卢原的环境，摸清情况才有发言权；第二，摸清市委常委人员情况，看看有什么联系沟通的方式，人脉多才好话语权；第三，悄悄的了解一下市委书记焦天宇的情况，如何让自己在这个强势的市委书记面前站稳脚跟；第四，尽快到下面做一次调研，看看如何发展壮大卢原市的经济。 他掏出笔记本，看了看上面记载的卢原市市委常委名单：加上自己一共是十三位，几天之后，自己就要与其他十二名常委见面了。准确的讲，是一起参加第一次市委常委会议。因为常委们见面时间很可能会提前，他估计市委书记焦天宇会安排一个接风宴，市委常委们都能提前见到。他同时在想，自己第一次市委常会恐怕只能当观众了，甚至在今后一段时期内，也只能当观众，谁让市委书记焦天宇是个强势人物呢，即便自己是强龙，也暂时不要去压地方蛇，尤其是在自己市长前面的“代”字没去之前，尽量保持低调，避免与焦天宇冲突，人代会上选不上可丢人丢到卢原了。 他皱着眉头，认真的思考起来：要拿掉头上的“代”字看似简单，但实则凶险，从某种程度上讲，是有很大的风险，自己刚到南阳，人生地不熟不说，几个月的时间，人大代表们能对自己有多少印象？而且在这个时间过程中，还有许多不可预知的问题出现，特别是市委书记兼任市人大常委会主任的情况下，更是如此。要知道焦天宇可是逼走过一位市长了，自己要是在人代会上选掉了，不用人家逼，自己就得灰溜溜的走人。 他拿起笔在各常委的名字上挨个的点下来，点到市委政法委书记名字的时候，他在上面划了一条粗线条，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常委迟早会姓陆，陆小东的“陆”。 第385章 应该关心的 王冲也搬到了外面那一间办公室，开始上网查资料什么的了，作为领导的秘书，到了一个新地方，一是必须抓紧时间进入角色。二是必须尽快熟悉当地的情况。不然还带你来干什么？曾市长可不太看重只会端茶递水、拿包开车门的那种秘书。 眼看就到下班时间了，敲门声响了起来，打断了曾家辉的沉思，他听到王冲正在跟吴南成打招呼的说话声，估计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南成又过来有事了，他抬头的时候，吴南成已经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门口了，门外似乎还有其他人的说话声，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 吴南成进来报告道：“市长，下班时间到了，吃午饭吧。” “哦。”曾家辉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道：“还真是到了，吴主任这是….？” 吴南成赶紧说明道：“市长，我找了几名工人，他们正在门口，我打算趁您中午休息的时候，抓紧将您的办公室摆设重新整理一下。您看？” 曾家辉站起身来，看了看吴南阳，暗暗点了下头，这个办公室主任雷厉风行，还不错！中午时间有两个小时，刚刚够整理办公室的时间，迟了会影响下午正常上班，看来吴南成对时间估算控制也挺准确，不然他不会连这几分钟也等不了，遂点头道：“好”又对着外间叫了一声：“王冲，你中午在这里指导一下，跟几位师傅说一说如何整理。” “这个我来就是，小王陪市长吃饭去吧。”吴南成打算将活揽完算了，反正都是自己没办好的遗留事，自己承担返工的责任是应该的。 曾家辉摆手道：“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大事不干，却抢着去指导几名工人干活，那不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吗？走，你陪我吃饭去吧。” “这….”吴南成不知道如何回答为好，因为曾家辉的话也有语病可挑，如果指导工人干活是大材小用了，那陪市长吃饭算什么呢？就算不计较语病，自己为什么不干大事？不是我不想干，是市长不让干，大事都让别人抢着去干了，你说我容易吗？ “是不是心里矛盾着呢？没大事干，还是觉得陪市长吃饭是小事？”曾家辉似乎猜中了吴南成语塞的心思，直言不讳的点了出来。 “嘿嘿，没…。” “吴主任，其实一起吃饭也是一个交流工作的机会，许多工作本来就是边吃饭边安排，难不成非要在办公室里说事，才算是安排工作？” 吴南成算有些懂了，市长是希望自己无时无刻不报告工作呢，心情一爽，口中也没不支吾了，爽快的道：“那我就陪市长吃饭去。”说着主动接过了曾家辉手中的公文包，还向墙面四周看了看，又嘱咐工人几句，才跟着曾家辉走出了办公室。 第一天上班，曾家辉没有去市政府食堂吃饭，也没有到吴南成安排的地方吃，而是带着他在市政府对面的一条小巷，找了个不起眼的小饭馆，点了几个家常菜，两人坐下开始吃了起来。 由于是刚见面，吴南成不知道跟市长说什么话为好，作为办公室主任这个特殊的下属，任何卖命都不能冷场，否则就是不上路子了。他想了想，还是先围绕办公室的整理先扯几句吧，拉开了话匣子，市长想起其他问题，问什么自己再作答，那就不要紧了。他道：“市长，你办公室墙壁上空当当的，是不是挂上几幅字画什么的，比如励志警句、大家书法之作什么的？” 曾家辉夹了一块回锅肉，摇头道：“不用，那些玩意挂在墙壁上，是给别人看的，自己真要有那心思，还不如记在心中！” 吴南成闻言一愣，一脸复杂的表情，遂不住的点头：说得好啊！竟然忘记了吃东西，曾家辉看了他一眼，道：“吴主任怎么啦？我点的菜不合你胃口？” “不是。”吴南成赶紧也挟了一块回锅肉喂进了嘴里，边吃边道：“您说得太好了，我一回味你的话就忘记吃东西了。” 曾家辉笑道：“做办公室主任，也要慢慢学会一心二用，不要总想着那些杂务。当然，有些事情必须你这个总管亲自安排，负责做好检查落实。但不必事事都亲历亲为，如果那样的话，还要那些小伙子们干什么，市政府就几个总管包了不就得了？” “市长教诲的是。” 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又聊起其他事情来，基本上是曾家辉发问，吴南成一一作答应，包括南阳发展方面的事情，上一任市长的工作情况，更多的还是各常委现在的思想情况、工作情况、站队情况等等，他看似随意问问，实则心中一一记录下来，他也相信政府办公室的主任不敢胡弄自己，另从他是被逼走的原任市长总管，也不应该不讲真话。 一餐饭吃完，曾家辉又让厨师炒了两个菜，打了个包，让吴南成提到办公室，叫王冲与几位工人师傅吃，这让吴南成感动不已，市长关心秘书不说，还关心几位工人师傅吃饭？这在以前哪儿见过？他看着曾家辉，呐呐的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曾家辉问道：“吴主任有什么问题？怎么拿这种眼神看着我？” “您能关心几名素不相识的工人吃饭问题，让我确实很感动…”吴南成真诚的说道。 曾家辉挥了挥手，道：“这是应该的嘛，工人可是咱中国的救星，中国革命的成功，最初就是靠工人的武装力量……。对了，吴主任，吃饭的钱是你给的，准确的说是你关心他们，而不是我。” 吴南成听着先是点头，后面又摇头，感慨道：“市长您的哲理深奥，说话也太幽默了！”他忽然记起最近从网络上看到的华尔街日报一篇报导，《时代》周刊把中国工人誉为“世界经济的救星”，其中最后一句，这篇文章专门说到，至少中国的经济跟美国是齐名的，跟伯南克是齐名的。 第386章 偷听讨论 曾家辉中午没有休息，而是随意在市政府办公大楼外面溜达了一圈，四处看了看，下午略微延迟了一会儿，估摸着办公室整理得差不多了，这才走进市政府大院，慢悠悠地先在市政府大楼各个楼层闲逛，见走廊上来来回回的人不少，一幅忙碌的景象，而在各个办公室却又是另一番景象，许多人不是看着报纸，便是悠然自若的喝着茶水，有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看电影呢，还是在打游戏。许多人看到有陌生人在门口东张西望的，他们也有些诧异，有的甚至白眼相向，他们全然不用担心纪委来查上班的工作纪律，因为市纪委从来不查“两办”、组织部等核心单位。 他第一天到市政府上任，知道新市长的人不多，认识他的人就更寥寥无几了，而且他又太年轻、太帅了，都以为年轻的帅哥没事四处“打望”呢。即使有些人知道今天新市长来上任了，也很少会将他与新市长这等位高权重的人物联想到一块去，市长这个级别的虽然不一定跟市委书记焦天宇那般脸色黄、头发少、额头带着深思熟虑的皱眉，但至少也是老成持重、一副倦容的半老头模样吧，哪里会是这种这么东张西望的年青人，怎么看都不像。 见没有人打招呼，曾家辉心血不潮，兴致勃勃的在各个办公室随意的溜跶起来，一边看，还一边向对视过来的眼神，回应以一个诡异的微笑，惹来了许多白眼，就差没人骂：神经病！变态！ 走到其中一间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还听到里面有人正在讨论跟他有关的内容，只听一人道：“嗨！你听说了没有？听说今天新来的市长很年轻呢，也不知道结婚了没有？据说他老婆长年不在身边，这可是你们这些单身女人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要不要哥哥帮你出点化妆费，好好收拾打扮一番，说不定能引起市长的‘性’趣，要是成了你的入帷之宾，那你可就前途无量了，到时候记得顺便给哥哥美言几句啊。”他话音刚落，引来好几个人的笑声。 “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个女子笑骂道。 “说真的呢。年轻着呢。”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女子道：“有多年轻嘛，按现在的大学生毕业平均年龄23岁计算，加入公务员队伍以后，按层级年限升职：25岁转正定级，27岁副科，29岁正科,32岁副处，34岁正处，36岁才能做副厅，据说他都干过一任市长，在两个地方做过市委书记，这每一任总得2年左右吧，现在至少也是42岁以上了。我估摸着这市长吧，即便没有焦书记老，也年轻不到哪儿去，弄不好，估计还跟葛优似的，头上一毛不拨呢。” 里面又是一片笑声，有人笑道：“你倒是希望人家一毛不拨，。” “下流，滚，滚！” 另一个稍微苍老一点的声音响了起来：“卢原的市长不好当。焦书记的手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大家谁不知道上一任市长是怎么离开卢原市的，只怕这任市长来得快，走得更快了，步其后尘啊！” 另一个谨慎的声音道：“嘘！大家不想干了是吧？这话可别乱说，新市长听了不好，让焦书记听到就更麻烦了。”里面似乎平静了一下。 半响，又听见另外有人轻轻的哼了声，道：“你们就这么点见识？平时说你们跟娘们一样，头发长见识短还不承认，我可告诉你们，新来的市长据说只有三十几岁，你们以为三十几岁当上市长会是普通人吗，就算本身手段一般，那身后的背景自然就高了，你们听说过没有，他在长丰市任市长的时候，把当时的市委书记直接送进了监狱；后来听说被省里故意挪到政策研究室当了主任，可人家上班不到一个月，就去南阳市任了市委书记，那里的市长可是个土皇帝，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几个月就把南阳的市长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还收拾了原来那一干败类呢，我估计他来了卢原，焦书记恐怕要开始头痛啦。” “哼，有那么厉害？那他为什么从南阳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下来了，跑卢原当市长？有这种厉害法吗？”显然有人表示怀疑新市长的能力，更怀疑他的背景，不给力啊！ “你懂下棋不？” “咋的？这跟下棋有毛的关系？” “说你不懂还不承认，人家这是布局，长丰、南阳两个市明明是他胜了，可省里有人不服气啊，说胜一次是侥幸，胜两次是偶然，关键就看这一次呢，我相信他胜了卢原这一局，再没有人怀疑他是运气好了！不信你们就等着瞧吧。” “那照你这么说，新市长这一来，卢原会有新变化了？是不是也意味着咱们市政府办公室的哥们儿也要扬眉吐气了？奶奶的，这几年市长不给力，咱们都窝这儿扒着不动，真是气煞我也！” “所以我说，咱们今后工作上点心，多提点参谋建议，帮助新市长摆平对面那个‘老家伙’，让他姓焦，最好是让他再也不能‘才好。” “对对对。”里面一片附和声。 这些讨论，曾家辉站在办公室门外听了个一清二楚，听着里面讨论有关自己的话题，不禁摇头苦笑，管他们讨论得对与错，又或者是怎么想像和看待自己这个新任市长，留待一希时间后，让他们继续评说吧。他一路走过来，好像其他办公室也有人在聊自己事情，不过大多数人对自己的前景并不怎么看好，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给自己打气、力挺自己呢，曾家辉站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听众人不再讨论新上任市长的事情了，也就没有再听下去的兴趣，他摇头了摇头，迈步往前走了过去。 第387章 在哪里见过 走上自己所在3楼，曾家辉快到办公室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尿急，转身欲去卫生间嘘嘘一下，身体刚转过来，腰上便有一股大力传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是哐当、哗啦的几声响，衣服上、脚上还泼了一些水在上面，迎接则是“啊”的一声惊呼，声音很灵动，赫然是个女人。 曾家辉愣了下，看了看正对面，见一个女孩子也愣愣的呆立当场，而地上是一个面盆和擦地的拖把。“对，对不起！”那女孩子手足无措的轻声说道，她显然意识到一盆水淋了对方半身，又洒了一地，这在市政府最高级别首长楼层，既胆战心惊、担心受罚，又觉得自己粗心大意、毛手毛脚，害怕对方责难，不好意思之中又紧张得脸有些涨红。 “哦。没事！”曾家辉用手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子，轻松的道：“盛夏快到了，冲冲澡挺凉快的！” 一听他没有责难的意思，女孩子紧张的情绪立即松弛下来，道：“冲澡？”突然觉得对方有占便宜的味道，我一个女孩子给你个大男人冲澡？不由嘟哝着嗔怪：“你这人也真是，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就倒车，也不打个招呼！”。 曾家辉闻言不由哑然失笑，你洒了我一身水，反倒还责怪起我来了，这自己走路转个身叫倒车？还得打招呼？难道要在自己的屁股上装个倒车雷达不成，转身的时候看看后面美离自己几十公分了？再一想自己也是，干嘛跟美女提冲澡呢，不由哭笑不得，不过人家终究是女孩子，而且还总原端着水盆、拿着拖把，撞上了得有点绅士风度。 他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想起个事，所以有些急了。”差点把“尿急”的事也给抖露了出来，连接弯腰拾起面盆，递给那女孩子道：“你这个干什么去呢？” 女孩子已经回过神来，她没有接面盆，而是抓起拖把，一边打量曾家辉，一边赶紧拖起地上的水来，曾家辉拿着面盆，除了苦笑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人家不接啊，总不好又放到地上吧。一番手忙脚乱的收拾，旁边经过两个人也没有帮忙的意思，都掂着脚绕着走过，嘴上还骂骂咧咧的：“两男女公开场合，搞得水漫市长大道，什么玩意？”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搞得到处是水，不知道这一层是市长的办公室吗？不想干了是不是？”身后突然响起严厉的声音，曾家辉偏头一看，只见一个头上只有一圈小毛、一身肥膘的中老年男人正盯着他们大声训斥。 “对不起！姜市长！刚才不小心，我把水盆掉地上了，下次会小心的！”女孩子一边向旁边让着道，一边忙不迭的道着歉，显然非常紧张。 “下次？还有多少个下次啊？你这个同志我好像有些印象呢，来市政府办公室一年多时间，你好像摔的盆盆、杯子不少吧？上次连会议室的花瓶，据说都是让你给碰倒摔坏了的，下次估计得把市政府大楼外面挂的那块牌子给砸了吧？我看你是不想在办公室干了。” 她低头怯怯地听着，没敢答话。姜市长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愣了曾家辉一下，才咂了下嘴，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转身慢悠悠的开始向上一层楼走去。曾家辉听着他的意思，暗自感觉好笑，感情眼前这个女孩并不是初犯了，而是个惯犯，也不知道她怎么老是摔坏东西，难道她好这一口？今天要不是自己结实，会不会也让她给弄翻摔坏？ 她没还没有从姜市长的批评中回过味来，看着姜市长那肥胖的背影慢慢的在楼梯上移动，抱怨得不行，这老家伙太…那个了，最好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眼看姜市长的身影就快离开视线了，突然一声“哦”，脚下一滑，还真摔在了楼梯上，还向下滚了几步，一时之间还爬不起来了。 这一幕正好被曾家辉收入眼底，尽管心中大乐，但面上还是装着惊讶，他赶紧跑几步上去，扶起姜市长，问道：“姜市长，不要紧吧？” 姜市长起来试了试身体，幸好肥了点，没有受伤，他摇了摇头，正待开口说句客套话，却一眼瞧见下面站的女孩子那幅忍俊不禁的样子，饶是他脸皮厚如城墙，也不禁有些发烧，讪讪地对曾家辉一笑，又对那女孩子恶瞪了一眼，赶紧上了楼。 “走路看着点。”曾家辉这时还没忘记提醒他一句，忍着笑说了一声转身回到原地，对哧哧笑着的女孩子道：“你端水干什么去呢？” 那女孩子见那位姜市长这回真没了身影，才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令曾家辉惊异的是她原本那副不自在的偷笑神情突然不见了，她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曾家辉，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他道：“咦，我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的吧？你也是市政府办公大楼的职工吗？” 曾家辉一怔，好心提醒道：“哦，是吗？你不忙着去干活，还有闲心思问这些问题，等下如果市政府办的领导看到你在这儿闲聊，估计就不是挨骂这么简单了。” 那女孩全然不顾他的提醒，继续问道：“你以前在平起县工作过？” “是啊，你是平起的人？”曾家辉被他问得有些惊讶，也疑惑的再次打量了她一番。 她围着曾家辉来回转了两个半圈，有些激动的道：“你叫曾家辉？”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女孩呐呐的对曾家辉道：“我叫苏洁，我们见过面的。先别忙，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过来。”她说完将手中的拖把往曾家辉手中一塞，转身就跑了。 我们见过？曾家辉摇头无语，他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不知道她让自己等她干嘛，算算自己反正也没什么事情，看她那副惊疑的样儿，估计还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等她一会儿得了。 第388章 谁不怀好意 一会儿的功夫，苏洁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两只手上分别拿着名片和手机，他看了曾家辉一眼，然后照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拨打起来，手机刚放到耳边，曾家辉的手机就有了反应，唱起了音乐。他掏出一看，不熟悉的号码，正在犹豫是否接听，耳中却传来苏洁的声音：“号码是不是1…………？” 曾家辉惊道：“你咋知道？” “那是我的电话。” “哦。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苏洁突然有种怪怪的神情，轻声道：“近两年了，你大概忘记了吧，在长丰市大街上，有一群地痞流氓追赶一个女孩子…………后来，一个叫曾家辉的人救了我，将我交给公安局长陆小东，还留下了这张名片。”她将手中的名片扬了扬，眼中似乎有水珠子在滚动。 曾家辉仔细想了想，还真在长丰市街头法庭过一个女子这么回事儿，但给没给名片，他记不起来了，不过当初的名片上面都没有印职务，她应该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于是点头道：“嗨，那是巧遇，小事一桩。对了，你怎么跑卢原来了呢？” “我当时还大学没毕业呢，假期打工遇到的那事。后来毕业就考了省里的公务员，被分配到了南阳市政府办公室工作。” “哦，具体干什么？” 苏洁嘴一扁，指了指面盆和拖把，道：“这样打杂了，平时收发一下文件，打扫打扫领导办公室…”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抓起地上的东西，“坏事了，我把正事忘记了。新来的市长办公室刚刚整理完，领导安排我过去打扫呢，后面再找你聊。” 曾家辉摆手道：“不急，这会儿都上班了，你去就不怕打扰市长办公？” 苏洁想了想，脸色有些苍白的道：“那…怎么办？” “嗨，下班以后再去打扫呗。这会儿你总不能去叫：市长出去，我来打扫办公室！那多没礼貌啊。” “嗯，也是。对了，你怎么在这儿呢？不会是也调到卢原来工作的吧？” “让你说对了，我还真是调到卢原来工作的。”曾家辉淡淡地道，工作调动正常，有什么好奇怪的，自己几年时间就呆过几个市了。 “也在市政府办公室？” “嗯。”曾家辉点头。 “那太好了！我们还成同事了？你在哪个科室？快告诉我，我好经常来看你。”苏洁似乎对这个曾经的救命恩人早就想看看了，一副想急切知道曾家辉在哪间办公室的样子。 曾家辉向市长办公室呶了呶嘴，道：“那里。” 苏洁眼神一闪，惊讶的道：“你不会是新市长的秘书吧？”她看曾家辉年纪轻轻的，又文质彬彬的样子，一看就是做秘书的料。当然不会将他与市长联系，因为像姜市长等人，那肥胖的身材、傲慢的神情、生硬的语气，在曾家辉的身上一点也找不到。 “嗯。”曾家辉含糊的答道，他不好说自己是市长，一是显得太高调，二是说了人家也不相信，连姜市长刚才路过也没看出他有市长的风范，谁信？ 苏洁伸了一下舌头，道：“那就不敢经常跑上来了，记得打电话给我就是了。”她将手机扬了扬，“你电话上已经有我的号码了，记得存储好啊，我叫苏洁，苏联的办，做清洁的洁。”她还指了指拖把。 “好吧。”曾家辉笑着，转身欲起。忽然又被苏洁叫住，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们市长今晚会不会到办公室来？” 曾家辉一愣，开玩笑道：“怎么？不会是找男同事一起帮忙打扫卫生，怕遇见了难为情吧？” 苏洁一听说曾家辉说她找男同事帮忙，不由撇了撇嘴，轻蔑的道：“我才不喜欢找男同事帮忙呢，那些男人帮忙大多数不怀好意，主动申请帮忙我还不愿意呢，免得给他们想入非非的机会，以后拒绝都不太好意思。” 曾家辉愕然，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发现这个苏洁是个经久耐看的女孩子，第一次在长丰市见到她是满脸尘土，今天开始咋看上去有几分姿色，但并不是高分的那种，现在仔细一瞧，起码得打9分以上，因为她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魅力，就好像是经年陈酿一样，细细品尝才知道其中滋味，而且是越品口感越好，心情越爽。他不由眨巴着眼睛，笑道：“那要不要我也主动申请帮一回忙，对你来一回不怀好意，让你的虚荣心小小满足一下？” “你敢！”苏洁做了一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握着拳头道：“我现在可是挺厉害的哟！” “哈哈哈！” 苏洁也转为婉尔一笑，道：“瞧你这样儿，装都装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装？” “你拿镜子照一下吧，是你那眼神告诉我的。” 曾家辉不由汗了一下，还以为她说拿镜子照一下，是让自己跟唐僧那个二徒弟比一比呢，幸好不是。他道：“告诉你吧，市长晚上不到办公室。再见！”没有再与苏洁闲聊，转身溜之大吉了。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南成正在与王冲说着话，估计是在等他到来，办公室重新布置已经完成，这回看上去简洁朴素了很多，开花板上的水晶灯换了，红地毯已被撤去，植物摆放也规矩了许多，办公室中除了办公桌椅一套、客人椅子一把、沙发一套以及书架、饮水机等必要物品外，没了其他那些装饰品，桌子上原来的那台sony笔记本电脑也换成了hasee国货，比那小日＊本的东西看着心情舒爽多了。 天南成小心翼翼的问道：“市长，您看窗帘要不要换一副……？” 曾家辉挥了挥手，道：“这个不用，现在这样已经挺好的了。”然后用手朝面前的椅子指了指：“南成同志，坐一下吧。” “好的。” 待吴南成狐疑的坐下后，曾家辉道：“市政府有没有一位姓姜的副市长？”他眼前闪过姜市长对苏洁说话的神情，耳边还回响着他那一番数落，似乎这个姜市长对苏洁挺有意见啊？一个副市长对一个新进的小公务员这种态度，有那必要吗？ 第389章 春光尽收眼底 吴南成想了一下，卢原市政府姓姜的副市长也就姜小波一人，估计曾家辉说的就是姜小波副市长了。他回答道：“那是姜小波副市长！他现在主要负责外经、商贸等工作。”他心中还有一丝奇怪，刚来的市长怎么就打听市政府副市长了呢，不会是姜小波副市长惹到这位刚上任的市长了吧？没理由啊，姜副市长在领导面前一般都很低调啊。 不过任何事都有例外，他没多说什么，担心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市政府的总管，哪位领导都得罪不得，否则就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了。 “哦。”曾家辉没有再追问下去，知道有这个人就行了。 “市长，住房我已按联第机关事务管理局落实好了，包括小王与铁师傅等，一起住在管理局专门为领导安排的‘周转房’。” “行。具体的你跟小王沟通着办就是了。” 吴南成点着头，又问道：“市长，您看这保姆是您自己找呢，还是办公室帮忙特色一名？工资待遇方面反正是管理局统一支付，这个市政府有相关的文件规定。” 曾家辉摇了摇头，道：“我先吃食堂吧，至于保姆，后面再说吧！” 吴南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像曾家辉这样的领导，保姆自然是需要的，不过需要哪种，还真不好说，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反正自己作为市政府总管职责尽到了，领导自己定就成。他又向曾家辉询问了一遍下榻酒店在哪，有些什么大件物品什么之类的，意思是要帮曾家辉搬家了。但对这些小活，曾家辉不想麻烦市政府办的人，表示不用，吴南成见曾家辉没有其他吩咐，打了招呼就退出了市长办公室。 他离开几分钟的时间，市政府秘书长兼市长助理兼市长助理许凤权就敲门进来了。许凤权大约比曾家辉大了七八岁，留着一头后背倒的头发，梳得油光水亮，穿着短袖衬衣，倒也有几分儒雅之气，只是眼神似乎有些迷离。他一进来，脸上便显出痛楚的表情，低沉地道：“请曾市长批评，今天刚出差回来，没能及时迎接，恳请曾市长降罪！” 出差回来谁敢降罪？曾家辉点了下头，也没太在意，中午吃饭的时候，吴南成已经报告过了，说许凤权不在市政府的事情，要不然也不大可能自己来这半天了，身为市政府秘书长兼市长助理的许凤权不来打个招呼，他还没托大到那种地步，也没有那样的本钱。作为市长助理，许凤权手上的权力不小，主要负责处理市政府日常工作，领导市政府办公室，协助市长处理一切事务，如果说吴南成是市长的内总管，那许凤权就是市长的外总管。 对这个市长的助手，曾家辉主动起身伸手与许凤权握了握，道，“许秘书长，今后的工作可离不开你这个市政府的大管家啊。我刚来卢原市，两眼一抹黑，想要开展工作，还指望你给出谋划策呢，来，坐，坐！”他的话很热情，许凤权脸上有了笑意，在曾家辉热情招呼下，许凤权坐到了椅子上，王冲也端上了刚泡的热茶。 曾家辉又将王冲介绍给了许凤权，道：“这是我带过来的秘书，王冲，年轻人，毛毛泽燥燥的，今后多指点指点他。” “是，我们多商量！”许凤权一边与王冲握手，一边低调的回答着曾家辉的话。然后又问题了一下住宿等情况。曾家辉告诉他，吴南成已经安排好了，还顺便夸奖了几句吴南成的雷厉风行，他的意思很明显是让许凤权尽早开展工作。 许凤权哪有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慌不迭的点头道：“曾市长，今天下午暂时没有什么安排，明天上午打算开一个市长会议，主要是认识一下市政府的几位副市长，明天下午开一个市长办公会…….您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我们及早安排！” 曾家辉看了一下日历，明天就是星期五了，点头道：“就按这样安排吧，其他的事，周末我们再商量。”新官上任，基本都是这个样子，他有多次体会，没什么其他感觉。 “好的。”许凤权赶紧下去安排去了，吴南成的雷厉风行获得了市长的表扬，秘书长兼市长助理是政府班子成员，他可不敢落后于自己的下属。 晚上，许凤权礼节性的请市长吃饭，曾家辉没有拒绝，但他坚持让地方定在市政府食堂，一滴酒也没喝，边吃边作了许多工作情况了解，考虑明天得搬住个，吃罢就回了酒店，收拾了一下就休息了。 一觉醒来，起床吃罢早点，他吩咐王冲与铁锋搬东西到新住处“周转房”，自己则步行去了办公室，到达市政府的时候，他抬腕看了看表，还早，差近四十分钟才到上班时间呢？走到自己的办公室，见门开着。他愣了一下，王冲没来，谁开的门？他跨进去一看，见苏洁在里面，才明白是她打扫清洁来了，正在里面拖地呢。 她昨天不是问过市长晚上到不到办公室吗？怎么早上打扫？ 现在是四月底了，天气比较暖和，苏洁穿的衣服比较少，上身白衬衣，下身牛仔裤，平底鞋子，花儿一般的年岁，花儿一般的容貌，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青春的朝气。她低着头干活，正面朝着门外，曾家辉轻轻走进去，站在里边门框边，恰好看到她的衬衣口露出的大半截，瓷白瓷白的，闪着一种诱惑的光。他本想赶紧移开眼光，可她那一头不算长的秀发，随着她的动作偏偏在前面来回晃动，时不时遮挡一下视线，这反倒让曾家辉多看了两眼。 曾家辉用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苏洁抬起头来看到他，站直身子，微笑道：“曾秘书，这么早哇？”她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或许因为劳动的缘故，面色潮红。 第390章 女人像什么 曾家辉愣了一下，看着苏洁那大大方方的样子，不似调侃，猛然想起昨天她说的话，估计她真把自己当成新市长的秘书了，索性默认道：“你也早哇。对了，你昨天问过了，我不是告诉你领导昨晚不来办公室吗，怎么还早上做？” 苏洁不好意思的道：“昨晚我逛街去了，领导不来，晚上做与早上做就没什么区别了，你说是吗？” “苏洁，你今年多大了？” “这个嘛，保密！”苏洁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看着他道：“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事儿？没动什么歪心思吧？” “哦。没有，没有，我就这么随口一问。”曾家辉警觉起来，男人一般都不打听女人的年龄，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女人，她们都比较敏感这事儿，她们都忌讳男人问她们的年龄，因为不好回答啊。说大了吧，怕人家嫌弃长老，说小了吧，又怕人家认为你不成熟。他觉得自己问这个确实有些冒失和犯忌了。 “你觉得我有多大？” 自己倒惹是麻烦了，曾家辉口中说着“这个….”，抬脚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迅速思索，从学校毕业出来近两年了，倒不难猜，但自己不好说啊，猜测女人的年龄就跟女人怕回答男人问她年龄一样，都难。 苏洁看他一副为难的表情，不由心中大快，歪着头问道：“怎么？想知道我的年龄，又不敢猜了？” “唉，中国女人都这德性！” “什么啊，我要是华侨呢？你就猜一下嘛？” “华侨不像？但是非洲人呢，还是美国人？也难说。” “切，瞎说。猜不中又不认输，没劲！” 搞了个烫手山芋，又不想在这小女人面前服输，曾家辉想了想，道：“我前些时候在报上看到有篇文章，谈到可以将女人的年龄用国家来比喻，有点意思：说15至20岁的女人象非洲，一半还是旷野，纯纯的；20至30岁的女人象美国，拥有成熟女人的味道；30至35岁的女人象印度和日本，很成熟很博古通今，非常迷人；35至40岁的女人象法国，被战争摧毁了一半，但一直很性感；40至50岁的女人象德国，失去战争，却没失去希望;60岁的女人象俄罗斯，土地很广阔也很静谧，但没有人留恋那儿；60至70岁的女人象英国，有着光辉的过去，却没有未来；70岁以后的女人象西伯利亚，大家都知道在哪儿，却没有人原意去！” 苏洁听得格格直笑，觉得非常罗曼蒂克，她兴致盎然的道：“按你说的这个比喻，要是刚好20岁或者30岁呢，你说我到底像非常人、美国人，还是印度或者日本人？” 曾家辉故意将她打量了一番，道：“你有非洲女人的旷野单纯，有美国女人的成熟味道，有印度和日本女人的迷人姿色，又有法国女人的性感….我看你哪个国家都不是，算周游列国吧！” “哦，是吗？”苏洁这次没笑，突然问道：“曾秘书，你喜欢哪个年龄阶段的女人呢？” 曾家辉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故作深没状，然后道：“这个不好说，我觉得吧：20来岁的女人青春洋溢，30来岁的女人韵味十足，40来岁的女人睿智聪惠，50来岁的女人善解人意，而60岁以上的女人虽然已老，但由于人生历练孕育出的圆融、智慧、宽容、慈祥所呈现出来的成熟风韵，却是年轻人无法拥有的。所以….”他停住没往下说。 “你不是想老少通吃吧？” “嗨！这哪跟哪，我不过是看网上那么说的，也就一阵胡诌八咧，你不必当真，一笑置吧！其实，不论哪个女人都要经历年龄的各个阶段，无论哪个年龄阶段的女人都有自己独具的精彩，都具有一种真实完美。女人嘛，在每一个年龄阶段，最重要的是好好地生活，活出自我，活出率真，活出快乐！” “这还像句人话。” “我哪句不像….”曾家辉佯怒道。 苏洁没理他，却是一边开始擦桌子，一边道：“我还看网上有人用几种球来比喻女人的魅力指数和抢手程度呢，说得非常幽默，也令人思索：说什么20岁的女人象英式橄榄球，有30个人拼命的抢，你撕我拽他夺；30岁的女人象足球，也有22个人卖力的追，你争他带我断；40岁的女人象篮球，还有10个人使劲的争，你封我盖他堵截；50岁的女人象沙滩排球，仍然有4个人努力的斗，你要我抢他托；60岁的女人象乒乓球，只有两个人在相互的磨，你推我档，你来我往；70岁的女人则象高尔夫球，崇拜者只剩一个人，还要一杆子打的越远越好。” “哈哈哈”曾家辉觉得这个还形象贴切一些，幽默过后，道：“其实女人保密年龄，主要还是怕老，怕失去最宝贵的青春。” 生活中的确如此，女人害怕年龄大，更怕人家叫她老女人。就算她自己有时拿老女人来揶揄自己，但你切不可以偶尔拿这句话来称呼她。女人的年龄可谓与青春同在，青春已逝，红颜渐老，那么刻印在脸上的岁月痕迹，无疑显示了年龄，女人们于是才会有害怕！男人们也才有了问她们年龄的忌讳！ 苏洁抬头白了他一眼，道：“我26岁啦。”她表示自己什么也不怕，直接报了年龄。这倒让曾家辉愣了一下，道：“我不过随便问问，你还真说啦，不保密了？” “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的，干脆直接告诉你好了。” 什么意思？谁迟早要知道你的年龄，知道干嘛？搞得曾家辉是一头雾水，他也懒得去想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了，从挂架上拉了一条毛巾下来，把自己的椅子拍打了几下，他打算坐下来理一理思绪，上午还有一个会呢。 可在苏洁看来，以为他要给自己帮忙呢，道：“曾秘书，这些活还是我来吧，你去自己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第391章 不讲就告你 曾家辉觉得苏洁当他是秘书也好，至少方便现在交流，至于后面知道自己是市长了也没关系，反正都是她给自己安的秘书职务，又不是自己有意瞒她，怪不得人！ 他没有打算参与做清洁的意思，被苏洁那么客气的一说，只好动手认真的抹了一下椅子，道：“劳动光荣嘛，光荣的事谁不干？”苏洁听他这么一说，也乐得有人帮忙，便也不再阻止他，自己认真的干着活，并且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曾家辉总算了解了一下苏洁的工作大概情况。 苏洁26岁，大学毕业，考公务员进来以后，在市政府办公室这种地方，适合女性的职位并不多。办公室最热门、最有前途的职位是领导秘书，而最有“钱图”的职位则是行政科干部，可官场与商场不同，商场秘书肯定要年轻漂亮风情万种的女性，官场秘书却并非如此，尤其是女性，如果没有女领导，那就跟秘书职业无缘了。而行政科的干部，则基本上是主要领导钦点，或者是总管指定，一般干部也是望而却步。因此，办公室的女干部，要么做一做办公室的内务，要么负责后勤杂务，像苏洁这种无门无路的新人，自然也就最适合打扫领导办公室的清洁了。好在她长得有模似样，才被安排打扫市长办公室的卫生，否则，估计得给办公室副主任之类的服务去了。 做清洁不甘心，可谁让她名字中带一个“洁”字呢？苏洁一直拿这个忽悠自己，才能够相对忍受。 看着曾家辉老是在抹椅子，也不做其他事，他总觉得奇怪，这个秘书怎么当的，就不会干别的活？不过好歹也是在做卫生。她忽然觉得，这个曾秘书和别人有些不一样。以前市长秘书高傲得很，目中无人，走路的时候，眼睛都是望着天的，见了她来打扫办公室，总想着方来调戏自己，她不理会之后，就从来不拿正眼瞧她了。她打扫卫生的时候，即便秘书在办公室，也是坐在办公桌后，跷着二郎腿看报纸。一旦她开始干活，他的一双三角眼，就在她全身上下巡视。她知道他的眼睛经常逗留在她身上什么地方，她不说，也不能说，那样会得罪人，会引起麻烦，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还好，一直没让人得逞过。 曾家辉还是在那漫不经心的擦市长的坐椅，苏洁既好笑，又有些看不习惯，道：“曾秘书，你怎么一直擦市长的椅子，难不成是觊觎市长的宝座？” “切，这个有什么稀罕的。”他停止了擦拭，一脸不屑之色。 “那你有本事坐上我看看？”苏洁开起玩笑来。 “坐就坐。”曾家辉一屁股坐了上去，还顺手翻开了面前的文件夹，一边拉开抽屉找起笔记本来。 苏洁格格笑道：“你还是太年轻了，坐着不像，快起来吧，小心被人看到。” “怕什么？看到了谁敢说什么？” “切，小心我告你。” “你告一下试试？”曾家辉边说还真看起了文件来，手里拿着笔，虽然没有写什么东西，但在苏洁看来，装模作样，看得她是一脸灿烂，太好笑了。她过来拉了他一把，道：“别玩了，回你的椅子上坐去。” 曾家辉真是无语了，不过他不好说什么，没理她，仍然低头看着文件。 苏洁尽到了提醒义务，也没阻止了，在她想来，曾家辉是老秘书了，自然懂得分寸，找点乐子也没关系，反正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会儿，哪个领导会早早的到办公室，她可从来没见过，也就不太担心了。 她忽然问道：“曾秘书，你跟市长多少年了？” 曾家辉一愣，将眼光从文件上收回来，抬头道：“哪个市长？” “就是新来的市长啊。”苏洁将嘴向他坐着的椅子呶了呶。 “哦，跟他啊？三十几年吧。” “什么？三十几年？你从小就跟他在一起？” 曾家辉微笑着摇头了摇头，装着说错话的样子道：“三四年而已。” “哦，这还差不多。”苏洁突然走到他面前问道：“能不能给我讲一下，什么是秘书啊？” 对她这个取经的要求，曾家辉懒得承担，应付道：“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跟你说吧。” 苏洁不干，凶巴巴的道：“不行，现在就说，不然我可要告你坐在市长的椅子上装模作样，这可是秘书的大忌。” “哦，你也知道这犯忌？” 苏洁不理他的问话，道：“讲不讲？” 曾家辉无奈，道：“好吧，这秘书嘛…” 苏洁打断他的话，过去直接将他拉了出来，拉到外间本属于王冲的椅子上，才道：“你还是坐在这儿讲吧。” 曾家辉只有苦笑，一方面是他不忍拂却苏洁的要求，毕竟这有助于一个人的进步，特别是看到姜副市长对她那一番语气，让他心生恻隐，还真希望苏洁能争一口气。另一方面则是秘书这个概念太广了，怎么解释得清楚嘛。广义秘书的概念是领导人的事务与信息助手，包括了公务秘书、私人秘书，又包括了各行业、层次、工种，只能是简明、抽象的概括。而狭义秘书的概念则是一种职务名称，是一种社会职业，指处于领导近身，直接为领导从事事务性、信息性的辅助服务的工作助手。而广义与狭义内涵相通，又有差异。特别是在中国，秘书还有不少模糊的地方：一是秘书到底是一种职务名称，还是一种社会职业，或者二者兼有？二是秘书的主要职能作用是助手，还是参谋，或者二者兼有，又如何准确表达？三是对秘书下定义时应主指狭义的办公室中的秘书，还是应包括广义的如研究室、信访局、保密局、档案局等与独立机构、甚至业务科室中从事秘书工作的人员？四是私人秘书的情况很不相同，但数量正在扩大，要不要包括进去？等等等等。 第392章 细节决定成败 他是真不好解释，只得道：“秘书是中国官场的一大特色，秘书分很多种，但主要是工作秘书和生活秘书这两种。如果严格按照有关规定，县级以下领导干部是不允许配专职秘书的，所以县级秘书主要是工作秘书，或者叫文字秘书，主要工作是替领导写报告、讲话稿等文字材料。市级以上领导干部才有专职秘书，这个既是工作秘书，要给领导起草相关文字材料；又是生活秘书，要负责给领导端茶送水、提包开车门，安排领导的相关活动。秘书的学问深得很，外面可以买到诸如《秘书》、《办公室秘书》这一类的杂志，也有一些专业的秘书学书籍，可以学一学相关的知识，但像《非常秘书》之类的网络小说，则仅仅是官场文而已，只是讲的一些故事，与领导秘书这一职业八竿子搭不上。怎么当领导秘书，是一门系统而深奥的大学问，而且不同的领导对秘书的要求也不尽相同，任何一个秘书都只能是自己摸索适应，慢慢进入角色。” “哦。原来这么深奥。”苏洁听得津津有味，从她脸上的认真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对秘书这个职业非常神往。 “所以，你问我什么是秘书，我也是真不好回答。” “那怎么做一个成功的秘书呢？”苏洁继续发问。 曾家辉摇头道：“这个就更不好说了，以我自己的经验，就四个字：谨言慎行。” “你能不能具体点嘛？”苏洁恳请道。 曾家辉在心中说了一句：i服了you！耐心的道：“一个成功的秘书，首先你必须要了解自己的领导在工作和私人方面的交际范围，要用心。如果不了解领导的交际范围，分不清他朋友亲戚的亲疏，不仅在工作日程上不好安排，就是许多电话也不好处理。比如，电话打进来，对方说他找某某某！，不仅不报姓名，而且对领导直呼其名，如果你听不出这是领导的太太或老爸的声音，公事公办地反问他，请问您是谁？那就很可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了….” 然后，他又给苏洁讲了秘书与领导之间的关系。秘书要了解领导的一些私人生活，作为职业秘书的操守，对于领导的隐私，看到了的要当作没看见，听到了的等于没听见；只有这样，领导才能真正放心让你协助他的工作。便领导与秘书绝不是主人与奴仆的关系，也不是江湖武林中那种师徒关系，更不是三国演义中的桃园结义，它就像一个交响乐团中的乐手与指挥的关系一样，乐手不是为指挥而演奏，而是按指挥的手势与指挥一起，共同为观众而演奏。秘书不是为领导而工作，而是与领导一起共同为事业而工作，只不过秘书是根据领导的指令而工作，尽管秘书与领导之间可能存在着一些私人情谊，或者其他的恩恩怨怨，但秘书与领导之间的关系，本质上是一种工作关系，不存在任何人身依附关系。 他特别讲了秘书怎么处理与办公室其他科室、同事之间的关系问题。秘书有一项重要的日常工作，就是要保证领导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处理战略问题或核心工作，秘书要像一块纱布，过滤一些来找领导的电话、客人或文件。这就要求秘书成为一座各科室之间、各同事之间、领导与领导之间的桥梁。这个桥梁宽度有限，偶尔出现拥挤堵塞现象是难免的，往往也因此引来别人的不理解，以至于经常有人找你撒气，不管是领导的问题，还是其他什么人的问题，一般情况都会拿秘书当出气筒，因为你是领导的秘书，在别人的眼里，不管是做什么，你都是替领导在办事，有人甚至还以为是领导有意让你这么做的，这是正常情况，也是秘书工作的一大特色所以。有些秘书也因此寻找着机会，认为完全可以打着领导的旗号，做点私人事情，甚至可以想到办法，像只砂轮一样把那些当自己出气筒的人，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但是，秘书一定要清楚，你像只砂轮强行把对方磨平的同时，它肯定会给你带来隐患，人家口服心不服啊，今天斗不过你，明天再跟你斗；明里斗不过你暗里，可以暗下给你使绊子；一有机会，人家又会把你当出气筒。所以秘书最忌采取“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态度跟人家斗气。对于秘书来说，有被人求的时候，肯定就有求人的时候，你把人家的路堵死的同时，也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与人方便，与已方便，就是这个道理。 他还撇开秘书概念，从办公室工作的角度，提醒苏洁：待人应多些宽容，以工作大局为重，切不可根据自己的好恶去处理人际关系，否则，你会无形树敌，人家与会避免跟你接触，弄得孤家寡人一个。人有时只要稍微想想，就会明白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除开睡觉的时间，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的时间远远超过在家的时间，如果你在办公室像在家里一样谦和，哪怕只有一半的互爱与谦让，你会觉得工作和生活会温暖美好许多倍！领导处理讲究圆滑稳妥，办公室工作人员则应该求和不求气，学会与各种人打交道，具备良好的沟通协调能力。 苏洁惊讶地道：“办公室工作要考虑这么多，这么细啊？” 曾家辉非常肯定的点头，道：“越多越好，越细越好。细节决定成败！” 听了这一席话，苏洁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曾家辉道：“没想到办公室工作有这么多学问，看来我是学不来的了。” “事在人为，没有什么学不会的。”曾家辉抬腕看了看表，还有8分钟就要开会了，道：“今天咱们就聊到这儿吧，一会儿还要开会呢。” “哎呀！我差点忘了，要是市长来看到我还在这儿，我不被法办了才怪。走了，拜拜！改天请你吃饭！”苏洁拖着拖把，拿起面盆，急急忙忙的跑了。 曾家辉摇头：一个风风火火的丫头！ 第393章 心中默念一个忍字 毕竟早晨的时间有限，他只是粗略地将作为一名办公室人员所注意的事项，扼要的跟苏洁讲了讲，管她听没听懂，有用没用，都是真心的希望能对她有帮助。曾家辉看时间差不多了，拿了一个笔记本，向市政府会议到走去。 秘书长兼市长助理的许凤权等在会议室门口，将最后到来的一位市政府领导迎了进去，这样，曾家辉上任卢原市代市长后的第一次市长会议就进入了最后十秒的倒计时了。出席会议的有新上任的代市长曾家辉，九位副市长，市政府秘书长兼市长助理许凤权，市政府党组成员龙亮，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吴南成，副秘书长兼机关事务局局长黄明全，以及几位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等数十人。 会议由许凤权主持，他待曾家辉坐定之后，清了下嗓子，道：“各位领导、同志们：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曾家辉市长的到来！”许凤权说完率先起身鼓掌，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起身鼓掌，热烈的掌声震动得会议室轰隆隆直响，仿佛受到g级震动波的影响。 看着眼前的场面，曾家辉只好缓缓起身，先挥手表示谢意，然后双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停下来，可掌声持续了许久才慢慢减弱，好像大家真是情不自禁的欢迎他的到来，让他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水分。 掌声徐徐歇下，众人再次落座，许凤权边开始介绍曾家辉……众人静静听着，脸色阴晴不一，心绪也不尽相同。特别是坐一圈正对面的副市长姜小波，他的视线在曾家辉身上扫视了几数遍，暗自嘀咕，曾市长咋这么面熟呢？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这又似乎不大可能啊，许凤权不是介绍他从南阳市来、还做过长丰市委书记、市长吗，以前省上开会基本上都是市委书记、市长去，分管领导一年也就像走亲戚人户，很难去几趟省城开会，不大可能遇到他啊，还真是怪了！ 姜小波思来想去，苦思冥想，一时还是没有想起在什么地方与这位新来的年轻市长邂逅过，后来的情况介绍自然也就没听进去了。 接下来，许凤权一一介绍了市政府相关领导，分别是常委副市长常务副市长李长军，分管农业农村经济工作的常委副市长宁元敏、分管社会事业的常委副市长陈远特、分管发展计划系统的副市长刘仪、分管城市建设及环保领域的副市长丁克、分管工业经济的副市长简承义、分管商贸的副市长姜小波、分管安全生产工作的副市长唐正祥，副市长穆于峰兼公安局长，没有参与政府的其他分工，而党组成员龙亮则兼任了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主要负责经开区的发展工作。 在这几名副职中，曾家辉见过面的只有副市长姜小波，当许凤权介绍到姜小波的时候，他正准备伸手去拿茶杯，视线无意中与曾家辉看向自己的眼神短暂遭遇，他看清了曾家辉目光中若有若无的笑意。而且曾家辉还向他点了点头，就像熟人在会场打招呼一样。姜小波一愣神，脑中猛然闪过一丝亮光，昨天下午自己摔在楼梯上的时候，不是他来扶了一把么？我的天啊，怎么是他？他心中这一声音惊呼，伸手去拿茶杯的手就有了很大反应，茶杯也故意跟他使绊，不合时机的歪倒在了桌子上，虽然没有掉到地上，但发出了点点杂音，茶水也洒了一大桌子，赶往他裤裆流下来，他赶忙站起抖水，惹得会场众人莫名其妙的向他看过来，小有一刻喧哗，幸好工作人员及时送上大把纸巾，才缓了一下尴尬局面。 重新安静下来，姜小波又擦了一下额头，才坐回了位置上。 姜小波这么大的过敏反应，也有些出乎曾家辉的意料，他估摸着姜小波已经想起昨天下午跟自己初次照面的情形，心中难堪了。不过看刚才的反应，应该是个识趣人，是个小心谨慎的副职。他再次看了一眼姜小波，脑中将姜小波训斥苏洁、然后摔倒在楼梯的情况回忆了一遍，随后视线又移到跟自己坐得最近的常务副市长李长军的身上。 在市政府，常务副市长是一人之下，职务和权力都仅次于市长，是市长最需要团结的助手。李长军身上的担子自然也重，他负责协助市长主持市政府常务工作，主要分管财政、审计、机构编制、金融、国有资产管理、统计、物价、法制、人民武装等方面的工作，分管的部门更是众多，如果一一罗列出来，至少20个以上。 从刚才许凤权的介绍中，曾家辉感觉这个李长军身上的担子重，权力大，既管着编制人事，又管着财政金融和国有资产，大权在握。他不管以前分工是否合理，但心中十分清楚，如果在市政府不能控制李长军，自己这个市长绝对是有名无实的傀儡一个，说话做事都得看他脸色才行，这是非常严峻的形势。 曾家辉叹了口气，在还没来卢原市之前，他就想过，卢原市的市长不会这么好当，既要跟一个强势的市委书记焦天宇搭班子，又要面对一大摊子市政府的工作，九个副市长都不好降服啊。其实到哪儿也都一个样儿，新官上任总要经历这种争权夺势的过程，什么地方都避免不了。 一年一度的市人大会议，还得在半年之后召开，也就是说曾家辉想拿掉头上那个“代”字还静等半年的时间，这完全就似大学毕业生最后一个学期，必须经历的工作实习期啊，甚至更长更烦人。半年时间，度日如年，不知道会遇到多少事，也不知道最后迎来的局面是怎么一个样儿？他告诫自己，在没有去掉头上的“代”字之前，能忍则忍，不能忍也尽力去忍，要是忍无可忍，那又另当别论……. 第394章 韬光养晦之策 目前想要夺权，难度确实大！ 曾家辉在心中想到了四个字：忍者无敌！容忍不是懦弱，不是退让，不是逃避，而是一种隐形的坚强，一种积极的进取，一种平静的突破！忍让呈现了灵魂极为广阔的一面，也展示了人格高尚的一面，更张扬了一种无声的风度！大音稀声，大智若愚。 他记起曾看过的《寒山与拾得》一书中说：我国古代两大禅师寒山和拾得有这样一段对话。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如何处治？”拾得曰：“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这句话一直是他在无法容忍之时常常想起的警句，蒋百年当初欲置他于死地之际，他就是靠这句话让自己克制，最终战胜了蒋百年。“忍”是悬挂在心上面的一把锋利的刀。如果不处理好刃与心的距离，必然流血，受到伤害，而心是阻挡这种伤害的盾牌。在忍者的心底，时间总会磨去刃的锋芒。心多了一份广度，刃就少了一份亮度；心多了一层厚度，刃就薄了一层利度。因为忍让，会受到嘲笑、讥讽、打击和误解；也因为忍让，可以得到乐观、豁达、信念和力量。刃与心保持一定的距离，世界就美好了，天地就变宽了。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倘若仕途是一艘逆风启航的航船，它将无法避免与大风大浪的对抗，但可以调整方向，这叫忍一时风平浪静，让三分海阔天空，风浪过后必是碧波荡漾的妩媚风光。没有谁能永远不幸，也没有谁能永远幸运，在生活中有时忍者总是不得志，总是吃亏，但这只是暂时的。暂时的得意并不能代表长久的风光，暂时的得利并不意味着长久的幸福。人生的辩证法总是由时间来证明，时间是最好的检验师，忍者无敌！ 在这个时刻，即便曾家辉看着李长军手握重权，将市政府的大权紧紧抓在手中，他也必须先忍一时。当然，曾家辉也可以想另外的法子，比如说釜底抽薪，想办法控制市人大、想办法控制常委会、想办法控制焦天宇，想办法…将卢原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是这釜底抽薪的绝对是高难度的技术活，手艺不精，千万不能胡乱出手。 乱七八糟的想着，曾家辉不由自主的将视线在李长军的身上扫了一下，李长军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他也侧过头来，两人的目光相遇，李长军微微一愣，又似乎皱了一下眉头，才将视线转移开去，而且曾家辉隐隐听到他“哼”了一声，声音虽然极轻，但绝对不是错觉，自己神经质的一阵恶寒，心中暗道：恶战是免不了的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恰好听到许凤权的声音：“下面有请曾市长作重要讲话！”。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微微清了下嗓子，环视了一眼市政府的九大巨头，不急不缓的徐徐道：“同志们，卢原市是舟山重要的历史文化名城………具有这样的殊荣，跟卢原市人民的努力以及在座各位的工作是分不开的，我有幸来到这座城市，成为卢原市政府的一员，庆幸之余，却倍感肩上压力重大。如何管理好卢原市，使卢原的经济发展提升一个层次，使卢原的人民生活上升一个档次，这是摆在市政府面前的迫切问题；如何提高我们的工作水平，提升卢原的城市形象，这也是摆在我们各位面前的一道新课题，需要大家共同探讨，同心协力，破冰前行！….我第一次踏进卢原，对这里的状况还两眼一抹黑，希望大家多帮助、多提建议！” 洋洋洒洒的讲了十几分钟，但基本上都是套话、软话、场面话，尽管如此，曾家辉讲完还“博得”了响彻整个市政府会议室的热烈掌声，让他狂汗！平时很少讲废话的曾家辉，今迫于形势，不得已而为之，他感觉有些别扭，但他不后悔这样讲，他讲完之后，借着掌声的间隙，将视线从一圈坐着的市领导脸上扫过，慢慢地又滑向了坐在一圈之外几排处级干部的脸上，虽然都是一闪而逝，其他人的神情却尽收眼底，不屑、不以为然的有之，事不关己、颇感兴趣的也不泛其人，众生面相，不一而足。 其中，表现最深沉的数常务副市长李长军，他的嘴角弯划着小小的圆弧，显然是不屑之态。跟他的神态保持同样深度的还有一位，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座签牌：黄明全。他是市政府副秘书长兼机关事务局局长，这个神态与他的身份不相符，一个正处级的部门，挂了个副秘书长、管着市政府的后勤而已，即使市长刚刚到来，还不能掌控市政府的实权，但不见得掐不过他一个机关事务局局长，他有什么资格表露这种不屑之色？除非他背后有大靠山，或者就是夜郎自大，否则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轻视一市之长。 不过，黄明全这样一个小角色，还不能让曾家辉改变自己的韬光养晦之策，他对黄明全的不屑神态视而不见，完全就当它不存在。 除了这两位，其他的几位副市长基本都隐藏了态度，一副随遇而安的姿态；而许凤权、吴南成和几位副秘书长、副主任和相关几个部门负责人则基本上是一脸肃然，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来，很难一眼看穿他们的真实想法。 曾家辉觉得自己今天这一通废话没有白讲，至少获得了一些有用信息，看到了市政府的概貌，既领略到了隐约的对抗力量存在，也看到了工作主流，他有能力对付那些不屑之徒，有信心拉拢那么不以为然的人，也有耐心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坚信自己这个市长不会让卢原拒绝，不会让卢原人民失望。 第395章 食堂里的紧张气氛 曾家辉的废话不厌其烦的讲完之后，几位副市长也按照排位，各自做了象征性的发言，算是作了见面表态。尽管常务副市长李长军刚才脸上一副不屑神情，但轮到他发言时，却是热情洋溢、激情澎湃，既表达了欢迎曾家辉的意思，也作了尽力当好副手的表态，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努力争取大家团结到新市长身边，共同发展卢原经济，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被他现在的表演欺骗，典型的表里不一。 一个市长会议就这样平平和和的结束了，既没有人们所想的要进行副市长分工调整，新市长也好像没有从其他副市长手里捞权的意思，原本众人以为会有一番唇枪舌战，或者有一丝沉默消极场面出现，但结果却出人意料的风平浪静，除开了姜小波碰翻一个茶杯之外，其他什么风波也没发生，真有些让人大跌眼镜！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懵！ 曾家辉第一个走出会议室，紧随其后的是市政府秘书长许凤权，其他人则三五成群的结对而出，边走还边轻声的讨论着会议内容，虽然这样明目张胆的讨论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也从一个侧面让人看到，市政府里拉帮结派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存在。 曾家辉心中清楚，平静之下就是暗流涌动，这种结对的背后就是强劲的阻力。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掏了支烟点了，开始习惯性的吞云吐雾起来，他在认真的思索：在卢原是任重而道远，先不说跟市委书记焦天宇之间的关系该如何处理，光就是理清自己与九位副市长之间的关系，估计就得耗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韬光养晦，并非什么也不做。他通过这次会议，大致清楚了面临的工作形势，确立了自己在市政府的努力方向，思路大致是三个一批：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分化一批，谁也别想跑掉，一个都不能少！ 他打了个电话给吴南成，让他到办公室来一趟。 很快，吴南成就敲门进来了，问道：“曾市长，您有什么吩咐？” 曾家辉道：“吴主任，你把年初的《政府工作报告》和今年市政府的工作要点，以及现阶段各项相关工作的进展情况整理一份。今天是周五了，就星期一给我吧。” 这些芝麻小事，完全可以让秘书王冲去跟他这个办公室主任说一声就可以了，何必市长亲自吩咐呢？吴南成虽然疑惑，但却是认真的道：“好的，对于市四大班子的分工文件，市政府组成部门的工作方案等，我一并整理给您送过来。” “行。” “市长，另外就是机关事务管理局说要给您换一辆新车，您看？” “现在用的那辆不是好好的吗？”曾家辉有些不解的道。 “管理局说使用好几年了，需要重新检修。” “哦。”曾家辉看了吴南成一眼，道：“这个事你们看情况定吧。” 吴南成得到这个指示，知道可以换了，道：“好的。曾市长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曾家辉挥了挥手，垂下了头，开始看起桌子上的几份需要签批的文件来。刚签批了两份，办公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是市政府秘书长许凤权打过来的，向曾家辉报告：“市长，刚得到通知，下午2点市委常委会，主要内容估计是安排您与各个常委集体见面。” “嗯，我知道了。” 许凤权继续道：“那原定下午市政府全体会议就得延期了，要么放在周末召开，要么延至下周进行，市长您看…？” 曾家辉想了一下，道：“放到下周吧，提前做好准备，临时决定具体时间。”他刚到卢原，还不想周末开会，免得让许多人不高兴，为这点时间让他们骂娘不值得。 继续批示着文件，浑然不觉中就到了下班时候，秘书长许凤权上来轻轻敲了一下门，道：“陆市长，该下班了。”他知道曾家辉还没有安排保姆，加上头天晚上他请客，曾家辉也让安排在食堂，自然就来叫他了，作为秘书长，这几天无论如何得跟市长混熟才行啊。 曾家辉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都偏离十二点了，扔下手中的笔，道：“好，下班吃饭。” 自然是去食堂，许凤权陪着曾家辉进去的时候，里面正闹轰轰的一片，碗碟碰撞声、人们谈论噪杂声混在一起，热闹非凡。许凤权要安排去小厅，哪里自然清楚许多。不过，那不是曾家辉的一贯作风，他喜欢跟职工们打成一片，他选择与办公室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在食堂大厅吃饭。 看着秘书长进来，有几个人打过招呼，其他人也开始安静下来。他们不仅是害怕秘书长，更主要的是看到秘书长对另一个年青人特别恭敬，这让他们有些害怕起来，因为那个年青的脸，昨天在许多办公室门口出现过，这不以不让他们心中嘀咕：他是谁啊？ 一时之间，食堂里除了吃饭的稀里呼啦，基本上没人大声的说一句话，倒是不时有人悄悄的向他们盯上几眼。 在市政府办公室，秘书长已经够唬人的了，有比秘书长还厉害的人物在，谁敢无端造次，不明就里的往石头上碰？ 曾家辉端着一盘饭，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旁边的两名办公室人员紧张得不行，赶紧挪了挪身子，一个人还不小心将筷子掉地上了，竟然一时呆呆的不知所措。曾家辉随手从桌子上的筷子筒中取出一双递了过去，笑道：“我身上有妖气吗？” 他这一开口，那人更紧张了，一边抖着手接筷子，一边结巴地说道：“没没……没有。” 曾家辉摇头，继续笑道：“没没（只读音：妹妹）倒是有，可惜我还真没有。” 正在那人紧张得不得了之际，一个声音在桌子边响了起来：“曾秘书，你也在这儿吃饭啊？” 第396章 做到心中有数 “哦。”曾家辉一抬头，就看到了苏洁那张俏皮的脸，端着一盘自助餐站在了旁边，他向对面的空位指了指，道：“苏美女不也吃食堂嘛！坐！” “嗯。”苏洁开心的坐了下来，又向旁边的几名同事打了招呼，这让那几名同志心情放心了不少：感情这年青人是秘书啊，看秘书长陪他来的架式，估计是新市长的秘书，不过秘书长也用不着那么对一个市长的秘书那么恭敬吧？ 许凤权这时也打好了饭，走过来坐到了曾家辉的对面，向身边的苏洁看了一眼，闪过一丝凌厉，还皱了下眉头，心道：这小姑娘怎么不懂事？平常打杂的也往市长面前揍什么热闹？不过当着市长的面不好教育她，下面再说吧。他谨慎地对曾家辉道：“市长，食堂好像还有臭豆腐，要不要来一点？” “算了，那东西虽然吃起来舒服，但天气热了，闻着难受！” “什么？你是市长？”苏洁差点将一口饭喷出来，张着嘴忘了咀嚼，眼神惊呆了！ 许凤权狠狠的瞪了苏洁一眼，道：“咋咋呼呼的干什么？这是我们新来的曾市长…” 曾家辉摆手阻止许凤权的继续批评，道：“许秘书别批评苏洁，她故意开我玩笑呢，我们是老熟人了。”他一边说，还一边向苏洁递了一个眼色。 “市长以前认识苏洁？”许凤权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论年龄、层次等都相差太大，这小丫头以前怎么可能认识曾市长呢？ “是啊，两年前，我在长丰市的时候就认识苏洁同志了，那时候我才是市委常委、平起县委书记。”曾家辉一边吃着饭，一边尽量的说出时间、地点，故意引起许凤权的注意。 “哦。”许凤权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苏洁，估计他心中想法很多，不排队有龌龊的念头。当然，只要他用心盘算，自然不会想歪，因为一个女子如果跟一个市长，还做过两地市委书记的领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认识”，那她现在岂是这幅光景？ 苏洁已经收到曾家辉眼睛里的信号，极力恢复了平静，缩着脖子小口吃了点东西，站起来道：“市长，秘书长，两位领导慢慢吃。”说完赶快脚底抹油，溜了！她表现镇定，心中却是感觉这回糗大了，昨天泼了市长半身水，今天早上还纠缠了他几十分钟，中午又在食堂闹了这一出，她想想都觉得丢人，哪里还吃得下去，将饭盘放到固定地方，一路小跑出了食堂。 她这一走，旁边那两个吃饭的同志也吃不下去了，趁着秘书长与市长边吃边聊的功夫，也悄然的溜之大吉了。对这两人，许凤权倒是眼角扫到了，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屑，就这个样子还想进步，见到领导话都不敢说，还抵不上苏洁这个打杂的同志。他不知不觉中，忽然开始给予苏洁好评起来，这让他自己都感觉奇怪！ 在食堂吃饭的，大多都是市政府办公室，或者是这幢大楼里的工作人员，基本上是中午没应酬的干部，换句话说，也就是在食堂吃饭应该是那些位置不显赫、混得不好的人。曾家辉边吃边问：“许秘书长，平常在食堂吃饭的人多不多？” 许凤权闹不清曾家辉问这句话的意思，规矩的回答道：“不怎么多，但一般情况下比今天中午略多一点。” “哦。”曾家辉心中有数了，很快吃完饭，离开了食堂。 他前脚刚一迈出食堂，里面就沸腾了，有人道：“这就是新来的市长啊？这么年青？好像跟咱们的年纪差不多嘛？” “市长也到食堂来吃饭，廉洁啊！” “我看作秀还差不多，你们信不信，过几天他就不会来了？” 也有人道：“你们说他来食堂吃饭，我们今后的伙食会不会好一点？” “你们都是乱说，哪知道真像。”有一个人低声的道：“你们知道吗，我听说今天上午曾市长在市长办公会上，一点脾气都没有，尽讲空话套话，全是和稀泥，这说明了什么呢？他到这儿不仅仅是吃饭的问题，是没人屌他，没哪个副市长愿意第一个请他吃饭，没着呢！唉，我看他在市政府的日子恐怕难过了！” “你小子才是打胡乱说，小心闪了你的舌头，人家这么年青就当了市长，没点能耐能成吗？你在背后这样评价领导，当心倒大霉！” “对对对。”引来一片附和，然后就没人讨论这个话题了，都担心祸从口出啊！这个年头，说话不知轻重，没大没小，哪是官场的大忌。人家好歹是一市之长，就是再没人屌，也是市政府的大当家，要拿下一个处级干部、惩治几个办公室人员，小kiss！ 中午小息片刻，在下午常委会开始之前，曾家辉先去市委书记焦天宇的办公室，再次拜访了一下，他已经身处卢原，能不能圆满实施韬光养晦之计，能否最终站稳脚跟，首先都必须与市委书记这个班长搞好关系，这是非常关键的。毕竟这里不比长丰市，更不比南阳市，另两地都有特殊的背景关系，现在自己是到了一个上级有意打压、卢原强势排挤的困难境地，卢原的情况迥然不同，必须先低调，为今后的高调奠定坚实基础。 曾家辉的尊重的这个临时拜访，让市委书记焦天宇笑逐颜开，一番简单的闲聊之后，焦开宇道：“市政府的工作，市委向来是尽力支持，曾市长就放心的工作吧。” “谢谢焦书记！”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会议室吧。” 两人一起走向市委常委会议室。曾家辉感觉这次临时会面，还是很愉快的，不过他知道这只是表象，焦天宇现在是笑面虎，那是还没有任何的对抗情况，如果有了…恐怕看到的就只有强势和作为市委书记的霸气了！ 这一点，他已经作过了解！只是什么时候让他展现出来，关键取决于自己选择什么时候与强权展开对抗，需要时机！ 第397章 传递的沉闷 市委常委会下午准时在卢原市委会议室召开，卢原市两位boss一起走进会议室，里面烟雾袅绕，说话的声音有些嗡嗡作响，他们的进来并没有让这些声音有多少收敛，只是稍微降低了十几分贝的音调而已，这让曾家辉感觉：这些常委们属于焦天宇的占着绝对的优势，他们因此才会毫无顾忌的喧哗，但并非所有人都如此，自然是上任市长的残余部队，他们不得不低调，何去何从还未可知呢。而且在这些人中，在市政府任职的三位副市长常委已经见过了，他们似乎谈兴甚浓，这意味着什么呢？ 曾家辉的面上波澜不惊，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来，瞥了一眼焦天宇，见他一副怡然自得神情，心中略略一动，他将眼光又从各常委的面上扫过，有几个略略晗首致意。曾家辉就这样第一次与主宰卢原命运的一干市委常委们在会上一一见了面。 焦天宇道：“同志们，今天的常委会就一件事情，卢原市新的代理市长曾家辉同志已经上任。下面，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曾市长的到来！”他带着鼓了掌，但掌声并不怎么热烈，大家都在看着这个非常年轻的市长，在曾家辉没有到来之前，便有人拿到了曾家辉的资料，三十5岁的市长，还做过两个地方的市委书记，绝无仅有啊，是被贬来受苦受难，还是来准备接替焦书记的位置？必须焦天宇要再上一步的呼声挺高的，这个事儿，卢原市无人不知。 “徐部长，曾市长的简历情况呢？” 市委书记焦天宇现场伸手向组织部长徐远达要曾家辉市长的简历，这一举动颇耐人寻味啊！你要简历不可以提前拿到吗，为何选择这个时候，明显的不尊重人嘛？一方面让人感觉市委书记根本没将市长看来眼中，我连你的工作简历都漠不关心，在我眼中算个球？另一方面是再一次告诫个别还没有进入自己阵营的常委，悠着点，卢原只有一位老板？ 徐远达将一张表递到焦天宇手中，焦天宇看了一眼，轻咳了一下，然后道：“我先给各位介绍一下曾市长的工作简历。” “焦书记，还是自我介绍吧。”曾家辉打断焦天宇的话，看着面前的常委们笑了笑，恰到好处的回击了一下焦天宇，虽然忍是必须的，但有一个度的把握，何况这是第一次常委见面会，他看到一边倒的情况，有必要不卑不亢，让少数人看到希望所在。 曾家辉认真地道：“同志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曾家辉，我只简要介绍一下最近三年的工作变动情况：因为这三年我是频频流动，打着游击，也是大家关心的问题。三年前我从省委办公厅处长位置调任长丰市平起县任书记，历任市委常委、市长、市委书记，后来因为外资企业停工事件影响，被省委惩处去省委政策研究闭关一个月，去任市委书记4个月，对原来的常委送了3名进班房、降格使用了1人、调出的有4名常委，其中我就是最后一位离开的常委。……这一次服从组织安排，到卢原来任代理市长，还请同志们在今后的工作中多多理解与支持！” 焦天宇听完，嘴角动了几下，半响才道：“曾市长，我来为你介绍一下。” 顺着焦天宇的手指引，曾家辉分别认识了在座的市委常委，他们分别是市委副书记左东升，市委组织部长徐远达，金德胜，公安局局长卫世文，宣传部长姚萌，统战部长吕天送，军分区政委韩加旭，市委秘书长彭起华。副市长中的3人上午已经见过面了。 市委市政府仅相距一个小广场的距离，会散之后，曾家辉步行回了市政府。他点了一支烟，走到窗子边上，从3楼向下俯瞰着市政府大院进进出出的人，心头闪过许多念头。从今天下午的见面会上的情况，可以看得出来，市委常委会绝对在焦天宇的控制之下，从多数常委们支持他，却又敢高谈阔论不害怕他的情况看，说明许多人与他交情很深，这将对“三个一批”的分化策略是严峻的考验。 他思索了一会儿，拿出手机试着拨打了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办公室的座机电话，真还接通了。他恭敬的道：“项部长好！我曾家辉啊！” “哦，进入角色了？”项不凯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过来，语气显得沉闷。 项不凯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因为他上午接到干部＊局的电话，质询舟山省本次届中调整干部的原则是什么？他当时在电话中作了简单说明汇报，后来听口气不太对，也没敢直接问什么意思。中午时分，他赶紧将这一情况向汪正山作了汇报，汪正山也是疑惑不解，他当着项不凯的面，打电话想给江部长解释一下有关问题，可江海天在电话中只说了淡淡的一句话：哦，这事啊？舟山省里调整下面的干部，是鞭长莫及吧，问问情况只是为了掌握工作动态，希望汪书记不要多想！然后就挂了电话。 不多想，才怪！汪正山自然感觉情况有些不妙，问了项不凯许多事，然后又借题发挥，将江部长那边传递过来的沉闷之气，全撤在了组织部长身上，项不凯的心情又咋能好呢？ 其实，项不凯早就有预料，曾家辉的这次调整，不会有人来干预省里，但并不代表没人关注，听之任之。他现在有些担心起自己的事情来了，会不会因为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努力程度不够，导致自己的调整去向发生变化呢？他因此在接曾家辉的电话时，也是心念急转，感觉非常复杂，曾家辉无疑受到了不公正待遇，自己这个组织部长估计要代人受过了！ 项不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绪。道：“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不会是催问陆小东的事情吧？” 第398章 上门一探虚实 曾家辉笑道：“我哪敢催领导啊，刚上任，向领导报个平安呗！” 因为上午电话的原因，项不凯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坚持送曾家辉赴卢原上任，他觉得对书记汪正山言听计从，并非好事，要是曾家辉在受到这种待遇…哪怕自己送他上任一下，至少也可以做做面子，让上层某领导脸面好看一点吧。 “感觉怎么样？”项不凯尽量和缓的问道。 “不好说。”曾家辉笑了笑，道：“感觉比想像中的要棘手一些，项部长，我想找点卢原市委书记焦天宇同志的资料，不知道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哦，又在作不可避免的准备？”项不凯笑了笑，这点小事又不违反大原则，道：“这样吧，我安排人周末整理一下，尽量将卢原市常委们的资料都传到你的邮箱里，好好研究一下吧，争取尽可能团结大多数人！” 曾家辉高兴的道：“项部长，万分感谢啊！对了，陆小东的事，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汪书房已经同意了，但时机得你自己选。”项不凯哈哈一笑，挂断了电话。 这给曾家辉吃了一颗定心丸，如果陆小东来了，至少可以打开工作突破口。你市委书记管人事、管纪律，我市长就管社会治安，慢慢的再管好了财政，虽然还掌控不了大局，但至少能勉强分庭抗礼一下，他的心头闪过了曙光。 这时，外间办公室响了两个敲门，清晰的听到了王冲的声音：“陈市长您好！” “哦。”副市长陈远特迟疑的问道：“小王，曾市长在吗？” “在。” 曾家辉的门很快就被敲响了：“曾市长，向您汇报一下工作，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进来吧。”曾家辉坐到了椅子上。 陈远特管着社会事业，包括教育、卫生、就业等几大项工作，曾家辉虽然对卢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但并不全面，而且对卢原社会事业发展还没有产生新的想法，他主动上门来汇报工作，倒可以了解一下。 当然，他也很清楚，陈远生汇报工作只是油头，醉翁之意不在酒，探听自己的虚实恐怕才是真正目的。但不管如何，主动送上门来，对自己并非坏事，他客气地道：“陈市长，请坐。” 陈远特坐了下来，又接过了王冲总端过来的茶水，笑道：“曾市长，刚刚的常委会上，您的工作简历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吧，三年就历经三个地市任党政一把手，真是让我们叹为观止。” 针对曾家辉目前的处境，又是这一副口吻，哪里像是副市长对市长的恭维？典型的挪郁啊！曾家辉就是再有忍受力，也不会舒服，刚刚还留在脸上的一丝微笑迅速褪去，他盯着陈远特道：“陈市长不是要汇报工作吗？” 如果说上午市长会议的曾家辉是心平气和、和风细雨，那么下午常委会上的曾家辉就是云淡风轻、刚柔并济，而此时此刻的曾家辉则是隐忍待发、不怒自威，陈远特感觉眼这个年轻的市长，怎么忽然就让人感受到极大的压迫感了呢？ 陈远特第一眼见到曾家辉的时候，看上去似乎乳臭未干，他很有些轻视，甚至主观的判断，这个曾家辉估计还不如上一任市长。尽管听说过了他的一些事迹，原来书记的秘书，又在长丰市、两地做过市委书记？还引进过外资企业、争取过铁路项目，又搞过干部人事制度改革试点，在舟山省还很有名气，舟山管场谁人没听说过他？在很多人看来，曾家辉是个善于作秀的人，所以才会频频的出现在各地，但他肯定身上的毛病也特别多，否则怎么会连续调整，还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调整到了市长岗位？ 陈远特的心情也很矛盾，态度也就有些随便，他本不想过来作这个虚的汇报的，但基于两个方面的原因，他又不得不来：第一，肩负一探虚实的重任。常委中的三位副市长以他排名最靠后，他们三人一体，全归在市委书记焦天宇的麾下，也正是如此，原任市长才会那么不堪市委书记的一击。受人指派来探路，推脱不了。第二，曾家辉毕竟是市长，市政府的龙头老大，自己不敢与常务副市长比，太托大了，工作上还是受到市长的责问，虽然出不了什么事，但毕竟那样不好，他还想着有机会上一道梯坎呢？做个常务副市长也不错啊！不过他毕竟是矛盾的心情，没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才演了这不伦不类的汇报前戏，而且恰巧被曾家辉逮了个正着。 此时曾家辉的面色一沉、官威一摆，自然而然的就让陈远特无形中感到有点窒息，让他心中突然一紧，怀疑自己的判断出了偏差？想到这里，陈远特稍稍坐直了身体，掏出笔记本来，开始就自己分管的工作进行了汇报。 曾家辉做过主要领导的秘书，又干过市长、市委书记，对各地的经济建设、社会事业发展了解得自然较深，许多工作一听就是敷衍自己，不过不过他只是一直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插什么话，直到陈远特汇报完以后，请他提出批评意见，他才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今后希望陈市长多多支持工作啊！” 这句话说得稀松，再平常不过，但是陈远特的理解就有所不同了，这是什么信号？重用吗？有焦书记在，我还不需要？而且自己就这么迷糊的汇报，你还说不错，看来肚子里也没什么货，典型的假大空！他心中不由冷冷一笑，轻视无疑！ 他心中有了一个初步印象和决定，这个市长根本不会是焦书记的对手，当然轻视味道不会表露出来，今后的工作的嘛，该做的表面文章还是要做，至于支持你到什么程度？一是看心情？二是看有多大的利润空间？要不然，日子难过的是你，别怪我！ 第399章 寻找致命一击的机会 陈远特有了这种心态，表面上也就淡淡地道：“支持市长工作，是应该的。” 曾家辉的脸上强自挤出了些笑容，道：“那今后就仰仗陈市长了！” “曾市长，那我就不打扰您办公了，告辞！”陈远特笑着站了起来，已经是周五了，都到下班时间了，他竟然还提“办公”两字，连晚上邀请吃个便饭的客套话都没有，还真有地头蛇的意味。 曾家辉笑着摆了摆了，也没有起身送他，赶到陈远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两人脸上的笑容才倏然消失。曾家辉明显的察觉到阻力，这陈远特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汇报工作是虚，探探路子是实，他在心中给陈远特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陈远特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走进了常务副市长李长军的办公室，宁元敏也等在那里，还有好几名其他同志在场。 李长军一见陈远特进来，扔了一根烟过去，问道：“陈市长，感觉怎么样？” 陈远特往沙发上一坐，吸了两口烟，模棱两可地道：“感觉怪怪的，表面上看不出多少东西。”有些内心想法，他还是不想说出来，毕竟另两名副市长都排位在前，说好说坏，最后都得自己兜着，一个阵营的人也免不了有翻脸的时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李长军双眉微皱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坐在身前的宁元敏，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道：“宁市长，你怎么评价这位新上任的市长？”他看不透曾家辉，就好像看不透焦天宇一样，因此曾家辉多少引起了他的重视。身为常务副市长的李长军，原本是最有希望接任市长一职的，谁知道半路杀出曾家辉这个程咬金来，李长军眼见多年的布置化为泡影，心里自然不爽，可以说将曾家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他是是个极有权力欲的人，绝不希望自己这一生就止步在这个常务副市长位置上，他盘算，这个曾家辉反正每隔几个月就有一次调整的经历，争取在卢原也不让他破例，还得尽快将他弄走，而且他与焦天宇联手弄走过一个市长，也不必在乎再弄走一个，这个位子必须留给自己。 宁元敏是市政府唯一的一名女副市长，女人都比较心细，她见李长军问得如此直接，也明白了他的心意，思考了一下，幽幽的道：“这个市长人很年轻，才三十来岁就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想必不会那么简单，能力肯定有，背景也会存在。但年轻人自然也有年轻人的弱点，我想只要找到他的弱点，还是可以对付的！比如，他在其他两个市，从市委书记上调整出去，肯定就是受制于自己的弱点。”宁元敏说得有些朦胧，但在座的几人却已经听得足够明白。 一个人的功夫再好，哪怕你刀枪不入，但只要找准死穴，一击必败。练武之人如此，官场上的高官们也是如此，有些人的死穴是贪钱、有的人的死穴是美色、有的人的死穴是亲情…等等，曾家辉的死穴是什么？ 肯定有，只是能不能找到的问题。 大家想了一会儿，市政府副秘书长兼机关事务管理局长黄明全阴测测的道：“我们有的是时间寻找他的弱点，至于机会嘛？12月份的市人代会就是最好的时机，要是曾家辉通不过市人大的选举，还不得乖乖的离开卢原市？反正市委焦书记也不希望这个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与他搭班子，他又兼任着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这事操作起来难度应该不大。” “焦书记会不会顾忌省上的感受？”李长军还是有些担心焦天宇害怕影响自己的前程。 黄明全道：“他从南阳调整过来，也不知道省委的最终想法是什么？按说卢原市，以您李市长的威望和资历，接任市长是名正言顺，让曾家辉取而代之，差强人意，人大代表们自然不会答应。” 听得黄明全这么一说，李长军眼中的阴霾越来越重，他是心动意动了，开始思考起黄明全所说的市人代会的机会来，宁元敏这时插话道：“虽然我也认为市人代会很有希望弄走他，但问题是，我们这样做的话，两年多时间就连续弄走了两任市长，省委领导会不会降罪于焦书记，要是有那种可能的话，我估计焦书记就会犹豫了，他可不能拿人代会这事儿作赌注，毕竟他是要进省领导班子的后备干部，风险太大。如果我是焦书记，以自己的威信，现在完全掌控着卢原局面，几乎形成了党政一把抓之势，完全没有必要冒着风险把曾家辉再弄走，只需要架空市长的权力即可……至于他什么时候走，走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长军双眉紧皱，已快拧成一条绳了，副市长宁元敏的这一通分析，在情在理更有论据，他的话真是击中李长军的软肋和痛处，因为他十分清楚，市委书记焦天宇确实是党政一把抓，在卢原基本上是一手遮天了，市委干预市政府的工作已经成了事实，市政府哪里还有什么话语权？这当然不是李长军这个常务副市长所愿意接受的，不过他还是认为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弄走曾家辉，至于焦天宇党政一把抓，他李长军有的是信心的，因为他坚信焦天宇很快就会离开卢原，他一走，自己还想将市委的工作一起抓了呢！ 想了半天，李长军才冷冷地道：“在利益面前，靠天靠地靠别人都不现实。既然焦书记不大可能在市人代会上做文章，那就只有我们自己想办法了，他虽然兼任着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但对人大的控制并不是那么稳固，只要我们稍稍动一下脑筋，适当的活动活动，还是很有希望的。宁市长、陈市长，你们平时该怎么做的事，照做不误，尽量不要与曾家辉顶撞蛮干，我们要等待机会，保证一击而中，绝不拖泥带水！”他面色狰狞的这一番话，让其他几人不由自主的心颤，他们明白李副市长的意思，要下狠手了！ 第400章 环境各异 到了下班时间，秘书长许凤权今天没有来提醒市长下班，也没有来安排必要的周天生活及活动，这让曾家辉小有意外。同时意外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南成，他有些犹豫的敲门进来，道：“市长，晚上如果没有其他安排，我们外面喝点酒去？” “我们？”曾家辉一愣怔，随即摆手道：“后面找机会再喝吧，晚上咱们还是吃食堂算了，今天估计是别人喝酒的日子。” 他这样说不仅仅是主观臆断、凭空猜测，第一天的市长会议、市委常委会之后，肯定某些人会围绕自己评价一番，这是情理中的事。也确实如此，半小时后的卢原大酒店里，确实聚集着卢原几个重要人物，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谈论着曾家辉的到来。 而且卢原市最大的人物，市委书记焦天宇赫然在座，以他为核心的桌子上，还分别坐着市委副书记左东升、常委副市长李长军、市委组织部长徐远达、金德胜、副市长宁元敏、市委兼公安局局长卫世文、市委秘书长彭起华。一共八大常委，全然是市委常委会的规格，研究的正是曾家辉的去留议题。 常务副市长李长军一边向焦天宇敬酒，一边道：“焦书记，我看这个曾家辉在今天的常委会上不自量力，想以卵击石，跟你叫板。不就是频频的被调整吗，还自以为是能力的表现，生怕别人不了解他处处败逃，我看也不知道是依仗谁才上去的，什么能耐啊？也就是个浪得虚名之辈，市政府这边基本没人屌他，估计今晚还得吃食堂去呢！” 焦天宇摇了摇头，道：“看人不能看表面，你对曾家辉不了解，我可是打听过了的，原长丰市委书记蒋百年可是他的杰作，就连原魏丰华的落马，好像也是从中操纵的呢。”在说到魏丰华的时候，焦天宇有些心痛不已，他原来跟魏丰华的关系也挺紧密的，如果魏丰华还任，他也不用跑那么多弯路另找关系了，要知道跑一趟就是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没了啊！谁不心痛呢？ 李长军不屑地道：“卢原可不比长丰和，您两年就弄走了一个市长，他又算得了什么？” 副市长宁元敏发挥着女人的优势，抢过话头提醒道：“焦书记，李市长，咱们还是早作准备，千万不能轻敌，曾家辉几次调整，都还能呆在各地市党政一把手的位置上，来头自然不小，听说上层有人罩着他呢。” “确实如此。”焦天宇笑了笑道：“不过呢，咱们也不能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他一个曾家辉，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算他是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也还有唐僧的紧箍咒呢？” “就是，在卢原他还得听焦书记的，是不是？” 焦天宇将筷子在空中摆了一下，道：“今天只有陈市长去象征性的汇报了一下工作，其他副市长都没去，我相信他能感觉到这是为什么了！慢慢看他后面的表现吧。” 李长军不无担忧的道：“政府这边的几名常委自然不甩他，就怕另外的几个副市长借机靠上去，这样还是容易闹腾出事来。” “闹腾？他们敢闹腾啥？你们几个常委管了核心工作，那几名淡不拉几的副市长还能咋的，能翻出天去？”焦天宇狠狠撂出这句话，道，“今晚八人，好比八方，哪一方都给我打起精神，一个外来户不足为惧。来，喝酒！” 焦天宇这边几人围绕曾家辉谈兴甚浓，而曾家辉在市政府食堂却对此漠不关心，他在吴南成的陪同下，不但没有坐小厅享受清楚，反而坐到大厅，并将吃饭的办公室职工召到一起，围了几大桌子，一边吃饭，一边谈论着轻松的话题。 不过这些干部都是办公室职级最低的，高一点的周五晚上都应酬去了。虽然一再受市长的启发，他们也想多说点什么，以便引起市长对自己的注意，但就是放不开，食堂的气氛融洽却显得并不活跃。 曾家辉问道：“周末两天假期，大家怎么安排？”他拿眼神扫着职工们。 这种场合，吴南成当然得把回答的机会让给这些小公务员，如果要让他回答，曾家辉自然早就在办公室问了。他鼓励大家道：“怎么啦？都给市长汇报一下吧，小年轻人们怎么都羞于启齿呢？” 他的话引得几个年青人偷偷在笑，曾家辉看在眼中，道：“独乐不如众乐！大家有快乐的活儿，讲出来分享一下！” 一个胆子大一点的男青年干部道：“我没有女朋友，周末没事就是四处约人吃饭唱歌，当然都是约的女性朋友。嘿嘿！” 他的话引来一阵窃笑，大家都悄悄地把目光集中到曾家辉的脸上，他们有些担心市长反感这种调侃的话，不过令他们有些失望，因为曾家辉直接鄙视那名干部道：“没出息，就没异性主动约你？” “呵呵” 一个年龄更小一点的干部见此情景，知道市长人年青、思想也不保守，举手道：“市长，我也报告一下，我上周受到三名异性约请？” “不错。结果如何？”曾家辉一边喝着汤，一边点头发问。 “唉！每次都是人家找我借钱，三次借了两千八百块！”他明显的转入懊恼之中，道：“所以周末没钱花了，只好吃食堂了！” 自然免不了众人一阵哄笑，不过曾家辉却是鼓励他道：“小伙子，我要祝贺你！先给后取，这是最高明的做法，你为今后的进一步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相信你会有丰厚的回报！” “真的，市长可别骗我。”他突然觉得说“骗”有点冒失，倏然住口。 曾家辉呵呵大笑道：“我有实践经验，岂会骗你？” 大家听得一呆，然后是整个食堂都是笑声，后面当然就转入想入非非阶段了，市长会不会…？ 第401章 想烈火中重生 星期一上午，省委组织部发来的有关人事资料和市政府办公室提供的卢原发展方面的资料，全部摆在了市长办公桌上，曾家辉认真地看着，卢原市的发展状况在舟山省算中等偏上，历史文化厚重，旅游产业发展最为看好。但旅游市场管理比较混乱，每年的旅游投诉较多，一些案件也多发生在旅客身上，导致对外形象比预想的差许多。 他一边吸着烟，一边用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随着一份份资料的研读下来，他的脑子里有了一个完善发展思路的雏形，卢原的经济方面不是发展新产业，而重点在对优势产业的引导服务上，争取做大做强，这才是未来的出路。不过缺乏实地调研，还不能凭几份资料就作出方向性的定论，这需要实践和各方面信息的综合论证，他需要时间来进一步消化。 那份市委常委资料记载，是他最后看的一份资料，也是他当前最为关注的一份信息，他一个一个的认真查看着常委们的来龙去脉，想了许多…他最后又抽出那份年市政府领导分工文件，反复浏览了两遍，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他将文件收进抽屉里，让王冲通知市政府秘书长许凤权进了办公室，道：“你通知一下姜小波副市长，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自己这个市长都上任几天了，除了陈远特主动来试探性的汇报了一下工作，其他副市长们竟然都巍然不动，稳坐钓鱼台，市长办公室门可罗雀，看来所有人都当他是病猫了！这让他大为光火，同时也清醒的认识到，形势非常严峻，韬光养晦只会让人看不起你，看不起就没人屌你，没人屌你就成了光杆司令，那就什么事也干不成了，这样的市长还干个毛啊？ 九位副市长，姜小波是他第一个见到的副市长，分管的工作恰好又是卢原发展的主导产业，同时也是目前管理最为不善、经营问题最为突出的领域，而且他也了解到，虽然姜小波管着好产业，但却说不上话，干不了事，替别人管着，必要时当个挡箭牌而已。说白了，他是守着金山过苦日子，管着好工作却面对清水衙门，连个常委都不是。由此可见，他在市政府的位置是很尴尬的，曾家辉暂时没有找到其他的突破口，但是有过几面之缘故，尴尬中又何尝不存在重大机遇呢，如果对此人运用得当，从旅游产业着手，可谓至关重要。 接到许凤权的电话，姜小波心中咯噔一下，他年纪大了，已经五十五了，下一届市政府班子调整，他就得退居二线，主动让闲告老还乡，实在没有心思要跟哪一个领导，寻求什么发展的雄心壮志，况且在卢原这个地方，一任市长灰溜溜的走了，整个局面牢牢捏在焦天宇的手上，各大常委亦步亦趋，对于势孤力单的曾家辉，他也并不看好，而且自己连常委都不是，抱有期望也是徒然。 同时，他还有一点担忧，是不是那天在楼梯上的事，让市长不爽，上任伊始，先拿自己那个态度祭一祭市长大旗？本来他也想在第一时间去给市长汇报工作的，顺便消除一下自己在那天留给市长的坏印象，可是想到其他副市长们都没动静，自己一人先行，会不会引来群起而攻之，那样的话，就大条了！ 不过在接到电话之后，他心中多了一份另外的想法，这几年名义上分管着旅游，可自己实际上就是一个负责给各级领导带亲戚朋友来玩的服务人员，充当着服务角色，哪里有点领导身份地位，市里的领导们客气一点的，还亲自打电话“请你接待一下”，不客气的则是叫你秘书转达“某领导请您一定用心、好好安排”，伺候好了是常委级领导们的面子，出了差错则是分管旅游的副市长的过失。每一次的旅游发展方面决策事项，他提的建议一条也没采纳，有关人事方面他推荐的人一个也没用，他整个一窝囊分管责任人。原本他提出不分管旅游算了，可偏偏其他还非让他管不可，原因就是换了人怕没有他好使唤！如果曾家辉能强硬一点，给自己撑撑腰，好好汇报、好好工作也不是不可以的。 这样一想，他又有点蠢蠢欲动起来。窝囊的干那差事，真的很不甘心，他也从侧面打听过曾家辉，对于他的一些事知道个大概……他觉得只要曾家辉能接纳自己，说不定机会还真的要来了，至少可以堂堂正正当一回分管旅游的副市长。 姜小波在办公室里狠狠地抽了一支烟，掐灭烟头，夹起笔记本，出来重重的关了办公室的门，惊动全楼的人，让他们知道自己向市长汇报工作去了都无所谓了。因为他心中有了决定，不在烈火中重生，就在烈火中灭亡，与其这样窝囊地管那点鸟事，倒不如索性光明正大的干一回工作，反正几年后就回老家了，错过了就今生再无机会。 他在市长办公室外整理了一下衬衣，挺着胸膛敲响了办公室的门，王冲起身将他迎了进去，而且曾家辉还很客气地从桌子前走了出来，与他握了握，这个姿态居然让姜小波有种心中一热：一方面代表着曾家辉根本没在乎他在楼梯上发的脾气；另一方面，他在卢原这几年的工作中，什么时候受到过主要领导如此礼遇？焦天宇几乎从未拿正眼看过自己，就是常务副市长李长军，对自己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曾家辉做过省部级领导的秘书，又历任县委书记、市长、市委书记，再来卢原做这个轻车熟路的活，其经验和察颜观色的本领早已炉火纯青，火眼金睛一扫姜小波的神情，心中已然明了他眼下的心思，扔了根软中华过去，微笑道：“姜市长最近工作很忙啊。” 第402章 主动出击 一听这话，姜小波险些让一口烟给呛晕过去，他心里憋屈、堵得慌啊，谁说不是？回答不忙吧，你管着卢原最牛b的旅游发展工作，不忙干什么去？铁定让领导认为你偷懒耍滑。可你要回答说忙吧，那你具体忙些什么呢？你总不可能如实报告：今天是常委某小姨妹来探亲，昨天是某书记大姨妈来窜门，前天是省委某领导老丈人来参加夕阳红活动……这些接待忙得不得了啊，那你他妈都干的什么事啊，说得出口吗？没有把这些男男女女伺候好，挨的批评更是说不出口了。面对市长揶郁自己没有主动过来汇报工作的质问，他只得赶紧喝了一口茶，借着掩饰一下窘态，道：“最近身体不在状态，咳咳。” 曾家辉抿了一下嘴唇，道：“哦，问题不大吧？对了昨天没闪着腰吧？” “没事，没事。”一提起昨天楼梯上的事，姜小波就觉得挺别扭。 曾家辉道：“没事就好，姜市长可得注意身体啊，像你们这样的老同志，工作能力和实践经验，都是宝贵财富啊。特别是在卢原的提速发展中，还要靠你分管的旅游产业做大贡献呢！” “惭愧！”姜小波心头一动，这话里是不是有点要重用的意思，或者是别有味道？他寻思道：“曾市长见笑了，卢原旅游产业发展算是毁在我手上了，工作开展不力啊。” “哦，是吗？”曾家辉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自己这抛砖引玉的时候，已经看到姜小波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证明已经产生了一定作用，便接着道：“我刚刚到卢原，两眼一抹黑啊，许多情况都仅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清不楚的，考虑到旅游是支柱产业，朝阳产业，可持续发展的产业，就想先找你聊聊，过几天还要召集起来开个会，集中听一下各位市长手中的工作情况。” 姜小波人虽胖，身体不便，但人不傻，头脑灵活着呢，他一看曾家辉的态度，已然明朗，市长在抛橄榄枝了，接不接？又能不能进入他的核心？则要看自己的表现了，毕竟要相信一个人，是需要考察的。他想明白了这一层含义，于是道：“曾市长，我把旅游工作情况向您作一下简要汇报。” 姜小波虽然管不了旅游的事，但毕竟是分管领导，工作方面的事全在心中呢，他不仅汇报了大的发展情况，而且还对一些过经过脉的小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对今后如何发展也提了框架性的思考建议，汇报得头头是道、具体详细，曾家辉听得是不住点头，还在笔记本上作了许多记录，对他也有了另眼相看的愿望。 又聊了几句题外话，曾家辉道：“姜市长，我希望你能大卢原发展大局考虑，重新给我拟一个旅游产业发展方案，争取今年这项工作能有新的起色。” 这句话说出来，曾家辉已经把自己正式放到市长位置上了，姜小波的年纪虽然比曾家辉大了1\/3，不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可是热乎乎的，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闷热，而是有一种老当益壮的热情澎湃，他在心里暗暗咬了咬牙，只要你给我铺平道路，别说卢原一个旅游规划方案，就是舟山直辖方案我都给你搞出来。 “好的，我一定尽力而为。”这也算是间接的承诺，是发自内心的表态。 “姜市长，今后旅游发展方面遇到难题，只管找我就是。” “谢谢曾市长！” 看着姜小波肥胖的身影离开办公室，曾家辉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卢原市政府包括常务副市长李长军一共有九名副市长，通过与排名居中的姜小波谈话，他已经感觉到要想真正掌控市政府，拿到发令牌，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做啊！ 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曾家辉决定接下来的时间，抓紧到市政府组织部门和基层跑一圈，多了解一些发展方面的情况，以便完善自己的发展思路。 这既是工作的前提，也是目前形势所逼，因为：第一，呆在办公室里没有什么人来主动汇报工作啊！你们不上来，我主动下来总可以吧，他尽量保持着低调。另一方面，他呆在办公室中，除了批几个文件外，没什么事情可做啊！一个市长坐在办公室喝茶抽烟，无所事事，这种境界让一向生性好动，又比较强势的曾家辉自然高兴不起来。 他吩咐王冲，道：“你去找一下许秘书长，争取安排明天下县里看看，看能不自下而上，打开工作局面，坐等人来汇报没戏，得主动出击才行！” 王冲没有问曾家辉该怎么主动出击，他虽然是曾家辉从南阳带过来的秘书，但这些不是他应该问的，他已经从记者的身份转变过来了，显得稳重了许多，也学会了从深层次思考问题，便点了点头，出去办理去了。 曾家辉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一边抽着烟，一边在脑中思考如何主动出击，如何打开一个缺口，他必须尽快拿出一个思路来，不然十天半个月下来，什么也不清楚，说起来心中没数，上面问起来一问三不知，当“黄先生”，那就让卢原这一大帮子人笑话了。 不多会儿功夫，王冲回到了办公室，市政府秘书长许凤权也跟着过来了，他道：“曾市长，您去下面考察的事情就安排在明天上午开始吧，我们正在做方案，只是这人选问题，您看…？” 曾家辉皱了下眉头，这事还问我？要你这秘书长干什么？他见许凤权似乎面露难色，淡淡地道：“轻车简从，让吴南成同志将手头的工作暂时放一放，给我带个路就行了。” “好的，好的。”许凤权似乎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我这就去跟吴南成主任商量一下。”他说完即转身离去，好像生怕曾家辉要抓他当壮丁似的，逃之夭夭了！ 第403章 小魔女的气派 曾家辉看着许凤权匆匆离开的身影，嘴边浮着了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冷笑，自己身为市政府大老板，可手底下还真难找几个信任的人。这里大部分干部对自己都是阳奉阴违、敷衍了事，连这个秘书长兼市长助理的许凤权也不例外，什么狗屁助理！显然他们都想看自己的笑话了。不过这倒无所谓，这样反而让自己没有多大压力，放手干活！相信这些墙头草，看到自己强势的那一刻，他们自然会顺势倒过来，那时再事非功过逐一评评好了！ 几分钟的时间，吴南成一溜小跑的到了市长办公室，请示关下县里调研的详细内容，曾家辉只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实地了解一下卢原市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吴南成倒没有像许凤权那样表露不情愿，摆出一副誓死追随的样子，还开玩笑道：“除了经济社会发展方面，市长要不要考察一下卢原的风土人情？” “好哇，那是必须的。呵呵！”曾家辉给了吴南成一个开怀大笑。 吴南成又跑回去办公室做相关准备工作去了，曾家辉走出办公室，打算去wc嘘嘘，跟自己的小兄弟握一下手，在门口差点又撞上前来的苏洁，幸好她这次手里没有端着面盆，不然估计又得洒个半身水，那样就不方便去洗手间了。 “曾市长！”苏洁虽然在食堂里已经知道了曾家辉的身份，但她看到曾家辉并没有太多的拘谨，这个有点马虎的小美女热情的打了招呼。 “哦。”曾家辉对她的印象还不错，这美女做事有些马虎，但人很热情，而且就算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局促不安或者是不以为然。笑道道：“怎么，今天不用打扫办公室了吗？” “不打扫了！”苏洁做了个小小的鬼脸，道：“我正准备来跟你说声…说声…”她吞吞吐吐，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后面那两个字来。 曾家辉摆了摆手，道：“先坐，等我去…1号后回来再说。”转头叫王冲：“给苏美女泡杯茶。” “1号”苏洁一愣，道：“你要跟焦书记汇报工作去？哪我得等你多久？”她以为1号是指卢原一号人物，会错意不说，还等不起市长了呢？ 曾家辉也是一愣神，这女子咋不懂厕所叫1号的y称？不由哈哈大笑道：“我握一位兄弟握个手就回来，分分钟的事情，耽误不了你的事。” 王冲站在旁边是笑也不是，不笑又忍俊不禁，赶紧去热水器边弯腰取杯子，悄悄的咬牙笑了笑，端着水过来递给苏洁道：“请喝水，曾市长一两分钟就会回来！” “嗨！王秘书，我前两次把曾市长当成市长秘书了，他笑话我没有？” “我没听他提起啊？”王冲老老实实的回答。 “哼，肯定让他笑话了。”苏洁一脸的委屈！不过很快就被脸上的喜气给冲淡了，因为她的误会，让她再也不做打扫卫生的活计了。 自从食堂吃饭遇到秘书长许凤权与曾家辉之后，许凤权竟然亲自找这个小公务员谈了一回话，旁敲侧击的问她是怎么认识曾家辉的，这丫头虽然表面上大马哈一个，但脑瓜子可不笨，她在食堂得到市长的眼神暗示，让她不要说开，她还真是守口如瓶，反正一口在长丰认识，两年没见面了，在这儿遇上而已，硬是让许凤权拿不定主意。最后许凤权说“你跟曾市长是熟人，那让你打扫他的办公室就会让市长过意不去了，你看自己能干点其他什么的？” 苏洁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为好，不过她想着曾家辉说如何做秘书的事，但又苦于自己现在找不着做秘书的机会，只得随便的道：“无所谓的，就发发文件，打打杂的做着呗。” 许凤权竟然为她这个随便的回答伤了一下神，思索之后道：“小苏，你看这样行不行，行政科的周大姐年龄大了，做出纳有些老眼晕花，你就接替她的出纳岗位吧。” “这…”苏洁的感觉是呆愣，对一个女孩子来讲，行政科出纳哪可算是上等岗位啊，不但管着市政府办的经济大权，一分一厘都要从手上过，而且还会安排一些购物、接待订餐方面的事，许多人是求之不得，挣抢着那位置呢？不过有一点她担心，自己不是一直让人觉得毛毛燥燥吗，能干好那活儿？秘书长又放心让自己去干？ 她老实的道：“秘书长，我粗心大意的时候多，怕干不了那工作。” “怕什么？细心一点，慢慢适应就行了。” 就这样，她早上就被行政科长叫过去上了岗，做起工作来还感觉能应付，这才想起跑市长办公室来说那两个字，因为她明白这个岗位不是秘书长想给自己的，是秘书长看在市长的面子上硬给的…. 曾家辉嘘嘘回来，看到苏洁真还坐在沙发上的，曾家辉一脸笑意的看着苏洁，道：“今天不端水盆，怎么说话就不流利了？刚才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我神经大条，直接说就得了，市长还绕着弯来骂人，就喜欢欺侮我们女孩子！”苏洁瞪了曾家辉一眼，装着有些委屈的道，“你这回反我害苦了？” “我欺侮女孩子？还害了你？”曾家辉上下瞄着苏洁，嘴角边浮起一丝邪魅的笑意，“什么意思？” 苏洁抬头看到曾家辉的眼神，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吃吃的道：“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是市长哎，竟然……竟然……”底下的话苏洁一时间说不出口，她脸刷的一下红了，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心中却在想：你是真调戏，还是假调戏啊？ 哄哄小女孩，开开心而已，曾家辉适可而止，变为一本正经的道，“已经有人跟我说了，让你去了行政科，虽然暂时做不成秘书，但工作也挺好的嘛，是不是？” 苏洁歪着头看了看他，心中恨恨的道：你接着前面的话，多说两句会死啊，调戏完就扔在一旁了，也不管人家的感受！苏洁这样想着，她根本没当曾家辉是市长，完全一个小魔女的气派。 曾家辉知道这丫头今天来是想说什么，他之所以先说明白，就是不想让她难为情，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嘛！正待让她赶紧回工作岗位上去，却见苏洁幽幽道：“算了，不和你说了！对了，我说过要请你吃饭的，时间嘛由你安排。” 靠！落实给市长安排？曾家辉差点暴粗口，摆手道：“吃饭就免了，今后别在我办公室走道上给冲冷水澡就行了！去吧。” “你？”苏洁站起来，盯着他低沉的道：“必须安排，否则…否则我就说你调戏我！”说着还故意挺了下胸，吓得曾家辉差点跌坐到沙发上。他苦笑不得，忙转身向自己的椅子走去。 苏洁也不管他那么多，走到他桌子边，轻声道：“哼！胆小鬼！记得打电话给我。哈哈哈！”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曾家辉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404章 两次拒绝盛情 第二天一大早，曾家辉带着吴南成和王冲离开了卢原市区，前往本次主动出击的第一阵地枫林县，这是一个生态资源、矿产资源都丰富的大县，交通条件比较便利，境内有一条高速公路贯穿其中。据吴南成在车上介绍，此县似乎有着显赫家族掌控的历史迹象，一定程度上证实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真理。 枫林县有两大世家，分别是枫家、林家；现任县委书记枫云、县长林震分别代表两大家族，一个执掌县委，一个执掌县政府，颇含深意！ 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卢原市2号车就缓缓的驶出了枫林县高速出口，此时曾家辉正昏昏欲睡，闭目养神。而在出口外面，五六辆车子前后相连，排成一排，颇为壮观，前头站着一排人，这些人都是枫林县的党政领导，准备着迎接市长光临检察指导工作呢。 吴南成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曾市长，枫林县领导班子正等着迎接，您看？”按照吴南成的想法，曾家辉刚踏入卢原市，目前处于弱势，正是需要收买人心的时候，怎么的也应该下车打个招呼，让枫林县的干部瞻仰一下容颜，于公于私都有利无害。 不过，这仅是一般想法，曾家辉很多时候都不按常规思路出牌，他连眼睛都没睁开来，只是轻轻的摆了一下手，云淡风轻的道：“不下车了，你让他们跟上来吧。”吴南成一愣，正待说点什么，却听曾家辉又接下去道：“今后我们下来调研或者考察，让大家别迎来送往，没那必要，劳民伤财，损人不利已。” 可下面的干部有想法啊？吴南成闻言一愣，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他没有说出来，他强压心中的惊疑，慌不迭的点着头，抬眼见曾家辉仍然没睁开眼来，只好掏出手机拨打起电话来。 做好了一切迎接准备的枫林县领导班子，见卢原市2号车刹车都没有点一下，直接往前开了过去，大家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直到电话响了起来，枫林县县委书记枫云才如梦初醒，一边接听着吴南成的电话，一边朝其他人挥手：“快，快上车，跟上去！”他说完，率先钻进了自己县委1号车，然后县里的几辆权威车按顺序，朝着前面的市长专车，追赶了上去。 追也没用，因为市长专车在吴南成的指引下，直接开到枫林县委大院。县里的车辆都还没有停稳，人马全都急着下了，一起向市长的车围了过来。当以县委书记枫云、县长林震为首的县领导班子看到曾家辉从市长专车上下来的时候，全错愕当场，因为车上除了驾驶员以外，只下来了三个人，吴南成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他们自然认识，而副驾驶位上下来的小伙子提着包包，手中好像还拿着矿泉水，显然不可能是市长，一看就是秘书。市长只能是最后那一人，他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得让他们妒忌，让他们不敢相信舟山省还有这么年轻的市长，而且还听说他曾任过两个市的市委书记，妖人啊！ 枫林县县委书记枫云几步小跑，来到曾家辉的跟前，道：“欢迎曾市长！欢迎市领导到枫林县视察指导工作！” 曾家辉上下打量了一下枫云，主动伸出手来，看着他道：“是枫云同志吧？”两人摇晃了两下手，他然后又点了点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恩，不错！”，这让枫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市长在高速路口不下车接见，自然是不满意自己所为了，现在何故又说不错？不会是在车上睡晕了，说胡话吧？ 枫云是满腹疑虑！ 其实，从卢原出发的时候，吴南成已经向曾家辉介绍过枫林县的县委书记枫云和县长林震的相关情况了，曾家辉那句“不错”确实是夸奖。 长期以来，枫林县的干部都是出自枫系和林系，两大家族都曾经出过高官，在县里都威望，影响力极大，县里的主要领导基本上都是两系轮流更换。而且两系人马一直不是很团结，常常争得头破血流，就是在位的官员，不管是属于哪一系的，另一系的人员总是不服，经常相互拉扯，都希望对方有人落马，枫林的书记和县长都不好当。这两系现在都有高官在外，市里对枫林县的插手也非常为难，只能让历史保持下去，从来没有按市里的成功换县里的党政主要领导。但自从枫云上任县委书记后，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枫系一方的人，而刻意打压林系干部，而是从发展大局出发，维系着两系和睦相处，在他这几年任职中，枫县安然无恙，这跟枫云的个人能力和思想水平有着大大的关系，枫林局面他功不可没。 当然，曾家辉从吴南成的口中得知这些情况，枫云并不知晓，他自然也不明白曾家辉夸他“不错”在什么地方，他也没来得及去琢磨，遂向曾家辉介绍枫林县县长林震，以及其他几位县委常委，然后请曾家辉进入县委会议室，摆开阵势向曾家辉作了枫林县工作情况汇报。 中午时分，曾家辉拒绝了枫云接风洗尘安排，带着吴南成等自己去县城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个餐馆，吃了家常便饭，这让吴南成又加深了一点对曾家辉的了解。 而此时的枫林县，两位主要领导哪里顾得上吃中午饭，曾家辉一个上午就连续拒绝了两次盛情：一是不下车让他们迎接，二是不接受他们的宴请；这跟以前市领导下来视察指导工作的作风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这让他们心中没底，纳闷之极。 在县委书记枫云的办公室，枫云和林震面对面的坐着，林震道：“枫书记，曾市长到卢原上任伊始，第一站就来枫林县视察工作，这里面会不会是别有所示？而且今天您看……” 第405章 并不糊涂 枫云微微笑了笑道：“林县长这可是明知故问，引导我犯错误啊？难道你不清楚现在卢原市格局吗，我们这位新来的市长，不仅要面对强势的市委焦书记，估计还被内大副市长团团包围着呢，市里能有他的容身之所？” 林震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新人总会受到新待遇啊！”他感叹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刻意而为，还是发自肺腑，反正说完就起身和枫云打了招呼，离开了县委书记的办公室。 他们在探寻曾家辉的来意，曾家辉此时也在与吴南成讨论着枫林的事情，曾家辉正在问吴南成：“南成，这枫林两大家族，对咱们卢原有没有影响？” 一个县的两大家族，对一个市能有什么？自然是想知道市里有哪些人是枫系、林系，核心问题是市委书记焦天宇属不属于这两系之一，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吴南成自然也听得懂，他摇头道：“曾市长，其实对枫林县的两大派系与外界瓜葛，我了解有限，知之不详，多数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所说的情况也只是给市长一点参考的思路和方向而已。如果曾市长对这两系有兴趣，想作深入了解，最好找枫书记、林县长直接谈谈，这样估计获得的信息准确得多。” “哦。” 看来吴南成态度很谨慎，曾家辉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一时之间，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吴南成虽然向自己透漏了许多消息，但他似乎处在一个特殊的立场上，也就是说他并没要靠拢自己的意思，这是什么原因呢？不过，吴南成的这种谨慎，曾家辉觉得自己没有放在心上的必要，他有这种谨慎态度，也怪不得人家，自己现在是光杆司令一个，孤军奋战，能不能如期去年市长前面那个“代”都还难说呢，有谁敢不顾死活的靠过来？这是人之常情，完全可以理解。 看来要想一探这家族内幕，还真得找当事人不可了！吃过午饭，曾家辉慢悠悠的去了枫林县委，亲自找上了门去。 在县委书记枫云的办公室，曾家辉和枫云并排坐了下来，他看着有些紧张的枫云，微微一笑道：“枫云同志，我听说枫林县有两大家族，对枫林县的政治和经济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且历史悠久，长盛不衰，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 作为一个之长，曾家辉自然不是好奇人家的家族历史，而是隐隐觉得这枫林县的隐藏着的某种势力和效果，都充满了特殊色彩，非同一般啊！理清这枫林县这档子家族事，不仅可以解释许多存在的现象，而且很可能是自己所寻找的突破口，他这是有的放矢。 这种坐姿，这种谈话，显然让枫云还是有些紧张，或者说是叫做激动，他想了想，回答道：“曾市长，虽然表面我是枫系人，但其实我从小远离这块土地，而且一直没有融入其中，外人并不知道这事。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做上了枫林县委书记的位置，这个说了估计也没人能相信。但事实上真是如此，我实事求是的说，我对枫林都是一片模糊，现在对枫林县的总体情况都还有不少盲区，是在糊涂的做工作。枫林县确实有枫系和林系说法，这两系对全县的经济发展也影响很大。至于政治方面，我根本就说不出两系的渊源，曾市长，您看我这个县委书记是不是个糊涂官？” 枫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笑意中那一丝精明，还是将他出卖了，曾家辉将此神情收入眼底，全当视而不见，哈哈一笑，道：“枫云同志要是糊涂官，那我估计卢原就没有明白官员了。”他还用手拍了枫云肩膀两下，让枫云深感市长的话是余味犹存。 难得糊涂，枫云只好嘿嘿傻笑，装神充愣。道：“在市长面前，枫云不敢造次！” “哦。”曾家辉继续道：“在两系争斗的夹缝中做一把手，几年屹立不倒，这在枫林县可是难得一见啊，不是哪个糊涂官都能做到。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一下，枫林县的经济发展势头虽好，已经升入卢原市各县的前三甲，但你们经济的快速增长是建立在矿产资源过度开采基础上，这是涸泽而渔，矿产资源是不可再生性资源，总有耗尽的那一天，一旦矿产资源匮乏，枫林县又靠什么来推动经济发展呢？” “嗯。” “从经济发展的角度，它不符合可持续发展的规律，值得好好研究；而从社会发展角度，在矿产资源开发过程中，涉及土地、人力资源、财产纠纷和市场份额争夺等各类社会矛盾也会层出不穷，接踵而至，开发越多，矛盾越大，危机越重，现在的枫林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其实就像一个炸药包，顶在枫林县委、县政府的头上，随时都有被人引爆的可能，而它一旦爆炸开来，枫云书记、林震县长可就要首当其冲了，这第一波的袭卷可是威力无穷、非常危险呐！” 枫云不得不承诺这样的问题存在，他再次点头嗯了一声。 曾家辉没有停下来，继续道：“两个家族的斗争，斗到什么深度，炸药量就上升到什么高度，炸药包已经清清楚楚，而导火索在哪里？这可捏在你与林县长的手中呐！一呼一应是爱情，一呼十应是亲情，一呼百应是仇恨，一呼万应甚至不呼而万应，则是激烈爆发的社会矛盾，那就不再是你‘风云’，而是爆炸升腾的蘑菇云了！” 摆在面前的事实，精辟入理的说教，这让枫云一脸惊骇，他非常意外的看着曾家辉，没想到这个新市长上任才几天时间，而且是第一次来枫林县，就对枫林县的经济发展情况、社会矛盾问题如此清楚明了，了若指掌，对一个县的未来出路深思熟虑到了这种程度，真是高瞻远瞩啊！这份思考问题的能力，他自问相差十万八千里，就是以前卢原市的领导们，也相差甚远吧…… 第406章 一丝收获与慰藉 还有一个意外的因素，那就是曾家辉这么年轻，比自己还要年轻的许多，就凭市长的这份眼光，让他深深感到曾家辉上任卢原市长，绝对不因为背景，他甚至断定曾家辉从南阳市委书记的岗位上调整过来，也绝对不是因为工作能力问题，他甚至认为，曾家辉在卢原绝不会只做到市长那么简单。 枫云显得有些踟蹰，道：“曾市长当头棒喝，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您说得太好了，这几年，枫林枫林县委、县政府的追求经济快速增长，过度开采矿产，目光太过短视，思虑不够周全，缺乏对经济可持续发展规划，留下了大量社会矛盾隐患，值得我们深刻反思，尽快着力加以化解。我们一定会按照市委、市政府的发展部署，按照您曾市长的指示要求，重新规划枫林县经济发展蓝图和社会发展规划，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真正走科学发展之路。” 枫云的话没有什么毛病，但曾家辉知道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于是打断了枫云滔滔不绝的表态，这些官场套话，他双耳早听出抗体了，对他产生不了任何消炎作用，何必浪费时间和表情呢。 曾家辉直率的说道，“枫云同志，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如果落实不下去，也就是一句场面话而已，能起什么作用呢？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按照n大提出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政府职能要求，走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建设道路，枫林县要想靠自己的力量在短时期内迈开这一步，那是痴人说梦话，难比登天！刚才你也提到，这些矿产大多和枫系、林系有关，而据我所知，你虽然姓枫，属于枫系，但你的行事作风并不仅仅代表枫系，这也就表明你还不能自成一系，还没跟两大家族同时叫板的实力，枫林县何谈解决之策略？” 他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枫云一眼，显然是想让他明白：枫林县的问题，即便是卢原市委、市政府也深感头痛！你谈何容易转型！ 枫云霍然一惊，他没有想到曾家辉会这么一针见血，看问题如此精准贴切、切中要害，说得又是如此直接坦率、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他心念电转，脸上也泛起了一抹微红，诚如曾家辉指出的那样，他这个县委书记即便想进行经济发展的转型，在短时期内根本就没个实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于是道：“曾市长，枫云恳请您再作具体指示？” “国家现在有一个新的提法，叫‘美丽中国’，好好领悟一个它的深刻内涵吧。” “一定，一定….” “对枫林县来讲，美丽枫林，首要安全！”曾家辉郑重的提醒道。 枫林点头，道：“请市长放心，我们一直都重视安全生产，把它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哦。是吗？”曾家辉严肃的道：“安全生产，尤其是矿产安全，许多地方都是说起来重要，做起来次要，忙起来就不要了，s西每年有多少起煤矿事故？他们难道说不重视吗？关键不是停留在口头上，而是要体现到落实中去。安全稳定事故要防患于未然，但人防、物防、技防，最终还是取决于人，你是枫林县安全生产的第一责任人，就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是，是。”枫云赶紧回答道。 “好了！”曾家辉起身笑了笑，道：“安全生产责任重于泰山，如果出了问题，县委县政府难以向枫林全县人民交代，也没法跟市委市政府交待。你在工作中多加注意吧，我还得去找林震同志谈谈。” 按照行政隶属关系，市长到县里视察指导工作，自然得找县长好好谈谈。 枫云要起身送曾家辉过去，被曾家辉摆手拒绝，不过枫云突然道：“曾市长，林县长才是纯正的林系血统！” 这话让曾家辉回过身去，看着枫云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他知道枫云这最后一句话得益于自己半天的苦口婆心开导，总算有了一点收获，心中也有了一丝慰藉，枫云的心态有了微妙的变化，这是自己所乐意看到的。 他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出县委大楼，见王冲与吴南成两人正在车上全神贯注的讨论着自己，他估计是王冲在向吴南成介绍自己在南阳市的那点事儿，也没阻止他们，悄悄地走了过去，却听见吴南成在问：“曾市长为什么不直接将卫……” “市长有三个观念，在任何时候都非常注重，一是大局，二是发展，三是以和为贵。他从来不愿意过多的卷入权力争斗，因为他说那样既劳神费力，又耽误发展时间和精力。” “哦，这三条观念….” 曾家辉拍了一下车门，道：“现在增加一条了：忍无可忍！” “啊！市长谈完了？”吴南成赶紧拉开车门，将曾家辉让进车去，眼睛却向车外搜寻了一下，没有其他人跟过来，他有些怀疑，枫云也不送送曾市长？ 曾家辉通过吴南成的眼神，猜想他有疑问，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迎来送往！” “哦。”吴南成算是明白了，市长自然不让枫云送，这既是作风，也是别有深意！他然后主动的介绍起有关枫林县的一些其他情况来，比上午在车上介绍的详细多了，也实在多了。这让曾家辉有些错愕，他抬眼看见王冲脸上的表情，才有了些明白，估计是吴南成听了自己过去那些事情，心态发生变化了。 他同时也在想，要是吴南成知道自己的背景，那估计他的心态会变化更快，即便是市委书记焦天宇，心态也一定会有所变化，强势也会因而有所收敛。但他认为没那必要，一方面自己不屑自吹自擂，另一方面也是自己不想靠着背景混迹官场，那样会让人觉得你既有面子，表现上给你面子；同时又会让人瞧不起你，心中不会给你面子！ 第407章 两批召见 曾家辉在县政府大院，跟县长林震并没有谈多久，一方面估计是林震考虑卢原的形势，根本不想对曾家辉透露什么？另一方面，曾家辉感觉这个林震没多大能耐，应该是靠家族的力量才坐到县长位置，不然也不会被县委书记枫云压着几年而不翻不了身。至于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当时没有外人在场，无从得知。 他们的谈话因为曾家辉接了一个电话，很快就结束了。 电话是江帆打来的，这小子在国外呆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了音讯，他在电话中道：“哥，最近咋样？” “你小子，我还以你死在国外了呢？我嘛？现在还是老样子，不过换地方了，现在是卢原市市长。怎么样？降了一格，是不是应该为老哥轻松一点感到高兴？”曾家辉云淡风轻的笑道，全然没把调整的不愉快当一回事儿。 江帆也是呵呵一笑，他也没将曾家辉官途那点事放在心上，一方面他身不在此途，不会太在意升迁；另一方面嘛，是因为他有消息要告诉曾家辉，他道：“哥，我爸今天出发往舟山去了，同去的还有中组部几个干部局的局长，我让他们到时候联系你，争取跟我爸爸一面，所以，我想你最好今天赶到舟山省城，不然怕时间来不及。” “这个…”曾家辉沉吟道：“江叔方便见我吗？我只是一个厅级干部，这怕给他带来不好的言论。” “嘿嘿，他走的时候专门跟我说到舟山的，我想他不至于要向自己的儿子报告行踪吧….？” 曾家辉懂了，道：“好的，那我这就上省城。” “嗯，等电话。” 挂了电话，曾家辉回到车上，对铁锋道：“赶回卢原！” 吴南成一愣，他以为曾家辉跟县长林震谈得不爽，生气走呢？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市长，枫林县的许多实际情况，估计得到两大家族的当家人那里才能探出究竟？” 曾家辉摆手，道：“我突然想起卢原还有件事儿，得赶回去一下。枫林县还得来，但时间另定。对了，吴主任，林震是什么样的情况？” 吴南成滔滔不绝的讲起要林震，他大学毕业后到基层做了小公务员，先后在其他县任过副镇长、县政府办副主任、镇长、镇党委书记、副县长，几年前直接调枫林县做了县委副书记、县长，他还表达了对林震升迁速度之快的不理解，自然也提到了相关的猜疑问题，家族的、个人的，政治的、经济的，各方面情况都有，虽然说得不算直白，却完全能让人听懂，让听者心中有数。 曾家辉闭着眼睛听完，没有插话，他的心中开始思考起到省城的事来，怎么见？见了说什么呢？表达一种什么心态为好？ 回到卢原市，他让车子将吴南成送回市政府大院，自己则带着王冲，赶往省城赶去。他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一是先住下来养足精神，不要看起来神情萎靡不振，那是非常不好的印象，熟人也不行，在中组部长面前则是坚决不行。二是梳洗干净，不论是见哪位领导，这都是必须的，如果是一下车就跑去，肯定让人感觉不爽。三是还得联系几个人，了解一些长丰市、南阳市现在的情况，万一领导问起你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现在怎么样了？你得回答上来才行。 他给自己一条重要的见面原则：积极乐观的态度，稳重成熟的心态，不乱说话，不出风头，尽量不给舟山省委惹麻烦！ 原则刚在心中敲定，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担心是中组部某秘书的电话，赶紧掏出来一看，原来是省长汤中和的电话，一样的重要，赶忙接通道：“领导！有什么指示？” 汤中和笑道：“你小子，你年纪是一天比一天大，可你的嘴却是一天比一天滑了！是这样的，有国务院领导到了省城，首长点名要见你。” 曾家辉一愣，不是说江部长到省城吗？怎么是国务院领导？是江部长没来，还是他们一起来的，又或者各是一批次，只是时间巧合碰到了一起？这又是哪位领导要见自己呢？论级别自己差太远，轮不到见一个市长；论背景，自己在国务院一片空白，谁理你？是谁要见、又为什么见？在他脑中闪过无数疑问，嘴里却是没闲着，淡定的道：“什么时候？” 汤中和道：“今天晚上，如果你今天赶不上来，明天上午也行。不过，按领导的行程，绝对不能延后…。”他没有说领导什么时候走，那是因为领导安全保卫方面的需要，如果是副国家的领导，那是一级保卫，绝对不允许随意透露行程安排。 “好的。”曾家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领导能提示一下吗，是哪位领导，又是什么事啊？您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 原以为汤中和不好说，不料他乐大大方方的道：“连副总理，因为扶贫开发，关于你在长丰、南阳两地搞的那点事：一是开发区的设立，二是两地现在的产业联姻发展，三是局部地区的社会保障全覆盖。国务院办公厅还有几名干部要专程向你请教这方面的问题，以便指导其他地县单元的扶贫开发工作呢。” 曾家辉知道为什么事了，放下心来，考虑到晚上江部长可能召见自己，这是一个重要机会，管你副总理不副总理，组织部见官大三级，时间上得统筹。他开玩笑似的道：“那就明天上午吧，我晚上好有个准备。” 汤中和倒是目瞪口呆，良久才说道：“你小子比我牛b，副总理都敢凉？” “国务院又管不了我这个市长的死活，我怕它个毛啊？再说了，他们不外乎就是想学习总结一下扶贫开发方面的经验吧？达者为师！既然是来学习求教，管你什么单位、什么领导，要学习就得有学习的觉悟。省长以为呢？”敢这样对省长说话，在舟山绝对仅有曾家辉一人。 第408章 汇报会上的质问 “给我准备充分一点。”汤中和挂了电话，他不知道曾家辉已经快抵达省城了，还以为曾家辉从卢原赶上来，得花一个多小时时间呢，那时领导已经用过晚餐，应该有其他活动了，晚上见面确实也不是很合适。 玩笑话常常都是托辞，曾家辉知道连的分量，他岂会主动找自己这个素谓谋面的小市长，看来汤也不甘心被排挤调整走啊？他估摸判断：各省市届中调整时刻，连副有意要力挺汤中和了，见自己倒只是个油头：一方面，得找点政绩和理由，又不显山露水，自然通过一个小市长的侧面反映出来稳妥，以小见大嘛。另一方面，也需要下面有几个得力的市委书记、市长撑着才行，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曾家辉都是汤中和的不二人选，他本身对曾家辉的调整就有意见，借机抛出来，汪正山面子上不好看，袁清就更受人以柄了。这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为了这样的一个目的，效果必须要好，换句话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也是曾家辉选择第二天上午的另一个原因，汤中和之所以同意他这个时间选择，又让他准备充分点，也一定程度上的作了意思强调，都是明白人，说那么清楚干嘛！说穿了就没意思了！ 曾家辉心情不错，心道：争夺已经开始了，看来袁清未必能如愿以偿，变数大着呢！ 王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对曾家辉刚才的电话听得真真切切，回味着他口中的那份淡定，面对大领导的召见，竟然那么无动于衷？他心里佩服得是五体投地，也多少有点嫉妒：市长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级别高过山头了，那份从容和淡定，那份很气度和能耐，自己是一辈子也赶不上了！当然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只是一个年轻人的正常反应，他可不是真的嫉妒曾家辉，而是在跟他这几个月以来，越来越佩服曾家辉了，就是前几天市长悄悄修改的卢原发展思路方案，他就钦佩不已，不但佩服他的文才、他的奇思妙想，更佩服他的胆量。他为做曾家辉的秘书感到幸运、荣耀和自豪！ 而此时的舟山，接待忙得不亦乐乎，先后迎来两位重要客人：这两位领导在这个时候来，汪正山、汤中和非常重视，毕竟是重要当口，谁都知道这两位领导的到来，暗地里有对舟山人事进行考察之意，两人都在调整的初步方案名单中，而且似乎对现阶段的舟山工作颇有微词，他们的到来或许会是一个契机？ 舟山自然是最高规格接待，由于两位领导各带一批人，并没有提前协商，只是不约而同的莅临舟山，汪正山与汤中和一起，分别面见两位领导之后，按照工作对接关系作了分工陪同，汪正山带领项不凯主要负责陪同江海天部长，汤中和则率领袁清陪同考察，名义上全是调研视察、检查指导工作。 一来就是看大企业、重点工作，跑实地查看的时候多。而江部长来舟山则似乎没有太明确的目的，竟然一副随便走走看看的意味，在听取了汪正山的工作情况汇报之后，饶有兴趣地问起了人事情况，汪正山也都一一作答。这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看起来仍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外。 江部长突然问道：“舟山那个最年轻的呢，现在怎么样？” 汪正山一愣，最年轻的都在四十岁以上了，他含糊的道：“江部长，我们舟山的几名，年龄最小的43岁，正是干工作的壮年呢！” “在我印象中，他好像离40岁还远着吧？”江部长摇头淡淡地道。 “那是……？”汪正山在头脑中搜索一番，突然心念一动，试探着道：“江部长说的是曾家辉吧？”他听项不凯隐约提过，江部长似乎认识曾家辉，但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又认识到什么程度却不得而知，这个时候也装不得傻，只好想到哪就说到哪，将曾家辉的名字说了出来。 “就是他。”江部长微笑道，“现在哪个市呢？以前我好像听说在长丰市吧？” 汪正山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心中也略有些慌乱，道：“现在他是卢原市市长。” 江部长面色一沉，道：“他犯错误了？” “没…没有。” 江部长慢慢的将凌厉的目光从汪正山的脸上移开了，转向项不凯，问道：“组织上是怎么调整的？” 项不凯狂汗，他不好明说是什么原因 汪海天没有再问下去，他冷冷的看着以汪正山为首的舟山工作汇报成员，将桌子上放着的烟推到一边，从自己包里掏了一支点上，自言自语的道：“培训的时候，他好像才三十出头，现在估计也才三十五岁左右吧？年轻人真是多磨难啊！” 汇报会场里一时鸦雀无声，谁都明白这位负责给人“戴官帽”（高官的乌纱帽）的组织部长心情不爽了，自己倒好，无意中犯了个低级错误，这事咋就出在自己手里呢？ 第409章 让人怀疑的干部 江海天道：“他搞的干部改革试点好像还不错。”他将自已包中一份《组工信息》在手中扬了扬，“安排见一面吧。” 这是江在汇报会上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此高调的力挺一个市长，汪正山心头的震惊无以复加，曾家辉这小子什么时候踩了狗屎，攀上了还有如此深的关系？ 当曾家辉接到汪正山的秘书小黄电话的时候，已经到达舟山省城，他有些奇怪，电话怎么是的秘书打来的，而不是江的秘书呢？这就不太像私人会晤了。 他按照黄秘书的通知，很快就赶到了省委，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接受领导的接见那是不待多见的，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江，心里早有准备，但当他在省委招待所看见江的时候，心神还是迷离了一小会儿，因为汪正山等人也在场。 江部长呵呵笑道：“曾市长，在培训毕业典礼上，我向学员们说你已经是舟山省长丰市的市长了，怎么过了两年的时间，听说你任了几天市委书记，又回到了市长岗位上？难道是我当初那句话给你定格了？” “江，不管是做市长，还是市委书记，我都服从省委决定，服务组织安排。”曾家辉这话算是表达了自己的委屈，也是当着面控诉了汪正山等人的私心杂念。 汪正山和项不凯虽然在场，可是会谈的主角变成了曾家辉，他们也不好解释，只能眼巴巴的干着急。江不时地问一些人事方面和经济发展方面的问题，曾家辉起先还有些拘谨，也有些顾虑省上的领导，但他渐渐变得坦然无畏，回答问题也就行云流水，侃侃而谈。 时间已经很晚了，在亲切氛围中结束了谈话，应江的要求，曾家辉也参加了省里安排的晚宴，不过在宴席之间，曾家辉保持显得非常低调，中规中矩地敬了酒，然后便是静静地倾听江与汪正山之间的谈话，惜语如金，没有乱咬一个字。 晚宴结束，曾家辉有些心潮涌动，他知道这是江借工作之机，试图给自己营造的一个宽松的工作环境，这是一种信任和期望，也有一份私下的感情，他不知道这份感情是来自江帆，还是来自老领导高天成，又或者是来自领导对一个地方发展寄予的深情厚谊，但却是希望通过这一次江的接见，能够改变一些在汪正山心目中的印象，能够消除一些工作中的障碍，少一些争斗，可以腾出手来发展经济与社会，多做一点有益的事情。 江一行当晚就离开了舟山，临行前，他特意看了看曾家辉，才转向汪正山说了一句看似并不相关的话：“小曾不错，舟山省的发展需要有朝气的年轻干部冲一冲才有希望。” 汪正山若有所思的点头，忽然间明白了两层面含义，但都是让自己失望的意思。一层涉及曾家辉，不错的干部…冲，当然是往上冲；另一层则涉及自己，干部调整存在问题，自己恐怕不在的建议名单之内了。 这一晚，曾家辉住在舟山省城的酒店里，想了许多事情，包括第二天如何面见注意事项，很晚才沉沉睡去，他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汪正山骂得狗血淋头…。早上起床洗漱一番，吃过早点，等着的召见，不料等来的却是一个电话，汤中和告诉曾家辉，已经前往长丰市视察，让他立即赶往长丰市面见。 是负责农业农村这一块工作的，他这次视察带着几个涉农部委的相关领导，其中还包括部分金融、农业企业集团的有关负责人。他查看了平起开发区的几个项目，吃过中午饭之后又在长丰大酒店召开了座谈会，汤中和直接通过曾家辉到会场参加座谈。 当曾家辉出现在长丰大酒店门口的时候，这儿戒备森严，门口几名特别警卫人员伸手拦了他，不让他进去，道：“干什么的？” “我是来参加座谈会的。”曾家辉认真的解释。 “证件？” 曾家辉掏出工作证递了过去，可警卫人员只看了一眼，摆手道：“不是这个，拿通行证来？”他们是严格按保卫规则进行的，曾家辉来真无奈，正准备打电话给汤中和，一名脸色深沉的中年干部走过来查问道：“什么事？” 警卫赶紧向来人说了情况，他过来看了看曾家辉，道：“你是干什么？” 曾家辉客气的伸出手，道：“我是舟山省卢原市市长，叫曾家辉，是来参加座谈会的。”他 “市长？”那名干部没有跟他握手，他上上下下认真打量着曾家辉，不是他见识浅薄，也不是他故意冷落曾家辉，实在是他觉得值得怀疑，这个人如此年轻，会是市长？如果说是某领导的秘书人员还差不多，他是既不相信，也不敢贸然跟曾家辉握手。如果对方是个骗子，不仅会对领导安全构成威胁，那得负不小的责任，就算他没有不轨的动机，要是自己跟一个骗子握手，传出去自己还在国家机关怎么混？他是特别的小心谨慎。 “你说你是什么市的市长？” “卢原市。” “年青人，冒充国家高级干部，那是违法犯罪的事，你应当清楚吧？” “曾家辉，如假包换！我冒充干嘛？”曾家辉心中有些生气了。 “那你卢原市长，到长丰市来参加什么座谈？” “不知道，汤通知的。” “哦。”那干部模样的人打了汤中和的电话，一番核实之后，又亲自查看了曾家辉的工作证，才满脸疑惑的对曾家辉道：“对不起，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首长安全，请跟我来吧。” “没事，我能理解。”曾家辉大度的一笑，跟着他走进了酒店。 第410章 不太懂的循环 进入长丰大酒店会议室，那名干部将门轻轻推开，曾家辉就看到里面坐在主席台上中央位置的，虽然身板看上去比电视上略瘦，但那一副慈眉善目没有变，在他两边坐着数名大佬，估计都是国家部委的领导，他正对面则是舟山省的领导干部们。曾家辉觉得人不少，领导挺多，有点目眩，他在最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掏出笔记本，认真听着，做着记录。 汤中和代表舟山省委省政府汇报了扶贫开发试点的工作情况，因为以前亲自视察过平起，汤中和重点对平起开发区的情况作了说明。 “还有没有同志需要补充？”没有对汤中和的汇报作任何评价，而是看着坐在汤中和身边的人发话，见大家都表示没有补充内容，他道：“那个长丰市长呢，你具体规划实施的这个试点工作，你也说说吧。” 长丰市长麻枫林怯怯的看了一眼汤中和，见他视而不见，没有任何示意，硬着头皮扳起面前的话筒，道：“我代表长丰市政府，向首长…” “你叫什么名字？”打断麻枫林的话发问。 “首长，我叫麻枫林。” “麻枫林？”皱了下眉头，脸色一沉，摆手道：“不对，跟我提过的那个人不是‘麻’什么…市长。”他在努力的思索，他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笔记本，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曾家辉！对，就是曾家辉，来了吗？” 年近七旬，依然中气十足，再加上在各个重要位子上坐了多年，一沉着脸开口，吓得麻枫林腿直哆嗦，自然就不敢开口了。 被首长点了名，曾家辉在全场惊讶的眼光中，站了起来，举起右手，大声的道：“报告首长，我是曾家辉！” 的脸上有了微笑，招手道：“到前面坐着吧。”待曾家辉轻快的在前面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看着他，问道：“你是长丰市扶贫开发试点的设计者和实施人，说说你对基层扶贫工作有啥体会，或者是看法、建议？” 曾家辉站起来，想了想，道：“不敢说看法，感受倒是有的，主要是两个方面：第一，全国范围内都在搞扶贫开发，盘子大了，各地都盯了上去，资金、项目你争我夺，扶贫开发形同一场大混战，这个让人很是担忧！第二，各地扶贫的方式不同，办法各异，大家基本上是小打小闹，投入与产出效果不好，是不是可以思考搞大范围的连片开区模式？” 他这两点就如一巴掌打了所有人的脸，好些大佬心中虽然认同，但脸上都开始不悦，曾家辉看在眼中，略作解释道：“我不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意思，我是想到扶贫开发如果从高层的制度设计方面做起，可以事倍功倍，缩小扶贫开发的周期。” 听得直点头，插话道：“说得不错，这算一个参考建议，你再结合长丰市的扶贫开发试点工作说说….对了，你现在不是长丰的市长，或者市委书记？”他看了看曾家辉，又看了看开始准备发言的麻枫林，最后将眼光落在了汤中和的脸上。 汤中和赶紧报告道：“首长，曾家辉同志曾经是长丰市市长，升任过长丰市委书记、省委政策研究室主任、南阳市委书记，现在是卢原市市长。” 汤中和交曾家辉的履历报告得如此详细，让他身边坐着的常务副省长袁清脸色很难看，两人虽然没有眼光对视，但彼此心中都清楚，这样报告的用意，心照不宣，各怀鬼胎！ 收了脸上的笑容，半响才道：“我不太懂人事安排的事，但我想一个人从市长到市委书记，再到省级部门负责人，再到市委书记，最后又到了市长的位置上，这算是转了一个360度的圈，又回到了原点，对吧？”他的眼光扫了一遍汇报席上的人，面无表情，“如果我们扶贫开发也是这种循环，那永远摆脱不了贫困。” 他停顿了一下，对曾家辉道：“你再谈谈基层扶贫开发的看法吧。” 曾家辉清了一下嗓子，道：“舟山省是一个贫困山区，发展虽然不平衡，但各市均都处在国定贫困线下。这几年，各地区围绕如何加快脱贫步伐，动了不少脑筋，想了不少办法。但因人、财、物等因素制约，效果一直不太明显。客观上讲，我们目前并不缺少决心和干劲，缺的是资金、项目、技术、人才，希望，从实际情况出发，在这些方面多对舟山这样的贫困山区给予重点倾斜，不能光重视沿海地区加快发展，而忽视贫困地区的连片扶贫开发，一个省市富了不算富，要全国各地富了才能实现全面小康目标。说句实话，从我在几个市工作的情况看，每年省级财政补的那点钱，光付干部教师等职工工资就没了，哪还有钱搞基础设施建设，发展农村产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想尽快摆脱贫困，一方面要靠我们自己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坚持不懈地努力；另一方面，也需要各级从政策、项目、资金等人财物上，加大支持和帮扶的力度。” 曾家辉直言不讳地谈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还站在舟山省的层面，指出了扶贫开发中面临的许多实际困难，山多地少，水源不足，矿藏不多，表达了舟山省要想脱贫面临一个“愁”字和“难”字。 频频点头，还不时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见曾家辉没有说话了，他继续道：“如果让你抓扶贫开发工作，你怎么做？” “这…”曾家辉看了看汤中和，他觉得自己如果说多了，会引起顶着上司不满，那可不妙，可首长发问，他又不敢拒绝回答，好在汤中和及时的向他微微点了下头，鼓励他说下去。 第411章 还算有长进 汤中和的点头暗示，让曾家辉心中有了底，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觉得主要的还是两个方面：第一，扶贫开发，坚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立足本地实际，因地制宜，发挥优势，突出特色。比如：我们我们卢原市山多，可以通过加快林地改革，调动老百姓的积极性，大力发展林木业和干果业，通过引进、培育林产品加工企业，提高林木业产品附加值，增加老百姓的收入。同时把荒山荒沟绿化起来，搞联片开发、联合开发。有条件的地方，发展无公害种植、反季节栽培，搞无公害种植、养殖业。与此同时，创立自己的农业品牌，争取产品打入国际国内市场。这样苦干加巧干，用不了几年，老百姓的腰包就会鼓起来，地方财政也会跟着增长。第二，主要是积极争取上面的支持、帮扶……” “嗯，不错！” 这是最后对曾家辉的评价。接下去参加座谈的也作了发言，连最后作了重要讲话，座谈会结束之后，省领导们忙着伺候连，曾家辉则从长丰市赶到舟山省城，又众舟山省城快马加鞭赶回卢原市。 在枫林县的视察才刚刚开头，就被首长们召见打断了行程，半途而废不是曾家辉的工作作风，他行事风格一贯是雷厉风行，视察没有实现预期效果，岂可停滞不前，更不会草草收兵的了。 他在车上亲自给市政府办主任吴南成挂了电话，让他在等着，要继续进行未完事业，补上枫林县的调研视察工作。 在曾家辉的催促下，铁锋右脚向油门狠狠踩了下去，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的向卢原飞奔而回，转速表都显示140码了，沿途超了许多车，铁锋见曾家辉似乎还不满意这个速度，无奈的道：“哥，再快就超速了！” “超速？不就是罚点款吗？给你报销了！” “那倒不怕？” “那怕什么呢？” “新交规出台，超速20%就扣3分了，超过50%直接吊证呢！”铁锋倒不是真怕，反正有警卫证，怕个毛啊？不过他却是担心给曾家辉惹麻烦，刚到的市长太牛b了，影响毕竟不好，人民群众有了微词，代表们就有事做了，年底选举就会有麻烦。铁锋跟着曾家辉跑了两年，长进不少了，这个情况还是清楚的。 “呵呵，算你小子还有点长进，稳重多了！”曾家辉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欲速则不达，保持正常行驶速度就ok了！”话虽如此说，他心中还是在想：车子不让超速，经济发展又要求超常规、加速增长，这两者具不具备可比性，理论上又有没有辩证关系？车辆如果超速，那会带来多少安全隐患，又会给国家和他人生命财产带来多大损失？经济与生命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不过新交规也有麻烦之处？” “哦，我都几年没开车了，倒没关心这个。”曾家辉摇头，想想自己当领导以后，一次都没有亲手驾驶过公车，遵守规则到了这个地步，胆小啊！他在心中盘算：什么时候自己搞一辆过过瘾，也方便一下私生活…. 铁锋怕曾家辉不敢让自己超速，可心中又着急，就继续围绕新交规拉开了话题，他道：“这新交替啊，是又好又不好，还闹了许多笑话。” “有什么好听的讲一个听听？”曾家辉将身子仰靠在车椅上，闭着眼睛道。 “行啊？”铁锋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也正烦闷呢，道：“不过得一人讲一个。” “啰嗦！讲。” 铁锋双手牢牢的抓着方向盘，讲道：“说新交规出台以后，有一个男子开着一辆皮卡车去朋友家接孩子，一夜未归，朋友家也没人，第二天早上才匆匆到家，妻子问他是何故，他答昨夜路口遇一黄灯，闪烁不停，一直等到今天早上六点才恢复正常，闯黄灯扣6分，没法啊；妻又问他为何不打个电话？丈夫答开车打电话扣3分啊。妻又问为何不下车打电话？丈夫又答下车属于违章停车也要罚款。妻又问为何不绕路离开？丈夫再答该路段禁止掉头，开车逆行扣12分啊！妻子又问孩子怎么说在后斗里呆一夜呢？男子说咱家的车是单排，未满14岁不让坐前排。妻子又说不让闯黄灯，你不会右拐上高速找服务区过夜啊？男子哭了，媳妇啊，我是新手，头一年不让独自上高速。妻见该男子冻得直哆嗦，妻问其在车内，何故冻成这样。他答下了一夜的大雪，自己在外不停擦号牌，遮挡号牌据说扣12分啊!” “切，这哪里是笑话，只能算是对新交规的不满的诠释。重来？”曾家辉没有笑，也没有睁开眼睛。 铁锋不干，对王冲道：“王秘书，你来一个？” 王冲不敢不讲，好在记者出身，也不怕没讲的，道：“新交规出台实施的第4天，也就是1月4日（一生一世），有一对年青人高高兴兴的到民政局去办理结婚登记。登记人员问：你们准备好了吗？。俩人羞涩且一口同声的说：好了！登记人员说：为响应新的交通规则出台，我们也有规定。小伙子和姑娘一头雾水，登记人员接着说：以前你们无照驾驶，现在马上有照了，知道吗？。俩人点头，登记人员继续说道：结婚后，你们不做要罚款，做也要罚款，只有符合要求的每三秒一次才不会罚。俩人诧异的问为什么？登记人员不耐烦地说：新交规不是说了吗？黄灯过，罚！红灯过，罚！绿灯还有三秒不过更要罚！俩人当即晕倒，醒来后，小伙子对姑娘说：天哪，无照要罚，有照还要罚呀？到底让我们接不接婚呀！姑娘无所谓的对男青年说：我们还是不要驾照了，还是无照驾驶的好呀！至少没什么人知道……。” 这回听完，曾家辉的脸上才有了笑意，道：“还是记者出身的厉害！估计这种事都有记者在场吧？” 第412章 新规的思考 铁锋监督曾家辉，道：“哥，这下该你了。” 曾家辉摇头道：“算了，算了，我没有这方面的笑话。” “那可不行，我跟王秘书都讲了，你一定得讲。本来应该是领导带头的，就是当大哥也得给兄弟们做做榜样是不是？我们都先讲了，你不能偷奸耍滑！” “呵呵，这还难到我了呢。”曾家辉想了想，道：“笑话我就不讲了，但可以讲一个网上流传的司机与交警的对话，让你们思考一下新交规存在的问题：说的是一个驾驶开着车，停在线内一直不走，交警过去问他：你走不走？司机：不走；交警：现在是绿灯；司机：可我怎么知道一动它会不会变黄灯？交警：不会，没那么巧的。司机：万一呢，你保证吗？交警：不保证，可你看后面积压大批车了。司机：我不管，我只管我的安全。交警：再不走我罚你了。司机：新交规上没有司机等绿灯变黄灯要罚款这条。最后交警无语了。” 他讲完看了看铁锋与王冲，继续道：“其实这次史上最严交规出台的本意是好的，可他没有考虑到许多具体问题，才引发了许多质疑与笑话故事，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话题。比如有的地方，交通信号设置还是老式的那种，没有数字时间显示，司机肯定难以判断和预料，担心违规也就正常。从实际看来，新交规的出台的必要的。驾驶人肇事率之高，车祸后果之惨重也是我们有目共睹的。新交规无疑是对交通违规违法者的一声警钟、一记重拳，它就像紧箍咒一样束缚了车友的行为，让他们时刻注意手握方向盘，出行就得保安全。可以预见，驾照新规的实施，将进一步减少交通事故的发生，确保道路交通安全。希望能有更多的车友遵守新规，按章驾驶。当然，这些新规定是前所未有的，执行起来也有不小的难度，这就要求相关部门高度重视，在实施的过程中不断完善相关的配套制度，加强对交警的培训使得严格执法。交管部门也应当认真听取意见，积极采纳、不断改进，完善具体执行办法，采取车友所喜闻乐见的方式，加大宣传力度，让所有交通参与者能够自觉地遵守法规，保证我们的法规能够顺利地实施。这才能真正实现安全第一。” 一阵笑谈下来，已经进入了卢原市区，在市政府大院接上吴南成，虽然已是下午很晚的时候了，但车子还是义无反顾的掉头开出了大院，寻着枫林县的路标出发了，曾家辉要迅速接着枫林之行的未完事业，寻找突破口呢。 行进在卢原的大街上，曾家辉透过车窗，近距离地审视着这个自己刚刚才生活一个星期的卢原城市，这一次省城之行归来，他感觉看卢原的城市面貌与初来时大不一样，市区的建设细细看来，非常的不错啊，街道宽敞，高楼林立，城市中还点缀着一排排的绿树，这比长丰市与南阳市好多了，相比之下，这里有一点小都市的味道，加上初夏的和风晴日，四处都洋溢着暖意。 曾家辉忽然道：“吴主任，你在卢原工作多少年了？” 吴南成谨慎的笑了笑，回答道：“我一直在卢原工作，以前在基层，调市里工作已有五年半了。” “哦。老卢原人？”曾家辉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时间，轻轻的道：“调进里后，一直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 “是的，调上来五年半，就做了五年零6个月的办公室主任。” 长期在卢原市工作，又在市里干了五年多的办公室主任？意思是上一个市长在位的时候提上来，第二任市长两年后被挤走，自己这一任是他伺候的第三任市长了？ “那卢原的情况，你是熟悉得很了？” “嗯。差不多吧！” “哦。”曾家辉将头偏向窗子边，看着外面，便不再作声。 车渐渐驶出市区，沿着卢原经济开发区的宽阔大道缓缓驶过，经济技术开发区集工业园区、物流基地和创业园于一体，规模较大，两边楼宇林立，可以看到不少挂着某某矿产公司、某某加工厂、某某生产基地、某某仓库等一系列企业，还有数十万平方的标准化厂房，顶蓬蓝汪汪的一片，甚是壮观。 吴南成介绍道：“这里原来是一个街道办事处的行政区域，后来为了发展工业和微型企业，申报建立了经济开发区，里面不但有生产企业、加工企业、运输企业，还有电子产品、汽车摩托车零配件生产企业，配套有相关物流公司和仓储服务业，开发区的边角地带则是餐饮、休闲农庄等一些第三产业，这个经济开发区实质上是一个综合性的园区，这里也是市级财政收入的重点来源之地，周围附近的居民收入在卢原也是最高的。” “哦。金融保险及其他行业有没有？” “配套有，原来确立的经济开发区的发展思路是形成一个副市级的行政区划管辖区，只不是现在还没健全到那个程度而已。” 曾家辉点头，没有再说话，车继续慢慢前行，眼看就要出开发区主干道了，吴南成谨慎的请示道：“曾市长，要不要到开发区管委会转一转？” 一方面是随意看一看的提示，主要还是天色不早，估计到达枫林县就是晚餐时间了，下面的生活安排倒不麻烦，吴南成主要是考虑：一是领导晚上的安全，二是住宿条件毕竟不如市里，三是枫林县小矿产生产企业多，空气质量差。 “转一转倒可以，但管委会暂时还是不去了，今后得专门抽时间深入调研开发区，就到居民安置区，或者是普通生活区域看看吧。你不是说这周围的居民是卢原最富裕的吗？我倒想看看这开发区内的居民生活状况，是不是比外面的居民更好一些。” 第413章 欠债还钱 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将车子停好，一行四人似逛非逛地向一条居民街道走去。 开发区毕竟是新城范围，街道建得不错，地砖铺设也比较整齐，走在上面感觉挺好的，不过过往行人的衣着并不咋地，看来靠工厂上班的工人生活并不怎么样，开发区的经济发展还是没有达到预期目标，普通就业群众的收入并不丰厚。在经过一栋楼房的时候，曾家辉发现在入口处还有几个人站在门口，眼睛时不时东张西望，既像是无所事事，又似乎没有去意，很让人怀疑里面藏着古董，生怕被人瞧见抢了去一般。 这时一个老太婆提着一篮子鸡蛋从对面走了过来，看上去老人年纪在70来岁的样子，脸上有着深深的皱纹，也不知道是买鸡蛋回家享受呢，还是提着出去变卖，但从下午这个时候判断，卖的可能性不大，农村讲究赶集，这个时候散场了；如果是城市，这个时候也都应该收摊了。 正在曾家辉狐疑的看着老人慢慢要经过身边的时候，那门口一个站着的年青人冲了出来，一把拉住老太婆，道：“死老太婆，你家老王头呢？” 老太婆突然受到惊吓，差点将一栏子鸡蛋摔到地上，她惊恐的盯着眼前的年青人道：“他……他没在家？” “没在家？欠的钱什么时候送过来？” “什么钱？”老太婆一愣，“他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赌债！不是我，是这种老板的赌债。”年青人说着用手向门里指了指。 “啊？”老太婆显然不相信，她将鸡蛋篮子放到地上，挣脱年青人的手，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的事，打了欠条呢？说过今天中午以前来还的，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还准备晚上去找他呢，现在找你也一样，还钱吧！” “多少？” “一万二。” “啊！”老太婆又一声惊呼，“我没有。”她说着就佝偻着腰，吃力地去拎篮子，跟这些社会青年说不清楚，她打算赶快回家问一问自己的老伴王老头，看他是不是又悄悄赌博了，欠没欠人家的钱，具体又欠了多少？质问他拿什么来还？ “哟！死老太婆，不帮你家王老头还钱，还想走？”年青人弯腰抓住鸡蛋篮子，欲抢夺过去，“这几个鸡蛋得留下，算今天下午的利息！” 老太婆是又怕又不愿意放松手里的篮子，她的手使劲的抓着篮子不放，道：“你这娃子，这是我老人家自家鸡下的蛋，还等着卖了交电费呢，不然明天就要停电了啊！”她显然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吓得言语发抖。 这时另一个年青人也跑了过来，大声的道：“死老太婆，放手，让你家老王头拿钱来赎。”他又去拉扯老太婆的手，可她老人家虽然心中害怕，却就是死不放手。 年青人不由大怒，将手一放，飞起一脚踢向了鸡蛋篮子，鸡蛋顿时跌了一地，个个破得稀里巴拉，里面白的黄的流了一地。 老太太看着鸡蛋破了，混浊的眼睛里沁出了泪水，这一蓝子鸡蛋可是她这一个月的水电费啊，可是面对这帮凶神恶煞的收债人，她能怎么样？颤抖着双手蹲下身子，拿回篮子，眼睛在地方搜寻着，看是否有没摔碎的鸡蛋，口中却是不敢言语了。 曾家辉愤怒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种恶心的、没有教养的人？且不管你收什么债，总不能对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如此无礼吧？你以为自己是城管大队的，想踢谁的篮子就踢？真是无法无天了！他几步奔了过去，拉过老人，对那两名年青人道：“当街砸老人家的鸡蛋，债务先不管，鸡蛋钱得由你们先赔！” 踢飞篮子的年青人歪着脑袋，像看怪物似的看了一眼曾家辉，感觉这是一件很新鲜好笑的事情，他将门口另几名人员招了过来，笑道：“他叫我赔？哈哈哈！”笑完才指着曾家辉，“你是什么东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曾家辉怒极反笑，也暴了一句粗口，道：“老子还真不信了呢？我再说一遍，赔钱！” “哟哬！找茬是不是？听口音像外地人吧，想到卢原闯荡来了？想打出一片天下来？兄弟们，这小子专门前来找碴，给我上去狠狠揍他！”这几名年青人见他是外乡人，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来历不明，自己这伙兄弟们一天无所事事，巴不得无事生非，你主动惹上门来，那就有趣味了，打得你哭爹喊娘不说，不出点“和解费”还不能完呢？ 吴南成一见这副情形，心中大急，赶紧站到曾家辉的面前，喝道：“你们干什么？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知不知道他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那领头的一声吆喝，“天王老子在咱们这儿也不好使，照打不误。兄弟们，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以后没法在卢原混了，上！”六七名社会青年顿时挥舞着拳脚，向曾家辉的身上招呼了过来。 这时，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员从一个小吃铺里走了出来，看到这边有人闹事，大喝道：“住手，干什么？” 有警察出面，几名年青人停了手，这让曾家辉的心中一宽，卢原的警察与自己刚去长丰、南阳时遇到的警察就是不一样，经济发达一些的地方，社会治安管控还是好多了。 不过警察只是随意的在他身溜了一眼，就没有再看他，也没关注周围的人，而是将眼睛盯在那领头的社会青年的脸上，道：“彪子，怎么回事？” “坤哥，没事儿，我们跟着外地人有点小误会。”那个叫彪子的向警察陪着笑脸，敬了一根烟，然后又从身上掏了几张钞票，塞到他手里，“坤哥，上交您在场子里输的钱，退你了！” 第414章 自有不报警的打算 坤哥将手里的钞票扞了扞，能感觉到大概数量，道：“行了，少闹事！”说完当什么事也不存在，竟然带着几名警员大摇大摆的就走了。 曾家辉刚刚还有的一丝希望，现在也成了失望了，没想到卢原这个经济发展好一点的地方，花样更多。地痞流氓与小警员勾结的情况历来有之，随处可见，没有哪一个地方能例外啊？他脸色更沉了，社会治安如此管理，还有什么平安可言？ 卢原市，你也不例外！ 眼看几名警察走得不见了踪影，几名社会青年又神气活现起来了，对曾家辉等人则是一点也不客气了，直接就动了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南成感到大事不了，大声喝斥，差点就叫出了“市长”称号。 曾家辉向吴南成瞪了一眼，示意他别透露出身份，冷笑了一声，这时一个影子飞快地窜了过来，只见他猛地冲了过去，迎头一阵拳打腿扫，几名社会年青不是捂着脸蹲下，就是倒在了地上，其中那名领头者则是脸上、脚上都挨了几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刚才那番兴师动众，现在全消停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有的只有捂着脸叫痛的，那领头者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跪在地上一时不知道收阵势，像拜神一般，愣愣的生怕得罪了大神。 这家伙就纳闷了，什么人啊？他抬眼看着出手的人，却见他转过头去，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只见曾家辉向他低声说句什么，就昂首挺胸的离开了人群，向街道一头走了。 吴南成不再担心曾家辉的安全了，倒是大吃了一惊，这来的什么人啊？与市长是什么关系，来不影，去又不留声，他转眼看着曾家辉。道：“市…报警吗？”他及时收口，没有叫穿曾家辉的身份。 曾家辉视而不见，没有说话，也不解释，他看着铁芒的身影已经没入街角，又见围观者这时才反应过来，不过他们的心理素质似乎很好，除了少数人面面相觑以外，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异常，估计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他对铁锋道：“看住他们。” “嗯，放心吧。一个也跑不了！”铁锋没有出手，而是暗中保护的铁芒现身解决危险，这也是曾家辉早有交待，毕竟一个驾驶员充当保镖任务，还是会引起不必要的犯忌，能避免的时候，还是坚决避免。 “老大娘？你没事吧？”曾家辉这才有功夫对老大娘问寒问暖，细细的了解情况。可老大娘也是一头雾水，他只知道她老伴王老头喜欢搞点小赌博，平时也没输赢多少，她不太相信会在这儿欠下一万多元的赌债。而曾家辉也从老大娘和现场围观的人嘴里得知，这儿有一个较大的地下赌场，那几名社会青年充当着看门和场子的打手呢。 看着老大娘的一脸惊惧，估计她是怕这些人找麻烦来的，就对她道：“大娘，我们送你回家，顺便问问情况。” “你们是…？” “我刚到卢原，四处走走看看而已。”他没有说自己的身份，不过现场有人认出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南成，有人道：“咦，这不是吴主任吗？” 人家认得吴南成，可吴南成却叫不出他的名字，只好点头道：“是我，大家散了吧！”他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担心影响不好，曾家辉又不让说出身份，只好让人散开才是办法。 曾家辉看了看围着的人群，扶着老大娘慢慢离开，他对吴南成和铁锋道：“不用报警，让他们逍遥两天。我们走吧！” 突然又转身对那领头的一伸手，道：“现在该陪钱了吧？” 打手的神光被人褪去以后，自然服帖了，那领头者尽然二话没话，掏出两张百元钞票递了过来，估计他也盘算过了，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先垫付点赔偿款，回头再连本带利算回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曾家辉问老大娘，“大娘，你篮子装的是多少鸡蛋？” “60个。”老大娘脱口而出，估计出门的时候已经数过了。 “哦。”曾家辉在心中算了一下，自己半年前在副食品商店看过，鸡蛋好像标的是7毛钱一个，现在物价涨得快，估计市场上的鸡蛋是都到8毛一个了，老人家的鸡蛋是自家鸡下的，那得算绿色无公害食品，这物品只要跟“绿色无公害”一挂上钩，价钱怎么的也得翻倍，一个算1块6得了，60个刚好近一百块钱。 他从那家伙手中抓过钱来，扔还给他一张，道：“一百块就够了，多的也不要，这叫损坏东西照价赔偿。”然后将手中的一块钱交到了老大娘的手中，这才继续往前跟着老大娘走了。 这一幕看得吴南成心中异样。同时，他也不明白市长这样为什么要放过那几名地痞流氓混混，这是何意呢？按说他应该很生气才对，遇到这种事应该叫公安出面，要求他们好好整治一番才对啊？可他忘记了刚才几名警察那副神态，市长自有打算呢？ 老大娘一回到家，就冲正在抽烟的王老头大骂：“你这个老东西，又赌钱了吧？真是气死人了，我今天上街就叫人拉着还债，要不是这个年青人帮忙，今天不但鸡蛋没了，人都可能回不来，我看明天人家上门来要债你怎么办？” “要债？什么债？”王老头呆了一下，嘴角有些抽动。 “你还不承认，人家都说有一万多块的欠条，你能赖帐吗，我看你拿什么去还？你自己赌钱捅出来的窟窿，还让我这个老太婆遭罪，受人欺侮，你还算人吗？”老大娘越说越生气，到后来还带着委屈和害怕的哭声。 王老头抽着闷烟，也不理会面前的陌生人，不吱声了。好半天，他才冒出来一句话：“是我欠的债，找我好了，找你干嘛？” 第415章 另类解决办法 “找你，可他们今天就找了我，要是明天打上门来，指不定会打人抢东西啥的，说不定还要烧房子什么的。”老大娘继续数落着王老头。 王老头目瞪口呆：“凭什么啊？我欠他们的钱，你又不欠，打人抢东西我告他们去。” “告？这里有哪个告他们有好下场，你给我说说看。” 王老头无语了，他知道告了不但要受皮肉之苦，债务估计也得翻倍了。 曾家辉掏出烟来给王老头散了一根，道：“老人家，你能给我讲讲是怎么打的欠条吗？” “你是….？”王老头这才看了看曾家辉，开始问起他的来历来。 曾家辉笑笑，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谁，道：“讲讲吧，也许我能给你想想办法。” “你？”王老头摇头，表示不相信，不过他觉得自己打这欠条实在是冤，憋在心中也难受，就一五一十的将赌博欠债务的事讲了一遍，曾家辉一听说明白，显然是打牌的人与赌场的人勾结，不但输了个精光，还向赌场借了一万二千块钱来输完了，典型的合伙骗王老头上当，真是一伙没良心的狗东西，连这样的穷困老头也骗。 曾家辉道：“老人家，你赌博不应该，但他们骗你也不应该，而且要帐估计还真会来的。” “这可怎么办啊？”王老头喃喃自语着，忽然站了起来，对他老伴道：“老太婆，要不你去你娘家躲一躲，反正我一个老头儿，他们也拿我没办法，要债就让他们来要吧。” 老大娘瞪着王老头，没有吭声，但看样子也不会答应躲，在哪里暗暗叹气。 曾家辉在屋内打量了一下这个贫困的家庭，电器很少，家居陈旧，又问了一下日常生活状况，也都堪忧，心中微微一叹：开发区内还是有贫困户啊！他将找了个电话给铁芒，脸上闪着诡异，在电话中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并道：“这事就交给你了。” “好嘞，哥，你就放心吧，我这几天正憋别慌呢，正好想活动一下身子。刚才那几下不过瘾，今晚就给你报告结果。”电话那头传来铁芒兴奋的声音。 挂了电话，曾家辉微微一笑，转身对两位老人道：“你们今晚哪儿也别去，发生什么事不要出来，关好门，在家好好休息，明天就平安无事了！” “真的吗？”两位老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曾家辉没有回答，从钱包时掏了几张淡红色的小纸张，塞到老大娘的手中，对王老头道：“老大爷，今后别再赌博了。”然后迈步出去，招呼上吴南成跟王冲，离开了老人的家里。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吴南成还有些担心刚才那些人会跟踪上来，怕有什么麻烦，小心的道：“市长，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尽管他猜想到有人暗中保护，但黑暗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一个应对不及时，很可能出大纰漏，自己这个政府办主任有点什么倒事小，要是市长受到了伤害，那自己可吃罪不起。 曾家辉倒不怕什么，估计铁芒已经开始行动了，那些自顾不暇呢！但考虑到时间确实晚了，赶到枫林县去住宿不现实，于是挥手道：“回去算了，明天再去枫林县。” 铁芒确实开始行动了，借着夜色降临，他已经悄然出现在了刚才动手的地方，看到大门仍然敞开着，不过开始站岗的几人不见，换了更多的人守着呢，他简单的熟悉了一下地形，整理了一下体恤，戴上了墨镜，冷冷地注视着身边慢慢开过的车辆，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各色赌徒，正三三两两地悄然走进那门里。卢原初夏的天，黑得比较晚，大约九点半的样子，基本没车来了，进去的人也稀少起来，看来里面的场子已经开始了。 铁芒仰着头，大步走到那门前，打量了一眼那几名看门的人，刚听一人问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他挥手就是一拳，一声不哼，直接用行作作了回答，然后在其他几人还没回过神来之际，几下闪身，犹如虎入羊群，手脚并用，或打或扫，轻轻几下就将几人全摆平了，没有一个人喊叫出声，全扒地上了。他下手有分寸，不会要他们的命，但让他们睡上个把小时是肯定的了。 铁芒将几人到门的一边，然后将外面的大门关上，并且插上门栓，这才看清院子里还一个小天景，对面一间大大的屋子里正透着光亮呢，他估摸着那就是赌场了。他掏了一根烟出来，轻轻的点上，吸了一口，甩开大步走了过去，在门边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了过去，“轰”的一声响，严重的影响了里面的活动，一群赌得正欢的赌徒停止手上的动作，眼光齐刷刷的向门口处看了过来，却见一个不速之客，正威风八面地站在了门前，仿佛从天而降一般，酷呆了！ 这帮赌徒的第一反应抓赌的来了，不过看到来人只有一个，而且穿着打扮也不像；那么会不会是打劫的呢，可看他一不蒙面，又没带家伙，还连一个帮手都没有，显然也不像。那他一个人赤手空拳而来，到底想干什么？ 这里是赌场，只是不是抓赌，不是抢劫，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到这里闹事的自然有人替他们出头，一众赌徒一惊之后，又大呼小叫的开始赌博起来，似乎又恢复了刚才的局面。 一个光着膀子，满身横肉的大汉带着几个小弟迅速冲到了铁芒身前，冷冷地盯着他，双手往腰上一叉，喝道：“那条道上的朋友，胆儿挺大的啊，单枪匹马就想砸场子？” 铁芒冷笑一声，将烟往嘴上一叨，二话不说，身子旋风般一闪，过去就是兜头一拳，正中他的大嘴巴，然后双手往他两臂一抓，提起来往门框上狠狠一扔，啪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就听那大汉嘴里哼哼哈哈几下，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揍他！”他自己却没爬起来。 第416章 对付的办法 这个场子里的打手还真不少，随着这一响动，冲出来一二十人，一起向铁芒招呼过来。铁芒也乐意如此，反正自己对赌博不感兴趣，既不参与赌博，又没有抓赌义务，也不会抢客人的钱，目标就是这群人，目的就是砸场子，他不发一句话，不拿一样东西，管这些人先动不动手，直接冲过去就是一阵呯呯“乱劈柴”。 这种赌场的打手都不是什么专业队员，大多是地痞流氓和社会混混，全是些乌合之众，平时壮壮声势，吓唬一下赌徒还可以，收点外债，找点老百姓的麻烦绝对没问题。哪里有什么真功夫，自然是一塌糊涂，铁芒基本上都是一招一个，几下蛮横的冲撞，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地上就倒下了近十人，而且主动动手的人倒得最快、伤得最重，其他几人看着就呆了，哪里还敢动手，他们往后退了几步，也就宣告战事结束了。那些赌徒看得明白，这个煞神的目标不是自己，二来也被铁芒凶猛快速的动作吓住了，是既不敢动手，也不敢吭声？呆愣了！ 铁芒甩了甩手，嘴上仍然叨着那支烟，如果再给他个黑披风，估计大家都以周润发到场了。他蹲在那光膀子的身边，从嘴上取下烟来，在弹了一点烟灰在他脸上，冷冷的道：“叫你们负责人出来。” “你是谁？”光膀子恐惧的张着一张掉了门牙的血嘴，吐字不清的问道。 铁芒脸色一沉，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脚，没有再问，待他惨叫一声过后，又弹了一下烟灰在他脸上，意思很明显，不想问第二次。 光膀子似乎头脑转不弯来，理解慢了一点，又冒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铁芒嘴角一歪，加重了力气，连连两脚踹了过去，一连两声音大叫，光膀子好半响才缓过神来，指着一名小弟道：“快去叫老板。”那名小弟赶快往旁边一条通道跑了进去，他懂事了，光膀子也就没有再挨揍了。 很快，那名小弟领着一名中年男子急步走了出来，估计他已经听过现场的情况报告了，一脸惊疑的走到铁芒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兄弟，什么意思？” 铁芒不理他这一套，手一伸，淡淡的道：“把你这里的所有借据都拿出来。” 中年人眉头紧皱，道：“有话好说，请进里面谈谈。”他想弄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得罪了这位大神，也想借机探探口风，能和解最好不过，不能也应该与对方多谈谈，摸摸底细，今后也有报仇的机会，不然就没法再混下去了。 铁芒跨前一步，将他身边的小弟一抓，然后往旁边扔了出去，摔得那小子哇啦啦一通大叫，而铁芒眼光盯在中年人的身上，移也没移一下，脸色更沉了，伸着的手也没有缩回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这里的人只是恃强凌弱之辈，他只得将随身保管的那些欠条全掏了出来，无可奈何的递到了铁芒的手上。铁芒一一看着欠据，找到了王老头的，一共两张，一张四千，另一张八千，验明真伪，然后掏出打火机，管他会么王老头、张老头、李老头的欠条，点上火，将一把欠条烧了个干干净净。 中年人看着二十来万的欠条，就这一眨眼功夫全没了，心如刀绞，壮着胆子道：“兄弟，你哪条道的？或者说我们之间曾经有什么过节吗？” 事情办妥了，铁芒脸上露了个笑容，但却没有回答他的话，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是表示不愿意回答，还是表示没有什么过节，轻松的对中年人道：“把你的手机借用一下。” 中年人心头一寒，也不敢吱声，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这些欠据来的，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他咬了咬牙，只好先认栽了，缓缓的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铁芒用中年人的手机报了警，将详细地址说了一遍，道：“这里有一个聚众赌博的窝点，请你们尽快过来！”然后将手机扔还那中年人，又给了他一个微笑，转身走了，他也不管警察来不来？或者来了赌徒们早跑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全然不在乎这个结果，扬长而去。 当铁芒将结果报告曾家辉的时候，曾家辉正回到卢原市区吃着晚饭，他只是淡淡的道：“好，接下来你派个兄弟查一查还有什么地下赌场。” “好嘞。”铁芒挂下电话，脸上又有了笑容，他知道曾家辉让他再查的意思，大概就跟今晚一样吧，只砸场子，不要结果，虽然手段不正当，但是这能让某些人动起来，只有他们动起来，市长才有对付的办法，他很喜欢这种好活！很有意思！ 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曾家辉带着吴南成、王冲坚持去了枫林县。到达之后，他们没有跟枫林县委县政府联系，曾家辉对吴南成道：“上次到枫林县，没来及去拜访两大家族，留下了遗憾，这次是无论如何得补上，吴主任，这林家当家的住在哪里，你知道吧？” “哦，知道。”吴南成轻轻的点了下头，道“曾市长，如果我们冒昧前去，会不会有些不妥，要不要准备一下，比如带点什么东西之类的，这也算以礼相待啊？”他话中的意思很明白，林家控制着枫林县的一半政治经济，一个市长毫无顾忌的登门前去，如果被人看见了不知道会说什么闲话，始终是不怎么好看，其次准备点礼物也算表达拜访的诚意。 “准备？”曾家辉看了吴南成一眼，嘴角一抽，淡淡的道：“还要做什么准备？别说林家才控制了半个枫林县，就是控制了整个县，做了土皇帝又咋的？那也只是在枫林县而已，出了枫林县他林家什么也不是。” 典型的鄙视林家地方一霸，巴着门槛狠那种！ 一见曾家辉的脸色，又听他说得如此霸气，吴南成愣怔了一下神，便不敢再说什么了，他开始静下心来当向导，专心致志的给铁锋指路。 第417章 摆大谱 按照吴南成的指点，林家当家人住在离枫林县城30公里的新康镇，路况较好，耗时二十几分钟不到了。借着车上功夫，吴南成滔滔不绝的向曾家辉介绍卢原市的一些领导情况。吴南成虽然谨小慎微，工作能力一般般，但是他对卢原市里的干部情况，特别是市领导可以说是了若指掌，小到市委市政府职工，大到市委书记、市委常委，全装在他脑海里，说起来如数家珍，包括他们的工作经历、为人状况、个性特征，以及社会传言等捕风捉影的八卦之事，他都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对市下辖县领导知之不少，许多人还有特别说明。 这让曾家辉听得暗自惊异，他从吴南成的谈吐表现，判断他是因为从王冲口中了解了自己的过去，才敢于向自己吐露这等情况，这也说明吴南成正在慢慢的改变立场，有靠上来的意愿，曾家辉感觉这段时间在卢原还淘了个宝，捡了个万事通笔记本，许多事都可以从吴南成的身上寻找到信息，这可得省不少功夫。 林家当家人居住地，康桥镇的经济在枫林县自然比较发达，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比之枫林县县城也不会逊色多少，这让曾家辉有些感新鲜，也不得不刮目相看。吴南成对林家的了解不算少，但他没有机会去过林家，因此对林家的具体住址也太清楚，只边一边问路一边行进，好在林家大名鼎鼎，一问即有人指点，一切顺利。 曾家辉在车上一直在想，这林家在枫林这么有名，影响这么大，当家的住房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印入第一眼帘的会是高楼大厦，琼楼玉宇？还是古典雅阁，桃园胜地？可当真正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一愣，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建筑，而是一个大场面，一块巨大的青石板坝子，摆满了桌子，坐满了人，宛如梁山聚义厅，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欢呼雀跃，喜气洋洋，道贺声不绝于耳，鞭炮声震耳欲聋，近的还有阵阵的窃窃私语。 这回更让曾家辉倍感新鲜！ 显然这大办什么喜宴呢！曾家辉将视线落在吴南成的身上，投去询问的目光，道：“吴主任，这算什么样的喜事？这么大的场面？” 吴南成紧皱双眉，摇头思考着，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纳闷道：“市长，我也说不准，看样子像祝寿，但林老爷子每年做寿时，市里有好些官员会被邀请到，今天现场好像没市里的官员啊？” “哦，那是不是娶媳妇呢？”曾家辉笑着问道，向王冲看了眼，示意他下去问问。吴南成摇了下头表示不大可能，他知道林老爷子的几个儿子、女儿都已成婚，至于孙子和孙女似乎年纪都还小，也不可能。 曾家辉笑道：“不会是林老爷子纳妾吧？” “这…”吴南成差点没被口水呛着，林老爷子再是地方上的一霸，也不至于那么荒唐吧？这个曾市长怎么开这种玩笑，不待他深入的的想下去，王冲已经探听到结果了，原来是林家老爷子的重孙一周岁纪念。曾家辉顿时无语了，妈的，一个小子满周岁，摆了五六十桌，比老子这个市长还牛b，他记得自己三十岁的生日，就一家人围着一桌子。这大户人家的谱摆得就是与众不同啊！ 他们下车走了过去，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过来招呼，但看几人面生得很，疑惑的问道：“几位是哪方的客人？” 吴南成上前道：“卢原市曾市长前来拜望林老爷子。” “曾市长啊？请你们稍待，我这就人去。”他赶紧返身而去，一会儿的功夫，就领着一个老人快步过来了。 “请问哪位是曾市长？”那是一个身穿中山装，年近七十岁的老人，头发有些花白，他走上前问道，视线扫了一下几，落在了吴南成的身上。他见这四人都很年轻，吴南成的年纪大一些，看上去也老成持重的样子，他潜意识中认定年长一点的肯定是市长了。 而且，他的手已经慢慢的向吴南成伸了过来，只要两只手一握住，对方就一定是曾市长了。吴南成哪有不明白他神态之理，赶紧退后小半步，指着曾家辉介绍道：“这位是卢原市曾市长，今天专程过来看看林老爷子。” “啊！”那身穿中山装的人轻呼了声，忙将视线重新定格在曾家辉身上，手也转向了曾家辉，道：“欢迎曾市长的到来，我们老爷子正在里面等着，我是林家管家姓陈，曾市长这边请！” 原来他也不是林老爷子，大家都差点认错人了！ 他刚才正在老爷身边，正在跟老爷子汇报看到卢原市2号车的事情，他也是无意中看到曾家辉的车子，他身为林家的管家，常年跟着林老爷子，自然见多识广，当然明白会是什么人的座驾才能挂的2号车牌，更何况林老爷子早接到的消息，说是新上任的市长到枫林县考察过一次，又匆匆离开的事情，因此一看到这车牌便暗自猜测有可能是市长到康桥镇了。 外面那人进来汇报市长真来拜访，他也就主动请缨出来迎接，当然林老爷子也是这个意思，摆足了谱，比那几十桌酒席的谱还大呢？ 正在里边等着？好大的架子啊！ 曾家辉暗自冷哼了一声，他倒要看看这位林沐风林老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摆得出这么大的架子。他面上不露声色的问道：“不知道林老爷子府上是什么大喜事，大摆筵席，场面如此恢宏？” “老爷子的重孙一周岁生日。” “哦。” 在管家的带领下，曾家辉挺胸抬头，昂然前往林家大院。王冲和吴南成、铁锋几人紧随其后，跟了前去。吴南成暗自有气，这管家说话看似谦逊，但是言辞中却透漏着一股高傲，别说是曾家辉这个堂堂一市之长，就是自己这个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你也得给几分面子吧，他是越看这管家的嘴脸，越是受不了，气大！ 狗仗人势嘛，再高傲，也是因为主人的缘故！ 第418章 广告效应 酒席上的人们也开始注意到了曾家辉等人的到来，他们看到陈管家亲自带着曾家辉四人往内堂走去，都深感诧异，特别是靠里面几桌的人，个个衣冠楚楚，气宇自与普通客人不同，有几个人还是吴南成这个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在卢原也算一个人物啊，有的本来想起身跟吴南成打个招呼，在枫林县的康桥镇，能跟市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交流一下，不指望能巴结上他，但至少也给旁边的人看看，自己还是挺有面子的，是不是？ 可惜吴南成眼神只是往他们脸上轻轻一扫，微微点了下头就过去了，并没有开口说话，似乎不是他不开口，而是显得拘束，因为他前面还有自己的大老板市长呢。那几人一看吴南这副表情，先是一愣，然后不自觉的就将视线投到了曾家辉的身上，显然他们已经发现了玄机所在，有个年青人走在前面啊，而且林家的陈管家还落后其半步，吴南成则是跟在后面的，这一切都足以表明，这个年青人比吴南成分量重得多，绝对非普通人。 他是谁呢，他们一边猜疑，放慢的喝酒的速度。 在陈管家的指路下，曾家辉穿过前面一道门槛，看到里面是一个小厅，摆了三桌酒席，看到这三桌人，吴南成愣了愣，忙走近曾家辉跟前一步，轻声的说道：“曾市长，这桌是枫林县各部门一把手，有公安、财政、税务……”整整一桌子人，全是实权单位的局座、主任人物，许多人吴南成还叫得他们的名字，这让曾家辉在心中暗自对吴南成点了下头：不错！ 小厅的后面似乎还有更小的包间，里面似乎也有人，但看不见人，不知道又会是些什么人，能享受小厅里的包间，自然非同一般，估计比这几桌人会更有身价。 “吴主任…”一个局长想起来打招呼，但吴南成只顾着跟曾家辉说话，根本没有理会，那名局长也就将站起的半个身子又缩回了位置上。 听到吴南成对曾家辉的小声说话，陈管家不但一脸无所谓，反而是志得意满，好像从吴南成的口中介绍出来，更能长足面子似的，一副高兴开心的样子，这些全收进了曾家辉的眼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脸上平淡无奇，淡定得很！ 看着陈管家带着曾家辉等人慢慢的走进了客厅，那三桌人顿时有了讨论的新话题，“郑局，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刚才那位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吴主任吧，他也到了？” “是不是哦？你看清楚没有？” “什么屁话，我又不是近视眼，能看不清楚吗？” “那你打招呼的时候，他怎么不吭声呢，看不起咱们基层干部了，他好像也是从基层干起来的吧。妈的，什么世道…” “那倒不会，你没看到他前面还有一个年青人吗？吴主任好像对他挺恭敬的样子，说话那么小声，跟在后面也是小心翼翼的，真是令人奇怪了，那年青人会是谁呢？” “谁啊？” “不会是……？”有一个人放下手中的筷子，猜测道，其他也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深厚的兴趣，一时之间，桌上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顾喝酒挟菜，开始猜测起吴南成到康桥镇的目的，以及走在他前面的人是谁？ 不过，许久也没有答案！ 终于进了客厅，里面也有一桌宴席，不过都是年长者，坐在首位的看到陈管家带着曾家辉四人进来，停下了酒筷，但没有起身的意思，在没有介绍之前，谁是市长都不关紧要，装着不知道者无罪的真理，仅仅有一个认识的吴南成，还不足以让他站起来迎接。 陈管家上前几步，象征性的与林沐风渊耳语几句，林沐风才装着吃惊的样子，将视线在曾家辉身上扫来扫去，缓缓的站起来，走向曾家辉，并伸出手来：“曾市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我也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曾市长？哪里的市长？其他人倒是大吃一惊，个个站起身来，眼光一下子集中到了曾家辉的身上，他微微一笑，与林沐风轻轻的握了握手，道：“林老爷子，早就听闻大名，今天来枫林县看看，没想到遇上林老爷子曾孙周岁之喜，实在是打扰您了！倒是没能准备上礼物，真有些不好意思！” “曾市长您能光临寒舍，我这老头子就喜不自禁了！” “林老爷子不介意就好！” “怎么会呢？”此时林沐风才明白，人家曾家辉并非特意前贺喜，不过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他自然有的是办法将曾家辉的无意之举，弄成其他什么的意思。道：“曾市长到来，这无论如何得喝杯酒，来，快请上坐！”他热情的将曾家辉向自己的位置上让，陈管家则去安排加椅子了，曾家辉推辞再三，最后还是在林沐风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此时其他几位老者都站起来，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要给吴南成等人，他们自己则在陈管家的操作下，重新另开了一席。 少不得又是一番推辞，场面现时显得暂时性零乱，最后还是客随主便，几人坐下去。不过在酒席上，林沐风虽然对曾家辉尽着地主之谊，显得还算特别热情，但是对吴南成、王冲几人却是并不待见，一脸的冷淡，王冲跟在曾家辉身边也有些时日了，却还是首次见到林沐风这等势利眼的，心中不由在想，都说老者稳重，看来这个老者要么是不稳重，要么就是太高傲了。 林沐风一边与曾家辉喝着酒，一边似乎还在关注着外面的动态，不由的起身出去一下，很快，外面就有了新任市长专程来为林家贺喜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了开去，一时之间，外面酒桌上的人都知道刚才走进内堂的年青人是卢原市新任市长了。进来看人的、问候的、敬酒的，络绎不绝！ 第419章 非常窝火 林沐风为什么要玩这种把戏？理论上讲，没这必要啊，一方面，林家的根基那么牢靠，内部经济方面丰足；另一方面，曾家辉现在只是个代理市长，没有通过人代会选举之前，手上的权力有限得很。可林沐风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这么做是因为这些年林家一直坚持走的是低层路线，这条路线有很大风险，主要是钱权交易，可是现在当官的谁不想往上爬呢，要往上爬就得与上级领导接触，而枫林县县委大多是枫系人马，跟林家是长期的冤家对头，互不相让，谁也不服谁，他是担心自己阵营的人心生变节，动了基脚石啊！ 有这种担忧，那就得想办法避免，怎么避免？林沐风觉得要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林家得开始向上层发起主动进攻，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林家几年的辛苦努力，收获甚微，只拉拢了市里几个部门和个别市委常委，省里还没有突破“0”的记录，实力远远不够。现在这个新任市长主动送上门来，虽然他的处境不妙，暂时拉拢利用的价值不大，可毕竟有着非常大的广告效应，噱一下市里的部分人还是可以的。 广告一旦深入人心，今后的发展自然也就顺利多了。 曾家辉自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来林家，碰到林沐风重孙周岁的事，被林沐风搞成自己特地贺喜，他已经有所查觉，当然得有所行动了，他向吴南成使了一个眼色，呶了呶嘴，意思自然是要离开了。 吴南成心领神会，他清楚市长大人到这里来，可不为了来喝酒的，看曾家辉的神态，显然是对林沐风的态度有些不满了，应该是不想呆下去，而事先曾家辉也曾说过要来见一下林沐风的，到现在为止还没单独接触。遂起身道：“林老爷子，曾市长本不知道林老爷子家的喜事，原来也是想过来单独拜访一下您老，等会儿曾市长还有要事去办，您看能不能单独聊聊？” “哦。”林沐风看了一眼吴南成，然后又将视线移到了曾家辉的身上，观察他的反应，见其不言不语，那意思表示默认，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曾市长既然来了，不妨再喝几杯，不用急嘛？” “我确有要事在身。”曾家辉也有了气，这个林沐风还真是倚老卖老，眼高于顶呢！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竟然不将自己这个市长放在眼里，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来你那一套，看来林家要走下坡路了。曾家辉同时也清楚，这林家跟枫家斗了这么多年，平分秋色，早就自大狂妄起来了，县里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市里似乎也管不住，认识不够清楚，越来越傲慢也就正常了。 他在嘴角划了一道邪邪的小弧，不过这表情一闪即逝，没有让别人看见。他缓缓的站起身来，道：“如果林老爷子不方便，我们以后再聊，今天就告辞了！”说完也不等林沐风说什么，便向外走去，吴南成几人也忙着跟上。 林沐风愣了下，没想到曾家辉说走就走，而且走得这么干脆。虽然出乎意料之外，但他也不觉得意外觉，不咸不淡的道：“慢走！”起身装着欲送。 曾家辉摆手道：“请留步！” “那就不送了！” 林沐风还真是说到做到，果真就没有起身相送了，还是由站在一旁的陈管家将曾家辉几人送出来。现在外面那些人都知道曾家辉的身份了，看到市长出来，怀着敬畏的眼神看着他们几个走过身边，这下没人叫吴南成了。 曾家辉一路走了出去，他的眼中有了浓浓的笑意，他在想：林沐风大把年纪，怕是禁不住风吹雨打了。在车前，他回头看了看林家大院，再次摇了摇头，钻进车里，铁锋发动了车子，吴南成则是小心翼翼的道：“市长，咱们现在去哪儿？” 吴南不得不小心啊，他知道曾家辉心里一定窝火，一个堂堂的市长竟然被一个县里的大户家老头儿彻底无视，骄然相待，不窝火才怪！士可忍，孰不可忍！ “本来想再去拜访枫家一下，看来得一个一个解决才行，先不急了，随便看看再说。”曾家辉没有将火发出来，他说完转头看向了窗外，但一脸的不爽神情显而易见。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办。抓得多了，就会变得复杂，曾家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暂时不想去枫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不相信枫系会简单到哪里去，林家如此，枫家肯定也有高傲的一面，而且枫家政坛上似乎高于林高，而林家的经济上好于枫家，他不相信枫家不抓枫林县的经济，毕竟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 曾家辉甚至猜想，这枫家恐怕比林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吴南成虽然了解的很多，脑中有一部卢原市人物的史志，但他并非无所不晓，否则也不会在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五年半了！他觉得枫林县派系复杂，又是卢原控制薄弱地区，反正焦天宇的手也伸不到这里，这正是自己打开工作缺口的理想之地，现在不去接触枫家，少树点对手，等拿下林家，接收一点林家的人脉，再盯上枫家，逐个击破，才是上策。 曾家辉仰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脑中在认真思考一些具体的细节问题，突然他的手机唱起了音乐，掏出来一看，显示是焦天宇，暗自一愣，他找自己干什么？难道是市里有什么大事？狐疑接通，道：“焦书记，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指示。我只是听说你又去枫林县视察工作去了，是吧？可要注意工作方法和领导形象啊？不该去的地方尽量别去，不该参加的活动还是少参加为好啊！”焦天宇一副淡淡的语气。 第420章 利用是要代价的 “是吗？”曾家辉吃了一惊，不该去的地方？不该参加的活动？这话从何说起，又有何指，自己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参加了什么不该参加的活动……对了，刚从林家出来，喝了喜酒，这个就是…….焦天宇的消息未免也他的灵通了吧，手也伸得太长了吧。曾家辉很是反感，嘴上却云淡风轻的道：“焦书记，我上一次考察枫林县半道撤回，这次接着下来看一看，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哦，是这样啊！”焦天宇打断了他的话，不置可否的道：“那你接着考察吧，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他说完也不等曾家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焦天宇这个没头没脑的电话，让曾家辉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满头雾水，他相信焦天宇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无缘无故给自己打这个电话，一定意有所指。但自己确实又没做什么事情，看来这里面有特殊内情！他收起手机，再次思索起来。 见他一副沉闷的表情，王冲在旁边提醒道：“市长，会不会林沐风借着您的名头，施放了什么烟雾弹，以至于引人猜忌？”刚才电话中的声音很大，他在车上听得清清楚楚，故此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及时的说了出来，希望抛砖引玉，能给领导一些有用的参考。 “哦。”曾家辉意外的看了眼王冲，轻轻的点了下头，经王冲这么一提醒，他已然想到了这其中的问题，缓缓的道：“是啊，差点被人利用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这林沐风还真是老奸巨滑，也挺会算计人的，竟然都利用到市长头上了，利用完还一脚踢开，真是了不起啊！没想到在一个枫林县这池子里，还有两条蛟龙盘踞，真是让人不可小觑啊！”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林沐风这样一个小人物，也敢将主意打到市长头上，他是说的反话，这也代表了他心中的愤怒到了何等程度。 说起“被人利用”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生气，特别是在对手之间，或者是在官场处于不同立场者之间，又或者是在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两者之间，“被人占了便宜”那心情可想而知，如果让人在“利用”与“被利用”之间作选择，绝大部分人都更倾向于当利用人的人。不过曾家辉也在想，现实中，如果你拒绝被人利用，就意味着要失掉很多成功的机会。因为，在外人眼中，你的价值往往体现在你是否对他有用、是否能被他所用上。至少自己能让林沐风知道自己这个市长还是有利用的价值，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是有用之人，那他还高傲什么呢？他想着有些不解起来。 人既要看到“别人从我这里得到的好处”，也要看到“我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好处”。“利用”是人际关系的核心，每个有心建设自己人脉的人，都有必要问下自己“我能为别人做什么”。大多数时候人都不会以无私奉献的面貌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如果你想让你的人脉网发挥威力，就要提升自己的被利用价值，然后拿自己的价值，去交换他人的。聪明人不会回避“被人利用”，他们多擅长通过人脉，放大自己被利用的价值，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这一点，曾家辉相信自己被林沐风利用过了，林家必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了，他有这个信心，他同时也作出了这个决定！ 吴南成听着曾家辉的话，他不明白曾家辉为什么被人利用了，反而能笑得出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这是什么样的心情？又意味着他将会有什么的行动？ 曾家辉突然道：“铁锋，掉转车头，咱们回卢原。我看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你晚些时候跟铁芒联系一下，让他安排的人加快进程，我不想某些人坐得住。” “哥，你就放心吧，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而且此时的林家大院，酒宴已经结束了，客人们陆续离去，小包间里走出一个人，在林老爷子面前坐着，正在讨论着市长曾家辉，他不是客人，而是林老爷子的孙子，枫林县县长林震。爷孙俩谈了许久，但表情显得有些严肃，林老爷子似乎还皱了一会儿眉头，也不知道是因为提到了什么难题，亦或者是因为曾家辉到来的事，他没能以好的心态对待，有些悔意也说不定。 总之，当林震离开林家大院返回枫林县之后，林老爷子一个人在堂屋里呆呆的坐了许久。 第421章 一份名单 从林家大院一路返程，坐在卢原市2号车上的曾家辉感慨万千，枫林县真是风起云涌啊，这个林家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利用市长，不知道那枫家又会是个什么情况？他已经决定先回卢原，眼看就快离开康桥镇了，正准备叫铁锋加快点速度，意外情况出现了。 忽然在路边东张西望的一个人猛地窜到了车前，饶是铁锋驾驶技术一流，也吓了一身冷汗，猛一蹬右脚，一个急刹车，车在距离那人一根手指的距离外停了下来。对于这种异常情况，铁锋的第一反应是突袭，车一熄火，他的人便已窜了出去，两眼紧紧的盯着那人，竟然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半年老头儿，他向旁边让了一步，冷眼静观。 急刹车将曾家辉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为之一惊，急切问道：“怎么回事？” 吴南成低声道：“好像有人拦车。” 曾家辉皱了皱眉头，下车走了过去，那人这才抬起头来，望着曾家辉道：“曾市长，我要控告林家！”说着还双膝一收，跪了下去。这让曾家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向紧紧跟在身旁的吴南成看了看，吴南成赶紧上前拉起老头：“老人家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说话，有什么事，领导自会为你做主。” 看着老人还不时的向公路两头张望，一副惊恐的样子，估计他是担心让人看到，害怕林家报复，曾家辉让他坐到了车上，铁锋也将车开到宽阔之地的边上，曾家辉这才问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那老头儿原本是抱着一种丝悲愤之心拦车的，此时坐到车上反而拘谨起来，他是听到在林家吃酒的人市长到林家贺喜来了，便抱着希望在路上边走边等着，有人告诉了他市长的2号车牌，还真给他等着了。 经过一番安慰，老头儿才终于说出了情况。 这老头儿姓郑，他儿子在康桥镇林家的煤矿厂挖煤，一年前因为矿井发生瓦斯爆炸事故死了，当时井下一共有57名矿上作业，结果伤了26人，死亡31，事故发生后，林家答应给每位死难者家属赔偿30万元，分两期付清，一期付了15万元，另一期半年后付清，前提条件是不得有人将事情说出去。结果到了半年的时候，每家只领了10万元，还有5万元一真欠着，找了几回，开始说矿上困难，要等到年底，可年底的时候还是说没钱，新一年都过去快五个月了，找了还是没动静。他家老伴身体不好，患者肿瘤，化疗大半年了，家里没了钱，实在没法又找矿上要欠的那5万块钱，矿上不但不再解释不给钱的原因，还将他痛打了一顿，威胁他如果再去要钱，就打断他的两条腿…… 曾家辉听得是大惊失色，这林家的矿产企业一次死亡五十多人，按照生产安全事故报告和调查处理条例中等级划分标准，一次造成30人及以上死亡的属于特大安全事故啊，按照处理规定第一时间得报告。可自己在这几年，没有听说出过这么大的安全事故，也没听到省里作过通报啊。这样大的事故，枫林县不可能不知道，是没有向上级报告，还是故意隐瞒不报？安全生产是地方党政“一把手”工程，如果是责任事故，是要严肃追究相关人员责任的，难道是枫林县委、县政府不敢报？或者是上一级… 曾家辉很谨慎地道：“其他家的情况呢，大家没拿到完钱，都没有找矿上？” 郑老头黯然道：“可怜那些工人啊，多数是远处来的，他们的家人根本就不知道情况，我们枫林县的就8人，在这个地方，除非是万不得已，谁敢找他们啊。我要不是老婆子病危没法了，也不打算去要的。” 林家将市长都不放在眼里，对待普通老百姓就可想而知了，曾家辉道：“那你怎么不打县委县政府反应这个情况？” 郑老头道：“我不敢，我也不相信县里。” 曾家辉默然，既然县里都不上报，又岂会理这老头？但在他心中有一个疑问：如果老百姓找上门去反应这事，要是县里不管，难道就不害怕他们将事情捅出去？除非人家有层层关卡，能确保不会让这些外出，或者是各层面都有人会将问题压住，这是一个什么关系网呢？ 他的心头忽然变得极度沉重起来，这时郑老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来，上面记着31个人的名字，有许多还标明了籍贯，交到了曾家辉的手上，曾家辉的脸色不由变了，原本心中还存在一丝怀疑这事的真实性，现在看来郑老头之言绝非乱说，真有其事啊！ “老人家，你不相信枫林县委县政府，估计也不太相信卢原市委市政府吧？怎么敢将这事跟我说？”他看着郑老头道。 “你是新来的市长，可信一些。我也听人说过你曾经把比你大的官都拉下来的，我想试一试…”郑老头坦然的道。 “你听说过这些？”曾家辉很怀疑在这个小县能有人知道那么多。 “我有一个亲戚在做过官，听他讲过。” “谁？” “他叫郑剑。” “哦。”曾家辉算明白了，原市委常委、副市长郑剑，虽然现在仅是一个，但也没有受到太严厉的惩处，那是自己存了一念之仁。原来如此。他忽然道：“老人家，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村小学教师。” 曾家辉点了点头，将那张名单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道：“这事我管了，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回去等我的消息吧。”他知道如果郑老头对其他提起悄悄的弄到了死难者的名单，还交给了市长，那非被灭口不可，人家对三十几条人命都能漠视，还在乎多弄出一条来？ 郑老头激动的点头，“曾市长，您可一定得替我们做主啊。” 第422章 谁对车做了手脚 曾家辉安慰道：“你放心吧，如果这事是实情，我一定会还你和其他死难者家属们一个公道，给大家一个交待，绝不食言。” “谢谢曾市长！” 郑老头下了车，默默的回望了一眼，才快步从原路返回，他知道曾市长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从曾家辉的一脸严肃和郑重来看，有理由相信，这是一个正直的干部，所以他现在必须尽快拉远与卢原2号车的距离，千万别让人看到自己与曾市长见过面… 看着这个失去了儿子，又面临老婆绝症的昔日老教师远去的背影，曾家辉的脸上露出了可怕的杀气。不从事故本身令人震怒来讲，他也觉得这一次枫林县视察，还真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杀伐总要有理由，爆炸也得用导火索，这份名单来得及时啊！ 这件事故处理得无声无息，瞒天过海，必然就隐藏着一些很深的东西，如果这件事能顺利查清，那将是一件震惊卢原、的大事，甚至是震惊全国、骇人听闻的大事，曾家辉不得不谨慎，所以他没有坐在车椅上，没有让铁锋及时启动。 曾家辉的眼神向远方眺望了许久，猛然回头道：“走回卢原！” “好的。”铁锋用手转动车钥匙，准备启动发动机，可他连转了好几下，每一下都只听见嚓的一声响，怎么也发动不起来了，这别克可是管理局专门给市长换的新车，咋会突然罢工呢，会不会是刚才一个急刹车吓晕了？ 曾家辉会开车，当然懂得这个状况很异常，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车子出了故障？” 铁锋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打不燃了。” 坐在曾家辉旁边的吴南成满脸疑惑的道：“这车才换没几天嘛，不应该出故障啊？” 铁锋下车去了，他打开车子的引擎盖，摆弄了几分钟，上来坐到驾驶座上，道：“是马达带子滑下来了，这车不是新车，如果是新车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次终于顺利启动发动机，车子缓缓起步。 “不是新车？这怎么可能？新市长上任后，机关事务管理局专门给市长换的一辆新车，谁这么大胆，敢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吴南成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身子往上一蹦，头差点撞上了车顶，幸好他及时醒悟这是车上，要不然头顶一个大包那是逃不掉的了。 “绝对不是新车。”铁锋的话非常肯定。 他可不是一般的司机，从特种部队出来的人，对车子性能方面自然比较熟悉，现在既然他怀疑这车子有毛病，曾家辉自然相信无疑。他冷冷一笑，道：“那可说不定，现在大家都想看我的笑话呢！铁锋，回去好好检查一下，如果真是以旧充新，那总要给个说法。我看那些人还真把我当病猫了。”他虽不是针对吴南成说的，但听在吴南成的耳朵里，心中还是吓得不轻，虽然是初夏时节，天气已经开始火热，可那冰冷的语气实在让人是不寒而栗。 一路上因为有吴南成同行，曾家辉没有对枫林县出现的安全事故调查作什么特殊的安排和指示，回到卢原市政府办公室，他第一时间将任务布置给了铁芒，让他派战友兄弟们兵分两路查清一年前枫林县的安全事故：一路立即潜入枫林县，暗查事件经过；另一路按名单调查走访家属。 虽然事情过了一年多，但他不相信，几十条生命的大事故，就这样可以悄无声息的不露真相，那些徇私舞弊者们就可以安然逃脱责任追究而逍遥法外！ 刚安排完这事，秘书长许凤权拿着一份文件敲门进来了，“曾市长，您看看这个？” “哦。”曾家辉接过文件一看，省委的免职文件，免去了卫世文的市委常委、记兼公安局长职务，调往任了一名副巡视员，但卢原市新的书记一职只字未提，他心中已经清楚是咋回事了！ 这个人选是自己向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要的，已经得到汪正山的支持，调走卫世文一事早在情理之中，至于陆小东的任命文件为什么没有同时到，他估计是这次领导下来视察，分别召见了自己带来的效果。 两位领导似乎对省委将曾家辉由市委书记位置，调整到卢原市长的位置上颇有微辞，虽然一个市长算不了什么，但能让来视察者带走一个不好的印象，已经充分表明省领导班子在这次届中调整中面临非常不妙的形势了，再不作点补救措施，恐怕很难渡过眼前的难关了。 可现在又不可能立即将曾家辉调离卢原，那样做的话，省委还有什么威信领导全省？唯一的补救办法，只能是让曾家辉尽快在卢原站住脚跟，省上非常清楚卢原现在的格局，市委书记焦天宇一家独大，曾家辉这个新市长举步维艰呢，所以肯定会让他自由发挥一下…… “曾市长，咋没见到新的任命文件呢？”许凤权冒然的问道。 “这得问焦书记。”曾家辉将文件扔在桌子上，淡淡的说道。眼光有意无意的在许凤权的脸上扫了一下，心道：我会告诉你吗？第一，我下基层视察的时候，你躲得远远的，生怕我拉你一起跑一圈，你这种人不值得信赖；第二，干部这方面是市委书记争取的事，你问一个市长，是不是问得有些不合适？他突然心念一动，难不成市政府这个秘书长有进常委的念头，担心市长拦阻，提前表达这个意思？ 许凤权自己也觉得问得有些唐突，赶紧转换话题，“市长，最近到枫林县视察感觉咋样？” “不咋样。” “哦。”许凤权总觉得市长这次回来对自己持明显的排斥态度，心中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做得过了点，陪他下去调研几天也没什么啊，不过后悔无用了，继续道：“市长，您最近还有无特别需要安排的事？” “吴主任已经安排了。” 许凤权连讨没趣，又不敢有任何不满的情绪表露，悻悻然退了出去。 第423章 人选定夺 悄无声息的过了几天，曾家辉终于等来了铁芒的消息，枫林县郑老头反映的一年之前那次矿难事故真实存在，死亡人数确为31人，唯一有出入的是外地工人家属赔偿款全清了，倒是枫林县本地的几有3家欠5万元，这让曾家辉兴奋不已，他握着拳头在桌子上狠狠的砸了一拳，狐狸尾巴终于让老子逮到了！ 曾家辉吩咐铁芒，“留好调查证据。” “哥！你就放心吧，笔记、录音、针孔摄像等全用上了。” 拷！又搞私家侦探那一套，不过确实非常必要，曾家辉嘴上却是哼道：“间谍！”他打了个电话市委书记焦天宇，焦天宇正在办公室跟组织部长徐远达商量事情，曾家辉道：“焦书记，我有事想跟你碰一碰。” “好啊。”焦天宇在电话中道：“我在办公室，你过来吧，我也正好有事跟你说。” 出门直接从楼梯下楼，他边走边思考如何说这件事，在楼梯拐角处不小心碰到了迎面上来的一个人，由于正低头沉思，一愣神，只见面前是一个穿白衬衣的人，领口开得较大，两座小山丘1\/3收入眼底，中间还赫然有一条深深的沟壑。 “市长好！” “好！”他这才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原来是苏洁，不由婉尔，“对不起，低头想事挡了去路……” 苏洁往旁边让了让，曾家辉抬腿继续往下，身体刚要与苏洁错开之际，她偏头低声到，“看清楚没有？” “什么？”曾家洁一愣。 苏洁指了指女性三围的第一围，摇头晃脑的哼了句小曲，然后转身以登山女将孙延辉登攀珠峰的姿势，快速往楼梯上爬了上去，“狼”。 曾家辉无言反驳，办公楼梯上也不敢多说，小心楼梯有耳，摇了摇头，赶紧下楼，步行穿过小广场，直接去了焦天宇的办公室。 徐远达还坐在焦天宇的办公室没走，曾家辉主动打了招呼，徐远达并没有主动回避，曾家辉眉头在心中微皱，是他们还没谈完事吗？他转身欲出来，“徐部长先谈，我稍后再说。” “曾市长来得正好呢，趁着徐部长在，我们几个一起先说说人事方面的事情”焦天宇示意曾家辉坐，然后亲自过来散了一根软中华，“徐部长，刚才提的事，你就一起给曾市长汇报一下吧？” 焦天宇的发言与说话有着些示好之意，当然这只是他的怀柔政策，曾家辉在省里受到两位中＊央领导的接见，他已经获知消息了，这让他意识到这个年轻市长并不是软柿子，仅靠市委书记的威压恐怕短期内达不到什么效果，最好是能刚柔并济，威恩兼施，所以行动不由温柔了起来。 曾家辉无所其谓，坐到了沙发上，他心知肚明，对于焦天宇这种政客，他实在是太了解了，这只是对方的一种手段而已，并非是出于真诚，其唯一的目的就是能够继续党政一把抓，实现权力的集中和统一，淡淡的道：“虽然我是市委副书记，但人事方面是书记抓的工作，我听听就是了。” 这小子软硬不吃啊，曾家辉的淡然让焦天宇的脸色不由微微沉了沉，不过语气上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毕竟玩的是成年人的游戏，不是小孩过家家，更不是大人吓小孩，遵循规则是必须的。 徐远达看了看两位大佬，道：“政法委卫书记调走以后，考虑政法系统工作运行，加上他原来兼任公安局长，卢原市从解决干部待遇方面考虑，提出是不是向省里推荐一名同志上去，争取内部解决，请两位领导定夺。” 曾家辉吸着烟，沉默不语，这个位置是留给陆小东的，市里推荐什么？省里又没让卢原自己推荐，焦天宇也太张狂了吧！ 见他没有说话，焦天宇道：“最近以来，卢原市区连续发生了几起打砸事件，社会治安问题突出，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不到位，影响社会稳定局面啊！省上也迟迟没动静，所以我们卢原市委打算向省上请示，内部报送一名同志上去，争取尽快下来到位任职。曾市长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曾家辉反问道：“焦书记说的打砸事件，我怎么没听说呢？都发生在哪些场所？”他是明知故问，老子让人砸的，以暴制黑呢！ “都是一些不太符合规定的场所。”焦天宇也不好说是地下赌场，要是那样说的话，怎么没见公安方面整治这些问题呢？ “哦。”曾家辉在烟灰缸上轻轻弹了一下烟灰，“什么人这么有兴致？还专门砸不符合规定的场所，我在卢原好像还没看到什么场所不符合规定呢。” 虽然各怀心思，打着哑迷，但在政法委书记这个职务任命上确实不能一拖再拖，曾家辉也一直在等焦天宇提出来，省里也等着呢自己的信息呢！ 徐远达见曾家辉似乎有意挪郁市委书记，插话道：“焦书记、曾市长，对于向省里推荐人政法委书记一事，我没有提交人选名单的权利，正好趁着曾市长也在，不如就讨论一下，初步确定后由组织部门代拟上报的文件？” 焦天宇似乎急一点，他道：“我看是不是这样，市委这边呢，目前秘书长彭起华没有参与多少具体的分工任务，可以作为考虑人选；政府那边也确定一名副市长或者政府秘书长许凤权同志作为参考对象，先解决当务之急，一旦省里定了，我们再作市里的其他人选打算。看曾市长觉得这样行不行？” 点到了两个人的名字，曾家辉心中已然明了，还提什么其他副市长？这不是想让自己二选一，提前探明自己的意思吗？如果市委秘书长上去了，那这名常委名额最终还得落到焦天宇手中，省里不可能硬插秘书长下来。 “既然焦书记说最近有人打砸，还存在不符合规定的场所的情况？我看不如请省里外调一位政法委书记，也兼任公安局长。”他把焦天宇提的人选全pass了，一句话得罪大批人呢，不过他无所谓，反正现在也没人站在自己这一边。 第424章 自己的职责 曾家辉的意见让焦天宇的脸色极度难看，但是眼前的形势逼得他不能再多说什么，不过他对曾家辉有恃无恐，道：“算了，这事我看还是拿到常委会上去讨论吧。” 这算是焦天宇在卢原最有力的杀手锏，毕竟他掌握着常委会上的绝对权力，他淡淡的看着曾家辉，一副欣赏自己得意之作的神态，“曾市长，这样总可以吧？” “也好。”曾家辉虽然心中有底，也很生气，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看了一眼焦天宇，微微一笑，道：“那我先走了。”说完就站起了身来。 “曾市长，你不是说有事吗？”焦天宇一脸疑惑。 “哦。”曾家辉淡淡的道：“我本来也是为这事，想请市委早点安排一个公安局长。既然仍按原任用方式由政法委书记兼任，那就常委会上议算了。”公安局属于市政府的组织部门，市长提出这个事正常，至于政法委书记一职，那是省管干部，焦天宇要常委会上研究就让他研究去，反正研究了也是空了吹！ 本来准备给焦天宇报告枫林县瞒报安全责任事故一事，但焦天宇今天的表现，让曾家辉临时改变了主意，暂时不说！你要在常委会上显示你的威力，那就常委会上再说。 曾家辉没有再撂什么话，直接拍屁*股闪人了，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只留下了两张阴沉的脸，他们只能期待在常委会上收拾曾家辉了。 焦天宇觉得事不宜迟，决定早点召开市委常委会。 这一点早在曾家辉的预料当中，他回到市政府办公室，见办公室主任吴南成站在门口，问道“有事吗？” 吴南成嗯了一声，但没有立即说话，他跟着曾家辉进了办公室，亲自给曾家辉泡了茶，将杯子放到桌子上，明显看出他今天心事重重，他在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位置上待了多年，服务过几任市长，加上曾家辉已经是第三任了，通过三任市长的对比，曾家辉最强势，也最不按常理出牌，就像两次去枫林县调研，以及在开发区帮助王老头，如果是换了别人，恐怕也就走马观花，或者视而不见，走走看看就过去了，哪怕是心里不爽，刚到卢原也不会去管那么多，而且他已经隐约猜到，这几件事都还没完。 所以，在他看来，曾家辉是最有前途的，或许自己应该坚定一下靠上去的立场了，他小声的道：“曾市长，有些话想说说，但不知道合不合适？” 曾家辉脸色一沉，看了吴南成一眼，“吴主任，你现在是什么职务，回答我。” “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 “你的职责？”曾家辉逼视着他。 “我？”吴南成怔了一下，羞赧不已，“曾市长，我知道错了。”一个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在市长面前吞吞吐吐的，还问合不合适，不是找批吗？ 曾家辉的脸色这才稍缓，道：“坐吧，要不要抽一根？”他掏出了烟来。 接了曾家辉抛过来的烟，吴南成掏出打火机给市长点上，然后自己才重打了一次火，点着深深吸了一口，在吸进去的时候，他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是标准的烟枪，曾家辉不由笑道：“资深烟民！吴主任前几次一起的时候好像没抽嘛，怎么回事？” “嗨！在您面前不敢呗！让市长见笑了！” “一直都抽？” “嗯，爬格子爬出来的，戒不掉了。”吴南成不好意思的笑笑，缓缓收起了笑容，打开了话匣子，道：“曾市长，市政府并不平静，这您基本上可以猜到，但真正的困难还在后面。” “是吗？”曾家辉眯着眼睛，不以为然的抽了一大口烟。 吴南成道：“我在市政府这五年半，来的时候李长军已经是副市长了，后来在他副市长的前面加了常委头衔，现在又成了常务副市长，以他目前的情绪状态，估计会给您的工作制造一定的麻烦。我知道您是一心求发展的实干领导，可是卢原跟别的地方不大一样，李副市长一直与另两名常委副市长搞起一团，都围着市委焦书记转，前一任刘市长没走的时候，市政府的工作基本上都是他在主持，市长只是个傀儡而已，他则代替刘市长发施号令，逼走刘市长之后，他以为会提他做市长，但出乎意料的是，您从南阳调了过来。” 说到这里，吴南成停了下来，抬眼看了看曾家辉，虽然他尽量说得中肯，但语气之间还是带了些感情＊色彩，这也让曾家辉听出来了，自己夺了李长军的市长之位，与他之间的关系已经势成水火，可以说省委那一纸调令还没到，自己就跟他已经结了仇，岂能调和？不过他的脸上平静如常，毫无异样，轻轻点头道：“他为人如何？” “不咋的。”吴南成缓缓的道：“意气用事，睚眦必报。” “哦。”曾家辉算是明白了，盯着吴南成道：“那你说我咋办呢？” 吴南成心头激动狂涌，曾家辉的事迹他已经了解不少，特别是在王冲的口中，不但知道了曾市长在南阳的事迹，更是得知他在长丰市的丰功伟绩，手腕很铁，方法很多，行事很牛，既然敢与焦天宇、李长军等人开始叫板，那就有叫板的金钢钻。而且听说这次他的省城之行，留下了许多传说….现在这么直白的问自己怎么办，征求意见是假，考验自己的能力和态度才是真，这个一次变相考察。这个对自己而言，非常关键，这将直接决定着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也将决定着自己的未来，自己在市政府办呆得太久了，年纪也呆大了，能不能摆脱服务员的位置，能不能再进一步发展，成败在此一举！ 不过，让他有点犹豫的是，自己的级别还是低了点，层次上不够，如果妄言胡语，难免得给领导留下一个班门弄斧的不好印象。 第425章 杀进营部 可如果瞻前顾后，必会畏首畏尾！那也不会有理想的效果，吴南成决定抛开人事方面的因素，道：“卢原的旅游是重头戏，副市长姜小波虽然是分管领导，但其实一直没有旅游发展的话语权；而副市长宁元敏虽然与李副市长们团在一块儿，但她在刘市长刚上任的时候，也似乎有过决裂的迹象，却不知后来是什么原因，再次让她改变了主意。” “女人改嫁也正常。” “但我相信她不安于现状。” 在市政府有常务副市长把着一片天，还有一个市长虎视耽耽，即便刘市长当初是一个傀儡，但人家也是一市之长，宁元敏作了一个排名在中间的女副市长，既不满足现状，又迫不得已，无可奈何，这个境况能想像得到。 许凤权的话给了曾家辉以非常强烈的暗示，那就是在市政府目前这一班子人中，如果用好了这两名副市长，无疑就有了得力助手，同时曾家辉也随着升起一个念头，如果可能的情况下，让她来做常务副市长！有这么一位徐娘半老的女同志做左膀右臂，那也算是美差，至少比焦天宇好，身边的女助手多一个。但这仅是他的脑海中闪过的一个念头，具体的实施还需要时间，还需要考察宁元敏的人品、个性和立场，而且还有许多不可预知的因素存在，一切都得在自己具备实力的情况下，才有这种安排的可能。 曾家辉再次给吴南成散了一根软中华，表示对他的话感到满意，自己这个光杆司令如果能很快就找个压寨夫人，那是最好不过。他道：“不错，这方面你多留意一下，有时间的时候，你最好把每个副市长的情况都弄一份资料给我。” “是。”吴南成眼神一闪，知道自己已经进行市长的考察名单了，虽然还没有走入他的核心，但起码获得了他对自己的基本信任，只要自己认真办事，假以时日，待曾家辉拿下卢原之后，自己也算有功之臣了！那是……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吴南成赶紧起身回避，却见曾家辉向他示意继续坐着，他只好坐回原位，只见曾家辉抓起电话接听了一下，道：“好。” “明天下午召开市委常委会。” 吴南成呆呆的听着，市长将这事念出来干嘛，自己又不是市委常委，他忽然心念一动，道：“市长，你看要不要先开一个市政府常务会议，看看政府这边有没有需要上常委会的议题？” 领悟能力还是可以的嘛！曾家辉赞赏的看了一眼吴南成，道：“常务会倒不必了，就开个市长办公室吧，让他们汇报一下工作情况。时间嘛，让在明天上午。” “好的，我这就跟许秘书长汇报安排去。” “如果你自己能安全，许秘书长那里可以不汇报，如果他问起来，你直接说我让你安排的就行了。” “嗯。”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能取代市政府秘书长的位置？吴南成兴奋的领命而去。 看着吴南成出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曾家辉略作思索，掏出手机翻了一下，打给了军分区政委韩加旭，道：“韩政委你好！我曾家辉！” “市长大人好啊！是不年中时节，要给军分区的干警们发半年奖啦？呵呵！”韩加旭军人出身，说话爽朗大声，一听就是豪爽之人。 曾家辉回笑道：“那是一定的，我这个新市长上任，怎么的也要想办法表示一下见面礼嘛，这个也是警卫局华局长一再交待的事，我不能不办啊，哈哈哈！” “市长这个电话我都等几天了，华局长都跟我讲过了，奖金还是暂时搁着，年底一起发算了。市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曾家辉原本已韩加旭并不熟悉，市委常委会上只见过一次，不过铁家兄弟从中穿针引线，通过中*央警卫局华局长是韩加旭部队服役时的领导这层面关系，自然两边就有了交好的安排，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都是爽快人，自己一拍即合。 “如果韩政委有时间，今晚聚一下。” “要不要带枪？” 在军分区政委的心中中，聚一下自然是要的，估计还得有事情要帮忙的了，军队出面，自然是难事，带枪也是正常的，但总得事先摸摸底，不是怕事情搞不定，而是看出动多少条枪去才合适，不然搞砸了多没面子。 “长的暂时不要，带上你那条‘短枪’就行了。” “哈哈哈！”两人都是一阵大笑之后，曾家辉继续道：“晚上6点，卢原大酒店……。” “no,no,no，那种地方喝酒不痛快，时间不变，地点就在我军分区。”韩政委个性顽烈，豪爽耿直，很符合军人的特点，说话做事向来是自出一格，第一次市委常委会上就有了深刻印象了。 “好，那我就杀进你的营部来。” 晚上六点，在卢原军分区招待所，曾家辉与韩加旭见了面，直接握手进了包间，韩加旭文绉绉的道：“素闻曾市长年轻有为，只可惜上回常委会上仅匆匆一见，今天可得好好喝几杯。” 曾家辉笑道：“韩政委过奖了。” “坐，坐。”韩加旭大笑了一声，瞪着眼向身边的警卫员道，“拿三瓶酒上来。” 驾驶员、警卫员全在隔壁房间，这一桌就他们两个，曾家辉看了一下韩加旭道：“政委，就我们两个…要不了三瓶吧？“ “酒逢知己还千杯少，难道曾市长不愿意喝？”韩加旭故意瞪着大眼道。 曾家辉微微一笑，道：“我是想节约一点，免得落个铺张浪费之名！” 军队喝的茅台，基本都突破2k了！三瓶确实贵着呢？ 韩加旭虽然没有跟曾家辉喝过酒，但见他那副脸色神情，知道也是此道高手，再加上他一句“免得浪费”的话，更是猜想他一次估计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粮食精”呢？ 第426章 等得发毛 韩加旭不起豪气大发，开心的道：“那个什么李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市长来了，就是军队的财神到了，怎么会浪费呢。再说了，现在部队都不许喝酒了！不逮住机会把留的几瓶整了，看着心里痒痒。”韩加旭自有一番歪理，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市长划不划钱，反正军费开支不靠市里那点零花钱。 “今后韩政委的酒，我这个市长全包了！”然后看着一名警卫员提进来的三瓶，问道：“还有吗？” 警卫员恭敬的回答：“报告首长，还仅剩一瓶了。” “一起拿进来，全开了！”曾家辉索性给他吃光光！ 警卫员一愣，看了看韩加旭，却见他眼睛一瞪，“没听见市长的话吗，执行！” 曾家辉掏出电话掏了出去，“文文，20件茅台，速发给我！” “哪种呢？” “屁话。”曾家辉板着脸，对着电话，“你老公要的东西，当然是要最好的。”说完直接挂了，就像使唤保姆那么回事儿。不过电话那头的文文听到忙音，却是一点也没生气，自己也是老公要的呢，当然是最好的，她暗骂自己贱得糊涂了，咋问话不经过大脑了呢。 韩加旭伸出大拇指，佩服的道：“还是市长操得麻，我在家里那只母老虎面前，可不敢像你这么牛。”眼中满是疑惑之色…20件茅台，还是最好的，那得多少银子？而且市场上的真茅台不多，市长要的自然是真东西，那就更是难搞了…… 曾家辉自然知道他疑惑的意思，轻松的道：“我老婆是做外贸易的，货绝对保证质量，到时候喝到假的我再送你20件。” “呵呵。”韩加旭开怀大笑，“喝到最后的一瓶，一定是假的。” “唉，遇到当兵的，我只好认了。” 酒倒上之后，两人先连干了三大杯，韩加旭很直率，曾家辉虽然有心眼，但那是看对谁，两人居然有些相见恨晚之意，闲聊一阵之后，亲近了很多，韩加旭笑道：“市长，我已经听华局长说了，你在长丰的那段日子，很强硬，雄起了！也遇到过凶险，今后有事尽管开口，公私不分！” “谢啦！”曾家辉道：“政府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一日不如一日，这是因为什么呢？其实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干部自身不正，口是心非，言而无信；再加上一些素质低下的执行者，特别是执法者的乱作为，导致政府公信力下降，这也就造成许多规划实施难、工作开展难，这不仅仅是下面的人素质存在问题，与我们上层领导也有关系，上行下仿，困境也就不言而喻了。” 韩加旭点了一根烟，凝重地点了点头，“市长说得好啊，像那些j8干部，如果是在我军分区，我非毙了他们不可，他娘d……” 曾家辉道：“我参加的第一次市委常委会，看你除了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基本上是一言不发，让我很奇怪啊。” “哼。”韩加旭不屑的道：“我这个市委常委只不过是挂个名而已民，又不参加市委的常委分工，发屁话干嘛。再说了，焦天宇似乎一手遮天，也根本没把其他任何一个常委放在眼中，我以前还一个字都不说呢，有些时候讨论征求意见，他问我半天我也懒得理他，干脆扒桌子上睡觉了，跟他们是对牛谈琴，浪费自己的表情！” “哈哈哈！” 这让曾家辉忍俊不禁，这家伙，部队的就是胆儿比较肥，居然敢在严肃的市委常委会上睡觉，他心中不由大乐，嘴上却是道：“韩政委，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韩加旭一摆手，“这么见外干嘛，今后市长有什么事，尽管说。” “好。” 两人当晚上真将四瓶茅台全搞掉了，都是海量，不过也都差不多了，出门时两人都跑着小舞步，幸好都有加强员或者警卫员扶着，不然估计政委不仅在常委会上睡觉，恐怕在招待所的餐桌上也要睡觉了，市长也一个样儿。 像条死猪似的睡了一晚，起床后，曾家辉虽然还是感觉有点晕，但头一点也不痛，精神还算好，估计这得益于真茅台的缘故，要是喝到假酒，两斤下来，再好的酒量，第二天准得头痛欲裂，精神萎靡不振不可。 8:30开会的时间都到了，他才慢悠悠的到了办公室，先将几样重要的报告、资料放进公文包，又抽了两支烟，慢慢的泡了一杯茶，然后才提着杯子夹着笔记本，缓缓走进了会议室。 “都等得发毛了吧？”曾家辉挑畔的扫视了一圈会场，然后笑mimi咪地坐到了中央的位置上，此时墙上的钟已经快指到9点了，让九名副市长和市政府的秘书长们等了足足半小时，真是让他们既心焦，又不爽，可对曾家辉的挑畔话还不能回答。 “给抽烟的领导都发个烟灰缸。”曾家辉向工作人员呶了呶嘴，然后才道：“上半年已经过去5个月了，市政府的各项工作抓得怎么样，大家心中有数。我到卢原来，才几天时间，上一次会议只是一个见面会，了解了一个大致分工情况，今天请几位副市长一起来，主要谈一谈工作，陈远特副市长、姜小波副市长已经在办公室汇报过过了，你们今天就不必耽误时间，不知道其他几位副市长愿不愿意汇报一下你们的工作？” 愿不愿意都得汇报才行啊，常务副市长李长军第一个道：“我先说几句吧。”他非常自负，竟然在这种场合都没有用汇报一词，他自是以为在市委，有市委书记焦天宇扛着，在市政府则自己是当仁不让的辅政大臣，大大咧咧，毫无禁忌。 李长军作为常务副市长，协助市长工作，在市政府是一人之下，八人之上，分管的工作不少，一项一项汇报下来，还是花了不少时间；不过，他汇报的情况基本上都是蜻蜓点水，重要内容一笔带过，根本没有涉及到核心东西，大有敷衍之嫌疑。 第427章 折磨死人 副市长们汇报完了，曾家辉才开始慢吞吞的点评，不进的发问，搞得许多领导回答不上来，场面有些尴尬。时间无情地消逝着,眼看就到下午一点了，曾家辉却是一点结束的意思都没有，会场上的副市长们不是在珍惜现在的分分秒秒，而是在度日如年、倍受煎熬。 曾家辉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抬腕看了下手表，又扫了一眼会场上一张张愤恨的脸，嘴角一撇，问道：“大家饿了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李长军领头，“十二点了，谁不饿？”说着带头收拾着桌子上的资料，在他的带头下，众人一片哗哗的忙着将文件往公文包里装，都快速的做着散会的准备了。 曾家辉瞅了一眼李长军，忽然指着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南成，“吴主任，康师傅牛肉面，来一统。”此言一出，场上顿时响起了嗡嗡的小声骚乱，曾家辉淡淡的道：“怎么？没吃过吗？想吃鲍鱼、鱼翅的自己安排，方便面算工作餐。” 在吴南成与几名秘书书的忙碌下，方便面很快就热气腾腾的端到了各位领导的面前，曾家辉第一个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其他领导马着黑脸、闷头不语，以他们卢原市政府副市长的身份，有几人还是市委常委，几时吃过方便面，还是在市政府会议室？ 曾家辉就是要打击他们的飞扬跋扈，别以为在卢原待的时间长，就可以幺五幺六，不服自己这个新上任的市长当回事，老子收拾不了你？在他的眼光不由扫视监督下，李长军咬了咬牙，皱着眉头用塑料叉子在方便面里面搅了又搅，似乎最后也没见到一块牛肉，“妈的，牛肉呢？”他怪叫一声，强迫自己吃了第一口。 吃完方便面，曾家辉掏出纸巾胡乱擦了擦嘴，道：“会议最后一项工作，我以市长名义委托李长军副市长对市政府领导班子成员的分工起草一个调整方案，下次会上集体审定。” 这不是逼着李长军向其他副市长开刀吗？ 这个任务他岂敢担过来，“曾市长打算怎么调整”常务副市长李长军阴森森地问了一句，他的意思是我当打字员没问题，得罪人的事，少来！其他的人也个个都看向了曾家辉。 “如果常务副市长连这个事也干不了，要不要我俩换个位置？”曾家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此时几位副市长的表情都落入了他的眼中，什么叫嫁祸于人？目光一一扫完各人的脸，他冷冷地道：“常委会的时间到了，市长办公会到此结束！”他根本不给李长军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提着杯子第一个走出了市政府会议室。 曾家辉心中冷笑，不相信老子整不死你们！在他脚步迈出会议室门口的刹那，从李长军的嘴里里迸出了一句话：“常委会上让你好看！” 曾家辉猛然一个标准的向后转，他对李长定的话听得真切，心头无名火起，嚣张的人他见得多了，还没见到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一个副手，他慢慢跨步走到李长军的面前，寒气逼人的道：“今天的常委会上，我就让你看看。”他转过身子，面对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迈动脚步，正紧紧盯着他们的市政府全体领导，清晰的道：“大家都听见李长军的话了吧？今天下午的常委会上，我曾家辉如果让他觉得好看了，下次市长办公会由他来主持。否则” 所有的人都真切的看到了市长的眼睛里闪起一道熊熊怒火，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官威，再配以他足以杀死人的眼神，刹那间，市长的气场强到了极点。所有人都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考虑到市长身份，绝不会怀疑他会给李长军长长记性。 第一次正面对恃，靠的是气场！李长军多年的骄横，在官场打挨的时间差不多接近曾家辉的年龄了，自然不会被轻易吓倒，他坚定的迎着曾家辉的目光看了过去，可是曾家辉不像他想像的那样软弱，他看到的曾家辉，此时犹如在平起县遇到朝自己猛撞过来的越野车时的毫无惧色、仿佛面对数十名地痞流氓围攻时的无畏无惧，有的正如在京城勇斗倭寇美国佬的凛然正气，哪里看得到丝毫畏色？ 对峙了几秒，李长军心虚的躲开了曾家辉的目光，转头提起水杯子就欲先行离开，却被曾家辉沉声叫住，“李副市长，我都还没走呢！” 李长军一呆，气得差点吐血，不过他还不得不停下脚步，别说市长今天非常强势，就是再无用、再软弱，表现上的政治觉悟不能没有啊，众目睽睽之下，哪个副市长敢不顾人言，在市长叫住自己的时候，还敢先一步跨出市政府会议室的门口？他咬着牙，头高高昂起，眼睛盯着天花板，虽然站立不动，但不以为然的神情和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表露无疑！ 曾家辉的脸紧绷着，对着全体在场面的领导，缓缓的道，“请记住你们的身份，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完才迈步而去。 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一次他们总算真正见识到这个年轻市长的强势所在，李长军的脸铁青着，可是他的眼睛里分明闪过一丝无奈，官场位置的高低和排位先后，不是按年龄和资历决定，那要靠级别和实力说话，他寄希望于即将开始的常委会，希望焦天宇能给自己出一口气。 李长军在听不到曾家辉的脚步声之后，才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他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的后脑壳，他是又羞又恼。而其他人的默不作声，则表示先坐山观虎斗的意思，都期待着他们下午拉开的一场半决赛，陈远特紧随其后，跨近一步肩并肩，低声道：“李市长，先消消气。” “常委会上也有他的发言权？看他下午拿什么叫板？md！”李长军恨恨的道。 第428章 或许要变天 其他几位副市长从曾家辉刚刚的威慑中清醒过来，这才大胆的喘过气来，几人互视了一眼，各自心头的感受都大不一样，但他们都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位市长绝非刚刚调走的刘市长可比，绝不是一个软柿子。他们清楚到目前为止，市政府还没有哪个人能如此地与常务副市长李长军针锋对恃，不仅如此，还能把李长军的气势给压下去，曾家辉算是他们见过的第一位市长。 或许，卢原要变天了。 走出会议室，大家明显感觉气氛不同，这个不同来自于三点，一个是曾家辉刚刚的威慑展现，强势气场笼罩；第二个是是曾家辉作出要对市政府班子成员进行分工调整，提前释放的信号；第三个是他让李长军做调整的方案，李长军会做出什么样的方案来？这三点相结合，让他们相互之间产生了猜忌，分管那么边缘工作的副市长全然无所谓，但是分管工作有油水的几位副市长却不得不相互提防，生怕有人把手伸进了自己的盘子里，而且与李长军关系不好的担心他会再落井下石，关系好的也担心他顶不住曾家辉的压力，恐怕免不了损失了。 他们或许也在猜测，这会不会是曾家辉要故意制造这样一场心理混战，他好乱中取胜？这也恰恰是曾家辉预期的效果，他就是要挑起纷争来，让他们形成不了合力，再坚固的石头只要有了裂痕，都容易被击破；即便让他们看穿了自己的用意，那也不打紧，这些让当官争分工，就两个字：利益。 无利不起早！ 曾家辉作出调整分工的决定虽然出于一种战术方面的考虑，但并不是想当然的临时招数，而是有感而发，早有意动，虽然还处于酝酿之中，还在争取某些人的靠拢，不过这个决定就像是一根刺子，刺进了常务副市长李长军的心脏，也刺进了以李长军为首的市政府联盟的软肋，拨出来的时候，就是某些人流血的时候，能服软求饶者送急救中心，死顽固者就只好联系殡仪馆了，是生是死，取决于他们自己，要是看着刺而无动于衷，那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陈远特跟着去了李长军的办公室，李长军一进去就掼了桌子上的笔筒，今天受到的待遇是他在卢原市政府的奇耻大辱，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开玩笑，新来的年青后生也想爬到自己的头上拉屡，可能吗？陈远特在一旁怂恿，“李市长，曾家辉太嚣张了，得好好想个办法收拾他。” 李长军点着头，咬牙道：“我们小看他了，还是焦书记说得对，这小子不简单，是得想想办法了，远特，你说怎么办为好？” “看他今天的样子，分工调整估计在所难免，不过从整体来看，不管怎么调整，我们三名常委管的部门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你可以在我们之间换几样工作，反正肉都在一个锅里，怕啥？不过，我倒是有些担心其他几名副市长，他们之中，早就有人蠢蠢欲动，人都是自私的，不得不防，小心驶得万年船。”陈远特看了看表，提醒道：“常委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晚上再从长计议。” 陈远特提到常委会，李长军自然明白得先跟焦书记通气，因为曾家辉在市政府会议已经放出了话，下午的常委会上肯定有动静，他立即拨了市委书记办公室的座机，接通之后，简要的汇报了市长办公会的情况，结束的时候特别警示，“焦书记，下午常委会上的人事问题估计他会反对…。” “咱们人多力量大，还怕他单枪匹马？放心，市政府对常委副市长们的分工，市委有干预权，其他市长管的那点工作无足轻重，好了，准备参加常委会吧！” 吃了一个定心丸，李长军与陈远特两人一道向市委过去，一路无话，李长军忽然很期待今天的常委会硝烟四起，他非常想看看曾家辉一个人是怎么受尽常委们折磨的，难看可以，死了更好！ 下午两点，卢原市委常委会议召开，曾家辉还在门外，就听到焦天宇的说话声，市委书记反常地比市长先到？他心中不由一声冷笑，等不及了吧？缓缓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曾家辉轻轻扫了各常委一眼，个个都在拿眼角的余光扫着他呢，还似乎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估计他们已经得知上午市长办公会的情况了，他自顾自的微微一笑，掏出了笔记本和笔来，在面前的桌子上重的一放。 焦天宇微微偏了一下头，轻咳了一声，道：“都到齐了吧，下面开始开会。”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韩加旭也曾家辉的眼神碰了一下，目光中的笑意一闪而过。 “我先说两句。”曾家辉轻咳了一声，微微一顿，见众人都抬头看着他，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这才道，“在讨论人事问题之前，我有个情况需要向大家通报一下。刚到卢原没几天，我对卢原的情况不太熟悉，前几天到枫林县跑了一圈，那是一个矿产资源非常丰富的县啊，县里的干部工作还是蛮卖力的，但似乎矿产资源开发过程中，大量的收入都集中到了少数人手中，哦不，是两家人的手中，这里边不会有什么事吧？”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用询问的眼光在扫视了一圈常委，然后端起茶杯若无其事的喝了两口。 “曾市长去枫林县视察之后，没有结论吗？”焦天宇的语气很淡，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但还是没有掩饰自己市委书记的优越感，这分明是告诉曾家辉，你早就应该向市委书记汇报了。 曾家辉对于焦天宇的这种思路嗤之以鼻，淡淡一笑道：“这正是我想要跟你说的，哦不，是在常委会上通报。”他没有用“汇报”这个词，让焦天宇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快，微微坐直了些身子，突然道：“等一下！” 第429章 牛牛政委 焦天宇的心头闪过一丝阴云，枫林县视察情况曾家辉根本没有向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单独汇报过，却如此突兀地在常委会上提出来，肯定有妖！另外作为市委书记，他还是很有优越感的，曾家辉事先不通气，这严重挑衅了他的威严，这个不允许。他道：“曾市长，今天的会议是研究人事，通报情况稍后再说，请分清主次。” 这话很生硬啊！ 焦天宇的话让众常委心头想开了，焦书记开始不给曾市长面子子，估计是市长办公会拉开了导火索，看来今天下午有激烈的碰撞，不过从他们的眼光看来，曾市长无异于将自己的j8往石头上碰，以卵击石啊。当然，有市委书记出面斗，他们现在都持观望态度，随便表态很有可能遭到无妄之灾，能走到这个位置上的，谁傻啊？何况实力悬殊，结果早就内定了。 不过让他们有些失望，并没有意想中曾市长蓄谋以久的反击动作，恰恰相反，曾家辉连一点冒火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淡然道：“那好吧，先研究人事。” 焦天宇不知道曾家辉要鼓捣什么东东，不由虎着脸道：“徐部长，你先说财政局副局长人选的事。” 徐远达提出了组织上打算提拨财政局预算科科长毛文华为副局长，虽然只是一个副局长职位，但财政局是市政府重要的账务管理部门，对于市长来说是不会轻易让人安插人手的，不过曾家辉似乎早看透了焦天宇的心思，不外乎说三层面意思：一是试探一下自己的反应，是甘心屈服，还是象征性的表示一下反对意见，证明你是代理市长；二是反正常委会上我手握十票左右，你争不争都一回事，专门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威力，今后规矩点吧；三是这个小事你争我还可以考虑让让你，那样后面的政法委书记一职上你就不要给我添乱了，行不行你各看着办？ 不过曾家辉再一次出乎众人意料，他不待后面的同志发表意见，先行表示，“毛文华这名同志我虽然不认识，但既然做了几年预算科长，至少懂财政业务，当个副局长绰绰有余，而且我也相信大多数常委的眼光，我先表示同意！” 对他的这个态度，焦天宇有些看不懂了。他是有自知之明，故作高姿态？还是根本就不当回事？亦或者甘心臣服？而其他常委，则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之所以事不关已，原因只有一个，而且唯一，那就是他损害不到自己的利益，换句话说，谁干这个财政局副局长都跟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常委们要找也是找财政局长，或者是直接找分管财政的常务副市长，不属于自己的分管部门，一个副局长根本就派不上用场，所以曾家辉的支持或反对他们只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在书记与市长提出的人选之间，自己只有个站队的问题，没有争人的权利。 曾家辉先行同意了财政局副局长人选，不少常委还是露出诧异与佩服的目光来，诧异的是因为曾家辉的态度。在他们的想像之中，焦天宇今天的语气生硬，再加常务副市长李长军的对恃，算是党政一把手公然卯上了，曾家辉即便不敌，但要展现就应该针锋相对，坚持到底，岂有让人不战而退，让人轻松得手的道理？也正是因为他的态度，才赢来了佩服，让人不得不思考，这个市长重视的是发展，是大局，是就事论事，而不是针对某人，争权夺势，故意对抗，这有一定境界！ 这第一项任命，曾家辉没有意见，就等于一致通过了。接下来就是市委政法委书记推荐人选，焦天宇提出：“市委秘书长彭起华、市政府秘书长许凤权两人推荐一人上报。”同时，提出无论是报哪一人上去，一并提出继任者的人选上报，他的提议只有一人：枫林县县委书记枫云。 前一提议，曾家辉早已知悉，他明白焦天宇的用意，自然是彭起华了，不仅仅是因为彭起华是市委秘书长，紧紧跟在他的身边的缘故，还因为报他本身已经是市委常委，报上去只是个重新任职的问题，不影响市委的班子，省里也容易通过。可这样一来就有了两个问题值得思虑：一是彭起华如果任了市委常委，是不是许凤权就要作为市委秘书长人选，进市委班子子？因为领导岗位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总要让人填上去啊！二是枫云到底是填市委秘书长的坑，还是填市政府秘书长的坑？虽然都是秘书长，都享受副厅级别，便身份和含金量区别大了，市委秘书长是要进常委的。三是对枫云的提拨，焦天宇到底是为了县委书记枫云，还是为了县长林震？要知道枫林县的历史，可是不会有外系的人进去做主要领导的，如果枫云提拨到了市里，林震则顺理成章的做县委书记，这是不是枫云为林震让位？还是焦天宇想当律师，吃了原告又吃被告，两人都是他的人？ 不过想归想，这一切都不可能成为现实，因为市委政法委书记一职已经名花有主了，陆小东不来都不行，焦天宇要折腾就让他先折腾一下，准叫你好看！ 焦天宇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他让市委秘书长先回避，待他出去之后，开始点名发表意见，先点了军分区政委韩加旭，“韩政委，你一向不爱发表意见，今天破例说说吧。” 本来韩加旭坐在椅子上两手抄胸，一副假寐状，对焦天宇的话充耳不闻，他连叫了两声“韩政委”，这一叫不打紧，韩加旭头也不抬的道：“谁啊，让我休息会儿行不行？”说完一下子扒到桌子上睡了。 牛b！太牛b了！ 曾家辉昨晚还听韩加旭说过去在常委会上睡觉，他当时不信，今天是亲眼所见，大开眼界！心中暗笑不已，当然也知道他是假睡了。 第430章 没谱的嚣张 韩加旭这一睡，顿时引起了会议室里一小阵微微的骚动，曾家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焦天宇却是头大了，这个韩加旭一向对常委会是嗤之以鼻，今天在这个充满不友好的氛围中怎么又开始玩这一出了？可是韩加旭这一睡，焦天宇却是毫无办法，你总不可能问他，你昨晚干嘛去了吧？人家部队有什么安排还能告诉你，那可是军事机密。问了不但是白问，人家不屌你，而且自己搞不好还会惹来一个探听军事机密的嫌疑，要是国＊安部门知道，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事来。 他只好忍气吞声，问其他常委，虽然其中也不乏几名犹豫者，但者觉得无能为力，均提出由市委秘书长彭起华作为书记人选上报，表示同意枫云作为市委秘书长人选，大势已定，焦天宇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绝对优势的常委赞同，谁也翻不起浪了。 轮到曾家辉的时候，焦天宇示威性的道：“曾市长，你呢？也说两句吧。”不需要市长表态了，让你说两句是抬举你！说不说在你，别给脸不要，这是焦天宇的想法。 曾家辉淡淡一笑，道：“还有三位常委没发表意见呢，虽然起不了作用，但意见必须说。”他喝了一口茶，轻轻的道：“韩政委，要散会了！” 语音不重，众人都在笑，市委书记一叫，政委立马睡着了，你这蚊子般的声音也能叫醒，人选问题已经板上定钉，无能为力了，你何必自找没趣。不过韩政委真还悠悠的从桌子上支起身来，道：“曾市长，你叫我？” 曾家辉道：“焦书记让我发表意见呢，就你两个没说话了，焦书记还等着总结呢。” “哦。”韩加旭看了看其他常委，皱眉想了想，道“估计他们都按焦书记的意思赞同了吧？” 众人不由一咬牙，妈d，这不故意当众羞辱人吗？可谁敢与军分区政委抄！敢怒不敢言！ “我看焦书记不地道啊，欺侮市长一个人到卢原，要不这样，焦书记大度一点，书记一职外调如何，谁也没话说啊。”他一通挪郁完，直盯着焦开宇的脸，军人特有的冷峻眼神看得焦天宇是既怒又毛！ 焦天宇忍无可忍的道：“韩政委，这是市委常委会，你开什么玩笑？多数常委都赞同了，你有话就说。”他想了想，还是没敢说“有屁就放”几个字，不然这个政委指不定要跳起来干什么。 韩加旭根本不吃焦天宇那一套，开始吹胡子瞪眼睛起来，看着焦天宇，阴森森地道：“焦书记，我是市委常委，不知道这是常委会吗？你看看都把常委会搞成家庭会了，哪里还有别人的意见可言？我不同你那个提议。”他说完掏出烟来，气哼哼的点了，“更正一下，是你的两个提议我都不同意。” 没谱的嚣张啊！ 焦天宇差点当场吐血，脸色尴尬之极，不过韩加旭虽然是市委常委，但人家是部队的人，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拿他还真没办法，而且这么多常委在场，焦天宇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的，所以硬是压住了心头的不快，只是暗骂，妈的，卢原干嘛设军分区，这不折腾人吗？韩加旭啊，你好好做你的政委就是，瞎掺合什么啊，安生点你会死啊。半天才道：“不同意也没法，就按彭起华、枫云的名单上报，请求早日任命！” 他欲一展霸气，不过曾家辉比他更霸气，将手在空中扬了一下，道：“焦书记，我还没发表意见呢。”他打量了一圈的常委，一个一个的仔细看过去，发现他们基本上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面色，他傲然不理，道：“卢原市委书记一职，外调，兼任市公安局局长，我倒是建议市委常委、副市长陆小东调卢原市任这一要职。到于市委怎么报，焦书记安排就是了。” 他说得非常自信，常委们脸上的笑容开始慢慢的消逝，他们不明白曾家辉说得这么直白是为什么？是有这个自信，还是故作惊人之语？ “我支持曾市长！”韩加旭还不忘表达意见，这算市长在常委会上的坚决支持者，人数虽少，只有一人，但却是代表市长不再孤立无援！ 焦天宇嗤之以鼻，看了组织部长徐远达一眼，“按常委会集体研究的意见上报。”摆明了当面否决曾家辉的提议，少数也必须服从多数，他是断然回击！这也是算卢原两位主要领导第一次公开叫板，焦天宇相信自己的建议会有力得多，他心中轻蔑的一笑，你曾家辉要有那个能耐，又岂会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给掀到卢原来做市长？ 焦天宇威严的道：“今天的常委会就开到这里…” 曾家辉知道他下面要说“散会”两个字了，摆手道：“慢！”他看着焦天宇，“焦书记好像忘了吧？刚才我准备通报一下枫林县的视察情况。” 市长要在常委会上通报情况，市委书记就是一万个不愿意，也是不能拦阻的，只得道：“你说说吧，简短一点。”语气更加生硬，根本不给曾家辉面子。 曾家辉也不理会焦天宇的语气内含意思，冷冷的看着李长军，一副责问的神情，道：“李长军副市长，一年以前，你代管卢原市的安全生产工作吧？” “怎么，有什么事吗？”李长军傲然不惧的反问了一句，如果不是在市委常委会上，估计他还不一定回答这个问题呢。 “有没有事，你自己清楚。”曾家辉淡淡的偏头对焦天宇道：“焦书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在卢原市管辖区内的枫林县，一年以前发生过一次重特大安全生产事故？” 焦天宇皱了一下眉头，心中念头电闪，想了许多，重特大安全生产事故，那会是多大的影响，然后一副震惊的样子，环顾左右一番，道：“有这样的事？枫林县发生过大的事故吗？” 第431章 顾不得恐吓 焦天宇忽然又转为一副怀疑的神情，“曾市长，这样的事可不能随便开玩笑，一个市如果出了重特大安全事故，那不仅早报省里、中＊央，而且会有一大批人受到牵连，如果你这次下去视察，遇到有人用心不良，听他们胡言乱语，查不清问不明，那你会很麻烦的。” 曾家辉心里冷冷一笑，麻烦？我还怕你找麻烦，还是想想人自己吧！不过他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复印的名单出来，往焦天宇的面前一放，“你先看一看这个东西吧。” 焦天宇先是侧着身子在看，可是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体坐直了，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道：“这些名字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死人！” 曾家辉淡淡的两个字，眼神却是凌厉无比，直直的盯着焦天宇，他很怀疑焦天宇是不是早知道此事，只是一直压而不查，或者根本就是他的主意，不让上报。等他看完了，曾家辉才继续道：“这就是枫林县康桥镇煤矿死难者名单。”然后在会上简要的指出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生了什么事故、死亡了多少人…… 慢慢听下去，焦天宇的神情越发凝重，他虽然跟曾家辉争权夺势，但还没有糊涂到是非不分，这份名单透露出来的事件实在太过惊人，这个时候，他必须与曾家辉保持同一个高度，统一口径，不然市委书记就是严重失职，那可就什么人也顾不你了。他严肃地道：“曾市长，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查，一查到底。”曾家辉的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该是谁的责任，谁来负，绝不包庇！” 焦天宇居然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一个激灵，曾家辉的这句话里杀气很重，这股气势的威慑力很强，焦天宇心里有些羞怒，如果他是个这个责任人的话，搞不好在这股气势下立马就要软蛋下不，主动坦检讨责任了，为了让自己也显得强硬，他猛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怒道：“如此特大事故，尽然有人瞒报，枫林县委、县政府是干什么吃的？曾市长，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焦书记放心好了，这是我分内之事，身为市长，如果接到了这样的举报，不能给他们一个回信，不能给死者及其家属们一个交待，那我还怎么参加人代会的选举，你说是吧。”曾家辉一脸肃然的道，他心中却笑意连连，这份大礼还真是及时啊。不过，这也相当于曾家辉把他自己逼上了绝境，他在辖区内出现这种安全事故，不管是哪一级瞒报，这个李长军恐怕都难善终了。这件事情虽然已经铁芒查清，并有了证据，但还是先不要拿出来，因为到底是谁的主张？现在情况不明，如果贸然出手的话，估计又得经历一场生死相搏了，现在自己在卢原市手中几乎没有多少实权，全捏在焦天宇和李长军等一众副市长手中，不得不深思。 曾家辉明显是要利用这件事情来夺权，他接着道：“焦书记，这件事涉及面很广，我建议不要大张旗鼓地查，免得闹得人心惶惶，我打算明天开个会，到时候请你参加。”这个是曾家辉的事，责无旁贷，把这事拿到常委会上来通报，也是要取得常委会集体的支持。当然，这只是一个策略，表象上焦天宇肯定不遗余力支持，而且是必须支持，错误了一次，不能再错误第二次，如果这个时刻他不做足姿态，不管隐瞒事故与他有无关系，那都是原则性问题。 焦天宇闻言一怔，暗自感叹，这曾家辉手段真高，自己一不小心就进了他设下的圈套，这人今后不得不防，否则自己在卢原市经营的大好局面恐怕要毁于他之手了。焦天宇所谓的大好局面，自然是他党政一把抓的大权了，他显然不希望有人从他手中夺走一部分的权力，谁让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物呢，特别是市政府那一块，经济方面全搁那边呢。 他看了看其他常委，道：“曾市长与李副市长留下一会儿，其他人散会吧。” 看着其他常委走出会议室的背影，焦天宇心中思索，他没有不参加曾家辉安排明天会议的理由啊，只得一派肃然的道：“这查也要查，处理也要处理，不过曾市长一定要把握好度的问题，这样一个特大的矿产安全事故，影响巨大，绝对不能出现不稳定的因素，包括社会不稳定因素以及官场的不稳定因素，我相信你是位顾全大局的同志！市人大非常重视这方面，稳定压倒一切！” 说到底，焦天宇是不希望曾家辉先有什么手段，影响到目前的权力架构，这不是焦天宇所愿意看到的，他那番话是连恐带吓，特别是提到市人大三字时加重了语气，他相信曾家辉能完全明白。 曾家辉冷冷一笑，他现在已经顾不得焦天宇的恐吓了，如果放过这次机会，自己将没有一点胜算，到时候就真的只是傀儡市长了，又得像刘市长一样，让他扫出卢原去。更何况曾家辉听到稳定压倒一切这几个字，更是火气直往上冒，因为在官场这么多年，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听到这句话，那些人嘴上说着这句话，暗地里却在制造不稳定因素，这就好像立贞洁牌坊那样可笑。也就如领导干部玩弄女人一样，嘴上讲的是党性，心中想的却是女性。他不咸不淡的道：“我知道。” 见曾家辉答应下来，一旁的李长军心头算是镇定多了，他相信有焦天宇这个话，曾家辉暂时还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自己一个常务副市长，上面有市委书记顶着，下面还有好几位市长撑着，实质上把握了卢原市政府的实权，他不相信一个光杆司令曾家辉能查出什么事故真相，又能真正处理自己，估计还没查完就开人代会了，早点滚蛋吧！ 第432章 心快碎了 曾家辉忽然道：“焦书记，这个事我本来只是想在常委会上先通报一下，看来您听说了也心情激动啊？” 我能不激动吗？焦天宇的心都快碎了，这样一调查下去，枫云还上报省里作市委秘书长人选，我这不是自已找死吗？可自己已经让组织部按常委会集体研究的意见报，现在事也定了，会也散了，这咋整呢？不报的话，下次在常委会上作何解释？难道真被曾家辉一己之力就给政法委书记及市委秘书长人选一事给搅黄了？这意味着这一轮较量，他注定要败了。 焦天宇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曾家辉让他心里非常难受，这件事情隔了一年之久，上任市长第一站就去了枫县，而且还捕捉到了安全事故信息，真有那么巧吗？这卢原市还有什么人会给他提供如此重要的信息？这刹那间，他感觉自己有点像被人暗算一样。如果不是考虑事情重大，他这个时候真想一走了之。现在的关键是调查起来，如果情况属实，自己想往省领导班子靠的事估计也会没戏了，责任会不会追究到自己头上都难说啊。不过，他有一点希望的是，曾家辉仅是想撑控卢原局面而已，还不会立即上报的意思，一方面是因为调查取证得有官方报告，这需要时间；另一方面如果这事搞得自己走不了，自己则会占着这个市委书记位置，他肯定不会甘心。 安全事故瞒报的事打了个焦天宇一个措手不及，他脑子里有点乱，不过好在事故还没开始调查，慢慢想办法吧，焦天宇这样盘算着，心绪逐渐平息下来，他看了一眼曾家辉，可曾家辉装着没看到，他把眼神转向了李长军，道：“李副市长，你是当时分管安全的领导，现在应该知道做什么吧？” “我尽力配合吧。”他不得不表态，市委书记都交办了市长全权办理，人家得到了授权口谕，焦书记还亲自在旁监督着呢，他自然得答应下来，但并非出于真心配合。 看到李长军嘴边那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曾家辉心道：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悔改，走着瞧吧！他跟焦天宇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市委会议室。 看到曾家辉悠然的离开，焦天宇愣了愣，曾家辉的态度倒是让他摸不清楚脉了，按常委会上政法委人选问题，曾家辉那副态度，他本以为曾家辉会在会上抛出这起事故更大的难题，不料他却似乎轻描淡写的承担负责查办的样子，明天开会咋的？抽人去查，早点获得真相，搞掉枫林班子，查处市上责任人？然后市委、市政府再去省里检讨，那样的话，曾家辉即便当时不在卢原任职，他不会承担什么责任，但卢原的干部从此估计很难进入省委视线了，看他那副不急不徐的沉稳样子，这不像三十多岁的干部啊。 焦天宇摸不清曾家辉的心态，也没有时间和心情去理，反正他相信人代会没开之前，曾家辉的命门还捏在自己的手中，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他还不敢将这件事往上捅。他转过头来，看了还坐在位置上的李长军一眼，道：“长军同志，我不管你知不知道这起事故，但如果属实，那给卢原市委、市政府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你将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我们暂时不议，我希望你现在摆出一个正确态度来，好好配合曾市长的工作，如果再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保得了你一次，可难保你第二次，好自为之吧！陈年旧帐算起来，没有人能获利的。” 焦天宇没有追问事故瞒报的环节，这难免让人感觉奇怪！ 他的语气也很平和，并没有怒声喝斥、疾声厉色的批评李长军，不过李长军似乎还不知足，他听到焦天宇要让自己配合曾家辉工作，竟然还大为不满。但他并没有蠢到当面反驳焦天宇的话，却是道：“焦书记，我知道了，曾市长那边我会尽量配合，这起事故存在不存在，还得查过之后才清楚，你说是吧……” “哦。”焦天宇奇怪的看了一眼李长军，挥手打断他的话，道：“不管结果如何，现在的态度最重要，要是让人拿你的工作态度说话，没有的事也会让人怀疑，我希望你清楚形势。” 李长军默然半晌，道：“我一定按您的批示落实。” 焦天宇嗯了一声，不过他隐约感知，李长军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焦天宇心中已然微微动气，他甚至想着干脆……任由李长军面对曾家辉。可是他怕这样一来，强势的曾家辉将李长军给吞掉，让曾家辉站稳脚跟，那么焦天宇今后想继续控制市政府的事情就要泡汤了，他从今天的常委会上，已经看出这个年青的市长绝非等闲之辈。 常委会结束以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但政府办主任吴南成还等在曾家辉办公室门口，见市长走了上来，赶紧过来打招呼。曾家辉点了点头，意外的发现市政府秘书长许凤权也在此，不由问道：“许秘书长要事吗？” 显然的不待见，许凤权显得有些局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着吴南成的面，对曾家辉道：“市长，我开始听几位参加常委会的副市长边走边议论，今天常委会上研究市委政法委书记人选了。” 见他停住没说下去，曾家辉不知道许凤权什么意思，揶揄道：“是啊，焦书记定的是市委秘书长彭起华，接任秘书长的常委人选是枫林县委书记枫云，没你的份。” 许凤权的脸白了一下，他正是对此事耿耿于怀呢，他的焦天宇不但不考虑市政府秘书长这几年的卧底辛劳，还让自己当了个明明白白的陪衬，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跟着曾家辉的脚步走进办公室，道：“可我听他们说似乎有问题，他们正担忧着呢。” 第433章 想抱成团 曾家辉本来在桌子上找着资料，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看了一眼许凤权与吴南成，道：“书记要兼任公安局长，这个人外调，他们不担忧才怪。” 他凌厉的眼神让两名下属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他们从市长的眼神中看到的不仅有霸气，更多的是自信，好像这个人选只有他才能说了算一般，两人不免有些呆愣，许凤权呐呐的道：“我听陈市长好像说你提议要外调，没通过。” 也不知道许凤权是故意告状，还是有意想表明自己愿意向市长通风报信，总之这样直白的话与他副厅级身分有些不符。曾家辉懒得去理这样的墙头草，自己的强势还没得到结果的验证，就因为市委书记在关键时刻抛你在一边，就你想在市长这儿讨好，这种人不需要，但霸气再猛一点，先震住这一班子不太听话的人也有利于今后的工作，他冷冷的道：“省管干部，市里谁说了也不算。不过这个书记要兼市公安局长，我这个市长岂能听之任之，等着新的人员到位吧。” 看着眼前一名秘书长、一名办公室主任惊骇的眼神，曾家辉给一人扔了一根烟，道：“对我这个市长，在市领导们的口中，估计要成热门话题了。” 这话意味深长，一是可以给自己长志气，打击某些人的嚣张气焰；二是暗示眼前的两位市政府管家，你们今后何去何从得下决心了；三是市长对热门话题感兴趣，但自己很难亲耳听到什么，你们愿不愿意做点什么，自己领悟和考虑。 许凤权算是深谙此道，立即明白了，“市长，那我今晚就不陪你吃饭了，估计这个时刻市政府的几名副市长会进酒店，我告辞了！”他说完匆匆离去，当然是探听消息去了，于公于私都应该去啊！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曾家辉淡淡的道：“一会儿急那边，一会儿急这边，真是难为许秘书长了。” 吴南成自然知道那边、这边是指的哪一边，他在心中感慨自己幸好一直忙着这边，嘴上却道：“市长，晚上您看想吃点什么？” 曾家辉看了看时间，早过了下班时间，食堂估计也冷清了，但又不想在外面吃，犹豫道：“真还不知道吃什么好？” 吴南成趁机提出：“市长，还是找个保姆吧，平常做点家常菜，这样方便一些。” “嗯，这个…你看着办吧。” 见市长算是答应下来了，吴南成心中也颇为高兴，曾市长对自己的建议采纳还是挺多的，这当然是表示信任的意思，他一边去帮忙曾家辉提公文包，一边道：“市长，今晚去吃点卢原的特色菜品吧？” “行。他们在酒店大吃大喝，咱们也找个地方小吃小喝一下。”他一边起身一边打电话给军分区政委韩加旭，“韩政委，昨晚订的酒到了，你今晚得亲自来取。” “哈哈哈，这么快？” “顺风快递，一般的城市24小时都能到，何况还是京城有名的外贸公司亲自安排人送到舟山呢，已经到了，不来的话我们今晚全喝了哈。” “那可不行，只有一瓶是假的，怎么的也要给我留着。”韩加旭对官场的兴趣不大，帮曾家辉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部队情绪，给华局长的面子；另一个是看焦天宇不顺利，看曾家辉顺眼得很，这就足够了，愿意帮曾家辉，也愿意结交。而且今天的常委会上，他相信他与曾家辉演的那出戏，一定会成为卢原市委常委会上以少胜多的一段佳话，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一定不会看错这个市长。 “哈哈哈！我们开车在军分区大门口接你。” “ok！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曾家辉挂了电话，心中“拷！”了一回，这个韩政委对“no,ok”还真是背得熟，不知道平时有没有经常“yes”！他这能交到这样的豪爽不乏幽默灰谐的军分区政委也是高兴不已。 比他更高兴的是办公室主任吴南成，市长请军分区政委吃饭，也带上了自己，内心那是相当的喜悦，这证明自己是得到市长认可的。他通过这段时日的接触下来，已经见识了曾家辉的魄力。在官途，要的不仅仅是有能力，更要跟对人，尤其是要跟对有魄力的人，他为自己能及时的站在曾市长这方阵营感到欣慰，感到有戏。目前曾家辉虽然在卢原虽然还处于劣势，但他相信，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只要紧紧团结在曾家辉的周围，认真踏实的干事，自己这个办公室一定会迎来出头之日。 曾家这边接了韩政委去喝“小酒”茅台去了，市政府的几名副市长也确实如他猜测，在卢原大酒店，李长军、陈远特还有5名不是常委的副市长正坐在一起。 陈远特道：“李市长，宁市长与姜市长咋不来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副市长宁元敏、姜小波接到了李长军的邀请，之所以没参加，不是因为有事耽误，而是心理矛盾。李长军的用意，他们心里早就亮得跟个明镜儿似的，不就是表示一个继续团结的态度吗？不过，考虑到曾家辉的强势出镜，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在内心深处进行了比较，一番权衡之后，姜小波自然选择了不参加；而宁元敏在常委会上见到了曾家辉高调的态度，已经深切的感受到，这个市长不会是软蛋，就冲着他今天对李长军吹胡子瞪眼睛，以及在市委会上敢于跟市委书记焦天宇叫板的豪气，她觉得自己适当的回避一下李长军非常有必要，市政府恐怕再难像从前了。 “先不要理会他们。”李长军淡淡道，“现在形势有点严峻，一方面，曾家辉刚打出一招调整分工，就让咱们的阵营开始有了分化的波动，不过不要紧，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把自己的工作牢牢抓在手中，曾家辉也翻不了多大的浪，大家不用为分工调整的事情担忧，只要我们不同意，最终是拿到常委会上去讨论，常委会上的力量不用我说，大家也清楚会是个什么结果吧？另一方面，曾家辉想借调查枫林县的矿难事故做文章，但这是把双刃剑，如果因此引发卢原的不稳定，动荡了卢原官场，别说他在选举有问题，就是省里也不能容忍他这种搞法。所以呢，咱们只管放心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他搞这个聚会，不外乎是统一思想认识，是想让副市长们抱成团，一起跟曾家辉抗下去，宁市长与姜市长没来，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他们应该明了卢原现在的情况，不会愚蠢到投向市长曾家辉，那是自取灭亡。听李长军这么有自信，几人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纷纷表示团结一致，不屌市长，看他能咋的。 第434章 激将 原定上午召开的枫林县安全事故调查部署专题会议，因为其他事情耽误，改在了下午召开，焦天宇、曾家辉都参加了这个会议，曾家辉的神情很严肃，郑重地讲了得到的事故相关情况，要求他们成立调查组，成员要找政治素质高、信得过的精兵强将，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他公开指责李长军在分管安全生产的工作中，没有认真履职，监管不到位，枫林县发生矿难事故而且瞒报，存在严重渎职问题。他认为李长军身为党员领导干部，身为卢原市政府分管安全生产工作的分管领导，没有摆正自己的工作心态，他的工作不仔细，个人的玩忽职守，直接给卢原市委、市政府埋下了重大隐患。他指出，卢原市现在面临声誉受损、工作受质疑、领导受冷遇的严重形势，他要求李长军深刻反省自己的态度，认真学习党员领导干部工作职责操守，切实提高自己的思想水平和工作能力。 他的突然的发难令参会人员吃了一惊，可更让人奇怪的是曾家辉最后的要求竟是这样不痛不痒，深刻反省自己态度，认真学习，提高水平，这无论哪一项都对李长军构不成实质影响，没有一点杀伤力，也就是说只要李长军深刻检讨，这件事在他这儿还就算过去了，这算不算雷声大雨点小？这算不算市长故意包庇自己的副手？ 焦天宇有深感纳闷，原本曾家辉说得声色俱厉，深恶痛绝，原以他会将李长军的失职问题提到一个绝对的高度，那样李长军非被一棒子打死不可，可他最后竟然是这样轻描淡写，象征性的提出要求，什么意思？ 焦天宇在纳闷之中，对曾家辉的态度也存在两点疑虑：一是曾家辉这种表现，是不是因为自己昨天对他警告已经起了作用，人代会选举是代理市长的死穴，他真的就范了？二是曾家辉咋会如此无聊，如果真是自己的警告起了作用，那么曾家辉应该对此事少作评说，最好忽略过去，可却却高调的提出来，他究竟想干什么？他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相对市委书记焦天宇的不安，其他人的想法就简单多了，许多人都以为曾家辉身处弱势，现在代理阶段手无实权，没有能力收拾李长军这个常务副市长了，更没有能力反抗市委书记焦天宇。只有极少数人不认为曾家辉会这么重提轻放，他们隐隐觉得曾家辉这是麻痹对手，或者说是虚晃一枪，致命一击一定在后面，因为这似乎不像是在市长办公室和常委会上的风格，他曾家辉不会像软蛋！ 正在所有人各持已见，以为李长军会识时务，顺势向市委、市政府表个态，轻松度过难关，拖一拖再说。却见李长军青筋暴跳、愤怒异常，他在曾家辉讲完之后，大声的回击道：“我认为曾市长这是借机搞事，现在事故还没有调查清楚，一是不知道存不存在这事儿；二是这事到底有多大，三是事故的性质是什么。我们现在只是部署调查工作，怎么就成了责任追究会议了？是不是故意夸大其词，急不可待的就想针对我个人发难？太心急了吧！” 公开卯上！会场一片哗然！ “是吗？李副市长，那要是查实了呢，咋办？”曾家辉的嘴边浮现一丝冷笑，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咋办？是谁的责任就由谁负责，该负什么责任就负什么责任，公事公办！” “好啊！”曾家辉轻蔑的笑笑，虽然和李长军接触才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但他对李长军的性格已经有所了解，也有针对性的进行了激将。李长军跟焦天宇一样，也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但是李长军却没有焦天宇那份谋略和气魄，哪里及得上焦天宇的老奸巨滑、老谋深算，李长军智商虽然不算低，但是他的情商却是致命弱点，尤其冲动。曾家辉早就想到，他当众向李长军发难，但是结论下的轻，李长军肯定以为是自己不具备向他挑战的实力，务虚的说说而已，他向来飞扬跋扈、嚣张惯了，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指控，所谓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会极力掩盖事故，调查没有结论之前是怎么也不会就范的。 只要李长军不就范，那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因为：一是这件事还没查啊，李长军现在跳起来，要么是他真不知情，还有一丝侥幸；要么是市委书记焦天宇早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才有恃无恐，敢于这样叫板，这是一招敲山震虎。二是不管这事有无，作为当时分管安全工作的领导，应该有一个明确的认识问题，那就是谦虚委婉的表达意见，提出自己的见解和主张，而不是公然对抗，否则便会使其他人心里产生怪异的看法。曾家辉就是需要这样一个效果，他就是要给李长军造成大压力，迫使焦天宇做出反应，一切正如曾家辉所想象的那样，李长军很自觉的钻进了套子。三是李长军这种反应，只会让焦天宇恨其不幸、怒其不争，渐渐会对他失去利用的信心和耐心，方便自己先易后难的收拾这批人。证据早在手中，至于什么时候收网，那得看时机，曾家辉倒是觉得现在还没有到时候，先让他们紧张一段时间，看看这些人的心脏承受能力，就让他们好好煎熬一下吧！ 李长军不但自己上当，还想拉焦天宇下水，他救助道：“焦书记，曾市长主观臆断，就想拿我这个常务副市长做冤大头，卢原市政府要都像这样凭空想当然的判断问题，今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这不正在部署调查工作吗？”焦天宇有些恼怒的道，他的眼睛瞪着李长军，就差点没喷出火来，真恨不得一把火将这不成器的常务副市长给烧死。 第435章 屋里的古怪 曾家辉微微叹了口气，道：“李市长，看来我们如果不查清这件事的真相，市政府的决策还真让群众怀疑是否正确，那就抛开一切琐碎工作，全力查枫林矿难事故。”他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扫了一眼李长军后，没有再说话。 通过李长均的配合，再一次将调查工作推到市委、市政府的当前重要工作，这是曾家辉另一个想要的结果，越快越好！这让焦天宇的脸色开始凝重了，曾家辉的处事风格真的很令他意外，自己简单的几下，就让常务副市长轻易上当，真是麻烦！ 李长军的脸色倒没有焦天宇那么凝重，但他的心很乱，曾家辉几次三番的出击，使他方寸大乱，刚刚说完那句话后，他就有些追悔莫及了。他现在是想分辨又怕说不清楚，让其他人以为事故就是存在，自己就是知道，瞒报就是自己的主意！不分辨吧，又总觉得曾家辉处处主动出击，自己疲于应付，受了窝囊气！ 一时之间，李长军感觉自己就像打了半针麻醉剂，想使点力气，可怎么也发不出来，根本就是浑身无力。隐约的，他也觉得曾家辉好像设了一个圈套，自己还不小心地就钻了进去产，现在是不挣扎不行，挣扎也没用啊。 会场的氛围忽然变得怪怪的，焦天宇到现在才知道曾家辉轻轻的几句话将李长军和自己到底逼到了什么样的境地，他心里的震撼实在不小，曾家辉看似没有规律的乱拳，实际上所蕴含着的手段，变化多端，奥妙无穷，他对李长军的个性的把握已经精准到了这种地步，随时可以将其击倒，焦天宇甚至感觉自己的背后都在冒凉气，他在心中再次将对付曾家辉的难度系数往高处调了调，同时觉得自己应该趁着曾家辉立足未稳，将对方逼走才是上策，否则等他在卢原站稳了脚跟，自己的触角会被对方慢慢的斩断，到最后会被其拉住，往上走不了；偏安一隅也不可能，人家强势，自己就会沦为傀儡，他觉得不论是走是留，对曾家辉都无法容忍，他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得上妒闲忌能。 当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赶曾家辉走。 可是，如何赶走曾家辉呢？焦天宇倒是觉得市人代会是个很好的机会，但是离市代会的召开还有几个月啊，在这段时间内，谁也不知道曾家辉会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夜长梦多实在很难料到后果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尤其是调查枫林矿难的事，如果调查起来真实存在，可要命得很啊，估计一个常务副市长负不了责，安全生产毕竟是一把手工程。因此焦天宇将市人代会只作候补计划，他觉得在此之前应该对曾家辉有所动作才行。焦天宇在想着如何算计曾家辉，然后逼着曾家辉离开卢原市…… 轮到焦天宇讲话的时候，他重申了彻查事故之关键，要求一定要把调查做细做实，如果确定事故真实存在，务必查清瞒报出在哪个环节，是矿产企业，还是乡镇政府，是县上还是市给领导或者部门，一定要有个结果。 最后，曾家辉道：“李副市长，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下午必须拿一个抽调相关部门精干人员的调查组人员名单给我，你立即开始着手清查事件经过，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这话让李长军听着难受，可又不敢说不办，只好默认；这话同样让焦天宇听着不爽：向你汇报，把我这个市委书记撇在一边？ 会议匆匆结束了，基本达到了预期目的，曾家辉在办公室翻看了一下文件，没有什么重要的批示件，索性认真看起报纸来，其中几篇是颇有意味，不由看得入了神，他伸手摸索着抓茶杯，由于心神不一，茶杯一下子倒在了怀里，他一惊，赶紧抓起杯子，心中定了一下：幸好没掉到地上，不然让人知道杯子坏了，还以为下午的会议让自己不爽，回来砸杯子了呢！ 庆幸之余，他又皱眉了，一杯子茶水全倒在裤裆上了，这下完了，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下班时间了，这咋走出市政府大门？让人看见市长裤裆全湿，可不好解释。正犯愁之际，办公室主任吴南成过来了，进门一看市长皱着眉头，心中咯噔一下，市长在为什么事犯愁吧？ 吴南成小心翼翼的道：“市长，吃晚饭的时间到了。” “哦。” 他这一哦，既可以理解为我已经知道了，也可以理解为时间到了，咱们吃晚饭去吧。吴南成只好盯着曾家辉紧皱的眉头，问道：“市长这是….？” “嗨！你看!”曾家辉站起身来，指了指自己的裆部，又指了指茶杯，苦笑道：“看报纸入了神，犯了个小错误，不合时机的给小家伙洗了个茶水澡，你看这咋出去呢？” 吴南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道：“这没事儿，等几分钟，待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们再下楼，直接回家去算了。” “哦。”曾家辉对这个小主意倒是觉得可行，不过直接回家，吃饭问题怎么解决？“吴主任，那得耽误吃晚饭时间了，要不你们自己吃去，我再多坐一会儿，天气热了，一会儿就干了，我自己吃去就是。” “不不，一会儿我陪市长回家。”吴南成神神秘秘的摆手，然后坐到曾家辉对面的椅子上，跟市长聊起天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十几分钟，估摸办公楼的其他同志基本下班了，曾家辉才在吴南成与王冲的掩护下，偷偷摸摸的下楼，往宿舍赶回去换衣裤。 可是让曾家辉没想到的是，打开门进去一看，屋里多了个如花似玉，自己什么时候开始金屋藏娇了？他疑惑的看看陪同而来的吴南成，怪不得在办公室的时候见他一脸神神秘秘的，原来古怪在这里，“吴主任，这是咋回事？” 第436章 计划炒鱿鱼 看着从厨房出来的年轻女孩子，曾家辉愣了在当场，吴南成赶紧解释道：“曾市长，她叫李欣，是办公室请的临时保姆…。” 李欣及时怯怯地叫了一声：“曾市长。” 昨天吴南成给自己提过这事儿，曾家辉想起来了，他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吴南成耍的一个小花招，知道误会他了，神色放松下来，点头颌首“嗯”了一声，表示默认同意。 吴南成转头对李欣道：“小李，菜买好没有？” “准备了。” “那就好”，吴南成识趣地道：“曾市长，小李烧得一手好菜，您看晚上是不是就在家吃点算了？” “行。” 一说到吃饭，曾家辉才想起回来换裤子的事，脸色大窘，裤裆湿湿的情况估计给这个小保姆看见了，真是糗大了，赶紧转身进了卧室，该换的换，该扔的扔。 吴南成跟李欣交待了一番，然后也没跟曾家辉告别，悄悄的离开了，李欣则去厨房忙碌起来，而曾家辉换好衣服出来，在客厅看起了电视剧，他听着厨房不时传来的炒菜声音，一集康熙微服私访看完了，享受的叫道：“小李，菜好了没有，饿了！” “嗯，好了！” 饭菜端上了桌子，曾家辉坐过去狼吞虎咽起来，比平时晚了半小时吃饭，是真有些饿了。而李欣并没有陪曾家辉吃饭，她往卧室跑了一趟，将曾家辉换下来的衣裤都拿了出来，该晾的晾，该熨的熨，动作精炼而利索，细心程度倒是让曾家辉感到很舒服，道：“小李你不吃饭吗？” “我？”李欣微微笑道：“市长先吃，我一会儿再…” “先吃饭，我有话要问。” 李欣依命，端了一个碗过来坐下，低头吃起来。 曾家辉瞅了她一眼，“以前在什么地方上班呢？” 李欣拘谨地回答道：“毕业实习结束，没能与用人单位签上合同，就失业在家了。” “学的什么？” “护士专业。” “什么学校？” “舟山卫校。” ………… 一番闲聊下来，曾家辉知道了李欣的情况。她农村考上卫校的贫家女子，家庭条件差，学习倒也刻苦，毕业在卢原市人民医院实习，碰巧给办公室主任吴南成扎过针，吴南成可怜她的穷困，又恰好遇到学习结束医院没有聘用李欣，吴南成当时就心思一动：市长还没物色到保姆呢？这李欣是农村姑娘，勤俭醇朴，会做饭、懂医护，人又乖巧伶俐，生得一副好模样，这不正合适吗？于是他才昨天请示曾家辉，提到保姆的事，曾家辉当时默认同意，不想吴南成还真是说干主干，今天就将人领进门了。 李欣开始听说是给市长做保姆，那是紧张得不行，再一听解释，又觉得这个市长跟电视中的领导有些与众不同，便答应了下来，不过她提出先适应一段时间，觉得不好的话双方都可以提出换人，“双轨制”。 这事吴南成做不了主，他不了解新来的市长，保姆如果炒了市长的鱿鱼！那会很难看，于是他让李欣自己适当的时候跟市长亲口说。 “曾市长，如果你觉得我不符合您的要求，你随时可以辞退。”李欣最终还是以这种方式拉开了话匣子。 “是吗？我要求高哦？”曾家辉故意吓吓的说道。 “这个我不怕，我会洗衣做饭，会打理家务，我今晚做的菜还不错吧，是不是？”李欣显然尽量展示着优秀的一面，毕竟这是第一次正面交谈，不过在市长面前如此标榜自己，她的脸还是红到了耳根子。 曾家辉不说话，微笑着看着李欣。 李欣看着曾家辉的笑，觉得背后好像隐约充满着邪恶，不由缩了缩身子，下意识地用手将胸前的衣服拉了拉，这个动作让曾家辉忍俊不禁，笑道：“小李，其实我的要求简单，有水喝，有饭吃，有人洗洗衣服就行，这儿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不过有一点得告诉你：不得向外人透露我的言行和行踪。” 李欣知道领导总会在家接电话啊什么的，估计是担心隐私暴露什么的，点头道：“市长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曾家辉一愣，什么叫乱说，不过他也不能与一个小姑娘争辩，道：“工资方面嘛，在市政府办公室领的基础上，每月再加你一千块，有事的话也可以请假…总之，一切好说。” 李欣显然有些不能接受这一大堆好事，她怀疑曾家辉图谋不轨，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市长，似乎挺帅的，脸不由红了。 曾家辉哪里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见她也吃完了，和蔼地道：“有没有需要更正的地方？” “没，没有。”迟疑了一下，李欣道：“曾市长，如果到时候我突然要离开，你会不会阻拦不允许啊？” 这话倒让市长大人一呆，保姆还想着炒我鱿鱼？他摸了一支烟出来，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真是服了这样的小丫头，“视情况而定吧。” “那是不同意啊？”李欣对官场的话不太明白，她有些心急的说道。在她想来，要是自己确实不想呆在这儿了，市长又不同意放人，那不是跟软禁起来似的… “洗碗去。”曾家辉收了笑容，来去自由，但这话不能说出口啊，好歹自己是一市之长，总得装一装面子吧，这个小妮子真是… 面色正难看之际，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副市长宁元敏打过来的，她谨慎地道：“曾市长，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宁市长，时间倒是有，就怕不太合适啊。”曾家辉挪郁道。 自己上任这么多天了，你一直不到办公室汇报情况，市长办公会上你也举重若轻，现在下班时间你要汇报工作？玩什么呢？当然，他并没有往宁元敏是女副市长的身上想，年纪大了点儿，也不合胃口！ 第437章 没法批评 越是说不合适，宁元敏越觉得市长是欲擒故纵，她已经有了想汇报的打算，岂会轻易放弃，笑道：“市长不会是金屋藏娇，怕在我这个下属面前难堪吧？” “那你过来吧！” 姿态摆正了，曾家辉自然同意宁元敏前来，汇报工作的地点当然也是曾家辉目前的住处，曾家辉虽然对卢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但并不全面，而且对卢原各方面的工作、人事、一些风土人情等也不怎么熟悉，一名常委副市长要来汇报工作，倒可以了解一下。而且自己现在也处在困境当中，并非真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宁元敏虽然跟焦天宇、李长军等人来往密切，但经过吴南成的提示，最近又得到许凤权的报告，宁元敏竟然没有参加李长军的宴请，这让曾家辉对她的印象稍有好转，所以宁元敏一进门，曾家辉还是很绅士地道：“宁市长，请坐。” 宁元敏左右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屋子，笑道：“曾市长生活简朴，干净整洁，真是领导率先垂范啊，我们都得跟你好好学学。” “率先垂范？”曾家辉摇头道：“宁市长家不会是金壁辉煌吧？” “不是，不是，这个完全经得起曾市长的检查。” 曾家辉摆手道：“我可不敢到你家里去查。”回头向厨房叫道，“小李，泡茶。” 李欣出来见是一位贵妇人形象的领导，显然有些局促，放茶杯到茶几上的时候，茶水都差点溢了出来，看上去就一副娇羞之态。 看着李欣返身回了厨房，宁元敏带着一丝暧昧，笑道：“曾市长还真的金屋藏娇啊？” 这种轻佻的口吻让曾家辉很不舒服，笑容在他脸上缓缓褪去，“刚到的保姆”一笔带过之后，淡淡的道：“宁市长不是来汇报工作的吗？” 如果说刚刚的曾家辉看上去只是个年轻的性情中人，那么现在给宁元敏的感觉就是不怒自威，压迫感很强，不亚于市长办公会与常委会上的威严，这个官威一摆，无形中让宁元敏微微有点感觉，心中不由一震，看来这个市长真是不可大意，得好好汇报思想了？ 想到这里，宁元敏坐正身体，摆好姿势，道：“曾市长，工作方面在会上我简要汇报过了，不再重复，详细情况我带了材料呈您参阅。”她将一份资料放到了茶几上，“我主要是来汇报一下思想，恳请市长批评。” “批评？那可不敢当。”曾家辉一摆手，又恢复了和颜悦色，道：“那是两个女人一样高时，在一个平面上比拼的事，我可没法对宁市长如此。” 宁元敏仔细的想了一下，两个女人，一样高，一个平面上，比拼什么？（‘批’平）她突然掩口笑道：“曾市长真是高人，哈哈哈！”这一笑气氛就融洽多了，宁元敏汇报起思想来也就轻松自然，将自己经历和了解的有选择性的向曾家辉作了如实陈述。 曾家辉对卢原的形势已经有了判断，对各位常委、各位副市长的情况也有了诸多了解，他一直静静地听着，并不插话，直到宁元敏说完了，他点了点头，道：“日后还得与宁市长多多交流啊。” 这句话说得很平常，但让宁元敏心中一荡，日后？还要交流？她不由脸上红了红，要不是看到曾家辉的屋子里有可爱的小保姆，她恐怕要误会市长会不会马上对自己采取行动？ 年纪大了，她心中一叹之后，赶紧往工作方面考虑，其实她现在的角色很尴尬，过去有焦天宇、李长军霸道的指使，现在又面临市长的强势出击，她这个市委常委、市政府副市长是真的多面受压啊，她也一直不甘心屈服在李长军的淫威之下，现在机会来了，她得审时度势，希望曾家辉能真正的强势起来，自己也早投明主，争取出人头地，正大光明的做个副市长…… 有了这种心态，宁元敏道：“曾市长，今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曾家辉的脸上微微有了些笑容，点头道：“市政府的工作，不是我市长一个人干的事，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希望宁市长能明白就好。” “一定，一定，日后，哦今后一定听从市长的派遣。”宁元敏笑着站了起来。 曾家辉也含笑将她送到门口，在转身的刹那间，两人脸上的笑容都慢慢消失，这是一个合作的初步洽谈，能不能真正的实现彼此愿意，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看能不能经受住以焦天宇为首的利益盟体攻击，路途艰辛着呢！ 回到沙发上，曾家辉打开电视看了起来，李欣烧好了开水，灌到了水壶里，又满屋子忙碌了一阵，才局促的坐了下来，问道：“市长，要不要给您削个苹果？” “不用，你要吃自己削。”曾家辉一边换着频道，一边说道，忽然看了李欣一眼，“你晚上走不走？” “这个…”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回答，吞吞吐吐。 曾家辉也意识到自己咋像问驾驶员似的呢，放缓声音道：“小李住在哪里的？” 李欣缓过一口气，回答道：“我实习的时候就在外面租有一间房子。” “哦，住的条件如何？” “单间，就一张床而已，不过我一个人住也没什么不好的。” “房租多少？” “每个月250。” “250？”曾家辉差点笑出声来，“一间房，挺贵的啊？” 老老实实的说了这个价格，李欣也觉得数字有些别扭，“没办法啊，卢原一室一厅的套房一般都在500元以上，租不起。” 曾家辉想了想，“这儿空的套房没有，改天我让王秘书搬到我这里住算了，你就住他那套吧。” 本来让李欣住自己这里也没关系，不过人家是女性，那可不好，即便小姑娘不介意，自己也不能同意，指不定会让人说点什么闲话，影响生活作风形象。 第438章 谁会受益 李欣赶紧摇头道：“曾市长，那怎么行？我住单间习惯了。” 曾家辉想了想，让王冲跟自己住，自己无所谓，反正房间那么多，空着也是浪费，可王冲呢？人家小伙子还没女朋友呢，也容易耽误秘书的生活大事啊。 李欣见市长似乎在低头沉思，忽然道：“要不，我住你这里算了。” 曾家辉一愣，随即噗哧一笑，道：“你个小丫头，胆儿还真肥。你就不怕…”说着做了副淫相出来。 “我可不是小丫头。”李欣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脯。 曾家辉这才注意到，李欣贴身的体恤，紧绷绷的，面前两个柚子挂着呢，即便剥掉柚子外壳（＊罩），里面的也应该不小；牛仔裤衬托下，身材也非常不错，这让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真不是什么小丫头，而是一个十足成熟的年轻女人。受她一呛白，赶紧投降，“咳，那可不怎么方便，万一有人借此做文章的话，那倒是有嘴也说不清，这样吧，打雷下雨的时候，你可以在这边住一下，平时嘛还是回去住，房租一并给你出了。” 李欣做了一个鬼脸，不好意思地笑道：“这还像个领导！市长，我想上上网，能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用吧。”曾家辉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头动也没动。 他正看各电视台热播的电视连续剧《亮剑》，其宏伟的战斗场面、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正牵动着他全身的神经，特别是独具个性的八路军独立团团长李云龙，这个“敢打没有命令的仗”的团长，正在指挥独立团攻打日军盘踞的县城那场战斗，战斗惊心动魄，异常残酷。正把整个晋东南“搅成了一锅粥”。 “曾市长。” 曾家辉转过头去，不知李欣何时站在了身边，一脸奇怪的神态，“什么事？” “枫林县是不是发生过大矿难啊？”李欣怯怯的问道。 曾家辉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在网上无意间浏览到的，点击率蛮高的。” “是吗？”曾家辉忙快步走到电脑前，来到卢原论坛，只见社会百相的栏目中一个置顶帖子，题目是触目惊心的《一年前枫林县矿难事故》，帖子的点击率已经超过达到了5万，跟帖已经有200多了。曾家辉打开看了下帖子，见帖子描述的很真实，好像发帖的人亲身经历过这件事情似的，而且这帖子说市委、市政府一年之后才开始调查，而且对他枫林县视察发现这件事也作了说明，似乎想问什么….？ 曾家辉匆匆看完，心一下被什么东西拎了起来。这个帖子非常注重客观事实，也不存在对他的褒与贬，问题是它把矛头指向了市委市政府，这岂不是拿他放到火上去烤吗？而且这个帖子，会不会让焦天宇认为是市长搞的鬼？如果这样就不好了，倘若焦天宇再把这种怀疑传递给省委，上面的领导岂不是对我有了看法？一个人一旦被组织上有了看法，这个人的仕途也就差不多到头了。这样一想，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曾家辉皱眉不已，在这个时刻，曝出这种帖子，对市委、市政府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他遂拨了市委书记焦天宇的电话，“焦书记，休息了吗？” “还没有，曾市长啊，有事吗？”电话中的焦天宇打着官腔，似乎嫌人打扰了。 曾家辉不管焦天宇打什么官腔，直接道：“焦书记，有个重要的情况向你报告一下。网上忽然出现枫林县矿难的帖子，卢原论坛上的有一篇《一年前枫林县矿难事故》的帖子，整个事故全部曝光了，这写帖子的人好像对整件事故很清楚，还列举了许多人的名字，帖子已经有5万的点击量，现在正在快速传播一年前卢原市枫林县发生重大矿难的信息，如果不加以控制，恐怕会对卢原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他将事情向焦天宇描述了一遍，他怕焦天宇对电脑浏览量不清楚，还专门做了解释。 焦天宇虽然自己不太懂电脑，也真搞不明白什么是浏览量，但经过曾家辉的解释后，总算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就是如果矿难事故不管调查没有？有无结束？炒起来后对自己是绝没有好处，同时他对曾家辉第一时间向自己汇报这个问题还是感到很满意，这说明曾家辉也不想将这件事情捅出去的，只要有这个统一口径的保证，其他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焦天宇甚至觉得自己制定计划赶走曾家辉是不是没有这个必要，自己顺利上到省里，一切不都ok了吗？ 焦天宇沉吟了一下，问道：“曾市长，在当前形势下你觉得如何处理为好？” 曾家辉也略作思考，“焦书记，考验市委宣传部能力的时候到了，现在必须加强对信息的监控，控制住这条帖子的传播才行。” “嗯，好，这件事情还真得让宣传部赶紧想办法，我让宣传部的同志马上对此事展开调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先搞清楚，务必将影响消除到最低程度。”焦天宇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曾家辉缓缓放下手中的手机，然后分别打了几个重要的电话，这个时刻可千万别闹到省里去，不然一切都会让人冤枉到自己这个市长的头上：你不去什么事都没有，一去就捅出大事来，真是到哪里都不消停！ 挂了电话，曾家辉心想，此刻的市委书记焦天宇一定也明白形势的严峻，不然不会说那一番话，更不会亲自去安排宣传部的工作，让副书记出面就差不多了。不过有一点让人怀疑，自己刚在常委会上通报了情况，紧接着开了一个专题会安排部署这次调查任务，就立即有人将这事捅上了网，这是不说明幕后策划者在这些参与的领导当中？很显然，始作俑者一定是想从中获取什么利益，那这件事如果炒作起来，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呢？ 第439章 新鲜的考察 这几天市委频频召开常委会，这对天焦天宇来说并非好事，今天的常委就两项内容，每一项都让他心情不爽：一项是统一常委会们的思想，争取网上的帖子从此消息，让卢原平静点时间；另一项是介绍新的常委班子成员认识，省委文件已经到了，陆小东调卢原市任市委常委，而且耐人寻味的是，省委的文件还给陆小东下了两个职务：一是政法委书记，二是市政府副市长。 曾家辉在上一次的常委会上高调的提出外调政法书记变成了现实，这让常委会炸开了锅，气氛一度紧张异常，焦天宇是沉着脸，其他常委也多是阴云密布，大家都不由震惊异常，这个曾市长究竟是什么背景，有如此大的能量？ 在本次常委会上，一番介绍认识之后，曾家辉再次高调的提出由市委任命陆小东为市公安局长，而且出人意料的是，组织部长徐远达第一个表示赞同，他的理由是卢原市这几届都是如此，沿袭过去的传统正常，这让焦天宇再一次紧皱眉头，他感到情况非常不妙，一切都似乎在发生着悄然的变化。 焦天宇现在是跳楼的心都有，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经营多年还不如刚到卢原十来天的新市长，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失败，他觉得与曾家辉每交锋一次，曾家辉的力量就增加一分，此消彼长，自己的实力也就减少一分，不过他也是惜败，并没有气馁，此时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行事作风有问题，光靠威压，适得其反，他不想在安全事故调查风波刚起的时候，再与曾家辉正面冲突下去，他希望能彼此将这事摆以绝后患。因此，对陆小东任公安局长一事，他违心的表示了同意，这算在常委会上顺利通过了。 会后，曾家辉公开为陆小东接风洗尘，考虑到陆小东任了市政府副市长，他虽然没有要求市政府领导全部参加，但让吴南成征求其他9名副市长的意见，要参加的中午准时在卢原大酒店….他还邀请了军分区政委韩加旭。 一众副市长权衡一番，最后除开李长军、陈远特没到之外，其他副市长竟然全部参加了曾家辉在卢原大洒店举行的这个聚会。既然来了，自然也就表明了靠向曾家辉的态度，所以来之后似乎都下了决心，全然没有了局促感，这让气氛融洽不少。 许凤权表现得比较活跃，他笑道：“曾市长，公安局长一职仍然由陆副市长兼任，常委会上能顺利通过，恐怕后面的调整就没那么容易了。” 曾家辉明白他的提醒意思，焦天宇岂会甘心，今天是没有反对的理由，接下来的副市长分工调整恐怕就会受到阻拦了。他淡淡一笑，端着酒杯道：“市政府这边，谁敢把手伸过来，我就砍谁的手。” 绝对的强硬！ 这一句话杀气腾腾，众人一呆这后，都笑了起来，如果是前两天曾家辉说这样的话，大家只会当他开玩笑，但此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没人怀疑了。 陆小东向曾家辉请示工作开展，曾家辉摇头，道：“一会儿我们单独研究。” 聚会结束，大家都散的时候，曾家辉叫住了姜小波，道：“姜市长，我们一起考察一下城市旅游环境吧。” “嗯。”姜小波恭敬的答应下来，心中却在疑问，怎么考察？ 曾家辉微笑不语，吩咐陆小东与姜小波，“你们一会儿打个的，跟在我后面，一切听从我的电话指挥。” 陆小东知道这个市长又要出奇招了，笑道：“市长，中午吃喝完了，你不会带我们pc去吧？” “扯蛋！我像那种货吗？”曾家辉笑骂一句，当先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报了个地名，然后后仰靠在座椅上眯眼假装休息，眼睛不时的瞅一眼车窗外，一副昏昏然的样子，反正看上去就是喝酒了，又没休息好，精神状况差到极点。不过心中计算着走的路线，不由乐开了花….这司机配合默契啊。 陆小东与姜小波共同拦了一辆出租车，远远的跟在他的后面，过了约四十分钟的样子，曾家辉便听到司机“到了”的叫声，他见车子已经停下，前面便是卢原假日酒店，五星级大酒店。装着揉了揉眼睛，曾家辉下车后，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奇怪的是曾家辉站在一旁那司机竟没有找零钱的意思，而且还向曾家辉伸着手，曾家辉愣了愣，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司机伸了伸手，“先生，你的车费不够啊，总共一百二十元，还差二十块呢！”一脸看白痴的样子，语气不阴不阳。 曾家辉装着吓了一跳，将头从车窗伸进去，看了看计价表，愕然，“怎么回事？从卢原大酒店到假日酒店，要一百二十块？” 司机指了指计价器，撇撇嘴，“先生不是近视眼吧，计价器上显示得清清楚楚，这么大的字不可能看不到吧，就是瞎子也能看见是120块。” “你走的什么路线？” “什么路线？城市道路，你故意磨蹭是吧，耽误时间也是要计费的。”司机一边指着计价品，一边大声的抢白，声音是越说越大，渐渐吸引了酒店门口过往行人的注意力，周围的人也真好奇的过来看热闹。能进入假日酒店的当然不是普通人，司机相信曾家辉不会为了几十块钱而跟自己纠缠没完，有钱人都要面子，谁会为了一包烟钱损自身形象，因此他故意叫着，还上车来走到前面去挡住了曾家辉的去路。 司机打的算盘的确不错，他听到这个客人操着一口明显的外地口音，以为是远方来的游客，才存心准备宰上一笔，反正出租车又不讲回头客，得罪了也不影响什么生意。可他不知道曾家辉的身份，也不知道曾家辉今天为什么要打的，而且还选择到五星级的假日酒店？ 要是知道，借他几个胆也不敢！ 第440章 更玄乎的宰客 曾家辉确实不会为几十块钱跟一个司机拉扯，但他是卢原市的市长，是一个关心卢原发展环境的市长。卢原市是个旅游城市，旅游环境非常重要，如果城市环境很恶劣，城市形象很差，谁还愿意来卢原旅游？ 他今天就怕没人宰客呢！ 曾家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司机，司机的做法影响了整个卢原的旅游形象，他故意争论起来，并没像司机想像的那样就此打住，周围不少人过来围观，他若无其事的掏出手机。 报警了！ 那司机见曾家辉为了几十块钱竟然报警，顿时目瞪口呆，周围的人也对曾家辉指指点点，认为这似乎有些小题大做，这么点事情值得报警吗？有哪个来五星级酒店的不是有头有脸的人，为了几十块钱这么做真是“丢份”儿。曾家辉不以为然，泰然处之，丝毫不管周围人的脸色和议论声音，他倒不为这些人的漠视难过，而是为报警的事恼火，因为接报警电话的接听工作人员一派爱理不理的语气，这样的情况虽然在全国到处都普遍存在，并不只是卢原市才是这个样子，但卢原既然定位为旅游城市，硬件设施先不管如何，你软件措施总得跟上去吧？ 正是这个原因，他才让陆小东与姜小波跟在后面，远处站着呢！ 报警之后，令曾家辉奇怪的是，出租车司机竟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一点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神态自若的靠着出租车抽起烟来，不屑的看了眼曾家辉，嘴上说着风凉话：“先生，看不出来哈，穿得是人模人样的，却几十块钱都拿不出来，不会是什么地方来招摇撞骗的吧，这假日大酒店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嘿嘿，我倒要看看等下警察同志过来后，到底能不能为我主持公道，想赖车费，没门！还要告诉你，待车费用可得你出，滞纳金嘛，适当收取一点也是必须的哦！” 越说越得意，都有些手舞足蹈了，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不时的有人参与到围观人群行列中，打听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周围有人听说事情经过后，有人大声为曾家辉叫好，抱怨这里司机宰客的人不少，打抱不平！不过，听着口音好像都是外地人，本地无人问津。 “这里的出租车真他m黑啊，比**省还恐怖，我昨天去**娱乐城，明明只有两公里距离，那出租车硬是拉着我们跑了几条街，直到计价器跳过了一百元的时候，才窜进一道口，行进几百米就说到了。我打电话投诉，你猜人家怎么回答：没事找事！我靠，这地方今后真不敢轻易来了。” “我也遇到过，买了一箱水果放出租车后备箱里，下车付钱以后，让司机打开后备箱，他白了我一眼，说拉你半天，水果送他解解渴，一溜烟的就跑了，你说什么世道啊。” “老兄，你今天还算好的，做了出租车才收向你要一百二十元，我坐公车都被宰了五十块呢。”另一个围观人更是语惊四众。 跟其他人一样，曾家辉闻言都是大吃一惊，坐公车都被宰五十元，谁听说过？他道：“老兄，有这么玄乎吗？怎么回事？” “唉。”那人一脸无奈的道：“我背个大包上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行礼超标要买票，大包十块钱，我不干，要求下车，司机说下车可以，包是十块，人是三块，你付十三块就可以下车了，因为你已经坐过车了。据理力争半天，没办法，胳膊扭不过大腿，又没有零钱，只得乖乖的拿了五十块买票，结果司机一把抓过去就投进了票箱里，说是等有客人上车再让我收回，可下一站就是终点站，硬没有一个客人上车，最后直接让司机给赶了下来，就这样，五十块钱坐了一回公交车。” 听完那人的这段经历，众人都是一脸惊愕。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讨论，大多数外地人都表示自己曾被卢原的司机狠宰过，有些人说起来是咬牙切齿，深恶痛绝，讨论的话题也从司机转移到了其他服务业，各种各样的问题层出不穷。 曾家辉心中是大叹不虚此行，通过这件事使曾家辉对整个卢原市的服务业环境有了一定了解，他深知这些问题如果不及时有效解决，卢原的旅游业势必衰落，卢原经济发展势必因此受到巨大影响。 围观过来的人是越来越多，基本堵住了酒店的大门，严重影响了人员进出，假日大酒店的工作人员很是焦急，连保安都出来了，劝周围的人散开，只是并没有多少人屌他们，大家还要看看这起事件的处理结果呢，警察不来事情肯定没完。一些人认为曾家辉的报警无济于事，还极可能惹来不必要的其他麻烦。那位司机见周围的人都在讨论被司机宰的经历，斜着眼睛，丝毫无惧，嗤之以鼻，对里外围了几圈的观众更是毫不在乎，自信得很。 直到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警车才姗姗而来，外面的人自动让开一条路，让从警车上下来的几名警员插进人群，走在最前面的那名警察有些滑稽，身体矮胖，眼睛贼小，咕噜噜的转着，一身膘肉，肥得流油，偏偏他要很装着淡定的迈正步，看上去就让人忍俊不禁。 曾家辉一看到这个形象，便觉得这家伙不像是警察，倒像是经常偷吃东西的大厨。几名警察大模大样的走到曾家辉跟前，视线贼溜溜地在曾家辉和出租车司机的身上转来转去，半天才懒洋洋地问道：“报警的，那个…那个谁啊？” “民警同志，是我报的警！”曾家辉耐着性子，也不等警察问什么情况，便从头至尾将整件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略略点了下卢原市是旅游城市，强调一个城市的形象与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任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可惜的是，他的这番好心根本没任何效果。 第441章 迥然不同 “为了这点j8小事，你让我们一帮警察跑半天，吃饱了撑的，报什么警？知不知道我们很忙的”胖警察阴阳怪气，还用鼻子揍前闻了闻，“中午喝酒了？没事找事吧？” “民警同志，事关卢原市的城市形象和发展大计，事无大小之分，你们这样对待社会秩序，很有问题啊。”曾家辉皱着眉头，语气也生硬起来，“维护社会和谐稳定，打击违法犯罪行为，是警察的天职，你们这个不理，那个不管，还叫人民警察吗？”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附和声，那几名警察顿时一愣，“你什么东西？敢张口教训公安执法人员，这是对政府执政的公然挑畔…” 那个司机也在旁边大声叫道，“你血口喷人，什么叫违法犯罪行为，你不付车费就是扰乱社会秩序，有意制造事端！” 曾家辉强忍着怒气，他没管民警的恶语，冷冷的看了出租车司机一眼，道：“从卢原大酒店到这里有多少路程你应该知道，欺骗消费者算不算犯法，如果你自己不清楚的话，可以问问这几位！”他用手指了指几名民警。 “欺你……逼”他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响，半边脸胖了起来，迎来的是曾家辉那凌厉冰寒的眼神，一而再再而三的爆粗口，曾家辉怒从心起，甩了他一个大嘴巴，那司机被曾家辉突兀的凶神恶煞吓得倒退了一步，捂着半边脸，向几位警员叫嚣，“警察同志，你们看到了，这人当着警察的面还敢打人….”。 一名警察瞪了一眼曾家辉，道：“不得动手动脚。” 另一名警察则向那司机道：“说话小心点，注意形象。”他只顾提醒司机，却忘记了刚才自己的同志也对曾家辉暴过粗口呢。 司机闻言只得闭嘴，恨恨的瞪着曾家辉，道：“你说我是欺诈你，你有什么证据，卢原大道正在维修，我才绕路，路程当然长了。”他说最后几句时声音显得有些弱，他转体正靠着那名胖警察，好像还小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将手里的一百元钞票递了过去。 曾家辉一听便知道他在说谎，冷冷的哼了一声，“卢原城市多大，绕道能绕几十公里？…” 那名胖民警打断他的话，上前看了看曾家辉，又看了看手中的一百元钞票，道：“你好，现在我们怀疑你使用假钞，身上可能携带的量还比较大，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曾家辉愣了下，看了眼几名警察，最后又将视线落在那个司机身上，见那个司机竟然脸上有一丝狞笑，顿时明白了，显然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他悠悠的一笑，露出一口苍白的牙齿，向那个警察道：“你确定我身上有假钞？而不是你们刚才商量出来的？” 胖警察见曾家辉到这个时候还这么镇定，微微一愣，但想着一个外地人在卢原能翻出起啥浪子来？等下到了警局，我说你有就有，还不是要怎么玩就怎么玩吗？想到这里，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你诋毁人民警察……嘿嘿，这个可罪大了。” “诋毁？是吗？”曾家辉见几名警察也不说搜身，一定要自己回警察局协助调查，知道这几人已经无药可救，他不想跟他们玩下去了。遂拿出手机，意欲拨一个电话，却不想胖警察一挥手，道：“你还想玩什么？带回警局再审查，不要妨碍酒店的经营秩序。” “唉！”曾家辉摇头叹气，向远处招了招手，正在几名警察一愣之际，远处跑步过来一个大汉，大喝道：“住手。” 大汉冷冷地盯着几名警察，看了看他们的警号，道：“哪个支队的？” “你什么玩意，瞎搅和什么，老子正在办案….” 胖警察话还没说完，自己就挨了一个嘴巴子，他羞愤的对外两名民警叫道：“统统带回局里。” “谁敢。” 这大汉不是别人，他是刚到卢原的陆小东，还没来得及到公安局打过照面呢，不想这大帮手下如此行径，是又气又怒，他喝到：“我是刚到卢原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陆小东，你还没听说过吧。” 蠢蠢欲动的几名警察全傻了，哪里还敢再动手，不过眼中惊疑不定，显然有些不相信，不过刚刚挤进人群的一人道：“不仅如此，他还经今天上午市委常委会研究，已经作出任命决定，他任卢原市公安局局长。” 说话原人是市政府副市长姜小波，对于姜小波，卢原市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从他口中得到证实，几名民警确认了陆小东的身份，全低下了头去，大热的天腿脚也开始颤抖了，心道：完了，撞到局长大人手里了，估计这活干完了，自己身上这身衣服也要让他给拨了。 姜小波指了指曾家辉，他的话接着说了下去，“这是卢原市新任的曾家辉市长，你们自己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 “啊。”胖警察惊呼出声来，这回大条了！他想死的心都有了，都怪这个出租车司机，惹的什么事啊，他悄悄的侧着搜寻着出租车司机的位置，打算恢复力气的时候，第一时间给他猛踹一脚，不然目光还没触及他的人，就听到“咚”一声响，出租车司机再也淡定不了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在车子上脸色灰白…… 众人这些也反应过来，为什么眼前的这人一直要跟那几十块钱的车费较劲，原来他是卢原的市长，为的是给大家一个稳定的社会秩序，不由自发的鼓起掌来。 曾家辉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对陆小东道：“小东同志，你第一天到卢原，本应该让你休息一下，不过今天的事情让你看到了，你就从这里开始吧，怎么做？还有哪些问题需要一并解决，都一并拜托你了。”他转头看了看姜小波，“姜市长，卢原旅游环境的整治刻不容缓，你就以今天的事为引子，与小东同志一道，开展一次严厉整顿吧，卢原的旅游能不能再进一步，就看你的了，有什么事直接向我报告。” “是。” “好吧，你们去办吧。我还要进酒店去一下，就不跟你们一起办这事了。”安排完毕，曾家辉稍稍整理了下衣服，向假日大酒店的大厅而去。门口的那些保安和迎宾小姐看向曾家辉的眼神迥然不同了。一开始，他们还有些不以为然，甚至有些不屑的意味，一个为了几十块钱而斤斤计较的人，很难相信会有多少的钱，这个好像跟他进入假日大酒店的身份不大相配。可现在不同了，原来是卢原市长！几名迎宾小姐都抢着过来为他拉门，嘴中蹦出的欢迎光临几个字是热情洋溢，生怕自己的声音没有同伴的大。 第442章 神秘领导约见 曾家辉来到酒店的前台，询问了一下自己订下的包间，前台接待热情的带着曾家辉前往预定的包房，他稍稍打量了一下，感觉还算不错，这假日大酒店的硬件设施还算到位，他向服务员吩咐了一下，告诉他们有一位什么样的客人将来，记得带到这个房间就可以了。 他在这里要见一名客人，而且是一名省部级官员，是邻近省的林副省长，跟枫林县的林家有着直接的关系，虽然不在舟山任职，但级别在那里，不见不好。不过，不是他主动要见，是林副省长赶到卢原，指名要见他一面。 主人本应热情一点，显示地主之谊，不过曾家辉没打算下去迎接，两人相见总不是什么好事，也不宜让外人知道；同时林副省长在曾家辉的眼里还真不怎么样，一个省部级高官竟然跟一个县的家族有关，跟煤矿扯上了关系，还出了事故，并且隐瞒不报，他潜意识里将林副省长这个省部级高官拉入了黑名单，不可交往的人物，见面只是不想授人以柄罢了。 服务员出去后不久又回转，上了一些水果，倒了茶水，很快门口便响起脚步声，接着就听到了敲门声，先进来的是一名服务员，身后跟着一个人，“曾市长，这位先生说是你的客人……” 曾家辉挥了下手，示意那服务员离开，然后伸出手，“林省长？” “曾市长。”林副省长伸手与曾家辉握了握，两人分别落座，然后打量着对方，林副省长表面上看上去很正气，甚至衣服穿的都很简朴，一副清正廉明的装扮，曾家辉假如事先不知道林副省长和枫林县林家有关系的话，他肯定会肃然起敬。可是现在嘛，装逼的高手，算了，嗤之以鼻有些过了。 “林副省长吃过饭了吧？” 在曾家辉算来，现在已经是下午将近两点了，这样的领导肯定吃过了。随口一问，起码的礼节，别无他意。 出乎意料的是，林副省长摇头，“没有。我刚赶过来呢。” “哦，那边吃边聊。” 曾家辉叫来服务员，将菜单递给林副省长，让他点菜，相互寒暄一阵，总算点了几样招牌菜，等服务员离开，曾家辉才道：“林省长，你的来意已经在电话中说过了。现在刚开始调查，不知道到底是谁将枫林县矿难事故的详细经过发表在互联网上，给我们卢原市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现在我们卢原市分成了两派，有的主张将事情上报，请求省里派出调查组一起调查；有的主张将事情压下，卢原市自己先调查清楚再作打算。不过，从我个人来讲，我觉得卢原市委、市政府会有一个妥善的调查处理意见，暂时不必上报！…” 林副省长心微微一紧，看了眼曾家辉，见他的脸上平静无常，有些奇怪，遂笑着问道：“曾市长这是真心话吗？我倒是相信卢原市能处理好这件事。” 现在网络信息虽然是爆炸式发展，政府方面对网络上的信息也并不是很重视，但只要觉得信息有损政府形象，影响地方发展，控制的手段还是有的，外宣方面的手段，公安网监方面的力量，这些都应有尽有，措施并不缺。 林副省长并没特别的反应，他相信只要摆平卢原市领导层，这个网络上的事情大可不必操心，自然会有卢原市委、市政府去处理，他也相信卢原市不会坐视不理，影响了卢原的形象，本地干部是吃不了得兜着走的，而此时他最想知道的是曾家辉的态度，这个新上任的市长实在是他林副省长难以看透的人物。至于市里的其他人物，他根本没怎么在意，因为许多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一定！”曾家辉喝了一口茶，完全是自己否定自己刚才的话，“有哪个干部会在领导面前百分百的说真话，你说是吧，林省长。” “曾市长刚才不是说….你这什么意思？” 他紧张了！ 曾家辉从林副省长的话听出了紧张味道，看来林副省长很想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一个副省长走到这种地步，要看一个市长的脸色行事，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 他暗自冷笑，道：“林省长，我这个市长算什么，在枫林县视察一番，根本就没被县里的林老爷子看在眼里，我说真话假话又有什么关系，完全无足轻重嘛。再说了，您究竟希望我保持什么样的态度呢？” 轻轻的反问，不置可否，使得林副省长的心里涌起无名之火，自己好歹也是一个省部级高官，竟然被一个市长如此无视，林副省长觉得自己还真够窝囊的。可不窝囊又能咋的？现在是林家的基业面临抄底，想要保住一个家庭的地位和利益，打落牙齿也只有往肚里咽啊，他真是别无他法，因为人家直接向市长反应了这个情况，现在又正在牵头调查，而且他不是出事时的领导，查起来根本无所顾忌，你能咋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跟曾家辉好好谈谈，如果他能放弃调查，或者是象征性的调查一下，不深入下去，一切归于平静，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林副省长狠狠的吸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这时响起敲门声，服务员端着酒菜上来了，还开了一瓶酒，给曾家辉和林副省长两人满上了一杯，然后捧着酒瓶退了几步，并没有出去。 “下去吧，有事再叫你。”曾家辉微微一笑，示意服务员出去。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曾家辉主动举杯向林副省长道：“林省长，您远来是客，这杯我敬您。” 两人碰了下杯子，仰首一口饮尽杯中之酒。 曾家辉吃过饭了，也喝过酒了，可还得陪啊，“林省长，我刚到卢原，就遇到这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希望您设身处地的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一下，有些事情不可避免，你说是不是？” 全然一副教诲的语气，林副省长皱着双眉，也不知道是酒精度太高，还是曾家辉的话太含糊，他一时之间没有接话，房间里的气氛稍显压抑。 第443章 诡异结束 卢原市市委办公大楼，市委宣传部姚萌正在向市委书记汇报网上帖子的初步处理情况，刚汇报完毕，桌上电话铃声大作，姚萌识趣的起身离开了书记办公室，焦天宇点头之后，这才拿起电话。 “什么事？讲。” 电话中一个声音轻轻的道，“书记，曾家辉突然到了假日大酒店，而且….”此人将曾家辉在假日大酒店门口发生的那件事情，以及林副省长也出现在假日大酒店，他们好像进了同一个房间，等等情况悉数作了汇报。 “后来怎么样？” “他们还在房间，估计正在谈。” “我知道了。” 搁下电话，焦天宇眉头一紧，曾家辉被出租车宰了一回，这事倒不用他担心，反正是市政府自己的事，由得他整治去吧。但林副省长跟曾家辉同时出现在假日大酒店，而且见面了，这个倒是要引起注意和重视了。 焦天宇相信，林副省长来卢原市肯定是为了见曾家辉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枫林县矿难事故。如果让林副省长和曾家辉勾搭上，那对自己是个不小的打击。毕竟林系不但在枫林县，就是在其他县也有很大的影响。一旦林副省长为了摆来矿难的事而全力支持曾家辉，那么曾家辉在未来的就基本无忧了，这个交易相信曾家辉会认真考虑。这可不行，绝对不能让林副省长支持曾家辉，焦天宇自语一番，起身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他实然停止了走动，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询问对方所在位置，然后叫上秘书出了办公室。 秘书程同不知去哪，茫然跟着，小心翼翼的问道：“书记，发生什么事了吗？” 焦天宇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却让程同靠近一点。 程同上前一步，疑惑的看着焦天宇，“书记，有什么吩咐？” “你去准备点东西…”然后一阵小声附耳交待，程同连连点头，愉步前去…… 假日大酒店的包间里，林副省长默默的喝酒吃菜。 曾家辉实在吃不下，也无法，只得强忍着陪酒，心中苦啊：没办法，最近网上说某个旅游城市一名女领导为了接待客人，一天泡七次温泉，看了还得好笑。现在自己这个旅游城市的市长，一天陪两次喝酒就难受了。 他的难受有客观原因：一个是陆小东这个好兄弟来了，老老实实喝的酒；另一个是林副省长毕竟是副部级领导干部，自己敬酒也是实打实的干。喝到现在一斤半差不多了，难受主要是生理上的难受。 主观原因也有，他根本不想跟这个林副省长磨蹭，装模作样，甘当陪客，这个是最难受的了。 终于，思考良久的林副省长打破沉默，道：“曾市长，你说的不错，设身处地的想想，枫林县如果出了这样的安全事故，我也感到震惊意外，但曾市长应该相信，这件事之所以现在才有人向你举报，一定有什么缘故…？” “哦，会是什么缘故呢？”曾家辉盯着林副省长，“林省长前来，让我也有些难以判断，我想能不能从林省长这儿得到两个准确答案：第一，事故是否真实存在？第二，瞒报问题出在哪一级？” 林副省长默然，这两个问题要命得很，不是已方之人，不敢轻易透露。可是，如果不回答，代表自己没诚意，有求于人，不坦诚相见，恐怕事情就麻烦了。 林副省长思考良久，抬头道：“曾市长，一个煤矿企业，这么多年生产经营，说它没有发生过安全生产事故，没有任何一个企业敢于说没有，也没有人会相信？如果出了故事，对于行政管理部门，你说他报了，他就报了；你说他没报，他就是瞒报。至于是企业瞒报，还是政府瞒报，又是出在哪一级，这事追究起来重要，不追究也就不重要，你说是吧？” 切！这个用得着你来指教！ 曾家辉淡淡一笑，道：“既然林省长不想坦诚相待，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来，林省长请喝一杯！从现在开始我们只喝酒，不提其他的事。” 林副省长的态度完全在曾家辉的预料之中，既想有求于人，又想摆领导架子，这个恐怕不管用，反正是你急，我又不急！让你摆谱去吧！ 当然，曾家辉也不指望林副省长能扔出什么好东西来，甚至根本没想过跟他达成什么协议，你就坦诚相见了，自己还真不要取舍呢？他跟林副省长的相见，最重要的是做给其他人看，包括焦天宇在内，想必焦天宇知道自己和林副省长见面后一定会坐不住，谁让焦天宇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呢，虽然林副省长不在但到了那个层次的人，谁没有几个地方上的哥们兄弟伙，焦天宇绝不希望一个市长跟一个副省长搭上界，形成联合压制情形，这是作为市委书记的焦天宇绝对不能容忍的，哪怕是表面上的联合也不成。 焦天宇要是坐不住，自然会见机行事，目前情况，焦天宇能做的，只能是通过枫林县林老爷子，从他身上打开缺口，这是曾家辉乐意看到的，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呢。 林副省长敢托大，自然也有他的考虑，在他看来，曾家辉该是急于在卢原市站稳脚跟才对，那么这次调查事故对他是一次难得机遇，曾家辉肯定不会放过，必定放弃一些原则性的东西而跟自己尽快达成一致意见，这样他要付出的辛苦就会少许多，他从曾家辉不想网上炒作这件事来判断，自己的猜想应该没错，可现在曾家辉的态度似乎并不着急，林副省长竟然难以猜透，心中很是惊讶。 自持身份，不好开口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基本上没再去讨论矿难事件调查问题，而是一个劲儿的劝酒吃菜，或者聊一些轻松的话题，两瓶酒干完，两人说了许多话，又似乎什么也没说，见面就这样诡异的宣告结束！ 第444章 旁观者清 曾家辉和林副省长先后离开酒店，曾家辉在回市政府的途中，已经接到电话报告，卢原市一号车往枫林县方向去了，他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中…只有四个字的指示“注意动向”。 可以断定，焦天宇很在意曾家辉与林副省长的会面。 铁锋一边开车，一边报告：“哥，这辆车根本不是新车，许多部件磨损严重，我已经拿到修理厂的检测报告了。” “真有问题？”曾家辉还真是难以置信。 “绝对是旧车翻新。” 曾家辉接过检测报告看了看，沉着脸将其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一个机关事务局局长，竟然将手伸到市长的车上来，胆大包天，这笔帐迟早会算的。 他回到市政府办公室，翻看了一下桌上那几分无关紧要的文件，反正现在送到他跟前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目前他这个市长的行政权力有限得很，市政府的财政大权除了被焦天宇搜刮走，其他的基本掌握在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李长军手上，市长虽然窝囊，但也轻松。 何况，这只是暂时的，留下充足时间办其他事呢。 他合上几份文件，酒劲正浓啊，揉了揉太阳穴，干脆起身来到外间办公室，看到王冲也无所事事，坐着发愣，曾家辉苦笑道：“王冲，跟着我来卢原市后悔没有？” 王冲摇头，道：“市长，能跟着你过来，我不会后悔，虽然眼前形势还很严峻，不过我相信很快就是另一番天地了。现在清闲些，倒正好有闲暇看清卢原市政府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王冲去倒了杯白开水，放到市长面前，坐到了他对面。 “炉中的火，要慢慢的烧。”曾家辉笑了笑，“你倒是能想得开，这也说明你在南阳那几年记者生涯没有白费，旁观者清啊，你倒是说说，看清了什么东西？” 王冲正襟危坐，道：“市政府这边大概可以分成三大派系，一是以你为首的新来者，包括陆市长，刚刚起步，也是最为关注的一派；二是以常务副市长李长军为首的一派，这一系人马也是市政府实力最大的一系人马，基本上将市长您的权力瓜分殆尽；三是是以姜小波副市长为代表的几名副市长，他们基本上对权力已经失去信心，或者说是没有能力去争夺属于自己的权力，得过且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然，这些人不是不想上进，而是在等待机会。这三类人中现在开始以你最为强势，陆小东市长的到来，第三类姜小波副市长的靠近，开始对第二类人马形成夹击之势，加上您几次对李长军的痛击，相信很快就是另一番局面了。瓦解了这一系，巩固了市政府的独立地位，焦书记要想党政一把抓，那就是痴人做梦了。” 王冲一番话，洋洋洒洒一大堆，他是边说边观察市长神情，既害怕过于大胆，小心遭批！又担心分析不到位，废话就得毙了！ 曾家辉悠然一笑，赞赏道：“嗯，你还真看清了些东西，很难得！不过有一点我跟你所想不同，我们不是两面夹击，是在与第三类人做交易，他们支持我们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回报；同时在对第二类人做工作，争取他们放弃抵抗，减少我们自己的损失….”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官场是此消彼长，谁愿意损兵折将呢？又有哪个人不希望自己的阵营最为强大呢，都会寻求最有利的方式而已。 曾家辉跟王冲聊了一会儿，既然谈起姜小波，可还没跟姜小波等人私下里接触过呢，现在反正没什么事情，干脆去找姜小波聊聊。立想立行，他起身去了副市长姜小波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口正好遇到姜小波端着茶杯准备往外走，一看曾家辉过来，赶紧叫了声：“曾市长！” “姜市长，刚才出租车的事，怎么样了？”曾家辉随口问道。 “这事陆小东市长将人已经带过去了，敲诈市长那得公安机关好好问问。”姜小波见曾家辉问起这事，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请曾家辉进去坐，曾家辉点头应允。 秘书见姜小波刚出去又回来，刚想问什么事情，见到后面的曾家辉，顿时明白。曾家辉和姜小波两人进了办公室，秘书泡了杯茶后掩门出去。 “曾市长，旅游环境方面存在的问题…”姜小波坐到曾家辉的对面，准备开始汇报。 “不谈这个。”曾家辉摆了摆手，微微一笑，“姜市长，我来卢原这么些天了，我跟大伙儿很少私下里单独接触，这可不利于工作开展啊。正好今天喝了点酒，也没心思研究工作，就来向姜市长一是交流相关工作经验，二是请教一些具体的工作做法，有利于今后的工作开展，你说是吧？” 姜小波头有点懵，“市长您太谦虚了，我这个副市长哪能在您面前耍大刀呢，曾市长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行，我今后一定会配合市长的工作。”姜小波说着不由自主的喝了口茶。曾家辉突然找上门来交流，姜小波有些意外，当然他相信曾家辉迟早会找上自己的，只不过曾家辉在这个时刻找上门，有些令人玩味。 自己跟市长汇报过一次工作，今天中午的宴会自己也参加了，隐晦的表明立场，市长这个时候前来，是不是意味着他让自己公开的支持，为后面的几位副市长做个示范？ 曾家辉似乎明了姜小波的疑虑，道：“姜市长不要多想，我只想告诉你的是，旅游这一块的工作，与其他工作纵横交错，千头万绪，很散很难抓，不过从今天的出租车事件，你倒是有了一个好的契机，能不能抓住，能不能抓出理想的效果？这就有些考验人了，自己碗里的那一块肥肉能不能吃到嘴里，今后还得看你自己的行动，晚了难免让别人又一筷子挟走。” 第445章 故布疑阵 姜小波明白了，他郑重的道：“请曾市长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详细的计划方案我尽快送市长审示。” “好。”曾家辉见目的已经达到，起身道：“今后旅游这一块全靠你了。” “谢谢市长。”姜小波得到了市长明确的承诺，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直将曾家辉送出门口，呆呆的站了几秒，才兴冲冲回了办公室，竟然取消了出去的打算。 曾家辉进姜小波的办公室，树立的是一种姿态，让人看了会心生疑窦的姿态。现在能做的自然就是在各种场合，营造气氛，让人看了会浮想联翩的气氛。 曾市长进姜小波副市长办公室的事情，市委书记焦天宇很快便得到了报告，同时市政府这边的李长军也知道了消息，李长军倒没什么感觉，但焦天宇却马上闻出了这其中阴谋的味道，如果让曾家辉一个一个的副市长们搭上关系，那还得了，焦天宇脑中高速运转着，他还在想着如何让曾家辉尽快滚出原市呢，这样下去要想施展自己的计划自然就越来越难。刚去枫林县地界，跟某人物商量，争取找个人顶一顶矿难事故的事呢….这个时间又出现曾家辉跟姜小波频频接触的事情，焦天宇相信曾家辉不可能就此罢手，肯定会和其他的人员继续相见。别看市政府现在将市长的权力瓜分殆尽，这并不意味着市政府是铁板一块，人员很复杂啊，只要曾家辉稍许努把力，很快就能将市政府分成一块块的。李长军被曾家辉稍稍一挤兑，就已经露出败像，焦天宇相信，自己要是不出手，李长军很快就会让曾家辉吃得毛都不剩一根。 在楼道上慢慢的走着，曾家辉敲开了陈远特的办公室，这陈远特看到曾家辉是惊讶万分，他可是知道曾家辉刚从姜小波的办公室里出来的，现在又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令人费解啊。“曾市长，请问有何指示？” 陈远特在跟李长军走得太近，自然站在曾家辉的对立面，不过在这种场合下，他倒是恭敬有加，还得有他张狂的资本，说话显得小心翼翼。 “陈市长这是不欢迎我啊，非得有指示才能窜门吗？”曾家辉和颜悦色的道。 “欢迎曾市长啊，快请座！”陈永特将曾家辉迎进屋内，亲自倒茶伺候。 在陈远特的办公室，曾家辉与他相谈甚欢，因为两人谈的都是些奇闻异事，以及卢原市的一些风味小吃、风土人情，有的甚至是花边新闻，道听途说的无聊之事。只要陈选特提到官场方面的事，曾家辉就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与他讨论这方面的东东，这让陈远特是彻底晕了，这次市长主动上门到底为了什么啊？ 曾家辉与陈远特聊了一阵，起身告辞，陈远特顿时松了口气。办公室门口，曾家辉也长长的吁了口气，他看了下手表，在陈远特的办公室呆了一个多小时，估计这个信息早就传到了别人耳朵里，陈远特不比姜小波，他是常委，自己跟他接触，估计不仅仅是市委书记焦天宇要担忧，这李长军恐怕得抓狂了。 常务副市长李长军的办公室里，他的脸色铁青，市政府副秘书长、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黄明全站在他跟前，没敢乱说话，但眼神明显的紧张异常。 “这曾家辉到底要干什么，见了姜小波，又去见了陈远特，玩什么呢？”李长军皱眉道。 “李市长，会不会陈市长也跟曾家辉……”黄明全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有话就说。”李长军没有好气的道，他心情十在复杂，“要相信自己的同伴！”李长军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对于曾家辉跟陈远特在一起，还谈了一个多小时，心中已然有刺。 黄明全也不好说了，摇头道：“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难说！” 李长军当然明白，只要有了利益问题，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他看了看黄明全，恰好秘书溜进来报告，曾家辉已经回办公室了，李长军示意黄明全离开，然后迫不及待的将陈远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曾家辉找你干什么？” “什么事也没有。”陈远特摇头，也是一脸的茫然。 “那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呢？” “好像什么事也没说。” 一个多小时什么也没说，哄鬼啊？ 这话别说是李长军不相信，陈远特自己都不相信，但他只能告诉李长军，曾家辉与他根本没谈什么事情，只是一阵闲聊，这让李长军真的抓狂了，他看陈远特的眼神满是狐疑。 李长军当然不会相信陈远特的话，陈远特与曾家辉两人呆在办公室里，整整聊一个多小时，曾家辉吃饱了撑着难受不成，一个市长有这等闲功夫主动来陪你这个副市长聊天？你当自己是谁啊，可能吗？ 陈远特见李长军不相信自己的话，无从解释，只得叹气，这李长军的猜疑心甚重，他也有些明白了，曾家辉这一招根本就是冲着李长军去的，自己只不过是被利用了一回而已。可这么简单的一个局，李长军竟然都看不出来，陈远特是又生气又失望。他突然觉得，曾家辉或许很快就会冲破眼前的困境，杀出一条血路来了，这个市长看似年轻，手段却不凡啊，短短几天时间，就把市政府一帮人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随随便便出来聊下天，就已经让李长军将自己从信任圈里踢了出来。 这应该怨谁呢？ 陈远特与李长军的谈话不欢而散，郁闷的回了办公室，他站在窗前，心里已经确信，从今以后，自己是在李长军心中留下一道阴影了。 李长军做到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心智和眼光应该是有的，按照常理，他不可能被曾家辉这种小把戏所迷惑，不应该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可惜的是曾家辉运用得大拙为巧，让李长军不得不上当。 第446章 坚决整治 李长军之所以上这个当，主要是曾家辉之前的努力，他早给李长军上了足够眼药，使得李长军根本没有心思考究个中关系，他只顾一门心思想办法把曾家辉尽快赶出卢原市，哪怕是只出市政府也行。 人一旦有了目标，行动就会疯狂，目标以外的事就会彻底无视，现在李长军就是属于这种情况。曾家辉给李长军上眼药，就是为了牵引李长军的思维，导入误区。他对李长军的性格把握得准确，李长军虽然有手段，但能力不咋的，而且容易主观臆断。 第二天上午，曾家辉扩大了走访面，其他几个副市长的办公室都去了，谈话时间长短不一，有的只有几分钟有的长达一个小时，唯独没有去常务副市长办公室，这让本来就抓狂的李长军，心中更是郁闷到了极点，可他根本无计可施，他不想跟焦天宇商量这件事情，在他潜意识中，焦天宇也是控制自己的敌人，把持了市政府的大部分权力，靠得更紧，失去的就更多，他甚至在想，要是自己当上了市长，恐怕也免不了与焦天宇一战。 突然之间，李长军发现自己竟然被孤立了，周围连个商量的副市长都没有了，黄明全等人虽然还围在周围，但那算什么层次的人，地位低了，人微言轻，显然不堪大用。 无奈之下，李长军打算变被动为主动，他要主动出击！打算与曾家辉直面长谈。可惜，曾家辉却根本不给他机会，当下午上班以后，李长军找上门去，却发现市长办公室的门紧闭。 一问之下，原来曾家辉去了市委。 去市委干什么？李长军现在是风声鹤唳，疑窦丛生。他自己都不想求助焦天宇，曾家辉找他干什么去呢？ 曾家辉确实找焦天宇去了，走进市委书记办公室，焦天宇正在喝茶，见到曾家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笑道：“曾市长，稀客啊！” “以后来的时间就要多了。”曾家辉也回报了一个笑容。 “欢迎啊。”焦天宇的笑更开朗了。无论是在哪一级行政单元，党政一把手不和的现象大量存在，有的甚至相互连个门都不窜，而此时曾家辉的话，让焦天宇疑惑，是不是表明市政府会与市委保持高度一致？ 落座之后，曾家辉喝了口茶，然后将昨天中午去假日大酒店，被出租车司机欺诈，以及后来几名民警的行为一事说了，焦天宇是勃然大怒，拍着桌子，沉声道：“对市长都敢如此，这成什么体统了？” 曾家辉道：“对我怎么样倒不要紧，但是可以想像，他们对待普通市民、对待游客、对待外来人员会是什么态度？外地人受到这样的待遇，他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说，卢原这个地方谁还敢来游玩，谁还敢来投资发展，卢原的旅游产业来谈什么发展，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啊！焦书记，我认为必须严惩这种害群之马，彻底整治卢原形象，改善我们卢原的投资环境。” 曾家辉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处理人的权力掌握在市委手中，处理人必须征得市委书记的同意才行。 焦天宇点头道：“看来不下狠手，不出重拳，卢原还真是堪忧啊，曾市长，我同意你的意见，而且处理要有理有据，从快从重，让老百姓看一看市委市政府的决心和态度。” 按照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要求，市里及时召开了一个发展环境整治专题会议，市委书记焦天宇、市长曾家辉，以及市纪委、政法委、公安、旅游等相关部门主要负责人参加了会议，相关人员也被通知参会。 曾家辉亲自主持会议，他说：“今天的会议是一个专题会，只有一个议程，关于整治卢原执法问题。” 曾家辉先通报了自己在假日大酒店亲历的事件，然后点了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朱明跃与市交委主任何元的名，“朱局长，何主任，外地客人普遍反映卢原出租车宰客问题，我想问一问你们，运管部门在干什么？出现了问题公安机关又是怎么维护社会治安问题的？” 朱明跃与何元没想到曾家辉猝然发难，尴尬地看着主席台，哑口无言，曾家辉当然不指望他们能回答，接着说道：“昨天中午的事件，让我对卢原的发展环境有了全新认识，这种亲身体验机会难得，不知道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会作何感想？” “我就想问一句，是谁打着人民警察的晃子，胡作非为，欺压外来客人；又是谁纵容出租车司机胆大妄为，肆意宰客，卢原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到底还有没有一个让人放心的投资环境和发展环境。今天我们请来了电视台、报社的媒体记者，请你们辛苦一点，好好的记录一下画面和情况。现在请昨天中午在假日大酒店的出租车司机和出警的几名民警站起来，让大家看看，也让全市人民仔细看看！” 他口吻异常严厉，会场一阵轻微骚动。 见没有人站起来，曾家辉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道：“不肯站起来是吧？”他转头看了一下旁边的陆小东，陆小东会意，轻轻的两个手势，两名警察将早就“请”到会场的出租车司机提了起来，并走到出警的几名警察身边，示意他们好好配合，不要让兄弟们为难。 胖子身体臃肿，站得有些慢了，直接被上前的警察一把提了起来，顾不得过去的同事之情了，估计他内心为有这样的同事深感羞愧呢！ 全场的人都将几人看了个真切，曾家辉接着更加严厉斥责执法部门不作为、乱作为，语气很严，神情很愤慨，“我们的执法队伍不自律，带头违规，胡作非为，卢原的百姓会怎么看？过往的外地客人会怎么看？来卢原投资的客商又会怎么看？我就想问问，如果你们是投资考察、旅游观光的外来者，经历一次这样的事件以后，你们还敢不敢再到卢原来，你们还放不放心自己的亲戚朋友来卢原游玩？” 第447章 怒火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曾家辉坚定地说道：“卢原的发展环境堪忧，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必须坚决整顿，彻底治理。通过投诉举报，发现一起，查处一起，绝不手软！” 他的讲话，震憾人心，震慑全场，焦天宇的心中也不禁为之一寒，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年轻的新市长，有着铁腕，绝非无能之辈。 最后，焦天宇也作了讲话，他道：“同志们，曾市长的讲话非常到位，要求非常及时，卢原的发展也非常期待。我代表市委再次告诫那些破坏发展环境的人，不要考验市委市政府的决心，不要往枪口上撞，如果有人肆意妄为，不惜以身试法，我毫不客气地说，市委市政府一定让这样的人头破血流，追悔莫及！希望大家严以律已，好自为之！” 迫于曾家辉的强硬态度，在会议结束的之后，公安局常委副局长到曾家辉的办公室负荆请罪，“曾市长，这件事由于卫局长刚好调走，陆局长又没上任，这当口出了这种情况是我这个副局长没有做好工作，您大人有大量，请多多包涵。” 这话像是开脱责任，曾家辉一皱眉，用手轻轻敲打桌面，“朱局长的意思是我心眼小，对吗？还是你想为某些人求什么情？” 朱明跃陪着笑脸，“曾市长，您误会了。” “我误会了吗？”曾家辉淡淡一笑，正色道，“公安执法的讲的公平正义，我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对类似事情，这样的环境不严加整治，卢原还谈什么打造全国优秀旅游城市？…” “必须整治，必须整治。可是市长，有些问题得慢慢来，有一个过程。”朱明跃竟然大言不惭，讨价还价。 曾家辉凌厉的目光一闪，这个朱明跃代表谁说话？“朱明跃，你要搞清楚，你虽然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但既代表不了公安局，也代表不了政法委，更无法代表市委、市政府否定今天大会的决定，今后有什么事你向陆市长汇报就行了，他还兼任着公安局长呢。” 一个副局长也到市长面前张牙舞爪，自找难堪。也不怪曾家辉不给面子。 “市长…”朱明跃还想说什么。 曾家辉一挥手，“出去。” 朱明跃没敢再说话，但心中抵触至极，他猛的抬头，两人的目光碰撞，朱明跃的目光很锐利，而曾家辉的目光却很坚定，几秒钟后，朱坚的目光退却了，垂下了眼睑，脑门有些冒冷汗，这个曾市长实在是太强势了，再说下去估计更难堪。 朱明跃尴尬地退出了市长办公室，出来之后，他觉得后背有些粘湿湿的，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他在卢原当上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他自知自己无法办好这事儿，只有如实报告市委书记焦天宇了，因为公安局在假日大酒店出警的民警，那胖子警察是焦天宇的内侄儿庞庆东，他动不了啊。 朱明跃碰了个硬钉子，一肚子是气，他的心很乱，从曾家辉坚定的目光里，他能看得出，这个市长绝不是说着玩玩，而是真的要动刀子，他没有完成焦天宇的交办任务，赶紧跑到市委向焦天宇复命，反馈了市长强硬的态度，希望焦天宇亲自拿主意。 这样的情况让焦天宇的眉毛跳动了一下，沉默了许久，由于曾家辉会议之前并没有说出是哪两个人，这让在大会上表了态的焦天宇非常被动，知道这事非常棘手，考虑了很久之后，不免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恐难善了了。” 朱明跃见市委书记也这副软态度，不免火起，“书记，要不你直接给曾家辉打个电话，我就不信他敢硬着来？” “胡闹！”焦天宇挥了挥手，眉头皱得更紧了。 “曾家辉算什么东西，刚到卢原就想处理书记的人，这样下去还得了？”朱明跃生怕焦天宇软蛋，那样自己下午受的气就白挨了！ 焦天宇无奈的道：“明跃啊，曾家辉可是刚刚接见过的人，暂时不好惹啊，要不趁陆小东刚到卢原，公安这一块你还有一定话语权，及时给庆东换个地儿吧，给曾家辉点面子，让他有个台阶下，正面硬来行不通啊。” “书记，咱们怕他个逑，干脆…”朱明跃的声音阴森森的，眼神狰狞。 “胡扯，照我说的去做。”焦天宇有些发火了，“人家好歹是一市之长，你以为像社会的小瘪三啊，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让下去是办法吗？”朱明跃嘟哝道。 “出去。”焦于宇是真火了，不过他的火与曾家辉对朱明跃发的火有本质上的区别，曾家辉的火是对朱明跃这个副局长的漠视，而焦天宇的火是对朱明跃的爱护，担心他做出出格的事，惹祸上身。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火，都让朱明跃今天心情很不爽，尤其是先后被市政府、市委两名主要领导分别喝斥“出去”，任谁都有些受不了，因此他气哼哼的离开了市委，直接回了市公安局，气归气，心情再不爽也得将庞庆东的事善后啊。 第二天下午，一份关于庞庆东等几人的处理方案放到了市长办公桌上，曾家辉看到仅是将庞庆东等人调离公安系统的处理方案，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可恶！ 最让他愤怒的是，在处理方案上，赫然签着焦天宇的“同意”两个字。 曾家辉知道庞庆东是市委书记焦天宇的亲戚，他就是想看看焦天宇的态度，结果让他很失望，这份处理方案，焦天宇没有提前与他通气，看来这位焦书记根本没把市长当一回事儿。如果这份方案形成决定，发放出去，会让全市人民产生错觉，那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市长与市委书记官官相护、狼狈为奸，这对曾家辉的威信绝对是致命打击。 不管焦天宇是故意较量，还是有意想玩一玩市长，曾家辉都嗤之以鼻，他怒极反笑，看来斗争才有乐趣，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呢？ 第448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沉思一番，曾家辉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过多的在这个处理决定上与焦天宇叫真纠缠，势必会引发两人下面冲突，这绝非好事。可要是忍下去，不仅卢原人民会看自己的笑话，焦天宇也不会拿自己这个市长当回事儿，今后得处处受制。 咋整？ 正当曾家辉头痛的时候，焦天宇破天荒的亲自到了市长办公室，踱步进来道：“曾市长，忙着啊？” “哦”曾家辉有些意外的道：“焦书记大驾光临，请坐！”说着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伸手握了下，示意焦天宇到沙发上坐。 焦天宇点头，忽然一眼瞅见曾家辉的桌子上摆着那份处理方案，道：“曾市长看到处理方案了？” 曾家辉点头，“刚看到。” “嗯，市委、市政府需要保持一致，齐心协力处理好各方面的问题啊。” 保持一致？意味着这件事就这样，至此为止？摆明是威压，曾家辉的心里很不爽，但待客之道还得要，他掏出烟来散了一支，不过是默然之举。 焦天宇见曾家辉不说话，便以推心置腹的口吻说：“曾市长，这个处理啊，看起来是轻了点，你的心里恐怕不好接受，但考虑到整治刚刚开始，处罚强度过大，分寸把握不好，很容易让执法系统草木皆兵，惶惶不得安宁，影响整个社会局面。说实在的，庞庆东这小子跟我也有点私人关系，大义灭亲吧，回家也交不了差啊？我这个惧内的弱点让曾市长笑话了，呵呵。” 话像这样说，曾家辉真还不好驳其面子，只得将不快藏在心底，口是心非的道：“希望他吸取教训，下不为例吧。” 算是违心同意处理方案，曾家辉对自己刚才的话都有些恶心，他皱眉猛吸了几口烟。 他的神情落在焦天宇的眼里，道：“曾市长，晚上有空没有？咱们一起喝一杯，好好交流一下……” 咬了咬牙，曾家辉强忍心头不快，摆手道：“对不起，焦书记，下午我还想开个会，今晚恐怕不行。改天吧！” “哦。”焦天宇明知曾家辉要拒绝，可真遭到拒绝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愉快。 “焦书记，正好我也有个事跟你碰一碰。” 曾家辉提出关于整顿枫林县各类矿产的意见，他认为无论枫林县矿难事故的调查结果如何，这事都需要及早研究出台相关决定，一方面是为了应付省里的过问，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整治安全隐患，防患于未然。各类手续不全，生产过程中存在严重安全问题的，都应该给予关闭或者限期整顿，这样可以确保市委、市政府在安全工作方面立于不败之地。 焦天宇思考了一下，道：“你说得有道理，但现在突然搞这个，时机合不合适啊，这给人一种亡羊补牢的感觉，让人以为枫林矿难真实存在，这不仅对调查工作形成误导，也容易引起社会犯忌，你说是吧？” 他的推脱也是言不由衷，本来他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惜让曾家辉提出来了，这个时刻，只要是曾家辉提出的建议，他决计不答应，能否就否，能拖则拖，让你感受到市委书记真正的强势，别忘了党管一切，别忘了我才是市委书记，市长悠着点吧。 “焦书记，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这也是政府的态度，不然省里查问起来，市委市政府难免责难，我们就被动了…….” 曾家辉算做到了苦口婆心，可是并无效果，焦天宇挥了下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先放一下再说，好吧！” 无奈，焦天宇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将此事压下，曾家辉无言的摇头。 “哈哈。曾市长不是说要开会吗，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焦天宇昂着头，背着手，离开了。 看着焦天宇出门的背影，曾家辉脸沉如水，目前形势不利啊，焦天宇在明显施压，自己无处使力，无论是心理和行动，焦天宇无处不在示威，真是逼人太甚。 与此同时，他为跟这样的市委书记搭班子，深感悲哀！ 他回到座椅上，再次拿起那份处理方案看了看，这个同意的决定，让他有很重的挫败感，他掏出一支烟点上，茫然的寻思，如此下去，工作怎么开展？ 一支烟完了，他掐掉烟头，将手中的处理方案狠狠的砸到桌子上。这个处理决定就算了，但整治非煤矿山和小煤窑的事，决不能拖，这本来也是市政府的职责，是分内之事，你市委书记不同意，那就只有绕开你了，至于能不能成功，曾家辉不太在乎，他要的是坚定的态度，如果没有这个态度，上头查下来，市委肯定将责任推到市政府，市政府担不了，自己也逃不脱。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通知办公室主任吴南成到自己办公室，询问了几位副市长的行踪，得知都在市政府，吩咐立即通知召开市政府常务会议，研究有关工作。 二十分钟以后，临时市政府常务会议召开，参加会议的有市长、副市长、市政府党组成员，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和副主任，以及国土、矿产、安监、环保、政法等部门领导。 曾家辉走进会议室，看了一下座位，只有常务副市长的位置是空的，皱了一下眉头，他没有让立即开会，而是抬腕看了下手表，大家坐着抽烟喝茶，等着人到齐呢。 这次市长会议非常特别，李长军最后一个进入会场，已经超过了通知时间十五分钟。 看着姗姗来迟的李长军，曾家辉淡淡的道：“李市长，这么多人只等你一个，能不能给个解释？这样拖拖拉拉的工作作风，不应该出现在我们市领导身上吧？”他见李长军似乎无动于衷，扫视了一下全场，“大家都知道有一位哲学家说过：生命是时间的累积，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是慢性的自杀。我不知道李市长浪费时间是为了自杀，还是想谋杀？…” 第449章 斗气 众人意外的看向曾家辉，一桩迟到小事，市长竟然公开发难，小题大做了吧，难不成是以小见大，另有所图？或者因为上次市长办公会的事，市长成心找茬？ 李长军也出乎意外，他没想到曾家辉真会发难，他这次开会迟到确实是故意，目的当然是想扫曾家辉的面子，恶心他一下，他相信曾家辉明知自己故意，也不好发作，谁让你刚来卢原立足未稳、身处弱势呢，发难是要凭实力的。 可惜，李长军错了，自以为是，一步不慎，满盘皆输！ 市长指名道姓的对李长军一顿疾声厉色的批评，这让全场的人都盯着常务副市长李长军，他一时下不了台了，脸色早已铁青，眼睛冒出火来，他告诫自己要忍耐，可是他还是低估了曾家辉批评的力度，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承受度，他在市政府的领导和职工面前自大惯了，哪里受到过这等严厉的批评，又哪里受得了这种场合的批评，大庭广众，颜面扫地，威信无存，哪像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 李长军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既然曾家辉只是代理市长，你不给我面子，咱也不忍了，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偏头看着身旁的曾家辉，怒气冲冲，“你让我解释理由，我偏不！”他说完向会场众人看了一眼，傲然的道：“从现在开始，今天的会上我一个字都不说！” 不说话，你能拿我咋的？ 嚣张！ 不过，曾家辉似乎不介意他如此，脸上闪过一丝诡异，道：“行。如果你说一个字，就不是人养的。请大家监督一下！” 众人哗然，市长也赌咒发誓？这在官场还是第一次见到，可谓千年等一回，一个常务副市长非要声明不说一个字，一个市长则更是较劲他做不到。 几位副市长的心都微沉，悄悄地看了看曾家辉，见他嘴边竟然还有一丝笑意，顿时暗叹，这次常务副市长估计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曾家辉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不费什么周折就让李长军闭嘴了，省事！ “现在开会！”曾家辉故意叹了口气，“今天这次会议主要研究如何解决卢原市经济发展与安全生产的矛盾问题。枫林县矿难事件正在调查之中，不管结果如何，这都给卢原市及下辖各县的安全生产敲响了警钟，我们市政府必需要充分认识到这个问题重要性。安全监管部门的同志，谈谈你们的想法建议吧？” 安监局长看了看分管安全的副市长唐正祥，唐正祥却正将视线投向曾家辉，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清咳了下，道：“曾市长，我分管安全生产监督工作，就矿难事件本身而言，不管是否属实，都必须引起重视，防患于未然，杜绝重特大事故发生。我认为很有必要在全市开展一次安全生产工作大检查，彻底解决安全隐患问题。” 曾家辉点了点头，“不错，非常必要。但仅是搞一次检查，就能解决问题？我对这个可没有太大的信心！” 不出台整治煤矿和非煤矿山的办法，走马观花的检查有屁用，分管安全的副市长不提出这个思路怎么能行？曾家辉自然是希望让唐正祥提出这事，这样比自己说出来更具说服力。 “这个”唐正祥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这项工作不单纯是出一个文件的问题，涉及人财物啊，他将眼神看向李长军，“李市长，你以前也分管过安全工作，还是请你提建议合适一些。” 大家的眼光集中到了李长军的脸上，一方面是看他的反应，另一方面也是监督他是否真不说一个字。 李长军自然记得自己的誓言，他不理睬，只顾喝着茶，脸上还有了稍许的得意。 “好一个木偶！摆在会议室这种小地方供人参观有些可惜！”曾家辉不阴不阳的损道。 李长军怒视一眼曾家辉，嘴动了动，但还怕人说他“不是人养的”，咬住嘴唇，猛的站起身来，扭曲着脸，摔门而去。 太伤自尊了！ 曾家辉见大家愕然，开口道：“大家继续说。” “曾市长，李副市长一向主持市政府全面工作的，他现在不在，研究这事恐怕不大妥吧？”国土局长突然接话。他是紧跟李长军的，自然不想曾家辉撇开李长军研究市政府的重大事项问题，而且他已意识到曾家辉今天是故意气李长军，用意似乎就是让他离开会场。 不得不说，国土局长看问题很准，可惜他说错了话，这也是李长军一系人马的通病，基本上都是一个德行，志得意满，狂妄自大！ 曾家辉冷然，凌厉的目光直视国土局长，“我怎么不知道李长军主持市政府全面工作的事呢？他什么时候成市长了，这是你个人意思，还是省委的名文任命，我好像还没到这消息吧？” 霍然冷喝，顿时让国土局长冷汗直冒，他忽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这话如果在私下说说估计没人跟自己较真计较，可惜他在市政府常务会上如此一说，那就有公然藐视市长，目无领导的重大嫌疑，他不由心中大急，“曾……曾市长，我不是那意思，我……” 土地管理者历来如此，许多东西都说不出所以然来，就像小日*本在钓鱼d问题上一样，国土局长“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我”什么来，曾家辉也懒得再理他，冷哼一声，“这个世界上，无论缺了谁，地球照样转。市政府现在是十名副市长，少一个副市长就不行了？我还不相信了呢，李长军同志工作作风存在严重问题，这样的同志，我看也不适合再担任常务副市长，下一次会议重新调整副市长分工。” 此话一出，会场所有人再次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曾家辉公然声称李长军不适合常务副市长一职，这话似乎比市委书记焦天宇还霸气!他是有十足把握，还是狂妄自大？ 第450章 分内的事 不过大家很快就统一了想法，因为曾家辉在市委常委会上说外调政法委书记，结果真如他所言，市内调整一个常务副市长，估计难度系数小多了。看完李长军的常务副市长是难保了，如果真的调整了李长军，那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会给谁呢，常务副市长是最接近市长的一个位置了，一般都是贴心的助手，而且常务副市长也是登上市长的重要捷径啊! 机会来了，谁不心动？有哪位副市长不想趁机再进一步呢。 “唐市长，你继续说说如何解决安全生产监督管理的问题！”曾家辉不管众人的想法，继续向唐正祥发问。 唐正祥见曾家辉再次问起这件事情，又听到曾家辉要调整李长军常务副市长的话，知道无法避开具体问题了，犹豫不决只会误事。他想了想，“曾市长，我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大力整顿各类手续不全的小煤矿！” 这才是曾家辉想听的话，他点头道：“嗯，不错，既然唐市长想到了这个问题，你又是分管安全监管工作的副市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希望尽快看到成果。” 唐正祥似乎下定了决心，“请曾市长放心，安全监管部门一定尽快弄出点名堂来！今天下来就起草相关文件。” “好。越快越好。” 会议持续近一个小时，人人心思各异，许多人都怀有心事，无非就是那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他m的实在是太惹喜欢了，管人事编制、财政金融，谁不眼红呢？会议最终决定由唐正祥负责，联合环保、国土、安监等部门，对卢原市内各类小煤矿进行整顿，该关的关，该停的停，消息一切安全隐患。 第二天上午，市政府关于整治小煤矿和非煤矿山的通知，正式下发各县执行。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缓冲，曾家辉相信焦天宇早就得知了市政府常务会上的事，这才直接前往市委书记焦天宇的办公室，一番寒暄，落座之后，焦天宇道：“曾市长此番前来，应该是遇到什么重要问题了吧？” “当然，我上次不是跟焦书记说过吗，今后会经常到您办公室的。” “呵呵，有什么事就说吧。” “焦书记，昨天市政府召开了常务会，研究了关于如何处理各类小煤矿的问题，达成了一项议题，近期在全市范围内开展整顿各类小煤矿和非煤矿山的工作。不过在会议上，李长军同志骄横狂妄，目无组织纪律，无视领导干部行为规则，公然声称会议上不说一个字，后来还摔门离去……”曾家辉将会上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焦天宇本来也知道这事了，不过从曾家辉的口中说来，他大吃一惊，曾家辉竟然给李长军冠上了目无组织、目无领导、违反干部规则等小号，无论哪一条，这李长军不是就得彻底毁了吗？他一时间只想着李长军的事情，倒是把整顿小煤矿的事情忽略了。 见焦天宇眉头紧皱，愣神不语，曾家辉没给他思考时间，步步紧逼，“焦书记，这件事情公然发生在市政府常务会上，影响很坏，有必要严肃处理，不然上行下效，卢原市的组织纪律工作怕是难以为继了….” 面对曾家辉的步步紧逼，焦天宇瞬间有些乱了阵脚，进退两难，他心中暗暗寻思，这个曾家辉胆子真是大，在没有去掉“代理”两字之前，竟敢对市政府班子分工进行调整，他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可是现在的情况，不调整李长军好像还不行了，迫于无奈啊。 焦天宇想了想，刚准备说话，却听曾家辉悠悠的补充了一句，“估计省委、省政府也不会容忍卢原市有一个目无组织、目无领导的常务副市长吧！” 他这句话，拨开了最后一根稻草。 焦天宇知道李长军在劫难逃了，自己也没了退路，想要保住李长军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已经难于登天。确实如曾家辉所说的，省委省政府是绝对不会允许目无组织、目无领导的党政干部的，现在李长军可以在曾家辉面前摔门而去，下次难保不会在其他领导面前摔门离开。如果不严肃处理这件事，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也会得到一个目无领导的罪名。 焦天宇暗叹，这个李长军真是不让人省心，他看了一眼曾家辉，“那依曾市长的意思，如何调整李长军的工作？” 市政府内部分工调整，曾家辉自然最有发言权，他略作思考，道：“这个李长军已经不适合担任常务副市长了，他有必要加强一下思想素质建设，因此我打算让他管一管文化、体育就行了。” 李长军彻底被打入了冷宫，这个焦天宇可以想象，“那谁来做常务副市长？” “这个人选多着呢，市政府除了李长军以外，还有三名副市长有常委头衔。”曾家辉没有将范围扩大，也没有说完，而是停了下来，自有打算呢。 “哦。”焦天宇也在想这三个常委副市长，一个是陆小东，那是曾家辉要过来的人，另两名嘛，他有些拿不定主意，“那就从这三人中选择一位吧。” 曾家辉听他同意从政府内部产生，担心他提出陈远特，赶紧道：“我建议由宁元敏同志担任常务副市长，协助市长主持市政府的日常工作，您看这个安排怎么样？” 怎么会让宁元敏接任李长军的位置，而不是陆小东呢？对于这个问题，焦天宇显然有些难以想象，宁元敏之前一直是李长军一系的，提拔宁元敏那跟李长军做常务副市长有什么区别呢？难道…曾家辉已将宁元敏收服不成，这好像不大可能吧。宁元敏工作能力一般，曾家辉选她，是不是方便掌控呢？如果是为了掌控，还不如直接选择陆小东吧！ 焦天宇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点了点头，“这也是市政府的分内之事，既然曾市长已有安排，那就让宁元敏任常务副市长吧。” 第451章 开始转向 曾家辉暗自冷笑，这确实是市政府的分内之事，“焦书记，我这就回去召开市政府工作会议，把这件事抓紧落实下去，方便相关工作的开展。” “嗯。”焦天宇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曾家辉离开，焦天宇的脸色立即晴转多云，他起身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点了一支烟，心里在思索着如何对付曾家辉，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顿时双眉紧皱。暗道：刚才曾家辉来时好像说了整治什么小煤矿的事？自己只顾李长军的事了，一时咋将这事忘了呢，一想到煤矿方面的事，他脸色更加阴沉了，沉思了一会儿，将秘书程同叫进了办公室，程同一进来看到焦天宇是这副神情，心中愕然，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道：“焦书记，有什么事吗？” 焦天宇盯着他问道：“上午有没有收到市政府送来的关于整顿小煤矿方面的文件？” 程同一怔，收到什么文件？一般收到后都是立马送给书记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程同见焦天宇盯着自己，摇头道：“焦书记，我那里没有，如果市政府送文件来，我立即送进来。” “去吧。”他挥了挥手，示意程同出去。 焦天宇知道自己太心急了，只是他想起曾家辉说过，市政府已经决定花大力气整顿卢原市境内各类手续不全的小煤矿，一想到这件事情他就心烦，微微乱了分寸。原本以为等曾家辉站稳脚跟后，才会对自己控制市政府产生影响，可是没想到这个进程大大提前了，这自然不是焦天宇乐意看到的结果。如果市政府真的要大力整顿卢原市小煤矿，这件事情将影响焦天宇在卢原说一不二的强势地位。 如何处理这事，焦天宇心中没底，这得先看看市政府的文件再做决定。 可是，曾家辉报告了这事，却不见市政府的文件来啊？为什么呢？ 正在焦天宇胡乱猜测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起，是下面一个县的县委书记的来的，提起了关于市政府下发文件中大力整顿各类小煤矿的通知，那位县委书记声称这个文件的执行将会严重影响县里的经济发展…….向焦天宇诉苦呢。 “你们什么时候收到的文件？” 这位县委书记很惊讶，焦书记这话咋听起来不对劲呢，“今天上午啊。”可惜他还不知道这次的文件根本不是焦天宇主导的，焦天宇还在等待市政府的文件呢。 “哦。”焦天宇安慰了几句之后，表示自己对文件进一步研究，话说得模棱两可。 他这一番含糊不清的话令那边摸不着头脑，焦天宇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也猜不出来，这个文件到底要不要去实施，他们心中更是犯难。也不怪他们糊里糊涂，他们一向都知道焦天宇是党政一把抓，市政府的具体事务都会干涉，出台了这样的文件，他还需要怎么进一步了解？ 不要说县委书记捧着电话发呆，就是焦天宇也是满头雾水，这事还真够邪门，下面县里都收到文件了，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竟然一无所知，怎么回事？不过他心中已然有数，这次市政府的文件可能不只是说着玩的，要不然也不可能下面的人一接到文件就向自己诉苦。 焦天宇正想着，程同敲门进来，呈上一份文件…… “焦书记，这是市政府让人送来的文件，据说昨天市政府常务会上议定，由常务副市长立即向您汇报，要求今天早上务必行文，这文件由于市政府办早上没有得到李市长的反馈意思，以为您无修改意见，同意下发，他们就按时发了文件了。”程同将文件交到焦天宇的手上，并将市政府的解释陈述了一遍。 焦天宇闻言愣了愣，这件事情跟李长军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李长军摔门而去，曾家辉想要弄出这些花样也不大可能！越想越生气的焦天宇，立即打了个电话给李长军。 李长军这时接到焦天宇的电话，他倒是显然很高兴，以为焦天宇要给自己撑腰做主呢，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得到的是焦天宇疾声厉色的狠批。这让李长军的心里像塞了铅块，正如张雨生的《大海》中那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把它埋在心底”，李长军意识到，自己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焦天宇骂完，心中气消了一半，缓和了一下语气，“这件事情你应该好好思考，大错已经铸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关键是如何将接下来的工作做好，对于市政府这一块，我还是对你抱有希望的，我希望你端正态度，摆正位置，重头开始，好好工作！” 他的话也间接透露了几个信息：一是李长军的常务副市长没了，争也没用；二是让李长军消停一下，不要东搞西搞，规规矩矩的做事；三是李长军这常务副市长虽然撤下去了，但并不代表李长军就没有前途了，机会总会有的；四是你仍然是我焦天宇的人。这四个方面的信息和意思，李长军倒是领会了，只是李长军听说自己要丢掉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心里甭提有多不爽，有多不甘心，割肉啊!可他现在能说什么呢？自己在昨天的会上确实冲动了，做得很不成熟啊。 当天晚上，卢原市政府工作会议召开，曾家辉主持研究讨论决定调整市政府领导分工，撤去李长军的常务副市长职务，改由宁元敏担任常务副市长，协助市长主持市政府日常工作。工作分工也做了小许调整，原先由李长军分管的重要工作由宁元敏分管，而宁元敏过去管的农业农村工作，由姜小波将旅游、农业一并管了；李长军则分管文化、体育等一些清闲部门，让他有时间多反省一下自己。陆小东主要分管政法部门。其他副市长暂时未动，一切都得等市长去年“代理”之后再说。 第452章 不客气 会上，李长军一直铁青着脸，他没想到昨天那么点小事，竟然让自己丢了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心情可想而知，如果不是焦天宇早作安抚，肯定会闹上一闹。 调整了副市长们的工作分工后，大家以为会议即将结束，却不料曾家辉再次抛出一个重磅炸弹，目标是市政府副秘书长、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黄明全，当参会人员听说机关事务管理局给市长换的一辆二手车，以旧翻新充当新，众皆哗然。 一个管后勤的小局长，也敢将黑手伸向市长？ 黄明全一下子就成了整个会场的焦点人物，大家看向他的眼神，有同情的，有愤怒，有幸灾乐祸，也有落井下石的，不一而足。 众目睽睽之下，黄明全懵了，他想站起来反驳或者分辨几句，可又不敢，眼神甚是复杂。 “怎么？黄局长似乎不相信？”曾家辉从公文包里拿出那辆别克车的检测报告，让工作人员送到了黄明全的面前，黄明全看了一遍，彻底没有话说了，他知道曾家辉不可能在市政府这样的大会上为了打击自己而故意弄一份假材料出来的。 黄明全缓缓站起，脸色苍白，讷讷的道：“曾市长，这是我工作不够细致，失误造成的事情，我向您做检讨，并恳请市长给我一个彻查此事的机会，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原先仗着有焦天宇、李长军罩着，可以不屌这个任的市长，但现在形势变了，他已经看出来了，现在整个市政府的风向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从李长军被拿掉常务副市长，而市委书记焦天宇却没有出现今天的会上，他就已经感觉到整个风向的改变。而且在这样的大场合，不端正一下态度，一顶目无领导的大帽子盖下来，自己就要步李长军的后尘了，一个小小的副秘书长，还不会有李长军的待遇，他不得不低头服软。 曾家辉并不想大开杀戒，只是想再敲打一下这班人马而已，何况自己目前也没有机关事务管理局长的合适人选，帐记着，慢慢再算，“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是！”黄明全缓过一口气来，坐下来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动了手脚？即使知道又能怎样？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找一只羊，替罪的羊! 两件大事搞定之后，其他就是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围绕如何做好即将到来的五一放假磨了十几分钟，会议顺利结束。 对曾家辉来讲，五一劳动节不仅有工作安排，还得有其他的特殊安排，因为他要接待两个重要的女人，一个是老婆文文，一个是妹妹曾容容。 不仅要接待，还得亲自去接。 这是容容的命令，妹妹也是为哥哥好，让他亲自接嫂子，关系会融洽一点嘛。 曾家辉爽快答应，亲自开着铁芒的吉普车，一个人前往汽车站接这两个重要人物，不敢怠慢啊，早早就到了，看了看时间，又打了电话，估计还有四十分钟才到呢。 车里等人特烦，他将车停到一个茶楼门前，上楼去要了一杯铁观音，悠闲地喝着，估计时间差不了，付钱下楼，可车子好像开不了。 几辆车子停在吉普车的后面，堵住了。 谁的车？曾家辉很郁闷，什么人这么堵着？自己的车子根本就倒不出来啊。左右看看，没人，他看着自己被堵得死死的吉普，又气又急，不过他今天不想闹事，忍住心中的火气，走过去问前面一家小卖部的老板：“请问，这几辆车的车主去哪里了？” “不清楚”店老板摇头，“这里停车的，一般是楼上喝茶的客人。” “谢谢!”曾家辉转身便上楼，向茶楼的工作人员说了一下情况，工作人员又找来老板，曾家对老板道：“我车被你这里客人的车堵住了，麻烦你让他们挪一下!” 正在曾家辉与老板说话，一个光头年青人从洗手间走了过来，老板赶紧上前道：“光哥，楼下的车子好像是你们的，将这位朋友的车堵了，麻烦你挪一下。”老板是一边笑脸，一边敬烟。 光头斜眼瞅了曾家辉一下，接过老板递上的烟，“一会儿我让人挪一下吧。”说完进入一个包间。 什么态度？曾家辉心中很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等着。 可这一等就是几分钟，那光头进去后一点动静也没有，曾家辉等不急了，对老板道：“麻烦你再去催一下，我赶时间。” “这…”老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敲了下那包间的门，虽然进去了，可十几秒之后，里面就是一片喝斥声，老板随后就让人推了出来，门呯的一声关上了。 “什么意思？”曾家辉沉声问道。 老板苦笑，摇头道：“麻烦你再等一会儿吧!” 曾家辉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没有时间了，他快步过去伸手咚咚敲门，光头开门一见是曾家辉，瞪眼道：“干什么，不是让你等一会吗？” “我赶时间，麻烦你挪一下吧!”曾家辉淡淡地道。 “再等等。”光头很不耐烦，另几个人的声音也响起，“罗嗦什么，让他别来打扰!” “听见了吗，等吧!”光头不客气的道。 曾家辉知道多说无益，沉声道：“既然你们不挪车，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光头怒道，冷笑了一声，“你不客气给我看看？” 曾家辉还以颜色，也是一声冷笑，转身下楼，坐上吉普，发动了车子。 吉普车的动力驱动系统，那是钢钢的。他缓缓地踩着油门，往后倒着车子，不疾不徐地抵在了后面的s300奔弛车上，然后油门一松，轰的一声，s300被硬生生的推动着向外移动，同时响起了一阵尖利的警报器叫声。 吉普轻轻松松的就退了出来，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儿。 第453章 惹麻烦 车推车，巨大马达轰鸣声和汽车警报声，惊动了许多人。茶楼的窗子打开，光头探了出来，一看自己的s300让一辆吉普给硬生生的顶了出去，怒不可遏，“妈的，找死！” 本来他今天陪几朋友这里打牌喝茶，图的是一个清静，先前曾家辉去询问他，让他很不爽，就想堵一阵子，过会儿再去挪车，谁知道曾家辉下去没多久，就听到自己车子那特有的警报声响起来，他立即奔过去打开窗子往下看，看到曾家辉开着吉普将奔弛给抵得往后直退，估计车头得闹个大花脸了。 眼睁睁的看着吉普车绝尘而去，光头气得直跳脚，赶紧将吉普车牌记了，气急败坏地对几位朋友道：“妈的，那小子把我车弄坏了。” “挺嚣张嘛！”另外一人冷笑。 “走，逮他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他。”光头带着几个人匆匆下楼，心情遭透了。 与光头几个人相比，曾家辉的心情迥然不同，开始被堵的那一刻不爽，已经被吉普强大的动力推车给扫得一干二净，心中是乐到了极点，nnd！还没这样推过车呢？ 到得卢原汽车站的出站口，文文与容容两个靓丽的身影早出现在哪里，翘首以盼呢，曾家辉将车开到跟前，含笑下车。 “你迟到啦！”容容嘴角微微翘起，一脸的慎怪。 “嗨，堵车了！”曾家辉含糊的解释道。 与老婆打了招呼，曾家辉忙过去帮着将行李搁进车后箱。容容忽然看着曾家辉的车子后面的漆被摩擦掉了许多块，而且还有几处四陷的地方，惊讶地道：“咦，哥，你这车怎么回事，撞车了？” 曾家辉不以为然的道：“小kiss。大惊小怪！”不过心中想起刚才那一幕，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啊，堵着别人的车不说，竟然还不肯挪开，自己又没招惹他，真是搞不懂！ “是吗？” “这次来玩几天？有什么安排？”曾家辉一边关后车门，一边问道。 容容望着文文，拉了拉她的衣服，文文只好道：“三天，安排就由你定吧。” 曾家辉点头，“那行，就带你们游山玩水一趟，反正有些地方我也没去过，沾你们的光，也玩玩去。” 文文轻声道：“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还是老婆体贴，曾家辉笑道：“工作没什么，陪老婆要紧。” 容容撇嘴，“别那么肉麻好不好？” “妹妹也要紧”曾家辉心中一汗，赶紧补充，“我是实话实说。”他既不会让老婆失望，更不会让妹妹不愉快，不然就有点重色轻什么了。 “这还差不多。” 几人正准备上车，光头带着几个人驾车到了，看到前面路边站着两个美女，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即看到停到她们眼前的车子，那光头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愤怒的神色，叫道：“终于让我追上了。兄弟伙，就是这家伙撞我的车。” 车子一停，光头第一个冲过来去拉刚要上车的曾容容。容容一惊，娇声喝道：“干什么？”随即身体一扭，猛地一脚揣向光头的腿弯。 知名记者，常年在外，哪会没几招防身之术，别看容容娇滴滴的样子，却是腿脚有力得很，那光头被容容一脚就踹得蹲了下去，发也啊的一声惨叫。 曾家辉转过身来，看到是这个光头，顿时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不到竟然这么快就追赶了上来，胆儿还肥，竟敢对容容动手，简直自找死路。本来这事就是光头不对再先，曾家辉也没去想后面怎么办，自己的车修一下就算了，没想他们还追赶上来，他想看看这几个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光头被一个娇滴滴的美女一脚踹得大叫，又痛又羞，恼怒异常，手在车子上一撑，口中骂“臭婆娘”的同时，挥起巴掌就扇向容容的俏脸。 “找死！”曾家辉沉声喝道，飞身上前，一下子抓住光头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一扭，咔嚓一声脆响，那家伙的手腕就脱臼了，他痛苦地叫喊，“啊，啊，我手断了！” 光头惨痛的叫喊声，让他的另几名同伴反应过来，两人叫嚷着就冲了上来，另外一个则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哼”曾家辉冷笑一声，明知自己一人无法敌三，但形势不容他犹豫和退缩，正待拼死相搏，却见旁边冲出一人，挥手几拳，两人立即趴到地上了。 曾家辉抬眼一看，只见人影一闪，没入了围观过来的人群，走了。从背影上判断，应该是铁芒的一名战友。 经此一击，几人趴的趴，倒的倒，一个打电话的只得站在旁边，干叫，“有种你别跑，我已经报警了，你想跑也跑不掉！” 曾家辉冷笑了一下，随即拿出手机，虽然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游戏，但今天有老婆和妹妹在场，可不能出其他岔子，他拨给了陆小东，只告诉了一声地点。 在卢原地盘上，容容倒不怎么担心，笑嘻嘻的调侃道：“哥，看来你在卢原混得不咋的嘛。” 曾家辉苦笑，故意悲愤的道：“唉，这些人不是故意出我洋相吗？” 这次卢原市区的出警还真是快，比上回在假日大酒店出警快了几十倍，一阵尖利的警笛声响起，两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车子嘎地一声现场边刹了下来，从车上跳下的几名警察，下车看了一圈，随即便看到了打电话的那个男子，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上前说了几句话，那男子便神色嚣张地指向曾家辉等人。 见状，曾家辉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心想看来这伙家伙跟这几名警察是熟人。 这时那为首的警察上前看了看曾家辉，似乎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再一看车牌，外地车，哼了一声，随即转身吩咐另几名同伴，“分成两批，一批带受伤的去医院，另一批将这几人带回去好好审审。”他用手指了指曾家辉等。 第454章 被人跟踪 几个警察上前来，手中拿着手拷，脸色明显不善。 曾家辉冷笑，“干什么？这就是你身为人民警察的执法态度？” 带着一个女人在一间咖 几名警督见曾家辉很年轻的样子，又看车牌号是长丰市的，放心的冷笑道：“我怎么办事用得着你管吗，带回去！” 容容撇了撇嘴，上前两步，对为首的警察道：“你最好想清楚，不先问清楚情况，随便抓人，小心你这个警察干到头了。” 她是央视着名记者，各地遇到这种事，生怕她知道了，哪里还敢拷她啊？只要随便暴光一下这种副负面消息，一个地方的形象就算给毁了。 这名警察也被容容的话给镇住了，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还一副不慌不忙样子的人，除了精神病，就是有很强背景，这几个人虽然是外地人，但会不会是卢原某领导的亲戚，那可难说啊？想到这里，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时那名打电话的男子走上前来，眯着眼打量着容容，嘿嘿一笑，问警察道：“陈所长，怎么啦？” “王总”陈所长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心中迅速转着念头。而就在这个时侯，另一辆警车急促的赶到了现场。 当陆小东从车上急出之际，陈所长一个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到了，一个箭步过去，立正道：“陆市长好！”然后弯下腰去，“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陆小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迅速的搜寻到曾家辉所在位置，赶紧过去，问候道：“市长，您没事吧？” 曾家辉微笑道：“我没事，你来得及时啊。”然后简要的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得陆小东是气不打一处来。 此刻那个陈所长傻眼了，这突然冒出来的陆市长怎么回事，跑过去跟那人套什么近乎？哦，不对，那人好像是…我的妈呀！陈所长终于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了，电视上经常看到嘛，这回完了，他感觉自己冷汗直冒！ 他想上前去陪个罪，可感觉脚不太听使唤，正进退两难这际，却看到陆小东走了过来，眼神像是要杀人，他缩了一下脖子，但还是挨了陆小东一记耳光，“你问问那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头直接向我报告！” 陆小东只说了这句话，却是用手摸了摸陈所长的警徽，试着扯了一下，惊得陈所长是大气也不敢出，幸好陆小东没有用力，不然当场就拉下这所长标志了。 不过这一拉，陈所长是已然明白怎么做了，估计做不好，局长下次肯定要用力了。 容容跟陆小东早认识，曾家辉又向陆小东介绍了文文，一番客套，陆小东亲自护送他们上车离开，光头等几人不但不认识市长，也不认识这位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一看他们要走，还想上前拦阻。 陈所长没好气，上前狠狠踢了他两脚，那打电话之人赶紧过来拉住住陈所长，道：“陈所长，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是啊，你还想怎么样？”他掏出自己的手拷，指了指光头，道：“自己拷上吧！” “陈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找电话之人一看不对劲，赶忙问道。 看着市长的吉普车消失不见，陈所长这才松了一口气，淡淡的道：“你们堵了市政府曾市长的车，刚才到现场的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的陆小东，你说我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应当知道，拦截领导并行凶是什么性质，还有车的问题，赔偿也是少不了的。” 几人呆若木鸡，既为自己莽撞行为呆愣，也为市长的行为感到惊异，这个市长不但牛，还牛得挺怪啊！ 碍于情面，陈所长最后还是没当场拷他们，只是让他们随自己一同去派出所了，一番询问责难，形成了一个初步材料，坐不坐牢倒不一定，这得最终得取决于市长的态度。 曾家辉这边，则由陆小东强行安排了接风，又是吃饭喝酒，又是ktv一通折腾，很晚才上床，与文文又是久别胜新婚，一夜几次郞，估计凌晨4点左右才迷迷糊糊睡了。 第二天睡到十点才起床，不过头到也不痛。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容容与文文坐在一起看电视，他笑道：“咋都这么早起床了？” 容容看了看嫂子，又向哥哥挤了挤眼，吃吃的直笑，曾家辉装着没看见，对容容道：“容容你赶紧洗漱去，一会儿我们吃了早餐，然后出去逛街，让你们看一看卢原的城市。” “哦，你那漂亮的小保姆呢，咋没来做早饭？”容容替嫂问了这话。 曾家辉瞪了容容一眼，“放假了！” 大家洗漱完毕，三人下楼，吃了酒店免费送的早餐，然后曾家辉带着两大美女，在卢原的大街小巷穿梭，他这个市长还真少有时间逛街，也正好顺便体察一下民情。 来到最为繁华的商业街，文文与容容一左一右地挽着曾家辉的手臂，走在人群之中，让四周的人都大为羡慕曾家辉好福气，同时也引来无数妒忌的目光。曾家辉心中一阵苦笑，自己可是卢原的市长，虽然萧文文与容容都是自己的亲人，但别人不一定知道内情啊，自己这个市长虽然到卢原的时间不长，但上电视的时候还是不少啊，如果让人认出来，也是一件尴尬的事情，毕竟两个美女挽着一个市长堂而皇之地逛街，肯定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 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还真被一个认识他的人给看到了。 这个人就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朱明跃，朱明跃正带着一个女人在一间咖啡厅的包间里喝咖啡，那包间正好是二楼临窗位置，他无意间的一扭头，正好看到两个美女挽着曾家辉从一家服装店走出来，他当时愣了一下。随即心中大喜，当即便掏出iphone5来，拍了几张特写，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安排了一件重要的事，随即告别女人，下楼远远地跟了上去。 第455章 又撞上了 不多时，一个小青年匆匆赶到，戴着一顶鸭舌帽，背着一个背包，拿着一部相机，估计不是过来的狗仔，就是私家侦探之类的货。 朱明跃将曾家辉指给那狗仔看清，然后慎重地叮嘱了他一番，那狗仔拍着胸脯，“朱局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保证拍得让您满意！” “多角度拍摄，最好有特殊‘细节’，注意隐藏，办好此事，重重有赏。” “一定完成任务。”狗仔信誓旦旦地保证。 看着那小子跟了上去，朱明跃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险，他心中充满了对曾家辉的怨愤，搞倒曾家辉，既是自己的想法，也是焦天宇期待的事情，他一直等待这个机会。只是曾家辉一个外人，不赌、不嫖，也没有行贿等破绽，今天看到两个美女挽着曾家辉逛街，这让他喜出望外，真是天助我也，他觉得这是一个搞臭曾家辉的绝佳机会。 朱明路已经打听清楚，曾家辉的老婆远在京城，操办着大企业，根本没时间来卢原闲荡，他身边出现个美女就不太正常了，尤其还是同时出现两个美女，有一个好像还年轻得不得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作为卢原一市之长，同时带着两个美女在大街上晃，别说老百姓们无法理解宽容，就是组织上，完全可以上纲上线，作风不正、道德败坏、生活腐化嘛！只要能拿到香艳的照片，往有关领导一送，给省纪委寄几张，嘿嘿，够你这个市长喝一壶的！ 五一，街上到处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人山人海，曾家辉带着文文和容容逛着街，全然的沉浸在市民生活享受中，哪里会注意到，身后有人悄悄举着相机“咔嚓”呢。 女人逛起街来浑身是劲，曾家辉这个大男人的腿都走痛了，两个女人还一副无事的样子，这让曾家辉不得不感叹女人天生就是怪物，平时柔弱无力，逛起街来却精神无比，甚至比男人都精神十足。她们不仅要逛，还一边说着话，甚至试衣服也要曾家辉品头论足一番，两人相互撺掇，买了几大包东西，偏偏都扔给曾家辉一个抱着，他真是无语，感觉自己哪里还像个市长的样儿，完全是女人请的男佣嘛！ 从上午逛到下午，眼看天色已晚，曾家辉带她们到一个小餐馆吃了晚饭，自己实在走不动了，提议“你们累么？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 两人倒没有反对，不过容容要求自己在外住宿，不回曾家辉的宿舍了，理由是“你们晚上动静太大了，受不了。” 曾家辉不好意思的道：“今晚不吵你。” “鬼才信。”容容坚决不回去。 无奈，曾家辉只好带着两人到卢原大酒店开了个豪华单间，自己的妹妹还是不能亏待，陪容容聊了一会儿天，一天逛下来实在太困了，正准备离开酒店回宿舍休息，门上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 曾家辉皱了下眉头，然后走过去打开房门。外面站着几名警察，为的警察正是昨天遇到的那位派出所的陈所长，一副凛然正气的站在门外，他一看开门的是市长曾家辉，这副面孔从昨天以前是再不能忘记的了，顿时浑身一颤，原本挺直的腰立马弯了几度。 “曾…曾市长，您怎么在这儿啊？对不起，我敲错门了！”陈所长显然有些慌乱，赶紧掩饰窘态。 实际上指挥中心接了举报电话，说看见有人带女人到房间，从事特殊交易呢！派出报接到警务安排，知道卢原大酒店不是普通的场所，陈所长因此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亲自带人，径直来到举报的房间，打算先查查。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前来开门的竟然是市长曾家辉，市长刚来卢原不久，势头正一天天上长，这他已经听说了，即便不强势，市长也不是他一个派出所长可以任意查、随便问的主。何况，市公安局长身兼副市长，陆小东可是曾家辉直接调过来的人，他跟市长的关系可非比寻常，昨天已经验证过了，这下又跟市长扯上关系，陈所长真是感到晦气。 这些人先前一副公干的神情，让曾家辉不明所以，他皱着眉头，“你们究竟打算做什么？” 市长问话，陈所长不敢不答，他也明白不能说假话，如果不如实回答，估计后果很严重，但是说真话，又似乎不妥啊，一时之间，陈所长左右为难，磨磨蹭蹭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为好。 曾家辉心知有猫腻，脸色一沉，“究竟怎么回事？” 陈所长身子一抖，将心一横，咬着嘴唇道：“曾市长，今天晚上我们接到出警任务，有人举报卢原大酒店有人嫖*娼，所以我们就…” “你们就跑这儿来了？”曾家辉的眼神简直像要杀人，狠狠的盯着陈所长，不过他立即反应过来，这事估计没这么简单，自己刚到酒店不久，怎么就？他随即问道：“举报的具体房间是多少？你们清楚吗？” “清楚。”陈所长咬着牙回答，抬头看了一下房间的门号，确认道：“举报电话就是指的这个房间，曾市长，实在是对不起，我们没想到会是….”他不敢往下说了，这什么举报，简直就是害人嘛！ 曾家辉摆了摆手，“行了，这是你们的职责所在，不过希望你做好两件事情：一是到我房间里看一看，让你认识一下里面的人，消除怀疑；二是举报电话看来是有意而为啊，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知道，我这就回去好好查一下举报电话来源。”陈所长哪里还有胆子去市长房间看啊，市长不追究就阿米托佛了！转身匆匆离去，心想回去查到打电话的人，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他一顿，竟然害得自己又撞到市长的枪口上，再不费心办点正事儿，迟早得让这些人将老子给祸害了！ 第456章 被举报了 陈所长一肚子的气，急急的就往楼道走去，忽然后面一民警叫了一声，“所长！”。 “干嘛，吓老子一跳！”陈所长是草木皆兵，听到同伴的叫声，顿时身形一滞，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似乎要吃人一样。 “拐角好像有个人。”民警向楼道尽头指了指。 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家伙正向这边盯，见警察看过去，赶紧转头，背向而立，神情绝对可疑，陈所长嘴角一翘，挥手道：“走，过去看看。” 这事正嘀咕呢，举报者肯定是针对曾家辉市长，而且人很可能就在附近，估计准备探听结果来着吧，陈所长心中这样想着，眼睛却是盯着那人的背影不放，生怕一眨眼就飞了。 “先生，在干什么呢？”陈所长到得跟前，谨慎的问道。 鸭舌帽转过身来，胸前挂着一个相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有事吗？” 陈所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冷地道：“例行查访，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我是记者？”这人犹豫的回答，他这副装扮，如果说是干其他的实在不像。 “记者？”陈所长显然从他的语气判断，这人回答不老实，“把记者证掏出来看看？” “警官，有这个必要吗？”鸭舌帽忽然嬉皮笑脸地道。 陈所长冷眼看着他，这个鸭舌帽很明显身上带有一股社会混混的味道，应该就是社会上那种闲杂人员，可是他怎么会跟市长较上劲呢。他凭直觉，觉得这个家伙应该跟那个举报电话有关，而且他刚才的神情也有一丝惊慌，虽然一闪而逝，但是陈所长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说呢？拿出来吧！”陈所长沉声道。 见警察似乎不屌“记者”，鸭舌帽眼珠子一转，假装在身上掏了一下，突然停手，“警官，你们看记者证干嘛？即便要看，也只有外宣部门有权利看，警察也管不了这个。”他说完全然一副不理睬的样子。 这还真让陈所长有些为难，毕竟警察查证是可以，但记者证还是不好查啊？弄不好就落人口实，暴光乱写什么的，那可让人吃不了兜着走，想想还是从公安的职责出发，“身份证总可以看看吧？”语气虽然不善，但也没办法，忍着！ 鸭舌帽这回倒不敢胡扯，掏出身份证让陈所长看了看，本地人，倒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暂时放弃此事，告诫了他几句不要骚扰客人之类的话，离开了。 “你盯着这人，看看他到底干什么，有机会的话带回派出所好好问问。”陈所长沉着脸，悄悄的吩咐一名民警。事情涉及到市长，即使只是初步怀疑，也要追查到底。 “好的。”一名民警领命留了下来。 而此时在房间里的曾家辉，他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谁在后面搞阴谋，不过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柄让别人拿，送自己的妹妹到酒店住宿，也有人拿这事做文章，究竟想干什么？对有人在后面搞这种小动作，曾家辉倒不以为然，不过他倒是得考虑容容留在酒店的安全问题了。 一番思考，再与容容商议，最后还是带着妹妹与老婆回了宿舍，绝不能让任何人有机可趁，安全第一。 接下来的两天，曾家辉让铁锋开车，几人到卢原的重要历史文化古迹之地，一番游玩，顺便体察民情，心情愉快的渡过了这个小长假，工作之余真正享受了一回生活。 送走两尊女神，真正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曾家辉就赶到办公室，小长假后的第一天上班，处理的文件相对多一点点，一阵忙碌的批阅奏章，临近下班的时候，市长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抓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到里面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家辉啊，我是兰青天。” “兰书记？”曾家辉一愣，兰青天怎么忽然想起给自己打电话？虽然兰青天是自己人，但他是省委领导，平常可不随便联系啊，“兰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兰青天道：“指示倒没有，五一节没出去玩吧？” 五一节玩不玩，你关的哪门子心？曾家辉心中大惑不解，兰青天打电话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有，我呆在卢原的呢。” “呆在家？没陪什么人吗？” 我陪什么人？曾家辉觉得这话不对劲，赶紧道：“兰书记，五一节这几天，我老婆和妹妹到了卢原，我陪她们在卢原溜跶了一圈…”他觉得兰青天这个电话有些异常，对他的问题，曾家辉也就不敢隐瞒什么，实事求是。 “哦。” 听了曾家辉的话，兰青天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多了，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这里有几张照片，估计就是你跟老婆、妹妹一起的照片，都挺漂亮的嘛，呵呵！” 兰书记手上怎么有自己跟老婆、妹妹的照片？曾家辉很快反应过来，那天陈所长不是就接到有人举报自己进了酒店的情况吗，看来有人盯着自己呢。 “兰书记，是举报我的吗？” “意思应该是吧！”兰青天也不好多说什么，但言简意赅。 “领导能不能明示一下？”曾家辉还是想问清楚，跟可不能含糊。 兰青天笑道：“收到举报，说你这个卢原市长生活不检点，肆无忌惮的带着两个女人在四处游荡呢。” 曾家辉吃惊地道：“兰书记，我可是小菜伴豆腐，一清二白，您得为我做主啊！” 他算是明白过来了，肯定是有人这几天跟踪拍了自己和文文、容容一起游玩的照片，然后寄往了，企图以此来给自己制造点麻烦，虽然不至于将自己掀翻，但至少可以牵绊自己一段时间，让自己这个市长无暇顾及正事，用心阴着呢。这会是谁要这么做呢？现在卢原市委市政府里面，对自己不满的人倒是不少，但自己真正能让别人感到威胁的倒不多，会是李长军吗？还是焦天宇？或者是他们手下的人…… 第457章 怀恨在心 兰青天道：“家辉啊，对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法？”他这么问，已经不再是省纪委公事公办的态度，而是作为对自己人的关心想法。毕竟这事明显是针对曾家辉的，而且应该是卢原市的人，这涉及到卢原政坛，所以兰青天征询曾家辉的意见，也很正常。 曾家辉想了想，认真的道：“兰书记，我想既然省纪委收到了举报信，那么卢原市纪检部门，应该也收到举报信了。这件事情，纪委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一切按正常程序走吧。” 对于曾家辉这样的正厅级领导干部，卢原市纪委本没有权利查的，但如果是省纪委授权而为，那就另当别论了。他当然也可以恳请让兰青天将这件事情压下来，毕竟照片上的人，就算跟自己再亲热，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一个是自己的妹妹，别人能查出什么问题？查也是白费力气。可他知道，既然有人举报，那目的肯定就是让自己受到查处，如果纪委毫无动静，那搞阴谋的人不仅会失望，也一定会继续搞其他动作，这样反而防不胜防。所以，曾家辉的想法，由纪委按照正常程序查下去，甚至声势大一点，查得深入一点，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后面搞这种小把戏。 兰青天笑了笑道：“这样的举报信，倒也不用省纪委出动，这样吧，让卢原市纪委处理核实一下吧。” 曾家辉一想也对，市纪委书记金德胜是市委书记焦焦天宇的人，让市纪委来处理或许能够查出点蛛丝马迹，甚至会有意外收获，“兰书记可要关注才行啊！”。 兰青天道：“有必要的话，省纪委可以派人协助卢原市纪委。” 曾家辉道：“谢谢兰书记。” 挂了电话，曾家辉坐在椅子上，细细地思索了一番，不过一时之间，他还真想不到到底是谁在偷拍自己，还有闲情举报，哼！倒要看看市纪委怎么查。曾家辉拨通了陆小东的手机，将有人偷拍和举报的事说了一遍。 陆小东吃惊的道：“谁这么大的胆子？” 曾家辉道：“如果我知道是谁，还打电话给你干嘛？” 陆小东保证道：“请市长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好了，如果查不出幕后黑手，我自己到纪委顶罪去。” “顶什么罪？这事谁有罪了？” “嗨！你看我这脑子。”陆小东这才想起自己说错了话，本来就是有人故意拨弄事非嘛，“就是将卢原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这人翻出来。” 这不是陆小东有意说给曾家辉听，实在是不耻如此小人行径，拿领导的这点事说事非，真要较真，哪里还能留下什么官员呢，全他妈到大西北农场干活去吧！ 相对于曾家辉的猜疑，市委书记焦天宇心情平静得多，他看着手中的几张照片，嘴角流露着淡淡的冷笑。照片上两个绝色美女一左一右地挽着曾家辉，她们都是那么的年轻貌美，任一个出现在人群，都如鹤立鸡群，任谁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他nnd，艳福不浅嘛。”焦天宇在心中妒忌了一回，脑海中将跟自己有过关系的女人过滤了一遍，她们中也有漂亮的，可跟曾家辉身边这两个女人相比，不在一个档次，这让焦天宇妒忌的同时，怀恨在心了。 纪委书记金德胜坐在焦天宇的对面，一边悄悄的观察着焦天宇的神情变化，脸上带着微笑，他知道凭着手上的在这几张照片，虽不一定能将曾家辉咋样，但至少可以杀杀曾家辉的锐气，让他低调一点，这样对扭转焦天宇目前的被动局势作用很大。 金德胜道：“焦书记，市纪委可不敢轻易对市长查问啊？” “嗯，他是市长，你们查问的难度虽有，但并非不可为啊，这些照片慎重处理吧。”焦天宇缓缓地道，“一市之长，生活作风方面如何不注意，会给卢原市委、市政府带来不好的影响……”言下之意，关系重大，市委不可能不管，市纪委不可能不作为，有了市委书记的支持，市纪委查办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正在这时，金德胜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脸露惊讶之色，对焦天宇道：“省纪委监察处魏处长的电话…” 焦天宇指了指还在响的手机，“接吧。” 金德胜按下接听键，客气地道：“魏处长，有何吩咐？” 魏处长道：“金书记客气了，吩咐我可不敢当，有个事得跟你商量一下，省纪委收到了一份举报信，是关于卢原市长曾家辉同志的，省纪委兰青天书记亲笔批示：信中的资料转交卢原市纪委认真查实，省纪委对此事保持密切关注。” “哦，卢原市纪委一定按省纪委的要求办理。”金德胜谨慎的回答道。 魏处长继续道：“兰书记还指示，如果卢原市纪委需要的话，省纪委可以派调查组给予支持，举报信我们会尽快送达卢原市纪委，请金书记注意查收。” 金德胜心中一阵惊喜，省纪委得到相似的举报信，这么说要整曾家辉的人，这次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要搞臭曾家辉的了。有省纪委的关注，事情就好办了，照片摆在这里，不怕找不到人，调查一番，反馈省纪委，曾家辉怕是麻烦了。 “魏处长，我们卢原市纪委也收到了关于曾市长的举报信，由于我们市纪委查处市长的级别不够，我正要给省纪委汇报呢…….” 魏处长道：“关于曾家辉同志的举报信，省纪委领导已经指示由卢原市纪委调查，省纪委只是在必要的时候介入，金书记就不要有什么顾虑了，放手查办吧。” 金德胜道：“好的，有什么情况再向魏处长汇报。”虽然金德胜是副厅级，级别比魏处长高半格，但两人所处的位置不一样，魏处长身在省纪委，代表的是省一级职能部门，对下面地市州的干部们来说，有着一定威慑作用，金德胜冲着省纪委这块招牌罢了。 第458章 态度各异 魏处长笑道：“金书记这话我怎么敢当，你可是领导啊。” “魏处长不要客气，有空到卢原指导工作！” 挂了电话，金德胜兴奋地对焦天宇道：“焦书记，省纪委也收到了这样的举报信，魏处长刚刚说，省纪委兰书记将这件事情交给卢原市纪委来查办，必要的时候省纪委支持。” “是吗？”焦天宇心中也很高兴，省纪委这个态度，让人不免产生许多联想啊。曾家辉可是卢原代理市长，如果真要对他怎么样，卢原市还真是无能为力，必须要省纪委插手的。而现在省纪委将此事交给卢原市纪委来查，只在必要时介入，什么时候才是必要的时候呢？这个话似乎暗示着什么啊？ “嗯，既然省纪委这么安排，那市纪委就严格按照程序进行调查。”焦天宇下定了决心，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就算不能查出什么，那也有省纪委撑腰，曾家辉有怨言也说不出口。更何况，焦天宇觉得曾家辉和那两个女人的关系肯定非正常，至少是亲密接触。不说那两女人是什么身份？你这个一市之长同时和两个女人有着亲密关系，那影响能好么？ 焦天宇继续道：“曾市长身份特别，把事情调查清楚，也是对曾市长负责。至于这些照片嘛，注意保密，当心扩散，影响不好啊！” 金德胜刚开始还有些疑惑焦天宇怎么忽然转了话题，不过很快便明白了焦天宇的意思，心想焦书记这一招还真是狠啊，如果照片扩散出去，至少可以先让曾家辉颜面扫地吧，他心领神会的道：“好的，我这就安排调查工作。” “嗯，认真查吧，市委对此保持高度关注。”焦天宇点头，看来金德胜已经明白自己的意图了，不然的话他亲自跑曾家辉办公室一趟就会有眉目，毕竟照片上的人一问便知，曾家辉自然会给出解释，做做核实工作就可以，哪里还用得着去安排调查呢？ 不过，焦天宇与金德胜的心中都有遗憾，这谁拍的照片啊，也太他妈太单调了吧，咋就不弄点更刺激香艳的特写呢，要是有一段床上的视频的话，那就太他妈给力了！那样的话，根本不用调查，只需要找技术部门鉴定一下真伪，就全搞定了。这次省纪委虽然没有直接派人来查，但也表明了态度，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至少可以借此机会修理一下曾家辉，让他以后老实一点，别他妈一副屌得不行的样子。 金德胜走了，当然是去安排所谓的调查。 第二天上午，卢原市所有市委常委、市政府副市长都收到类似的匿名信，内附照片，举报曾家辉生活不检点，作风不正，道德败坏，与两个女人亲密玩暧昧。 陆小东第一个打电话给曾家辉报告收到信的事，他虽然早接受了暗查此事的任务，但收到信后情况还是必须报告领导，接着军分区政委韩加旭也打来了电话，比较含蓄地问了一下，曾家辉也没有隐瞒，韩加旭了解到真实情况，又问了曾家辉的真实想法，当即表示全力支持曾家辉，要人出人，要力出力。 一个上午，宁元敏亲自进了曾家辉的办公室，一番寒暄之后，她隐晦的道：“市长，您最近没有得罪什么小人吧？” 曾家辉从刚才的两个电话，已经猜想许多领导都收到了这样的信，估计宁元敏也指的这事，大方的笑道：“宁市长这是有所指啊，不妨明言。” “您…您五一没到什么地方去吧？”宁元敏倒是真的关心起来，不过并不好说出口啊。 曾家辉看在眼中，也不装逼了，“宁市长放心吧，五一我哪也没去，就陪老婆和妹妹在卢原玩了两天，如此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宁元敏这才将收到信的事说了一遍，表明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进入了角色，摆明了是真想当好市长助手的态度。 宁元敏走了之后，姜小波、唐正祥等几名副市长也敲响了市长办公室的门，意外的还有宣传部长姚萌也来了，她们关注的事情都一个，心情也差不多，最后离开时的反应也大同小异，这让曾家辉感到很开心，这样一件闹心事，反而让自己有了意外收获，他觉得还要谢谢那位举报者，关键时刻见到了人心啊！ 市领导中，除了上述几人，其他领导倒没有谁给曾家辉打电话，估计主要是三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卢原目前的格局还不太明朗，他们处于观望态度，不敢冒然向曾家辉暗送秋波。二是对于曾家辉这样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市长，他们心中也或多或少有些不是滋味，能够看到曾家辉出点小差错，大家能快慰一点。三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谁完蛋都跟自己八杆子打不着，狗咬狗最好不过了。 与此同时，这些市领导们还在办公室里面欣赏着照片，暗自感叹，这个曾家辉艳福不浅啊，在卢原才来几天时间，身边就弄了两个天仙一般的尤物，估计这几年一定搞了不少吧，真懂得享受，自己咋就没这能耐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更多了，不仅是市领导，几大办，甚至一些部门领导都听到了传言，说省纪委都收到了举报，要严查曾家辉了。当然，由于时间还短，所以这个传言，暂时还只是在卢原市体制中流传，主要在处级领导干部这个层面，低级别的人还不可能得知这个消息。许多人的想法都大同小异，但也有一些人为他暗暗担心惋惜，年纪轻轻就身居市长高位，竟然要栽倒在女人身上，不值啊！ 曾家辉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传得这么快，不过他无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心中没有鬼，自然无所惧。更何况，这个事情，自己现在拦不了，也解释不清楚，最终还得由纪委澄清，终究会大白于天下，由它传去吧。 第459章 有人如法炮制 唯一让曾家辉不解的是，市委书记焦天宇怎么没动静，连过问一声的意思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啊？ 正在他疑虑之际，市委书记的秘书程同过来，说是马上要召开一个专题会议，焦书记请市长参加，曾家辉对市委书记秘书亲自上门通知会议已经有些不可理解，因为一般情况，通知到市政府秘书长或者自己的秘书王冲那里就可以，用不着市委书记的秘书专程上门通知啊；再一听是专题会议，那就更是小题大做了，“什么专题会议？怎么事先没有让人做准备？” 程同愣了愣，“这……这个……”对于这个问题，程同还真不好回答，由市委书记主持召开的专题会，一般都是重大事项，那得提前让相关市领导做好会前的调查研究、论证分析之类的，市委书记这样是不是太自大了！ 焦天宇的自大，曾家辉来的时间短，领教不多，但程同知之甚深，面对曾家辉的质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次焦天宇召开专题会议，是故意不事先沟通，一方面是要试一下曾家辉的底线，看他的反应；另一方面，也是针对某一件事，故意而为。程同可不敢直说，但曾市长的眼神实在太犀利，他感觉比焦书记的还要可怕，既然问起这个问题，他自然不能装聋作哑，想了想还是作答道：“曾市长，这次专题会议研究矿产资源方面的事项，是临时决定，因此没有来得及提前沟通准备！” “哦。”曾家辉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程同这个回答只是为了糊弄自己，不过他知道归知道，也没跟程同争论这个的意思，程同只不过是个秘书而已，曾家辉犯不着为难他，等到时候开会了可直接跟焦天宇申讨这事。 程同见曾家辉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忙告诉了会议地点，匆匆离开了市长办公室。 市委书记办公室，焦天宇见程同回来，问道：“怎么样，曾家辉什么态度？” “焦书记，曾市长很惊讶，也很严厉！”程同不敢隐瞒，将通知过程详细地向焦天宇作了汇报，当然并没说起自己被曾家辉盯得心脏差点受不了的窘态。 焦天宇能够猜想得到曾家辉的反应，毫无疑问，曾家辉想要跟自己硬碰硬，这也是自己乐意看到的，如果曾家辉来避而不战，焦天宇一时间倒有些犹豫该不该对曾家辉下手。他虽然控制着整个卢原市的党政大权，但他心中还是顾虑重重，这层顾虑当然是来自省委。他焦天宇先前逼走了一个市长，再弄走一个市长，那省委领导会怎么看，会以为他焦天宇在卢原市培养自己的本土势力，想长久经营卢原市，那还有什么上升希望？这可要不得。省委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焦天宇就算再强势，也不敢跟省委扳手腕。这种顾虑焦天宇时刻都有，曾家辉如果避而不战，安心等待市人代会的召开，真还无计可施。现在曾家辉频频主动出击，主张硬碰硬，焦天宇认为完全可以借力打力，尽量的弱化自己的影响，那样曾家辉在卢原市呆不下去，省委也不能把帐算在自己一个人的头上。 十分钟后，专题会议在市委会议室召开，市委书记焦天宇主持会议，参加有市长曾家辉，市委副书记左东升、宣传部长姚萌、市委秘书长彭起华、副市长唐正华，还有国土、安全等部门负责人。 参加这个会议的人员让曾家辉有些不解，两个方面：一是宣传部长参加矿产资源方面的会议，什么意思？难不成顺便要过问一下自己照片的事情，防止泄漏出去？焦天宇可不会有这种好心吧。二是市委副书记左东升参加干嘛，他分管党群部门，沾不上边啊？ 如果说宣传部长是为了加强宣传，统一思想，那专职副书记怎么解释？左东升这个市委副书记手中并没什么权力，平时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一手拿报纸，一手端杯茶，优哉游哉，好像浑然没有想过要从市委书记手中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分权力，完全是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啊。他也一直很得焦天宇喜欢，市委书记人前人后总忘不了称赞左东升几句，显示两人非常和睦啊。 曾家辉坐下后，有意无间的看了眼左东升，捕捉到了一丝异样。虽然只有一丝丝，便曾家辉心中一动，看来左东升绝对不是表面那副云淡风轻的人物，眼睛深处有无尽的抗议，人家在练“东赢忍术”呢，估计也是在忽悠焦天宇，在等待某个时机。 曾家辉心念电转，这个左东升要等到什么时候… “今天开个专题会，研究一下如何整合卢原矿产资源问题！”焦天宇清了下嗓子，“在开这个会议之前….” “焦书记。”曾家辉忽然打断焦天宇的话，“我想有必要弄清楚一个问题：这次专题会议怎么没有事先通知，也没有让人事先准备相关材料，这么冒然的研究重大问题，是不是有些….”。 市长打断了市委书记的话，让人有些惊愕，不过还有更惊愕的事，因为有人如法炮制，适时打断了市长的话，这人是市委秘书长彭起华，“曾市长，有什么问题可以等焦书记说完了再问嘛，你这样打断焦书记的讲话算不算目无组织、目无领导呢？我听闻日前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你换掉的。”市委秘书长显然是为市委书记找场子，一顶大帽子向曾家辉头上扣了下去。 会议刚开始，便硝烟四起，令人始料不及，场面一进显得有些骚乱。 彭起华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而且一出场就送自己一顶大帽子，还真是下血本了，这有些出乎曾家辉的意料，他冷冷地看了彭起华一眼。 第460章 想定一个基调 “彭秘书长，幸好你不是组织部长，也不是纪委书记，要不然还真让你扣了帽子啊！”曾家辉悠然叹了口气，“没有看清本质问题，就上纲上线，这是很危险的，你身为市委秘书长，工作一直都这般马虎吗？” 曾家辉这一反驳，彭起华哑口无言，他确实没看清楚本质问题，曾家辉是市长，焦天宇是市委书记，级别相当，虽说是党领导政府，但在研究政府性的矿产资源问题上，市长还真有资格提出疑问，何况本身就是专题会，又不是党务会，党务会也还得发扬民主呢。这个和李长军在市政府常务会上的行为，性质根本不同，话说得确实有问题啊。 彭起华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错了，脸如染坊，五颜六色，变化多端，曾家辉也懒得再跟这个秘书长计较，转向焦天宇，“焦书记，仓促的研究这等在事，恐怕不妥吧？” 焦天宇看了眼曾家辉，淡然的道：“曾市长，这次会议也不临时决定，至于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到相关领导那里，这个我下来查一查，看看是谁玩忽职守，遗漏了这等事项！今天主要是两件事：一是枫林县矿难的事，初步调查显示，确有其事，但并不像反映的那么严重，看按什么标准处理的问题。二是研究一下卢原市矿产源源整合的初步意见，提交下一次常委会研究……” 焦天宇的话分两个层面，让曾家辉皱眉：第一，事先不沟通，解释算不算服软了？曾家辉知道他没有！他完全是在报复曾家辉召开市政府常务会议后，将整治小煤矿和非煤矿山的文件先下发各地而没有经市委书记审核，而且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谁让李长军不认真履行市政府常务会议定事项？焦天宇自然不会相信问题出在李长军的身上，那只不过是借口罢了。焦天宇今天的这个回答，曾家辉同样也不会相信是工作人员疏忽遗漏，什么下来查查…扯鸟淡！不过曾家辉不想一开始就搞口水大战，算了。第二，枫林县太难言过其实了？就早早这样定调了？矿产资源整合又是什么意思，市政府刚刚下发了一个整治通知，市委就要研究整合意见，这摆明就是想将市政府的通知变成一纸空文，这完全是要驳市政府的面子、打击市长的士气啊。 这两件事持什么态度？第一件事，显然焦天宇有意将矿难事件缩小淡化，他似乎已经做了细致的考虑，自己应该怎么对待？第二件事自己如果同意资源整合，市政府的通知文件就算彻底废了，将会成为一个笑柄，这几天来树立的威信将荡然无存，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摆在了被动位置，今后还要收服市政府这帮人也就是空谈了。 曾家辉有些犹豫，今后咋混？ 他抬头看了一眼焦天宇，最后将视线落在市委宣传部部长姚萌的脸上，因为有第一件事的存在，姚萌是一个关键的因素，能不能翻盘，可能还得从她身上寻找机会了。 这时姚萌也正将视线投射过来，她将网帖处理情况作了一下介绍，“我们通过各种技术手段，将帖子进行删除，通过ip地址和注册信息等相关要素寻找….但目前还无结果。” 参加会议的领导，平时也没研究电脑方面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他们对过程不感兴趣，只听了个结果，知道咋样子了。 焦天宇点了点头，“姚部长对这件事情处理的不错，避免了此事被无限扩大化，后面还要加强监控，避免类似的文章再出现在网上。我的意见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稳定压倒一切，矿难一旦形成调查结果报告，再提交区委常委会议一议。曾市长，你觉得呢？” “焦书记定的大事化小这个基调我倒不反对，但定这个基调前必须有一个前提！”曾家辉说着看了眼焦天宇，他知道焦天宇迫不及待的问自己意见的原因，无非是想搞个突然袭击，让自己含糊同意罢了。 焦天宇对曾家辉的沉着感到意外，见曾家辉忽然停顿，好像在思考什么，他知道曾家辉是在等着别人搭腔，故不接招，只顾着喝茶。 曾家辉的目标并非焦天宇，而是彭起华。 因为彭起华是市委秘书长，是焦开宇的忠实追随者，彭起华果然迫不及待，“曾市长，有什么前提只管说出来，这是专题会……”他啰唆了一大堆。 焦天宇皱着眉头，这个彭起华真是沉不住气，他后悔自己用人不当。 曾家辉懒得去反驳彭起华的废话，他接过话题道：“这个前提条件就是我们卢原市一定能捂得住这个枫林县矿难事件，而省里不在乎这样的事，这显然不可能，因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恐怕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 矿难事件有两个难题：一是调查还没结束，到底多大还没下结论，现在讨论这个是不是过早了？二是瞒报是什么性质？责任追究如何进行？这个责任反正落不到曾家辉头上，他可是刚来卢原市呢…。 焦天宇愣了下，他一时找不到话去反驳，在心里多少也认为曾家辉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但他心中一直想着如何逼走曾家辉，当然不会赞同他的意见，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会场忽然沉寂下来，谁也没有说话，焦天宇是没话可说，而彭起华则是不知道焦天宇的想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免得耽误了他的布置。姚萌则是该说的说完了，至于左东升似笑非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或者什么也不想说。 焦天宇有些心烦意乱，说实在的，他是很希望把这个事早定调，早按既定的方向运作，担心夜长梦多，拖下去不知道会向什么方向发展呢？考虑现实形势，能捂就先捂一捂吧！ 第461章 突然帮腔 “焦书记，您是市委书记，这件事情当然还由您决定，我刚来卢原市没几天，对卢原市方面的情况所了解的实在不多。”曾家辉悠悠的继续道。 焦天宇明知曾家辉这句话充满了迫使的味道，但无可奈何啊，他转眼看向宣传部部长姚萌，“姚部长，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姚萌思考了一下，突然坚定的道：“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实事求是，及早向上级汇报，欺上瞒下不应该是我们党员干部的行为。”此话一出，众人愣了。 焦天宇脸色一变，姚萌这话不是给自己添堵吗，她咋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呢？相比彭起华来说，姚萌这个宣传部长是个有头脑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事会对卢原带来重大影响。他抬头，视线落在姚萌的脸上，目光犀利，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打到原因，为什么呢？ 假如上报，那会怎样？自己这个卢原市委书记肯定是要负责任的，相关市领导、枫林县党政主要负责同志，都将面临怎样的责任追究？而整个卢原市将会成为焦点热点、负面典型。 姚萌搞什么鬼？焦天宇真的搞不懂！ 一直没说话的市委副书记左东升突然道：“姚部长说得不错，我也认为党员干部应该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向上级汇报和检讨矿难事件，争取宽大处理。” 风向突然转变，变得让焦天宇看不清方向，关键是他搞不清楚姚萌的态度，这才是最要命的。他搞不清楚姚萌的态度，曾家辉却隐约明白，姚萌理解错了自己的意图，以为自己会拿这事跟焦天宇较劲，摆明立场。曾家辉的本意也是不想将这件事情先上报，他摆出的这个姿态是为了在焦天宇身上获取更多的利益而已。如实上报了虽然对自己没什么影响，但是对整个卢原市的声誉影响颇大，那是牺牲卢原的大局利益，他可不愿意这样。 焦天宇见势不对，淡然的道：“这件事情既然存在着分歧，那就拿到市委常委会上讨论吧！”他利用市委书记的特权，将此事压下，“下面说说矿产资源整合的事，卢原市的经济发展必须依靠矿产资源的开采和冶炼，如果不经过研究论证，贸然出台整顿矿产资源的文件，卢原市经济快速发展的局面必会受到极大影响。前几天市政府出台了大力整治小煤矿的文件，这与当前卢原市的经济发展政策相违背……” 整合与整治一字之差，却大相径庭。整治，重在治理，规范市场秩序；而整合，则是将不合规的东西，通过处理变为合规的东西，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处理方式。就是违法建筑一定，拆除就是治理，如果是通过罚款后办理合法的产权证书，那就是整合了，由不合法变为合法了。 曾家辉听着直皱眉，焦天宇作为市委书记，不可能不清楚国家要求整治小煤矿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它的存在，会给卢原市安全稳定造成什么影响，这么直白的否定市政府下发的通知，哪像个市委书记？ “焦书记，市政府下发的通知，是关于大力整顿卢原市小煤矿的文件，这些小煤矿的存在破坏了卢原市矿产资源的开采秩序，同时对社会稳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曾家辉语重心长的分析，“卢原市境内存在大量优质矿脉，但由于无序开产，不但浪费严重，破坏了当地环境，也使得国有资产流失严重，在这种情况下整治小煤矿是势在必行。” 曾家辉的分析，焦天宇也清楚，不过他不愿意这么做，因为：一是整治需要资金投入，这事费力不讨好，体现不出政绩。二是整治就会引发利益群体之争，这个时刻他不想惹麻烦。三是这个事是曾家辉提出来的，坚决不支持。 “市委不知情，这样的文件下发是否合适？”焦天宇这是公开指责。 曾家辉看向焦天宇，“卢原市政府有独立的行政权，市委主要是把握大体方针方面，具体的行政事务，市委不应该多做干涉，否则给我党民主集中制基本议事原则带来巨大的影响，不利于卢原市党政建设。” 相互都不客气了，曾家辉后面那句话已经说得很严重了，可以说是公开批评焦天宇的工作作风，干预政府工作。市长在众人面前公开遣责市委书记的工作，就好像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石头，泛起一阵阵的涟漪，四周扩散。大家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更何况现在曾家辉还只是个代市长，这样的指责别说是控制欲极强的焦天宇难以接受，就是一般的市领导也不会爽快，焦天宇的脸色阴沉如水，难看之极，他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认为保持政府的行政权独立非常必要，这也是我们党的工作方针之一。”谁也想不到市委宣传部长姚萌突然帮腔，这出乎焦天宇的意料，也出乎大伙的意料。 会场的气氛沉寂了！一片静！静的可以听到针掉到地上的声音，许多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姚萌，大家心里都在想，今天的会议怕是难以善了了。 曾家辉的视线从姚萌身上滑开，落在市委副书记左东升身上，可惜他一直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笔记本，好像笔记本上有个美女将他的眼神吸引住了，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心思就更难猜测了。 直到焦天宇咳嗽一声，准备说话的时候，左东升才微微抬起头，他竟然向曾家辉笑了笑，这个笑意并不是很明显，但足够曾家辉看清楚了。不但曾家辉看清了，就连一旁的姚萌也看到了，姚萌看到曾家辉和左东升两人无声的招呼，心中一愕，真的很难让她相信，一向清高的左东升竟然会和曾家辉打招呼，姚萌相信这个暗暗的招呼绝非随意，肯定有特定含义。 第462章 查的时候再说 姚萌突然觉得自己如果跟曾家辉保持密切的联系，或许是明智的选择。在这一刹那，姚萌的心里有异样变化，这几年跟着焦天宇，她明白焦天宇是怎样的人，控制欲太强了，跟着他干事真是件辛苦的事情，这样的状况应该结束了。 焦天宇生硬的道：“党领导政府，党管一切，这不容改变！保持必要的行政独立权那是正确的，但是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政府必须按照党制定的方针路线发展，如果偏离了这个方向，党就有必要进行纠正！不能追求政府所谓的独立行政权，就肆意践踏党制定的大政方针，这是极其严重的错误思想，我不希望卢原市的党员领导干部犯这种错误。” 强词夺理！ 曾家辉冷笑，但他不便当面顶撞。 这时，一直充当看客的左东升说话了，“焦书记，我觉得有必要搞一场党政领导干部思想再教育活动，加强理论学习，提高我们干部的理论学习。培训班的人员可以在常委会上进行讨论，您看怎么样？”他说的事与矿产资源整合毫不相干，不过却迎合了焦天宇的话，同时这番话也比较符合左东升他自己的身份，主管党群建设，对党员干部进行思想教育，那是他的正事，谁也无法反驳。 就事论事，非常贴切！ 换着是平时，焦天宇肯定不会同意左东升的这个建议，甚至他会怀疑左东升是不是想利用这样的机会争权？但今天的情形不一样，这次会议上，焦天宇已经显得狼狈不堪，而且眼看着要研究的事项在曾家辉和姚萌的联合反对下搁浅了，他自然是想歇口气，而且他刚才那番上纲上线的话说出来也很后悔，这容易被曾家辉抓住漏洞，因此左东升这番话说得正好让他透口气，哪会有推却的道理。他故意叹了口气，“左书记说得好啊，现在我们确实需要加强党员干部的思想教育了，我看这个计划可行，左书记不妨下来认真做一个方案，一并在下次的常委会上议一议。” 无端的确定了这一事项，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表明这次专题会议失败了。 左东升表面上在替焦天宇解围，迎合焦天宇提出培训班的事情，实则不然，曾家辉的脸上先是一愕，接着是恍然大悟，暗暗叫好，因为这样一来，本次议题就只有暂停了，思想教育不成功，这个事项就没法形成共识，是不是？ 会议无果而终。 会议结束后，焦天宇十分不情愿的叫曾家辉去他办公室一趟，因为举报信的问题，所有市领导都收到了，他这个市委书记不能一直装着不知道，那会授人以柄。曾家辉猜想也是举报的事，无所其谓的跟他去了市委书记办公室。 焦天宇请曾家辉坐下来，然后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道：“曾市长，你看看这个吧！” 曾家辉点头，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自然是自己和文文、容容的照片，拍得效果还不错，里面好几张是自己亲吻文文脸颊的镜头，照片上文文这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脸蛋粉红，十分可爱，全然二十几岁的模样。 “拍得倒挺不错嘛。”曾家辉淡淡地道，他不知道焦天宇让自己看这些照片的真实意图，也不必表露自己的真正想法，看看再说。 焦天宇听到曾家辉话语带有几分调侃，微微一愣，道：“这封信，估计不止我这里有吧，曾市长就不担心有人拿这个东西做什么文章？” “做文章？”曾家辉笑了，估计就是你焦天宇想做文章吧？如果老公亲老婆的脸也能让人做文章的话，那中国四大名着怕是要换名字了。淡淡地道：“焦书记。这事省纪委估计也知道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组织上肯定会来调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配合。” 焦天宇见曾家辉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吃不准这事了，他对曾家辉的态度有些疑惑，按说就算曾家辉有恃无恐，可这些照片散播出去，对他的影响也不好吧，一时沉吟不语。 曾家辉看出焦天宇眼中的疑惑，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照片，道：“我正遗憾没能留点照片，想不到倒有人代劳了，这倒省了心。效果还不错，焦书记，这几张我就笑纳了！”他说着将照片放进了上衣口袋。 焦天宇没有出声阻止，任其收了照片，忍不住问道：“曾市长，这照片上的人是谁啊，搞得我一头雾水。” 曾家辉笑道：“嗨，焦书记真是，难道这还看不出来？你看你书记问这话，让我怎么好意思当面解释嘛。不过我就是说了也不作数，还是让纪检部门查证之后报告你吧！” 焦天宇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干笑了两声，道：“那这件事情的调查，曾市长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是代表组织谈话吧？”曾家辉看了焦天宇一眼，“我希望组织上从快调查，我随时准备检讨呢！” 从市委书记办公室走出来，曾家辉冷笑一声，我现在偏不解释，陪你们先玩玩，正式查的时候再说不迟，正这么想着，陆小东打来了电话，告诉他关于照片的事情，机关单位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市长，这件事情我觉得太异常了，肯定有人在后面推动，不然的话哪里会传得这么快？” 曾家辉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你主要查一查拍照的人就行了。” 回到办公室，市纪委书记金德胜将电话打到了座机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曾市长，您有空吗，想请您到市纪委一趟。” 口气不小，市纪委书记有事不主动上门，竟然公然叫市长亲自过去，还真是狂妄自大，曾家辉冷笑一声，道：“金书记，你有什么事吗？我这正忙着呢！” 照片的事情，传播得这么快，曾家辉觉得肯安跟市纪委有关。 第463章 相互端架子 举报信的事，省纪委书记兰青天已经招呼过了，省纪委责成市纪委调查，可为什么直到现在，市纪委才与自己联系，中间的时间，市纪委在干什么？事情传得那么快，这中间肯定少不了市纪委的功劳。 如此，别说金德胜级别不够，就是够，曾家辉也不会客气。 金德胜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要知道这件事是省纪委的授权，而且是你曾家辉有问题，竟然这副态度，金德胜咬牙：待老子查实后，你这连个屁都不是了！ 金德胜心中歪歪，嘴上还得注意分寸，讲求迂回战术，“曾市长，这个省纪委领导的指示，有些事情还得需要你配合调查…….” 打出了省纪委这块招牌，市长扛不扛？一得看你的本事，二得准备吃亏吧。 这既算表明同僚的善意提醒，仁至义尽，也算是一级独立查办违纪案件的机关，必要的警告，震慑心虚之人的必要手段！ 狐假虎威！颐指气使！ 曾家辉心中有数，自然也是心中有底，冷冷一笑，“金书记，要调查就自已来吧，我在办公室。” 来，欢迎！不来，拉倒！ 不待金德胜作出回答，曾家辉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金德胜实在是气坏了，不过他心中也清楚，虽然有省纪委给自己的授权，也有市委书记焦天宇这个卢原一号领导后盾的支持，但曾家辉毕竟是市长，脸色再是一片铁青，却也无可奈何！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金德胜给市委书记焦天宇打了个报告电话，然后带着一名副书记和两名纪检人员下楼，往市政府大楼走去，一路慢慢悠悠，碰到了许多领导干部，他们装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那种藏着掖着的神态，故意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到了市长办公室，金德胜大马金刀的推开外边的门，敲一下的动作都没做，这让正在外边办公室的秘书王冲愣了愣，王冲见到市领导，还是恭敬地打了招呼。 他打招呼的声音主要是让里间的市长听到，这是做秘书的间接报告，让领导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金德胜今天心情不爽，暂时还不敢对市长大不敬，但对市长的秘书，他还有着无比的心理优势，没有理睬王冲的招呼，一边往时间的门口移动，一边冷气森森的道：“曾市长在吗？” 这是明知故问，曾家辉的刚才的电话已经明确告诉金德胜，自己在办公室。 “谁在大呼小叫？”曾家辉也装着不知道是谁找上门，敢到市长办公室叫嚣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好鸟，不摆一下市长的谱，人家根本不拿你当领导。 两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果刚才的电话，是市长与市纪委书记的第一回合较量，那现在一人一句的非白，就算第二回合了，金德胜显然落了下风。 这样的较量，本来不应该发生，只怪金德胜定位不准：一是他角色定位不准，认为市长只是代理，立脚未稳，想仗着市委书记的支持，力压市长，这显然是不智之举，他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市纪委书记，省纪委的授权，并不意味着可以越权，你以为是中＊纪委啊；二是他心态上有着严重问题，认为现在是市长面临被调查的凶险，不管你什么职务，只要纪委找上门来，那你就悠着点，就得小心伺候着，他忘记了本次调查，只是核实，并非立案调查。 这两个原因，导致他连败两个回合。 可金德胜还未从这种失败中汲取教训，他推门而入，皮笑肉不笑地道：“曾市长真是挺忙的呀！” 曾家辉皱了皱眉头，坐在椅子上，并没有站起来，淡淡的一笑，“我确实挺忙。金书记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处理呢。” 受了冷遇，吃了瘪，而且是在自己的几名下属面前，金德胜极度不爽。这个代理市长明显不配合调查，不站起身来就算了，还这样那话挪郁，实在是狂妄。 可他忘记了一点，在卢原市，市纪委书记首先是市委常委，他排名在曾家辉之后。而且，曾家辉是市长，正厅级，他金德胜副厅，差了半级，从市委的角度和级别关系，他都无疑算是曾家辉的下属。 头脑不保持清醒的领导，决策难免失误，甚至犯错误。 金德胜接下来就是一次重大的失误，他竟然没有介绍随同来的几人身份。 曾家辉见此，也懒得跟他们多废话，简单地说了一句让他们随便坐。金德胜带来的这几人，自然是市纪委书记的亲信，曾家辉用不着对他们客气。 王冲端着茶进来，感觉到里面的气氛有些凝重，虽然曾家辉的脸平淡无奇，但见纪委书记金德胜一脸沉寂与不自在，知道肯定是为了调查照片的事，这个他已经听说了。 王冲放好了茶杯，报告曾家辉：“市长，几位副市长已在会议室等着了。” “哦”，曾家辉抬腕看了看表，他在回忆了下，自己没安排什么会议啊？已经明白了王冲的意思，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将视线转向金德胜，“金书记，有什么事就抓紧说吧！” 明知故问，有什么事你不知道？金德胜胸中怒到了极点，有一种想暴走的感觉，可他还不敢公然发作，也不敢摔门而去，忍不住瞪了瞪眼，正色道：“曾市长，你真不知道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事？” 这一句话，金德胜端足了架子，其他几人这时候也一齐配合，一脸严肃地看着曾家辉，似乎曾家辉现在就是被审问地犯人一样。 曾家辉淡淡一笑，站起身来，将茶杯递给王冲，拿起笔记本，“王秘书，我们开会去。”转头对着金德胜，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金德胜同志，你是闲得没事干吗？” 金德胜冷笑一声，他觉得曾家辉的表现，完全就是在装，故意掩盖心虚，曾家辉明明知道自己是因为举报信的事情找他，却想借机回避，这是在故作镇定，是在拖延时间想其他办法，“曾市长，我们是按照省纪委领导的指示，来找你核查有关事项的，还请你配合一下。” 第464章 故意绕一绕 祭出省纪委领导这块牌子，自然是想武装自己的威慑力。 “是吗？”曾家辉脸色一沉，“哪位省纪委领导的指示？有具体批示内容吗？” 曾家辉知道金德胜现在是狐假虎威，因此便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假话。他知道金德胜只是奉命了解一下照片的事情，自己并没有真正的犯什么事，配合市纪委核实一下情况也就是了，可是轮不到金德胜这种审犯人的语气来说话，也轮不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市纪委书记在市长面前指手划脚。 金德胜也感觉到自己有些过了，可他被曾家辉脸上的冷笑给激怒，气坏了。他强行镇定了一下心神，从公文包里掏出了那叠照片，放到曾家辉的桌上，“曾市长，这上面的两个女人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市纪委奉命调查核实”。 金德胜隐藏的一丝恼羞成怒，收入曾家辉眼底，他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笑意，不过主要成分是讥讽和冷笑，看来金德胜以为逮到自己的痛处了，所以才这么嚣张嘛！他一点也不急，好像记不起刚才还说要开会的事了，拿起那叠照片，一张张仔细地看起来，他看得十分地细致，似乎对上面的很感兴趣，还不住的点头微笑呢。 这一神情在金德胜看来，曾家辉真他妈会装模作样，他气得胸腔起伏不定，鼻孔悄悄的呼着粗气，随他一同来的人，也不爽，可他们没有办法，面前的虽然暴年轻，但人家是市长，如果不是省纪委委托，市纪委还真不敢来问话。 曾家辉看了好几分钟的照片，最后将它们叠好放在桌上，微笑道：“拍得不错，我原来也这么帅，这么有魅力。” 对于照片上的文文与容容，曾家辉并没有解释，他想再看看金德胜等人的反应，调动一下他们的情绪，增加一点现场气氛，不然这件事一点都没意思了。 “曾市长，上面的两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金德胜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曾家辉，讥讽味极浓，曾家辉避而不答，这让他心中的不快消失了许多，暗暗高兴起来，曾家辉不敢立即说明这两个女人的身份，证明他心中有鬼。 逮到了辫子，你还能蹦吗？ 金德胜期待着激动人心的结果！ 曾家辉脸上诡异的一笑，“亲人关系”。 “如此简单？”金德胜追问道，显然对曾家辉的回答表示百分之两百的不信。他高度警觉，究竟是亲人关系，还是情人关系，不会是发音不准确吧？ 曾家辉反问道：“你说呢？” “我不好说。”金德胜觉得曾家辉是在狡辩，“曾市长，我实话告诉你，省纪委也收到了同样的举报信，说你生活不检点，身边有不三不四的女人。” 曾家辉霍然抬头，怒视着金德刚，眼神简直像要凶人，“金德胜，你是不是嘴巴从来就没有干净过？” 曾家辉那可怕的眼神，吓得金德胜不自觉的后退了小半步，他的直呼其名，又让金德胜心中突突的窜出火苗，犯了事，还嚣张？他反复调整了几次表情，“曾市长这是什么态度？” 曾家辉冷笑，无视金德胜的存在，根本不给回答。 无声的回击往往是最有效的。 不过，此时在金德胜看来，曾家辉这是无言以对，“那她们到底是你的什么人？”金德胜紧紧追问，他觉得这肯定是曾家辉的把柄，必须一问到底。 人有时就是这样，人家越不愿意说的事，你越想问明白，可你越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人家越不会告诉你，曾家辉道：“她们是我的亲人。还不够清楚吗？好了，现在请你们出去，我要工作了。” 其实曾家辉只说文文与容容是他的亲人，而不具体说明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也难怪金德胜误会。可是金德胜被曾家辉傲慢的态度和蔑视的行径，搞得心浮气躁，曾家辉故意跟他这么一绕，他是更加愤怒，现在再这么让他赶出去，更是恼羞成怒。 不过，金德胜怒的同时，却是大喜，看来曾家辉被问得沉不住气了，不配合的态度，就是恼羞成怒，也表明他跟那两个女人关系确实暧昧，这是好事吧，看来收拾他，这时不远了。 有了这个判断，金德胜反而不怒了，他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随他一同来的人愣了愣，跟了出去。他们来之后，一直都没机会说话，只见证了曾家辉与金德胜的一番口舌之争，不过在他们看来曾家辉肯定是做贼心虚。本来这件事情说大不大，但是曾家辉这么一闹，就有可能搞大了，看来年轻人还是不稳重啊，换做有经验的人，只怕就不会这么过火，事情也不会闹大，要是跟纪委好好说说，也许什么事也没有？ 他们忘了纪委最大的一句谎话：说了就没事了。 金德胜带着自己的人马，匆匆走出市政府，直接去了市委书记焦天宇的办公室，在门口他深吸了几口气，脸上换上了笑容。 “焦书记，我刚刚去过市政府了，曾家辉的态度很嚣张啊” 金德胜在焦天宇的办公室，将曾家辉的嚣张气焰，添油加醋描述一番，能上的眼药全用了，“焦书记。我看曾家辉是恼羞成怒，说那两个女人是他的亲人，这摆明是谎话。市纪委可是按照省纪委的指示找他谈话，可他竟然那种态度，您看？” 政治上的事，态度比什么要重要。 焦天宇一脸阴沉，沉思片刻，猛然一拍桌子，下定决心，“你再进行一次调查核实，如果他仍不配合的话，就直接向省纪委报告申请采取必要的措施。” 金德胜心中狂喜，“好的，我这就下去安排。” 拉虎皮做大旗，这是金德胜的拿手把戏，他有了省纪委的委托，现在又有市委书记焦天宇的直接授意，胆儿肥了，根本不将这个年轻的代理市长放在心上了，他下去的安排，并没有按照焦天宇的意思，仍由他亲自去调查核实一次，而是作了其他安排。 第465章 提醒 市长办公室，常务副市长宁元敏坐在曾家辉的对面，她今天似乎有些紧张，因为有眼前两件事需要对市长表达一下关心关注，她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反感。一是关于举报信的事，她已经知道市纪委书记金德胜找过曾家辉了，无论从哪个角度，她这个常务副市长都需要对市长表示一下关心。二是焦天宇召开的那个矿产资源整合专题会，市委书记竟然没让她这个常务副市长参会，摆明是对市长的钳制，她既然下决心脱离焦天宇阵营，就非常有必要向市长作一个声援说明。 其实，宁元敏这些天一直都有些紧张，她刚上任常务副市长，大量工作的突然袭击，搞得她有些晕头转向了，生怕有什么疏忽遗漏，这不得不绷紧心中的弦。还有一个方面的紧张，是因为她一直处于高度的震惊之中，她实在没想到，自己主动到宿舍向市长一番工作汇报，表达了有意靠拢的意向，忽然之间就成了常务副市长，幸福还得太突然，兴奋之余，她也有些手足无措，暗下决心，坚决要一门心思的跟曾家辉走到底，这也是一种紧张。 而且从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宁元敏总结出了一个现象，年轻的市长曾家辉，其智慧与手段，似乎远在焦天宇之上，李长军就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了，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年龄跟手段并非成正比！ “曾市长，举报信的事过去没有？”宁元敏关切的问道。 曾家辉微笑，摇头道：“有人不想让它过去啊。” “哦。”宁元敏有些判断不准确，事情没有过去？可是，市长的神情好像挺轻松啊，“市长，他们是不是故意这么做？” 宁元敏没有说具体的东西，但她相信曾家辉明白她的意思。 曾家辉摆手，道“这个事不说了，让他们折腾去吧。”他不想对宁元敏说什么，信任与否倒不需要验证，但他不想泄露机宜，反正事情都让金德胜闹腾开了，索性就让他继续折腾去吧，动静越大，自己的收获越丰厚，这帐得慢慢算。 他不让说下去，宁元敏只有置换话题，“市长，听说刚刚召开了专题会议，还算顺利吗？”宁元敏决心要跟曾家辉走到底，干脆连称呼都变了，省了一个姓，变得亲热了许多，两人的距离好像拉近了不少。 专题会开成了什么样，宁元敏还是知道一些消息，焦天宇被曾家辉弄得灰头土脸，会上的情形表明，宣传部长姚萌似乎站到了曾家辉这一边。这个姚萌年纪比宁元敏小一些，人也漂亮，宁元敏甚至怀疑曾家辉是不是勾引了姚萌，不然一向在焦天宇阵营的人，咋就突然反水了呢？ 她不由抬眼看了一下曾家辉，但马上又否定了这个猜想，自己不是也反水了吗？并非因为人家勾引自己嘛。她赶紧打住念头，继续沿着专题会思考，一向只充当看客的市委副书记左东升却突然冒头了，使得专题会变得扑朔迷离。 “这个专题会？我们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算是破坏殆尽了。”曾家辉挥了下手，不过脸上有笑意。宁元敏过来套近乎，他心里还是挺受用的，这宁元敏以前跟是跟着焦天宇、李长军，当然不是花瓶那种，能够及时倒向自己这边，说明宁元敏过去跟在他们身后，并非心甘情愿，这是今后合作的一个重要基础，也代表了她的诚意。 可用，可信，曾家辉自然不会再让宁元敏投向其他人了。 宁元敏也笑了，“焦书记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宁元敏见曾家辉说得真切，代表是讲的心理话，她顿时也是喜不自禁，这说明曾家辉已经接受了自己，要不然，以曾家辉的谨慎，觉对不会说出那句话来，给别人知道了会受人于柄的。 宁元敏说的是真心话，算是投桃报李。而且这话她是一直想说的，憋在她心里已经很长时间了，今天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说出口了。 曾家辉淡淡地道：“谁敢伸向市政府，就砍谁的手。” 语气虽淡，霸气却十足。 宁元敏听得是心中一震，不过并非害怕，她对曾家辉又有了更深的一层印象了。 基于相到之间的信任基础，两人又聊了一阵，终于提到市政府的工作上来，宁元敏将市政府的有关情况介绍了一遍，他介绍的跟办公室主任吴南成介绍的情况，内容大致一样，但角度却不尽相同，宁元敏站在市政府的角度，是从大局出发，颇具宏观性，这是吴南成所处的位置看不到的，两人不同的身份，所介绍的内容起到了相互补充的作用，使得曾家辉对卢原市的整体情况，又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和掌握。 原先宁元敏负责的是卢原市农业农村工作，他对农村工作了解得最为深刻，又重点的向曾家辉介绍了农业发展情况，还谈了许多解决三农问题的个人想法。 这些都得到了曾家辉的点头肯定，他同时也谈了自己的观点，“卢原市的发展不平衡，城市与农村，工业与农业，甚至农业内部的种植、旅游等产业，都不平衡，而且正处在一个三岔口，如果不选对方向，在未来几年内，卢原市的经济很难实现可持续发展，更别谈科学发展了。” “市长的意思，现在重点是进行产业结构的战略性调整？” “不错。” “您说得很对！不过，刘市长在这上面栽过跟头。”宁元敏虽然也知道进行产业结构调整的正确与迫切，但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曾家辉，她是真心的为曾家辉考虑，担心他在这个问题上步刘市长的后尘，栽跟头划不来。 毕竟曾家辉不可能在卢原呆太久，从个人的角度看，四平八稳的当市长容易多了。 “放心吧。”曾家辉对她的提醒表示心领，但他并不担心，“目标相同，但方法各异，效果自然也不会一样。同一个剧本，导演和演出阵容变了，我相观众们的感受绝不相同。” 看曾家辉如此笃定，宁元敏微微一愕，正待说话，外面响起敲门声，王冲进来向曾家辉道：“市长，枫林县康桥镇的林老爷子在门外求见，您看？” 第466章 回敬 宁元敏见状，忙起身告辞出了市长办公室。 曾家辉微眯了一下眼，道：“让他进来吧。” 王冲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一小会儿，便领着林老爷子进了办公室，见曾家辉正拿着笔在批示文件，他马上明白曾家辉是想磨磨林老爷子的耐性，上回到康桥镇上门拜访这个林老爷子，他可是并不待见啊！遂向林老爷子轻声的说了句：“林老爷子，市长正在批示文件，您先坐下等上一会儿！”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林老爷子当然不会相信曾家辉这个时候还能静心批示文件，毕竟他刚刚看到有人从曾家辉办公室出去呢，难道曾家辉会忙到这种地步吗，见缝插针的批示文件？ 不过，林老爷子即便知道曾家辉故意如此，也是无可奈何，现在是有求于人啊！他终于明白代表卢原市的一市之长，实在不是一个管辖区内的生意人可以挑战的，家族的领导人物也不行，哪怕这个市长还是代理，手中还没掌握全部实权，也挑战不了权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老爷子的心也在一跳一动的往下沉，怒气还不时往上涌，可他不得不强制的往下压，脸上的表情也变换无穷。 五六分钟的样子，一份文件大致看完，曾家辉才终于放下文件，抬头看着林老爷子，脸上挤出一丝歉意，“对不起啊，林老爷子，怠慢了！” 装吧，小心遭雷劈！ 林老爷子见曾家辉这番做作，气得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在心中骂了一回。还不得不露出勉强的笑容，“曾市长，打扰您了！” 这不废话吗，明知打扰还来？曾家辉不置可否，“林老爷子这次来有何见教？不妨直说，市政府对林家在卢原经济发展中所做出的贡献，可是记在心中啊！” 林老爷子缓缓吸了口气，“曾市长，市政府下发文件通知，要取缔我们康桥镇的各类小矿，这样一来，对我们卢原市的经济发展会造成重大影响啊，我希望曾市长能认真研究卢原市的发展状况，对这个事进行必要的调整部署。” 还真是直说呢！ 听了林老爷子的话，曾家辉苦笑不得，这林老爷子还真是的，跟他说了句客气话，他还把自己当成是卢原市经济发展的推动者了，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 曾家辉心中嗤之以鼻，暗自一叹，道：“林老爷子，我想你可能搞错了，市政府下发的文件并不是整顿各类小矿，而是小煤矿和非煤矿山，具体来讲是整治小黑矿，什么是小黑矿想必林老爷子应该明白吧，就是手续不全的或者干脆没有任何手续的，擅自进行开采，而不向国家上缴税收的那种。” 见市长停了下来，林老爷子知道需要适当回答一下，点头道：“小黑矿我还是懂的。” “那就好。”曾家辉继续往下说，“这类小黑矿不仅不利于安全监管，而且这类小矿对整个矿脉造成严重浪费，一个探明储量的优质大型矿脉，被这些小黑矿开采只能有70%左右的产出量，浪费有多严重，一目了然，这对卢原的经济发展可是极为不利，我想它没有存在必要吧？” 这个道理，林老爷子自然也是懂的！可他现在并不关心这个理，资源有没有浪费不重要，卢原的经济发展有没有受到影响也不打紧，但整治了小黑矿，就会影响他林家的经济利益，这就严重了，他不甘心，也不允许！ 林老爷子低头不语，脸色很难看。 曾家辉瞅了一下林老爷子的脸色，突然问道：“林老爷子，你应该不会有小黑矿吧？” “没，没有”林老爷子闻言，赶忙摆手，“这个请曾市长大可放心，我们林家一向奉公守法，合法开采矿产，怎么会有小黑矿呢？” 不过，林老爷子说完心中就后悔了，自己这样一否认，手中的那些矿就要完了，一旦被市政府封了，那不是就挖走了自己种的摇钱树了吗？他显然一万个不愿意。还有，否认这个事，哪自己还跑这儿干什么呢？ 想到这，他及时补充，“曾市长，如果全封了这些小矿，对康桥镇的经济发展是肯定会造成严重影响的，同时也会带来许多矛盾纠纷，一旦封矿，矿工失业，无所事事，他们闹将起来，影响社会稳定啊！这样的话，市政府也会头痛万分的！” 他nnd，这算是威胁，还是要挟？ 曾家辉冷冷的瞥了林老爷子一眼，林老爷子刚才那番话中威胁的意味实在太浓了，别说是曾家辉，就是傻帽也听得出来，“林老爷子，康桥镇的矿难事故死亡那么多人，社会还不是照样稳定，难道关闭小黑矿会更严重？” “这事不是还没调查清楚吗？”提到矿难事故，林老爷子可不敢说有，还是没有。 “怕被噎死，我们就不吃饭了？再说了，关掉小黑矿，难道真意味着矿工失业吗，我看未必，他们从私人小矿出来，面临着进国有矿产企业的机会，算是即将转正了，偷着乐呢？我看，这估计是你林老爷子的个人想法吧？” 林老爷子愕然，暗自惴测，难道曾家辉还有什么后续手段不成，看来曾家辉是铁了心要关闭小黑矿了！ 既然如此，那么大家就走着瞧吧！ 林老爷子观察着曾家辉的神情，阴阳怪气的道：“既然曾市长有了全盘考虑，那看来我是多虑了，我就不打扰曾市长工作了！” “不送！” 曾家辉将上次在林家大院，林老爷子最后送他的两个字，原原本本的回敬了，气体林老爷子的脸是青一阵、白一阵，怨恨地离开了市长办公室。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曾家辉哼一声，“卢原的事，也用得着你考虑？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林老爷子虽然离开了市政府，但并没有立即回枫林县，他想在市里找找人，走走门道。 第467章 条件 林老爷子在市上的人脉还真是不少，他离开市长办公室后，立即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去了常务副市长宁元敏的办公室。 宁元敏以前管农业农村工作，与各个县的权贵都有一些交往，自然与林老爷子有一定小交情，林老爷子想通过常务副市长宁元敏，协商一下市政府的文件执行情况，争取能获得帮助，可他忘了一点，宁元敏是曾家辉提议任的常务副市长。 现在的宁元敏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宁元敏，她已决心经紧跟曾家辉的脚步，哪会理林老爷子呢，“对不起，林老爷子，这个文件是市政府的集体决策！” “真要执行下去？”林老爷子不死心。 “肯定。” 这样的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 林老爷子转身又去了李长军的办公室，虽然现在的李长军不是常务副市长了，但他毕竟还是常委，仍然是市政府的副市长，林老爷子总还想多方联络，至少可以探一探口风。 一番寒暄之后，林老爷子直截了当的问道：“李市长，这个文件真是集体决策？” “我没同意。” 一位副市长没同意，文件算不算市政府的集体决策？林老爷子不是太明白这其中的道道，想当然的认为这个文件的出台存在不妥之处，“那这样的文件就有问题。” 李长军望了一眼林老爷子，你咋就不给我留点面子呢，我一个副市长不同意，其他人全同意了，也算市政府的集体决策啊！“算了吧…” “李市长，你可得帮帮我啊。” “我无能为力啊！” 现在的李长军，分管文化体育工作，如果凭借过去与林老爷子的交情，让他帮忙搭个台、唱个戏，搞点文化活动，或者搞个登山活动什么的，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要让他在整治小黑矿方面帮这个忙，目前确实是难为他了。 不仅是让他为难，简直是让他难堪！ 昔日不可一世的常务副市长，今天成了闲人，而且这个文件的顺利出台，还一定程度上得益于他的负气摔门而走，要不然也能及时让市委书记焦天宇出面阻止，焦天宇也一直为这事责怪他呢，旧事重提，他能忍了再忍，对林老爷子也算客气了。 没有办法，林老爷子微微咬牙，走出了市政府大院，他总算明白，现在的市政府已经不比从前，整个风向似乎都变了，物是人非啊！ 市政府这边没有机会，只好去市委。 林老爷子和焦天宇的见面，与曾家辉和宁元敏等人的见面，完全不同，气氛热烈多了。焦天宇热情的邀请林老爷子坐下，并吩咐秘书程同泡了好茶，还亲自递上了香烟，“老林啊，今天怎么有空亲自到我办公室？记得我们前不久才碰过面的吧，你这个大财主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哦！” 一般人都称林老爷子，而焦天宇则叫他老林，甚至戏称大财主，彰显出了两人的复杂关系。他们在卢原市，一个是政坛一号人物，一个是地方大财主，既不是同道中人，也不是朋友，更不是什么敌人，他们有时候互相利用，有时候互相拆台，有时候也勾搭成奸，只能用复杂这两字来形容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 这种关系，两人是心照不宣。 见面的热情过后，林老爷子叹了口气，“焦书记，新上任的曾市长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要限制矿产资源的开发，这不但影响了地方经济增长，也影响了整个卢原市的社会稳定，对卢原市的未来发展很不利啊！” 口气托大，听着恶寒。 不过，焦天宇没有跟林老爷子计较，他巴不得林老爷子夸大其辞，将曾家辉的做法说得问题越大越好，“以老林之意，如何解决这件事情为好呢？现在市政府已经下发了文件，市委也不好干涉啊，再说人家是信誓旦旦，说得与你的意见恰恰相反，他认为这个小黑矿存在，是严重阻碍了卢原市经济发展呢！” 煽风点火！ 可听在林老爷子的耳朵里，他则有了另外想法，一向强势的市委书记焦天宇，竟然也说出这番话来，这意味着焦天宇面临什么处境？ “我是没出路了，正向你焦书记求助呢？” 焦天宇想了想，云淡风轻的道：“你在枫林县能够呼风唤雨，该怎么做，想必你心中早有计较了吧？” 林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狡诘，“这次是市里直接下手整治，市政府是铁了心要干，而我在市里是两眼一摸黑，谁能帮我这个老头子的忙呢！” 他不是市里没人，也不是没关键人物，但这事是市政府的行政作为，他担心焦天宇撤手不管，如果那样，在曾家辉的亲自操作下，谁也帮不上忙了，他还真是只有抓瞎，毫无办法可想。只要焦天宇肯帮忙，即便不亲自出手直接阻拦，但只要他给具体的操作部门打声招呼，间接干预一下，那这事总还能渡过去的。 “哦。”焦天宇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这事我会关注的。” 林老爷子的脸上又绽放了笑容，“谢谢焦书记！” “老林，要不一起吃个便饭吧？” 弦外之音，林老爷子知道这是逐客令，起身告辞，并将一个黑色袋子留在了沙发上。 焦天宇看了一眼林老爷子留下的东西，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打给了林家的政坛人物林副省长，这事得跟他知会一声，一是相互借力，二是让他知晓自己正在帮忙。 可惜他一连拨了几遍，林副省长办公室的电话无人接听，再拨打他的手机，也是一直处于占线状态，这让焦天宇有一种莫名的失望。 这个时刻，焦天宇当然联系不上林副省长，因为林副省长正在与曾家辉通话。 林老爷子离开市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通过电话将曾家辉的态度告诉了林副省长，所以林副省长主动向曾家辉打来电话，问起市政府整顿小黑矿的文件相关问题，其主要目的，还是想示意曾家辉收回成命，至少也要让康桥镇的小黑矿存在。 林副省长的话很委婉，同时也表达了额外诱人的条件。 第468章 电话演戏 与发展关系莫大的事，曾家辉从来不会拿来做交易。面对林副的诱人条件，曾家辉一点也没心动，被磨叽得烦了，他明确的道：“取缔小黑矿，卢原市是势在必行，市政府发的文件不可能收回。还请林谅解！” 软硬不吃！ 林副没想到自己磨来磨去，曾家辉愣是不松口，很是恼火，他深吸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曾市长就好自为之吧！” 靠，威胁之意？曾家辉岂有听不出之理，他淡然一笑，“这个不劳林提醒，再见！”说完不顾林副啰嗦，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这算是硬碰硬的回击，扯平！ 电话那头的林副心头狂震，一个市长这样不吊副，如此强势的挂电话？如果说林副不生气，那无异于说阎王爷没j8，鬼都不信。 曾家辉当然知道林副会生气，但别说他是其他省的副，就是的，在这种事情上他也未必会妥协让步，别人要生气，就由他生气好了。当然，他也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市里有焦天宇虎视眈眈，县上有枫林县党政领导及林老爷子等公然挑衅，上面还有林怀恨在心，的相关领导对自己也不太感冒，前进道路注定是荆棘满地了！ 正是基于这种判断，他向对面椅子上坐着的一位美女笑笑，又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话，“估计他气得快跳楼了。” 美女一笑，关切的道：“人家主动给你打电话，你咋就不好好说呢，这样挂掉电话不太好吧？少给自己惹些麻烦” “不太好？”曾家辉的脸上充满了狡诘之气，“这种人你要是什么都答应他，他认为是理所当然，全然不领情。气一气他，也许能让他思想上受点教育，今后才能懂得怎么做人，怎么做官。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再打电话过来的。” 美女噗哧一笑，摇头道：“我才不信呢。” 她话音未落，市长办公桌上的电话“嘟嘟”适时响了起来，曾家辉侧脸一瞅，脸上再次笑了，“我说他还会打过来嘛？你还不信，这不来了？” 还真是林副的电话，他一番暴气之后，想到枫林县矿难还面临许多遗留问题，想到林家今后的出路还需要卢原市政府支持，尤其是他想到曾家辉在卢原的状况，似乎市委书记焦天宇压不住？因此，他不得不将心头的怒火强行扑灭，再不放下架子，再不懂得装一回孙子，那就要付出代价了，这个代价是林家承受不起的，不进时务不行。所以，他稍作心理调整，接着又给曾家辉拨了电话过来。 曾家辉用手捏了捏喉咙，调整了一下坐姿，淡淡的道：“林，不好意思，我这边正在处理点急事，请您稍等一下。” 这算什么态度？林副闻言，牙都要咬碎了。忍无可忍了，怒从心头起，恶就向胆边生，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捏着电话大喝道：“曾家辉，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林家可不是好惹的，你给我等着……” 他一通脾气发完，蓦然感觉不对劲，曾家辉这回竟没挂电话？而且，电话那头还传来一男一女的谈话，这让林副好奇的扞着话筒，他已经完全忘了刚才的对话，曾家辉让自己稍等，自己则让曾家辉等着，现在成了两人都必须等着了，但他愿意等了，因为电话中传来的谈话，让他感兴趣静静地听下去。电话中谈话的一男一女，男的当然是曾家辉，女的嘛，林副听不出声音来，感觉很陌生。 这个女的对他确实陌生，因为人家是跨国企业的总裁助理，硅谷大力公司的方依！ 方总道：“曾市长，我们公司的硅矿加工，正需要大量的优质煤矿，我们想在卢原投资建个煤炭基地，但是现在小煤矿实在太多了，不知道市政府对此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曾家辉装模作样的介绍了一阵情况，“方总，这个请贵公司放心，卢原市政府已经下定决心，一律叫停各类小黑矿以及存在安全问题的煤矿，整合各个小黑矿，加强审批手续，提高煤矿进入门槛，建立煤炭基地也是今后市政府的想法，你这个意思正合我意。但不知道方总打算在卢原市投入多少资金建基地？” 那位方总一边眨巴着眼睛，一边回答道：“曾市长，我们已经勘察过枫林县康桥镇那边的矿脉，大多储量丰富，矿质优良，因此我们决定分两期投入8个亿，打造卢原煤炭基地！一期投入2个亿，用于收购小煤矿，并改善运输条件。” “好，好！方总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啊。”曾家辉一边装着认真洽谈，一边与方依进行着暧昧眼神交流，还趁倒水的间隙，悄悄的摸了一把方依的馒头，惹得方依伸手一把就捏住了已经大有反应的“小市长”，疼得曾家辉一咧嘴。 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如何审批手续，如何投资，市政府大致会给予什么样的优惠等等情况，全然一副恨不得马上签了合同似的，在电话那头的林副听到那位方总准备投入8个亿开发枫林县康桥镇的煤矿，顿时大吃一惊，听着曾家辉两人的聊天，心里顿时活胳开了，想得出神…. 戏演得差不多了，曾家辉抓起电话，“林，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等了这么久，刚接见了一个将会对卢原市经济发展产生重大影响的投资商，因此怠慢您了……” 曾家辉的话在电话中传送过去，将林副从沉思中惊醒，他赶紧打断曾家辉的话，“曾市长客气了，没事！招商引资是各地发展的重头戏，耽搁不得。对了，曾市长刚接见的投资商是什么公司的，我在电话中倒是听说他要投资8个亿，这样的巨额投资并不多见啊！” 第469章 立足之地 “是啊，这样投资额度的项目在卢原可是难得一遇啊。”曾家辉打着哈哈道。 “现在打着幌子招摇撞骗的投资商不少，曾市长最好核实一下这个客商的身份。”林副省长这话，目的肯定不是为曾家辉和卢原市考虑，两个原因：一是他为刚才自己的那句威胁话不好意思，有必要借此消除一下隔阂；二是他多少有些明白曾家辉的做法，不挂断电话便跟那个方总大谈特谈招商引资，自然也是故意让他听见… “谢谢林省长的提醒。”曾家辉第二次说提醒两字，但这一次语气好多了，“也请林省长放心，这位方总可是我的老熟人，我跟她合作可不是第一次了。您大概听说过舟山省长丰市下面的硅矿项目与南阳市电子产业项目吧？这两大项目都是方总公司的投资呢。” 项目合作不是第一次，其他方面嘛，也合作过多次呢！嘿嘿。曾家辉心中爽歪歪！ “哦。”林副省长倒吸了口凉气，他确实知道那几个项目，知道目前形势下再谈下去没什么好结果，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曾家辉与方依相视一笑。然后拨了铁锋的电话，让他马上到办公室来一趟，有事情找他。 铁锋噼里啪啦的一阵风，跑进办公室，“哥，什么事….？”忽然看到方依坐在沙发上，赶紧住口，走过去恭敬的叫了一声，“嫂子好！” 曾家辉一愣，搞错没有？铁锋可是去过自己京城的家，又在多个地方接待过文文，与方依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不会不知道她的身份，岂会认错人？既然人不会认错，那他干嘛叫方依为嫂子呢？一愕之际，转头看向方依，却见她也正疑惑的瞧向自己。于是，视线又移到了铁锋的脸上，“你叫的什么？” 铁锋一看曾家辉的眼神，一缩脖子，“哥，我叫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曾家辉正缓过一口气，却不料铁锋又转过身去，对着方依问候道：“二嫂好！” “这小子，”曾家辉用手摸了一下额头，头痛啊！估计自己跟方依那点事，还是让铁锋这小子给发觉了，人家可是特种兵出身，又搞过私家侦探，哪能瞒过他呢？既然他能察觉，那么铁芒呢，恐怕也早就知晓了吧。 他们知道了倒不打紧，可人家方依怎么面对呢，还不难为情得要死。他摸额头正是不知道如何教训铁锋，才好让方依场面上过得去…. 正犹疑不定，却意外的听到方依“格格”一笑，大方的起身“嗯”了一声，道：“铁兄弟的这个称呼我喜欢！”她近曾家辉面前，“你可不能赖帐啊？” 靠，完了！ 曾家辉一下子将头往桌子下低去，差点没藏进裤裆里，直到听见铁锋哼道“哥在别的方面真是强大，但这事就显得没出息了！” “你说谁呢？”曾家辉猛抬头，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服气的道：“你倒给我说说，我怎么就没出息了？” “哥，我怕了你了！别当着二嫂的面发火行不行？”铁锋嘴上说怕，却是伸了伸舌头，眼神诡异着呢，一看那副口是心非的样子，摆明是挤兑。 咔咔！曾家辉难为情的想杀人了！ 方依在一旁看这阵势，赶紧解围，“好了，好了，我都认命了，你们争个啥？不是说正事要紧。”她全然不将这事放心上，真让曾家辉怀疑这娘们儿是不是在国个呆久了，开放得不行了？ 算了，你都不介意，老子怕个屌！反正，铁家兄弟也不会说出去，他清咳一声，“铁锋，林家在卢原市的产业情况查清了没有？” “查清楚了，最大的一项就是假日大酒店，那也是林家在卢原的重点居点。”铁锋轻松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点穿大哥小情人的事，算是完全过去了，平安啦。 曾家辉转头对方依道：“这事就交给你了，让铁芒帮忙去办吧。” “嗯，我听你的。”方依含情脉脉的看着曾家辉。 曾家辉受不了，赶紧摆手道：“去吧。” 方依点头走了出去，铁锋临出门时，回头道：“哥，你那小保姆我已经放她一周的假了。”说完一扭头，跑得没影，气得曾家辉一呆，不过心里却是乐开花，晚上有事干了！ 掏了一根烟点上，曾家辉又思索开了，当然不是那些龌龊事，他在想假日大酒店的事，上次林副省长约自己在那儿见面，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要搞掉林家，得先从卢原市开始，就先从这家酒店开始吧，这是不是意味着先让他们在市里没有立足之地呢？ 不过，他知道这事办起来也不会很轻松。 假日大酒店门口迎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英俊潇洒，女的则美艳绝伦，两人走进大厅，男人径直到了前台，伸手在台面上敲了敲。 接待员一抬头，满脸笑容，“先生，您好，请问是住宿还是吃饭？” 男人摇头，“你们老板在不在，让他过来见我！”他嘴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盯着那前台接待员，语气有些霸道。 可令人奇怪的是，他说话虽然霸道，却让人难以拒绝，他的嘴角边的那个太阳，太迷人了，跟他的语气完全不相称，可愣是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那服务员略有些迷茫，脸色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老板不在！如有需要，我可以代为转达！” “哦，竟然不在。不知道我要来吗？这让我太没面子了，你，赶紧，去把他叫来！”那男人闻言一皱眉，似乎很郁闷，语气更霸道了。 那接待员终于醒悟过来了，眼前这两人敢情不是来吃喝玩乐的，明摆着是找渣，那男人虽然笑起来很迷人，可是服务员也不是花痴，她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脸也就拉下来了，说话声音也大了许多，“先生，对不起！如果您不是来吃饭的，请自便吧！这假日大酒店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随便捣乱的地方。” 第470章 拒人千里 接待员的话，代表的自然是酒店。假日大酒店是卢原市几家五星级酒店其中之一，由于林家的关系，谁不给面子呢？就算是市领导到此，也会不看僧面看佛面，说话都得客气点。 可眼前两个外地陌生人，却是吃饱了撑着没事，跑这儿撤野，接待员当然不待见了。自然不会真的去叫老板来，横眉瞪眼，也就自然的事了。 “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竟然拒客人于千里之外，看来假日酒店钱赚得差不多了，这样也好，我正想收购假日酒店呢！” 接待员嘴往上一翘，“凭你？” 那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四周，盯着接待员，点头道：“完全有此可能。让你们老板来一趟吧，就说有人想收购假日大酒店，不然这酒店估计是开不下去了。” 大堂里的几名服务员奇怪地看着这一男一女，根本不屌，随便闹吧，反正一般的客人找茬的话，没有老板出面，闹一闹也就算了，没趣会走的。 当然，闹的后果一般都是客人吃亏。 一见这等情形，那男人自语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今天这机会要是错过了，往后就没了哦！”他还嚣张的拍了服务台一下，双眼盯着那几名服务员，嘴上开始评头论足，说这个什么身高不够，二等残废啦；那个胸部平平无奇，不够坚挺啦；旁边的又是屁股不够翘，性感差了些；而对接待员直接说是腰大了，不爽！ 几名服务员闻言都是气往上冲，起伏不定，喷火似的几双眼睛仿佛要将眼前的男人烧死。接待员则是忍无可忍，“请你们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那男人摇头！表示不听她的话。 “保安！保安！”见对方不为所动，接待员哪还忍得了，大声叫着保安。 三名酒店的保安来到前台，几名服务员叽叽喳喳的指着那个男人说了一通，这时经过酒店大堂的许多客人也聚拢过来，酒店有热闹可看，机会难得，谁会拒绝呢？ “先生，如果你们不在这儿吃住，请你们马上离开，在这儿捣乱，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保安队长冷声地对那名男子道。 “是吗？”那男人无所谓的笑笑，有些时候，保安队长比公安局长还牛b！不过他真不在乎，“我从来没后悔过！” 保安队长的警告显然没有起作用，他对普通客人嚣张惯了，但对不明底细的人，而且人家丝毫没将警告放在眼里，说话很狂，显然有所凭恃的样子，遂略略有些怀疑，如果真是什么重要的客人，自己将其赶走，那可是下策，真还不敢冒然采取什么行动。因为对酒店而言，保安是一名工作人员，对老板而言，则仅是一名下人，真要弄出了什么事情，保安哪里负得了这个责任呢？ 保安有些犹豫，对接待员道：“报告董经理了吗？” “没有。” “那打电话给他啊！” “这种事不用吧？” 接待员的意思，轰出去算了！谁让这男的刚才说自己的腰大了！女人的腰大了，谁也能猜想会是什么结果的，她一想起那句话，胸膛就上下起伏不定，胡乱的直跳。 正在现场一时沉默之际，大堂突然响起一个男高音，“干什么呢？不用做事了吗？” 这男高音当然不是帕瓦罗蒂，他是假日大酒店聘请的职业经理人！他挤开众人，来到前台，了解事情的经过。 他的出现，让接待员找到了求助对象，她一边汇报两人到来后的嚣张表现，一边诉苦，“经理，他们显然就是来找事的，还说我们…我们…”她扫了一眼其他几名服务员。 经理一挥手，“忙你们的。”并吩咐几名服务员将其他客人疏散，这么多人围着实在不是事儿。 “两位，我是假日大酒店的经理董永，请问两位到酒店所为何事？”他上下打量着那一男一女两名可疑客人，他不相信服务员描述的全是实情，两个人就上来买五星级酒店，可能吗？怎么的也带一个谈判团来才像嘛，有点经济实力的人都喜欢那种派头出场。 “董永？”男客人只是瞅了经理一眼，正眼都没瞧，“你真是董永？” “嗯。” “哪里人氏？” 经理犯疑了，难不成这客人认识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名字如雷贯耳？又或者是…他忍着气回答道：“湖北。” “哦。”那男客人这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经理有些不耐烦起来，“他老人家早已去世。” “哦，那你家的牛呢？” “这…”经理脸上的神情动了动，盯着男客人，“先生究竟想问什么？” 那男客人似乎也不想问下去了，摆手道，“我不问你这些该问什么呢？虽然你是这酒店的经理，但我相信你做不了主，我看还是让你们老板来一趟得了，免得我还得继续问你的身世，甚至工作简历。” 戏耍！经理明白了，人家根本没将自己这个酒店经理放在眼里，他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这两人，见两人衣着光鲜，男的风流倜傥，游戏闲侃，女的靓丽华贵，不发一言，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员啊。 他真不敢马上拒绝，如果真是找老板有重要的事情，自己就算是经理，确实做不了这个主。当然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这两人另有目的，那么自己贸然打扰老板，就有些处事不周了。这些念头从经理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一时之间，他有些左右为难。“两位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跟我说说，如果我真的做不了主，我再去请示老板，如何？” 那男客人掏了一支烟点上，“你这个酒店经理倒是挺会来事的，不像刚才这几个没长毛的妞，不是喊人走，就是叫保安轰，你办事倒还有几分中我的意，嗯，不错！” 第471章 无稽之谈 他的表扬让心中轻飘了一下，不过却让旁边的几名服务员心中气极了，没长毛的妞？其中有一名服务员表情特别一些，她没有生气，反而是脸红到了脖子，赶紧转过脸去，敢情真没长毛，让客人一语中的啊！ 唉！可惜她们都理解错了，这男客人说的是没长胡子！ 客人的表扬并没有就此打住，还有下文，他盯着经理的脸，半真半假的道：“有没有兴趣跟我干，保证你发展比现在好，收入比现在高，做主的事也比现在多。” 经理闻言一愣，没想到事情还没弄清楚，对方却像是挖人？怪不得刚才问自己是什么地方人氏、家中的情况等等，原来是搞这种飞机。他心中虽然这样想，嘴上却是忙道：“多谢先生的美意，假日大酒店挺适合我的，我暂时还没打算要换工作环境。” “我说过要让你离开假日大酒店吗？”那男客摆手，“最有名的董永，曾经卖身葬父，后来才有了牛郞织女的美丽传说，可惜此董永并非彼董永……” 靠，怪不得问父亲、牛啊什么的，经理心中不爽了，“先生还是说正事吧。” 经理现在的目的，就是如何将眼前这两人的来意打探清楚，特别是这个男的，说话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神精不正常，若是如此，那可要费事了，最好是将这种瘟神早点打发走，留在酒店碍事啊。 男客人嘿嘿一笑，“我们来这儿就一件事儿，买下假日大酒店，让你们老板过来谈吧！” “买酒店？我们假日大酒店重来没打算要卖啊，先生恐怕要失望了。”经理吃惊不小，他既然是酒店的经理，当然对假日大酒店的情况还是了解的，这是林家在卢原市最大的经营项目，不仅有经济的利益，还有政治的目标，可以说是林家的聚宝盆，怎么可能将这酒店出售呢？ 完全是无稽之谈！ “我失望不要紧，你们老板失望就麻烦大了！”那男人淡然的道。 经理即使职业耐性好，可是听了这种话，也来气，不过他身为经理，也不至于真要跟客人争这产权最后的归属问题，卖不卖酒店还真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事。 那男人见经理似在低头沉思，打断他的思绪，“你做不了主的，看现在这个情况，你大概是在想如果向林老爷子转述吧？董经理，让你们老板过来吧，我这个人只谈生意，但不做生意。” 只谈不做，开玩笑吧？经理真是搞不懂眼前这人，根本就是神经病一个，差点就嗤笑出声，但他忍住了，他还是怕一笑惹麻烦，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终究是经理的事。 “我不是很理解先生的意思？”经理说道。 “不明白没关系。”那男客人忽然很有趣味的看着经理，“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在心中认定我是一个神经病，对吧？这个想法可危险啊！” 经理突然感觉自己今天还真够吃惊的，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他现在只想好好的当一个经理算了，千万别惹事，“先生，要不我们坐下来喝杯茶？” 喝茶之意不在茶，而在争取他向老板报告这事的时间。 那男客人看了下时间，摇头道：“算了，我对你这个经理不感兴趣了！还是我自己跟你们那个什么林老爷子联系算了！” 经理再次大吃一惊，原来人家知道酒店的背景，看来真是有恃无恐。 男客人掏出手机，手指很灵活的在按键上输入十一位数字，很快电话里传来林老爷子疑惑的声音，经理敢肯定电话那头的声音真是老板，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自己老板的手机号码，既然有手机号码，何不直接拨打电话呢，还要废话这么久，磨叽得大家都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猜想绝非好事！ “林老爷子吧，我还怕拨错电话了呢。我是谁？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不知道。打电话找你干嘛？当然是谈事情，你以为找你聊天？开什么玩笑！我这个人只谈生意，不做生意！意思就是我只谈，人家做，明白没有？好了，废话不说了，假日大酒店是你的吧，现在有人要了，你马上带一份合同到酒店，签了合同，我就算谈完这笔生意了！”那男客人拿着手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经理与那些前台服务员听了满头暴汗，他们从没见过有谁敢跟他们老板如果讲话，至少在卢原没见过。 刚从市委出来不久的林老爷子，突然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脸都气白了，如果对方不是疯子，这个电话就解释不清楚了。林老爷子冷冷的道：“你到底是谁，如果再不说，我挂电话了！” “问这么多干吗，让你马上准备合同，带到酒店一签就完事，如果错过了机会，酒店要掉价的，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啊。”那男客人懒洋洋的道，可是不等他说完，林老爷子挂掉电话了。 “嘿嘿，他生气了！”男客人并没有因为林老爷子挂掉电话生气，而是因为对方生气而开心的一笑，“估计这个电话得在合同价的基础上少1千万了。” 态度决定利益，商场、官场皆如此！ “算了，还是我来打个电话吧。”那美女终天说了第一句话，她一把抓过男客人的手机，在上面拨打起电话来，她连自己的手机号都不想让对方知道，显然是有意不让对方心理好受。 “林副，你好！”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吓倒了酒店一片人，因为电话那头的人身份缘故，这个酒店的人都知道林家真正的后台人物，就是林副。 “哪位？有什么事？”电话中传来林副淡淡的声音，语气保持着应有的矜持。 “一位想在枫林县建煤炭基地的商人。” “哦。”林副一听这话，明白了，他也正在为这事犯难呢，“您是？” 第472章 谨慎站队 “硅谷大力公司方依。” 她确实是方依，男的则是铁芒，故意上这儿走一圈，随便搞几下，让林家乱一下方寸，那样才会找出破绽，也才有收拾这一大家子的机会，这是曾家辉的意思。 “原来是方总，您好！请问找我什么事？”林副省长已经找到这位方总的资料了，心中震惊不已，还真不知道她突然主动打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 “有两个项目让我犹豫不决，一个是建枫林县煤炭基地，一个是收购假日大酒店，我初步考虑选择其中之一，我听说林副省长是卢原人，我想顺便问一下，选哪个项目好一点？或者是两个项目一起经营。林副省长能给个建议吗？” 这种选择题让林副省长一愣，顺便一问？接着就让他感觉心痛起来，这是有人要割自己的肉啊！同时，他也清楚，现在人家主动打电话过来，似乎还可以选择保留一项，但要是不选择呢，是不是人家真要两个项目全做？ 生意上的事，硅谷大力公司当然能说到做到！ 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副省长，官商之间，官在前，怕你商吗？问题是这个商，是跨国的，真让他为难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生气，“方总，你们公司的生意太大，我给不了你什么建议，但顺便提醒一下，并不是什么生意都那么好做！” 言下之意，当然是告诫。 “谢谢林副省长的提醒，对有难度的项目，大力公司更有兴趣。那就这样，再见！”方依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向酒店经理道：“董经理，你抽空将这家酒店的固定资产清理一下，迟早会卖的！” 在董经理一呆之际，方依招呼铁芒，“走吧！”当先走出了酒店门口。假日大酒店的所有人看着这一男一女，目瞪口呆，人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当曾家辉接到方依电话的情况说明，他只是淡淡一笑，这事完全往预期的方向顺利行进啊，发展势头挺好的嘛！这天办公室并没有多少文件需要处理，呆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感觉有些无聊呢。这时秘书王冲进来报告，说是副市长陈远特过来有事求见。 刚觉无所事事，就有人上门？还是陈远特这个常委、副市长？ 不是一路人，他找自己干嘛？曾家辉微微一愕，一时倒想不出这陈远特过来找自己是什么事情。说实在的，在市政府这边，曾家辉虽然跟大伙儿都私下里接触过，宁元敏等人慢慢开始靠拢过来，其他人也开始蠢蠢欲动，大有越来越多的迹象，但都没有与他们谈过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大家都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各自顾着自己，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现在情势并非特别明朗，谁也不敢太过于坚决的表明自己的立场，站队是有风险的。 曾家辉主动去找大家是一回事，但如果副市长们主动找上门，而且不是一次两次，那看在其他人眼里就不一样了。难道陈远特受不了刺激，主动找上门向自己投诚吗，好像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啊？这娃以前跟焦、李两人很紧啊。 自信必须有，但曾家辉不会盲目自信，他对这种事情的判断一直比较客观，看了王冲一眼，微微点头，“让他进来吧。” 副市长陈远特小心谨慎的进来，端着王冲泡的茶，“市长，没有打扰您工作吧？”比前次来汇报工作时的态度，那是有了明显的改观，恭敬多了！ “没事！”曾家辉摆了下手，等王冲掩门出去后，问道：“陈市长找我有什么事？” “倒没什么事情，只是听说整治小黑矿的通知下发以后，执行方面并不是很顺利，怕曾市长一时间难以明了，特地向您说一声。”陈远特边说边偷偷观察着曾家辉的面部表情，副职对正职汇报情况，察颜观色是必不可少的。陈远特是个谨慎之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副市长，虽然原来委身于焦天宇，也跟李长军保持着紧密关系，但他平常还没有狂妄到向李长军那样的地步，四处飞扬跋扈，树敌并不是太多，也不算很明显，其谨慎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他的谨慎不是怕事，而是有自己的小九九，原本是想等李长军上一小步之后，他跟着往前移一下，能补上李长军的常务副市长之位，那也是可以小小满足一下的！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曾家辉的到来，不仅没让李长军前进那一小步，反而是让李长军往后退了一大步，短短数日，他连常务副市长的帽子都搞丢了。 官场也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而且，让陈远特有些后悔的是，同样是市委常委、市政府副市长宁元敏，由于早一步拿出与曾家辉合作的诚意，竟然先一步摘取了原本是自己中意的常务副市长之冠，陈远特怪自己看人不准，怎么就没有早一点看到曾家辉的强势，估计不到这种局面的变化呢，如果自己比宁元敏早一步，审时度势，早点投向曾家辉，哪里还会有宁元敏的份，岂会让她捷足先登？他觉得自己太过于谨慎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越想越郁闷，他算是明白了，在市政府里面，如果再不向曾家辉表示诚意，那就真的晚了，下一次退步的就该轮到自己了！ 他的这种想法，奠定了他与曾家辉见面的有力基础，也融洽了一些见面氛围。也正如曾家辉的猜测，这陈远特还真是有心要投诚，虽然陈远特在字里行间说得比较隐晦，但丝毫不影响曾家辉的理解，心照不宣嘛！ 作为投诚的筹码，陈远特说的是整治小黑矿的事情，虽然文件已发、工作组已成立、有关工作人员也下去了，但实际情况是这个工作小组受到了焦天宇的授意，消极怠工，不是到下面认真工作，而是在扎实的吃拿卡要，工作了一个多星期，竟然一个小黑矿也没关停。 第473章 冤家路窄 陈远特认为，如果这样拖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成为一阵风，风刮过之后，一切还会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摆在面前的问题：一是需要一鼓作气，不然将会成为遗留问题，今后整治势必受阻。二是这个文件执行如果放了水，有损市政府的形象，也有损市长个人的威严。 如何一鼓作气拿下呢？陈远特也提出了很好的建议….这些建议还算让曾家辉满意，他不仅点头表示认可，而且还夸奖了陈远特几句，陈远特能力还是有的，这个毋庸置疑，一旦重新选择了站队立场，再剥去他谨慎的外衣，工作还是令人期待的。 临告辞之际，陈远特又向曾家辉提起了关于李长军的事情，李长军这段时间并不安分，上蹿下跳，听说还去过省里，估计是寻求别的门道去了。市政府里私下里有些流言蜚语，说的都是曾家辉这个新任市长太年轻，根本不适合当市长之类的。这流言是谁放出去的，陈远特以为跟李长军脱不了关系，如果与他无关，则应该往更高层面的人物身上想了。 悠悠众口，谁也阻不住！ 对于这些，曾家辉倒没怎么放在心上，至于李长军上省城求救，他倒是显得有些郁闷，不过他也阻止不了这等事情，这个真没有办法。 看着陈远特出去的背影，曾家辉看了下时间，离下班还有一小会儿，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先行离开，因为方依这个大美人在卢原啊！大家都懂的。 正当他欲念顿生之时，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市纪委书记金德胜的手机号码，曾家辉慢悠悠的拿起电话，“什么事？” “曾市长，我现在焦书记办公室，你看是不是过来把那两个女人的事情说清楚？”金德胜一副阴阳怪气的口吻，似乎全然掌握市长把柄的一番作派。 一听是这事，曾家辉心中不爽之极，冷冷地道：“金书记，我已经说跟你说得够清楚的了，再多说无益，不信你就自己查去。”说完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这事不怕你查！ 金德胜确实在焦天宇的办公室，又受了曾家辉一回瘪，心情可想而去，他苦于暂时毫无办法，只得在市委书记那里给曾家辉上眼药，“焦书记，曾家辉是一点都不配合啊，任凭我们怎么苦口婆心地作工作，他全然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根本就没将市纪委放在眼里，也没有将市委放在心中。” 他忘了，市长是省管干部，一般还真不将市纪委放在眼里，至于受省纪委委托调查核实一些事情，那也不能扯虎皮当大旗，需要把握好分寸。他这个市纪委书记就没摆正位置，当好角色，没有认识到自己工作方面的问题。 焦天宇倒没有对此表示过多的意思，他不想让人出去说市委书记与市长怎么的不合，他又是怎么的想摆布市长，这些话得注意，“纪委怎么核实，省纪委不是早有交待吗？” “有的。” “那你们抓紧办吧，情况及时向省纪委汇报。” 金德胜一脸不爽的出了市委书记办公室，拨了一个电话，小声的吩咐一通，然后一声冷笑：曾家辉，让你看看市纪委是不是吃素的，搞不死你，也得把你搞臭不可！ 曾家辉搞定了办公室的事情，给王冲打了个招呼，他要提前下班，估计这会儿方依已经回到住处，说不定还早就洗白白等着呢，交流一下感情什么的再吃晚饭，先消耗再补充倒是不错的想法。 他心中想着事，走得就有些急，没想到在楼道上又和人撞在了一起，他的反应不错，一撞只是踉跄的退了一小步，然后就稳稳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了，不过耳中却听到面前有人哎哟一声，一听到那声音，他便暗自叫苦，没想到自己一个急行军，竟然又撞到了她。 这座楼还真是诡异，不是在走道里，就是在楼梯上，竟然三次撞上了苏洁。 冤家路窄啊！ 他忙定睛一看，苏洁已经一个漂亮的跟头跌坐在地板上了，自己惹的事，他赶紧弯下腰去，作势欲扶，“对不起，苏洁同志，刚才想事情有些走火入魔，不小心撞到你了！” “哼，你这个大市长总是往我身撞，是不是感觉我身体弹性好啊？”苏洁嗔怪道，脸上却是没有阴色，一边说着，一边想站起来，可是刚爬起来，脚上便传来一阵麻木，她不由自主的一式随风摆柳，眼看就要向前倒下去了。 同事要倒，得帮一把，何况还是美女同事！ 曾家辉眼疾手快，赶忙伸手一扶，“你没事吧，崴到脚了？”说完半响，全然不见她作答，略觉奇怪，小妞这一摔，不会摔坏了脑子吧？抬眼见苏洁正看着自己，眼神很复杂，满脸通红。他一愕，视线不由自主的往自己的手上移去，坏了！ 曾家辉猛然一惊，脸色也不自在起来，刚才急着扶她，忙中出错，双手竟然扶在了那苏洁的胸前，两只手掌刚好抓在两个半圆形的大家伙上，这姿势太他md暧昧了，就算故意要非礼，估计也不大可能抓得这么准吧，分毫不差的盖个正着啊！ 啊，好像没戴x罩？不可能吧？ 幸好没到下班时间，此时走道上没有来往的人，曾家辉赶忙缩手，讪讪一笑，“苏洁同志，对不起……” “咳，没事！”苏洁这回倒没有怪他，不然下不了台啊。 既然叫同志，那就是革命工作了，随便抓就是了！嘿嘿！ 正在苏洁摆手示意的同时，她的身体又有歪倒的征兆，见此情况，曾家辉没办法，只好再次伸手去扶，不过有前车之鉴，他这次扶的位置向旁边移动了几十公分，滑出了非礼划定的范围之外，双手揽在了她肩膀上，“脚真有问题了？” 第474章 灰飞烟灭 苏洁没有回答，试着将脚扭动了一会儿，曾家辉这时也顾不得大市长的身份了，不管苏洁答不答应，蹲下身子，双手在苏洁的脚踝处，以及小腿部分，胡乱的抓了几把，直到苏洁口中道：“好了，没事了！” 他的手收了工，确认“真没事？” “没事。” 一见她没事，曾家辉赶紧就溜了，心头狂汗！要是刚才没扶到那大馒头上，估计还有点小事，这回抓了不应该抓的东西，她反倒说没事，日后是不是得有大事啊？这恐怕留下后患了！ 靠，日后？别想了！ 他紧走几步，出了市政府大楼，上了铁锋开过来的卢原市二号车，准备先回住处，可偏偏有人想坏他这天的好事，在大门口被几个人给拦了下来。 在市政府门口拦着曾家辉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德胜派出的几名市纪委工作人员，曾家辉隐约见过其中一人，所以示意铁锋在车里不要动，他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其中一人走到副驾驶位置旁，拉开曾家辉的车门，向曾家辉道：“曾市长，我们想就有人举报你的照片问题，向你作一个详细的了解核实，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一提这事，曾家辉就来气！ 此时的曾家辉不仅仅是生气，而且是愤怒了，特别的愤怒，金德胜竟然扭住这事不放，总是在自己的身上打主意，究竟想干什么？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曾家辉看了发话之人一眼，懒得与他废话，掏出手机，打给了陆小东，“陆市长，你派几个民警到市政府大门口来一下，有人拦了我的车，走不了了！”说完便挂了电话，冷冷的注视着站在车旁的几名市纪委工作人员。 纪委工作人员愣住了，没想到曾家辉竟然会打电话给陆小东副市长，陆市长可是兼任市公安局局长啊，他们将视线投向曾家辉的脸上，突然与曾家辉的目光相接，看到他眼神中的那种狂怒，刺激得是胆颤心惊，自己只不过是市纪委的马前卒，如果市长真怒了，首先倒霉的肯定是自己这种小角色，下饭菜一碟都算不上，这个毫无疑问。 从市纪委工作人员脸色的变化情况来看，估计他们心中此时充满了抱怨。本来，让普通人员出来拦截市长的专车，就是件不合适的事情，要知道这是调查核实情况，而不是市长犯了什么罪，怎么说市长都是正厅级，比市纪委书记级别还高，市纪委书记金德胜这不是存心让咱们这几个小渣渣死得难看吗？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 其他几人也疾步走到车门前，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向曾家辉冷冷的道：“曾市长，请别让我们为难，我们只是例行了解核实一下情况！” 语气够嚣张的，完全是一副对罪犯说话的口吻。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人顿时暗叫要遭。一人忙拉了下那穿西装者的衣角，示意他小心说话，可惜那人置若罔闻，一派有恃无恐的模样，他看着曾家辉，“曾市长身为厅级干部，应该知道我们纪委的工作条例，我们只是按例做事而已。” 工作条例，哪个部门都有。 曾家辉忽然想笑了，你不说我还没想起呢，“很好！既然提到纪委工作条例，那我想问你一下，按照纪委的工作条例，要找领导干部进行了解核实有关情况，里面提到过可以擅自拦截领导的专车吗？” 那人愣了一下，想了想，“没有？” “可以对领导出言不逊吗？” “这个……”那人有些无言以对。 “打着市纪委的招牌，你们是不是就可不将市领导放在眼里了？”曾家辉疾言厉色的质问，“我还算是卢原市的市长吧？既然你们想要找我了解核实有关情况，至少应该先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是吧？像你们这样强行私自拦车，眼中还有没有国法，是不是以为纪委工作条例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了？等陆市长的人来了再说吧！” 曾家辉的眼光傲然的扫视了一眼几人，砰的一脚踢上车门，自己点了颗烟，慢慢的吸了起来。 刚吸了几口，陆小东亲自带着几辆警车，急驰而至。 陆小东一接到曾家辉的电话，便被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呢，毕竟一般人怎么会无聊的去拦截市长专车呢。他现在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市政府副市长，还兼着公安局长，又是曾家辉的铁杆兄弟伙，哪敢怠慢，挑了七八名警察雄纠纠气昂昂的往市政府这边赶来，他远远的就看到市长的专车正停在市政府大门口，车前站着四个人。 再一看市长，果然被这几个人围着啊，这还了得，不但是目无法纪，还真是不拿市长当领导了。不过走近一看，怪事？似乎是市纪委的人啊！ 这样诡异的情形，按说应该让人满头暴汗，可陆小东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市纪委的人员围着市长的专车，而市长却打电话给自己，虽然费思量，但不需要他考虑这事，应该怎么做，那得听曾家辉的。 陆小东下了车，走上前去，“曾市长，陆小东奉命赶到，请您指示？”在这种特殊情形下，他这个副市长做得有模有样，他对曾家辉可是信心百倍呢。 同时，他也猜想得到，一定跟举报的事有关，肯定是市纪委金德胜仗着有市委书记焦天宇撑腰，根本没将曾家辉这个市长放在眼里，才会发生眼前这样诡异的事情。 两人一个眼神交流，曾家辉微微点了下头，“陆市长，这几人来路不明，强行拦下我的车，想图谋不轨，应该怎么做，那是公安方面的事情，记得将情况及时报告我一下。我现在还有其他重要事情要办，这里就交给你了。”曾家辉说完，将手中的半截烟往地上一扔，然后用脚狠狠的一踩。 他的这个动作，陆小东自然能领会其意义：灰飞烟灭！ 第475章 不用免单 强行？图谋不轨？那几名市纪委的人员一听这几个词语，再结合“公安方面的事情”这句话，一愣之后，不禁脸色煞白，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存在几个重大失误：一是没有提前进行电话沟通，强行拦车确实有问题；二是竟然在刚才跟曾家辉交涉时，忘记了介绍工作组的人员，谁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啊；三是竟然没有事先将工作证佩戴在胸前，这是重大失误啊… 可是，明明刚才曾家辉还在提纪委工作条例，说明他是知道咱们的身份啊，不好，他这是故意引导咱们这样，看来是完了，完了！ 市纪委的几名工作人员清醒的认识到，虽然自始自终他们在口头上说明自己是市纪委的人，但并没有真正的表明身份的行动，或者说是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们是市纪委的办案人员，曾家辉那句来路不明，并没有冤枉他们。 这是嚣张惹得祸！ 曾家辉已经打定主意，要用放大镜来看这件事了。 陆小东怎么会听不出曾家辉那么明显的暗示，而且他已经知道曾家辉死抓着这几人不放的原因，意图当然是再明白不过。眼看几名纪委人员想要伸手往包里去掏什么东西，陆小东哪会让他们采取补救措施，一声大喝，“小心他们身上带着凶器。” 几名警察都是陆小东精挑出来的人，早就招呼过了，一听领导这声喝叫，心领神会，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表演了几下擒拿格斗术，将四名纪委人员齐刷刷的全按扒在地上，双手全戴上了特制的金属手饰。 纪委的几名人员哪里受得了这个，正待开口说什么来着，却见陆小东一挥手，几张胶带就将几人的嘴全给封了个严严实实，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曾家辉再次跟陆小东交换了一下眼神，“陆市长，千万小心，一不能让这几人跑了，二不能让他们自杀，三不能让他们跟外面的同伙窜通，走漏了消息。” “是。”陆小东郑重的回答道，他从曾家辉的这几句话中听懂了三重意思：一是人不能放；二是别让这几人好过；三是不允许任何人与他们接触。 曾家辉看了看老实下来的几名纪委工作人员，冷笑一声，“我的车不是这么好拦的！”说完坐进车里，扬长而去，车后卷起一阵旋风，还伴随一股杀气 凌厉的杀气！ 经此一闹，曾家辉哪里还有回去happy的兴趣，接了方依，去了一家酒店，找了个包间，三人坐下来边吃饭边聊天，借此消火。 铁锋很知趣，扒掉两碗白饭，就找了个借口，“哥，二嫂，我看吧台那妞有点气质，不知道是不是军人出身，我去问问。”说完也不顾曾家辉瞪眼，溜出了包间！ “你今天好像遇到什么别的事了吧？”方依问道，一双迷人的眼睛对曾家辉放出亿万伏超强电力，她见铁锋离开，只剩她们两人，才问出了心中的疑虑，因为她看到曾家辉眉宇间那一抹淡淡的煞气，这代表有人触犯他什么了。 曾家辉淡淡一笑，把脸凑过去，“有人坏我好事。” “什么好事？”方依不解，卢原还有人敢坏市长的好事？ 曾家辉本来正在用小刀切牛肉，一听方依继续问起，不由大声笑了出来，完全颠覆了市长那威严的呆酷形象，肆无忌惮的看着方依，将嘴揍到她耳边，悄悄的说了句话，听得方依是格格娇笑，直骂曾家辉“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曾家辉继续切了一小块牛肉塞进嘴里。 这里的牛肉很有特色，六分熟，但是却一点没有生肉的腥味，蘸一点酱汁，那牛肉一塞到嘴里就慢慢融化，只剩下鲜美的酱汁包裹着牛肉的鲜味游离在口中。 正在他万千享受眼前绝色美女与口中美味的时候，包间响起敲门声，一个领班模样的美女故作镇定的走了进来，走向曾家辉，但她的表情还是难掩一丝怯意。她先向曾家辉鞠了一躬，然后恭敬的道：“先生，外面有位客人指明要这间包房，我们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但是他坚持要。您看……” 这家酒店还是第一次来，没人认识曾家辉，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是卢原市长。 曾家辉心想，今天还真是倒霉，出门有人拦车，吃饭又有人要强占房间，他强压心头之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蛮横霸道，“谁？” “不认识，以前没见过”，领班耐心的回答道。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我吃到一半，还得换一个房间？”曾家辉仍然不紧不慢的对领班说话，照吃不误，但手机已经开始拨打铁锋的电话。 领班也觉得确实不好意思，可她似乎无奈，“他们人挺多，而且一直吵闹，保安正拦着，我们怕对客人影响不好，所以…我们会给先生免单的。”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几滴汗水，虽然可能面临这里的客人吵骂，但她们似乎没有其他解决办法，还是想与曾家辉商量一下，条件只能是免单。 现在找工作不容易，谁也不想因为一件事处理不好就丢了饭碗，领班有她们的难处，曾家辉不想跟这些工作不顺心的人较劲，有问题还得自己解决才行。 “免单？”曾家辉差点嗤笑出声，他用得着免单吗？不过，他倒真得见识一下是何方神圣，敢如此在卢原市放肆，还偏偏让市长遇上，“让他们过来吧。” “谢谢”，领班一听，好像抓到一颗救命稻草一样，立马应了一声，走到房间门口，才像是想起了这里的客人还没安排，退了回来，“先生，请你们移驾到对面的3号包房。” “不用。” 他可没说自己要换房间，也没有说不吃饭了。 不过领班却以为他们要离开酒店，也没多想。 领班出去了，方依担心的道：“要不，咱们走吧？”她怕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吃饭，对曾家辉影响不好。 第476章 没好脸色 方依更多的则是担心遇上流氓，专门过来闹事，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怕什么？卢原市长陪你方总吃个饭，谁还有异议？”曾家辉坚定的看了方依一眼，语气很淡，却是不容置疑。其实他心中却是想，要是一个市长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撵走，那在美人面前真是颜面扫地了，晚上还有什么面子爬上她的床？ 要真那样，丢死人了！ 淡然也是一种霸气，没有高傲和狂妄，反而更能让人安心。 远处已经传来一阵大声喊叫的声音，“老子今天就要这里最好的8号房，里面的，识相一点就赶紧给老子滚蛋！” 紧接着，似乎有些其他小动静，然后就恢复了平静！ “来吧！”曾家辉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可是，曾家辉在里面等了半天，就是没见人进来，直到他与方依吃完整顿饭，也没人进来打扰，其间进来一个服务员倒茶，问她外面怎么回事了，她支支吾吾的，“没没事！” “看来没得玩了，走吧！”曾家辉有些失望的带着方依走出了包间。 走过一段走廊，却见五六名家伙靠着墙壁跪了一排，就像是倭国的某种送客礼仪，曾家辉笑道：“哟，这酒楼还真有意思，仪式挺特别啊！”抬眼一看，最前面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当然是铁锋了，他的右手握着那把东方之鹰，黑管一直塞在最前面那人的嘴里。铁锋见曾家辉走了过来，“哥，他们没打扰到你们吧？” 如果不是考虑会打扰曾家辉与小情人吃饭，铁锋哪里会用上这吓人的家伙，早就一顿拳脚，搞个唏里哗啦！可那样的话，曾家辉这顿饭就注定被搅局了，多扫兴啊！所以他接到曾家辉的电话，上来一听几人叫出了8号房，已经明白咋回事了，直接上了家伙。 “没事”曾家辉摆了下手，示意铁锋收起家伙，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今后别来这里了。”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冷酷无情，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显然是忍了又忍，没有打算追究的意思。 “是，是。”带头的人在地上一个劲的点头，他还没有从枪口下脱离危险的梦魇中回过神来，“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曾家辉确实不想追究下去，他今天遇到的事情已经够闹心的了，晚上还得办点愉快的事，别为这些小事影响了气氛，带着铁锋与方依，结帐后悄然的离开了酒店，给酒店留下了一个神秘的背影，因为没有人看到卢原二号车。 第二天，曾家辉愉快多了，原因自然是昨晚美人在怀。 相比之下，焦天宇却是愤怒与高兴并存，因为他知道市公安局抓走几名市纪委工作人员的事了。他高兴的是，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将曾家辉弄走，得知曾家辉指示市公安局抓走市纪委的人员，这件事情说不定是个契机，事情闹得越大，对曾家辉的影响就越大，他当然高兴了；至于愤怒，其实也很简单，曾家辉一再挑战他的权威，不怒才怪！ 看到市纪委书记金德胜进来，焦天宇脸上的怒意很快隐去，淡然道：“金书记来了啊，是不是为了市公安局抓走市纪委人员之事而来啊？” 金德胜点了下头，“焦书记，这也太不像话了，市公安局到底还有没有纪律，还有没有王法，竟然将市纪委正在执行任务的人员带走！焦书记，这件事情，您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们市纪委主持公道，不然市纪委颜面何存，威信何存，市纪委本来就是个特殊的部门，现在有人挑战我们市纪委权威而不处理的话，今后市纪委是没法开展工作了。” 如果市纪委干不了活，那不仅仅是市纪委颜面无存，而是市委书记颜面无存了。焦天宇当然懂得金德胜的话中之意，“金书记，这个问题表面看起来简单，实质上内情很复杂啊，因为涉及到市长曾家辉同志，要不然陆小东怎么敢抓人呢？我建议你现在立即去市公安局走一趟，先把人弄出来再说不迟，有些事情，我们需要问当事人才清楚，你说是不是？我们坐在办公室猜测发怒，根本没用。” 市委书记似乎并无震怒？金德胜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焦天宇的话提醒了他，得先捞人，再算帐！不管是陆小东这个副市长，还是曾家辉这个市长，只要事情弄清楚了，谁也免不了责任，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焦书记，这事与举报的事有关，你看是不是….” 焦天宇想了一下，“开个市委临时常委会吧，但只说照片的事，先别提市公安局抓人的事，懂吗？” 公安抓的的事复杂一些，没查清之前，确实不好在常委会上议。金德胜点头，表示懂了，他马上告辞焦天宇，动身前往市公安局。 一名民警领着卢原市纪委书记金德胜推开了市公安局刑警队会议室的门，整个会议室里一片烟雾缭绕，几乎看不到里面的人员，烟雾有些呛人。刑侦队的大多是烟枪，特别是老刑侦队员，更是烟枪中的大烟枪。 门开了，烟雾散了些，陆小东看着门口的金德胜，“哦，是金书记啊，有事吗，如果有事只需打个电话过来就行了！” 金德胜微微咳嗽了声，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向陆小东道：“陆市长，你怎么派人抓了市纪委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陆小东与金德胜都是市委常委，不过金德胜排名在前，陆小东原本还打算客气的说话，一听金德胜是来要人的，便没了好脸色，“金书记，我们没抓什么市纪委的人员，只是抓了几个拦截市长专车，意图对市长图谋不轨的凶徒。” “陆市长，抓正在执法的纪委办案人员，那可是…” 陆小东站起身来，挥手打断金德胜的话，“金书记，市长专车好拦是吧？市公安局维护卢原市稳定，保护卢原市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责无旁贷。如果市公安局连市长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维护社会治安秩序，维护什么公平正义，这不笑话吗？” 第477章 特权失效 “你这是强词夺理…”金德胜很生气。 陆小东比他更生气，说话更有震慑力，“曾市长在长丰市、南阳市几次遭遇袭击，我都是时任市公安局长，有些凶手还一直没找到呢，我们也曾经分析过，这些人一定不在长丰、南阳，也一定会会再次出现在市长周围意图行凶。现在有人拦车意图对市长不轨，我们不得不怀疑这几个冒充市纪委的人，是不是以前袭击曾市长的背后黑手，今天市公安局刑警队正在研究这个案子呢。” 几句话下来，陆小东一顶大帽子扣下去，顿时将金德胜弄得勃然变色。 袭击市长，亏他想得出来！ “放屁！”金德胜胸口起伏不定，“曾家辉根本就是在公报私仇，我们市纪委的人什么时候竟然成了袭击市长的凶手了，我会向上级领导讨一个说法的。我就不相信，他曾家辉能在卢原市一手遮天不成！” “哦，”陆小东故意激他，“卢原市一手遮天？金书记还要告状，行啊！” 金德胜便咬了咬牙，盯着陆小东，“陆市长，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年代，不是见风就是雨的时代，上纲上线是不行的。我说过了，你们抓的那几名同志是市纪委工作人员，拦截市长的车，是为了核实有关情况……” “核实情况？”陆小东粗鲁的打断了金德胜的话，“他们出示工作证了吗？他们向市长提前联系过了吗？他们介绍了随行人员了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市纪委的人员，如此胆大包天的人谁相信是市纪委的人？不将市长放在眼里，想拦车就拦车，想提问就提问，想围攻就围攻。金书记，你觉得这几人会是市纪委的人吗？” 金德胜被陆小东问得哑口无言，他派人前去，但去了之后的情况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被市公安局抓了，现在经陆小东这么一问，金德胜终于醒悟过来，这滩水可能要搅浑了，他有些气急败坏，“我就不相信了，市长的车什么时候成禁忌了，拦一下都不行，这可是现代社会，不是封建时代，我们党员干部也不是封建官员！何况，市纪委有办案特权！” 特权？再大的权也是人制定的！ 陆小东淡淡的一笑，金德胜说的好像很对，但是有一样他忘记了，现在的社会虽然不是封建社会，但依旧是官本位社会，别说是市长的专车，就是他金德胜自己的车被人拦了，估计也会让人家哭爹喊娘吧。再说，也不是说市长的专车真的拦不得，而是市纪委的人员做事不地道。 他往前走了几步，诡异的看着金德胜，“金书记，公安有没有特权呢？如果我天天让人拦你的车，天天找你了解核实情况，你会怎么样？要不我们试试？” 金德胜从暴怒中清醒过来，一听陆小东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明白了，曾家辉和陆小东肯定知道那几人是市纪委的人，而市委、市政府大院也在流传着市公安局的人抓走了市纪委的人，从根本上说，曾家辉和陆小东两人明知那几人是市纪委的还要抓，说明他们是故意而为之，这事真还复杂了。 想通这一点，金德胜知道今天要人不会有结果，扭头就走了。当然，他并非不再理会这事，而是要另做文章，争取搞大事件。 看着金德胜暴走，陆小东第一时间将情况详细报告了市长曾家辉，曾家辉听过陆小东回答金德胜的那句话后，顿时眼前一亮。他让陆小东将这件事情整理一下，往省公安厅上报，就说那几人冒充市纪委拦下了市长专车，意图不轨，反正里面具体的细节由着陆小东去完善就行了。 陆小东自然领会曾家辉的意思，他挂了电话后，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找了几个可靠之人商量了一阵…… 与陆小东通过电话之后，曾家辉就接到了市委召开临时常委会的通知。 这让曾家辉开始有点疑惑，这个临时常委会是为了什么呢。随即明白了，他不由冷笑，这个临时常委会，只怕是专门为自己开的吧，“哼，焦天宇既然要对付我，那我就没不客气了，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按曾家辉的估计，针对自己开市委常委会，不外乎两件事：第一，照片事件；第二，市公安局抓了几名市纪委工作人员的事。 其他的没了。 焦天宇作为市委书记，在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就要召开常委会来教训自己，是不是昏头了？曾家辉如果不借此机会给予狠狠反击，他就不是强势惯了的曾家辉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曾家辉的做人准则。 市委常委会议室，一干常委都注意观察了一下曾家辉的脸色，不过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心中都不觉有些疑惑，难道这个会议跟他无关？ 能坐在这个会议室的人，谁没点思量，自然猜想这临时常委会肯定是为市长开的。 焦天宇一方的人，这个时侯全都擦拳擦掌，准备等会儿好好地批判曾家辉一番，尤其是市纪委书记金德胜，这个时侯是下定决心，要借此机会狠批一番曾家辉。 在焦天宇一方的人准备对曾家辉大加讨伐的时候，曾家辉一方的仅有几人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在暗骂焦天宇阴险，不明内情的都在暗自替曾家辉担心。 本来这次照片的事情，曾家辉只要耐心地说明一下，不至于闹成这样。或者是焦天宇仔细查验一下，也可避免，但在金德胜自以为是的情况下，把问题整复杂了，以为抓住了曾家辉的把柄，坚决要让曾家辉出丑，甚至想借此将曾家辉拉下台。 焦天宇的脸沉得出水，好像常委们都欠他二百吊钱似的。他目光冷峻地扫视了一番，道：“彭秘书长，人都到齐了吧？” 市委秘书长彭起华回答道：“到齐了。” 第478章 猛烈批判 “那就开会吧。”焦天宇沉声道，“今天这个会议，主要强调领导干部作风问题。我们党之所以能够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拥戴，优良的作风便是一个重要因素，包括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但是，我们卢原最近出了有损领导干部形象，有损我党形象的事情….” 焦天宇先是长篇大论，主要论调不外乎是领导干部作风关系党的建设，关系卢原市委市政府形象，必须严肃对待。对于作风上存在问题的干部，一定要严厉批评教育。虽然他暂时还没有点出曾家辉的名字，但是大家心知肚明。 听着焦天宇的宏观大论，曾家辉坐在那里，脸色平静，指夹香烟，不动声色地承受着这样武断的批判，心中暗道：你就批判吧，你批得越厉害，咱就反击越重，不会吃亏的。就算你这个市委书记受了市纪委的蒙蔽，这样而为之，但作为全市一把手，不深查细访，未经上级认定核实的情况，就这么轻易地召开常委会批评一市之长，失察之责是逃不了的。 “下面，请纪委金书记说说吧。”焦天宇大肆宣泄一番，口干舌燥，这才将事情交给了金德胜，让他出场演今天的重头戏。 金德胜得令，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照片，稍稍展示了下，“各位常委，大家都看到我手中的照片了吧？我听说你们也收到了这样的照片举报，上面这人嘛…”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侧头阴恻恻的看了一眼曾家辉，才继续下去，“大家都看清楚了吧，是我们的市长曾家辉同志。曾市长，你不会否认吧？” “不错，是我。”曾家辉淡淡的回应一声，脸上还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似乎是告诉众人，咱有这艳福！ 金德胜嗤之以鼻，“这些照片是被人匿名寄给市纪委的，省纪委也收到了同样举报，根据省纪委领导的指示，卢原市纪委进行了调查，但是我们的曾市长很不配合，还出言不逊。我前次去办公室核实没有得到更多情况，昨天我们市纪委几名工作人员再次前去核实，却被公安局的人抓了….” 一听这话，曾家辉就笑了，“金书记，关于公安抓人的事，在常委会上也需要你来汇报？” 公安抓人属于政法工作，金德胜来提，那就要授人以柄了。 焦天宇赶紧出面解围，“金书记，今天只说照片的事，公安局抓了纪委人员一事，待查清楚之后再上常委会上讨论。” 金德胜这才转回话题，“曾家辉同志身为代理市长，却一点不注意个人作风问题，照片反应他与这两名不三不四的女人有暧昧关系。” 曾家辉最听不得“不三不四”这样的字眼骂自己的老婆与妹妹，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抓起面前的茶杯，狠狠的掼在地板上，一声怒喝，“胡扯！” 坐在会议室里面的常委，无论出于什么心态，都在认真地听着金德胜的话，此刻这一个杯子的粉碎和这一声怒喝，让他们猛然惊醒。 战火要起了！ 大家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曾家辉，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吗，竟然这样，是真的生气愤怒，还是做贼心虚，故作姿态呢？ 焦天宇脸色一沉，一拍桌子道：“曾家辉同志，这是市委常委会。” 金德胜趁机而上，“曾家辉，你自己有作风问题，还不允许组织讨论批评吗？” 彭起华落井下石，“犯了错误不要紧，关键是认识错误的态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曾市长不会不懂我党历来的政策吧？” 李长军则是阴森森的道：“曾家辉，你这是扰乱市委常委会秩序！” 一时之间，焦天宇的人马冲着曾家辉开了炮，本来因为照片的问题，一些人心中就憋着一股子气，准备好了要对付曾家辉，现在曾家辉忽然摔了杯子，怒喝着打断了纪委书记金德胜的话，他们认为这种态度极其恶劣，这是曾家辉自己送给大家的最好借口。 陆小东站了起来，准备说话了，却见曾家辉向他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他还用眼神示意其他几人不要动作，直到焦天宇一方的人说得差不多了，他猛吸了几口烟，喷了一圈烟雾，调整了一下情绪，沉声道：“焦书记，你今天这个常委会是专题为我开的吧？” 焦天宇这时也不避了，点头，“算是吧！”他阴沉着脸，这个还看不出来吗，蠢货！看你今天怎么下台！ “既然这么多人对我提出了批评意见，那我也说两句吧。”曾家辉没有看焦天宇的脸色，而是目光炯炯地盯着金德胜，看了他足足十秒，“金德胜书记，作为市纪委书记，我想问你，在没有调查清楚情况之前，你就胡言乱语，不问青红皂白地给我扣帽子，这是什么工作态度！仅凭几张照片，就对我的亲人乱泼脏水。说我老婆和亲妹妹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你是何用意，想干什么？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我？”金德胜骇然的注视着曾家辉的表情，被他那凌厉的目光看得有些胆怯，原本看到几名市领导对曾家辉开火，心中正兴奋着呢，听到曾家辉的质问，他心中微微一慌，随即便又想通了，曾家辉说那两个人是他的老婆和妹妹，这是不是他临时编造，想拖延一时呢，不然此前怎么不说，“曾家辉同志，你先前可没有说她们是你的老婆和妹妹，现在才说出来，谁信呢？” 曾家焦鄙视了他一眼，“你问我跟这两人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是亲人关系，你记不得了吗？相信这儿有人认识他们的。” 焦天宇看了看曾家辉，又看了看金德胜，现在他心中也有些忐忑，看来事情有变化啊？到底是金德胜不仔细的问题，还是曾家辉有意算计咱们呢？ 谁认识？ 陆小东再次站了起来，他是认识曾家辉的老婆与妹妹的，但还是被曾家辉强令坐下了。 第479章 自己证明 “我自己证明。”曾家辉冷笑一声，侧头看着焦天宇，“焦天宇书记。今天这个临时常委会，在事情不明的情况下，就要对我进行批判吗？这算什么性质的市委常委会，太儿戏了吧！” 直接叫出了焦天宇的名号，火气确实上来了。 曾家辉的质问还没完，他盯着金德胜开火，“卢原的纪委书记就这样调查核实问题？你办过多少冤假错案了？” 他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大家面面相觑，刚才心存疑问的人，基本上都动摇了开始的念头，都在暗想难道曾家辉真被冤枉了？ 此时的曾家辉，好像有无数的冤屈要诉说，有控制不住的怒火要发泄出来，没完没了，逐个将先前开口批评自己的人挨个质问了一遍，这让焦天宇的脸色阴沉得越来越厉害，似乎暴雨即将倾盆而下了。 陆小东与开始投向曾家辉的几人却正襟危坐，心中兴奋和爽快着呢，曾家辉现在就像是一柄机关枪，突突突地扫射着焦天宇等人，他们相信曾家辉，既然敢在常委会上发飙，那就有应对的绝招，更何况曾市长占了理，这火发得好啊！ 最后，曾家辉再次将矛头转向焦天宇，“焦书记，你今天主持召开的这个常委会很让人奇怪啊！事情没查清楚，焦书记和一干常委们就对我大肆批评，目的何在？关于照片上的两人，一个是我的老婆，国文贸易公司总经理，叫文文。另外一个是我妹妹，叫曾容容，央视着名记者，如果大家经常看新闻的话，我相信你们应该有些印象！我自己的亲人五一节到卢原来看望我，却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拍了照片，然后又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现在还要召开市委常委会对我发难，这让我很难理解啊！” 曾家辉一口气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对于这件事情，我会向省委、省纪委反映情况！” 会议室里静得出奇，要是一根针掉在地上，完全能够听到落地的声音。 焦天宇不甘心的再次认真看了一遍金德胜亮出的照片，仔细回忆一番，其中一人还真是央视的记者啊，他怪自己大意了。这个曾家辉今天不但将发言的常委们质问了一回，自然也会借题发挥，向省委、省纪委反映，这样一来，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可就有点被动了。他脸色阴冷，似乎结上了一层寒霜，“妈的，被阴了！” 其他几人的脸色也是非常难看，曾家辉那一番质问让他们非常难堪，后面的一通说明又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让他们胆战心惊，不过好在前面有一个市委书记顶着，稍为心安。 只有金德胜仍不死心，“曾家辉，你这是什么态度？光凭你一句话，就证明她们的身份了吗？”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的其他常委，包括焦天宇在内，无不在心中忍不住暗骂，“这头蠢猪”，曾家辉敢大闹常委会，她们的身份还能有假？再说了，一个是他老婆，一个是他妹妹，这个调查起来还不简单，现在还要怎么证明？ 曾家辉轻蔑地一笑，“金德胜，你咬人是这种咬法吗？” 这话太难听了，金德胜的脸气成了猪肝色，一时发不出话来。 市委副书记左东升这时清了一下嗓子，“今天这个常委会开得很郁闷啊，参加这个会也很惭愧，因为我也收到了相关的举报信，也看到了这些照片，刚开始我也觉得很气愤，可是后来一想，曾家辉市长做事稳重，身为一市之长，各方面素质也很过硬，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所以对这件事情也没深入细过，差点冤枉了领导，真是惭愧啊！我看有必要将这别有用心的幕后之人找出来，绳之以法，抹黑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居心叵测，罪不容恕！” 一番郁闷和惭愧，可他跟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啊，因为他先前并没有批判曾家辉，现在站出来说这番话，无异于在焦天宇等人的脸上再补上一巴掌。 宁元敏也站了出来，“今天这个常委会，确实过于草率了，不光是闹成了常委会上的历史性笑话！还会给曾市长带来不必要的影响，这是对市长个人不负责啊！下一步要消除这种影响恐怕一时难办了。” 她这个女副市长原本没枪没棒，这时说话却也夹枪带棒了，真是让焦天宇难堪到了极点，最难堪的还是她直接站在了曾家辉这边，彻底与他这个市委书记决裂了。 接下去，陆小东、姚萌，以及陈远特等人也发了言，声援曾家辉被人冤屈的事，毕竟这是市委常委会，发扬民主，什么事情，大家都有言论的权利。 焦天宇怒极，却又不能阻止大家发言，他心中对金德胜充满了愤怒，觉得这件事情，如果金德胜慎重一些，找曾家辉问话的时候策略一些，说不定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现在面对虎视耽眈的曾家辉，以及气氛异常的部分常委，自己如何交代？这个常委会开得真是糊涂，真是失策，而且估计还后患无穷。 众人发言都差不多了，曾家辉没让焦天宇先总结，“焦书记，关于我老婆与妹妹的身份问题，省纪委兰青天书记清楚，我想请兰书记当场证明一下，各位应该相信他的话吧？” 他说着，不管焦天宇同意不同意，掏出手机拨通了兰青天的电话，通话之前，将电话递到焦天宇面前，“焦书记，还是你代表市委问吧。” 这种时侯，被逼到了这种地步，焦天宇的脸色已经一片灰白，这次的事情，很明显曾家辉是有备而来的，他竟然能够让兰青天作证，那么无论曾家辉的话是真是假，大家都没有办法再质疑了。 更何况，此前金德胜说是省纪委领导的指示要查曾家辉，现在曾家辉直接让省纪委一把手来给自己作证，这无疑是狠狠地扇金德胜的巴掌。 第480章 明知故问 同时这是市委常委会对此事进行批判，人家要证明而让自己电话听电话，这也无法拒绝，焦天宇只得接过电话，放到耳边，“兰书记，我是卢原焦天宇…” “嗯，什么事？”电话中传来省纪委书记兰青天低沉而威严的声音，电话开着免提，那声音在会议室里非常清晰，大家听得清清楚楚。 焦天宇的眼角跳了几下，心中有一种要哭的感觉，将照片举报的调查情况大致一说，得到的回答是，“扯蛋！卢原市纪委办的这叫什么事……” 纪委书记金德胜尖着耳朵听到这话，脸色灰白，满头大汗，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曾家辉市长也在身边，我让他接电话吧。”焦天宇将电话还给了曾家辉，他的电话号码显示在兰青天的手机上，不在身边才怪。 曾家辉抓过手机，对着话筒，“兰书记您好，举报信照片的事，卢原市纪委未经仔细调查，不问青红皂白就诬蔑我，甚至市委召开常委会对我进行批判，我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请兰书记证明，实在是对不起！” 告状了！ 可是，没办法啊，会议室里的人从曾家辉的话中听出了明堂，曾家辉和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兰青天的关系不一般啊。 电话那头的兰青天，嘴角微微翘了翘，曾家辉反击了，他大致猜到一定是在市委常委会上打的这个电话，“家辉同志，你受委屈了。” 兰青天当然会替曾家辉作证，他知道照片上两人的身份，也为卢原市纪委办事不周深感生气，严肃地道：“金德胜在旁边吧，你让他接电话。” 曾家辉将电话的免提关掉，手机向金德胜一指，冷冷地道：“金书记，省纪委兰书记让你听电话，你听不听？” 曾家辉是市长，金德胜只是排名在中间的市委常委，在常委会的位置安排上，两人之间隔着一定距离，曾家辉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站起来，只是一手拿着手机，遥远的指着。 敢不听吗？ 金德胜浑身一颤，刚才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电话那头肯定是省纪委书记兰青天，他哪敢不听电话，可是听吧，只怕会面临一通狂风暴雨般的批评，更为重要的是，现在金德胜开始为头上的帽子担心了。 金德胜无奈之下，赶紧站起来，腿脚打着颤走过去，双手接过曾家辉的手机，胆战心惊的放到耳边，恭恭敬敬地道：“兰书记！……” 金德胜双手抱着手机，还不时用手擦着额头，焦天宇的心中五味杂陈，额头上的青筋却是在一跳一跳的。曾家辉能够让兰青天作证，显示出他和兰青天关系非同一般。今天这个常委会开得太让他郁闷了，接下来他还要给曾家辉一个交代才行啊。看着站在那里点头哈腰接着电话的金德胜，焦天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绝然之色。 李长军这时也不敢乱动了，呆坐在那里，双手抱着杯子，目光盯着杯子里面的茶叶上，他的心情就跟那茶叶一样，浮沉不定，“狗日的曾家辉，太阴险了，估计金德胜被他坑了，连带着焦天宇书记恐怕也跟着受了牵连，看来今后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轰”一声异响，再次将众人的眼光集中到了金德胜的身上，大家一看，却见金德胜扶着的椅子倒了，一脸尴尬的挂上了电话。大家不知道刚才省纪委书记兰青天跟他说了些什么，但却见金德胜脸色一片灰白，额头上冒出了许多小水珠。 现场的现象，椅子倒了，那可是金德胜在市委常委座椅啊！ 金德胜将手机还给了曾家辉，自己过去扶起椅子，默不作声地坐了下去，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焦天宇，眼中没有一点希望之色。 焦天宇心中一阵恼怒，但却是毫无办法，这次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交代，而纪委书记金德胜，则是最好的替罪羊，心软不得啊！这次常委会的召开，就跟金德胜的工作失误有着莫大关系，如果金德胜态度好一些，调查仔细一点，那么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不会被他汇报的错误情况蒙蔽，自然就不会摆这个乌龙了。 “金书记，你现在还有疑问没有？”曾家辉开始紧逼，看着傻傻地坐在那里的金德胜问道。 有些时候得理绝不能饶人，必须趁热打铁。 现在的金德胜，简直就像一条死狗，可没人能同情他。事情弄到了这一步，如果不乘机而上，让某些人收敛一下，不但不利于今后的工作开展，而且也不符合曾家辉的性格。 出了招，绝不半途收手！ 金德胜脸色开始铁青，身形一颤，仿佛被雷击一般，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没有了。” “没有就好。”曾家辉冷笑了一声，转头向焦天宇，“那焦书记呢？” 明知故问！ 焦天宇跳楼的心都有了，他艰难地呼了一口气，目光在各位常委的脸上扫视一圈，这些人的神情迥然不同，其中不乏流露讥讽之意，这让他甚为光火，可是这个时候焦天宇无能为力，也顾不得了，“市委确实操之过急了，我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同志一片爱护之心，而且听到纪委金书记说了曾家辉同志不配合调查的汇报，才做了错误判断”。 焦天宇一通冠冕堂皇的措辞之后，话也就顺畅多了，“我首先代表市委向曾家辉市长表示慰问。同时，由于纪委金德胜同志工作的失误，差点导致严重后果，因此我在此提出严厉的批评，希望金德胜同志向市委作出深刻检讨….”他说着说着，慢慢将整件事的问题，全部推到了金德胜一个人的身上。 金德胜脸色更白，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干了，一脸绝望的表情。就是一头猪，现在也应该明白，焦天宇是拿市纪委书记当替罪羊了。他从省纪委书记的电话和焦天宇现在的态度，确定自己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 他的嘴张了张，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发出声来，对于焦天宇将自己当成替罪羊他没有什么话说，换做自己坐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自己也会那么做。 第481章 真的会吐 市公安局审讯室里，四名市纪委的人员自从头一天被陆小东下令带来这里后，就没一个人来过这里，空荡荡的审讯室中，只有四人四张椅子。除此之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任凭四人怎么叫骂，就是没有人来管他们，一天多，只送了一回饭给他们，吊着命罢了。 几人一向嚣张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一时间将市公安局的所有人威胁了一遍，又将陆小东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可惜还是没有人来理他们。 时间悄悄的过去，饥饿难耐啊。 这时，两个身影出现在审讯室门口，接着啪的一声，审讯室铁门大锁被打开，两个警员进来，一人双手提着几个饭盒，另一人则端了一大盆汤。 警员将一个个饭盒塞进几人的手中，顺利的完成了任务，拍了下手，道：“慢慢吃，千万别吐出来，吐了就没了。” 那四人闻言，尽头狐疑，这叫什么话？老子们饿得快不行了，吃了还会吐？ 几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一阵猛吃，最先吃完的那个，吃得快了，很哽啊，赶紧去舀汤，勺子伸进汤里一拱，忽然“啊”的一声惊呼，立即将吃进去的东西吃吐了大半。 真被言中，吐了！ “怎么回事？”那名穿西装的估计是这几人的领头者，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汤”，那人指了一下汤盆，“里面有半条老鼠。” 其他几人伸过头一看，真有半条，不过挺小，估计是刚满月的耗子，几人胃里全都开始翻江倒海，哇哇全吐了起来。 两名警员并没有走远，立在门口看着呢，见此情形，皱眉叫道，“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食物中毒啊？”随即叫来了警务医生。 叫了不到半分钟，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就进来了，估计知道几人要吐，似乎早等着呢？他进去后，也不管几人说什么，全给他们检查了一遍，最后才看了一眼汤盆，摇头道：“原来是这个，害我白跑一趟，再给你们送点其他东西来吃算了。” 再送？谁再敢放心吃？ 不过，这四人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次警员送的分别是一人几个熟鸡蛋，还每人发了一瓶矿泉水，这个够放心了吧！ 门外，从审讯室中送鸡蛋出来的两个警员看了一眼那名医生，皱眉问他，“怎么样，不会告诉我你刚才没得手吧？” “你两小子，就放心吧，我这个反扒高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那位“医生”恨恨的道。他说着，双手一挥，犹如变魔术似的，他的手上出现了一大叠东西，有钱包、钱、身份证等东西，最主要的是市纪委的工作证件。 原来他利用检查身体状况之机，从四名纪委工作人员身上顺手牵羊了。 另两名警员眼中露出讶异之色，伸手前去拿那堆东西，想一睹为快，他们刚才虽然一直站在门口，眼睛一直在注意着身边的这位同事，可他至始至终只是看这同事简单的检查身体，根本没看到他怎么出的手，怎么弄到这么些东西的。 他们想看，却见那名医生警察将手一收，“刚才关了监视器没有？” “从你开始检查到离开，中间关了。” “这还差不多，走，去陆市长办公室。” 一行几人往陆小东办公室而去，得向领导交差呢。 陆小东在办公室中踱了两步，看着手中的几个工作证和钱包之类的东西，脸上浮现一丝冷笑，市纪委又怎么样？他起身抓起打火机，将这些东西付之一炬。 当然，钞票没烧，全扔给了几名警员，“抽空喝酒去吧。” 一名胆大的警员伸手接过，“陆市长，现在禁止警察喝酒啊？” “滚，”陆小东笑骂一声，“别让我逮住就行了。” 打发走了几名部下，陆小东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电话给省公安厅，按照曾家辉的吩咐，将四名市纪委人员当成了无名之辈，假冒市纪委人员拦截市长专车，意图对新任市长不轨之事说了一遍。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怎么严重就怎么说，完全像一场谋杀新市长的重案。 电话那头的省公安厅厅长听了后大吃一惊，他从没想过，竟然还会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敢假冒市纪委的公务人员，拦截市长专车。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事怎么说都有些玄乎，估计应该不是真的有人要假扮市纪委人员拦截市长，这里面肯定会有小九九。 “陆市长，这事我知道了，省厅会派人调查的。”省公安厅厅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小东愣了下，听着耳边的嘟嘟声，不知道厅长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派人来调查，真要下来调查吗？看来后面还有许多事要应付了。因为前面就有市纪委书记金德胜过来要人，估计后面还会有市委书记来说情了。不过按照曾家辉的吩咐，就算是焦天宇过来要人，也不得给，曾家辉是希望借着这几人以及这件事，对焦天宇以及市纪委发动反击，就算拉下焦天宇不行，可是拉下市纪委书记金德胜还是很有希望的。 市纪委的人这几年在卢原市越来越不得人心了，希望市纪委倒霉的应该不在少数，因此曾家辉抓住了机会，决定将市纪委书记金德胜拉下马，给焦天宇来个致命的打击，让焦天宇乱了阵脚，同时如果有希望的话，争一争新上任的市纪委书记，还能在市委常委会议上谋一票呢。 何况，金德胜在临时常委会上，已经让曾家辉给弄了个深刻检讨，没完呢！ 陆小东即使不知道曾家辉的全盘打算，曾家辉也不会跟他说这些，但是跟着曾家辉在几个市混过，他对于有些方面还是看的比较透的，也隐隐知道曾家辉的一些打算，即使顶不住也要咬牙顶着，陆小东知道，这件事曾家辉市长只能在背后出谋划策，前面必须靠自己冲锋陷阵，自己必须咬牙挺过去，不枉曾家辉一直对自己的提携。 挺住！陆小东下定了决心。 第482章 不失礼数 卢原市公安局，已经饥肠辘辘的陆小东，明白面临的形势将会有多严峻，但他无暇细想，先出去搞点吃的东西要紧，可是在门口遇到了一大群人，全是冲着他来的。 站在最中间还是卢原市一号人物，市委书记焦天宇，他还真的亲自出面了。 陆小东稍稍看了下，发现这些人不是市委办公室的，就是市纪委的，市纪委书记金德胜自然在其中，他知道晚饭估计要延后了，先打一场口水仗吧。 现在的陆小东面对市委书记焦天宇，一点也不怵，反正人到了市公安局这一亩三分地上，几名市纪委人员那点事，还得由他陆小东说了算，该怎么捏就怎么捏。 再说，他已经有了几点心理准备： 第一，市委常委会上，曾家辉的反击，搞得焦天宇灰头土脸，是陪了夫人又折兵，有曾市长顶着，这事不用怕。 第二，经过反扒队员那一手，凡是能证明那四名纪委人员身份的东西，早就倒进了厕所的下水道，估计这会儿应该离太平洋不远了，没了这些东西，市纪委书记金德胜要告状，哪怕是告到京城，陆小东也不怕。 第三，金德胜的纪委书记位置已经悬着了，焦天宇与他一同来要人，只怕也是逼不得已，做做门面功夫，不想失了面子罢了。 但市委书记到了市公安局，陆小东还是要认真对待，毕竟自己也是市委常委，头上至少还有一顶政法委书记的帽子，不能失了礼数，“焦书记，这么晚了到市公安局，有什么重要指示吗？” 焦天宇摆出市委书记的架子，“陆市长，我这么晚到市公安局，你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给他几分颜色，他就开染缸了。 陆小东见焦天宇如此这般，也就不再客气了，“哦，我还真是有些不太明白，是不是市公安局有人犯错了？如果有，您尽管说，但凭市委处置！市公安局这段时间以来，还是做到了依法行政的，不像某些所谓特权部门，知法犯法，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又仗恃的是什么？” 他说完还叹了口气，语气好像很软，但话外之音，却让站着的焦天宇皱眉，金德胜等人则是咬牙切齿了，挟枪带棒，指桑骂槐，陆小东根本没将市纪委放在眼里，同时也没太将市委书记当回事啊。 不自重嘛！能怪谁呢？ 焦天宇冷冷的看着陆小东，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处理这事，人家不给面子自有理由，正在他沉吟不语的时候，金德胜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指着陆小东的鼻子，“陆小东，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着焦书记的面指桑骂槐，说我们市纪委知法犯法，你们市公安局……”金德胜想要在焦天宇的面前表现一下，此时的市纪委书记哪还像市领导的样子，全然像江湖混混来找茬啊。 也许是金德胜知道自己这个纪委书记干不长，破罐子破摔了。 几名心腹干警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站在陆小东的身边，给陆小东壮起胆子来，陆小东面对金德胜的斥责，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意味，“哟，金书记这一叫唤，是不是市纪委也是知法犯法的部门啊，我怎么原先不知道呢，焦书记知道这事吧？”他将眼光看向市委书记焦天宇，竟然有一种直视市委书记而表示询问的意思，气得焦天宇是咬牙切齿，可一时又不好对此事进行辩白回答。 你要发怒，那表示你护短！ 你要解释，那是同流合污! 可你要问这事呢，那就要为后面的责任买单了。 焦天宇还没傻到这种地步，他只不过是自以为太强大，才会一再出现小失误，他还想看看陆小东会怎么样，毕竟自己是卢原市委书记，还没到自己说了不算的地步。 陆小东并没就此罢手，有损焦天宇颜面的话还在后面，“金德胜书记自己都承认知法犯法，看来我得向曾市长以及上级有关部门反映一下市纪委的这个问题，如果连市纪委都知法犯法，还能怎么监督其他单位呢，卢原的干部还像话吗？” 金德胜是真的恼怒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陆小东，你伶牙俐齿就了不得了吗？不要以为有曾家辉撑腰，你就可以不把市纪委的人放在眼里，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希望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怎么说我也是市委常委，对我这样说话颠三倒四不要紧，可你要清楚，焦书记正在大家面前，你难道也敢不将焦书记放在眼里吗？” 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不是求饶吗？焦天宇面无表情的挥手制止了金德胜。 而此时的陆小东，眼中一派不屑之色，“金德胜，你还像个纪委书记吗？现在叫嚣着要尊敬领导了，早干嘛去了，市长算不算领导，你们要工作，要初核问题，无可厚非，可是却不按规章制度办事，还就是因为你们根本没将市长这个领导放在眼里，才会如此嚣张，这么大胆，在市政府门口公然拦截市长的专车，目无领导，嚣张至极！你说是不是？” 金德胜有些乱了分寸，大叫道：“你当着焦书记的面如此放肆，你….” 别说是放肆，放屁又如何？说话总得讲理吧，做事总得讲厚道吧？焦天宇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尊重也罢。陆小东在心里腹诽了一遍，嘴角发出了冷笑，“金德胜，你不要跟我来这一套，拿着领导来压我，我陆小东不信这个邪。目无领导，目无法纪，这几个字怎么说也该戴在市纪委头才合适，我们市公安局是公正执法……” 陆小东侧头看着焦天宇，“焦书记，您不会再受金德胜的蒙弊吧？要是再召开一个临时常委会议批判我也没关系，只要能拿出确凿的证据就行。” 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既然扯破了脸皮，陆小东也无所谓了，面对焦天宇都不怕，更不会怕这个市纪委书记了，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第483章 打了鸡血似的 陆小东之所以如此有胆气，一方面自己好歹也是市委常委，政法机关有独立执法的职能；另一方面则是得到了曾家辉的暗示，而且曾家辉已经前往省城，搬救兵去了，金德胜这个纪委书记恐怕当到头了，陆小东与曾家辉是铁杆阵营，他还真不把金德胜放在心上。 至于焦天宇这个市委书记，只要陆小东说得占理，他站在面前又有何妨？不过焦天宇真是气得差点暴走了，既气金德胜办事不靠谱，又恨陆小东站在曾家辉的阵营，敢跟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叫板，甭提那份难受劲。 焦天宇面子扫地，自是受不了，“陆市长，难道你真不知道抓的几人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要一意孤行吗？” 他的语气很重，大含威胁之意! 陆小东做过几个市的公安局长，哪会吃这一套，“焦书记难道知道他们的身份？是事先知道，让他们去拦截市长的专车？还是事后，仅听金德胜一面之词，就断定他们是市纪委人员呢？作为办案机关，我这个公安局长也要当面向焦书记作一个调查了解，不知道行不行？” 这与市纪委向市长进行调查了解有异曲同工之妙，焦天宇无论是之前知道，还是事后听说，都足以让人觉得市委书记做事不地道，对待事件不慎重，他都受不了各方的遣责。 陆小东之所以如此说，是他已经明白曾家辉的意思，那就是把事情弄得越大越好，最好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要让越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市纪委就吃不了兜着走，因为这里面的弯道，只要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正是有这多重原因，陆小东才能放开手脚，敞开嘴巴说，根本不管市委书记在不在面前，怕个屌啊！ 可惜，一向自大惯了的焦天宇，再加上对金德胜的轻信，因此他懒得去想陆小东为什么敢这么嚣张的原因，有人敢对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无礼，那还了得，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今后真不知道卢原的人会怎么看待市委书记的权威了。 同时，强行将人带走，也能打击曾家辉的威信，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压服陆小东，先将那四人捞出去，然后还怕没有呈述这件事情的理由吗？ “陆小东同志，你真不放人？”焦天宇冷冷的道。 那份冷气，在卢原市确实够吓人的了。 可是，今晚的陆小东，头上早打上了鸡血，亢奋得很，不仅当着他市委书记的面，指桑骂槐，说市纪委是知法犯法的部门，更是敢当面顶撞他这个市委书记，对这件事始终不松口，“如果焦书记说放就放，政法机关还办什么案，直接由您定别人的罪就行了。” 焦天宇强自压下心中的怒意，看了陆小东一眼，“陆小东同志，我听说你们市公安局抓了四名假冒市纪委的人员，市纪委金德胜同志又报告正好有四位同志一直没归，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当面确认一下这几人的身份，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焦天宇的算盘打得好，先查看证件，确认身份，这个简单！一切定然之后，你陆小东不得不放人。放了人，再慢慢收拾你这个政法委书记也不迟。 陆小东冷然一笑，他突然发现这个市委书记是不是自大惯了，简直是白痴，不过他现在不能拒绝焦天宇的意见，毕竟，焦天宇是市委书记，如果拒绝让市委书记确认的话，那就要授人以柄，这在任何层面都说不过去，横着来也要有理才行，无理寸步难行的。 陆小东也清楚，这四人确实是纪委人员，并非假冒。 可想要将人强行带走，这就不是市委书记一人说了算的事，要真让他带走了，还玩什么，等着人家玩自己吧！陆小东打定主意，死也不会将这几人交给焦天宇，曾家辉还指望拦车之事做篇大文章呢。 陆小东想了想，悠然的点了下头，然后掏出手机，给其中两名副局长打了个电话，又轻声对身边的几名心腹低语了一句，转身拿了一包烟，这才对焦天宇道：“焦书记，先抽一支，咱们马上去审讯室。” 焦天宇摆了摆手，拒绝了陆小东的烟，自己从随身口袋里摸了一支出来，自己点上。 这一小小耽搁，两个副局长赶到了，两人其中之一是焦天宇的亲信，还有一个则是陆小东的人，陆小东这么安排是不想留下什么话柄。 在陆小东的带领下，焦天宇一行人与公安民警一道向着审讯室而去。 几名守在审讯室外头的警员开了铁门，众人进去，四名市纪委工作人员一看到焦天宇、金德胜过来，狂呼冤枉，“书记，市公安局的人有意责难，将我们在这儿关了两天，不给吃不给喝，上个厕所都要费一番口舌，虐待我们啊！” 这几人在焦天宇的脑海里都有印象，铁定认识！ 焦天宇眉头大皱，脸色铁青，看了陆小东一言，“陆小东同志，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市纪委四位失踪的同志为什么会在你们市公安局的审讯室？这几人是市纪委派去向曾市长询问问题的同志，现在竟然被关在市公安局，别说他们不是犯人，就算是犯人，市公安局也不能虐待他们，更不能刑讯逼供！如果你的解释不能令人满意，市委有必要开展一个专项行动，专门针对公安系统进行整顿！” 让他找着理，大发了一通脾气。 焦天宇的那名亲信副局长趁机站了出来，“焦书记，市公安局大部分同志是好的，思想觉悟和专业素质都过得硬，有的只是个别人，个别现象！”他说话时眼睛看向陆小东以及另外一名副局长，不言而喻。 陆小东微微一笑，向地上一指，“焦书记，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解释？墙角的那一堆饭盒是被什么东西吃掉的，还有那扔在几人身边的鸡蛋壳，是谁剥的？我们公安民警在办公室吃的是方便面，而我们让犯人吃鸡蛋，还虐待他们了？” 第484章 豁出去了 焦天宇闻言一愣，看着墙脚的一堆饭盒和地上的许多鸡蛋壳，脸色青紫一片，他的那名亲信副局长在旁边讪讪笑着，似乎显得有些尴尬。 “这四人现在确认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为什么会呆在你们市局的审讯室里，说是冒充的市纪委人员，真是荒唐。”焦天宇话锋一转，冷哼一声，“请你给我如实回答！” 陆小东冷然道：“我的回答是，如果这四人是市纪委的人，那也就是说市纪委确实派人私自拦截市长的车，对市长意图不轨，我已经将这件事情上报省公安厅，省公安厅已经作出回应，很快就派人下来调查处理这起案子，谁是谁非，相信省厅会做主吧！” 陆小东豁出去了！ 只有如此，才能留下这些人，要知道他抗拒的可是市委书记。 这倒出乎焦天宇的意料，他一愣，陆小东竟然将这件事情上报了省公安厅，什么意思？难道市公安局也想将这件事情无限扩大？这对市公安局有什么好处，派人抓了市纪委的人员，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这不是给曾家辉这个始作俑者埋下祸患吗？ 焦天宇有了这个认识，完全是将这件事放在行驶正确权力的前提下进行的考虑，可他没有想过，这个前提根本不存在，可惜他还浑然不知啊。 这就是当局者迷。 这也从一个侧面表明，焦天宇过份沉醉于自己的绝对权威，迷信于自己对卢原固若金汤的绝对控制。他根本没看清，或者说是不想看到自己控制下的势力出现裂缝。 他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走向了危险边缘，这样的裂缝会越来越大，如果不改变眼前的策略，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势力会土崩瓦解，一个一个被曾家辉分而击溃。 金德胜再次站了出来，认为逮到机会说教指责陆小东了，“陆小东，你这是封建思想，存在极其严重的错误，谁说市长的专车就不能拦截了，难道卢原市的市长就能高高在上，不服从市委甚至省纪委的调查决定？我们党历来主张干部与群众，平等相待，一视同仁。按照你的逻辑，市纪委的工作还怎么开展，你们市公安局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封建主义者！” 陆小东看着金德胜，忽然诡异一笑，“我说过市长专车不能拦，市长不能询问吗？但这需要按规章制度办事，这几人见到市长专车后，径直窜出，强行拦下，不出示证件，不表明身份，也没有事先与市长打过招呼，如果不是市长要忙，没工夫理他们，估计不是呆在审讯室里这么简单了。我们有理由怀疑，曾家辉市长在长丰市、南阳市几次受身份不明的人行刺，差点丢了性命，跟他们四人一定大有关联，这个案子省公安厅会派人调查，我是真做不了主！” 跟曾家辉遇到的刺杀事件有关联？焦天宇大吃一惊，如果将四人拦车联系上刺杀事件，那这件事情就不是焦天宇所能自以为是的进行了，袭击一个市长，会是普通刑事案件吗？难道曾家辉打的就是这主意？ 不过，想冤枉也不可能，这四人确实是市纪委的人，身份明摆着的。 当务之急就是在陆小东面前确定四人的身份，让陆小东和曾家辉无话可说，无计可施，让他们掂量一下后面如何应对。 焦天宇想通了这一点，向那几人望了一眼，“你们几人到底怎么回事，事先请示过没有？” “请示倒没有。”那几人没敢胡说，电话记录一查就明白，再出差错估计真跟刺杀案有关了。 “那表明身份没有？” 几人这时不得不考虑细节问题，表没表明身份反正是各执一词，但关系重大，忙点头不迭，“我们向曾市长表明过身份，但是曾市长根本不听我们的解释。”说着几人赶紧向自己的兜里准备掏工作证。 可是，他们的手刚伸进兜里，脸色霍然大变，明明放在兜里的工作证，这会儿怎么不翼而飞？找遍全身都没有，几个人全是如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面对市委书记焦天宇的炯炯目光，满头大汗，伸手再掏一遍，别说是工作证，什么证件都没有，连钱包什么的东西也没有啊，情况严重了。 怎么丢的呢？几人什么感觉都没有，同时丢了东西说不过去啊。在审讯室里，没接触过几人，除了警员送了盒饭，还有一个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也没其他动作，全在自己人的眼皮底下盯着，不应该是在审讯室里丢的，难道是在市政府大门口，那好像也不可能啊。 几人掏来掏去，一直没掏出什么东西来，不明白东西是什么时候丢的，又是怎么丢的，可焦天宇却看得愣了，难道他们身上连工作证件也没带？妈的，就算是没带工作证，有身份证也一样啊，只要能证明身份就可以，不会是黑户口吧。 焦天宇心中甚急，脸上却不动声色，“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好好回忆一下，究竟向曾市长出示过证件没有？” 几人想点头，可是口袋空空如也，拿什么出来证明呢，不由全低下了头去，无言以对，焦天宇一见这情形，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喝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讷讷的不敢开口，突然其中一人壮着胆子，指着向陆小东道：“肯定是市公安局的人，故意搜走了我们的工作证和身份证，还有……” “是吗？”陆小东冷冷的一笑，“如果你们真是市纪委的执法人员，我相信不会不懂公安的执法程序，也不会说出这等话。我们从出警开始，在市政府大门口就进行了录像，一直到市公安局，现在的审讯室时刻都有监控视频，要不要亲自去看看？”他这话虽然是针对那几名人员说的，说完却是看了一眼焦天宇跟金德胜，意思是你们看吧。 第485章 自大惹的祸 陆小东不待他们发表意见，继续下去，“你们身上什么证件都不带，却说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这分明是故意隐瞒身份，你们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现在却污蔑我们市公安局，又是何道理？据此，谁敢确认你们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焦书记，您要是对我的处理有意见的话，就向省公安厅，或者其他上级部门请示对我的处理吧。” 他说完，向自己身边的几名心腹吩咐一声，“你让大家看紧点，不要让这四人出现任何问题，如果出了问题，唯你们是问！” “请陆市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几名心腹警员回答道。 陆小东默然点了下头，转头看向焦天宇与金德胜，意思是，你们想怎么办？ 陆小东是省管干部，任何处理都得由上级来定，这一点焦天宇是清楚的，他能怎么办，脸色紫黑一片，嘴上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市委书记焦天宇亲自到市公安局捞人，算是彻底与市长曾家辉撕破脸皮，本想下令陆小东马上放人，却不料陆小东却以省厅已经接手此案为由拒绝了，并且一再强调这件案子有可能与刺杀曾家辉的几起案子有牵连。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焦开宇除了离开市公安局，还能做什么呢？ 人没有捞出来，焦天宇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省公安厅，示意省公安厅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可惜焦天宇改不了老毛病，自大惯了，在电话中的语气不自觉的带着命令式色彩，惹恼了省厅厅长，原本省厅厅长还想和一和稀泥，这事过一段时间再说，现在一恼，心中就想将此案调查到底了，当然他表面不会跟焦天宇这么说，电话中只是道：“省厅研究后再说吧。” 两人一挂电话，省公安厅就组织了几名干警，派往卢原调查起了这件案子，目的无非就是将水搅浑，给焦天宇一个难堪，谁让他狂妄自大呢。 焦天宇也感觉事与愿违了，他从省厅厅长那阴阳怪气的语气中听出来，这番对话肯定没有结果，他只得再次拨电话给省纪委书记兰青天，想通过他做一做曾家辉的思想工作，先化解了这起事件再说，不然真是影响不好啊。 兰青天早得到了曾家辉的报告，他不但没安慰焦天宇，反而表示“省纪委已经从其他渠道了解到整件事情的始末，知道卢原市纪委做事没分寸，乱了章法，省纪委将对卢原市纪委进行必要的整顿。” 焦天宇向兰青天的诉苦一点效果也没有，事情毫无进展。 而就在此时，市委宣传部部长姚萌组织市电视台，对市纪委的领导干部作风进行了一次曝光，市电视台在晚间新闻中播出了一个专题《党员干部的吃喝之风何时才能刹住》，几名市纪委的中层干部吃喝被暴露在全市人民面前。 这个专题一播出，顿时使原本就头痛万分的焦天宇恨不得跳楼，焦天宇清楚，如果用这种手段去揭发那些党政干部的作风问题，那么其他部门自然就会陷入恐慌，卢原市将会人心不稳，他这个市委书记将要负主要责任，这还了得。 焦天宇看到新闻后，连夜给姚萌打了电话，一阵疾言厉色的批评过后，希望姚萌给出合理的解释。 话还不好说，随便来了一句，按照社会监督党员干部的要求，宣传部门在创新呢？ 姚萌还没傻到直接说是搅浑卢原市官场这一滩子浑水，以声援曾家辉市长连遇的几事。市纪委这件事仿佛已经惹得天怒人怨，这无异于当面让曾家辉受仗刑，怎么说曾家辉也是一市之长，市纪委要泼脏水就泼脏水，要蛮横的拦车就拦车，市委还不查明真情，就糊涂的召开常委会批判，如此下去，市长还干工作吗？最起码跟着曾家辉的几人都是气愤填膺。 焦天宇见姚萌一个劲儿的强调这件事情的必要性，说什么能有效的增强党员干部廉洁自律，气得焦天宇是恨恨的挂了电话，他决定第二天召开临时常委会议，商讨卢原市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迅速平息卢原市官场人心……。 当然，焦天宇知道曾家辉还在省城，他肯定参加不了。 卢原的市委书记与市长，这两人一贯不对路。而且焦天宇一贯强势，市委常委会通常都是他的家长会，没想到上次批判市长曾家辉照片事件的临时常委会开成了一个“检讨”会，现在是市纪委的人员进了公安局，市委书记去捞人还无功而返，他希望这次会议能弥补上次的损失。 好戏连场，许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说，政治博弈的手段千变万化，但如此“颠倒乾坤”，还是显得离谱了一些。 上次常委会上的风波，市委书记焦天宇与市长曾家辉之间发生的冲突，也是最近市委市政府领导们的一大“看点”，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常委们自然是内行，他们岂会相信这是金德胜这个市纪委书记的粗心大意？ 通过照片举报这种花边新闻，打着反对领导干部作风问题的幌子，明显只是政治较量之中的一种泼污水手段，卢原的政治斗争搞到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从一个侧面反映，焦天宇与曾家辉的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一般的政治博弈，大家都能遵守基本规则，多数时候是搞“袖里乾坤”，留下一个同朝为政的见面余地，然而到了常委会上的公然对驳地步，那就基本没退路了，必须要分出胜负，要么焦天宇承认曾家辉手段高明，让金德胜、李长军等人负荆请罪，明里双方握手言和，实则曾家辉受了一回辱，吃了一个暗亏；要么曾家辉置之不理，决一死战，最终将金德胜、李长军等人拿下，重重扇焦天宇一巴掌。 但谁都明白，无论是哪种情形，都已经结下难以化解的仇怨。 第486章 会有什么反应 现在的情形，已经出了普通政治博弈的范畴，如果套用一句围棋术语，这叫“胜负手”，生死之战。 上次常委会上，金德胜虽然成了替罪羊，心有不甘，但他不是傻子，他与李长军等人都看懂了，焦天宇既然默认了他们用这样下作的手法，也就证明，市委焦天宇书记其实已做好了出战准备，而且还有些急不可待。 原因，当然是有人挑战了他的权威！而曾家辉在常委会上的高调，也让人看到了他背水一战的决心。 此时的曾家辉，正坐在汤中和的对面，汇报完了卢原的情况，静静的等着汤的指示，在卢原的这一场博弈中，胜负不仅关系曾家辉本人，与汤中和也有莫大利害关系，曾家辉胜，汤中和至少能保住这把交椅，如果曾家辉败了，汤中和估计只能是被扫出了。 忽然之间，卢原的政治局面便恶化到了如此程度，这让汤中和甚是忧心忡忡，“家辉啊，拿不下卢原，你我在的路就算走到头了。” “嗯” 曾家辉默然的点头，他自然明了这种局势。如果失败了，即便汤中和与自己调离省，那也是代表在呆不下去，扫地出门，狼狈而逃。 就算要走，也要拿下卢原，哪怕是上午拿下，下午离开，意义绝非一样，他暗暗咬了下牙，“汤，卢原市的发展这几年增长缓慢，其实已经表明开始走下坡路了，焦天宇如果一味的在政治上斗争，我穷于应付，卢原的发展就真堪虑了。现在能推动经济发展的两个方面：一个是旅游产业，但环境有待改善，斗争下去，顾及不到；第二个是矿产资源，特别是煤矿资源，现在大量掌握在地方私人手里，形成了无数小黑矿，市政府提出整治小黑矿，走规范重组之路，整合小矿产为大资源，但焦天宇却要单纯的整合，要把小黑矿通过非法的手段变为合法的存在，这两种思路虽然都冠名“整合”帽子，但做法和结果大相径庭。市委过分干预市政府的行政作为，严重影响市政府的变革方式，实在是有待商榷啊。” 这不是告状，也不是歪曲事实，而是实情，汤中和皱眉道：“听说卢原一年前出过特大安全事故，是怎么回事？” 曾家辉一愕，汤怎么知道这事了？从何而知，又为何而问？他既然都知道了，那省委那边是不是也知道了？可为什么没人主动下去责问，是不是本来省里就知道，故意没上报，难不成瞒报的主意是省里出的？ 如果是这样，幸好自己调查取证之后，没有将这件事捅上省里，没有将其中的弯弯给鼓捣出来，否则，还真成了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 他镇定了一下心神，“这个事故因为有人举报给了市政府，市里已经成立调查工作组，开展了许长时间的调查了，但初步的情况是存在事故，等级不实，具体结论还没下，有待进一步核实….” 不是曾家辉不相信汤中和，而是有些情况他不明了，特别是谁压制事故，导致瞒报，这个事不清楚之前，他自然不会说是有人向他悄悄举报，也不会说出已经拿到了事故的实证。 底细不清，岂敢冒然出口。 “那这次的照片举报事件，怎么还闹上常委会了？” 提到这事，曾家辉的嘴角才有了一丝笑意，“焦天宇非要上，我没办法。” 轻轻一句解释，汤中和立时便恍然大悟，望向曾家辉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怪异之色，合着焦天宇，又被曾家辉阴了一把！ 在省圈子内，虽然曾家辉算是汤中和的“亲信”，也从来没有贬低过曾家辉的能耐，但是他毕竟刚去卢原两个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抗压住焦天宇的强势，还能轻而易举的阴人一把，这倒真出乎汤中和的意料。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政坛妖孽？ 汤中和在心里感慨了一句，随即又将话题引回了安全事故的问题上，“你对卢原市瞒报安全责任事故一事，有什么意见和打算？” “这个让我难办，举棋不定，正想请示您呢!” 曾家辉不得不玩一回皮球，这事发生的时候，他没有到卢原任职，汤中和也没有调省任，责任跟他们无关。但是，现在牵扯出来，他真是不好办，如果此事跟省领导有关，由自己闹将起来，那会成为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同时，自己上任市长两个月就翻动了卢原政坛，领导怎么看，卢原人怎么想…. 当然，全当不知，那又不是曾家辉的本意，也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他还要给举报人一个交待，给那些死难的矿工们一个灵魂安慰呢。 “迫不得已的话，看着办吧！” 这事可谓兹事体大，需要慎重考虑。曾家辉没有表示意见，这算什么话，看着办？这是为了政治上的需要，适当搅动一下，还是在提醒自己，即将面临猛烈的攻击，需要通过这种方式自保？ 汤中和也没有让曾家辉表态的意思，但眉宇间还是露出了关注的神情，“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事报告上来，会有什么反应？” 汤中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这事与省里某些领导有关了，曾家辉轻轻摇头，蹙眉道：“估计一时不会有反应。” 损人不利已的报告，很可能上来之后，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这种“待遇”多了，尤其是安全责任事故方面。 汤中和点了点头，“嗯。” 在汤中和想来，此事报上来暂时肯定是没反应，省委自然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讨论此事，官场上的通用手法说到底，这事牵扯到了省里的领导，而这个领导又是上面打算提拨委以重用之人，那讨论起来算个什么事啊。 明知没有反应，你还一再提这事，曾家辉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汤，这事我会慎重考虑，成熟了会向您报告的。” 第487章 措手不及 汤中和望了曾家辉一眼，摆了摆手，“别向我报告。” “哦” 曾家辉再次皱眉，但没时间思考巨细的问题，因为汤中和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卢原市，你先对原常务副市长李长军动了手，得手了。现在又盯上了纪委书记金德胜，先不管结果如何，你选择先动这两人，能说一说理由吗？” “这个…”曾家辉心中寻思，难不成汤要学自己，想在省城闹将一番？微微笑了笑，“理由很简单，我是被动应战。我刚到卢原，一穷二白，好比丐帮帮主，李长军就像一条恶狗，他要咬人，我只好动用打狗棒了。而金德胜嘛，好比我刚在卢原搭了个帐蓬，准备在大森林里寻找猎物，金德胜就从林中飞了出来，一只‘出头鸟’而已。”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曾家辉是猎人，当然先打出头的。至于李长军、金德胜两人干的混账事，汤中和不一定都清楚，但他相信曾家辉不会无事生非，定然是这两人欺侮曾家辉初来咋到，结果反遭其害，活该！ 汤中和忍不住笑了，神色兴奋了一点，政局上永远不会有绝对权威，各种利益纠结在一起的所谓政治派系，总会尔虞我诈，争权夺势。没有任何个人，任何家族或者任何派系，能够做到绝对的掌控局势，大家只能在连绵的博弈之中不断地寻找平衡点。曾家辉这个新人到了卢原，总得慢慢向这个平衡点奋斗吧。 一笑之后，汤中和的心中也不免感慨。相比之下，他在省上的政局中，就没有曾家辉这份能耐，自叹忽如啊！ 任何人都面临这个平衡点的取舍，也就是说，没有谁是绝对不能动的。只要利益足够，任何个体都有可能成为斗争的目标，都可能成为牺牲品。焦天宇一系的人，在目前的卢原市，固然显得还算强大，但不是不能碰，没有谁能长期带着“护身符”。 “这么说，你是敲山震虎，清除障碍？”汤中和盯了曾家辉一眼，不急不徐的问道。 “准确说是为发展打基础。” 这种交流，机会难得，即便曾家辉与汤中和关系不错，但级差较大，他还是很珍惜这一机会，尽量准确的表达利害关系与主张立场，多数都是直承其事。 汤中和往后靠在沙发上，双眼微闭，陷入了沉思之中。 曾家辉适时的掏出香烟，给汤中和敬了一支，为他点了火，自己才点上。 汤中和抽着烟，徐徐说道：“李长军、金德胜这几人与焦天宇，牵扯究竟有多深？” 曾家辉想了想，客观地答道：“很深，但还不够。” 所谓“还不够”，自然是指李长军、金德胜倒了之后，如果彻查他们的问题，还不够将焦天宇拉下马，仅仅是牵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问题而已。这样一样，曾家辉在卢原将这两人治了，省里根本不会有人过分计较，这个度是曾家辉仔细考虑过的，既能对焦天宇起到敲山震虎，顺藤摸瓜的作用，又不引起省里领导的不满，这是“庖丁解牛”的手法，恰到好处。 “嗯。” 曾家辉与汤中和见面，一谈就是两个小时，很晚才结束，曾家辉没有在省城逗留，直接返回了卢原市，因为陆小东报告焦天宇亲自去了公安局，没让他带走市纪委的几人，曾家辉估计这事最近有些变化，不回卢原就难料进展。 原本每半个月开一次的市委常委会议，却在焦天宇的鼓捣下，一再的召开临时常委会议，他这样做的原因，自然是趁曾家辉在省城之际，打他个措手不及。 上午九点，市委常委会议室，十二位常委正襟危坐，只差市长曾家辉的位置空着。坐在主位的市委书记焦天宇正准备宣布开始，突然门被推开，曾家辉气定神闲的站在门口，一脸笑意。 他的眼神从每个常委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市委书记焦天宇身上，“焦书记，昨晚我就从省城赶回来了，不过睡过头了，差点迟到，不好意思！”说完抬脚跨进会议室，关上门后径直向自己的位置走去，向另一边的副书记左东升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慢坐了下来。 焦天宇的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曾家辉竟然已经回了卢原市，竟然是连夜悄悄的赶了回来，好像知道他要开这个临时常委会似的？ 他当然不知道，市委早上通知召开临时常委会议后，跟着曾家辉的几人便打电话给曾家辉报告了，他得知消息后，故意不接市委秘书长彭起华的电话通知，直接到会场，倒给焦天宇一个措手不及，看着焦天宇的表情，他感觉这个效果还不错，至少让他恶心了。 焦天宇默然的坐在位置上，一时想不通，这曾家辉为什么会深夜还赶回卢原？而且还能及时参加临时常委会议？许久，暗自叹了口气，悠悠的道，“曾市长能赶回参加会议，人就齐了，现在开会吧。” 这话有些耐人寻味，人不齐不开吗？ “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两个议题，在座的同志们应该都已知晓，卢原市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严重影响人心稳定，如果放任自流，市委、市政府是没法工作了。第一件事，讨论一下昨晚电视台晚间播出的新闻，市电视台曝光几位市纪委干部吃喝之风。想必大家看了新闻，都知道这事了吧？吃喝之风确实是问题，令人头痛，必须狠刹。但是…但是这样的问题可以悄悄的干，打枪的不能要，只能内部处理，如果到处暴光，市委市政府的形象何在？这会使广大民众对我们党员干部产生不信任的想法，影响干群关系，不利于我们开展工作。” 他说到这里，扫视了一众常委，语气陡然一变，“市电视台是市委宣传部直接领导的二级单位，市委宣传部是代表市委审核这类新闻节目，审查程序应该规范严格，我不知道这个严重错误，是怎么发生的？” 第488章 激起千层浪 焦天宇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市委宣传部是不是存在严重失责，我想请姚萌部长给各位常委一个说法。” 主要还是给他一个说法。 姚萌坦然的看了看各位常委，主要是看曾家辉的示意，她见曾家辉微微点头，心中有底了，“焦书记，这件事情，我认为市电视台做得没错，播出这则暗访新闻，目的就是为了督促我们党员干部自觉约束行为，带头廉洁自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果党员干部连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有了问题就不敢面对，还谈怎么为人民服务？” 她并没有解释市委宣传部审核的事。 市电视台播出这个节目之前，姚萌曾向曾家辉汇报过这事，当时人在省城的曾家辉，亲自看了这则新闻，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她自然明白焦天宇担心的是什么，曾家辉却不这样认为，市级部门互揭其短，说白了，只要自身没问题，怕什么曝光，为这件事情专门召开一个临时常委会议，小题大做。 其实，曾家辉也猜想到了，本次会议大戏在后面，恐怕针对的是市公安局抓了市纪委人员吧，说得直接点，就是再演一次常委会批判曾家辉事件！ 心中明白了，他冷眼旁观，大有置身事外之意，让他们整吧，看着呢！ 焦天宇也不时的拿眼神瞅曾家辉，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无动于衷，坐看庭前花开花谢，多悠闲的神态啊，心中不免惴惴不安，他不知下一个议题会讨论成什么样子。 其他常委针对姚萌的说明，轻描淡写的讨论了几句，谁都不好深入，都不是傻子，谁愿意去夹在市委书记与市长之间，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一番争论，第一个议题无疾而终。 如此一来，焦天宇欲借市电视台曝光纪委干部吃喝之风这事，实施打压曾家辉一方人马的愿望就扑空了，市纪委书记金德胜面色铁青，双目暴睁，有些肝胆欲裂的样子，市纪委最近在卢原市党政主要领导的pk中，完全成了重灾区，坏事全赶上了，他这个纪委书记就像坐到了火山口上，烧得屁*股眉头全都焦了。 相比之下，焦天宇这个市委书记则成了一个不称职的消防队长，四处扑火，但却是越扑火越旺，而且眼看金德胜就要葬身火海。 焦天宇的脸色自然不好看，迫于莫法，正想做一个象征性的总结，把这件事情略过去算了，刚张口，就被曾家辉发话打住了，这让焦天宇的眼睛直跳，脸色难看之极。 曾家辉轻扫了一眼焦天宇的表情，“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完了吗？市纪委是纪律监察部门，现在竟然公然吃喝起来，大家可以想一想，这事估计有两种可能：一是本单位内部大吃大喝，这是不是说纪委钱多了，用不完了，市财政给纪委的预算违规了，如此一来，我们应该想一想是纪委强要财政追加预算，还是财政怕纪委，主动多给予，其中是不是存在什么问题？二是如果是外单位的同志请纪委的大吃大喝，故意让纪委的同志高兴一下，那他为什么不去请其他部门的同志，显然这里面有猫腻。大家也看到了，市纪委书记金德胜同志刚才一直在推卸责任，这显然不是一个党员干部，特别是市委常委的应有作风，我希望金德胜同志深刻反省，摆正态度，改正错误！” 一石激起千层浪！ 曾家辉似乎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彻底爆发了。他将了一块巨石扔进了水潭，在常委会上溅起了无数的浪花，谁都没想到曾家辉会如此尖锐的指出金德胜的问题！ 一众常委全都心中异样，焦天宇心中的惊骇，更是难以形容，他感觉自己这条地方蛇，突然被曾家辉一下子捏到了七寸，这样很难再提出下一个议题了。 焦天宇霍然惊醒，自己每一次出击，曾家辉都能提前料知，总能事先埋伏在那里，狠狠的打自己一个伏击，自己是半步行进不得，稍不留神就得全军覆没啊。 “你”金德胜更为难堪，他额前升腾起一条黑线，这几天以来，被曾家辉摆了一道，公安局抓了自己的人，市电视台曝光了纪委干部问题，现在再次被曾家辉当面将了一军，他实在怀疑自己今年是不是本命年，老是犯煞！“曾市长，我不是推卸责任，而是据理力争，既然说吃喝成风，那就并不代表只有市纪委这个部门存在问题，而是普遍存在，现在单说市纪委，显失公平。当然，对于市纪委出现的这种问题，市纪委自会认真反思，切实整改。” 他的话避重就轻，想要就此开溜。 曾家辉岂会让他轻易得手，根本没想放过他，不来点狠的，怎能消尽头之气，又怎么能打乱市委书记焦天宇的布局呢。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狙击，而是用右手指头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节奏不急不徐，这让本来就安静的会议室，充满了诡异，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市纪委这个单位的问题，不断暴露出来，为什么？市委是不是应该思虑一下，是不是金德胜同志的能力有问题？” 直指要害，毫不留情！ 他已经往死里说了，常委们再次耸然动容，看来曾家辉与金德胜，今后的矛盾，将会是死不罢休了。其实即使曾家辉不说这话，两人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自从市纪委公然拦车开始，曾家辉就没想罢休，现在说出来，只不过是将这个问题挑明罢了。 “曾家辉，你什么意思…”金德胜愤然抬头，极力想说点什么，却被曾家辉挥手阻止了，今天的曾家辉在气势上跟往常大相径庭，就算直面市委书记焦天宇，他的气势也毫不示弱，这无疑于给市政府那班子犹豫不决的人，传递了一个超级重要的信号，你们看清形势了吧，再不靠上来就真的晚了，别怪我没有给你们机会。 第489章 敲山震虎 曾家辉阻止金德胜之后，双眼紧盯着他，“吃喝成风的问题，说明市纪委本职工作做得很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这个纪委书记能力没问题吗？前次有人无端拦截我的车子，这个案子的起因，根本是有人用心不良，公安机关正在进一步查办之中，你倒好，又是鼓动焦书记召开常委会，又是跑市公安局要人，你还有一点素质没有，你还知道纪委工作条例应该怎么做吗？你这个纪委书记有没有能力，大家可以评价一下嘛。” 他不但说得义愤填膺，结束时还猛拍了下桌子，冷眼看着金德胜，这话强调了金德胜鼓动市委书记一事，实则是敲山震虎。 桌子一声响，震晕了许多人，曾家辉的火气喷涌而出，本来该是市委书记焦天宇主导的市委常委会，却被曾家辉喧宾夺主，大家迷糊了，这个市委常委会议的主持人要换了吗？ 尽管焦天宇想利用手中的权力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但是曾家辉现在的气势正盛，如果焦天宇强攻而上，恐怕威信必然大受打击，这会使跟着他的人产生另类想法的。焦天宇一时之间，有些左右为难，脸上阴晴不定，沉思起来。 市委常委会上，金德胜被曾家辉斥责得一塌糊涂，焦天宇心中怒火盎然，市长的位置就在市委书记的旁边，他恨不得侧头过去，狠咬曾家辉一大口。 金德胜则是狠狠的吸了口气，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曾市长，市纪委相对独立于市委和市政府，有自己的办案程序，曾市长提到的案子市纪委还正在调查过程中，我想市政府没有权力干涉市纪委独立运行吧！” “是吗”，曾家辉真想放声大笑，“有了相对的独立权，你就可以藐视法律吗？市纪委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权力了？金德胜同志，市纪委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我相信省纪委不会坐视不理的。焦书记，您怎么看？” 鳌拜来了！ 这是焦天宇一方人的想法，焦天宇心中气愤之极，却又无可奈何，现在要做的是保住金德胜这个市纪委书记的位置，不然自己在市委常委会议上的优势将会再次被削弱，这是焦天宇所不愿意看到的。 他原本想借照片一事的影响，让曾家辉声誉受点影响，拉不下水没关系，至少让他一时惶惶然也不错，可没想到功亏一篑，现在这事基本明了，想要再利用这件事情，显然不大可能，“这事吧，省里怎么看那是省里的事，不过卢原市委最好内部处理就行了！至于拦车事件，纪委在程序上确实存在问题。” 曾家辉冷然一笑，焦天宇这是打马虎眼，无非是想为金德胜开脱，“金德胜同志，你发给市领导的照片哪来的？” 金德胜等曾家辉话音一落，马上反驳，“曾市长，什么我发的照片？市领导们收到的是举报者发的照片，你别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曾家辉如看白痴似的看着自己，金德胜顿时一惊，难道自己露了什么问题不成，要不然曾家辉绝对不会是这副表情。 曾家辉冷冷的道：“是不是，我想很快就能清楚。”然后向陆小东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 看到了曾家辉的示意，陆小东发言了，“焦书记、曾市长，各位领导，那个拍摄照片的家伙，我们已经摸清底细，人也抓到了”。 这倒是好消息，拍照的人抓到了，那么幕后指使者也应该调查清楚了吧，不等其他人发话，陆小东继续道：“通过突击审查，他已经招认，之所以偷*拍曾市长，是因为他受到了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朱明跃的指使….”他边说边看向金德胜，嘴边有一丝别人难以觉察到的冷笑意味。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就连焦天宇也不例外，金德胜顿时一屁股坐在位置上，满脸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到现在为止，他终于确信，自己掉进了别人事先布置好的陷阱里，估计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 金德胜面临绝境，心中反而平静下来，他没有立即去质疑陆小东的话，而是想着该如何度过眼前这一劫难，这才是最重要的。 生死一线，他希望陆小东不要再说下文。 焦天宇不敢再将这个市委常委会议开下去了，他挥了下手，“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定论，就让市公安局跟进调查吧，下面讨论…” 曾家辉一听，双眼顿时眯缝了起来，看来这焦天宇不是一般的护短啊，你不见棺材不掉泪，真以为我那么好欺侮，他再次打断焦天宇的话，“焦书记，让陆市长把话说完吧？我们还不知道金德胜手中的那些照片哪来的呢？这事与我有关，我也想一解心中的迷团。” 语气虽淡，却不容人反驳。 陆小东也不管焦天宇是否同意，“朱明跃也招认了，他拿到照片，举报之后，还亲手将近两百张照片交给了市纪委的金书记….如果各位领导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到市公安局一睹他们的口供，或者亲自参加提审也行。” 这时没人再敢乱说话了。 金德胜知道被人下了死手，他不甘心，“即便朱明跃交给我近两百张照片，你也不能说是我寄给各位市领导的啊？” 曾家辉淡淡的喝了一口茶，“那你将余下的照片还我，行吗？” “我处理了。” 金德胜信口胡编起来，反正怎么处理的，也由得自己说而已。余下的照片，金德胜即便是说扔了，你也没有办法，其他人也都是如此在想。 “是吗？”曾家辉看了看陆小东，“陆市长，还是你来说吧。” 陆小东鄙视的看了一眼金德胜，“金书记，这种照片用的是一种专业相纸，说他专业，大家可能不能全部理解他的专业之处，但有一点，那就是这种相纸背面有一行数字水印，每一张纸的数字编码，连号而且绝不重复，就像身分证一样，大家要是不信，还没有还给曾市长的领导，你们完全可以拿出照片来比对一下。” 第490章 排除等候 看着金德胜泄气的样子，陆小东继续道：“这也就是说，大家收到的照片就是从金书记手中流出来的那些照片。金书记不会说是你扔了，被别人捡起来，再寄给各位市领导的吧。” “这件事，市公安局已经向报告清楚，到时候还希望金德胜书记配合调查。”这是陆小东最后的说明，其意不用曾家辉再说，也不需要焦天宇总结这事。 至此，金德胜快彻底完了。 焦天宇刚才本想临时加一个关于学习文件精神，或者传达上级指示什么的议题，现在看来用不上了，他已经被曾家辉大乱阵脚，什么议题都于事无补。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临时市委常委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焦天宇本来想趁曾家辉不在卢原，借着这次临时常委会议给曾家辉杀个措手不及，没曾想到曾家辉不仅赶回来参加了会议，而且还最后大获全胜，仅凭微小的几人之力，就大乱阵脚，基本上是直接拿下了市纪委书记金德胜，最终反被曾家辉杀了个措手不及，这样的结果实在不是焦天宇所乐意看到的，出会议室的时候，他在心中将金德胜骂了个狗血淋头，回头看了眼走在后头的曾家辉，焦天宇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曾家辉淡然面对焦天宇那充满敌意的眼神，耸了下肩膀，无所谓的笑笑，从这次常委会议可以看出，焦天宇根本就容不下自己，一旦被他逮住机会，就会给自己致命一击，现在也没必要跟焦天宇搞和谐相处的政策，该怎么斗就怎么斗。 …… 会议结束几个小时之后，焦天宇就到了舟山省城。 办公室门口，焦天宇整理了下衣服，徘徊了几分钟，才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敲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打开门，伸出头来一看是眼焦天宇，轻声道：“是焦书记啊，领导正在会见客人，请焦书记先进来等一会儿吧！”说完，客气的向焦天宇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麻烦黄秘了！” 焦天宇客气的跟黄秘书打了招呼，随他进了办公室。 焦天宇一进办公室，赫然吓了一跳，见办公室里还坐着几个人，显然大家都是等着见汪书记的。其中还有财政厅厅长，这个人焦天宇非常熟悉，不过两人的关系并不好，其他几个人面生，焦天宇叫不出他们的身份，但想到是见人，估计来头都不小，只得谨慎的点头示意。 官场的规矩，见面三分熟嘛！ 不过，财政厅厅长只是扫了他一眼，嘴一歪就侧过脸去了，视而不见，焦天宇发作不起来，赶忙从黄秘书手中接过一杯茶，轻声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若无其事的打量着整个办公室和办公室中的其他人，慢慢的排队等候接见。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焦天宇觉得是挺久，一杯茶喝完，黄秘书都加过好几次水了，里间办公室才有了动静，门打开，两个人从里间办公室走了出来。焦天宇见到这一情况顿时懵了，因为走在后面的那人竟然是汪正山，走在前面的却不认识， 一身淡装，娇小依人，美丽动人啊！以其说他看懵了，走神了，还不如说是他看傻了，飞了魂。这美女到底是什么人啊，能劳驾亲自送她到门口呢？ 不仅是焦天宇傻乎乎的，办公室里除了黄秘书以外，其他都呆呆的，显然大家都不知道这美女来自哪个星球，能走在前头的人到底是谁？ 女人有时候不一定靠官职，这也是他们猜测的原因之一。 黄秘书倒是知道一些，而且以前接触过，硅谷大力公司总裁助理方依，代表企业前来洽谈，准备在卢原建煤炭基地，投资8个亿，挺大的。但他知道相对在长丰市、投资，那就是零头了。 “汪书记，您请留步！”出了里间办公室，走在前头的方依忙转身向后面的汪正山道。汪正山站在办公室门口，停下了脚步，笑了笑，然后吩咐黄秘书代为送客。 看着方依款款走出办公室后，汪正山看了眼办公室的众人，稍想了一下，最后视线落在焦天宇身上，“你们几个先等一下，焦天宇同志先进来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办公室。 能够插队？ 焦天宇听着愣了下，接着心里兴奋不已，很是得意的起身看了财政厅厅长一眼，整装进了里间办公室，反手轻轻掩上门，叫了声，“汪书记”。 “坐吧！” 汪正山指了指前面的座位，“卢原市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找上，当然是有大事情，要是打算玩，或者是聊天，找到办公室，估计一定会死得难看！ 焦天宇坐下，不过没有坐实，只坐了半个屁股，他脑中在想着该如何回答汪正山的问题。一个市委书记在面前，就好像一只老鼠站在猫跟前一样，特别是听说汪正山又要回京城，应该是准，哪怕是后面带上二字，那也够份了。 他微微的清咳了声，“汪书记，我专程向你汇报的是，前些天有个硅谷大力公司到了卢原市，有在卢原投资8亿元人民币建设煤炭基地的打算…” 硅谷大力公司这几个字进入汪正山的耳中，他抬眼奇怪的看了看焦天宇，“跨国企业来投资，这是好事嘛，投资8亿元人民币，估计能将你们卢原市目前散乱的煤矿开采秩序更新一下观念和做法，这是一个很好的发展契机嘛！” “是的。” 插话，焦天宇自然得接着。 “是不是存在什么问题，需要方面给予支持？如果是要税收优惠政策，放宽审批条件，这些都不是问题，尽量争取将这笔投资拿下来，卢原市的发展刻不容缓啊。”汪正山似乎不想让焦天宇说太多的话，一股脑的先表了态。 第491章 步步追问 焦天宇有些吃不意，故意忧心忡忡，“其他方面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刚上任不久的市长曾家辉同志，他对于这件事情不是很配合。他前些时候召开了市政府常务工作会议和市长工作会议，擅自通过了一个文件，是关于整顿卢原小黑矿方面的，硅谷公司可能对这个文件有些看法，认为会影响他们在卢原的投资。” “是吗？”汪正山眉毛轻轻一扬，“整顿小黑矿决策，目的在于规范矿产开采秩序，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啊？” 焦天宇答非所问，“如果市政府不配合的话，硅谷大力公司对卢原市的投资环境有顾虑。” “有顾虑？” 汪正山用手轻轻敲打着桌面，没有立即表态，看着坐在前面的焦天宇，只是焦天宇一直低着头，他倒看不到其脸上的表情。 焦天宇见汪正山长时间没有说话，整个办公室中陷入一片寂静中，心中也非常忐忑，自己这次恶人先告状，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不过自己说得也不是太离谱，关键还看汪正山的态度。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恶人先告状是卑鄙无耻，在官场上，脸皮要厚，心要黑，手段要狠，认为自己有时候做得还不是很够，但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己说的事情有些不实，这一点不是硅谷大力公司有顾虑，是他自己目前有了顾虑啊。 良久，汪正山把手向焦天宇一伸，“把市政府的文件拿我看看？” 焦天宇愣了下，没想到汪正山竟然会提出这个问题，他只得摇了摇头，不管带来与否，他都不敢将文件拿汪正山看，一看就没得玩了啊。 可他连文件都不拿领导看，怎么让领导表态呢？ 汪正山见焦天宇摇头，“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找个时间给曾家辉同志说一下。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跟你说一下，这个曾家辉同志，既是发展经济的好手，也是推动改革的能手，将他放到卢原任市长，寄予厚望的，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希望卢原市委要全力支持，关键是将卢原经济发展上去，你这个市委书记可要注意自己的行为啊，如果一个地方经济发展上不去，其他方面做得再好也体现不出成绩的。” 其实并非虑曾家辉的长处，而是虑的某些人的利益，才将曾家辉调到卢原任的市长，但汪正山现在颠覆了这个概念，原因自然出了质疑，不得不重视了。 曾家辉的事情，焦天宇也知道一些。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焦天宇还敢说什么呢，他总算明白，曾家辉来头确实不小，这种程度的告状行为对曾家辉根本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这一点他倒也未放在心上，也不指望通过这件事情就将曾家辉弄走，此次不过是投石问路，的态度罢了。 汪正山看着焦天宇一副思考状，“还有什么问题吗？” 焦天宇摇头，“汪书记，没有问题了！” 接见基本就要结束了，焦天宇告辞的话都到了嘴边，却听汪正山忽然问道：“听说一年前卢原市下面一个县发生了一起特大矿难事故，我怎么不知道呢？” 发生时汪正山未调当然不知。但如果是特大事故，全国要通报的，不可能没听说过吧，唯一解释就是瞒报！ 汪正山突然提到了矿难的事，焦天宇闻言顿时大吃一惊，不管以前他知道不知道，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但目前卢原市已经有人举报，而且市里也在组织调查，结果还未认定然问起这件事情来，怎么不让焦天宇吃惊呢。 吃惊归吃惊，这事情还必须做出回答，“汪书记，这件事情卢原市已经成立调查组，正在展开认真调查，有了结果我会向您及时汇报的…….” 含糊其词，有没有事故他不敢说啊！走一步算一步吧。 “到底有没有，你这个卢原市委书记应该果断回答才像话吧？还需要调查到什么时候？焦天宇同志，你让我怎么说你为好呢！你又让我怎么说卢原市的工作呢？”汪正山严肃的说道。 显然是大为恼火！ 焦天宇听得愣神，他不知道汪正山究竟是为什么发火，这样的事情在官场上都是有惯例可循的，瞒报随处可见，只要能瞒住，这对省里也有好处！ 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事发生的时候，汪正山还没到舟山，这事坏了！ “汪书记，这件事情我们抓紧调查，我回去以后跟曾家辉同志认真沟通，争取早有结果，及时汇报请示。”焦天宇拍着胸膛说道。 不仅是表态，还拉上了曾家辉，好像这事是曾家辉不认真似的，还需要他回去再好好沟通呢，明显是上的眼药。 “曾家辉才去卢原两个月，他不配合调查，可能吗？” “这个…倒没有。”焦天宇有些慌了。 “对了，刚才你提到硅谷大力公司到卢原投资的事，你与来人接触过了吗？”汪正山的问题接连不断，步步追问了。 焦天宇来汇报这事，岂能说没有接触过，那不是自己找难看吗，信口回答，“接触过一次。” “那你认识来考察的人吗？” “认识，领头的叫方依，是个女的，硅谷大力公司的总裁助理。”焦天宇将林家反馈的信息全用上了，他在心中暗叫一声，幸好老子记性不赖，记得熟啊！ “哦。还是个女的？”汪正山看着焦天宇问道，好像来了某种兴趣似的。 “嗯。”焦天宇沉着的回答，这个虽然没有检验过，但他敢确认。 汪正山点头，“最近一次在哪里见过这位方总？” “嗯，”焦天宇故意回忆了一下，“在卢原匆匆见过一面。” 汪正山看了眼焦天宇，没有多说，最后挥了下手，示意焦天宇先离开，焦天宇见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说， 汪正山看着焦天宇出门，心知他撒谎了。 第492章 有事请教 这段时间，假日大酒店生意非常不好，公安消防、环保安全、卫生食品等部门轮番检查不说，还有两个情况严重影响了客人进入假日大酒店：一个是市政部门把进入酒店的一条道路给翻挖了，谁还有心思穿越那些沟壑呢？二是军分区做得更绝，直接在酒店对面的一块空地搞起了训练，连续一个星期对酒店那条小巷道进出的车辆实行“只出不进”政策。 部分训练所需，别说酒店无可奈何，就是市委市政府过问也没用。 假日大酒店的人是看在眼中，急在心头，恨得牙痒痒，却奈何不得。 这一天，落日余辉还映射在西山头上，几辆车缓缓的驶进了假日大酒店那条道路，在酒店对面那一小块空地上停了下来，一些难辩身份的人，他们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测量仪器，开始对空地周围的房子、道路等认真的测绘起来。 “他们这是干嘛？”周围人见状都发出了奇怪的问话。 “不知道啊！” “走，问问他们去。” 一会儿的功夫，过往的行人和周围的居民都围了上去，开始打听这伙人的来历，还好，那伙人对路人是有问必答，百问不烦。 “同志，这块地要做啥啊？” “建酒店，建卢原最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 “这对面不是有假日大酒店了吗？…” “没事，这个酒店从建筑风格、内部环境设施等都将绝对超过假日大酒店，卢原市最好、最豪华…。” “哦…” 仔细的询问下来，原来这些人是卢原市国土、规划、设计等建设规划单位的工作人员，在这测绘是因为有投资商看中了这一块地，要在这里建造一座豪华五星级大酒店，反正这块地也空置久了，周边几栋小矮楼房居住的人也不多，拆迁比较容易，市政府初步同意出让这块地给投资商建酒店，名义是做大旅游业，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呢。 这一次的初步测绘，是为了计算这块地的出让价格，以方便市政府掌握详细情况，与投资商进行磋商，争取如何以土地换资金？ 这个情况刚明了，正对面的假日大酒店就有了动静，经理董永亲自到测绘现场探听情况，当他听说是建造一座豪华五星级酒店，虽然星级程度与假日大酒店一样，但人家的规模、风格和内部装修想法，将会远高于假日大酒店啊，这让他顿时想起前几天来酒店找茬的一男一女，难道是他们捣鬼不成？ 董永无法判断这个问题，他未敢耽搁，马上打电话向假日大酒店的老板汇报。 酒店的老板自然是林老爷子，他照例都不在酒店，长居枫林县林家大院呢，来的时候不多，听到董永的汇报，先是皱眉，然后吃惊，不敢怠慢，这个酒店对林家意义和作用都非比寻常，生意的好坏，经营的成败，事关重大。现在有人要在对面开一家豪华五星级酒店，这对假日大酒店将会是致命打击，肯定会使假日大酒店走向败落，而且对林家在卢原的形象也是一个沉重打击。 这件事情没有出现的时候，假日大酒店这一段时间的异常低落就让人不省心了，这里面一定有着某种联系，怀着狐疑的心情，林老爷子亲自赶到了假日大酒店。 林老爷子到了之后，并没与那些测绘人员打招呼，这些人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小虾米”、“打工仔”，引不起他的兴趣，他吩咐酒店经理董永准备丰盛宴席，同时吩咐几人作好了接待准备。 不久，卢原市国土、规划、建委、市政以及招商局等部门的负责同志应邀而来，这些人无一例外的直奔假日大酒店最好的包间，竟然不问房间，轻车熟路啊！ 包房里，桌子上山珍海味，三十年的五粮液，每个位置前摆着一包黄鹤楼1916，这一桌算是假日大酒店最好的款待了。 天色渐渐发暗，林老爷子站在窗前，看着对面一群测绘人员，测绘已经基本结束，那些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撤退了。在假日大酒店对面建五星级酒店，肯定是吃饱撑着了，两座同星级的酒店相对30米，这不是搞恶性竞争，就是别有用心！ 现在，林老爷子必需搞清楚的是，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冲着林家来？如果连这些情况都搞不清楚，那拿什么与人叫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林老爷子一向自大的想法，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岂非更好，林老爷子这段时间开始谨慎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混杂着说话声，林老爷子遂收回视线，缓缓的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看着包间的门被推开，走在前面的竟然是市政府副市长李长军，林老爷子见他还是来了，这才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李市长光临，蓬荜生辉啊！请坐！大伙都请坐！” 李长军虽然从常务副市长上挪了地，但他还是市委常委，是市政府副市长。 林老爷子嘴上说得热情，人也站了起来，但身子始终没挪动一步，与众人握手后，示意大家都坐下，他自己也在主位坐下。众人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反正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大家虽然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但在这个老头儿面前却不敢摆什么威风，这老头儿有狂的资本，倒是林老爷子摆下了偌大的架子。 估计这就是人们总结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林老爷子召唤，我们哪敢不来啊！”众人哈哈一阵干笑，按官职大小落了座，服务员将酒开封，为大家面前的杯子倒满之后，退了出去。 一番开场白之后，林老爷子以主人的身份提议大家干了第一杯酒，“来，大家干了这杯。” 酒过三巡，林老爷子再次举杯，“我有点问题，想向大家请教一下！” 众人心中早就清楚，当然有事要请教，不然这林家老头儿会亲自出面请大家喝酒？何况，这一桌子的花费也不小啊？ 第493章 胃口真大 应邀的客人中，以李长军官职为大，他哈哈一笑，“林老爷子毋须客气，有事但说无妨，我们是知无不言啊。”说完同大家一起举杯，轻轻相碰，一饮而尽。 林老爷子点着头，缓缓放下杯子，“诸位，大家来的时候也应该看见下午对面测绘的情况了，有人计划在假日大酒店的对面开一家五星级酒店。你们都是卢原的场面人物，应该知道卢原市已经有几家五星级酒店了，再增加这样的大酒店，高消费接待能力就有些过剩了，想要再开五星级酒店实现盈利目标，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嗯，林老爷子说得有道理。”李长军首先表示认可林老爷子说的话，他干过常务副市长，卢原接待能力方面，他还是清楚底细的，基本饱和，再修建五星级酒店，那不过是想分别人碗里的羹罢了。 目标当然是分林家那一家假日大酒店的羹。 林老爷子继续道：“计划在对面开五星级酒店，摆明是冲着我林家来的。林家得罪的人也不少，一时之间，倒是难以猜测这幕后的黑手到底是哪一只？大家跟我林某人都是多年的交情了，这假日大酒店也一直为各位尽力服务，如果假日大酒店真倒下了，大家的心里也会难过的，是吧？” 众人闻言一愣，这林老爷子的话也太直接了，不就是平时来吃个免费餐、开个不要钱的房罢了，大家心知肚明就行，用得着说出来吗？内部人面前说说倒无所谓，但如果被外人听到，就不是件好事了。 李长军干笑一声，“林老爷子说得不错，这假日大酒店确实不能让它就这样倒下，毕竟这酒店为我们卢原市的第三产业、甚至经济发展都贡献巨大啊！” 他这话完全是废话，假日大酒店对卢原市贡献很大，那如果对面的五星级酒店建起来，人家对卢原市的经济发展难道贡献就不大？ 林老爷子见李长军打哈哈，摆明是不想当面认帐，心中微微有些恼怒，心道这些家伙在收钱的时候、占便宜的时候怎么就没这样呢。现在自己利益面临受损，个个就滑滑溜的了，不会是想置身事外吧？ 不过，林老爷子心中也明白，自己跟这些人的关系不可能天衣无缝，能维持目前这个境地已经算不错了，“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我想问一下，到底是谁想要在对面建五星级酒店？” 财大气粗的人，问别人的时候，眼神有几分期待，但也含几分逼视。 规划局局长停下筷子，讪讪的笑道：“林老爷子，这个我们也不大清楚啊，听说是一家外资企业。” 这话半真半假，虽然规划局参与测绘工作，但是他这个局长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只是奉命行事。一方面是他接到了这个任务，知道与市长曾家辉有关，但另一方面也确实知之不多，他也不敢过多的打听人家是什么来历。 其他人并不比规划局长知道更多。因此，在林老爷子看来，大家的表情都差不多，他感觉这事有些怪异，似乎是大家合伙儿隐瞒他。 这也难怪，林副省长转告了硅谷公司方依征询过的事了，在林副省长看来，这事硅谷公司投资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硅谷公司从未涉足第三产业，不可能突然转型，更不可能搞这种恶性竞争的傻事，估计是有人借外资企业名义打压林家而已。 究竟会是谁呢？这才是林老爷子想打听的事。 没有结果，他也不好追问了，大家转移话题，这一顿餐的气氛才相对好了起来，总算顺利结束，虽然结果不算圆满，但在林老爷子看来，还是有收获的，因为建设部门和招商部门都不太明白投资商是谁？那也就意味着这事透着玄机，另有道道。 当晚，市委书记焦天宇接到了一个电话，主题当然是围绕林家产业，具体内容是煤炭基地与五星级酒店的事，通话长达一个小时…… 第二天上午，市长办公室来了一位客人，春天集团在卢原新注册的子公司黑金矿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赵全相，“曾市长……” 这个事有方依的操作，只是一个程序性的过程，曾家辉挥了下手，笑着示意赵全相坐，然后让王冲进来泡了茶，两人寒暄一番，赵全相喝了口茶，“曾市长，在林副省长的运作下，最近我们见到了省政府的彭副省长，他答应尽快会批复黑金矿业有限公司在卢原建立煤炭基地的事情，一旦手续下来后，公司便可进行基础设施的建设以及开矿。” “这是好事。” “另外，作为交换条件，公司将按价收购林家的小黑矿，另外我们还答应给予林副省长15%的干股……” 春天集团与曾家辉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赵全相说这事儿，当然是公私分明，没把曾家辉当外人。他到市长办公室于公，说这些内容当然在私了。 “这个我不知道！” 曾家辉不等赵全相说出口，急急打断他的话，赵全相想要说什么，曾家辉当然明白，林副省长竟然要了黑金矿业有限公司15%股份，胃口真大！转念再想，如果能借这15%的股份敲开卢原市的缺口，值得！ 不过，此事即使曾家辉知道，最好不能从赵全相这儿听到这个消息，否则将来林副省长出问题的话，拔出萝卜带出泥，还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曾家辉显然不想将自己吊在林副省长这颗已经腐烂了根的树上。 在曾家辉看来，卢原走上正规的时候，林副省长就该下课了。 赵全相能得到方依的委派，专门来卢原着手煤炭基地建设，自然不是莽撞之辈，见曾家辉阻止自己说下去，立马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忙将话题岔开，“曾市长，现在我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手续一下来，公司立马动工，到时候林家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第494章 jqk规则 曾家辉认为绝不会如此轻松，“不要将林家看得太简单，林家在卢原市经营了这么多年，如果容易对付，焦天宇还不将这一大家子早就吞得连渣都不剩了？” 赵全相点了点头，他虽然对卢原市这边不是很了解，但是要在这儿打拼，肯定打听了许多事，官商之间也给予了许多关注，自然懂这个话的意思。 两人正聊着，王冲进来向曾家辉报告，“市长，焦书记来了。”话音刚落，焦天宇的脸孔已经印在了门框上。 曾家辉站起来的同时，微微向赵全相摆手示意，赵全相一愣，随即明白，刚要站起的身子立即巍然不动，大马金刀的坐着，曾家辉见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嘴边浮起一丝笑意，商场上的人全都是人精啊！ 黑金企业虽然是在卢原注册的小企业，但它只是子公司，春天集团在舟山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年产值几千亿，谁与争锋？何况它背后还有一个硅谷大力公司呢？黑金企业来投资，就是卢原的座上宾，对某些地方官员托点大，非常有必要！ “焦书记亲自上门啊，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过来就是了！” 两人的关系不管如何，但身在体制内，场面上的客套话还是要说的，尤其还有体制外的人在场，绝对不能授人以柄。 焦天宇已经走进了办公室，“听说曾市长这里来了客人，我特地过来看看。”见沙发上有一个人大马金刀的坐着，见到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来了，竟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焦天宇表情一滞！ 焦天宇已经听说有投资商到了市长办公室，但他不认识赵全相，而且这人看起来很嚣张啊，见到市委书记连屁股都没挪一下，肯定不是等闲之辈。据他所知，要来投资的大商家，目前只有硅谷大力公司，而且听说是一个叫方依的女人啊，可是眼前这个人似乎是个“带把”的，这就让他犯嘀咕了。 一时之间，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直接问了，“这位是…？” “焦书记请坐吧。”曾家辉先让焦天宇坐下，才介绍道：“焦书记，这位就是硅谷大力公司派往卢原投资煤炭基地建设的负责人，黑金公司董事长赵全相先生，黑金公司是刚在卢原注册的一个全子公司。” 介绍完赵全相，曾家辉又指着焦天宇，“赵董事长，这位是我们卢原市委焦天宇书记。” 焦天宇在消化着曾家辉介绍的消息，他还在回忆，自己给省委汪正山书记介绍时，说的是一位女投资商啊，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他还不知道，他撒的谎早被汪正山识破了。 一个大集团公司下属的子公司老总，在一个市委书记面前显然不占优势，但人家公司投资是8个亿，那就另当别论了；要是人家本来就不打算在你这个市委书记身上下筹码，大马金刀的坐着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很好理解。还有，这样的企业来卢原，肯定是曾家辉引进的，可没自己多少事。但自己毕竟是卢原市委书记，只要有人来卢原投资，自己就能沾上光的，管他谁引进的，增加点自己的政治资本就行。 想通了这一重要关节，焦天宇心情好了一些，脸上笑容不断，双手紧紧抓着赵全相的手，“哎呀，欢迎赵董啊，卢原市经济发展虽然取得了一点成就，但是现在跟其他地方相比，还有一定差距啊，我们市委正在研究如何继续加强招商引资，以吸引知名企业进驻卢原。没想到我们还没提上日程呢，外资企业就到卢原成立了子公司，融入到卢原发展大局中来，真是太好了！” 好像卢原工作全他一个人干的，完全没提市政府的事。 “焦书记太客气了，商人逐利，免不了俗啊！听说卢原市的资源比较丰富，我们公司在长丰市的硅矿产业正需要大量的煤炭，生产要素紧缺啊，经过四处寻找资源，这卢原市地处舟山省内，与长丰市的距离也不算远，最后才敲定了这里。”赵全相慢条斯理的和焦天宇握了下手，简单的介绍了公司到这里投资的背影因素，“不过，从目前来看，卢原市的情况不是很理想啊，秩序实在太乱了，无序的开采破坏了原本优质的矿脉，破坏严重啊。” 赵全相这番话是有深义的。第一，公司已注册，打定主意在卢原发展，但却一直未与市委书记谋面，告诉焦天宇的是企业没指望他什么；第二，这里的资源是为长丰市的企业配套发展，能不能建成都影响不大，因为硅矿一直开发得好好的，所以你这个市委书记支持与否，企业发展成功与否，企业不在乎，到底在乎什么？那需要你这个市委书记自己好好想、慢慢猜。第三，我投资了，你这环境却不行，今后怎么办？这是你这个市委书记义不容辞的责任，你自己看着办吧！ 焦天宇当然能从这简短的交流中体会到其中的调调，虽然赵全相是曾家辉联系上的，但并不妨碍焦天宇对企业投资的欢迎程度。只要有投资愿意进来，先按扑克牌的“jqk”规则办，资金进来了，对卢原市的经济发展以及城市形象将会产生重要的影响，同时也会对焦天宇的仕途产生重要影响。 所谓的“jqk”规则，就是在招商引资过程中，先j企业，千方百计将企业j进来，再q你的钱，q得越多越好，至于建成投产后，那就k你，肆无忌惮的k你…. 焦天宇上任卢原市委书记，一直沉醉于权力斗争，经济发展上难有作为，没有什么值得圈点的政绩，因此他也只能在卢原市老老实实的熬资历，可是部级干部不一定是熬资历就能熬上去的，就好像部级想要进中央一样，这是两道很难逾越的鸿沟，如果没有贡献，没有机遇，你就算熬一生一世，也未必能熬上去。 官场不是过家家，在这个大家庭里，媳妇是很难熬成婆的！ 第495章 另类想法 现在有了这8亿元投资，情况就要变化一点点了，焦天宇进省部级就有了一道阶梯，只要有人稍稍在后面推一把，翻过这道坎的成功机率就大多了。 这个关键时刻的焦天宇，只要听到几个亿的投资，那就相当于灰太狼听说小羊们出现了，满脑子都想的是羊肉大餐了，口水直流啊。现在听到赵全相的话，他破天荒的开始讨厌那些小黑矿的存在了，但焦天宇并未失去理智，当赵全相说出所谓的问题后，他联想到了市政府关于加强整顿各类小黑矿的文件，隐隐觉得这个赵全相是曾家辉请来破冰的，为了使那份文件顺利通过，而请用了外资企业？ 焦天宇郑重表态，“赵董事长，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我们市委正在研究如何关停那些无序开采的小矿。不过，这些小矿曾经为卢原经济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市委绝对不能一关了之，你说是吧？但无论如何，这些小矿我们都是要整顿的，我们有这个决心！”。 一再强调，市委正在研究，始终没有扯上市政府，他显然忘记了，现在正在市长办公室而不是市委书记办公室，焦天宇总是以高傲态度，标榜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核心，控制欲显示得越级强啊。 过分强调自己，肯定会伤及他人。 焦天宇这种作派，不但惹恼了市长曾家辉，也惹恼了赵全相，赵全相可不是自己来卢原的，而是方依派他来的，换句话说，就是曾家辉让他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曾家辉在卢原站稳脚跟，用钱开路，曾家辉准备在卢原用强势、手段、投资一齐砸开血路。曾家辉的想法已经在慢慢转变，官场这几年让他明白，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才是正道。 有钱不用，那是傻子！ 有力不用呢，白痴！ 曾家辉向赵全相递了个眼色，赵全相脸上慢慢升起的恼怒倏然消失，他再次领悟了曾家辉的深义，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焦天宇还在想着曾家辉和赵全相的关系，一时之间，尽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这是他惯性使然，而且。他接下来的话，更是彻底让人听得暴怒了，“赵董事长，我们准备在市委召开一个座谈会，讨论一下如何落实黑金公司的投资问题，市委尽最大的努力会给贵公司投资一事，多给优惠，尽力服务，建立特殊的绿色通道。” 企业引进没他什么事，现在落脚却想揽过去，好像企业是他引进一样，完全是当着人们男朋友在场，就对别人的女朋友下手，有这种挖墙脚的吗？按照焦天宇的意思，是市委准备撇开市政府和黑金公司商量投资的事了，说白了，是想一脚把市政府踹了，让市长曾家辉边都沾不上。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焦天宇这种。 他把曾家辉都弄懵了，这焦天宇如此做究竟是想干什么，照理说招商引资是市政府的家事，市委将手伸过来，非要将整件事情捞在自己的头上，这算哪门子事呢。再说了，市政府谈成这笔投资，一旦使卢原市经济得以发展，焦天宇这个市委书记还不是要沾光，为什么非要吃独食，难道独食真那么好吃？ 难道是想在整治小黑矿上再做文章？曾家辉嘴边浮起了一丝笑意。 赵全相不知道曾家辉这似笑非笑的表情代表什么意思，他只得转向焦天宇，“焦书记，我想这个座谈会还是让我再想想吧，毕竟黑金公司还没有最后与市政府签定投资协议。我最近还想去枫林县各地再看看。而且，我听曾市长提起，市政府已经下了文件，全面整顿各类小黑矿，我也想看看下面的人到底有没有将市政府的整治放在心上，如果一个市政府的文件都得不到有效的执行，这样的投资环境，令人担忧啊！” 焦天宇愣了愣，怎么感觉这赵全相都是向着市政府这边说话啊，难道真是投资是假，帮助曾家辉执行市政府的决定是真，可那是8个亿的资金啊，值得吗？ 如果真是这样，这黑金公司可是不可小觑了。否则的话，自己捞不到政绩不说，反而让曾家辉在卢原揽下了一切，站稳脚跟，那就得不偿失了。焦天宇在脑中闪过了一系列恐怖的念头，一时间也不急着去邀请赵全相了，而是准备回去先查查硅谷公司与曾家辉的关系，一定程度上说，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会不会这个赵全相根本不来投资，说不定是曾家辉请来糊弄自己的骗子。 焦天宇心中有了另类想法，也就不急着谈投资的事了，“那也好，既然赵董事长这么说，我们会派人带着赵董四处逛逛。卢原也是舟山有名的旅游城市，顺道欣赏一下我们的自然风光，养养心情吧。”。 赵全相向焦天宇表达了谢意，“我只是到处走走，有曾市长的照应就行了。” 直白的话，让焦天宇人脸色难看起来，曾家辉赶紧打了个圆场，“焦书记，市政府已经做好充分准备，保证让赵董玩得愉快，保证黑金公司投资卢原！” “好吧。” 焦天宇挥了挥手，本来还想问问有人投资建设五星级大酒店的事，现在也没心情了，他无神的离开了市长办公室，离开了市政府大院，心中在思量着，对这个黑金公司，到底是让他顺利投资好呢，还是做一点破坏性的工作呢？ 回到市委大院，焦天宇召集相关部门人员，对黑金公司投资建设煤炭基地的事，进行了一阵商讨，当然先是问了有关的情况。多数人都对此事持乐观态度，部分人还提出应该大张旗鼓的宣传这件事情，全力做好投资环境方面的事情，千万不能放过这样的大投资机会。 因为，他们都认为，如果这8亿资金投下了，也就向传递了一个重要信号，那就是卢原市的投资环境很优，城市形象很好，争取能有一个好的“蝴蝶效应”。 第496章 女人也疯狂 曾家辉亲自陪着赵全相到枫林县考察煤炭基地的事。 这样做的原因，一是重视，做给其他人看看吧。二是还另有考虑，这是他第三次到枫林县视察，前两都捡了西瓜，有些收获，这次能否顺便捡几粒芝麻，他还是很期待的。 这一次，曾家辉把苏洁也带上了，有个女同志一起出行，在投资商面前长长面子。 赵全相既然是方依派来的黑金公司法人代表，大家在一起说话很直率，不需要忌讳啥，中午在一家综合性酒楼吃了一顿中餐，喝了几杯小酒，一边聊着一边走出包间，慢慢的穿过一条红色长廊。 “想不到在这样一个县城，菜品档次还如此讲究，真是不赖啊！”赵全相对这一餐的饭菜是赞不绝口，对酒店提供的服务也是给予很高的评价。 当然，这也是一个商人对于政界官员的间接拍马屁。 “其实这个地方我也没来过，感觉还行吧。”曾家辉也是实话实说，两人谈论的气氛很融洽。 刚经过一个大包间门过，突然听到一声尖厉凄楚的尖叫声从里面传来，紧接着就是两个女孩子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后面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紧跟着扑了上来，一下子就把两名穿旗袍的女子扑倒在地。 “救命啊！”走廊里顿时一阵惊叫混乱。 大厅里客人并不多，见此情景，曾家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四人都是驻足观望。苏洁更是扭过头去，这场面实在不雅啊，不过在市长面前，又有客商在场，她才没咋咋呼呼的，不然早就叫得昏天黑地了。 今天，她表现得非常稳重，打算无论遇到什么事，全然保持镇定，坚持不说话。 “妈的，我叫你跑，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几个大汉已经把两个泪眼婆娑的女孩子架了起来，一边往回拖，一边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发话。 从包间里又走出来一个丽人，年约三十上下，身材曼妙，眉目如画，一袭薄纱淡裙，娉婷婀娜的走到两女子面前，有些生气，点着头，“你俩真行啊，敢抓星哥朋友的脸…” “丽姐，我知道错了，这份工作我做不了，求你放过我吧？”一个女孩子见到这个女人顿时全身开始颤抖起来，如遇蛇蝎，下意识的就想溜。 可她被人死死抓着，哪里溜得了？ “我放过你？”女子险恶一笑，“你把星哥朋友的脸都抓伤了，你让我在星哥那里怎么交代？想走，可能吗？” “丽姐，我们说好只是来做礼仪服务的，不做那些事情，可是那个人他喝了酒非要亲小娜的脸，还摸小娜的胸，小娜躲不过他，这才挠了他一下，轻轻一下，能有多大的伤？”另外一个女孩子也有些惧怕这个女人，但是见到小娜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咬着牙从旁帮忙辩护。 “摸了胸？摸了又怎么啦？当你那是老虎屁股，一摸你就敢把客人的脸抓破？！” 丽姐脸色一寒，伸手一把抓住被称为小娜的女孩子胸前旗袍衣襟，一只手用力，猛地一撕，棉质旗袍盘扣顿时被撕开，露出内里白色文胸，另一只手更是恶狠狠得将文胸一把扭住使劲儿一拉，文胸立即揭开了盖子，整个活蹦乱跳的弹了出来，大白馒头立即出了笼，中间那一点红色点缀更是鲜艳欲滴，平常数百元的“大餐”，竟然就这样被人端了出来！ 连那个叫做小娜的女孩子也没有料到，平常还算客气的丽姐，竟然会用如此粗暴的手法，对待还曾经姐妹相称的两人，旁边两个壮汉还狠狠地扭住她的双手，整个就这样清洁溜溜的裸露半空。 “啊！”两个女孩子几乎同时尖叫起来，丽姐却置若罔闻，一只手抬起女孩子茁壮挺拔，另一只手却是捏住那上面的粉色小点，使劲一捏，“你这东西就那么特别？星哥的朋友摸一下你都要下狠手？那我现在捏了，你能咋的？” 似乎算非理性的表演？ 曾家辉和赵全相几乎是在没有任何前戏的情况下，实然目瞪口呆地眼睁睁看着眼前发生这一幕，他们原本以为可能是一场消费纠纷或者说是欢场纠葛，毕竟像这种娱乐场所谁也无法避免发生治安事件，但是，眼前这一幕令人发指，让他们是万万没想到！ “放手！”曾家辉忍无可忍，怒吼出声。 当然还有点血脉暴涨，因为他不仅看到了发生的一幕，而且看清了那一双高耸的目标，毫无遮掩啊！ 可是，与他的愤怒和热血相对照，却是轻蔑冷漠的目光飘过来，丽姐似乎完全没在意曾家辉的制止，甚至还有些示威性的使劲儿捏了一把女孩子的那颗小桃，“哟，还有人心疼呢，看来你们男都看不得这种东西？我今天算是开眼了，也不什么窝里钻出一只没长眼的东西！你叫什么叫？” 她不停手，另两名抓着小娜的壮汉也没放手，姿势保持不变。 不放手就算了，没人再叫。 但有人动了，铁锋本来走在前面，听到闹动停住了脚步，现在一听有人对曾家辉出言不逊，一个倒纵就回来了，他没好对丽姐动手，而是飞身回来，双手齐出，击在将抓着小娜的两名壮汉肩膀上，待他们一退之限际，上前一抓一扔，就将两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曾家辉则是上前抓着丽姐的手使劲一扞，疼得她一裂嘴，啊一声就蹲了下去。曾家辉丢开那个丽姐，退了回来，两个从地上爬起来的壮汉，看着铁锋凶悍的目光，没敢立即出手还击，而是上前将丽姐扶了起来，包间里走出另外两外，一见此情况，赶快开始叫人。 两个女孩子这时一边低声抽泣，一边小心的整理了身上衣物，然后全躲到了曾家辉的身后，她们着实被吓得不轻。 不吓也羞得不行，还是不要让人再看的好啊，所以借机躲到了英雄身后，享受一下受保护的感觉，眼睛则是悄悄的注意着现场的一举一动。 第497章 不愿扫兴 不远处脚步声响起，五六名壮汉从走道的尽头冒了出来，向这边蜂拥而至。 “都别动？” 他奶奶的，自以为像警察啊？出场也来这一套。 一个壮汉屌兮兮的，摆着谱过来了，“跑枫林撒野，有种！”他一边大言不惭，一边搀扶着丽姐，“你没事儿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丽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举了一下被曾家辉捏得有一大条红印的手，“老娘差点被人给霸王硬上弓了，你还在这儿说这样的风凉话………” “不是还没上吗？”壮汉不怀好意的恶心一笑。 丽姐的女人脸都痛的扭曲起来，顺手给了秃瓢一个耳光，“这几个东西不知道是从哪个动物园跑出来的，竟敢到星哥地头上来撒野？你们是吃屎的啊，连场子都看不住？，还不给老娘把这几只野生动物拿下，难不成还要老娘亲自动手？” 铁锋瞅了一眼曾家辉，对方总计已达十余人，如果真的要一拥而上，自己摆平他们倒不在话下，但要顾及市长与外来投资商，保证他们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还真是没有十分的把握，而且最主要的还是这儿是枫林县的地盘，市长又不让报出他们的名号，虽说这一局还不算什么事，要是由此再引来更多的人呢？ 难道非要掏东方之鹰吗？ 曾家辉可是一再告诫过，不允许再轻易亮家伙了啊。 他正在犹豫，那被女人抽了一耳光的壮汉，却是脸上挂不住了，但是这女人又是老板的女人，他也不敢发作，只得把怒火发泄到眼前几人身上，“哟，老板的女人也敢动？报个名吧？” 江湖那一套，曾家辉有时也是吃的，但今天他摇头，“我是市政府的…”然后亲自报了警。 “市政府的？”那壮汉看了一眼曾家辉，又回头看了丽姐，见她不以为然，转头道：“市政府的啊，市政府的就可以跑到县里随便打人？市政府的就可以不要王法，知法犯法？” 这样装逼的情形，曾家辉早已司空见惯，这类无赖惯用伎俩就是血口喷人反咬一口，他也就不动声色，“是不是知法犯法，等警察来了不就知道了吗？这么多见证人，难道说还能黑白不分？” “哼，警察来了又怎样？几位很面生啊，别说是市政府的，就是那什么狗屁市长来了，在这儿也不好使，甭跟我来这套。把你们的证件拿出来我们瞧瞧，既然是上级政府部门的人，最好规规矩矩的把今天的事了(liao)了。” 那壮汉显然是久经这种场面的老油条，见对方夷然不惧，估计对方身份应该是真的，只是这怀市政府里谁不知道这酒店是林家的产业，怎么会来这里找茬？如果说真是不巧碰上，那也该睁只眼闭只眼装作没看见走人了事，或者说丽姐做得太过分，那也可以直接和林家管事的人打个招呼，说一声就行了，没必要这样当场不给丽姐的面子才对啊？ 曾家辉倒不是不给这人看证件，实在是他不配看，但他又想故意试试这群人究竟什么来路，他掏出工作证，正打算递过去，却被一旁的苏洁拉住，她算是明白曾家辉的用意了，她把曾家辉的手推了回去，却把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那名壮汉和丽姐看了一眼，“切，市政府行政科科员，我还以为就算不是市长，也起码是市长夫人吧？小喽啰！” 苏洁对这话倒不生气，要真是市长夫人就赚了！ 曾家辉装着没听见，“这回看清楚了吧？” “哼，市政府的又咋的，跑到枫林地盘上来，你就是一条龙，也得给我扒着。”那壮汉一脸阴冷，竟然浮起了笑容，“小妞姓苏，是吧？我看你今后也甭在市政府混了……你们等着。”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儿他说了不算，肯定会说上一大堆难听的话。 那名壮汉扶着丽姐一起向楼上去了，转头吩咐其余人，“看住他们，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楼上一个房间里，几人正在搓麻将，门刚一推开，那名壮汉就叫嚷，“妈的，自称什么市政府的小杂碎也敢到我们枫林地盘上来撒野，还打人！” 见有人冒失的冲进来，坐在上位的中年男子脸色一沉，还没有说话，丽姐已经跑了过去，梨花带雨般哭起来，“星哥，有人在下边惹事，还说什么是市政府的！把我给打了！” “市政府的？市政府的人怎么突然来这儿？”中年男子寒着脸，瞥了一眼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西装男子，站起身来，“林县长，我先去处理一下，来，小丽先替我打两把！”他说完对着脸上全无泪水，却仍在轻嚎的丽姐，往自己的位置指了指。 林震原来也在场，他有些惊疑，“县里没接到有市领导来枫林的通知啊？” “估计是小角色而已，妈的，以为在市政府混就了不起，就是市长，老子照教训不误。” 坐在侧边一个正在摸牌的平头男子有些扫兴，“星哥，啥破事儿值得你去，别扫了哥们儿的兴致，既然县里没接到市上的通知，肯定是小混混，别管他，随便叫个人处理就得了。” “是啊，这种小事你安排下边人处理就行了，难道说你这星豪酒店就没有一个用得上的人？”另一个抽着烟洋洋得意的男子大概是手气正好，也不愿意换人坏了手气。 中年男子有些犹疑的看了一眼自己对面毫无表情的男子，重新坐下，一挥手，“小丽，你去给县公安局苏局长打个电话，同时通知派出所的人过来，让他们来处理。” 在他看来，这种小事本来算不上个啥，只是对方这样欺上门来无疑就是打自己的脸，而且还是一个胡乱闯过来的小角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来捣乱，自己若是不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真还以为自己这个星豪酒店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的了。 第498章 质问 林震心中有些怀疑，会是什么人呢，“那个市政府的人姓什么？” “一个小妞，姓苏。” “哦。”林震心中舒了一口气，没听说过姓苏的女人，市政府里的女人有点地位的，也就是宁元敏这个常务副市长，其他人无足轻重。 他本想问一问其他人的情况，他们姓什么？来干什么？可麻将桌上的几人一催他赶紧摸牌，这让他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专心研究108号文件了，这108张麻将牌还真是百看不厌啊！ 派出所的干警很快就赶到了，面对曾家辉等人，证件全都不看不问，直接要求曾家辉等一干人和两名受害人一起去派出所，一切到了派出所再说。 曾家辉见此情形，一声冷笑，“为什么其他当事人不去？除了我们，还有这几个当时的参与者，还有一个已经离开的女子，你们怎么不一齐带到派出所去调查呢？” “我们自会根据情况，随时通知他们过去，先请你们过去吧！”民警的话有些森冷。 “这样处理好像不太妥当吧，我们报警，你们却只带我们回去，这些违法嫌疑人就在你们面前，你们却不闻不问，这是什么意思？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么？”曾家辉语气不带丝毫怒气，只是淡淡地质问。 民警有些恼火，对于这些不按规矩来的警员，他也是一肚子的气，也不看看这星豪酒店是啥地方，就算你是卢原市的市长，你也不能这样啊，说是见义勇为，谁知道你们在这里干啥？请示县局领导也是含糊其辞，半天没有表态，说是要报县领导，难道就这样耗着？ 他们全然没觉得真是卢原市长。 此时，苏洁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接到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苏洁，你吃饱了撑得发慌是吧？你男朋友耍不到，没事儿呆在卢原憋得慌是吧？你没事跑到枫林县那边去惹啥事儿？” 苏洁被骂得脸上一阵火烧火燎，可是骂他的是市政府秘书长许凤权，她忍气吞声半天，实在忍无可忍，正待回敬几句，反正有市长撑腰。转念一想，鬼主意上来了，她把电话按了免提，装着底气不足，“许秘书长，您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苏洁话尚未说完，电话那边已经传来气呼呼的声音将她话头打断：“苏洁，我不管有啥情况，枫林县的星豪酒店是你这个小职员能去惹事的地方吗？你还带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去伸张正义，逞强斗气，我看是故意闹事吧？现在幸好是别人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要是回头告到焦书记哪里，就是有曾市长给你撑腰，也于事无补，会有你好受的！马上给我走人，什么事也不要管！” “恐怕走不了啊？许秘书长！”苏洁装着无奈的口气，媚眼却直向曾家辉抛了过来。 “为什么？” “原因吗简单，一方面是他们不让我们走，要走就是去派出所，你说我一个小女子能去吗；另一方面嘛，我还真带了你说的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啊…” “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苏洁也懒得在电话中解释，没时间。因为星豪酒店门前来了一辆县政府办的车，枫林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到了，此人姓唐，一个矮胖子，面孔通红，略带一些酒意走了过来。 “苏洁同志在哪里？”他一边走一边叫着，显然对苏洁不熟，估计是喝多了的缘故，竟然没有看到曾家辉站在哪儿，估计上次曾家辉视察枫林县，他仅匆匆在县政府见过几秒，脑海中早已忘记市长大人长什么样了。 “这不是唐主任吗？”苏洁算是打了招呼，她到是认得这个唐主任，以前常陪着县长林震往李长军的办公室跑，有些印象。 “啥事儿值得您市政府的苏大小姐来我们枫林县见义勇为啊，这边有啥做得不好的，给我这个政府办主任来个电话就行了，何必在这酒店惹得不愉快呢？”唐主任显然已经得到了某些人的电话通知，专程过来探听虚实的，借机看看是些什么人物。 “唐主任，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没有什么事，本来只是在这里吃饭，正好碰见了这桩事情……”苏洁有些尴尬，她不好意思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复述出来，但大体的情形还是作了介绍，但绝口未提旁边还有曾市长、投资商什么的。 当然，楼下那辆蒙了车牌的二号车更是没人注意到了。 “不说这些了…”唐主任的电话响了起来，没有再对苏洁说下去，脸上的表情也立即严肃起来，接通电话，“林县长，我到了，正在处理，好的，我一定会处理好，请你放心，放心，保证处理好。” “可我不放心！”曾家辉一伸手从唐主任手中夺过电话，径直道：“林县长，今天碰巧在星豪酒店吃饭，遇上这一桩事儿，枫林县的民警在接处警务问题上存在诸多让我难以理解的地方，我看你这个县长还是到现场来一趟吧。” “你谁啊？” 电话对面的林震突然听到这一段话，他没有听出是什么人的声音，只感觉这声音年轻而陌生，语气虽然十分平静，但那质问的味道，实在让他心中无名火起，这个县政府办主任是怎么办事的，竟然把电话拿给外人接听？而且听起来这个家伙似乎很嚣张的模样，居然质问起自己这个县长来了！ “我没空。”林震轻视的挂了电话，在心中恨恨的骂了一通，回头再批评这个办公室主任。 一个政府办主任出现了，许多问题已经说明一切，曾家辉现在感兴趣的倒是这家酒店，什么背景，值得林震如此，他不想浪费时间，“唐主任是吧？见一见你们林县长吧！” “你是？”唐主任半睁着醉眼。 “林震在哪里？”曾家辉突然语气直转，这一声低沉的喝问，吓了现场几人一跳，好大的口气，敢对县长直呼其名？ 不过，唐主任混迹官场多年，他的酒醒了一半，吞吞吐吐的道：“林县长就在这家酒店打麻将…” 第499章 何为唐突 曾家辉看了一眼唐主任，对铁锋道：“我们直接上楼吧！” 唐主任听得眼睛一愣，面现难色，“如果你们非要见林县长，是不是太唐突，至少应该先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他一声？我们县长确实挺忙！” 要不是因为有一名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在现场，估计唐主任不会这么客气。 “唐突？咱们到枫林县来是工作的，又不是来交朋结友，旅游渡假的！”曾家辉当先向前迈步，唐主任忽然改变主意，上前伸手一拦，“不行，我想起来了，林县长已经交待下来，他现在是任何人都不见。” 曾家辉看了他一眼，向铁锋道：“铁锋，拦截市领导应该怎么办？” 铁锋不会回答这等话，那多浪费时间啊，上前一脚横扫，只听啪的一声，唐主任就倒在地上了，他试了几下，竟然没能爬起来，咬着牙也没叫出声音，人太多，怕丢份！ 其他几名壮汉衣袖一卷，就待上前，铁锋已经得到了曾家辉刚才语气的默认，手一伸，沙漠之鹰就握在了手上，在几名壮汉的面前一人瞄准了一下，“谁上来试试？” 曾家辉冷冷的扫了几人一眼，用手向地上一指，“原地别动。”然后转身快步上楼。 刚上了一层，两名穿着制服的保安迎了过来，大声喝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王冲正待上前答话，曾家辉却抢先一步，“林震在哪里？我找他有事！” “找林县长？”一名保安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眼。看他们穿戴整齐，不象普通客人。更不象是穷凶极恶的闹事分子，态度缓和了许多，用手往包间一指，“前面。” 曾家辉顺着保安指的方向，迈步过去，刚到门边，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笑声，还有人大声道：“哈哈，林县长，这把你输惨了！全是大满贯，给钱给钱！” “让你们罢了，不就一家八百块嘛，给！” “我就喜欢林县长这个爽快劲！来来来，咱们接着来。谁赢了，晚上玩点高级活动！” 曾家辉听到了这些话，皱了一下眉头。跟在他身后的王冲也是苦着脸，虽然现在是中午时分，还没到下午上班的时候，但一个县长这样置身麻将桌上，像个什么样子。而且不用看也知道，这些人还是动真格的，赌金不小，起码是一百打底。 “走，咱们去看看！”曾家辉有些恼怒，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对铁锋道：“你先在门外等着，我没叫你进去之前，不管里面发生任何事情，绝对不允许进去，我倒想看看这些人能玩些什么……” 包间的门没有关严，还留着一道小缝，顺着门缝向里面望去，看到在里面一张麻将机周围坐了四个人，正在搓麻将，而且打得正来劲，每人面前都摆着厚厚一叠百元大钞，旁边还站着刚才那个什么丽姐和两名壮汉，充当着看客。 曾家辉看得火冒三丈，一把推开了虚掩地门，率先大步走了进去。 看到包间的门被人推开，屋里几人都是一愣。其中一人大声喝道：“你干什么的？这儿是你闯的地吗？” 边上一人也附和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也是你乱闯的？滚！” “我是干什么的？想必林县长应该知道吧！”曾家辉死死盯着一个背向自己端坐的人怒道。 林震正从位置上站起，头都还没完全转过来，但进入眼角的情况，让他只觉得混身都在冒冷汗。来人虽然与自己不熟，可也见过几次面，自己当然认识，手中抓着的一颗麻将也掉到了地上。“曾、曾市长！您怎么来了？您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让我们也好迎接不是？”说完一拉刚才叫嚣地两人小声道：“这位是卢原市的曾家辉市长！” 刚才还如同两只恶犬的两人，此时一下子如同见了洪水猛兽，顿时两腿有些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伸手一扶麻将桌，将上面的麻将搞得哗哗直响。 看着刚才还狐假虎威的两人此时已经是面色苍白、手足无措，曾家辉一阵冷笑，道：“准备什么？你们还用准备吗？”说着几步走到麻将桌前，推了几下麻将，又摸了各人面前的一叠钞票，“你们这不是准备得很好吗？这是娱乐活动呢，还是借机洽谈什么业务？” “曾市长，我们就是随便玩玩，当不得真！”林震讪讪的笑了笑。此时的林震真是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市长一脚从屋里给踹出去，上一回到枫林县视察，搞得自己不愉快，这一来又给自己个下马威，日后自己在圈子里还能抬得起头来吗？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自己在全县党政机关以及人民大众心中哪里还有一点威信可言？ “我可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曾家辉盯着林震严肃的道。 曾家辉一直对这个枫林县长不感冒，也知道不是个善类，但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县长竟然到了这种地步，竟然带头赌钱，根本不避讳任何人，可以想象得出，这根本不是第一次，恐怕已经习以为常了。在这样的领导带领下，枫林县的党政机关干部会是个什么状况？ 刚才的电话，已经从旁验证了这些严重问题。 看着曾家辉铁青的脸，在场的几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几位都该怎么称呼啊？”曾家辉冷冷的道，这话显然没有想与他们交朋友的意思，而是出于其他某种心理而下了决心。 林震忙上前介绍道：“曾市长，这位是县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王越，这位是县财政局局长张青。”林震指着其中两人，最后一指上位的人，“这位是枫林县最大的煤炭开发老板喻星豪。” 就是不用介绍，曾家辉也可以想像得出，除了林震外，其余三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员，不然也不可能有资格与林震一起打麻将，不过当听完林震地介绍后，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义。 第500章 让他闹吧 枫林县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就是县政府的后勤总管，他能与县长一起打牌，那林震报销什么票据，或者是接待什么人员和客人，还用费事吗？换句话说，今天这个牌局就是林震真的输了，恐怕明天就拿张发票报销了吧，或者干脆叫酒店付现金，管理局长再找一张单子签上接待某某某，一切就ok了！财政局长就更不用说了，手中权力更大，手中除了钱，还是钱，枫林县是卢原市最大的矿产开发县，一年数个亿的财政收入，全归他管了。 而另一个什么矿产开发商，更让人怀疑。 看几人此时的关系，恐怕早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而他们身后恐怕还有一张更大的关系网，保护着他们各自的利益。最让曾家辉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喻星豪，他竟然可以与林震、张青、王越三人在一起打麻将，就算这三人再怎么不济，可作为他们这一级的领导干部，也不应该自降身份与一个商人在一起如此狼狈为奸啊。如果说这个喻星豪是什么最大的煤炭开采商，可自己来枫林县几回了，对枫林县的情况也有了许多了解，枫林县境内的企业名录他都看过，根本没有哪家公司的老总叫喻星豪。 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倒是刚才在外面听有人提到什么“星哥”。 曾家辉看了屋里这几个人一眼，对喻星豪道：“这位是煤炭开采商，对吧？请你出去一下，我想跟这几位枫林县的官员单独说点事！”他想把这个喻星豪赶走后，对今天在星豪酒店的事，以及他们打牌的事情，好好的谈谈。 毕竟这只是一起发生在酒店的事情，还不足以拿一个县长开刀，再说林家在卢原市还有许多盘根错节的关系，此事大不了给他们一个纪律处分，仅能让他们收敛一点罢了…… 可没想到曾家辉刚说完这话，这个喻星豪竟然瞪了眼珠子，“你这是在赶我走？”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意思是不相信会有人叫他走似的。 当然是叫他了，曾家辉根本没把喻星豪当作人物，他现在所想，全是一会儿该如何与林震三人谈话，就今天酒店的事情怎么处理。听了喻星豪地质问，不由瞟了他一眼，“这里也许是你的地方，但我有话跟林震几人说，所以请你离开。至于你怎么理解我说的话，那是你的事！” “你他妈什么东西，跑这儿来还敢撵我？别说你这个什么破市长是新来的，就是市委焦天宇书记来了，也不可能撵我！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姓甚名谁，掂量拈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敢撵我？” 这个不知什么来历地喻星豪竟然当着众人地面，对市长曾家辉破口大骂。曾家辉就算修养再好，此时也被气得二佛升天了。要是不能制服这个喻星豪，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那自己这个卢原的市长，哪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今后还怎么敢到各个县里去视察工作？ 他显然被激怒了，可他并未立即发作，自己毕竟是一市之长，应该保持必要的矜持，当然不能与喻星豪对骂，看着林震，“林县长，我希望你能叫人将这种地痞拉出去，如果他再这么污言秽语，通知公安局把他拘了吧！” 没等林震说话。这个喻星豪又开口大声骂道：“你敢骂老子地痞？老子告诉你，就是进了公安局，老子用不上五分钟的时间，就能大摇大摆地出来！” 曾家辉现在真地有些怀疑林震和张青、王越的智商，他们怎么交了这种人，就这种不知深浅、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早晚会把他们拖下水，死而后已。他冷笑着看向喻星豪，他已经可以断定，枫林县的公安局长与这些人应该也都是狐朋狗友。 不过曾家辉对喻星豪的话没有还口，而是静静的看着林震，看他如何处置眼前这摊子事。 在曾家辉看来，这个喻星豪与林震关系再好，可他当着众人的面辱骂自己这个卢原市长，可不光是不给自己面子，连林震他们的面子也给丢光了，而且就算是为了让自己消气，这个林震无论如何也应该通知警察将这个喻星豪带走吧。 可出乎曾家辉意料的是，这个林震不但没有去通知公安人员，也没有去制止喻星豪，反而上前劝起了自己。“曾市长，你别生气，这个喻总他就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您大人有大量！” 曾家辉此时已经不是愤怒这么简单了，暗道：不知道这个喻星豪到底是什么来头，竟会让林震这个县长不惜得罪自己这个市长而为他说话，难道林震有什么把柄捏在人家手上？ 回头对跟进来的秘书王冲道：“小王，既然林县长不肯帮咱们报警，那你就代劳吧，就说有人欲对市长不利，告诉他们如果10分钟内不能赶到现场，一切后果自负！ “是！”王冲拿出了手机。 可电话刚刚接通，这边却出了意外，只见刚才指着曾家辉大骂的喻星豪竟然向曾家辉扑了上来，嘴里还骂道：“妈的，报警？报警咋地？别看你是狗屁市长，老子照打不误！” 好在两人中间还隔着林震，而且林震好象知道喻星豪会来上这么一出，所以看到喻星豪扑上来时，他还是象征性的拦了一下，喻星豪的拳头才没落到曾家辉的头上。 曾家辉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喻星豪竟然在明白市长身份的情况下，还敢跟自己动手，要打自己，难道这枫林县已经不是党的天下了吗？自己这个堂堂的一市之长，竟被一个地痞伸手欲打？这要是传出去，有人信吗？ 铁锋在门外看得清楚，脚步一动，就待扑进来，曾家辉摆了一下手，示意他先不要动，他倒想看看这个喻星豪能做出什么更意外的事来，越大越好嘛，他还想看看这个林震会怎么收场，同时想借机把这事闹一闹，反正枫林县的事，不闹不行。 第501章 倏然不见的笑容 “喻星豪！挺嚣张的嘛，我不管你有什么来头，背后有什么靠山，今天惹没惹我，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在卢原市守法经营，什么事都没有！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不法勾当，对不起！我曾家辉是一定会将你送进监牢呆几年，否则，我这个市长就不用干了！” 曾家辉的话很生硬，语气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你他妈地干不干市长关老子鸟事！就凭你一个破市长，想动老子，怕你还没这个能耐，我告诉你姓曾的，你要是不知趣，惹毛了我，小心老子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是吗？恐吓我……”曾家辉怒极反笑，没想到这个喻星豪竟然这么嚣张，敢恐吓市长，这枫林县真是没有王法了？ 而喻星豪这还没完，因为有林震阻拦，他一时没打到曾家辉，顺手从桌上提起了自己地手提包，朝着曾家辉迎面砸了过去。 曾家辉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他不躲不闪，让手包正中头部。王冲见曾家辉被打，顾不上再打电话，只是匆匆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冲到曾家辉身前，小心地拦在那儿，朝着喻星豪吼道：“你会付出代价的……” 林震和张青、王越也被吓得呆了，卢原的市长在枫林县被人打了，这事要是传出去，这位曾市长还有什么脸面在卢原呆下去？ 此时的他们，还全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处境，身临悬崖边了，上级领导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受人袭击，那不是丢脸的事，是要丢官的。 而此时包间里地吵闹声早已将几间屋子的人都惊动了，许多人挤到门口张望，直到喻星豪动上手，外面地人一听，知道里面情况不对，有几个大胆的进来拉架。 没想到喻星豪打了曾家辉一记手提包，竟然并未打算收工，趁着林震等人呆住之际，竟又朝着曾家辉扑了上来，虽然有王冲在前面顶着，但他还是奋力的朝着曾家辉这个市长目标往前直拱。 喻星豪见旁边有人冲进来拉架，大喝一声：“你们要是还想在枫林县混下去，就给老子滚远点！不然别怪老子找你们算帐！” 本来想要拉架的人，一听喻星豪这话，面面相觑，不敢冒然上前了。 这时张青、王越终于惊醒过来，这样下去那还得了？他喻星豪打完人拍拍屁*股走了，可自己这几人以后怎么办？曾家辉今后还不把他们千刀万剐吗？王越忙要上前阻止喻星豪，可没想到却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林震。 王越不解的看着林震，林震微微示意王越和张青不要动，两人虽然不明白林震这葫芦里卖地什么药，却还是停下了脚步，因为在枫林县，他们还得听林震的。 林震用最小的声音，悄悄吩咐，“咱们今天已经把曾市长得罪了，反正以后不会有好果子吃，就让喻星豪好好教训教训他，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再来咱们枫林县。” 原来是不想再让曾家辉没事往他的地盘上跑，张青和王越一听便明白了林震的意思。这曾家辉先是抓住了自己几人与酒店的事存在关系，以及参与赌*博的事情，随后又因此被喻星豪一顿臭骂，甚至动手，恐怕早就在心里把自己几人打了“x”。现在就是去拉架，也很难让曾家辉改变看法，那还不如让这个喻星豪好好损损曾家辉的脸面，他这个刚到卢原几个月的市长，当众被人打，还有脸呆在卢原吗？还能服众吗？ 要是因此而滚出卢原，那还不获得许多人的赞赏？ 林震三人虽然打定主意不去拉架，可若是一动不动，也实在说不过去，所以他们三人就不紧不慢的在喻星豪旁边，不断的喊着：“喻总，快住手！”可看他们的手势，却是没有拉架的意思，只不过是象征性的在哪儿假打罢了。 他们几人出工不出力，而其他围观过来的一群人更不用说了，慑于喻星豪的淫威，一时之间，屋里屋外几十号人，竟都眼看着喻星豪在哪儿跳上跳下，当然除了那一记公文包外，还没能真正打到曾家辉，只是王冲的脸上、胸前挨了几下，好在全无大碍。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了四五分钟，估计接到报警的民警快要到了，喻星豪终于停了手，不是他害怕警察，而是喻星豪感到有些累了。 可他累了，曾家辉却不累，还早着呢。 “铁锋！” 随着这一声叫喊，门口早已按捺不住的铁锋一纵即到，上前对着喻星豪的脸左右开工，然后双手照着喻星豪的双手，分别一抓一扭，只听嚓嚓两声，两只手全断了。 “啊啊！”喻星豪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的叫声也惊醒了那几名壮汉，一涌上前，但哪里是铁锋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全给撂倒在地，那丽姐本来还一直在旁边看喻星豪打曾家辉感到直乐，没想到突然就亲眼目睹这一场惨剧，抱头就欲往门口边跑，估计她还想搬救兵呢。 铁锋打得兴起，也顾不得她是女性了，一记扫膛腿，直接让丽姐这个大美人嘴啃地板，还喷了一大口鲜艳的东西出来。 林震几人在一边看得魂飞魄散，正不知所措之际，却看到曾家辉正对着他们微笑，一时不知何意，胆战心惊的回以微笑，那知笑容才上脸，每人就领到了铁锋左右开弓的几记耳光，当他们一愣神，再次看向曾家辉的时候，却见曾家辉脸上的笑容早已倏然不见，满脸换了一层阴森杀气。 门口这时冲进来一群人，那是自发上来增援喻星豪的打手，铁锋考虑曾家辉等人的安全，不想与他们缠斗，立即往腰间一摸，东方之鹰就待出手了。 曾家辉早知铁锋会来这一招，立即命令，“不要动家伙。” 他不想把这事整成一个大新闻，光整治几个人算不了什么，得慢慢陪这些人玩下去，要从他们的身上将枫林县的事拉扯出来…… 第502章 全是高手 这才是曾家辉不允许铁锋从一开始就上前动手的原因，这个时候当然更要忍住，不能前功尽弃、半途而废了。 可是不动家伙，这些人冲上来，屋内空间又不大，施展不开，这咋办？ 这念头在铁锋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来不及细想了，看准冲在前面的两人，使出全身功夫，上前两招，全往死里整，一招一人全放倒在地上，摆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叫声都没有，一下子将后面的全怔住，惊呆了。 震慑！ 场面平静下来了，而且是出奇的静。 曾家辉凌厉的目光扫了屋子里的人一眼，“我是卢原的市长曾家辉，如果再有人乱动，后果自负。”他说完走到喻星豪的身边，轻蔑的一笑，“估计这回关你一年半载没问题吧？” 喻星豪双手已断，早疼得满脸大汗，咬着嘴不愿意叫出声来，闻听曾家辉的话，看得他眼睛出血，可他偏偏无能为力，差点背过气去。 当然，痛是最主要的。 警察已经赶到了，几名民警冲了进来，“谁报的警？” 王冲一见警察终于来了，捂着流血的嘴角，指着喻星豪对着警察大声叫道：“我报的警，这人当众行凶！” 本来以为见到警察终于可以声张一下正义了，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来的警察对王冲的话充耳不闻，反而是先跟林震打了声招呼，“林县长”，随后走到喻星豪面前，道：“星哥，今天这是怎么了，坐地上干什么？谁惹你生气了？”说完就欲拉喻星豪起来。 可一拉他的手，却听到喻星豪惨呼一声。 真痛啊！ 喻星豪本来还想充一回英雄，无奈神经质的叫了起来，狠狠的咬了咬牙，“老子打了卢原市的市长！”说完想表现一回，欲将双手伸出来，等着来人将自己拷上，可是手的前半部分实在不听使唤，真断了！ “市长？”来人嘴张得可以生吞下一个驼鸟蛋。 完了！ 王冲报警时说的是有人在星豪大酒店行凶，公安局又接到了喻星豪的电话，有人在他的酒店闹事，所以警察哪敢怠慢，公安局局长左霖亲自带人赶来，眼前的情景让他不由呆住了，县长在这儿，市长也在这儿，他虽然知道喻星豪霸道，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连卢原的市长也敢打，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还有一点让他不明白，为什么喻星豪打人，自己却坐在地上呢？ 虽然曾家辉到卢原任市长的时间不长，下面县里的一般干部也不认识，但他们也听说过一些新市长的事迹，什么中*央领导接见，什么在常委会上力斗市委书记焦天宇，什么拿下常务副市长李长军，这些跟眼前这年轻人挂上勾，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眼前！ 喻星豪啊喻星豪，你啥人不招惹，咋要去招惹市长呢？ 左霖心中一边暗自叫苦，一边赶紧将目光转向曾家辉，点头哈腰，“曾市长，我是枫林县公安局局长左霖……” 曾家辉背着双手，淡淡地道：“左局长啊，来得正好，我希望你们枫林县公安局认真调查此事，这家酒店是什么来头，其中一个女人，嗯，应该属于这个酒店中人吧，居然因为这两个女孩子拒绝被人调戏侮辱而当众撕掉这个女孩子的衣物侮辱对方，这样的行径我是闻所未闻，竟然发生在枫林地界上，我深以为耻！而你们派出所的干警出警到来之后，居然只带我们这些报警者回派出所询问，而对这几个违法人员不闻不问。左局长，你作为枫林县公安局长，我很想问一下，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左霖汗流浃背，被市长亲自碰上，除了自认倒霉你还能说什么？这种事情你要解释只能越描越黑，现在唯一办法就是承认错误，按照对方意思马上查处！ “你们还在等什么？马上通知你们所长给我过来，按照曾市长的要求彻查此事，无论涉及谁，都要一查到底，依法严惩！”左霖冲着旁边几个面色煞白、目瞪口呆的警察怒吼，转过头来，立马又换了一脸笑容，“对不起，曾市长，这件事情我有责任！派出所在接处警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我会让他们立即检查反省，请您放心，这件事情肯定严肃依法处理好！” 这是一个官场高手！ 枫林县这个公安局长给曾家辉的印象相当深刻，啥也不说，只要够分量的领导发话，立即全部应承下来，这样的角色才是真正的当官料子，眼眨眉毛动，反应比谁都快，哪个领导都喜欢这样的角色。 而此时林震似乎被凉在一边了，他上前说话又不敢，想走又走不掉，真是急得他浑身不自在，当然也担心这件事，林家能不能摆平呢？ 更为让他担忧的是，曾家辉直到此时，竟然还一句都没提喻星豪打人的事，悬而未定，这才是最让人忧心的事啊！ 林震知道自己已经卷进去了，开始担惊受怕起来，心中一权衡，有了打算，“左局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喻星豪拷上带回公安局严加审讯！” 有了林震的话，左霖这才把腰间的手拷亮了出来，要将喻星豪双手拷上。 可喻星豪双手已断，还怎么拷？再次愣在那儿了。 林震走到曾家辉面前，并亲自将挨了几下打的王冲扶到沙发上，转过身来，满脸愧疚的道：“曾市长，您看今天这事闹的，真是对不起，都是我的责任，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喻星豪的！” “你处理得了吗？”曾家辉鄙夷的扫了林震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强忍着伤痛，却仍然装出一副嚣张模样的喻星豪，戏耍似的对林震道：“林县长，我很担心啊？你看要不要市公安局来人处理？” 曾家辉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喻星豪恐怕就是枫林一霸，而且早就与林震等人勾结在一起了，官与商相勾结、黑白通吃，就算是被带回县公安局也不会多大的事。 市长的担心，让林震心中狂震！ 第503章 不追究 林震鼓起勇气，道：“曾市长，喻星豪交给县公安局来处理吧，枫林县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 “这个人叫喻什么…”曾家辉故意记不住喻星豪的名字，看着林震问道。 “喻星豪。” “哦，喻星豪，我记下，他对我对手动脚，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转眼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喻星豪，“你们看着办就行了。”说完微微一笑。 言下并无深究之意。 按常理，如果市长想在卢原市有威信的话，完全可以借机给喻星豪安一个袭击市领导、扰乱社会秩序等罪名，判他几年那是肯定的事。但如果市长不追究，那完全可以认为不知者不罪，这个喻星豪顶多就是个打架闹事，拘留半个月就能了事，这算什么意思呢？ 林震有些吃不准曾家辉的想法。 原本林震也是想将喻星豪的事揽在枫林县处理，能行方便的就行方便，可现在经曾家辉这样一说，他倒觉得这事成了烫手山芋。你要严格处理吧，喻星豪肯定不干，他一不干，那就不知道会牵扯些什么事情出来了；可你要马虎过去吧，那市长要是秋后算帐，还是挺麻烦的。而且今后曾家辉在卢原会是什么状况，还是一个未知数，搞不好自己就得搭进这个泥潭里，永世难翻身啊！ 曾家辉却没有再理会林震，而是撂下一句：“不过，酒店老板娘打人一事，我希望你做好善后工作。” “是，我一定会的。” “王冲，咱们走。” 王冲此时气得不行，刚才为了保护曾家辉，他挨了喻星豪几下，好在除了嘴上那一下让他牙齿出了点血之外，其他并未受伤，全然无事，但很失市长秘书的份啊。可也没办法，一听曾家辉说要走，立即站起来，几人开始向门外走去。 林震跟着要送出来，曾家辉将手一挥，“你还是先送断手断脚的去医院吧，人我交给你了，怎么处理是你的事，但千万别让他跑了，否则唯你是问。” “是。”林震心中一紧，开始不是没有深入追究的意思嘛，怎么又这样，这让人摸得着头脑吗？这个市长还真是让人搞不懂，不知他究竟想怎么样？ 当然，如果领导的想法全让下属猜到，还怎么当领导。 下楼的时候，铁锋心中气愤，“哥，这事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还想怎样？”曾家辉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不是说要让他去监牢呆几年吗？我看这回够了。” “让这种人进去呆几年是肯定的，但现在不是时候。”他用手敲了敲铁锋的脑袋，“明白不？” “不明白。” 曾家辉白了铁锋一眼，转向王冲道：“你明白没有？” 王冲心中一紧，领导考验自己呢？想了想，“我想领导是想通过他摸一摸情况”他一边说，一边拿眼打量领导的表情，这算是投石问路。 “继续说下去。” “我在想。”王冲估计自己的想法有些对路了，慢慢的道：“让喻星豪先进了县公安局，县上肯定不好处理，可这事不能草草了事啊，这就可能出现两种情况：第一，县领导会托人出面说情，这也表明哪些人与喻星豪有重要关联；第二，喻星豪自己也会找人来当说客，自然也就牵扯到他的背景关系，这两种可能都有利于掌握这个人的情况，更多的揭开枫林县一些不可告人的内幕。” “还有呢？”曾家辉未置可否。 “还有啊？”王冲摇头，表示不知道了。 不过，曾家辉看他的表情，似乎他并未说完，肯定想到了其他，只是没说出来罢了，他不由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王冲成熟多了，即便将领导的想法全猜出来了，但保留一点给领导自己揭开迷底，这是一个聪明秘书的做法。 下属在领导面前表现得过于聪明，那是不智之举。 “还有就是暂时给自己的处境留下余地，”曾家辉有些摇头的道：“不是我怕惹事，而是现在的情况复杂，不把话说死，不把事做绝，视情况而定，这样才能做到游刃有余。” “哦。”铁锋这回好像明白了。 暂时不动，并不代表今后不动。 什么是今后，对曾家辉而言，那就是自己在卢原占据上风，把握全局的时候。现在绝对不会因小失大，他问王冲这个问题，是要告诉他们，小不忍则乱大谋！ 听着曾家辉一行人的脚步声远去之后，林震正待吩咐人将喻星豪送往医院，喻星豪却是先摇头，“林县长，姓曾的走了？” “走了。” 林震此时的心绪有些乱，他此时才觉得喻星豪嚣张过了，显然有些不满，你一个生意人，有几个小钱就敢如此嚣张霸道，明知道对方是市长，你还当着自己这个县长动手，要是自己这个县长有哪一点没按你的意思办，估计你还不把人杀了，这让自己这个县长情何以堪？ 当然，这年头，胆敢如此嚣张的人，还有一种人，那就是高干子弟，所谓的官二代。 可他算不算呢？ 看着林震阴晴不定的脸色，喻星豪忍着痛，“林县长，你跟左局长都在，你们把小丽和我的几个兄弟真带到县公安局去？” “不带去行吗？”林震反问道。 “林县长，这个市长算哪根葱啊？这么嚣张，今天敢在星豪酒店撒野，等他地皮踩热了，那你们县里的干部还要不要活啊？”旁边一个小平头脸色一片阴冷，手上的雪茄什么时候灭了都不知道，一直拿在手中把玩。 他就是调戏那名礼仪服务员的人，也是喻星豪的什么朋友，一丘之貉。 “哪根葱？中*央领导都接见过他，你说他算哪根葱？”林震看着这个罪魁祸首，声音低沉，目光阴冷，转头看着喻星豪，“星豪啊，也不是我说你，你那个路边捡的女人本来就该教训，也太放肆了，就算今天不被姓曾的碰上，被其他人撞上也不会有好事，这一次算是给你的人一个教训了，让他们洗洗脑，枫林县毕竟是在卢原市的管辖之下，这回我可做不了主！” 第504章 风凉话 小平头本原不当回事，后来事情闹大了，喻星豪还让人给断了双手，面临牢狱之灾，这才有些过意不去，现在听林震指桑骂槐，表面上虽然不敢露出半点不满，但心中已是极不高兴，“林县长，您这是啥话？大家都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今天这事情也是那两个小姑娘不懂事，抓了一位兄弟的脸，小丽怕客人们不依不饶想要她们去陪陪罪而已，大家还是懂规矩的，那种犯天惹地的大事，咱不会去傻干。” 喻星豪对林震也有些不来劲，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还说什么风凉话呢，“怕个屌，随便他整吧，我还就卯上了。” “星豪兄，你别一根筋，你做着那么多生意，我看你这星豪酒店开不开都不重要，你有正当产业，赚钱的路子多，何苦非要胡子眉毛一把抓，还是舍小保大吧。你甭不服气，你敢说你这酒店里就没有藏污纳垢的事儿？见好就收吧，不然我担心后患无穷的。”林震这会儿有些谨慎起来了，不厌其烦地劝解道。 嚣张的人，事情发生以后要懂得后怕才行。特别是身在官场之人，谁如果不想后路，那就只有走死路了。林震婆婆妈妈半天，还是担心喻星豪死顽固一个，会把事情越搞越砸，这会给自己这个县长带来无穷祸患的。 “林县长莫不是想金盆洗手？” 拷！这话把林震呛着了。 拿人的手短啊！ 他咬了咬牙，“我给你们说正经事儿，这枫林县近两年总发生一些事，我是担心这些事迟早会露底，一露底就是大事，暂时没人来管，并不代表事情就不存在，也不代表今后没人来管，大家还是多想想吧。真要翻了船，落水的不会是哪一个人。” 撂了底，这让喻星豪的心情好受了点，伤痛又上来了，哎了一声，才道：“林县长，你也知道我并没有指望这个星豪酒店能替我赚钱，可是我朋友多，五湖四海，到处都是，经常往来，这没有个接待的地方不方便呀，就拿你林县长来说，我们一起聚聚，去人家的酒店总觉得不爽，是不是？有这星豪酒店在，大家开心，也省心啊。” 开什么心？当然是林震说的藏污纳垢了！ 林震并没有因这几句话，就放弃自己的想法，他点了支香烟，慢吞吞的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姓曾的来枫林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据我所知，他到卢原市这几个月，就到过一个县，那就是枫林，这说明什么呢？人家盯着这里啊，不管他在卢原有没有实力，但毕竟是市长，说得难听一点，有些方面我们不是跟他一个人斗，是跟市政府斗，是跟委派他到卢原市任职的组织在斗，什么组织？我不说你们也懂的，我们斗得过这个庞然大物的‘组织’吗？今天算是彻底让他抓住了一点把柄，盯牢了，我估计今后这块地难以清净，最近还是规规矩矩的经营，等风头过了再说吧。” 这个时候，林震还有点县长的思维。 小平头脸色不悦，点燃雪茄，吸了一口，转头蹲到喻星豪的身边，“星哥，谁会料到这种事情啊？既然我们招惹了他，就不要怕这事儿，兵来将挡，奉陪到底！” 喻星豪没有回答，他在思考问题。 林震却在一边摇头，“眼下星豪的伤估计也得养好几个月，你就天天在医院奉陪吧，陪完了再去公安局奉陪，这事一时半会肯定结不了。” 他这是提醒眼下已经麻烦了。 他这一说，倒是让喻星豪清醒了一下，对当前的形势有了一些认识，他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小平头道：“林县长说得对，我们在江湖打拼久了，有些得意忘形了，姓曾的个人并不足惧，但他代表啥，他代表的是党委政府，我们公然与他斗，那叫什么事？惹得共*产*党火起，恐怕搞得你我连渣都不能剩！” 喻星豪的话并没有引起小平头的重视，见他撇嘴，林震在一旁加了一码，“我看这个姓曾的来枫林不是好预兆，今天的事情更让人预感不好，大家当心点。” 小平头的脸上这才有些变色，先前还有些桀骜不驯的神色收敛了一些，“林县长，这姓曾的不会百毒不侵吧？他有什么喜好，有没有弱点？最好摸一摸他的脉门。” 敌不过，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走亲近路线。 喻星豪却不同意这么做，瞪了小平头一眼，“打断你的双手行不？”显然是对曾家辉怀恨在心，这仇一辈子是无法冰释的了。 林震觉得这个时候扯这些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只不过提前扑一下火罢了，他将桌子上的赌资扫成一堆，抓起来走到门口，一股脑的扔给被拉开胸衣的女子，“滚吧，今后别让我在枫林县看到你们。”吩咐完这一切，才让县公安局长左霖带着喻星豪下了楼，送上了警车。 左霖一边往医院赶，一边看着喻星豪两只逐渐胀大的手，道：“星哥，你可真牛，连市长都敢打，这次我们恐怕真得拘你了，不然实在是没办法向上面交差，还望你担当点！” 喻星豪脸上一热，自己是牛，可最终挨打的却是自己，还要过一段特殊经历的日子，后面的事情还得另想办法，否则肯定不会善了。但他面上还是不认输，苦笑道：“没事，医院躺几天，再去你那儿休息一下，还不是一样，就当到你们那儿体验生活吧！” 曾家辉一行人离开星豪酒店，既没有因为遇到了途中的风波而打乱行程计划，也没有将这件事仅当一个小插曲，而忽略过去。 根据两个女孩子现场的简单描述，她们口中称的丽姐先前倒也没有其他太多的恶性行为，她们只是觉得在酒店上班的女孩子们都害怕这个女人，所以也就自然而然惧怕，她们本来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趁实习期间出来挣点外快，在酒店当迎宾小姐打工，从没有想过干其他事情，今天恰巧遇上了这批客人想要动手动脚，所以才会起了这场冲突。 事虽小，但总得追究落实，对曾家辉来讲，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第505章 暗自揣测 经过星豪酒店一闹，枫林县委书记枫云已经得知市长大人到访了。 于是，接下来的考察，自有枫云当向导了。 一路上，曾家辉绝口不提酒店里发生的事，枫云几次主动检讨，都被曾家辉摆手拒绝，全然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这在枫云看来，欲盖弥彰，估计帐已让市长记下了。 考察煤炭建设基地，目标地点当然是枫林县的康桥镇。 曾家辉等人到达康桥镇，原本镇里的干部作好了接待准备，但曾家辉给康桥镇的党政干部“三不”政策，不陪同、不干扰、不过问，几人直接前往矿区。 康桥镇属于典型的穷山恶水的乡镇，巍峨高山数不胜数，大山深处全是褐煤、烟煤，到处是打的矿井，有的挖出了煤炭，有的矿井似乎半途而废。 当几人爬上一座山顶之后，看着下面蜿蜒盘旋的公路，进进出出的运输车辆，以及远处几座高耸的烟囱，这才让人想起它是一座座丰富的煤炭资源矿山。 一览众山小，曾家辉看着赵全相，“赵董，感觉咋样？” 赵全相看着眼前的山峰，笑道：“曾市长，无限风光在险峰啊！风景虽好，但如果没有这些煤炭资源，我想枫林县的发展令人堪忧……” 穷山恶水！ 这是赵全相没有说出来的话，他自然不会让市长难堪。 不过话一听就懂，曾家辉悠悠的道，“哎，赵董也不用顾及我们的面子。如果没有这些丰富的煤炭资源，枫林县绝对不会成为卢原的经济强县，贫困县还差不多。不过，枫林县这几年的发展是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的，我们这是在抢子孙后代的饭碗啊。如果再过几年，我们再登这片山，估计全是光秃秃的山头，到处是矿渣……如果这个问题不早加重视，即便经济发展了，我们也会成为破坏者，要受后世子孙唾骂啊。” 水土流失、土地荒漠化、土壤盐碱化、生物多样性减少等等，环境破坏造成的后果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曾家辉没有讲太多的专业性道理。 话虽不多，但枫云这个县委书记不是傻子，见曾家辉提起这个问题，他微微擦了下冷汗，小心翼翼的向曾家辉道：“曾市长，我们工作做得不到位，在掠夺性开采矿产的同时，没有足够重视生态环境的保护，以至于各种各样的小煤矿到处都是，我这个县委书记不称职，我向您检讨。” 曾家辉摆了摆手，“这个无序开采煤矿的情况，形成有其历史原因，倒不能全怪你。”他回望了一下眼前的苍山，以及那些到处斑斑点点的小煤矿，沉重的道：“有问题不可怕，怕的是看到了问题还无动于衷。希望枫林县今后在加大煤炭资源开采的同时，要高度重视生态环境的保护，当前最主要的是整治小黑矿，考验枫林县执政能力的时候到了！” 枫云在心里隐隐觉得，这次黑金公司是一定会在枫林县投资了，而且决定权并不属于赵全相，而是好像在市长曾家辉手中，这种想法显然有些牵强，也没有实证依据，枫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想法，但他心中就是就样的一种直觉。 这种直觉让人心潮涌动，枫云赶忙表态，“请市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特别是赵董考察的项目，我们一定做好相关工作，给予最大的优惠，保证黑金公司在枫林县的投资效益！” 赵全相听懂了意思，哈哈大笑，“曾市长，投资枫林煤炭产业，发展枫林经济与保护生态环境，公司义不容辞。”转头又向枫云道：“枫书记，优惠政策对一个大企业来讲，并不一定看重，我们主要看重的是投资环境，对于枫林县来讲，解决掉这些小黑矿，就是最好的投资环境，也是我们要的最大的优惠政策啊！”他说完用手指了指山下的小黑矿，笑声被山风吹散四处飘落，与曾家辉的沉重嘱托，形成了鲜明对比，但却是遥相呼应。 他的这种笑声，听在枫云的耳中，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和判断，枫云越来越激动，8个亿砸下来，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激动了。 “我们的投资环境一定会让赵董满意的。”枫云脸色严肃的道。 曾家辉只是微微笑了笑，良久才道：“我们趁机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最好是看看林老爷子那几个大煤矿，开开眼界嘛，哈哈哈！” 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煤矿当然也另有深意。 赵全相开心极了，“全听曾市长的，就是市长不说，我也要建议去看看，我那几名下属可都参观去了呢！” 枫云恍然，本以为赵全相只是孤身一人，在市长的陪同下考察枫林县的投资环境呢，原来早有人摸了进来，暗中探查了。看来，大型企业做事就是与众不同。枫云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现在赵全相的下属已经进行实地考察，那么赵全相对枫林县的实际情况到底有什么看法呢？会不会最终决定不在枫林县投资，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就白高兴一场了。 想着，他不由又悄悄的看了一下曾家辉，他还是把决定权赌在市长的身上。 也不怪枫云会患得患失，实在是这个投资不是一笔小数目，对枫林县也不是小影响。 几人刚准备下山，赵全相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走到一旁接了个电话，回来脸色有些古怪，他看了一眼曾家辉，道：“曾市长，有点意外情况，能不能先回卢原，然后再具体商量投资的事，您看？” 这次不仅是枫云等人吃惊，就连曾家辉也颇感奇怪，暗自揣测，难道还真出了什么问题？ “哦，”他见赵全相没有明说，估计在枫云面前不好说出来，于是点了下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回卢原吧。枫云同志，枫林县整顿小黑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抓紧落实，给卢原市的其他县带个好头。” 第506章 特别的感觉 曾家辉这话带着一些安慰性，要不然，枫云这个县委书记恐怕是摸不着头脑了，毕竟刚才赵全相的表情太奇怪了，他要是以为投资的事情出了变故，心一凉，工作难免懈怠。 在曾家辉的计划中，不管投资能不能成，地点是不是在枫林县，枫林县小黑矿整顿计划是绝对不能改变的，必须整治到位，重点在这儿，难点也在这儿，无论从哪个方面讲，枫林县的工作都是一个重要突破口。 曾家辉的话，算是给枫云吃了半颗定心丸，枫云的心情也稍稍有些放松，他表示：“一定不辜负市长的期盼，坚决完成任务。” 几人亦步亦趋下了山，回到车上，车子缓缓启动，离开了康桥镇。 “赵董，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你的表情，事情估计还不小啊！”等车子启动后，曾家辉向赵全相问道。车上四人，除了曾家辉、赵全相外，只有铁锋和王冲，这些都是“亲信”，曾家辉没有什么避讳。 赵全相哈哈大笑，“曾市长，我主要是配合你整治小黑矿的。”他说完看着曾家辉，没有再往下说，似乎是在等待曾家辉的评判。 原来如此！ “你呀？”曾家辉用手指了指赵全相，看来这商人比官场的人懂事多了，配合也是天衣无缝啊，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那就先看看他的表现吧。” 这个他，当然是指枫云。 曾家辉相信，经赵全相这一表演，枫云不下决心整治小黑矿肯定不行，8个亿的投资要是黄了，他这个县委书记就是无能了，即便有枫家力挺，那也没用。 回到卢原市，曾家辉准备去一趟办公室，刚走进市政府大院，迎面就碰上了市委宣传部长姚萌，“曾市长，下班了，您还准备去办公室？” “下班了吗？”曾家辉抬腕一看手表，还真是到下班时间了，他向姚萌笑着打了个招呼后准备离开，却听得姚萌道：“曾市长，晚上有没有安排？” 曾家辉眉毛一挑，“呵呵，姚部长要安排？” “就看市长有没有时间啦！” 吃饭不是目的，肯定有事！ 曾家辉爽快的道：“能跟美女部长共进晚餐，再忙也会有时间的。”他笑了笑，眨巴了一下眼睛，“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呢，时间就像女人的乳沟，挤一挤总会有的。” “哈哈哈…”姚萌笑得前仰后合，“市长，那吃什么好呢？” 嘿嘿！曾家辉心想，挤时间已经说了，总不能说再挤一挤，吃的喝的就有了吧。收敛了一下遐想的心思，“姚部长，地方我来安排吧。” “我听市长的。” 时间的关系，曾家辉没有再去办公室，而是带着姚萌去了市政府食堂，而且找了处极其普通的座位坐下，两人推让一番，最终还是曾家辉点了菜，一荤两素一汤一碟泡菜，再普通不过的家常便饭，又要了两瓶啤酒，边吃边聊。 几个市政府工作人员虽然对这个新上任的市长经常光顾食堂，早已司空见惯，但没想他今天请宣传部长共进晚餐，也选择在食堂，而且坐到了普通的大厅里，看看那几个菜，都是家常菜啊。而那些什么主任、副主任，甚至一些重要科室的科长，这些人大多都大模大样的跑到二楼或者要了包厢，整得满桌菜，杯来盏往的。 当然，不以为然的人也有，他们认为曾家辉这是在宣传部长面前，故意“做秀”。 曾家辉倒没想这么多，选择来食堂，是因为他对姚萌的来意还不甚明了，去家里吃饭，那基本上都是比较亲近的了，再加上姚萌毕竟是女人，年纪也不算大，长得也不赖，显然带回家不合适。选择外面的餐馆也不好，能看到的人更不知道会说什么了。至于在食堂，谁也说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优秀的意思，绝无！ 虽然姚萌以前也给过曾家辉很大的支持，比如暴光纪委干部吃喝问题等，但一件事说明不了问题，曾家辉还是小心谨慎，有人为他卧过底，别人会不会安排卧底到自己这儿，防人之心还是不可无，因为卢原的情况复杂。 在这种环境下，姚萌端着啤酒杯，借着倒酒之机，环视一圈，悠悠的道：“市长，你看周围个别人的眼光，不以为然啊，估计有人会说我们的大市长一定在做秀吧。呵呵！” “是吗？” “不信你看。” “我无所谓。”曾家辉微微一笑，“吃自己的饭，由他们说去吧。做不做秀不怕人家说，而在于自己做没做。” 这一番颇含哲理的话，让姚萌听得一愣，良久，她才道：“曾市长真是好胸怀！您到卢原市这段时间，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曾家辉想了想，“没特别的感觉，当然这是今天以前。” 姚萌不解，顺着问了下去，“今天以前，为什么？” “因为没女同志陪我吃食堂啊！” “哦。”姚萌不由抿嘴一笑，“那现在是什么感觉？” 曾家辉没有直面这个问题，而是接入先前的话，“我在卢原市呆的这段时间，真要说什么特别感觉的话，那就没多少好印象！卢原城市形象不咋的，本地部分领导有问题，下面的县也让人担忧啊，这些都是卢原市发展的硬伤，特别的感觉，就是特别的沉重。” 姚萌惊愕，这话也说得太直接了，这些事摆在这儿，人人皆知，个个明白，但就是没人说，没人敢说啊。这个曾市长还真是与众不同，敢说敢当，估计什么都敢干。 要是自己让他干，他敢不敢？ 姚萌偷偷的想着这事，不由斜眼看了一下曾家辉，心中咚咚直跳，这个市长是越看越让人喜欢啊，特别是他跟焦天宇斗争的胆识与气魄，真是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想靠拢过去。 现在的姚萌，自从几次坏了焦天宇的事，早让市委书记恨上心头了。这也是姚萌请求与曾家辉共进晚餐的重要原因，姚萌相信，自己唯一的出路就在曾家辉的身上，如果曾家辉也斗不过焦天宇，那么等待自己的肯定是边缘化了。 第507章 狗皮膏药 正在两人谈兴正浓之际，曾家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下，陌生号码，便欲掐断电话，想了想还是向姚萌歉意一笑，然后起身走到一僻静处按下接听键，“哪位？” “我汪正山！”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曾家辉赶紧立正，找上门来了？曾家辉显得有些奇怪，“汪书记，您好！” 他一心二用，既要听领导指示，又要想为什么事打电话呢？竟然是亲自给自己这个市长打电话，这难免让人有些受宠若惊啊！当然也有些担惊受怕！ 不过，他猜想绝无好事！ “家辉同志，听说硅谷大力公司准备在卢原市投资8亿元人民币建煤炭基地，你对此有什么想法？”汪正山淡淡的问道，像老朋友聊天一样，听不出喜怒哀乐。 “他要投，我想要，想法就是搞定它！”曾家辉拿不准汪正山的用意，先打个马虎眼，心中正在盘算具体怎么说这件事呢。一方面，他知道方依找过，一切清楚明了；另一方面，他不知道是不是要干预什么，难道对这项投资有异议，或者是对投资而引发其他不可预知事项，让省委不放心？ “搞定？有那么简单吗，说说你的具体看法？” 不愧是，沉得住气。 不过，这话让曾家辉听起来有些刺耳，什么叫做具体看法？自己这个市长会有什么看法，投就投呗，不然让方依搞这事干嘛！不对啊，听这话是不是中间产生了什么误会？听那话的意思，好像汪正山认为自己这个市长故意刁难投资方似的，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一系列念头，“汪书记，卢原市需要发展，发展需要外来投资拉动，卢原市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这笔投资，这就是我的具体看法！” “嗯，这还差不多。”汪正山停顿了一下，“可我听说市政府出了整治小黑矿的文件，正在进行矿产资源整合，这对硅谷公司的投资项目会不会有影响？” 原来是这样。 据此，曾家辉完全可以断定，肯定是有人在汪正山面前给自己上眼药了，汪书记这个电话原来是要兴师问罪，把自己这个拉投资商的人，完全当成了拒绝投资的阻碍了，这算咋回事？ 曾家辉暗自感叹，肯定是有人恶人先告状了。他此时不便申辩，只是在电话中向汪正山简要说明卢原市整治小黑矿的想法，以及要达到的目的，并且就投资方要求卢原市加快整治小黑矿的前提条件作了解释说明。 汪正山听后，这才“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相信汪正山也感觉这个电话打得有些郁闷，简直颠倒乾坤嘛！ 挂了电话，曾家辉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见姚萌正放着筷子等自己过来，遂不好意思的笑笑，“姚部长，真是不好意思！” 嘴上这么说，但脸却一点未红，看他额头似乎刚皱过，估计是郁闷的事，姚萌也不好问，只得道：“没事！菜是不是凉了，要不，让食堂师傅热一下再吃？” 曾家辉抓起筷子，摆了摆，不以为意的笑笑，“不关事，接着吃！” 饭吃完了，姚萌想说的事也说了，总算不需此餐，两人正待结束本次会晤，曾家辉却接到了焦天宇的电话，“家辉市长，吃饭了吗？” “嗯。”曾家辉含糊其词，并用手向姚萌示意噤声，他并没有直接回答焦天宇，而是反问道：“焦书记没吃吗？” “吃了，从枫林县回来了吧？” “嗯，有事吗？” “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焦天宇的语气不是太友好，曾家辉知道是因为枫林县发生的事，已经有人投诉到书记那儿了，看来这又是一起恶人先告状啊！ 他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王冲，“给我找一块狗皮膏药来。” “市长您说什么药？我没听清楚。”王冲在电话中不敢确认，因为哪个药店有狗皮膏药卖啊，就是有，人家也不会承诺是吧，不懂不能装懂，他必须问清楚。 姚萌在旁边也是听得一头雾水，狗皮膏药？她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块虎骨膏，在市长眼前晃了晃，轻声道：“是不是这种？” 王冲这个记者出身的秘书，竟然没听懂领导的话，曾家辉正没好气的在讲解，一看姚萌有膏药，对着电话叫了一句，“不用了。” 挂了电话，曾家辉从姚萌手上抓过膏药，看地看，道：“给我额头贴一块。” “这…为什么？” 看着姚萌一脸的不解，曾家辉诡异一笑，“没事，装装样子，回头再给你细说。” 还有回头说的，挺好！ 姚萌看曾家辉那副样子，估计这个市长要故意糊弄一下谁去了？不由大奇，这个市长真是有意思，霸道的时候比市委书记还牛，可爱的时候又像个邻家小男孩，这会儿还想起玩这种小游戏，真是没法想像，她一边抿嘴直笑，一边在他额头胡乱帖了一块膏药。 故意帖歪了！ 不过曾家辉没照镜子，看不见，他也不会管这么多，反正就是恶心一下焦天宇罢了，随便帖就行了，没有伤，但可以堵某些人的嘴啊！ 曾家辉就这样帖着一块膏药，大模大样的向大院走去，虽然天色暗了下来，来往的人寥寥无几，但一路还是引来几个人的悄悄旁观，让他们一脸的惊愕，敢情市长让人破相了吧？会是谁的杰作呢？ 到了书记办公室，焦天宇的秘书程同一看曾家辉额头帖着一块膏药，忙上前来扶他，“曾市长这是怎么啦？” 曾家辉一咧嘴，笑了笑，“没事。” 走进书记办公室，焦天宇一看曾家辉装点的这个门面，也是一愕，不是说曾家辉到枫林县打人了吗，怎么还有人敢还手？还直接敲在额头上，搞得如此狼狈，他忍住心中的笑意，爽啊！不过他做秀的功夫也是一流的，赶忙站起来，“曾市长，你这是怎么搞的？来，快坐下！小程，给曾市长倒杯水！” 曾家辉装起逼来，摸了摸额头，故意叹口气，“我这个市长差劲，到下面县里转悠一下，没想到让人敲了一包。” 第508章 受人关注 “在枫林县？”焦天宇装着惊讶的样子，“被人打了一个包？” 看着他一脸的表演，曾家辉知道焦天宇心中幸灾乐祸，不过此时他就是要让焦天宇心情爽一下，先弄清楚找自己是什么事，“不碍事，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这枫林县到底是算什么地方呢？我这个市长去了还有人敢打，而且还是当着枫林县长的面。”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与黑金公司董事长赵全相赴枫林县考察的经过，曾家辉作了实事求是的说明，并就在枫林县星豪酒店发生的事情简要讲了一遍，当然没有提及打断别人双手，他要让焦天宇自己说，如果焦天宇不主动说，全当事情没发生。 焦天宇仔细的听着，待曾家辉讲完，他愤怒的一拍沙发扶手，“无法无天了！敢向市长动手，真是吃了狼心豹子胆了？那个林震竟然跟这种人交往甚密，还一起赌博，现场还阻止不力？这枫林县难道真的成了独立王国？” 虽然发了一通火，但一点诚意都没有，这是曾家辉的感觉。因为焦天宇对于如何处理这件事，连做做样子的词句都省了，哪怕一笔带过也行啊，但他始终只字未提。 “以前也这样吗？”曾家辉淡淡的问了一句。 焦天宇摇头，猛然一惊，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漏了话，要授人以柄人了，赶紧补充道：“这件事让市公安局介入，好好查一查。” “不用了。” “为什么？”焦天宇有些不相信，以曾家辉强势的性格，被人动了手，会这样善罢干休？他是一百个不信，“如果不好好整顿一下，今后你这个市长还怎么去枫林县视察工作？” 这种事情要是不查清楚，不给相关人员一个严肃的处理，市领导确实担心再去这个县了。不过曾家辉听了焦天宇的话，反而笑了，“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别人越是不想我去，我越要去，直到他不敢动手为止。” 这是通过第三方表示宣战！ 焦天宇的脸抽搐了一下，“曾市长不用担心，市委会调查这件事的，枫林县必须给一个说法！现在是法治社会，打人者必须受到严惩。” 曾家辉摆了摆手，“焦书记，我看算了。不知道焦书记急着找我来，为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左东升同志不是提出要搞一个培训班吗？原想与你商量一下这事，既然你在枫林县与人发生了冲突，还是延后再商量吧。”焦天宇眉目闪动的说道，看样子起先的打算不会是这个吧，估计是临时变卦，改变主意了。 按曾家辉的猜想，应该是这块狗皮膏药发挥了作用。 “那行，就延后再说。”曾家辉起身告辞，这个时候他才懒得与焦天宇商量呢，想以市委书记的身份定几个人才是真的吧，没那么容易。 曾家辉刚回到宿舍，王冲就兴冲冲的跑了上来，他是刚听人说市长与市委宣传部长姚萌在食堂有说有笑的吃饭消息，曾家辉在卢原市又拉了一人加盟，这是好事，他自然为领导感到高兴。 “一大晚上，却见你一脸阳光灿烂的样子，捡到钱包了？还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曾家辉接过王冲泡过来的茶杯，坐到沙发上，掏了一支烟点上，将烟盒向王冲一扔，“抽一根压一压兴奋劲，像吃了什么似的。” “市长，有艳遇啊！”王冲私底下也敢开始跟领导开玩笑了，反正他也不怕挨骂。 “艳遇？”曾家辉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王冲的脸，看那兴奋的样子，还真像有那么回事儿，他将手一摆，“这事儿不用报告，别给我添乱子就行了。” “不是我。” “那谁啊？”曾家辉看王冲眼神诡异，估计是他逮到别人的小尾巴了，“难不成是‘铁脑壳’？”他还真是很少听到铁锋的花边新闻呢，不由也有些兴奋起来，询问的目光直盯着王冲，示意他详细报告一下。 王冲摇头，小声的道：“这种好事没他的份，肯定是领导了。”王冲小声的说道。 “谁？” “据说是您…” 靠！曾家辉差点没被一口烟呛晕，“我什么时候有艳遇了？” 之所以被烟呛，不是因为事出突然，而是因为他确实有过艳遇，王冲自然是知道一点点方依的事了，当然不会拿事实来跟领导开玩笑，关系再好的秘书也不敢跟领导提这个，当然是另有所指。 “嘿嘿”王冲笑了笑，“有人说您晚上与姚部长在食堂约会。” 嗨！原来是这事儿，曾家辉没想到与姚萌在食堂吃饭，刚过了两个多小时，竟然就传出了消息，他知道一定是市政府办公室那几名职工了，“看来我还是挺受人关注的嘛！” 王冲没再开玩笑了，过犹不及，何况是在领导面前，“市长，姚部长这也算是公开向您示好了吧？” “算不上！”曾家辉淡然的道，“怎么，你就为这事乐成这个样子？”曾家辉略有些不解的看着王冲，继而想了下，觉得王冲这么高兴，也是有可能的事情，自己在卢原市还处在拉人入伙的关键阶段，有了陆小东、韩加旭、宁元敏，还远远不够，如果姚萌再加盟进来，这完全能带动正处在边界线上的左东升、陈远特、徐远达等人的心理变化，姚萌完全成了一个确定风向标的重要人物，有着决定性的意义。 如果真是如此了，随着自己身边人越聚越多，自己在卢原就完全可以与市委书记焦天宇放手一搏，市长雄起了，市长秘书自然会扬眉吐气，也能在一定场合说上话了，这确实是该高兴的事情。 曾家辉想到这里，悠悠一笑，“前段时间是比较郁闷。不过啊，千万要坚守自己的阵地，在这里我们永远是外来户，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暗流挺急，卢原的情况似乎比还复杂一些，任何时候都要小心谨慎，政治的，经济的，方方面面都要谨防阴沟翻船，可要当心啊。” 这番掏心窝子的话，作为市长，一般是不会跟自己的秘书说的，但曾家辉此时是将王冲当自己人，当兄弟伙，当好朋友，才会如此直白。 第509章 讨论名单 王冲很是感动，“请市长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这就好，你也放心吧，跟着我不会吃亏的，不然我面子往哪搁呢。”曾家辉起身走到王冲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工作归工作，也要适当的懂得生活，抽空也应该物色一个老婆了吧，别像铁脑壳几人那样，总是成熟不起来，老想单身一人，东奔西跑，年纪大了就不好找啰。” 王冲点头不迭，心中感叹，自己跟对人了，从一个在报社受人欺凌的小记者，突然成了领导的秘书，这一切都是因为曾家辉，他还将自己带到了卢原。他也知道，只要曾家辉不倒，自己不犯错误，自己作为曾家辉的“亲信”团成员，自然会一往无前的走下去，该科就科，该处就处，终点还远着呢。 这一个领导与一个秘书正难得的拉着家常，王冲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掏出看了一眼，赶紧将手机伸到曾家辉面前，“是左东升副书记。” “接吧。” 得到领导同意接听的旨意，王冲按下了接听键，“左书记，您好！” “王秘书啊，曾市长在家吗？”电话中传来左东升的爽朗声音。 “在的。” “那好，我想当面汇报点事。” “您稍等…”王冲一手捂着电话，请示曾家辉，“左书记想到家里汇报工作。” “让他来吧。” 王冲拿着电话出去了，一会儿就折返而回，市委副书记左东升跟着进了屋子，曾家辉起身相迎，“左书记，稀客啊，我本想抽空上门拜访呢，倒让左书记抢了先，快请坐！王冲，泡茶！”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姚萌与左东升两人闻风而动，先后找上自己，估计焦天宇知道这一幕后，势必气得摔杯子不可，所以曾家辉一高兴，亲和力就猛然提升了几个指数。 “曾市长别见怪，我这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左东升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却腹诽，恐怕你都等许久了，早盼着我登门吧。 曾家辉将左东升让到沙发上，落了座，一番寒喧之后，左东升道：“曾市长，这次来主要是想征求一下您，关于市委开办培训班的相关事宜。” 左东升说得直白，他相信曾家辉需要自己的配合，就好像自己手中需要权力一样重要。自己这个市委副书记当得窝囊，没有一点自主权，全部被焦天宇拿走分摊给其他人了。曾家辉这个市长同样当得有点别扭，焦天宇频频向市政府伸手，就算市政府通过一份合法的文件，焦天宇也要搞三搞四，没一次省心的。 大家同病相怜，结盟成行是抵抗焦天宇霸权的最好方式。 曾家辉明了大家的处境，现在这情况也没有弯来绕去的必要，“左书记，这件事情本是你份内之事，大可不必跟我商量，不过想必左书记也是为了照顾我这个新人，那我倒是可以听一下左书记的真知灼见！” 这番谦逊的话，让左东升暗自点了下头，“这届培训班准备是以市委和市政府各组成部门的处级干部为主要对象，包括下面县里的同志，目的是为了提高这些党员干部的思想认识水平和理论水平，增强他们理论联系实际的执政能力。”左东升侃侃而谈。 “这个非常必要。”曾家辉表示认可。 “学习时间一个月，方式是在市委党校集中进行，学习期满进行综合考察，考察结果作为干部任用的重要依据，对不合格的党员干部，可以停职或者调整。曾市长，您看这样的安排行不行？” 曾家辉点了点头，这学习培训班完全就像如来佛祖的袈裟，不听话的僧众与妖魔鬼怪，大袖一甩就全给收入其中，是一个大宝物啊。对于一个地区来讲，通常主要领导上任伊始，大多会利用这个宝物打开局面，当时左东升在会议上提出这件事情，被逼入死角的焦天宇一口应承下来，曾家辉当时就眼前一亮。现在左东升安排的这些，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以市委、市政府组成部门和各县的一二把手为重点，非常犀利，有利可图。 “这安排好啊，党员干部确实需要加强学习，与时俱进嘛！不知道焦书记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如果市委书记不同意，一切都是空了吹。 左东升悠然一笑，“焦书记已经初步同意这个方案，但对于人选方面，他表示非常关注。我个人认为，关于人选问题，我们可以拿到常委会上进行讨论，焦书记也同意这样做。”他说得比较隐晦，因为焦天宇本来的意思，人选由他这个市委书记随意圈几个就ok了。 细枝末节，曾家辉并不知晓，但他相信焦天宇不会将这种宝物完全拿给左东升到处降妖除魔，实施起来，困难肯定是少不了的。虽然左东升是分管党建工作的副书记，办一个培训班，份内之事，但焦天宇岂会让权力旁落，自然会牢牢抓在手中。而左东升在目前势单力薄的情势下，当然也不会傻b到跟市委书记死磕，不是不磕，时候未到。正因如此，他才故作没听懂焦天宇的弦外之音，表示要将人选问题放到常委会上去讨论，焦天宇控制着常委会，当然同意。 这也正是左东升及时找曾家辉的原因。 由于现在还有几人的情况不太明朗，曾家辉沉思了好大一会儿，“也好，拿到常委会上讨论还是比较适合的。不过，依左书记看来，能顺利通过的可能性有多大？” 十三名常委，真正较量起来，能拿到多少票还真不好说。 曾家辉这样问，一方面是进一步探左东升投诚的底；另一方面也确实考虑到焦天宇在卢原经营这么多年，力量绝对不可小觊，轻敌是要犯大错的。 “初步拟定人选我会提出来，至于常委会上的讨论，如果十三人全到的话，估计实力在伯仲之间吧！”左东升看着曾家辉，表示信心还是有的。 曾家辉闻言一怔，左东升这个初步拟定人选的权力焦天宇是不能剥夺的，讨论名单不用担心了，“郑书记说的不错，既然如此，估计人选方面你早就心中有数了吧？” 第510章 传出消息 “我今天正是来向曾市长请教这事的呢！”左东升客气的道。 市委副书记真不了解部门组成情况吗？当然不是。左东升在卢原市呆了这么长时间，无所事事的日子实在是多了去，哪有不研究市委、市政府方面有关部门和人的道理。之所以如此说，自然是向曾家辉传递一个信息，他左东升不会插手市政府方面的事情。 更隐晦一点说，是希望互不干涉。 曾家辉自然能听出左东升的话外之音，“左书记，反正离常委会召开估计还有一段时间，容我考虑几天吧，我想趁此时机，顺便了解一下各个部门情况！” 左东升若有所悟，暗叹不已，他明白曾家辉是想利用这件事情，好好的警示一下不听话的部门领导，这让左东升对曾家辉的手段又有了一个新认识，绝对老辣！ “曾市长深谋远虑，我是自叹不如啊！”左东升由衷的赞了一声，“曾市长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好，我送送您！” “不用，不用。” 两人客气一阵，最后曾家辉还是将左东升送到了门口。 第二天上午，关于市委要开办一期处级干部培训班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市委、市政府大院以及各部门，一时之间，这个消息成了干部们热议的话题。 焦天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早已满天飞了，他非常恼火，第一时间便找来了副书记左东升，疾声厉色的一顿批评，“左书记，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了吗，关于培训班的事情，可以先等等再说，这件事情现在还不宜传出去，各种谣言满天飞，闹得人心惶惶，干部们的心思还能放在工作上吗？” 左东升淡淡的道：“早晚都会让人知道，随他们议论去吧。” 焦天宇气不打一处来，“我看这个培训班，还是先放一放吧。” 放一放？这一放还不搞吹了。 左东升明白，眼下这消息满天飞，应该是市长这边的推动，昨晚曾家辉就曾暗示过这件事情，左东升也觉得曾家辉该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扰乱焦天宇的阵脚。 现在焦天宇说要放一放，左东升岂能答应，“焦书记，这个恐怕放不得吧，你上次在市委常委会上当众表态同意开办这个培训班，我下来也向你请示过，你均表示同意，现在方案都快完成了，突然说放一放，我觉得不妥。” 逼宫啊！ 焦天宇当然记得有这么回事，如果自己出尔反尔，估计还得上一回常委会讨论，那不是让人笑话吗，说话不算数，今后还怎么领导卢原市的干部？自己表过态，现在消息还传了出去，断不可冒天下之大不讳，利用市委书记的职权将这件事情压下，如果真是那样，不说他的威信受损，就是左东升将这件事情再继续向什么地方捅一捅，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都够人喝一壶的。 他对这些事情还是有所顾忌，大权独揽，但还没自大到敢与上级叫板，敢不把民意当回事的地步，他更不可能因为这一件小事，而得罪更多的市委常委，那不是逼他们投向曾家辉吗，这种傻子才干的蠢事，焦天宇自然不会干！ 想来想去，焦天宇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点子来，向左东升挥了下手，冷冷的说了声：“行了，我知道了。”他这回算明白了一点，左东升是真的不听话了！ 左东升更清楚，经此一事，自己也是终于跟焦天宇决裂了，自己在市委可说是孤身一人，今后还是要走曾家辉那条线，否则，休想安心！ 左东升无所其谓的离开了。 市里传出的消息还不止这一条。仅一天时间，曾家辉市长在枫林县遇到的事，也开始慢慢的传开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流传的版本说的是有人向曾家辉动了手，但结果如何却没有下文。曾家辉额头的膏药，早在他走出市委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就扯掉了，没有人看到他受伤啊，而据说动手者却断了双手，这让许多人是既惊且怕，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迫于舆论压力，枫林县委、县政府写出了书面检讨，并对此次动手之人的处理情况作了汇报。打人的喻星豪还在医院，即将送交司法机关处理，林震被警告处分，县财政局长张青、机关事务管理局长王越被撤职。 看到了处理结果通报，曾家辉给焦天宇打了一个电话，淡淡地道：“焦书记，感谢你帮我讨了个公道啊！” 焦天宇鼻子都气歪了，看你嘚瑟的样儿，“这件事暂时就算过去了，希望曾市长不要放在心上。” 挂了电话，曾家辉又拨了左东升办公室的座机，“左书记，林震县长这种情况符合培训班学员的要求吧。” “最合适的人选，只是不能给他单独办一个班啊。哈哈哈！”左东升开心的大笑，看来曾家辉是力挺自己的了，这让他放心的笑了出来。 而此时的枫林县人民医院，喻星豪正坐在病床上，双手打着石膏板，房间里站了十几个人，林震竟然也在场，还有许多县里的其他官员，这些人正在集体看望一个为非作歹的地痞。 林震扫视了一圈身边的同僚们，然后看着喻星豪，幽幽的道：“你小子有种，连市长都敢打，虽然给咱们出了口气，但我们付出的代价惨重啊，不仅警告了我这个县长，撤了两个弟兄的局长之职，你还要接受司法处理！” “妈的，这个市长狗屁不是，没能打着他，反而让他倒打了一耙，真是气不过！等他下次再来枫林县，我非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不可！不过这次可要仰仗各位帮忙了，不然在看守所的日子不好过啊。”喻星豪坐在那里，既心有不甘，又有些英雄气短，手不能动啊。 “既然都是兄弟伙，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只是暂时要受些苦罢了！”众人尽皆安慰着喻星豪。 第511章 商议 枫林县人民医院外科病房里一片安慰声之际，康桥镇林家大院，林老爷子这位林家的老大却在主持召开家族大会。 能参加这个会的人，都是在林家有一定地位，或者是威望很高的林家中流砥柱者，他们不是持有林家产业的股份，就是在林家经营的企业中担当要职，人人与林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老爷子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看着院子里坐得满满的人群，轻轻咳嗽了一声，窃窃私语者们顿时闭上了嘴，院子里立即安静下来。 “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想商量一下如何使林家度过眼前难关。”林老爷子拿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点了点头，“林家这几十年来，产业遍布全县，几乎把持着枫林县一半的经济，现在林家产业已经走出了枫林县，在卢原市甚至舟山省都有我们林家的产业分布，这些都充分证明了我们林家人的能耐，证明了大家的辛勤努力…。” 一番成绩肯定之后，林老爷子话锋一转，“但是，现在林家面临严峻形势，可以说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需要大家群策群力，共克难关。” “二叔，我们林家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到了生死关头了？这话从何说起？”一个看上去比林老爷子小二十岁的中年人站了起来，膀大腰圆，显然平时营养充足。 “就是啊？” “好像没遇到什么大事嘛？” “……” 中年人的一句话，让坐在院子里的许多人产生了共鸣，纷纷点头附和着，显然认为他说得在理，当然这也有他身份特殊的缘故，一般很少有人反驳他，这中年人在林家的辈分虽然不算高，但他手握林家多家企业的股份，连林老爷子平常都很给他面子。 有钱人最喜欢的就是面子，中年人插话，也是为了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讨论发展的家族会，大股东抢镜头挺正常。 林老爷子暗自叹了口气，林家吃干饭的人太多了，在这样的危急情况下，竟然许多人还没有认识到危机的到来，“大家还不知道吧，卢原市政府下了个文件，要关停各类私人小矿产，现在林家顶不住压力了，小矿井停的停，关的关，日子难过啊。如果再不想想办法，一旦这些小矿产真正长期被关闭，那么大家手中的股份，其价值可能就要缩水了。” 林家家大业大，股份缩点水并不影响日常生活。 但是，这种缩水让林家人无法接受。 增收可以，缩水哪行呢？ 这就好比一个人，如果他有1000万元，你给他加10万块钱，这对他的生活能产生什么变化吗？不会，他也根本不会在乎这点小钱。但是，如果你扣减他10万块，他一定会跑起来，就如同有人割他肉一般，实际上减少的这点小钱，同样不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心理因素！ 林老爷子的话还没完，“现在不仅是林家矿产难保，就是卢原市的假日大酒店，也因为有人莫名其妙的在酒店对面开建新的五星级酒店，业绩开始受影响了，如果等对方的酒店建成后，那么等待假日大酒店的后果，估计也是不赚钱啊。” “关停小矿产的事，还能算作政府行为，说得过去。可酒店的事，这怎么解释？林家得罪什么人了吗？” “有人成心找茬？” “就是，是不是有人成心跟林家过不去？” 院子里开始议论纷纷，嘈杂一片，林老爷子听着大家的议论，也很无奈，“林家产业正在遭受莫名其妙的冲击，现在就好像有一只幕后黑手，推着林家往下坡而去，这只黑手如果再加一把力，林家的下场，就将往悬涯掉了。这些林家产业现在所面临的困境，也是今天请大家来共同想办法的事情。” “到底是谁要对付我们林家？”其中有人愤愤的站起来向林老爷子问道。 “平常拿走那么多钱的官员们呢？现在林家产业出了问题，他们不会袖手旁观吧，能见死不救吗？” “找出幕后黑手，废了他！不要以为林家好欺侮。” 听着众人的哄叫，林老爷子很无奈。 什么叫官商勾结？有利的时候大家帮着点，遇到事情了，要倒下去了，人家不但不会救，估计还得跑上前推一把啊，或者直接来个落井下石，如果这点觉悟都没有，人家还能当官吗？ 林老爷子拉拢官员，并不是指望在生死关头能帮得上林家，只为解决平时的一些小问题而已，这次当然指望不上。 在他估计，这次肯定与新到卢原的市长曾家辉有关，县上是抗不住的，只不过在拖延时间罢了。 他能明白，但并不表示其他人同样明白。 打理林家产业的人虽多，也有许多能人，但这只是在枫林县范围而言，而且只是从商业角度的评判，真正有眼光的人并不多，因此许多人说的话都让人啼笑皆非。 搞矿产的暴发户，半文盲者居多。 林老爷子挥了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看着全院子的人，缓缓的道：“大家要现实一点，这次林家的危机寄希望于其他人来解决，不现实。我们只能靠自己的想办法渡过危机，现在我们先商量怎么解决矿产被停封的事儿。” 这是一个重大议题，有点开常委会的味道。 “老爷子，这个文件是市政府发的，市政府真正的权力掌控在市委书记焦天宇手中，因此这个文件虽然发了，但县里不执行，也就算废纸一张。说得通俗点，只要县里阳奉阴违，敷衍了事，得过且过，它就根本起不了作用。类似情况多了去，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啊，文件照发，矿井照开，钱钱照赚，我们大可不必为这事劳心费神，过一段时间，重新开张！”一个年轻人站起来分析道。 焦天宇霸权，卢原人都知道。 看样子他对政府下发这类文件，下面是如何贯彻落实的情况非常熟悉，不是混迹官场的人物，就是深谙官场的路数，感觉他懂的道道还挺多的。 第512章 捣乱 可惜的是，这个年轻人忽略了几个重要情况：第一，枫林县的县委书记叫枫云，人家是枫家的代表，林震能斗得过枫云吗？难说。第二，曾家辉这个新来的市长，似乎是下定决心整顿小矿产，县里的小把戏能忽悠得了他吗？第三，焦天宇在与曾家辉的几次明争暗斗中，似乎并未占上风啊？第四，黑金公司已经到枫林县踩点了，人家要收购林家的小矿产呢？而且林副省长还同意了。现在想反悔似乎有些问题啊？第五，林震现在让市长曾家辉给盯上了，估计麻烦会不断呢，他是自顾不暇了。 而且，曾家辉几次赴枫林县视察调研，充分表明他把枫林县作为整个卢原市的缺口，他要在卢原市站稳脚跟，就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打开这个口子。 在这样的状况下，县里敢顶风作案吗？ 还有，枫云现在似乎正在向曾家辉靠拢，枫林县的小矿产整顿已经召开了动员大会，大张旗鼓的行动即将拉开序幕，在劫难逃啊。 林老爷子针对年轻人的一席话，仔细的将情况分析一遍，众人算是听明白了，林家产业中的矿产部分已经岌岌可危。 姜还是老的辣！ 开始发话的年轻人涨红了脸，良久憋出一句，“老爷子，干脆我们自己整合这些小矿吧，这样或许可以拯救…”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按照目前形势，枫林县的小矿产肯定保不住，这是大势所趋，现在趁着还有时间，如果将这些小矿产卖掉，然后在其他地方买进一家大矿，重新勘测开采，不失为一条亡羊补牢的路子。 可是，矿产是国有资源。 现在着手这样的设计，晚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人站起来反驳，将他的话驳的一文不值，主要是两点理由：一是林家产业受到了冲击，资产已经缩水，根本没那个雄厚的资本金。二是就算你买了大矿企业，注册地不在本地，市政府不让企业进来，你能咋的？ 新注册，更是没门。 这时有人提出，“如果补办手续呢，矿虽小，但只要合法了，关停就没了依据。” 林老爷子想了想，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枫林县大多是各类手续不全的黑矿，如果真能将手续悄悄补上，市政府就算有文件又能怎么样，我合法经营，谁敢无缘无故封停矿井？ 正待对这个主意深入讨论下去，他的管家突然从外面领进一个年轻人，急匆匆的走到林老爷子身边，附耳嘀咕了几声，林老爷子听了几句，脸色一变，挥了下手，示意年轻人站到旁边，“大家散了吧，有事我会通知大家的。” “老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院子中有人发问，对突然中止会议表示疑虑，估计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黑金公司请来了专家，已经到了康桥镇，正在展开矿产开发勘测。”林老爷子一脸凝重的道，“我相信，这几天市政府就会加紧矿产整顿，一定不会让小黑矿再存在，我们补办手续已经晚了，我们在这里商量也来不及了！” “其实，他们来得快也未必是坏事，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做点文章，这样对新上任的曾家辉或许是个打击机会……”刚才进来的年轻人眼珠子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的点子，满脸得意之色，他揍近林老爷子跟前，咬了一阵耳朵，然后退到了一边，静候林老爷子的决定。 林老爷子脸上阴晴不定，一时之间似乎难决断。 沉思良久，他终于下了决心，向那年轻人点了下头，“这件事情不是一件小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务必要小心，千万不要露出破绽，否则，会给林家带来灭顶之灾的。” 年轻人点了下头，拍了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绝不给林家惹乱子！” “去吧。” 那年轻人离开后，林老爷子让其他人都散了，只叫几人进了堂屋，商讨如何化解林家产业所面临的其他问题，但他并未再提起矿井的事。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轮月牙悄悄的爬上了山头。 康桥镇大山村，这个煤矿主矿脉所在地，也渐渐的安静下来，远远看去，难见一点星火，整个大山村简直就是一座大山，只见山，不闻人声。 市政府下发文件决定整顿矿井以后，枫林县最近召开了专门的动员会议贯彻落实，几天时间，林家的那些小矿井相继被关停，就连枫家的那些小煤矿也彻底关了，大山村渐渐少了机器轰鸣声以及车来车往的喧闹，一片宁静。 一群人摸着黑，趁着这片宁静，手中提着各式家伙，悄悄的向大山村穿梭而去，时不时惹来几声狗叫，远处还传来了几声夜鸟的叫声。 这一群人正是受了林老爷子之命来矿脉捣乱的，目标自然是矿脉勘测队，他们要让市长曾家辉和黑金公司的人明白，这块宝地是他林老爷子的，想要插足掠夺，拈量一下吧。 这么做，目的当然是为了让黑金公司放弃枫林县建煤炭基地的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这群人终于来到了矿脉的小山坡上，有几个地方已经平整出小场地，上面搭着几个帐篷，由于天气较热，帐蓬的门帘掀着，既能看到里面的灯光，也能看清里面人的情况，都还没有休息呢，有的在吹牛闲侃，有的在摆弄勘测仪器。 看样子这些人真是勘测队员。 那一群人刚一接近场地，便被发现了，只听其中一人大声喝问：“什么人？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声音在静寂的夜空传出好远，还在山谷隐隐回响。 那些人也被这一声喝问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相互对视一眼，哪里会答话，操着手中的家伙，直接就往帐蓬里的人冲了过去。 正在摆弄勘测仪器的几人，惊醒过来，显然感受到了威胁，正在张望怎么回避。 但两名正在闲扯之人，转过头来，看着那群人拿着刀棒之类的家伙冲过来，却是乐了，一跃而出，好像他们专门等候这群人到来呢。 第513章 白忙活 其中一人道：“看来我们那位市长大哥真乃神人也，猜测他们会来，竟然真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快，不枉我俩跑这一趟。” 另一人道：“上吧，当心别弄出人命。” “那是自然。” 这两人的对话，显然那群人没听清，如果他们听清楚了，保准会大吃一惊，这可跟他们想象的不同，人家不仅不害怕，反而摩拳擦掌的等着他们上去，这是勘测专家吗？ 已经冲上去了，就是听得清楚，惯性作用，估计刹车也失灵，因为他们在枫林县嚣张的惯性，什么时候刹过车？ 帐蓬里的两人跃出来之时，各自手中操了一根木棒，迎着冲上来的人群，大打出手，静寂的黑夜中响起一阵阵喊杀声。 但喊杀声很快就停止了，随之而起的是有人呻吟哀叫，冲上去的七八名壮汉全倒在了地上，而帐蓬里出来的两人，除了一人手臂上让刀锋划了一条小口外，别无他碍。 此时的卢原市，夜色正浓，曾家辉早早上床休息了，他正被手机铃声吵醒，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电话中传来铁芒的声音，“哥，我的战友已经回报，真如你所料，勘测人员受到了大群人过去偷袭。” 意料中的事，但听到这个消息，曾家辉还是豁然一惊，原本迷迷糊糊的脑袋清醒了，问道：“有没有人员受伤？” 铁芒将收到的情报说了一遍，曾家辉闻知“勘测队”成员全都安然无恙，宽了心，吩咐了几句，这才打通了陆小东的电话，让他派几个可靠的公安人员前往康桥镇大山村，处理这件事情，“一定要从那些人嘴里审出指使者，务必纠出背后的黑手来。” 曾家辉挂断电话后，起身抽了一支烟。 跑去偷袭那些勘测人员，这群人也真是胆大妄为，他就是用脚丫子也能想到会是谁派去的。 他之所以让陆小东从市公安局派亲信前往，主要是担心这件事情跟市委书记焦天宇有关，毕竟焦天宇到省里告了他一状，说他搞小黑矿整治让硅谷公司投资方不满意，焦天宇肯定不会让这次投资顺利落地。而且，自己刚刚报告黑金公司已经派人前去勘测矿脉，一天多时间，晚上便有人吃饱了撑着去偷袭勘测人员，能不让曾家辉怀疑吗？ 出手的当然是林家，曾家辉想得到这一点，但焦天宇充当了什么角色，以及林家这样做的目的？很让他费思量，让他想不通的是，林家这样明目张胆的袭击勘测人员，岂能阻止投资方建煤炭基地，难道紧紧是为了好玩？ 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林家的人不会弱智到没去想过吧？ 时间悄悄过去，曾家辉没了睡意，起身穿了件衣服，出了卧室，来到书房。他在想，投资环境的好坏，首先得从安全方面体现，看来枫林县的问题，得先从县公安局入手啊。 三个小时以后，曾家辉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进来一条信息，是陆小东发来的，说是已经弄出那群袭击者的背后黑手，正是康桥镇的林老爷子，目的只是为了阻止黑金公司在枫林县建煤炭基地。 信息中，陆小东还就如何处理林老爷子，表示第二天到办公室向曾家辉请示。 曾家辉明白，陆小东这是慎重！ 林老爷子是枫林县的名人，在卢原市也有一定势力，陆小东当然知道林老爷子是什么样的人，因此他有些慎重，如果要动林老爷子，恐怕对枫林县的经济或多或少会造成一定影响，而且可能影响曾家辉的全盘计划。 这是陆小东为曾家辉作想，但曾家辉却不管这么多，他就是要打压林家，这次正是好机会，怎会放过呢？ 曾家辉看了信息，直接给陆小东回了电话，“马上抓捕林老爷子，如果有人阻拦，就说这事涉及外资企业，不得不慎重对待。” “好的。”陆小东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黑金公司是硅谷大力公司下属企业，曾家辉拿外资企业作挡箭牌，这也是无奈之举，在国内，一涉及到外企，大部分官员都会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洋财神，他在长丰市就吃过一回亏，还差点丢了乌纱！ 面对这样的问题，曾家辉只能无声叹息。 慎重是必须的，有借口最好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曾家辉觉得没必要继续等下去了，所以才会断然命令陆小东抓人。 第二天早上，曾家辉刚到办公室，陆小东就过来了，当然是为了林老爷子的事情。 他也想早一点知道林老爷子是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的，“怎么样，忙活了一夜，有什么收获？” “人倒是抓了。”陆小东的神情并不轻松，叹了一口气，“不过，算是白忙活了大半夜，尽管那些人供认是林老爷子指使的，但林老爷子拒不承认，说是他的侄孙子偷偷下令干的，他自己并不知情。他那位侄孙子也供认不讳，那些人也指认跟他们接触的确实是林老爷子的侄孙子，一个小年轻人！” “他从何得知的勘测消息？” “说是他查看矿井发现的。”陆小东苦笑不已。 “哦。” 曾家辉想了想，命令肯定是林老爷子下的，但他的侄孙子显然不会承认，只要他一口咬定是他自己的主意，跟林老爷子无关，还真拿他没办法。 如何弄清真相呢？ 他正想着，陆小东却提出了一个办法，“如果使用点特殊手段，估计那小子熬不住，会供出林老爷子这个幕后黑手。” 特殊手段指什么，曾家辉当然明白，无非是酷刑，不过刑讯逼供显然有违规定，也不是君子所为，他不想那么做，摆了下手，“既然不能直接证明林老爷子是幕后黑手，那林老爷子就先放了，至于那位指使者和参与人员，依法严办吧。” “真将林老爷子放了？”陆小东微微吃惊的道，抓得快，放得也快，显然陆小东有些不甘心，因为他有把握让那小子指认林老爷子的。 “放。” 陆小东见曾家辉坚定的点头，知道非放不可了，“那就放吧…。” 第514章 软硬兼施 在卢原市公安局呆了数个小时，林老爷子终于出来了。 他默默的从市公安局大门走出，回望了一眼公安局办公楼院停靠的数辆警车，看着来来往往警员，不时看到戴着手铐的人低头走过，心中不由自主冷颤一下，平时那副高傲的神情已然消失怠尽。 原本以为采纳了一条好主意，一记妙招，却不想将数人送进了局子，自己的一个侄孙子恐怕要进监狱了。他想不明白，有备而去的数名手持刀棍的打手，竟然经不起几个勘测人员的仓促应战，据说还只是两人出手？ 这算怎么回事？ 他真后悔这次行动，也很懊恼自己过于轻敌。 从市公安局走了一遭，让林老爷子忽然明白了，国家机器不是你想动就可以动的，挣了几个钱，拉拢了几个官员，就妄图对抗，与市长叫板，有些以卵击石了。 他边走边思考，看来得与曾家辉交好才行啊，至少得想办法修补一下关系。可他又有些犯疑，现在来得及吗？人家会理吗？略一犹豫，还是决定去一趟市政府，不管如何总得试试吧。 林老爷子暗自叹了口气，然后上了等候他的车辆，吩咐司机前往市政府。 听说林老爷子求见，曾家辉感到意外，这老家伙进了一趟局子，突然开窍了？ 曾家辉在办公室起身相迎，热情的跟林老爷子一番寒暄，这与上一次到市长办公室相比，林老爷子明显的感受到了温暖，让他有些受宠若惊，端着茶杯，喃喃的道：“曾市长，这次林某是向你请罪来了，之前认识上有些偏差，狂妄自大，没听从您的忠告，以至于对下属管教不严，给政府惹了事，添了麻烦。” 看着林老爷子转变的态度，曾家辉有些于心不忍起来，毕竟人家那么大的岁数了，还能向一个年轻人低声下气的说话，难能可贵。他微微一笑，“林老爷子说的哪里话，什么请罪不请罪的，我知道林老爷子为卢原市的经济发展作了很大的贡献，我代表市政府应该感谢你才对啊。” 表面的客套，林老爷子当然听得明白，曾家辉不是赞扬林家，而是讽刺，这是自己自大吃的亏啊，想着不由脸色微红，“市长能如此宽恕，林某感激不尽！” 林老爷子像是真开窍，真心服软了。 这让曾家辉也稍稍感到意外，他觉得没必要穷追猛打，得饶人处且饶人，遂笑了笑，“林老爷子，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我想有几个问题我们有必要开诚布公的谈一下，如果林老爷子认为我说的没道理，尽可当面指正，可以商量嘛。” “请市长指示。” “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有人背后搞小动作！” 曾家辉这话说得不软不硬，如果是之前的林老爷子，估计一听到这话，一定会认为有失体面，会大为光火，甚至暴走都有可能。但今天的林老爷子态度很端正，官商之间，他真正理解了官排在前面的道理，因此尽管他觉得曾家辉这话听在耳中有些不舒服，却没什么反应。 他也从曾家辉的话里听出了诚意，现在他需要的就是市长能开诚布公的谈谈，否则林家真会让人推到悬涯边上，危险之极，于是沉稳的点头，“曾市长，我也想跟您好好谈谈！”。 曾家辉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双眼如犀利的刀子，直刺林老爷子的心底深处，“林老爷子，我想私底下确认一下，袭击勘测人员究竟是谁的主意？” 咄咄逼人的问话，让林老爷子大吃一惊，刚想否认，但被曾家辉那如刀子般的眼神逼住，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慌乱，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又不敢不回答，什么是开诚布公？这是一个验证条件啊。 短暂的沉默，林老爷子还是吐出了两个字，“是我。” “爽快！”曾家辉哈哈一笑，“您老人家不必担心，既然那些勘测人员没什么事，这件事情就不算严重了，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嘛。至于最后怎么处理，我们可以充分考虑你的意见。” 充分考虑自己的意见，这事难道还有得商量？ 这下林老爷子真的有些糊涂了，玩我吗？现在没这个必要啊，反正人在你们手上，想怎么捏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同时，他对这件事情也确实感到头痛，自己的侄孙子要是进了监狱，一方面让自己颜面扫地，今后怎么混江湖？另一方面，让人顶了罪，也会让林家其他人心寒啊。 有希望，当然得争取！ 不过林老爷子在惊喜和奇怪之际，他也明白，官与商之间，从来讲的是利益交换，他不知道自己该付出什么代价，要不然曾家辉不会开这个筹码出来。 想到这，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曾市长，需要我怎么做，还请您明示！” “那好，”曾家辉点了点头，“我就直说了，林老爷子，我前段时间去康桥镇的各大矿区看过了，市政府整顿各类矿井的事情虽然在进行，但效果不太好啊，特别是一些手续不全的小矿井还四处存在，据了解，这些矿井大都姓林吧？” 事实摆在那里，不容辩解，林老爷子只好点头。 曾家辉接下去说道：“林老爷子，非法采矿，取缔在所难免。市政府对小矿井的整顿势在必行，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的，我希望林老爷子爽快一点，主动配合，关停这些矿井，不要再生事端，这是其一。” 大势所趋，想抗也抗不住，林老爷子忍痛回应，“这些小矿已经停了，我不会再干预。”他不想再作无谓的牺牲，因为人家才说了其一，他等着其二呢，“请市长接着说吧。” “其二嘛，我还没想好。一切等市人代会过后再商量吧。” 市人代会？ 这其二还是摆出来了，林老爷子闻言霎时明白，曾家辉这是在暗示自己，要全力支持他通过市人代会的选举啊？嘿嘿，原来也有所于我的时候，林老爷子的胆子顿时变大了不少。 第515章 新的认识 林老爷子本身是市人大代表，再加上与他利益相关的官员，如果再拉一拉，几十张票没问题，起码占全市的15%左右，这是一个重要的筹码，他忽然像是抓到了林家度过危机的救命稻草，看着曾家辉，“曾市长，这个票我只有一张啊。” 有好处的事，自然会讨价还价。 林老爷子说得隐晦，但很直接，不过曾家辉答得并不委婉，“林老爷子，如果你只有一票，那就有它无多，无它不少，这一票就无足轻重了。” “曾市长，我会想办法。”林老爷子一看这事要黄，赶紧转换语气。 曾家辉的脸突然一阴，“林老爷子，你好像没什么讨价的余地吧，难道现在的情形你还不明白？” “这个…”林老爷子有些懵了，他感觉曾家辉的话不可思议，没想到曾家辉身为卢原市市长，竟然会说出这种威胁性十足的话来，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谁信呢？ 他难道就不怕自己将这些话抖出去吗？ 正在林老爷子心中惊异之际，曾家辉再次敲打了他一下，“林震这个县长自身也不干净啊。” “什么？”林老爷子听曾家辉这话，似乎人家不仅仅是要从经济上打击，政治上也着手了，双管齐下，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曾家辉嘴边浮出一丝笑意，“林老爷子，不要以为我刚才这些话带威胁的味道，传出去会对我不好，要是那样想的话，你会吃大亏的。实话跟你说吧，我引进8个亿的投资建煤炭基地，再建一个五星级酒店也不过增加几个亿，这点投资算什么？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在长丰市可以一个项目拿到200亿以上，在南阳的工业投资一个项目也是100多亿，惹毛了我，引进上百亿建个卢原市的能源基地怎么样，你认为有难度吗？现在这种状况，只是一个过度期，我不想让某些企业暴毙罢了，你好好想想吧。” 林老爷子在经济圈内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当然明白曾家辉现在主要还是利用卢原本地资源，并没有打算过多的利用其他资本，他只想将卢原市的发展带动起来，等到了一定的程度，其他资本自然会看到卢原市的投资机会，那时会疯狂涌入，那才是最要命的。 林老爷子一时之间陷入沉默，他没想到曾家辉会这么傲，这跟之前认识的曾家辉完全不一样。他更没有想到，几个月的时间，他与曾家辉之间的地位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现在曾家辉占据主动，说话咄咄逼人，完全可以将他往死角逼，而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 有一点是他必须想的，那就是曾家辉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还如此直白？ 置之死地而后生，林老爷子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中暗道，难道他有意让自己搭一回顺风车？这是让林家产业走出困境的一个机会，如果能跟曾家辉搭上关系，何愁林家产业的发展呢？ “曾市长，您说的这些我会办好。只是还请你明示一下，林家产业下面数千人何去何从？这真是摆在我面前的最大难题啊。” “现代市场经济的发展路子是什么？这个不需要我多说吧，主动找黑金公司商谈，争取得到人家的允许，能入股的入点股份吧，能转入黑金公司的矿工尽量转吧，饿不了肚子。” “谢谢曾市长，我相信您一定会顺利通过市人代会的选举的。”林老爷子一扫阴霾，心情轻松了许多。 他有一种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感慨！ 不过，曾家辉却是摆了下手，“人代会的票我要，但不一定是投给我，至于究竟投谁？我到时候会告诉你的。” 这话再次让林老爷子大吃一惊！不投他，会投谁呢？ 难道他不想当这个市长？ 曾家辉看着林老爷子疑惑的脸，没有再作解释说明，而是抬腕看了看手表，林老爷子见此情景，马上提出告辞，曾家辉点了下头，起身将他送到了办公室门口。 回到座椅上，曾家辉打了个电话给陆小东，让他以“误会”的名义，放了林老爷子的侄孙子，至于那些打手，也请林家来人担个保，一并放了算了，陆小东深知曾家辉此举一定别有用意，爽快答应，没有问为什么这样的废话。 曾家辉最后的吩咐是，“办完后，物色一个可靠之人，希望能到枫林县公安局带好队伍。” “我明白了。” 陆小东知道曾家辉要从枫林县公安系统入手，推进整治行动了。 林老爷子心情愉快的离开市长办公室的消息，传到了市委书记焦天宇的耳中，这让焦天宇开始警觉起来，暗自猜测，难道林老爷子投向了曾家辉？曾家辉收服林老爷子干什么，难道仅为了林老爷子手中的那一票？ 这未免可笑，林老爷子手中的几票对曾家辉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能起多大作用？只是，这林老爷子投靠了曾家辉，对其他人来说，示范带动效果就大了，特别是枫林县，枫云已经俨然成为曾家辉的人，这林老爷子一加盟，矿产这一块的控制权就要稳稳的落到市长手中了，这会让曾家辉的翅膀长硬的。 这对焦天宇来讲，是绝不允许的事情。 怎么阻止？ 焦天宇突然有心无力起来，曾家辉已经不是刚来的那个曾家辉了，现在他手下已经聚集了一批人，市政府基本上掌控过去，其他人也陆续往上靠，咋办？ 正在焦天宇冥思苦想，暗暗计划如何对付曾家辉的时候，林老爷子也接到了他侄孙子的电话，说是自己已经从市公安局出来了。 听着小辈的哽咽述说，林老爷子知道这小子以为自己发动力量，将他从公安给捞出来的，其实哪是这回事儿，还是人家市长大发慈悲的结果啊。 转念一想，林老爷子也真付出了代价。不过，他想不到侄孙子能这么快就出来，看来这个曾家辉说话还真是一言九鼎啊，这一点让这个久经沙场的林老爷子，再次对曾家辉有了新的认识。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两件事：第一，打个电话给曾家辉，表示感谢；第二，立即回枫林县，按照曾家辉的要求，办好该办的事。 第516章 派人去 这天一大早，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大队队长严松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就接到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陆小东亲自打来的电话，让他马上到市长曾家辉的办公室，严松不知道市长大人找自己这个小兵干什么？急匆匆的就赶往市政府。 严松到了，由市长秘书王冲领进了市长办公室，他抬眼一看，发现曾市长、陆副市长两人一起坐在里面，以为又发生什么凶案大案了，心中不由一紧。 当然，没大案发生，他些时也很紧张，直接面对市长，他这个副科级的大队长警务人员不紧张才怪。 看他进了门，曾家辉招呼他坐下，“是叫严‘嵩’吧？” 严松面色一窘，赶忙解释道：“市长，是严松。”他讨厌那个“嵩”字。 “哦，我还以为是《海瑞斗严嵩》中那个赫赫有名的贪官严嵩呢？”曾家辉想调节一下紧张气氛，随意搞了个开场白。 陆小东也适时补问了一句，“严嵩人称奸相，好像是个太监出身吧？”奸相倒是真的，但他无法确认严嵩是不是奄人，他们谁都没检查过啊？ 严松没想到这两位领导今天怎么拿这个说事，心中正在奇怪，却听曾家辉叫他的名字，“严队长，你不会是太监吧。” “不，我肯定不是。” “不是就好，不是就得雄起啊！” “雄起！一定雄起！”严松更奇怪了，这领导咋像男科医院的医生一样，生怕你阳痿似的，这种鼓励让人怕怕啊！ 一番气氛调节之后，言归正传，曾家辉看了看陆小东，“陆市长，还是你说吧。” 陆小东点了点头，“严队长，这段时间以来，你在公安机关的工作我看在眼中，非常不错，特别是前几天赴枫林县查办袭击勘测人员的事件，干得挺好的，我跟曾市长汇报之后，市长也对你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肯定。” 肯定？，后面不会有但是吧？ 严松紧张的听着，但陆小东没有说下去，他只好接话，“领导的安排，是我们办事人员应该做好的工作。”他已经看出来了，今天的主题根本不在这里，只是不知道陆小东与曾家辉两位领导究竟要演哪出戏？自己又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扯了几句没用的，曾家辉哪会看不出这个小队长的心思呢，他一改随意表情，严肃的道：“严队长，我与陆市长一起找你来，是有件事情要跟你谈谈。” 官场里摸爬滚打的人，油的时候很油，严肃的时候绝不随意。 “请市长指示。”严松看着曾家辉严肃的表情，赶紧正襟危坐。 “好！”曾家辉赞了一声，“鉴于陆市长的推荐，我们想给你压压担子，准备让你到枫林县去工作！” “枫林县？”严松一惊，干什么去？ “怎么？刚才不是说雄起吗？不会怕了吧？”陆小东在一旁鼓动道。 “不知道领导让我去做什么？” 严松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小声的问了出来，如果是平调去干个县公安局副局长，那也是进了县级部门领导班子，总比在市局干这个大队长，成天跑断腿强吧，可以考虑的。 “有没有信心干一干公安局长？” “让我去当枫林县当公安局长？”严松真的有些吃惊。枫林县可是一个人口近六七十万的大县，公安局长是特权大大的干部，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而且，自己现在年纪轻轻的，如果能干上两年局长，今后搞个副县长之类的应该不成问题啊。 许多地方的公安局长本身就由政府的副职兼任，卢原市就是如此。 但严松知道自己现在才是副科级，干县公安局长已是提拨为正科级干部了，越级显然不可能。 曾家辉看着严松，严肃的道：“枫林的情况你也知道一些了，我也去过几次，最近的一次还有人向我动手要打人，我看那个地方的治安环境很有问题，所以决定从市局安排人过去，好好整顿一下。” 严嵩有些激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顾一个劲的点头。 曾家辉也没打算让严松开口，一边继续道：“我知道枫林县这个公安局长位置就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药，即让许多人眼红，可又怕烫了手，这个位置不好干啊！如果严队长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 严松这次不能只顾点头了，真要默认有困难，估计提出的不是条件，而是市长重新考虑人选问题了，赶紧郑重表态，“我想去试试，一定会努力的。” 虽然他知道枫林县情况复杂，可公安局长非同于其他干部，何况有两位市长支持，人家攀还来不及，自己岂能软蛋，他相信像喻星豪等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 看严松一脸的坚毅，曾家辉点着头，“好，敢于知难而上，这才是好同志！”然后看了一下陆小东，“公安系统的人事属于内部调整，这事你跟市委组织部说一下，下次常委会上咱们过一过就是。” 他知道焦天宇一定不赞成，但公安系统与其他行业不同，上级有权调整下一级部门的主要领导干部，只要常委会上能通过，焦天宇阻止不了。 可是，常委会上能通过吗？ 陆小东从来不怀疑曾家辉的能耐，他没有去多想，这不是他需要想的事，却是看着严松，“严松，你既然答应到枫林县任公安局长一职，有没有什么计划？要知道枫林县现在可不比其他地方，那些人连市长都敢动手，你可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要做好与那些违法犯罪分子打持久战的思想准备，如果是查办某些人，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 严松听了陆小东的话，沉思片刻，“我目前还没有什么计划，毕竟我现在对枫林县的社会治安情况还处于一知半解之中，具体问题并不十分清楚。如果去了枫林县，我会抓紧时间对当地的情况进行调查，对枫林社会治安状况进行整顿，该怎么做的绝不手软，遇到什么问题，我会及时向两位首长请示并求助。” 第517章 有人不干啊 “好，枫林县的安定环境就交给你了，回去等着，一但市委常委会通过了你的任命，立即赴枫林县上任！”曾家辉点头说道。 虽然他是市长，而非市委书记，但公安这一块的事，他必须说到做到，尤其是枫林县，上次的事，林震给他的交待让他可不怎么满意，只好亲自出手了。 “两位市长放心，一年之内，我一定会将枫林县社会当中的不法份子一一清除干净，还枫林县一片晴朗的天空！”严松站了起来，向曾家辉和陆小东保证道。 “有这个信心就好！”曾家辉满意的点头道。 这件事一商定，陆小东及时去了一趟市委组织部，跟部长徐远达一沟通，顺带稍稍提及了一下市长曾家辉见过这位严松，表示满意之类的话，徐远达当即表态支持。 时隔近一个月，市委常委会终于召开了，由于曾家辉在会上痛斥上次枫林县的遭遇，焦天宇知道不给面子不行，在他的带头下，常委会全票通过了严松任枫林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一职的决定，竟然是破格，越级提拨，这让严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连将命卖给曾家辉与陆小东的心思都有了，决心下去好好干一场。 知遇之恩不说，这也是自己展示才华的机会。 而在枫林的喻星豪、林震等人得知市委、市政府要换枫林县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时，开始非常紧张，出了喻星豪对市长曾家辉动手的那事儿，他们估计这新来的公安局长恐怕是专门寻仇来的主，应该非常强势。 可当他们知道竟然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时，先是一愣，随却哈哈大笑，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到枫林来当公安局长，还是先吃点奶，长壮点再说吧！ 严松家乡就在卢原市，喻星豪和林震为了做到知己知彼，好拉拢严松这位新上任的公安局长，特地派人到严松的老家打听相关情况。 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到枫林县向喻星豪汇报了严松的有关情况。听完汇报，林震笑道：“这个严松不过就是仗着这几个月为陆小东卖命，扯上了曾家辉的关系，才被如此器重，如此年青就被下派到枫林县任了常委，当了公安局长，恐怕是曾家辉上次在枫林县扫了面子，派人来找场子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 喻星豪在一旁冷笑，“哼，枫林县这个地方的场子是那么好找的吗？只要来了就别想再清清白白的离开，等他上了咱们这艘大船，他越勇，对咱们就越有利！” “你想收买这个严松？”林震问道。 “要不收买，咱们做起事来必定缩手缩脚，哼。这么个毛头小子，我保证要不了几天，他就得乖乖的管我叫大哥！当然，如果不听话……”喻星豪胸有成竹，在他看来，那么多领导干部都没能逃脱自己的五指山，就凭一个小小公安局长，随便对付。 他们却没想到，即将来到枫林的严松，可不是他们心目中的那只任由他们宰割的羊，而是经过陆小东认真考察，专门挑选的一只老虎，一只从部队转业进入公安队伍的会吃人的老虎。 其实也不怪喻星豪他们小看了严松，这些年严松在市公安局除了抓捕那些逃犯外，其余时间全在办公室呆着，基本没参与社会上的那套应酬，这是军人出身的习惯。 任命下达时，曾家辉与陆小东特地将他召到市政府谈了近两个小时，谈话内容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严松出来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 还很坚定！ 严松任命文件才到枫林县，人还在卢原，而枫林县这边就闹开了，因为原枫林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左霖是调到卢原市公安局任副政委。 左霖当然不干了。 对这突如其来的人事调动,左霖可以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看着任命文件，以及市委组织部门规定的两天上任期限，也就是说两天之内必须到卢原市公安局报道，否则就是抗令，而严松也会在两天之内赶来枫林县，与自己进行工作交接。 突然调动，时间仓促！哪里容得他应对。 左霖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任免文件，脸色铁青，半天没有动静。按级别来说，左霖被调到卢原市公安局任副政委，平调上级部门，本应算升职。 可他明白，副政委就是个淡不拉几的活，手中没实权，与自己在枫林县干局长，吃香的喝辣的日子相比，天壤之别。 在枫林县公安局，左霖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大权独掌，他一句话，一跺脚，几十万人口的枫林地面都得动一动。更何况他还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对全县的大事小事他也有发言权、参与权和决策权！也正是在他的支持下，林震才敢与县委书记枫云叫板，喻星豪这种人才会在枫林县这么嚣张，不可一世。 可要调任卢原市公安局任副政委，干的那叫什么差事，每个月拿的那点工资，怎么可能满足得了这些年左霖养成的欲望！ 这一下子断了奶，谁能习惯啊？ 左霖终于狠狠的将那份任职文件拍在了桌子上，骂道：“这他妈谁出的主意，没跟我打声招乎，直接下了这等狗屁命令。这不是明升暗降吗！老子到底得罪谁了，竟想出这么个损招来整我！” 连市委组织部门通知他到市上谈话的事，他也不管了，谈个屁，没心情！ 发了一阵脾气后，左霖渐渐冷静下来，他仔细想了一下，自己决不能离开枫林县，不说享受和好处的问题，仅是自己在枫林县这几年做过的事，“烂尾工程”不少，尾巴还没收好呢。 就是要离开，也得处理干净了再说。 可交接时间只有两天，哪里来得及呢？ 市公安局派来的这个严松跟自己又是一毛钱的交情都没有，如果自己那些烂事真的被捅了出来。别说是处分，就是判个十年八年，甚至无期恐怕也差不多啊。 左霖思索一番，拿起桌上的电话，拔通了卢原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市政府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陆小东的电话。 第518章 看情况 陆小东对左霖的反应，早已料准，所以一看电话来电显示，冷笑一声，根本不接，而是收拾了自己的物品，当天便离开了卢原市，进京参加反恐专题部署会议去了。 左霖拿着电话只听到“嘟、嘟……”无人接听的声音，连拨了两次，最后狠狠的扔了电话。不过左霖并不死心，随即又拔通了市公安局政委杨文章的电话。 这次电话倒是顺利接通，“谁啊？” “杨政委，您好！我枫林县公安局左霖啊。” “是左霖啊，什么枫林县公安局，你现在是市公安局的副政委了，到市里了吧，我可等着为你接风呢！咱们可是马上就要在一起工作了！”杨文章一番说辞，意思是想打住左霖的话头。 “杨政委，这次的任命怎么这么突然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手头上的工作别说两天，就是两个月恐怕也完不了，要是不把手头工作做好，我怎么能放心走呢。再说了，我也不想给新到的同志摆烂摊子啊！”左霖知道杨文章这人正派直爽，没什么花花肠子，希望可以旁敲侧击打听一点消息，最好获得一些声援。 “就那么不愿意离开枫林县，做我的副手就那么不情愿？”杨文章正色道，谁听不出左霖那一番话的意思呢。 “不是，不是这样的……” 杨文章打断了左霖的解释，“行了，你能调市局工作，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你还好意思讲条件？再说了，我们都是党员干部，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这是市局领导班子经过研究申请的调动，而且经过市委常委会审定的，你要不愿意，可以主动向市委组织部提出书面意见嘛！” 谁敢提，辞职报告还差不多？ “可我手头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半会估计处理不完，要不我跟陆市长再汇报汇报，看是不是能缓几天来报到？”左霖试探的问道。 如果按文件任命他为副政委了，他这个副政委向政委请示是否向局长大人汇报，也算合理。 “陆市长进京开会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想找他？恐怕一个礼拜之后吧，顺便提醒你一下，要是过了你的上任期限，到时事情可就麻烦了！左霖啊，我劝你还是尽快与严松同志做好工作交接，早到市局来报道吧，据说曾市长最近要来咱们市公安局搞调研，要是到时候问起来，你这个副政委恐怕麻烦不了，别搞不好整个副调研员，那可划不来啊。” 杨文章一本正经的说着，心里却乐开了花，自己一直保持严肃，可没想到今天却被陆小东逼得谎话连篇，也好，为了大局着想，说谎就说谎吧，反正这个左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也说了一些真话的，左霖不满意副政委，真是不识抬举，曾市长那意识不过是让他暂时过度一下，还是准备当副调研员吧，那还是在枫林县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呢。 “陆市长进京了？”左霖一听就傻了，陆小东竟然到京城出差去了，仅凭杨文章这个政委哪有权力决定自己能否推迟报道的时间啊。要是自己在规定时间内没到市公安局报道，等陆小东回来，就凭他的脾气，自己恐怕得倒霉了！“杨政委，那我抓紧处理手头的工作，尽快到市公安局来报道。” “你自己看情况吧。”杨文章说了一句老实话。 左霖放下电话，用手狠狠拍了自己额头几下，自言自语，“到底该怎么办呢？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得找人帮忙才行！” 他掏了一支烟，抽了大半截，拿起电话按了个号码，电话接通了，“喂，星豪兄吗？咱们有麻烦了！” “我的左局长大哥？怎么了？又有谁敢跟咱们兄弟叫板，你说一声，我马上让人摆平！对了，要不先来按摩放松一下，边享受边谈？”电话的另一端，喻星豪正在洗浴中心享受漂亮小姐的按摩，一听左霖说有了麻烦，半信半疑的停止了刚刚开工的事项。 左霖一听喻星豪那声音，估计不是小姐给他按摩，而是他在开始给小姐按摩了，没好气的道：“你要是走不开，那你就辛勤耕耘吧，当心身体！” 大白天干那事，也不怪喻星豪，双手让人打断了，休整了两个多月才好，耽误的功课不少，补一补课也属于正常范围内的事。 “唉，唉，左局长，你说，究竟什么事？” “一言难尽，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化解之法？” “好，我马上就来！”喻星豪能在枫林县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其中左霖这个县公安局长可是他的重要依仗之一，而且两人合作的这些年中，大家都知根知底，要是左霖真的倒霉了，喻星豪恐怕也难逃劫数。 所以，喻星豪放下电话，从小姐的身体里拨出属于自己的家伙，匆匆开车赶到了枫林县公安局。玩的时间总会有，出了事就没得玩了。 县公安局门口值勤的民警一看是喻星豪的车子，连问都没问，立即放行，谁敢怠慢？在枫林县谁不知道喻星豪与左霖的关系，他们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据说上的马子有时都是同一个人，而左霖在枫林县公安这一块是大权独揽，说一不二，无人敢惹。 遇到这种狼狈为奸之人，谁都会悠着点。 喻星豪大咧咧的在公安局院里停好车，一口气赶到左霖的办公室，“左局长，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急着把我叫过来！” “坐。” 左霖这天还是挺客气的，有求于人的正常表现，“唉，我被调到卢原市公安局任副政委了，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调到市局了？好事啊！”喻星豪高兴的道。 左霖与喻星豪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左霖升迁，那喻星豪当然会跟着沾光，能调市局工作，喻星豪也想着跑卢原市发展去呢。 第519章 文武手下 左霖不知道喻星豪是真傻，还是装逼，没好气的道“你觉得是好事？我要是一走，你恐怕就得到某个地方呆满你那一年刑期了！” 喻星豪挠了挠头，终于想起自己虽然双手已恢复，但仍是戴罪之身啊，还处于保外就医的阶段呢！他嘿嘿一笑，“新来的公安局长应该会给你一些面子吧，总不至于硬要把我这个病人抓回看守所，那多不够意思？再说了，就算真的不行，一年的时间还不是小意思，现在只剩几个月了，大不了我每天去报个道，糊弄一下新来的局长就是了，我不信你下面这些人真敢把我关在里面？” 喻星豪确实没把自己那一年刑期当回事儿，他对曾家辉动手，虽然没打着人家，但性质恶劣，本来曾家辉还没有让他入狱的打算，可市委迫于舆论压力，责成枫林县办了这事儿。 刑是判了一年，但喻星豪立即办了保外就医，逍遥着呢？ 名义服刑，实则快活！ 左霖现在有些后悔跟喻星豪串通一气了，心中一有埋怨，嘴上语气也就重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是不是这几年在枫林县日子过得逍遥了，成天花天酒地，泡澡泡多了，连脑子都进水了吧？你也不好好想想，要是我走了，你这几年犯的那些事，一旦有人翻开记录，你恐怕连命都保不住，还想到卢原市去发展，做你的黄粱美梦去吧！你以为卢原市也像枫林县一样？那里的水不但深不见底，而且浑得一塌糊涂，不要说那些市委常委们个个都与省里的领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是各部门领导干部，哪个没有一张关系网？别说是你，我真到了市公安局做副政委，从此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这不是低调，是实情！ 喻星豪眉头一皱，一听左霖这番话，这才真正意识到这件事情还真是严重了，自己将来能不能到卢原发展那是小事，现在的钱已经足够花一辈子了，可要是有人追究自己的资产来历，那是很麻烦的，如果因此而翻出了自己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坏事，那真完了，“左局长，那你说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吧？” 喻星豪文化不高，坐以待毙这种词他还用不来。 “任免文件都下来了，能咋办？刚才我给陆小东副市长打电话，却听说他到京城出差了，市公安局政委杨文章根本没有权力推迟报到期限，而且市管干部的任命经过市委常委会审定通过，市公安局也不可能更改，现在只能看你的了！不行的话明天你到省里跑一跑，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要是实在不行，再另做打算吧。” “要是实在不行，就让新的局长到不了任，彻底消失，这样谁与你交接工作？没人来，你就走不了啊，是不是？” 自从上次面对市长出手以后，喻星豪胆儿更肥了，越发嚣张。 左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默认，“小心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动手，要是事情一旦闹大，你我都没好果子吃！而且，我听说这个新来的公安局长，以前是部队里的标兵，可不是普通干部，恐怕你还不是人家的对手呢，可别大意！” 曾经是军人，就凭这一点，左霖就不得不仔细思量。 喻星豪不以为然，奸笑道：“左局长放心好了，真要动手，我会亲自上阵吗？我现在可是保外就医的犯人，在押期间呢，我会老老实实呆在看守所里，每天听一听消息，时不时看一看热闹，哪会做其他事呢，你说是吧？” “那就好，咱们只有两天时间，一切都要抓紧，要是实在不行，就算能拖延一点时间也是好的，我会尽量把与你有关的事彻底扫尾，谁来也别想抓到把柄！不过，你以后可得小心行事，千万记住了！”左霖现在的希望，全寄托在喻星豪身上了。 所谓狼狈为奸嘛！ 喻星豪从左霖办公室出来，立即给自己的狗头军师和打手头目打了电话，让这一文一武两名手下立即赶到自己家中。 他要运筹帷幕，商量大事。 喻星豪到家的时候，这两名死党已经等在楼下，没敢有一丝怠慢。 因为他们知道，喻星豪对外嚣张，对内则是凶残，要是手下人敢不听他的话，轻则挨打，重则被废，丢命的也有过，所以这些手下人一接到喻星豪的命令，哪敢嚰叽，就算正在床上冲刺，也会熄火赶到。 狗头军师姓何，名比，平常人都叫他“麻b”，据说这个称呼还有故事来源，讲的是一个姓何的县委书记下乡，到了一个村庄，看到一位妇女在河边洗衣服，于是上前寒喧几句，出于礼貌，农村妇女站起来问领导姓什么，县委书记有意装点文化，想考一考她，于是道：我姓你面前那个，妇女想了想，摇头表示不太明白，县委书记有些得意，继续卖弄起来，“就你面前、下面那个。”这农村妇女最后终于明白，“原来姓麻啊！” 于是，人们将姓何的人都叫成“麻”了，甚至“江”姓人也受到了波及，人家说是江河不分家，全麻！何比因此得名“麻b”。 麻b一见到喻星豪，赶紧跑过来，敬上烟，“大哥，有什么事？” 外号刀子的打手头目毕竟是武夫一类的人物，相比麻b这文化人，脑筋转换稍慢一点，但他也跟着麻b抢到喻星豪面前，静候吩咐，他只知道大哥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只管干好，不会废话。 文武之道，两人个性不同，但目标一致。 “上楼再说！”喻星豪说完带头上了楼，到了楼上，喻星豪拿着巴掌一拍门，一个十八九岁左右的漂亮妞赶紧开门，直接扑进了喻星豪的怀里，“星哥，回来啦。” 喻星豪轻轻捏了女子的肥t一把，然后用力一推，“去，洗白白了等着！”说完自己先进了屋，后面两名属下流着口水跟了进去。 第520章 门口堵人 坐到客厅里，喻星豪先把左霖将被调走的事给两名属下简要的通报一番，然后看着穿着浴袍出来的小妞，“小白，去拿几张银联卡来，每张十五万。”转头看了看麻b，“你一会儿跟我去一趟省城，看看能不能找人帮一帮忙，最好能通过上面发话，让左局长留在枫林县，不然的话……” 他停了一下，吸了两口烟，瞅了“刀子”一眼，狠狠的咬了一下牙，“不然咱们就只能再行险招，让那个新上任的县公安局长出点意外，上不了任。” 麻b头脑灵活一些，“大哥，你现在是保外就医，到省城怕不妥吧？” “滚，有什么不妥？”喻星豪的嚣张劲又上来了，盯了两人一眼，“楼下等着，我耽误一会功夫就下来。” 靠，以为他说说玩的，还真是让小妞洗白白搞个饯行仪式！ 两名属下知道大哥好这一口，灰溜溜的出了门，到楼下干巴巴的瞪着眼等大哥那一整套程序：上床、下床，下楼、上车…… 还好，“耽误”时间不长，两名属下很快就看到大哥凯旋而来，一边扣着衬衣纽扣，一边走下楼梯，快到地面的时候，喻星豪一个趔趄，差点倒栽而下，吓得两人赶忙上前来扶，“大哥，没事吧？” 喻星豪一摆手，“妈的，不中用了！” 当天下午，“刀子”开始提前做应该做的前期工作去了。 而喻星豪则带着麻b来到舟山省城，他要找他的那些身居高位的亲戚朋友。 原本以为，像喻星豪这种素质低下的小混混，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省城的官员，可他这些年搞了数笔大钱，发达后，靠着各种渠道，投其所好，出手大方，还真结识了许多省级部门的领导，而且大多身居要职。 以前遇到什么事，只要他跑一趟省城，他们必定给予关照，所以喻星豪在枫林县才会如此飞扬跋扈，为所欲为。 可这一次，喻星豪到省城却碰了不少钉子。 原本对他十分照顾的这些达官显贵，这次却没有再像往常那样慷慨，而是都以各种理由躲了起来。 喻星豪一连找了几个人，有的说正在开会，连续安排了几天的会；有的说自己在陪重要客人考察，一个把星期就能见面了；有的则说身在外地，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调调都差不多，下次再说的意思。 喻星豪有些呆了，这些人明明就在家里，怎么就不愿见自己了呢？ 一连碰了几个钉子后，麻b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大哥，看来这些人恐怕听到了什么风声，故意躲着咱们，这事看来有些不妙。” “哼，躲我？我要是出了事，他们躲得了吗？这些年他们哪个没收上咱们几大十万，就算是拿这些钱养条狗，见了我也得叫几声吧。这些杂碎，真是连狗都不如了！”喻星豪愤愤的骂道。 收钱的时候慷慨，办事的时候躲人，遇上这种人，喻星豪骂几句算是客气的了，估计要是现在有人坐在他对面，怕不得挨上一记公文包之类的。 麻b想了想，给喻星豪出主意道：“大哥，要不别打电话了，咱们直接到他们家门口堵一堵，或许会有所收获！” “好！”喻星豪一拍麻b的肩膀，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不愧是我的军师，关键时刻还能出个损招！走，咱们现在就直接到喻东泽家楼下去等他！” 麻b发动车子，直奔中心城区的一个高档住宅小区。 每次喻星豪来省里找这些人办事，都会带着麻b这个军师，有他在身边放心一些，所以麻b十分清楚这些人的家庭住址。他将车停在一栋楼下的空位，两人坐在车里耐心的等着喻东泽下班。 堵，就是守株待兔的意思。 此时正是七八月份，天气炎热，两人汗流浃背的一直等到下午七点，人还没有出现，好在随着夜色降临，慢慢凉快下来，两人又不敢去吃饭，生怕自己一走，人家就溜了回去，只得烦燥的在车里抽烟，车窗开了一点点，烟雾轻轻的直往外飘。 很快天色全暗了，八点过，两人才看到一辆车停到了楼下，喻东泽从车上走了下来。没等喻东泽打开楼宇铁门，喻星豪急忙跑上前去。 “三叔！”喻星豪笑着道。 喻东泽听到叫声，回头一看是喻星豪，明显一愣，随即笑道：“星豪啊！怎么到省城来了？咋不事先打个电话，等了半天了吧？走，跟我上楼去！” “来看看三叔。” 喻星豪盯着喻东泽一脸的假笑，心中思度，要是我提前打电话，恐怕你早就躲进乌龟壳里了，让我上哪儿找你去？ 不过，有求于人，喻星豪是不会嚣张的，有火也不会发出来，笑道：“我刚到省城，怕上你单位影响不好，也不敢打扰你的工作，就在这儿等了一会儿！” “你小子，是越来越懂事啦。” 不懂事才是真心话！ “让三叔见笑了。” 说话间，喻东泽已经打开楼宇铁门，两人一起上了楼，麻b留在楼下继续等候。 喻东泽的爱人王若兰已经离休，每天都会在家，开门时看到喻星豪一起上来，十分热情地招呼，“星豪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快进来坐！” “今天到省城办点事，正好顺便来看看三叔和三婶。”说着喻星豪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王若兰，“这次来得有些匆忙，没时间给三婶带礼物，三婶有空自己去商场看看，选点喜欢的东西吧。” 王若兰没有拒绝，接到了手上。 这已经不是喻星豪第一次给她送礼了，所以假装客气那套全免了，“星豪每次来都这么客气，还没吃饭吧？一会儿陪你三叔喝两杯吧。” 喻东泽本来想阻止，但有些来不及了，他见爱人王若兰已经接过喻星豪的银行卡，赶紧给她递眼色，示意她还回去。王若兰却没注意到，这一点收入了喻星豪的眼里，引起了他的注意和警觉。 他心中明白喻东泽的意思，笑道：“三叔，上次送您的那副吴冠中的油画还喜欢吗？如果喜欢，过几天我再找人四处看看，争取再弄一幅他的真迹！” 第521章 无能为力 喻东泽一听喻星豪的话，长叹口气，他当然明白喻星豪是什么意思，那幅吴冠中的油画价值近二十万元，自己不但早收下了，而且还转手送给了领导，现在就是想退还喻星豪，也没办法了，你总不能找领导说，这幅画是我受赂的，现在我怕事情败露，得拿去退赃吧？ 喻东泽同时明白，自己与喻星豪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喻星豪出了事，自己也决对跑不掉了。想通了这一层关节，他也就不再阻止王若兰了，对喻星豪说道：“咱们到书房坐坐吧！” 这不乖多了？喻星豪松了一口气，向王若兰客气的说了一声，“三婶，我跟三叔抽烟去了。您忙吧！” 王若兰得了好处，当然不会再多事，等两人进了书房关上门后，她仔细的看了看银行卡外面一张小纸条上标的数额和密码，十五万元！ 她看着这一串数字，呆了一下，不知道应该高兴呢，还是担忧。 反正收了！ 书房里，喻东泽和喻星豪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没等喻星豪开口，喻东泽已经抢先道：“星豪，你这次来找我的事，我能猜个大概。实事求是的说，我也不瞒你，你在枫林县当众对新上任的市长曾家辉动手，这件事早已在省城传开了。虽然吃亏的是你自己，人家一点事都没有，但影响十分恶劣。省委书记、省长等省领导曾经多次在私下里提到了枫林县的问题，要求卢原市委、市政府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要给百姓们一个交待，给社会安定环境一个交待！” 他停顿了一下，“因此，谁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多说话。” “三叔，怎么这事儿在枫林县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啊？”喻星豪本来是想为左霖说话的，可没想到喻东泽一开口却爆了这个猛料，自己竟成了风暴制造者，惹得天怒人怨。 “没有一点风声，才更加说明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啊，山雨欲来风满楼了！”喻东泽严肃的道，“你应该早就到了省城吧，相信第一个找的人也不会是我吧！” 喻星豪有些傻眼了，呆呆的看着喻东泽点了点头，“我找过其他人，全躲着不见。” “我知道，你在他们那儿吃了闭门羹，才会到我家楼下堵我，对吧？老实讲，我要是知道你在楼下，我今天连家都不回了，谁还敢见你啊？” “三叔，你是我喻家的叔叔，得给我想想办法，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总不能…总不能坐着等毙吧！” “是坐以待毙。”喻东泽给喻星豪纠正道，“你的事儿已经惊动了省领导，想压下来绝无可能。别说是我一个小小省委政法委副书记，你就是找到省委常委、政法委莫文志书记出面，一样无济于事。” 这只是假设，喻星豪跟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莫文志还搭不上界。 喻星豪发了一会儿呆，央求道：“三叔，你快给我想个办法吧？” “唉！”喻东泽叹了一口气，“为今之计，你只有放弃枫林县的一切，马上远走高飞，别无他法。你消失了，估计卢原市不会过分追究，而且你这一走，再有省里部门帮忙出面，让这件事慢慢淡忘下去，或可大事化小，过个三五年，领导早变动了，谁还提这档子事呢。” 逼得自己要逃？ 这是喻星豪没想过的事，他不由大大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小事会闹出这样的后果，喻东泽这个省委政法委副书记都没办法，那自己恐怕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是，自己能说走就走吗？ 不能啊，自己在枫林县的资产加起来总价值得上亿吧，这些全是固定资产，比如酒店、煤矿、娱乐城，这些怎么带得走？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想要变卖，谁又敢要啊？ 而且，自己手中的产业绝大多数都没有正规手续，以煤矿为例，每年能带来数千万收益，可这些煤矿没有合法手续，以前不管哪个部门来检查，不是用钱摆平，就是一帮手下拿刀枪吓他们滚，这种资产根本不可能变卖。 自己手中的现金也不多，这也是喻星豪最无奈的。他这几年通过各种非法手段赚的钱，不是孝敬各级领导干部，就是大手大脚的挥霍，吃喝嫖赌，养小情人，如此下来，早就所剩无几了。 现在手上那两百万块钱，能跑多远，能躲多久？ 一走就什么都没了。 要是没钱花，喻星豪宁愿死，也不愿逃。 “三叔，这事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难道就真的是一点救都没有？”喻星豪不死心。 他就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 喻东泽摇头，道：“你太嚣张，做事太鲁莽，加上现在已经是信息化时代，你在枫林县对市长无理的粗暴行径，早在网上传开了，影响太过恶劣。要是不把你绳之以法，不把这股歪风邪气压住，其他为官者还能放心吗？今天有人敢打市长，明天恐怕就有人敢打省长，后天也许就有人敢打首长的主意了，你让各级官员怎么想，这社会不乱套了吗？” 听到这个分析，喻星豪有些明白了，自己当众对市长曾家辉动粗，虽然没有打到他，但行为动机暴露无疑，官场上的人全盯上自己了。因为市长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群各级大大小小的官员。 犯众怒了，哪里还有活路。 不过，让他有一点奇怪，不是说得这么严重吗？怎么县上就只判了自己一年刑，而且还允许保外就医，这事不是算有个交待了吗。 想到这些疑问，喻星豪不解的道：“三叔，我不是被绳之以法了吗，难道这还不能消他们的心头之恨……？” “说你粗鲁，你还不信，你也不好好想想，人家是想动你一个人吗？这点惩罚不过是麻痹其他人而已，有人等着将你们一网打尽呢！”喻东泽瞪着眼睛，不厌其烦的教育着这个不长脑子的喻家笨蛋。 真是伤脑筋！ 第522章 争取时间 “谢谢三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事到如今，喻星豪知道后悔也来不及了，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冲动，打了人家一提包，不但自己被打断了双手，痛苦了几个月，还背了一年刑期，这且不说，即将面临把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全毁了。 这一切因为谁啊？ “星豪啊，不是三叔不想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虽然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但办不到的事，勉为其难不顶用。 这是官场，不是商场。 “三叔，我知道了，我这就准备准备去！”说完喻星豪起身告辞。 喻东泽没有挽留他。 早走早清静，否则后患无穷。 喻星豪焉摆摆的下了楼，坐上自己的车，低头一言不发。麻b看喻星豪面色不好，估计事情没着落，急忙问道：“大哥，左局长的事儿难道一点缓和余地都没有？” “左局长？”喻星豪苦笑了一下，“咱们哪还有闲功夫去管他啊，现在咱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们真正要对付的是咱们！左霖不过是一只待罪的羔羊罢了！他们是想把左霖调走后，才好向咱们下手啊！当然，不只咱们几个人……” 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事他早抛诸脑后了！ “啊？”麻b惊叫起来，问题严重了，“谁要对付咱们？卢原市长曾家辉？” “省里也一样。” “不可能，省里的大佬们谁惦记咱们枫林县几个小渣渣啊？” 自喻小渣渣，这话惹得喻星豪一瞪眼，不过这个时候他没有对手下再大发脾气，时机不对，还指望军师多出主意呢。 “说了你也不懂。”喻星豪将他三叔的那一番说教抬了出来，顺便教育了一番麻b，装了一回有学问的人，不过他说得不全，听起来反正不伦不类。 但对大哥的教诲，管它对不对，麻b还是一个劲的点头称：“是，是。哦，原来如此。” “都怪我一时冲动！”喻星豪最后问道：“麻b，你说咱们怎么办?” 麻b也有些懵了，不过他好歹也算是喻星豪的狗头军师，有些文化人的头脑，冷静下来想了想，道：“大哥，咱们在枫林县权势再大，也干不过政府啊！只要人家一句话，别看那些人平时像条狗一样围着咱们转，可到了关键时刻。恐怕都是落井下石的主，根本不可能真正救咱们，你说是吧？” “废话！这还用你说。”喻星豪十分恼怒，道：“你说的这些我会不知道吗？我是问你，眼前咱们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远走高飞，浪迹天涯？而且，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没有多少现金，就是跑了，生活咋办，还不得饿死街头？再说了，咱们能过那种普通人的生活吗？我们这些年在枫林县打拼下来的矿场、酒店、娱乐城，这些基业说扔就扔，心疼啊。” 确实舍不得，麻b想了想，狠狠的道：“大哥，咱们现在缺的是时间，我们得趁着县里的人，暂时还不知道详细情况，赶紧将这些固定资产变卖掉，然后卷款而走，你看这咋样？” 麻b没说“逃”字，已经吸取教训了。 “不错啊！”喻星豪咬着牙表扬了麻b一句，然后一甩手，给了麻b一个大嘴巴子，骂道：“你当我傻b啊？我不知道这办法？问题是新来的公安局长两天内就要上任，到时侯左霖一走，这个新局长第一个对付的恐怕就是咱们！我回看守所呆着了，谁卖东西去？就算卖了，我怎么逃出来？” “哎呀！”麻b捂着嘴巴叫了一声，吐了一口在手上，一看并没有血，知道大哥手下留了情，打得不算太重，“大哥，你听我说完啊！只要左局长不走，在枫林你还是老大！”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喻星豪心情不好，那里还能听麻b在那里卖关子，耍嘴皮子，耐着性子命令他赶紧说，拣重要的说。 挨了一巴掌之后，麻b不敢再惹喻星豪生气了，忙道：“只要新局长不上任，那左局长就交接不了工作，他就是想走，恐怕上面也不会让他立即走的！咱们干脆找人做了那个新来的局长。枫林一下子发生这么大的事，上面还能让左局长走吗？估计一方面能让左局长留在枫林县，另一方面也转移一下上面的视线，让他们查案子去，别老是盯着咱们。” “查下去，对我们有屁的好处…” “我的大哥，有没有好处先不说，我们也甭管，但这不是争取了时间吗？” 这思路听起来有些道理！ “你小子，这主意还不赖！”喻星豪一伸手，却见麻b直往后面躲，原来他以喻星豪又要赏他嘴巴子，喻星豪见他这幅害怕的模样，不由又精神起来。 有人怕就好！管他是不是自己的手下！ 喻星豪原本就打算找人痛打一顿新来的公安局长，让他没法上任，可他却没敢想过要人命，要是真的有一个县公安局长在上任途中丧命，事情恐怕就真的要闹大了，别说在全省，估计央视新闻联播都可以上了。 再经过他三叔那番说教，他不但不知道害怕，反而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别无选择，还不如干脆把事情闹大。一旦新来的公安局长一命呜呼，恐怕枫林县公安局长一职就会成为烫手山芋，谁敢冒然来赴任？又有谁愿意来接受这等考验，左霖留不留在枫林县都没关系，只要自己有了时间，什么都能搞定，呆不住了还可以从容闪人。 “即刻回枫林县，让‘刀子’等着，咱们得好好谋划一番，干场漂亮仗。”喻星豪终于下了狠心，决定闹点大动静出来。 两天时间，转眼即逝，这天已经是左霖到卢原报道的最后一天，一大早左霖便接到了电话，市公安局的严松已经收拾好了相关用品，从卢原公安局乘坐警车赶往枫林县，让左霖做好工作交接准备。 一旦严松到达枫林县与左霖交接后，左霖就得赶往卢原市公安局报到，期限到了，谁都不敢耽搁，否则仕途就得划句号了。 严松乘坐的警车刚出发不久，他手机便响了，抓起来一看，是陆小东副市长的电话，赶紧接通，“陆市长？” 第523章 躲过一劫 一辆警车在卢原市通往枫林县的路上急速行驶，后面一辆黑色广本车远远紧跟，一直保持足够距离，没有超车的意思，也不愿意落后太多，紧紧咬着。 进入枫林地界不久，在一个长下坡地段，警车在超越一辆空载大货车的时候，大货车却突然猛的向外侧靠过来，警车情急之下想躲，可外边已无空闲之路了。 “轰隆！” 随着一声山蹦地裂的巨响，警车掉到十米多高的坎下。 看到警车飞入路边的沟中，经过的车辆司机惊呆了，有人立刻拔打了报警电话，而那辆惹了祸的大货车停在前面，肇事司机跳下车，向警车出事的地方看了一眼，左右看看，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随即撤开脚丫子。 溜之大吉了。 “出车祸了……”，附近正在地里忙碌的几个农民蜂涌而至，赶到出事地点。警车四轮朝天，前面两块车门已飞在一边了。 这时，那辆一直跟在警车后面的广本，停到了公路边上，车上的司机下车远远的看着警车，对那几个农民叫喊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卡在车里了，快来帮帮忙啊。” 广本司机下去了，不过他没有去帮忙，而是到警车边上转了一圈，特地又往前凑了凑，看到警车已经严重变型，车上两人全都昏迷不醒，均被变型的车夹在中间，根本没有办法救出来，只有等交警拿来专门工具才能救人，摇了摇头，回到车上，离开了。 司机一上车，立即拿出电话，拔了号码，低声道：“大哥，差不多了！” “具体情况咋样？”接电话的是喻星豪。 这场车祸已经按照喻星豪预想地那样，真实发生了，派出的侦探也第一时间向他作了报告。 “车上两人昏迷不醒，被夹在变了型的警车里，根本出不来，我看那两人凶多吉少，就算当场不死，他们也撑不到医院！”广本司机得意的汇报道。 “车上的人看清没有，究竟是不是那个严松？”喻星豪急切的问道。 一切工序做完了，确认身份至关重要。 “撞得头破血流，满脸是血，模样看不清，不过从体形和衣着判断，错不了，您就放心吧。” 喻星豪想了想，估计问题不大，舒了口气，“那行，这段时间当心点，别再出什么漏子。” 他镇定了一下心神，又立即拔通了左霖的电话，“左局长，事情已经办妥了。” “知道了，只要严松没办法上任，那我就有理由继续留在枫林县公安局主持工作，只要再拖上几个月，咱们的案子就可以办成铁案。到时什么也不用怕了。”左霖兴奋的说道。 “感谢左局长帮忙。”喻星豪在电话中回应道。 他心中却在想，铁案？连省里都要对咱们动手了，你办成铁案顶屁用，到时人家真要查的话，还能查不出问题？不过，你慢慢办也好，等老子资产变卖之后，卷着钱溜之大吉，还需要留你在这儿给老子顶罪呢，不好意思了！ 喻星豪有时候笨得可以，但有时候还真是粗中有细。 他从省里三叔那儿打探的消息，并没有全部告诉左霖这个县公安局长，只是说左霖的任命已经无法更改，所以只能以制造车祸的办法阻止严松上任。 喻星豪知道，有左霖在前面挡着，自己才能有时间筹钱，要是左霖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最先跑路的就是这个公安局长了，到时自己就成了过街老鼠，哪里还有机会处置固定资产？ “那就先这样吧，后面再联系。”左霖高兴的挂了电话。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喻星豪这个嚣张的家伙给算计了，狠狠的阴了一把。 可更让他没想到的事，还在后面。 两个小时之后，左霖正高兴的坐在办公室抽烟，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他心情一好，声音也充满喜悦，叫得挺大声的，但当门被推开之后，他脸上的高兴劲就僵了，只见卢原市公安局政委杨文章带着一个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看着那个人愣住了。 杨文章看到左霖，却是笑着道：“左局长，我今天亲自过来接您去市公安局报到，怎么？好像不高兴啊。”说完又一指跟自己来的人，“你们应该认识吧？” 左霖已经完全呆住，木然的点点头，“认识…。” 而那人却主动上前道：“我叫严松，左局长不知道有没有印象？我可跟你打过几次照面了，左局长是我们卢原市公安战线的老同志，每年市局开会，都是倍受关注，我可认识你。” 左霖之所以会如此惊愕，因为听喻星豪说这个严松乘坐的车已经出了车祸，严松不是应该被卡在车里吗？这会不是在医院的太平间，就应该在病床上才对啊，怎么却到了这里。 “你不是……”左霖只说了几个字，他本来是想说：你不是出车祸了吗？突然警觉，硬生生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难道自己眼花了？ 左霖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他甚至还特意看了看严松身后，看似乎有影子，想努力确认一下，眼前的这个严松到底是人，还是鬼？ 可不管他怎么怀疑，人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 强制镇定下来，左霖敲了敲自己的头，“你看我这记性，杨政委、严局长，请坐！” 话锋转得虽快，但左霖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落入杨文章和严松的眼中，两人微微对视一眼，都是老公安，又是刑警出身，不仅看到了左霖的失神，听出了他话中的语病，也感到了其中存在的惊疑。 他俩心知肚明，但并没有当面提问，更不会这个时候想去欲揭迷底。 原来早上严松准备不要人送，直接去枫林县上任，可陆小东突然打电话给他，一阵提醒和告诫，让他作好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他因此让准备陪同自己的两名民警先去枫林县看看。 陆小东不仅提醒了他，而且还安排杨文章送一送，这才让他躲过了这一劫。 第524章 敢死队 两名警员在枫林县遇车祸之后，因发现及时，送到卢原市人民医院，市长曾家辉亲自前往医院探视，并要求医院全力救治。 这件事同时引起他的高度警觉，他与陆小东一番仔细商议，亲自打电话告诫严松一切当心，并指示，“明察暗访，摸清情况。” 严松上任这几天，枫林县的社会秩序异常的好起来。 大案命案没有，打架斗殴、寻畔滋事的也少了许多，这种情况极不正常，严松也觉得需要明察暗访才行，他不得不佩服曾家辉这个市长，远在卢原，却能运筹帷幕，判断准确。 枫林林上至党政领导干部，下至普通老百姓，甚至包括那些违法犯罪份子，上下几十万人全在看着严松，看他这个公安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会烧谁？ 正在人们盯着严松的时候，曾家辉已悄然潜入枫林县，他这是第四次到枫林，不仅安排严松明察暗访，他自己也亲身深入。因为他知道，严松虽然可以向自己反映情况，可这个严松的脑门上已经贴上了“曾”字标签，谁敢在严松面前瞎说话。 一切要靠自己！ 曾家辉戴着一副墨镜，吩咐铁锋与自己保持一定距离，走在枫林大街上，穿梭于人群中，开始微服私访了。首先出现在一个广场上，广场一角有许多年纪稍大的老头正坐在那里晒太阳，打扑克，下棋，聊天，自寻其乐。 曾家辉走近人群，这些老人看曾家辉年纪小，当作稀客一样对待，主动打招呼道：“年轻人，不是本地人吧？” 曾家辉一愣，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人家既然能这么说，应该看出什么了，便道：“是啊，我是外地人，有朋友在这儿上班，我过来玩玩！你们怎么看出我不是本地的？” 其中一个满头白发，不过精神却矍烁的老人笑了，“根本不用看，我们天天在这儿玩，有大半辈子了，没见过有哪个年轻人往我们老头堆里扎的，今天算是遇到一个，当然是外地人了。” “噢！”曾家辉点点头，还以为自己肤色不同，行为古怪了原来是年龄出卖了自己，往老人堆里一扎，成了另类，人家就看出了问题。 这就像一个大人站到小学一年级教室的讲台上，你不用介绍，学生们也会喊你老师一样。在这个广场里，本地年轻人岂会往这些老人群里钻？ 其中一个老人热情的递给曾家辉一个垫子，“年轻人，坐吧。” “谢谢！”曾家辉接过垫子，坐了下来，“老人家，你们天天都在一起玩？” 老人家点了点头，却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往咱们这敢死队里钻？” “敢死队？”曾家辉不解，敢情这些老头儿一天没事干，白天出来玩，晚上在家看电视剧看多了吧，还敢死队？ “到了咱们这个年纪的人，大家能在一起坐一会儿已经不容易了，谁知道明天谁就一伸腿，去见了阎王爷，这不是一个个赶着去死，不叫敢死队叫什么？” “哦，这就叫敢死队。”曾家辉坐在几个老人身边，心想，叫死亡小组估计效果会更好一些。 “我说老潘，你就知足吧，大伙今天能坐在这聊聊天，已经不错了。前段时间，老赵两腿一伸就没了，唉！” 提起老赵，其他人都没了声音。曾家辉不由得奇怪，刚才大家说起敢死队，可都没有这么沉闷啊，看得出这些老人虽然年纪不小了，却十分乐观，为什么一提起老赵，全变鸦雀了，又不是领导要开会作报告，那都还有点掌声呢。 他忍不住问道：“那个赵大爷怎么了？” 刚才说话的老潘摇了摇头，“咱们这么大年纪的人，生生死死早看开了，可就算是死，谁不希望安安稳稳的死在家里！这老赵却是倒霉，那天晚上在街上散步，挡了几个地痞流氓的路，硬是被几个人一顿猛踹，就这样，倒下去就没有再爬起来，被好心的街坊邻居送进医院，第二天就断了气，到现在也没有人给个说法，你说这算什么事，他能死得瞑目吗？” 曾家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本来还想着如何才能把话题引到枫林治安问题上，引到喻星豪那些混混身上，没想到这些老人主动挑起了话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也听说枫林发生过许多事，这个案子没破吗？”曾家辉小心的问道。 老潘摇摇头，随后警惕的向四下望了望，“没人管啊。” 旁边一个老头儿拍了下老潘，“行了，不用看了，听说咱们县公安局来了个新局长，那些小王八蛋都夹着尾巴，不知道躲到哪个老鼠洞里了！” “新公安局长才来，也没什么动静啊，怎么这些人就躲起来了呢？以前这些小混混怎么就那么大胆？” 老潘听后长叹了一口气，对曾家辉道：“年轻人啊，不是我不说，是不敢随便说啊！我怕害了你！你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县里的这些小混混实在是太猖狂了，我们这些敢死队的人随便谈谈这里的事，他们还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怎么说也是快烧完的‘腊头儿’，大半截已经入了土的人，知道不可能坏他们什么事，可他们要是看到有你这种外地面孔的谈论这些事，那可麻烦大了，轻则挨打，重的就惨了。不过这几天，那些王八羔子全没影，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了！” “这里的小混混这么厉害啊？我会小心的，谢谢大爷的提醒！不过你们新来的公安局长我也知道，他原来是卢原市刑警支队一个大队长，专门破大案要案的，工作踏实，为人正派………” 曾家辉将严松的情况说出来，是希望给这些人一些信心。这几年枫林县的社会治安状况已经令百姓对公安系统失去了信心，就是对党和政府也是信心不足。希望能重树这些群众的信心，引导百姓一齐对付这些违法犯罪分子。 第525章 狂喷 “真的啊？那枫林县可有希望了！”一个一直听着的老头插话。 另一个老头也接了腔，“听说这个公安局长是市长点的将，专门派他到枫林县来整治社会秩序的。” “嗯，我也听说这个市长厉害着呢！” “市长点的人，应该跟与前哪些人不一样吧？” 老潘却叹气，“唉，难啊！这么多年，那些小混混儿都养成了气侯，一个公安局长就能抓得了那么多吗！特别是他们那个叫喻星豪的头，不仅是咱们枫林县所谓的企业家，还是，连这种流氓都能当上。你说说，咱老百姓还有什么活法？” ？你一万个不认同，他却偏要代表你！ 悲哀！ “这个喻星豪既然是枫林县最大的黑势力头子？那为什么不查他？”曾家辉明知故问，他是希望这些老人们能够多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查他？谁敢啊！要是在前几天，有人听到你这句话，保证一会儿就有人冲过来暴打你一顿！”老潘感慨的道。 曾家辉一皱眉，有这么嚣张？“竟然连说话也管？他们能有多少人，还能监视群众一言一行？”转念一想，又不觉哑然，自己这个市长表明了身份，喻星豪都敢动手，对待这些老百姓就可想而知了。 同时，他更觉得匪夷所思，这个喻星豪竟然还懂得控制社会舆论，看来自己还小瞧他了，这也让曾家辉的心中一紧，喻星豪在枫林县的实力超出了一个流氓的范畴，他连普通百姓议论他的是非，竟然也管？那他手下到底有多少人呢？ “这种小事根本不用人家亲自来管！你不是枫林人不知道……” 曾家辉仔细的听着这些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不仅了解了喻星豪的斑斑劣迹，还知道了一些他的出身来历，以及上面的关系渠道，虽然大多数说法比较新鲜，一时半会无法证实，但他相信这些消息绝非空穴来风。 曾家辉突然觉得自己肩上地责任似乎更重了！ 告辞了这些老人，曾家辉感觉有些饿了，寻找吃东西的地方。 上次在枫林县吃大酒店，就跟喻星豪卯了一架，他这次微服私访，可不想与人发生不快，找了家面馆，决定来一碗面算了。 面馆的铺面不大，不过门前的车停了不少，特色与味道吸引人是很正常的，这里的食客不分贵贱，什么档次的人都有，有衣着光鲜的体面一族，也不乏灰头土脸的民工。 快近中午了，这面馆竟然食客如云，曾家辉入店绕了一围，连个空座位都没有。 本来可以换一家，可他今天偏偏是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还非吃这家不可了。没座位不要紧，吃面要不了多少时间，他点了支烟到门外等去了，烟头掐灭了两个，终于走了好几人，空出了位置，这时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赶紧钻进店里。 一碗炸酱面5元，先付钱后端面，贵是不贵，数量却少，不过曾家辉觉得一碗不够吃，又要了一碗，吃到一半的时候，抬眼瞅了一下，眼神一下子凝住了，他看到一个苗条的背影正背对着自己吃面。 能在枫林这个地方看到这个背影，曾家辉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不争气的加快跳动了，这个背影熟悉啊！好像是他以前的一个朋友？ 他想了想，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理了理衣领，端着炸酱面慢慢的过去坐到了那女人的对面，放下碗抬头这么一看，傻了！ 靠，背影苗条，前面居然是个嘴巴上隐约长着黑毛的男人脸，他顿时胃里一阵翻腾。 真是看到背，想犯罪；看到脸，想后退。 曾家辉的脑海中迅速出现了一个名称：变性人。 而且，要命的是变性人看到面前突然主动上来一位气宇轩昂的帅哥，嘴巴张大了就合不上了，嘴里嚼的粘乎乎的面条，让曾家辉一览无遗，那一瞬间，曾家辉胃猛一抖，喉头一松，结果把刚才吃的一碗面喷了三分之一在桌子上，他转头就跑。 变性人这一刻也被勾起了喷吐的欲望，曾家辉身子刚出门她就喷了，连锁反应的情况下，店里的食客们全捂着嘴呕吐起来。 “怎么了？” 店老板见状，吓得不轻，是不是自己的面有问题？莫不是集体性食物中毒了？ 没人回答店老板的话，大家嘴里吐着，想答也不行啊。 还好，曾家辉闪得快，不然非给喷一头一脸，逃出门后他都不敢停留，生怕被变性人追上来。 见过丑的，实在没见过那么超级丑的。 曾家辉大叹霉气，老相好没撞上，居然撞上这么个东西，妈的，两碗面条，5块＋5块，10块钱没了，肚子也空了。 他转头看了眼不远处跟着的铁锋，见他一脸同情，气得是七窍生烟，做了个下流的手势，仓惶而逃！ 曾家辉又走了十几分钟，没找到合适的停脚之地，也没有再遇到有人聚在一起聊天，更别说打探什么消息了，想了想，抬脚往汽车站而去，那里应该是人多的地方，鱼龙混杂，理想的去处！ 曾家辉在车站前遛达了一会儿，也没见到有什么特别的人和事，刚才吃的东西吐得所剩无几，肚子又开始闹起了革命，他往四周看了看，见站前有一排小吃部。 挨家挨户的看过去，基本上是面馆。 一想到刚才吃的面，他又有些犯晕了。 仔细搜索回来，相对有一家“特色面”比较中意，还是要吃点才行啊。他信步走进这家面馆，找了个空位置坐下，“老板，来碗面。” “好嘞，先生是吃炸酱面，还是牛*面？” 为了跟刚才吃的炸酱面划清界线，曾家辉没敢再叫炸酱面，想了想，“给我来碗牛肉面吧。” 这时又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大娘走进了面馆，只身一人，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本地人，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衫，脚下穿着一双布鞋，提着一个大包裹，满脸沧桑与疲惫，风尘仆仆的样子，精气神不佳。 第526章 最贵的面 坐下之后，老大娘看了看老板娘，“大妹子，给我煮碗面。” “要什么面？” “随便。”估计是贫苦人家出身，反正填饱肚子就行，吃了东西估计要赶车，吃什么面都不关紧要，吃饱就行，反正一碗面也不贵。 曾家辉并没有在意进出的人，只是看着窗外穿流不息的人群，感受着这里的喧闹。 很快服务员就将曾家辉要的面送了上来，还拿来一瓶矿泉水。 曾家辉看看面，用筷子挑了挑，牛肉没有，哪里去了？倒是里面另有一些带牛肉味的像牛筯一样的东西，他尝试了一小块，是牛鞭。 这算好东西啊！ 看来这面还真有些特色，曾家辉终于食欲大增，开始吃了起来。至于那瓶矿泉水，曾家辉也没在意，以为是吃“特色面”，送矿泉水呢，自己走了半天，吃点面条，也需要喝点水，这一瓶水不值几个钱，还显得比普通茶水干净卫生，拧开就喝了一大口。 曾家辉有了前一次边吃边看人引来的教训，这次没有东张西望，紧盯着碗里，所以一大碗面很快就下了肚，吃饱后也没有急着结帐，而是点了一支烟，先找一下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的感觉，坐在那里悠闲的抽着。 后面进来的老大娘也吃完了面，叫服务员结帐。 没想到站在吧台的老板娘大声叫道：“三十五块！” “三十五？”老大娘一听就急了，急忙走到吧台前道：“大妹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就吃了一碗面，还有一碟咸菜，怎么就三十五块了？” “嗯，”站在吧台里磕着瓜子的老板娘面无表情的白了老大娘一眼，“就是三十五块！” “不对啊！我刚才看了桌上的菜单了，小面二两是八块钱，你这已经比大街上的面贵三块了，怎么一下子就多出来二十七块啊？”老大娘争辩道。 那个老板娘一下子把一张菜单摔在老大娘面前，大声地道：“你认不认识字啊？你一碗面二两是八块不假，可你点的是牛肉面，牛肉面是三十二块！你看清楚了！” “那也不是三十五块啊。”老大娘有些气坏了。 “咸菜3元一碟，我不是先前问过你，要不要的吗？” 两人的争执也引起了曾家辉的好奇，他也拿起自己桌上的那张不起眼的菜单，只见价目表的正面上确实清晰地写着：刀削面（二两）8元，素面(二两)8元。价目表下方还写着“本店食品绝对新鲜，原汁原味”的字样。可翻到背面，才看到上面确实清清楚楚的写着：牛鞭刀削面（二两）108元，牛肉面(二两)32元，咸菜（一碟）3元。并且注明：点牛鞭刀削面送矿泉水1瓶…… 原来自己还真免费获得了一瓶矿泉水！ 不过，自己刚才吃的那两小块牛鞭，价格老贵啊，曾家辉真是哭笑不得，这些人竟把头脑都用在这个上面，在车站边开这么昂贵的面馆，谁吃得起啊；这且不说，许多人都忙着赶车，一不小心就点了，就是不点牛鞭面，一碗牛肉面32元也太黑了，什么牛长的肉啊。 自己也没吃过上百元一碗的面呢，还真不是一般的黑。 老大娘站在吧台前看了菜单后，不禁大声叫道：“啊！我还以为咸菜是免费送的，怎么也要钱啊？” “不要钱？不要钱你给我送点来行不行，告诉你，我们这些东西也是拿钱去买来的，凭什么不要钱啊！别在这儿影响我做生意，快给钱！”老板娘眼睛一瞪，大声喝道。 “我、我没有那么多钱了！”老大娘是真急了，只差没委屈的哭出来，吃8元一碗的面都是实在饿得不行了，才赶着吃一碗好乘车，估计她要是早知道三十二元一碗牛肉面，要么吃素面，要么忍着不吃算了。 “没钱？没钱你吃什么面，想吃霸王面是不是？你骗谁呢，拎那么大一个包裹，不带钱能出门赶车吗？”老板娘一听老大娘说没钱，顿时火了。 “我真的没钱了！”说着老大娘将自己兜里的钱都掏了出来，除开一张十元，就只有几张一块的零钱了，估计揍不够二十块钱。“我要到舟山省城去看我儿子，钱都买车票了，真的没钱了！”说完，老大娘还生怕老板娘不信，又从怀兜里掏出一张机打的车票，递给老板娘看，试图讲明实际情况。 同时，还将那近二十块钱一并递了过去，道：“我就这么多了，全给你，到了省城我连公交车都不坐了，你看行不？” 老板娘一把抢过车票，看了看，还真是一张车票，“正好，车还有一会儿才开，赶快去把票退了，拿钱付帐！” “退票？”老大娘也不知那来的劲，忽然神勇起来，一把从老板娘手里抢回车票，“不能退！我都几年没见我儿子了，求求你们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吧！回来我一定补上这次欠的面条钱。” “哼，可怜你，那谁来可怜我们？要是都跟你一样，吃了面不给钱，我们喝西北风去啊？你不去退票，我让人帮你去退！”说着，老板娘从吧台里窜了出来，要来抢老大娘手里的车票，并大声的喊叫一名女服务员的名字，“快上来帮忙。” 老大娘哪里能与两个年青人对抢，老板娘和服务员两个人一下子就把老大娘按倒在地上，并且将老大娘手里的车票抢了过去。 视若命根子的车票竟然被抢了，老大娘仿佛疯了一般，冲上去要抢回来。可她年纪大了，又寡不敌众，面对老板娘和服务员两人联手，眨眼之间，她又倒在了地上。 老板娘吐了一口，把车票交给服务员，“你去把车票退了，抵帐！” 硬抢又抢不过人家，老大娘眼见服务员就要去退票，她绝望了，一下子跪倒在服务员面前，紧紧拉着服务员的裤腿，哭述道：“小妹儿啊，大娘求求你了，把票还给我吧！” 第527章 无法善了 服务员见老大娘竟然跪倒在地的哭求自己，她心一软。这种宰人的事，基本每天都会在这里发生，不过是几十块钱的事儿，一般人都是息事宁人，吃了哑巴亏就算了，就算有爱较真的，也有别人来解决，自己在这里干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没看到有人会因为这几十块钱给人跪下的，而且还是一个老大娘。 良心上过不去，服务员转过身去，想向老板娘求情，没想到老板娘狠狠瞪了服务员一眼，“你还想不想干了？退票去，要是人人都像这个老太婆这样，吃了东西不给钱，咱们喝西北风啊？” “她没说不给啊，给她少一点吧？”服务员小声的帮着求了一回情。 老板娘上前就给了服务员一脚，“滚。” 服务员怕怕了，只好乖乖的去退票。可老大娘一直拉着服务员的裤子不放。服务员一时间没有走脱。老板娘上来对着老大娘狠踢了一脚，“放手！再不放手我让人打死你！” 曾家辉一直强忍着看下去，打算秋后算帐，可他看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了，狠狠一拍桌子，大喝道：“算帐！” 今天这事要是没遇上也就罢了，如果只是自己挨宰，为了大局，他可能选择先忍了，可没想到这个老板娘竟然如此狼心狗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娘跪在面前，她不但无动于衷，竟然还踢打老人家，这种人还算是人吗？ 曾家辉的肺都快气炸了，他决心收拾一下这贼娘们儿，心中那个怒啊，除了不会让她做慰安妇之外，其他任何处置的想法他都觉得不过分！ “一百零八块！”老板娘听到曾家辉的喊声，向他这边看了一眼，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又踢了老大娘一脚，报出了这家店的最高面价，“对了，你那碗面还要加三十二块钱。”。 “你这宰人啊！”曾家辉一拍桌子大声叫道。 “宰人？我们可没宰人！我们小店可是明码标价，从来不宰人！看你这个年纪了，穿得也人模人样的，不会像这个老太婆一样叫穷，说没钱吧？”老板娘竟然还对老太婆不依不饶。 而且，他对曾家辉这个时候跳出来叫“结帐”，显然除了宰人之外，还怀恨在心呢。 曾家辉怒极反笑，冷哼一声，“那三十二块怎么加上去的？”他一边问，一边走过去扶起地上的老大娘。 老板娘哼了一声，眼睛望向天花板，“牛鞭面一百零八块，对吧？” “就算是吧。” “什么就算是，标得清楚明白。那牛鞭算不算牛肉？牛鞭面＋牛肉面，是不是应该加三十二块钱啊？”老板娘是成心狠狠的宰一回曾家辉了。 因为，她从话音听出这是一个外地人，而且好像是单身一人来吃面。不宰白不宰，宰了也白宰。 “你……”曾家辉摇头了。 他只觉得自己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吃了一回这辈子最贵的面不说，还看见了这么不要脸的人，这个老板娘恐怕也算是见的头一回了！曾家辉觉得再跟这种人说话，那是对自己地一种侮辱，他恨不得将这娘们扔到非洲卖y去。 他一伸手，将旁边一张桌子掀了个底朝天，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收的碗，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他还不解气，操起两条板櫈，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櫈子也折成了几截。 老板娘一看，事儿要闹大，那是好事，越大宰得越多啊！她冲过来将刚站起来不久的老大娘一推，又让她坐到了地方，然后就向曾家辉扑来。 她的这个动作，曾家辉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对他这样。这个倒还可以接受，但这贼婆娘再次对老大娘下手，他笑了。 他这个时候笑，后果很严重。只见他抓过自己那还剩下小半瓶的矿泉水瓶子，照准老板娘的脑袋，狠狠的砸了过去。 曾家辉是个年青力壮的男人，又是对着老板娘脑袋那么大个目标，老板娘就是想躲，也来不及啊。这一下结结实实正中老板娘的前额。这半瓶矿泉水虽然不会留下什么伤，但也砸得老板娘“啊！”一声，晕头转向，表演了一个大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服务员连忙上去扶着老板娘，“要不要紧？” 老板娘摸了摸前额，晃了晃头，半天才清醒过来，指着曾家辉破口大骂：“你…你这个狗，竟然敢打老娘！你等着，老娘今天要是让你竖着走出这个店，我上华山做尼姑去！” 曾家辉一笑，“爱去不去。” 他既然已经出手，就没打算善了，打过之后，总算小出了口胸中恶气，反而坐了下来。听老板娘在那里骂自己，也不生气，曾家辉认为跟这种人生气，只能自贬身份，这种人根本不配自己生气。 老板娘也吸取了教训，知道再扑上去，人家这回指不定拿什么砸自己的头呢？如果确定砸头还好，头毕竟硬嘛，要是砸在胸上，那可不好玩，虽然她“胸肌”发达，鼓鼓囊囊的大得不得了，但要是人家只砸一个，那就坏了，今后胸前一个大一个小，一个圆一个扁，人家吃面就不会再来上当了，谁敢吃怪物做的面，谁不怀疑吃了这家店的面，自己那成对的“波”啊、“蛋”啊的东西会不会变形呢？ 所以，她虽然气得直哆嗦，却不敢亲自上阵了。面对这敢打女人的男人，她不敢托大了，赶紧对扶自己的服务员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人！” 服务员呆了一下，这才醒悟过来，猛然往门外跑去。老大娘也早就看傻了，根本忘了再拉住服务员。 可车票还在她手中呢。 老板娘眼看着曾家辉就坐在距她一米之外的地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她憋不住怒了，面目铁青的硬着头皮，还是向曾家辉走了过去，她想把事情弄大点，叫来的人才会更疯狂的揍这人。 女人的想法往往最毒辣！ 第528章 边打边教育 不过曾家辉对今天这事儿，没有性别歧视，他待老板娘靠上来的时候，站起来伸出了蒲扇大的手掌，左右开弓，狠狠地朝着老板娘的脸扇了过去。 边打还在嘴里边发表重要申明，“我虽然不愿意打女人，可你算不上女人了，甚至连人都算不上，可恶得连猪狗都不如！” 随着大巴掌重重的落在老板娘的脸上，老板娘的脸开始彩绘了，突出红色为主，青紫作衬托铺垫。 老板娘能在汽车站前开面馆，又宰了那么多人，却还从来没有真被打过。一旦有事自然有人出面摆得平平整整的，哪个时侯吃过这等亏啊！只觉得脸上一热，随着就是一阵痛楚传来，然后就有些麻木了。 她终于明白自己挨打了，竟然是在自家的店里被一个外地人打了。 可这还不算完，曾家辉打了几巴掌后，非但没有收手，反而边打边开始教育起她来，估计是借机给她洗一洗脑，“这一巴掌是替你长辈打的，教训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这一巴掌是替老大娘打的，让你欺负老人！这一巴掌是替被你宰的客人打的，让你不学好！这一巴掌是对你今后的鼓励，我让你今后月经不调……” 亏他想得出来，总算没好意思说让千人骑万人日什么的。 曾家辉打得过瘾了，老板娘却是彻底被打傻了，根本忘了要躲。直到一个男的带着五六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混混冲进门，看到一个男子正兴致勃勃的在那儿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教育自己的婆娘，为首男子大喝一声，“住手！你再敢打，老子要你的命！” 总算听到了暂停信号。 曾家辉抬头看了一眼冲进来的几个人，只见为首一人剃了个平头，穿了件黑色的大t恤，一脸的横肉，脸上还有个刀疤，而他身后的几个人也形状各异，看起来全都经过历练，不是什么善类。 不过曾家辉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而是又对着老板娘狠狠的掴了一巴掌，同时没有忘记教训她，“这巴掌是替你老公打的，让你偷人，不守妇道！让你儿子无辜当了小东西。” 没想到这一巴掌下去，原本迷糊的老板娘，竟然给打清醒了，竟然带着哭腔申辩道：“我没有偷人，儿子是捡的……”说完她还转头对冲进来的平头，害怕的解释，“老公，我真的没有……” 原来这种女人生不出儿子，捡来的估计也会让她带坏的。 曾家辉停了手，“我对揭人隐私不感兴趣了。” 平头虽然怒不可遏，但也是听得一愣，真怀疑自己的老婆是不是让人打傻了，竟然在这个时侯还有心思说这个，回家说不行啊。 “你……”平头指着曾家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狠话自己也说了，可人家根本不当回事，要是往常自己恐怕早就带人冲上去了，先打了再说。 可今天平头看着曾家辉刚才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打自己老婆却有些犹豫了，自己老婆是什么样的人自己知道。一发起飙来，连自己都得让她9.9分，可今天却被一个年纪相当的人在那里打得服服帖帖的，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平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坏了！ 平头忽然想起，刚才这人说她不守妇道。他再仔细一瞧这年青人，长得斯斯文文，风流倜傥，萧萧洒洒的，难道这婆娘看上那小子了？ 要不，怎么凭由他摆弄，也不过如此啊！ 平头这一想不打紧，不由凶狠的看了看自己的老婆，要不是看几个兄弟在场，丢了面子，他真想先上去扇一耳光这娘们儿，看人家长得帅，站在面前打都不晓得躲了，这太让他受不了了。 不过回头一看自己带的人，知道这想法不能成立，不是她让服务员叫自己过来的吗。 正在他犹疑之际，平头身后的人一推他，小声道：“大哥，大嫂怎么了。不是被打傻了吧，咱们可得为大嫂找回面子啊！” “找面子？”平头听手下一提醒，再看看老婆那个惨样，也顾不得其他了，大声喊了一句：“敢打我婆娘，老子今天先废了你！”说着平头就冲了上去，身后的几名小弟也跟着冲向曾家辉。 混战这一类的事，曾家辉不在行，但也不用他出手，铁锋已经及时出现在了曾家辉的面前，从桌子上抓了一个碗，对着冲得最快的平头脑袋就扣了过去。 平头也就是个普通的小混混儿，根本不懂什么格斗技巧，平常都是仗着人多势众吓唬人，真打也不过就是一身蛮打瞎撞。遇到像铁锋这样的高手，除了自认倒霉，哭爹叫娘之外，别无选择。眼看着人家手上的碗朝自己扣了过来，却根本来不及作任何躲避，眼睁睁的看见一只雪白地碗带着汤水扣到自己脸上，两眼一黑，随后“叭”的一声，碗碎了！ 这种碰撞的结果，充分证明平头还是有些能耐地，脸皮竟然比碗还要结实。不过平头地脸上还是被撞出了血，油水之类的撒进伤口和眼睛，让他只能捂着脸蹲到地上。 嗷嗷叫喊开始响起。 后面的小弟看见大哥吃了亏，仗着人多，蜂涌而上，继续冲了过去，有聪明地还顺手抄起凳子，挥舞着砸向对手，声势颇大的。 这几人不足惧，铁锋为了保护曾家辉，全力施为，拳打脚踢，三下五除二，这五六名小混混全被打翻在地，最倒霉的是那个拿凳子的，他本来在最后面，举着凳子冲到铁锋跟前的时候，其他人全被放倒了，他不由一愣神，高举着凳子不知道是应该砸下去，还是缴械投降为好。 最后，拿櫈子的小混混还是决定试一试，毕竟有家伙在手，胆子要大一点，但可惜他的凳子被铁锋一把抢过，反手一挥，重重地倒砸在他的肩膀上，让他不自然的歪倒了下去。 面馆里发生打斗，是件热闹事，尤其在车站码头这类地方。 第529章 关门生意 早已吸引了不少人围在外面观看，有曾吃过这些面馆亏地外地人，不由鼓掌加油，就连一些本地人也对此幸灾乐祸，对这些倒在地上的小混混指指点点，根本没有人同情他们，反而一个劲的喊，“好，好。” 在铁锋看来，就像自己得了拳击冠军一样，满意的接受了这种荣誉。 曾家辉背着手，好像这事与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来到已经被打蒙了地老板娘面前，端详了一下她那已经快速胖起来的大脸，“算帐！” “你…你还想咋的？”她听曾家辉说要算帐，把头摇的象拨浪鼓似的。用她的理解，这个算帐跟“钱”扯不上关系，以为还要找麻烦呢。 她见曾家辉来到自己面前，条件反射似的捂住了自己的脸，生怕曾家辉再打她。 “我不赖帐，不差钱！” “你想怎么算？”老板娘是真糊涂了，自己开的店啊，她莫不是忘记了？ 曾家辉一拍桌子，“我让你算就算，我可不是那种吃霸王面的人！” 老板娘捂着已经被打得红肿的脸，小声道：“一百零…零，哦，不，是八块，八块！” “不是一百零八块吗？怎么这会儿大降价了？”曾家辉扫了老板娘一眼，凌厉的目光盯得她心中直发毛。 “八块…八块。”老板娘现在那还敢再宰曾家辉，她一分钱都不想要，只希望快点把这个瘟神打发走。 “你这牛鞭面108块，老大娘的牛肉面加上咸菜35块，我的矿泉水不需要你送，给你加2块，一共145块，我今天成全你。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是最后一次按这个价收费，我喜欢做一回关门生意，懂不懂？” 曾家辉说完，从身上掏出钱包，数了145块钱放到桌子上，他没有再折磨老板娘，她今天已经为她的恶行受到了惩诫和教训，再说自己现在只是个普通客人的身份，也不能把老板娘怎么样。 “懂…”老板娘只顾点头，不知道她真懂，还是假懂？ 曾家辉这才点了点头，将手一伸，“老大娘的车票呢？以后做事拍拍自己的良心，坏事做多，会遭报应的！好自为之。” 一听曾家辉为老大娘讨要车票，站在一边的服务员没等老板娘开口，便已经把车票塞进了老大娘的手里。 这事儿就算要过去了，曾家辉刚想离开这里，却见外面突然又围过来一大群人，将四周围观看热闹的人驱散开去，径直走进了面馆。 走在最前面的一人穿着件黑色大背心，松松垮垮的样子，露了半个胸膛在外面，黑乎乎的一团胸毛上，还纹了一个花豹图案，一看就是拿到职称的专业黑恶社会人员。他的身后还跟着二十几个形形色色的年青混混，一看那簇拥状况，就知道是一个头带着一帮子手下出巡来了。 领头的花豹哥走进面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几人，呸了一口，“丢人，真是没用的东西！” 刚才被铁锋一碗扣倒在地下的平头一见来人，仿佛遇到了大救星，连滚带爬的揍到花豹哥面前，双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汤水，哭述道：“花豹哥，可把您盼来了，您这几天上哪去了？找得我好苦啊” 花豹哥拉了一条櫈子过来，慢悠悠的坐了上去，一条腿还踏着另一条凳子，看了一眼平头，道：“老子上哪儿了，这跟你有关系吗，难不成还要老子向你汇报？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德性，离我远点，别把汤汤水水的蹭我身上！老子这褂子还是一个老相好送的呢，弄脏了小心我废了你。” 平头退了半步，“花豹哥，您可得给我做主啊！”说完又斜着看了曾家辉与铁锋两人一眼，然后向自己的婆娘示意了下，让她简要的汇报了情况。 花豹哥这种人，只听过程，当然不会评理，他听完看了一眼曾家辉身边的铁锋，估计是人家的私人保镖，“老兄，没想到你还能打啊，你就不怕把命丢在这儿？”说完扫了一眼自己带来的弟兄，掏出一支烟叨在嘴上。 他旁边的一个小弟赶紧上前给他点了火。 铁锋鄙视的看了一眼，根本不屌他。 曾家辉见这人坐在那里，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还不算完。好在那个老大娘已经趁乱走了，眼下这屋里也就只剩下自己两人，就更没有什么顾虑了。曾家辉也自顾自的拽过一个凳子坐在那里，看着那个纹着花豹纹身的人。 他权衡了一下，这些人要是一齐攻上来，铁锋一个人估计一时顾不过来啊。 “小子，我们花豹哥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还想不想活？”点烟的人见对方不回话，开口骂道。 “呵！好大的口气，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刚才开口的小混混没想到这个外地人竟然这么横，花豹哥带着这么多人来，他竟然还敢顶嘴，而他只不过身边站着一个保镖而已，看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说着就要往前冲过去，不教训一下这些狂人，面子不好看。 可他刚往前一步，便被花豹哥拉住了。 “看你也不像是普通人，要不要报个名号？”花豹哥小心的问道。 这段时间上层几次三番的告诫自己这些人，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定不要惹事，要夹起尾巴做人。谁要是真惹了事，自己摆平，大哥现在可没时间来管。花豹哥正是得知人家保镖一出手，就放翻了五六个年青小伙子，这种人能不惹，最好还是别惹。 这种情况下还先礼后兵，也真难为花豹哥了。 曾家辉却不理他们这一套，笑了笑，“我跟你又不熟，报什么名号？算了。”说完还夸张的摆了一下手，动作惹人恼怒之极。 花豹哥一听真怒了，这娃也太不给面子了，他以为他是谁啊？ 每个月都要来收站前这些面馆小吃部、小卖店的保护费，今天要是不能摆平眼前这两人，那自己以后恐怕也没有办法在站前混了，还怎么收钱？ 第530章 动真家伙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了！兄弟们！给我上，留口气儿就行了！”花豹哥将手里的烟狠狠地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命令手下人上去群殴曾家辉两人。 这些人可不是刚才面馆老板和他那几名手下，这些都是刀口舔过血，打架敢下死手的人，一上来就纷纷朝着两人要害招呼过去。 面对这些人，铁锋全然无所谓，但要照顾曾家辉，那就顾虑重重了，好在这里地方有限，旁边又有桌子凳子挡着，不适合大队人马冲锋陷阵，所以最先冲到铁锋面前的只有三四个人。 铁锋微微一笑，对一拳直打自己面门地，单手小擒拿，便将其手腕抓住，随手使劲一抖，“咔”一声就让他的手臂错了位，再无进攻之力。另一名一脚踢来的，铁锋暗恨他下脚狠毒，以彼之道还试彼身，还了他一脚，不过是后发先至，将那人直接踹飞，砸到旁边一张桌子上，翻了一圈，滚落地下。 解决了最先上前的两人，随后而至的人有些畏首畏尾的，上来之后就容易解决多了，眨几下眼，就搞定了五六人，而且个个带伤，看着他们抱着自己受伤部位不断呻吟，下一批人就迟疑起来，自发的暂停下来，看着花豹哥。 意思是最好议和算了，伤不起啊。 曾家辉借机退后两步，也跟花豹哥一样，拉了一条櫈子坐在那儿，双方领头的观战好了，让手下的兄弟们厮杀去吧。 门前集聚起来的观众，难得一见这等精彩的表演，免费观看，掌声也就不吝舍了，“哗哗哗”不断，还挟杂着一片叫好声。 花豹哥受不了这等刺激，呼的站了起来，“奶奶d，看我干什么，操家伙，给我劈了他！今天要是不把这两小子弄残废，今后咱们就别想在这儿混了，要是不能上这儿收保护费，就算老大不追究，咱们也得喝西北风去！” 他要激励手下兄弟们奋勇上阵，江山是靠打出来的。 同时，他也明白，要是不能把眼前这两人收拾掉，恐怕这事儿要不了一会儿的功夫，就会传遍整个枫林县各个角落，到时自己这个“花豹哥”名号消失作废了，彻底成为失败者的笑料。 二十几个收拾不了两个外地人，今后在枫林谁买他的帐？ 其余人一听花豹哥这话，有随身带家伙的，立刻亮了出来，没有带家伙来的，操起了板櫈，有的还去厨房找了一圈，提着铲子奔来了。 阵势大了，花豹哥又重新坐了下去。 在他看来，这么多人手持家伙冲向两人，结果用不着动脑筋去想，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肯定能摆平的，只要能让这两人趴下讨饶，后面就好办了。 他甚至在想，一会儿是要砍他一条胳膊好呢，还是要他一条腿好？ 就在花豹哥考虑如何处置曾家辉两人时，只见他那一群手下已经倒下去一大半了，而且只见铁锋一只手抓着一张櫈子，几下挥舞，就看见有人直倒下，花豹哥甚至看到人家的櫈子没扫上这些小弟的身体，也有两人借机倒在了地上，还装着受伤，不起来了。 这是为什么呢？ 花豹哥再仔细一瞧，我的姥姥唉！人家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短短的东西，黑洞洞的枪口在晃动中不知道究竟瞄准的是谁，手下人一看枪口往自己这边扫来，自然就趴到地上了，哪敢再爬起来呢。 战斗再次暂停，花豹哥已经清醒过来了，他看着曾家辉悠闲的坐在那儿，他的保镖象战神般站在那里，一把东方之鹰稳稳持在手中，这让他深感大事不好。 不会玩我吧？也许是假枪。 花豹哥心存侥幸，正欲鼓动开始第三轮攻击，铁锋这时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抬手朝天花板“呯”的一枪，将一个吊灯打了下来，摔到地上“啪”的碎了一片的玻璃。 是真家伙啊！ 花豹哥顾不得手下人的安危，站起来就欲朝店外跑，心里还暗自嘀咕，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煞星当头啊！怎么会碰到这么个变态狂，这什么人啊？ “站住，你要是敢再动一步，我保准你看不到今天太阳下山！”铁锋冷森森的叫道。 花豹哥身子一滞，哪敢再动分毫，慢慢的转过身来，一看铁锋双手握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脑袋，虽然距离有七八米远，但他这个时候可不敢赌这人的枪法准不准？ “趴下！”铁锋慢慢的向花豹哥走了过去，严厉的命令道。 花豹哥虽然怕，但他不能趴下，当着几十个手下的面，这要是一趴下了，今后真是没法混社会了，他此时眼皮直跳，早知道会遇到这等杀神，自己就应该推迟半天过来收这保护费了。 铁锋的枪口终于抵在了花豹哥的前额上，见他没有依言趴下，另一只手探手一抓，一张凳子直接砸到花豹哥的腿上，花豹哥不敢动弹，腿一弯，跪到了地上。 “哥，有什么话需要问吗？”铁锋搞定了花豹哥，转头看向曾家辉。 “行了。”曾家辉这才从容的从板凳上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小心的跨过满地的伤员，来到花豹哥面前，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让我怎么处理你呢？” 曾家辉表现出为难的样子。 看着这个一直没有出手的主，就这样大套的逼视在自己眼前，花豹哥只觉得心凉了大半截，他哆哆嗦嗦的强撑着，“你、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是喻星豪大哥的人，你们要是敢动我，我们几百个弟兄都不会放过你的。” 一听喻星豪这个名字，店门口围观的人一下子退后了许多，生怕惹祸上身。 枫林县这个地方，这喻星豪的名声还真是大，甚至有地下书记之称，意思是黑白两道，他都可称得上老大称号。 喻星豪自己就曾在枫林县一次大型聚会上夸下海口，“枫林县党委政府解决不了的事情，只有我能搁平它，我喻星豪有这个自信！” 第531章 祸从口出 “还敢嚣张？”曾家辉听了花豹哥的话，不是害怕，而是笑了，道：“就凭你？还有那个什么喻星豪，你不妨说说，他算个什么东西？” “你不认识我们星哥？外地人，你在枫林县不知道我们喻星豪老大的名号，你今天打了我们，他会生气的，你们恐怕很难平安的能走出枫林县。” 曾家辉对铁锋一呶嘴，“死不悔改，掌两个嘴巴子。” “好嘞。”铁锋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赏给了花豹哥。 花豹哥知道祸从口出，这下不敢胡乱开口了。 曾家辉这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山哥地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打量了他半天，道：“你老大叫什么，叫喻星豪？” “是的，你怕了吧？”花豹哥不知道曾家辉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曾家辉这才反应过来。 “你那个星哥比新来的公安局长还厉害？” 一提新来的公安局长，花豹哥似乎来了精神，一撇嘴，“他算什么东西，上次逃过一劫，迟早会弄死他。” “上次……？”曾家辉心中一动，神目如电的盯着花豹哥。 “怎么？怕死…”花豹哥忽然明白失口了，这事不能随便拿来吓人，于是赶紧闭嘴，目光游离的避开了曾家辉的目光。 “怕死，你回去问一下你那什么星哥，他双手是怎么断的吧？” 曾家辉松开了抓着花豹哥衣领的手，从身上拿出电话，转身往旁边走了几步，打了一个电话给新任的枫林县公安局局长严松，“严松，我在枫林县汽车站前的面馆。我这有个人，可能知道你上任那天车祸的事，你最好把他带回去好好审一下，也许能发现点线索。不过你得找几个信得过、机灵点的人，别让他们查觉出什么，先不要对外声张。对了，我不想暴露行踪，一会儿你来了就说我是你二叔，这样你也可以借口狠狠收拾这小子，瞒天过海嘛。” “二叔？领导占我便宜！呵呵！”电话那头正是刚刚来到枫林县上任没几天的严松。电话中曾家辉根本不需要说明身份，严松一看号码，再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市长大人了。 可市长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咋想高自己一辈呢，真占自己便宜啊。 不过能有这么个二叔，不知道有许多人都想攀呢，估计叫二爷都没问题。对了，咱叫二叔，咱的儿子不是就叫他二爷了吗？咱的儿子那得管他夫人叫“二奶”，嘿嘿，便宜让儿子赚回来了。 放下电话，严松立即带人向枫林县汽车站赶去。 严松赴枫林县上任公安局长那天，那辆出事警车上的两名干警都身负重伤，现在才算基本脱离生命危险。对于这场车祸，严松虽然明白是喻星豪搞的鬼，左霖也脱不了干系，可到现在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那辆肇事的大货车已经证实是报废丢弃车辆，而司机早就踪影全无了。 严松觉得对不起代自己受伤的队友，如果当时没有陆小东副市长的电话提醒，现在医院里躺着的恐怕还包括自己在内，而这两名干警却是受了自己的牵连，属于无妄之灾。 车祸之后，内行人一看就知道是人为制造的一起意外事故，一起谋杀事件，意图非常明显，就是要让警车发生事故，致他严松于死地。 因此，严松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肇事者绳之以法，给自己的队友一个交待，给法律和正义一个交待，也为自己消除隐患。 曾家辉打完电话之后，又背着双手，踱步回到了原地，看着那二十多个人，受伤的，没受伤的，竟然是一个人也没逃走。他们可是看到了刚才花豹哥意图逃走的下场，自问不比花豹哥强，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跟花豹哥进退吧。 而此时的花豹哥，忌惮保镖手里的那把东方之鹰啊。 想走不敢，不走又怕。 流动人口密集的车站前，面馆发生这么大的群殴事件，虽然是一群人群殴两个人，可场面十分壮观，躺在地上的就占了近大半，虽说枫林县车站前一直都比较混乱，可这种场面不多见，千年等一回啊。 四周看热闹的群众，早就报了警，可警察似乎全下班了，迟迟没人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曾家辉也不着急，仍然拉过凳子坐下来，掏出烟来，慢慢的叼了一根到嘴里，然后眼光搜寻了一遍，直到找到刚才给花豹哥点烟的那小子，招了招手，“你，过来。” “厄。”那小子倒还乖巧，心领神会，赶紧过来给曾家辉点了火，然后盯了一眼曾家辉手中的软中华，露出贪婪的眼光。 这些小混混平时虽然骄横，抽烟喝酒是职业行为，但他们要么没钱抽好烟，要么有钱也不敢抽像软中华这种烟，因为他们不敢与老大抽同一品牌档次的，除非老大赏一支，那是另当别论，否则就是大不敬，后果很严重。 曾家辉看了他一眼，没动手之前，这小子也嚣张得很啊。 “你，给他来一巴掌。”曾家辉看着点烟的小子，向地上的花豹哥指了指。 贪婪又惹了祸，那小子后悔了，缩下头去，想不了了之。 铁锋横着踹了他一脚，“妈的，没听到我大哥的命令吗？” “这…”那小子不敢不从，否则不知道还得挨多少脚，只得举起手，对着花豹哥，“豹哥，对…对不起了！”然后轻轻的打了一下。 这一掌轻了，铁锋火大，抬手就朝那小子掴了过去，差点没敲掉他的门牙，“你他妈没吃饭啊，重来。” 那小子不敢不依，照准花豹哥的脸，闭上自己的眼睛，“啪”，用力的甩了花豹哥一巴掌，打得花豹哥眼中金星直冒，心中却是将这小子恨到了极点，估计今后不会让他点烟了。 完成了任务，曾家辉这才赏了那点烟小子一根软中华。不过他伸出颤抖的手接了，眼睛看了看花豹哥，却是不敢点。 他知道今后麻烦多了。 第532章 蛇鼠一窝 这一阵功夫耽误下来，就听到外面警笛声由远及近，一辆警车赶到了面馆门外。 可曾家辉对这辆警车的到来，皱了下眉头，他估计严松还没这么快，来的人不会是严松，应该是接到群众报警的派出所民警。 让他皱眉的是，花豹哥他们能在站前横行多年，如此嚣张，明目张胆的收取保护费，若说他们与附近的警察没有联系，那是阎王老子说他没j8，鬼都不会信。所以这些警察的到来，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反而可能误事。 果然如曾家辉所料，从警车上下来两名警察，一进屋看到地上躺着一大遍人，吓了一大跳，又看到只有曾家辉一人坐在不远处的板凳上，其余人或站或躺，不由再次大大一愣。 这两名警察的到来，让跪在地上的花豹哥有了安全感，保护伞罩过来了啊，“刘哥、小张，快把那两个人抓起来，他们…他们在这儿寻畔滋事，打砸闹事，伤了我们许多弟兄！” “就他们两人？”年纪稍小的那名警察惊讶的道：“这…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他们有枪…”花豹哥指了指铁锋，又指了指天花板，表示刚才枪打到天花板上了，不是信口开河，这有凭证。 “什么…他们有枪？”年纪大一点的警察赶紧向旁边一人的身后一躲，担心人家突然发难，他自己都没配枪呢，然后悄悄拿出对电话，好像在向什么人求援。 曾家辉坐在那里看着这些人感到有趣，本来这些最是见不得光的黑社会却与警察称兄道弟，而且平日里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今天眼看打不过了，还向警察求援了，这真是耗子向猫攀亲戚，分不清谁跟谁了。 准确的说是蛇鼠一窝！ 年纪稍小的小张指了指曾家辉、又警惕的看了看铁锋，“你们既然打了人，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曾家辉抬眼看了看这个年青的小警察，“这就是你们警察对待群众的态度？枫林县的警民关系不好啊！” “屁话，说你胖还喘上了，对你需要什么态度？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懂不懂？还敢顶嘴！要不是看你是外地人，我们顾虑影响枫林县对外开放形象，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张横了一顿后，看曾家辉正瞪着他，不由得十分生气，“看什么看，怎么着？你还想连警察一起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警察一个手指头，小心你这一辈子就得在枫林看守所呆到老年痴呆。” 铁锋听不下去了，“找死。”正待教训一下这狂妄无知之辈，却被曾家辉摆手阻止了。 他要看看这些人究竟能演出什么好戏来，他对这个年青的警察实在是无语了，叹了口气，“枫林的警察怎么像你这样，包庇黑恶势力人员，对普通群众不问青红皂白，随便乱扣帽子，这还有王法吗？” “真是活腻了，敢诬陷警察！你哪只眼睛看见黑恶势力了？穿黑衣服的就是黑恶势力吗？扯淡！”小张笑嘻嘻的，胆儿肥肥的，一般警察没人敢动，袭警罪名不小呢。 “是吗，”曾家辉比小张警官笑得更可爱，“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这花豹哥亲口说的，他说他是喻星豪的人，还有几百弟兄呢，这不是黑恶势力吗，哦，叫黑社会更确切一些。你再问问枫林县的老百姓，喻星豪是什么货色，你难道心中不知道？” “是不是黑社会不是凭你乱说，不过你们当众伤人，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还想狡辩什么？走吧，到了派出所好好让你说说。”这年轻的警察阴险的邪邪而笑。 曾家辉轻哼一声，一指地上这些人，问道：“那他们呢？” “他们是受害者，马上送医院接受检查治疗。你放心，到时一定会有人指证你伤害他人的。”这时他忽然回想起了什么，一指铁锋道：“你，还持枪伤人。举起手来。”他警惕的盯着，示意铁锋转过身去，他要搜身。 曾家辉这次对这小警官不客气了，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们是受害者？他们二十几个小伙子来打我们两个人，倒成了受害者？在场的老少爷们都看得清楚，是这些人手执刀棒来打架。你们给评评理，到底谁是受害者？” 曾家辉话音刚落，四周围观地上百名群众顿时纷纷嚷嚷，“就是啊，几十个人打两个外地人，这不明摆着的吗？” “你们两个警察我看就是跟他们一伙地，外地人，你们不要怕，我们帮你做证！” “谁再乱嚼舌头，我灭了他！”花豹哥一见四周的群众竟然都帮着这两个外地人说话，赶紧出言恐吓，生怕引发更多不利的舆论。 四周群众立即没了声音，他们敢跟警察叫板，因为警察毕竟还是公职人员，怎么着也得讲一些道理，可花豹哥是谁啊，人家是黑社会…小心祸从口出啊。 这时，那名年纪大一点的警察又发话了，“带着枪，还争辩什么，我看就你两人才是真正的黑社会！对了，好像网上有两名逃犯的照片跟他们很像，也带着枪呢，莫不是摸到我们枫林县来了？” “逃犯？”曾家辉一听笑了，“警察同志，大家的话你都听到了，而且你也亲耳听到这位什么花豹哥当众恐吓大家，难道你还不清楚应该怎么做吗？任由这种人当众恐吓，还逍遥法外，真让我怀疑你们是不是警察？” 对曾家辉的质问，那名警察有些恼羞成怒，“少废话，流窜的逃犯，进入枫林县还敢妖言惑众，上车，到了派出所再说！” “你，把枪交出来。”警察一边作好迎击准备，一边命令铁锋缴械。 “向你交枪，你也配！”曾家辉凌厉的目光盯了他一眼，慢慢的又坐回了櫈子上，“你说你是警察，把证件拿出来，让我看看！” “你！”那名小警察一着急，就想上去动手抓曾家辉，可他一看曾家辉刀子般的眼神，再一瞅铁锋趋前半步对自己虎视眈眈，心中一哆嗦，又是一阵后怕，就犹豫了。 第533章 去而复返 这个小张接到有人报警，说站前面馆有人打群架。他不用问也知道，肯定又是有人吃了面被宰不想给钱，被花豹哥他们给教训了，所以小张和老刘还特地磨蹭了一会儿才出警，本以为自己到现场时，事情早就处理完了，所以也没申请领枪来。可没想到这次花豹哥却是一脚踢到铁板上了，而且还是伤了一腿，跪在了地上，一群二十几个人，被两个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据说还有一个人没出手，这是什么啊？ 如果冒然出手，当场被打了，那不是在数百人面前丢份吗？那就糗大了。就算事后能追究这两人的责任，自己的挨了打，一辈子不爽且不说，搞不好今后出警还有心理障碍了。 刘警官见小张压不住场面，只有掏出自己的证件，上前伸到曾家辉面前亮了下，“这是我的证件，看清了吗？你们因为涉嫌扰乱社会治安，当街打架斗殴，现在带你们到派出所调查盘问，请配合。” 刘警官态度的转变，主要是基于曾家辉的沉着镇定。作为一名老警察，早就练就一身察颜观色的本领，拿不定主意，软烫一下，哄回所里再收拾不迟。 “我们没问题，配合是应该的！不过对这一大群混混，难道你们不一起带回去盘问吗？”曾家辉现在主要是在拖延时间，只要拖到严松赶到，事情就好办了，不然自己被带到派出所，看这两名警察与这群混混的关系，怕是要吃眼前亏了。 这是在不表明身份的前提下，他暂时确实不想透露！ 刘警官这一打岔，让本就有些受挤兑的小张恼羞成怒，对曾家辉提出的问题大为光火，“让你走就走，少啰嗦！”说着就从腰间解下手拷，有上前拿人的意思了。 曾家辉冷冷的看了一眼，“说我们两人是当街打架，只带我们走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两人内讧，搞内斗？” 他的话引来围观好事者的笑声，“咦，这两人不会是大兵与奇志吗？” “不像啊，你这话怎么讲？”另有一人发出疑问。 “演双簧啊！” “哈哈哈…！” 一遇小张发话，总有人捣乱，小张这样被人扫了几次面子，气得冲着围观人群叫嚷道：“谁在乱叫嚷？不知道警察在执行公务吗？退后，退后！”一喝之下，人群中又没了声音，转头瞪着曾家辉，“还要人来抬啊？” 年轻人比较冲动一些，小张不懂策略方法。 这让刘警官觉得甚为不妥，大庭广众之下，人多嘴杂，加上枫林县警察这几年声名狼藉，小张一个劲的莽撞行事，要是激化了矛盾，惹起了众怒，在这风口浪尖上，难免留下后遗症什么的，那可不好收场。 人没带回所里之前，逞强发怒犯忌讳。到了所里，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那才是执法之道，这是刘警官的想法，体现的是姜还是老的辣这个理。 刘警官及时向小张摆了摆手，对曾家辉解释道：“他们当然要带去所里接受调查，不过现在他们是受伤人员，恐怕先得送医院。” 刘警官一使眼色，躺在地上的这群混混，包括领头的花豹哥在内，立即密切配合，发出一阵呻吟叫喊声，没伤的好像莫名其妙的受伤了，有伤的仿佛伤情突然加重了。这样的场景，不外乎糊弄围观的群众，让他们看到，这些人确实不适合现在去派出所，需要立即送医院。 刘警官满意的看了花豹哥一眼，转头对曾家辉道：“可以走了吧？你一定要相信公安机关，我们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既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小张，我们兵分两路，你负责送这些伤者去医院，跟着他们，别让他们半道跑了；我负责把这两人带回派出所，保持电话联系。” “这可不行，这一群人也有许多人没受伤，还有一部分人是装受伤。”曾家辉表示不认同刘警官的做法。 “你真不去？” “不去？” “这恐怕由不得你。”刘警官见软的不行，只好由软变硬了。 “我们之所以打架，是因为这家店是黑店，欺诈宰客，而且老板娘殴打一位老大娘…最后，大伙都看到了，几十条恶狗分两批开始咬人。” 话很难听，刘警官胸中鬼火直冒，他不知道曾家辉嘴里所说的“两批”恶狗，其中包不包警察这一批，嘴角一抽搐，“谁能证明？” “这么多人，自然有人看见了。” 可是，围观的人群因为花豹哥开始一番威胁，大家表情愤怒，却无人敢应声，场面一时沉寂下来。曾家辉知道刘警官与这群混混勾搭成奸，如果没人证明，严松又无法及时赶到的话，事情真还不好办了。 正在曾家辉难以决断之际，突然门外一个老大娘冲了过来，径直跑到刘警官面前，“警察同志，这两位同志都是为了帮我，才跟他们打架的！我可以作证！” “你？” “嗯，我。” 曾家辉一看，正是刚才被老板娘狠宰，挨了踢打，还给服务员下跪的老大娘，只是不知道她刚才去了哪儿，这会儿怎么又会突然跑出来？ 不过，对于老大娘的去而复返，及时出现在现场，曾家辉还是十分高兴。一方面，老大娘能出面，说明老大娘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懂得感恩图报，自己也算是没有帮错人；另一方面，老大娘的出现，又帮自己拖延了时间；与此同时，她敢站出来，还能唤醒围观众人的勇气和胆识，他们当中一定会有人挺身而出，辅证事实真相。 “大娘，谢谢你！”曾家辉微笑着点了下头，这是给予老人家的鼓励之举。 “应该是我谢谢你这两个年青人才对。”老大娘当着两名警察和围观众人，以及一大群混混的面，把刚才发生事件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讲了一遍。四周围观的群众是在店里开始打架后才围观上来的，至于为什么会打起来，虽然大部分人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内情却是不清楚。 第534章 受伤没有 现在听老大娘声泪俱下的述说，尽皆愤慨不已。 一碗二两的牛肉面，加一小碟咸菜，竟然要收三十五块钱，这摆明就是宰人嘛！没钱付帐，竟然抢人家的车票去退，这还算人吗？再看看老大娘现在的样子，满身是灰，头发散乱，一脸的愤恨与无奈，显然挨过打了，这些人真是下得手？ 许多人对老板娘一阵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 刘警官也被这个突然跑出来的老大娘给搞晕了，本来只要将曾家辉两人带走，回到派出所里，还不是自己怎么说就怎么办？可她出来作证，打乱全盘计划，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这老太婆现在成了百余围观群众同情的弱势群体，刘警官表面上还真不敢对她横加指责，只能装出一腔轻言细语，“大娘，既然你愿意给这两人作证，那就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协助我们将事情调查清楚吧。” 老大娘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曾家辉一眼，然后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坚毅的点了点头，道：“我跟你们去就是了。” 她那一瞬间的犹豫，在围观群众看来，老大娘是在担心自身安危！但曾家辉知道不是，他很清楚，老大娘一定是为了自己的这趟出行而犹豫，她知道一去派出所，不知什么时候能了结这事，这次去省城看望儿子的事估计就要泡汤了。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街上再次响起警笛声，由远而近，很快几辆警车疾驶到而至，在面馆门前停了下来。看到最前面一辆警车上，最先下来的那名警察，曾家辉终于放心了。 这个严松虽然姗姗来迟，但总算是及时赶到了。 刘警官和小张看到是严松，大吃一惊，新上任的局长他们当然认识，可不知道严松为什么会风风火火的突然来到这里？ 而且，好像是专程前来。 刘警官一个箭步跨了过去，上前小心问候：“严局长，您怎么来了？” 严松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接我二叔来了。”说完看到站在店内的曾家辉，小跑过去，在曾家辉面前低头垂首，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二叔。” 曾家辉装模作样的生气，鼻孔里发声，“嗯。” “二叔，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严松十足的一副小辈神态，转头又看了一眼铁锋，“兄弟，你惹我二叔不高兴了？” “我没有啊。”铁锋装着一副苦瓜相，好像很委屈，仿佛这个长辈十分难伺候一般。 曾家辉心中暗笑，严松这个局长刚上任，自己原本担心他不适应基层工作，看来多虑了，这戏演得还不赖，有“名星”的潜质，至少不是县公安局长的终结者。嘴上却是哼哼唧唧的道：“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公安局长嘛，叫我过来看看你上任的风光样，可我一到枫林县，吃一碗面，却让人宰了两碗面钱；还碰上了一个老大娘被又骗又打的事，我看不得这种害人的把戏，出面阻止了一下，这个坏了。你看惹来一大帮子小混混要打我，还有警察要抓我呢？还好我老人家没动手，你兄弟一个人是正当防卫！” 严松听得脸色一寒，环视了一眼，又赶紧拉起曾家辉的手盯了一眼，并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害怕似的问道：“二叔，您老人家身体真受伤吧？” “受伤？”曾家辉摆了摆手，“身体伤不伤倒没关系，心里倒是伤得严重了。这不，这两位警察同志不问青红皂白，就要逮我去派出所接受调查呢！可是，这些什么混混货色好像与这两警察同志交情不浅，他们像是要法外开恩，先送他们去医院治疗！” 严松听到这里，不怒而威，回头看了看刘警官与小张，吓得两名警察手足冰凉，特别是小张警官，刚才可是威风八面的样子，此时却如同老鼠遇到猫，吓得脚耙手软的，傻呆了，只差没有跌坐到地上，悄悄的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严局长，我们刚才不知道他是你二叔，要不然、要不然……”小刘有些哆哆嗦嗦的道，眼神直祈求局长大人有大量，放过一线出警的同志算了，平常跟小混混搞好关系，也是继承老警察的传统啊。 现场的老警察，当然是刘警官啦。 “要不然怎么样？把我二叔带回去严加审讯？还是刑通逼供？”严松冷哼一声，并用手一指那群混混，“这些人进了医院，估计全都私自出院不知所踪，还有人上派出所要钱，说他们没付药费就跑了，是吧？” “不…不会。”小张被局长大人猜中自己原本的心思，心中一害怕，说话就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会不会都要解释一番才行啊。 “会不会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严松没好气的道，抬头命令跟他来的几名干警，“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公安局去，几十个人打人家一个人，谁相信他们受了伤？真有也就是点小伤而已，用得着上医院吗？一会儿给他们找点膏药贴上就行了，要是不把问题交待清楚，就给看守所每间班房腾一块地，让他们分开呆着吧！” 有了局长的命令，跟他一起来的干警立刻过来把这群跌坐在地上的十几个地痞和站在一边的小混混，全都押上了警车，将警车后面挤得严严实实的，有的只能蹲坐在地上，被挤得好不难受。特别是领头的花豹哥，给予了他高级待遇，拷了，押在前排，一左一右两名民警伺候他，将他紧紧的按在中间，动弹不得。 车站离公安局不远，这点难受不过十几分钟，后面面临的问题才是严重的。这一群混混刚才已经听到严局长的话了，交待不清楚，呆看守所，而且还是一间班房插进一人，里面呆得发狂的犯人们还不知道怎样款待自己呢？ 此时最懊悔的是花豹哥，他知道自己这次真是拿鸡蛋碰石头了，竟然要打公安局长的二叔，这他妈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屎）吗？ 第535章 古怪 花豹哥唯一的希望，就是等着喻星豪这个大哥来救自己了。 不过，花豹哥对此心中也没有多少底，现在枫林县公安局的老大是严松，而不是左霖了，这个老大会不会给自己的老大面子呢？他估计有点难，要容易的话，左霖就不会被调走了。而且，自己有违喻星豪的交待，非常时期不但惹了事，而且直接惹到公安局长了！ 小张警官也害怕，但有一事他想不通，也想借此解释一下开始为何硬要带走局长二叔的理由，这事不能不当场办。他向严松走近一步，低头期期唉唉的道：“局长，你…你那位兄弟刚才还开了枪…” “什么枪？”严松咬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小张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天花板，又指了指地上的碎玻璃片，答非所问的道：“打了一枪。” “你是说这个吧。”铁锋将枪掏了出来，在严松和小张面前晃了一眼。 这下倒是真让严松愣了一下，他倒还不知道铁锋有枪的事，这算什么意思，非法持枪可不是闹着玩的事，除非另有隐情。他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曾家辉，再看向铁锋，大有疑问。 铁锋没理会他们，掏出一个小本递给严松，“还有这个。” 靠！牛b啊！ 严松惊了一大跳，他看清楚了，央警！他将小本子在小张面前晃了一下，“如果你刚才再糊涂一点，估计人家在你脑门上打6个窟窿也不会犯法，你还得背个行刺的罪名。” 小张也看清证件名称了，吓得腿一哆嗦，碰倒了一张櫈子，嘴张开就没再合上，他知道局长大人还是低调的说法，要是夸张一点，岂只6个窟窿？东方之鹰可不是左轮手枪，弹夹里装的不只6颗子弹啊。 “行了。”严松命令刘警官与小张，“这个事不允许对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明白，明白。”刘警官与小张这时也没了劲头，垂头丧气的带着要为曾家辉作证的老大娘，跟着大队伍去了公安局。两人一路沉默不语，这新局长上任伊始，自己两人就去拿他的二叔，这下可好，干大蠢事了！ 在枫林县公安局，由于铁锋那个小本的缘故，没有任何人问他的情况，央警还是别问了。至于曾家辉这个局长的二叔，虽然关系在那里，人有情，法无情，还得问。 负责给曾家辉录口供的干警，显得挺小心谨慎，先倒了茶，又请了坐，还敬了烟，这才像小辈关心长辈一样，慢慢拉开了话匣子，唯一不同的是，做好了记录，完了还客气的递给了曾家辉，“麻烦您看一下，记录有没有出入，没有的话，还得请你签个名。” 这种客气，曾家辉也给予真诚回报，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毫无保留的讲了一遍，这才被人送去了严松的办公室。 不过，询问的警察有一点疏忽，没看曾家辉的身份证，叫什么，哪里人，做什么，一切全凭他口说，没有核实。 严松把曾家辉请到沙发上坐下，又亲自给他泡了杯茶，刚要开口，门又被人敲响了，严松压下话头，叫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是枫林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汪彬。汪彬拿着一条软中华进来，打开来取了一包，撕开外面的胶纸，抽了一支敬了曾家辉，再给严松上了一支，还上前点了火，其他的全搁到茶几上，对曾家辉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严松，“严局长，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叫我！”说完转身走了，不过临走前抬眼看了严松办公桌上方的大吊灯一眼。 严松根本没在意。 他看着汪彬走出了办公室，“曾…” 一个字还未吐完，曾家辉已经重重的一挥手,指了指自己的烟，“这烟怎么的，火还熄了，来，给我点上。” 严松惊讶的看了看，好像还冒着烟啊？不知道曾家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怪自己刚才没主动给他点烟吗？市长不是这种人啊。想归想，严松赶紧掏出打火机，重新给曾家辉本还燃着的烟点了一下。 借着严松揍上来的时机，曾家辉小声道：“你这办公室没古怪吧，我担心有人装上监视器了。” “不会吧？”严松一听这话，差点没叫出声来，谁敢吃饱了撑的，敢在公安局长办公室安装监视器？ “我在南阳就遇到过。”曾家辉说完这句，然后大声的道：“今天真是扫兴，我没兴趣在枫林县玩了，过会儿就回去。” 严松不敢说其他的事，只好顺着曾家辉，“二叔，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犯不着单独冒险吧，要是伤着了您，让我怎么办？” 要真是他二叔，伤一伤倒关系不大，抓人赔钱全好办；可他不是自己的二叔啊，要是有人在枫林县伤了市长，自己这个新上任的县公安局长还真是没法交待。 曾家辉又将刚才发生地事详细说了一遍，这件事倒是不怕任何人知道，而且刚才已经有人作了记录，恐怕有心人现在已经拿到了自己刚才做地笔录。 严松恭敬的听完，笑道：“二叔，这么说刚才那个老大娘还挺仗义的，竟然还肯出面给你作证，要不是她带头，其他人也不敢作证，那样的话，你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曾家辉感慨的点头，“是啊，她老人家感恩图报，我帮了她，她也帮了我，你一会儿可得帮我好好谢谢那位大娘。我估计她要坐的车次恐怕已经出发了，这车票的事得让你张罗去。一会儿最好把他送上车，免得再被坏人骗。” “放心吧，这会儿也该录完口供了。我估计你刚才在车站也没吃饱吧，要不我先带你和那个老大娘一起吃点东西，然后再送她上车？” “唉，牛鞭面没吃舒服，还遇到这么个窝心的事。现在好了，事情弄清楚了，那就吃饭去，我大老远地来看你这个新官上任，可得整点吃的。”曾家辉笑呵呵的道。 “二叔放心吧，包你满意。”严松爽快的答应道。 第536章 故意提醒 老大娘的口供已经录完，事情现在已经真相大白。 面馆老板娘敲诈勒索，甚至抢劫老大娘车票，一众助纣为虐的混混，那是带有黑社会性质地犯罪团伙，持刀伤人行凶滋事，扰乱社会治安秩序，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制裁。 而那位花豹哥，真名花三。他却是一言不发，拒不配合司法机关的工作，因为他相信喻星豪不可能见死不救，而且他还会及时想办法来救，因为星哥担心自己的小弟扛不住，吐了不该吐的事情出来，那对谁都没好处。 曾家辉这个公安局长的二叔，当然属于正当防卫，见义勇为了。 严松开车带着曾家辉和老大娘一起出了公安局，临走前还告诉负责审讯花三的警员，“你们给我继续审，把花三那伙人一定要给我审清楚，要把他们以往的犯罪事件全都审明白，等我回来看审讯记录！” “请局长放心。” 负责审讯花三的干警满口答应，脑子里却是直打问号，这差事不好干啊！ 老大娘对严松和曾家辉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原来计划一起吃饭，可老大娘坚决不参与，没办法，严松与曾家辉只好将老大娘送上了车，又给她买了满满一袋吃喝的送到车上，还偷偷在袋子里塞了几张百元钞票，这才算了却一桩心事儿。 忙了一半天，眼看去省城的车徐徐启动，两人才出了车站，坐进自己的车里，严松看着曾家辉，请示道：“市长，您想吃点什么，咱们顺便喝一杯，给您接风！” “随便，由你定吧。”曾家辉倒是不在意吃什么。 “你是我二叔，得听你的。嘿嘿！” “嗬，怪我占你便宜了。哈哈哈！”曾家辉一阵大笑之后，“今天这顿饭我请你这个局长好了，不白占人便宜。” 严松可不敢与市长乱开玩笑，适可而止，他也不敢让市长请客，这是枫林县的地盘，不是卢原市区，自己必须尽地主之谊。最后，他们找了家偏僻一点的小馆子，要了一个单间，以免两人的谈话内容被别人听到，要知道两人要谈论的事情可是关系着枫林未来的和谐安宁，关系到无数人的安危和命运。 几杯酒下肚，严松给曾家辉斟满杯子，“市长，您怎么知道我办公室有人安装了监视设备这类东西？” 经曾家辉的提醒之后，严松已经亲自检查过了，办公室吊灯上确实有监控设备。 曾家辉呵呵一笑，“你那个办公室主任告诉我的！” “汪彬？”严松一脸惊疑，“他认识您？” “不认识。” “那不可能！他可是左霖的手下，是左霖一手将他从一名普通干警提拔到现在办公室主任位置上的，我正想给他换个地方呢，这种人我可不敢用。我倒是怀疑那个监视器是不是他安上去的？监视器这种东西是需要有接收机的，他的办公室离我办公室不远，没准每天监视我的就是这个汪彬？”严松一脸的怀疑与愤恨。 公安局长被自己的手下算计，安装这种东西监视，心情可想而知。 曾家辉却摇了摇头，“汪彬能在左霖手下干这么多年，并且被左霖当作心腹，应该是个聪明人。更应该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你办公室的监视器就安在你桌子上面的吊灯上，而汪彬刚才进了你的办公室之后，一共看了那个吊灯好几次，只是你没有留意罢了。他要真是那个监视你的人，应该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总去看吊灯呢？再说了，他一个办公室主任总抬头去看你头顶的灯，你难道就不应该早引起怀疑吗？他作为一个民警出身的办公室主任，犯如此低级错误，你对此难道没有其他什么感想？” “你是说他在提醒我？” “你想想再说。” 严松听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个公安局长反倒没有市长的警惕性高，他回忆片刻，“经您这一分析，我还真想起来了，我到局里上班的第一天，这个汪彬就跟我说过，我头上的吊灯时间长了，要我当心，还问我需不需要换一盏灯。当时我听了也没在意，以为是怕灯吊下来了，没同意。原来是里面藏有玄机啊，后来的几天，他每次进我办公室，都会抬头看一看灯，难道他一直想提醒我？” “我想是吧。”曾家辉点头道。 “可这个汪彬是左霖的人，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想施苦肉计，想取得我的信任，然后继续呆在办公室主任位置上，以便充当左霖、喻星豪的卧底？”严松猜测道。 曾家辉听了微微一笑，道：“这个可不好说。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昧着良心干坏事的，今天的事说明还是有许多人不怕事，公安机关里的干警，有些人过去逼于无奈干一些违心的事，也可能他们是身在局里，明哲保身而已。” “嗯，市长说的是，不能一概而论。” “不过像这个汪彬，这种人的心思倒应该好好猜一猜。在如今社会，有些人为了生存,或为了某种个人目的,奴颜婢膝,丧失人格、甚至助纣为虐，不乏其人，汪彬也许就是其中之一。”曾家辉感慨道。 “像这种奴才相的人，我可没打算再用他，离我越远越好。最好是能把他派到哪个乡镇派出所去，干个什么指导员就行了，派出所长都不合适，眼不见心不烦！” “你可别小瞧这种人，在某些地方，某些部门，这些人可是一个厉害的群体,甚至成为成功地代名词。这种人有时就像应声虫一样，虽说柔若无骨,却是绝对顺从。特别是对领导，一般不存在忤逆行为，执行力可是钢钢的。你看过最新的《楚汉传奇》没有，赵丞相指麓为马的事说明了什么？” “嗯，市长说的是，这种小人有时办事确实好使。”严松赞同的道，他对这一点倒有一些认识，并不是故意拍领导的马屁。 第537章 好学上进 曾家辉继续说了下去，“这种人有时又像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跟在领导身边时间长了，他们很会揣摸领导的心思,因此他们的话一出口,总能让领导心里乐开花，所谓的很懂领导心思嘛。上司有什么动作,他们总能象哈巴狗一样亦步亦趋,摇头摆尾,随在左右。他们时刻想的，就是如何摸透领导的心事，随时调整自己的姿态，迎合上去。” “经典。”严松睁大了眼睛，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他还没听人这么精彩的论述过小人，不由期待的道：“市长，这种还像什么啊？” 好学上进之人，领导自然欣赏。 曾家辉也有意让严松不断进步，继续讲解下去，“这种人也像风向标，哪边风强，他便自然地倒向那边。风肯定是上司那边强啊!上司掌握着每一个下属的命运,上司喜欢谁,那谁肯定快要上去了,因此他们马上就去巴结谁，倘若上司把某人打进了黑名单，那就标志着谁要倒霉了,他们会立刻犹如躲避瘟神一样，远离十万八千里。” 墙头草也是一样。 听着曾家辉的讲解，严松也开动脑筋起来，市长要是讲了半天，自己一无所获，那在领导心目中恐怕得分不高，不及格就完了，“市长，经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种人同时还像狼崽子一样。不论是谁，也不可能养熟他们。表面上看他们没有任何个性，没有任何脾气，总是对你笑脸相迎，可他们心里却恶毒着呢。会把你对他的一切都记在心上，如果你一直管他吃、管他住，他这一辈子也许就这样。可是，如果有那么一天，原来的上司成了昨日黄花,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弃舟上岸,分道扬镳，甚至落井下石。就像川戏的变脸寻样快，令人目瞪口呆。新上司到任后,他们照样发扬先前的精神,象苍蝇逐臭,蚂蚁竟穴一样逢源于左右。” 曾家辉点头，为他补充道：“用一句流行的话说，他们是识时务的俊杰。” “这样的人，没有什么事不好意思干、不能干、干不出，汪彬企图做这种识时务的人。”严松很有感触的说道。 原本以为这种人叫不要脸，原来还可以有更好听的解释。 “不错，不然他不会主动暗示你监视器的事！” “不过，有这么个狼崽子在身边，心里总是受不了！”严松脾性比较耿直，最见得这种溜虚拍马之人。 “这个你自己把握。不过，这种人也有利用价值。” “价值？我想起这种人就有些毛骨悚然啊。”严松坚持说道。 “你自己决定吧。”曾家辉没有再多说，点到为止。 不过，在他想来，只要严松在枫林县任公安局长，汪彬这种人就是他最忠心的一条哈吧狗，绝对不用担心他会反咬一口！而且他这种人看事情看的最清楚。也许，他早已明白左霖被调到卢原市公安局的真正目的，也知道左霖离倒霉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不然他也不会急着向新上任的公安局长暗示这些东西。汪彬的这种行径，完全是在向新领导示好，争取早日靠拢。现在只要严松一招手，汪彬立刻就会跑到他身边，甘心当应声虫、哈巴狗！ 而严松刚到枫林县，一定程度上说对枫林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一知半解，身边没有什么可靠、能办事的人，正需要有这么个知情人在旁帮助。这个想法，曾家辉不宜直白的告诉严松，这需要他自己去领悟，这点思考能力都没有，在枫林县也干不出什么明堂来。 严松想了片刻，向曾家辉敬了一杯。才道：“市长提醒得及时，我到枫林县这几天，每天只能在办公室里坐着看看文件，实际事务根本插不上手，确实需要有人提醒我一些事情。” 曾家辉知道他想到了，自顾自的喝了一杯，“想通了就好，包括喻星豪这种人，完全可以先接触，有时候还需要置身其中摸底。但有一点，一定要高度警惕，自己陷入太深就得不偿失了。” “我明白了。”严松豁然开朗，当然知道陷入的意思是什么。 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 要不因为陆小东，严松可没有干这个县公安局长的好运，也不可能请得到市长大人一起吃饭，趁此机会，严松请教道：“市长，我没做过官，还要请示一下，我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怎么烧为好？” 曾家辉一笑道：“你是公安局长，还是我是公安局长？什么都要教的话，还不如换人算了。” 严松大窘，查案他是把好手，玩政治却没经验。 看他一脸衰样儿，曾家辉于心不忍，“看你今天叫我那么多声二叔的面子上，我就教你一招算了，你可以对干警进行一次轮岗！” “轮岗？” “嗯，对所有干警现有的岗位进行轮换，当然得借助你下面那些派出所的岗位，具体怎么做，你不是有个现成的办公室主任吗？他会给你做一个方案的，相信可用！” “我有些担心这事儿会不会让许多干警不服，跳出来说三道四，激化矛盾不好收场？” “你怕什么？左霖在枫林县经营这么多年，你局里的干警真正信得过的能有多少？一旦有什么行动，左霖和喻星豪恐怕会比我知道的还要早，你能怎么调查他们？这样吧，我给县委书记枫云打个招呼，有事你直接找他商量。” 严松想了想，有些胆怯的请示道：“您是市长，真要有人不服，能不能您给顶着？” 曾家辉听得一愣，随即笑骂道：“好你个严松，你是说出了事就往我身上推？” “嘿嘿，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随便。”曾家辉见这个严松还真是学得快，刚才还不知道怎么做的事，一点就来了小主意，竟然知道推卸责任了，政治智慧还是有的嘛！ 得到了这个强有力的支持，严松的心情就跟他的名字一样，真的松了下来，继续道：“我暂时不想拆办公室的监视器了。” 第538章 旁敲侧击 曾家辉不置可否，“那是你的事。” “市长，我是这样想的。” 严松的想法是，如果真把那个监视器给拆掉，就得不偿失了！一方面打草惊蛇。让左霖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监视，他们将会采取其他行动，不利于防范。另一方面，自己还不能排除其他方面的监视行为，这监视也是一把双刃剑，监视到的信息，人家不一定能用上，要是自己想想办法，这些监视反被利用，也不是不可以啊。 完全可利用监视器传假消息？ 按他的设想，忍着点，实在太难受就少回办公室。特别是研究大事的时侯。尽量换个地方。没事多到各个派出所检查工作，避免被监视就行了。 曾家辉哈哈大笑，“没想到你严松竟然也有这么阴损的招，好，不过千万别着急，别引起他们的疑心！还有一件事，今天刚刚抓到的那个花三你准备怎么处置？” “这个现在还没想好，现在局里的人，我一个也信不过，让他们去审花三恐怕只能是越审越乱，全是糊弄我罢了，根本不会审出有用的东西来！” “这倒是，既然如此，你还不如索性将他送市公安局，喻星豪的手恐怕还伸不进卢原市公安局去，至于左霖，恐怕他天天呆在市局，却又无能为力，还不得闹心死，这样也让他无暇过多的顾及枫林县这边了。” “市长这招真高，既让喻星豪无可奈何，又让左霖寝食难安……” 曾家辉三言两语便将严松面临的困难给解决了，严松没有了烦恼，也就放开了量与曾家辉对饮起来，这一餐吃完，曾家辉拒绝了严松跟随保护，他仍然坚持单独行动。 严松也明白枫林目前的形势，知道曾家辉恐怕是在研究如何对付喻星豪等人，没有多问，答应下来，他知道市长深入枫林县，不会因为吃了一碗牛鞭面，惹了一点小事就回去的，他还得暗访下去。于是严松找了一家旅馆，由他出面给曾家辉与铁锋安排了房间休息。 而严松自己，却返回了县公安局，他要回办公室去，还得再演一场好戏给那些有心人看呢。 由于是公安局长亲自安排的客人，还称呼其为二叔，恰好这一幕被宾馆老板碰上了，自然对曾家辉是格外照顾。不仅安排得巴巴实实，而且老板亲自拿来水果香烟孝敬。 曾家辉也不推辞，他正有意与这些人打成一片呢。 留下老板坐到了房间，曾家辉问起了枫林县的情况，旁敲侧击的了解治安状况。而且他主动介绍了今天在面馆被宰，还受到一伙人逼打的事。 “唉，说实在的，您遇到的毒打食客这事，算什么啊？大街上打死人、强迫少女、强抢强占这类事，在枫林县根本不稀奇，可以说是家常便饭。”老板叹气说道。 “真严重到了这等地步。”曾家辉明知故问。 “这还用说，原来只是在香港警匪片中才可以看到的事，现在的枫林县却是随时遇到，而且是经常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上演。” “最严重的是哪种？” “据我从事宾馆业务了解，抢劫犯罪最严重。” 曾家辉掏出自己的烟来，散了一根给老板，两人一边抽烟，曾家辉一边道：“老板，您能不能把枫林县抢劫犯罪团伙的事情给我讲一讲？” 老板想了想，“好吧，这枫林县啊，有个‘金三角’大市场，全是嫖*赌的地方…” 据他所讲，金三角一带长期盘踞着黑恶团伙，他们一般都是三个一群、四个一伙，悠闲无事的在附近晃悠。这些不可小瞧，他们是有组织、有纪律、有领导的多达几百人的黑恶团伙。虽然他们貌不惊人，文化不高，样子也不出众，但很会生财之道，他们每天都会在这个市场挣下几万到几十万元的钱。 这些组织严密的黑恶团伙，呈金字塔式，上有组织，下有等级，有内线、外线，有通风报信的局外人。他们组织得很有计划，作案手段很隐蔽，个个都很狡猾，具有很高的反侦查能力。而且，他们不惜代价拉拢一些政府部门官员，特别是司法部门的人，要钱给钱，要色给色，寻找了名个层面的保护伞。 他们在这一带盘踞六七年了，起初只有一个帮派，十几个人，后来像滚雪球一样，逐步发展壮大，人越来越多，组织越来越大，钱也是越来越丰厚。这个黑恶团伙还真像一个正常运作的事业单位，他们分工明确，还委任各种头衔，比如董事长、总经理、队长之类的，叫法五花八门。配备保安、保姆和保镖，这些人按帮内规矩，各有其职，各负其责，按各自的工作量和功劳大小及官职大小，争着不义之财，过着奢侈生活。 帮内都披着眩目的外衣，建立所谓的公司企业，主要老板也就是董事长或者总经理，他们负责整个帮内帮外事务，打理着帮里的一切，这些领头人物，一般摄取40%的收入利益。他们下面的工作人员，除开管理者之外，其他基本就是拉皮条，女皮条客主要负责拉客，或者直接经营“生意”，而男皮条客除了介绍业务，便是化妆成各种身份在女皮条客周围转悠，一方面起到站岗放哨的作用，另一方面主要是保护她们的人身安全，如果这些女的一旦遇到被抓的风险，他们要么起哄，要么马上找人解救，如果是受到其他生意之外的人骚扰，他们就是打手了，起到保镖的作用。这些男女以各种借口把那些好色的客人，特别是外地人引诱到附近的出租房子里，实施骗取或者偷盗行为，甚至明着抢劫，所得赃物按比例分成。 这个黑团伙，他们自己命名的各种保安、保镖和打手很多，有的是他们从家乡带出来的，有的是以前在一起打工的老乡，还有的是一些地痞流氓。 第539章 寻找线人 这些人非常狡猾，为了防止出事，也为了防止那些上当受骗的客人回头找麻烦，他们四处都租有房子，而且往往是偏僻之地居多，一旦出事，他们很快就消失，一般外地人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大多数人则是羞于启口，哑巴吃黄连算了。 老板讲得绘声绘色，这让曾家辉听得大为震惊，“他们具体怎么抢劫的呢？” “这些人手段十分恶劣经常杀人抢钱劫财。” 旅馆老板讲述，客人上钩以后，屋子里的小姐故意与客人打情骂俏，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待上了床，提前躲在床底下或者其他暗处的打手就乘机把客人包内的钱物偷光。钱物偷到手后，就会按照事先约定的规则，发出必要的信号。小姐收到信号后，就会故意找种种借口，要么催促早完事，要么直接罢工不干。一般而言，这些客人都做贼心虚，加上外地人居多，人生地不熟，只得闪人了。 如果有客人发现衣服里的钱或贵重物品丢失了，或者有的客人不想做要走，小姐就会大喊大叫，然后暗处的打手就会出现，拉住客人，威胁恐吓。潜伏在门外的“保安”也会及时破门而入，手拿棍棒，一拥而上，直到把客人打得跪地求饶，然后当面洗劫一空，有时甚至把他们值钱的西服和皮带、皮鞋之类的都扣下，让他只穿着背心或短裤逃命而去。如果遇到有钱的客人，身上钱款多的，为了保险，他们就会将客人捆绑起来，用破布塞上嘴，把里外大门紧锁，然后大摇大摆地一走了之，故意拖延一两天再去，对奄奄一息的客人一番威胁恐吓，录音录相留下把柄，然后将之用黑布蒙上双眼，用无牌照车辆拉到其他地方扔了。 这种客人应算是万幸的，至少还能活下来。有的时侯，由于他们下手过重，或是客人因恐惧过度，或是他们捆绑的时间过长，等他们再去时，人早已死亡了，最后反正就会失踪消失，谁也不知道尸体究竟怎么处理的。 “出了人命的事，公安机关也不管？”曾家辉插话道。 “谁来管啊？”旅馆老板显然不好说这事儿，因为他面对的人是新任公安局长的二叔，还是不想给自己惹事上身，毕竟是生意人嘛。 估计是保护伞的缘故，这些人才能逍遥法外，这种团伙才能一直隐藏存在下来。但曾家辉还是有些无法理解，“公安机关人那么多，所有人都不闻不问。” “这倒不至于，这些人也有被抓的时候。”旅馆老板吸了两口烟，继续讲了下去，“也许你不相信，他们就是被抓住了，一进派出所就装聋卖哑，随便撒个谎，再加上内部有人帮忙活动，很快就能放出来，有的顶多送到看守所呆几天，外面的人再想法花上一点钱，总能出来的。” 据老板讲述，这个团伙还专门搞上岗培训，其中一项培训内容就是，如果作案时万一被抓，应当怎么临场发挥，怎么编造谎言，如何对付那些警察…… 这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这些无恶不作的犯罪团伙挣到钱后，除了花天酒地，就是生活糜烂，道德沦陷，一通乱搞，连猪狗都不如。在他们做事的屋内，有的是妻子同客人做那事，丈夫躲床底下伺机实施偷窃，有的是姐姐在床上与客人做事，弟弟钻到床下等待下手时机…有的还是一家两代同时上场，最可怜的是竟然有未成年人参与其中，而且经常因为年纪小，经验不足，难免出现差错，因而经常挨打受骂。 这个社会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说犯法，这些人早够吃枪子了，可他们几年下来，安然无恙，这除了他们有胆识，有后台，有力量外，重点在保护伞！说白了也就是钱权交易，政府官员和警察对他们的丑恶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上面规定扫黄打非行动，他们还及时主动通风报信，不然没人孝敬啊。 “老板，你咋知道得这么详细呢？” 听了这么多，曾家辉头皮发麻，心跳加速，回味旅馆老板讲述的这些惊心罪恶行径，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甚至感觉就像是身临其境一般，这同时也让曾家辉觉得诧异，旅馆老板知道得也太详细了吧？ 老板神色微微一暗，“不瞒您说，我一个朋友就上过当。他对此曾经四处举报过，可惜无人管，唉！” 是老板的什么朋友？是外地的，还是本地的，或者是从事过这一行当的相差人员？曾家辉自然不会再问，能这样如实讲述揭黑，已经令曾家辉震惊不已。凭直觉，他知道这位旅馆老板是一位正直的人，也是一位希望枫林县恢复平静的本地群众，希望有人能铲除如此罪恶昭彰的大毒瘤？！ 至于他的那位朋友，知情人，可以作为线人考虑。 仅有感慨是不够的，面对如此重大线索，曾家辉有了想法，“老板，能不能帮个忙，联系一下你那位朋友，我想找他谈谈，希望知道更多的情况，你看？” “这个…”旅馆老板犹豫再三，还是点了头，“他叫朱富贵，我这有他的电话，试试吧。” 当房间留下曾家辉一个人的时候，他按照旅馆老板提供的电话号码，拨通了朱富贵的电话。 对方一听到曾家辉介绍自己是某旅馆老板的一个朋友，而且想调查的事情之后，朱富贵的声音显得很惊喜，又显得很激动，“你是做什么的，真的能调查这个事？” “我是做什么的不要紧，也希望先保密。不过，我不是调查你的个人事件，我想除掉这个黑团伙，希望你能帮这个忙，我相信你一定暗中作过许多调查，希望你能给我提供更多的线索！” 这样一番坦诚的通话，让两人立即少了许多陌生感，朱富贵在电话那头稍许沉默之后，作出了肯定回应，“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540章 全无踪影 朱富贵一阵讲述，形容调查这个团伙，就要面对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也表示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亲眼见到这群作恶多端的犯罪分子被绳之以法，否则一辈子心上都有枷锁，难以解脱。 他的经历倒没讲，也不知是他受过伤害，还是他的亲人受过伤害，也或许是他的良心不安，想为社会作点贡献也不一定。 最后，朱富贵叮嘱这种调查千万不能走漏风声，否则对方会闻风而动，那就非常危险了。 有了朱富贵提供的线索，曾家辉前往金三角的探访就简便多了，立即带着铁锋，并通知严松乔装打扮一番，一并出行，约定了汇合地点。 曾家辉到达金三角的一家影剧院门前，时间已到晚上九点，夜生活开始渐入了。 从高高耸立的剧院广告栏上，曾家辉知道这几天剧院正日夜轮放刘德华与徐克合作的电影《狄仁杰之通天帝国》。这个电影曾家辉看过，“狄仁杰”聪明过人、洞悉真相的本领，给人印象实在太深了。 见曾家辉目不转睛地盯着广告牌上的男主角刘德华，铁锋轻声道：“哥，你今天也要扮一回狄仁杰……?” 曾家辉没有理会铁锋，正朝剧院两边寻觅着目标，纳闷地自言自语，“今天真是奇怪，怎么没有看到传说中的拉客女呢？” 按照朱富贵的说法，金三角这个地方除了演出设备好、环境优美外，平时更是小姐和拉客女最集中的地方，也是许多外来的男人们寻花问柳的必到之处。据朱富贵提供的消息，每晚八点到凌晨两点，打扮妖艳的小姐和拉客女都云集在这一带。 令人奇怪的是，这一天已是晚上九点过了，为何剧院门口两边和附近马路上，连小姐的影子都没有呢？而且进出电影院的人也少得可怜，在大剧院大门两侧的绿化带和门前的广场上，尽管有不少游人，但看上去大都很平静。 正在曾家辉等人疑惑之际，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出来暗访，手机没有开音乐，打枪的不要。他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是朱富贵，立即接通，“喂，什么情况？” “我刚才坐车到金三角一带转了大圈，可令人奇怪的是，今天没有一位小姐出现，那些我认识的团伙成员好像也都没了影儿……我怀疑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行动？” 面对朱富贵的问题，曾家辉不好作答，只能模棱两可，“这个我不知道啊。” “您现在在哪里呢……？” 曾家辉停顿了一下，“我正在金三角这一带呢。对了，你在这儿转悠，不怕人家认出你，怀疑吗？” “不怕，我常在这里晃悠，他们不会怀疑我的。真是奇怪了，怎么今天一个小姐也不见，连那些成员的影子看不到，怎么回事啊？” “也许这些人今天遇到了特别事情耽搁了吧。” “但我还是很奇怪，再怎么样，只要金三角有电影上演，就一定会有小姐拉客，那些人一定会出现在四周，可今天不但没有见到对方的鬼影儿，还有两辆警车在附近转了半天。” “警车？我怎么没看到？” “是的，有两辆警车，有好几个警察……但现在他们都走了。” “不见人也没关系，要是永远不见这些人，那就表示这儿太平了。” “只要没有走漏风声就好……只是，这位大哥，我还是要郑重提醒，你一定要多做准备，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追悔莫及了” “嗯……” 曾家辉正与朱富贵在电话中聊着，不知何故，那一头的电话却突然挂断了，“喂，喂…” 曾家辉摇头，“他那边没声音了。” 铁锋在旁边听得清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 “不知道。” 正在曾家辉不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严松已经赶到了剧院门口，曾家辉问道：“你来得正好，这儿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然有警车巡逻了？” 严松忙不迭的解释：下午在影院附近一个网吧，两对情侣因玩网游而发生口角纠纷，因为女友都在眼前，那两位血气方刚的男青年，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步，两人大打出手，从网吧里一直打到外面。后来，一个认为自己吃了苦头，马上用电话招来几位朋友，拿刀子捅倒了对手，以致其身中几刀而重伤倒地，还没来得及送到医院，就因大失血死亡了。在影剧院附近这种喧闹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人命案，自然惊动了警方，于是几辆警车飞驰而至，并将现场封锁，将尚未逃远的嫌疑人抓获。这样一来，自然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影响了电影院这一带的治安状况。 原来如此！ 这个解释，让曾家辉恍然大悟。 大白天出了人命案，又来了那么多警察，那些小姐和拉客女，特别是那些抢劫团伙的成员，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会再露面，哪敢明目张胆、送菜上门呢？据严松的分析，这些人晚一点肯定会出现的。 由于目标推迟出场，曾家辉几人只好在附近溜达，几个风度翩翩的大男人俨然一副逛街的意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边向前走，一边不时瞅瞅四周情况。 几人刚要穿过一条马路时，迎面走来两位长发披肩、身材高挑、穿着时髦的漂亮女孩。只见她们一边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向路人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边笑容可掬地向来来往往的路人散发什么传单。这两位漂亮女孩看到曾家辉几人一副白领模样，笑嘻嘻地迎上前去，将几份宣传单塞到他们几人手中。 这广告单看上去花里胡哨，但印刷得很精致。只见上面用特大字体印着“＊＊足浴保健中心”字样，下面用歪歪斜斜的方框印着“树枯根先竭，人老脚先衰”等蛊惑性文字，然后是一长溜五彩缤纷的图片，其中大部分是衣着光艳、风情万种的美少女图片。上面除了介绍这些浴足的深奥和神奇之外，还留有醒目的热线电话。 第541章 见怪不怪 铁锋一边认真地盯着，一边笑嘻嘻地道：“这个好啊，咱开车最累的就是脚了，这个比歌厅、酒吧好。” “不就是对酒驾意见大嘛。”曾家辉在一旁笑道。 严松的嘴也不闲着，“铁兄，是不是现在就想过去体验一下生活？” “严…老兄，这不是叫体验生活，是享受生活。”铁锋差点叫出了严松的职务，幸好及时改口。 看他一脸暧昧的样子，曾家辉一乐，“俗话说得好啊，十个开车的九个嫖，还有一个在坐牢啊。还享受生活呢…” “嘿嘿，像我这种兼职驾驶员除外，跟着大哥东奔西走，好歹也算白领吧？我没有什么大的奋斗目标，只图享受一下生活罢了。”他拧开矿泉水瓶，咕噜地喝了一大口水，自我解嘲的问道：“我是不是胸无大志？” “哈哈，你还算有自知之明。那就保存好广告宣传单吧，人家开业8.8折优惠呢，哪天争取让你享受一下生活就是了。”曾家辉笑道。 “嗯，这也是我们此次行动的纪念。”铁锋说着真将宣传单折叠好，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几人说笑着，已经走进了金三角小广场，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它绿树婆娑，花草环绕，一直是市民茶余饭后的休闲娱乐场地，相对来往的人多，这儿也是小姐和拉客女趋之若鹜的风水宝处。 在若明若暗的灯光下，广场里逗留的人们，曾家辉几人最为显眼，一是穿着打扮上档次，二是明显是外地人。刚刚踏上广场，就引起了几个晃来晃去的闲杂身影的注意。很快，两名画着浓眉、嘴唇描得血红的年轻小姐就嬉笑着靠了过去。 “帅哥，准备出来看电影的吧？要不要我们陪陪，别有风味的哦……！”那位高个女子一脸暧昧的说道。 “是呀，老板，一起看一场吧，正映华哥演的《通天帝国》呢，就带我们一起看吧……价钱好说，小费50块，包您开心！”另一位个子不高，但体态丰满的女子直截了当的招揽生意。 “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电影，怎么个开心法？”严松在曾家辉面前，只能是由他来冲锋陷阵，开始与这两名女子攀谈起来，争取打入进去呢。 “我看出来了，你肯定是第一次来这儿呢。我们这里的规矩是，50块钱陪看电影，随便亲随便摸，100块陪睡……”那女人见这外地人如此问话，早乐得两眼眯成一条缝，唾沫横飞地介绍起来。 曾家辉这时插话，装着不经意的样子，“我们花钱请你看电影，为何还要我们付钱？” “呵呵，大老板真是会开玩笑。我们是女人，陪你享受生活，当然得你花钱啊。你就是带女友出来看电影，还不一样地要买电影票呀？而且还得买上可乐呀、饮料呀、水果呀什么的，一样地要花钱……” 说着说着，这两个女人不由分说，一个挽起了严松的手臂，另一个去拉曾家辉的手。 这两个妖艳女人如此直截了当，就差没伸手掏他们的钱包了。 曾家辉与严松都没让两人得手，强忍着恶心的劣质香水味，往旁边移动了一小步，但脸上还是装着心动的样子，不动声色地一边留意四周的情况，一边与她们搭讪起来。 在他们的旁边，也有几个打扮得花里胡哨、身上散发着劣质香水味的年轻女人围着几名男子，正窃窃低语。不远处，几个男女，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公然在广场中追逐路过的男子，大摇大摆的拉起了皮条。 在游玩和休息的人群中，只要是路过这里的男人，不管年老的还是年轻的，总有小姐追上前问话，有几个像是刚放学路过的中学生，她们也不放过，照例上前纠缠。有两位身着校服的十三四岁左右的中学生，推着自行车在小广场的公告栏顺便看了一眼电影公告，竟有两位妖艳的女子跟上前去悄声说着什么，最后还往人家裤子裆部抓了一把，两位嘴上还没长毛的小男生只好匆匆溜了。 不过，从他们无声撤退的样子可以看出，他们平时没少见过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 看来，朱富贵说这一带是枫林县的红灯区，应该不假。 曾家辉等人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几伙小姐，装着不满意的样子，慢悠悠地在广场上溜跶。 “我们再转一会，就得定好目标，不然会让人起疑心了。”严松建议道。 “嗯。”曾家辉点头，一边环顾四周。 这个广场上拉客的小姐起码在三十人上下，口音各异，但基本都是外地人。而在四周那些装作若无其事，或晃荡、或坐在树下、或坐着抽烟的男人，不是那些小姐们的同伙，就是他们的保镖。尽管他们装腔作势，但老远就能望到他们和那些三三俩俩的小姐不时碰头说几句，或是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边窃窃私语，少不得随便摸几把，时常能听到荡人心魂的笑声传过来。 在这些男人中，曾家辉的目光注意到，有一位身着短袖衫，下半截衣服扎到皮带下的男人，不时窥探着他们几人的一举一动，显然非常在意。 广场北面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犹如张开的一把巨伞，遮掩着广场上高高的灯光，笼罩出一片阴暗，树下已经坐了几个休憩的人。曾家辉几人一路婉言谢绝了几位拉客的小姐，也坐到大树下的几张简易石櫈子上，掏出烟来正点上，背后又冒出一位年轻女子，大约三十多岁年纪，盘着头发，穿着一款深色连衣裙，脚蹬黑色高跟鞋，虽然树下太暗，看不出她脸上是否有雀斑，不过闻到一股脂粉味道，隐约看上去是一位有些风姿的丰满女人，操作一口外地来的普通话，“几位老板，我看你们转了半天，好像也没有选到满意的小姐，是不是嫌他们长得难看呀？” “一个美女都没有啊……不是说这里有处的吗？” 第542章 先哄高兴 “哎哟，原来你们是想找处呀？哈哈，我说你们为何挑肥拣瘦的呢？原来如此……”丰满女眼里放出光来，一边笑嘻嘻的，一边似乎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 “怎么？难不成你是？” “我？”那女人一愣，拿自己来骗人估计比较难，“几十年前是，呵呵。” 这时，两个外地模样、形象比较猥琐的中年男人手指夹着香烟从他们身边走过，同时还掉过头瞟了他们一眼，丰满女一见，马上丢下曾家辉等人，三步并做两脚追上前去，问他们要不要……？ 趁此机会，曾家辉与严松飞快地朝周围看了看，发现不远处的绿化带边，或蹲或倚或立，晃荡着十多个形迹可疑的男人，见他们正在和那女人有说有笑，他们投过来警惕的目光。当曾家辉等人回望的时候，那些人又赶紧掉过头去，看着别处。 尽管他们装得有模有样，但形迹可疑。 “老板，我帮您找几位漂亮的小姐吧。去电影包厢里也可以，去我们的出租屋也行……”这时另一个外表妖艳、身着露脐装的长发女人向曾家辉等人凑了过来，显然她看出来了，这几人中以曾家辉为首，他的话估计就是决定者，只要他点头，生意肯定有得做了。 见曾家辉还是摇头，紧接着又凑上来一个女人。这些拉客女有的要求陪看电影，有的口口声声称她们那儿的出租屋安全，小姐都很漂亮，处不多，但绝对有……等等。 就在此时，丰满女和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个子女人急急地赶过来，没好气地冲那两个女人低声喝道：“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早就谈好了吗？想抢老娘生意？一边去！”那女的刚要反驳，但眼珠滴溜溜地飞速朝四周转了转，似乎发现了什么，最后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刚才那一宗生意没有谈成，却见另有人上前正与曾家辉等人洽谈，大项目差点让人家抢走，这四处招商的丰满女装出一副亲热劲，一把拉着铁锋的胳膊，挑逗道：“这位帅哥，我看你年纪最小，一定玩得较少吧？那得趁年轻多玩玩……等上了年纪，玩不动就后悔了。” 说着，丰满女好像早已看透了男人心思似的，又靠到严松身前，在他的耳边诱惑道：“我们那里美女多的是，还有从乡村刚来的处……只要您们愿意，价钱好商量，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老板，今晚月明星稀，天气也凉爽下来，我们那里又刚来了几位美女，今天正准备上场呢，何不过去玩玩，顺便帮我们鉴定一下？”那位小个子女人更是露骨，在一旁怂恿。 “究竟怎么个玩法嘛？”严松故意装作不知内情，顺着对方的暗示接话，还一边拿眼瞅曾家辉，这更让那两女人感觉，这几人是真想玩，只是不谈好，这领头的估计没中意的呢。 丰满女乐得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把右手伸向前，发嗲道：“先给小费50块，我马上带您去见人，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如果你们不满意，我不收您们一分钱！” “人都没见，谁知道是不是如花似玉，你收了钱跑了我们能怎么样？”严松装着谨慎的样子，故意驳取信任，让人觉得他们挺有诚意的。 “我说老板呀，你还挺心细的嘛，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包您满意的啦……”那丰满女有些急躁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故意抖动了几下。 “这个……”严松故意向其他女子盯过去，似乎可选择的余地大，让人挑花眼，犹豫不决啊。 “如果你们不满意，我真不收你一分钱，或者先少付一点跑路费，这总行了吧？”丰满女看到几人似乎有些心动的样子，赶紧乘胜追击，争取赶快带人前去考察，不然项目落到其他地头，那可划不来。 一阵凉爽的风摇曳过大树，也轻抚着几人的脸颊。曾家辉暗暗思忖，这几人已在这里晃悠了许久，上前来搭讪的拉客女来了好几拔。自己几人的穿着打扮，在枫林这个县城肯定是上流风采，外貌特征也被四周窥视的闲杂人员收入视线，如果再磨蹭，估计真要惹人怀疑了。 看就看吧，不入虎穴是不行的。 于是，曾家辉向严松使了一个眼神，佯装心动的样子说道：“难得带你们出来一趟，这样吧，想玩就玩去吧。” “谢谢老板！”严松装出一副收到公司领导格外发的福利般的高兴样子，配合的称呼曾家辉为老板，转头却对那丰满女道：“我们先去看看，如果没有美女，一分钱都不会付。” “要是让我们老板不满意，路费也别想。”铁锋也附和起来，与严松打起了配合。 丰满女顿了顿，忙讨价还价道：“这样吧，跑路费先一人给20元，一共给60元吧。” “这个钱不能给。”曾家辉这时发话了，但却是掏出两百元钱，“你去给我们每人买一包烟，剩下的就是你买烟的辛苦费。” 尽管是暗访调查，但在这种事上一旦花了钱，那还是说起来难听。因此，曾家辉宁愿通过这种方式，也不付路费，用心良苦。 丰满女高兴的接过钱，看来这老板财大气粗啊，更加坚定了她要拉过去的决心。不过，这三人应该是三包烟，买什么烟好呢，她有些为难了，“老板，你们平常抽什么牌子的烟啊？” “哼！”曾家辉鼻孔发出了声音。 丰满女一愕，知道自己问多了，领悟不够，说明平常见识就差，要是让人觉得见识差了，那自己刚才说有美女，人家不是就不信了吗？ 她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小步跑到旁边一个烟酒专卖店里，拿了一包软中华、一包硬中华，还拿了一包软天子香烟。一共是70＋45＋45＝160元，虽然只余下了40元，辛苦费相对少了点，但这老板看起来挺有钱，有钱就行，先哄得他高兴了，他不就愿意跟着自己走了吗？ 哼！只要到了地方，小费还不是要多少是多少！ 第543章 东张西望 一想到先哄他们高兴，她又犹豫了，刚走出几步又回了店里，“大哥，把这包天子烟换了。还是拿中华吧！” “为什么啊？” “黄的不好。” “你今天这是怎么啦，还兴这个，黄的不正适合你吗？”卖烟的老板调侃道，这丰满女经常在这儿出入，他们应该早就混熟了。 换了一包硬中华，价格一样。丰满女拿在手中看了看，还是觉得不妥，“全换软的吧。”她把两包硬中华烟全退了回去。 “那这钱？” 三包软中华，七十一包，总计得两百一十元了。丰满女嘴一撇，“经常照顾你生意，你少赚取一点吧。”说完将原来补的四十元扔给卖烟的老板，抓起三包软中华就走了。 先不赚钱，为的是赚取信任，她想钓大鱼呢。 两百元，却是三包软中华，这让曾家辉心中有了数。这丰满女人摆明了是要哄自己几人开心，然后跟她走，这种不惜免费带路的做法，也充分表明里面一定有陷井等着呢。 这世界上哪有不坑爹的买卖？ 如果现在不跟随而去的话，极有可能被四周这些形迹可疑的人发现端倪，这些人警惕性极高，只要引起一点点怀疑，所有计划将会功亏一篑，而且即将引来更大风险。在这一带转悠了两个多小时，曾家辉等人在明处，他们则躲在四周，早就熟悉了外貌特征，暴露了挺危险的。 时间不能再拖，否则就露馅了。 无法再犹豫，曾家辉等人只好跟着丰满女人向附近的一个居民点走去，身后似乎有几条人影尾随跟了上去，严松不时往身后看看，他必须保证市长的安全。他冷不防猛一回头，看到几个人赶紧在相距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有的双手抱胸，有的双手插在裤袋里，耸耸肩膀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有的还吊儿郎当地吹起了口哨，掩饰闲着无事跟上来的无聊。 这些居民点离影剧院并不远，大概就一公里左右的距离，以前是城郊，近几年随着县里的经济发展和城区的扩展，原来的城郊村庄迎来了机遇，成为城市拆迁安置的居民点。原来的村民们不但因为征地获得一笔钱，还在划出的统一规划安置区修建了自已的住房。别看他们大多人没有什么文化，可比城里人懂得享受，有头脑的就去做生意；没有文化的就做起了房屋出租生意。 小日子全都过得有滋有味。 这些村民自建房，密密麻麻，高低起伏、参差不齐，黑压压的一片，其中以五层六层小楼为主。这些房屋除了居民自家住的以外，大都用来租赁，尽管县里对本地市民出租房屋有明文规定，要求办理暂住登记，对出租屋管得较严，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居民们为了图方便和贪小利，很少有人按规矩办事，以致这些出租屋成为治安的最大隐患，藏污纳垢也就不足为怪了。 谁愿意跟钱过不去？ 曾家辉等人跟随着丰满女人左拐右拐，穿过一片空荡荡的地方，鱼腥味、腐肉味、腌菜味等冲鼻而来，地面污水横流，隐约潮湿，估计这是白天的菜市场。从菜市场一侧直穿过去，又转了一个弯，拐进一条凸凹不平、曲曲折折的小巷。由于楼与楼之间挤得很紧，光线越来越弱，显得较为阴暗。 这条小巷有些特色，一路上随处可见一家紧挨一家用布帘遮掩的小屋，里面隐约透出诱惑的粉红色灯光，飘出甜蜜而忧愁的情歌，和着夏天夜晚的凉风，四处飘来飘去，门的上方还闪烁着转得欢快的彩色霓虹灯。许多门口倚靠着无精打采而又打扮妖娆的性感女人，见丰满女人领着几个男人走过，她们先是盯着看，然后故意挺着高耸的，一边吃吃地浪笑，一边抛着媚眼。 七拐八拐，进了一条更窄的小巷，这条小巷已经少见发廊、洗衣店之类的门面，愈往里进，愈少见做生意的店面，虽然偶尔也能遇到一两个散发着劣质香水味的女人，或模样邋遢、趿拉着拖鞋的本地居民，却是冷清异常，令人顿生莫名恐慌，外地人自然会回头望一眼来时的路。 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的丰满女人，也忽然警惕地掉头朝后看了看，又向前望了望，终于领着几人停在了一个防盗门前，“到了，我说不远吧？怎么样，这里很安静吧？” “安静是安静，就怕不安全啊？” “没事的，不要那么紧张嘛……”丰满女人回头时神情有些不自然，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她手脚麻利地摸出一串钥匙，唏里哗啦的打开了防盗门。 严松在前，曾家辉居中，铁锋在后，按照这个顺序，大家各负其责的看了看，铁锋及时回头朝后一望，几条鬼鬼祟祟的影子猛地像缩头乌龟一样，将脑袋缩了回去。 “几位老板，不要再东张西望啦，请快进吧。”就在丰满女人熟悉地拉开防盗门，示意几人进去时，严松再次将目光转向了曾家辉，他预感有些不祥，此行凶险啊。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时候要是不进去，估计更危险，曾家辉觉得后面的事情真是难料…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哗啦”声，在这安静的小巷里显得格外刺耳。几人惊诧转身，正对面那一楼房底下的卷帘门被人粗暴地卷了上去，几个全身黑色装扮的青年男子，正像庙里的天神一般，一声不吭地横在门前，凶狠的目光盯着曾家辉等人，根本不回避。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几人心中不由一沉，为何刚一来到此处，他们就开门，还一声不吭地横在门口？难道是这个丰满女人的同伙？如果他们是同伙，为何双方态度比较冷漠，见面连招呼都不打？还用那种目光看着客人，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在这种阴暗的地方，特种兵出身的铁锋，心底也是倏然一紧，他发现这个小巷尽头，也有几个似曾相识的黑影在拐角处倏地闪过，很快又不见了。 第544章 选择前进 这意味着这条可以向两边延伸的小巷，前后都有人给堵上了。 这是让丰满女人请君入瓮了！ 现在是反身冲出去，还是继续深入，进入出租屋？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选择。如果此时进入这栋杀机四伏的出租房，吉凶难料！如果真实身份在这个是非之地暴露出来，就更是险上加险！如果往外冲呢，虽然有铁锋与严松在，肯定能突出重围，但那样一来，此行的行迹就会彻底暴露，今后再无这么好的时机了。 怎么办？是进是退？ 此时，曾家辉倒有些犹豫了，他觉得这不是一个人的事，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生死，更关系到同事朋友的人身安危啊！有铁锋陪着是一回事，但拉上了严松，这样冒然的深入，真如别人说的有几百小混混的话，自己几人将是死无葬身之地，这算是意气用事，逞匹夫之勇。 面对即将陷入困境，却又不能开口说话，更无法商量应对办法。曾家辉借着昏黄的路灯，看了看严松与铁锋，见他们保持着镇定，也正看向自己，意思是一切由自己定，不过眼神中含着忧虑。 当然，他们担心市长的安危。 曾家辉瞅了一眼对面几名黑衣人那凶狠的目光，故意装着畏缩不前的样子，站在防盗门口，想进去又似乎犹豫不决，掏出手机，打开了上面新进来的一条短信息，他迅速的回了两个英文字母：ok！ 按下发送键，背后又传来一阵拖拉的脚步声，回头却看到一位瘦干矮小、头发花白、腰身佝偻的老头，只见他上身穿着一件陈旧的黑色对襟衫，下身是一条肥大的灰白裤子，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啪里噼啦地向几人走来。他目不斜视，双手背在后面，慢吞吞地从几人面前走过，不过微蹙着眉，冷冷的目光阴森可怕，颇有威严气势，用眼晴余光斜瞥了一眼，然后哼着曲子，往前走了。 随着啪里噼啦的拖鞋声远去，那刚站在对面铁门前的黑汉子们不知何时，早缩了回去。 真是奇怪，这满头花白的老头子是什么人呢？居民？外来工？还是……他为何在此时出现？为何只冷若冰霜而又阴森森地瞥了几人一眼，就若无其事地向前走了。曾家辉总觉得这老头子与众不同，具体不同在哪里，一时摸不着头脑。 看到那白发老头儿从门前慢悠悠地走过，那带路的丰满女子脸色有些惊惶，轻声叫道：“快进吧，我要锁门了，再不进来就没有时间了。” 前有守敌，后有跟踪。根本没有时间再容迟疑。 不进是不行的了，刚踏进里面，防盗门立即锁了个结结实实，楼梯间黑乎乎一片，丰满女子在前面领路，后面几人谨慎的搜寻着路径，相互用眼神进行着交流，示意都不要紧张。几人在昏暗中好不容易上了三楼，丰满女子打开一道门，这才转过头，松了一口气，“我们这儿挺安全的，几道门呢，只要把门反锁上，外面谁也进不来。” 这里面倒是挺安静的，不过就在这沉寂之中，随着灯光亮起，隐约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就两下，应该是短信提示。曾家辉看了看严松与铁锋，见他们与自己的眼神一样，看来这手机震动不是自己几人的，会是谁的呢？ 毫无疑问，这屋子周围肯定有埋伏。 丰满女子走到客厅连着的一间小门边，“有客人来了。”随后，一把掀开那粉红门帘，冲三人抛了个媚眼，“几位老板，先进去看一看这间房的人吧。” 仍然是严松前面开路，几人进了小门。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花露水和脂粉香气，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正端坐在一张小床上，笑眯眯地盯着几人，只见她年龄二十出头，身高约一米六以上，皮肤白皙，脸蛋漂亮，一双杏眼顾盼生辉，姿色得分应该在八分以上。 她见有客人进来，站起来热情地招呼，“哟，一下来了三位帅哥呀，我一个人怎么招呼得过来啊。” 曾家辉几人并没答话，几双眼睛四处寻觅了一下，特别是面前那张双人床，床单倒是挺干净的样子，但有一半拖在床沿，直接垂到了地板上，正好将床底全部遮住了。 凭直觉，床下肯定埋伏有人！ 此时，大功告成的丰满女子嬉皮笑脸地指着小姐说：“这位小姐漂亮吧，我可没有骗你们哦。几位老板，你看这跑路费是不是…？”她一边说着并伸出了手，显然是要钱。 “走的时候算帐。”严松眼神一寒，“你不是说有很多人吗，怎么只有一个呢？” “不急嘛，我们这里美女多的是，我这就再叫几个过来……”没想到丰满女子回答挺爽快，她一边说一边退了出去，然后轻轻的拉了一下门。 就在这门即将关上之际，去猛然被人大力推开了。 五六名戴着墨镜、全身穿着黑色衣服、手中紧握砍刀的壮汉，像恶虎扑食一样，挟着一股阴风，“嗖嗖”的闪了进来，冲到曾家辉等人面前，团团围住，气势汹汹地道：“都不要动！你们是干什么的？” 严松正要答话，却被曾家辉一拉，他亲自上前一步，“明知故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见几人似乎并不十分慌乱，几名大汉略显惊诧，“死到临头，还敢装蒜？快说，干什么的？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惹火了，全做了你们……” 这时那名领路的丰满女子又返身回来了，她与原来站在床边的小姐一起退到了门口边上。 “杀人是要掉脑袋的事，你们就不怕吗？”曾家辉这时竟然脸上有了微笑，掏出刚才丰满女子去买的软中华，自己点了一根，冷眼看着几名黑大汉，“我倒想问问，你们害怕谁呢，又想干什么？”他知道这些人把他们当便衣警察了！ 面对丝毫无惧的几人，几名黑大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瞪着怀疑地目光，恶狠狠地盯来扫去，“你们在影剧院四周转来转去，不是便衣警察是什么？” 第545章 抢了台词 “随便你们好了，你们说是就是。想怎么样，说说吧？”曾家辉俨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几名黑大汉见对方如此爽快的承认，人家完全有恃无恐啊，不禁全都是一愣，其中一人掏出手机就欲向什么人报告这里的情况，却被另一人阻止，“摆平了再说。”回头把手中刀一扬，对着曾家辉等人吼道：“蹲下，双手抱头。” 严松听到这话，差点笑晕过去，这话应该他这个公安局长来说吧，他听曾家辉刚才的话，知道是直接表明身分的意思，没有隐藏的必要了，笑道：“小子，你抢我的台词啊。实话告诉你，我是枫林县公安局局长严松，放下你们手中的家伙，自己抱头蹲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说完手在腰间一闪，一把枪就握在了手上。 直接亮了家伙！ 几名黑大汉一看，眼前这几人还真是警察啊，不过他们面对枪口，似乎并不害怕，领头的嘿嘿一笑：“你在这儿敢开枪吗？即便我们不打电话叫人，只要你的枪声一响，我保证在2分钟之内，会有上百人围上来。请问你们带了多少子弹？又来了多少人？他们能及时赶到吗？我奉劝你们一句，识相的就放下手中的家伙，跟我们乖乖的走一趟，见一见咱们老大，也许能放你们一命。” 如果开枪，确实能惊动许多人。 这倒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这个不用担心。”铁锋说话了，他左手中不但有枪，而且还是一把东方老鹰，而右手则抓着一支几寸长的钢管正往枪口装上去，几下就好了，“你们见过枪，也不怕是吧？但不知道你们见过这种加了消音器的无声手枪吗，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他说完抬手对着一个黑大汉，只听轻轻的一声响，就如同一把飞刀射进人的身体一般，噗个一下，音量太小了，外面根本听不到，前面的一名黑大汉也应声倒了下去。 那名黑大汉条件似的用手捂了一下大腿，鲜血在灯光下浸红了一大片地板。他刚要嚎叫，却听铁锋声音一硬，“忍着点，小心我枪走火，”他的枪口已经抵在了那人的脑门上。 几名黑大汉这下倒是呆了，不害怕不行啊。 这里要叫人不敢，惹人开枪更不敢了，人们拿的是无声手枪啊，而且说开枪就开枪，根本没顾忌，这什么公安啊？ “放下手中的家伙，蹲下！”严松命令道。 站在门口的两个女子似乎想悄悄溜走，但身子刚一动，就听到铁锋冷峻的声音，“我身上一共有近40颗子弹，准备用完为止，谁敢再动一下，我保证她会后悔。” 遇到这种主，两名女子脚下哪还动得了。剩下的五名黑大汉也不敢不听话，全乖乖的放下了手中的家伙，慢慢的蹲了下去。铁锋上前双手一伸，两拳击在两人的太阳穴上，立即晕倒在地，接着一脚踹在另一人的胸口，也让他叫不声的趴下了。另两人一看蹲下后还是免不了这一关，正欲站起来一搏，可铁锋哪里给他们机会呢，一拳一脚，全放倒了。 在他动手之际，严松身子一动不动，头却是转了三百六十度，他在全力注视周围的一切动静，担心有人突然冲出来袭击市长，保护市长的安全是他最重要的任务。直到铁锋办妥了眼前几人，他才对门口的两名女人叫道:“进来，关上门，站到门后。” 而铁锋并没有就此罢手，他走到床边，低声道：“床下的朋友，身子发什么抖呢，出来吧？” 里面没动静，铁锋只好客气的道：“我数到三，如果再不出来，我赏你两颗子弹，如果两枪没能打中你，算你运气好，我不追究你的责任。咱们赌一下吧？”他没有停顿，而是直接开始数了，“一、二…” “我自己出来。”床下有了反应，一名壮汉赶紧爬了出来，正待站起身时，头上已经挨了一掌，立即晕了过去。 曾家辉这时迈步到了窗子边，拉开窗帘看了看，自己所在位置是三楼，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一台消防车悄悄的停在不远处的通道上，一架云梯已经伸到离窗子不远的地方，他看了看手机，笑道：“这科技还真是第一生产力，这gps定位也挺精准的嘛。” 严松走到了曾家辉的身边，一看外边的情形，大惑不解，他安排的警力全布置在远处，未敢轻易接近这里，还在等候他的命令呢，这谁的安排？消防车什么时候到的，谁调动的呢？ 曾家辉的手向外招了招，云梯向窗口移近，他命令铁锋，取下云梯上的绳子，将屋内的一众歹徒全捆了，提到云梯上挂钩上，然后几人一起从窗子上翻出，双手分别抓着上面的几个掉环，随着梯子的慢慢收缩，安全的就到了消防通道地面上。 铁芒跑过来扶住曾家辉，“哥，没事吧？” “没事。”曾家辉嘿嘿一笑，然后转眼看了一眼四周，有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站了两排，正警戒着四周呢，他知道这些人是卢原军分区的，点了点头，“兄弟们都还好吧。” “只惊动了二十几个，全逮了，捆在车箱里呢。其他人暂时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 “行了，收队吧。”转身看了一眼惊异的严松，指了指那些士兵，“这是军分区的兄弟们。对了，这些抓的人是我带回卢原，还是留在枫林县公安局处置？”他不是不相信严松的办案能力，而是考虑严松现在手中没有多少亲信，将这些人放在枫林县公安局审讯恐怕效率不高。 严松算是服气了，市长侦察这种窝子，竟然比自己这个公安局长还老道，他也很感激曾家辉的周全考虑，“市长，那就麻烦市局了。我这边信得过的人实在太少。” “好，一切都不要声张。这里的漏网之鱼就交给你了。” “嗯。” 曾家辉一挥手，“回卢原。” 当几车辆军车离开这一片居民区时，四周还是一片安静，估计惊动的人全在车箱里了，没惊动的有多少暂时不清楚，但今晚不宜再行动了… 第546章 过犹不及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风平浪静。唯一不同的是，影剧院周围静得异常，往常活动于这一带的那些熟悉面孔全消失了，不知所踪。 下午，县长林震突然召见了公安局长严松，严松到县政府县长办公室一番工作情况汇报之后，林震主动说要安排晚餐，说什么公安局长上任以来，他这个县长还没来得及为他接风，今后工作需要公安局如何如何支持等等。 严松本不想去，可林震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一县之长，推拖不过，又不好驳了林震的面子，只好答应下来。 下班后，严松自己开车赶到了预定的酒店，进了包间后，才发现今天参加的人还不少，有几个都是县局一把手，在县里大会上见过一次面了。只有一个人比较陌生，林震介绍，“这位是枫林县的企业家喻星豪喻总。” 这就是枫林县所谓的着名企业家喻星豪，闻名已久，严松终于见到了真人，也猜测出了林震今天请客的真正用意，不外乎是牵线搭桥，让喻星豪与自己认识一下。 同时，严松也知道，像这种宴请，估计也是喻星豪做东。 不过，严松倒不排斥这位企业家，也正想从喻星豪身上挖点信息呢，何乐而不为呢。喻星豪在酒桌上的应酬重点放在了新到的公安局长严松身上，加上林震这个县长从旁助兴，所以开始了借酒联络感情的重要交流，一顿饭大家吃得很是高兴，而且在坐的也都是第一次跟严松吃饭，为了表示相识之谊，基本上每人都单独敬了严松的酒。 严松本来酒量挺好，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似乎状态不行，架不住这一桌子几个人的轮翻轰炸，而他自己又是来者不拒，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严松已经喝多了，出了酒店大门，被冷风一吹，只感到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幸好被一旁陪同出来的喻星豪扶住。 喻星豪关心的道：“严局长，你没事吧？” 严松醉眼悻松，一拍喻星豪的肩膀，“喻总，谢谢你。我没事,不过车是不能开了。”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自从酒驾查禁开始，多数人都养成这种好习惯，身为公安局长的严松更不可能享有特权，这是为了自己和他人的安全着想，绝对不宜开车。 “不要紧，一会儿让我的司机送严局长回去就行了。” “谢谢！” “严局长，你喝了这么多酒。一身酒气，回家嫂子还不得跟你来劲？要不咱们到我开的洗浴中心泡泡澡，放松放松，等一会酒醒了我再送您回家？” 酒是最好的沟通工具，通过刚才的酒宴，喻星豪与严松的关系已经十分融洽，所以喻星豪说话已经很随意而轻松，尽情的客套与邀请，主要还是得益于酒壮胆啊。 “唉，喻总有所不知啊，我家在卢原呢，宿舍一个人住，就没人管了。”严松实话实说，不过这个情况喻星豪是知道的，上一句话不过是有意而说罢了。 “没人管正好，那咱们清清净净的泡一泡，醒醒酒。”喻星豪是一副诚挚的邀请态度，边说边往自己的车上拉。 严松一看表，九点多钟，泡个澡也不过一两个小时，自己似乎也正想泡一泡呢，等酒醒了再回宿舍也不迟，略一犹豫，便点了点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这才是爽快人嘛。” “我什么时候不爽快了？”严松上了喻星豪的车，同行的还有林震等几个人，他们全然不客气，浩浩荡荡而行，大家都准备蒸蒸桑拿，好好放松一下。 到了洗浴中心，喻星豪让人将林震等人带进了平时各人常用的房间，他自己则亲自扶着严松去了一个大单间，陪着严松一起泡澡、蒸桑拿。从蒸拿房中出来，两人都是一头地大汗，不过刚才喝的那点酒似乎没多少残留了，感觉头脑清醒不少。 口渴的严松拿起服务生送来地饮料，喝了小半杯，只觉得自己一下子从头到脚都舒服极了，他用眼神看了看喻星豪，还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周到安排十二分的满意。 “喻总，你这洗浴中心不错啊。” “严局长夸奖了，还行吧。今后只要严局长不嫌弃，觉得累了，随时欢迎过来泡一泡，放松放松，只要您打个电话过来，我随时亲自陪您…” 喻星豪攀了上去，敬了烟，还亲自点了火，这一番服务比之对以前的公安局长左霖，有过之而无不及。通过这样的交流，两人虽然见面不过几个小时，似乎一下子非常熟络了。 “喻总是着名企业家，业务繁忙，哪能让你常陪呢，不用，不用。”严松抽着烟，摆着手。 这时喻星豪凑到了严松的身旁，小声的道：“严局长，刚泡过身体，不适宜到外面吹风，要不我叫个按摩师来给你按按，活络一下七经八脉，借机休息一下？。” “按摩？”严松像是紧张了一下，“那不好吧？” 喻星豪正色道：“请严局长放心，我保证都是正规的按摩师，都是有职业证书的，绝对不是那些yy行径，这儿的活动都经得起公安机关查验，全是正当营生！” “哦，那就按喻总说的办？”严松没有拒绝喻星豪的好意，便同意了下来。 一会儿功夫，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走了进来，全身上下穿着一套白色运动衫，头发挽得高高，脚下也是运动鞋子，十分的青春，清纯可爱。严松一看这姑娘的打扮，确实不象某些地方乱七八糟的按摩小姐，爽快的趴在了屋子里地按摩床上，享受着姑娘的按摩。 姑娘手法确实十分娴熟，力道也恰到好处，这让严松还真有种舒服的感觉。喻星豪见严松十分享受的表情，小声的道：“严局长，你先按着，我去看看林县长他们怎么样了！你要是有事儿就叫我一声！” “好。” 有县长在这儿，局长当然不可能把老板一直拖着，严松一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喻星豪带着笑容走出了包间，不过临出门时却对着正在给严松按摩的姑娘作了一个手势，姑娘回报了一个大大的媚眼和飞吻。 第547章 吓一大跳 严松趴在按摩床上，眯着眼睛，当然没有看到两人的交流，他趴在那里只感觉越来越困，上下两个眼皮都直打架，严松以为是酒劲又上来了，也没有在意，不过他做一件事，那就是上趟洗手间，他翻了个身，“我上个厕所。” “好的，请稍等。”按摩姑娘翻身过去，拿了一双拖鞋过来，亲自为严松穿到脚上，又扶着他到了洗手间门口。严松进去关了洗手间的门，在里面好大一会儿，才听到马桶的冲水声响起。 从厕所出来，严松像是睡意更浓了，他脱了外衣，慢慢的挂在了墙上，返回到按摩床上，一句话也没再说，摆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趴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蒙胧中，似乎有人要脱自己的衣服，严松嘴上不清不楚的哼哼哈哈几声，蜷缩起了双腿，抱紧身子一动不动，俨然僵尸一般，拉不动也分不开……这一觉严松只觉得睡得十分香甜，直到深夜，他才悠悠的睡醒，想要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准备起来，却突然发觉自己的胳膊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严松睁开眼睛一看，眼前的情景吓了他一大跳，自己身边竟然躺着一个大姑娘，仔细一看，竟然就是昨天晚上给自己按摩的那个按摩女，她还一脸的沉睡呢，样子倒是蛮可爱的，不过脸上似乎有泪痕。 难道她哭过？ 此时这姑娘头发散乱，身上清洁溜溜，手臂上还有着明显的青淤痕迹，再往四周一看，发现姑娘昨天穿着的运动衣衫，此时已经被扔得到处都是，特别衣、裤竟然都被撕成几块，扔在了床下的地板上，状况不堪入目。 这一切都是他严松干的？ 严松怕怕的动作，惊醒了身边的姑娘，她一睁开眼睛便是一声尖叫，吓得严松忙上前堵住了她的嘴，“别叫，别叫！有什么事都好商量。”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惊动了其他人，被人知道自己竟然****按摩女，这个县公安局长恐怕就真的当到头了，等待他的也将是牢狱之灾，身败名裂啊。 姑娘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最后拧不过严松，终于停了下来，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严松，眼中的泪水却如同泉涌，伤心的哭了起来，嘴中还一个劲的哽咽，“你…你？” “说说吧，我怎么了？”严松好像失去了记忆般。 姑娘一边哭述，一边扯着严松的手，显得非常委屈。她的意思，大致是说严松突然兽性大发，在她为他按摩时不顾她的奋力反抗，硬是将姑娘全身给扒了，按到床上给硬上了。 严松听了，一副懊恼的表情，他还拍打着自己的头，一连叫嚷，“这酒害人啊！”表情却是有些茫然，似乎真想不起自己昨晚喝多了酒，究竟干没干这事？好像没什么印象的样子。而那按摩女的样子，看起来又不像是在撒谎，加上她现在的情形，还有床下被扯破的行头，让人不能不信啊。 事情发生没发生不重要，关键是怎样善后。 严松一副后悔万分的表情，想了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杜娟。” “杜娟？”严松愣着神重复了一遍，幸好不是牡丹，否则非花下死不可。“多大了？” “我…我二十岁了。” 一番问下来，严松便已经对姑娘的情况有所了解，名叫杜娟，二十岁，枫林县乡下进城打工妹，家庭条件不好，学了这按摩手艺，刚来这家洗浴中心打工半年时间。 严松道：“杜娟。昨晚的事情，我喝多了酒，印象不深，你让我好好想想。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希望你能冷静一下，好不好？” “你…你不认帐，啊！”杜娟一听严松这话，趴在那儿就又哭个不停了，泪水很快打湿床单一大片。 对杜娟此时地反应，严松似乎无计可施。 这时包房地门敲响了，门外传来喻星豪地声音：“严局长，休息好了没有？应该送你回宿舍了。” 严松显出一副慌乱的样子，但身体却没有动，这个杜娟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呢？可她又只知道哭，怎么办？ “杜娟，有人来了，你先把衣服穿上，这件事咱们慢慢商量！”严松起身下了床，拿了挂在墙上的外衣，小心的穿上了。而对于杜娟，他没有多管，只是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衣服，“抓紧穿好衣服。” 杜娟听到来人了，又见严松的语气有些漠然，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起身抓起自己地衣服，在哽咽中穿上了。 可衣已经扯坏，只有放了空裆。 严松去把包间的房门打开了，让喻星豪进了房间。喻星豪进屋一看屋里的情形，再看看被扯得四分五裂的衣裤，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悄悄一拍严松，轻声道：“严局长，你可真是厉害，不过几个小时，竟然就把这么漂亮的小妞征服了，佩服！” “征服了吗？”严松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自己也不敢确定一般，苦笑道：“喻总，估计这次我可能酒后误事了，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大概…因为…所以，嗨，反正是记不清了。” “这有什么嘛。”喻星豪玩笑道：“男人本色，严局长神勇无敌，正常！”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以后恐怕前景堪忧啊！”严松一脸苦瓜相的说道。 “怎么？莫非这姑娘还不乐意？”喻星豪惊讶的说道，眼中全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 此时的严松，似乎方寸大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劝导杜娟的哭泣，更不知道怎么善后这件事了。 对他这个公安局长而言，这事仿佛就是一件难案，束手无策。 “你放心好了，我帮你劝劝她。”喻星豪自告奋勇上前当起了说客，严松则转了个身，抽起了烟来，样子当然是垂头丧气了。 “小娟，你在我这儿干了大半年时间了，星哥对你不错吧？”喻星豪上前拍了拍杜娟的肩膀，安慰的同时，准备开展思想工作了。 第548章 各有收获 杜娟仍然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却整个埋在双膝之间，也不知道是在享受真空上阵的感觉，还是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一个劲的抽泣，并没有理会喻星豪的安慰。 “别哭了，好不好，一切有星哥在嘛，什么事都好说。” “我…我…”她没有抬头，半天也没有说出“我”什么来。 “小娟，你知道他是谁吗？我告诉你，他可是咱们枫林县公安局局长，能让严局长看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有什么好哭的！以后跟着严局长，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再也没有人敢看不起你这个乡下妹子了，你也能过上好日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我们严局长也是刚到枫林县，就遇上了你，这也是缘分啊？你应该高兴才是。” 杜娟一听严松竟然是枫林县公安局长，终于将头抬了起来，看了严松一眼，可随即又哭了起来，似乎委屈中还有一丝害怕的味道。 严松始终默默无语，对一直哭泣的杜娟也不予理睬，任由喻星豪在那儿摆弄。这在喻星豪看来，严松这个公安局长此时是无计可施了。 喻星豪再次劝道：“小娟，不是星哥吓你，你说你一直哭有什么用嘛？难道你还想去告严局长侵犯？你想想看，你到了公安局，有哪个警察敢接局长的案子？你就是说出来，也没有人愿意相信啊，就算有人相信了，又有谁敢出面抓公安局长呢，他不让人抓你就不错了，是不是？” 杜娟停了一下哭泣，似乎在想喻星豪的话，喻星豪趁机继续劝下去，“而且这事吧，就你知他知我知，我也不可能帮你作证，就算真的要作证的话，我只能说是你引诱严局长，趁他酒后昏睡之际，你借机有不轨企图上了他，最后严局长一定没事，倒霉的肯定是你。虽然现在还没有女人侵犯男人的案子，但私下里，严局长手下警察一大批，还不一个一个的天天来找你麻烦，你说你受得了吗？到那个时候，你后悔都还不及。” 杜娟听了这话哭得就更加厉害了，喻星豪看了严松一眼，发现严松似乎六神无主，心中暗自得意。对杜娟使了个眼色，道：“小娟，想开些，俗话说少女阶段是严防死守，可守不住了，你那几寸阵地已经让严局长一枪就攻破，你还守个屁啊，反正又不少一根毛，为此还与严局长拉近了距离，这就应该换一种思路，好好的想想今后的生活。你看啊，严局长是公安局长，今后有他给你撑腰，别说是我，以后就是那些这个总、那个总什么的，还不全得叫你一声‘娟姐’，有事还不求你帮帮忙？你进城打工，不就是想搬到城里住，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吗，这些严局长全能给你办妥，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严松站在一边，一声未吭。他听着喻星豪这些劝说，表面看来是为自己着想，希望杜娟放弃追究自己的责任。可听着喻星豪的话，他觉得太他妈别扭了，这摆明是说公安局长仗势欺人、欺男霸女嘛？ 眼前这事嘛，严松也不好当面说破，任由喻星豪在那里尽情的自由发挥了。 好在这个过程持续时间不长，杜娟听了喻星豪的一席话，哭声渐渐小了，终于抬起头看着严松，道：“你真的是公安局长？真能像星哥说的那样，让我在城里生活？” 松口了，有得商量啊。 严松这下淡定了，点了点头，“城里的生活有许多种，我试一试吧，只怕未必会让你满意？” 这个时候还能有所保留，讨价还价？这对于喻星豪来讲，他以为公安局长总是比较托大的主，一看人家松口了，你就开始嚣张了？ 什么人啊！ 最后，在喻星豪的调解下，杜娟答应不追究严松的责任，不过她要求严松要给她在县城买一套房子，每个月再给她三千块钱的生活费，而且她愿意做严松的地下女人，伺候他…。 杜娟的要求不高，严松并没有反对。可严松原来只是市局一个刑警大队长，刚刚上任枫林县公安局长几天时间，哪里有钱在县城买一套近三十万元的房子呢？如果去借，又怎能瞒过亲戚朋友们，还不得闹得妻离子散？ 看着严松为难的样子，喻星豪在一边道：“小娟，你不用担心，严局长一定可以满足你的要求。”说完又小声对严松道：“严局长，你也不用着急，这事交给我去办就是了，以后等你有钱了再说！” 严松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麻烦喻总了。” 喻星豪忙碌了这大半夜，等的就是这句话。 在枫林县，走了一个左霖，如果拉上了严松，他喻星豪的日子就又恢复到了从前。即便无法实现圆满目标，但计划中要争取的那一点时间应该足够了。 杜娟的事情就这样在喻星豪的劝解下，算是初步解决了。待杜娟出去之后，喻星豪又提了一瓶红酒进来，与严松喝了两杯，算是压了惊，然后亲自送严松回了宿舍。 严松进了自己的房间，脸上又有了微笑，喻星豪这一晚上，又是跟自己套近乎，又是指使杜娟进行那一场表演，又是亲自出面摆平事情，忙得是不亦乐乎，甚至是将县长林震凉在一边，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不过喻星豪送完人，回到洗浴中心后心情并不是特别好，因为视频资料显示，严松当晚除了脱掉外衣以外，其他什么也没脱，什么也没有做，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药物没有效果，不足以让严松完全丧失神志？ 喻星豪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是，这严松睡着之后，杜娟自导自演的那一出霸王硬上弓的戏，有没有让严松产生一丝的怀疑？不过，他觉得从后来自己到场处理的情况判断，应该没什么问题，严松还是默认了的，这一段处理也有视频记录，不怕他不认帐。 有了这种分析认识，喻星豪才放了心，总算有些收获吧。 第549章 多事之秋 与他相比，严松却没有喻星豪那般不踏实，而且也没有犯事的沮丧。他从自己的外衣里取下一台袖珍摄像机，接上电脑仔细的观看了一番，导出存进了一张优盘，脸色开始凝重起来，这个喻星豪还真是不简单啊，第一次跟自己接触，就敢下这种套，也不知道在枫林县有多少人上了他的当？ 他很庆幸自己早有防备，按摩房里喝的那半杯饮料，让人晕然欲睡之际，他就知道有了问题，不仅赶快上厕所吐了，而且还及时服下了事先准备好的解药。加上一直随身藏的袖珍摄像机发挥了作用。要不然，真得栽个跟头不可。 他在想，喻星豪很快会找上自己的。 果然，第二天下午，喻星豪就给严松打了电话，约他共进晚餐。 严松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吃饭是假，有事是真。他以有事脱不开身为由，拒绝了。过了半个小时，喻星豪再次打了电话，提到了有许多兄弟失踪的事，探听公安局里是不是有什么行动了？ 严松知道喻星豪说的是影剧院附近居民点上那批人员，他们早就到了市局了。不过他装着一副吃惊的语气，“喻总，你不会开玩笑吧？几十个人失踪，公安机关一点消息没有，这不正常啊？” 喻星豪也通过公安机关其他人证实，昨天晚上确实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经严松这一否定的回答，心中也犯了疑，“严局长，这事不寻常啊？” “嗯，”严松在电话中沉默了一下，“喻总，你看是公安机关现在立案调查呢，还是你再派人找一找再说，这么多人同时失踪，公开来可不是太好啊，影响人心呢。” “那我找找再说吧。” “好，后面联系。” 挂了电话，严松微微一笑，出了办公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通过电话将昨天晚上洗浴中心的事，立即向陆小东与曾家辉作了汇报，并获得了下一步行动计划的指示…… 卢原的曾家辉，此时也深有感慨，倒不是对枫林县的社会治安状况有什么感触，那是摆在那儿几年的状况，只不过没人揭开罢了。而是觉得自己在卢原市，只怕还会面对一些意想不到的新情况。 未来的路注定非常艰辛。 在他看来，似乎卢原比长丰、南阳还复杂，特别是下面的县更让人担忧。 这大概也正常，毕竟每一个地方都有它的特色。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总体来说黑社会还说不上，顶多也就是一些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恶势力而已。但是在枫林县这样的县里，情况就比较严峻了，至少自己这几次去枫林县，每去一次，就加深一次认识印象，不经意间就已经充分感受到了那一方土地阴暗。 这一类黑势力的存在，其实也就是变相表明那块土地上党委政府力量的软弱单薄，不过想一想喻星豪那种人的嚣张，左林、林震那些保护者的贪婪，现实状况也就不难理解了。 一市之长，本应该以发展经济为首要任务，社会局面的稳定、干部群众的思想，应该以党委的工作为主，政府过多的参与进去，会不会有些偏离了方向？曾家辉甚至有些犹豫，觉得自己来卢原这一遭，是不是真的需要从下手整治各县的社会治安状况着手？ 正在他为这事儿费心劳神的时候，却遇到了另一桩棘手的难题。 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南成进来向他报告，“市长，市政府大门被工人堵了。” “哪儿来的？” “冶金机械厂的职工。” “哦。” 真是多事之秋！ 卢原的能源矿产丰富，冶金机械这一块也跟上了，设备供应基本上都是本地解决，机械厂是多年的老厂，据了解以前也上访过，但不是说解决好了吗，怎么突然又来堵门了？ 曾家辉皱了下眉头，“走，咱们出去看看。” “市长，还是先去会议室吧，宁市长、简市长都在会议室，先研究一下再说。” “也行。”曾家辉起身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大门口的工人上访情况。市政府外近百人围在大门口，显得整齐有序，粗一看，绝大部分都是25－40岁的青壮年男性，穿着清一色的厚实帆布工作服，在这个五颜六色的时代，这些服装显得有些不那么协调。从他们态度平静而坚定的情况判断，这些工人组织纪律性很强，正在与市政府门口的工作人员有理有据的对话，并没有恶言相向，一看就知道是来过无数次的老上访者了。 当曾家辉走进市政府会议室的时候，常务副市长宁元敏坐在会议室里眉头深锁，目光里有些烦躁，显然对这帮人有些无可奈何，劝解似乎没有起多大作用。 曾家辉的到来，让会议室的一群人有了主心骨，常务副市长宁元敏与副市长简承义都起身打了招呼。曾家辉摆了下手，“简市长，怎么冶金机械厂的职工又过来了？你们不是几个月前跟他们谈过了吗？市政府已经开始研究，他们怎么又来了？” 按照市政府的分工，副市长简承义分管工业企业这一块，他对情况相对了解得多一些，他向简副市长进一步了解工人上访的真正原因。 简承义有些局促，面现难色，“曾市长，上一次我们市里也没有给冶金机械厂一个明确答复，只说研究，就这样一拖再拖，始终不是解决办法，今年已经过去大半年时间了，眼看就快到年底了，工人们半年奖金没拿到，年终奖金眼看无望了，这些厂里的老职工们都习惯了的，知道这个时候不给市政府施加一下压力，政府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力量？这是在提醒我们要加快想办法，解决他们今年全年奖金的问题啊。” 曾家辉目光一冷，钱，钱，工人上访为了钱，这个还好理解；可你这分管工业企业的副市长一开口也是钱，怎么做的工作，什么工作都与钱挂上钩，还要你这个副市长干嘛，直接叫财政局长来就解决了嘛？可笑。 第550章 有无关联 机械厂是改制企业，但在改制过程中由于始终没有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改制方式，企业职工抱有很大的抵触情绪，认为改制就是私有化，就是瓜分国有资产，而且是资产流失到了私人企业老总手中，他们工人不但没有好处，今后的工资水平与就业保障还存在风险，当然不愿意了。 于是，这几年卢原市政府都在做企业改制探索，可惜一点效果都没有。拖来拖去，把企业拖成了半停业状况，生产业绩下降了，效益水平下滑了，工人的收入也就自然减少，于是矛盾问题积累了下来，上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现在职工们认为现在这种状况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全靠银行贷款发基本工资，收入低不说，而且这样一年一年过去，青壮年也会被拖成老工人，到那时候境况只会更糟。 改是大趋势，必须进行下去，可怎么改？ 以前的思路已经不适应，新的思路还没有形成，这又让企业职工们心中没了底，上一次到市政府上访，市政府提出年底全面解决。 可才过了几个月，还未到商定的时间，他们又等不及了。 “简市长，改制问题我看得加快进度，机械厂的事拖不得了，至于厂里的上千号工人何去何从，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啊，必须稳妥的解释安抚好。你既然分管工业企业这一块，就要多操一些心，多担一些责任，认真调查调研，尽快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改制方案出来，提交市政府常务会讨论研究，最后，政府党组还要提交市委常委会审定呢。” “是。”简承义虽然点着头，却是叫起了苦，“曾市长，这个厂的情况复杂，跟改制一挂上钩，就需要财政贴钱进去，这种方案真是不好做。” “正因为这事不好做，才需要认为思考做好。不复杂的事，好做的事，叫个工作人员办了就行的事，还用得着我们这些市领导去做么？方案既要避免引发社会动荡，又要合理引导企业与市场接轨，政府不可能一辈子提着这个包袱，企业与企业之间，企业与政府之间，企业与银行之间都要做好协调衔接，考虑多方的接受程度，得到最广泛的社会认可，而且还要接受时间的检验。”曾家辉严肃的说道。 “市长，这三者兼顾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啊，这机械厂现在已是债台高筑，负债率高得惊人，在卢原市，可以说现在有实力接下这个摊子的企业根本就没有几家，有能力接下的企业，又没有兴趣来背这个包袱，而且我们政府提出的条件又那么高，怎么改制？这恐怕很难做到。” 曾家辉淡淡的看着这个副市长简承义，怎么前段时间有意向自己靠了一下，最近却又突然有了新变化呢？是不是看着其他人有了新动态，心中不舒服，又想另树一帜？ 这个企业他也作过了解，是前些年卢原市几大重点企业之一，入住经济开发区以后，规模虽然不大，效益却是最好，但随着市场经济大潮的起伏，以及后来卢原交通条件的改善，矿产生产企业的设备开始从外面直接订购，机械厂逐渐在市场大潮中走向下坡路，这几年逐渐陷入困境，经营方面是每况愈下，昔日相当红火的企业现在变得无人问津。对于机械厂的现状，政府也是想方设法想谋划，但是始终未能如愿，每年不是想办法给银行施加压力贷款，就是政府财政拨付救命钱，试图让这个企业苟延残喘，希望有朝一日，能让它起死回生，再创新业绩。 这一拖，就成了现在这个大包袱。 曾家辉深吸了一口气，盯了简承义一眼，“改制是中央政策的大方向，绝对不允许动摇，改革也肯定会伴随大阵痛，要多做工作，尽量说服工人们理解，要顾全大局嘛。我看关于机械厂的改制问题，已经刻不容缓了。简市长，你要尽快拿出合理方案来，我的意见是要尽可能的照顾职工利益，哪怕是政府多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尽最大努力加快进程。” 简承义领会地点点头，“曾市长，只要市委市府下了决心，这件事情我肯定尽心竭力去办，但是我们也要有一些思想准备，那就是部分职工的过高要求肯定无法得到满足，难免会引起一些动荡，我觉得如果因为害怕阵痛就这样拖下去，或者说就此妥协，引导方向怕存在风险，今后市政府在其他企业的改制上就会陷入被动……” 曾家辉一挥手，不再多言，“这件事情就议到这里，简市长，既然市委市府把这件事情全权委托给你负责，你就要切实担负起职责来，不要怕背骂名，也不要怕有人戳脊梁骨，只要不偏心、不谋私、不夹带个人感情色彩，市政府一定做你的坚强后盾。” 对具体细节，他又听了几个部门的意见建议，最后责成宁元敏牵头，由简承义具体负责，抓紧研究提出详细的改制方案提交市政府常务会议讨论。 会议结束之后，曾家辉再次走到窗子边，看着渐渐散去的工人们，即便是散去时，这些工人依然保持着相当好的纪律性。 由于会议开始之前，简承义已经出面与工人中的带头人物进行了交涉，虽然已经确定要尽快推进机械厂的改制，但是也不可能在年前就把这件事情摆平，现在还是采取哄的办法，先把工人们安顿下来，该找银行做工作就找银行，该财政承担出血的财政也要扛着。 此时的曾家辉，也在细想自己这个代理市长的问题，安排这些改制任务，既要大刀阔斧的进行，又要积极稳妥才行，不然在人代会上的选举上，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实在难说。而且，对于这种改革的最后方案，无论是市长，还是市委书记，个人拍板都不可能作数，那得市委常委会集体讨论决定。 第551章 把握时机 曾家辉透过有些清冷的玻璃窗子望向远方，他的目光有些凝滞，这个机械厂职工给他留下了一些印象，而且不仅仅是这些……他不知道这些工人怎么突然又想起到市政府，而且是自己刚从枫林县回到卢原市，枫林的煤炭基地建设、社会治安秩序整治跟这件事的突然出现，它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关联或者其他因素？他无从得知。 简承义能不能担当起改制的这个重任？他也不敢妄下断言。 好在他让宁元敏这个常务副市长牵头，这是一个临时的交办任务，也是一定灵活的协调办法，一旦简承义的思路有问题，或者是方案不可行，完全可以从宁元敏那儿着手，将他否定。 当曾家辉回到办公室，还在思考这个副市长简承义能不能担当改制重任的时候，副市长简承义的专车已经缓缓的驶出了卢原市政府大门，飞快地朝着经济开发区方向急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简承义的车绕过了经济开发区，驶入旁边一条沥青岔道，沿途密林浓荫，即便是在初秋时节，显得也格外绿意盎然，他打开车窗，扑面而来的秋风，让他感觉非常惬意。 到了目的地，简承义下车之后，吩咐司机可以离开了，自己则往一个雅致的小山庄走去，早有人在门口迎候着，把他带进了掩映在古木森森、密林浓荫的小山庄。 “简市长来了？”凉亭外的几张休闲藤椅上，几个悠然自得的男子正在谈笑着，泡好的铁观音冒着热气，弥漫着浓浓的香味。 一张空位置留着，那是专门为简承义准备的。 简承义含笑点头，坐到了空位置上，有人替他送来了热毛巾擦拭了一下脸颊，他边擦拭边开口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晴天蔽日，天气爽啊，不早一点出来呼吸享受一下，就对不起这大好时光了。呵呵！”一名盛装男子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显然非常注重享受，身体也养得白白胖胖的。 另一人敬了一根烟过去，也开了口，“看简市长神采飞扬，喜开于色，应该是给我们带来好消息了吧？” “你说呢？” 简承义卖了一下关子，不过脸上的笑容还是隐藏不住，出卖了他的故意做作，这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估计主要是他对今天要谈之事太在意了。 “说来听听，我们快等不及了。” 见有人催促，简承义喝了一口茶，点上了烟，吞了一口云雾，这才缓缓的道：“事情有点苗头了，曾家辉现在似乎有些顾不过来市政府的一大摊子烂事了，加上下面县里的一些事情，让他有些吃不住劲儿。一方面，他要开始全力应对毕竟他的市长头衔上还有‘代理’两个字，不去掉心不安啊；另一方面，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大概也有些烦了，今天经工人们到市政府大门一堵，担心影响不好，也就松了口，同意尽快让冶金设备厂改制。” “不是早就提出改制了吗？” “那是前任市长的事，曾家辉到卢原后并未提及。” “哦，那是得他亲口应允。” 几人开始静下心来，听着简承义陈述完毕。名盛装男子点着头，脸上神色微动，“关键是改制的条件怎么样？改制是肯定要进行了，我们现在关心的是条件，能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的问题？” “你着什么急嘛，事情哪有想像的那么简单？宁元敏现在成了曾家辉名符其实的副手，女人总是谨小慎微，帐算得精得很；而曾家辉也是感受到他在卢原市的工作迟迟打不开局面，市委焦书记一直盯着市政府这一块，这让曾家辉腾不出手来发展经济，他在这种压力下有些顾不过来了，放松了一些事情的亲历亲为，正好机械厂这桩事儿反复兜出来，所以他希望做出点像模像样的业绩。”简承义轻笑起来，显然为自己把握这种时机比较得意，“不过他只要松了这个口子，那就好操作得多了。至于条件么，还不是慢慢谈出来的？” 内有简承义这位具体负责的副市长，外有盯着企业的这些谋利者，加上一众工人被怂恿多重压力下，条件肯定会随着谋划者们计划的方向发展。 这一点，他们在茶桌上已经说明白了。 不过，商人讲的是时机，时机稍纵即逝啊！其中一人不无担忧的道：“虽然如此，不过简市长，这事儿你恐怕得盯紧一点儿。上边的政策风向随时在变，这国企改制问题，上边也有些争论，去年上面不就专门发了个通知，要求对国有小企业出售问题拉闸，说是要坚持因地制宜、因企业制宜的原则，防止和纠正企业改制中的片面性、绝对化和简单化倾向，实际上也就是争论的表现，如果不抓紧时间，迟则生变啊。” 改革有风险，政策因势而变，这种事在所难免。 说不定就得搁下来，这是他们的担心。 盛装男子也是一收脸上的笑容，郑重的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机械厂那片地位置太好了，有山有水，还有一片绿化的树林。现在国家土地政策收紧，我估计几年之内，地价就得翻好几倍，只要能改变土地使用性质，保准这一单做下来，我们几个全都可以赚得盆满钵满的，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简承义也挺心动，不过他还是公家人，是这个企业改制重任的具体负责人，想了想，“赚钱是必须的，但改制任务也必须完成，否则，我交不了差，生意就没法做下去。” 盛装男子拍了下胸脯，信誓旦旦的道：“这个请简市长大可放心，我已联系一个朋友来负责对这家企业进行重组，保证操作好，绝不留半点后患。” “你那朋友也是搞机械这一行的么？”简承义还是有些不担忧，蹙着眉问道。 第552章 利益之争 “这有关系吗？”盛装男子一愣，看了看简承义，哂笑道：“简市长也太谨慎了吧，你管他干什么的呢，只要他能来接手，另外找块地建个新的厂房，把机械设备拉进去开始生产，摆个架势能把人糊弄过去就行了，难不成你还要给它买保险，保证它一辈子红红火火、经久不衰？人也有老的时候，老当益壮，只不过是哄人的话罢了。” 玩腾笼换鸟？ 挪个地，换个名称，敷衍了事就算改制？ 这样就想骗过曾家辉这个市长，估计没那么容易。而且，原来的厂房地皮，一转手就拿来搞房地产开发，明眼人一看就存在猫腻。简承义觉得这种想法还是过于简单了。 太不当回事的话，会事与愿违的。 简承义一时间默然无声，他当然知道这些家伙没安什么好心，他们看中的都是机械厂这片地处卢原市中心城区的土地，至于说机械厂和上千名职工日后能不能生存下去，这些资本家才没考虑那么多呢。只要能拖上两三年把这片土地开发出来，一旦抛了手，一切便万事大吉，拿着钱闪人了，最后留下的后患还是市政府的。 那种后患可比现在改制，大上数倍，解决起来也难上十倍，甚至几十倍，搞不好会成历史遗留问题，永无解决之日。 “简市长，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作不地道？”盛装男子似乎觉察到了简承义的表情有些变化，一时无语也代表着他内心正在起涟漪，担心事情有变，赶紧开口岔话。 “没什么。” “我那位朋友是搞机械生产的，他也想在这边做点事情，我们和他合作也是有条件的，如果卢原市这边能够在土地、银行贷款和政策上给予支持，我想机械厂搞起来不是啥问题，关键在于我们能从市里拿到多少优惠条件？” 经过这一番思考，简承义心中还真有了变化。 再一听这话，他心中开始冷笑了，这些家伙胃口真大，除了土地，甚至还想要利用机械厂这块牌子来做文章，土地、银行贷款？只怕这一连串的路子走下来，给卢原市政府挖的坑会越来越深，最后市政府还不知会陷多少进去呢？ 抛开政府的窟窿和损失不说，自己又能得到多少？ 简承义在卢原市政府干了几年，也知道自己跟这些人合作过，现在已经甩不掉他们了，合则两利，斗则两败，关键是自己要承担风险，当然就得考虑得与失的问题。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官与商的合作中，总是你用张良计，我就用过墙梯，不捞到好处谁都不会撒手。 简承义连喝了几口茶，慢慢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地道不地道，这不是我去想的事情，我现在考虑的是既然咱们要做，那就要做得完美，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是真的戳破了，也要做到谁也说不上事，那才是最高境界。” “对，对，简市长说得对，这个必须考虑周全。” 简承义淡淡的接着说了下去，“你们说得也有道理，讲究时机，夜长梦多，现在曾家辉松了口，交给我来运作，那就得名利双收，效率效果都要兼具才行。” 这一番话听得几个人都是频频点头，“简市长是做大事儿的人，要干就大干，那就一切听简市长的安排……” 机械厂的改制条件，就这样在一个郊外山庄谈了开去。 简承义这伙人打的如意算盘，只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曾家辉对他可没有信心，这个分管工业企业的副市长在会议室的表现，已经让曾家辉心存疑虑，如果将这种大事完全寄托在简承义的身上，那只能是一棵树上吊死。 为了避免产生这种严重后果，曾家辉将常务副市长宁元敏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私底下商量有关机械厂改制方案的注意事项，在曾家辉的适度引导下，宁元敏知道应该注意些什么了，她提出，“市长，这个机械厂生产的产品外销量已经微乎其微，主要是针对市内的矿产企业做订单服务，我想是不是结合煤炭基地建设，在卢原市进行内部改制？” “这不失为一个方向，”曾家辉先是给予了肯定，“宁市长具体有什么想法？” “煤炭开采需要大量的机械设备，如果将机械厂改制重组进入黑金公司，作为公司的一个下属机械厂，虽然机械厂的国有性质改变了，但其厂名、产品、使用对象基本不变，而且内部产品生产与衔接上配合天衣无缝，相得益彰。” “工人呢？” “这个应该不难安排，”宁元敏的想法是，“改制机械厂之后，工人的安置实行两条腿走路：一条是原厂缩为一个生产车间，适当减产减员，保证其生产量与销售量匹配。另一条是黑金企业新增一个设备检修配送部门，煤炭开采企业的设备检测这一块，让机械厂缩减的人员充当修理工人和运输队员，工人完全消化不说，黑金公司还不用为招募和培训设备检修人员犯难。” “这是个好办法。” 曾家辉当然知道机械厂这样改制，对卢原市来讲是最好办法，对机械厂也是最好的出路，但他考虑许多卢原干部思想上会想不通，比如简承义，他肯定不赞成，那样的改制让他无利可图；还有，机械厂的领导，他们难道不想通过改制鼓一下自己的腰包？ 可他不好直白的说出来，换了个问法，“关键是能不能谈拢的问题？” 宁元敏的脸上有了笑容，她心中非常清楚，这个黑金公司是为什么到卢原来的，还不是市长一句话的事，而且重组机械厂，对黑金公司本身就是一个大大的利好：建一个新的厂房换一块中心城区的好地，还有那么多熟悉的修理工？ “这个由我去与黑金公司试着沟通，最后根据具体情况，由市长您来定板。” 曾家辉会心的一笑，点了点头，算是领了宁元敏的情，“机械厂改制的事，反正是你牵头，你跟简市长商量一下，尽快办吧。” “好的。” 机械厂的改制，会上讨论没结果，那是大家各怀心事。此刻才是真正的定调。 第553章 动真格 按照曾家辉的指示，枫林县公安局长严松这边，不仅加大了力度，也加快了进度。 严松自从知道局长办公室被人安了监控器之后，他将办公室视为龙潭虎穴，一想到自己连松一松皮带、挖一挖鼻孔这样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心中的滋味能好受吗？ 要不是他看过天龙八部，想在姑苏幕容世家的“与彼之道还试彼”旷世绝学上加入严氏的反利用大fa，恐怕早提起椅子将头顶的吊灯砸个稀巴烂了。 对于那个“花三”的审讯结果，他并不关心，需要送市局定理，这得让左霖这个副政委恶心一下，谁让他把枫林县公安局搞成这一大个烂摊子？ 不过，他同时也在内心里感谢了一回左霖，没有他，自己哪能坐上现在的位置呢？ 严松去了审讯室，隔着窗子看到两名负责审讯的干警还在打持久战，坐在里面像模像样的审讯花三，不过花三虽然坐在审讯椅上，却好像在自家玩耍一般，舒坦着呢。 这个样子，看着就让严松来气，他“砰”的一脚把审讯室的门踢开，背着手进去，拿起审讯记录扫了一眼，几天的审讯，竟然就两页纸，上面除了基本情况，几句口头禅外，最多的就是“我什么事也没干，你们想问什么？” 严松将审讯记录往桌子上一扔，对两名负责审讯的干警道：“你们这两天就审出这么点东西？” “局长，这花三不开口，我们也没办法，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怕烫？”严松冷笑一声，“死猪不怕烫，难道就不拨毛了？” “这个…我们也不敢刑讯逼供啊。” “行了。”严松知道这两干警是干什么吃的，一是怕得罪这种混混，二是肯定少不了领导干部打招呼，岂敢真正去审，“你们工作能力都不错，但干审讯这一行估计不太称手，下个月去派出所干吧，争取增长一点基层工作经验！” “局长，我们…” 严松冷哼一声，“你们怎么？如果不服从安排，可以辞职嘛。” 两名干警一脸狂汗，没敢再抗议，心里却暗叫倒霉，早知这件事不是什么好差事，不然也落不到自己头上。新来的严松局长到底有什么能量？他们并不太清楚，可他们清楚这个花三是喻星豪的手下干将，惹不起，不然也不可能在枫林县横行这么多年而没人收拾。 花三进来不过两天时间，几名干警已经接了无数个电话，有县局的领导，有县里部门的领导，还有喻星豪亲自打来的电话，这些人哪个说句话，干警都得听着，小警员哪敢乱用私刑？ 不动刑，人家就不招！ 在这样的复杂环境下，花三也早获知信息，让他安安静静的在里面休整几天，反正没人敢动刑，不愁吃、不愁喝，要是没有其他证据，耗着就是。不就是当街打架斗殴吗，能关得了多长时间，最后还不是放人。 要不是喻星豪听说花三得罪的是严局长的二叔，估计早请领导叫他放人了，留花三在公安局呆几天，为的是给公安局长一个面子罢了。 不过花三看到严松冷峻的表情，心中还是禁不住一颤。 今时已不同往日，要是往常自己打个人算什么，更别说还是挨打了。不但不会被抓，还会有警察帮自己出头，教训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现在严松是公安局长，自己要打的还是他的二叔，如果星哥不下点血本，自己这一关还真不知道挺到什么时候才能过？ 他突然有了一点新认识，星哥在枫林县再怎么嚣张，恐怕还得给公安局长一些面子的。 严松狠狠的瞪了一眼花三，转身又教育了一通两名干警，“你们两个听着，今天晚上别睡觉了，必须得把这个案子给我审明白了，要是再审不出他的问题，那就是你们有问题，最好别让我拿到你们包庇他的证据，否则谁也保不了你们！” 其实，严松心里也在猜想，负责审案的两名干警，恐怕并非与喻星豪一伙有什么关联，相反，他们还很可能是公安局里与这伙人最没有关系的，这是有人特意安排，目的就是要让他们两人来承受自己的怒火。 不过，即便他想到了这一关节，火却是照发不误，当然不会真让这两人下派出所，演戏要演得让观众感觉逼真，那才是最好的导演。 “是，是。”两名干警除了回答这个最简单的词语外，别无他法。 “继续审吧。” 战战兢兢地看着严松摔门而出，两名干警相视苦笑，开始继续审问花三。 可这一切看在花三眼中，心理想法又有了变化，这个公安局长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嘛。有了这一认识上的偏差，花三更嚣张了，笑道：“这个破局长就是市公安局抛弃的垃圾，逑j8本事没有，就知道冲你们发火，真要有本事，冲老子发撤！你们看到了吧，他敢对老子说句话吗，要是见了咱家星哥，还不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两位警官，你们要是在公安局混不下去了，等老子出去后，干脆跟我混，保证比你们现在萧洒自在！” 他的话听起来在情在理，可没能讨到好。 两名干警刚刚被严松训斥了一顿，又被花三这样一顿奚落，胸中更是火冒三丈，一肚子气正没处出呢。严松是局长，自己工作没做好，被他训是应该的，天经地义；可是你花三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混混，社会渣滓，竟然也敢在咱们面前如此嚣张。 而且，更让两名警察生气的是，他们根本没与喻星豪这伙人同流合污，被派来审问花三本就是让人摆了一道，成了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现在倒好，自己审讯的犯人还想成为自己的老大，想骑到头上拉屎，这能让他们容忍吗？ 如此一来，审讯就动真格了。 两名干警轮番上阵，能想的方，全用上了，把个花三好一通折腾。 花三要不是心中抱着一个信念，相信喻星豪一定会来救他，又确实害怕自己真招了，出去会被喻星豪要了小命，恐怕早就大吐实情了。 第554章 气急败坏 当严松第二天再到审讯室查察看时，情况迥然不同了。而且是相当的不同，花三面容相当的憔悴，而两名干警则是相当的疲惫。 一见这等场景，刑警出身的严松，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看来这两名干警是顶着压力，动了真格的，一些必须的私刑审讯肯定少不了。好在这个花三除了双眼血丝，嘴角起泡，浑身无力之外，毫无外伤，办得还算妥妥的。 “不错”严松心中称赞了一下两人，虽然他知道两名干警较了真，却还是沉着脸，走到桌前拿起审讯记录，只见上面并没有比昨天自己看时多上几个字，这才将悬着的心稳稳放了下来。 不招，正中下怀啊。要是这个花三真的什么都招认了，那就弄巧成拙，没得什么玩了，那样的话，自己去找什么理由将他送市公安局呢？ 严松按捺住心中的爽快，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再次将审讯记录往桌子上一扔，“你们专业点好不好，连这么个小案子都审不明白，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他虽然没有说怎么处置两名干警，可他的话还是让两名干警心中忐忑不安，心想自己在县局的日子恐怕要到头了，估计下个月真得去哪个派出所报到不可！ 都是花三害的。 看着两名警察一脸惭愧中混杂的愤慨，严松不忍心再训他们，“行了，这个案子不用你们审了，你们在这儿把他给我看住了，不许任何人接触他们。他嘴硬是吧，我还不信收拾不了！”说完转身而去。 这一次严松没有摔门。 两名干警本以为又得挨局长大人半天臭骂，没想到原来却是不刮风、不下雨的，一片阴云就飘得无影无踪了，心中甚感诧异。这也让他们两人对严松的命令暗下决心，坚决严格执行，谁也别想靠近花三这个人滓。 两人不敢大意，将审讯室的门反锁好，又将自己的电话关机，这个花三不是要跟老子们耗吗，那就耗一耗吧。三百瓦的灯泡全给花三一个人点了，什么水啊、饭啊这些吃的，你花三想都别想，饿着渴着吧，让你耗！ 审讯室里一片安静，两名干警陪一名犯人，开始静坐！ 一个小时之后，严松再次来到审讯室，而且还带了几名干警过来，不过这几名干警不是枫林县公安局的人，负责审讯的干警也不认识。他一进屋，就对两名干警道：“这几位是市公安局的同志，由于花三打人的时候，县公安局出警同志的作为遭受质疑，市局对此高度重视，所以案子将上交市局审理，你们办理一下移交手续吧。” 两名负责审讯的干警已经出了气了，送走这个瘟神也好。 再说了，他们也觉得严松局长这招乾坤大挪移玩得挺漂亮的，这个花三在枫林县的关系错综复杂，既不能动私刑，又得顶住各方压力，想要在枫林县审清花三犯罪行为的根底，根本不可能，而县公安局碍于县领导的情面，办这个案子也会费力不讨好。如果将花三移送市公安局审理，恐怕一切就不是枫林县的人所能左右的了。 抛掉这个烫手山芋，两名干警自然是心中乐开花，不但快速办理了移交手续，还帮忙将花三押上了警车，心中祝愿这人渣最好一去不回啊。 花三现在已经成了查处喻星豪的一个重要突破口，重要性不容置疑。只要花三被押到市公安局关起来，不管他招与不招，其功效都妙不可言。他招供了当然最好，成为拘捕喻星豪的重要依据；如果花三真能扛得住，不招也不关事。卢原市有曾家辉与陆小东坐阵，喻星豪根本无法插足，花三在市局的情况，喻星豪根本是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有无风吹草动，他喻星豪都会莫名惊慌，手忙脚乱。 严松不敢掉以轻心，亲自押阵。 花三刚被押解出枫林县公安局，消息灵通的喻星豪就获知了消息，他还真被吓了一大跳。本来花三只是与人打架斗殴，又不是什么大罪，严重的只是对方为新来的公安局长严松的二叔。他才给予了高度重视，除了招呼县局警察关照，不让花三在里面吃苦，他还为了以防万一，通过关系找了多人说情，希望能尽快把花三放出来。 严松与自己刚刚建立了一点点交情，不可能立即就让他放人，毕竟涉及其二叔。在喻星豪想来，严松不过是等他二叔气消了，自然会看在那晚自己在洗浴中心帮忙处理善后事宜的面上给予通融。 本来会没事的，就算这个严松不给面子，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不担心自己的那件丑事吧？再说了，只要在枫林县，还没有人能审得了自己的人！可没想到这个严松翻脸不认帐，竟然将花三押走了，到现在还不知道被押往何处，这未免把事做得太绝了吧。 花三是自己的得力手下，这些年跟着自己做了不少事。他不但是以前几件要案的执行者，而且还是这次严松上任途中车祸的临时指挥，要是他把这些事情全抖出来，那得玩完了。 喻星豪得到消息后，立即急匆匆赶到了县公安局，想要搞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费了半天功夫，终于在审讯室里找到了两名负责审讯花三的干警。 他能找到这两名干警，非常不容易。 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人昨天晚上审了花三一宿，应该已经回家休息了，可他们偏偏还呆在审讯室，而且这是严松临走时的命令，在局长没有给他们下达新命令前，他们必须老老实实的呆在审讯室里，不得外出。所以喻星豪气极败坏的几乎将枫林翻个遍，最后才找到了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两人。 喻星豪在这里已经横行惯了，上前一把将正趴在桌上的两人拍醒，大声道：“你们还知道睡觉，花三那儿去了？他被押往什么地方了？” 扰了好梦，两名干警本来就不爽，抬着一看是喻星豪，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站起来道：“你谁啊，凭什么打听案情？” 第555章 现实 “小警察不得了哈！在枫林县不知道老子是谁，还问我凭什么问案情？好，好，老子今天就打到你们想起老子是谁为止！”脾气火爆的喻星豪说完就上前要对两名干警动手。 对市长都敢动手，更别说是两名小警察了，哪会将他们放在眼里，这就是喻星豪在枫林县的胡作非为的霸道作派。 “你敢跑到公安局耍威风，还敢公然袭警？好啊，你今天要是敢碰我们一下，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另一名干警也站了起来，瞪着这个不可一世的枫林县煞星。 他们也是豁出去了，反正这事完不了，索性不受这种人滓的鸟气。 “你……？”喻星豪上前一步，指着那名干警的鼻尖“你”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敢动手。他突然想起来了，现在枫林县公安局的局长叫严松，以前那个罩着自己的左霖已经调市公安局任副政委去了，自己今天要是真动了手，恐怕严松得知这个消息后，半夜睡觉都会乐醒，他一定会借机找自己到县公安局坐一坐。同时，他也考虑到现实问题，真要跟这两个警察动起手来，自己估计还不是对手，眼前亏是吃定了，这可丢人，左右不讨好，这也让喻星豪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站在一边的刑警队长吴雨成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见喻星豪找不着台阶下，上前一步道：“星哥，你先消消气，你对他们吼吼能起什么作用，是不是？”说完又对两名干警道：“花三到底被押到那儿去了?” 队长发问，两名刑警自然不会顶撞，也只能如实作答，“我们已经将花三移交给卢原市公安局的同志了，现正押送途中。” “什么？花三被押往市公安局？吴队长，花三不过就是个打架斗殴的小事，有这必要吗？”喻星豪一听花三被带往市公安局，顿时乱了手脚。 喻星豪还是有自知之明，在枫林县他算一匹哥，是一条龙，可到了卢原，他最多就算一条虫了，到了自己曾经动手打的市长曾家辉的地界上，自己拿什么跟人家斗？ 吴雨成虽然与喻星豪私交不错，可他能什么办法，职位低啊，只能苦笑，“有没有必要还不是局长说了算，再说了，移交市公安局恐怕不是县局严局长做的主，估计是市公安局的意思吧。” 一听吴雨成这话，喻星豪一愣，“市公安局的意思？”这不把事情闹大了吗？ 吴雨成转头对两名审讯的干警道：“局长说没有，为什么要将花三移交市公安局？” “这个…”两干警觉得喻星豪在场，这个问题回答不妥，可问话的人偏偏又是队长，两人再次对视一眼，“严局长说，花三打的人是他的二叔，有人质疑他这个局长可能徇私舞弊，为了避嫌，市局才要亲自审理，体现公正。” “妈的，老子都不质疑，谁质疑啊？”喻星豪知道这不过是托词罢了，胸中火气直往上冲，把一肚子的脏话给冲了出来，嘴上开始不干不净了。 吴雨成摇头，“局长说有人质疑，还能怎么的？” 喻星豪咬牙切齿地道：“妈的，他严松一个人还能翻出什么大浪！对了，左大哥不是市公安局的政委吗？他能不能管管这事？” “是副政委。”吴雨成纠正道。 “管不了？” 喻星豪听吴雨成这一纠正，知道希望不大了。 “左副政委恐怕只能找严局长谈谈心罢了。一方面，毕竟这只是件小事，严局长这样做也说不出他有什么不对，他是公安局长，其二叔涉及这事，避一下嫌，谁能说什么呢；另一方面，政委不管案子的事，何况是副政委。听说左副政委管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儿。而且在卢原市公安局，还有那么多副局长、政委，局长陆小东还是副市长、市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左副政委哪里能插上手啊。”吴雨成实事求是的解释道。 “那吴队长在市公安局有没有什么熟人，能不能帮上忙？”像喻星豪这种人，也开始抓壮丁了，只要能派上用场的人，都得试一试，他此时心中的焦虑，可想而知。 吴雨成再次摇头，“如果我找的人都能在市公安局帮上忙，恐怕我就是枫林县公安局局长了。你忘了吧，严局长就是从市公安局下来的。” 喻星豪的脸一阵抽搐，悄悄瞪了一眼吴雨成，要吃要喝要钱的时候，全有能耐，遇到老子让你们办事的时候，全怂了。真不如养条狗，找人麻烦的时候它还能在旁边叫几声，助一下阵，养你这种人真是对不起赚的那几分钱。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在市上不也没什么能人罩着吗，“那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要是花三在市公安局招了，恐怕咱们都得倒霉！妈的，这个严松什么时侯突然冒出来个二叔，把咱们全给装进去了。” “严局长这个二叔，我们也不知道底细。”严松都才来枫林几天，谁知道他二叔的情况，是他亲二叔，表二叔，还是老婆家的二叔，没出事前，谁关心过呢？出了事再关心，肯定来不及嘛。 “唯今之计，只有派人到卢原想办法，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有不吃腥的猫！”喻星豪下了狠心，要开始进军卢原了，就算不能把花三捞出来，也得派人给花三传个信儿，让他把嘴巴闭严点。 “唉，早知道会这样，让花三在这儿把打人的事儿交待清楚就好了，让严局长出了气，事情就不会闹得这么麻烦了。”吴雨成这个刑警队长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亲自参与这件事儿当中。也许没有自己的那个电话，也许没有自己亲自来给花三打气，也许花三早将打人的事交待清楚，也许不把严松当一个外来的暂时局长……。 一切“也许”化作了追悔莫及。 喻星豪见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当即转身就走。刚要出门的时候，吴雨成忽然叫住了他，“星哥，卢原方面，林县长会不会有办法？” 第556章 拦截 “对啊。”喻星豪一拍脑袋，“我咋把他忘了呢…。” 可是，他转念一想，又摇头了，如果林震冒然参与进去，这不让人一看就觉得其中大有问题，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算了，还是我另想办法吧。” 喻星豪猴急的出了县公安局，立即给自己的狗头军师麻b打了电话，吩咐他立即赶过来，有重要任务要交给他去办。 他的话，对麻b来讲，比以前皇帝老儿给大臣的圣旨还管用。几分钟的时间，麻b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刚钻进车里，就急切的问道：“大哥，什么任务？” “你立即赶到卢原市，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门路，想办法把花三捞出来，要是实在不行，至少也得给花三带个话，让他尽快将当街打人地事情说清楚，将责任全部承担过来，千万别在里面乱说话。”喻星豪说着从身上掏出几张银行卡，塞进麻b的手中。 这次他可是下了血本，几张卡加起来有一百万之多，占了他现在手中现金的近一半，“你去了之后，不惜一切代价打探路子，只要能将这件事儿摆平，花多少钱都值，现在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留着买棺材的蠢事咱们不干！” “大哥，这个我懂。” 麻b动身时，严松和市局的几名干警已经押着花三赶到市公安局了。 严松押解花三到市公安局来，什么都不用他这个县公安局操心，上面早有安排。陆小东亲自部署，让自己的亲信将花三带进了刑警大队，看押自然是万无一失，至于审讯嘛，就看花三能不能挺住，嘴究竟硬不硬了。 陆小东与严松的见面时间只有几分钟，他让严松抓紧赶回枫林县，甚至连严松问那一批在枫林县影剧院附近抓获的混混情况怎么样，陆小东都没有时间给严松解释，只是摆手，“回去做好你应该做的事，等候市局的消息。” 严松辞别了陆小东，赶回枫林县前，他还是决定到市长曾家辉哪儿报个到，好歹上来市里一趟，这些事情本来也是曾家辉的部署，顺便汇报一下情况，接受点其他请示，这是为官之道。 可惜曾家辉并未在办公室，严松只好打了个电话，详细报告了一遍相关情况，这才离开了卢原市，甚至连家都没有回一趟。上任伊始，实在是县局里一大堆事等着他回去处理。 曾家辉知道情况以后，淡淡的笑了笑，凭他对喻星豪这个人的了解，知道枫林县公安局的事根本瞒不了他，而他一旦知道花三被带到市公安局，肯定会使出各种手段来营救花三。这种人自以为无所不能，有力他就会使，有钱他就会花。 甚至不顾一切。 喻星豪身边的几大头目，花三算一个，刀子算一个，军师麻b最得他的信任…。就在严松返回枫林县之际，喻星豪的狗头军师麻b已经带着两名手下，风风火火的往卢原赶去，可他还没有进入城区范围，就在路上被一辆面包车给拦了下来。 车子被迫挪到马路边上停了。 面包车上下来几名壮汉，领头的自然是得到曾家辉通知的铁芒。喻星豪的几名得力手下早在他的监视之下，这些人去哪里、开什么车、有多少人跟着，一清二楚。所以铁芒堵麻b是轻而易举，专门选了邻近市区的边界之地。 麻b没有见过铁芒的面，不知道这几人堵自己是何用意，停下车来，谨慎的道：“哪条道上的朋友，为何挡我去路？”他混社会久了，一看对方的架势，摆明了是耍横来硬的主，所以想以江湖那套探探路子，看看对方是什么人，拦下自己想干什么？ 铁芒不喜欢和这种混混套交情，向大路一指，“就是这条道上的，不过咱们可不是朋友？”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猜…？” 反正是阻拦，随便聊呗，铁芒根本没将这几人放在眼里，大大咧咧的站在那儿，眼中精光闪闪，看得麻b这几个混混一阵心寒。 “我们见过面吗？” “没有。” “有过节吗？” “你猜…？” 麻b强忍胸中的怒气，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完不成任务，回去是很难给星哥交待的，“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样强行拦车，就不怕我报警吗？” “怕？”铁芒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才怪。” 麻b也只不过是套套对方的口气，他哪敢报警，一报警还不全露了诌？躲还来不及呢。他皱着眉头，忍气吞声，“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这个本来也可以让他猜一下，但这次铁芒没有，而是一把将他从车上拉了出来，其他几人刚欲动手相救，却看到铁芒随行几人直接围了过去，虎视眈眈，全都不敢动弹了。不是因为打不过不敢动，而是一动就要误大事啊。 喻星豪对他们此行的谆谆告诫，话犹在耳。 麻b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发现自己，又怎么会早有准备似的在这儿堵住自己，可他知道这儿不是枫林县，别说对方现在人数比自己多，就算自己人数占优势，也不敢乱来。一方面，人家是有备而来，自己岂敢冒然行动；另一方面，这是什么地方，卢原市区边界之地，一动手还不得惹来一大批条子，那自己可是自投罗网，而且根本不算投案自首啊。 麻b被拉了下来，奋力一挣，却是未能挣动分毫，心中不由一惊，看来遇到高手了，“朋友，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嘛。” 铁芒瞪着他，冷冷的道：“你这个麻b，不老老实实的在枫林县呆着，跑到卢原市来干什么？难道还想来市里偷鸡摸狗，捣乱不成？” 自己被别人叫出了名字，而自己却连对方的任何信息都不知道，麻b这一惊非同小可，呆了一下，讷讷的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 “那你刚才叫我名字？” “我叫你名字了吗？这卢原市的麻b多了去，”铁芒根本不笑，鄙视了他一眼，“不过，我知道你的外号叫麻b，此麻非彼麻嘛。” 第557章 难猜 这不是认识是咋的？麻b皱着眉头，“我想咱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误会了？” “没有。 一听没有什么误会，麻b心中稍定，放低姿态，“道上的朋友，我们有一位弟兄在卢原市遇到了点麻烦，我们不可能见死不救，今天正急着赶路，还望行个方便，日后必定有所回报。” “那不关我的事，”铁芒松开了手，掏出烟来自己点了一根，“咱们虽然没有什么误会，但却有一笔帐要算。” 麻b再次一愣，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些地人，“算什么帐？” “你那位大哥叫喻星豪是吧，他的手下在枫林县汽车站前开了一家黑店，前不久一碗面条黑了一位老大娘三十五块钱，还打了她老人家，这帐应不应该算？” 原来是这事儿，花三不就因为这事出头，才惹来的祸端吗？麻b这种混混今天格外客气，仿佛改邪归正了，小心的道：“这个…原来是因为这个事，那是一个没见识的兄弟惹的祸，我在这儿代那位兄弟陪不是了。” 其实他是想早点脱身。 “可能吗？”铁芒哪里会依，慢慢玩呗，“把你那位惹事的兄弟叫上来吧，当面砍掉双手就算完事，我可不想花大把的时间跑枫林县去，那地方没什么好玩的。” 麻b为难了，这不是成心找茬吗？老子们在枫林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蔑视。他心中一恼，就忘了肩上的重任，气直往上冲，“要不呢？” “啪！”铁芒甩手就是一巴掌，“你在我面前再说一个‘不’字试试？” 这一掌虽然没用全力，但铁芒的劲道哪里是这个军师麻b受得了的，他口中吐出一口血和唾液，幸好没掉出牙来，“你…你…”他捂住自己了自己的嘴，半天没“你”出什么内容来。 铁芒眼中寒光一闪，“哼。这里是卢原市，不是枫林县，你们今天是来得去不得，乖乖的跟我们走吧，找个清静的地方，把帐算清了就让你们离开。否则，哼！” 怎么能跟他们走呢？麻b被那一巴掌打清醒了，强忍心中的怒火与嘴上的疼痛，“朋友，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我们确实有事忙着办，咱们算不打不相识，回头再给你一个交待，你看行吗？” “不行。你们的烂事与我何干？不跟我走也可以，就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 麻b一阵沉默，以前都是自己跟别人这么横，今天算是倒过来了，是不是在枫林县坏事做得多，报应到了？还是一物降一物？ 可沉默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时间才是最重要的，捞不出人不关事，信息得第一时间带给花三才行，不然等他全招了，找着了还管屁用？麻b清醒的权衡了一下目前的处境，自己几人根本没有跟对方较劲的本领，他冷静下来，“难道真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们只是赶时间救救一个弟兄，老大娘在枫林县遇到的事，确实有些过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代表兄弟向您道个歉，从经济上补偿一下如何？”他说完就从兜里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一大叠钞票递到铁芒面前。 铁芒嘴一撇，“你当我从农村出来的打工仔，还是拿我当重庆山城的棒棒军，几块零钱就想打发我？我可告诉你，接这一趟讨债的活儿，少了十万，出场费都不够。” 麻b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什么价？十万，不是一条人命的价码吗？不过用钱能解决的事就不算事了，星哥的交待是无论多大代价，只要完成任务就行，想到这儿，他觉得需要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了，“大哥，你也是跑江湖的人，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总得让我回去好交待吧？” 铁芒知道人家不是害怕被人黑，而是担心受人骗，要是随便冒出一个人说是为了什么，就拿走一大笔，你让这群混混今后还跑不跑江湖，还混不混社会？他右手反手在腰间一掏，一把黑黑的东方之鹰就到了手上，几个手指一转，枪就在手中轻快的旋转了几个360度，然后左手抓住枪管往回一拉，“咔嚓”，保险栓打开了，又向麻b的脑门点了点，再一反手，插回了腰间，“你记住这个就行了。” 这一片刻功夫的展示，让麻b眼睛瞪大了，心中也清楚明白了，也知道应该怎么了结事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送上，“这卡里有十万，还请大哥就那位老大娘被打一事，在当事人面前美言几句，化解掉这事儿。” 铁芒接过银行卡，看了看，扔给一个自己的弟兄，“你打电话让银行查一查，别捡一张空卡回去，要是让县里的混混蒙骗了，那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麻b听这话，对方算是答应结这事了，心中稍定，虽然损失十万，但能争取到时间，今后有的是机会挣钱，反正这些钱也来得容易，主要不是自己的，花了心不疼。 “数额是十万。” 见已经得到了对方的确认，麻b迫不及待的道：“大哥，时不我待啊，这就别过了。”转身就要上车，要急着赶到市区呢。 “哎，哎，你慌什么呢？”铁芒探手一抓，老鹰捉小鸡似的又将麻b提了过去，“事情还没完呢。” “大哥，还有事？”麻b心中直叫，i服了you！ “喻星豪手下几十个马仔，打枫林县公安局严局长的二叔，这帐还没算呢。”铁芒不慌不忙的说道，眼神却是逼视着麻b，语气森冷，不容他申辩。 “这个你也……”麻b心在抖了，硬将那个“管”字憋住，没让它蹦出口。 “这活我也接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有生意做，谁怕多呢，你说是不是？”铁芒慢条斯理的说道：“他老人家虽然年纪不大，但身份特殊啊，别的你可能不清楚，但他是严局长的二叔，这个你们都听说了撤？” “听说了。”麻b咬着牙应付道。 “那我就不多说了，今天喻星豪要是在场的话，他应该知道我会找他怎么算吧？” 第558章 买消息 麻b没有回答，心中却在想，他怎么算？要是星哥在，不把你往死里整，我麻b就不是人。突然又改变了自己的毒誓，麻b本来就不是人，是另一种东西，自己不过拿他做了外号。 “如果想继续用钱来解决，公安局长的二叔，那身价可不同于老大娘了。”铁芒淡淡的自言自语。 麻b知道这事儿免不了，对方摆明还是要钱，只得又掏出一张银行卡来，“这里面是二十万元，行了吧？” 铁芒一摆手，“慢，你别以为我像盗墓贼一样，像挖人家祖坟里的宝贝，一件一件慢慢的掏。那太麻烦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一共接了三样活，全跟喻星豪有关。前两件你已经知道了，第三件就是阻止喻星豪的人进卢原市。如果你想做生意，这后两件事想清楚了再做，顺便提醒你一下，我这个人做生意不喜欢讲价。” 麻b想哭了，早知道会遇上这几人要黑吃自己，自己咋不多带点兄弟上来，稀里哗啦摆平了闪人嘛，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钱要这么个给法，进了卢原市还怎么办事？ 要是不给呢？ 铁芒神目如电，似乎看穿了麻b的心思，淡淡的道：“你兜里的卡估计还多着吧，我对这些不能吃的玩意可不太感兴趣，最多也就逮你几个回去，让我手下的兄弟们自己掏，他们想要多少就要多少，要是不够的话，估计还得麻烦你家大哥赶快从枫林县送过来，要是晚了，送钱来了也只能拖几具尸体回去。” 杀人的可能性不太大，但如果不给钱的话，自己几人受罪是小事，关键是到不了卢原市，甚至人家连个消息也不让回报星哥，那就误了大事了。可是，再给个几十万，余下的钱还去卢原办个铲铲的事！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麻b知道给钱总比不给好，人家真的火起，全搜身就一分钱不剩了。 没有办法，麻b叹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又掏出两张银行卡，一起献到铁芒手中，“大哥，今天一共给您五十万元，请高抬贵手。” 铁芒将几张卡在手中掂了掂，道：“这还算爽快！行，成交。”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花了这么多冤枉钱，麻b心有不甘，鼓足了勇气，道：“大哥，钱付给你了，我们现在就是进了卢原，恐怕也不敢奢望救咱兄弟了。这钱能不能买个消息，你总得让我回去有个交待是不是？” 铁芒心中暗笑，就算麻b不问，自己还得按照曾家辉大哥的吩咐，主动告诉他们一点消息呢，没想到这个麻b白送了五十万，还主动求上门，这种冤大头要是再多几个就好了，看来这枫林县的混混也有可爱的时候嘛，并非总是那么可恨！ 想到这儿，铁芒将手中的几张银行卡双手一搓，像变魔术似的，麻b只觉得眼睛一花，卡已经从对方的手中消失了。在他的惊异中，耳边又传来了声音：“既然你这位老兄这么有诚意，那我总得有所表示。”他说完拉着麻b走到一边，回头看了看其他几人，小声地道：“你那个被送过来的兄弟叫花三，我们都听说了，他惹谁不好，非要惹那个严松！听说这个严松是市长曾家辉点的将，市长好不容易才把左霖明升暗降，严松趁机去枫林县当了公安局长。我听说那个严松这次亲自押送花三进了市公安局，还给曾家辉打了电话，说是要下狠心从花三身上下手，好好查一查枫林县的问题呢！” 麻b听了铁芒的话，不由一阵苦笑，这个花三也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不但自己折了进去，还要坏枫林县几百兄弟的事啊。老大早就告诉花三，非常时期要老实点，可他倒好，直接惹到了公安局长二叔的头上，这不让人逮着尾巴了吗，人家不查下去才怪。“大哥，你说我们要是找严局长的二叔求求情，这事能不能有转机？” “找严局长的二叔？这个就有点玄了！”铁芒摇着头，似乎若有所思，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 “这话怎么说……？”麻b见他说得神神秘秘的样子，猜想其中必有隐情，赶紧掏出烟来给铁芒敬了一根，还为他点了火。 “其实那人谁认识啊，严松说是他二叔，你们还真信啊，那不过是严松故意说说罢了，估计根本不认识那人，不过是以此为油头，找上喻星豪的麻烦，矛头直指原来的公安局长左霖啊，这个左霖可要当心了，要是花三在市公安局一招认，第一个倒霉的准是左霖，接着才是喻星豪。” “针对的是左大哥？”麻b似懂非懂的道。 “可不是吗，如果是为了对付喻星豪，平常你们干的那些事，哪一件不可以抓人呢，用得着等到现在，还要从一个手下开始？官场上的那些人，主要是争权夺利，说什么打掉保护伞什么的，全把别人往死里整，扫除挡道者罢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麻b似乎终于明白了，鸡公啄米似的点着头。 “好了，我只能说这么多，这是看在你爽快的份上。” 在麻b看来，人家主要是看在几十万白花花的银子上。 这番话当然都是曾家辉和严松提前编好的，特地让铁芒传递给麻b，不然将来喻星豪等人非要找这个根本不存在的二叔，那不让市长露馅了吗？再说严松就是卢原人，要是真到他家亲戚邻居那儿一打听，也得显了形。所以干脆说没有这个人，即便将来有人认出了是市长曾家辉，还能咋的？ 本来就不是严松的二叔嘛。 麻b这次被人拿来当枪使却根本没有查觉，他摸了摸口袋里余下的几张卡，心中焦燥不安，真是出师不利，还没进卢原市区，就除脱了一半，余下五十万块钱，哪里能捞人出来？又听铁芒这么一说，让他觉得严松暂时不会对星哥及一帮兄弟们下手了，人家的主要目标是左霖呢，可左霖出事了，还不是……他拿不定主意，这个消息得尽快告诉星哥。 第559章 着急 当下决定调转车头，赶回枫林县再说，临走时还不忘说了声：“谢谢！” 铁芒看着远去的车影，拿出几张银行卡对一起来的几名战友笑道：“看见没有，这种人不但给咱们钱花，被咱们给堵了，忽悠一通，临走前还得说声谢谢。真比电视上那个范伟还惹人喜欢！” 麻b赶回枫林县，喻星豪早就等着了。他将路上遇到的情况和铁芒说的那番话，一字不漏的报告给了喻星豪，并加上自己的几点分析判断，供老大决策参考。 喻星豪眉宇间一条黑线直达脑门。 拦截的人单手能提起麻b，这是什么能耐？他还携带最新的东方之鹰，混得不一般啊，一定是能人中的能人了，可他好像没听说卢原有这一号大哥啊？ 正在喻星豪沉思之际，一边坐着的刀子已经叫嚷起来，“大哥，管他什么人，既然敢挡大哥的道，就是咱们的冤家对头，干脆带两百弟兄上卢原，遇神杀神，遇佛降佛，全灭了他。” “住嘴！”麻b在旁听这个刀子还是那么冲动，改不了粗人形象，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此时又正是大哥在思考问题的关键时刻，哪容他从中捣乱，打断思路，赶紧代喻星豪喝止了他，“你以卢原市是枫林县这般境况吗？你在枫林县怎么打、怎么杀都有人罩着，你要是真敢带几百人去卢原，恐怕还没等你找到人，早他妈全进卢原市公安局了！” 喝阻了刀子，麻b又对喻星豪道：“大哥，当时那几人把我们堵在路边，包括他用手抓着我不放，整个过程持续时间起码近一个小时，可在这一段时间里，市区派出所过往的几辆警车，竟然视而不见。特别是一辆警车在路过时虽然停下了，可他一看对方那辆面包车，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根本没有人过来问一声。这说明，拦截我们的人，在卢原市肯定非同凡响，看样子就跟大哥在枫林县的地位差不多，如果我们冒然组织人手到卢原市用强，估计行不通。” 喻星豪听后点了点头，“越是不明底细的人越可怕，这就好比我们在明，人家在暗，拿什么与他们用强呢？不被暗算就不错了。” 听到这句话，麻b的心中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趁机检讨道：“我办事不力，损失了几大十万，请大哥从重责罚。” 喻星豪这会儿倒是表现出了大哥风范，一摆手，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事儿不怪你，能全身而退，是明智之举，只要解决了眼前的危机，这点钱还不是毛毛雨…” “谢谢大哥的饶恕！”麻b知道这次办事不利，原以为少不了受一通痛骂，甚至挨顿板子，现在听喻星豪这么一说，知道免去一难了。 喻星豪没有理会他，自顾道：“看来咱们独自行动是不可能的了。” 麻b闻言道：“必须靠林县长、左政委这些人共同运作才行。” 喻星豪点头，“这事儿我本来没打算告诉左霖的，看来还是让他谋划一下吧，风险大一点就大一点吧，没时间了。” 花三转到市公安局这事，不管左霖知道不知道，反正喻星豪原本是不打算这么快就告诉他的，因为他还计划着自己筹好了钱就溜，要让左霖当替罪羊呢。 麻b和刀子都是喻星豪的最得力手下，心腹爱将，这些年自己所有的事也没瞒过他们，所以喻星豪便当着二人的面给左霖打了电话，让他运作运作，看能不能将花三捞出来，即便不能，也要让花三千万挺住，不能乱说。 现在这个花三就如同一根肉中刺，不知道他的消息，喻星豪就无法安宁，要是花三真的交待了，那他根本不用再收拾什么行囊，还管什么矿场、娱乐场所，马上跑路都来不及了。不过从有人拦截，以及没有来抓捕枫林县的几百名弟兄这种情况判断，花三肯定还没交待，这也表明必须及时送进消息，争取时间，另作打算。 其实这哪用他提醒，左霖一听这事儿，火就大了，“什么时候转上来的，怎么不早告诉我呢？你真是混…！” 原来他真还不知道呢。 这也难怪，枫林县那边的人以为喻星豪知道了，他左霖就知道了，哪里会想到人走茶凉，喻星豪心中另有打算。同时，在他们想来，左霖现在是市公安局的副政委，人押往市局了，他能不知道吗？ 可他们想忘记了，陆小东是市公安局局长，他故意要让左霖晚一点知道，这样才做得更加逼真嘛！ 左霖在电话中冒了一通火，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他这个时候比喻星豪着急上火十倍百倍，现在自己这个副政委身份真是尴尬，市局有什么事，基本不给你说，各县局发生什么，人家也不给你报告，你能咋的？ 关键是枫林县那一箩筐烂事，现在就像纸包火一样，他能不急吗？ 花三进了市公安局，严松的这一手，在左霖仔细想来，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与暗算，绝非寻常之举。他不断的告诫自己要沉住气，要十二分的小心，不能阴沟翻船。 左霖判断，想从市公安局救出花三，那不可能。至于传递点消息，这倒不难办到，毕竟自己是公安局副政委，好歹也是市局领导班子成员，总能想出办法的。唯一让他不安的是，喻星豪现在成了最大的隐患，要是喻星豪进去了，那还不把自己供出来？ 进入深夜了，就在喻星豪、左霖等各路人马还在为花三的事情坐立不安，准备四处活动时，枫林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汪彬却正赶往局长严松的宿舍，他的心绪复杂，心神不宁，不知道严松打电话让他这么晚赶过去，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是好事，还是坏事；是因为别人的事，还是与自己有关的事，不得而知。他开着办公室配的车辆，一路急驰，忐忑不安。 第560章 立场 当汪彬敲响严松的宿舍门时，严松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打开门让进汪彬，待落坐以后，严松扔给汪彬一支烟，道：“汪主任，今天连夜把你请来，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 汪彬一听，脸色一紧，赶忙道：“严局长，有什么事请您直接吩咐，我保证完成任务。” “你别急，咱们慢慢说。”严松见汪彬拿着烟并没有点上，将打火机一并扔了去过，“我办公桌上的那盏吊灯，你应该清楚吧？” 啪的一下，汪彬刚抓在手中的打火机掉到了茶几上，响声清脆吓人，他手中的烟也差点掉落下来。他不知道严松突然提起这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犹疑之下，还是不安的点头，“我知道，那是原来左局长在局里的时候，找人换上去的。要是严局长觉得那灯光不舒服，或者不满意，明天我就让人重新换一盏。” “灯倒不用换。” 严松又掏了一根烟点上，眼角扫了一下汪彬的眼睛，当了多年刑警的严松，在审讯违法犯罪分子中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足以洞穿一切。他同时也清楚，面对这样敏感的话题，观察是最重要的侦察方法，往往能从对方的眼睛里捕捉到许多有用的信息。 汪彬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这一切收入严松眼里，他相信内中一定有情由。 “不过，那盏灯我确实不喜欢，至于原因嘛，相信你也应该清楚。”严松淡淡的补充道。 “我……”汪彬的目光有些闪烁，他抬了一下头，但立即低了下去，眼神根本不敢与严松对视。这一动作已经够了，严松明白，汪彬确实是知情人，也确实如曾家辉市长分析的那样，这个汪彬一直在想方设法暗示自己，等待自己警觉。 “你别紧张。”为了能让汪彬放下心理包袱，严松继续道：“我今晚特地把你叫到我的宿舍来，而不是在办公室与你谈，相信你能明白我这样做的原因。这里没有外人，也没有监视器，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响鼓不用重捶敲，明白人一点就透。 汪彬一听严松提到“监视器”几个字，立即明白了，局长一定是发现了吊灯里面的监视器。今晚把自己叫到这儿来，看来一方面是想知道内情，另一方面也是想让自己表明立场，同时还会让自己做点什么事情。 这样一合计，汪彬是喜忧参半。 他喜的是自己这几天一直在暗示严松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严松真的把自己叫到他宿舍与自己挑明话题。忧的则是自己要是真站在严松一边，可就是与左霖、喻星豪等人彻底决裂了，不知道严松终究能否战胜他们？ 如果胜了，那敢情最好，自己算是一大功臣，以后严松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可要是败了呢？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左霖提拨的办公室主任，这几年跟在左霖后面当狗腿子，对他们一伙的实力和对待背叛者的手段，那可是十分清楚啊。严松真败了，人家上面有人，大不了一走了之，换个地方继续当他的公安局长，可自己呢？就要悲惨了，左霖和喻星豪他们非得疯狂的报复自己不可。丢工作不算事，以喻星豪的嚣张与狠毒，还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至少也会把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如果不表明立场呢？ 汪彬觉得现在恐怕也由不得自己了，事已至此，自己不开口肯定不行。你要故作不知，继续装傻充愣，恐怕明天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就到期了。如此一来，自己这些年拼死拼活，甚至甘心给左霖当狗腿子，鞍前马后的忙碌，就白干了。 自己所有努力不就是为了往上爬吗？ 左霖突然被调走，让人措手不及。严松突然上任，自己要是没有什么动作，不表表决心，如何能取得新任局长的信任，如何能继续坐稳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更别谈再进一步了？ 一个态度问题，会让自己所有努力全白废了功夫。 官场，你要是不能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唯一出路就是顺应形势，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有自己职位上升到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时侯，才有沉默的权利。 现在汪彬的命运就掌握在严松的手中，要升职，严松说了不一定算，但要撤职，就是他严松一句话的事。 前景堪忧啊！ 汪彬一番思索权衡，好象终于下了决心，痛心疾首的道：“严局长。我这个办公室主任不称职啊，不该隐瞒你，你办公桌上那吊灯是左局长临走时才找人安上去的，我怀疑上面有问题，也悄悄检查过了，里面确实安装有监视器。可我不敢说，我怕他报复我，是我畏首畏尾、胆小怕事、是非不明……” 官场上的争斗，严松还算外行，但对于与人打心理战，揣测人的心理想法，识别那些狡猾犯人的表演技术，他绝对是内行。他从汪彬的这番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看来汪彬表面上坦白投诚，内心深处却没有真正下决心投向自己，他这是在避重就轻，只说了吊灯里面有监视器的事儿，却对左霖和喻星豪的其他事情绝口未提，这是留退路的做法。 他同时也明白，要想让人心服口服的投过来，靠的是实力。人家为了自保，如此做法也无可厚非。说白了，汪彬真死心塌地的投过来，可要是自己败了呢，这不是间接害了人家小命吗？ 严松没有立即点破，只是笑了笑，“汪主任，你是聪明人，对近段时间枫林县接连发生的事情，想必也清楚一些。左霖明着是被调到市公安局任副政委，算高就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儿，明升暗降，我想你能理解这个词语吧？不然你也不会暗示我监视器的事儿。我今天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到枫林县担任公安局长，那是卢原市委、市政府的决定，任务就一项，整治枫林县的社会治安秩序。” 第561章 犹疑不定 汪彬点着头，他当然明白这些，“我懂的。” 严松弹了一下烟灰，“具体来说是坚决做两件事：第一，坚决查处以喻星豪为首的枫林县黑恶势力团伙；第二，坚决打掉这些黑恶势力团伙的保护伞。” 严松突然说出这番话，也是曾家辉亲自指示的结果。 严松如此坦言告诉汪彬，这是卢原市委、市政府决定要查处喻星豪，就是要让汪彬这棵墙头草偏一偏方向，让他对左霖一伙彻底死心，免得他犹豫不决，暗中给左霖他们通风报信。而且就算他汪彬是左霖一伙安插在枫林县的卧底，也没有什么关系，自己今天说的话，反正就是对汪彬一个人讲的，出了自己的宿舍，根本可以不认帐，谁说谁信呢。 再说了，自己为什么要到枫林县来，自己的到来对于喻星豪等人来说，又意味着是什么，这个还用对人明说吗，地球人都知道啊。 这一番话，也相当于企业的一个招聘广告，反正招聘条件摆在这儿了，公司发展计划也展示了出来，你对这家单位的发展前景看不看好，愿不愿意签订进入企业发展的合同书，自己权衡，十足的一个双向选择。 听了严松的话，汪彬确实心中一动，可就算严松是卢原市长曾家辉派来的又能怎么样？在枫林县只有严松一个人，难道他真能查处喻星豪吗？汪彬还是有些怀疑，不过嘴上却道：“喻星豪这些人在枫林县确实胆大妄为，无法无天，搞得全县上下鸡犬不宁，早就该整治他们了！请严局长放心，有什么任务你尽管命令，我坚决按你的指示执行。” 大话，套话，往往都是骗人的鬼话！ 严松一听汪彬的话，就知道他这是在敷衍自己。这个汪彬在枫林县呆了这么多年，他肯定知道喻星豪和左霖等人的许多事情，说不定手上还掌握着一些犯罪证据。要是真的有心帮自己抓捕喻星豪等人，何必还用局长下什么命令，自己主动一点，端正一下态度，表示一下决心不行吗，有话就讲出来，有证据就拿出来，这不就完了吗？ 不过严松觉得办事情，不可能总是那么一帆风顺，操之过急反而不靠谱。他也没有希望自己几句话，就能让汪彬死心踏地的举白旗投降，“现在确实有项比较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我想对咱们全县公安系统的干警进行一下轮岗调整。” 汪彬听得一愣：“轮岗调整？这会不会引发太多矛盾，是不是需要考虑一下……” “没有什么好考虑的，如果不改革，咱们枫林县公安局还不是像以往一样，充当喻星豪这些人的保护伞，如此下去，我们还怎么查处他们？” “这倒是…！”汪彬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这个消息确实太惊人了，这个岗位调整，包不包括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岗位呢？ 严松盯着汪彬的眼睛，道：“汪主任，你是咱们枫林县公安系统的老同志了，对县局的情况比较清楚，我希望你能给我提供一些建议，真正把那些想干事、能干事、会干事的同志轮换到合适的重要岗位上去，对那些不干事、只会整事的人，我希望你能给我指出来，清除出去。” “我会的。” 不管会不会，既然说了要听从局长的命令，那得先答应下来。 汪彬同时在想，这个严松还真狠，这个轮岗调整，还不就是排除异己，一朝天子一朝臣，树立自己的权威吗？左霖刚走，严松就毫无顾忌的大动干戈，况且左霖并不是被查处，而是上调，而严松却对左霖没有一点忌讳，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严松的后台要比左霖硬得多，根本不给左霖面子。新局长的上任，恐怕真的如同严松刚才所说，真是来查处喻星豪、左霖等人，死干到底的。 “我知道这个任务对你来讲，有些艰巨，也让你有些为难。” 严松这是欲擒故纵。 汪彬这个办公室主任敢说为难吗？为难的意思就是干不了办公室主任一职。那后果对汪彬就严重了。果然，汪彬一听这话就急了，赶紧表态道：“局长，这是我分内之事，不为难。” 不表态就表示换不了思想，不换思想，局长就会考虑换人，他是真急了一下。 严松适时给这个办公室主任松绑，“突然提出来，恐怕你一时也想不周全。不过，这件事对我来讲比较急，我希望你回去好好想想，抓紧时间思考一下，给你一天的时间，做一份轮岗调整的方案出来，你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 “那好，怎么做、怎么交给我？请你自己斟酌。” 汪彬知道局长担心办公室的监视器，道：“请局长放心，我回去后就认真思考这个方案，明天晚上我一定将方案送到你宿舍来。” “好，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注意保密纪律。” “我会的。” “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汪彬知道严松这是要送客了，连忙起身道：“我会努力的。” 听着汪彬急匆匆下楼的脚步声，严松从茶几下拿出手机，直接放到了耳边，“市长，你看这个汪彬可靠吗，能相信吗？”通过刚才与汪彬交谈，严松不但没有吃透这个汪彬，反而有些被汪彬弄糊涂了，不知道汪彬是真的想投靠过来，还是左霖留下的一个暗桩，心中实难判断。 原来手机一直开着，远在百多公里外的曾家辉将严松与汪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中传来曾家辉轻松的笑声，“这种人能有什么忠诚可言呢？他对过去的局长左霖如此，对你这个新来的局长更是如此，在他心里只有他自己，谁对他更有利，谁能给他带来好处，他就会投靠谁。说俗一点，谁给他扔一块骨头，谁就是他的主人。” 比喻一条狗！ “这种人我可不敢用，谁知道他明天会给我一个什么方案，更别说轮岗的名单了。”严松心中确实对汪彬这种人不信任，也不可能信任，更不愿意用这种人，心中犹疑难定。 第562章 玩一盘 对严松这个武夫出身的公安局长，曾家辉耐心的道：“其实这种人最是好用，只要你显得强势一些，又能在适当的时机给他一些好处，他自然就会为你出力了。” 这个道理好懂，墙头草自然是随着强风而动，直到遇到更强的风来改变他的摇摆方向。严松也不敢不听曾家辉的话，但他心中仍存顾虑，“市长，问题是我对这些人还不了解，他给我提出的名单，根本无法判断谁忠谁奸啊？” 严松表现得大智若愚，这让曾家辉哭笑不得，陆小东怎么选了这样一个人去做公安局长嘛，不过人还是非常不错的，于是道：“你这个严松啊，破案是一把好手，怎么在这些事上就傻b一个呢？你照着单子一分析，不就出来了吧？” 分析？ 严松还是不懂。分析案情还差不多，分析人员名单没辙！ “市长还是再教我一招吧，求求您了！”严松在电话中一腔哀求。 曾家辉对着电话，叹了一口气，“翻一翻他们的职务单子，你不就全清楚了吗？左霖任局长的时候，那些担任要职，或者油水富足岗位上的人，应该都是他的死党。这些年被他处分过的那些人，或者是闲职人员，其中可以寻找得力助手。这样一来，名单怎么定不就有数了吗。” 严松听曾家辉这一说，想了一下，对啊。心中不由对曾家辉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市长，您太厉害了…” “少拍马屁。” 该听的话已经听到，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曾家辉哪里还有闲情去听严松在那儿啰j8嗦，直接把电话给掐断了。 严松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嘟嘟”忙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大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头部位，不觉婉尔，自己在市长面前还真有点j8啰嗦。看来光一味的沉迷于研究破案可不行，官路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得抽空好好学一学。 这一晚上，严松满脑子都在想市长最近教的这两记高招，并没有睡好。 第二天上午到了办公室，他还一脑子迷迷糊糊。 刚坐下看了几份文件，门被人敲响，喻星豪竟然摸到了他的办公室，“严局长，几天不见，可好啊？” “喻总？”严松一皱眉，喻星豪这种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吗？” 喻星豪大大咧咧的走到严松的办公桌前，“严局长，我的兄弟花三冒犯了你二叔，惹得你不高兴，不过你们也关了他这么久，想请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虽然他已经从麻b的口中了解到，严松这个二叔是注水的货，根本不是他什么二叔，但他有求于人，话还得这样说。 “花三已被市局提审了。” “严局长肯定能想到带回来的办法。” 严松听他这口气，简直就像辅政大臣一般，好像自己这个小皇帝不同意还不行呢，心中大为不爽，面上却不动声色，“人已经进了市局，我无能为力。” 见严松根本不买帐，这下子可惹火了喻星豪，竟然指着严松道：“姓严的，你这是想过河拆桥啊！你还记得我那个洗浴中心的按摩师杜娟吗，她是怎么放弃告你的？你也不想想，要是没有我，你现在恐怕也进市局去了吧？” 严松气极，道：“喻星豪，你大清早也喝酒吗？敢跑我办公室打胡乱说，我今天不想与你计较，请你出去，这儿是公安局，不是菜市场，不是什么人想来吆喝就能吆喝的地方。” “你叫我出去？”喻星豪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着眼睛，“严松，你别以为你是公安局长，我奈何不了你。让你看样东西，希望你看了之后能想起点事，明白到底该怎么做？”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光盘，扔到了严松的办公桌上。 严松拿起光盘，看上面并没有什么标签，看来是一张自己刻录的光盘，他冷笑一声，“什么意思？想玩一‘盘’？” 喻星豪嚣张地笑道：“严大局长，你放进电脑打开看看内容，再听听声音，不就知道了吗？” “你、你把那天的事情录了像？那天的事情都是你精心策划的？”严松知道光盘里会有些什么内容，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洗浴中心的那晚，喻星豪与按摩师杜娟合谋演的那一出戏，虽然被自己识破，也成功规避了犯错误的风险，但在喻星豪看来，严松却是既不敢确认究竟有没有做那事，也不敢让这件事闹出什么风波，反正说不清楚的事，就是黄泥巴抹屁股，不是屎也是屎。 “严局长，你来枫林县上任，我这个企业家给你找个女人接风，未必还不够意思？杜娟那么年轻漂亮，你能有这个艳福，难不成不表示一点感激之情？”喻星豪得意地道，满脸全是挪郁之色。 在喻星豪的眼中，严松刚才那副愤怒的表情，就像他牢牢的抓住了严松的小辫子，然后使劲往外一拽，疼得严松直咧牙，根本没有与自己讲条件的本钱。 严松表现出一副斗败的公鸡模样，坐在椅子上身体无力的往后一靠，掏了一支烟点上，然后恨恨的看了一眼喻星豪，向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一指，示意他坐下，“你到底想怎么样？” 喻星豪见严松好象服了软，也缓和语气，“严局长，严大哥，你急什么嘛，”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光盘，“这算不了什么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杜娟不说，这事就没发生过，是不是？对了，杜娟可还想着你啊。” “我不会见她，要是见了，她会后悔的。”严松深吸了一口烟，慢慢的说道。 “严局长，也不是兄弟为难你，花三打架斗殴的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只希望将他及早带回县局，从轻发落一下就行了。” “这事儿不是我不帮忙，市局要的人，我能咋整？对了，左政委不是在市公安局吗，让他想想办法嘛，他不比我强多了吗？”严松仍然是一副不急不徐的语气。 第563章 等什么人 “我已经让他在想办法了，只要你这儿不追究，他在上面就好办得多。”喻星豪当然不可能和盘托出自己的想法，但需要严松怎么配合还是作了示意。 严松摇了摇头，“左政委不讲意气啊，我昨天晚上听说左政委已经向陆市长报告，花三就是你喻星豪手下的几大打手之一，以前犯过大事呢，我不追究也没用了哦。” “不可能。”喻星豪拍了一下桌子，“左霖要钱我给钱，要房子我给他房子，要玩女人我给他找女人，这些前前后后花在他身上的少说也有一两百万之多，他敢背地里这么对待我？绝对不可能。” 严松嘴一撇，“你现在对左霖来讲，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谁不想让你早点爆掉？”看了喻星豪一眼，继续道：“也像是一个地雷，他的脚踩在上面，不让人拆掉，难道等你把他炸个血肉模糊？” “这…” 喻星豪沉默了一下，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不是也在悄悄算计左霖，想等钱筹集好了就跑路，让他成为替罪羊吗，难不成左霖也同样在算计着自己？ 瞅着喻星豪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严松适时扔了一根烟给喻星豪，这是做的一个和解的举动和示意，“我这个公安局长在枫林能做点事，但在市局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正科级的干部，能说上什么话？这你又不是不清楚。对了，林县长呢，你难道就不能让他想想办法？不能总订着公安局内部，那样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喻星豪摇头，“林县长一去，还不让人一眼就看出我与他之间那点事，那不妥吧。” “恐怕顾不了那么多了。”严松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头上悬着的吊灯，又拿起桌子上的光盘看了看，忽然对喻星豪道：“对了，你送我这么大一张光盘，我也应该回敬你一张才对，礼尚往来嘛。” 他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翻了翻，又失望的道：“可惜我没拿到办公室，改天送你好了。光盘里的故事情节嘛，跟你这光盘估计衔接得上，我那是上集，你这只不过是下集罢了。两张合在一起才能给观众见面啊” 喻星豪听得一呆，“什么上集、下集？” 严松突然哈哈一笑，“上集就是故事的起因和过程，喻总，你那洗浴中心的按摩师杜娟，一个小小姑娘，手劲倒是蛮大的嘛，硬是将自己的衣、裤扯成了几片，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厉害！哈哈哈………！” 他也录像了？ “你…”喻星豪总算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气极败坏，呼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严松“严…严松，你…？”他转身就待走。 “坐下！”严松一瞪眼，“陷害公安局长，就凭这一条，就可以让你吃几年牢饭了，不过现在我还不想抓你，但是…！”说完他将自己的佩枪和手拷掏了出来，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如果你现在就想走的话，你得问问它们，看他们答不答应？” “你不是说现在不想抓我吗，为什么不让走？” “现在不想，过一会儿就想了。” “你想怎么样？”喻星豪没了办法，犹豫着坐了下去，不过他这时已经嚣张不起来了，自己没能抓住严松的把柄，倒送了一个把柄在人家手上，这办的叫什么事啊。 “别紧张，咱们坐下喝杯茶，一起等个人。”他说是喝茶，却没有给喻星豪倒，自己倒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谁？” 喻星豪成惊弓之鸟了，迫切想知道会是等的谁，可严松偏偏不急着告诉他，对喻星豪的一再追问也置之不理，一支烟快抽完的时候，他才道：“我那个二叔，你听说过的。” “你还真有个二叔？”喻星豪不信，不是说严松根本没这个二叔，故意整的那一出吗，他怎么还真有个长辈二叔，还要来这里？ 严松笑而不答。 正在这时，门口出现了几个身影，走在前面的竟然是卢原市长曾家辉，陪同的还有副市长兼市公安局长陆小东。几个人的出现，让喻星豪刚站起来的身子又跌坐回了椅子上。 喻星豪跌坐下去的时候，眼光扫了一眼严松扔在桌子上的那把枪，眼珠子转了转，似乎作了一番深入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将目光移开了。 坐着没动。 曾家辉对严松上前的问候，只是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盯在喻星豪的脸上，“枫林县的着名企业家喻星豪喻总，咱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啊！我听人说，你打算见我一次打我一次，直到打得我生活不能自理，有这回事吗？” 喻星豪咬着牙，却是说不出话来，他眼珠子转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他有些怪自己太冲动了，原本早上起来跑到县公安局，想要挟一下严松，让他出面将花三带回枫林县处理，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样。自己这不是跑公安局自投罗网吗，要是算投案自首也想得通一点，可现在没机会了。 严松这时也向喻星豪笑嘻嘻的道：“喻总，我给你正式引荐一下，这位就是我二叔。”他说完抬手指了指曾家辉。 “啊！”喻星豪的脸抽搐得变了形，张开的嘴半天没能合上，原来花三在汽车站前要打的人竟然是卢原市长曾家辉。这个曾家辉天生就与自己有仇吗，就那么惹人想打吗，他一共就到过枫林县几次，一次是自己想揍他，一次又是自己的手下花三要打他，这什么人啊。 老鼠过街，可别人怎么不喊。 完了！ 喻星豪虽然平常非常嚣张，这会儿却成了霜打的茄子，谁让自己送上门，还带着把柄来呢。同时，他也明白，只要自己进去了，肯定扛不住，新帐旧帐全得翻开了算清楚。即便自己想死扛，手下那一批人能扛住吗？ 这帐搞不好没多少时间算，直接让人毙了；要有时间，也许就是算一非，无期！ 第564章 这种歪招 唯一的希望，就是县局还有许多自己人，希望他们能帮自己一把，找个机会逃吧。以前他舍不得逃，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想法又改变了。 可他的这点希望很快又破灭了。 只见陆小东向身后招了招手，听着几名警察的脚步声过来，道：“将这黑恶势力头目拷上，押送卢原市公安局严加审讯。”然后他弯下腰仔细的看了一回喻星豪，“你兄弟花三在卢原市公安局等着你呢，招得也差不多了，希望你好好配合，要不然…我让他们将你带出这枫林县公安局大门口就给你放掉算了。” 不配合就放了，还有这等好事？ 没听错吧？喻星豪不由惊疑的抬头看了一眼陆小东，他真搞不懂这市公安局长玩的哪一出，就这思维方式和说话水平还能兼任副市长，还是什么市委常委。 看着他一脸的疑惑，陆小东上前几步，抓过桌子上严松的那把枪，对准喻星豪的脑袋，“黑恶分子头目要逃跑，抓不住啊，你说怎么办？”他手指一扳，吓得喻星豪两眼一闭，心想完了，这狗屁副市长不会糊涂到真开枪吧。 轻轻一声扣动扳机的响声，但并没有想像的枪响，也没有子弹飞出，更没有血光飞溅的场面出现，喻星豪刚飞出的魂这才回了窍。他不由庆幸的松了一口气，幸好枪中没子弹，也幸好自己刚才没有奋力去抓桌上的枪。 否则，罪名还得加一条，抢劫公安局长的佩枪！ 不过他真服了，这陆小东竟然想得出那种歪招。放了自己，估计自己走不出十步，人家就在后面开枪了，理由估计人家都早已编好：黑恶分子头目要逃跑，为了保护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财政安全，警察果断开枪了！ 那还不得冤死！ 市局的几名警察上前拷了喻星豪，这回他没有反抗，徒劳的事，他知道干了只会惹人笑话，还是做一回识时务的人算了。 “打个电话，让你那麻b军师和打手刀子过来一趟。”陆小东命令道。 喻星豪没吭声。让自己的兄弟来送死，那不是当面让他们恨自己吗，这事他不能干。 不干没人勉强。 陆小东命令一名干警搜出喻星豪的手机，然后在上面发了两条信息，一条是给麻b的，让他带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到公安局长严松的办公室来；另一条是发给刀子的，让他到县公安局楼下等着，一会儿开车。 发完了信息，收到了“ok”的回复，陆小东又部署了抓捕任务，完了几人才一起抬头看了看严松办公桌上面的吊灯，全都微笑了。 有这个监视器在，他们相信这里的消息一会儿功夫就会传送到有心人那里，这没有关系。如果有人通知了即将抓捕的人，那就成了抓捕有心人的证据，反正所有人全在掌控之中，没人能逃得了；要是有心人没有来得及通知，先抓了这几人，省点事。 反正，这里的一切就是要提醒那些有心人，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他们一走，不就是畏罪潜逃了吗？可是，法网恢恢，谁能逃得了？ 好在十几分钟之后，急匆匆赶到县公安局的麻b和刀子全被守候的市公安局民警抓获，看来没人及时通知他们啊。几人被及时押往市公安局，等待他们的将是突击审讯。 曾家辉与陆小东也返回了卢原市。 搞定这些以后，严松向没事发生一样，到县局各个科室、队所溜跶了一圈，混了一半天时间，下午还没到下班时间，他又去了汪彬的办公室，他等不及晚上要的方案了。 汪彬一见局长上门，忙笑着站了起来，并特意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局长，请坐。” 严松摆了下手，“交待的事进展如何？” 汪彬打开办公桌柜子的锁，从中取出一份人员名单递给严松，道：“局长，全局所有人都在这儿，您先看看。详细的配套方案一会儿就好！” “有名单就行，方案就不用了。” 严松接过那份名单，粗略的翻看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页纸，全手工做制品啊，看来这个汪彬保密工作做得不错，竟然连电脑也没用，对机器也不放心呢。 名单写得很详细，姓名、年龄、现任职务与岗位、是否可用、拟调整岗位等全列在上面，全局上下近三百名干警的情况一目了然，包括机关各科室、几个警队、各基层派出所，甚至包含雇佣临时工，整个枫林县公安系统所有人员全在上面。 这张名单上的人，汪彬还按严松昨晚的要求，被分成了几大类，分别是能干事的、混事的、整事的。从数量上看，混事的人最多，占了四成，整事的在30%左右，基本上与能干事的人在数量上旗鼓相当，维持了平衡。 虽然这份名单上，并没有标明哪些人是左霖原来的“御林军”，严松却心中明白，干事的人与左霖基本没关系，甚至是左霖的眼中钉，这一类人自己可以信任和重用。混事的那30%恐怕就是两面派了，可以争取。而那30%整事的人，自然是左霖的死党，属于清除对象。 严松坐在汪彬搬过来的椅子上，看着手中的名单，悄悄的按照昨晚曾家辉市长亲自教的办法，在心中人员进行粗略分析。其中还真被严松找到几个问题人物，比如城郊几公里之外的一个乡镇派出所所长，汪彬竟然把他列入能干事的人员一栏？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下去。 大约半个小时，他才将名单在心中分析完毕，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只要自己手拿这份名单，就可以对全县公安系统进行改革了，很快就可以将其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再不用为怎样清除左霖遗留下来的势力感到犯难了。 最后，严松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汪彬道：“辛苦了！你通知一下，明天上午9点召开局党委会。”说完将名单折叠一下，揣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转身走了。 第565章 点名召见 新官上任三把火。 曾家辉这个代理市长，在卢原的这几个月时间，火烧得并不旺，燎原之势却显露无余。 第一把火，整顿旅游产业发展环境。 他把这个放手交给了副市长姜小波，在陆小东的配合与宁元敏的支持下，新开工了五星级酒店、完善了几大景区基础设施、整治了各个场所环境、培训规范了旅游从业人员，一切皆向好发展。 特别是秋季的旅游收入，在上半年下滑7%的情况下，秋季竟然猛然复苏了，单季增长24%，这第一把火算是把经济预热了。这把火烧得不错，卢原可是旅游大市。 第二把火是以枫林县的能源开发为导火索，烧到了打黑除恶、整顿社会治安上，正在熊熊燃烧，必要时再浇点油上去，就算火候差不多了。 这也是他打开卢原工作局面的突破口。 枫林县的黑恶势力头目喻星豪落网了。在陆小东的亲自审讯下，仅两天时间，这个喻星豪就开始竹筒倒豆子，倒出了一大批人…… 这批人怎么处理？ 按照曾家辉的意思，案子先不要结，其他人也先不要动，让他们再逍遥几天。 另有打算！ 第三把火，他的目标是国企改制，冶金机械厂改制已经进入他的视线，这一把火得慢慢烧，他的思路是暂时不急，召开前添加柴禾吧。 目前，关键在第二把火上。 一大早，曾家辉就叫上陆小东，两人直奔舟山省城。 枫林县的黑恶案件，已经得到了陆小东这个卢原市委政法委书记的简要报告，莫文志点名让曾家辉、陆小东赴省城当面汇报情况。 此番是奉命前去，曾家辉与陆小东按时走进了办公区域，走道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一路踩过，无声无息。 “你好，曾市长、陆书记！”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秘书在莫文志的办公室门前，微笑着向曾家辉等人问好。这几个月，曾家辉也算是莫文志办公室的常客了。赴卢原之前，当时曾家辉还是市委书记，就曾几次向莫文志汇报过相关工作。 因此，秘书与曾家辉算是比较熟悉。 秘书称陆小东为“陆书记”，原因当然是陆小东兼了卢原市委政法委书记，而这里是。 除开私交关系，卢原市枫林县这次涉及的黑恶势力很让人震惊，莫文志对卢原也自然多加关注，这在情理之中。 从领导层面讲，向汇报工作，本应该由市委书记焦天宇去，可莫文志直接点了曾家辉的名，原因：一方面是担心涉及焦天宇本人问题；另一方面，莫文志还是有一点私心，卢原市召开仅有两个月时间了，挺一下曾家辉，给其他领导做个示范。 “曾市长、陆书记，请进，莫书记正等着呢。” 秘书含笑相邀。 “谢谢！” 曾家辉与陆小东随在秘书身后，走进了莫文志的办公室。相对而言，莫文志的办公室不是那么宽敞，甚至还比不上曾家辉在卢原的市长办公室。 “莫书记好！” 曾家辉朝端坐在红木办公桌后的莫文志微微鞠躬问好，陆小东则落后曾家辉一步，手中提着公文包，恭敬的站在曾家辉的后面。 “哈哈，家辉同志来了。陆书记也到了，好！” 莫文志站起身来，从办公桌后转出，笑呵呵地与曾家辉、陆小东分别握手。 “莫书记好！” 握手之际，曾家辉再次问了好。 “来，坐！” 莫文志挺客气，热情招呼，并向秘书招手，“泡茶！” 当下几人在待客沙发上落座，秘书奉上了香茗，又给莫文志的保温杯添满了茶水，轻轻摆到莫文志的手边，这才退了出去，在外边带上了门。 “家辉同志、小东同志，祝贺你们啊，两位都是从调过去的干部，在卢原的打黑除恶工作，搞得有声有色，成效显着，群众反响很好。时间不长，就取得了这样的成绩，不错啊！” 莫文志落座之后，便即打着哈哈说道，望向两人的眼神，很是亲切。 曾家辉连忙欠了欠身子，谦虚地说道：“谢谢莫书记表扬，这个主要得益于莫书记和的大力支持，我们做得还很不够，卢原的后续工作还很乏力，需要莫书记一如既往的关照啊。” 莫文志一摆手，哈哈笑道：“家辉同志，你就不用谦虚了。当初汪书记把你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突然调整去卢原任市长，许多同志都担心你有情绪、有思想包袱，怕你工作懈怠。现在看来，大家的担心是多余的，卢原的情况，特别是发展环境，就是需要你这样年轻有干劲有魄力的干部过去，好好整顿一下。事实证明，这个调整有利于大局啊。你们的打黑除恶工作，开展得很好，要继续坚持下去，要从一个县往全市铺开，把卢原的流氓恶势力彻底铲除，从根本上扭转卢原对外开放形象。 “感谢莫书记，我们会按照您的指示，认真落实，做好工作。” 曾家辉依照标准的官方套话，客气地说道。 应该说，自从他去卢原之后，莫文志对他的支持力度是很大的。 陆小东能调任卢原市委政法委书记，除了项不凯的努力，也有莫文志的功劳；曾家辉的照片事件，摆市委书记焦天宇那一道，还专门派了一个调查组去调查公安局抓几名纪委干部的事，后来不了了之，背地里就是莫文志的支持。 虽然彼此那么熟悉，但莫文志是领导，该讲的客气话还得讲，该守的官场规矩，还得守好。 寒暄了几句之后，曾家辉将打黑除恶的相关工作作了专门汇报，陆小东进行了必要补充。 莫文志听得直点头，并问道：“家辉同志，市委焦天宇同志对这项工作似乎不太感冒，你们工作开展得还是有些艰难吧？” 这个时候，莫文志脸上惯常的笑容已经渐渐隐敛不见，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第566章 卖关子 正式谈到了工作，自然要注意说话得体。 曾家辉微微一笑，说道：“莫书记。市委焦书记对这项工作也是关心的，但由于担心影响全市大局动荡，因此他一再要求谨慎从事。这个方向也是对的，只是在具体行动过程中，我们请示汇报不够，可能存在一些沟通上的问题。其实，卢原市委一直都强调必须依法办案，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尤其是大案要案的侦破，要求坚决要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办理。” 虽然说得比较含蓄，但级别的人，一听就懂。 谨慎，就是委婉反对了。 这本来就是曾家辉等人见莫文志的主要原因，否则应该是市委书记焦天宇来汇报的活儿，市长抢着干是什么意思？今天这个点名召见，其实是曾家辉主动要求的。莫文志不过是用了例行召见的名义罢了，免得卢原市的焦天宇等人敏感起来，到处放歪风出去。 暴露党政不和，不是好事。 莫文志双眉轻轻一蹙，说道：“市委必须重视严打工作，有了党组织的坚强领导，才能够取得更大的成绩，这一点在各级都必须坚决贯彻，毋庸置疑。” 莫文志也干过基层党委书记，如今是，这样的话，肯定要说上几句，不然与他的身份地位不相符。 大家都是体制内的人。 曾家辉微笑颔首，心知肚明。 “在卢原打黑除恶中，市委要求依法办案，讲究证据，这个非常正确。政法机关确实要依法办案。当然这样一来，一些案子的侦破和结案时间相对会长一些。”莫文志看了一眼陆小东，“小东同志，卢原市委政法机关，工作量可不小啊。怎么样，还撑得住吧？” 陆小东看了一眼曾家辉，苦笑道：“有曾市长顶着，还行。” 一言以憋之。 “家辉同志，难为你了。”莫文志望向曾家辉，关切地问道，倒是颇有上级领导和长者的风范。 曾家辉连忙说道：“莫书记，工作量大一点不怕，无非是多加加班嘛，这个不要紧。关键是卢原的实际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根据我们初步掌握的情况来看，目前卢原市成规模的黑恶团伙，除了枫林县这一个，其他县也一定程度上存在，只不过情况相对没有枫林县那么严重罢了。这些流氓黑恶团伙，不但人多势众，不少流氓团伙的主要成员甚至还装备有武器，全市一次性铺开抓捕，难度很大，必须出动上千的警力，市公安局方面真还一时顾不过来，我们打算慢慢来。实不相瞒，我们也发现卢原的很多流氓团伙与政法机关的个别干部，甚至是个别领导干部有一定的关联。公检法院三家的很多同志，对于抓捕这些流氓团伙，也存在一些顾虑啊。” 这就是所谓的警匪勾结。 曾家辉这个话，其实已经说得直白了。 如果纯粹的算人手，倒也足够，卢原市公安局加上下面几个县局力量，要调集上千警力，人数足够。关键在于，这里面能够信任的人有多少？ 一旦要抓捕，会有多少人提出反对意见，又会有多少人去通风报信？ 内部整治不好，抓了人也会引来许多问题。 莫文志的双眉紧紧蹙了起来，坚定地说道：“你们不要担心这些，对于流氓黑恶势力，只能坚决打击，咱们没有别的选择。卢原政法机关力量不够，可以申请省里面给予必要的支持。你们放心，只要你们有完整的方案，其他困难就不是困难，就是你们坚强的后盾。不管是人员还是装备，如果确实需要，你们只管开口，我一定全力支持！对于个别工作不得力的领导干部，在你们职权范围内的，该批评教育的就批评教育，实在不行，撤职换人。如果超出了你们的权限，可以将情况报，由我向报告。” 一句话，全力维稳。 曾家辉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动情的说道：“谢谢莫书记，有莫书记的大力支持，卢原的社会治安一定会得到有效整治，保一方平安。” 从出来，陆小东感慨的道：“市长，卢原的社会治安要是没有你的牵头整治，真是令人堪忧啊！” “你忘了，你才是市委政法委书记。”曾家辉拍了一下陆小东的肩膀，笑呵呵的迈步前行。 陆小东一汗。 曾家辉走了几步，回头道：“对了，咱们一起接人去。” “谁啊？” 陆小东并未听曾家辉提起这次上来还要接什么人，故此一问。 “见了再给你介绍。哦，不对，你认识！” 见他卖关子，陆小东只好忍了。 谁让人家是哥们儿，还是市长。资历、官职都排在自己的前面，沉默吧。 但接人，是必须去的。 机场，曾家辉和陆小东坐在卢原市2号车内抽烟，等待着从京城飞来的班机。虽然2号车是市长专车，牌照还算牛b，可一辆合资的别克车，在机场太不惹眼了，几乎没人注视，甚至停靠在停车场的时候，管理员还差点撵他们走。 先让奔驰、宝马靠。奥迪当然也行。 车还是停了，但两人的心情和话题，却并不轻松愉快。 陆小东抽着烟，双眉微蹙，说道：“市长，卢原的一大摊子事，真要一揽子解决？” 曾家辉淡淡一笑，说道：“原先我并没有这个打算，干什么都要讲究个循序渐进，操之过急不见得是好事。不过我被逼无奈了，你不动，人家偏要惹你，还以为你就是一个软柿子，随便就上来捏，根本看不起你，你说要是自己不争气，还怎么干工作？打黑除恶，初衷是为了打开工作局面，现在看起来，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一部分人竟然还执迷不悟，横加干涉，置国家利益不顾，置广大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于不顾。既然这样，那就不如摊牌吧。反正这些问题，迟早是要解决的。” 晚解决，不如早解决。 何况时机到来了。 第567章 冤案 这个时机，并非单一指枫林县黑恶势力一案。 还有冶金机械厂的改制，迫在眉睫的国企改制。 提起这事，陆小东就追述到了原厂长陈自林的身上，陈自林出事时是卢原市政府党组成员、经开区主任、冶金机械厂厂长，身兼多项要职。可惜他三年前不但丢了厂长，还被人冤了一把，至今还在押呢。 曾家辉将视线投向冶金机械厂的国企改制之时，就听说这件事了，也交待陆小东查一查陈自林是怎么被冤的，又是被什么人冤的？ 这一交办任务完成得也差不多了。 陆小东猛抽了一口烟，说道：“陈自林这个事情，恐怕不简单。有些情况，不要说他老婆和妹妹不清楚，很可能陈自林自己都蒙在鼓里。据初步查探的情况，真正要搞他的，还不是卢原的人。卢原那边只不过是顺水推舟，送了点嫁妆罢了。” 曾家辉略感诧异，望了陆小东一眼，问道：“这话怎么讲？” “陈自林原是办公厅的一名干部，还是在高书记没到舟山的时候，由黄维洋推荐给当时的建国，由陈自林出任卢原市政府秘书长，由于这层关系，原卢原市长就让陈自林兼任了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和冶金机械厂厂长…后来企业改制受阻，他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陆小东道出了陈自林的有关“历史”。 “黄秘书长？” “对，黄维洋。” 黄维洋是原舟山、秘书长，算得上是当时贺建国的嫡系亲信，贺建国做舟山的时候，黄维洋是省政府办公厅主任，紧跟贺建国的步伐，后来贺建国出任，黄维洋跟着高升，由省政府办公厅主任这个正厅干部，一跃成为秘书长的副部级领导，成为舟山省官场红极一时的热门人物。 秘书长给推荐人，倒是合情合理。 可就是这样一个红人推荐的干部，由省级正处调至市里享受副厅待遇，还当了一家中型国企的厂长，却不到两年时间就进了班房，到此时已经在里面度过了三年时光。 冶金机械厂改制，牵扯出了这个人。 陈自林这个案子，曾家辉刚接触，就感觉“疑窦丛生”。 从案子来看，里外均透着诡异。 曾家辉的第一感觉，就是卢原这些人，胆子不小。贺建国调离舟山省，告别一职，卢原市就将陈自林“法”办了，这算不算“人走茶凉”的悲哀？何况贺建国还有一班子人在舟山担任着一些要职，卢原这边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整陈自林，而且下这样的死手，让不让人心寒？ 还有一点，贺建国对陈自林的态度，让他感到奇怪。 按常理推论，陈自林既然得到了当时贺建国的青睐，年纪轻轻就放到卢原去担任副厅级领导干部，贺建国肯定看重他。别的不说，单单为了贺建国自己的面子，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卢原的人往死里整自己提拨的人吧。 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根据曾家辉的了解，贺建国算得是舟山省历任退下去之后的当中，较为活跃的人，经常回舟山来走走看看，很多故交旧部都和他有联系。要法办一位地级市的市政府党组成员…仅卢原市是做不了主的，那得通过省纪委来办，最后通过会审定。更不用说陈自林还是前任亲自点的将，没有省里主要领导人点头，这个案子办不了。 办了，就是打贺建国的脸。 如果就算是人走茶凉，可贺建国刚刚离任，茶凉得太快，肯定不寻常。 问题是，在曾家辉的回忆中，贺建国离开之后，接任的是自己的老领导高天成，他根本就没有在会上审过陈自林的案子。 查证起来，陈自林竟然还是贺建国在任时办的，是他离开舟山省时的告别演出。 事实还显示，不但法办陈自林的时候，贺建国在任，而且根本没有发话。就是陈自林入狱之后，他的老婆任采妮几次三番求见贺建国，均遭到了拒绝。贺建国压根就不见任采妮的面，更不接她的申诉材料。 由此可见，法办陈自林，就算不是贺建国下的指令，起码他是知道内情并默许了的。那么，贺建国为什么要默许法办陈自林呢？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糊涂事，难道陈自林得罪了贺建国？ 曾家辉听了陆小东的陈述说明，沉吟半响，问道：“陈自林的事和黄维洋有关？” 陆小东微微一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离班机到达还有点时间，要是航班再迟到一回，时间倒是充裕得很了。有了时间，索性拉开了讲，他反问曾家辉，“市长，您是不是已经去见过陈自林了？” 陆小东在刑侦领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判断这种事情还是一流水准的。陈自林的案子跟冶金机械厂这个国有企业的改制挂上了关系，曾家辉肯定会关注。以他的办事风格，既然关注了，就肯定会去见陈自林，弄清事情真相，由此及彼，解决老问题，处理新情况。 陈自林的关押之地，就在卢原监狱，辖区范围内，市长前去见个人还不方便吗？ 他的猜测没错，曾家辉点了点头。 “那陈自林自己怎么说？” 陆小东与曾家辉的关系，早超出了上下级的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问起事情来也就不分大小了。 “陈自林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焦天宇头上了，他说冶金机械厂的事情就是导火线。” 曾家辉简单地说了一下陈自林反映的相关情况。当然，在卢原监狱，陈自林对曾家辉谈到的事，远远不止一个冶金机械厂，他还是原市政府党组成员，兼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和冶金机械厂厂长。 原卢原市的情况，甚至比现在还复杂。 第568章 导火索 担任开发区要职和国企一把手，面对的不仅仅是业务往来和工作上的事，还要面对一大堆比他级别高或者官职更重要的官员，加上那些官员的七大姑八大姨，亲朋好友。这些人个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不少人都向开发区与企业伸手。 这就问题来了。 陈自林书生意气很重，加上有贺建国的大牌子罩着，到卢原上任之后，特别是做了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与冶金机械厂的老大之后，便风风火火地推行自己的新政，想要实现自己的一腔抱负，决心要干一番事业出来，这自然会与卢原本土势力发生冲突。 每次冲突，陈自林都坚持原则，绝不让步。得罪的人自然也是越来越多，矛盾也越来越尖锐。 矛盾日积月累，越到后面越是难以调和。 但陈自林个人操守甚佳，刚正不阿，焦天宇这一派系的人纵然对其恨之入骨，一时也拿他有些无可奈何。更何况那个时候贺建国还在省委书记的任上，真还得看僧面。他们压着胸中的熊熊怒火，隐忍待发。 然而这种怒火压抑越久，爆发的时候就越猛烈。 一般的政治斗争，将对手从实权位置上拉下来，利益到手就罢了，通常不会一棍子打死，更不会赶尽杀绝。 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可这个情况一轮到陈自林的头上，卢原人却下了死手。 “冶金机械厂。”陆小东轻轻念叨了一声，说道：“冶金机械厂是导火线没错。但这个导火线的内幕，不知道陈自林搞没搞清楚？据我所知，似乎内中隐情多多。” 曾家辉抽了一口烟，没吭声，静待下文。 看来陆小东对陈自林案的内情，了解得比他还要深入，人家是吃这碗饭的，这叫专业。 陆小东道：“冶金机械厂现在的厂长叫韩青平，是焦天宇的亲戚，这个你肯定已经知道了。但韩青平并不是从陈自林的手中接过的冶金机械厂厂长花翎，中间还有一任厂长，叫……” 陆小东一下子忘记了陈自林出事之后，冶金机械厂原任厂长的名字。毕竟这是发生在卢原的事情，陆小东以前在长丰市工作，后来让曾家辉拉到南阳市入了几个月的伙，就是再到卢原市任职，也比曾家辉晚上了半个月，对企业这一块的事也不是特别的关注，如果不是曾家辉让他调查陈自林案子的事，陆小东可能压根儿就不会去记这些鸟人名字。 涉及的太多了。 “叶毛恕！” 曾家辉随口帮他补上了。 陆小东轻轻一笑，觉得蛮有趣的，“对，是叫叶毛恕，一个挺奇怪的名字。堂堂一个机械厂的厂长，名字叫叶毛恕，妈的，也太搞笑了。单从名字来讲，他干冶金机械厂厂长不合适，干个什么棉纺厂长，或者毛巾、床单厂厂长还差不多，” “按你这逻辑，皮毛加工厂不是更好？”曾家辉也顺着陆小东逗乐了一下，反正等国内航班需要耐心，随便说说也好打发时间。 陆小东一笑之后，继续道：“这个叶毛恕，也算是个能耐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冶金机械厂第一次改制的时候，他从厂工会副主席提任厂长。不到一年时间，把冶金机械厂搞得风生水起，挺不错的。可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据说是一夜之间，厂长莫名其妙的就换成了韩青平。而那个叶毛恕，竟然突然失去了踪影。” “奇怪吗？”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唉，不知道去了哪里？” 许多问题陆小东都还没查结，有待深入。 曾家辉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我倒是知道他是怎么失踪的。” “怎么失踪的？” “被人拿刀子追着砍，吓不见踪影的。”曾家辉说着，眼里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相对而言，陆小东平静得多，“原来如此，沿用的枫林县矿产开采的一些做法。” “差不多。” 卢原的商业竞争，包括很多低层次的政治博弈，解决的方式，确实和其他地方不尽相同，很有卢原特色，那就是你不走，拿刀子砍你走！ 砍了还不走，只有失踪。 这就是为什么枫林县的黑恶势力如此嚣张，卢原市好一些，但好一些不代表没有。 冶金机械厂的继任厂长韩青平既然是焦天宇的亲戚，那么叶毛恕被人拿刀子追吹，吓得不敢再在卢原待下去，举家避难，玩起失踪，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样的事情虽然不一定是焦天宇指使的，但只要他默认，不知道有多少人就会揣摸他的心思，领会他的意图，屁颠屁颠地给落实办了。 陆小东继续说道：“韩青平做了这个厂长之后，厂里就乱七八糟了。这大概就是陈自林跟你说的导火线吧？” 曾家辉道：“冶金机械厂虽然是中小企业，却是卢原当时经济效益最好的企业，因为大量矿产开采需要冶金机械厂保障他们的设备。这样一个工厂，谁不希望把它捏在自己手中，又有谁不想将它改制，从国有企业变为自己的私有财产？” 陆小东点着头，“正如市长所言，在他们这些人看来，工厂经营好好的，就是自己没希望了。工厂不垮，韩青平这些人，赚什么钱啊？” 原本工厂垮了，做厂长的最“亏”，因为没钱公款吃喝嫖赌了嘛，也抖不起威风。所以再贪婪的厂长，内心深处也还是不希望工厂垮掉的，那是他们的聚宝盆。但是国有企业允许破产倒闭出售的政策一出台，垮工厂就变成一种潮流了。原因也很简单，工厂效益再好，也是公家的聚宝盆。厂长再一手遮天，捞钱总也要遮遮掩掩，担惊受怕。如果工厂能变成自家小庄园，私人摇钱树，那多美？想什么时候到庄园撸一把、摇－摇，没人干涉的往包里塞钞票，什么感觉？ 要实现这个目标，唯一的途径就是工厂破产变卖。 改制嘛，国家卖，私人买。 国有企业改制，私有化的进程之中，国有资产的流失，一度成为经济领域最为严峻的问题，不知有多少领导为此操碎了心。但人的私欲无法禁止，就像你看着印钞机哗哗的印钞票，满屋子堆满一沓一沓的钱，如果你没有想往家里搬的想法，肯定不正常。 第569章 关键所在 关键是看你有没有原则性，有没有那个胆量搬。 这也就是陆小东说的那个道理。 曾家辉冷哼一声，说道：“这些人终究会后悔的。” 侵占国有资产，侵犯国家利益，多数人后悔了，但有些人还是逃过了一劫，也正因如此，才有那么多人存在侥幸心理，想赌一把，试一试运气。 本命年要十二年才轮一回呢。 陆小东望了他一眼，轻声的叹道：“市长，国有资产监管存在漏洞，每时每刻都有国有资产在流失，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难啊……。” “咦，小东，我觉得你有管理财税的意识啊。如果让你干个常务副市长，或者市长，肯定莫得问题吧？”曾家辉忽然开起了陆小东的玩笑。 陆小东汗了一把，“市长，你不会说我觊觎你那市长宝座吧？我可不敢，也不想。” “不想就算了，敢不敢是另一回事儿。” “真不敢。” “没出息。”曾家辉鄙视了陆小东一眼，摆手道：“言归正传，国有资产管理再难，也得想办法拦住那些向企业伸手的人，尤其是那些厂长，这种吃里扒外的蛀虫不除，迟早让他们把家底败完。” 毫无疑问，曾家辉所言“拦住”的办法简单而严苛！凡是官商勾结，侵吞国家财产的，一律苛以重刑，必要的时候，就像卢原严打一样，逮他一批，就算不能彻底拦住，起码也能起到杀鸡给猴儿们看看的作用。 可是这话，也就是说说罢了。 真要做到，难！ 当触及到太多既得利益阶层的敏感区域时，再强势的官员，也是举步维艰。不要说曾家辉现在只是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就算有朝一日，会当临绝顶，也难以根除所有弊政。因为再大的官员，他也得依靠着无数既得利益阶层来支撑他的政治体系。 为什么贪官层出不穷，怎么反贪也反不完？摆在那儿的事实。 所以陆小东才有那么一声轻叹，岂一个“难”字了得！ 曾家辉轻轻舒了口气，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他在骂陆小东没有出息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骂自己。无论是谁，当他发现自己准备为之毕生奋斗的，只是一个虚幻的梦想，都不免大受打击，英雄气短。 眼见曾家辉神情郁郁，作为他的知己好友，更是部下助手，陆小东自要给领导加油助威才是硬道理，他不由换了一张笑脸，“市长，我的眼光浅了些，有时难免悲观了一点，但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卢原的国企改制肯定会扫除障碍，清除遗留问题，逐步迈上正轨的。” 努力总会有收获。 曾家辉受陆小东的感染，深遂的目光看了看机场外的车水马龙，“不管怎么样，努力总不会白费。不能改变大局，总能改变局部。只要有改变，向好的方面改变，终究是好事。就像一枚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虽然不一定能溅起大片水花，但还是能形成一圈波纹，并随之扩散开来…。” “嗯，市长你只要考虑好了，需要怎么做的事情，交给我们这些副手来办吧，不抓一抓典型，好好治一治这些歪风邪气，一个地方的发展势必会徘徊不前。整治下来，就算做不到正本清源，起码也能有效地震慑一下。” 曾家辉点点头，说道：“卢原除了旅游环境继续保持整治态势，打黑除恶继续进行外，下一个目标就是从冶金机械厂开始完成国企改制，等这事剖开了，一并提交结果，狠狠震动某些人一下！” 冶金机械厂的改制工作，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下家也找到了，不怕没成果。 不然，今天还接什么机呢？ 陆小东笑了笑，说道：“市长，您这脑袋也不比我们的大，怎么总会想到那么多的方？而我们似乎永远搞不出你那么大的动静出来。” 靠！ 曾家辉愣了陆小东一眼，“你是这拍我马屁呢，还是损我？是不是想说我脑中的歪歪想法多了，做事不地道……或者是想骂我是那什么狡猾狡猾的老狐狸？” 陆小东赶快摆手，“绝对不是，我是想表达你倒挺会抓时机的。市长，您真打算在卢原搞大动作？” “不搞不行了，得下猛药。” 陆小东呆了一下，神情便严峻起来，沉吟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事情需要好好计划一下。冶金机械厂的事，不是那么简单。陈自林就是这样陷进去的。他不清楚，想吃冶金机械厂这块肥肉的，不止韩青平一个人，应该还牵扯上某些领导。” 曾家辉的双眼，顿时眯缝起来。有没有领导与冶金机械厂扯上关系，暂时不得而知。他嘴角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韩青平这个人是个什么情况？”。 “焦天宇的这个亲戚韩青平，名字倒是响亮，经营冶金机械厂却让人‘蛋疼’，不过搞关系应该很有一手。据说没有少往舟山省城跑，省里管企业改制的可是常务副省长袁清……。” 韩青平的关系，一点即透。 曾家辉点点头，说道：“这个情况，陈自林也谈到过。唉，可惜这个陈自林就那一副倔脾气，他与韩青平的为人处事截然不同，越是有人让他徇私，他越是不干，而且还死撑到底，最后也就…。” 陆小东也挺佩服陈自林的为人，“这个陈自林也是挺有个性的。可惜他知道韩青平与焦天宇的关系，以及与省上袁清有关，却未必就知道袁清与黄维洋的关系。” 这句话，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陈自林之所以倒霉，省里和卢原的某些人，敢于无视贺建国，原因就在于此。陈自林固然得到了贺建国的看重，却无论如何也比不过黄维洋与贺建国的密切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贺建国调走后，黄维洋已经成为贺建国在舟山势力的“代言人”，也难怪贺建国连陈自林的老婆任采妮的面都不见了。 陈自林和黄维洋，在贺建国心中的天平上，分量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上，偏向哪一边自不必说了。 第570章 沾光 曾家辉双眉紧蹙，稍顷才眼道：“他们突破底线，咱们被逼到这份上了！” 政治斗争，总得守着基本底线。 黄维洋、袁清、焦天宇等人的手段，已经超出了底线。而且这中间还牵扯到冶金机械厂这么一个上千员工的国有企业，曾家辉觉得自己不能置若罔闻。 越线绝对不行。 陆小东深知曾家辉的个性与原则，却是有些担心起来，直言不讳的道：“市长，单只焦天宇牵扯其中，问题不大，等人肯定支持你。但是黄维洋现在已经是省人大主要领导，而袁清也是上面有人力挺上升之人，他们牵扯进去了，事情恐怕就难办了。” 惩治歪风邪气，省委肯定会支持。但是，那得看涉及到什么层面的人。在国内的体制环境下，什么案子查到什么级为止，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汪正山也是将走之人，这个时刻要让他向领导开战，根本不可能。人家会害怕走“麦城”的，岂会因小失大，谁愿意临行之前还给自己树一批敌人，带着一大堆麻烦走？ 卢原局势之复杂，已经超出了曾家辉的预料，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了。如果省里的大佬们目标不一，相互掣肘，他在卢原的诸般动作，就难有预期效果。 不过局势越是复杂，他越不肯服输。 曾家辉就是这种个性。 “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的箭。卢原的事情，既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那就有进无退。不管汪书记愿不愿意，他都得陪我打这一仗。至于会不会给他惹麻烦，那就难说了。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允许存在只想仕途顺利，又不想干正事的官员，尤其是像他们那个层次的大官。” 曾家辉淡然说道，脸上一片决然。 陆小东听得一愣，随即竖了大拇指。 这话牛叉！ 这不是在要走之前，还被“绑架”吗？估计整个省，也就只有曾家辉敢这样想，他并且还决定要这样干。 “市长，您这话听着真提气。真要搞的话，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需要在策略上研究一下，在斗争中注意保护自身。讲个先后顺序，分个轻重缓急，一步一步进攻。”陆小东的斗志，也被曾家辉激发出来。 作为副市长这样的助手，他的提醒是正确的，也是必须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也是赔本的买卖。曾家辉在两个地方任市委书记都吃过那种亏的。 曾家辉笑了笑，摇头，“全营压上，一锅端！” 霸气表露无遗。 讨论到此，机场出口的电子屏幕上，已经显示等待的航班到达了。 曾家辉带着陆小东迎了过去。 两个靓丽的身影肩并肩的出现在机场出口，曾家辉的夫人文文与硅谷公司的方依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两人神采飞扬，顾盼生辉。彼此的绝美容颜，傲然气质，相得益彰。 她们略一搜寻，见到了并排站在迎接线上的曾家辉和陆小东，方依嘴角微微上翘，看样子颇为满意。而文文则只是报以一个浅浅的微笑，保持了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丈夫的一份矜持！ 曾家辉这个年轻的市长固然牛皮哄哄，竟然也会赶到省城机场迎接，还带着一个身兼政法要职的副市长陆小东，安全感太高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给足面子啊。 紧跟在两人身后的，则是两名气质端庄娴静的女子，一位是陈自林的爱人任采妮，另一位是他的妹妹陈晓晓。任采妮打扮略显老气，这是多年官太太生活养成的习惯，加上这几年为他丈夫告状，焦虑与深沉的结果，显得非常的稳重。陈晓晓打扮又自不同，典型的都市白领丽人。 见她们走了过来，曾家辉和陆小东便微笑招呼。 这一群人，以文文居首。 方依表面装得平静如水，看着文文，没有先开口。 文文无奈，只得先说话了，道：“你们怎么跑这么远来接，在卢原没正事干啦？” 曾家辉的微笑停滞了下，老婆这话真有些大煞风景，白了她一眼，“看你说的，迎接投资商前往卢原考察不是我这个市长的正事吗？” 然后转向了方依，“方总，欢迎啊！” 方依抿嘴一笑，一本正经的与陆小东握手，客客气气地说道：“感谢曾市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机，我是不胜荣幸啊。” 她转念一想，这话不贴切，赶紧又补充道：“我是沾了文姐的光啦。” “一样，一样。” 曾家辉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也不妥，一个是老婆，另一个是…怎么当面能说是一样呢，后面还有两位女客人呢，窘迫的讪笑，“咳，方总这不是对我有意见吗？有意见就明说，别打脸！” 方依咯咯地笑出声来。她看了看文文，悄悄的道：“文姐，你老公心虚啦！” 文文大方的一笑，却是附在方依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你们都心虚…哈哈哈！” 方依拉了一下文文的衣服，做了个羞色，脸却一点也没红，又将嘴揍近了文文的耳边，不知道她们咬的什么耳朵，反正两人都笑出了声来。 “咳…咳” 曾家辉见这两个女人怎么一见自己的面就在那儿神秘叨叨的，清咳了一下，“还有客人呢。”正要走过去向任采妮与陈晓晓打招呼，却被方依拦了一下，“大市长，见了老婆也不意思一下？”说完就将文文推到了曾家辉的面前。 曾家辉嘿嘿一笑，只得与文文拥抱了一下。 文文属于那种端庄的女人，动作轻止。 这一抱还没完了，刚松开来，方依主动上前，“你刚才不是说‘一样’吗，咱也再沾一回文姐的光。”说完张开双臂，直接跟市长来了个拥抱礼，刹那间软玉入怀，香风扑鼻。 这个方依怎么多日不见，改了作派？ 曾家辉的脸皮，本来够厚，不过当着老婆的面，还有任采妮和陈晓晓在旁边，陆小东这个副手也在现场啊，就这样被方总这个一代尤物结结实实的抱住，老脸顿时泛红。 第571章 苦逼 这一番见面，引来不少过往的旅客侧目而视，曾家辉被无数艳羡的利剑射中。 这个来接机的家伙，艳福不浅。 好白菜全让猪给拱了！ 在这当口，曾市长可不敢跟方依多纠缠，老婆大人在旁边监视着呢。即便她大人不计小人过，内部问题慢慢解释消化，可在陈自林的妻子和妹妹面前，自己必须保持一下卢原市长的尊严。也就只能微笑着，轻轻拥抱了一下方依，便即后退了半步，离开方依柔软温暖的怀抱。 方依嘻嘻一笑，朝曾家辉做了个鬼脸，似乎是在嘲笑曾市长敢做不敢当，也有虚伪的一面。 同时，也在嘲笑当官的苦逼。不管你如何能耐，如何洒脱，一做了官，就得讲究德行。 曾家辉的脑袋开始变大，方依怎么相约跟自己的老婆一起过来呢？而且，让任采妮和陈晓晓一同前来舟山，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为什么不让她们过几天再来？只是眼下木已成舟，曾家辉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曾市长好！” 待这两位主角与曾市长见过礼之后，任采妮等上前几步，彬彬有礼地与曾家辉握手问好。 “你好，任主任。” 任采妮也是公务人员，一个处级行政单位的办公室主任。 陈晓晓这时也在好奇的打量着曾家辉。一路上，她可是没少从文文、方依嘴里听到曾家辉的名字，也知道曾家辉是卢原市长，年纪很轻。但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年轻到如此地步。这也太阳光灿烂了，和她心目中的高官形象一点都不搭界，倒是和她单位的未婚同事十足神似，看上去就一个状况。 可眼前这人却实实在在的是卢原一市之长。 “你好，曾市长！” 强压心中的诧异，陈晓晓也很有礼貌地与曾家辉握手。 曾家辉微笑点头，说道：“你好，陈晓晓。听你哥哥陈自林说起过你，法学专业的高材生，他一直以你为骄傲呢，他嘴里可称你是最优秀的妹妹。” “是吗？”陈晓晓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曾市长，你去见过我哥哥了？他还好吗？” 曾家辉神色一黯，顾左右而言他，“身体还不错。” 现在的陈自林，实在是谈不上好，曾家辉也只能是这么说了。 陈晓晓迫不及待的道：“谢谢你，曾…曾市长，我今天能见到我哥吗？我都许久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语气转为有些伤感。 曾家辉微笑道：“很快就会见到的，不过也不必急在一时。”转头向陆小东招了招手，“陆市长，过来给你介绍一下。” 陆小东上前分别与文文、方依和任采妮等人见过礼，打了招呼。文文与方依，陆小东早就认识，见面的礼数也有所区别。叫了文文“嫂子”，对方依则只是一个微笑加上“你好。”，与这两人握手仅一沾而过，握紧或者握手时间长了，他怕市长大人怪罪。呵呵！ 干他这一行的，哪能看不出点端倪。 而与任采妮等人则是握着手还摇了摇，“一路辛苦！” 搞完了这一通仪式，曾家辉大手一挥，“今天大家在省城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去卢原吧。” 其他几人表示默认，陈晓晓则是有一丝失落，“明天再去卢原啊。” “这安排好啊，曾市长与夫人相见，迫不及待的要在省城休息一晚上，嘿嘿。”方依调笑道：“晓晓妹子，你要慢慢适应，这领导干部啊，大多都是冷血动物，只有姐姐理解你这种小女孩心情。” 一听这话，文文一丝娇羞，陆小东不禁莞尔，任采妮和陈晓晓则是瞠目结舌，曾市长唯有苦笑不已。这个方依不会最近吃错什么药吧，怎么这回一来，总是将打击曾市长当成了某种乐事呢？ “请市长领着我们走吧，待会儿请我们吃什么好东西啊？” 方依笑嘻嘻地问道。 “舟山特色菜！” “嘿嘿，你一定不怀好意。听说洛克菲勒总裁第一次来舟山省城，你请他吃什么特色菜，那一次却让人家说她调戏少数民族姑娘，你还帮他挨了一酒瓶子，是吧？今天咱也试试，要是没人来找麻烦，我们可要灌你酒的哦。” 方依小脸一扬，倒是她不怀好意的说道。 究竟是谁不怀好意。 曾市长这回焉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干脆不接话了。像方依这种职场老总助理，当然是酒林高手，虽然不是千杯不醉，那也是酒精考验，而且喝了还可能‘淫’诗作赋，都快赶上唐朝那个什么李白了。 这个，曾家辉可是悄悄的领教和验证过。 陆小东在一旁笑着摇头，他也不敢冒然去给领导解围。 这好比领导在职场喝酒一样，人家敬领导的酒，秘书或者下属人员可不敢轻易去代酒，除非领导有命令，否则，很容易让客人反感和发怒，扫兴就砸事了。 同时，陆小东也在想，曾市长要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方依也不会专门针对曾家辉一再调侃，看样子还与其夫人达成了什么共识。“大嫂”在一旁全然没有怪罪“二嫂”的意思呢。 靠，该不会招商的同时，连人一块儿招了吧？ 不过，眼见曾市长吃瘪，自己这个副市长再不挺身而出，帮他解解围，那真就不够意思了。 “嫂子，方总，咱们走吧，别招惹市长了。有些领导啊，你别看他闷声不吭，真要是惹火他了，可就有大麻烦了。我要是你，就不去惹这种领导。” 陆小东笑着说道，也算是给领导兼兄弟伙的争了个面子。 “是吗？”方依笑嘻嘻的看着文文，“文姐，他真这么厉害？” 方依嘴里不肯服软，却也不再对曾市长赶尽杀绝了。 “你这个小妮子……”文文笑骂了一回方依，两人眼中尽是交流着外人看不懂的什么神色。 曾家辉让陆小东去把他的车开过来，自己却拉开那辆寒酸的卢原2号别克车的车门，招呼文文、方依上车。然后见陆小东也开车过来依样画葫芦的打开了车门，吩咐他负责任采妮和陈晓晓，让她们坐了上去。 曾家辉一声不吭，亲自驾车。 第572章 画舫 一行人去的目的地是舟山俱乐部。 这个俱乐部体现的是舟山商界和官场上流社会人士的生活。 车子驶进舟山俱乐部别墅，一路上绿树掩映，风景如画。方依便啧啧称赞道：“这个俱乐部搞得还像那么回事儿，跟京城的俱乐部比较起来，毫不逊色。” 曾家辉微笑道：“单论时间的话，这个俱乐部可能比京城那些俱乐部成立得还早。” 因为这是私人俱乐部。 虽然俱乐部在舟山兴起不算早，但真正意义上的私人俱乐部，却是相对其他省市走在了前面，这个舟山俱乐部就是元老级的东东了。其豪华程度虽然比不上京师一带，但在内部管理上，毫不逊色，确实如方依口中所言。 “看来曾市长了解得多，估计也是经常来这些地方吧？” 曾家辉狂汗，“只是带你们来，平时不敢。” 方依笑着向他眨了眨眼，这话有歧意。 车子停在一栋临近一条江边的独立小别墅之前，曾家辉道：“大家先进里面休息一下，待会儿一起去会所吃饭吧。别墅里叫餐也可以，就是不太热闹罢了。” 文文道：“别墅里吃清静，会所吃热闹，不好选啊。”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看方依，征询她的意见。 方依一边打量着这栋小别墅，一边满意地说道：“我看还是在会所吃比较好。” 企业界人士与官场的人不同，尤其是女商人，更是喜欢热闹，几个人躲在别墅里吃饭，在她看来，那叫郁闷！ “我也是这么想的，请吧几位，老婆！” 曾家辉微笑相邀。 这话听不出中间那个逗号，文文笑骂道：“贪心，想得美了你。” 曾家辉一伸舌头，前头带路了。赶紧躲过这种杀人的眼神。 任采妮和陈晓晓还是头一回来到这样豪奢的私人俱乐部，早已被俱乐部优雅的环境，豪华的设施和一栋栋风格各异的别墅镇住了。 “显摆！” 毫不经意的，陈晓晓本来看着挺心情愉悦的，可忽然情不自禁的冒出这么一个词语来。 曾家辉和陆小东顿时面面相觑。 任采妮便有点难为情，轻轻一拉陈晓晓的衣袖，连连向她示意。人家市长大人盛情款待，陈晓晓说这样的话，可是不太礼貌。 方依则是格格娇笑，看着陈晓晓说道：“晓晓妹子，你这心态要改变才行。我跟你说，显摆是男人的事，跟咱们女人不沾边。女人嘛，生来就是图享受的。文姐，你说是不是？” 文文也是抿嘴一笑，“就是，要是跟着男人不让他们显摆一下，这个世界上还要他们干什么？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呗。” 曾家辉与陆小东本来是大男子主义，这一下倒好，遇上了几位典型的大女子主义。 亏这些女人私下里还口口声声的自我标榜“小女子”什么的。 “我私人请客！嘿嘿！” 曾家辉气不过，估计陈晓晓误会自己这个市长以权谋私，以为自己拿公款挥霍。 不料这话惹得几名女人笑了个前仰后合。 一个市长，虽然官职不小，但真要是个廉洁的人物，就那点死工资，一年不吃不喝，恐怕让这六个人在这儿住一晚，吃一回饭，消遣一下，还不全清洁溜溜了。 不贪也不是不可能，但曾家辉不贪能在这儿消费，那意思也就是说明，他这个市长得靠经商的老婆养着，这叫什么呢？ 吃软饭！ 这是几个人笑的主要原因。从出机场以来，一群人一路说笑，现在连任采妮等也不怕得罪市长了，肆无忌惮的大笑，标志她们基本打成了一片。 曾家辉无语了，扭曲着脸带路，让大家进房间休息。 跟这一群人在一起，他争辩不赢谁，不但有老婆在场，小情人也混迹其中，还有两个妞儿在旁边盯着，估计也不是省油的灯，惹不起，咱躲得起。 好男也不跟女斗嘛。 晚餐决定会所吃了。 天黑了下来，舟山俱乐部宁静的小区里亮了路灯，优雅别致。别墅外的江面上，一艘几层楼房高的画舫也亮起了五彩的霓虹灯，将这一片宁静点缀得五彩缤纷。 曾家辉等一行六人，顺着幽静的林荫小径，边走边聊，来到江边的画舫之前。 陈晓晓抬眼一看，秀美的瓜子脸上露出惊诧之色，问道：“这是真船吗？” 曾家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笑了笑，这小姑娘见的东西不多啊，好奇心却是挺强的，搞不好她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难堪的词语来。 刚才那个词语已经让曾家辉受了一回教育。 陆小东代为回答，用手一指，道：“这是真的船。平时是水上餐厅，如果客人有要求的话，也可以变成游览船，供客人游览这一带的风景。” 他也是玩的行家，那么多年的公安局长，什么人没查过，什么地方没去过，又有什么娱乐项目没玩过，解答这些问题，那是轻松加容易，一般还不会出错。 这个地方，因为有这个舟山私人俱乐部，蝴蝶效应，开办这种画舫，赚取有钱人的零花钱，那也是顺势而为，顺理成章。 有了陆小东这个会回答问题的向导，曾家辉笑了，“小东，这个项目不错哇，生意应该很好吧？” 意思明显，咱对这种地方不熟悉，陆小东才是常客。 这种时候让兄弟伙背点黑锅不打紧的。 “听说是很好。每天都必须预定，不然没有位置了。走，咱们上船吧，今晚就在这水上餐厅为嫂子等人接风洗尘。请！” 陆小东彬彬有礼地相邀，风度宛然，还真有点迎客的派头。 不过他口中的“嫂子等人”却是让陈晓晓脸上一红，她悄悄的瞅了一眼曾市长，心想自己算不算呢？再一看文文，她有些怅然了。 人家可以让市长吃软饭，自己凭什么？ 画舫很大，走上去显得非常平稳。 陆小东在前头领路，曾家辉殿后，径直上了最顶层，一个大大的餐厅，摆了十多张大餐台。曾家辉他们来得算是比较早的，餐厅里暂时还没有多少客人，台子还没坐到一半呢。 服务员热情过来，请他们坐到一张临窗台子，打开木制的窗户，光怪陆离的江景尽收眼底，晚风徐来，带着丝丝凉意和江水的清新气味，十分惬意。 第573章 摔碗 这里没有什么工业企业污染，碧水清新，风景如画。白天游览有白天的看点，晚上也有晚上的景色，各不相同，吃不吃饭都是一种享受。 刚一坐定，立时便有一位身穿大红袍的漂亮服务员上前来，径直走到了陆小东的身边，低声请示：“陆先生，可以上菜了吗？” 陆小东点头，“上。” “不点菜吗？”陈晓晓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客人菜还没点，上什么上？ 文文等人也是一脸疑惑，难道住别墅就可以免费在这儿用膳，估计是套餐吧。 曾家辉这次大大咧咧的看了看几人，“土帽了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陆小东咋整的？他只知道这个地方是陆小东订的，原计划是陆小东订地方，曾家辉付钱，因为他有钱嘛。 “谁土帽了？” 话虽这样说，陈晓晓还是觉得自己刚才问得有些唐突了。 “谁问谁是，呵呵！” 眼看市长大人被小姑娘开始冒然一个词语噎住，现在找回了本。害怕他们又较上了劲，斗起嘴来又没完没了，搞不好还得被几个女人修理一顿，陆小东赶紧从旁化解。说道：“嫂子等人大驾光临舟山，今天这个俱乐部算是增光添彩了，哪里用得着点菜了，吃住全由俱乐部安排，一切免费。对了，稍后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叫，不吃白不吃，不喝更是不划算哈。” “我又不是你嫂子，不吃不喝算了。”陈晓晓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身子却是坐着未动，脸上的表情还是挺开心的，吃住这么高档，还不用花钱，跟一句歧意的话较什么真呢。 又绕上了。 陆小东摸了摸头，这个不好解释，“是不是没关系，叫不叫也不打紧，是不是？市长说你是法学专业的高材生，反正这话在法律上也没明确界定算不算违法，呵呵！” 为了避免跟女人纠缠不清，陆小东说完大声的叫服务员，“抓紧上菜。” 敢情是陆小东作东，他是不是假公济私就不关紧要了。 很快，几名同样装扮的女孩子便穿花蝴蝶般将各式特色菜肴奉了上来。 “这是什么？” 方依指着面前的一个竹筒，好奇地问道。 “小姐，这是翠竹虾。”服务员躬身答道。 曾家辉拿了一双筷子在竹筒里面扒拉了半天，分别给几位女士一人挟了一只小红虾，然后一指画舫外的江面，解释道：“这是这段湖里的特产，这种虾虽小，里面却含丰富的胶原蛋白，女孩子吃了养颜美容的，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男人吃了嘛，增强…增强某些方面的功能。” “还有这种效用？”方依一听，也用筷子在竹筒里面挟了两只小虾子出来，一只放进文文的碗里，一只放进曾家辉的碗里，笑道：“你们多吃一点，今晚试一下效果。明天可要给大家报告实际效果哦！” 她这话惹来了一阵男女混笑。 只有曾家辉是苦笑，他摸了摸鼻子，这小妞没吃醋吧？唉，今晚是顾不过来了，改日补上。 上的菜不多，但每一样都比较精致，很是照顾女孩子的口味。自然，也有一两个辣菜，却是照顾曾大市长与陆副市长的胃口。 酒上的是土家族人喝的米酒，度数不高，口感很好，而且用的是土碗，喝了酒还可以将碗摔掉，只要不摔到江里就行，不能污染这一江水的环境。 这种喝法有个名，叫“摔碗酒。” 可惜在这样的画舫上，不能吃烤全羊，缺少点豪放味。 “嫂子，我与曾市长一同到卢原工作，您又很少过来，今天赶上了，我得好好的敬您一杯。这酒比不上京城的二锅头，没什么劲道，不过口感还不错，温和不上头，您今天得试试。”陆小东笑着对文文说道，亲自将她面前的土碗斟了满满一碗酒。 “陆市长，您别这么说，你要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家辉在这边，全靠你这些兄弟照顾，处处为他化解凶险、排忧解难，应该是我敬您才对。”文文客气的对陆小东说道。 文文听曾家辉详细的介绍过陆小东，她对他是很尊重的。 依次倒好了酒，陆小东看着曾家辉道：“市长，您发话吧。” 致不致祝酒辞，由市长定。 “发什么话？一起干！” 曾家辉说完，站起来将土碗与大家轻轻的碰了碰，一饮而尽，然后“啪”的一声，将土碗摔在地板上，给它来了个粉身碎骨。 “你？” 文文一惊，自己这个老公市长虽然平常大大咧咧的，但绝对斯文型的人，怎么摔了碗，这多不礼貌？是不是什么地方惹他不高兴了，也不用在这种场合发这么大的脾气吧。 “嘿嘿。”曾家辉笑道：“这就是特色，这里的米酒就是这种喝法，喝完了摔碎碗，这叫‘摔碗酒’，要是碗没摔碎，那得自罚一碗。” “真的吗？” “不信你问服务员？” 文文与方依等人都同时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大红袍服务员，见她们微笑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真是这么回事儿。 一阵啪啪的摔碗声响起，这第一碗开场酒算是喝完了。 有了这个开始，接下来摔的碗就多了起来，桌子上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还带动了临近的几台子人。一时之间，这个水上餐厅里“呯呯啪啪”摔碎碗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一片，好不快活。 不过，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曾家辉基本上是闷头吃菜，基本不吭声，他是真的不敢引起几个女人的“兴趣”，一是害怕她们再出言戏耍自己；二是少说话就少喝酒，虽说这米酒度数不高，温和不上头，但真要是被这些人一人灌上几大碗，却也不是开玩笑的。 重要的是，晚上还得有一场恶战。 久别胜新婚啊。 要是因为喝多了误了床上大事，搞不好会被文文扯掉半只耳朵不说，恐怕还得接受她几天的审讯，“公粮”都交给谁了？ 好在文文是自己的老婆，自然不用喝；方依虽然今天总找茬，表面上大大咧咧，实际上颇有分寸，她也就象征性的与曾家辉干了一碗，心中有数着呢。 第574章 直白 任采妮和陈晓晓，这两人也要维护曾市长的领导尊严，也不能耽误领导晚上的事，没有大动干戈的上阵。陆小东是下属，只喝了几碗兄弟酒，然后就将重心转移到几位女士身上了，特别是新人身上。 必须陪好喝好。 眼见得陆小东再次给每个人面前都亲自斟了一碗酒，陈晓晓俏脸上便露出为难之色。 可她今儿，怎么也得再喝上几碗行，不然可有点对不起人。 陆小东善解人意，笑着说道：“陈美女，大家都是朋友，你要是不喜欢喝酒也没关系，不要勉强。就三碗，之后你随意，饮点‘料’就行了。” 一听让她饮‘料，，她先是恨恨的摇头，接着连忙又感激的点头。 反正能少喝就少喝，言词上由他们自由发挥算了。 “这一碗，再次表示……” 陆小东继续劝着酒。 几人又碰了一下碗，一饮而尽。陈晓晓喝得急了点，被呛着了，连声咳嗽，白净的老早就涨得通红了。 “算了，你也不用摔碗了。”曾家辉便抓起面前的纸巾，扔了过去，随后招了招手，立时便有服务员疾步上前，躬身问道：“先生有何吩咐？” “换点牛奶之类的饮料吧。” “好的。” 方依笑着说道：“陈晓晓，看见了吧，这就是漂亮女孩子的特权。你什么话都不用说，他们大老爷们就得赶紧照顾着你。所以说，你一定要记住，漂亮女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享受的。” “咳……”陈晓晓还在继续呛呢。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叫做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陈晓晓顿时又红了脸，颇为忸怩。 要说这个陈晓晓，那也是女强人之类的，毕业于名牌大学，年轻貌美，平日里待人接物亦是落落大方。只是在方依与文文这类大商人面前，逊了点色，显得嫩了点。旁边又有市长、副市长这种官员虎视眈眈，就有些别扭了。 陆小东微笑摇头。 曾家辉仍然闷声不吭，省得惹恼了这几个妞，吃不了兜着走，晚上日子不好过。 即便是白天，有朝一日，也麻烦。 见了曾家辉的样子，陈晓晓也觉得暗暗好笑。想卢原市市长，何等威风凛凛的人物，据说曾经拉下了舟山魏丰华，做过两个市的市委书记，在卢原还逮了一坐流氓恶霸，不想在几个女人面前，竟然显得有些阳痿了，抬不起大头来。 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了。 其实她不知道内中情由，要是知道这个曾大市长把跨国公司的总裁助理给“办”了，不知这位法律学高材生作何感想，是不是会叹气莫法，人家这仅属于道德范畴。 而且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想归想，其他人没留意，说说笑笑的，席间气氛倒也融洽。 摔了无数碗，眼见兴致也差不多了，任采妮试探着说道：“曾市长，陈自林说你在关注他那个案子，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实话说，此番任采妮跟着文文、方依一起回舟山面见曾家辉，确实抱了极大的希望。一开始的时候，任采妮还没有察觉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她很清楚，陈自林的个人操守和品德极好，做了几年领导干部，几乎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什么贵重的礼物，更不要说金钱了。作风也极其严谨，没有花边新闻。这些，她作为陈自林的妻子，自是再清楚不过了。卢原市这么无中生有的整陈自林，任采妮相信上级领导一定不会放任不管。但奔波上了几个年头，她才知道锅儿是铁铸的，这事难啊，自己想得太天真了。涉及到政治斗争和幕后交易的司法审判，又岂是浮于表面的那么简单？ 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不见效啊。 尤其原贺建国对她闭门不见，黄维洋也似乎无能为力，任采妮才真的失望了。经过了这几番风雨磨难，现在她的目的挺简单，就是想方设法让陈自林从监狱里走出来，至于是不是能够平反，能不能官复原职，完全不奢望了。 自由最重要啊。 从中的经历，也让任采妮长了见识，对尔虞我诈的官场，她真是充满了畏惧。 曾家辉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道：“任主任，陈自林的案子我确实在关注，而且我不认同卢原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他的判决。这个案子，我会想办法推动复核。不过，尽人事而待天命，结果我不敢打包票。” 既然是私人场合，曾家辉说话就非常直白，没必要在任采妮面前云山雾罩。 又没想泡她，是不是？ 任采妮大喜过望，正要说些感激的话语，一旁的陆小东却脸色一变，只见他正朝着餐厅门口张望，眉头似乎还皱了一下，似乎遇到了不喜欢的人。 大家扭头看去，只见餐厅门口走进来一群男女，特别是走在前面的那一对，一男一女，年纪全在三十以内，打扮非常时尚，她看着他们，脸上微微变色。 这两人，任采妮认识，陆小东也认识，但曾家辉却不认识。 那男的叫袁成志，不是碧血剑里面那个小年侠客，而是舟山省常务副省长袁清的公子，人称“袁公子”，女的自然是他的女朋友黄小婵了。 黄小婵就是黄维洋的女儿。 任采妮将脸别过了一边去。 陈自林在卢原任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时候，袁成志带着女朋友去任采妮家作过客，当时自然是为了做点生意，对省领导的公子与小姐，陈自林当然得客气接待，因此任采妮对她们两人的印象比较深刻。 至于他与黄小婵，现在结没结婚，并不太清楚，几年过去了，没换就不错了，管她呢。 后来陈自林出事，任采妮曾经去求过黄维洋，毕竟陈自林当初是黄维洋推荐给的人，黄维洋的态度倒是不错，答应帮忙试试，这一试的结果，还不就是现在这样。情求了，银子收了，陈自林仍然蹲在监狱里。 任采妮想着，费秘书长也有难处吧。毕竟换人了了，黄秘书长虽然提拨成了人大主任，但实权旁落，不如以前那么吃香，可是慢慢的，她还是觉得这事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第575章 赖着不走 对于袁成志，任采妮倒并没有太多恶感。但对黄小婵，不太一样。任采妮至今还记得黄小婵那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神态，似乎当初她爸黄维洋推荐了陈自林，陈自林就是他家的奴仆一般。 不论是她随袁成志踏入陈自林的家门，还是她上门求黄维洋帮忙营救陈自林，黄小婵那种主人对待仆人、上级对待下级的姿态，谁能受得了，谁能有个好印象，谁又能对她产生好感呢？ 陈自林也是个硬脾气，以前就对黄小婵不感冒，还教育妻子别拿那种人当回事。 到自家做客那次，由于黄小婵的态度过于倨傲，把陈自林搞毛了，差点当场翻脸。因此，任采妮估计，卢原的领导干部这么狠整陈自林，说不定就有黄小婵的幕后缘故。 上黄家的门求情，更不用说了，反正不管内情清不清楚，就一个坏印象。 如今见她们一行人进了餐厅，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桌子人，任采妮又焉能不心下惴惴？ 陈自林不出事，她还对这些官二代没有直观的认识，陈自林一出事，任采妮处处碰壁，处处受委屈，算是见识了官二代们的真实势力，远远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想象得到的，也不你求就能管用的。 “哟，陆市长，幸会。” 袁成志一迭声地问道。 袁成志一眼就看到了陆小东，立即大步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对陆小东说道，给陆小东又是笑脸，又是握手，好不亲热。别看袁成志很喜欢扮嫩，其实也有成稳的一面，交由极其广阔，颇有一帮势力。 陆小东在卢原市、南阳市和长丰市都做的公安局长的活，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是无缘接见，但常委副省长、政法委书记这些省领导，那是少不接触，因此对这个常务副省长的公子，自然是有些交情的。 陆小东微笑说道：“袁处长，我到舟山的时间少啊，确实让你幸会了。” “谁让你日理万机呢…” 从见面以来，这个袁成志嘴里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一方面是因为他十分健谈，另一方面估计他想与陆小东多说说话，至于为什么？除了他自己，别人难猜测。 这边热闹了起来，黄小婵这才矜持的歪着屁股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对陆小东说道：“陆副市长，你好！” 这个称呼就太正式了。 连那个副字也带上，真是托大。 “黄主任好！” 陆小东也一本正经地称呼黄小婵的职务。黄小婵的官场身份是省外经贸委的办公室副主任，属于副处级别，比之陆副市长这个副厅级还是差了一个半级。 但在黄大小姐看来，基层干部而已。 黄小婵嘴角扯了一下，算是露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给了面子了。看上去，黄小婵不仅仅是矜持，似乎对陆小东还有着某种成见，外人也不知道这俩人以前有无什么过节。 眼见现场的空气不太流畅，幸好袁成志那一班子人围了过来，他赶紧拍了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兄弟伙们，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卢原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副市长兼职公安局长陆小东陆哥，可是横跨过几个地区，破过许多大案要案的响当当人物……” 簇拥着袁成志和黄小婵的那几名男女，一听这是警察的头，还是一个地级市的市委常委，脸上立即露出了一些恭谨之情，一个个都上前握手问好请安，有的还作了自我介绍，不是生意人就是干部。有的还点头哈腰地跟公安局长握手寒暄，尽量套点近乎，不然哪一天跑卢原市犯了事，别怪公安局长认不清脸、记不住名字。 临时抱佛脚是要吃亏的。 公安局长，你官二代平时再不当他一回事儿，可惹了事、犯了法，管你正好。 “陆哥，请朋友吃饭啊？” 袁成志笑嘻嘻的，在曾家辉等人脸上扫了一眼，见到任采妮，却是一怔，马上又恢复自然。任采妮倒是显得大大方方，站起身来向袁成志点头致意，袁成志回报了一个微笑。 中国传统的礼节！ 要不是大家正坐在餐桌上，估计得问你“吃饭了吗？” 陆小东对袁成志的问话，作了微笑表示，“几位朋友相约在省城聚会，我招待一下。” 他没想多作说明，能打马虎眼过去就算了，曾市长不是很喜欢与这种人交往的。何况还有嫂夫人在坐，趁早打发这群人，各自找台子去。 “呵呵，陆哥不介绍介绍这几位朋友？” 袁成志赖着不走，站在那里笑着说道，眼睛却是在曾家辉脸上再次扫了一遍。似觉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人，可脑海中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黄小婵望了袁成志一眼，有些嗔怪的迷了一下眼，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在这儿多呆。原因无他，任采妮这种犯罪分子的家属在这儿嘛。 再说中了，还有比他们级别高的官员在这儿，跟这些人谈论什么，还不是让他们盖了自己的风头，官二代早就习惯众星捧月的感觉，让人冷落就不爽了。要坐下来不理人吧，人家又是公安局长，还真不敢公然冒犯。 至于任采妮，她根本装着素未蒙面，直接无视她的存在。 从来都是别人记得她，她才懒得费神去记犯罪分子的家属呢，就是人家上门求情，也得看提的什么东西，大框大框的玩意就算了，一沓一沓的纸张嘛，还得看多少？ 不少的话，写上名字也记不住。 袁成志对黄小惮的性格摸得透透的，对她的不乐意，全当没看见，脚下一动不动。陈自林的老婆，忽然成了陆小东的座上嘉宾，那可了不得，袁成志焉能不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公安局长与犯罪分子家属在这么高级地方聚会，还是公安局长做东，难不成有人想翻案？就算不是，关系也会重大，非常有必要搞清楚。 黄小婵是草包，袁成志可不是草包。 他坚持不走，非要让“陆哥”给他介绍一下几位座上宾。 第576章 婉拒交攀 陆小东有些为难的望了曾家辉一眼，征求他的意见。 曾家辉微微一笑，他虽然没有见过袁成志与黄小婵，但想来这两位也应该是省里重量级的“官二代”，不然，焉能当得起陆小东的起身相迎？ 场面上的功夫，陆小东还是要做的，这又不是办案，用不着公事公办那副嘴脸。 “呵呵，曾市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袁成志，省政府袁省长的公子，省财政局的袁处长；这位是黄小婵，省人大黄主任的掌上明珠，也是省外经贸委的办公室副主任。” 介绍了两人，陆小又指了指曾家辉等人，“袁处长、黄主任，这位就是我们卢原市曾家辉市长，这位是曾市长的夫人，叫嫂子就行了。这位是方依，嫂子的密友。这两位是任采妮和陈晓晓，大家是都是朋友。” 陆小东这个介绍挺有水平的，他留了一手，没有介绍文文是干什么的，更没有“公布”方依的出身来历，毕竟没有征得方总的同意，他也知道方依根本没将这两人看在眼中，估计也不愿意和袁成志、黄小婵这种人打交道。 在舟山省，文文与方依这样的亿万富婆，不是什么人想让介绍就介绍的。尤其是黄小婵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陆小东还真担心文文、方依看她不顺眼，搞不好，想动核武器都有可能。 至于任采妮，知道她们早就认识，不过装模作样的介绍一下罢了，期待早介绍完，早打发这些隔代的官二代快滚。 “哟，原来是曾市长？久仰大名！曾市长原来在长丰的事迹，就已经是威名远扬，佩服！” 袁成志显然很吃惊，紧握住曾家辉的手，连声说着恭维话，单看这副样儿，他对曾家辉的仰慕，那绝对是发自内心，没有丝毫作伪。因为从年龄上看，曾家辉也比他大不了多少，可他已经是一市之长了。 “袁处长！幸会！” 曾家辉也客气了一番，心中却是在想，下午在机场还和陆小东说到他老爸，晚上就见到这个儿子，真是赶巧了。 客套的还有另一个原因，这个官二代袁成志还算不错，公家人，已经是处长了，不像有些二代货色，开个皮包公司，找着做生意的幌子，招摇撞骗，利用关系和后台大赚特赚，尽情享受生活，四处欺男霸女。 而且，袁成志看起来挺低调。 这袁成志给曾家辉的第一印象算不错，至少没有让他恶心的感觉。 “曾市长客气了，要是瞧得起我的话，就叫我的名字‘成志’好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叫你一声曾哥，希望曾哥今后多多关照小弟啊！” 袁成志似乎是那种见面熟的人，也不管曾家辉是不是瞧得起自己，会不会嫌弃自己，自我感觉良好的就口口声声叫上“曾哥”，自称“小弟”了。 这个官二代倒有点像男公关，挺有一手。 倘若换了个人，即便身为一市之长，能与省政府常务副省长的公子攀上交情，还称兄道弟，那也会感到一种荣幸，何况社会组织部已经发布了预期消息，袁副省长很快就要去掉“副”字，甚至，主动附上去都还来不及呢。 而袁成志则是主动抛了橄榄枝，不惜屈驾叫了这一声哥。 可他屈驾的是曾家辉。 “袁处长客气了，不敢当！” 曾家辉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但语气显得很淡然，保持距离的意思表露得那是相当的明显，一句袁处长的官方称呼，直白的告诉袁成志，别乱攀关系。 不是什么人，自己都会跟他称兄道弟的。 这种委婉的拒人千里，让袁成志眼神微微一滞，脸上的笑容也有一丝丝僵硬，愣了好几秒。他可是常务副省长的公子，很少碰这种钉子。 这个市长，还真是傲气，不看儿子的面，总得给老子留点面子吧，常务副省长真就那么没分量？ 转念一想，他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这也没啥，你曾家辉傲气，咱袁成志还不伺候，今后大伙井水不犯河水。唯一让他还有心情继续客套下去的是，任采妮出现在了这个宴席上，其中必有隐情，那可不能等闲视之。 据他父亲的关注，曾家辉眼下正在卢原七搞八搞的，又是什么打黑除恶、国企改革，还在整治发展环境等等，而且这个阶段也是袁省长能不能顺利上位的关键时期，这当口任采妮这个奔走于各层为其男人申冤的女人，竟然与他们相聚于舟山省城的豪华俱乐部，难道仅仅是一个聚会？ 他们什么关系？ 任采妮的底细，袁成志是清楚的，他找不出她与市长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陈自林案，曾家辉、陆小东这些人物岂能与任采妮扯上关系？ 这种想法一闪即逝，袁成志笑呵呵的眼神转向方依，跟美女握手寒暄起来。 他有心机，曾家辉也不是傻子，当然看出他有意在这儿磨蹭，必有所图。看来这人年纪虽轻，心机却重，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不可小觑。 相比袁成志对曾家辉的热情，黄小婵的表现就有天壤之别了。她对曾家辉爱理不理的，懒洋洋地伸手和曾家辉沾了沾，便即抽了回去，就像面对hiv病人一样，生怕多接触那么一下，就会让她爱滋了一般。 她皮笑肉不笑的客气话，也让人听着无精打采。 没有人对她感什么兴趣。 应当说黄小婵长相不赖，可精神欠佳，什么原因没人有兴趣去考证，反正就是不受人看。相反，她还逼视这个、逼视那个的，以为人家欠她两吊钱来着呢！ 在任采妮的印象中，这个黄小婵好像是袁成志的什么亲密之人。 当然那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她无法肯定。而在陆小东的最新印象中，好像也是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至少袁成志从来都是闪烁其词。不过，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那是袁成志与黄小婵自己的事，没人爱管这种闲事。 公安局长不过问。 曾家辉更没这闲心，自己的女人都顾不过来呢。 第577章 谁的妞 黄小婵听了陆小东的介绍，对曾家辉冷淡，对任采妮则是不悦。 这几人聚在一起，还能干什么好事，不是明摆着的吗？不是要给陈自林翻案，就是谋划要彻底搞乱卢原官场吧？尽管她不大在意政坛上的事情，但一些传言，也是听说过的，只是在这种场合她不便当场翻脸。 有市长在场，自己好像也没有翻脸的足够本钱。 相比黄小婵的皮笑肉不笑，袁成志却是紧紧握住方依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嘴里奉承和赞美的言辞，就如同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风华绝代的方依，不是在哪里都能遇到的，那种发自骨子里的骄傲和自信，绝对不是装逼。尤其是她身上那妖野的艳丽和淡然的高傲，混合在一起，几乎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有绝对的杀伤力，关键是袁成志还不知这妞来自何方。 在他想来，能与卢原市长、副市长同台聚会，气度如此不凡，用脚丫子也能想得出来，这个女子非同一般，大有来头。 袁成志满嘴谀辞，虽然让人感觉春风拂体，足以陶醉，可是方依却没听进去几句，她的目光不自觉的四处扫描，早将曾家辉与黄小婵那边的点点滴滴尽收眼底，见袁成志眼里色光大炽，方依心里腻歪了，口头却不好发作，似笑非笑的道：“袁处长，你的妞会吃醋的哦！”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一阵好笑。 饶是陆小东这种平常板着脸的人，也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方总真是妙趣！ 毫无疑问，方依是故意的，她口中的“妞”自然指的是黄小婵，黄小婵和袁成志关系是不是暧昧，有没有男女朋友的关系，她不知道，也不关心。不过她不爽黄小婵对曾家辉的态度，既帮文文要了一回面子，也为自己胸中出了一口恶气。 “妞”字难听，是吧？她就是要让黄小婵生气，故意要恶心她一把。 怎么的，不服气啊？ 那就冲我来呗！ 她的这一下突然袭击，让袁成志有些招架不及，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绝色佳人会冷不防来一记阴招，而且还被她打了个正着，忙不迭地松开了方依的手，尴尬地笑了笑，“方小姐误会了，黄小婵只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妞’。” 他这一辩解，哄笑更甚了。 无论是谁，都清楚的听到袁处长明确说了，黄小弹与妞的联系，而且还不是他袁处长的，不关他鸟的事！ 黄小婵的脸色再次变了。 不过，她似乎在强忍。 方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水汪汪的杏眼瞟了曾家辉一眼，“袁处长这个情况与曾市长的情况差不多，曾市长的朋友基本上都不是他的妞。” 她说完还对着文文眨了眨眼睛，然后再指着她对大家道：“曾市长的妞在哪儿？” 曾家辉笑着摇头，怎么绕来绕去，绕到了我的头上？ 这个方依胡扯这一通，目的是干嘛？ 正在他狐疑之际，却听方依微笑着说道：“袁处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曾市长的夫人可是亿万富婆。呵呵，我在舟山省的投资，全是她的引荐，这一次打算再来舟山看看，也是她的主意。” 听出了点味道，提前打了个预防针，告诫那些有想法的人，别去打她要投资的项目的主意。 商人就是商人，而且还是一箭三雕。 一是告诫，别来掺合我的生意，你们没那能耐；二是打击黄小婵，别在那儿“幺不倒台”，外资企业是省外经贸委的香饽饽，你一个副处级的副主任在本小姐面前别摆谱；三是让袁处长对自己的身份感一下兴趣，待主动打听清楚后，自己滚远点，别在几个亿万富婆面前献媚丢人，你攀不上姐的。 袁成志连忙点头，看着曾家辉，问道：“曾市长，原来嫂子…” 见曾家辉面色一沉，立即改口，“您夫人是经营什么的，方便透露一下吗？” 这种问话也算间接的拍记马屁，不过曾家辉刚才那一变的脸色，再次提醒他不要套兄弟相称的近乎，多少还是让他心中难受。 曾家辉缓和了一下脸色，看了一眼文文，丢了个眼神，“你还是问她吧？” 文文明白曾家辉不让她多说什么，跟这些人用不着，于是微微一笑，“我是私营小企业，想起了做一点事，累了就休息的小本经营。你还是关注一下方小姐的生意吧？” 三个女人一台戏，方依针对的是黄小婵，文文与方依又相互打了个广告，算是把袁成志搞糊涂了，焦点还是在这个方小姐身上，于是厚着脸皮道：“方小姐，您经营什么呢？” “这个嘛…”方依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饮料，“我只是在公司打工，并不主宰生意。” 吊了下胃口。 她相信有人关心这事，会问下去的。 果然，袁成志接着问了下去，“哪家公司啊？” “硅谷大力公司。” “哦。”袁成志惊疑的看着方依，表面上虽只轻轻一哦，实际内心震惊无比，硅谷大力公司，那是全球着名企业，这几年在舟山省的几个项目投资就达到几百亿，眼前这美女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总裁助理。 对，叫方依。 袁成志早就打听过这个公司的情况，也掌握了不少信息，可惜像他这种级别的官员，还无缘见过公司的高层人员，即便是他的父亲贵为常务副省长，都难见上一面，更别说他了。今天竟然碰上，而且还是几次前来舟山洽谈投资事宜的核心人物，总裁助理方依。 他心中不免慨叹，终于见到真人了！ “原来是方总。” 袁成志又习惯性的伸出了手，却见方依根本不理睬，刚才的热情基本消失殆尽，尴尬的缩了回了手，“不知道方总这次来舟山准备投资什么项目呢？” 方依口气一转，与开始判若两人，淡淡的道：“袁外长，这个不好透露吧？” 商业机密！ 不是机密我也不告诉你！ 袁成志碰了壁，悻悻然的站在哪儿，进退两难。 方依把握火候很到位，就在袁成志犯难之际，给了个压惊的微笑，“具体投资咱听曾市长的。” 又与曾家辉有关？ 第578章 希望那一天早点来 这一连串的信息，进入黄小婵的大脑，让她先前那副不可一世的面孔慢慢扭曲了。还能屌什么，自己的父亲不过是个人大主任，级别虽然进了正部，可实权不大。人家一个全听他话的朋友，竟然是跨国企业的总裁助理，其夫人虽然没透露具体经营业务，亿万富婆岂是自己能比的。 她焉气了！ 原本还打算为那个“妞”字找点面子，现在也不得不打消念头了。 找面子？找丢人还差不多！ 有了自知之明，黄小婵就呆不下去了，走过去对袁成志道：“成志，咱们过去吧？” 叫得挺亲热，却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 袁成志只是看了她一眼，一声未吭。 黄小婵看袁成志的样子，压根就没有要就此离去的意思。不由怒火中烧，一通怒气全发到了袁成志的身上，“你识相点，别在这里打扰人家吃饭行不行？我们还有一大堆朋友呢！” 她是真要被气死了。 方依阴阳怪气的“妞”了两回，她焉能听不出其中意味？而且，袁成志对方依差点流哈喇子的丑样，更令黄小婵难以忍受，可她现在已不敢惹这有来头的人了。曾家辉开始不让她感冒，可一番了解下来，人家似乎是这一大群人的领头人物；还有那个任采妮，竟然也攀上了这些人？ 她再不敢随便给别人脸色看，只好对袁成志发火撒气。 “哦，小婵啊，要不你先和大伙去那边坐一会儿，我刚认识了这几位朋友，总得敬他们一碗酒吧？去吧，我待会儿就过来。” 袁成志却并未生气，笑眯眯的说道，但他言下之意，却是下定决心要陪一陪这些人了。当然，内心深处，却是打定主意再深入探探虚实。 “随便！” 黄小婵一张脸扯了几条缝，一片铁青，闷哼一声，身子一扭，也不跟曾家辉等人打招呼了，高跟鞋发出“可耻可耻”的声音，径直去了最远的一个餐台。 眼不见心不烦！ 一起来的大堆男女，也是好不尴尬。 不过他们都带着“眼力镜”，尽管黄小婵敢对袁成志发火，袁成志一点也没恼，但谁都知道，在今晚自己人的群体中，首脑人物还是袁成志，而非黄小婵这个平常飞扬跋扈的女人。 所以，站在后面的这群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不走又尴尬。 幸好袁成志一心二用，早已将这情形看在眼里，他笑着摆摆手，说道：“大伙都去那边坐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得到了指令，那群人便不再犹豫，纷纷向曾家辉等人说“打扰了”，便都往黄小婵那边围了过去。 陆小东见袁成志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好下令让他滚蛋，只好招呼服务员加了一副碗筷，对袁成志说道：“坐，喝一碗吧。” 袁成志没客气，端起酒碗依规矩给曾家辉、文文、陆小东和方依敬了酒。最后，他微笑着对任采妮举起了土碗，“任主任，好久不见，我敬你一碗，有些事就想开些，会过去的。”他能够准确地叫出任采妮的职务，由此可见，陈自林案他实际上是时时刻刻记在心中。 “让袁处长笑了！” 任采妮早已被袁成志这一番表演搞得眼花缭乱，端起面前的土碗，客客气气和袁成志干了一碗米酒。她已经打定主意，今儿这个宴席，多吃菜少说话。一切都有曾家辉等人去做主，反正刚才曾家辉已经表示过了，陈自林的案子会管的，这是一线希望，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这就足够了，任采妮只盼满天阴霸早日过去。 希望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尽管她以前未与曾家辉打过交道，但她对曾家辉的为人作过了解，也明白曾家辉现在的身份，决不至于在这样的事情上跟她开玩笑，骗女人，特别是骗一个劳犯家属这样的“单身”女人，应该不会。 真要“骗”，希望更大。 “这位怎么称呼？” 轮到陈晓晓了，袁成志便微笑动问，陆小东开始介绍时，含糊其辞，加上袁成志把主要心思放在了前面几人身上，后面的人分量轻，他没了印象。 陈晓晓落落大方地说道：“袁延长，我叫陈晓晓，我是陈自林的妹妹。” “你好，陈小姐是卢原人？” 往往从身分较低的人下手，容易探听出有用消息。如果她是卢原人，而又上省城相聚，这关系就铁了。如果她不是，而又专程来舟山省，那就更能说明问题，一定带着某种特殊使命而来。 陈晓晓尚未回答，曾家辉已经说道：“陈晓晓不是卢原人，不过她会去卢原的，我这次专程请陈小姐赴卢原走一趟，如果她愿意留下，今后就是咱们卢原干部了。就看她愿不愿意留下来在卢原工作了。” “卢原有曾市长在，谁不想去啊！” 袁成志嘴上应付着，眼里却闪过一抹阴冷的光芒，心中早打了几下鼓。他本来还在猜想并欲打听，他们与任采妮在这儿聚会到底有何用意，曾家辉却这样直白的告诉他，你不用猜了。 就是因为陈自林一案。 这事儿，还要管了！ 陈自林还关在卢原监狱，曾家辉却口称要请陈自林的妹妹去卢原工作，这个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不禁让袁成志心中一紧，曾家辉不但要管陈自林一案，而且雄心勃勃。 话里话外，信心百倍。 试想曾家辉若是没有信心，又岂会让他的妹妹到卢原监狱外天天守候，那不是徒增人家的伤感吗？ 陈晓晓听得也是一呆，曾市长没说过要请自己去卢原工作啊。 “曾市长雄才伟略，佩服！”袁成志刚才的愣怔，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又变得笑眯眯的，眼珠子滴溜溜一通乱转，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跟陈自林的案子有关，也许是跟方依的投资项目有关，也许是与曾家辉的霸气外露有关，但凭袁成志的眼神，让人感到，这小子反正没想什么好事。 第579章 去检验一下他的定力 这一次水上餐厅用膳，因为袁成志和黄小婵的忽然出现，饭吃得有些没滋味，方依失了兴致，任采妮和陈晓晓则是心下惴惴，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味同嚼蜡。 唯一值得回味的是，每人都摔了许多碗。 这个解气。 否则，估计有人想揍黄小婵了。 陆小东将大家送到小别墅之后，便即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大群女人没一个好惹，文文是市长夫人，不用惹；方依这个总裁助理，看样子对咱卢原市长有些深意，不能惹，要不然还不被曾大哥给找个机会把自己奄了；任采妮与陈晓晓是陈自林的亲人，这个时候自己没惹的能耐，还是交曾市长慢慢惹吧，自己打打下手就可以了。 曾家辉则不能不惹，由于方依在席上的调侃，虾子有什么功效，要让曾家辉第二天汇报效果。为了避嫌，不能早早的就拉着文文上床，自己的东西，跑不了，急什么？再说了，也得侧面安慰一下方依，不然让人家心里咋好过。 难道只是身边没人的时候玩玩，解解寂寞？ 那绝对不是。 铁锋都叫过“二嫂”了，市长大人不能不负责任，是吧？ 所以，曾家辉热情的邀请几名女士进了别墅的会客厅，陪她们说说话，绅士一回。 “曾市长，感谢您仗义援手……！” 一进别墅客厅，任采妮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诚心诚意的向曾家辉表达着内心的谢意。 曾家辉摆了摆手，微笑道：“任主任，你不必谢我。我是真心佩服陈自林同志的为人，作风正派，刚正不阿。现在像他这样的干部，已经很少见了。虽然偶尔犯点小错误，也绝对不至于会搞到那种地步，很明显是受人迫害，单凭这一点，我就不会坐视不理。” 任采妮动情的道：“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感激市长的。” “这个事情你就放心吧，不管有多大的阻力，我都一定会争取。也请你一定要相信，邪不胜正！” 曾家辉很少给人如此绝对的承诺。 一旦承诺了，他必定会全力以赴。 任采妮的眼角隐隐闪动着晶莹透亮的东西，她太激动了。 奔走两年多了，她不知道去过多少地方，自己找了多少人，送了多少东西，却一点结果都没有，她已经有些麻木了。不想就在自己快绝望的时候，得到了曾家辉的主动联系帮助，今天还让她听到了最让人安心，也最让人感动的话。刹那之间，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这一刻，她最大的感受，就是被人同情与援助，感觉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文文与方依都静静的看着他们，眼神亮晶晶的，满脸神采飞扬。 这才是纯爷们！ 中国不只一个纯爷们儿！ 兄妹情深，陈晓晓也感动了一阵，稳定情绪后，问道：“曾市长，你吃饭的时候说，让我去卢原市工作，真的吗？” 官场上，喝酒时说的话，半真半假，谁也不敢当真，但谁也不敢不当真。 不过，陈晓晓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却不是在怀疑真假，而是芳心在砰砰直跳，她似乎有第六感觉了。当然，第六感觉并不全是少女怀春的那种激动，而是和任采妮一样的心情，哥哥的冤案，终于看到了平反的希望。 以前，陈晓晓从未想过去卢原市工作。无论如何，卢原和舟山省城没法比，与外边的大都市更没有任何可比性。可四处求助无果之后，她的想法变了，无时不刻不想去卢原，能在那工作最好不过了。 而曾家辉却像是洞悉了她的内心一样，知道她挂念着哥哥的事，在什么地方工作都不如到卢原工作安心。如果能到卢原市工作，那就能够为哥哥的平反昭雪尽一份力量，也能和嫂子相伴相依，多好的事情？ 你心中刚这么想，人家就及时主动安排下来。 这个市长让女人心动的就在这些地方。 最让人动心的是，曾家辉这样的领导，才干作风无不是上乘，有谁不想追随呢？在陈晓晓的印象中，虽然今天是头一回和曾家辉接触，却完全能够感受到曾家辉的正直无私。追随这样的领导，前途不说，工作会有多么的惬意！ 曾家辉微微一笑，“法律专家，正是卢原的急需人才，当然非常欢迎你去卢原工作。我们卢原正在开展打黑除恶，严打只是一个手段，目标是整个卢原的长治久安。所以，卢原很需要你这样的专业人才加入。不过，我得事先申明，卢原的生活和工作环境，可比不了大都市。而且，单纯就个人前途来讲，未必会如你所愿，还望你自己好好斟酌。” 陈晓晓还未来得及回答，方依却在旁边笑了，“曾市长真有眼光，晓晓妹子确实是人才，要人有人，要才有才，别说你们男领导欢迎，就是我这样的女人，看着晓晓也想拉到身边。呵呵！” 她说完又看着陈晓晓笑道：“不过，晓晓你别怕。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顺便过去检验一下我们曾市长的定力，看看究竟如何？” 陈晓晓听得一窘，不过她知道方依不过是开个玩笑，赶紧接上曾家辉先前的话，“曾市长，我愿意去卢原工作，不用斟酌了。我相信，卢原有你和我哥那样正直无私的干部，工作起来一定愉快。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价值观，工作不是为了赚多少钱，更不在于做多大的官，而在于自己觉得工作有意义，能体现自身价值，为社会做出应有的贡献。还有…还有…。” “怎么吞吞吐吐的，说吧！”曾家辉看了一眼陈晓晓，不会是要提什么条件吧，我这可不是引进人才，卢原还没出台这项政策呢。 “还有就是…”陈晓晓鼓足勇气，“更正一下方总的说法，不是检验你的定力，是帮助嫂子监督你的生活作风，嘿嘿！” 一番激动之后，她明白方依刚才是嫌氛围压抑了，她有意活跃一下现场气氛。 曾家辉脸上一紧，看了一下文文，强颜笑道：“这下倒好，自己捡个金钢圈戴到头上了。老婆，你平时还是别念什么咒语，小心疼死俺老曾了。” “哈哈哈……” 第580章 两次大战 时间差不多了，任采妮姑嫂二人告辞了曾家辉等人，回了自己的房间。方依也知趣的“请个假”，然后扭着细腰出了会客厅。 人家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舟山俱乐部沉寂下来。 二人世界到了，曾家辉拉住了文文柔软的手掌。 两人结婚都十年以上了，可由于长期两地分居，距离产生了美，每当曾家辉做出这些满怀爱意的小动作，文文心里依旧麻酥酥的，特别的享受，身子自然就软了下来。 曾家辉慢慢搂住文文的腰，左右扞了一把，望着她的脸，笑道：“检查一下，看看长胖没有？”说着大胆的动手动脚起来。 这种情况平常叫做猴急。 分居也并非一无是处，曾家辉与文文的这种状况，反倒让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非常恩爱。 所谓小别胜新婚，就是这个道理了。 文文本来就比较丰满，如今更显得珠圆玉润，煞是娇艳，笑吟吟的反手搂住曾家辉的脖子，在他脸上胡啃了一通，反正是自己的东西，啃坏都没关系。 “家辉，我们都慢慢变老了，还喜欢我吗？”贴在曾家辉的耳朵边上，文文撒娇地问道。 幸福中的女人最温柔，而且她们总会情不自禁地问些傻傻的话，似乎得到曾家辉的一句“喜欢，”就能让文文特别的开心，这两个字比那个印着“结婚证”的小本更管用。 曾家辉这时哪里有空回答这些废话，紧紧抱住她，吻住了她柔软饱满的双唇。两人自胸至腹，紧紧贴在一起，热浪开始升腾。 文文很快溶化，娇躯越发柔软。 “先……先洗个澡吧……” 文文的嘴唇好不容易才从曾家辉的嘴上移开，说道。 “好，一起洗。”曾家辉嬉笑着，当先站了起来。 舟山俱乐部的别墅，卧室带有超大的浴室，淋浴浴缸一应俱全，还有小小的蒸汽桑拿房，夫妻或者情侣住在这种别墅里会非常的享受，前提是只要你有钱住。 他们选择住这里，真是选对了地方。 “嗯……”。 文文微微着点头，又亲吻了曾家辉一下。 其实这些年以来，在男欢女爱的事情上，文文是比较保守的，而且她本来就属于那种稳重型的女人，奈何曾家辉花样繁多，时不时会突发奇想，文文总是迁就他，不管曾家辉耍什么花样，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满足他。不这样不行啊，惹毛了人家另开垦一块试验田，照样实施去。 只要有爱，无论做什么，都能品尝到乐趣。 对于花样，曾家辉在工作中也常用，但那种爱非这种爱，那叫工作创新。 浴室里，两人泡进了巨大的按摩浴缸，温热的水流在身边涌动，温柔惬意。曾家辉有些贪婪地在文文丰润圆满的之间流连忘返，最喜欢的就是那两颗。 文文娇声，极力迎合，全身上下都禁不住的在轻微颤抖，极其诱人。每次缠绵，曾家辉都对她的爱不释口，百看不烦，百吃不厌。 不知何时，探出了头，发现黑森林下有个小洞穴，闷声不响的一头钻了进去。 浴缸里水流忽然变得汹涌起来，各种美妙的声音混合在了一起。 这一场鏖战时间虽然仅有十几分钟，但两个人都心满意足，文文拿起洁白的浴中，细心地给曾家辉擦拭着健壮的身躯，擦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才开始收拾自己。 这当口，曾家辉忍不住趁机又揩了几把油。 从浴室出来，两个人什么都没穿，直接钻进了被褥里面。 “家辉，明天真的就回卢原了吗？” 文文光洁柔软的娇躯趴在曾家辉的胸膛上，贴在他耳边，腻声问道。 曾家辉紧搂住她的胳膊，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笑道：“怎么，嫌卢原没高档别墅住？” “不是，不是。” “那干嘛问这个？” “过会儿再告诉你。”文文说着，又轻轻吻了吻曾家辉。 虽然咱温柔，但现在就不告诉你为什么。 摆明要吊他的胃口。 曾家辉嘿嘿一笑，“小样儿，不说是吧？” 笑声中，曾家辉一挺腰肢，健壮的身躯一下子就翻到了文文的身上，文文自然而然地分开洁白的大腿，勾住了他的小腿，含羞带娇地望着她，脸上泛起一片艳丽的桃红。小口开启，“不说！你就是‘弄’死我，我也不说。” 经这一挑逗，曾家辉还真又有点急吼吼的了，“今晚不说就别想睡觉！” 他要刑讯“逼”供。 文文身体无力的左右摆了摆，有点担心地说道：“家辉，还是省点力气吧，不然明天大家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还不被人笑死了。” “嘿嘿，那证明我工作认真，办事卖力，从不敷衍了事，谁敢笑话？”他笑着并俯身下去，含住了一颗，又开始慢慢磨牙了。 很快，文文的眼神再一次变得迷离起来。 第二次大战还是爆发了。 不过不是发生在太平洋上，而是在舟山俱乐部的别墅里。也不是全世界性的，参战人员仅有两名，一个是一市之长，一个是一企之总；兵器是一把长茅，一块大盾。 结果，长茅刺进了大盾，不过战到最后还是低了头。这一战没有谁胜谁败，最后拥抱言和。 稍息片刻，曾家辉疲惫的躺回自己的阵地上，却没有忘记问题，“现在应该说了吧，为何担心去卢原？” “笨蛋，因为我明天要回京城去。” “这么急？” “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那一大摊子事，能让我离开多久？”文文有些疲惫的将手环在曾家辉的脖子上，“我今天跑过来陪你一晚上就行了。” “哦。” 这倒是实情，那么大的公司，老总跑几天怎么能成？也真难为了文总，百忙之中还抽空飞抵舟山，与曾大市长度这一“日”，方方面面都到位，这让曾家辉心中爽歪歪，脸上却装出一副失落样儿。 表明你这么快就走，咱多舍不得！要是让老婆发现自己要离开了，丈夫却兴奋喜悦，那就危险了。 第581章 问得很有技巧 因为，文文回京城，方依却要去南阳。 文文见曾家辉闷声不响，问道：“怎么？舍不得啊？” “那是肯定的。” “哟，是不是哦。有方依去呢！”文文忽然侧升了一下脑袋，盯着曾家辉的眼睛，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脸上似笑非笑。 曾家辉心中狂震了一下，刚才还心中窃喜，现在却是换作惊慌了。 文文突然提起这个，莫不是发现了什么？曾家辉赶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疑惑的问道：“她去有什么关系？” “睡了。”文文说完，躺回了原位。 曾家辉心中狂汗，听得不放心，“你让我……我睡…睡什么？” 文文扑哧一笑，“你以为我叫你把她给睡了？”伸手一点曾家辉的脑袋，“我是说太晚了，咱们应该睡了。” “哦。” 曾家辉胆战心惊的躺着，听了刚才文文那话，他哪里睡得着。轻轻的推了一下文文，“明天我不一定能回卢原，因为上午还得去见一见，见完再说吧。” 文文其实也没睡着，也不知道这娘们在想什么。听曾家辉这么一说，知道他肯定在舟山省城还有正事儿要办，也不多问，“好好休息，明天精神点。”说完翻身搂着曾家辉，呼呼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曾家辉按照预约的时间赶到了办公室。 曾市长果然体力过人，现在看上去依旧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黄秘书微笑着与曾家辉打了招呼，领着他进入里间办公室，“汪，曾家辉同志到了。” “嗯，进来吧。” 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曾家辉迈步而进，来到汪正山的办公桌前，恭声道：“汪！” “家辉同志，来，坐！” 汪正山面带微笑，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指了指。 “谢谢汪。” 曾家辉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坐了下来，腰杆挺得笔直。今天这个觐见，是曾家辉主动要求的。既然已经决定在卢原发动总攻，那么向汪正山做个汇报，争取的最大支持，那是必须的。 他不外乎是端正态度，咱是讲政治的人。 黄秘书奉上茶水，正准备退出去，汪正山说道：“小黄，你也坐一会儿。” “是，”黄秘书微微一愣，连忙答应一声，在远一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神情有点压抑不住的兴奋。毫无疑问，这是汪正山对他的一番栽培之意。 汪正山到任已一年半了，舟山省的政治大格局暂时没有什么大变化。但是许多方面即将面临着改变，而且还不是他汪正山这个能一手掌控的，形势变得敏感而微妙起来。黄秘书是汪正山带过来的人，的心腹干部，离开之前，总得想办法作为骨干力量来培养。 秘书，通常都是官场晋身的近水楼台。 汪正山这个动作，同时也表示，他对曾家辉此番汇报，非常看重，希望能够借此对黄秘书做个点拨。或者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某一天自己离开了，曾家辉有了更好的发展，希望他能对黄秘书给予必要关照。 这也似乎透出，黄秘书不能与汪正山共同进退了。 这也是否意味着汪正山的去向可能不如人意？ “家辉同志，听说你在卢原开展打黑除恶工作，进行得怎么样，效果还好吧？” 汪正山的身子挺得很直，语气也很严肃，他望着曾家辉，目光炯炯。 “汪，这项工作不是我在卢原开展的，是卢原市委、市政府长期的一项保稳定、保平安的重点工作，这也是历来的主张。所以，卢原市委重视这项工作，市委市政府督促公安机关加大了力度，对问题突出的枫林县进行了一下突袭侦察，拉开的一个序幕罢了。目前，逮捕了相关头目，重大案件还在进一步审理之中。效果还不错，群众很拥护。” 曾家辉朗声答道，十分客观，没有带丝毫的个人感情色彩。 汪正山点头无语。 看来这个曾家辉没打算要打焦天宇的小报告。 事实上，卢原市那个打黑除恶，汪正山早就得到了相关汇报。对其中的内情，汪正山可谓是一清二楚。市委书记焦天宇表面上不置可否，暗地里却是极力阻拦，生怕拨出萝卜带出泥，悄悄想将曾家辉死死压制住。目前到了这种地步，压是压不了了，于是有了工作对抗：曾家辉要速战速决，焦天宇却想一拖了之。 如果真拖下去，纵算曾家辉满腹锐气，亦会被磨得干干净净，而卢原市的却要召开了，要是磨到那个时候，再出点什么意外，曾家辉这个市长的“代理”两字去不掉，可就有些麻烦了。那时不是工作一拖了事、无疾而终的问题，恐怕得让曾家辉走人。 这种情形，是曾家辉不能容忍的。 汪正山知道曾家辉找自己也是为了获得支持。他转换了一下思维方式，问道：“卢原干部的士气如何？” 这个士气如何，问得很有技巧和水平，也很合乎汪正山这个的身份。 曾家辉稍作思考，回答道：“卢原干部在市委的领导下，在陆小东同志的带领下，上下一心，士气高涨。经过枫林县这次小规模‘会战’，逮了一批犯案累累的流氓犯罪分子，起到了一定的振奋士气的作用。当然，少部分同志还存在观望情绪。不过…不过据初步查证，也有极少数人身陷黑恶势力泥潭，恐怕他们脱不了干系…。” 汪正山微微颔首，他能猜想得到，存在黑恶势力，就一定存在保护伞。否则，那些坏人还不早就让公安机关给灭了？稍顷，他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曾家辉再次挺直身躯，郑重的道：“汪，卢原此番的打黑除恶斗争必须要形成一个连续的高潮，对所有流氓恶势力，进行最彻底的打击根除。这是现阶段卢原治安秩序根本好转的最基本保障，也卢原发展大环境改善的一次重大契机，为今后安定和谐稳定的卢原局面奠定更加坚实的基础。” 第582章 改制是一把刃剑 曾家辉继续道：“鉴于卢原的流氓势力十分猖獗，骨干成员人数众多，而卢原政法机关人手确实不足。所以，请求省委支持！” 汪正山紧盯着问道：“怎么支持？” 曾家辉答道：“需要省委政法委出面，从省上和其他市抽调600名左右干警，保证派到卢原下面的每个县至少60人以上，进行为期2个月左右的突击行动，将整个卢原市的流氓恶势力连根铲除。从重从快从严进行审查判决！” 这是打算毕其功于一役。 让人悚然动容。 汪正山眉毛一挑，一次性从市外抽调数百名警力进驻卢原，乃是舟山省前所未有的大动作。曾家辉这个计划也同时带着几个暗示：第一，市长向省委书记提出请示，暗示市委书记焦天宇要么是不赞成，要么就是本身有问题，很可能沉陷其中。第二，卢原市原有的政法系统，干部存在问题的不在少数，这是要变相的对全市政法干部进行一次大整肃。第三，暗示省里，卢原市政坛将有一次大震动了。 支持曾家辉的计划，就代表省委明了形势，要下决心。 汪正山不动声色，他不能让曾家辉含糊其词，问道：“我估计你这仅是第一步，对吧？你能不能说明白点，比如支持你这一行动之后，有什么考虑，作何打算？” 身为省委书记，汪正山当然要对整个工作进行全面的了解，做出全面的判断。 更重要的是要让部下把事情说明白点，别跟领导耍小心眼。 曾家辉懂这个，领导问下去，本身也是支持，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于是说道：“打黑除恶，摧毁流氓团伙，这只是一个治标的行动。但这样的大行动很难做到无人漏网。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卢原市政法机关有很多干部，有些还是级别比较高的干部，跟流氓团伙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行动想要做到完全保密很难，所以下一步就是行动之后，还得组织人手对漏网之鱼进行追捕。只有流氓团伙主要骨干成员全部落网，打黑除恶工作才算是真正取得决定性胜利。一个地方要想做到长治久安，单纯靠打击犯罪，不是根本之道，后面还得加强法治社会建设，让全体市民都增强法律意识，利用法律武器，勇敢地和一切不公平现象作斗争，共同维护全市的平安。” “你就只想着一个卢原市？” “其他市和全省是您想的事，我人矮，够不着。”曾家辉嘿嘿笑道。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多大的官就管多大的事。 汪正山瞪了他一眼，但并不是生气，心中却是暗表这小子比以前谦虚多了，问道：“家辉同志，你说的这些，可有完整的书面计划？” “有！” 曾家辉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材料，双手呈送给了汪正山，“请汪书记审示！” “你都说得这么清楚了，我审示什么，是让我学习吧？” 曾家辉心中汗了一下，部下太能干了，也让领导不省心啊。 汪正山接了资料，没有急着翻看。 这材料很厚，估计有一二十页，就算一目十行，短时间内也是看不完的。再说了，高级领导干部哪会过多的看材料，都是当面听汇报。 官场上，重要的事，哪怕你远隔千里，总会跑到领导跟前汇报的。 至于交材料，自然是希望领导在上面签个意见，方便自己拿着这个签的意见，当尚方宝剑使用。 汪正山将材料放过一边，喝了一口茶，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等回音吧。然后望着曾家辉，问道：“家辉同志，我听说你正在着手冶金机械厂的改制工作，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事情，汪正山还真是有些奇怪。卢原市的冶金机械厂不是改制开始几年了吗，怎么一直改不下去？焦天宇一直控制着卢原，早不加快改制、晚不推迟改制，非要在这当口让曾家辉领头完成改制，虽然市长是干这个活的，可人家现在是代理，改不好就会在人代会的选举上出问题，要是省委将曾家辉调往卢原，最后却来个落选，那不是没实现组织意图，让省委难堪吗？ 卢原市究竟是怎么回事，焦天宇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汪书记，机械厂的情况，是这样的……” 曾家辉连忙做了简明扼要的情况汇报，并就改制的设想、邀请的重组企业等作了解释说明。 汪正山双眉微蹙，说道：“家辉同志，你们市委、市政府的中心工作，省委只把握方向，不干涉具体事项，但是你要清楚，你这几个月可是处在一个非常关键而敏感的时期，你应该有风口浪尖的危机感。” 焦天宇想让曾家辉四处惹事，而汪正山作为省委书记，却不愿意派下去的同志出事，这是一种担心，既为曾家辉，更多的也是为他自己担心。 出了事，省委的威信必定受损。 “谢谢汪书记提醒。不过请您放心，卢原市政府在国有企业改制这个方面，过去的工作做得不够，今后必须加强上去，时不我待了，冶金机械厂出现了多次工人上访，市政府等不了，只有加快改制工作。我想这件事也是一把双刃剑，改不好，我这个市长做不成；可要是改好了，那就算能服众了。总之，我坚信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卢原市一定能把冶金机械厂的改制工作及时做好，绝对不会让它引起任何社会问题。” 曾家辉对省委书记的指示，并不是完全认同，很直接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当然，最后那句表态很关键。 汪正山的双眉又是微微一蹙，没有再就此事发表看法，沉吟片刻，“家辉同志，还是那句话，省委对卢原的工作很关注。社会治安方面，此事牵涉重大，对你刚才提出来的要求，我会仔细考虑的，必要时得提请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至于冶金机械厂改制一事，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既有表态，也有默认，这在情理之中。 “谢谢汪书记，卢原市委市政府坚决服从省委的指示！” 第583章 不打无准备之仗 从省委大院出来，曾家辉又去了省政府大院。 卢原市长到了省城，汤中和那里，自然得拜访一趟。 今天的汤中和格外亲切，陪着曾家辉坐到了待客沙发上，还抓起茶几上的香烟，扔了一支给曾家辉，“已经见过汪吧？” 以汤中和与曾家辉的私人关系，谈什么话完全可以开诚布公，无需拐弯抹角。曾家辉为什么来省城，为什么登门拜访，汤中和心里跟一面镜子似的，明白着呢。就是事先，也进行过沟通。 而且，他们的这次见面还需要就一些具体的安排进行谋划。 曾家辉点头回答道：“昨天见了政法委的莫书记，今天上午又去见了汪。” 汤中和点点头。 曾家辉趁机给汤中和点上了香烟。 汤中和抽了一口，吞了一圈雾，“他们什么意见？” “莫书记对卢原的打黑除恶工作完全支持，同意给予最大限度的支援。这边，说是要考虑一下，提到可能上常委会审议。” “哦，上常委会？”汤中和的神情严肃起来。 曾家辉一口气拜访了和，如今又坐在了自己这个的对面，可见曾家辉已经下定决心，坚决要打卢原“打黑除恶歼灭战”了。 汤中和猛抽了两口烟，沉吟半晌，问道：“那你说说看，卢原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运筹帷幄，总要胸中有数才行，既然曾家辉已经决定要发动总攻，那么后续的动作该怎样安排，就值得好好的考虑了。汤中和也和汪正山一样，想要先对卢原的真实情况做个全面的了解。 他同时也深知，曾家辉这家伙，不会无的放矢。 “水很浑，也很深！” 曾家辉毫不隐瞒，详细汇报了情况，对一些问题还作了分析判断。 汤中和的双眉微微蹙了起来。 他了解曾家辉的性格，别看外表年轻，实则沉稳异常，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也不打无把握之仗，更不会危言耸听、哗众取宠，说没有根据的话。曾家辉既然对卢原做了这样负面的评判，也上来请示省里的党政主要领导，可见卢原问题的严重程度，恐怕远远超过了原先估计。 “详细说说吧。” “好。” 曾家辉于是开始从社会治安和政法系统的情况谈起。 他谈的情况大体是：卢原的社会治安已经到了崩盘的边缘。大大小小的流氓团伙，市里有，各县也有；人数人的一二十人，人数多的几百人。这几年来，这些流氓团伙相互火并，加上打杀的群众，造成了上百人死亡，上千人受伤。此外，各种暴力案件、刑事案件高发。造成了有些地方群众大白天不敢出门，单身女子不敢一个行走。而让这些流氓团伙存在的最大因素，就是保护伞，涉及卢原市各级各部门和许多干部，有的还是市级领导干部… 曾家辉还举了许多实例，点了一些干部的名字。 这让汤中和是骇然听闻、触目惊心，难以想像其中的复杂程度，“怎么治理？” “要彻底铲除卢原的流氓恶势力团伙，这些保护伞就必须一起铲除，不然就是治标不治本，行动结束束之后，用不了多久，新的团伙还会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曾家辉缓缓的说道，神色凝重。 汤中和同样神情严肃。 按照曾家辉的汇报，如果打掉保护伞，卢原市政法机关的负责干部，起码要换掉三分之一，而且牵扯出来的其他干部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是真正的官场地震，谁敢轻易动手。 可不动手会是什么后果？ 按照扁鹊的医学理论：不治将益深啊。 汤中和一番思索，道：“犯罪团伙好抓，可涉及的官员太多，咋办？” 曾家辉身子一正，坚定的道：“只要证据确凿，不管涉及到谁，都应坚决依法罚处！”他这个时候与和汤中和谈话，没有管领导与下属的关系，气氛就好像朋友这间商量事情一般，无须任何花俏。 怎么做必须表达清楚，行不行商量着办。 “嗯。”汤中和简单回应了一句，“焦天宇会不会牵扯较多，问题严不严重？” 市委书记焦天宇纵算在卢原的同志们眼里，行事非常霸道，作风非常偏执，口碑非常差劲，完全可能腐败堕落了，个人品德甚至比某些犯罪分子还差得多。但是，人家是市委书记，是卢原市的一把手。要查他肯定非常艰辛，要动他更是得惊动许多领导。还有就是触及到这一个层面的人，利益关系会牵扯出来，他担心搞不倒别人，还会把曾家辉自己给赔了进去，那是得不偿失了。 干部再是勇气可嘉，但如果不懂得保护自己，那不是一个好干部。牺牲了不是个人政治生命的问题，也是党的一大损失啊。 汤中和比刚到舟山省的时候，也沉稳了许多，其风格有些像应有的作派了。 说穿了，他不仅需要自己的一帮子狠干，还要干得机智漂亮，拿下了这一城，他入主省阁也不是没可能，目标就在眼前，谁不想争取一下。 曾家辉对这个问题显得谨慎，因为他也说不好，“牵扯是肯定的，问题也是有的，但会有多少，又有多严重，那得通过打击犯罪团伙，从他们的口中问出来。” 汤中和皱着眉头吸了几口烟，忽然双眉扬了起来，不过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个中实情不是背地里讨论商量出来的，那得靠在办案过程中去慢慢挖掘，慢慢发现，逐步开采出来。 最后，有没有事，有多大的事，还得纪检监察和司法机关来定。 “那冶金机械厂的改制呢，你是怎么考虑的？”汤中和知道曾家辉那个多管齐下的设想，故有些一问。同时，作为省政府的一把手，对国有企业改制肩负重任，卢原市冶金机械厂的改制问题，也是汤中和很关注的。 “我的想法是…” 曾家辉将冶金机械厂的现况，他的设想，以及可能引发的矛盾问题，一股脑的和盘托出。 汤中和再次默默的点点头。 第584章 没一个是简单人物 提起冶金机械厂的改制，就不得不提两个人物：一个是现在监狱的陈自林，他如何被人冤枉，有关领导如何指示让司法机关做实他的罪行，这需要查证，翻案岂是容易事儿。另一个就是现任冶金机械厂厂长韩青平，提到他当然是因为韩青平是焦天宇的人。 陈自林翻案的事，汤中和当然不会细问，该怎么的就怎么的。他感兴趣的是韩青平这个人，于是问道：“韩青平这个厂长到底如何？” 曾家辉嘴角一撇，“韩青平对焦天宇惟命是从，凡是焦天宇说的，不管正确不正确，坚决执行。他还与个别副市长勾结，张着嘴想将冶金机械厂一口吞下呢。这个人贪污腐化，基本是公开来的事儿。我将机械厂的新改制方案交宁元敏牵头，由简承义具体负责，可没想到这个简承义尽然是个假公济私、中饱私囊的家伙。据宁元敏报告，简承义以保障工人就业为借口条件，提出将估价一亿五千多万的冶金机械厂，打算六千万元就卖掉！” “一亿五的厂，六千万就卖掉？” 汤中和见多识广，商界离奇的事情，官商勾结的现象，比比皆是，见怪不怪。但冶金机械厂的情形，还真是不多见。韩青平和不法商人的所作所为，就算在官商圈子里，也是下作手法。谁都知道，贱卖超过了临界线，谁都会起疑心的。 原值1.5亿，你0.6亿收购，转手按原值一卖，纯赚0.75亿，利润比购买价还高，跨越了临界线，这是国有资产变卖中的大忌。 “是啊。我如果不阻止，就算卢原全市人都知道这中间有问题，也不会去揭穿。”曾家辉说着，语气显露出些许愤怒。 仅仅简承义、韩青平这种人贪赃枉法，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其他人就算明知此事不妥，会造成国有资产的大幅流失，却会为了各自的利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去阻止。这样的大环境一旦形成，整个体系就会病入膏盲，无可救药。国家赖以发展，强大的基础，便不复存在。 而这一切的根源，追溯起来，那就是焦天宇的强势，除了市长曾家辉，再无人敢对他说“不”。 汤中和冷哼一声，说道：“岂有此理！这种情形不扭转，势必出大问题。” “所以，我想不动则已，要动就连根拨起。” 汤中和点了点头，轻轻舒一口气，平伏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沉声说道：“嗯，那就细谈一下焦天宇吧。” “焦天宇这个人，作风非常霸道，家长制一言堂的习气很重，基本上容不得不同的意见。他喜欢玩弄权术，而且很精通权术。在他眼里，只有自己人和‘敌人’，没有中立派。卢原市的干部队伍，死气沉沉，没有多少开拓进取的精神，大多数干部都会看他脸色行事，忙于揣测应付他的意图，基本上没有多少精力干正事…” 曾家辉很不客气地对焦天宇做了评价。 “那他和简承义、韩青平还有以前那个李…李什么…？” “李长军。” “对，李长军。焦天宇与这些人，有没有经济上的密切往来？”汤中和很严肃地问道，双目炯炯地望向曾家辉。 汤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曾家辉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躯，开始了谨慎的思考。 毫无疑问，焦天宇是卢原的祸乱之源，但他本人到底有没有严重的问题，对于卢原今后的官场走势，非常重要。 曾家辉眉头微皱，道：“在经济往来方面，传言有一些，但不算太多。根据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有效证据还少，李长军方面，以前肯定有，具体有待细查；简承义一定有，不然他不敢提出机械厂的那种贱卖改制方案；枫林县的林家跟他也有，而且数额不少，这个已经有重要线索了。其他的暂时不详。” 传言不多，这是焦天宇在卢原霸道非凡的底气；但也确实存在，这是他在想坚持下去的动因和掩盖问题必须努力的因素。焦天宇在卢原一手遮天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干部向上面反映他的问题。但上面不管，或者说不想管，你能怎样？ 没人管，胆儿更肥，势必更嚣张。 事实证明，焦天宇确实正在经历这个过程，直到曾家辉到了卢原，情势才发生了悄然变化。 汤中和缓缓问道：“听说焦天宇喜欢收藏字画，有没有这回事？” 曾家辉抬眼看了汤中和一眼，心中暗懔。这些省里的大佬，可没一个是简单人物。别看汤中和似乎对卢原的事情基本不过问，但焦天宇喜欢收藏字画的爱好，他却洞察清楚。主要领导情况，了然于胸，一清二楚。 “据我所知，焦天宇确实有这个爱好。一些干部知道他这个爱好，经常会送一些稀有的名人字画让其收藏或者‘欣赏’。不过他对某些不太靠谱的人送的字画，要么打借条，说明是暂借观赏；要么付一些款，多少不论，表明是买的，价值多少反正没请人鉴定，不好说什么。” 曾家辉实事求是地说了自己所知晓的情况，当然也是他专门针对焦天宇作过的暗查。 汤中和冷笑，“他倒挺谨慎的。” 曾家辉点了点头。 焦天宇能够在卢原立于不败之地长达数年，一步一步往上走，而且近年还赶走了两任，必定有过人之处。这个人最典型的特点就是权欲极重，私心杂念很多。 按照现有体制，如果要对一个身居高位多年的采取组织措施，都会十分小心谨慎，一定要有能够足以服众的理由。而且，重要的是要找到合适的切入点。如果仅是人家涉及一二十万块钱、发生个什么一般责任事故、错定了一个什么决策事项，那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给个处分，或者换个地方，人家照样可以摇控指挥。 第585章 就这么定了 汤中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家辉，听说你去监狱里看望过陈自林了？” 这事儿汤也知道？ 曾家辉借掏烟的功夫，掩饰了一下内心的震动，道：“是，前不久去见过他。他那个案子，我认为很有疑点。我了解过，冶金机械厂搬迁进经济开发区，要卖掉市中区的老厂址，可开发商给出的地价不到市场价的40%，因此陈自林断然不卖地，于是从开发区的其他资金中抽了一部分用于新厂建设，而保留了现在城区的那块地皮。保住了国有资产的流失，可就是这一个‘不同意’让某些商人无钱可赚、某些官员无利可图，于是他就背上了私自挪用资金的罪名……” 这就是陈自林挪用大量资金的真相。 不让国有资产流失，却让自己进了监狱，陈自林挪用资金不是一个人的决定，不是私自挪用，最多就一个程序不规范，大不了给个警告处分，可参与决策的其他几人不敢出面作证，只好让陈自林一直背着罪名进了监狱。 有什么办法呢，其他人也是体制内的人物，要作证得考虑后果。 曾家辉坐直了身子，非常认真地说道：“，陈自林这个案子一定要平反。像陈自林这样的干部，凤毛麟角，非常少了。如果陈自林案不平反，卢原的干部队伍建设根本谈不上正本清源。如果这样的干部都是如此下场，卢原干部队伍的风气会坏透的，今后谁还管什么国家利益，全都一味的奉承迁就上级领导，将永无干事风气。” 汤中和微微一笑，略带一点调侃的语气，“曾市长决心已定，谁能拦阻？” 曾家辉松了一口气，讪讪的笑了。 汤中和补充了一句，“如果陈自林最后还能重新启用，那就是一个很明显的风向标了！” 他这话，算是对此事定了一个处理基调。 在卢原大动干戈，莫文志明白表态支持，汪正山肯定也会支持，至于汤中和就更不用说了，不但会支持，那会是相当的支持。根据曾家辉刚才的描述，总攻一旦开始，最少也会将焦天宇、李长军、金德胜这些市委常委牵扯出来，动不动得了这些人，都不是特别重要。只要他们一涉及，卢原的风向标立即会变，他们就是自己不夹着尾巴做官，别人也不敢再紧紧围在他们周围，焦天宇阵营会不攻自破。 曾家辉到汤这儿汇报与拜访，说白了就是商量卢原市今后的权力分配。 这也标志着，曾家辉前往卢原单刀赴会的时代将会结束了。权力再分配，身为主攻大将的曾家辉，岂能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无利不起早！ 汪正山、汤中和都不会这样无利益的事情，何况是身在卢原的曾家辉。至于牵扯出来的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员，该如何安排接替的人手，自然是汤中和这个去与“讨论”。 这将是一场大决战，也是一场大混战！曾家辉在战前的省城之行，是为了争取获得最大的利益空间。 汤中和又喝了口茶，随手拿起一支香烟点上了，身子靠在沙发里，陷入了沉思。 曾家辉没出声，没有打扰汤中和的思考。 一支烟抽了一半，汤中和才缓缓的说道：“家辉，你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吗？” 曾家辉坦然的答道：“，或许是有点匆忙，时机还谈不上成熟。但以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必须动手，再拖下去很不利。一方面，我离仅有两个月时间，不动，选举肯定有问题；另一方面，上面对省里的班子原先要动的计划推迟，说明了什么？谁走谁不走，谁上谁下，都产生了变数，这个时候不动手，您要是走了，想动都没机会了。” 汤中和听得是眼睛一眯，这也正是他所想的，不动手，自己好的结果是平调而走，搞不好还会回京城任个闲职养老了，此时不搏何时搏。他吸了口气，说道：“匆忙一点就匆忙一点，干吧。但得有足够的准备，既然是打仗，就不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希望你要有这个认识。” 曾家辉微笑点头，“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 无疑，汤中和已经同意了他的建议，准备对卢原发动总攻。 汤中和又问道：“冶金机械厂的事，怎么处理？” 舟山省的国企改革比较滞后，冶金机械厂的问题，在舟山并非个案。身为，汤中和对此很生气，故而他再次问到这事。 曾家辉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为陈自林翻案的同时，就拿在机械厂改制中搬弄事非的几名市领导开刀。我看这个时候再不下重手，就不能威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汤中和微微一笑。 他对这一点很满意，曾家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冲劲十足。而且，事关原则的事，从来不肯轻易让步。 这是一员虎将，自己一直没有看错。 汤中和同时也在想，舟山这个地方对于自己来讲，会不会是“麦城”，估计全看这一仗了。他根据目前的情势，知道希望还得寄托在曾家辉这个卢原市长身上，只要他在卢原打开了口子，涉及省上就势所难免。如果要是曾家辉败了，自己这个在省里也就翻不起大浪了，自己既斗不过现在的汪正山，也争不赢虎视眈眈的常务副省长袁清。 夹在中间的滋味难受，败走的滋味更不好受。 以他的判断，这场战役只要拉开了序幕，不分出胜败是收不了兵的。而对冶金机械厂的处理，时机却相对成熟多了，刚刚露出苗头，就来个杀鸡儆猴，作用绝对大，真要等到大战来临再动，反倒难以遏制势态。 曾家辉懂得进退，识得大体。 他的建议汤中和一贯都能听得进去，汤中和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那就这样办。家辉，你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事，你不用太担心。” 汤中和的眼里，也流露出了毅然决然的神情。 曾家辉告辞汤中和的时候，还报告道：“汤，我还想去一趟兰书记哪里。” “去吧。”汤中和点了点头。 卢原的书记金德胜，摆了曾家辉好几道，是到算帐的时候了。 第586章 丢卒保车计划 曾家辉从舟山省城返回卢原，消息早传入了市委书记焦天宇的耳朵里。 卢原市委书记办公室，焦天宇和市纪委书记金德胜两人坐在一起，一时竟然找不到话说，愣是坐着猛吸烟，直到两人各自抽了两根，焦天宇才猛然将烟屁股按进了烟缸里，苦笑一下，“德胜啊，现在问题有些严峻了，关键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你可要好好想一想了，否则别人会抓着辫子不放，穷追猛打下来，咱们是没什么好办法应战了！” 照片事件，不仅没能给曾家辉抹黑，反受其害。焦天宇不说，金德胜心中已经够苦，知道帐已经摆在那儿了。至于曾家辉什么时候算，由不得自己。 近段时间以来，金德胜深居简出，市纪委更是一直按兵不动，威信大损，可他仍然没能躲过劫难，不但卢原市领导们把他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焦天宇也迫于无奈，跟着附和起来了。更要命的是，曾家辉到省上那么一跑，他这个市纪委书记的帽子，眼看就要让人摘掉。 他现在最难受的是，明知道这些，却无能为力。 什么叫把柄？把柄就像是命根子，命根子捏在别人的手中，喊打喊杀，任人摆布。 金德胜狠狠的吸了口烟，浓重的烟雾在他头顶上空顿时形成一圈烟幕，呛得他自己是“咳咳”不已，“焦书记，您说咋整，难道真没其他办法了？” 他这样问，显然是还不甘心。努力布置了那么长时间，最后一个会议加上一个向上级汇报，就让自己进退两难，卡在了关口上，让金德胜感觉浑身难受，甚至喘不过气来了。 焦天宇无奈的摇头，“失败了就该有人承担责任，咱们就会付出代价。这件事情，如果说还有一线希望，那就是寄希望于咱们自己主动承担责任，同时上面不深入查究。这个意思你应该明白，怎么做也不用我教吧？” “可是…” 金德胜有自已的顾虑，正要说自己的观点。 焦天宇却是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只有等下次机会了，如果能侥幸保住你市纪委书记一职，今后不怕没有机会！要是保不住了，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 弃卒保车？ 焦天宇的一番话无非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如果，金德胜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抛弃一个心腹，保住自己市纪委书记一职。那对焦天宇来讲，是舍小为大，可对于金德胜来讲，却不是那么好办的事，惹毛了手下，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 在官场上，弃卒保车是很正常的事情，金德胜以前也用过。 但是，让金德胜从来没想到过的是，一向控制着卢原市整个官场的焦天宇，今天也要当着自己的面，劝自己使用这一招。这让金德胜感到很悲哀，短短的几个月时间，焦天宇的优势似乎荡然无存了，原来固若金汤的圈子，竟然被一次又一次的突破，而且从目前的形势看，这个圈子今后还存不存在，已经很难说了。 金德胜此时的心情，莫名的急躁。 一口烟呛得他咳嗽半天，好像是对他眼前心情的表述。 金德胜小心翼翼的道：“焦书记，可是一旦这么做，市纪委的威信将不复存在，今后的工作将举步维艰。而且，即使我们这样做，他们捏着市纪委的把柄，也不一定就此善罢甘休？那样的话，我们就等于舍了本、还倒付利息。” 他以前仗着是焦天宇的“吏部侍郎”，一向眼高于顶，在市委书记面前说话从来都是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这也正是焦天宇坚信金德胜控制下的市纪委的重要原因。可是，今天金德胜突然转变了语气，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由此也说明金德胜的心态，不知不觉间已经变了。 这种转变，是因为金德胜对焦天宇的信心产生了动摇。 这叫有了隔阂！ 焦天宇此时也是心乱如麻，并没有感受到金德胜语气的突然变化。他勉强一笑，“德胜啊，曾家辉会不会善罢甘休，就看你的手段了！至于威信，你认为威信是怎么来的？只要有我在，威信就存在，就没有人敢不把市纪委放眼里。所以说，只要能想办法让你继续呆在市纪委书记位置上，一切皆有可能，否则什么都白搭！” 焦天宇说着，陡然加重语气，警告意味很浓，金德胜此时的心态很有问题，未战先怯，如何能赢得战斗的胜利，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这个“御前侍卫”意志消沉下去，这是相当危险的。 临阵退缩的将军，更是兵家大忌！ 因此，为了安抚金德胜，焦天宇下了猛药，他在向金德胜悄悄透漏自己的计划。 金德胜听焦天宇这一说，觉得计划还是可行，弄走曾家辉还是希望。他也明白，只要一弄走曾家辉，那么整个卢原市照样会重新落入焦天宇手中，而且比之前更彻底。 无穷的希望又慢慢在金德胜的心中升腾起来。 恢复了信心的金德胜，脸色稍霁，向焦天宇告辞回了市纪委。 按照焦天宇的吩咐，他得抓紧实施弃卒保车计划，保住自己的市纪委书记一职。 他坐在办公椅上，正在闭目深思之际，手机铃声大作，翻开一看，脸色突变，原来是省纪委领导打来的电话。现在的金德胜，哪里还是几个月前那个耀武扬威的纪委书记，早成惊弓之鸟了，一有风吹草动，一见上级领导的电话，总会想到是不是要找自己谈话，是不是要处理自己，抹了自己市纪委书记的官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金德胜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按下了接听键，电话接听时间不长，没说几句便挂了，只是金德胜放下电话后，满头雾水，一脸呆愣，坐在那里像只木鸡，只顾发怔。 电话是省纪委一位副书记打来的，让他愣神的是，领导根本没说正事，只是问金德胜近段时间工作如何，卢原市干部风气咋样，有没有发生什么违纪大案，这不是一通废话吗？ 对方虽然说的是废话，可金德胜听起来就不知所以了。面对“无稽之谈”，他不发呆才怪。 第587章 市委书记再次伸手 省城之行，让焦天宇与金德胜忧心忡忡。 在他们担忧的时候，曾家辉放松得很。 大战在即，他是得先放松一下，有方依陪他来了卢原呢。白天，冶金机械厂改制的事，让常务副市长宁元敏与方依、赵全相等进行了磋商；派陆小东对陈自林的案子进行了侦察。 晚上，当然是早早就回了宿舍。 曾家辉一进门，就将方依捞进了怀里，谁让他在舟山省城的时候不让自己省心的，总得“批评”一顿吧，“这一回来，咋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了？” 方依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真假难分。 曾家辉好一顿数落，“我看你在文文面前老是跟我作对，又是搞什么拥抱，又是让我吃增强什么功能的虾子，你玩的哪一出啊，生怕人家不吃醋，是吧？” “呵呵，原来是这个啊。”方依看着曾家辉，摇头道，“女人跟男人的思维不一样的，越是在她面前大模大样的搞这一套，她反倒觉得有她在与没她在都一样，无所谓；要是在她面前故意避让三尺，她就得想了，要是我不在话，肯定不是这样子的吧？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是这个逻辑？ 曾家辉一听这解释，放下心来，径直将方依往沙发上拉。 方依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鼻子，“还没洗澡呢！”说着脸上微微有丝红晕，语气有些扭捏。 曾家辉知道她往那事情上想了，不觉婉尔，这妮子想歪了，于是促狭的伸手在她精致的脸蛋上捏了下，“不洗澡也可以做的嘛，要不一起洗个鸳鸯浴怎么样？”他的手边说边从脸蛋上下滑，落在她胸肌最发达的地方，微微捏了下，一阵柔软滑腻袭上掌心，直向心底深处传递。 昨天晚上二次大战结束，休整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本来他还没那份心思的，但被方依的一个小动作，一个扭捏的表情，士气又上来了，全身上下立即又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大炮慢慢的开始顶帐蓬了。 方依抿嘴一笑，轻轻拉着曾家辉那使坏的手，扭身而起，“不要。我不会水！”说完落荒而逃，进了浴室。 曾家辉暗自一笑，不会水？那不是摆明提示让咱教吗？ 他悄悄走到浴室门口一探，靠，浴室的门根本就没关严，不会是故意如此吧？ 曾家辉暗自感叹，这个方依是越来越坏了，竟然还懂的勾引人，算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贼笑一声，悄悄摸向浴室，后果自然可想而知，香艳的鸳鸯浴在浴室中上演。 当然，方依越来越坏，曾家辉的花样就越来越多，他非常注重创新工作呢。用方依的嗔怪话说：“你哪儿去学的这些坏动作。” “原创。”曾家辉嘿嘿一笑，“完全可以申请专利。” 结束了水上战事，两人顺利着陆，一起进了卧室。 曾家辉搂着全身肌肤滑滑的方依，叹了口气，突然向方依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方依，你昨天跟文文在机场悄悄的说什么呢？” 方依微微一愣，不知道曾家辉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 “八卦！” 方依啐了曾家辉一下，“女人的悄悄话你也感兴趣，我看你这个市长干脆去当妇联主席算了，尽喜欢探听女人的事儿。” “那为什么你们笑得那么神神秘秘的？” 方依没理曾家辉，将头埋在曾家辉的胸前，轻声道：“你看我们笑，是不是心虚了？” 这话倒不假，曾家辉却实感觉有些不踏实。不过还好，不是两个女人争风吃醋，而是嘻嘻哈哈，谈笑风生，这总比看到两个女人在那里哭哭啼啼强上千倍百倍吧。 如果花无叶也赶来揍热闹，不知道她们三个人是不是能笑到一起？ 曾家辉这样龌龊的想着，不知不觉的沉沉睡去。 连续作战，还是挺累的。 一晚好睡，第二天醒来，方依还在蒙头呼呼喘气。 曾家辉没有打扰她，悄悄起床下楼吃了早点，赶着上班去了。 十点左右的时候，曾家辉接到了方依的电话，“市委焦天宇书记请我与赵全相到他办公室。” “什么事？” 曾家辉一皱眉，这个焦天宇又想玩什么招？ “这还用问吗？”方依哼了一声，“肯定是关于投资的事，难不成专门请我喝茶？要是那样，咱还不去呢。” 曾家辉只不过是随口而出，方依来卢原市，不是投资还干什么，她跟自己那点事，量他焦天宇还抓不住把柄，当然是为了投资问题，不然也不会叫上赵全相了。 “我知道了。” 给方依打电话的是市委秘书长彭起华，说是焦天宇邀请她与黑金公司的赵董事长一叙！ 曾家辉放下电话，坐在办公室里抽了一支烟。 焦天宇想干什么呢？ 市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吴南成敲门进来，将焦天宇让彭起华请方依、赵全相到市委书记办公室的事进行了及时报告。 原来，吴南成刚从市委那边过来，一看到彭起华在市委大院楼下迎接两人上楼，他不仅打了招呼，还悄悄折回，亲眼见彭起华将人带进了市委书记办公室，这才匆匆赶回来向曾家辉汇报这件事情。 方依早报告过了，虽然吴南成是多此一举，但曾家辉还是对他的及时报告感到满意。 以前都是焦天宇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现在下属们开始自觉打探消息，并及时向自已这个市长报告，这充分表明自己已经获得了许多人的认同，并给予了支持，这是一个好的风向标啊。 “市长，黑金公司投资的事，一向是市政府的活儿，这焦书记想干嘛？” 吴南成显然不理解，黑金公司自始自终都是跟市政府这边接触的，现在市委也插手这件事情，显然不是什么好事，焦天宇一向是以手伸得长闻名。如果焦天宇真的插手煤炭基地建设，会不会让枫林县的投资陡生事端，这是吴南成所不愿意看到的。 吴南成对市政府近段时间的工作很是清楚，他也坚定了信念，紧跟曾家辉的步伐，今后肯定有大好前途。如果因为焦天宇的破坏，那么经济发展就是一句空话，没了政绩，曾家辉人代会不好通过选举，他吴南成又怎么会有前途无量呢。 第588章 谨小慎微 吴南成此时的担心自不必说。 他哪里清楚个中的细微关系。 吴南成是将焦天宇看成卢原经济发展的阻碍者、破坏者了，潜意识里发生了根本性转变，眼中尽是市长曾家辉一心图发展的正义行径，看在眼中，急在心头。 想法的突然转变，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吴南成已经将全部身家押在了曾家辉这只牛股上，看好他的暴发空间；另一方面，因为焦天宇自上任卢原市委书记以来，早就未将心思放在发展经济上，一味的角逐政治权势，失了人心。 与此同时，吴南成年纪不小了，仕途没几年等待。 这是让他最心急火撩的事儿。 看着吴南成紧张的样子，曾家辉暗自感觉有些好笑，淡然的道：“这事不用担心，卢原的经济建设不是一两个别有用心的人，想破坏就能破坏的。” 市委书记别有用心。 市长还不太在意。 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吴南成闻言一愣，但心里很快就踏实了。曾家辉的强大自信，带给他无穷信心。 “市长，是我多虑了！” 吴南成憨厚的一笑，也算自我解嘲。 在他看来，自己这回干傻事儿了。 “你的考虑是正确的，这事儿提醒得也非常及时，今后还要加强这方面的信息收集…。”曾家辉并未因为自己心中有数而否定吴南成的情报价值。 吴南成欲待告辞，又被曾家辉适时阻止了。 曾家辉准备召开一个全市打黑除恶专项行动动员大会，示意吴南成安排一下会议日程。 一听是这个会议，吴南成微微一惊。 他暗自忖道，难道曾市长要大动干戈了吗？这个阵仗可大了，黑恶势力涉及的人和事实在太多，还形成了多级错综复杂的保护网，一个弄不好，就会身陷其中。曾市长刚来卢原市，或许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状况，别因为看到枫林县打了一个胜仗，就被胜利冲晕了头脑，看来得稍稍提醒一下。 吴南成小心翼翼的道：“市长，卢原市的黑恶势力队伍庞大，公检法部门好多人员都涉及其中，还有……。” 曾家辉一皱眉头，“还有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是不是想说还涉及到市领导？” 他当然明白，既然吴南成当面提醒自己这个问题，说明吴南成已经完全站在自己这边，算是合格的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了，至少比那个许秘书长称职百倍。 办公室主任也是自己的大秘书，关键时刻提醒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提醒自己在特定的时间该做些什么，这才是办公室主任的职责定位，而不是一味的盲从、趋炎附势。 吴南成心中一紧，他没想到曾家辉一点也不避讳，惊愕之余，忙不迭的点头，“卢原市下辖各县，大都存在黑恶势力，团伙较多，人数较众。而且，卢原市里也存在黑帮，存在多年，一直控制着卢原市的地下秩序，手下起码数百人，渗透到了各行各业，腐蚀了许多官员……。” 黑帮是存在的，而且势力还大。 这是吴南成说的主要内容，但曾家辉不以为然，挥手打断了吴南成的话，“怕黑，就要点灯嘛。” 不管哪朝哪代，也不管什么地方，有利益之争，就会有黑道存在，不管社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它都永远不会真正的消失，只不过存在的形态稍有差异而已。 古有江湖帮派，今有黑恶势力。 这个现象正常。 唯一不同的是，古代一般是由江湖大侠、名门正派来铲除，维护社会公平正义。而到了现代社会，重点依靠执政党来履行职责罢了。现在的黑道较之古代，有一定的隐蔽性，有的甚至表面漂白，成立各种各样的公司，挂羊头卖狗肉，掩饰着暗地里的不法勾当。黑帮是打掉一批又出现一批，打之不尽，禁之不绝。而官员参与进去，不外乎因为权和利，人不为已的事太少了。 卢原目前的情形，黑恶势力破坏了安定环境，阻碍了经济发展。 不打不足以平民愤。 不打不足以提升执政党的威信。 不打，还会让那些保护伞飞扬跋扈。 不打，自己这个市长怎么在卢原站稳脚跟？ 曾家辉决心已下，必须坚决打黑除恶。不过吴南成的提醒，也代表了多数干部的担忧，看来大家信心还不足啊。他淡然的道：“你的提醒很有道理，不过市政府连个会都不敢开，害怕黑恶势力到这种地步，传出去还像什么话，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在卢原呆下去？必须下决心解决这类问题，担当起政府的责任。” 在卢原，政府的职责很明确，可惜一直无人敢牵头。 吴南成点了点头，心中惊讶不已，看曾市长的意思，对黑帮的存在并不惊讶，也不害怕，对保护伞也没多少顾虑。不像前任市长，一听说喊打喊杀的黑帮，表面上说要铲除，实际上却毫无动静，甚至对明显违法乱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了了之。 相形之下，吴南成对曾家辉又多了一份信心。 吴南成暗自叹了口气，人跟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市长，那我这就下去做会议方案！” 一般来讲，应该是说下去准备会议。可吴南成有他的难处，像这种全市性的大会，得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召开，会议的有关事项得两家的秘书长报告主要领导，并进行必要的沟通协调。而他目前只是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 上面还有一个秘书长许凤权，市委的秘书长还是市委常委。因此，虽然有曾家辉的充分信任，但他在措词上还是不敢过于托大。 谨小慎微！ 这是做秘书的原则，大秘书、小秘书都如此。 看到曾家辉的点头同意，吴南成这才转身轻轻的离开了市长办公室。 而曾家辉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点了一支烟，悠悠的吸了一口，战前部署就要开始了，他还有许多事儿需要安排啊…….！ 第589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打黑除恶，只要动真碰硬，没有人不怕。 恶人害怕，保护伞更害怕。 市纪委书记金德胜早就开始害怕了。 此时，他正坐在办公室里，双眉紧皱，满是苦涩。 省公安厅的人员下来后，那四名被抓进市公安局的纪委人员，身份终于得到确认了，而且也否定了市公安局提出的关于与市长曾家辉几次遇袭有关联的说法，躲过了一劫。 但是，几人拦截曾家辉的车，事先没有联系，现场没有出示工作证，没有表明身份，态度相当恶劣，已经严重违反了纪委工作条例，给领导的工作造成了很大影响，也给领导的人身安全埋下了隐忧，有关部门建议立即停止几人的职务，接受调查，面临的处罚将是撤职降级。 金德胜对此也曾东奔西跑，理力争过，可哪里管用？这件事情就算是市委书记焦天宇揽下来，也不敢不顾规章制度，那样只会弄得一身骚，还吃不到羊肉。 金德胜只有放弃四人，任其自生自灭了。 可是事情没完没了。 照片事件的寄送出自自己之手，这一次按照焦天宇给的舍卒保车建议，就有些难办了。 舍谁才能让人信服？ 又舍谁才能保住自己？ 真要达到舍卒保车效用，这次要丢弃的绝对不是一般心腹，而是他金德胜的得力干将。可是，真的这么做了，金德胜很怀疑自己今后在市纪委说话到底还有没有人会听，还有多少人会跟着自己，又会不会因此惹出什么乱子？ 谁不拿自己的仕途当回事呢！ 焦天宇说出一个舍卒保车计划倒是十分容易，可要让金德胜真正去实施却难于上青天。 金德胜现在面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难题，市纪委书记一职与得力干将，前途与威信几者之间，必须尽快做出一个选择，这太让他纠结了。 好在他清楚程序，自己是省管干部，如果责任真要追究到自己头上，那得省纪委出面调查处理。而自己好歹做了这几年市纪委书记，省纪委的熟人还是有的，必要时可以探听一下消息嘛。 先看省纪委有没有什么动静再说。 打定主意，金德胜抓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可是，任由电话“嘟嘟”的叫喊，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无人接听。 这让他心中有些慌乱，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拨打对方的手机号码，可情况大体差不多，音乐声流畅的放着，没人忍心打断美妙的歌声啊。 金德胜拿着手机，有些毛燥了，妈的，平常没少进贡，关键时候竟然连电话也不接。转念一思考，会不会是自己的事儿已在省纪委挂上了号？要是真如此，省纪委的人肯定避让还来不及，岂会接自己的电话？这样想着，金德胜的心情就不是毛燥那么简单了，背心里已是冷汗涔涔直下… 正当他恐慌之际，一首音乐也快到终点，电话竟然接通了，一个无精打采的声音传了过来：“喂，谁啊？” 通了，谢天谢地！ 金德胜忙收拾了下心情，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搓着自己的额头，努力让自己的脑袋保持清醒冷静，“何处长好，我卢原市纪委金德胜啊！” “哦，有事吗？” 这话让金德胜心中一寒，自己以前跟这位何处长可打得热火，无论是自己上省城，还是他到卢原，自己总会请个客，送点特产及红包之类的，见面了也是称兄道弟，这一下怎么语气突然变得如此冷淡？还没到立冬时节，咋就寒冷笼罩了？ 难道真是要变天了？ 会是卢原市纪委，还是整个卢原市？ 金德胜忐忑不安的问道：“何处长，我最近听到传闻说….” 他的问题还没问出来，就被电话那头的何处长给截住了，“卢原市纪委违规查办相关案件，省纪委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好自为之吧。” “还请何处长….” “好了，就这样吧！” 金德胜本想仗着私人关系，请何处长指点一下出路，可听着电话中传出的“嘟嘟嘟”忙音，金德胜愣住了，人家直接掐断了电话。 虽然人家是省纪律的，可自己好歹是副厅级干部，对方不过是一个处长。这样牛叉，是不是大事不妙的征兆啊？ 看来山雨欲来了。 金德胜放下手中的电话，擦了下额前的细汗。省纪委已经开始着手查办市纪委了，这事儿自己顶不住。他不敢耽搁，风风火火的出了市纪委书记办公室，直接找到了市委书记焦天宇，立即将情况作了汇报，请示应对之法。 焦天宇也为此事着急呢。 他也从自己的渠道获得了消息，而且还知道省纪委的人就要到卢原市了。现在的他，不是仅仅担心金德胜那点小事儿，他更担心省纪委亮向卢原市的刀子，不仅仅是对准金德胜一个人，究竟还有多少人处在刀锋可及范围？如果搞不清这个问题，接下来的日子就要提心吊胆了。 焦天宇也有想打电话问一问有关省领导的冲动，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四处打探消息只会让领导产生两种想法：第一，不该打听的事情，你也打听，这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现；第二，有人心虚。“有人”当然会是打听消息的人。 结合金德胜汇报的情况，焦天宇初步判断，这次省纪委下来人调查，应该是冲着金德胜来的。 金德胜提出，“焦书记，这事儿总让人感觉心绪不宁，好像要出什么大事似的，我想现在就动身前往省城仔细探听一下消息。” 打探是假，活动才是目的。 金德胜肯定不想坐以待毙！ 焦天宇闻言点了下头，表示赞同，“也好。我也怀疑这次省纪委是直接冲着你来的，希望你保持清醒的头脑，无论如何都要小心应付，千万别在阴沟里翻了船，走到这个位置不容易啊。当然，我也会向上面反应情况。能不能保住你市纪委书记一职，就看这几天的变化了，希望你抓紧时间，把情况弄明白，把工作做扎实，快去快回！” 金德胜急急忙忙的走了！ 焦天宇却是暗自叹了口气，金德胜能不能度过此劫是个未知数啊。 在这个节骨眼上，帮他就是帮自己，可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第590章 来电让人云里雾里 他的思考还没告一个段落，电话铃声已经响了起来。 抓过来一看，办公室的来电，心中一紧，哪敢怠慢，刚提起话筒，里面就传出汪正山的电话，语气跟他的黑脸一样让人见不着光明，“是焦天宇同志吗？” 书记大人没有自报名号，这让焦天宇心中咯噔了一下。 不会有什么好事！ “汪书记，我是焦天宇！”焦天宇忙应了一声，然后静待汪正山的指示。 他知道汪正山作为，一般是很少亲自打电话给下属的。平时有啥指示，基本上都是通过秘书传达，或者让秘书拨通电话，大不了他在电话中说上两句。可今天不但亲自打了电话，似乎还不太熟悉卢原市委书记了，什么叫“是焦天宇同志吗”，这不明显是有意疏远。 “焦天宇同志，你作为卢原市委书记，并兼着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一职，有没有感觉身上的担子过重，事情太多处理不过来啊？”汪正山悠然的说道，完全没按套路问话。 先提一下卢原工作情况怎么样，这类的话倒让人好理解，担子重、事情多这类话，怎么听都觉得不是个味，这话里该不是另有所指吧？ 一句云里雾里的话，无异于晴空霹雳，将焦天宇震得晕头转向。 短短的一句话，或许一般人听不出这其中的意思，但是焦天宇还是听出了汪正山的言外之意，基本上是两层含义： 第一层是担子重。 这意味着重了就要减负，市委书记兼任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在其他市县都有这样的例子，并不新鲜，大多地方都是惯例，这是市委为了便于控制市人大。再说市人大是个清闲衙门，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能有什么事呢，偶尔开一下会、发个言、作个报告，担子能重到哪去？ 可人大对人代会就比较关键了。 而人代会对选举市长又更加关键。 汪正山说这话，显然不是要拿掉市委书记一职，而是奔着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一职去的，失去了人大主任一职，还怎么在人代会上做手脚，打压曾家辉的计划还不得提前流产？这怎么能不让焦天宇心惊肉跳呢？ 他现在是想到了这个关键所在，却又无可奈何，这是省委要动卢原市，他焦天宇还真是一筹莫展。 第二层含义针对的是：事情多。 事情多本是好事儿，说明市委书记勤政爱民，工作深入细致嘛。可焦天宇知道汪正山没表示“辛苦了”之类的慰问，那就是说自己要么不干正事，没事找事；要么伸手过长，管了闲事；要么甚至于说是不务正业，惹事生非！ 这个“事多”绝非好事啊。 焦天宇虽然知道了汪正山话中含义，却不得不装糊涂，没办法啊，市委书记在面前，典型的下属，你敢咋的？只能是先应付这一关，听下去慢慢再说了。 打定主意，焦天宇谨慎的道：“汪书记，卢原发展任务重，事情多干一点也是应该的；特别是我这个市委书记，必须按照省委指示要求，多干点活，多挑一挑担子，做好带头示范，团结带领全市人民加快发展步伐，完成省委交给我们的重任….！” 揣着明白装糊涂，焦天宇是驾轻就熟。 “哦，是吗？那就好！” “请汪书记多给指示！” “暂这样吧！” 电话中传出了忙音。 就这样挂了？ 焦天宇握着电话愣在那儿，难道汪书记打这个电话只是随意问一下？不可能，绝不可能如此简单，可究竟什么意思，他又想不明白，这省委汪书记是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看来不光金德胜需要往省里跑，自己也得往省城走一趟才行！ 焦天宇说走就走，立马就动了身。 这卢原市啊，最近还真是事多，市长曾家辉刚回来，纪委书记就胆战心惊的跑了上去，现在市委书记也不得不忐忑不安的跟着往上跑，倒是把卢原的工作撇在了一边。 好在曾家辉对卢原工作正在加大运筹力度。 打黑的事儿悄悄的开始部署。 省纪委也出动人马奔赴卢原开展调查。表面看来，省纪委是核实金德胜亲自寄照片抹黑曾家辉一案，实际上他们来此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究竟要调查谁，无人奉告。 曾家辉趁着方依在卢原的日子，着手在推动冶金机械厂的改制上下功夫。在宁元敏与之洽谈的基础上，曾家辉亲自带着方依、赵全相以及卢原的相关同志考察了机械厂的情况，并找工人代表进行了座谈。 总体上，工人们赞同转入黑金公司做维修工与运输队员，但提出了希望公司能适当补一点这两年停发的年度奖金等福利待遇。尽管这属于无理要求，黑金公司却是答应在重组之后，充分考虑实际困难，会提交董事会进行研究，让他们等待消息。 改制的问题不大了。 不过，与改制有关的事不少。陈自林还在监狱中艰难度日，那些盯着企业，伸手拿有许多好处的蛀虫，至今还逍遥自在，这些都需要抓紧着手去办。 从冶金机械厂出来，大家的心情都比迈步厂门的时候轻松。 原本是打算大队人马回市政府的，可方依却以有事为由，拉住了曾家辉。 “曾市长，卢原的煤炭基地建设与冶金机械厂改制，我们公司都大力支持，但有几个小问题，我想与你单独交流沟通一下，您看？” 曾家辉不知道这妞儿玩的哪一出，难道昨晚“交流”还不够？那今天晚上接着交流就行了呗，怎么这会儿拉着我了呢？但碍于一大群干部跟着，又是大庭广众之下，得保持绅士风度。道：“方总，咱们去市政府办公室坐一坐，慢慢谈，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商量嘛！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什么问题都可以商量？”方依故意格格一笑，摆手道：“你那市长办公室太压抑，何况只是几个小问题，搞得太正式了，还让人说黑金公司乘人之危呢。干脆请我喝杯咖啡吧！市长不会吝舍吧？” “行。” 曾家辉爽快的招手，“王冲，联系个咖啡厅，我与方总有事要谈。” “好的。” 其他人见市长另有安排，纷纷告辞，先行回了。 第591章 人不风流枉年少 铁锋开车将曾家辉与方依送到市中心的“红叶子”咖啡厅，然后两人就悄悄的溜了。 懂事啊！ 给领导当灯泡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反正有事的时候，市长自然会叫他们的，也乐得自己到旁边找地方逍遥自在去了。 “红叶子”咖啡厅的包间里，曾家辉与方依相对而坐。 房间里的空调开得温暖了一点，方依将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黑色的紧身装束，高耸，深沟毕现，肌肤莹白如玉，一颗硕大的钻石在她深幽的沟上方闪耀着迷离的光泽，她的全身上下一片黑，好一朵黑玖瑰！ 如果不是曾家辉早就深层次的看过，那是极致，绝世考验。 尽管如此，曾家辉还是直着眼看了又看。 方依故意瞪了他一眼，“狼！”见曾家辉嘿嘿直笑，补充“市长是大狼。” “哈哈哈…” 曾家辉开怀大笑，好在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好，外面根本听不着。 “都说男人犯错都是女人勾引的，我以前不信，现在算是明白了！” “你…？” 方依无语了，只好抿着嘴笑个不停。 她倒是十分清楚自己对男人的杀伤力，不过曾家辉已经产生了抗体，效果就打了个大折扣。她也就干脆不藏着掖着了，撩起衣服，露了个上半身的“两点式”，瞪着曾家辉道：“让你看…” 本色，这也是气质的一种。 曾家辉一扭头，移开了眼光，“不爱看！” 方依不解了，一愣，“什么意思？” 曾家辉忽然转过头，大手一伸，五指齐动，“但爱摸！” “啊！” 人不风流枉年少！ 一阵嬉笑完毕。 方依轻轻的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我的家辉，过两天我就要走啦…”相处许久以来，方依要么叫曾市长，要么不叫名字，直接像这样叫“我的家辉”，好像还是头一回。 曾家辉听得心中一阵异样，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她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谁也管不住她，曾市长也一样管不住，随便！ 反正又没有外人！ “谢谢。” 曾家辉最后还是笑了笑，说道。 他很清楚，方依定了机械厂改制重组的事以后，肯定得走了，而且她也知道省里的局势起了变化，卢原即将面临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自己必定要全力以赴投入这场战斗之中，没有心思顾及到她，她也不想在卢原给自己添乱。 这个方依是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女人，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 这也是曾家辉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不过突然像这样说话，还是让曾家辉意识到了什么，抬眼一看方依，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曾家辉不由起了好奇心。 这妞儿也有欲言又止的时候？ “怎么，舍不得啊？”曾家辉笑着问道。 “嗯……” 方依忽然有些神情落寞，点着头，“这一回去，估计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舟山省了。” “为什么？“ “你能什么时候让卢原的事告一段落？” “这…我说不准。” 曾家辉没有多做说明，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沉默无语。 卢原的战火刚刚冒出火星，点燃倒是快，可战火会持续多久，确实无法判断。自己想速战速决，但那只是一厢情愿，对方也不是吃素的，狡兔还三窟呢，是说结束就能结束的吗？ “随着企业改制的推进，陈自林的案子也应该同步解决，不然一拖下去，后面反倒不好单独提起，那样会让上面的领导有看法的。” 方依迟疑了一下，缓缓的说道，黑幽幽的双眸，直视着曾家辉，忧虑之色表露无遗。 女人不应该参政，尤其是“编制”外的女人。 但她还是要说，因为她从商人的角度，有自己的看法和信息渠道。 大好旁观者清的意思。 曾家辉抬头看着方依，他没想到方依会提到这个事。 是不是她有什么好的思路和点子？ 其实，曾家辉也是这样想的，多管齐下。但他一直在考虑为陈自林翻案从哪儿下手为好。听方依这一提起，倒是让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事情，我早想办了，可又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较稳妥？” 稍顷，曾家辉才缓缓的说道。 方依微微一笑，说道：“何不从接手者开始？” “叶毛恕？” 曾家辉知道陈自林出了事，接替冶金机械厂的厂长是叶毛恕，叶毛恕被人打跑了之后，才是现在的韩青平。叶毛恕从机械厂搬迁开始一直参与其中，一切情况都清楚，他能说明机械厂的一切。只要他说明了资金调度的过程，陈自林的事自然就清楚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叶毛恕不是说失踪了吗？找不难，但及时找到却不易啊！ “对啊，让他悄悄出来说明情况，不是方便你办案了吗？” 曾家辉摇头，“一时半会找他估计不容易。” 方依喝着咖啡，笑吟吟的道：“曾市长也有找不到人的时候？” 曾家辉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废话！” 不但是废话，还是气人的话。 不是明明说了不容易吗？ 见曾家辉难受的样子，方依看着来劲了，“要不要我帮个忙？ “废话！” 话刚出口，曾家辉立觉不妥，连说两句“废话”不像市长的风范，瞪着方依道：“怎么找？” “那可是有条件的。” 方依仍然是一副笑吟吟的神情。 曾家辉掂量了一下，又摸了摸头，道：“没问题，要人给人，要力出力。说吧！” 看他一副像下定决心的样子，方依水汪汪的杏仁眼瞥了曾家辉几下，抿嘴一笑，说道：“我的大市长，爽快，你这人还真带劲，我没看错你。” 曾家辉翻了白眼，很不爽地说道：“难道我以前不带劲？有些时候我可以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难不成你还不满足？” 白眼之后，当然是一脸气。 “不是……不是。呵呵！”方依禁不住又嘻嘻哈哈起来。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要是我让你娶了我，是不是条件难了点？” 第592章 经验之谈 曾家辉哈哈一笑，耸了耸肩膀，说道：“想我娶的女人多了去了，问题是我计划用完了，再申请民政部门也不批准啊。” 方依噗嗤笑出声来，瞪了曾家辉一眼，说道：“去你的，你就臭美吧。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曾家辉笑着端起咖啡，向方依示意了一下，忽然叹了一口气，“社会变革本来是好事，你说咋变的时候就不知道保留几条呢，要是继续什么三妻四妾不是挺好的吗？你看这改得多难受！” 这是大多数男人的同感。 可惜当初搞变革、搞解放的也是大老爷们儿出的馊主意！ 不知道他们当初考虑过这些利益没有！ 真是一辈不管二辈的事儿！ 方依喝了一口咖啡，嘴里嘀咕了一句粗话：“妈的，这就像谈项目一样，什么条件都好，双方也都愿意，上面却不给指标，不准立项……还谈什么投资嘛！” 曾家辉差点被咖啡呛着。 “瞧你德行！”方依瞪了他一眼，不满地嘀咕。 对于这些话题，曾家辉是胆战心惊，哪里会再敢深入下去。既没顾左右而言他，也没有继续接茬，任由方依发飙，他完全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见曾家辉如此，方依也不穷追猛打，随口转移了话题，“哎，舟山省历来办事都是拖拉，怎么还不见动静呢？” 等什么动静，曾家辉自然明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方依也跟着急了。 这当然是因为爱屋及乌、关心则急。 曾家辉貌似悠闲，其实也在等待上面的决定，抽调的警力不到位、动员大会开了也是白开，战斗打响了无人支援，那还不如等待一下时机，推迟发动进攻的时间算了。莫文志和汤中和都已明白表态，会全力支持。眼下就看汪正山最后怎么下决心。曾家辉估计，汪正山现在纠结的，不是要不要在卢原发动总攻，而是总攻之后怎样分配胜利果实。 他既要考虑舟山本土势力袁清的实力，也要考虑不能让上层的脸面难看，还要考虑自己的得失，纵算汪正山精通官场权谋，也会大感棘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会支持，而且是许胜不许败。 目前只是在“拿捏”时间！ 曾家辉微笑道：“应该就在这几天，会下决心的。” 方依上下打量了曾家辉几眼，似笑非笑，“其实我一直对你感到奇怪，你说你这人吧，有时别人觉得是天大的事，你却毫不在意，举重若轻。可有时一个屁大的事，你偏偏又紧张万分，你说你算什么怪物呢？” 这倒是经验之谈。 她身居跨国企业，经历的事多了，官员也见得多了。一般官员碰到政治大事，谁不是一本正经，弹精竭虑，如履薄冰？可曾家辉对于即将面临的激战，压根儿就没怎么当回事，谈笑风生，挥洒自如，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种藐视对手的架势，真让她见之不多。 而所谓屁大的事，比如她在文文面前开他一个玩笑，就能吓得他闭嘴半天，紧张万分，这倒是出人意料。 靠！ 曾家辉不知道她是在夸奖自己呢，还是嘲笑自己？自己究竟有没有这毛病也有待检查，咱就是与众不同了，不然哪有人喜欢呢。 嘿嘿！ 曾家辉笑道：“对于不大容易掌控的事情，我一般都比较谨慎。” “切！你这人真没劲！” “又咋了？” “直说了吧，你还不就是希望女人在你面前低眉顺眼，全像小媳妇似的小鸟依人，满足一下你的大男子主义呗！行，我满足你的虚荣心算了！”方依手一摆，很不爽地说道。 曾家辉笑而不语。 自己喜欢女人怎么样是一回事儿，方依要不要满足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 自由自愿！ “算了，跟你讨论没劲！咱们去大厅里坐一会儿吧。” 方依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根本不与曾家辉商量，而是直接做了决定。 说走就走，一点也不扭捏。 曾家辉不知这妮儿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无可奈何，只好顺着她，一起出了包间，刚步入走道，方依就将曾家辉一拉，脸色一变：“当心！” 曾家辉愕然之际，耳畔已经响起一声年轻女子的惊呼，然后又是瓷器掉落在地的清脆碎裂，紧接着又听到妇女的怒吼，“瞎眼了？” 声音还不止这些，随着这声怒吼，中年妇女肥厚的手掌，毫不客气地挥舞起来，“啪”地一声，打在了一名服务员的脸上。 咖啡厅里的客人一齐转头看了过来，几名男女围在中年妇女的身旁，几名服务员也拥上前来，站到了那名挨打的年轻服务员身边，现场有些杂乱。 曾家辉亲历现场，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看进了眼里。 中年妇女一行四人，个个衣着光鲜，昂首挺胸，顾盼生威，是从外面刚进来的客人，估计是走得急了点，加上曾家辉与方依刚好出来，服务员一个急速倒车，躲开了前面的人，却回身与进来的客人撞在了一起。年轻女服务员用托盘端着一杯咖啡，方依尽管出声示警，可还是晚了一点点，女服务员的托盘还是碰到了中年妇女身上，杯子里的咖啡倒在了托盘里，也溅了一些到中年妇女的身上，顿时将中年妇女的上衣弄了许多星星点点。 这一碰，现场当然得乱了。 “你走路不带眼睛吗，你…？” 中年妇女应该五十岁左右的年龄，胖胖的手指头直接指到了年轻女服务员的脸上，口沫横飞，同样胖胖的脸几乎变成了铁青色，勃然大怒。 弄脏衣服是一个发怒的原因，更年期也有一定影响。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服务员看上去也就二十岁上下，非常年轻，穿着黑色职业装，早已被骂得呆若木鸡，也被那一记耳光打懵了，根本感觉不到被打脸颊火烧火燎的疼，只顾一个劲道歉，浑身哆嗦，抖个不停。 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但估计她还根本没有考虑到弄脏衣服的后果。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就没事吗？我这什么牌子的衣服，值多少钱，你知道吗，你又赔得起吗？你现在溅了这么多咖啡上去，我还怎么穿，赔钱吧，一万二千块！” 第593章 叶毛恕出现了 女服务员的道歉，惹得中年妇女更是怒火冲天，大声吼叫起来。 好在没再动手打人了。 方依眼里闪过一抹鄙夷的神色，压低声音对曾家辉说道：“假货。她那‘哥弟’服装是假货……” 曾家辉微微摇头，嘴角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一方面，是表示自己不知道衣服的真假；另一方面是慨叹，女人就是女人，就算潇洒如方依这等女大商人，她们第一眼所关注的另一个女人，首先还是人家的衣服品牌。 “你就不知道发表点意见啊？”方依怪曾家辉没附和。 曾家辉只得轻声说道：“她可能自己还不知道真假呢！” 方依这才微微颔首，满意的点头，她倒是认同曾家辉的判断。现阶段，哥弟这样的名牌服装，价格高，利润大，假货自然就多，识别名牌服饰真假也显得困难。 不过方依一眼就看出了这服装的真假，倒是有些让曾家辉愕然。 什么眼神？竟然如此锐利！ 仔细看上去，中年妇女穿的衣服做工很精细，用料也很考究，至少曾家辉是分辨不出来真假的。估计就算是假货，也绝对是高仿，至少可以骗过99%的男士。 一群人吵吵嚷嚷，两人这些嘀咕自然无人听到。 “对不起阿姨，我……” 年轻的女服务员胆怯的道着歉，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尤其是对称呼，中年妇女非常不爽，刚听了前半句就气不打一处来，“阿姨？谁是你阿姨，我有那么老吗？” 五十岁的人了，人家二十岁的姑娘叫阿姨还嫌别人将她叫老了。什么心态啊？叫老妞儿也不为过啊！ 女服务迫于中年妇女的威风，立即改口。“大姐，我赔…” “这话可是你说的！一万二千块，赔吧！”中年妇女将自己那胖胖的手掌往女服务员面前一摊，大声的说道，脸色极度鄙夷。 改口费竟然没算，竟然对开始的报价一分未少。 “一……一万二千块？” 女服务员瞠目结舌，说话更不利索了。她刚才惊慌过甚，没有听清楚中年妇女的衣服“报价”，这一回却是听明白了，立即被吓呆，只差没晕过去。 在卢原这种贫困省下面的地级城市，像她这样在咖啡店打工的服务员，工资也就一千百元左右。一万二千块，那得一年的收入，还要不吃不喝，甚至连每月的卫生用品都不买，一分不剩！ 这绝对是一个可以让服务员晕昏的报价。 “大姐，我…真的赔不起，我…我给您拿到干净店洗好、烫好，你…你看好吗？” 女服务员结结巴巴的哀求，眼神惊恐，小脸煞白。 “干洗？说得轻巧！” 中年妇女鄙夷地瞪着服务员，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不用跟她废话，我去叫他们的老板来！”跟中年妇女一起的一名小妇女说道，她大约三十来岁，也是一副骄横模样，语气显然对中年妇女有巴结讨好的意味。 两名男子则是站在旁边，没好意思开腔，让她们女队对女队，当起了教练来，不过是坐在观众席上的老练。从这个样子看，中年妇女应该是他们几人的领头。 中年妇女恨恨的瞪了一眼服务员，对小妇女点头道：“叫他们老板过来吧！看他怎么办？” “好的。” 小妇女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等待的时刻，场面算是安静了下来。 其他几名服务员见这般光景，也不敢开口，离开了两名，另有两名陪着犯事的服务员，呆呆的站在那里，全是一副苦瓜相。 曾家辉与方依也没走，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想看处理结果。 很快，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一身西装，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他的身后跟着刚才去叫人的小妇女。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事请跟我说…” 西装男子过来先是道歉，倒也有几分气度，似乎是见过些世面的，从服饰上看，他在咖啡店的地位肯定比较高，因为他没穿职业服装。 “你是什么人？”中年妇女瞥了西装男子一眼，依旧是不屑的口气。 西装男子向中年妇女微微一笑，不亢不卑地说道：“您好，大姐，我叫叶毛恕，是这间店的老板……您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 “叶毛恕？” 曾家辉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也真是巧了，这个店的老板竟然就是冶金机械厂原先的厂长叶毛恕。不是被韩青平叫人拿刀子砍走了，失踪了吗？什么时候回来悄悄搞了个咖啡店？ 他看了看旁边的方依，见她的眼神也正瞟向自己，狡黠的眨着，知道原来这妞儿要让自己请她喝咖啡是别有深意，而且从包间到大厅，也是有所图谋，原来如此。 幸好自己歪打正着，让王冲订“红叶子”咖啡厅。如果不是订的这儿，这妞儿不知道又会找什么理由让自己改地方，最后绕到这儿？ 也幸好发生了中年妇女吵闹赔偿的事儿，要不还不知让谁惹点事才能叫出老板来呢？ 女人真是厉害啊！ “你是老板，那你是能负责的了？” 中年妇女斜眼看着叶毛恕，语气明显高高在上。 “大姐，我既然是老板，相信一点小事还是负责得了的。” 叶毛恕态度虽然客气，但言辞却不像服务员那么低三下四，神态也显得从容自如，并未因为中年妇女的气焰而显得慌张。他已经知道是赔偿衣服的事了，一件衣服再贵，与一家咖啡店相比，也不过是毛毛雨，这个女人用得着如此嚣张吗？ 这个姿态看进曾家辉眼里，心中有些许赞赏。 此人能够将当初的冶金机械厂搞得风生水起，变成卢原市效益最好的国有企业，能力是有的。被人砍走，却敢再次回到卢原，还经营起了咖啡店，胆识也不错。而今天现场的处事态度，不卑不亢，显然处事非常有见地。 还真是块干企业的料！ 中年妇女指着年轻女服务员问道：“她是你的服务员吧？” “对。” 叶毛恕轻轻的点头。 “很好。那她现在弄脏了我的衣服，你说应该怎么处理？”中年妇女咄咄逼人的说道。 叶毛恕没有理他，却是转头向服务员道：“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别怕，实事求是的说。” 这是处理事情的调查程序，也是对自己员工的一份尊重！ 第594章 互不相让 听了服务员的小声陈述，弄清了事情原委，叶毛恕道：“大姐，她不是故意的。当然，弄脏了您的衣服，确实是她的不对，我向您表示道歉，对不起……” 中年妇女只是冷眼扫着几人，没开口。 老板来了，男的该上阵了吧。 此时跟中年妇女一起来的一名男子领会意图，很不耐烦地说道：“叶老板，好听话就不要说了，别搞这些没用的。我跟你这样说吧，咱们徐姐这套衣服是正宗的哥弟服装，花了一万二千块钱买的。现在被你们弄脏了，没法穿了。你就直接说应该怎么办吧？” “一万二？” 叶毛恕的眉毛挑了一下。 他口中的重复，让人不太好理解：有可能是一万二千块根本没放在心上，也便宜嘛；还有一种可以理解为觉得还是老贵，有些让人不相信。 在对方那名男子听来，则是后者。于是说道：“怎么，你不信啊？‘哥弟’名牌，哼！真是些土包子，不识货的东西！” “哥弟？”叶毛恕淡淡的道：“哪个国家的品牌，那么有名？” “这个……” 刚才发话的男子一时答不上来了。 他也不识货！ 其实男人没几个懂女人服装，什么牌子好，多少钱？谁关心啊，大不了就是跟女人逛商场的时候付帐露个面，刷了卡就闪人，谁管那么多呢？ 显然，这男子也不太懂行，只顾强调名牌，至于哪里的名牌，名在什么地方，不知道！ 先前那个拍马屁的小妇女这时嘴角一撇，很不屑地说道：“国外的品牌，你没听说过吗？”似乎她知道得多，出来应战了。 “国外的品牌？” 叶毛恕摇头，淡然一笑，“本土品牌而已。如果非要给它安上国家名称呢，当然是中国品牌；如果再详细点的话，它最早只是台湾品牌，它的品牌价值就不用细说了。至于哥弟服装，挺贵，我还是听说过的，但这个品牌的衣服，好像也没有说弄脏了就不能洗，洗了还不能穿？老兄，你说是吧？” 他这话当然是对那男子说的，转头又对中年妇女道：“应该称呼徐姐吧，确实是对不起。我们负责给你干洗，并适当进行补偿，您看…？” “废话！” 徐姐手一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叶毛恕的言语，“我的衣服，一般洗了就不再穿了。” “徐姐都是这样的，洗了哪还穿啊，必须赔钱！”那小妇女立即跟着附和，看样子好像比正主儿还飞扬跋扈。 一听还是要赔，年轻服务员在旁边急得眼泪直流，哀求道：“徐姐，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真的赔不起……我爸爸还在医院等着交住院费呢！” “装可怜，是吧，蒙谁呢？”徐姐不依不饶，冷笑道。 叶毛恕向服务员一摆手，示意她别说话，然后对中年妇女道：“徐姐，她说的是实情。她爸爸以前是冶金机械厂的职工，已经离岗了，正生病住院呢。您看是不是原谅一回？” “原谅？笑话！两个字就值一万二千块，可能吗？” 徐姐毫不动容，更不同意让步。 小妇女也在一旁添加柴禾，顺便浇油，“就是！开什么玩笑？一万二千块，别说是你这个破店打工一年，就是她父亲不离岗，还在那个什么破机械厂当工人，也得七八个月的工资。要不，你这个老板拿一万二出来赔了，或者拿出来咱们扔了，或者是你去买一件一万二的衣服来，咱们倒一杯咖啡在上面，你也原谅我们一回？” 几个“或者”，让人气愤！ 叶毛恕双眉一扬，但语气还是挺平和，说道：“徐姐，这个事情在这里也说不清楚。要不这样，请几位一起进房间，咱们坐下来商量一下，看怎么把这件事办好？” 这倒是稳妥的处置办法。 不过得征得对方的同意。 讨论品牌的男子轻轻的拉了一下“徐姐”的衣角，很不耐烦地说道：“那可不行。咱们彭秘书长马上就要过来了，跟你们去商量，开什么玩笑？耽误了我们的正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叶毛恕其实也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只是经营服务业，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不得不对顾客理让三分。 可过犹不及啊！ 这几个人趾高气扬，十足无礼，叶毛恕其实已经憋了一肚火，再被这样“耽误”、“负责”等词语一挤，火气再也按耐不住，抗声说道：“这位先生，要是赔不了那么多呢？” “赔不了那么多？嘿嘿，那你就等着这店关门吧！” 那男子年龄虽然不大，但脸上满是疙瘩肉，长相很不善，见叶毛恕还敢抗争了，不由阴阴一笑，似乎他就是工商局长，说不让经营就不让经营了。 那名小妇女听了这话，也是一脸的兴奋，关一家店，不知道老板最后需要托多少人上门求情，还需要送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呢？ 敢情她又是商委部门的负责人。 方依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就要挺身而出，却瞥见曾家辉笃定在那儿冷眼旁观，并没有路见不平一声吼，一点都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不免狐疑，强压胸中怒火。 曾家辉这样做，总是有他的道理的。 其实，曾家辉主要是想再看看叶毛恕怎样应对此事，也算是对他再多增加一点了解。此事发生在咖啡店，叶毛恕既然敢开店当老板，总会处置好的，出手打抱不平也要看准时机。 叶毛恕挨了一番讥讽，禁不住脸色沉了下来，双手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头，一副临战状态。 他的状况，让曾家辉再次眯缝了一下双眼，看来叶毛恕壮志仍在，并未被黑帮拿刀砍得吓破胆，依旧保持着男人血性与斗志。 这是个好现象！ 正闹得不可开交，一个穿着制服，戴着金丝眼镜，颇有威严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还带着两名穿戴同样制服的工作人员，笑着说道：“哟，徐姐您好！” 说着，便朝中年妇女伸出了手。 徐姐却并未伸手相握，傲然道：“魏局长。你总算来了，这咖啡店自老板到员工，脾气都大着呢！” 委婉的表达这局长来晚了。 第595章 二手货 估计是小妇女叫老板的时候给这位局长打了电话，让他赶快过来呢。 她身上星星点点的咖啡还没干，却这般人上人的模样，非常滑稽。 魏局长显然对这位徐姐十分忌惮，连忙赔笑说道：“徐姐，路上塞车，耽误了点时间。徐姐，是不是这咖啡店不诚信经营，或者有什么其他问题，惹您生气了？” 原来是工商局长，消费者投诉的事，归他管了。 “我哪敢生气啊？这咖啡店的服务员把咖啡泼我身上，一句好话都不想说，气焰高着呢，根本不拿顾客当回事。你看，老板还握着拳头呢！魏局长，我没想到卢原还有这样的咖啡店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我家老彭请了人，考虑时间还早了点，让我们在这儿先喝杯咖啡，一会儿还有省上的重要客人要到这里来，休息一会儿才去旁边酒店吃饭。这样的咖啡店，这种行为，可影响卢原的形象啊！” 在魏局长面前，这位徐姐简直就像市领导检查专为省领导选的考察点，指出这样那样的问题，架子端得高，语气说得重，梯子做得足。 看她五十岁左右的人，如此拿腔作势的腔调，让一旁的曾家辉与方依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对不起！徐姐，是我平时没有监管到位！” 魏局长朝着徐姐满脸赔笑，说着好话。 卢原市工商局属于双重管理部门，既受省工商厅管理，又接受卢原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人事任命在省工商厅，但工作考核在卢原市；业务归省厅领导，行动配合听卢原市政府的。而且，党组织关系全在卢原市，属于典型的中＊央、省在卢原的单位。 最重要的一点，主要经费保障在地方上。 魏局长深知其中的厉害，转过身来，朝年轻女服务员怒道：“参加过上岗培训没有，知不知道消费者服务条款？马上给客人赔礼道歉！” “红叶子”咖啡厅是卢原最大最豪华的咖啡饮料店。 这工商局长经常来这儿喝咖啡，店里一般都免费，服务员全都认识他。 现在被他一吓，那名服务员赶紧低垂着头，对徐姐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徐姐，都是我没长眼睛，请您原谅……” 其实这徐姐年龄比那名服务员的母亲年龄还大。而且，服务员也长着眼睛。 可人家不许叫阿姨，还非得说她没长眼睛，她只好指麓为马，自认没长眼睛了。人家怎么说就怎么的呗，她只希望能不赔偿，上万元，她赔不起啊。 “你听好了，消费者永远是服务行业的上帝，不但你有责任，你们店老板也有责任。”魏局长疾言厉色地说道。 服务员吓得浑身发抖，这回不但得罪了顾客要赔钱，还给老板惹了麻烦，搞不好这份工作都丢了！她眼泪不断地流淌下来，不时伸手擦拭一下，却不敢吭声。 魏局长教训完了直接惹事者，这才面向叶毛恕，应该对老板问责了，“叶毛恕，你怎么回事？怎么开的店，怎么搞的管理？你这个老板还敢跟客人吵架，你这个店不想开了是吧？” 没让直接停业整顿，估计是考虑自己还需要喝免费的咖啡！不然，哼哼！ 叶毛恕鼓了鼓腮帮子，咬了咬牙，站在那里，昂着头，一声不吭。 这是对歪风邪气的抗议。 “哟，还摆谱呢！魏局长，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这店的人太牛皮哄哄了。今天这个事，两个条件。一是赔钱一万二；二是赔礼道歉！缺一不成！我现在可是正式投诉了！” 看着叶毛恕的样子，这位徐姐的脸色更难看了，眼皮瞪得滚圆，呼呼地喘气。 消费者投诉，工商局长到场了，得管啊！ “这个…我来处理，我来处理！”魏局长抹了一下额头，连声点头说道。 领导的夫人不敢得罪，对店老板也得照顾才行。 吃人的嘴软啊！ 还是先从服务员着手，看一看情况再说了。 魏局长打定主意，随即转向服务员，“照价赔偿徐姐的衣服，这笔钱从你的工资里面扣，每个月扣200块，哦不，扣500块……。至于徐姐这边，由店主一次性付清，由服务员分期归还店主！” 魏局长一边在表态处理，一边在心中计算，每月500，24个月，我的个汗呢，要两年才抵得完帐啊。突然转头问叶毛恕，“她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要是人家每月本来就才500块的话，自己这不是让一个年轻生命要活活饿死吗？ 他还是有一丝不忍！ 叶毛恕冷冷的道：“扣了还剩一条软中华！” 妈的！ 魏局长脸一沉，他这是不是在提醒自己，每次来他这儿喝咖啡，他都送了一条软中华进包间，有抽有送？不过，软中华的市场价格他还是有数，这个服务员每月扣的500，加一条软中华，一个月的工资是1200块钱。是扣多了点。 正在魏局长觉得是不是将分期付款时间延长一点，跟一般的车贷保持一至，三年左右合适。服务员却是哭了，“魏局长，您别扣我的工资啊，我…我爸爸病了。徐姐，您原谅我吧，我给您磕头……” 服务员一边哭泣，一边就要向中年妇女跪下磕头。 “站好！” 叶毛恕再也受不了了，大喝一声，一伸手拉住服务员的胳膊，不让她下跪，随即面向魏局长，双眼发红，“魏局长，今天这个事情，确实是服务员的过失。但她不是故意的，抛开她家庭的境况不说。单就这件事，她只是弄脏了客人的衣服，并没有弄坏，也不至于要赔一万二吧？还有，赔偿可以，这件衣服现在到底值多少钱？我也有两条：一是看购买凭证，二是请评估师折旧估价。” 说白了，质疑讹钱。这女人以及她的衣服，全是二手货嘛？拽什么呢？ 魏局长怒道：“你什么意思？” 第596章 赔了就得脱 叶毛恕毫不退缩，说道：“魏局长，消费者投诉，也得容商家说清情况，按照有关条规依法处理。如果要是横着说的话，能不能说是这位客人撞翻了一杯从神舟n号卫星舱里带回来的咖啡呢，那一杯的价值至少两万以上，咱们把帐算清楚，各赔各的。” 这显然是对中年妇女蛮横要求赔一万两千块钱的最强抗议。 这也表明此事升级，不可调和了。 魏局长被叶毛恕这么一逼，怒气勃发，喝道：“笑话！叶毛恕，你两万块钱一杯的咖啡？谁点的，谁喝得起，你这不是成心闹事吗？” 衣服提供不了发票，难免有讹人的嫌疑，但也不能这个扯法嘛！ 徐姐阴笑一声，说道：“这是故意胡扯耍赖，要衣服发票，我给不了，但还可以找服装店证明去，你两万元一杯的咖啡，谁喝的，你指出来给我看看？要真有其人，我脱下衣服，倒赔你八千！” “不用指，咖啡是我要的！” 一个略带冷哼，又极富磁性的妩媚声音蓦然在旁边响起。 方依再也控制不住了。 这中年妇女太飞扬跋扈、仗势欺人了。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所有人的目光，立时集中到了方依身上，那些围观上来的“带把儿”客人，更是看得两眼发直放光。方依站在那里，已然极其美丽，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眼球，这一挺身而出，妖娆展露无遗，妩媚得风情万种，让人赏心悦目的同时，差点忘记了呼吸。 憋得慌啊！ “你是什么人？” 中年妇女恶狠狠的问道，眼睛瞪得滚圆。 半路突然杀出个陈咬金的妹妹，徐姐的气会有多大？可想而知。 “我是什么人，这跟你有关系吗？”方依根本不拿正眼瞧中年妇女，跨步过去，看着那名还在犯傻的服务员，“小妹妹，不要担心，这咖啡我虽然没喝，但钱我照付不误。” 说完立即付诸了行动。 方依脸上带着淡淡笑容，伸出玉雕般的手，拉开自己的lv小提包，从里面抽出两扎新崭的百元大钞，轻轻塞到服务员的手里，“你甭管这杯咖啡值多少钱，也甭管现在能不能喝，但我说是两万点的，它就值两万。其中一万二赔偿‘要钱’的人，余下的给你父亲交住院费去吧。” 服务员不敢接，方依抓起她的手，硬塞了过去。 谁是“要钱的”人 这一切看在中年妇女眼里，俨然自己在这小妞儿面前，就是人家口中所说的“要钱”人了。 她是什么人，是“徐姐”也！ 能受得了这个气吗？ “说谁呢？你说谁是‘要钱’的人？” 徐姐看着这个让自己妒忌得直想一命归西的美艳女人，又气又怒，大声的叫嚷起来。 这不是说自己想讹人的钱吗？ 或许人家还当自己是“叫化子”呢？ 在卢原市，徐姐至少是可以让现场的工商局长服服贴贴的“大姐大”，怎么在这小妞儿的嘴里就成了讹人者、叫化子呢，她咋不气，如何不怒？ 方依才不管她怎么想、怎么气呢，瞟了她一眼，“你不是要钱的人，是不是表示这钱你不要了？不要拉倒，本小姐还省了，回家给‘阿黄’两口子买个小外套算了。” 徐姐差点昏厥。 先是让人家挤兑要不要钱。 然后，人家说给什么阿黄买小外套，谁都知道“阿黄”是大黄狗的代名词，敢情人家比喻自己连个城里人养的宠物都不如，还直接是农村的大黄狗那般俗气。 最可恼的还是“阿黄”还有两口子？ 徐姐噎住了。 她眼睛瞪得像铜铃，样子实在是让人怕怕。看起来，她正待下决心，是不是借着更年期综合症到来之际，在这个咖啡厅大闹一通，反正这个阶段的女人谁惹谁倒霉。 方依却毫不在意她的感受，但出手指朝着徐姐轻轻勾了勾。 徐姐莫名其妙，不知道方依这个手势又是啥意思。 小妞儿想泡老姐吗？ “干什么？”她还是忍不住问了方依。 方依向女服务员的手上看了看，说道：“这位女士，记得你刚刚说过的话吗？倒赔八千我看就不必了，但脱衣服还是要的。一万二，脱吧！” 一万二，脱衣服！ 在某些地方，别说是一万二，一千二脱什么都可以的！ 徐姐的脸慢慢开始变色，自己给自己找难看了。 曾家辉悄悄的躲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事态变化，由得方依去胡闹，感觉非常有趣。他之所以此时还不粉墨登场，意在继续观察某些人，特别是听到了什么“彭秘书长”要来，还请了什么客人？他更得看下去了。魏局长也跟他在大会上照过面，在人群里隐一下身，潜一下水，还是有必要的。 方依那一勾，在男人眼里固然是风情万种，妖冶不成方物。但是，在这位徐姐看来，那朝自己伸出来的纤纤玉指，简直就是宦官强j太监般的奇耻大辱。毫无疑问，这动作表示，自己在眼前这位女子眼里，什么都不是。 先是被洗涮涮了！ 然后又被人借“阿黄”两口子给骂了。 现在还让一个小娘们勾老娘。 一个一贯高高在上的女人，忽然被另一个女人用更加高高在上的动作蔑视，那种滋味，是相当的差！这在徐姐的身上，从未有过。至少在秘书长夫人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她咬人的打算都有了。 方依却不肯就此罢休，嘴角画了一个小弧度，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徐女士，是吧？虽然你要的是赔偿一万二，现在算成交了。那么当着这位局长的面，我也要代表付款方投诉你，欺诈消费者了。” 这话不仅让徐姐惊诧，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 价格不实吗？ 难道非要看购物凭证？ 方依环视了一下大家的表情，最后看着那位魏局长，“你到底是代表工商局呢，还是代表卢原消费者协会？” 第597章 上纲上线的教育 “这有区别吗？”魏局长不好说自己两样都能代表，现场的人还是挺多的，失了身份不要紧，有些话传到上层领导哪里，岂不是给自己惹麻烦。 猪脑子！ 方依暗骂了一句，无奈的看了看他，“有没有区别，你自己回去看看职责说明不就清楚了吗？不过，我现在想问一问你的是，如果你摔坏了我一件古玩制品，我让你赔偿，可你赔偿后。某一天才突然发现原来所谓的古玩制品不过是件赝品，这算不算欺诈消费者呢？” 算不算，魏局长都不好说。 因为，他想现场不合适回答这个问题，眼光不由看向了徐姐，不过，他并不是想看这位徐姐是不是还风韵犹存，身上还有没有可以吸引人的地方，而是两眼开始打量她穿着的那件衣服。 它会是赝品吗？ 方依见这魏局长的神情，不由转变了一个刚刚的看法，看来这位局长的脑子比猪脑子还是灵活一些，没那么笨。她将眼光再次转回徐姐身上，“我不得不严肃的告诉你，你让人赔偿的这件‘哥弟’服装不是正品，而是高仿品，绝对不值一万二。并且以你的身体条件，其实也不太适合穿‘哥弟’服饰的…。” 这是品头论足！ 不仅是衣服，还牵涉了人品，甚至有违反法规的品头论足。 假货，讹钱，丢人！ 这一系列的词语闪过徐姐的脑海，她的脸色立时变得铁青。她这件衣服是别人送的，本来就怀疑是假货，报价也只是自己侧面打呼所知，方依说她的“哥弟”是假的，就等于明着在说她在敲诈啊。这也罢了，可人家直指她的软肋，五十岁的人属于超级发福的阶段，她的身材就像充满气的篮球，不该走样的地方都走样了，“哥弟”穿在她身上，不伦不类啊，方依竟然当众讥笑她肥胖。 丢人的则是自己穿了一件假货出来显摆，这也让人指出来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徐姐被憋得胸口气血翻涌，冲着方依吼道：“你谁啊？谁要你在这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 “就是，你算老几？拿两钱儿出来就了不起啊？” 那名小妇女也应声附和，一旁助攻上来。 倒是她们的那两个男性同伴，却一声不吭声。要朝着方依这样一个妖娆万分的大美女叫叫嚷嚷，对一般的男人来说，勇气不是说有就有的。 不让人怀疑他们临阵投敌就不错了。 方依看上去并没有生气，依旧露出似笑非笑的戏谑神情，瞥了一眼那拍马屁的小妇女，又望向徐姐，悠然说道：“徐女士，真假怎么判断，恕我不能告诉你是怎么从外观上看出来的，这是秘密。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一款衣服，如果是正品，洗涤标签后面有一组隐形条码，如果没有，那就是高仿制品。” “还真没有也？” 小妇女一声惊呼，她与徐姐关系较好，本来就一起讨论过这件衣服，质疑过真假，她们也请教过识货之人，说的都一样。看来真是假货了，只是她们不知道方依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 可她忘记了现在不是讨论，一时心急露底了。 徐姐恼怒的瞪了她一眼。 多嘴！ 方依看在眼中，也不再啰嗦了，“真假就算了，你的衣服弄脏了要求赔一万二。没问题，钱拿出来了，赔偿完了这衣服就不是你的了，脱吧！” “你……” 徐姐气得脸色又酿成铁青色，面前又开始波涛“胸”涌，急骤起伏。 魏局长一见情形不对，马上便凑上来，赔笑说道：“这位小姐……” “一边去！” 方依突然对魏局长不客气了，不待他的话说完，妩媚的杏眼一瞪，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脸色变得冷冰冰的，“工商的事我不清楚，但消协的工作你不称职！” 她开始上纲上线的教育起魏局长来了。 魏局长脸色好不尴尬。 “你授理消费者投诉，不调查了解真实情况，不查验产品真伪，就让一方赔偿，这是不是有失公允？你直接干预咖啡店对员工的管理，是不是手伸得过长了？你还强制执行扣钱抵帐，扣服务员的工资，由店主代为垫付，你是不是以为消协既可以履行法院的审判，还能强制执行呢？” 方依不肯就此放过他，板着脸就是一通教训。 魏局长又是尴尬又是恼怒，却也不敢随便爆发。他久历官场，阅人无数，这点眼力镜还是有的。方依美艳妖冶，气度不凡，随手就掏出两万元现金，可见绝不是好相与的主。还有，人家敢对彭秘书长的夫人品头论足，单是这一点儿，恐怕就不光是有钱那么简单，这种人不是工商局长能惹得起的。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不能一言不发。不然今后还到这里怎么喝免费咖啡，还敢抽免费软中华？ 魏局长强压怒火，“这位小姐说得也有些道理，你看……” 他本想说请你去消协坐一坐，随便套点底细。 套不出来也没关系，带这美人去聊一会儿开也不错哇。 可他那“你看”两字刚出口，徐姐这一方的人就感觉不对劲了，这魏局长见美色当前，很可能要临阵倒戈了，那名小妇女立即打断了魏局长的话，“魏局长，徐姐没那么多时间跟她们闲扯。”转头换了一副姿势，她望着方依，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警告道：“你少掺合，要不然就等着后悔吧！” “是吗？那我就等着后悔好了！”方依回报了一个双手抱胸，不徐不疾地说道，一脸的轻蔑。 “你们怎么搞的？” 徐姐冲着同来的两名男子吼了一嗓子。 她对这两个大男人是相当的不满了：哑巴了？你们不敢当面上了那妞儿，但至少上来帮个腔，壮一下声势也是应该的撤。 这两个家伙也确实不像话，见了方依的姿色，就被迷得神魂颠倒，魂魄出窍，想入非非，眼睁睁瞅着方依在这里摆谱，甚至在思考要不要起义投敌了！ 第598章 有人插足 徐姐这一吼，两名男子如梦方醒，连忙准备上阵。 可他们刚上前一步，方依却是一声冷笑，杏眼一扫，两人心里立即突突直跳，全身一酥，停步不前，一动不动了，美人的杀气总是那么凌厉无比啊。 “行了，别闹了！” 这个时候，曾家辉终于挤开身前两人，慢慢走了过去，淡然说道。 对方的男人出了场，自然也轮到自己上阵了。 方依倒是听他的话，不再吭声，乐得中场休息一会儿。 曾家辉先看了看叶毛恕，半响才道：“叶毛恕，你带服务员下去吧。” 叶毛恕愣怔了一下，有点狐疑地望向曾家辉，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人不认识啊。 瞧曾家辉的外貌，实在太年轻，不像是能管事的人，但看曾家辉的气度，却又大不相同，那股上位者的凛然之威，无论如何都难以遮掩，似乎他说的话必须服从，让人无法违抗。 他的犹豫，曾家辉并没在意，这在情理之中。 毕竟没打过交道。 曾家辉转了个方向，对魏局长说道：“魏局长，你这又是工商、又是消协的当家人，现场处置这种事儿倒是挺利索的嘛……！” 这个明显的挪郁！ “你？” 魏局长倏然住口，他看着眼前这人挺面熟的，一定在哪儿见过，似乎像才到卢原不久的那位市长大人呢？但他环顾周围，没有其他认识的随从啊？ 一般情况下，市长出行，虽然不像皇帝老儿或者朝中大臣出巡那般，大队人马鸣锣开道，但有几个人簇拥是绝对应该的，那是身份的象征。可他似乎只带了一个女人出来，是不是想学康熙那般，只带了一个“喜妃”微服私访来了？ 从气质上看，应该不会错，再一回味在全市大会上的讲话声音，立即确认是市长大人了。魏局长突然有些慌乱起来，“曾…” 估计魏局长认出自己来了，曾家辉立即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做你的事，别乱说话！ 这是曾家辉的指意，魏局长立即领悟过来，不能点穿市长的身份。 “是，是，您说得对！” 魏局长这时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徐姐等人了，市长可比秘书长的官大，而且这位市长好像最近频频在强势出击，市委书记都头疼得不得了，秘书长在他面前管个屁，自己哪里惹得起？ 所以，他决定听市长的了。 叶毛恕眼神好得很，一看这架势，有戏了！连忙招呼几名服务员离开现场，避免人多添乱。 那名女服务员离开的时候，执意将钱塞回方依手中，她低头而去。 “捣什么乱……？” 徐姐不干了。 曾家辉一出现，眼看魏局长的风向就要变了。 徐姐虽然有些疑惑，但眼下顾不得想太多，旁边那么多人盯着呢，面子丢大了可不行。因此，她对曾家辉的出现，以及曾家辉让服务员离开，见状是勃然大怒。 她刚说了几个字，曾家辉凌厉的目光就扫了过去，大手猛然一挥，生生将她的话逼了回去，“徐姐，这么一个小事情，用得着在这种公共场合大呼小叫吗？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店方已经反复道过歉了，你那衣服干洗一下问题也不大，何必纠缠个没完没了呢？这个事我看就算了吧！” 曾家辉淡淡地说道，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 更多的还是批评教训的意思。 徐姐咽了一口口水。 满脸横肉的那个男子，却又不干了，冲着曾家辉嚷嚷起来：“你是谁啊，插什么足？” 他见徐姐在咽口水，以为曾家辉要当第三者呢。 再加上刚才不好意思找方依这个大美人理论，不知不觉间就开罪了徐姐，如今总算逮到补救机会，当然得好好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于是挺身而出，疾言厉色的上阵了。 曾家辉望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抹厌恶的神情，摇了摇头，然后对方依道：“咱们走吧！” 直接就将对方几人当作了空气。 而且，他相信自己露了面，魏局长不敢胡乱处理这事儿，服务员吃不了大亏的，最多也就是将徐姐的衣服拿去干洗一下，再说两回“对不起”就差不多了！ 方依嫣然一笑，颔首同意，配合得恰到好处，表示一切听这男人做主。唯一自作主张的是，她将一扎钞票递给叶毛恕，“叶老板，代我转交刚才那位服务员，给她父亲交住院费吧！” “这…谢谢！” 叶毛恕犹豫了一下，还是代服务员并致谢！ 说走说走，曾家辉已经迈开了步子，走向门口。 “站住！” 徐姐气得大吼，那两名男子则是直接是横到了曾家辉的身前，强行拦住去路，甚是不善。 尽管弄脏衣服的事儿与曾家辉两人无关，但他们不但插手了这件事儿，还故意搅了局，让人丢了脸，如今就想这样扬长而去，在卢原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特别是在徐姐面前，没有哪等事儿。 看样子，不让她们找回场子，是不让离开了。 曾家辉双眉轻轻扬起！ 这些人不识好歹啊！ 眼看一场冲突就要拉开序幕。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有人推门而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很客气响起，“商主任，请！” “不客气，彭秘书长请！” 一听这声音，曾家辉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徐姐的那个“彭秘书长”原来是市委秘书长彭起华，看来卢原这地方还是小了点，熟人随处可见啊？ 最好焦天宇一起来，常委会上、办公室里斗过了，还没在咖啡店里pk过呢！ 其他人的反应各异。 方依自然是当这进来的人不存在。 而横肉男却是浑身一震，顾不得“拦截”曾家辉，紧着转身满脸堆笑，抓紧问好。 徐姐和其他几个人，则是马上将曾家辉与方依抛到一边，让开一条道，站立两旁接客。 “商主任好，欢迎你到卢原视察工作！”徐姐顾不得衣服上的咖啡汁了，一张老脸笑吟吟的跟一副省城小官员模样的商主任打着招呼。 第599章 相请不如偶遇 “商主任，这是我爱人，徐雅琼。”彭秘书长笑着向商主任介绍道。 “你好！” 商主任脸带微笑与徐雅琼握手，十分客气，不过很快，商主任的脸色就变得愕然了。倒不是因为徐雅琼满身咖啡汁，而是商主任看见了方依。 商主任的目光定格在方依脸上，像是绝不相信似的，愣了好大一会儿，惊喜万分地大步上前，一张脸笑得都快稀烂了。 “方总？” 方依微微一笑，伸出了纤纤玉手：“你好，商主任！” “哎呀，能在这儿见到方总，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啊！方总什么时候到的卢原？” 商主任双手紧紧握住方依的小手，连连摇晃不已，满怀惊喜之意，眼睛则是上下直往方依上下瞟。 方依微笑道：“商主任客气了，刚来不久！” “方总卢原考察结束之后，可要到舟山好好玩几天才行啊……” 商主任的言辞，客气万分。 商主任与方依握手寒暄了半天，这才想起身边还有其他人，连忙放开方依的手，对彭秘书长说道：“彭秘书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方依方总，硅谷大力公司总裁助理，现在还兼任了亚洲地区的总裁。” 然后又要介绍彭起华。 彭起华很尴尬的笑道，“商主任，我见过方总。”他说完赶紧与方依握手问好。 方依已经知道彭起华是徐雅琼的丈夫，对他很不给脸色，手一沾即过，淡淡的点了点头，根本没吐一个字。 还有另彭起华更尴尬的事儿，那是他这时才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市长曾家辉，赶紧上前打招呼，“曾市长，对不起，不知道你到了这里！” 曾家辉一摆手，“招呼客人吧！” 小妇女和横肉男等人见到这一幕，自然是一个个目瞪口呆，惊诧万分。不知道这个戏法，究竟是如何变的。 他们这一说话，惊醒了旁边的商主任，有点诧异地望着曾家辉，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曾家辉，他只是省级部门一个副职，不论是曾家辉在县里、市里工作，他们都没打过交道，还真算不认识呢。 看他的脸色，彭起华赶忙介绍，“商主任，这是我们卢原曾家辉市长！” 商主任恍然大悟一般，立即上前一步，主动向曾家辉伸出手，连声说道：“你好，曾市长，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彭起华又向曾家辉介绍道：“这位是省外经贸委的商主任。” 曾家辉笑着与商主任握手，说道：“商主任，欢迎到卢原指导工作！” 省外经贸委的主任不是姓商，曾家辉也认识，估计这们商主任是副主任职级罢了。他的判断自然准确，商主任确实是省外经贸委的副主任，正因为如此，这位商主任才认识方依。硅谷大力公司是外资企业，省外经贸委自然对这家全球大企业看重之极，尤其是公司在舟山投资几百亿，省领导都得将其待为上宾，他一个副主任更不屑说了。何况方依又是如此艳丽妩媚的一个尤物，凡是和她见过一面的男人，估计能忘怀的不会太多。 曾家辉与他客气，一方面人家是省级部门领导，地方上的同志得尊重。另一方面，人家到了卢原地头，自己好歹是主人，地主之谊也应该表现热情一点。 等到引见徐雅琼等人之时，场面可就有点尴尬了。徐雅琼怎么也没想到，在咖啡店“路见不平一声吼啊”的这两个年轻人，竟然全都大有来头。 方依笑着对徐雅琼说道：“徐大姐，衣服脏了没关系的，洗干净就行了。” “嘿嘿，是啊，小事情小事情……” 徐雅琼尴尬地笑着，连声说道。 见到妻子身上咖啡汁沾了不少，彭起华不由蹙起了眉头，有点不悦地问道：“怎么回事？” 徐雅琼更加尴尬，咳嗽一声，说道：“没什么，刚才不小心被一个服务员碰到了……没关系的，能洗得干净。”她一边说着便将上衣脱了下来，随手递给了身边的小妇女。 这件衣服，现在对她来讲，弃若敝履。 原因无他，假货嘛！ 一开始徐雅琼还不信，如今当然是信了。方依可是全球企业的总裁助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那眼光能错得了？何况见了方依的装扮，徐雅琼也自惭形秽。 看来自己今儿个是扎扎实实做了一回土包子，被人白白看笑话了。 真怪自己平常阅历少了。 其实，像她这种个性的人，阅历再多，除了飞扬跋扈、趾高气扬之外，还能怎么样？ 彭起华看了看表，虽然离吃饭时间还早了半个小时，但也差不多了，于是不想虽咖啡了，向曾家辉恭敬的道：“曾市长，相请不如偶遇，今晚一起跟商主任喝一杯吧！” 他是焦天宇的人，当然不会是对曾家辉有什么真正的恭敬。 做出这番样子出来，只是想邀请市长参加晚上的宴请。如果不恭敬点，曾家辉肯定不会答应，那就让商主任在旁边看到笑话了，市长根本不屌市委秘书长嘛！ 还有，这个方依出现在这儿，让彭起华更想请她参加了，单独请人家根本不甩你的。可是，曾家辉如果不参加，看样子方依是断然不会参加的，请商主任来卢原的目的，就与硅谷大力公司在卢原的投资有关，它的子公司黑金公司一切运营，全听这个方总的。 错过了这个见面邀请，估计商主任后面也难在方总面前说话，如此一来，那就什么事都别提了。 所以，彭起华的邀请是真心邀请，不是假意做过场。而且他也看准了方向，邀请动了曾市长，也就邀请到了方总，这两人要么一起参加，要么一个也不会去。 “彭秘书长，我们吃过一点东西了，刚刚也喝了不少咖啡。” 曾家辉倒是既没有答应参加，也没有完全表示拒绝。因为，省级部门的同志到了，又碰上了市长，如果不象征性的陪一下，真还容易让人说不好听闲话。 第600章 早有见市长的冲动 没有直接拒绝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曾家辉是想看方依的意思，这妞儿要不去，自己总不能将她一个人晾在一边吧。她不去，也最好由她来说，这让商主任心理好受一点。 怠慢客人，谁都脸上不好看。 当然，他本意也是不参与。纵然想知道彭起华宴请省外经贸委的副主任有何目的，但对彭起华这个市委秘书长确实不感冒，他邀请就去了，丢份儿！ 女人这个时候最懂男人的心思，方依很懂得从旁解围，非常注重技巧的说道：“曾市长，如果您另有接待安排，关于公司投资的几个事项，咱们就下次再谈吧。” 言下之意，她还有几个事项跟市长要谈呢，同时也表明自己是不会跟这位商主任共进晚餐的。 市长也可以自便嘛。 可是，对于外商投资方的代表，谁敢将她撂在一边呢？这不明摆着让彭起华打消拉领导作陪的念头吗？ 曾家辉微微一笑，转向商主任，歉意的说道：“商主任，看来今晚陪不了你了！”然后面向彭起华，郑重的交待，“彭秘书长，一会儿请你代我多敬商主任两杯，一定陪好！” “是。” 彭起华无奈，知道方总是请不动了，市长也得陪着人家呢，只得点头应承。 曾家辉再次向商主任说了“抱歉”，然后与方依一起离开了“红叶子”咖啡厅，单独找了个雅致的地方，点了几样小菜，享受边吃边聊的感觉。 吃罢晚餐，曾家辉让铁锋将方依先送了回去，当然是悄悄的送到了自己的宿舍。而他自己则再次去了“红叶子”咖啡厅，要了一个包间，进去之后让服务员通知叶毛恕来一趟，他要单独见一见叶毛恕。 通过下午的事儿，服务员们都记住市长大人的样子了，通知老板的事情进展非常神速。或许老板根本就没走，等着市长大人召见呢。 做过国有企业的厂长，猴精着呢！ 几分钟之后，包间响起了敲门声，听得出来，敲门的人显得内心有些忐忑。 “请进！” 曾家辉坐直了身子，朗声说道。 房门推开，进来的不但有叶毛恕，还有那个下午惹事的年轻女服务员。叶毛恕倒是保持着平静的神情，服务员却是异常紧张，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袂，低垂着头，估计对下午的事还惊魂未定呢。 “曾市长！” 叶毛恕来到曾家辉身前两米开外，轻轻的叫了一声。 曾家辉微笑点头，“坐吧！” 对叶毛恕今天的表现，尤其是服务员准备给徐雅琼下跪之时，叶毛恕坚决拦住，那种表现让曾家辉非常赞赏。看来叶毛恕不仅仅有才华，而且还为人很正直，有骨气，像个爷们儿！ 叶毛恕没急着就坐，看了看服务员，吩咐道：“快谢过曾市长！” 衣服不用赔偿了，连干洗的事儿也没人再提起。 一切顺利啊。 这当然归功于市长大人与那位方总！ 服务员怯怯的抬起头来，说了一声：“谢谢曾…曾市长！” 曾家辉摆了下手，笑道：“你不用谢我，是方总替你解的围，今后工作上当心点就是了。对了，你父亲患的什么病？要不要紧？” 服务员经市长这一询问，顿时神色一黯，“肾结实，严重倒不算太严重，只是…” 医院让住院，估计得动什么手术了，只是需要钱，而且还不是小数目。看来方依那一万还不够啊！曾家辉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抓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杜局长吗？我曾家辉，嗯，有个事得给你说一下，卢原市人民医院有位冶金机械厂的离休职工患肾结实住院了，家里境况很差，你得关心下啊！对…对…那就3万吧，我让他的女儿明天直接来找你…嗯！” 挂掉电话，曾家辉看着服务员，道：“你明天直接去市民政局找杜局长，就说我让你去的，他已经答应给3万元的救助金，希望你父亲的病早日康复！” “谢谢曾市长……” 服务员呆呆的站在那儿哽咽着，除了这几个字以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同时暗想，今天这个错犯得真是好啊！ 当然，她不是想今后继续犯错，而是为父亲的病有救了而感叹！ 叶毛恕对曾市长此举也是挺感动的，连忙代她说道：“谢谢曾市长的帮助，她人小嘴笨，不大会说话，请市长多多见谅！” 曾家辉并未因为有人感激而高兴，反而是觉得卢原贫困的家庭还挺多，心情倒有些沉重起来，同时也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服务员退去。 叶毛恕仍然站着。 当包间里只剩曾家辉与叶毛恕两人的时候，曾家辉再次说道：“叶厂长，请坐。” 叶毛恕一惊：“市长知道我干过厂长…？” 能够叫他“叶厂长”，可见曾市长对他已经作过了解。 曾家辉点头，“我听说过你，不要紧张，咱们随便聊聊……” “是，是，我没想到今天能见到您……。” 叶毛恕不再紧张，却是激动起来，上前两步，手动了动，敢情是想和曾家辉握手，但随即意识到不妥，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带着歉意的笑了笑。两者之间，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就算是握手，也应该是市长大人这个上位者先伸手。不然，就有点不礼貌了。 叶毛恕激动之余，差点乱了规矩。 这一个动作收入曾家辉眼里，他站起身来微笑着伸出手去，与叶毛恕用力一握，“叶厂长，我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今天一杯咖啡，收获不小啊，呵呵。” 这是赞誉。 叶毛恕赶紧一低头，“市长，我…” 他忽然又有些拘谨起来，显然不知道怎么表达心中的渴盼。 看样子，他早有见市长的冲动。 “叶厂长，怎么在你的店里，却一直不敢坐呢，来坐！我晚上过来，就是想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聊聊，顺便了解一下冶金机械厂的情况，有什么说什么，不必紧张也不必忌讳，你看行不行？” 握手之后，曾家辉再次让叶毛恕坐下。 第601章 坚持称厂长 这一回叶毛恕没有再推托，很恭谨地在曾家辉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趁着服务员进来倒茶水之机，叶毛恕掏出烟来给曾家辉敬了一支，还主动点了火。 市长让他有什么说什么，还征询自己的意见，问行不行？ 行啊，有什么不行？ 市长不问他也想说呢。 而此时的曾家辉，也没有拒绝叶毛恕的敬烟点火，坦然受之。这让叶毛恕的拘束感消除了不少，坐在那里自己也点了一支，略作思考，应该是在整理思绪，从哪里说起呢？ “曾市长，您亲自部署的枫林县打黑除恶行动，我已经听说过了，抓了那么多犯罪分子，真是让人大快人心啊。” 叶毛恕开始说道，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很是端正。他是被卢原的混混们拿着刀子追杀赶出卢原的，对卢原的黑恶势力是深恶痛绝，正因为如此，他对曾家辉也就更加敬重。虽然现在仅仅是在枫林县牛刀小试，但他相信整个卢原市的行动即将开始了。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的！ 曾家辉微微一笑，说道：“让人大快人心？不是人的那些家伙，估计心情就不快了，而是仇恨了吧？呵呵？” “那是肯定的。” 叶毛恕对市长的风趣调侃非常开心，市长大人原来也会含沙射影的骂那些为非作歹的犯罪分子，以及坐在位置上不干人事的家伙，这样说话的领导最能让人信服！ “你跟冶金机械厂的一些工人也讨论过这事儿吧？” 曾家辉一边吐着烟雾，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叶毛恕心中一惊，眼望曾家辉，又惊又佩服，点头说道：“曾市长，您真是厉害，这事儿也瞒不过您。我确实跟不少冶金机械厂的工人和下岗职工讨论过这些事儿，还讨论过您呢，我们对卢原的动态都非常关注。当然，我们更关心冶金机械厂的未来，毕竟那是上千人的大集体。” “厂里的下岗职工也跟你保持着联系？” “嗯，还有些人跟我在一起呢！” 曾家辉非常诧异，不由反问，“还有不少冶金机械厂的下岗职工跟你在一起？” “是的，机械厂原工人有两千余人，这几年搞改制和优化组合，有近一半的职工下岗了。生活费太少，养家糊口很难，大家只有出来找点活干。很多人一直跟我保持着联系，听说我又悄悄的回了卢原，大家就经常跑过来聚一聚，彼此聊聊天，吹吹牛，生活上也有个照应。其实，我离开机械厂的情况，还不如他们下岗工人呢，就这个样子。” “哦。”曾家辉点了点头，深深望了叶毛恕一眼，眼中带着欣赏之意。 叶毛恕的话虽然很平淡，但那份与工友们的深情厚谊，着实让人感慨。 试想，他一个被砍下野的厂长，竟然还有那么多职工团结在他周围，由此可见，他在机械厂职工之中的威信很高，职工对他十分信赖。这种信赖，也代表着冶金机械厂的干部职工对叶毛恕品格的认同和赞赏。 这不仅仅是厂长的身份！而是一个集体的主心骨！ 从叶毛恕今天尽力维护“犯事”服务员的表现来看，员工们对他的信赖反映出同样的道理，他俨然是员工们心中的依靠。 这样的人，确实值得信赖。 这样的人，也最能团结人，带领工人形成干事的合力。 “叶厂长，了不起啊！” 曾家辉由衷地说道。 叶毛恕的年纪，四十岁左右，实际上比曾家辉大几岁。一个年轻人对年长者给予肯定，而且还是脱口而出，一般的人估计心中会立即反味。 但叶毛恕一点也没有这种感觉，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别看曾家辉外表年轻，但上位者气度伊然，令人不知不觉中就心生敬意。 “市长您过奖了，可惜我能力有限，帮不上大伙什么忙…。”叶毛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望着曾家辉，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曾家辉呶了下嘴，“有什么话就直说。” “嗯，”叶毛恕挠了挠头，“市长，您别再叫我厂长了，直接叫我名字吧，我离开冶金机械厂已经快两年时间了。” “这个…我倒是觉得今后还是叫你叶厂长好。” 曾家辉惹有所思，这个人要是继续做改制后的机械厂厂长的话，应该能发扬过去的风格，一定能干出点成绩来的，“叶厂长，谈谈冶金机械厂的情况吧。” 市长非要叫他厂长，说不定真会给安个衔呢，那样只好勉为其难了。 “好！”叶毛恕点头应诺，不过又反问了一句，“市长，听说市里面要加快机械厂的改制，卖给外地的商家，并将老厂址用于房地产开发，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儿？” “有人提出过这个方案，不过我没同意。” 曾家辉是实话实说，坦诚相告。 “哦。” 叶毛恕眼里便闪过一抹佩服之意。他可不是普通的群众，是原冶金机械厂一两千人的厂长，判断事情的能力也不是普通工人。知道“有人”提过是什么意思，还不是有些人想借企业改制之机，大发横财揣私人腰包吗？市长没同意，则表示市长另有打算。 这种打算，会不会跟他找自己谈话有关？ 叶毛恕并未将这种疑惑宣之于口，也没形之于色，市长的考虑自有他的道理，愿意向市长吐露心声，就要对他充满信心和信任。于是说道：“冶金机械厂走向破败，其实缘自于有人想把机械厂变成自己私人的工厂。” 叶毛恕语出惊人，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直指核心要害。 “许多人都这么说。” 曾家辉不动声色，意思是你现在也这么说，不足为怪。 “韩青平这个人，市长应该见过了吧？” 曾家辉微微颔首，说道：“嗯，机械厂现任厂长，焦天宇书记的亲戚。” “韩青平这人脑瓜子很活，很会来事儿，就是不走正道，私心太重。他当不当厂长，我都没意见，可是他心术不正，不把心思放在工厂的经营管理上，而是一心想让冶金机械厂破产，再拍卖，他不但要现在的工厂变成自己的私人企业，还要将老厂址送他去搞房地产开发……。” 叶毛恕虽然是侃侃而谈，但他语气中充斥着愤怒，仍然一副直性子脾气。 “嗯，继续说。”曾家辉拿起茶几上的香烟，递给叶毛恕一支。 叶毛恕点了烟，滔滔不绝的将心中的愤懑和知道的情总，一股脑的向市长曾家辉作了倾述。 第602章 祸不单行 当曾家辉在“红叶子”咖啡厅与叶毛恕谈论冶金机械厂的时候，市委书记焦天宇则是在自家的书房里闷心踱步。省纪委的同志已经抵达卢原市了，可几人竟然谢绝卢原市的接待，而且拒绝了市委书记焦天宇的主动上门交谈，这让他心绪不宁，心跳加快，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这是不好的预感，他终于忍不住了，拿起电话给省里的一位领导拨了过去。 他必须求助了！ 他的心情很急燥，但电话却没有那么快就接通，响了很大一半天，电话那头才传来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是天宇吧，有什么事吗？”。 焦天宇听得一愣，这语气不大对啊！他不知道是领导的心情不好，还是对自己的事情不关心，又或者是自己打电话的时机不合适？ 电话中也顾不上多想了，焦天宇清了一下喉咙，将汪正山前时打电话来随意问的一席话，以及现在省纪委又派了专门调查组进驻卢原市对纪委书记金德胜进行调查的事，详细在电话中作了汇报，“领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省里是不是有什么行动？” “你现在开始担心了？”电话中传来一声叹息，稍停之后，才听到了下文：“卢原市发生的一些实在是过分了，已经引起省委的高度重视，你自己就没有预料到会有事情吗？” 这个责骂他市委书记，焦天宇悬着的心更紧了，“领导得帮我，不然局面恐怕难以收拾啊！” 求助一般会让领导生气，但也会让领导感觉你更向他靠紧了，这是一个间接表决心的举动。 火烧眉毛，焦天宇不得不如此。 “哼！”电话中果然传来生气的语气，“卢原市纪委书记金德胜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给他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亲自将曾家辉与夫人、妹妹的合影照片四处乱发举报，这个纪委书记是怎么当的？” “我已经批评过他了，也让他向省纪委写出了检讨。” 焦天宇说完在心中骂了金德胜无数次，什么狗杂粹、猪脑子、王八蛋之类的话全用上了。只是这事本来与他的暗示和推动也有关，他并没有给自己留一个词。 他现在这样说，一方面是在为自己开脱，另一方面还是有为金德胜说好话的意思，希望能救他一把，救了金德胜，也是救自己，一条船上的人。 所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检讨就算完了？曾家辉都已经告状告得上头去了，亲自打电话问过，你还想咋的，金德胜这个纪委书记这次别想再当下去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斗争是需要，但绝不是乱搞，你是市委书记，自己控制不了局面，就不要让其他人搞小动作将你牵进去，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我再说一遍，金德胜你也别保了，就算是省里想保也未必能保得住，这次上面直接发话了。” 焦天宇耐心的听完这顿骂，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没晕倒！ 短短的几句话，却蕴含着惊天的消息，直接过问一个地级市的纪委书记之事，这叫什么事啊！焦天宇甚至觉得“领导”说得有些危言耸听，根本就没这回事，虽然有这个怀疑，但他可不敢真的问出口，免得领导发怒，自己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但有一点可以确信，金德胜肯定保不住了。如果自己还硬要去保的话，那就真的是将自己搭进去了，那可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既然金德胜保不住，那么就得在纪委书记这一位置上多琢磨一下，尽可能的再次换上自己的人，这样就算去了个金德胜，对自己的损失也不是很大。 焦天宇知道自己想法没问题，可实施起来却有难度。 如果真是插手，那肯定会有后手，这是不是自己一个市委书记能顶住的事，需要领导面层的帮助支持才有希望，“领导，那新的市纪委书记人选有没有定下来？ “纪委书记的人选我关心不了。” 没戏了！ 那就只有算了！ 这件事没办法，焦天宇开始对另一件事关心起来，“领导，汪书记问的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卢原市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特殊，你有没有好好想过问题出在哪儿？你现在不是兼着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一职吗，有人惦记上了，你最好主动让位吧，这个位置对你这个市委书记来讲本原也无足轻重，有舍有取嘛！” 焦天宇苦笑，自己全是舍，哪里有取呢？ 有心再争取一下，可是来不及了，电话中已经传来“好自为之吧”，领导挂电话了。 长叹了口气，焦天宇有些懵了，正应了那句话，祸不单行啊，自己刚刚还在为市纪委书记一职而担忧，这会儿领导干脆让自己主动辞去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一职，辞去这个就意味着市人大将不再掌控在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手中，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卢原市的人代会即将召开，还要选举市长，这不就意味着自己前期的一切努力全都白废了吗？ 除了曾家辉，还有谁能惦记着自己的人大常委会主任一职呢？那么会是谁来接任人大主任一职？是曾家辉的人吗？焦天宇想得是头胀欲裂，青筋爆出。如果真的失去了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别说挤走曾家辉，就是对曾家辉的控制力也会直线下降，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恐怕再难对曾家辉构成威胁了。 焦天宇这样想下去，刚才电话中的警诫之话，一下子就成了耳边风，他根本放不进心里了！ 这个时刻，他浑身的煞气都被激发了出来，失去控制力比要了他的市委书记一职还让他抓狂，他是控制欲极强的人，绝不希望手上的控制权丢失。 他脸色阴沉如水，咬牙自语：曾家辉，你就给我等着吧！ 第603章 给领导交办事项 曾家辉还真等着呢！ 不过，等的不是焦天宇，而是另有其人。 曾家辉上午刚到办公室里坐下看了一会儿文件，就听到了办公室的敲门声，遂合上桌上的文件。 “请进。” 市政府秘书长许凤权领着两个人进了市长办公室，曾家辉抬眼一看，两人都不认识，但感觉这两人气势很盛，眼神凌厉，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手中夹着一个公文包，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市长看，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人员，估计不大可能是卢原市的，现在卢原市的官员除了焦天宇，也没谁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市长啊。 曾家辉的视线从两人身上滑开，落在了秘书长许凤权的身上。 秘书长带人进来，当然得先介绍了。 这也是秘书长的职责！ 此时的许凤权没有往日见到市长时的神采了，双眼毫无焦点，四处乱瞄，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滋味。因为，近段时间以来，进市长办公室处理日常事务的事，已经全由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南成代劳了，市长基本不过问他的行踪，更别说安排工作了。 要不是省纪委的人不明情况，估计也不会让他这个市政府的秘书长领路。 所以，许凤权是非常不自在。 良久，他才道：“曾市长，这两位是省纪委下来调查有关问题的领导，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他介绍的语焉不详，既不具体介绍是省纪委的哪位领导，也不说他们究竟找曾家辉了解什么情况？ 卢原市，有关的问题就多了！ 几人的目光同时看了一眼许凤权，见其不再开口，俱是一怔。 这秘书长是怎么当的？ 不过曾家辉听说是省纪委的领导，便已经明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上层终于有所反应啦，这说明中纪委何常委与省纪委兰青天书记取得了联系，想必过不了多久，新的市纪委书记就会有消息了。 人选当然也提了建议上去，会不会采纳不是自己考虑的事情。 当然，肯定不是这位市政府的秘书长！ 曾家辉看到省纪委人员，脑中这念头只不过一闪而逝，身体动作并没受到任何影响，他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向两人迎了过去，“欢迎省纪委的领导莅临卢原市指导工作啊！” 来到两人前，伸手微微观察了下，便知道站在左边的应该是这次的领头人物，因为在自己伸手之时，他首先做出了反应，手微微动了下。 曾家辉先后跟两人握手。 由于许凤权故意失职，不主动介绍两人的身份，两人在握手时只好自我介绍。原来左边那位是省纪委纪检监察室主任谢小鹏，右边一位是案件室副主任雷明。 “市长，我先出去了！” 许凤权完成了领路任务，当然得离开。 曾家辉只是看了他一眼，根本未作片言只字的表示，跟他一个字也没说。 反正他在这里碍眼，谁也没管他是去是留。 市长不当场发火就不错了。 这一点也让谢小鹏和雷明两人从刚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看出，曾家辉跟许凤权的关系很差，一般来说市政府秘书长是市长的大管家，也是市长的大秘书，是重要参谋助手，就算秘书长能力不济，但态度应该端正，可许凤权竟然不给市长介绍客人的身份。 一点表面文章都不做了，为什么？ 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卢原市领导层所存在的问题，这种问题出在谁身上？谢小鹏两人未作断言，反正曾家辉刚到卢原不久，他的可能性肯定不大。 “谢主任、雷主任，两位请坐！”曾家辉向两人做了个请的姿势，等两人在办公室的待客沙发上坐下，曾家辉转身亲自去泡了茶。 当然是好茶了！ 虽然谢小鹏只是享受副厅待遇，而雷明还只是一个副处，跟曾家辉的正厅相比，低了一级半级的，但曾家辉并没有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再说了，谢小鹏两人怎么说也是省里的人，更为重要的是纪检监察室、案件审理室的主任级人物，是专门处理干部违纪等事情的，手中权力比他的级别管火多了。 他将泡好的两杯茶放到谢小鹏和雷明两人跟前，“请喝茶！” “曾市长！您亲自泡茶，不敢当啊！” 闻着扑面而来的茶香，令人感觉神清气爽，谢小鹏忙说道。 “谢主任与雷主任第一次来卢原，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事儿还与我有关吧，我得亲自给你们服好务，做好配合工作。这也是刚才许秘书长带你们进来时的‘交办事项’，你说我敢怠慢二位吗？哈哈哈…！” 曾家辉打着哈哈说道。 稍带上了许凤权，而且用了“交办事项”一词。 这话听得谢小鹏一怔。 看来这个市政府的秘书长有些偏离工作轨道了。一个市政府的秘书长敢给市长交办任务，这无异于宦官弄权啊！在卢原市出现这种状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许秘书长攀着市委书记焦开宇，否则他哪有那个能耐与胆量？ 雷明则趁着曾家辉和谢小鹏两人寒暄之际，轻轻的抿着茶，想着卢原此行的目的。 在临行前，省纪委书记兰青天专门找他与谢小鹏谈了话，交代此行的任务，他从当时兰青天书记的严肃表情，就已经感到此行绝非寻常。 兰书记交待的两个目耐人寻味啊！ 第一个是调查卢原市纪委书记金德胜，事无巨细，务必要真实，明确不仅仅是照片举报的事儿，要求对他任职期间的工作全面调查，这个倒好理解，离任前的调查嘛。 省上肯定是要摘金德胜那顶市纪委书记的花翎了！ 可是第二个目的就不是太好理解：尽量调和卢原市领导层之间的关系，适当提醒一下市委书记焦天宇，让他别再动歪心思，全力支持新任市长曾家辉发展经济。至于焦天宇究竟动什么歪心思，兰书记没说，可没说不代表自己理解不到啊！ 这是直接暗示市委书记焦天宇动歪心思了！ 可是提醒又采取什么方式为好呢？ 第604章 犯人盼提审 这个还真是难啊。因为，兰书记指示先不要接触焦天宇，不接触却要提醒，除了敲山震虎，似乎别无办法啊！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实则难办。 雷明相信要完成第一个不难，但第二个就不好说了。 一切还得揣摸省委意图，相机行事吧！ 焦天宇的情况，省纪委是知之甚详的，每年都会收到一箩筐检举焦天宇的匿名信，这些信方材料上所反应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市委书记的工作作风有问题，卢原市成了他的一言堂，当然也有经济和生活方面的检举，真假不清楚。 反正，省纪委没派人调查。不调查的原因，当然是省委置若罔闻，有意将这些情况压下，装着不知道。这次省纪委到卢原市，先见的不是市委书记焦天宇，而是新任代市长曾家辉，这多少跟惯例有些不同，这算是个无声的警告吧，警告焦天宇收敛一点。 也许这也算是提醒了。 兰青天书记既然这么交代，调查组绝对不敢擅自主张。 如果打草惊蛇，后果严重！ 曾家辉与谢小鹏两人终于寒暄完了，谢小鹏放下茶杯说起了正事，“曾市长，听说市纪委书记金德胜将您与其夫人和妹妹的合影样片寄发市领导，意图对您的声誉诋毁，你们市委常委会上还进行了讨论，这事儿您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意见没有？” “补充意见？” 曾家辉已经向市纪委和市委都说得清楚明白，希望上面能够严肃处理这样的行为。不然今后谁都这么搞，那还不乱套了？而且事实摆在面前，不允许金德胜抵赖。金德胜好歹也是市委领导干部，当不至于敢做不敢当，应该不会赖帐！ 意见自然是这样故意制造矛盾的人，不适合呆在纪委书记的位置上。还需要补充什么呢？ 这是曾家辉的想法。 “因为最近，金德胜同志到主动到省纪委讲了这事，声称是市纪委接到举报的同时，卢原市纪委也得到了省纪委领导代为调查的指示，市纪委负责调查此事的一名副书记瞒着他寄送的照片，金德胜同志并不知情。” 所谓舍卒保车！ 曾家辉算是明白了，金德胜想用一名纪委副书记出来顶罪。 他不由笑了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省纪委的领导们信不信，反正市委常委会上讨论的时候，金德胜同志只是声称这事不是他干的，至于究竟为何人所为，我也不敢断言。不过，既然省纪委专程前来调查此事，我想就不必多说吧，一切有待谢主任和雷主任验证之后，省纪委定夺就是，我个人无所谓。” 要是相信金德胜的话，省纪委还派人来干嘛！ “没问题，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据说照片的提供者是原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朱明跃，这个人还有市公安局吧，我们需要向他问一些相关问题？” “谢主任，先休息好了再开始吧。我让副市长陆小东同志配合你们，他现在兼任着公安局长。” “查清楚了再休息吧，还请曾市长给陆副市长招呼下，我们这就过去找他。” “谢主任的工作作风令人佩服啊！” 曾家辉一乐，这谢小鹏看来是个工作狂，也没准备休息的意思，一般省里下来的官员都是先休息个一天半天的，再来见见市委书记、市长等领导，最后才会想到工作，没想到这两位主任还真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呢？ 不像某些男领导，没日没夜的一心扑在女人身上。 “那就按谢主任的要求办。” 曾家辉打了个电话，让陆小东到自己的办公室，介绍他们彼此认识之后，交待陆小东领谢主任一行前往市公安局，提审朱明跃，了解事情的细枝末节。 谢小鹏走出卢原市长办公室的时候，单独提醒了一下曾家辉，“曾市长，兰书记让你给他及时去个电话。” “哦。”曾家辉知道一定还要别的事情了，点头道：“好，我会的。” 省纪委谢主任一行在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陆小东的领路下，开始了提审询问朱明跃的行程。 朱明跃此时正在祈祷快点提审呢！ 这个朱明跃这回真是亏到家了，就为了那几张市长的家庭照，不但进了局子。陆小东还就是以这个案子省纪委未定性处理为由，硬是拖着没将案卷移交检察院。 检察院没接到案卷，就无法向法院提起公诉。如此一样，朱明跃就只好呆在看守所里，整天与七八名犯人守着十几个平方的小房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而且，由于是从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上进的看守所，里面的犯人根本不用民警提示，与警察有冤的，全找他算帐；无冤有气的，全往他身上撒，当了不少日子的沙袋，打得是一身的青紫红肿。 这还算可忍受的。 最让朱明跃痛不欲生的是，四十多岁了进了看守所，竟然让犯人爆了他的花。 他连想死的心都有，可哪能如愿呢？民警送他进去的时候，就交待其他关押人员“这位是原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大家多多关照，要是昔日的副局长死在看守所，谁也脱不干系。” 死了当然脱不了干系！ 不死就万事大吉，随便大家怎么玩呗！ 所以，朱明跃的日子惨淡无比。 当陆小东亲自带着省纪委调查组一行提审朱明跃的时候，他对照片事件是能说的全说，尽量主动说详细，只求早日让他离开看守所，监狱的日子相对好过一点儿，至少能到工地上干活，享受一下阳光，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嘛！ 谢小鹏等离开市政府之后，曾家辉在办公室里抽了一支烟，思考着兰青天怎么会让自己及时电话联系他呢，是不是想再征求一下自己对金德手的处理意见。 这事儿上次说得再清楚不过，金德胜不宜再呆在纪委书记位置上，还用得着再商量吗？难道，金德胜一记“舍卒保车”就真让他找人顶罪，逃过这一劫？ 那可不干！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兰青天竟然严肃的让他亲自到省纪委接受盘问，而且语气听起来非常生气！ 第605章 绝不承认 曾家辉感觉兰青天的语气不对劲，心中也就急了，会是什么事呢？ 他估计又有什么举报了，立即动身赶到了省。 为了做到心中有数，他在省委室溜达了下，靠着以前做高天成的秘书，给省纪委室转过许多违纪件，与室的马主任熟悉，先去搞了一回火力侦察。 一般的情况，室都能知道一二。 还真让他猜到了，省信访室，曾家辉真还看到了几封匿名举报信，而且看得他咬牙切齿，头皮发麻。 敢情有人揭发他与硅谷大力公司的总裁助理方依有不正当男妇关系，几封信中提到的正是这次方依到卢原市洽谈冶金机械厂改制事宜期间，看到方依晚上去了他的宿舍，直到第二天才出来，时间地点一清二楚，还真如有人蹲守在自己宿舍门口一般清楚。 这他md谁干的呀？ 这个人自然百分之百的是卢原市干部，谁？ 会是谁呢？ 曾家辉对室的马主任少不得是一番感激，并拜托他多留意这方面的信件，随即也担心汪书记、省兰会不会都收到这样的信了呢？不然，怎么会让自己急着赶上来？ 当然他这种担心很快就被证实了。 一进省兰青天的办公室，他就把几封信扔到了曾家辉面前，“这上面说的事儿不会有假吧？” 曾家辉沉住气，假装不知信里的什么内容，仔细翻看了一遍。 “这是无中生有，造谣诽谤！” 嘴上虽然这么说，曾家辉心下却暗自咬牙，哪个王八旦背地里暗算老子？你个，看人家女人，自己没着，妒忌是吧，有种站出来？ “真没有？” 兰青天也不希望曾家辉有，但口气仍然非常严厉！ 大有恨铁不成钢，你小子经不住美诱惑！ 可方依有必要诱惑曾市长吗？ 请别人来投资解难，要诱也是市长诱方总才对啊！ “我倒是想有这种好事，可惜没机会啊！” 曾家辉知道一味解释，只会适得其反，干脆油条一回算了。 “少在这儿油嘴滑舌的！” 曾家辉开始分析起来，“兰书记，人家到卢原来投资，拯救一个濒临倒闭破产的企业，难不成还要用…美人计，还倒贴钱？” “难道你不会…”兰青天觉得以自己的身份，不应该与曾家辉这样讨论分析这种话题。再说了，那话也有些说不出口啊。 他说不出口，曾家辉只好帮他说了，“你是说美男计吧？兰书记，你认为我有那个魅力吗？” 心中倒是认为有，但在省书记面前，他是宁愿自已打个一折两折，贱卖算了，岂会抬高身价。 “算你小子还有自知之明！” 兰青天也不愿意相信真有这事儿。 不过汪书记也收到了这样的检举信，他不得不过问，而且还要带曾家辉到汪书记面前澄清洗白净，不然这事儿结不了，会影响曾家辉的仕途。 可当兰青天电话联系汪书记之后，带着曾家辉走进汪正山办公室，却发现汤中和、常务副省长袁清、组织部长项不凯等人都在办公室。 敢情要来个多堂会审曾市长呢？ 曾家辉有种让熟人看他演的片子那般感觉，心中别提有多汗了。 关于匿名信举报曾家辉与方依存在不正当男妇关系一事，汪正山竟然召集这么多领导到场，当面询问这事儿。 曾家辉努力保持着恬淡的神情，他作为当事人之一，这么多领导在场，自然不敢乱申冤叫屈，要相信组织嘛。他坐在那儿，拿着笔记本与笔，平静的在本子上划拉着，具体写些什么，倒是没人知道。 汪正山盯着曾家辉，“曾家辉同志，我想要亲口听你回答这件事儿，到底有没有？” “绝对没有！”曾家辉淡定的说道：“说句不怕领导们笑的话，这事我倒是想有，可偏偏它不存在啊。我在卢原几个月时间，蒙这样的冤，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请汪书记和各位领导给我做主…。” 他不但否认，还想翻旧帐，金德胜冤枉他的事还没结呢。 汪正山沉思片刻，道：“曾家辉同志，请你回避一下，几位领导需要共同讨论讨论。” 曾家辉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兰青天作为省书记，分管着干部纪律作风问题，他首先对这件事作了发言，表示已经找曾家辉谈过话，了解过情况了，轻描淡写的作了一通分析。 最后，他只有八个字：有则处分，无则提醒。 这态度基本上就是不了了之。 这些领导之中，汤中和与项不凯只听不说，始终没参言。 唯一不愿意就此罢休的是袁清。 这一段时间，曾家辉在卢原克制得焦天宇是寸步难行，间接的阻碍着他这个常务副省长上位的步伐，尤其是前次在长丰市，连在扶贫开发试点座谈会上，竟然因为曾家辉的一通发言，让常务副省长威信大大受损，他一直耿耿于怀呢。 他不认为这种打击曾家辉的机会很多。 “无风不起浪，匿名信递上一大堆，汪书记、汤、兰书记、项部长与我都收到了同一内容的信件，来势很汹涌啊，虽然不排除恶意人身攻击的可能性，但也很难说是空穴来风。汪书记，我的意见是查清楚事实再下结论，也不能偏听偏信。象这么来势汹汹的匿名揭发，还真是新白娘子传奇――千年等一回呢，写信人似乎存在着很多怨气，我看不能排除写信人有其它用意的可能……” 彭清将问题的重点放在查清事实上，一付深高莫测的表情，说完话端起了茶杯，瞟了一眼静静坐着的汤中和与兰青天，有意转换一下策略。 兰青天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这个表情令袁清非常满意，虽然他的话意表面上是帮着曾家辉叫冤，但暗地里却是借此把问题查清就不是善意了，这种事不查还好，一查就满城风雨。 第606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不管最后有无此事，总会成为各级干部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 那样一来，曾家辉势必非常难堪！ 汪正山看了一眼袁清，最后将目光落在汤中和的脸上，问道：“汤，这件事儿你以为如何是好？” 汤中和用手推了推烟灰缸，弹了一下烟灰，淡淡的道：“对于曾家辉同志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一向工作作风严谨务实，生活方面也是规规矩矩，这种匿名信，不是空穴来风就是恶意中伤，怎么去查？我个人认为，不能因为一封信，我们就抛弃了对同志地信任嘛！要是那样，省委一天到晚处理这样的事就没完没了，还干其他什么事？” 怎么查？意思就是不查呗！ 有资格坐到办公室讨论问题的人，自然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谁没点心思和能耐？汤中和一看袁清撅屁股，就已经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了，岂会不坦护一下曾家辉。他明确表示信任曾家辉，不同意查下去，袁清想反驳的话，也要考虑一下形势，毕竟，省政府的现在还姓“汤”。 项不凯也适当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和意见，“汪书记，曾家辉同志是可以信任的，而且卢原的工作也耽误不得。如果大家还有些印象的话，应该清楚曾家辉同志这不是第一次、第二次被人冤枉了，事不过三，再这样折腾下去，很伤干部的心的。我建议对个别别有用心搞这样小动作的人，先采取组织措施。” 金德胜的处理意见一直还没下呢？ 要是先采取的话，上次的事是不是先办了再说？ 袁清的脸色有些阴沉了。 但他没好反驳，眼下形势不利。 汪正山也知道这事儿，不查说不过去，查则正中某些人的圈套。 他还是有间坦护曾家辉，即便人家真在卢原睡了几晚上，又咋的？ 官场上混得久的人，有几个敢保证没干这样的事？ 干了，也正常！ 汪正山看了看兰青天，“兰书记，这个事可大可小，你亲自负责查一查吧，关于牵涉其中的两人，对舟山来讲都举足轻重，慎重行事就行了。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袁清有，但他还是摇了头。 “行，那就散了吧。这件事注意保密纪律！” 汪正山挥手，让众人回了！ 随后，曾家辉再次被叫进了办公室。 这次进去，汪正山没给曾家辉好脸色看，他敢断定方依一定晚上去过曾家辉的宿舍，至于干没干什么，是不是呆了整个晚上，他当然有自己的判断，只是不便细问而已，感觉那样的话，他的身份不容许他问。 问也是那么回事！ 汪正山双眼狠狠的瞪了曾家辉几眼，心中把曾家辉这个“色”市长狠批了一顿，你这个市长也真是，你跟外资企业的总裁乱搞什么？要带回宿舍去也不知道隐秘一点，你身边就没可信任的人，让人站一下岗，排查一下有无可疑人员跟踪不行啊？这个市长真是混得差劲，搞个女人还让人举报了，真不知道这样的市长咋当的？ 想到不岔之处，狠狠剜了曾家辉几眼，剜的曾家辉十二分的尴尬。 虽然心照不宣，可汪正山嘴上也不能明着说他什么。 “匿名信的事你自已心里有数，真要给人查出什么来，你就给我滚出舟山省去！” 汪正山最后还是忍不住骂了他一回。 曾家辉干笑一声，“那纯属造谣中伤，怎么可能呢？”他心里有底，即便真的给谁碰巧看到了，也不信他有透视眼，能穿过那么多层墙体，看到自己跟方依那几番创新的春图，也不相信照相机带着x放射线，能透视拍摄下来，死不认帐谁也奈何不了自己。 反正这么多天了，你查去吧！ 方依会让人查吗？不闹得舟山省鸡犬不宁才怪！ 汪正山看着曾家辉装的一脸无辜样儿，真是佩服这家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一挥手，“下不为例！” 靠！ 谁下不为例，敢情让人默认？ 曾家辉想了想，还是不能让领导这样认为，搞不好会授他以柄，苦笑道：“汪书记，咱早就奄了。” 唉！为了声誉，不惜自许奄人！ 汪正山当然不相信这事儿！他差点没笑出声来，知道自己逼得曾家辉没法才出此下策，也感觉自己过了点，脸色缓和了一下，“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曾家辉松了一口气，用手一抹额头，“我也是开玩笑！” 真奄了也不会告诉领导！ 汪正山没再纠缠此事，“我真后悔让去卢原任这个市长，搞得人不得安宁……。” “书记大人，说实在话，我对自己去卢原任市长，内心也一直是有想法的。” 虽然不应该说出来，但这个倒是一句实话！ 汪正山撇了撇嘴，随手从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材料，扔给曾家辉，“我这儿还有一份卢原市的上访材料，你这段时间就给我消停一点，好好了解一下有关情况，具体怎么处理？看着办吧！” 曾家辉翻开看了看，脸黑苦了下来，嘴半张着，有点怔怔的望着汪正山，敢情自己又被算计了。他沉默了半响，转移话题道：“汪书记，借警力到卢原打黑的事……？” “怎么又提到那事上去了？现在是有人举报你生活作风上有问题，不管真假，总得查一查吧，人家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你再等待一下，难道你就真不给别人一点面子？” 给谁的“面子”？ 曾家辉听他这话，知道向省上借警力的事还没有研究，卢原的打黑险恶行动还得再等等了。 也许，汪正山还下不了决心。 他在等待什么？ 曾家辉一副“衰人”模样。 看到不可一世的曾市长那副傻样，汪正山的黑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正色道：“你别拿这副表情出来行不行？什么事应该及时办，什么事需要等待时机，我自有打算。个别地方的市委书记又得挪窝了，你就没有市委书记的感觉？” 曾家辉也不全信汪正山的话，但脸上却不得不换一副郑重表情，“有感觉…有感觉，我对汪书记给予我的信任感激零涕，我会认真落实领导的指示精神……。” “那就滚蛋吧。集中一下精力，抓紧去办应该办的事儿，调查你的生活作风问题，兰书记亲自过问一下就行了，别自己没事把火到处乱点，谨防把自己烧得面目全非。” 毁容挺可怕，影响形象更可怕！ “唉，汪书记，为什么关键时刻牺牲献身的那个人是我啊？”曾家辉苦笑了。 在的棋盘上，自己这个市长始终只是一枚小棋子！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快滚。少在我这儿磨磨叽叽的。” 曾家辉转身走了！ 临出门时忍不住嘟咙了一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607章 一丘之貉 曾家辉从省城回到卢原，一下子销声匿迹了。 他带着汪正山给他的那份材料，悄悄潜入了卢原下面的青合县。 材料上只有一句话：青合县西城小学危楼，危及数百孩子生命安全！ 但配有几幅图片，每幅图片的下方还有一行注解，内容就只有这么多。 曾家辉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安全问题历来放在各级党委政府工作的首位，也是一把手工程，实行的是承包制，中＊央是发包方，省里是一级承包，市里算二级，县上则是三包方了，至于乡村、部门单位只能算若干施工队而已。让他不解的是，一个县里的小学安全问题，县上解决不了？即便如此，也不用往省里寄材料吧，你直接寄给我曾市长也行啊，非要递到省委书记手中，再由他转给咱这个二级承包商，什么意思？ 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反正，去看了就明白了！ 曾家辉慢慢的想着，不知不觉迷糊睡了过去。 一路还算顺利！ 可车刚进入青合县，转入一条小街，就被前面的车和行人堵死了。后面的车相继跟了上来，进退不得，搞得铁锋直骂娘，借的那辆奔驰480越野车，一点也越不动，更野不起来了。 铁锋的骂声惊醒了曾家辉，“怎么回事儿？” “好像前面有人闹事，围观的行人阻碍了交通，走不了了。” 铁锋没好气的说道，但嘴上的脏话没敢再说。 “走，下去看看！” 曾家辉拉开车门，往人群中拱了进去。 哟，好家伙，原来前面迎街开了一个麻将馆，直接面对街道，还在底层，牛b！吵闹声音正是从麻将馆里传出来的，有男有女，混杂一片，围观的人数至少上百，好不热闹。 从围观群众议论纷纷中，曾家辉听出了一丝端倪。 原来是一起交通事故的遗留问题，上门要医药费的受害者女儿正与肇事司机争论不休！ 一个男子坐在一张麻将桌上正在打麻将，正对面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形成对峙之势。 好在没有动手的意思！ 看来男子就是肇事司机，另一方自然是受害者的女儿。 肇事司机脸色很傲慢，冷笑道：“让我拿钱给你爸看病？做你的梦去吧，我没找他要修车费就不错了！” “你、你还讲不讲理！你酒后驾车，撞了人还不负责任！” 年轻女子显然气急，讷讷的说道。 “酒后驾车？谁能证明？” 肇事司机非常嚣张，故意一副惊讶的神情，说完还看了看围观的人群，“陆敏，说话可要讲证据！你别以为这儿人多嘴杂，你就胡说八道！” 原来年轻女子叫陆敏，曾家辉仔细的听着，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 原因无他，她是受害者的女儿，家属一方。 当然是别人的家属，虽然看起来这个陆敏长得不赖，但曾家辉还没色到见一个淫一个的地步，好歹是市长，作风问题也是自己最近的大问题，他不敢犯这种低级错误，更不得有这种低俗念头。 陆敏怒视着对方，“你赖得掉吗？不要搞忘了，你在交警队是抽了血的，一化验就知道你是不是酒后驾车！” “抽血？哼！”那个肇事司机一指麻将桌上坐在下家的一人道：“交警队？你眼睛盯不到‘着头’吧，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交警队专门负责化验的警官，你问问他，看我是不是酒后驾车？” 显然他们是一伙的。 围观的群众听他的语气，再看了看那个穿着便衣打麻将的人，有人认出他确实是交警队的，而且那交警看了看旁边的人，又盯到麻将桌上了，他不出声：一方面表示默认自己确实是交警队化验人员，另一方面也表示认可了肇事司机的意思：咱认为不是酒后驾车。 实际上是不是酒后驾车，他心中一清二楚。 那交警队的化验员顺手摸了一张麻将，用手指审了又审，不用看就知道不是自己要的牌，又看了看桌子上已经打出的牌，向当中一扔：“差一万！不要。五万，拿去胡！” 敢情他要的是六万。 其实他做的是青一色，实际上需要胡“卡四万”，故意多说了一万，一方面是迷惑其他几家，另一方面也是平时工作养成的习惯，凡是与钱有关的东西，他总喜欢多说一点。 何况只是麻将，多一万，多八万都没关系啊！要不是最大就只有九万，指不定他会说差多少呢？ 好在没放炮，看着下家开始摸牌，他才偏头看了一眼肇事司机，“你别跟她罗嗦，你的事早就安排好了，不要老是走神，专心打你的麻将！” 曾家辉的眉头皱了一下，心中暗骂：一丘之貉！ 他刚在这样想，陆敏也愤然叫了一个同义词，“你们、你们就是蛇鼠一窝！” 陆敏听着那人的话，只感到心中一凉；这些人串通一气，要是连抽出的血，让酒星后重新抽取掉了包，那这次车祸，父亲还能够获得应有的赔偿吗？都说官字两张口。有理没理还不都是交警队说得算？这么说来恐怕真的是难以讨回公道了，而且那个肇事司机的话中有话，不要修车费还是恩情？ 有了交警队的偏袒，确实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一时之间，弱女子陆敏眼中有了委屈的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要不是旁边有那么多人围观，或者是对方不在，估计她会号啕大哭起来了。 看着陆敏那副有些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样儿，肇事司机似乎有了一丝恻隐之心，“别哭啊！你哭我就要心碎了！让我给你爸赔医药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陆敏急忙问道。 “不过你要陪哥哥几天！要是你同意了，那你爸就是我的便宜老丈人，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老丈人住院不管吧！我这个人嘛，什么都不好，但孝心是钢钢的，绝对把他老人家照顾好。”肇事司机说完就是一阵邪笑。 几个打麻将的人也一起抬头看着陆敏，眼神全都不怀好意。 第608章 悄悄跟上去 “你…你流氓！” 医疗费没能要来，反倒受了人格侮辱！ 可是，一个弱女子能咋的？心灰意冷的陆敏不敢继续在这里与他们几个纠缠，这些禽兽真还能有什么话说不出来，又有什么事不敢做的呢，搞不好真来个霸王硬上弓，那就不但是要不了钱，还得赔上人了。 再留下来的处境堪忧，她掏出纸巾擦了一下眼睛，转身万步走向麻将馆门口。 “别走啊，你好好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嘛！哥哥陪的人多，晚了你可插不了队哦。”肇事司机看着陆敏的背影，色厉外显的说着，身子还动了动，要不是考虑正陪交警队的化验员打麻将，估计会抢过去拉人的。 “无耻！” 陆敏骂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狼狈而去。 围观的人群主动让了条路出来，让其快速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肇事司机看着陆敏远去的方向，将手上抓的一个张麻将重重的向桌子上一甩，骂了一句：“二条，插死你！” 麻将室内几张桌子上的人全都在那儿哄笑起来，肆无忌惮！ “轻一点！别搞这么大的动静！”交警队的化验员瞪了肇事司机一眼，又痛惜的看了看麻将桌，“咱家开这个小麻将馆可不容易，损坏了麻将机你赔啊？” “说这些，没问题。” 肇事司机哈哈一笑，“大哥，说实在的，你这麻将馆地方显眼了，简陋了点，抽空找个好场所，兄弟我免费给你装修个茶楼，今后咱们就上你的茶楼打麻将去…” “正在寻找地方呢！” 怪不得这些人在这小麻将馆消磨时光，原来是照顾交警队化验员家的生意。 陆敏渐行渐远，隐约听着身后那些人的笑声，真恨不得回头将他们全都掐死。看来想从肇事司机那里获得父亲的医疗费难了，特别是面临的巨额手术费，怎么办呢？ 走在回医院的路上，陆敏越想越伤心，她本来就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孩，原来什么事都有父亲撑着，她一直生活在父亲这棵参天大树下，无忧无虑。可今天自己慈爱的父亲躺在医院里，却得不到应有的补偿，陆敏只觉得满腹的委屈与无助。 家境本来就差，她又无法对母亲实说，不然母亲会更加伤心难过。 看来，只好自己找亲戚朋友先借一借了！ 可数额大啊，找谁借呢？谁又会借呢？ 陆敏在行人稀少的一处街角停了下来，靠近墙角，用手扶在墙上，忍不住低声的抽泣起来。她想一个人悄悄的跟冷面的墙壁哭述一番，发泄一下。 悄悄跟上来的曾家辉看着这个年轻的姑娘，面向墙壁，双肩抽动，知道这种无声的哭泣是多么的难受。他忍住了立即上前的冲动，让她好好发泄一下再说吧，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 在麻将馆的时候，他就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这次悄悄来青合县，还有重要事情要办，民间的疾苦与不平事太多了，曾市长自然要管，但得讲究策略，让恶人逍遥两天，连本带利的帐慢慢算！ 汪书记不是一再示意，处理任何事情，都要讲究时机吗？曾市长今天也在寻找时机，先跟上这位受害者的女儿，弄清情况后再作计较，肇事司机只不过涉及赔偿与个人责罚，交警队及相关职能部门的问题才是关键所在，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断不了根的！ 看着陆敏的肩膀振动幅度减小了，曾家辉这才慢慢走了过去，站在一米开外，小声的道：“姑娘，你没事吧？” 陆敏听得有人叫自己，赶紧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缓缓转身，上下打量了一眼前的陌生男子，“我没事！” 曾家辉掏出纸巾，递了过去，“没事就好！” 陆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抽出一张喷了一下鼻涕，说了声：“谢谢！”然后再次打量了一回曾家辉，小心谨慎的道：“先生不是青合的人吧？” “不是。”曾家辉摇头，敢情人家怀疑自己无事搭讪，非奸即盗！再一看陆敏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由也低头审视了一遍自己的全身上下，样子不像色狼吧！ “我还是第一次来青合县。”曾家辉主动交待了跟上答话的原因，“我乘的车被堵在刚才你吵架的麻将馆外面，所以步行过来……” 一听提到吵架的事，陆敏的神情又黯淡了下去，好半响才道：“先生要去哪里？” 曾家辉摇头，表示不知道！ 如果是问来青合县干什么，还可说是游山玩水，可要问自己去哪里，总不能说自己要去西城小学吧？可除了那里，自己还真不知道去哪儿，跟踪陆敏的本意，也就是打听事情的经过，难不成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样的话，人家可真要把自己当色狼了！ 所以，他只能摇头傻笑！摸了摸头，问道：“陆小姐是准备回家吗？” “你怎么知道我姓陆？” 陆敏显得非常吃惊，人家第一次来青合县，竟然早知道自己的姓氏，着实吓得不轻。 “我听麻将馆外的人说的。” “哦。”陆敏显然对陌生人还是有顾忌，小心翼翼的道：“我…我去医院。”。 “那，要不这样。”曾家辉想了想，“反正我对青合县也不熟悉，如果陆小姐不介意，我就陪你一起去医院看看，顺便向你了解一点青合县的基本情况，也方便我今后在青合县做点事情嘛。” 看什么？当然是看交通事故的受害人！做点处理这起事故的事情。曾市长可不是见事“躲猫猫”的主，青合县还是卢原的管辖之地呢，曾市长责无旁贷！ “嗯，好吧！” 陆敏迟疑的点了头，反正大街上也不怕这陌生人耍什么诡计，她低头径直迈步前行。 曾家辉静静的跟了上去，不时看看前面的陆敏，不能掉了队，也不时的看看街道两边，走过的地方，还得有一丝回忆，可别在这个小县城迷了路，铁锋找不着自己倒事小，迷路了，市长的面子就丢大了。 第609章 迫在眉睫的事儿 这样一前一后，隔开一步的距离走着，惹来许多行人俏皮的目光。在他们看来，这应该是小两口吵架了，媳妇在前面生着闷气低头走，老公在后面跟着，像犯了错却又不嘴硬不认的家伙，死皮赖脸呢！ 这样走着不是事儿！ 曾家辉受不了行人的异样目光，这多冤啊！ 他抢上一步，与陆敏肩并肩的走着，问道：“陆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父亲的交通事故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敏步伐一缓，此时她有着满腹无法对家里人表露的委屈，现在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而且还是陌生人，更有倾述的冲动，一听曾家辉主动问起，眼睛一涩，委屈的泪水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 她边抹眼泪，边讲述起事情的前因后果来！ 原来陆敏的父亲在前两天出了车祸。一条小腿当场骨折，身上也有几处受伤，肇事的司机虽然没有逃逸，却根本不管伤者的死活，不问不管，置之不理。还是好心的市民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才把人送进了青合县人民医院。 经过检查，所幸陆敏的父亲虽然没有生命危险。 但当陆敏的母亲接到消息时却是被吓坏了，她母亲平时便没有什么主意，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更是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办为好，赶忙给在学校上课的陆敏打电话，让她赶快到医院。 陆敏一听父亲出了车祸，给全班的小同学们连说了几遍“对不起”，又跟教务主任告了个电话假，急忙赶到医院，又是安抚父亲，又是安慰母亲，并找到负责治疗的主治医生邓主任了解父亲的伤势。 主治医生邓主任告诉她，“你父亲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左腿粉碎性骨折。如果不能及时做手术的话，恐怕会留下残疾，今后的生活就要大受影响了。” 陆敏一听就急了，父亲才四十多岁，人到中年，如果真成了残疾，今后的日子怎么过？母亲怎么办？“邓主任，那就尽快给我父亲做手术啊！如果缺手术费我这就筹集去。” 邓主任却摇头，“你父亲的手术费固然是个问题。可更重要的是我们县医院设备条件有限，而且…而且我们的医术比市人民医院差多了，如果你父亲要是留在县医院进行手术的话，我不敢保证他的腿伤能够康复。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难免残疾！ 从邓主任的神情中，陆敏知道不是县人民医院不做手术，而是没有把握。她作为一名人民老师，也是知识分子，当然知道县医院肯定比不了市医院，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更别说省医院了。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不转院治疗，那就是只能等待残疾的结果。 “邓主任，那怎么办？” “建议及时转院！” “那…那您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市人民医院，我想尽快把父亲转过去。” 这位邓主任能讲出实情，也是医者父母心的一位好医生！ 他点头答应道：“卢原市人民医院我倒是能联系，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一是准备足够的住院费用、手术费用。这些费用恐怕卢原市人民医院比在县里要高好几倍，至少也得好几万，你最好准备十万左右，有备无患！二是卢原市人民医院病人可能较多，你得做好排队的心理准备，即使转上去，手术日期安排方面你得另想办法，这个手术是时间越早效果越好，尽量争取不留遗憾！” “谢谢你，邓主任！” 陆敏忙道谢，虽然自己上大学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不过出来上班也有一年时间，攒了一万左右，再找亲戚朋友借一点应该能够先入院了。 至于手术费，当然得找肇事司机了。 她已经打听到了，肇事司机是酒后驾车，出事现场的群众都能够闻到司机冲天的酒气，交警赶到现场也让其吹了酒精测试仪，并带回交警队抽取了血样进行化验。这次车祸，司机肯定应承担全部责任！而这次手术的费用当然也应该由那个肇事司机先行垫付。 酒后驾车，保险公司是不负责赔偿的。 这两天，陆敏在医院安顿好了父母，然后匆匆赶到了交警队，将情况反应给了负责处理这起车祸的交警。可没想到交警的态度却十分反常，不但不愿意帮忙联系肇事司机，还指责陆敏：案件还没有定论，现在就来要钱，太早了吧？你怎么就能断定是司机的责任？再说你们也不应该私自准备转院，这已经超出了正常赔付范畴。 酒后驾车，还不能断定是司机的责任？ 医院建议转院，什么叫私自转院？ 这下可把陆敏气坏了。 县人民医院的主治医生已经说清楚了，县医院无能为力，只有转到市人民医院及其以上的大医院，父亲的腿才有可能痊愈，不留残疾。交警这一拖，钱无法垫付，即便转了院，也无法及时手术，那不是注定要留下残疾吗？ “肇事司机酒后驾车，责任还不明确吗？” “是不是酒后驾车，不是你说了算。” “……” 就这样，陆敏当即便与负责处理的交警吵了起来。 可在交警队里，伤者的家属怎么可能讨得好去？肇事司机根本不关心医院的伤者，而是关心交警队的有关交警，基础工作都做扎实了，陆敏除了去吵一下，还能怎么办？而且，当时劝解的一位好心老大姐还悄悄告诉陆敏，那个肇事司机有着很硬的背景，听说找了县领导出面说情，让她不要在那儿闹了，不然好女也会吃眼前亏的。 陆敏离开交警队，心中自然担心起来，虽然肇事司机酒后驾车的事实有出事现场那么多群众证明，还有几人作了笔录，而且交警队还将其带去交警队抽血化验，可以说是证据确凿，不管怎么说都要负此次事故的全部责任，就算他暂时不肯为父亲垫付手术费，最后实在不行就到法院起诉他们，他们也决对逃脱不了责任。可是，化验单自己没能看到，保险公司也不出面解决，交警的处理决定不下，也不让肇事司机先行垫付医疗费，这可让她难住了。 转院迫在眉睫啊！ 手术费什么时候能垫付？ 第610章 不能好心办坏事 最后，陆敏一咬牙，通过多方面的朋友帮忙，才打听到肇事司机的行踪，直接找上门去，希望肇事司机能够明白事理，主动承担起责任，先行垫付部分医药费。 地点当然就是吵架的那家麻将馆！ 后面的情况，曾家辉已经亲临现场观看了！ 听完陆敏的诉说，曾家辉比在麻将馆时还要怒不可遏，这娃真不是人！ 他悄悄斜眼瞅了一下陆敏，见她眼睛有些红肿，虽然讲述了心中的怨气，胸中的堵似乎得以疏通，但那一副无助的忧郁却是丝毫未减，这时刻的曾家辉，有一种要陆敏抱入怀中安慰的想法。可他没有这么行动，知道那种冲动只能停留在想法上，实施不得，想法虽好，但人家陆姑娘会认为这陌生人动机不纯，真要成误会了，肇事司机去的是交警队，自己则恐怕去的是刑警队了。 好心也可能办坏事的。 如果单纯的处理这件事，对曾家辉来讲，完全是小kiss！市长虽然身在青合县，却是不用跑县委县政府，只需要一个电话，事情便会得到圆满解决。可他现在还不想这么做，处理这样的事，得像熬中药一样，微火慢慢的煨，那样的效果会更好，更有效用！ 当然，伤者的转院治疗肯定不能耽误！ 一路说着话，不觉已到了青合县人民医院，曾家辉在大门外的一家花店买了一篮康乃馨和一蓝水果，跟着陆敏走进了骨科病房，先打了个陌生的招呼，将物品放在了病床的柜子上，看望了陆敏的父亲陆元平，好言安慰了一番她的母亲，让他们夫妇俩放心，这事儿一定会妥善解决的。 又是问候，又是表态，他似乎成了主事的了！ 看着这个自称姓曾的年青人，陆元平强忍着腿部的疼痛，与曾家辉聊了几句，而陆敏的母亲在一边悄悄的看看曾家辉，又不时看看自己的女儿陆敏，心中根本不相信他们以前不认识，甚至还有点别的想法。 年纪差距有些大，但也挺般配的嘛！ 陆敏也感受到了父母目光中的暧昧，忙把曾家辉拉过一边，道：“曾先生，谢谢你古道热肠，能来看望我的父母！不知道你来青合县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学老师，帮不上什么，但打听点消息什么的，还是能够做到…” 也许是想早点打发他走吧，免得让父母误会了！陆小姐还是单身一族呢！ 曾家辉也相信陆敏的话，打听消息的事，对于老师还讲，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的老师可不是从前的“臭老久”了，有什么事完全可以发动学生帮忙，只要独生子女们回家一声令下，不管你是县长、市长，还是省长、首长，全都得乖乖的去落实、照办不误！还得积极点呢，事情搞不定，小心挨家里的小祖宗一通责骂，甚至十天半月都不来你的气，搞不好一辈子都会记着你没本事，办事不力！而老师呢，开个家长会，要是领导不亲自到场的，不但子女在学校没面子，老师搞不好还会上门问罪：家长会都不参加，怎么关心孩子教育的？ 曾大市长在舟山省这两年，无法在出席在京城小学的家长会，儿子在学校没少挨老师训，时不时儿子还电话转达老师对家长的批评教育，让他下次一定亲自到场，并解释清楚不参加学生家长会的原因呢。 “我正好想借机看看青合县的几个小学，到时候一定会麻烦陆老师的，事情不急。倒是大叔的病拖不得，你问一下邓主任，怎么转到卢原市人民医院？我刚好有朋友在市医院，让他尽量及时安排手术时间。” 陆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 不过眼神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一有急难，就有贵人相助，这是不是太巧了？是不是人家另有所图？可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人家图什么呢？ 要钱吗，自己正愁钱呢？ 要权吗，自己是一个还没转正的老师！ 不会是要人吧？ 陆敏的母亲在旁边听得真切，走近两步说道：“邓主任刚才来说过了，最好是今天晚上就转走，可是县医院的车‘打紧’得很，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而且上去之后，可能…可能要后天才能入院，市医院病人太多了…唉！” 一家子人又开始紧张了起来，陆元平倒是镇定得多，撑起上半身，说道：“小敏，你跟你妈也不要着急，晚个一天两天也没什么的，大不了我就少一条腿，还死不了嘛，慢慢来…啊！” 他的淡定，让曾家辉好感更甚，他走过去将陆元平扶着躺下，安慰道：“陆大叔，你别动，小心腿伤。”转身又看了看陆敏的母亲，“大娘，你也别着急，今天晚上就送陆大叔到市医院，手术时间我一会儿就联系，争取尽快做手术！” 这小伙子叫大叔、大娘！这下让陆敏父母俩口子脸上有了几天未见的笑容 “曾…曾先生，真是谢谢你了！” 陆敏的母亲是真诚的道谢，不管能不能办好，人家可是一片好心，也许这好心是因为女儿的缘故，真要如此，这小伙子不错啊，求之不得呢！ 不知道人家成家没有呢？ 曾家辉摆了摆手，又问陆敏，“钱筹集了多少？” 他虽然听陆敏说了为钱的事正发愁，但也不能不问，总不能自己刚认识就立马主动申请垫钱，那会让这一家子人怎么想，会难堪的！ 之所以这样问，一方面是考虑人家的感受；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这个难关对自己而言，举手之劳，卡上的钱多了去，这种钱必须花。曾家辉这些年可是见惯了人情冷暖，那些雪中送碳的人，他见得并不多，落井下石的人倒是见过不少。如今陆敏一家正在困难时期，亲戚朋友真的会伸出援助之手吗？ 她的亲戚肯定有些难度！ 不然，这几天病房里应该是许多人围着了！ “还、还差一些！不过还有几个朋友答应帮忙，明天、后天应该会把钱凑齐吧！”陆敏有些心虚的说道。 第611章 内心要强的女人 她能想到而又有能力借钱的亲戚朋友，早在脑海时过滤了一遍，也试着打过几个电话，可效果不好，借的人虽有，也就三千、五千的，有的根本说没办法。个别朋友一听说借钱，便找各种理由推脱，兜里比脸都干净，根本没钱！她估计除了自己的一万元以外，明天能揍到一万五左右，后天最多也就一万的样子，估计加在一起也就三万五，后面真还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呢？ 手术费与住院费等，即便要不了十万，但五六万肯定要花，这么大一笔钱，现在肇事司机又不愿意垫付，真是为难啊。她口中说明后天，其实只是在父母面前强作应承，害怕她们担心罢了。 她知道这个时间筹集真难！ 唯一不需要隐晦的是，她父亲的伤情已经不能耽搁了！ 对于陆敏的难处，曾家辉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伸手在兜里掏了掏钱包，还是觉得现在拿卡出来不妥，“钱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让市医院的朋友打个招呼，先记帐，治疗结束了再一齐结就是了！” “这……这可以吗？”陆敏一听说先治病再结帐，哪有这样的好事，而且还是连着两个惊喜，这陌生人会不会真是诱人上钩，故意骗人哦！她想着不由悄悄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裙子，牢着呢，可别让它不由自主的往下溜！ 她脱口而出的话，也隐约有一丝担忧，大几万的医疗费，要自己教好几年的书才能揍齐啊，出院的时候拿什么去结？不过，先治好了再说，大不了…豁出去，要人就抵人吧，反正总比父亲残疾了好！ 这妞孝心还真是没话说！ 曾家辉看着陆敏脸上的神情变幻，微微一笑，“你怕什么，我又没什么条件。不过你到时候得带我去一个青合县的地方，帮我了解一些那里的情况……” “什么地方？”陆敏疑惑的问道，这个应该不难吧？ “去的时候再说。对了，你应该会去卢原照顾你父亲吧？如果你另有青合县的好朋友，也可以请他代劳，不一定需要你亲自出马。” “这个倒没什么问题。可…可是我在人民小学才教了一年书，正在办理转正手续，最多也就请个三五天的假，这就请了两天了，要是我不去上课，就算他们不追究，县教委也会解聘我的！要是没了工作，我、我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医疗费了？” 曾家辉心中暗叹口气，这个陆敏看上去柔情似水，可她骨子里却十分要强啊。父亲出车祸，她向亲戚朋友借钱都困难，现在能暂时先治后付，却总想着什么时候还上，这是不想欠人家太多人情！ 难能可贵啊！ “好了，我帮你请假吧。不过，这事儿你别对人提起就行了。” “真的？”陆敏简直不敢相信，这个陌生的曾先生虽然人不错，可怎么会这么无缘无故的照顾自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再次告诫自己，当心！“你、你还能帮我请假？” 曾家辉却是一笑，道：“行了，别管那些了，眼下还是你父亲的伤最要紧，咱们这就去找大夫，让他马上给办理转院证明，今天晚上就转到卢原市医院”。 “我妈刚才说邓主任已经说过了，市人民医院病人太多，估计明天很难入院，手术时间…！”陆敏说着又冲淡了刚才的惊喜，心中当然是恨不能立即让父亲去市人民医院，马上就做手术，可是入院还是问题，手术安排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今晚就是去了，估计也是白去。 “那我先联系一下试试吧！” “嗯，也好！”陆敏看曾家辉的样子，应该是属于公务员一类的干部吧，可他年纪太轻了，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如果在青合县，大不了就是个部门的科长之类人物，如果混得好，又有些背景关系，也就当个部门的副局长、局长之类的，就已经非常了不得了。可市人民医院是什么地方，那里的院长听说是市人大副主任之类兼任的，这年青人能有什么办法？ 曾家辉掏出电话，走向了病房门外，他不想当着这一家子人的面联系，怕吓着他们。 在骨科病房外的走道里，曾家辉直接拨通了市人民医院院长张真阳的手机，“张院长，你好！” 他虽然没有自报名号，但张真阳早将市几大家主要领导的电话存进了手机，而且心中也记得相当的熟，不管官有多大，总会有个头痛脑热的，到了医院自然免不了会让院长亲自出面看一看，他按惯例早有准备，一看是市长的手机号码，心中不由一惊，立即紧张的接通，生怕是市长大人生病了，那可得小心伺候，“曾市长好，有什么需要效劳的？” “呵呵，你说呢？” 曾家辉一副轻松的神态，倒是让张真阳摸不着头脑了，“市长，您中气十足，身体肯定好好的，不会是看病！” “张院长真是厉害，医道讲的是望闻问切，你这一听就知道我身体没问题，i真是服了you！哈哈哈，我没事，但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出了点麻烦，小腿粉碎性骨折了，现在青合县，得马上送您诊治才行啊！” 张真阳一听是曾市长的朋友小腿粉碎性骨折，那县一级医院还真是难治，一般骨折不打紧，粉碎性骨折可不是县里的医生干得了的活，即便县医院大胆动手术，成功的机率也就20%左右，耽误了治疗时机，只好等着柱拐了！ 而且那拐还不是本山大叔忽悠的那一对。 市长这话还用细问吗，送来呗，自己亲自做手术就是了，咱这个院长好歹也算全省骨科专家之一，当下爽快的道：“没问题，市长放心好了，别的病我不敢打保票，但腿骨受伤，我还有100%的把握，在青合县人民医院吗，我这就让他们将人立即送过来，我这边先留好床位，做好准备，上来入院观察一晚上，争取明天上午就把手术做了。越快越好，耽误不得啊！” 第612章 争取万无一失 他要亲自联系青合县人民医院，这个态度非常之好，谁让人家是市长呢，每年市政府给市人民医院的基本建设、医疗人员培训可是给了不少钱的，医院的医生有个什么其他事，市政府也是积极帮助解决。 这个时候张真阳绝不会拉风扯皮。 曾家辉早就知道张真阳是舟山省着名的骨科专家，由他亲自动手术，那是再稳妥不过了。虽然，这个陆元平与自己非亲非故，但自己要管这事儿，就一定要让他万无一失。“那可是太感谢张院长了！不过，还有个事儿，青合县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全派出去了，而且这边……” 张真阳仔细的听着，不待曾家辉说完，已明了其意，打断了市长的话，“市长不用担心，卢原离青合县路程不远，我现在就派救护车和骨科医生下来接人。” “好，住院费你也得通融一下，治疗结束了我来结帐！” “呵呵，有市长这话，一切好说。结不结我都不来催款！” “那就多谢了！” 曾家辉告诉了病人的姓名、所在病房等相关情况，这才挂了电话。 刚准备回病房，忽然又想起还有一事儿，亲自给市教委主任高峰拨了一个电话，“高主任，教育管理还不错嘛！” 高峰糊里糊涂的接到了市长的电话，又糊里糊涂的听到市长这么大一句，以为市长说的反话，吓得脸色变了变，近年来教育部门出的事儿太多了，管理上也是漏洞百出，还没来得及补上呢，是不是让市长抓到了什么典型，“市…市长，教育管理方面工作还有待加强，我正在努力，请您批评指示！” 曾家辉淡然的道：“今天就不指示了。我想问一下，按照规定，招聘的参加工作一年的教师，也就是尚未获得转正认可的，可以请几天事假？” “这个…这个除了外出培训学习、结婚生育等按法定规定办之外，一般事假基本没有，许多学校大多也就调一下课，或者请老师代一下课，但原则上一学期也就可以请个几天罢了。至于转正之后，相对要宽松一点。” “哦，有一个县里的老师，她父亲出了车祸，需要转院治疗，这种特殊情况可以请多少天的假？”曾家辉还是那副淡淡的语气，没有说得太明白，反正就是问一问的样子。 高峰认真的咀嚼着市长大人的每一个字，教育主任似乎比老师厉害多了，特别能懂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市长，我们现在的教育也是以人为本，特事特办，像您说的这种情况，完全可以考虑多给他一点假期，课程由学校统一调剂其他老师代为进行，不会耽误教学就行了。” “哦。” 曾家辉轻轻的哦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高峰在电话那头听不到声音，见市长也没挂掉电话，估计自己想的没错，及时道：“市长，您说的这个情况是市里学校的老师，还是县上某学校的老师？由我来给学校沟通协调就行了。” 曾家辉脸上淡淡一笑，这个高峰还真会来事，一听就明白，“青合县人民小学有位叫陆敏的教师，据说正遇到这个难题，我也不太清楚，就顺便问你了。” “嗯，市长这个问题也提醒了我，我真还没认真思考到这些具体问题的有关细则呢，我查一查再向你报告。”高峰在电话那头恭敬的说道，心也放了下来，这是小事一桩儿！ 只要办好了，报告就免了！ 不然市长还说这个教委主任小气！ “行。” 挂了这边，曾家辉又联系了陆小东，吩咐他让市公安局过问一下青合县公安局，关于陆元平交通事故一案，要求秉公处理，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允许徇私。 曾家辉回到病房，对陆敏道：“卢原市人民医院今天就有救护车来接人，抓紧办理转院手续去吧，如果大叔身体条件充许的话，争取明天动手术！” 对于曾家辉的好消息，陆敏惊奇的道：“这么快？” 陆敏父母更是不相信，“真的？市医院病人不多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市医院张真阳院长答应亲自为陆大叔做手术” 曾家辉话音未落，门外正在探视病房的邓主任听到了曾家辉的话，走了进来，疑惑的道：“你说的是卢原市人民医院的张真阳院长？他竟然答应亲自做手术？” 曾家辉点点头，道：“他难道平常不做手术？” 邓主任看了曾家辉一眼，看曾家辉年纪也不过三十多岁，穿得虽然整齐，可也看不出哪里特别出彩，他哪里相信曾家辉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请动张真阳，全市几百万人，就一个市人民医院，还只有一个院长，以为曾家辉在吹牛皮，不由冷笑两声，说道：“张院长平常哪里会出亲自做手术。他可是咱们省骨科方面当之无愧的专家，而且是舟山大学的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他带着许多骨科尖子呢，平常都是由医生和他的学生做手术，他最多也就在旁边指点一下罢了，除非是市领导或是重要人物，不然顶多帮着做做术前会诊，年轻人，你可别让人忽悠了！”邓主任好像是在劝曾家辉，可实际上却看着陆敏一家三口，明显是在告诉他们小心被这年青人蒙了！ 邓主任的提醒，真是让曾家辉哭笑不得，他知道那是一番好意，怕陆敏一家被自己骗了。再一看陆敏的父母，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好像自己真是个大骗子似的。 “邓主任。要不您也一起去市人民医院？这路程不远，也好上去将陆大叔这两天的伤情给张院长当面作个介绍，这有利于尽快做手术！”曾家辉认真的说道。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建议。 至少，邓主任觉得这事如果属实的话，那是喜出望外啊，“我能当面给张院长介绍情况？” “能，”曾家辉肯定的道：“你只需要说是给他打电话的人这么说的，他一定会听，说不定还能让你当他手术台上的助手呢！” 第613章 莫名就相信 这一下，邓主任倒是充满了期待。他想了想，道：“好，那我就跟他们去一趟！如果真能当面向张院长介绍情况，也就能聆听他的教诲了，做他这台手术的助手，倒是不敢奢望！” “什么叫奢望？”曾家辉看了一眼邓主任，“如果你因此能在这方面有进步，今后不是能为更多的伤者做更好的手术吗？这个在你们医疗界应该叫悬壶济世吧？” “是，是。” 邓主任不由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曾家辉，感觉这人几句话，不但将会让自己见到张真阳院长，还自然的接受了他刚才的训教？这什么人啊？ 邓主任忍不住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怎么称呼？” 曾家辉淡淡一笑，“我姓曾。” “哦，原来是曾先生！” 邓主任悄悄的在心中记住了这个姓，他心中在盘算，要是见到张院长，真要问一问这位曾先生是什么人？正在他想着这事，欲再开口问曾家辉在哪里“高就”的时候，陆敏的手机响了。 她掏出来一看，脸色一变，自语了一句，“马校长的电话。” 估计是催她回去上课了！ 怀着不安的心绪，陆敏接通了电话，小心的轻声道：“马校长，你好！” “陆老师，听说你父亲出点了事，在哪家医院？几位校长要求一起来看看。”马校长诚恳的说道，态度竟然出奇的好，不但没有责怪她请假不上课，也没有催她回学校，而且还是几位校长“要求”一起来探视，这是个什么情况？ 陆敏大惑不解，据他所知，即便是副校长的家人出点事，学校也顶多派办公室人员象征性的去看一下。要是教师生病住院，也最多派教务处的同志探望一下即可。自己一名普通教师，还没办完转正手续，而且平常也没领导关心自己，怎么自己的父亲出了点事，几位校长要来看？ 而且，他们怎么知道的？ 她看了看曾家辉，见他根本没看自己，好像这事儿与他无关一样。 陆敏有些不知所措，“马校长，不用不用，我父亲现在转院，马上就要转市医院了。我…我还想请两天的假，就两天，等他在市医院做完手术就回来上课，不知道校长能不能…准一下假！” 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请假，可事关自己的父亲，她又不得不这样，批准与否，都得试试吧！ “要转院了啊？”马校长在电话中略沉吟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几位校长要来看，竟然还看不了，“那你就好好的陪你父亲转院治疗，学校决定批准你的假期，暂定半个月，如果到时候还需要你继续陪护，再给学校来个电话就行了。另外，学校准备到医院看望，有一千元的慰问金，要是时间来不及，你就后面再到账务室领取就行了！” “这…这…” 陆敏目瞪口呆，怎么回事儿？今天自己这是咋啦，尽是遇到些稀奇古怪的事！还好，全是好事，父亲受伤了，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马校长在挂电话的时候，没忘记说一句话，“县教委的陈主任还请你代他，务必向卢原市教委的高峰主任问一声好！”说完轻轻的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中的忙音，陆敏还抓着电话出神，“市教委的高峰主任，我不认识啊！” 别说市教委的高主任她不认识，县教委的陈主任她也就是他到学校检查工作时候，远远的看过，根本没“搭过白”，怎么也让自己代他向高主任问起好来了呢？ 对于陆敏来讲，怪事还会接连发生，青合县人民医院的院长破天荒的进了骨科病房，亲自来关心起陆元平的伤情来了，刚一走进来，就到病床前问道：“感觉怎么样？还好吧？” “还好！” 陆元平回应道，虽然骨折较严重，但这两天一直输着液，加了消炎止疼的药，只要不动弹，陆元平倒是没觉得有多大的疼痛。 感觉并不好，但总算还好！ “嗯，那就好，你心情放松一点，好好调息，不用担心，按照你这种状况，明天做手术肯定没问题。卢原市人民医院的张院长已经打电话过来了，市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青合县……” 听院长这么一说，消息确认准确了，邓主任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看来这年青人没“瞎掰”，还真办成了这事儿啊！ 陆元平俩口子这时看向曾家辉的目光再次变了，惊奇之中还有一丝不好意思，刚才差点误以为人家是骗子呢！ 陆敏更不用说，眼中的震惊、惊讶、感激……全都含在里面。 她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只是走到曾家辉面前，要过他的手机，在上面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拨了一下，直到自己的手机有了反应，才挂掉并递了回去，“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就这一句就够了。 曾家辉要她带什么路啊，了解什么信息啊，小事儿！就是人家要做其他的，估计也有得商量！ 陆敏这时也想到了，什么学校校长、县教委陈主任、市教委高主任，自然也是因为眼前这人，才会有那一个要来看望的电话，请假的事也在情理之中了。看来他请帮忙请假的事也没失言，这是什么人呢？ 管他呢？反正是好人！ 陆敏这样认为了，也就坦然下来，“曾先生，我上卢原待家父的手术做完之后，立即回青合县带你去你要去的地方。” “我开玩笑的。”曾家辉主动坦白，“那不过是说说玩的罢了，你到卢原好好陪你父亲养伤，医院方面已作了安排，不需要交费，钱我已让人垫付了，等你什么时候有钱还我就行了。” 陆敏相信曾家辉真是开的玩笑，她现在莫名的对这个人是绝对的相信！ 她再说不出话来了。 而且，她也能想到，人家出去一个电话，就为自己办了那么一大堆的难事，在青合县要去一个地方，还需要自己带路？估计也就是一个电话，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儿！ 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走到病床前细细的看父亲的腿，有救了，不用担心会残疾了！ 第614章 会不会是安排错了 曾家辉自然不会随陆敏一家去市医院，他除了打几个电话，基本可以放手不管了。 卢原市人民医院的急救车将陆元平接到市医院，直接送进了医院住院部，而且刚一进去，一位年近五旬的老者就走进了住院部，身后还跟了三四名医生护士。邓主任远远就瞧见走在前面的人，正是卢原市人民医院院长张真阳，不由心中一惊，那个姓曾的到底是什么人？ 看张真阳院长亲自前来看望这名普通病人，邓主任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邓主任看着张真阳慈眉善目，面色红润，一派高人气质，虽然几次欲上前搭讪，但一想到人家是市医院院长，是全省骨科专家教授，哪里敢冒然上前去，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一边。 张真阳是得到前往青合县接人的医生报告，专程过来的。 他到了陆元平身前，颔首道：“你好，我是市医院的张真阳，这里有些吵杂，还是到病房比较清静一点，然后需要仔细检查一下你的伤势，如果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明天上午进行手术！” 陆敏一家人听面前这人自我介绍就是张真阳时，也是一愣，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邓主任口中的张院长、张教授竟是如此和蔼可亲，根本没有邓主任所说那般严肃，表面上看不出权威在哪里啊！ “张院长，麻烦您了！”陆敏赶忙说道。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张真阳客气的说完，向跟在后面的几个护士道：“把病人送进病房去，一级护理”。 几名小护士赶紧走了过来，推着陆元平往前而去，陆敏和母亲紧紧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青合县人民医院的邓主任这才回过神来，跟进了几步，悄声问走在后面的一位医生，“张院长今天怎么亲自出来接他们啊？不是说张院长已经很少给人做手术了吗？” 那名医生一听，回头疑惑的看了邓主任一眼，道：“你是青合县医院的吧？” “嗯，我是青合县的骨科医生。” “你不知道这病人的来历吗？” 邓主任摇头，“不就是青合县的普通病人吗，在县医院都住两天了，挺平常嘛！他们有什么来历？” “你姓什么？” “我姓邓，今后还请您多去青合县医院指导！” “应该是邓主任吧？我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不过张院长安排的是一级护理病房！平时就是我们医生生病都不能配用，最少也是市领导才能住进去！从这个来看，病人应该有些背景的。不说这个了，你别看今天张院长好像很和善的样子，其实平常对我们的要求可严着呢，我得赶紧过去，你也一起过来吧，你最好想一想，稍后估计得让你介绍他的伤情，如果能亲眼看到张院长检查病人，亲耳听听他的治疗意见，对咱们以后的医术提高可是大有裨益的！” “谢谢！”邓主任忙点头，他也知道今天机会难得，至于陆家怎么能请得动张真阳，他已然明白，应该就是那位曾先生的面子了！ 当邓主任走进病房时，被病房环境惊呆了。 这哪里是医院的病房，简直就是豪华宾馆的套房嘛！病房至少有60平方米，除了一张配备了各种诊疗仪器的病床外，还有一间会客厅、一个小陪护区、一个卫生间。而且各种设备配备齐全，空调、电视、冰箱、淋浴，还有一台电脑呢。 目瞪口呆的邓主任哪会知道这是为市级领导准备的病房。 站在这个病房里，不仅是邓主任被惊呆了，陆敏一家人更是被吓了一跳，人家住院是遭罪，在这里住院简直就是享受，自己家里的条件跟这相比，也是温饱与小康的差别啊！ 这住一天得花多少钱啊！ 在医院这个地方，估计你就有钱也不一定让你住进来吧？ “张院长，我们住不起这样的病房……” 陆敏有些担心起来，这是不是安排错了？ 张真阳淡然一笑，“住院费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了，我只负责安排，可不敢乱改领导的旨意！” 谁打的招呼？市人民医院院长口中还称领导，会是什么人呢？ 张真阳对于陆家人的惊讶不以为然，普通人住进这里吃惊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不过想到市长大人亲自打的电话，能让这一家子人吃惊，说明他们实在是太满意，那也就表明自己的安排到位，这就ok了！对领导的朋友照顾好，有时比对领导自己好一点还管用，张院长深知这个道理。 再说了，即便这个人不是市长的亲戚朋友，那能让市长如此为他们操心，也值得敬佩，那更得照顾好！市长能做的，院长也不要落后太多才行啊。 张真阳亲自上前仔细检查了陆元平的伤势，又询问了一些陆元平的感觉情况。最后才笑道：“你放心吧，你的伤势并不是十分严重，手术后如果能好好静养几个月，我保证你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听了张真阳的话，陆敏和母亲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张院长，真是太感谢您了！” 张真阳一听却是大摇其头，看着陆敏道：“你是伤者的女儿吧？你不用感谢我，该感谢谁你心中应该清楚，我只是负责医护责任罢了！对了，根据你父亲的伤势，越早做手术，会痊愈得越快，所以我初步决定明天上午九点钟实施手术。”他转头看着跟着的两名医生，“一会儿你们给伤者做一次全面系统的检查，看看他的各项指标是否正常！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工作，你们也亲自负责做好，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说！” “是，是。” “青合县人民医院有医生跟上来了没有？” 张真阳环视了一眼几人，眼光落在了邓主任的身上。 邓主任一阵激动，上前一步，“张…张院长，我是青合县人民医院的骨科医生，姓邓，是陆元平在县医院的主治医生……” “哦。”张真阳点了点头，眼光移开了。 第615章 该不该说出来 邓主任本以为张院长要问他一些相关情况，却见他也就那么随口一问就算了，显得有些失望，又不自觉的退后了小半步。 其实，张真阳还以为县医院院长亲自送上来的呢？既然没来，说明县医院院长并不知道曾家辉的身份，他也就不问邓主任什么了，怎么来的，为什么来，关屁事。 邓主任眼巴巴的看着张院长就要离开病房了，“张院长，曾…曾先生还说了…” “曾先生？”张真阳停下了脚步，转身年看着邓主任，“哪位曾先生？” “就是给您打电话的那位曾先生啊！” 张真阳闻言一笑，原来曾家辉竟然连名字都没说，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点头道：“他还说了什么？” 机不可失，邓主任想了想，管他这个曾先生是什么人，先试试他的面子大小再说，鼓足了勇气，“他说让我亲眼看一看您做手术，以便今后在县里能为更多人接骨疗伤，说是什么悬壶济世？” 他没有说做助手的话，因为那不现实！院长要亲自做的手术，岂会让一个不明底细的医生做助手？ 张真阳一听这话，脸色一正，点头道：“那你整理一下伤者这两天的情况，明天一早跟我说一说，手术的时候就一起进手术室吧！” “谢…谢谢张院长！” 张真阳走出了病房好半天，邓主任还没回过神来。 自己的愿望竟然真的实现了！ 这个曾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啊，张院长一听就答应下来，什么能耐？ 邓主任虽然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惊讶，可是，他也想到了在青合县人民医院的时候，自己可是说过风凉话的，这时候心中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跟他想法差不多的，还有陆家三人，陆敏此时真是好奇的不得了，那位曾先生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能量，竟然会认识张真阳这样的人物，而且还能把父亲安排到这种高干病房？陆敏毕竟是教师出生，对于教育、医疗这类社会事业中的一些秘闻还是比较知悉，像这种高干病房普通人就算是再有钱也住不进来，能住进来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 自己这个县人民小学的普通老师，肯定没地位！ 父母只是县里的普通居民，更没有！ “邓主任，你觉得那个曾先生是干什么的？他怎么会认识张院长？” 陆敏的话可以说是问出了在场人的心声，她以为这几人中以邓主任见识阅历广一些，故而忍不住问了他。 陆敏的母亲这时也糊涂了，她本来以为陆敏肯定与那姓曾的早就认识，只不过在父母面前不敢承认罢了。现在听陆敏问邓主任，她也确信陆敏没说谎，原先真不认识曾先生。 “我？”邓主任摇头，“我猜想不出来，不过我看张院长的神情，肯定与他关系非同一般。而且，依我看，那位曾先生恐怕有意隐瞒了身份，不然张院长肯定会直接说出来的。” 他的猜测当然是对的。 曾家辉确实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主要是怕吓到陆家人。再说了，他到青合县也是微服私访，如果让大家都知道了他的身份，还不是一两天时间就在县城传开了，这会让人心理产生隔阂，办起事来就大费周章了。 陆敏想了想，也对。 邓主任却适时出了一个主意，“马校长不是让你带一句话给市教委的什么主任吗？” “高主任！” 陆敏说完眼神一亮，父亲的伤已经无忧，查探恩人的身份就显得重要起来，她想了想，给自己的朋友挂了个电话，让她查到了市教委高峰主任的手机号，然后忐忑不安的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遍就通了，传来一个淡定的中年男低音，“哪位？” “高主任您好！我是青合县人民小学的教师陆敏，县教委的陈主任让我向您转达他的问候！我也要向您说一声谢谢！感谢您的帮忙和关照！” 陆敏这句话的后半部分，她自己心中都不踏实，高峰主任帮忙没有，照顾什么？这全是她自己的猜测，高主任根本就不认识自己，要是对不上号，那就有些尴尬了！ “哦，是陆老师啊！小事一桩，不客气，要谢你应该谢曾市长啊！” 高峰主任在电话中似乎对陆敏老师有印象似的，而且一语道破天机。 “曾…曾…您说谁啊？” 陆敏张大了嘴巴，惊讶得口齿不清，自己跟什么市长有啥关系，谢他？ “你的事是曾家辉市长安排的，我只不过落实下罢了，还请陆老师在市长面前给全市的教育工作多多美言几句啊！”高峰主任客气的说道。 “高主任，谢谢！谢谢你！” “……” 陆敏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她不知道高峰主任还说了什么，这个电话是什么时候挂的都不知道了，只顾拿着手机在那儿静静的发呆！ “小敏！小敏……” 陆敏的母亲看着女儿呆呆的愣在那儿，一连叫了几声，才将她从惊愕中唤醒过来，“啊…” 邓主任最为急切，及时问道，“知道是谁了吧？” 陆敏看了邓主任一眼，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更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她可是从电视上看过卢原市长曾家辉的，现在仔细回忆起来，像，还真是啊！可是，曾市长到青合县好像是一个人出现的，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隐秘事情要办？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不能冒然说出来，尤其是医院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邓主任一知道，消息很快就会传回青合县，要是因此坏了市长这位大恩人的事，那可不好！ 想到这儿，她决定先不说！让自己先悄悄激动与兴奋一下。 这个时候的她，本有立即打电话给曾市长的冲动，恰好这时有两名医生带着两名小护士推着一些检查设备走了进来，一岔，她才冷静了下来。 此时还是父亲的伤势最要紧。 第616章 一切顺利 陆敏和母亲配合着医生与护士，帮陆元平做着各项检查，从验血到验尿，从心脏到肾脏，从头到脚做了一次最全面的检查，陆元平到底能不能顺利手术，这得等明天张真阳看了化验结果，再见分晓。 医生与护士离开后，邓主任没忘记心中的疑问，又提起了曾先生的身份问题，陆敏这次摇头了，“还不太清楚，后面我问他本人算了！”她有了曾家辉的电话，当然得问。 不过，好要问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能不能透露市长的身份！ 邓主任见无结果，只得作罢。主治医生忙活了两天，他也累了，不过心情是兴奋的，想着明天能亲眼看到张院长做手术，仿佛突然年轻了十几岁的样子，带着一脸喜色，兴高采烈的出去找住宿地方去了。 一级护理病房里有一张小床，足够陆敏母女二人挤一挤，陪伴一下陆元平渡过这手术前晚了。 晚上，护士送来了免费的便餐，吃过之后，护士又给陆元平打了止痛针和消炎针，已经被伤痛折磨得没有什么精力的陆元平，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一名小护士则坐到陪护位置上守护起来。 陆敏把母亲劝到旁边的小床上休息，自从陆元平出车祸以来，陆敏的母亲两天两夜几乎没吃没喝，陪着丈夫，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她又怎么能吃下饭，同时又要想着如何才能让那个肇事的司机负责，现在丈夫已经住进了全市最好的骨科病房，又有全省着名的骨科专家答应给丈夫做手术，陆敏的母亲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安心睡一觉了。 陆敏的母亲安然入睡，父亲表情很平静，而一旁的小护士正借着床边的小台灯看着书，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陆元平的监控设备，注意他的表情。 趁着这一刻，陆敏悄悄出了病房，来到走廊里拔通了曾家辉的电话。 “曾…曾市长，谢谢您！” 电话一接通，陆敏却发现千言万语只能汇成这几个最普通的字眼，她是既紧张兴奋，又激动万分，感激莫名。长这么大，她连给副县长之类的人都没打过电话，何况市长？ 人家不但陪自己走了大街，救了父亲，还接了电话，咋不让她如此呢？ 曾家辉在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呵呵一笑，“谢什么，这不是市长的应尽之责么？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市长呢，不怕被人骗了？” 敢情他还记得陆家人曾经有过的怀疑目光，邓主任可是提醒过他们，小心上当受骗！ 市长有时候也挺记仇的！ 只是不报罢了！ “我…我从没想过能遇到市长这么大的官…您还在青合县吗，邓主任也在问你的身份呢！” 陆敏没有回答自己是怎么知道市长身份的，那话说出来就显得太小心眼了！告诉市长大人，邓主任打听他身份，也是想征求意见，能不能透露其身份，谁遇到这么个大喜事，能忍住不早早宣传开来？ 曾家辉吱唔道：“暂时…暂时别告诉其他人吧，我在青合县还有点事情，办完了就没事了！希望你的父亲手术顺利，结束之后别忘了告诉好消息啊！你也累了，今晚好好歇歇吧！” “嗯！” 陆敏听话的挂了电话，却忍不住心中嘭嘭直跳，仿佛市长钻进了自己的胸膛…… 她确实累了。 这一晚，陆家人统统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八点钟左右，张真阳便带着几名医生护士来到了病房，看着陆元平一家人手术前的一丝紧张神情，他再次安慰陆元平：“放松些，你这各项化验结果都出来了，状态非常好，一会儿就可以做手术。你这伤势并不严重，一定要相信我，会顺利的，手术后再休息几个月时间，你就还是原来的你！” 张真阳这也是看在曾市长面子上，加上他对自己充满信心，才说得如此明白。不然，谁什么时候听说过医生向病人保证手术效果？ 全国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医疗事故？那都还是在病人签定协议的情况下发生的。要是医生全保证如何如何？那估计没有一家医院能正常看病了！ 全得陷入医疗纠纷之中不可！ 听了张真阳的保证，陆元平一家三口脸上又是一片笑容。 九点，陆元平被推进了手术室。 陆敏和母亲静静的坐在手术室外，焦心的等待着结果。看着手术室门上一直亮着的“手术中”灯光，陆敏紧紧抓着母亲的手，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更多的是给母亲安慰。 这个时候，她突然又有一种想给曾市长打电话的冲动，可犹豫了一番，还是将拿起的手机又放回了包里，市长日理万机，何况是在县里办事，自己一个小丫头，随便打扰肯定不好的！ 一想到自己是小丫头，陆敏不由又想起那名肇事司机来，特别是他提到的那个垫付医疗费的条件，要是曾市长提这个条件还差不多！ 想着，她的脸不由起了红晕。 但这一想，减少了许多忧虑，也坚信父亲的手术必定顺利！ 整整四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推开了，张真阳一脸阳光灿烂的当先走了出来，陆敏马上站起身，叫了一声：“张院长？” 张真阳一摆手，掩饰着疲惫，笑道：“手术非常顺利，住院观察半个月，就可以回家静养了，如果休息得好，不出半年时间，保证腿完全恢复如初！呵呵！” “张院长，真是太感谢您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陆敏和母亲长长出了一口气，激动和兴奋混杂着，多余的话不出来。 这时几名护士将陆元平推出手术室，只是麻药还没过，陆元平还处在昏睡当中，随后跟出来的，还有兴奋不已的邓主任，他似乎还在回味着手术过程，凝神沉思着。 大家一起小心翼翼的把陆元平推回病房，陆敏和母亲分别坐到陆元平左右两侧，各自抓着陆元平的大手，感受着全家顶梁柱手上的温暖和自己身体里的踏实！ 第617章 办一件算一件 这时，从青合县赶到市医院探望陆元平的几名“宗亲”也到了，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陆敏和母亲忙上前招呼众人，一边负责照顾陆元平的小护士却皱了眉头，“大家还是外面休息一下吧，病人还没苏醒，不能受到惊扰！” 陆敏忙把众亲戚朋友劝到了病房外。 借着这个机会，陆敏再也忍不住了，她拨通了曾市长的电话。 可是，当曾家辉接通电话之后，里面却是无人说话。因为陆敏拿着电话，心中一大堆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迟疑了半天，最后只能诚恳的说了声：“曾市长，真的谢谢你！” 曾家辉放心了，这话表示手术顺利！“好好照顾你父亲，再有什么困难就打电话给我！如今你父亲已经没有危险了，你也要注意休息，千万别累垮了…！” “嗯！”陆敏小声的答应着，她紧紧的抓着电话，揍在耳边静静的听着，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对了，那个肇事的司机叫什么来着？” “蒋标！” “哦，那先这样吧，有空再联系！” 此时的曾家辉正在青合县的大街上，坐着车子溜达呢。 铁锋看曾家辉的面色有些不好，手上一打方向盘，就待转过另一条街道，一边小心的问道：“哥，咱们直接去西城小学吗？” “不，直接去昨天那个麻将馆！” 本来，他想先去西城小学看看的，可一想到陆敏这事儿就闹心。虽然交待陆小东去办理了，可这个肇事司机蒋标的后台，陆小东可顾不上。自己既然来了青合县，又正好碰上了，岂有不顺手牵羊的道理。 还是快刀斩乱麻，办一件算一件！ 伤者已经动了手术，另一头就不用担心了，曾家辉现在一想到要处理后续问题，就不由火冒三丈，要不是昨天顾及伤者的情况恶化，恐怕昨晚就算帐去了。一个小市民肇事司机，加上几个小交警，就敢这样目无法纪？还有什么县领导打招呼说情？不管肇事司机的后台是谁，恐怕不会是只好鸟。 陆敏现在知道咱是市长了，知道了这个情况，要是不及时查办，群众怎么看，又会怎么想，自己这个市长又算怎么回事？还想不想在人代会上搞几张票票？ 相关人员必须一查到底！ 铁锋将车子转进了昨天堵车的那条街道，心知那名肇事司机及其相关人员要倒霉了。 回到这条有些印象的街道，时间已快到晚餐时分，麻将馆的生意很是兴隆！里面“二条、二筒、万万”什么的叫喊声夹杂着麻将撞击桌面声音，好不热闹。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提着一个小茶壶，不停的穿棱在几张桌子之间，估计是老板娘。 老板娘看到曾家辉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堆了笑容，“不好意思，今天桌子满了！” 曾家辉摇头，“我不是来打麻将的。” 老板娘一撩眼皮，道：“那你干什么？” 曾家辉见老板娘两眼像绿豆，嘴唇单薄，脸色青白，知道这老板娘必定十分势利刻薄，问起那个肇事司机蒋标的下落，老板娘果然不加理睬，说了声“不知道！”便待提着茶壶闪了。 看样子是知道，就是不告诉你！ 曾家辉也不与这个老板娘一般见识，斜眼看了看门边还摆了一个烟柜，顺手掏出两张百元大钞，“给我拿两包软中华！” 不打麻将也有生意做，当然是好事了！老板娘面容立刻从寒冷的冬天过渡到了春暖花开时节，接过曾家辉递过的钞票，迎着灯光照了照，拿出两包软中华，又找了零钱。然后打量了一眼曾家辉，“你要找蒋标是吧？他们几个在这儿打了一阵麻将，现在出去吃饭去了，就在这条街道拐角的青春火锅，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谢谢！” 曾家辉拿着烟和找回的零钱，钻进了车里，将一包烟扔给铁锋，“街道转角看看去。” 百米开外，果然一眼就看到一家挂着“青春火锅”的招牌，门口还站着一位青春mm。 铁锋把车停在外面，在青春mm的热情招呼下，跟着曾家辉一同进了火锅店。 曾家辉边走边看，这个火锅厅只有七八十个平方，里面只有七八张桌子，一半桌子上已经坐了人。可这些人里面并无蒋标在坐，难道说那个麻将馆老板娘骗自己？ 他昨天可是亲眼目睹过蒋标那事丑样儿的。 看到迎宾小姐领进两名顾客，青春火锅店的老板娘忙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上前热情招呼：“你们几位？楼上还有雅间！” 原来楼上还有房间，曾家辉估计那个蒋标应该是在楼上。 曾家辉停下了脚步，“我们两个人，就在楼下吧！”说完在一张桌子边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铁锋跟曾家辉时间长了，也知道曾家辉的脾气，他吃饭不喜欢讲排场，坐到了曾家辉的对面。 “两位请点菜！”老板娘说着递过一张火锅店的菜单，等着曾家辉在上面勾划。 曾家辉没接菜单，“五荤五素，两瓶啤酒一听可乐，你按这个点就行了。” “哦。”老板娘还真是很少见到这种吃火锅的主，竟然让老板娘做主点菜？不过这也难不倒她，照着贵的菜点了去，“再送一碟花生米给先生下酒。” “不用送！”曾家辉才不在乎这点儿小钱呢，“你顺便来一瓶牛奶吧！” “好的，要不要热一下？” “热”是口语，就是用开水烫一下的意思。青合县的早晚温差大，天气虽然开始转凉，但热倒是用不着，曾家辉正准备摇头，铁锋却代为回答了，“热的好，热一热！” “嗯，一会儿就好！”说完老板娘拿着菜单去了。 “你什么时候习惯喝热奶了？”曾家辉看着铁锋问道，在他的印象中，除了花生奶鲜榨之外，铁锋很少喝热牛奶的，因此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 铁锋嘿嘿一笑，“热奶喝起来口感好，摸起来手感更好！” “切！” 曾家辉鄙视了一眼铁锋，没有批评他，人家不过嘴上说说，自己还实际行动过呢，搞不好哪天叫个“三嫂”出来，那连这一眼鄙视也不好意思上了。 这时服务员已经端上菜，开始往沸腾的火锅汤料直倒，他也就没机会批评教育铁锋了！ 第618章 咱整过容的 这一餐火锅吃的时间真长，曾家辉一次叫两瓶啤酒，都连叫三次了，楼上倒是下来几拨客人，可并没见到蒋标的影子出现在楼梯口。铁锋实在看得嘴馋，顾不得酒后驾车禁忌了，也叫了两瓶啤酒，与曾家辉慢慢对饮起来，借此打发时间，边吃边等吧。 实在等得心烦之极，才终于听到楼梯上再次传来有人下楼的声音，看到那个蒋标一行四人晃晃悠悠的从楼上摇摇摆摆，迈着舞步下来了，一个个喝得满面红光，脚步踉跄。蒋标走在前面，自然是他去吧台结帐，看到漂亮的老板娘，他还借着酒劲在那儿动手动脚，惹得老板娘吃吃直笑，“标哥，一共二百五十八，就收你二百五吧！” “什么二百五，小娘子骂人啊！” 蒋标掏出钱往老板娘手里一塞，顺手在老板娘手上捏了两把，不承认是二百五，给的钱还是没多一分。 老板娘对蒋标这种无赖，似乎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把钱收好，直将蒋标推出门外，“标哥有空常来啊！” 刚一脚踏出门口的蒋标却忽然一回身，直将老板娘抱来，“哥哥今天就有空，干脆不走了！” “标哥醉了吧？”老板娘似乎早有防备，全力一退，竟让蒋标抱了空气，不过手却再次来抓老板娘的手，似乎硬要拉她闻酒气，“你闻闻，看哥哥醉没有？” “去去去！有空再来喝！” “嘿嘿，只要你在这儿，我有空肯定来！” 这时其他几人催蒋标快走，要再去搓两圈，蒋标这悻悻作罢，挥一挥手，“妞儿，拜拜！”，跟着他那帮狐朋狗友消失在夜色之中。 老板娘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蒋标一群人转过了街角，对着背影狠狠的“呸！”了一口，才回到吧台找什么水直往脸上喷，刚才有些花容失色了。 铁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怒视着消失在夜色之中的背影！曾家辉轻轻的提醒，“坐下！” “妈的！” 铁锋兀自骂了一句，愤愤然的坐回了位置上。 “结帐！” 蒋标已经走了，曾家辉却迟迟动作，自然是想多多了解其底细。 老板娘从吧台取过一张帐单，走出来道：“两位帅哥吃好了吗？一百六十块！” “帅哥？”曾家辉看了看铁锋，又低头瞧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嘿嘿一笑，“他帅，我不帅！” “哥，不要这样打击我嘛！” “谁打击你了，不信让老板娘评价一下，绝对是你帅！” 老板娘见他俩自己开起了玩笑，不好乱点评，“两位都帅，一样帅！” 曾家辉看铁锋一直在朝老板娘盯，故意抬他的轿子，悄声对老板娘道：“我整过容的。” 自然是想在老板娘面前衬托一下铁锋，人家才是自然的真帅呢！ “哈哈哈……”老板娘笑得前仰后合，这年头男人整容是件奇事，而听陌生男人自己说整过容的，更是稀奇事了，笑完用手抹了一下眼睛，敢情装俏呢，“这位先生真是幽默！” 曾家辉掏出钱包，笑道：“幽默倒是幽默，只怕我们一出门，你不会也吐我们一口吧？” 老板娘的脸一下子红了，“怎么会呢？一看两位帅哥就是正经人，那象那个无赖，吐他都是轻的，要不是仗着他有个好叔叔，恐怕早就进牢房了。还能有个正经事干？而且听说他前几天开车撞了人，却什么事也没有，在这儿一天人模狗样的，八个幺不倒台的样子，哼！” “哦！” 曾家辉从钱包中掏了两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抬眼仔细瞧了一下老板娘，嘿，你别说，这老板娘还长得真不错，标准的成熟少妇！怪不得铁锋口水滴答的，眼神直往人家全身上下瞟！ 曾家辉在心中暗赞了一回铁锋的眼光，接过老板娘找回的零钱，然后点了支烟，却并没有急着走，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熟悉情况的知情人，而且听老板娘的意思好像对蒋标十分了解，如果能问出蒋标的后台那就最好了，免得再跟着四处打探。 “老板娘，刚才那人是开车的吗？你说他撞了人？咋看不出来啊！一副悠闲的样子，估计不是他的责任才那副模样吧？”曾家辉边吸烟边问道，顺便还将桌子上的烟拿起伸向老板娘，“来一根？” “我不抽，谢谢！” 大厅里的客人已经走光了，老板娘看出曾家辉和铁锋是外地人，也不怕他们去告诉蒋标。再说自己经常被蒋标那个王八蛋占便宜，要不是自己惹不起他，谁稀罕他来这儿吃喝！老板娘心中满腹的怨气，平时也不好跟人讲，今天好不容易遇到外人可以倾述，还是客人主动问起这事儿，有心一吐为快。 老板娘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了过来，说道：“蒋标那杂种一喝多了就什么事都藏不住，连他妈偷过隔壁邻居的张老头那事儿都说了。昨天他来这儿吃饭，还在那儿吹牛，说他哥们儿就是多，交警队也有熟人，就是喝酒撞人了，也什么事儿都摆得平。他还说那个被撞伤的人子女来找过他，一点都没给人面子。还说…还说过几天找机会要x了她。” 蒋标是不是喝酒了说过他妈偷张老头的事儿，曾家辉不太相信。但昨天陆敏与他在麻将馆里争吵的事，却是亲临现场见证了的。 现在老板娘一提起这事儿，曾家辉就恨得牙根痒痒。 如果换个人，处事态度好一些，主动承担责任，积极解决问题，曾家辉也许反而不会这么痛恨。毕竟车祸是不可预见的事情，就算是酒后驾车，只要能把事情处理妥当，吸取一回教训，今后不再犯这种傻事，躲过刑事责任，也不是不可原谅。 这是从正常人的情理上来讲！ 可是，这个蒋标竟仗着社会上有几个混混，家里有人撑着，不但不承担责任，百般抵赖，还企图串通交警部门，逃避责任。更过分的是蒋标竟敢对陆敏出言不逊，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还让市长当场遇到了，哪有缓和的余地？ 第619章 铁锋撞邪了 “他叔叔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连这么明显的酒后交通肇事也敢出面说情，还能如愿摆平？” 曾家辉还真是有些疑惑，试想自己这个市长要是有个侄儿犯了这错事，估计也不会这样做，最多是让人给受害者求个情，争取悄悄承担一切责任罢了，而且那也算徇私。 “咱们县的副县长，那么大的官，你说人家能不能摆平？”老板娘有些恨恨的说道。 “副县长？还真是个大官啊！是哪位副县长，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他侄儿，就不怕别人查他、告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老板娘摇头，“还能是哪位，蒋明胜呗。在咱们县他可是说一不二，谁敢惹他啊！我听说连县委书记、县长都忌惮他好几分，就更别说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了？” “蒋门神，不是早被武松打死了吗？” 由于地方口音的差异，曾家辉没辩出音调来，联想到《水浒传》中的人物去了，脱口而出。 “是蒋、明、胜！” 老板娘一字一顿的更正了一遍。然后看着曾家辉笑了，这位先生还真是幽默得很，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想起了西门庆和藩金莲呢？ “哦，是蒋明胜。”曾家辉皱了皱眉。 在曾家辉的记忆中的各县领导干部中，对这位蒋副县长还真不熟悉，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已。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到卢原市还不到半年时间，又没来过青合县，接触过的青合县干部也仅限于县委书记和县长而已。“县里不是应该县委书记和县长最大吗？怎么他们也忌惮他，这个蒋明胜真有那么厉害？”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只是听蒋标在这儿吃饭时说的，不然我哪能知道这些事儿！”老板娘撇着嘴说道。 曾家辉算有些明白了，这个蒋明胜在青合县应该有些势力，有没有像老板娘说的那么厉害，倒不一定准确，老百姓能知道多少嘛，还不是听说而已。而且，那个蒋标一看就是个吹牛皮不打草稿的人，什么人一跟他扯上关系，恐怕就“身价百倍”了。 曾家辉知道再聊下去，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起身告辞，道：“谢谢，那我们走了！”说完招呼铁锋准备回昨晚住的宾馆，对这件事明天再作计较。 “铁锋！” 明明人就坐在那儿，叫了一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曾家辉低头一看，铁锋竟还盯着老板娘在那儿看，半天没缓过神来。而且老板娘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对着眼，在斗眼神呢！ 曾家辉暗自奇怪，铁锋怎么看上人家老板娘了？ 知道了铁锋的心思，曾家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老板娘，这一细看，却发现自己开始判断的小妇女恐怕又有些出入了，她长得确实有七八分姿色，而且年纪应该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不但好，身材似乎更好，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该突出的地方突出，该收敛的地方低调得很。 虽然比不上方依那份神采，可在这个小县城绝对是上等货。 不过在青合这种小县城。二十六七岁的女子应该早就结婚了吧，或许真是小妇女了呢？不行，别让铁锋这小子真的陷进去了，他用手在铁锋的眼前晃了晃，小声道：“走了！小心晚上失眠。” 铁锋听了曾家辉的打趣，又见老板娘也正盯着自己看，脸一下子红得像猴屁股，滚烫得不得了，赶忙用手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跟着曾家辉推门而出。不过临走时再回首，又看了一眼老板娘，却发现她吃吃的笑，铁锋更不好意思了，低下头，三步并作两步，逃进了驾驶室，关上车门。 终于吐出了一口气。 曾家辉有机会看铁锋的笑话，兴奋之极，故意慢吞吞的上车，还对着铁锋吹了一下口哨，“看上老板娘了？” “没有”铁锋红着脸，吱吱唔唔的道。 这完全不像近来铁锋的作派了，仿佛又回到了部队生活。 “呵呵，铁脑壳成了大马猴，难得，难得啊！” “哥，没你这么当大哥的，取笑人家！” “哦，是吗？是不是还想让大哥给你做主？呵呵，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挺正常的嘛。你要是真看上人家了，就去跟她坦白去！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大哥给你作媒去？不过，大哥得提醒你一下，你可要先了解清楚情况，最好先‘深入调查’一下，别把自己搞成第三者插足，那就不好了！” 曾家辉故意将“深入调查”、“插足”等词说得非常重，完了还直看着铁锋，一脸邪邪！ “我……” 一向在曾家辉面前什么都敢开玩笑的铁锋，竟然口吃起来，撞邪了！ 撞老板娘的邪了！ “行了，人家刚才有了一句‘帅哥’称呼，加上你的身份和身手，你这个饵，在青合县还有什么鱼钓不来的，大哥给你打打气，不要害怕，大胆的追，大胆的上，大胆的搞！不过，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可别怪大哥没提醒你哈，那就真得负责任哟，那时候大哥最多就是再送你一套新房那么简单了！”曾家辉对铁锋是半开玩笑半当真，反正自家兄弟伙，铁哥们儿！什么不能说，什么不能支持！ “我、我试试吧！”铁锋本就有些心动，加上曾家辉这么一说，心里就像有团火似的，甚至有一种想要立即冲回火锅店去找老板娘吐露心声的冲动。 靠！真动心了？ 还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曾家辉还真是搞不懂这部队出来的人，咋就这样呢？他是一直没见铁锋出现过这种情况的，摇了摇头，“走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今天还是先忍一忍，明天再开始你伟大的追求计划吧，记住，下手要快，但别向对待坏人那样狠！” “嗯！”铁锋一边开车一边点头，“哥说的是要怜香惜玉吧？” “你清醒了？” 曾家辉一愣，这小子今天反常着呢，女人啊，真是奇怪的东东，也是伟大的东东！ “当然啊，你不是让我明天开始实施什么伟大计划吗？” “那就好！” 两人回到宾馆，各自回房早早休息了。 第620章 学校问题 这一晚，曾家辉睡了个踏实。 但铁锋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眼睛布满血丝，曾家辉自然能猜想得到，铁锋对青春火锅的老板娘动心了，一晚上魂牵梦绕，怎么能睡好？ 曾家辉暗自好笑，“走吧，再去看看那位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老板娘，顺便解决咱们的肚子问题！” “好嘞！” 铁锋知道曾家辉是在取笑自己，不过能去看那个老板娘，铁锋也就不计较这种取笑了，兴冲冲的去把车子开了出来，直往青天火锅让方向赶。 “哎！哎！你这是去哪儿？” 曾家辉盯了下前面的路，示意铁锋转向行驶。 “哥，你不是说去看…看火锅店老板娘吗？” “脑子进水啦？”曾家辉鄙视的看着铁锋，“说说玩呢，你还当真了。一大早的，别说人家没开门，就算开了，早上起来就去吃火锅，你见过这种人吗？” “嘿嘿！” 铁锋傻笑起来，还真是没见过早上吃火锅的主呢！ 两人找了个小面馆，吃了碗牛肉面，兜了两个圈子，在城郊边无意看到了“青合县西城小学”几个大字。 原本想放一放的，既然碰上，只好先看看了。 铁锋将车子停到了远处，陪着曾家辉漫步过来，这一带很难感受到城市气息，建筑物比较低矮，高楼大厦几乎没有，全是六七层的建筑，而且大部份的房屋已经老旧，远处看去，难辨是否属于危楼！ 曾家辉刚一靠近关闭的校门，正在校内执勤的两名保安立刻警惕地盯上了他，“请问有什么事吗？” “送个东西。”曾家辉拿出准备好的道具，那是一个学生书包，称自己来给侄儿送东西。保安将大门开了一个缝儿，“写上学生的班级和名字，我会转交给他的。” “听说他生病了，我想顺便看一看。” 学生生病了，家长不放心，让他这个叔叔帮忙来看看，希望能进去见见孩子，这本在情理之中，但保安还是拒绝了，“这可不行！校内有老师，如果孩子出现不适，会立刻联系医护人员，同时通知家长来接孩子”。 无法顺利入内，曾家辉不但不生气，反而暗自点头，这个西城小学的安全保卫工作还不错！ 曾家辉并没有立即离开，也没有打算现在就进去，一直在门口转来转去。保安的目光一直警惕地“锁定”着他们两人。半小时后，保安还向曾家辉发出了警告，“如果没有什么事，希望不要在学校门口聚集。” 曾家辉点了点头，自各外发生校园伤害事件后，卢原市各学校、幼儿园都看紧了校门，聘用了专业保安人员。同时，多数学校的门口都安放了“天眼”，对学校周边环境进行监控，一旦发现问题能立刻与警方联系。 看来这方面的工作还是落实得不错！ 可是，软件才好，硬件不行啊！西城小学旁正有一处工程在施工，轰鸣的机械操作声让大地都有些颤抖，曾家辉感到脚底发麻，透过学校的围栏，他看到西城小学的一幢老式教学楼随着轰鸣声微微摆晃。 这儿存在安全隐患！ 停工！ 曾家辉朝着工地大声的叫着，然后命令铁锋，“你快去工地。” 铁锋得令，一跃而去！ 正值下课铃声响起，曾家辉通过围栏，看到许多学生走出教室，站到了栏杆边。他再看教学楼，总觉得他在晃动，他再也忍不住了，站在围栏外大叫道，“让教学楼的学生们赶快下楼，大楼可能要垮塌！” 一铭保安跑过来，“神经病，你吼什么？少见多怪，附近施工，这大楼也老楼了，天天都在震动，什么时候垮过？赶快离开，不然对你不客气了！” “这种危楼，不能让学生进教室了！”曾家辉狂吼道，然后趁着保安出来，打开了学校大门之机，以最快的速度冲了校园，一口气冲到了那幢教学楼的二楼，“同学们，赶快撤离到操场上，这教学楼危险！” 两名保安在曾家辉身后追赶至二楼，拦住并正要对曾家辉动手，却真的感觉到了教学楼的异常，似乎真的在开始倾斜，不由一呆。 曾家辉指着两名保安，“大楼要垮了！快去疏散学生！” 两名保安互视一眼，真不对劲了，墙面已经开始掉落水泥块，整幢楼的叫声突然响起，学生们像人潮一样四处乱窜，但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按照曾家辉的喊叫，全往操场跑去。 “楼房要垮了！” “我的妈呀，救命啊！” “快跑啊！” “…….” 喊叫声一片，学生们争先恐后的涌向楼道，混乱不堪！ “同学们不要慌张！按序快速跑下去！” 短短几分钟，操场里黑丫丫的站满了学生，曾家辉从一楼跑上四楼，又从四楼跑回了一楼，绝大多数学生都撤离到操场了，老师们也参与到疏散队伍中来，一个年纪大的老头还拿了一个喇叭跑到楼下叫喊着。 看着已经明显倾斜的大楼，这老头的喊叫与哭声绞着一片。 “你谁啊？这个时候哭个鸟？” 曾家辉忧心如焚，火气一大，粗话就暴了出来。 “我…我是校长。” 校长想死的心都有了，学校跟县教委申请搬迁几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现在倒好，出事儿，他欲哭无泪，知道晚了，“楼上还有没有同学，马上跑到操场上来。” 曾家辉再次反身往楼上跑，边跑边对校长喊道，“你马上安排老师和保安上楼搜索一遍，不能让一个学生留在教室里！” 校长呆愣了下，看着曾家辉的背影，这人是谁呀，“房子垮了咋办，谁敢上去呀？” 曾家辉真想揍这个校长，可没时间啊，瓷砖破碎与水泥碎块掉到地上的声音更多更急，情况非常危急了，“妈的，傻站在那儿干嘛，赶快让学生向校外疏散啊！” 曾家辉已经再度冲进了大楼。 “还有没有人？” 他使出浑身气力，以最快的速度，进行最后一次搜索，刚想离开这间教室，听到讲桌下有低低的哭声，曾家辉跑过去，“有人吗？” 第621章 受伤 近前一看，一名女学生正缩在讲桌下，抱着她的书包，满脸的恐惧. “快下楼去，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曾家辉一把将这女学生拧了出来，直往教室外面推。 这学生在电视上看过“5.12”地震报道，竟然不愿下楼，“老师！地震要躲在桌子下边的啊！” 曾家辉这时已经顾不得解释自己不是老师了，一把揪过她，抱着她就往楼下冲去。 “老师，我还能看到我妈妈吗？呜呜呜！” 曾家辉可不管这女学生的哭闹，一口气冲了下去，途中因为大楼的重度倾斜，摔了一跤，爬起来直将她带离了教学楼，“快离开这儿，到校外去！” 看这年青人跑了两个来回，校长对他肃然起敬。 牛啊！ 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命都不想要了。 校长也镇定了一些，“同学们，快跑到校门外边去，找到你的班主任，快…。” 曾家辉看了看这校长，摇了摇头！ 你说他怕事儿吧，他还站在这里！可你说他不怕吧，他又不敢上楼去！ 真是服了，曾家辉气极，“你还在这里干嘛？要么跟我上去再检查一遍最上面一层，要么你就滚到学校外边儿去。” 他刚才为救那名同学，还有一层楼没检查呢。也正因为找到了那名女同学，让曾家辉更不放心最上面一层了，万一还有学生看过”5.12”，了解了什么地震知识，一下子误判了，又躲在课桌下，那就危险了。 校长此时心里也没什么想法了，咬了咬牙，要死卵朝天，拼了！他看着又冲向二楼的曾家辉，也就跟着冲了上去，“等等我！” 这个时候还让人等他！ 曾家辉可能等他吗？尽管校长年纪大，也不可能！ 校长的身子有些站不稳了，撑了撑墙面，摇了摇头继续冲上楼去了。 曾家辉到了最上一层楼，此时他有些彻底无语了，附近的施工方虽然停止了施工，但楼层的震动却没有停止，伴随着吱吱嘎嘎的声音，继续在慢慢的倾斜，“妈的，老子还成乌鸦嘴了，真要垮啊！” “呜呜，呜呜……” 听到了哭声，曾家辉慢慢寻了过去，找到了这间教室，教室里一名小男同学正在一边哭泣，一边着急的在地方四外乱摸，看到有人走了进来，小学生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老师，快帮我找一找眼镜，我的眼镜不见了！” 原来是一名高度近视的学生，全班同学挤着跑一挤，将他的眼镜挤掉了，没有那玩意，他看不清路，不敢跑啊！ 这小学生也将曾家辉当成老师了。 曾家辉眼睛在地方一扫，哪里还有眼镜，只不过远处有个散了架的镜框而已，早被踩碎了！ “还找什么眼镜呀，快离开，这里危险！” 小同学摇了摇头，“没眼镜，我跑出去也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清，还不被同学们笑我二级残废了，我非找到眼睛不可….” 妈的，这怎么教育的孩子？ 刚才还觉得校园安保工作不错，里面的教育工作却做得“稀差”！连基本的生存本领都不教一教，培养出来的学生，就是有眼镜还不是个残废么？ 曾家辉顾不得说话，一把将小同学夹在自己腰间，摇摆着冲向教室门口，他已经看到刚才的那位校长也正拉着一名小学生往楼下奔去，几人全身上下都是一身的尘土了。 大楼的腰继续弯下去，曾家辉可以听到这些教室里桌椅甩动的声音，妈的，看来要凶多吉少了！ 小学生也意识到了生命危险，他已经头晕目眩了，“老师，我怕，我怕….！” 大约十秒钟之后，这幢教学楼腰斩了。 眼前一黑，随着扑面而来的灰尘，曾家辉倒在了楼梯下。 一觉醒来，曾家辉感到浑身无力，慢慢睁开了眼，看到了白色的开花板，这里想都不用想，估计是医院了。 “醒了，醒了，这人醒了！” 守在一边的铁锋瞪了那人一眼，“小声点你会死啊！” 一名领导模样的人看着曾家辉，“这位同志，感谢你啊，你的英勇挽救了同学们的生命！” 这些屁话曾家辉可不爱听，他眼睛一翻，“有没有学生受伤？” 那人回答道，“这次的西城小学教学楼垮塌中一共有三人受伤，校长受了重伤，一名小学生轻伤，你也受了些轻微的伤，不过你问题不大，只是几处皮外伤…。” “校长伤得重不重？” 校长好歹也是自己喊他上楼搜寻去的，受伤了心里也难过！ “还好，就是一只手有些骨折，并无大碍！” “哦。” 曾家辉支起身子，挪动了一下胳膊和腿，真还没什么事，轻伤在哪里呢？低头看了看，原来是几个挂伤，还好！正待翻身下病床，却见一人在前呼后拥中走了进来，“这人醒了没有？” 正与曾家辉交谈的那人马上笑着脸迎了上去，“蒋县长，他醒了，看来只是受到了垮塌时的抖动摔倒，粉尘呛晕过去而已，医生已经来检查过了，身体没什么事，看样子脑子也没受什么影响，思维还挺清晰的。” 妈的，没把自己搞成脑震荡，你还不满意啊！ 曾家辉看了看刚进来的人，咦，有人叫他蒋县长，不会是青合县副县长蒋明胜吧？这么巧？难道他管教育工作，如果是那样的话，这教学危楼倒塌的帐也得找他算了！ 平时不注重学校的安全，出事了还到医院装模作样的看望！ 滚一边去！ 好像他来看望还不得了呢，出场后，刚才交谈的那人还作了一番介绍，“同志，这位是我们蒋县长，我是县教委主任陈胜。蒋县长，我刚才已经进行了慰问。” 怎么慰问的？ 曾家辉真是不解，抬眼看了看几人，懒得理他们，下床就待离开！ 他还得去看一看那名受伤的校长。 蒋县长却是将手一伸，“同志，你累了，躺在病床上休息一下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单位工作？” 曾家辉和钱坤握了握手，淡淡一笑，“你叫蒋明胜？” 第622章 故意示威 “你这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教委主任陈胜瞪了曾家辉一眼，救了学生，就敢对副县长真呼其名？ 蒋县长没料到曾家辉是这幅态度，不过他不好发作，点头道：“我是蒋明胜，请问你怎么称呼？”他见曾家辉虽然一身的尘土，但掩不住他脸上的英气，也不得不谨慎起来，不能胡乱惹人，说将出去，这起事故挺麻烦的，尽量少出岔子！ 这个关键时刻，他的政治敏锐度还有所上升了，教学d级危楼，有人员伤亡，又是在学校里，这些因素组织在一起，别说是自己这个副县长，就是县委书记与县长估计也够喝一壶的了。 不好发作的同时，也对曾家辉表示真诚的感激。 曾家辉不为所动，摆了摆手，“蒋县长，我姓什么不要紧，我看你还是好好把事情理一理，问题到底在哪一个环节出了茬子，这次还好没有酿成大祸，不然恐怕不是青合县，估计卢原市也要在全省甚至全国爆猛料了。” “哦。” 蒋明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可惜脸上灰尘未洗，实难辩清样子。 不过这人说话的口气挺大啊！ 恰好门口有个年青人探头看了他们几眼，又悄然溜了，似乎对曾家辉特别关注，曾家辉脑海中对此人无什么印象，也就未深入细想。 经此一岔，曾家辉顺便向铁锋使了个眼色，“我要上趟洗手间！” 趁机也悄然溜出了青合县人民医院，西城小学还真有事了，看来自己这趟来得巧了，但接下来怎么办，他还是想等县里作出反应再说，不急！ 急的是县上！ 虽然超强的紧张运动之后，身体又累又乏，但饿才是最紧要的，得先吃点东西。曾家辉和铁锋回宾馆洗了一把脸，换了件衣服，再次去了“青春火锅”。 曾家辉去这个地方，除了吃饭，还有别的事要做，这个地方也是铁锋最乐意去的，他的目的略有不同，陪同曾家辉办事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这儿的人。 那位年轻的老板娘一下子就认出了两人，心中也是一动，不知道是怎么了，昨天被这位默不作声的驾驶员盯着看了半天，自己心里不但没有被“意淫”的愤怒，反而有些求之不得的感觉，特别是临走时那人红着脸的样子，让人好笑，回味无穷呢。今天还真期待着能再次遇见他，没想到心想事成，这两人真的来了，老板娘立即满面笑容的上前招呼，“两位先生过来了，今天要不要坐楼上的雅间？” 昨晚吃的火锅，今天中午又吃火锅，这已经有些违背饮食规律，不合常理了。 曾家辉扫了屋里一眼，发现还有更不合常理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冤家路窄，蒋标竟然和另一个人也坐在大厅里吃火锅，估计他是没事就来这儿吃东西，吃上瘾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还是坐大厅算了！” 曾家辉不动声色，当作没看见蒋标，选个位置坐了下来。抬头一看铁锋，却发现刚才还十分兴奋的铁锋，此时却似乎一脸病样，浑身不自，一言不发，他不由一笑，“跟这种人吃醋，用得着吗？” 眼见铁锋一握拳头，曾家辉及时瞪了他一眼，“你负责点菜！” 站在一旁的老板娘看了铁锋一眼，发现铁锋有些大姑娘般的扭妮，根本不敢看自己，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这位先生，请你点菜！” 铁锋点菜本不在行，又面临这窘迫境地，更是不会点菜了。不过他自有办法，他看也不看菜单，“按昨天晚上的单子，照上一份就行了。不过，酒就不要了。” 曾家辉经历了上午学校救人之事，一惊之后，压惊酒中午不宜喝，这个铁锋懂得安排。 老板娘抿嘴一笑，“好，马上就来！” 铁锋被老板娘笑愕，只觉心里一荡，忍不住抬头看着老板娘离开的背影，眼中射出了光芒。 老板娘走到蒋标桌前时，那个蒋标却突然一把拉住了老板娘，“嘿嘿。小娘子，来陪哥哥喝一口！”说完一手把老板娘往自己面前拉，另一手端起一杯啤酒就要往老板娘嘴里灌。 “啊！” 老板娘尖叫一声，想要挣扎着离开。 却没想到那个蒋标把啤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摔，骂道：“别给脸不要脸，你这火锅店还想不想开了？要是想开，你就乖乖的把酒喝了！不然，哼哼！”说完还挑衅的看了曾家辉和铁锋一眼。 与蒋标同吃的人及时大笑起来，添油加醋的道：“老板娘，我们标哥跟你喝酒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要是识趣就痛快点，不然还不知道会让你喝什么呢？” 铁锋身子一动，曾家辉却眼神凌厉的一闪，硬生生将铁锋逼回了座位上。 曾家辉明白，这是蒋标故意示威。 刚才老板娘对自己和铁锋的态度好了点儿，让这个蒋标心里嫉妒了，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等有违道德风尚的无礼事来。 沉住气，要玩就慢慢玩吧！ 铁锋一双拳头都要捏出水来了。只是有曾家辉挡着，未经他的允许，不敢轻举妄动。一方面他必须忍着；另一方面他也不知道老板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是不是与这个蒋标平时搞习惯了，如果自己冒然出头，反而自讨没趣，那自己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看明白了为好，大哥深沉一些，姜是老的辣嘛！ 老板娘被蒋标强拉着，叫倒是不叫了，不过挣不开，也脱不了身，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不时向曾家辉这边看看，想要呼救，却又怕这两个外地人冒然出面反而遭了毒手，那不是害客人吗？她强忍着手腕的痛疼，既不喊不叫，却也倔强，坚决不就范。 争执不下，蒋标也放不了手，僵持在哪儿了！ 这一切全收入了曾家辉的眼中，暗自点了点头，小声道：“时机差不多了，英雄救美的机会就留给你了！” 嘿嘿！ 铁锋早就按捺不住了！ 第623章 注重风度 得到了曾家辉的允许，铁锋感激的看了大哥一眼，故意镇定一下，做出一派潇洒模样，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迈步上前，“放开！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动的！特别是这个女人！” “哟！还有人揍热闹？”蒋标回过头看了看铁锋，上下打量一遍，不屑的道：“这是谁的拉链没拉好，把这个东西给露出来了？就凭你一个外乡小子，也想在青合县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真是大像j8上抹油，滑天下之大稽！” 铁锋忍了又忍，今天可要表现得风度一点！他冷冷一笑，“抹不抹油不要紧，关键是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啊！” “你…” 蒋标见铁锋块头不小，权衡了一下会不会吃眼前亏，狠狠的在老板娘手腕上捏了捏，冷冷的对她道：“这就是你看上的小黑脸？脸怎么不是白的啊，能靠得住吗？他会的花样儿，哥哥全都会，保证能让你满足！” “呸！” 老板娘强忍着手腕上传递而来的痛楚，狠狠的吐了蒋标一口，她也豁出去了，惹不惹得起已经不重要了，眼下绝对退缩不得！ 铁锋本就气他说自己脸黑，这不是乌鸦说乌鸦吗？再看着老板娘梨花带雨的样子，哪能再忍，伸手一探，一把抓在了蒋标的手腕上，蒋标立即就感觉一个铁箍箍在了自己手腕上，手掌一麻，抓住老板娘的手就松开了，老板娘趁机脱了身。 蒋标在青合县横行惯了，岂是愿意让人占便宜的主儿？ 此时不但丢了人，手腕上恐怕都已经青肿了，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啊？一咬牙，另一只手顺手拎起桌上的啤酒瓶子，照着铁锋的头就砸了下来，“妈的，敢太岁头上动土，坏老子的好事…” 看到蒋标这个动作，曾家辉在一边笑了。 他知道蒋标这回要吃大亏了，顺便给铁锋助威，“他不让你在他头上动土，干脆将我那一份义务劳动的活也让你干了算了！” 曾家辉悠闲的坐在一边看热闹，可老板娘却吓坏了，“当心！”一声尖叫，甚至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可随后她又反应过来，人家是帮她才会与蒋标发生冲突的，忙又放开了手，惊恐的看向铁锋。 眼看啤酒瓶子砸了下来，铁锋却根本没有后退的意思，更没有松开蒋标的手，眼睛都不抬，另一只手挥了一拳朝着砸下来的啤酒瓶子迎了上去。 “呯！” 啤酒瓶子在两人的头顶上空应声而碎，而铁锋的手却安然无恙，甚至他的脸上还有微笑，不过眼神就凌厉多了，瞪得蒋标骇然惊惧不已。 这下子不仅是老板娘惊呆了，蒋标更是被吓得胆都差点破了，他平时也就是仗着叔叔的疼爱在附近一带横行无忌，可什么时候见过铁锋这种神人呢？他知道这回踢到铁板上了，也不敢太过嚣张，刚想说几句软话，再把自己叔叔抬出来，吓吓这两人，争取全身而退，免得吃眼前亏！ 至于接下去找什么人，找多少人，怎么找回场子，在自己的地盘上还不好说吗？ 可他今天遇到的是铁锋，尤其人家还要英雄救美，岂能让他如愿？ 就算没这个因素，蒋标的猥琐也太让人可恨，铁锋也饶不了他！ 不过铁锋今天有意表现一番风度，他竟然破天荒的将人放开了，摸了摸自己的手，咧嘴一笑，“你拿酒瓶子砸人，牛b！”说完还伸了一下大拇指，赞了一回蒋标。 蒋标嘿嘿一笑，以为铁锋这个外来仔怕了，“横着顺着，咱从不含糊！” “是吗？”铁锋朝着另一个酒瓶子呶了呶嘴，“你自己砸一瓶子吧！” “你说什么？” 蒋标以为自己听错了。 铁锋和气的道，“我大哥在旁边看着呢，我从不说第二遍，不然大哥会怪我办事不力。”说完只听“啪”一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刮在了蒋标的左脸上，五道血印清晰可见。 地上掉了几颗石子一样的东西下来。 那是蒋标的牙齿！ 铁锋笑容一收，“再给你三秒的时间，耽误了得加息！” 蒋标懵了，顾不得脸上与嘴上的疼痛，抓起啤酒瓶子就向铁锋挥了过去，可抡到半途，他又硬生生的停住了，这个似乎不起作用，愣了！ 这一愣，至少4秒。 铁锋摇头，手再一挥，蒋标的右脸又添了五道血印，左右基本对称，地上同样掉了几颗东西下去，可铁锋对此还似乎不满意，头摇得更猛了，“你延时一秒以上，重新开始！” 蒋标看了看酒瓶子，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一瓶子下去，不是瓶子砸碎，就是脑袋开花啊，但他还不敢不照办，不然估计连尽牙都非得掉光不可，掉了还得继续砸啊。 像他这种人，总会计较个利害得失，知道免不了，咬了咬牙，狠狠的将啤酒瓶子反砸在了自己的头上，还好，力道合适，瓶子一击即破，只不过头上开始冒出了红色液体，顺着他的脸直往下流，掩盖了那数道血指印。 蒋标此时面目狰狞，晕然欲倒。 他刚想张嘴向铁锋“告辞”，铁锋却根本不让他开口，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虽然只用了三分力气，却也差点把蒋标踹得背过气去，告辞的话全被踹回了肚子里。 不让他说告辞的话，自然是不让他走了！ 铁锋淡淡的道：“这是付的利息！” 蒋标的朋友站在旁边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也没有出手的胆气，一看形势非常不好。一把推开后面的椅子，夺路就逃，可不知怎么的，还是在穿过铁锋身边的时候，狠狠的摔了个嘴啃泥，磕掉两颗门牙后，连滚带爬的冲出了青春火锅店。 看他踉跄的步伐，估计摔倒的时候，被“青春”火锅撞了一下腰了。 曾家辉看着这人离开，示意铁锋不必拦阻，他无意留下那人，得让人家回去报信，曾家辉这次可是想着要一网打尽，根本没有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有将事情闹大了，一根绳子才能牵出蒋标后面连着的人。 即便这个人上午在医院见过。 第624章 分工明确 一码归一码！ 蒋标看自己朋友已经跑出去了，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强忍着痛楚，断断续续的道：“你、你等老子的兄弟们来了，叫你好看。” 他太难受，忘了处境。 还好，铁锋没打算让他残废！ 他反复在心中告诫自己，在这老板娘面前一定不能表现得太残忍！于是冷笑一声，“好啊，我就等着你那帮狐朋狗友的到来，看看究竟是你好看，还是我好看。”说完拉直了蒋标的胳膊，对准了他的腋下又是一拳。 曾家辉坐在那里甚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腋下可是人体的软肋，这一拳下去，效果可想而知。 “嗷” 果然，一拳落下，蒋标仿佛被踏了尾巴的猫一样，一声尖叫，余音绕梁，效果确实不错。 老板娘见事情闹大了，也担心得不得了，赶忙小心的靠过来，道：“你们、你们快走吧！不然他们叫人来了，你们会吃亏的。” 铁锋看了老板娘一眼，两人一对视，都立即红了脸，低下了头。 蒋标这时已经疼得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摊泥，怂在椅子上，头上的血和着眼睛的泪，满脸一塌糊涂，头脑都快不听使唤了，可一听老板娘要让这两人赶紧跑，强打精神，放出狠话道：“你、你们敢跑，老子天涯海角也要找你们算帐，报不了这个仇，老子跟你姓。”。 铁锋瞪了蒋标一眼，道：“你这不长记性的东西，我才不认你这个便宜儿子呢，再说了，咱还没结婚，认了就吃大亏了。要不，让老板娘认你做个干儿子吧。” 铁锋说完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什么叫还没结婚呢，这不明显是在向老板娘介绍自己的基本情况吗？一时间铁锋脸又是一红，暗骂蒋标人渣，让老子出丑，当即又是一拳打在蒋标的腋下。 老板娘一听铁锋让她认蒋标做干儿子，又忍不住啐了一口，“这种货，干孙子老娘都不要。” 老吗？ 她抬头见铁锋看着她笑，也觉生气，上前踢了一脚蒋标，全怪你！ 敢情平日不可一世的蒋标现在成了出气筒了！ “我” 蒋标嘴才一张，剩下的话又被打了回去。 老板娘向店外看了一眼，还是急急的催促他们赶快离开，“你们还是快走吧，就算你们不怕打架，但一会儿警察来了，还是会吃亏的！” 铁锋偷偷看了曾家辉一眼，曾家辉微微一笑，意思很明显，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应该干什么呢？ 当然是继续教训蒋标了。 有了曾家辉的默许，铁锋还担心什么，生怕教训轻了，大哥不满意。 就这样，他俩分工明确起来，铁锋负责教训蒋标，曾家辉负责旁边督战。 铁锋同时还要让美人儿宽心，对老板娘说道：“你放心，他那些狐朋狗友我还怕他们不来呢，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警察来了就更好办了，我可是路见不平拨刀相助，正当防卫，嘿嘿！”说完照准蒋标又是几拳。 不过每一拳都讲究，不见伤不要命，可偏偏每一拳都让蒋标痛得一把鼻泣一把泪的，叫又叫不出来。 几拳下来，蒋标心知完了，今天鸡蛋碰到石头了，刚开始还强撑，一缓过气就破口大骂，“你今天要是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人，是王八养的！” 可是铁锋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一只大手好似一把铁钳将蒋标紧紧的挟住，不容他有半分动弹，另一只手只管往他软肋招呼，直打到他哭爹喊娘，苦苦求饶，“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曾家辉在旁边看差不多了，挥手叫了暂停，然后对老板娘道：“我们还等着吃火锅呢！” 老板娘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吃火锅，但也不好再劝他们离开了，看来这两人是成心要继续行侠仗义下去，没办法，只得叫服务员上菜。 菜没上完，门口却突然冲进来十几名壮汉，手持长棍铁棒等家伙，个个凶神恶煞。 一进门，看到蒋标被打得摊在那儿，只有哼哼的份，一点反抗的劲都没有，全被吓了一跳。为首一人正是刚才跟蒋标一起吃饭的那人，看到蒋标似乎只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小心的问道：“标哥，怎么样了？” 救星到了！ 蒋标潜意识里一闪过这念头，突然一下子就来了劲，趁着铁锋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些人身上，一下子挣脱了铁锋的控制，窜出去躲在了这些人身后，总算找到了些安全感。 安全感是好，可他现在突然感觉疼痛加了十倍百倍，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又一下子歪了下去，还好，旁边一位小弟拉过一把椅子，将他扶了起来，让他一屁股跌坐了上去，呲牙裂嘴的哼哼叽叽老半天。 长喘了几口粗气，蒋标缓过神来，又享受了小弟的擦拭血泪之后，才指着背手而立的铁锋骂道：“你敢打老子？今天非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为止，兄弟们，给我上，留口气就行了！” 这十来个小混混，看到老大吃亏了，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听到蒋标发话，呼啦一声喊，立即向铁锋冲了上来，手中的家伙什一齐向他全身上下招呼过去。 老板娘一看这么多人冲向铁锋，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忙往后厨方向跑了去。 她这一跑，却让铁锋有些失望。 自己喜欢的女人咋就这么怕事儿呢？ 同时，虽然老板娘一个弱女子，遇到这种情况当一回“跑跑”情有可原，可铁锋毕竟是为她出头，就这样临危之际，一言不发溜了，难免让人心寒。 曾家辉在旁边却笑了笑，他不认为老板娘会是一个怕事的人，如果真那样的话，早就喝了蒋标的啤酒，还怎么打得起架来呢，他向铁锋给予了一个要有信心的微笑示意。 这使得铁锋神威大振，几下闪避与出击，直接撂翻了五人，后面的人被场面一吓，全退了开去。 铁锋冷冷的扫视了下其余的几个小混混，又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东方之鹰，如果这些人全涌向身后的曾家辉市长，那就不得不考虑浪费几颗子弹了。 第625章 没有看错人 几个小混混平时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欺负老百姓，吓唬吓唬外地人还行，今天可就不同往日了。竟然拿着家伙上前围攻，一个照面下来，自己人就倒下了近一半，这简直不可思议，许多人已经被吓得目瞪口呆，骇然的看了看铁锋，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家伙，可在原地，进退两难了！ 蒋标坐在那里看到自己的兄弟们被人家一下子就镇住了，生怕他们打退堂鼓，大声叫道：“他就一个人，你们还怕什么，我要这小子两只手，摆平了，我让这火锅店老板娘每人陪睡一晚上。” 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老板娘早让这些小混混们垂涎三尺，只是顾及蒋标要据为已有，才不敢动那心思，现在听说能让她陪一晚上，余下的六七名混混相互对视一眼，拼了！几人发一声喊，又攻了上去。 虽然声势浩大，无奈全是乌合之众。 这些人在铁锋面前，交锋的结果可想而知，中午时分，全躺在火锅店大厅午休了，睡不着的，嘴里哼哼哈哈不已，比央＊视小崔抑郁症难受得多。 个别小混混即便不严重，也懒得爬起来，装死算了！ 铁锋再次将目光盯到蒋标的脸上，慢慢走了过去。可刚抬起脚，厨房那边却冲出一个人来，手中还挥舞着一道寒光，边冲边喊：“警察快到了！老娘跟他们拼了”。 可人影刚冲出大厅几步，却因为冲得太快，一脚拌在一个倒地的小混混身上，一个踉跄，面朝下扑了下去。 铁锋手疾眼快，已经看清冲出来的竟是老板娘，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往她面前一托，扶住了还在张牙舞爪的老板娘，没让她完成那个漂亮的趴下动作。而当老板娘缓过神来时，却发现两只大手正抓着自己面前的两块最发达胸肌，浑身不由一软，手中的菜刀应声落地，差一点就划在铁锋的裤裆上。 差点给奄了！ 铁锋不解，为何老板娘放了刀？要是让自己的“小兄弟”受了伤，自己再喜欢这妞也派不上用场啊？视线一低，猛然感受到了手上还有微微热劲的东西， “啊” 铁锋赶快将老板娘向上用力一托，彻底探了一把她胸前的虚实，将她扶正松了手。 他怪不好意思的！装出一副苦瓜脸，看着老板娘，说道：“你…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你…我。” 老板娘搞模糊了，你抓着人家的米，还问人家干什么？因此，她半天没“我、你”出个什么来，脸色红红的。不过并没有怪铁锋那么用力，毕竟这地方不合适，时间也仓促了点嘛。 “嘿嘿！”铁锋只能傻笑。 “你、你没事吧？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你啊！” 铁锋缓过神来，摇摇头，表面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可他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自己没看错人啊！ 老板娘这才定了定神，再看看蒋标一伙人，这才发现，吃亏的好像是他们啊，早知道这样，就不用报警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要按时午睡，别管他们，我还要陪大哥吃火锅呢！”铁锋笑道，“对了，你的菜刀，差点…差点将俺结杂了！嘿嘿！”。 “我…” 老板娘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菜刀，脸色一下子红了，捡起菜刀迈着碎步溜进后厨去了。 铁锋望着老板娘的背影发了几秒的呆，知道自己的春天就要来了，然后坚定的迈步走向了蒋标。 蒋标看到铁锋一步步走来，本欲逃跑，却发现自己双腿好像麻花一样，整个拧着，根本挪不动一步。当铁锋的大手探向他时，他的声音比哭还要难听，“大哥，不，大爷，您…您就放了我吧！” 如果不是他感觉全身动弹不得，肯定下跪了！ “放了你？晚了！要不是老子练过几天，应该是我抱着已经断了的胳膊哭天喊地的向你求饶才对吧。哦，对了，你干娘还要陪什么你这群不孝子每人睡一晚，是吧？”说完铁锋冷笑一声，“啪啪”又是两记耳光，怪他对老板娘的出言不逊，“这叫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你刚才不是要让他们打得我生活不能自理吗？我今天可要打得你断子绝孙，你说吧，是直接奄了呢，还是砸两只银（淫）蛋？” “不…不要！” 一听这话，蒋标顿时就瘫了。 曾家辉坐在一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有液体顺着蒋标的裤子流了下来，地上一会儿便积出了一滩浑浊的水渍，还伴随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让人直皱眉，心里一阵恶心，没想到这个蒋标原来也是个草包，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被吓得尿裤子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阵阵警笛声。 吓得尿完裤子的蒋标又似乎看到了救星，强忍着痛楚站了起来，咬牙道：“打啊！怎么不打了呢？警察来了，看你还能怎么嚣张？” “嘿嘿！” 铁锋伸手在地上捡起一根小混混丢下的木棍，慢慢的刺向蒋标裆部，“那就听你一回！” “啊！” 蒋标看着慢慢刺过来的木棍，想跳起来躲开，却是无能为力，吓得又是一声惊叫，只听一声“嘭”的闷声之后，蒋标自己都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一股大便气味弥漫开来！ 蒋标今后在青合县肯定抬不起头了！ 铁锋扔了木棍，鄙视了一眼蒋标，“呆会儿不知道警察还让不让你上警车，臭死他们可不关我的事儿！” 蒋标觉得一辈子都没有今天的时光难熬，也没有这样让人难堪，憋在那儿死鸭子嘴硬，“抓我上警车？你以为老板娘报警就会抓我？我才是受害者！再说警察都是我哥们儿，你们几个死定了”。 蒋标反复的嚣张，让铁锋十分生气，后果当然也就更加严重，一脚踢在蒋标裆上，蒋标只觉得自己的的两腿之间有球状物暴裂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了。 “啊…” 蒋标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第626章 火药味 警车停到门前，几名警察上前之际，正看到蒋标捂着“禁区”坐在地上嚎叫，“你报的警？” “是我报的警！”不待蒋标开口，老板娘已经转了出来，抢先回答道：“我是这火锅店的老板，是他们到我店里闹事儿，好在有这位大哥见义勇为制止了他们！” 看到躺了一地的人，为首的警察一皱眉头，再看看站在那里气定神闲的铁锋，还有坐在旁边吸烟的曾家辉，心知这两人恐怕不是普通的食客，能摆平十来个人，还如此镇定，应该有些来历。 真是“见义勇为”吗？ 或许，为首的警察是初来窄到，根本不认识蒋标何许人也！ 这时后面一名警察上前几步，咬着为首警察的耳杂，小声嘀咕了几句。他的眼神不断的瞟着蒋标，估计是在告诉他有关蒋标的身份，提示他注意青合县的“内情”。 为首警察听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看了看蒋标，又看了看铁锋，然后目光又扫向了一地呻吟叫唤的小混混，半天没嘣一个字。 那名警察有意关照蒋标，上前一步，自以为是的道：“你们把人打成这样，还什么见义勇为？这明显是故意伤害！都到派出所调查，必须说清楚情况。” 他说完就走到老板娘面前，咸猪手直往老板娘身上推搡。 他选择对老板娘动手，一方面估计铁锋不好惹。另一方面，这个老板娘可没什么后台。更为重要的是，借机推一下虽然揩不了多少油，但总算沾点荤腥嘛，这老板娘确实姿色不错，谁不想上去推两把呢？ 对这名警察的好色之举，老板娘还没反应过来，一边的铁锋却不高兴了。这娘们刚才提着一把菜刀冲出来，英姿飒爽的，真对了自己的口味，他已经内定她为自己的女人了。 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谁干啊？就算做王八，也没人愿意做缩头乌龟啊？ “一边去！” 铁锋跨步过去，一伸手就拉开了那名警察，极不友好的瞪了他一眼，再动，估计就不是拉了。 这小警察在铁锋面前，根本不当一回事儿，别说是跟曾市长跑这么久了，在市长的管辖范围内不把他放在心上，就是冲他刚才为蒋标说话，还动手推搡老板娘的举动，铁锋就看不起这种人，他对这类人的一个评价就是“坏！” 军人出身的人，对待坏人会怎么做，可想而知！ 即使是像钓鱼岛上的那些坏人，因为国际影响不好动，大家都还做着准备呢，何况“色”厉外露的小警察！ 不过，表面上还不能太过分，铁锋刚才那一拉没用多大的力。 一直只知坐在地上惨叫的蒋标这时终于缓过几分神来，抬眼看到被拉开的警察，指着铁锋叫道：“庞哥，这人肯定是杀人如麻的通辑犯！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庞警察刚刚被铁锋一拉，本来心中就大不爽，在青合县干了这么多年警察，还从来没有什么人敢牛皮哄哄的拉自己，这下子可真的惹恼了他，正在思考找个什么理由收拾这人呢，现在经蒋标在一边提示，庞警察眼前一亮，一只手掏出了手拷，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上，对铁锋道：“还遇到通辑犯了！自己乖乖拷上吧，不要逼我赏你一颗‘花生米’，子弹贵着呢！” 曾家辉在旁边看得直摇头，这警察怎么如此人头猪脑，你没脑子也就算了，可偏偏还要自以为是，身为警察，不调查取证，想当然的说谁是通辑犯谁就是通辑犯？ 青合县的警察要都是这样，不知会冤多少人了！ 而且，这种小角色也佩带着枪？ 看来青合县的公安枪支管理也混乱啊，不集中统一保管，随随便便一个报警就有人带着枪出来，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这个县的公安队伍建设没跟上，陆小东这个市局局长可又有得事情做了。 借机整治一下这块地上的治安也不错！ “唉！”曾家辉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庞警察身边，叹气道：“你没有任何证据，就胡乱给人扣帽子，你还像警察吗？你知道不知道，人家完全可以告你诽谤！” 良民！ 庞警察平时在青合县作威作福惯了，什么时候让人这样跟自己死磕。他能带着枪，如果不是公安方面管理的问题，或许就是他平时在局里仗势之处，一定属于嚣张一类的货。 庞警察有些暴怒，这种人不狠狠的踩两脚，他是不会服服帖帖的，竟然把腰里的手枪也掏了出来。 枪口对准的是受害人！ 庞警察右手拿枪指着曾家辉和铁锋，左手的手拷在两人眼前一晃，“你们两人自己拷在一起，跟我回所里接受调查盘问和处理！” 不上前亲自动手，还是担心学地上的小混混，警察丢人多没面子啊！ 现场的火药味浓了！ 曾家辉轻蔑的看了一眼这个小小丑警察，转向为首的警察，淡淡的道：“你应该是带队的警察吧，难道你不打算制止他的这种不当行为吗？小事可能酿成大错哦！” 这是一种非常的镇定和警示！ 这种镇定也让为首的警察更加吃不准曾家辉，能与警察侃侃而谈的不多，能在枪口下还谈笑风声的恐怕都快绝种了。他略一沉吟，上前拉住那名持枪警察，“收起来！” 待庞警察哼哼叽叽的收了枪，为首的警官才对曾家辉道：“两位，我是附近西城派出所的所长阮强，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去派出所协助调查处理这起事件！” 他手下的警察嚣张，原来他姓“阮”，怪逑不得！ 让曾家辉等人去派出所协助调查，这合乎正当程序，但他们一直没说蒋标等人去不去，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打架闹事，与内讧可大不一样的。 曾家辉还没回话，老板娘却在一边急道：“阮所长，今天是我报的警，这事儿也挺简单，就是那个蒋标带头到我店里闹事儿，这两位见义勇为，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了，我也不打算再追究蒋标他们了，你看是不是就不用去派出所了吧？” 第627章 互不相让 老板娘也没少听说青合县的事儿，没点后台的人，到了派出所，不关不打恐怕过不了关的，只要去了，不掉一层皮就阿米托佛了！再加上蒋标有着深厚的背景，刚才那个持枪的警察恐怕也不会放过曾家辉与铁锋，这一去肯定是大麻烦。 老板娘怕两人进去后吃亏，想大事化小算了！ 阮强听老板娘这么一说，也想了想，事情确实不大，虽然蒋标一伙人被打倒在地，可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因为刚才那个警察告诉自己蒋标的叔叔是副县长蒋明胜，恐怕早就把他们都抓起来了。再说他们十几个人打人家一个，除了蒋标头上脸上有血之外，其他人也没什么外伤，而且这个时候那群小混混见来了警察，也没再装成重伤样儿的必要，已经爬起来站在蒋标身边，等着讨说法呢。 阮所长确实不想深究，他看了看蒋标的头，“怎么伤的？” “酒瓶子砸的！” “谁？” 阮所长瞟了一眼铁锋，又皱了一下眉，如果动了凶器伤人，想算了就相对麻烦多了。 铁锋这回倒是机敏，双手一摊，表示与自己无关！ 看着阮所长询问的眼神，蒋标也不敢胡说，“我…我自己砸的！” 阮所长摇头，敢情演苦肉计啊！再看看曾家辉和铁锋两人气定神闲的样子，可以说他们根本没当一回事，一定程度上可以判断两人身份不一般，如果没有必要，自己还是少惹这些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蒋标的伤也是自己拿瓶子砸着玩的。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事儿，那就算了，希望你们以后克制一些，不要随便起冲突！”阮强说完便想收队，还不忘对蒋标说了一句，“没事别带着你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出来闹事，消停点不行吗？自己要拿瓶子砸脑袋，也别跑人家店里来，影响别人做生意！” “我…？” 吃了大亏的蒋标岂肯善罢甘休。当着这么多人，自己竟然被打得瘫倒在地，这还不算，最后竟被人家吓得屎尿一裤子，两只蛋好像痛麻木了，现场也没办法检查好坏，但估计对今后的“造人”工程影响大，这个场子要是不找回来，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青合县地界混下去？还有谁会怕自己？ 自己丢脸不说，堂堂副县长叔叔的脸也让自己给丢了！ 他肯定不干！ “不行，”蒋标在那里尖叫道：“他们打了人就想这么算了？做梦！这件事我一定要追究到底！”说完又对着阮强道：“你们身为警察，看到我们被打也不管，你们算警察吗？” 蒋标在这边大喊大叫，另一边的曾家辉和铁锋也根本没有息事宁人的想法，铁锋冷哼两声，狠狠的瞪了蒋标一眼，道：“谁说这事就这么算了？你带着一帮人来闹事，打坏了店里这么多东西，你不给人家一个说法，你休想离开这里！” 双方互不相让，又卯上了！ 阮所长的头大了！ 他刚从乡镇派出所调到西城派出所还不到一个星期，却发现县里比乡下的事情复杂多了，在乡里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自己穿着警服往那儿一站，那还不是说一不二，谁敢说“不”啊！可到了县里才发现，人际关系复杂了，辨别能人、后台大爷的事也难度加大了，或许坐在马路边晒太阳的老头儿就是哪个局长的岳父，或许吃喝p赌的哪位就是书记的舅子，或者宾馆搞特殊服务的mm也说不定是哪位领导的小姨妹，就像今天这个蒋标，这样一个小混混都是副县长的侄儿。 遇到这些人怎么办？ 他不好办，旁边闲不住的庞警察却想干点事了。 他平时便与蒋标关系不错，不然刚才也不会为蒋标出头，甚至掏出了配枪。他凑到阮强耳边小声道：“所长，你刚来所里，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太清楚，这蒋标可是咱们西城派出所管辖片区有名的混混，如果不好好安抚他，今后不知会故意给咱们惹多少事、添多少麻烦？” 阮强也没过细的考虑，安抚了这混混，难道就不给所里添加麻烦了？他看了看庞警察，“那你说怎么办？” 庞警察继续小声的道：“我在所里好赖也呆了几年，这附近的人我都认识，那两个人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说话口音，绝对是外地人，咱们也不用太过份，就让他们给蒋标赔点医药费，让蒋标消消火，不然那个蒋标要是真给他叔叔打电话告状，咱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阮强习惯性的皱眉，面有难色！ 他看了看曾家辉和铁锋，心底总有几分担忧，俗话说不是猛龙不过江，看曾家辉和铁锋的那幅淡定的神态，明显就是两条过江龙啊，不然也不敢在人生地不熟的青合县随便教训几个小混混。 这种人恐怕也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或许，他们比副县长还难惹。因为人家搞完一件事就溜了，可不像副县长还天天在青合县呼吸空气！ 思来想去，阮强还是拿不定主意，又见两拨人均不肯善罢甘休，他最后一咬牙，我不过一个小派出所长，犯不着为了谁再去怕谁，咱公事公办，谁也挑不出毛病，就是副县长又能咋的？他也找不到开除自己的理由啊？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有了这种认识，阮强大手一挥，说道：“既然你们双方都不同意善了，那就请你们都走一趟西城派出所，派出所得认真调查处理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这个决定倒是获得了两方支持。 蒋标一伙人已经不知道是几进宫了，去派出所就当是媳妇回娘家，有事没事都可以去转一转的，当然是无所谓了，再说蒋标与庞警察那么熟，根本不怕吃什么亏。 而曾家辉与铁锋，更是胸有成竹。同时，曾家辉感觉这个阮强所长还算有几分胆气，并没有一听蒋标是副县长的侄儿，就一味的袒护他，这样的所长，应该不会在派出所滥用私刑吧？ 第628章 局长介入 唯一不赞同的只有老板娘，她是心急如焚啊，既怕曾家辉和铁锋去派出所吃了亏，又担心蒋标一会儿狮子大开口，让自己赔偿一大笔医药费。还有，今后还不定让自己陪他什么呢……。 可她的意见管什么用？ 老板娘一脸羞愧地垂着头道：“怪我连累了你们！” 曾家辉摆了摆手，道：“不关你的事，我们本来就打算去一趟呢。”转头看了看派出所的阮所长，微微一笑，“西城派出所在什么地方，带路吧。” 曾家辉的声音很平静，但是铁锋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寒意，有人要倒霉了，不由将眼光看向了蒋标。 众人被请上警车，庞警察突然用鼻子的闻了闻，掩着嘴巴叫道，“妈的，哪里来的味道，这么臭？” 敢情他开始分散了注意力，连大便的味道都闻不出，人家阮所长还一直皱眉头呢？真以为人家是为事情闹心不好处理吗，早闻着了！ 也难怪这个庞警察现在如此大的反应，他为了讨好蒋标，亲自去扶蒋标上车，离得近，当然深感其臭啦！ 铁锋在上车前一转头，“狗屎味！” “你他妈才是狗呢！” 蒋标话刚出口，又有些后悔了，这不是主动坦白吗，自己这糗事是瞒不住了，唉，今后不知会传出多远，他眼中凶光一露，就待站直了向铁锋示威，不料刚一动气，“啊”，下体又疼得他弯下腰去。 庞警察捏着自己的鼻子，翁声翁气的问道：“要不要先上医院看看去？” 蒋标咬了咬牙，“先去派出所，搞死他们咱才有心思治伤！” 再不狂一点，面子上真过不去了！ 他这一强撑，众人全被顺利带往了西城派出所。 西城派出所里，曾家辉根本不跟蒋标进同一个屋子，这人全身太臭了！ 庞警察拿了个口罩戴在嘴上，主动向所长阮强请缨，他不怕臭，要帮蒋标等人做笔录。 “你？” 阮强摇头，没有同意。 他既然打定主意公事公办，当然就不能让庞警察这个趋炎附势的人在里面瞎搅局，找个“由头”把庞警察支走，又叫来两名人员，分别给蒋标和曾家辉两伙人做笔录。 蒋标眼见庞警察被支走，心中十分不满，今天的事说到底还是自己惹出来的，如果真的公事公办，不但无法报仇，自己弄不好还得给火锅店老板娘赔偿损失，他当然不愿意吃这个亏，悄悄拿出电话便拔通了青合县公安局局长梁二柱的电话。 原则上这个时刻是不允许打电话的，可负责问讯蒋标的民警一听蒋标是给梁局长打电话，也没敢阻拦。 梁二柱与蒋标的叔叔除了是上下级关系，还是老同学，能当上公安局局长，重点也是依靠在青合县比较强势的蒋明胜这条路子，当然认识蒋标。 所以，梁二柱一听说蒋标竟然被带到了西城派出所，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理。马上给所长阮强打来电话，让他对这个老同学的侄儿给予照顾，并提示了一个厉害关系。 局长给所长打招呼，这是一个自然的事，对阮强来讲，也是一个与局长拉近关系的好事。 可这个阮强今天还正气懔然了，根本不考虑这层利害关系，来了个婉拒。 阮强能从乡镇调回县城，当然也些门路，再说这件事情自己公事公办，也不怕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局长，这件事情恐怕不太好办啊，当时在火锅店发生冲突，蒋标可是十几个人围攻两个人，而且有一个人根本没动过手。当时外面也有上百人围观群众，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很难偏袒啊。在附近走访的民警也作了询问笔录，这对蒋标很不利，，这事你看咋整嘛？” 恐怕要令局长失望的话还是作了保留的，但意识能让人懂。 梁二柱在电话那边一句话沉吟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好说咋整，“我过来看看再说吧！” 梁局长对阮所长来了气，恨恨的挂了电话。一个所长竟然不按自己这个局长的意思办，连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要是传了出去，青合县的人们怎么看自己，还不被人笑话？如果让蒋明胜追问起来，恐怕就不是耻笑那么简单了，搞不好就被他拉出了亲信单子。 看形势，蒋明胜还有上一步的若大空间，那可不利于自己今后的仕途发展！ 梁二柱想了想，当即叫了两个人，乘车直奔西城派出所，局长要亲临现场督战！ 当他到达西城派出所的时候，铁锋的笔录已经作完了，再结合围观群众的口述，事情十分清楚：蒋标无事生非，调戏老板娘，被正义的铁锋当场制止，蒋标还动手打人，技不如人又不服气，找人来打击报复，反被铁锋教训了一通这群混混。 事情就这么简单！ 此时只差蒋标笔录参照了。 蒋标因为知道梁二柱不会看着自己吃亏不管，所以在派出所里十分不配合，任由民警询问了半天，就是一个屁也不放，借着全身痛楚，摊在那儿闭目养起神来。 负责问讯的民警虽然痛恨他的态度，但人家当面给公安局长梁二柱打了电话，自然不敢逼供，只好按捺住心中的不岔，由得蒋标在那里装死。 无可奈何啊。 谁让人家仗着有局长撑腰呢？ 局长到了再说吧。 梁二柱的到来，不用再说，事情肯定会出现变化，不然，人家来看蒋标的笑话啊？ 先去看了看蒋标，安慰两句，梁二柱然后就去翻阅了铁锋和围观群众的笔录，冷笑两声，瞪了阮强一眼，道：“这不过是一面之辞，蒋标的笔录还没出来呢，我看事情恐怕另有隐情吧？而且，我听说卢原市即将开展全面的打黑除恶行动，如果真按这个什么叫铁锋的人和围观群众的笔录办案，那还不将蒋标一伙人定性为黑社会团伙分子，这可能吗？咱们青合县一片安宁，什么时候有黑恶势力，你不明白形势？” 劈头盖脸的一番教育，算是展示了一下局长之威！ 不听局长的，慢慢收拾！ 第629章 转移阵地 公安局长之所以这样讲，那是带着政治色彩的教育。 青合县如果存在黑恶势力，你阮强办得了蒋标这个团伙吗？即便你去办，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敢承认青合县社会治安如此差，敢公开承认并向卢原市委、市政府报告？如果不存在，那你阮强怎么解释十几个混混围攻外来的两名陌生人问题？ 这完全是摆明的局长的立场，偏袒蒋标！ 派出所长不认可照办也没关系，事件大了，那就移交公安局治安大队或者刑警大队来办，进了公安局里的案子，还不是自己这个局长说了算，这比在派出所办理更加容易。 阮强当然也明白梁局长的意图，可人家是局长，自己只不过是公安局下面派出所长，拿什么跟自己的顶头上司较真，胳膊扭不过大腿啊？再说了，梁二柱也完全没有给自己说话的机会，人家说完一挥手，就让随行的民警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带上了警车，准备带回公安局重新进行审讯。 而且，两名外来的陌生人竟然丝毫无惧，毫无反对之意。 阮强暗自叹息一声，自己阻止不了局长那大手一挥啊！ 对这样的变化过程，蒋标感到十分满意，有梁二柱出面，吃不了亏的。 老板娘却被吓得两腿发软，到派出所都是第一次，在民警询问时，有时都前言不搭后语的，再到公安局，她是不敢往下想下去了，特别是看多了电视剧中的影视片，一想想刑讯的十八般玩意儿，老板娘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曾家辉与铁锋却还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去哪里都行，说走就走吧！他们任由民警将他们带上警车，直往县公安局去了。 这一切都被阮强看在眼里。 看着警车渐渐远去，他心中忽然有种冲动，隐约觉得这件事一定还会有大的变化，随后也悄悄开车跟到了县公安局，他想看一看事态的发展，毕竟西城派出所接的警，他跟进也在情理之中。 公安局与派出所就是不一样，曾家辉和铁锋以及老板娘被带到局里，享受的待遇也区别于派出所了。 一进到局里，三人便被要求分开进行单独审讯。 铁锋作为曾市长的司机兼保卫人员，当然不会同意这样的安排，虽经曾家辉再三示意，铁锋还是坚持已见，他可不能失职，大哥要是出了差错，哪怕是丢面子的事，他不但无法交待，良心上也过不去。 公安局的人员一见这状况，由得他们算了，反正单独审讯与一同审，一回事儿，效果与结果都不影响！索性大度一点，“好了好了，你们要抱成团，死一块的样子，我就成全你们了！” 这警察提前透露了信息：这几人死定了！ 而且他也看出门道，曾家辉是这几人的领头者！ 擒贼擒王，审讯也拿他开刀吧。 最后只得忧心冲冲的接受，不过他了。 负责审讯问话的一名满脸横肉的警察，肚子腆得象个皮球，全身肥膘怕不少于两百斤左右,一双三角眼紧紧的盯着曾家辉，先施展了摄魂大法。 曾家辉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这个三角眼，两人对视了一分钟有余，最后还是三角眼功力稍浅，渐渐不支而败下阵来，不过他却不甘认输，这里可是公安局的审讯室。他狠狠一拍桌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曾家辉摇头，反问：“这是哪里，怎么陌生得很呢？” 三角眼眼睛眯了下，这人挺横的嘛。 他在曾家辉几人的脸上扫视了一遍，咬牙切齿的道：“这里是青合县公安局，你装什么蒜！” 曾家辉再次摇头，纠正道：“你最好说全称，这里是舟山省卢原市青合县公安局，门口有块牌子挂着呢！” “你？”三角眼见曾家辉故意绕这种弯弯，真是来气了。不过他眼珠子一转，在这儿先由你横一下，慢慢收拾不迟，何苦跟犯人较劲，那样不是天天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吗？“少绕这些没用的，看来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进局子了，这里的政策你应该很清楚，坦白从宽，老老实实交待吧，不然没你什么好果子吃的！” 看到曾家辉不太配合，思想工作还是先做一做，毕竟审讯人还有视频监控着的呢，先走正常程序，这总归不会错的。三角眼也不怕曾家辉横，公安局是什么地方？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局长也没打算让他平安的出去呢！ 想到这里，三角眼嘿嘿一笑，“小王，你来问！” “好的。” 一边负责记录的年青警察拿起笔，问道：“姓名？” 曾家辉没有回答，看了看几名审讯的警察，“能抽烟吗？” “想得美！” 三角眼眼睛一瞪，不允许！ “你只是询问，咱也不是犯人，为什么限制我的自己，连烟都不让抽？”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我说不让抽，就不让抽！” 三角眼的警察威风一再受到曾家辉的挑衅，有些忍耐不了了，他也提前横了起来，“你交待清楚了再视情况决定让你抽不抽？” 他自己则是经曾家辉的提醒，烟瘾上来了，掏了一根点了。 曾家辉没理他，自己也掏出软中华来，慢慢的抽出了一支，“我既策划这起事件，也没叫人，更没动手，你让我交待什么？” “你…？” 三角眼脑中一闪，还真的，这人顶多算个目击证人罢了？不觉一时语塞！ 曾家辉漠视了一眼，掏出打火机，“啪”一声点了烟。 三角眼这次倒是没能及时阻止，这地方如果说不能抽烟，自己却在抽，没理由阻止；如果审讯对象不能抽，人家只不过算个证人罢了，不属于限制对象啊！ 他的沉默，并没有让小王询问停滞多久，继续追问，“姓名？” “曾、家、辉。” 曾家辉轻轻的吸了一口烟，一字一顿的说道。 “职业？” “公务员。” “具体点，哪个单位？”小王非常不耐烦的叫道。 第630章 审讯室动手 曾家辉淡淡一笑，这些警察真是一个样儿。他眯了一个眼睛，“职务要不要也说呢？” “屁话，通通的讲清楚！” “卢原市长。” “市长？”三角眼听到这儿，眼神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然后狠狠一拍桌子，走到曾家辉的面前，盯着他说道：“招摇撞骗惯了哈，你蒙谁啊？就你这样儿，市长？人家市长下来，后面跟着秘书长、秘书、司机和一大帮部门领导，前呼后拥，你有吗？再说了，市长到青合县，还不早让县里扫塌以待，吃香的喝辣的，会跑去小小火锅店吃饭？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的！” 三角眼说完腆了下大肚子，扎了扎皮带，抬起胳膊，就要对曾家辉动手。 曾家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来你对市长的排场还是有些研究的，可为什么咱就不能是市长呢？” “你要是市长，我还是市长他爹呢？” 三角眼将空中停了一下的手掌，立即就朝曾家辉的脸上挥了过去。 “住手！” 旁边的铁锋大喝一声，一下窜了过去。 铁锋的出面，三角眼的那一巴掌自然落了空。可他落了空，曾家辉的手掌却及时扬了起来，还啪的一声落在了三角眼的脸上，“出口伤人，我替人民教训一下你这个所谓的人民警察！我还要劝劝你，最好你给我冷静点，信不信随你，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曾家辉的冷酷表情，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一寒。 三角眼一愣之后，可没被这种气势所吓倒，因为他在公安局挨打了，旁边还有同行看着呢！ “你…你敢袭警？” 他伸手就往腰间一掏，猛然想起，自己这个时候不是在外执行任务，那里配枪呢。回头看了一眼另外参与审讯的两名民警，心中恶念重生，自己在这里混了多年，要是被这个年青人给唬住了，以后还怎么混？一时之间，他也不管真市长假市长了，抡圆了胳膊就扑了上去。 他回头看同伴的意识，自己是让他们掠阵，自己一人上去，后援还是要跟上才行的。 曾家辉站着没动，有铁锋挡着呢。 铁锋一伸手，便捉住了三角眼的手臂，稍一用力，三角眼便承受不了，大声啊啊出来，痛啊。铁锋痛恨他出口不逊，又敢对大哥动手，旁边还有自己内定的女人观战，哪会放弃这种表演机会，大手一松，再补了轻轻的一脚，就将三角眼踢了一下乌龟翻身，四仰八叉在那儿，半天没归得了位。 看三角眼在地上蠕动的那个样，曾家辉直想笑，因为他想起一个笑话：一只公乌龟和一只母乌龟一块走进一个山洞，过了不久，公乌龟出来了，可母乌龟却没有出来，不知情的都在猜想，公乌龟把母乌龟给杀了？母乌龟在里面睡着了？还是母乌龟从另外一个出口走了？其实内情者都知道，母乌龟做完a，四脚朝天，翻不过身来啦！ 三角眼现在的情况就如公乌龟离开后的状况！ 眼看事情已经闹大，目的已经达到了，曾家辉再不表明身份，自己几人恐怕在这里就要吃万了，他冷哼一声，掏出手机开始拨起电话来。 三角眼仰面看着场面，手对着另两名民警一阵乱舞，“你们还愣着干嘛，没看到有人在公安局袭警吗，还不快上？” 另两名民警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了，行不行都得上啊？只有冲了过去！ 唉可怜这两名警察，平常训练少了，两个回合，地上就倒了一双。 三角眼好不容易翻过身来，知道铁锋了得，没敢反扑，不敢上了，他也看出来了，仅凭自己几人恐怕制服不了这个人，一咬牙，“今天让你们后悔一辈子！” 说完拖着胖的身体，竟然飞快的冲出了审讯室。 有人在县公安局审讯室里袭警，这还得了！ 所以，当三角眼冲出审讯室大叫“有人袭警”时，别说各个警室的民警，就是正在楼上等待消息的公安局局长梁二柱也赶忙闻讯如集人手赶了下来。 局长亲自赶到，所有民警忙让出一条路，跟在梁二柱身后一同前往审讯室。 在审讯室门口，梁二柱看到了让自己这个公安局长非常汗颜的一幕：审讯室三名原本负责审讯的民警，一名脸上有指印，还在叫喊“有人袭警”，另两人却是躺在地上，而审讯室的三名被审对象，铁锋站在曾家辉身前护着驾，曾家辉则坐在原本三角眼所坐的位置上，正悠闲的打着电话。 “没用的东西！”梁二柱看着还在咋咋呼呼的三角眼，甩了他一巴掌，今天公安局的脸真是丢净了，“来人，把他们全给我抓起来！” 一大帮警察列队从门里冲了进去，将曾家辉三人团团围住，正待上前动手，曾家辉及时将电话移开耳边，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哪位梁二柱？” “我就是！” 梁二柱排开身前的警察，上前狠狠的盯着曾家辉。 “哦，你就是？”曾家辉点了点头，“你开始到西城派出所，怎么不自我介绍一下呢？” “有那必要吗？” “也对。你这公安局长牛b啊！你没必要，那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卢原市政府市长曾家辉！” “曾…曾市长？” 梁二柱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但他似乎不敢确信！想法就跟三角眼听到这个介绍时一样。 曾家辉不置可否，扫了一眼躲在梁二柱身后的三角眼，鄙视的道：“我刚才在他们问询的时候，也介绍过了，可你的这名手下不信，还说什么我是市长，他就是市长的爹，因此我给了他一个嘴巴子，于是就成了袭警了！” “你…你真是曾家辉市长？” 梁二柱虽然没见过市长的面，但名字还是如雷贯耳的，电视上也看过，只是与真人还没对上号。 “信不信由你吧，对了青合县委牟剑飞书记让你接电话。”曾家辉说完将手中的电话递了过去。 第631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没挂电话，牟剑飞哪里敢挂，现场的情况听得一清二楚呢！ “牟书记？” 梁二柱大脑此时也有些停机，县委牟剑飞书记？他见曾家辉和铁锋手中并无凶器，又被大批警察团团围在中间，也不怕这几人再搞什么花样。如果电话那边真是牟剑飞书记，那只能说明眼前这今年青人与牟剑飞书记关系不一般，如果得罪了此人恐怕后果严重。 这个时候大脑再不能停机了，梁二柱岂敢怠慢，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接过曾家辉手中的电话，揍近耳边，“你好！” 这公安局长反应还真快，竟然怕对方骗自己，没有叫“书记大人”，敢情是要先验货呢！ “梁二柱！你这个公安局长看来是干到头了，曾市长怎么在你公安局？” 电话中传来那县委牟书记那熟悉的喝问，其中还充满震怒与惊骇，声音震得梁二柱耳鼓嗡嗡作响。 公安局长虽然走的是副县长蒋明胜这条线，但得罪了市长，那就会成断线的风筝了，别说人家是县委书记，就是普通干部，估计都敢喝问了！ “牟书记？真的是你！” 梁二柱虽然是对着手机在说话，眼睛却是看向了曾家辉，心开始拨凉拨凉的了！ “梁大局长！醒醒吧！这次你可是捅破天了，现在知道做什么了吧？我马上赶到！” 牟剑飞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梁二柱拿着电话，就像抓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不知如何是好了。许久，才胆战心惊的递还电话，“曾市长，对不起！” “梁局长有什么对不起的？我还要感谢你亲自到西城派出所接我呢！”曾家辉接过电话，面色沉了下来。“青合县公安局里问题不少啊！你这个局长竟然跟社会混混绞到了一起，以权谋私，勾结黑恶势力。下面的民警在你的带领下，知法犯法，搞刑逼供，我要不是亲身体会，实难相信！” 曾家辉声音是越来越大，再看梁二柱已是面如死灰。 梁二柱早就听说卢原市新任市长曾家辉强势出击，换了枫林县公安局长，扫了枫林县黑恶势力团伙，有心巴结，却根本找不到门路，这下倒好，自己主动靠上去的时候，不是巴结，而是冒犯，还被人家逮了尾巴！ 为了一个副县长的侄儿，直接与市长干起来，这算什么事呢？ 后果会怎样？ “我…我…”梁二柱此时只觉得双腿都有些软了，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事情起因自己看过笔录了，市长大人从派出所带到公安局，还是自己的亲自操办，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曾市长，您请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儿，牟剑飞书记马上就过来！” 梁二柱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尽快把市长大人请出审讯室，后面的事只有听天由命了。 审讯室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当然不是久留之地，再说也没有必要呆在这里，以市长的身份地位，解决什么事情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 可曾家辉偏偏不想离开了。 “去你的办公室？”曾家辉冷笑一声，寒着脸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听过这句话吧，事情不搞清楚明白，我还不走了呢！” 他掏出电话再次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之后，大声的道：“陆市长，我现在青合县公安局审讯室，麻烦你派几名市局的同志下来，有重要的案子要办。” 他的电话虽然只有一句，但审讯室里的人全都哑然。 谁都知道这个重要的案子将会是什么？ 梁二柱跳楼的心都有了，他现在是走也不敢，不走又怕，头上的冷汗已经模糊了眼睛。他真是恨不得将蒋标等人千刀万剐，拖自己下水了！而且还是万丈深渊啊！ 他转头命令刑警队长，“立即严审蒋标等人！” “是。” 刑警队长去了，不过走的速度很慢，他怀疑这会不会是局长最后一次命令？ 曾家辉冷眼看着梁二柱，“悔之晚也！” “市长，我…” 他“我”不出来什么东西，也没有机会了。因为，青合县委书记牟剑飞已经风风火火赶到了。 牟剑飞气喘嘘嘘的跑进审讯室，一见曾家辉坐在椅子上安然无恙。心中暗叫了一声：幸好没受伤！ 接到曾家辉的电话，牟剑飞可是吓坏了，再听说曾家辉现在正在县公安局的审讯室，牟剑飞的心脏停止了好几秒钟的跳动。好在曾家辉没事儿，那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如果曾家辉真的在青合县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恐怕是难辞其咎，党纪、政纪处分那是最轻的，搞不好自己这辈子政治生涯全毁了。只要曾市长安然无恙，那自己总不至于被一撤到底吧，要是能想办法让市长消了气，自己这个县委书记还是有保留的希望的。 “曾市长！您没事吧？”牟剑飞小心翼翼的问道，双手伸着。 曾家辉知道青合县的具体情况，但也从老板娘的说明中，感受到了这个县委书记的难处，有些事情虽然是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但也不能全怪牟剑飞领导不力，任何领导都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诛连九族的时代早过去了，迁怒于人不是好领导的作派，一切事情都是梁二柱和蒋标搞的鬼。 市长所到之处，总拿县委书记开刀，也不是好事，还需要下面这些人的支持呢。 曾家辉站起身来，淡淡一笑，也伸手跟牟剑飞握了握，“刚才还要谢谢牟书记替我证实身份啊，不然我今天恐怕很难走出这审讯室了。” 作这一个县的一把手，对上级领导进行察言观色，牟剑飞这份能耐肯定是有的，不然坐不到那把椅子上。但是，今天他却有些懵了，一时之间，他看不出曾家辉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还以为曾家辉是在说反话呢，那可不妙！ 牟剑飞惶恐的说道：“曾市长，是青合县委县政府失职，我请求组织上给我处分。对相关人员，我们一定严惩不怠！” “严惩？” 曾家辉盯了一眼公安局长梁二柱，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牟剑飞。 第632章 市长的刀锋 “市公安局的同志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们县里要自己办也行，反正在你们的审讯室里，咱们就弄清情况后再出去，不然会让人说你这个县委书记有徇私的嫌疑。” 曾家辉这是就事论事，并没有说要慢慢查办。 牟剑飞这才将一颗心放了肚子里，看来曾市长并没有一查到底的意思，梁二柱既然被曾家辉摘了出来，那只能是由梁二柱自己扛了，这个梁二柱平常的所作所为，他还是知道不少的，不冤！ 市长要把这件事办了再出去，虽然表面上感觉难堪，但后面不用担惊受怕啊！牟剑飞倒是乐意如此。他赶快给曾家辉敬了烟，点上之后，转身冷冷盯着梁二柱，“梁局长，你就当着公安局同志们的面，在曾市长面前，说一说今天的事情吧！” 吩咐了这一茬，他还叫过两名民警，一指审讯记录桌上的记录本，“你们负责记录！” 完全把梁二柱当犯人来审了，这虽然不符合程序，也不尽情理，但他做出这个阵式，倒是可以让市长心理舒坦一点儿，即便市长觉得用不着，那是市长的事儿，自己只要做就达到效果了。 曾家辉没有阻止牟剑飞的安排，任由两名民警翻开记录本，蹲在地上准备记录。 梁二柱此时头脑思绪大乱，对整个事情的经过，他早已从西城派出所的笔录上知道得一清二楚，整个事情根本就是蒋标引起的，而自己从中推波助澜，想帮蒋标一把，有意拍副县长蒋明胜的马屁，这下倒好，副县长的马屁没拍好，却拍在了市长的马蹄子上。 此时的梁局长，除了自叹倒霉，只好将事情的大概情况作了描述，对自己的问题作了检讨！ “我听说梁局长一向胆大，看来传闻不假啊！” 牟剑飞听完，拿眼瞄了下面无表情的市长大人，不动声色的上了梁二柱的眼药，他这是要借市长的权威，拿下梁二柱了。因为，县公安局长进了县政府班子，属于市管干部，县里是没有人事主动权的，他早就看不惯这个公安局长了，不但驾驭不了，还为县里的副职撑腰，不把县委书记放在眼里，逮住了机会，当然得借刀杀人。 何况是梁二柱自己往市长的刀锋上撞呢！ 转头，牟剑飞严肃的向曾家辉表态，“市长，这件事涉及黑恶势力团伙，青合县一定严肃查处。” “嗯！”曾家辉这才点了点头，抬眼瞟了下牟剑飞，看来这个县委书记挺会判断形势和分析问题嘛，一见自己不出审讯室，竟然这么快就理解了问题的本质和领导的想法，此人心思过人啊！他随即说道：“一个公安局长，竟然公然袒护十几名社会混混，这算什么性质的事？我不妄下断言。市公安局的同志到了这里，让他们将梁二柱同志带往市局审查，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纪律和组织方面的程序后面补吧！” 事实摆在面前，市长似乎一锤定音，给梁二柱的问题定了性，他是申辩无门了，眼看在自己的局子里，当着一众手下的面，就要从权威的公安局长轮为阶下囚，他是又急又恨又无奈。 与黑恶势力扯上关系，而且还让市长逮个正着，死定了。 梁二柱可不想在牢里度过下半辈子，他向后悄然退了一步，欲转身出审讯室。 “你不能离开！” 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声，但语气中的威严，让梁二柱的心猛一颤，他犹豫了一下，“市长，我回办公室换下衣服！” 如果接受审讯，还让其穿着公安局长那“带杠”的警服，确实不宜。可曾家辉知道梁二柱此去的目的绝非如此，岂会让他从眼皮子底下溜掉，“让公安局办公室的同志去取衣服来吧！” 梁二柱眼神一呆，自己失去自由了！ 他将心一横，你官再大，可在公安局里，咱要逃你还拦得了？一念及此，他对曾家辉的话也就置若罔闻了，这斯竟然昂起头来，想大摇大摆的走出审讯室。自然不打算去回办公室，而是准备逃之夭夭了！ 可是，他的脚步还没迈开，牟剑飞在一旁已经对市长大人的意图摸清了，岂容梁二柱走呢，他对围在门口的几名副局长叫道：“拿下梁二柱！” “嘿嘿！你们谁敢？” 梁二柱平常嚣张严厉，几名副局长都怕他，有的还是一丘之貉，几人面面相觑，真没人敢上前，县委书记的话在这儿顶个屁用！ 牟剑飞脸色一窘，有市长在面前，他又不敢说谁拿下梁二柱就能升任局长，一时竟然手足无措。 看着梁二柱双手拉了一下衣领，脸露得色，开始慢慢移动脚步，曾家辉淡淡的叫了一个人的名字：“阮强所长？” “在！”阮强跟到公安局，借着人多，也出现在审讯室了，曾家辉早在一屋子的警察中看到了他，经市长一叫，阮强应声而出。 “拿下梁二柱！” 这是曾家辉给阮强的沉声命令。 “是。” 阮强一跃而去，扑向了梁二柱。没市长的命令他都想出手，反正不买蒋标的帐，已经得罪局长了，现在可不能让他继续做局长，那是对自己今后的仕途和工作不负责任，必须拿下。 “找死！” 梁二柱面对根本对自己无所惧的阮强，知道人家年轻力壮，又是基层派出所上来的，动起手来自己肯定吃亏，何况还有这么多人盯着，他们一回过神来，肯定群涌而上。他欲急速而去，一手掏枪，一手已经摸到车钥匙了！ 就在阮强的擒拿动作刚刚展开之际，梁二柱的枪已经握在手中，向上举了起来！ 全审讯室的人都屏住了呼息！ 局长有特权，私下将枪带在身上，谁也管不了啊，这个时候对准一个派出所长，谁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 “呯！” 枪响了，却没有人倒下！ 梁二柱的枪掉到了地上，手臂上鲜血直流。阮强的擒拿动作并没有因为梁二柱的举枪而犹豫，反而是加速施展，因为他知道慢半拍就只有以身徇职了！ 第633章 乐见其成 梁二柱被阮强顺利拿下！而且拷上了！ 审讯室里外的警察们这才想起一个问题，什么人开的枪？因为他们都没配带枪来啊，全统一交公安局枪械室管着呢！ “又消耗了我一颗子弹！” 铁锋不顾众人的惊异目光，关上保险栓，对着枪口吹了吹，将东方之鹰插回了腰间。 曾家辉迎着众人的目光，淡淡的道：“他也是警察！” 不但是警察，还是央＊警卫级的呢！ 这算是解释过了！不然铁锋私自带枪，这些警察会怎么想，社会上又会怎么传？ 曾家辉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看着拷了双手的梁二柱，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转头对阮强道：“阮强同志，你表现得非常好，梁二柱就交你暂时看管，待会儿移交给市公安局来的同志！” “是。” 阮强这才抹了一下额头，要是铁锋那一枪开得慢了点，自己恐怕已经一命归西了！他看了看市长身边的铁锋，感激的一笑。 牟剑飞这时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讷讷的叫了一声，“市长！”不知所语了。 曾家辉摆了摆手，脸色比开始缓和了些，转身看了一眼一直怯怯躲在身后的老板娘，这会儿更是愣得眼睛都忘了转了。 这一半天发生的事，惊得她是不敢相信。 可她偏偏又亲身经历了。 老板娘惊诧的是青春火锅这两天迎接了市长大人，这是自己见过最大的官了！而且，原来自己看上的那个人也不是普通老百姓，竟然是市长的司机，市长还说他是警察！这是不是兼着市长的保镖啊？ 这样想着，老板娘的脸色有些不自在起来，本以为铁锋不过是个普通司机，与自己这个小火锅店的老板娘倒是门当户对，可此时铁锋成了市长的亲信随从，他还能看得上自己吗？看县委书记在市长面前那副害怕的样子，自己即便要跟铁锋，市长会同意吗，能让自己高攀吗？ 她的脸色变化早落入曾家辉的眼中，他不由哈哈大笑，道：“老板娘，咱们在青合县可算是生死与共一回了，今后恐怕还得同舟共济啊！哈哈哈！” 老板娘不解市长为何发笑，仍然呆呆的不知所措。 曾家辉向铁锋一递眼色，“你也不明白吗？” “嘿嘿！” 铁锋看着大哥，感激的一笑，敢情大哥真给自己做主了！他也看出老板娘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壮了壮胆子，顾不得人多眼杂，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一咬牙伸手拉住老板娘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曾家辉对铁锋的这个动作表示满意，乐见其成啊。 铁锋两兄弟这两年跟自己东奔西跑，全都“光杆”，现在解决了铁锋的终生大事，自己也算是少了一块心病。 牟剑飞更是眼睛一亮，本来没有什么话题，可看铁锋对这老板娘的态度，有戏啦！如果市长的司机与青合县的姑娘有戏了，那就算是青合县的女婿，而且这个姑娘还是自己的同姓妹子，有了这个妹夫牵线搭桥，那今后有什么事情，在市长面前不就好说话多了吗？“这是火锅店的牟小娟妹子吧？刚才我可是听说你提着一把菜刀，震慑行凶歹徒呢，看来你不仅是咱们青合县的巾帼英雄，还是咱们牟家的女中豪杰啊！” 老板娘原来叫牟小娟！ 差点成穆桂英了，只是此牟非彼穆！ 一句话说得牟小娟红着脸低下了头，而一边的曾家辉却是微微一笑。 铁锋也是此时才知道老板娘的姓名，心中一喜，抓住牟小娟的手更紧了。 牟剑飞见此情景，感觉曾家辉现在的心情不错，知道一场暴风雨算过去了，只是被这场暴风雨扫到的人恐怕日子就不好过了。趁机道：“市长，听说你连中午饭都没吃成，现在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得恳请恩准，县委请你吃个便饭，边吃边向您汇报一下县委的工作！” 市长是轻车简从，悄悄来青合县的，光说请吃饭，市长不一定会答应。所以，牟剑飞加了借机汇报工作的因素在里面，这让领导不便推辞！ 说白了，挖空心思也得请市长吃饭。 曾家辉深知其意，知道中国的官场，领导到了下面，吃饭喝酒是一项重要的工作，比如牟剑飞要请的这顿饭，如果自己不去，反倒会让牟剑飞多心，以为自己没有原谅他，搞不好会心生芥蒂，如果再出什么意外，没准就会让下面的一个县委书记对自己敬而远之，那可不好。 当下，他爽快的道：“你这一说，我还真是饿了，那就听牟书记的吧，不过人就不要多了，简便一点，先填饱肚子再说！” 得到了市长的许可，牟剑飞心情一阵激动，“好的，好的。” 牟剑飞转身吩咐守在门口的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让他临时负责公安局的工作，然后带着曾家辉等人走出了审讯室。 刚到公安局办公大楼的坝子里，一辆车急速而至，停在了大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近五十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灰色西服，打着领带，脚下一双皮鞋擦得可以当面镜子，而且还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头上没几根头发。 这个人曾家辉见过，而且是在医院，一面之缘，他还慰问过市长呢！ 牟剑飞见到此人却是一皱眉头。 来人已经满面笑容的来到曾家辉面前，伸出手来，汗颜的道：“曾市长，您好！我是青合县的副县长蒋明胜”。 不用说，曾家辉也明白蒋明胜的来意。他的侄儿在外面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却没想到撞到了自己的枪口上，竟然要打自己这个卢原市长，给他惹事了。 这还得了！ 蒋明胜一听说蒋标惹上了曾市长，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即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想要当面向曾家辉承认错误。看能不能取得曾家辉的原谅。至于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侄儿，早就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第634章 放其一马 人家是市长，他考虑了也不起作用！ “蒋县长，咱们上午见过面啊！” “上午？” 蒋明胜一愕，他一时没想起来。 “县人民医院！”曾家辉提示了一下。 “您，市长您就是那救小学生的人…” 蒋明胜头一懵，在医院那个灰尘满面的救人者，竟然会是曾市长，而且自己当时还以领导者的身份去慰问他，真是闹笑话了！ “蒋县长看来是记起来了！” 曾家辉突然脸色一冷，其中的不满之意，大家都能感觉得到。 蒋明胜一听曾家辉的语气，心中一寒，浑身发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最后强迫自己一阵苦笑，“市长，我上午有眼无珠…” “好了，学校的事待有关部门查清情况之后再说。” 曾家辉一摆手，提到了上午的事，却又根本不让蒋明胜说下去，敲打得够明白的了。 不说那事了，但这事儿得说啊，不然自己来干嘛，蒋明胜硬着头皮道：“市长，蒋标的事我已听说了，这是我不对，是我教侄无方，我今后一定会好好教育他！请您念在他尚是初犯，网开一面…”。 蒋明胜虽然打定不再保蒋标的主意，可事情毕竟是蒋标惹出来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啊！此时自己总不能明着说，随便你怎么处置蒋标，只求你不要牵连到我吧？这话蒋明胜自然说不出口，所以只能求曾家辉能够对蒋标网开一面，饶了蒋标，也就是对自己网开一面了。 “初犯？恐怕不属实吧？” 蒋明胜这“初犯”两字，差点让曾家辉倒了胃口，“我去火锅店，并非为了吃火锅。那是专程为了找你侄儿蒋标谈点事情！他把我一位朋友的父亲撞伤了，竟然还勾结交警队的有关人员，弄虚作假，颠倒黑白，差点倒打一耙，想彻底赖帐！没想到正事还没谈，他竟然又当众非礼火锅店牟小娟女士，被我的驾驶员制止以后，恼羞成怒，找来十几个混混报复，最后警察到了，去了派出所，他又求助于公安局长梁二柱，想搞刑讯逼供，梁二柱现在已经成阶下囚了，你要不要去审讯室看看？单就这两起事件而言，好像也不是你所说的初犯吧？” 市长大人一番细数，蒋明胜越听心越凉。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侄儿不省心，可想自己堂堂副县长，在青合县境内只要他不闹上天宫去，自己总会想办法帮他摆平一切。哪曾想，这次蒋标不但大闹天宫，还把天给捅了个窟窿，直接撞在了市长宝座上，谁还救得了他，谁会对他网开一面？ “曾市长，我、我还不知道你说的交通事故啊！都怪我平时工作太忙，疏于管教。才会让他铸下这种大错！请市长放心，这次该关就关，该判就判！他犯的事，涉及需要赔偿方面的，由我负责到底…” 入狱是肯定的，单就一个醉酒驾车，偷换证据，就够了。至于火锅店的事，倒不至于那么严重，如果凭借蒋明胜的身份地位，那事倒是可以拘留几天，罚点款就过去。而且，整件事与蒋明胜没有半点关系，都是蒋标打着他的旗号干的，他并没有插手，根本不可能影响到他的职位。 虽然，蒋标能这么打着蒋明胜的旗号干，从旁也证明蒋明胜肯定不会干净，可那仅仅是自己的猜测，有待证据证实才行，拿下这个副县长，有那个必要吗？ 想了想，曾家辉还是舒了一口气，“那好吧！我等你的消息！不过我希望你能够秉公办理，不要过多考虑我的因素！” 曾家辉的话很淡，却让蒋明胜心更惊，这个年青市长很知进退得失啊，全没有年轻人的那种莽撞和浮气，这种领导万万得罪不得！“请市长放心，蒋标驾车撞伤的人和火锅店的损失，我明天之内全部赔偿到位，一定会妥善处理好相关事宜。” 牟剑飞在旁边对这一切也领悟得真切，虽然自己这几年没少受蒋明胜这个副县长的呛白，相处并不愉快，平时就看不惯蒋明胜这种地头蛇整天拉帮结伙，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青合县的领导干部，如果蒋明胜出事了，自己脸上无光，仕途也难免受到影响。他忙在一边表态道：“曾市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曾家辉点点头，虽然对于陆敏的事情只是提了一提，甚至连他家人姓什么都没说，可曾家辉知道，凭牟剑飞和蒋明胜在青合县的能力，恐怕一个电话到交警队，事情便会一清二楚。 至于赔偿多少？他们怎么妥善处理，岂用自己说。到了自己今天这个位置，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明讲，能让自己为了这么件小事情跟县委书记、副县长提出来，牟剑飞和蒋明胜还不当市长的事去办吗？ 至于交警、公安这些人中有多少问题者，自己这个市长不可能一一查问，他们能办到什么程度都不重要，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事不是在青合县才有，全市都不同程度的存在。重要的是得慢慢从管理机制上努力，整肃执法队伍，加强监督管理，机制活了，风气正了，整个局面才会从根本上好转。 有了这种认识，曾家辉的脸色再次缓和了下来，“吃饭吧！” 牟剑飞松了口气，还真怕又遇一事，市长一气之下改变主意了呢！ 蒋明松也抹了一下额头，看来自己头上的乌纱暂时保住了！ 中午饭与晚餐一起进行，桌子上大家都未再提及发生的一连串事，倒是吃得其乐融融。铁锋与火锅店老板娘牟小娟也破例坐上了领导宴席，算是借市长的光，享受了一下牟剑飞等青合县党政主要领导的陪同。 吃罢之后，时间还不到下午6点。 曾家辉谢绝了牟剑飞等人的陪同，他又安排铁锋陪牟小娟回火锅店收拾残局，自己则回到了住宿的宾馆，借机电话指示陆小东如何处理带往市公安局的梁二柱，并安排市教委、市安监局、市建委等部门联合派人前往青合县调查西城小学教学楼垮塌一事。 第635章 补救 晚上十点了，铁锋人还没回来，却是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询问的都是安全情况，曾家辉告诉铁锋，什么也不用担心，自己安全着呢，让铁锋抓紧时间，搞定自己的事，并给了铁锋一条奖励政策：“如果今晚搞定，你可以不回宾馆住，奖励一套房子不说，家具什么的全都包了！” “哥啊，我哪有你那个本事。再说了，你在南阳市给我买的房子，我卖的钱足够在卢原买房买家居了！” 铁锋虽然有当天拿下牟小娟的信心，但要抱上床，那肯定急了点，牟小娟可是热豆腐啊！ 靠！ 刺激也无效！ 曾家辉不由叹气，骂道：“笨蛋，没出息，随便你了！” 摇着头挂了电话，冲了个澡，刚准备爬上床，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个铁锋，真是啰j8嗦！” 曾家辉抓过电话一看，原来并非铁锋，而是陆敏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陆敏高兴得如同一只百灵鸟，叽叽喳喳的兴奋着告诉曾家辉，陆元平手生术后恢复得非常好，用不了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更重要的是那个撞了人的蒋标家属，竟然主动到医院来看望了她们，而来的人竟还是蒋标那位做青合县副县长的叔叔！临走时蒋明胜不但交了医院的住院费，还留下了二十万元的银行卡，说是蒋标的赔偿费！ 曾家辉在电话这边微微一笑，这个蒋明胜还算识趣，而且行动还真是快。吃完饭结束时是6点，现在是10点，而青合县到卢原市也得2个小时，看来是吃完饭就打听情况、准备钱了，亲自赶到市医院做善后工作。 在他估计，二十万的赔偿款恐怕也是蒋明胜自己出的血，凭蒋标一个小混混那里能这么快筹到二十万？别说晚上银行不营业，就是atm机提款，有限额的，一两张卡也取不出这么多，他蒋标能有多少张银行卡？ 曾家辉倒是对蒋明胜的快速补救另眼相看，但这些不能告诉陆敏，他只在电话中说道：“这样就好，既然陆叔的医药费有了着落，也有了赔偿款，你们就不用急着出院了，一定要等恢复好一些再回家，以防再出现什么意外！” “嗯！”陆敏娇滴滴的答应着，“不过有件事好奇怪，那个蒋明胜来医院时，还提到让我给…给市长代为问好！” “行了！不用理会他。” 挂了电话，曾家辉掏了一支烟点上，估计这个蒋明胜并不知道自己跟陆敏家的实际关系，管他呢！对于蒋明胜，曾家辉也没有打算立即动他，既然他已经将这事儿及时解决了，摆明是向自己示好，先放他一马算了，具体情况要等对蒋标了解清楚后再说。 学校的事可没那么简单！ 经此电话一扰，曾家辉睡意全无，电视也没心思看，索性决定出去走一走。 虽然是晚上十点过了，但街上行人仍不少，来来往往，四处可见。曾家辉随着人多的地方拱，最后去了一个广场。这是一个数千平米的广场，地方虽不大，人数却不少，除了标有禁止践踏的草坪外，四处都站满了人。 曾家辉随着人流的移动，绕着广场走了一大圈，发现这儿的人们生活真是丰富多彩，有跳舞的老人，有嬉戏的孩子，还有许多群众看着广场的露天电影，这让他暗自点头，看来这青合县的发展还不错，特别是人们的业余文化生活，完全跟得上市里的步伐了。 驻足十几分钟，看看广场上依旧人流涌动，曾家辉准备打道回府了，自己一个人在这儿游荡总觉得有些不自然，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儿，自己这个市长可不像普通市民那么轻松随意，想玩就玩，想逗留就能逗留的。 曾家辉转身走出广场，可出广场走了不到一条街，他突然觉察出有些不对劲，身后一个年青人好像故意跟踪上来了。虽然街上的人还算不少，可这个年青人却始终跟着自己的速度，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曾家辉特地在街边小卖店买了一包烟，可等曾家辉出来，却发现那个年青人也站在路边一家小店前驻足不前。而且，他回头看向年青人时，年青人却故意装着视而不见，待曾家辉一抬脚赶路，那人却又两手空空的跟了上来。 这尾巴还甩不掉了呢！ 曾家辉不禁暗自皱眉，这人什么来路？为什么跟着自己？按说自己第一次来青合县，可没有什么敌人，黑白两道都不沾边呢，应该不会有人打自己的主意啊！如果是与今天发生的两件事有关，那也用不着这样啊，自己本来没打算深究下去，至于梁二柱这个公安局长，人已经逮了，更没人会为了他跟着自己，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他偷眼瞅了一下身后那青年，样子文弱，白白净净，穿戴整齐，不象混混，体形样貌都与流窜作案的偷贼抢匪挂不上号，曾家辉真是猜不出这人什么目的。 同性恋更不可能！ 这么让他跟下去不是办法，虽然自己不怕任何人背后搞鬼，但让人心情不爽啊！ 好在这人个头比自己还小，样子也不凶恶！虽然曾家辉没有铁锋那样的功夫，但个对个，一般情况下还是无惧的。 来吧！ 曾家辉想了想，为了弄明白咋回事，决定给身后这青年一个下手的机会。 他故意溜达了几步，慢吞吞的转身进了一条小胡同，这里是一个老式小区，行人很少，灯光昏暗，属于下黑手的好所在。 他表面上十分放松的继续赶路，眼角余光却是跟着身后那人游动。 年青人看曾家辉进了小胡同，先是一愣，随即便跟了上来，步伐慢慢加快，距离也一点一点的拉近。曾家辉已经清楚的注意到那人还从地上捡了一块断砖，掩到了身后。 曾家辉此时已经确认无遗，这个年青人的目标是自己，下手的地点也选在了这条胡同，明显的感觉他的脚步很轻，速度却在不断加快，一步步逼上来了。 第636章 来人讨债了 百米小巷走到1\/3，曾家辉感到身后之人已近2米范围内了，这个距离已处于危险区域，他不能让对方再逼近，否则难以应付，略一思索，他来了个原地180度转弯，直接面向跟上来的青年。 他的突然转身，让跟上之人一愣。 这个时间仅有1秒，青年大吼一声，抡起砖头就朝曾家辉冲了过来。 曾家辉早有防备，往旁边一闪，让砖头砸了个空，然后瞅准时机，借青年冲过来的惯性，从侧后方使劲踹了他一脚，直接让那青年趴到了地上。 青年没想到会这样，惊呆之际，已经被曾家辉在腰上补了两脚，然后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曾家辉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然后揪着他的头发，照在那人的脸上，“你是什么人？” “放开我，你管我什么人！” 青年挣扎叫喊道，做着无奈的举动。 “为什么袭击我？谁派你来的？”曾家辉的脚上用了力，但语气仍然显得波澜不惊，情绪一点都不激动，眼神却是四周警惕打量，看看有无跟进的其他可疑人员。 “我……” 青年只说了一个字，发觉曾家辉的脚上劲太大，自己的呼吸困难，差点背过气去，哪里还能说出下面的话来。 “我希望你老实点！你既然对我下手，应该知道我的身份，袭击我的后果你也应该清楚，打死你只算正当防卫……即便我不要你的命，也可以弄断你的双手，让你今后两只手撒尿都使不上力。” 曾家辉的话入情随理，两只眼睛在夜色中闪出猎人般的光芒，盯得青年毛骨耸然。 震慑效果有了，曾家辉这才收了脚，青年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看着面前这个人，感到了害怕，可转念想到自己的亲人，青年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你这个王八蛋……” 曾家辉一听这个青年还敢骂自己，顿时火气上升，伸手就是两个耳光，并将手机举到了耳边，“再动你就脏了我的手，你今晚的行为估计坐几年班房问题不大，我可要报警了。” 他并未真的报警，要报早就报了。 “你……” 青年摸了摸自己的脸，强忍着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字，袭击市长，法责难逃，这个情况他是清楚的，可他偏偏还是来袭击了。 这也正是曾家辉不解的地方，再次问道：“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我来！” 青年此时稍微平静了一些，咳嗽两声，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哦” 曾家辉看他的样子不像说假话，“那你为什么要袭击我？”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那青年回答得有些咬牙切齿，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对他的这种回答，曾家辉当然不会满意。“老实一点，只要你能说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可以不追究你今晚的事情！” “你个陈世美，我就是看不惯你！可惜今晚没能弄死你！” 敢情这青年恨极了曾家辉，也不再那么害怕了，“你要不怕抖露出你的破事，你想怎样我无所谓！” 陈世美？ 看青年那副义愤填膺的表情，不像是说瞎话。 曾家辉皱了皱眉头，自己形象难道真的那么不好？或者是自己今天霉运当头，走在路上就招人恨？在青合县救了几个小学生，帮了一回火锅店老板娘，那还是铁锋出的手，咋自己就成陈世美了？ 他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恨，“说实话吧！不然我真的不敢保证我会怎样对待你，也许会弄瞎你的双眼，那样你就不会看不顺眼了！” 曾家辉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纯金的派克钢笔，取了笔帽，在光线下闪着金光，真要用这个东西，别说刺瞎人的眼睛，杀人都没问题啊！ “我本来就说的实话，就是看你做事不负责任，想替我姐姐杀了你！”青年看曾家辉那副样子，会不会真要让自己双目失眠，还真不好说，只得道出了关键人物。 “你姐是谁？” 曾家辉自问没得罪过那位女神，特别是在卢原，自己根本没有沾花惹草，哪里得罪了什么“姐”，不由收起了钢笔，死死的盯着青年问道。 “你不认帐？”青年一听曾家辉根本就不知道他姐是谁，顿时又有些激动起来，“你、你自己做过的事竟然装糊涂，一点都不感到愧疚，还有脸问我？” 曾家辉听他不似说假话，也不由皱眉起来，“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愧疚什么？” “你…真不要脸。把我姐肚子搞大了就跑了，让我当了便宜舅子，还不认帐，我…我和你拼了！”青年说着话竟然又张牙舞爪地要向曾家辉扑过来，他已经忘记自己个头比曾家辉小得多，也吃过亏的事了。 “不可理喻！” 曾家辉当然不会任由他胡来，这不是栽脏谄害自己吗？他挥手就是两拳，重重的落在青年的胸膛上。人高马大，手自然长一点，他得手了，那名青年却是够不着他，被打傻了，僵在那里。 打完之后，曾家辉教育道：“你是不是白痴啊？我连你姐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搞大她的肚子？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搞得自己疯不疯、颠不颠的！” 曾家辉现在基本可以判定，这个青年既不是什么人派来袭击自己的，也不是什么拦路劫匪者，只是认错了人，半疯不颠的蠢物，竟然还把自己当做了始乱终弃地陈世美。所以，他刚才两拳手下也留了情，更不想再与他纠缠，说清楚就算了，瞪了青年人一眼，转身就待走出小胡同。 “你敢说你不认识兰梅！难道你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青年看曾家辉要走，上前拉了他一把，叫嚷起来。 “兰梅？” 曾家辉豁然转身，再次上下打量了一遍这名青年人，疑惑的问道：“你是兰梅的弟弟兰建华？” 青年人点了点头，“你现在应该想起来了吧？” “我和你姐只能算是朋友，你说我搞大了她的肚子，这不是无稽之谈吗？我听说她早就结婚了，孩子都几岁了，你开什么玩笑！” 第637章 牵出意外情缘 曾家辉见原来是这回事儿，估计是一场误会，语气也缓和多了。对方既然是兰梅的弟弟，也不算什么外人，便宜舅子那倒算，但说自己搞大了他姐姐的肚子，不可能！ 他掏出烟来给兰建华递送一根，兰建华没接，他只得自己点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不妨说一说，免得误会越来越深！” “你难道不是曾家辉曾大市长，你竟然敢说只是我姐的朋友？我呸！你…你竟然还好意思说我姐结婚了，这天底下恐怕没有比你更卑鄙的人了！” 兰建华一听曾家辉这话，火气又上来了，指着曾家辉破口大骂，要不是打不过曾家辉，他肯定又张牙舞爪上去了！ 对兰建华的辱骂，曾家辉全然未放在心上，毕竟自己也曾与兰梅有过一腿，看在兰梅的面子上，也不好跟这个野舅子计较，不过他从兰建华的话中，却是听出了一些事情，不得不问了，“你说你姐根本没结婚？那她的孩子是谁的？” “我…!”兰建华指着曾家辉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响才恨恨的道：“那孩子谁的？一个小混种，当初咱家人都不让我姐生下这个孩子，可她谁的话也不听，现在倒好，根本没人认帐！” 曾家辉心中一紧，皱眉道：“你姐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你的外甥，那有舅舅说自己外甥是混种的，这让你姐听了，指不定会有多伤心？” “伤心？哼！她要是听见你的话，恐怕会伤心欲绝了！你这个iv市长的爹，竟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我这个舅舅骂他几句又怎么了，那就是个小种！” 兰建华瞪着曾家辉，语出惊人！ 如果孩子真与曾家辉有关系，曾市长就算大混种了！ 当混种不要紧，这消息太惊人啊！ “你…你是说那孩子是我的？” 曾家辉面色顿时一片灰白，幸好灯光昏暗，看不出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事儿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我离开江南省去京城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你姐，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 兰建华怎么到了舟山省卢原市下面的青合县？他来干什么，难道专程为了找自己而来？ 这些问题，曾家辉暂时没好问。 兰建华鄙视了一眼曾家辉，“你少装蒜，我姐就是在江南省怀上的，虽然她从来没说过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我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可怜我姐总是在没人的时侯拿着一张你的照片给孩子看，她竟然还怕孩子不认识你这个爹，可你呢？你竟然装着不知道，我看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这…这怎么可能？” 曾家辉听着兰建华信誓旦旦的说着，心底也不由疑云顿起。 可他真是一时无法确信，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狐疑的道：“你怎么到了这儿？” “哼！我怎么到这儿？我姐没结婚就要生孩子，哪有脸呆下去，全家人都搬迁到了这青合县居住。你倒好，不负责任不说，还跑什么舟山省来了，现在还来卢原市做什么市长。本来我打算找个机会到卢原找你，没想到今天上午在医院让我看到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兰建华说起来就感到委屈，估计来青合县受了不少苦。 曾家辉则是更震惊了，兰梅一家迁到青合县居住了？他同时也回想起来，上午从医院病床上下来的时候，刚好有个青年人在门口探头探脑半天，原来是兰建华！怪不得他会跟上来！ “她在哪？” 曾家辉现在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知道兰梅的住处；二是当面问清楚事情的真伪。 “这…” 兰建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姐的电话和住址。 曾家辉记了下来，顾不得再与兰建华磨叽，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向胡同外狂奔而去。 看着曾家辉远去的背影，兰建华“呸！”了一口，自言自语：“不知道我姐看上你什么了，竟然还不让我告诉你，要不是打不过你，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兰建华一想起这些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姐姐再三告诫，他真想举报曾家辉，弄不死你，也让你做不成市长，姐姐给骗了，自己还做了便宜舅舅，人家还根本不认帐，什么东西嘛！ 而此时的曾家辉，跌跌撞撞的一阵急跑，跑不动了才被迫放慢脚步，思绪万千。兰建华说的会是真的吗？他说的要是真的，可兰梅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联系过自己？可他要是撒谎，他又有什么目的？如今，曾家辉既不能仅凭兰建华一句话，便相信兰梅给自己生了一个孩子，这可能性不大啊，自己与兰梅不过变那么一夕之亲，难道枪就打得那么准？ 但同时，他也不能完全否定这事儿，兰梅真要举家迁来了青合县，她们是为了什么，要躲避什么？如果不是为了家人的脸面，何苦跨省而来？尽管青合县是江南省与舟山省的交界之地，可要迁徙一家子人，那得费多少周章啊？ 曾家辉手里拿着电话，翻看着兰建华说的电话号码，几番犹豫、几番挣扎，狠狠的用手捶打了几下头部，才让大脑清醒了一点。必须面对啊！如果兰梅真给自己生了孩子，自己就对不起兰梅，对不起孩子了，那得想办法补偿他们，怎能再逃避？ 逃避不是大丈夫所为！ 事情要是真的，兰建华那一砖头还真是该拍！ 他强压心头的燥动不安，回到宾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无法入睡，眼前闪着兰梅的影子，联想着兰建华说的话，哪里有一点点的睡意。 悔不该当初啊，现在风流债找上门来了，怎么办？ 他有一种冲动，想这个时候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兰梅，哪怕听她说一个字也心安啊，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糊来。现在已快接近凌晨时分了，太晚了，还是等明天吧， 曾家辉是想打电话又觉不妥，不打电话又心不安，还回忆起了在江南省的许多日子，头脑一片浑浊，翻了一遍又一遍的身，失眠了！ 第638章 默默的守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糊了过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曾家辉晚上做了个儿子拿刀砍老子的恶梦，早早就给吓醒了。 起床洗漱一番，也没叫铁锋，下楼胡乱吃了点东西，曾大市长亲自架着车去了兰建华说的地方，想着怎么给兰梅打电话的事了，做着艰难的决定。 犹豫再三，曾家辉深吸了口气，终于鼓足勇气，拨通了兰梅的电话。在“嘟……”的等待声中，曾家辉只觉得度日如年，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他是既希望电话赶快接通，又害怕电话接通，他不知道接通之后会是怎样一个局面。 电话还是终于接通了。 “喂？” 可半天也没听到这边有人说话，电话那边有些急了，“哪位？请说话啊，不说我就挂了？” 虽然只是几个字，可还是让曾家辉回忆起了当年在江南省地级市里做秘书时的那段时光，想起了当年那个娴淑端庄、阳光性感的兰梅，一颦一笑都渐渐浮现于脑海，“兰梅吗？我是曾家辉！” “啊！” 这话中传来一声惊叫。 咱又不是灰太狼，有那么吓人吗？ 曾家辉不禁苦笑，他从电话中听到了兰梅的叫声，随后又听到了电话摔落在地上的“叭达”声，并听到了小孩子跟着叫“妈妈”声，还有老人的询问声。 看来自己还真是洪水猛兽，一个电话就惊扰全家了。 可他哪里知道，此时兰梅家乱作一团。 兰梅怎么也没想到曾家辉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所以在听到曾家辉的声音时被吓得尖叫，连手机也摔在地上了，巨大的响声惊来了儿子，早早起床的儿子光着屁股跑来惊恐的直瞪着眼，正在厨房忙着做早餐的母亲还以为屋里发生了什么意外，也急忙跑了出来。“小梅，你这是干嘛，谁给你打的电话啊？” “哦，没事！没事！”兰梅掩饰着眼中的惊慌，一喋声的说道：“是单位的同事来电话！我不小心把手机掉地上了，把我和儿子都吓了一跳！没事，妈你忙去吧！” “没事也吓出事了！” 计母瞟了她一眼，嘴上嘀咕了一声，“这么大的人，哪里有一点当妈地样子，唉！”说完又转身去了厨房，操劳起一家人的早餐去了。 兰梅盯了儿子一眼，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裤子都不穿就到处乱跑，羞不羞？” “耶！” 儿子做了个鬼脸，跑回卧室去了。 兰梅这才有些失神的从地上捡起电话，“喂？你还在吗？” 曾家辉从电话里听到了孩子的调皮声，心里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听到兰梅的问话，心中一酸，“在！”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了。 数秒的沉寂，最后还是曾家辉打破了沉默，“这几年过得还好吧？” 废话！ 人家全家人迁徙异地，独自带着孩子生活，要过得好，做弟弟的还会拿着砖头拍人吗？ 曾家辉自己也觉得问得有些搞笑，可他不这样问，又问什么呢？总不能说：你儿子哪里来的？那算人吗？ 算了，等着挨骂吧！ 可意外的是，兰梅并没有骂人，一丝埋怨都没有，“还行！有工作、能生活，没病没灾的，日子还算马马虎虎吧！” 兰梅特意装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能让人从她的语气中听出笑意，生活美满的味道！ “噢，那就好！对了，听说孩子都几岁了……” “谁说的？” 没等曾家辉说完，兰梅的语气突然急转弯，无法保持冷静，大声的道：“孩子与你无关，你不要听人胡说八道！” 我说过孩子跟我有关吗？ 曾家辉苦笑，兰梅越是极力否认，反而越让曾家辉怀疑孩子的身份，“你不要着急，咱们能见面谈谈吗？我就在你家楼下！” “楼下？”兰梅显然有些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我住的地方？” “咱们谈谈吧！” 曾家辉并没有解释怎么知道的，先不出卖野舅子！ “不，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走吧，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这几年过得很好，不需要你的关心！” 兰梅一边说一边扯着自己的头发，如果不是考虑母亲在家，估计她有撞墙的冲动！ “兰梅，你冷静点好吗？下来谈谈吧，再说咱们这么多年未见，见一面也行啊！” 对曾家辉的劝说，兰梅根本不听，“我不会下来的，你走吧！” “我会一直在你家楼下等你，直到你下来为止！”曾家辉也知道兰梅现在情绪有些激动，也不强迫她，而是挂了电话，在楼下默默的等待。 不在电话中争吵，就在楼下静静的等待！ 这是曾家辉没办法的办法，他总不能冲上去敲门说：开门，老子来看儿子来了！那不是前夫对待前妻的手段吗，行不通的，谁也伤不起啊！ 兰梅见曾家辉已经挂了电话，进房间看儿子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拉着孩子来到了窗前，揭开窗帘小心的朝楼下望去，看到了正站在停在楼下的车，还有站在车边吞云吐雾的曾家辉。 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这几年魂牵梦绕的人，近在咫尺，却不好相见，兰梅心里感慨万千。她将儿子抱了起来，指着楼下曾家辉的身影，对着孩子小声道：“看见了吗？那就是你爸爸！” “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 儿子高兴的拍手，欢快的叫着，“妈妈，爸爸怎么不回家啊，他站在下面干什么呀？” “他…” 兰梅语不成声，不知不觉的流下了两行热泪。 现在的兰梅，心里是极度矛盾，想见又不敢见，不见又日思夜想。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该下楼与曾家辉好好谈谈，还是就这样任由曾家辉在楼下等着，可见了曾家辉又谈什么？难道把孩子还给他？不！孩子现在就是自己的一切，根本不可能放手。让孩子认他这个父亲？曾家辉有家有室，也有儿子，那会闹出什么事来？ 如果与他相见，人言可畏，一定会给曾家辉带来极大的影响，他好不容易干到了今天的位置，决不能让他因为自己犯了错误，这不是自己的目的。如果自己真的想要曾家辉给自己什么，也不会默默的生活这么多年！ 第639章 打起持久战来 不见他！ 不能让他认了自己的孩子！决不能毁了他的仕途！ 这是兰梅几经考虑后下的决心，决定不理楼下的曾家辉，也许他等一会儿就会走了，毕竟他已经是卢原的市长，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居民楼下，为了一已之私，而忘了肩上的担子。 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牺牲的女人！曾家辉还不只一个，兰梅此时想的只是做其中之一。 可她的决定，却抵不过曾家辉此时的决心。 一大早开始，兰梅一直陪孩子玩，并注意着楼下的曾家辉，可她发现四个小时过去了，曾家辉除了下车抽烟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一步。 看样子，他是中午饭也没打算吃了。 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兰梅看下去，就有些心疼这个在自己心里占据极重要位置的男人了。 她开始动摇自己的决心了，犹豫起来，要不要下去见一见？ 可想到下去见了之后，指不定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又咬牙忍住了，半天没有向楼下望，陪着孩子玩起游戏来，但这个时刻，她怎么能进入游戏角色，不是被孩子埋怨，就是呆呆的出神，最后还是情不自禁的跑到窗前探视。 曾家辉始终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 她的脸上现出了痛苦的表情！ 兰梅的母亲也发现女儿反常了，忍不住问道：“小梅，怎么了？你咋老是往窗外看呢？” “没…没事！” 兰梅又转身回到了客厅，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任何事情，把楼下的人忘了吧。他走不走都不管了，等到天黑自然就会离开，他总不能一直在这儿站岗放哨吧 已近国庆节，秋高气爽。 夜幕慢慢降临了，外面的大街上又热闹起来，在家里呆了一天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到街边纳凉闲侃，享受这大好时光。兰梅的母亲招呼着，让兰梅像往日那样带着孩子下楼去玩耍，可兰梅却摇头，“妈，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就不出去了，在家坐坐算了！” “不舒服？” “嗯！” “怎么啦？” “可能是孩子晚上调皮，害得我着凉了！” 兰母虽然有些怀疑，但也不便说什么，“那好吧，你自己吃点药，可别硬挺着！不要因为小感冒拖成大麻烦，周末要带孩子，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知道了！” 兰梅漫不经心的答着话，一副出神的神情。 “知道就好，一门心思就在孩子身上，个人问题也不知道考虑，真不知道你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让个孩子来讨债，唉！” 兰母心疼的看了看女儿，说完摇着头走了。 “妈，你就别说了嘛！” 兰梅拉过儿子，轻轻的在他胖胖的小脸蛋上亲了亲，自言自语道：“咱儿子可不是来讨债的，他是来还债的，不然怎么这么可爱呢！” 儿子也很懂事似的，抱着妈妈，在妈妈的脸上亲了亲，“妈妈，讨债是不是要钱呀？” “儿子乖，讨债有时就是要钱的意思。” “嗯，那我不跟妈妈讨债，冰棍我也不吃了！” 兰梅爱怜的搂着儿子，“儿子是妈的命根子，要吃的时候，妈妈也会给你买的！” “冰棍还是要钱的呀？“ 儿子仰头望着妈妈，小眼睛露出困惑，表示他是真的不愿再“讨债”。 兰梅用手点了点儿子的小脑袋瓜，然后又拉着他慢慢走到窗前，却发现街灯下，楼下那辆车依旧没走，车里的灯隐约亮着，兰梅还能看见曾家辉此时正坐在驾驶室的位置上，点着烟在慢慢的吸着。 唉，他还是那么固执！ 兰梅轻轻的叹了口气，却忽然发现曾家辉斜头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赶紧拉着儿子退了一步，生怕被曾家辉看见自己，仿佛狙击手一样，时刻注意隐藏自己的身形。随即她又感到好笑起来，自己怕他干什么呢，难道他不走，自己就呆在家里一步不出？ 兰梅站在窗前呆呆的出神。 看着曾家辉苦苦在楼下守了一天，她又担心起来，他吃东西没有，饿不饿，心情是不是烦得很？有心打个电话，又怕一天的坚守会前功尽弃，她就这样看着楼下车子和坐在车里的人影，几次拿起电话，又无力的放了下去。 最后还是咬着牙：他会走的，坚持就是胜利！走了自己才能平静的生活，他也才能好好的去做市长！ 持久战就这样拉开了！ 晚上快十点了，孩子已经睡着了，兰梅发现楼下的车依旧静静的呆在那儿，一点也没有驶离的迹象，甚至车灯也熄了，她不禁为曾家辉地执着既苦恼，又是莫名的爱恋，就算自己不理他，可他这样等下去怎么办？他来青合县一定是有事情要办，耽误正事也不好啊。 要是他一直这样守下去，不吃不喝，最后还不是闹出事来吗，搞得周围的人像看稀奇一样，不但损了自己的清誉，也影响他啊，传出去还得了？ 兰梅终于忍不住了，用手机给曾家辉发了个信息：走吧！就当你不知道我在这儿！ 按下发送键的时候，她的手抖了！ 心就更颤了！ 曾家辉的短信也很快回了过来：关键是我知道你在这儿了，而且还知道你有一个孩子！我能走吗，走了我还能心安吗？我虽然给不了你什么，但却是孩子的亲身父亲，他要爸爸，这是他的权利，也是我的责任，你总不能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吧？ 看着短信，兰梅忍不住鼻子一酸。自己这几年来一个人把孩子带大所受的苦和累不算，就是遭受地白眼和非议，恐怕也非常人所能承受，自己只有把全副精力和心血倾注在孩子身上，才能排解来自各方的压力和心中的委屈。 现在，孩子就是自己的全部。 可是，孩子的全部是什么？ 没有父爱，能说他成长得幸福吗？现在他还小，可以告诉他爸爸在外工作，不能回家，可慢慢长大之后，他会怎么想，又会养成什么怪癖？今后会产生什么问题？ 她没有回短信。 曾家辉知道这是默认孩子是自己的了。 第640章 大哥的新鲜事儿 这种见面要求，对曾家辉来说，那是责任问题；可对兰梅来讲，她是为曾家辉着想，兰梅不希望破坏他好不容易拥有的身份地位，相见不如不见，一旦事情暴露，那不论是自己还是曾家辉,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可面对曾家辉的执着，兰梅很是彷徨，也许她心底不想反抗，借这个机会还可以再见曾家辉一面，两人好好聊聊才是她内心的真正愿望。 最后，她选择了见。 儿子已经睡了，兰梅为了不惊醒儿子，慑手慑脚的来到客厅。 兰梅的母亲正在看电视，见兰梅好像做贼一样，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嘛？” “嘘！” 兰梅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儿子睡着了！我有事出去一会儿。他要是醒了，妈，你就帮我哄哄他！” 她边说换拖鞋，小心的去开门。 兰母压低声音，不无担忧的道：“这么晚了，你一个大姑娘家的出去干什么，也不怕危险？” “没事，朋友找我呢！妈，帮我看着儿子啊！”说完兰梅出了门，轻轻的反手关上，便“噔噔”跑了下去。 “唉！这丫头片子，都当妈的人了，还没个正经样子！” 兰母自言自语，不过对女儿她却是无比关心，特地走到窗前向下望去，看到楼下有台车。一会儿的功夫，又看见女儿跑出了楼门，而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把女儿接上了车，随后车子驶离了小区。 嗯，好事啊！ 兰母看到有男人接女儿，不但不担心，反而高兴起来。几年前女儿未婚先孕，家里人不但没能问出孩子的父亲是谁，而且也没能阻拦生下这个孩子。碍于面子，全家人只有穿越省界，迁徙到了青合县。可在这儿，随着孩子的一天天成长，兰梅却始终不对男人感兴趣，眼里只有这个宝贝儿子。邻居朋友也没少给兰梅牵线搭桥，可她从不搭理，今天终于有位男士来接女儿，又是这么晚了，女儿却肯悄悄的跟人家出去，这说明两人关系不一般啊，这怎么能不让急于嫁女的兰母高兴呢。 嘿嘿！ 女儿啊，你儿子让姥姥看好了，今晚不回来都成！ 兰母高兴的时候，兰梅却绷着脸坐在曾家辉车子的副驾驶位置一言不发。曾家辉像根本看不见兰梅的脸色，一边开车一边高兴的道：“咱们有六年没见了吧，见你一面可比求见慈喜老佛爷还难，硬是让我在宫门不吃不喝的守候整整一天！现在能不能恩准吃点东西啊？” “那你就陪老佛爷吃去吧！” 兰梅眼看着前方，语气虽然有些哀怨，但知道曾家辉一天没吃东西，不忍心饿着他，表示同意。 这算是曾家辉的高兴事，可兰梅的话还是让他一窘，自己开了个玩笑，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陪老佛爷吃饭，自己不成李连英了吗？ 乖乖的！搞了半天，把自己搞成大太监了！ 他只能自我解嘲，“喳！” “切！” 兰梅白了曾家辉一眼，释放着自己的不满。这大半年来，自从知道曾家辉担任卢原市长以后，她是每天都盯着市台的新闻联播，不为别的，就为能多看曾家辉几眼，看着他又是视察县里，又是打击黑恶势力，又是慰问贫困居民，心中那个热乎劲就甭提多欣慰了。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代言人，兰梅心中那么想着，偏偏嘴上却说的是：“虚伪！假打！” 在她看来，电视上的曾家辉那是工作的需要，肯定戴着假面具。只有自己身边的曾家辉，才是真实的曾家辉，虽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脾气又臭又硬、不屌权贵的小秘书了，可自己能够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热情奔放和那股子憨厚劲与顽固。 这两个词差点让曾家辉郁闷死！ 但他全不介意，老子虚伪、假打？你还给老子生什么孩子呢？ 曾家辉开着车在大街上寻找起吃饭的地方来，可这么晚了，哪里好找啊，大多数馆子都打烊了。没办法，曾家辉只有给铁锋打电话，“吃饭，有木有？” 铁锋听不大懂，大哥今天撞什么邪了？不由皱眉问道：“哥，现在都十点多呢，你不会还没吃晚饭吧？” “擦！” 曾家辉没好气的道：“我中午饭都还没吃呢！” “啊，哥，你那里什么情况？” 铁锋见大哥今天语言有些流行起来，知道一定又遇到什么新鲜事儿，赶快问了起来，语言也相对比平时有内涵一些，毕竟自己是市长的贴身小弟，旁边还有美人盯着，怎么的也得装斯文人嘛！ “啥情况？” 有异性没人性的铁脑壳，给火锅店老板娘迷晕了，大哥这话都听不懂啊。曾家辉在心中诽谤了回铁锋，厚着脸皮直接挑明了，“我饿得不行了，在大街上也没找到吃饭的地方，我看是除了吃火锅，什么情况都不管用！” “哦！我明白了！大哥，你直接到青春火锅店！” “这还差不多！” 曾家辉挂了电话，自语道：这小子进展还是蛮神速的嘛，才一天功夫就能做火锅店的主了！ 再饿，脚下那点劲还是有的，曾家辉方向盘一打，油门一踩，车子很快就到了青春火锅店楼下。店门大开着，客人一个也没有，但迎接的却有两个，一个是铁锋，一个是牟小娟。 恰好曾家辉也是两人，双双进了门。 曾家辉不好意思的道：“牟老板，这么晚了还不让你打烊，不好意思！”说完却是盯着铁锋的脸色看。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还是怕耽误了兄弟的好事！ “市长…您太客气了吧！” 牟小娟小声的说着，眼神也看向了铁锋，她是担心自己说错话了。 铁锋牛皮哄哄的一瞪眼，“怎么叫的呢，没外人的时候叫大哥！” “呃！” 牟小娟顺从的转头就叫了一声，“大哥！” “呵呵！” 曾家辉点了点头，汗了一把，一拍铁锋的肩膀，“有出息！” “嘿嘿！” 铁锋憨厚的一笑，然后眼神瞅了一眼兰梅，又看了看曾家辉，“哥，都不是外人！” “你？” 曾家辉一瞪眼，随即又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全都不是外人，真装不下去了。 第641章 顺从了市长 铁锋见状，心中有了底，往楼上雅间做着请的姿势，“三嫂，楼上请！” 兰梅脸一红，也不好拒绝，瞟了曾家辉一眼，见他装着没听见，也就直好说了声“谢谢！”，赶快一马当先往楼上而去，这才躲过了尴尬。 曾家辉在后面用手做了个枪击动作，更不准铁锋上楼了，指不定这小子嘴里还冒出什么来？如果是叫人家“二嫂”，还有点面子，你叫人家“三嫂”，让自己咋解释呢？ “二嫂”在哪里？ 总不能说自己在家排行老三吧？ 牟小娟倒是喊了一回“大哥”之后，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亲自忙活安排了菜品，还先给曾家辉整了一份蛋炒饭上去，垫一下底，补一补中午那顿！ 包间里只剩两个人了。 兰梅一句话也不讲，任由曾家辉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曾家辉也不以为意，垫了一碗鸡蛋炒饭，还开起了啤酒，给两个杯子都倒满了，“来，先为我们的重逢干一杯！”说完自己就干了一杯啤酒。 兰梅斜视了曾家辉一眼，把酒干了，却还是不说话。 “孩子叫什么名字？儿子，还是女儿？” 一提孩子，兰梅就不再沉默了，“孩子与你无关。你和我从认识那天起便是一个错误，我也不希望你以后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这事儿你就甭提了。吃完这顿饭，咱们就各走各的道！” 不提咋行呢，曾家辉站了一天的岗，才把兰梅给等了出来，费这么大劲儿，如果不能把事情谈清楚，那不是瞎耽误功夫吗？再说了，这件事可是有可能关系到自己的亲生孩子，更不能马虎的。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考虑，可你也得为孩子考虑吧！你就不要再隐瞒了，咱们好好谈谈行吗？” 曾大市长犯的错，自己必须承担责任，因此他今天的态度是十二分的好。 可是，兰梅不甩这茬，“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谈什么？” “你弟弟兰建华已经全都告诉我了。” 曾家辉被逼得没了办法，只有将兰建华这个知情人抬了出来，将那野舅子给出卖了。他在心中对兰建华说了一句：sorry！谁让你拿砖头拍我呢？ “建华？他去找过你？” 兰梅一愣，没想到竟是自己弟弟多嘴多事。 “何止是找过我，还带着砖头呢！”曾家辉苦笑了一声，夹了一块毛肚塞进嘴里，“要不是我发现及时，你现在都成半个寡妇了，儿子也能半个孤儿了！” “你没事吧？”兰梅急道。 “嘿嘿！” 曾家辉看兰梅着急的样子，嘿嘿一笑，他可以感受到兰梅对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关切，“有事，怎么会没事？” “怎么了？” 兰梅是真急了，不由抓住曾家辉拿筷子的手，然后侧身上下看了一遍曾家辉，“伤在哪儿了？” 曾家辉顺势用另一只手握住兰梅的手，笑道：“伤在心上，难过！也伤在胃部，饿惨了！” “你？” 兰梅白了他一眼，手却是没有抽回来，任由曾家辉抓着。你情我愿，求之不得呢！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吗？当年你为啥不告而别？有了孩子也不告诉我？难道我在你眼中就那么的不堪，不值得信任，以致于你竟要躲着我？要不是你弟弟去找我，我真被蒙在鼓里了，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你竟然还给我养着一个孩子！” “我…我不想坏了你的大好仕途……” “大好仕途？”曾家辉既有些生气，又十分激动的道：“你是怕我嫌弃你，还是怕我看不起你，不承认这个孩子？咱们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你难道不了解我？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你这不是陷我于不义，让孩子痛恨亲生父亲一辈子吗？” “我…我…” 兰梅眼泪涮涮的就下来了，哭述道：“我是担心你不要我，怕你说我是不要脸的…！” 听着兰梅的话，看着她泪流满面，曾家辉是又气又恼，可他并没发作，伸手替兰梅擦拭了一下眼泪，“当初你不告而别，就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怀孕了，你怕我非让你打掉孩子，是不是？” 兰梅痛苦的点头，“你有家有室，而且前途无量，年龄上我还比你大了三岁。我悄悄的喜欢上了你，已经是觉得没脸见人了。再说了，就算你当时不讨厌我，可过几年呢，你还能看得上我？能与你有一夕之欢，还是我…我在你茶杯里下药才得来的，我从来就没奢望能要你负什么责，能有这个孩子陪我就此生足矣，我当然会珍惜他，我会将他带大的，你就不要管了，就当从来没有这回事！” “愚蠢！” 曾家辉轻声的骂了声，他没想到兰梅竟会如此贬低自己，却把自己捧得高高的，那不是让自己高高在上的时候，突然掉下来摔个“啪叽”吗？他轻轻的将兰梅拉入自己怀中，“过去的就不要说了。” 兰梅开始还犟着，不顺势入怀，可曾家辉一使劲，她也就失去反抗的力量了，身体很快就从僵硬变得柔软，顺从了曾市长。 拥着兰梅，曾家辉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其实当初我对你也挺‘那个’的，也想‘办’了你，可我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没敢！” “你……” 兰梅都“38”了，还嗔了曾家辉一口。 唉，曾市长一叹，自己咋就真有重口味的癖好呢，先是一个兰梅，后来还有了个花无叶，真是改不了坏毛病了，希望下不为例，不然再遇上，那得是40出头那古董级的货了。 暗叹之后，曾家辉继续说了下去，“我说的是真的！你也是我这辈子喜欢过的女人，虽然那次是被你下了点药，可我一点也没怪你，我现在甚至在想，要是不下药，会不会效果好点呢？说不定你还能生个双胞胎呢，是不是？” “不理你了！” 兰梅羞得要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可曾家辉哪里肯放手，紧紧的抱着，“事后，我本原想纳你做个‘小妾’、妃子什么的，可你偏偏又不告而别，连电话也不接我的，我没办法，只好那样了。后来调走之后，一直也没敢再联系你！” 第642章 当了一回灰太狼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有瞧不起我？没有恨过我？你真的曾经想过要纳我…纳我…？”兰梅简直不敢相信曾家辉说的是真的，自己竟真的曾经走进过他的心中？ 小妾也是名份啊！ 曾家辉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现在可以告诉我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叫什么名字了吧？” “跟你一样，小名就叫宝儿！大名还没起呢！我本来是想等他再大一点，让他自己做主，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个权利还是交给你吧！” 兰梅此时如同一只小猫，依偎在曾家辉的怀里，温顺之极，哪里像“38”婆。 “宝儿？没想到我竟然又多了一个儿子，老大不孝，还有老二，养老送终看来不愁了！” 一夫一妻政策让他愁，一个孩子也让他觉得少了，没想到这回意外得了个儿子，曾家辉此时如同一个大男孩一般，开心的样子看得兰梅也是一阵激动。她没想到曾家辉竟然真的认了这个孩子，她一直没给孩子取名，便是希望能有一天，孩子能得到曾家辉的认可，认祖归宗，最好名字也由曾家辉来取，至于能不能姓曾倒无所谓。 今天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她也很开心！主动的搂住了曾家辉的脖子，嘴在他脸上胡乱的啃了几下，只差没在火锅店脱衣服了！ 曾家辉想了想，道：“就叫曾小辉吧！咱是家辉，他是小辉…” “曾小辉，小辉，小辉辉！” 兰梅轻声的念了几遍，突然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曾家辉不解。 “你儿子是小灰灰（辉辉）！” “呃！” 曾家辉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了，敢情她笑自己成灰太狼先生了！不由摇头，“儿子不会讨厌这个名字吧？” “不会。曾小辉！这个名字好，他天天看灰太狼与喜洋洋呢，一定喜欢这个名字。” 兰梅反复念着曾小辉这个名字，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嘿嘿！” 曾家辉不觉哑然失笑，平时动画片看少了，起名之前倒是没想起这茬儿，算了，做灰太狼也不打紧，“只要咱儿子喜欢就好！” “要不，再改一改？” 兰梅忽然面显忧色，盯着曾家辉的脸说道。 “怎么了，你不是说他会喜欢吗？” “你啊！”兰梅用手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名字不改，但姓得改一改，要是让大家都知道他姓‘曾’，时间长了，谁不会联想到你头上，你还怎么做市长？” “这个…不管了，咱的儿子总不能跟别人姓吧，那不便宜了别人？” 曾家辉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虽然兰梅说得有道理，可他哪能让自己的儿子跟别人姓呢，那就真成小混种了，自己也铁定成大混种的，他才不乐意呢。 “要不，还是跟我姓，反正现在幼儿园也用的是我的姓，就只改名好了！你看？” “让我想一想！” 曾家辉将兰梅放回了座位上，掏了一支烟点上，思索起来。 自己知道有这么个儿子的存在，今后少不了抽空来看看，要是真遇上了什么熟人，或者是别有用心的人，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事来，自己丢官事小，搞得几个家庭不得安宁，还影响孩子的成长，那就事大了。 看来兰梅这个考虑是周全的。 他看了看兰梅，不得不佩服这个大自己三岁的女人，能独自承担这么大的事不说，还考虑得这么仔细，还真是不错啊！ 怪不得有人说：女大三，抱金砖！ “行，那就叫兰小辉吧！” 曾家辉一锤定音，兰梅也开心不已起来，主动抓起啤酒杯子，干了一杯！ “咱儿子应该五岁，上幼儿园了吧？” 看着兰梅的幸福样儿，曾家辉没话找话的又问了起来。 “嗯。” 兰梅点头儿，“中班了。” “哦。” 曾家辉又拿起了筷子，烫起毛肚来，“咱儿子长得怎么样？你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地？我还一无所知呢，你得给我好好讲讲！” “小辉长得可爱着呢，非常懂事。他的一双大眼睛真的跟你一模一样！你要是见了他一定会喜欢的！” 一提起儿子，兰梅立即眉飞色舞起来，“小辉”这个名字也正式冠上去了。 “嗯。” 曾家辉一直兴奋着呢，“这么漂亮的妈妈，生出来的儿子当然不会差！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儿子呢？” 这两口儿也真不害臊，一个说长得跟爸爸一模一样，一个说漂亮妈妈生的不会差，相互吹捧了一番！ “明天！明天一早就可以！” 既然得到了曾家辉地认可，兰梅当然是巴不得越早越好。 “明天星期一，那得上幼儿园啊？而且…” “而且怎么？”兰梅有此急切的问道。 这辈子中，而且、但是，这类的词语实在让人心忌。 曾家辉有些皱眉的道：“明天我就要回卢原市里了，现在的卢原风起云涌，我这个市长可不能总是在县里跑，不在市里的日子久了，许多人又得心生变故的！唉，要不等下周吧，下周末我再来看你和儿子！” 兰梅关心曾家辉，当然也关心卢原的形势，自从得知曾家辉来卢原任了市长，那是什么市电视台新闻必看、卢原日报必买，能打听的消息都尽量打探。所以，她对卢原的情况很清楚，知道卢原离不开曾家辉，可要让曾家辉再等一周，不仅对曾家辉是一种折磨，对自己也是一种折磨，儿子也没真正清楚的看过一眼爸爸呢。 等不了！ “要不，你一会儿跟我一起去看儿子一眼？” 兰梅想了一会儿，终于出了这么个主意供曾家辉参考决策。 “你家里没人吗？我听说你全家都搬迁过来了的。” 曾家辉对兰梅的这个提议，也是十分感兴趣，可又不想惊扰到她家人，毕竟自己的身份问题，一方面是有妇之夫，另一方面还是一市之长，自己能认兰梅为妾，她的家人可不一定答应。 第643章 老二老三 “嗯，我跟妈一起住。不过没关系，咱们吃完饭回去，我妈应该睡了，咱们悄悄回去看看儿子！” 为了让曾家辉早点看到儿子，兰梅是豁出去了。 “好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儿子的将来？还有你，今后怎么办？” 曾家辉倒是同意了，可他一提起儿子与兰梅的将来，刚才还十分兴奋的兰梅立即晴转多云。 她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心情非常复杂，本来以为这辈子只能陪着儿子过下去，可曾家辉的突然出现，而且还让他知道了是儿子亲生父亲的事，这就打破了原本的平静生活。此时，再想把曾家辉排除在自己和儿子生活之外，肯定不现实。 咋办呢？ 曾家辉侧头见兰梅在思考，摇了摇头，让她慢慢想一下也好，他则抓紧时间吃东西了。 “呼呼呼” 他风卷残云般就扫了几大盘菜，可是从未吃过如此多的火锅。 兰梅这一良久沉思，直思到曾家辉吃饱喝足，他见兰梅依旧皱着眉头坐在那里，轻轻拉过兰梅的手，不由问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兰梅被曾家辉吓了一跳，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却把手缩了回去。这一变化让曾家辉心里一紧，刚才明明已经接受自己，莫非这一会儿又改变了主意？看来兰梅恐怕是又钻牛角尖了。 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 曾家辉这时也不可能对患得患失的兰梅恶语相加，重话都不敢说呢，只得劝道：“怎么了？你是怎么想的，不妨跟我说说，咱们可以一起商量着办嘛！” “我…我觉得咱们以后尽量不见面吧，一会儿你看了儿子就赶快离开这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把儿子养大成人的，决不会让他受一点点的委屈！” 看来真改主意了。 曾家辉皱了下眉，盯着兰梅道：“这是真心话？” 兰梅低下头，不敢与曾家辉对视，点头小声应道：“嗯！” “胡扯！” 曾家辉也有些生气了，“难道你不希望儿子有爸爸疼他吗，你以为有你这个妈妈，他就什么也不缺了吗，父爱不是你能代替的。再说了，他有亲生父亲在，你却硬要剥夺他的父爱，你有这个权利吗？” 曾家辉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贝。 兰梅这几年的委屈，在这一时刻仿佛被曾家辉引发出来，也被激怒了，大声反驳道：“我是希望，可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能光明正大的带着他出去玩？还能对人讲，这是我的儿子？就算你不怕你老婆文文从京城找到这儿来，或者她不闻不问，事情一旦传出去，你还有什么前途，这对文文也不公平！而我也不想被人骂作是狐狸精，更不想儿子被人骂作是小杂混“不可理喻！”曾家辉瞪着兰梅，“是我的儿子，你又要把他生下来，现在又让我不管，可能吗？我告诉你，儿子，我是一定会管的，这个没有争论和商量的余地！” “可你有没有替我和孩子想过？事已至此，说这些能有什么用，你的想法虽对，可事实上管用吗？那样只会害了你自己，又害了我和儿子，还会害了你的家人！” 兰梅说到最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曾家辉倒是愣住了！ 这女人说得对啊，自己想法虽好，实际难办啊！ 自己想好好照顾兰梅母子的想法，现在看来竟是如此可笑，纸哪能包得住火呢，自己是卢原的市长，公众人物，只怕这一次青合县之行以后，很快就会成为这儿人们的熟悉面孔。如果自己执意要照顾儿子和兰梅，这件事早晚会被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那时对自己、对几个女人和两个儿子都将是无言的伤害。 他长唉一声，“看来我欠考虑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咱们先看儿子去！” 兰梅也知道曾家辉处于两难境地，都怪自己意气用事。 可后悔顶啥用？ 兰梅平息了一下心情，站了起来，“走吧，估计我妈睡了，咱们看看小辉吧！” 下得楼来，铁锋问要不要送一送，惹得曾家辉一瞪眼，“多事！” 铁锋一伸舌头，只得叫兰梅慢走。 兰梅微笑着与铁锋、牟小娟告了辞，坐上曾家辉亲自开的车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车影，铁锋摇头道：“还是三嫂好说话，哥的脾气太牛了！” 牟小娟这才回忆起来，刚来的时候铁锋就叫过一回“三嫂”了，不由问道：“你怎么叫三嫂呢？” “这个…” 铁锋在那儿“这个、那个”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具体内容来，汗了一把，道：“老二、老三叫习惯了，大嫂不在，二嫂没人认帐，只好叫三嫂了，反正叫了又不会让我负责！” “你？” 牟小娟怎么也没听明白铁锋究竟说的什么，但猜想一定不是好事，轻轻的揪了一下铁锋的耳朵，“你有没有老二、老三？” “啊，你谋杀亲夫啊！” 铁锋夸张的搓了搓耳朵，又嘿嘿一笑，“老三的，没有！” “老二呢？” “那个，有的。” “还真有？”牟小娟一愣，这小子还早就有“备胎”，当自己什么人了，“你…你什么意思？老实交待，老二在哪里？” 铁锋紧张万分起来，神秘的道：“要不，晚上让你见一见？” “啊，她也在青合县！” 牟小娟是真呆了，没想到刚以为找到了个可以依靠的人，人家却……，她不敢想下去，脸色连变数变，差点就天要下暴雨了！ 铁锋一看她那样儿，赶紧揍近牟小娟的耳边，轻声的道：“老二，在这儿呢！”说完用手指了指。 牟小娟顺着铁锋手指方向一看，原来指的是裤裆的“机舱”位置，不由会过意来，又气又羞，伸手又来揪铁锋的耳朵，“你个骗子！” 铁锋哈哈大笑，伸手一抓，握住牟小娟的手，“今晚就你让见见老二去。”说完伸手一抄，就将牟小娟抱了起来，转身就往里面的休息室走去。 “门…门还没关！” “哦。” 铁锋赶紧放下她关门去了，心中那个爽歪歪啊，知道今晚不用回宾馆睡了。 第644章 灰太狼爸爸 兰梅带着曾家辉做贼似的回到家门前，她小心冀冀地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拉着曾家辉的手，蹑手蹑脚的进了屋，虽然两人极度谨慎，可还是惊醒了一直惦念女儿地母亲，“小梅，回来了吗？” 兰母的声音吓得她差点大叫，幸好曾家辉及时捏了她一下，兰梅很快冷静下来，“妈，儿子没醒来哭叫吧？” “没有，好着呢！” “嗯，那你睡吧！” “你也早点睡，记住明天上班哈！” 好在兰梅出去这一阵，儿子没有醒来哭闹。兰母知道每天兰梅都要看着儿子睡，她并没有直接管这个外孙子，而是自己睡在客房里。否则，曾家辉今天要想看儿子，可能得将丈母娘一起看了。 鞋子也不换了！ 两人学着“夜行人”，蹑手蹑脚进了卧室，兰梅反锁了房门，这才开启了室内的柔和灯光。儿子穿着小背心，摆着仰泳pos姿势，睡得正香呢！ 曾家辉看着胖乎乎的小家伙那副睡觉的模样儿，下面还一柱擎天呢，看着就想笑，不由坐到了床边，动作虽轻，可儿子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睁开了眼睛。一看身边的人自己却不认识，突然一惊，样子怪极了，吓得兰梅赶忙上前拍着儿子，生怕儿子这个时候哭闹起来。 可小辉辉才不呢，一翻身直接爬了起来，怯怯的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曾辉家，既不叫喊，也不害怕，只是好奇怎么半夜有人摸上床了呢！ 直到曾家辉伸出手要去抱小辉辉，他才急速的退了半步，然后扑入了妈妈的怀抱。这不禁让曾家辉心中感慨万千！小辉辉都五岁了，却无法享受到应有的父爱，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啊！ “小辉辉！来，让我抱抱！” 小辉辉转过身来，惊讶的盯着曾家辉，一双胖胖的小手挥舞着，“不要，不要！” 兰梅摸了摸小辉辉的脸，“你不是要爸爸吗，叫爸爸！” 小辉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忽然又有些害怕的样子，伸出一根小指头到曾家辉的鼻尖前试了试，见他不避不闪，这才轻轻叫了声：“爸爸”。 “呃！” 曾家辉高兴的一把将小辉辉搂到了怀里，低头用下巴的短胡子蹭了蹭儿子粉嫩的小脸，也不知是痒痒了还是高兴了，惹得小辉辉格格的笑个不停，睡意早跑九宵云外去了。 “小辉辉想不想爸爸呢？” 曾家辉说着，对小辉辉是上下看了个遍。 “小辉辉在哪呀？他不是去羊村上学了吗？”小辉辉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大名呢。 兰梅在旁边拉着儿子的手说：“宝儿今后就叫小辉辉了！这是爸爸给你取的名字。” “灰太狼爸爸？”小辉辉好奇的上下看了看曾家辉，还特意在他旁边伸手摸了摸，“爸爸，你的尾巴呢？” “呵呵呵！” 曾家辉与兰梅捂着嘴直笑，也不怪儿子看动画片看多了，只怪自己取名字的时候没多想，心中只得吃回暗亏了，摇头道：“爸爸是爸爸，灰太狼是灰太狼！爸爸怎么会有尾巴呢。” “那爸爸抓不抓羊呢？” “不抓，不抓，羊是爸爸的好朋友呢！” 小辉辉偏着头想了半于，似乎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羊就成了爸爸的好朋友了，“爸爸，你当村长了吗？” “哟，怎么老是想着羊村呢？”曾家辉笑着道：“爸爸不是村长，爸爸是市长！” “市长跟羊都是好朋友吗？” “这个……” 曾家辉狂汗了，一时语塞，老子跟儿子讲不清楚了，儿子满脑子全是羊村，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莫不真也了狼族一员了？ 兰梅在旁边笑了半天，出面拉过小辉辉，道：“爸爸是市长，不是村长，你再问下去，恐怕把爸爸问出心脏病了。来，小辉辉，到妈妈这儿来荡秋千玩！” “市长听不听村长的话呀？” 小辉辉的问题还没完，简直就是小记者了。 “村长得听市长的。”曾家辉盯着小辉辉的小眼睛，“嘿，有两下子，改革思路超前啊，村长管市长了，走的另一条群众路线呢！” 所谓荡秋千，乃是小辉辉坐在妈妈的小腿上，当成秋千来玩，这是经常做的运动活儿。 小辉辉已经上了幼儿园，本来挺懂事的，平时听妈妈这一说，早就跳起来欢呼雀跃了，可他今天不干了，严重抗议不说，还直接爬到了曾家辉的小腿上，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抱住曾家辉的小腿，兴奋的叫着要跟爸爸荡秋千！ 这倒是出乎曾家辉的意料，随即晃动小腿，将儿子荡了起来。 小辉辉开心得很，咯咯地笑。 兰梅在一边感叹道：“真是血浓于水啊？小辉辉平时不跟大男人玩的，别说是玩，就是想靠近抱抱，他都会跑得远远的，可今天却跟你这么亲近，还真是奇了！” “嘿嘿！” 曾家辉笑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哪有儿子不喜欢老子的！小辉辉，你说是不是呀？” 小辉辉玩得起劲，咯咯的道：“老子喜欢爸爸！” “噗哧！” 曾家辉笑得喷了一口，“坏了！我说粗话带坏儿子了！” “活该！” 兰梅也笑了，一边看得却是心里嫉妒的不行，平时自己对儿子百般呵护，竟不如今天曾家辉的这一趟荡秋千，真是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见他父子俩玩得开心，兰梅在旁边一个劲的叫“小声点！”，然后坐在床边，沉浸在一派喜悦当中，她比儿子还高兴呢？此时的兰梅，一袭长裙，秀发在脑后扎成一束，依旧靓丽，女人味十足。 曾家辉一边晃着小腿，一边盯着兰梅看。 兰梅嗔道：“没见过啊？” 曾家辉微笑道：“我想问个事……” 兰梅闻言忙道：“啥事？” “你说，咱们也有六年左右没见了吧？算起来，你今年应该38了，如今小辉辉都五岁了，你怎么还和当初一样，一点不显老啊？照这样发展下去，再过几年，你得叫我大哥了” 兰梅比曾家辉大3岁，他这是调侃兰梅。兰梅也知道，曾家辉这是变着方逗自己开心，不由嫣然一笑，嗔道：“打胡乱说，儿子在呢。” 曾家辉呵呵笑着，伸手将儿子抱到膝盖上，问道：“小辉辉，你说妈妈漂不漂亮？” 小辉辉扭头认真地打量了妈妈一会，然后点了点小脑袋，确认道：“漂亮！” 第645章 那个留给爸爸吃 见儿子认真的模样，曾家辉和兰梅都轻轻的笑了起来。他兴致大发，有意让兰梅开心一刻，于是腾出一只手朝儿子伸出大拇指，继续逗乐儿子：“小辉辉，那么你长大了，是不是也要娶个和妈妈一样漂亮的媳妇呢？” 小辉辉肯定的点头：“要，我要娶许珍珍做媳妇！” 小家伙这回语出惊人了，让曾市长大吃一惊，兰梅也是大张着嘴。这才上了幼儿园中班，一不小心，小媳妇都冒出来，谈婚论嫁了？ “好儿子，行！” 曾市长惊叹之余，又朝儿子竖起了大拇指，“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兰梅则忙着问道：“小辉辉，许珍珍是谁啊？幼儿园的同学吗？” 小辉辉似乎不想告诉异性，对兰梅眨了眨眼，却是抱着曾家辉，在他耳边悄悄说道：“许珍珍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同学，长得像仙女姐姐一样，比妈妈还漂亮。” “哦，是吗？” 曾家辉不觉笑出了声，说道：“儿子，吹牛了吧？她能比你妈妈还漂亮！小小年纪，眼光比老子还厉害了？” 兰梅大概明白儿子刚才悄悄话的意思了，神情大为不忿，“狠狠”盯住儿子，吃里扒外的东西，这才一会儿功夫，不但投向爸爸了，还胳膊肘往外拐了。 小辉辉很不服气地说道：“就是漂亮嘛，许珍珍就是漂亮，我就是喜欢她！” 曾家辉笑着追问道：“单相思吧，她喜不喜欢你啊？” “喜欢，她说她也喜欢我的，电视上叫‘两吃想鱼’！”小辉辉骄傲地翘起小鼻子，得意洋洋地说道。 两吃想鱼？什么的干活？ 曾家辉愣了一下，看了看兰梅，见她也摇头表示不解，“儿子，什么吃还什么想鱼呢？” “就是两吃想鱼呀？” 小辉辉还卖弄的伸出双手的大拇指尖对在一起，伸了伸舌头！ “哦。”曾家辉明白了，“两情相悦！哈哈哈…那你今后可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才有出息，许珍珍才会继续喜欢你。不然啊，没出息的男孩子，女孩子是不会喜欢的哦！” 机会难得，曾市长第一次见儿子的面，就开始教育了。 小辉辉认真地点头，“我长大了跟爸爸做市长！” 擦！ 曾家辉差点晕倒。 看来私生子野心就是大，这小子倒是胸怀大志，眼界颇高，定下的人生目标，直接就瞄准老子屁股下的宝座了！ 幸好不是世袭制，不然两兄弟非争个头破血流不可！ 兰梅兀自在为未来儿媳妇比自已漂亮不忿，至于长大了能不能当市长，她并不关心。反正自己就这么个情况，嫁人就算了，儿子又只这么一个，只要他平平安安的，自己老了有个依靠就行了。于是道：“小辉辉，许珍珍真比妈妈漂亮？” 小辉辉呆在曾家辉怀里，见妈妈说得蛮认真的，赶紧将心思从市长宝座上收了回去，揍过去仔细看了看妈妈的脸，又用手摸了摸，然后才道：“妈妈和佳佳一样漂亮！” 还好，儿子想着媳妇，还不忘安慰一回老娘！ 兰梅这才回嗔作喜。 曾家辉却是认真观察了一回小辉辉，臭小子，比较一下漂亮与否，也要用手摸一遍，敢情比老子花花肠子还多。尤其是想到儿子语气的转变，他又差点晕了，叹道：“给老子，还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这么小就知道怎样八面玲珑了，长大了倒是可以做官啊！” 兰梅白了曾家辉一眼，说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做不做官没人管，就怕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像小辉辉一样的孩子缺少父爱了！” 曾家辉狂汗了，赶紧闭口不语。 恰好此时小辉辉过去摇着兰梅的肩膀，“妈妈，我饿了！” 估计是运动下来，小辉辉真饿了。 曾家辉笑道：“儿子，该不会还要吃奶吧？” “羞，宝儿五岁了…” 小孩子没记住改名了，兰梅赶紧纠正，“儿子，你现在叫兰小辉，我们都叫你小辉辉，不能再叫宝儿了！” “嗯，小辉辉五岁了，才不吃奶呢？妈妈的奶留给爸爸吃！” 这小家伙不但说，还开始招商引资，眼睛扫了一下曾家辉，竟然大方的小手一伸，拉着曾家辉的手就往兰梅的胸前送，示意这两玩意今后归爸爸了，吃不吃，羞不羞，他不管了。 曾家辉咬着牙，强忍了半天，没敢笑出来。 这回是兰梅差点晕倒，她气得用手轻轻一拍小辉辉的手，“你个小没良心的，竟然还把老娘给送人了！还反了你了！” 看着兰梅窘得不行，曾家辉终于忍不住趴在床上大笑起来。 夜深人静，小屋里热闹这么半天，早惊醒了另一间屋子里的兰母，“怎么这么吵？是不是孩子又不睡，开始闹了？” “妈，没有。孩子饿了，我给他拿瓶牛奶。你睡吧，明天你还要送孩子去幼儿园呢！” 兰梅一边回答着母亲的话，一边狠狠的掐了一把趴在床上偷笑的曾家辉。 “啊。” 曾家辉笑得正起劲，突然屁股上传来刺痛，无意识的就是一声惊呼。 这下可彻底惊醒了兰母，传来两声轻咳。 两人至此不敢再那么放肆了，要是被兰母把两人堵在屋子里，那就有好戏看了！ 经此一闹，兰母肯定一时半会儿睡不着，曾家辉也一时半会不可能出门了。 幸好小辉辉喝着牛奶慢慢的就睡着了，屋子里也就安静了下来。 兰梅看曾家辉有些疲惫，便小声道：“你今天也累了一天，要不你在床上躺一会吧，等我妈睡着了你再走？” 昨天晚上遇到兰建华后，曾家辉回去是彻夜难眠。今天又怕错过兰梅，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里瞪大眼睛盯着，再加上抽烟过多，早就困了。眼下，他也知道一时半会走不了，明天还打算回卢原市里呢，当然得养足精神才行。 所以曾家辉也没客气，脱了鞋子，脚离了地，便上了床。 “一起睡吧！” 曾市长历来是工作狂，身体虽累，但知道什么事要办，什么事不办，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有些时隔六年的陈年往事，那是找着机会就得办啊，嘿嘿！ 第646章 逮了个正着 看着曾家辉一副挑逗的样子，兰梅也想啊，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38呢？何况还是多年干涸之地呢，早就想有人浇几滴水了。 可她不敢，儿子睡在旁边不说，夜深人静的，母亲又惊醒了，哪里敢闹出点什么动静啊，只有默练忍术了算了！“你快睡吧！” 兰梅将目光移到了儿子的脸上，母性的那种光辉在她的脸上绽放。 曾家辉移过身子，上前摩擦着捏了几把，被兰梅揪了回耳朵，才悻悻的趴回去仰望着屋顶，两人都没再开口，噪声扰民不好啊。 他也确实累了，不知不觉的迷糊了过去。 此时迷糊，有美人与儿子相伴，他本应睡得舒舒服服，可他偏偏做了恶梦。梦里一堆女人站成一排找他的茬儿，花无叶说：“我都一把年纪了，你也忍心上我，小心咱这个区长起义造反！” 方依也来了，哀怨地拉着他的手说：“我在国外飘流打拼累了，我想回国长期呆在你身边！” 兰梅把二人一推，冷笑道：“我们的儿子都5岁了，你就忍心让我们孤儿寡妇这样背井离乡的活着？你就忍心让小辉辉找不到父爱？小辉辉还是你取的名呢，他天天闹着去羊村上学，你要是再不管，我不送他去‘羊村’，直接送‘中关村’，让他与哥哥曾凯凯上一个学校。” 旁边还有两个看不清的面孔也在那儿发飙，说：“调戏完人家就不管了，你这个领导还有点责任心没有？” 文文则寒着脸，“曾家辉，你怎么对得起我？我又是给你生儿子，又是照顾你父母，还要挣钱为你花、帮助你捐款，你倒好，在外风流快活不说，还让我这夫人的椅子也坐不稳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几个女人轮番给他上着政治课，忽然面前出现一大帮子人，曾家辉还没弄清这些人是从哪儿钻出来的，他们就将他揪了过去，江海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怒骂道：“曾家辉，枉我还看重你，准备破格提拨你升一级，没想到你道德败坏，沽名钓誉，怎么对得起组织信任，算我瞎眼了。” 江部长旁边一人则直接掏出一张纸，照着念了一通，然后冷冷的盯着他，“不破格提拨你，就由格双规你吧！” 那人似乎是何五的父亲，！ “我…我…” 曾家辉抓狂了，百口莫辩，倏然被恶梦吓醒过来。 咬了咬舌头，痛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恶梦。尽管是一场梦，他却觉得额头全是冷汗，后心凉凉的，原来全被汗湿透了。 吓的！ 满含惊悸地坐了起来，全无睡意。刚才那个梦还真切地闪现在脑海之中，一切都是那么清晰，甚至于每一个人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历历在目，跃然眼前。 这个梦虽然属于虚幻，但并非不可能发生，倘若真有那么一天，那将会是一个什么局面？他伸手拍了拍额头，开始审视起目前的状况，花无叶好好的做着区长，方依忙碌着公司业务，只要自己以后保持着一定距离，应该没什么大事儿，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兰梅。 卧室的灯还开着，他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兰梅母子，摇了摇头。如果与兰梅保持距离，一方面这并不是他的性格所为，人家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另一方面，现在有了小辉辉，怎么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法律规定有抚养义务啊！ 想了许久，也没有一个妥善的法子，他只希望梦境都与现实相反，这些事听天由命算了，以后自己小心谨慎一点吧。 此时，客房里传出了打鼾的声音。 正在他转头四顾之际，兰梅也醒了过来，默默的坐了起来，“怎么了？” “我该走了！” 曾家辉说完，翻身下了床，跨过一步拉起兰梅的手，“我会给你和小辉辉打电话的，周末有时间我也会再来青合县看你们。” 兰梅默默的点点头。 此时，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自己还能挽留曾家辉在家过夜吗？想虽想，可顾忌多啊，尤其是老妈哪儿怎么交待呢？她只好悄悄的将曾家辉送出卧室，不敢开灯，只好又拉着他蹑手蹑脚的往客厅慢慢走去。兰梅走得很慢，她有些浑身无力，不知不觉两行热泪就流了下来，说不清泪水是热还是冷，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委屈，混成一块了吧。 两人刚要穿过客厅，灯光突然亮了起来，他们还没惊愕过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已经响起：“站住！” 完了！ 翻腾在屋了！ 这是曾家辉的第一反应，此时的他恨不得有刘翔那两条腿，百米跨栏出去！可他没有，而且也不能去争那个名次，自己跑得了，兰梅却跑不了啊，她是既跑不了庙，也扔不下卧室的小和尚啊！ 两人呆呆的转身，一个老头儿站在墙角的开关旁，冷冷的盯着他们，“半夜三更的哪儿去？” “爸！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兰梅定神看清楚了，没错，是自己的老爸，他不是去医院陪二叔去了，说今晚不回来的吗？咋突然杀了个回马枪，还把人堵住了呢？ 兰梅想得出了神，曾家辉却是赶紧放开了她的手，羞愧得无地自容，真完了！这回被便宜老丈人逮住了，不死也得掉层皮啊，他在心中祈祷：天灵灵、地灵灵，各位大神快显灵，千万别让老家伙奄了咱啊！ 老人家并没有大喊大叫，慢慢的走了过来，看了曾家辉一眼，“半夜三更的去哪儿呢？” 咦！ 这话友好啊！ 曾家辉心中一动，老人家这话有味道，半夜三更，你不问我来干什么，却问我去哪儿？有门！是不是不应该走，而是应该陪你女儿在房中睡觉觉呢？ 这样一想，曾家辉紧张的心情就放松多了，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显露，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老头子，那是一位穿着朴素，面容慈祥的长者，如果不是怀疑自己悄悄的上了他女儿，脸色有些不好看，眼神之中有愠怒的话，还真是一位标准的好老丈人。 第647章 曾家辉的艰难 “怎么了，悄悄的想溜都敢，说话就不敢了？” 是福不是祸，曾家辉只有硬着头皮，嗫喏的道：“大伯，我…我来看看兰梅和孩子…” 他刚说了一半，突然咬住舌头，恨不得搧自已一个大耳光，半夜三更悄悄摸到兰梅房里，看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目的何在，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看来，就是想善意的赖回帐都不可能了！ 正在他窘迫和懊悔之际，兰梅的母亲也出来了，敢情开始那一趟鼾声是诱敌之计，两位老人一人释放出假的信号，另一人则在客厅守株待兔呢！ 曾家辉大叹被瓮中捉鳖了！ 看着眼前的场面，兰梅的母亲走了过来，小心的扶着老伴儿走向沙发，道：“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吧，别大吵大闹，啊！”转头又吩咐兰梅与曾家辉，“都到沙发上坐吧！” 还是丈母娘好！ 曾家辉默默点头，尽力的在心中寻找着安慰，搓了一下自己滚烫的脸，慢慢的移动脚步到了沙发边上，看了看正坐下去的老爷子，他没敢大大咧咧的坐，静静的站在那儿，一副等候审讯的姿态。 兰梅没想到今晚被老爸老妈搞了这么一个偷袭，弄成了这样一个局面，目瞪口呆。 兰母见曾家辉傻愣愣地站着不敢坐，客气地指了指沙发：“坐吧。” 曾家辉左右看了看，估计还是丈母娘宽宏大量一些，不像这老爷子那么眼神可怕，便转了两步，靠着兰母那边坐了下来。 兰母这时才认真打量起曾家辉的样子来，眼神慢慢的放出了光彩，不由心里暗赞了一声，还真是个好面相。这也应了那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欢啊！ 可她的神采慢慢又消退了！ 因为，她感觉这女婿来历不明，又看了看老伴儿坐在哪儿直瞅这“女婿”，估计心思跟自己差不多，赶紧跟老伴保持一致，先冷眼观察一番再说。 这个时候，曾家辉感觉自己屁股下面有无数的针毡，坐得是汗流浃背。没办法，都是自己那条ak47惹的祸，现在是凶枪在，儿子也有了，罪责难逃，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了！ 他掏出烟来，抽出一支，恭恭敬敬的递向老爷子，“大伯…” 老人家迟疑了一下，接过点了，吸了一口，看了一眼站在旁边耸拉着脑袋的兰梅，“去烧点开水！” “爸…” 兰梅知道今晚大事不妙，一心只想着家人会怎样处置曾家辉，难道还实施“烹刑”？她是真怕啊。 “泡茶去啊！” 老爷子没好气的朝女儿低吼了一声，这才让兰梅松了一口气，赶紧接水去了。 见女儿离开了，老爷子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料兰母抢了先，“你就是咱小梅找的女婿吧，倒也挺般配的嘛！” 擦！ 有这样第一次见面说这话的丈母娘吗？ 曾家辉大窘，心里暗道：这丈母娘倒是有趣，不过看样子是故意在为自己帮腔，缓和现场气氛，担心老爷子大发雷霆呢。 曾家辉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样的话，憋了半天，才道：“孩子是我的。” 儿子咱认了！ 至于你们认不认咱做女婿，你们看着办呗！ 此时，他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坐在那儿，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儿！ 兰母仍然打量着曾家辉，“小梅的事儿，是我们全家人的一块心病，我们也一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今天你能来看一眼，也释然了我们多年的疑惑。” 老爷子瞪了一眼老伴儿，嫌她话多。转头看着曾家辉，“你见过孩子几面？” “这是第一面。” 曾家辉声如蚊讷，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儿子都5岁了，自己这个父亲才见过一面，这他妈的就完全像革命年代的地下工作者，不但没见过儿子，现在还得接受老丈人一家的审问，这算什么事嘛？而且…而且要命的是，自己在他们眼中，那是十恶不赦的“叛徒”啊！ 这回守候一天，寻子寻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一面？”老爷子皱着眉头，如果话不假，那其中必有隐情。“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 曾家辉猛吸了两口烟，能怎么办？ 当年“耕地”还是稀里糊涂的，不仅没想播种，也根本没料到有什么收获，现在意外的长了小辉辉这颗苗苗，你让我怎么办，长啊，有多大长多大。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这老两口息怒呢？ 恰好这时兰梅端着老爷子的茶杯走了过来，也听到了老爸的问话，主动请罪道：“爸，当年的事不怪他，是我……” 曾家辉猛的抬头，向兰梅一挥手，“你别说了，还是我自己坦白交待。” 不管当年原因为何，他这个时候都不愿意兰梅说出实情，也不会让她来担当这个责任，咱好歹也是一市之长，放了一炮，出了点问题，就让女人上军事法庭，他可不干，要是这点魄力都没有，今后还怎么在官场混，还怎么拿下卢原市，还怎么打下一片江山呢！ 他将烟头掐灭，认真的道：“两位老人家，当年是我一时糊涂，铸成大错。我今天任打任罚，孩子我也认养，只求你们不要追塑过去了，好吗？” 兰梅看着曾家辉的眼睛，没敢再说话。 曾家辉端正的态度，也让老爷子两口儿心中一叹，还能怎么的，女儿让人睡了，外孙子都已5岁，天天叫着外公外婆了，你能把他咋样，难不成真刮了他，让女儿守寡，让外孙子成孤儿？ 罢了！罢了！ 老爷子无奈的看了看女儿，又盯了曾家辉半天，突然问道：“你在卢原干得艰难吧？” “不艰难！” 曾家辉虽然说不艰难，但他此时回答却是艰难无比，他是霍然一惊，这老爷子怎么突然问这个话？他不知道老人家搞什么鬼，难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市长难当吧？” 曾家辉的眼睛瞪大了，额头上的汗水也冒出来了，敢情真知道啊？自己潜水几年，原来人家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这什么老丈人，简直老神仙啊！ 第648章 谁都说不出口 惊呆的不仅是曾家辉，兰梅的妈妈与兰梅同样惊愕万分。兰梅惊愕的是老爸咋知道的呢，怎么一直没提起啊；兰梅的母亲则惊愕的是，自己这个女婿敢情还是什么市长，那多大的官啊，咱女儿难道是那种被官员包养的“二奶”、“小三”？老伴儿还早就知道了这些，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兰母瞪着眼睛，“你…你早知道了，怎么不早说？” 她还有没说的内容：你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现在别说是年轻人犯点错，就是老头儿在外寻欢作乐的事，那也不少,网络上报的料多着呢？ “唉！”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了又能咋的？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究竟从何而知，他还是没说。 说了能顶用吗？现在让老爷子觉得有用的，是想问一下这个“地下女婿”突然到来，目的何在？从心底来讲，他是非常认可曾家辉的优秀，无论人品，还是官位，样样上乘，如果他没有家室，成为自己的女婿，那可是兰家的大好事。可据他侧面打听，曾市长有妻有子，而且老婆还是亿万富婆。 难道他离婚了？ 不然怎么会五年不声不响，不闻不问，却突然偷偷摸进门来？ “你离婚了？”老爷子不由脱口而问。 曾家辉没想到老爷子六十多岁的人，思维还如此超常的跳跃，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突兀地提起这事，而且问得直接了当，这让曾市长大为尴尬，真不知如何回答才能让老人家心里好受一些。 “没有。” 他选择如实作答，不过话一出口，头便低了下去。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你必须说清楚来看她们母子的用意，否则…！” 否则怎么样？ 曾家辉就是不知道十万个为什么，也知道否则会怎么样？ 他理了一下思绪，“大伯，昨天之前，我…我其实并不知道有小辉辉的存在，听说之后，我就匆匆赶着过来，想看看她们母子，一方面是想亲眼看看状况，另一方面也是想跟兰梅商量一下今后怎么办，可看了之后，一时头脑也不清晰，不知怎么办为好。我现在这种情况，既不会逃避责任，又给不了兰梅其他承诺，只能从经济方面给予照顾，不然，你说我能咋办？否则我…” 曾市长也真是能耐，咋办？竟然将这皮球踢还给了老人家，还回敬了一个否则！否则咱不当市长，大家玩完，大不了让兰家千刀万刮，也就这回事儿。 曾家辉的难处似乎在兰梅父亲的预料之中，竟然不愠不火，他知道曾市长说的是实情，“那…那真没有其他办法？” 两全其美的事，曾市长已经摆明，不可能！不过，他也不敢造次，不能没办法就了事，赶紧开动脑筋继续在那儿想办法，沉吟半响，求助于兰梅，“兰梅，要不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孩子的事，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曾市长也想横了，如果是为了小辉辉的安置问题，再难也要办妥。即便这事让文文知道了，大不了吵闹一番，长期将自己发配边疆。反正自己一年也难得回去几趟，先把孩子安置好了再说。 “我…我要是想嫁人，早就嫁了！” 嗬！ 直言不嫁，这咋整？ 曾家辉苦着脸，是左看看兰梅，右看看两位老人家，要赖上我啊？ “气死人了！” 兰梅的父亲本来还沉住气，镇定着，见兰梅还是一副油盐不浸的态度，他是真来气了。你未婚先育，又不嫁人，搞得全家跟着迁来异地他乡，现在找着孩子的亲身父亲，全家人终于知道了内情，人家明确表示无法给你交待，让你嫁人，你倒好，自己不嫁！ 他是一家之主，这一发火，那后果自然很严重。兰梅的母亲赶紧出面灭火，“老头子，你莫激动嘛。这事都过去几年了，再怪也没用，还是先想想今后怎么办，咱们不为大人着想，也要考虑咱们宝儿的将来啊，好歹那是咱孙子嘛，是不是？” “妈，宝儿现在叫兰小辉！” “兰小辉？”兰母轻念了一遍，点头道：“好，好，兰家的孙子！” “兰梅，你自己说说，咋想的？” 兰梅的父亲知道发火也是枉然，不管人家是不是市长，都可以不甩自己的，自己这个老丈人不合法，凶不凶不顶用！自找难堪罢了！ 但是，他得为女儿的今后生活着想，毕竟女儿早年30出头不嫁人，后来又整了这回事儿，现在仍然保持帼国本色，直言不嫁，一个孤身女人多难啊，还是只能从她的生活方面考虑算了。 “我？” 兰梅低头在那儿想了想，道：“这几年都这么过来了，也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我只想带好小辉辉，平时…平时他要有时间，抽空来看一看孩子，让孩子不缺少父爱，能成长得幸福一点，我就满足了。” 一句话：无所谓！无所求！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老爷子是摇头叹息，“你说你们两个都是几十岁的人，当初咋就…咋就…”。 咋就怎么样？ 老人家说不出口！ 曾家辉更是无地自容，当初虽然是兰梅开的单，可自己平时也没少勾引她啊，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事的，现在这帐自然得算在自己头上，他是真恨不得中场休息，躲一时是一时！ 这阵势胜过千军万马的疆场啊！ 政治上的事，官场上的问题，曾市长还有千种手段，万般算计，可这家务事，他真是伤脑筯，苦哈哈的呆在那儿，只顾抽烟，啥也不敢乱说。 可再伤神，还得想办法，“要不…你们看？” 他吞吞吐吐的，眼神瞅着还一直站立的兰梅，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兰梅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的坐了过来，轻轻的道：“什么事？” 她知道曾家辉有话要说。 “干脆，做个小…的吧！”曾家辉轻轻的在兰梅耳边说道：“只是我说不出口。” 兰梅咬了咬牙，斜眼瞅了一下父母，怯怯的道：“说不得！” 第649章 老俩口辩论 兰梅的父母如果是有那种承受力，也不会带着全家搬迁到青合县来了。所以兰梅虽然愿意，却不让曾家辉提这个想法，那会激怒老人家的。 他们两人嘀嘀咕咕，兰梅的母亲看在眼里，道：“兰梅，你们两个到屋里坐一会儿，我跟你爸爸商量一下再说。” 行啊！ 两人早就呆不下去了，哪怕回避一分钟，缓口气也不错的！逃也似的溜进了屋，那样子真是狼狈，特别是曾市长，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夹着尾巴？ 眼见两人进了房间，兰母才道：“老头子，他是什么市长啊？我咋不明白呢？” “唉！” 老爷子今晚是无数次叹气了，“我也是听建华悄悄告诉我的，而且我也看过电视，并请人悄悄打听过了。他就是咱们卢原的市长曾家辉啊，你看咱们小梅这事儿，真是丢人丢到屋里来了！” 他是对自己的女儿怒其不争，恨其不幸，偏偏是又疼又爱，难受在心头啊！ “卢原市长？” 兰母一呆，讷讷的道：“我听小梅隐约说过，其实…其实当初似乎不能怪人家的！” 女儿的苦无处诉，当妈的哪有不过问的，兰梅也隐讳的跟她透露过一点点。因此兰母才有要怪还是怪自己女儿的说法。而兰父虽然猜不出其中的隐情，但从女儿甘愿自守空房带孩子的表现，也猜想事情不是那种简单的想像和说法，他也表示认同，“不管怎么说，今后咋办？” “就是啊！” 兰母之所以发现女儿房中有动静之后，悄悄将老头儿从医院召回来，就是想及时知道是什么人，又急切想商量怎么办。不然，人家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在这里，今后有空就半夜偷偷往女儿房中钻，那成什么事呢？也正因如此，他们才急不可待的想彻夜商量出办法，而不是让曾家辉回去慢慢想。 “要不你看？”兰母忧郁的道：“咱们就别管了，顺其自然吧？” 所谓顺其自然，就是让他们继续呗。 兰父深知老伴儿的意思，摇头道：“咱们兰家丢不起这个人啊，跑这么远安这个家，最终还是乱了套，像什么样子？” 他不同意！ 兰母哀怨的看了老伴儿一眼，“小梅这一辈子苦啊，不那样还能咋的。再说了，旧社会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的也没啥……” “没啥？” 兰老爷子提高了声音，“那我年轻的时候，回家晚了点你就给我脸色看，什么意思？” 开始算旧帐了！ “切！” 兰母为了女儿，也不示弱，“不是改革开放吗，这些年我也想通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今后整晚不回家我都懒得管你，今晚不是为了小梅的事让你回来，我还就让你在医院陪小护士过算了，你看我得打电话催你不？” 真难为了兰母，改革开放政策都搬出来了。 更难为的是兰父，自己都六十几了，老伴儿才给自己开放政策，晚啦！就是陪小护士，那也只能瞅一瞅，奈不何了啊！况且，自己在医院还是陪自己受伤住院的弟弟，哪归哪嘛，老婆子摆明是要替女儿做这个主啊！ “老婆子，你咋耍横呢？兰梅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做人家的，这像什么话，成何体统？”兰父大声的喝道，老伴居然会认可一个有妇之夫成为自己的“野女婿”，他心里哪里受得了。 “呃，你能不能小声点。” 兰母轻轻拉了一下老伴儿的衣服，又去给他倒满了茶杯里的水，坐下来慢慢的跟他一阵商量，又是讲什么女人的感觉，目前的问题，还有今后孩子的成长，当然还提到了“人家是市长”这个敏感因素。 “老婆子，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不行！” 他不但怒火中烧，还向女儿的房间方向看了看，如果年纪小一点，估计他会冲进去踹曾家辉几脚。可是，他身体根本没动，刚才当面都没发怒呢。 兰母也来火了，身体往沙发上一靠，“你就因为觉得丢脸，其他就不管了？女儿是我生的，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没觉得丢脸呢，你凶什么啊？” 我靠。 这什么理？ 曾家辉与兰梅呆坐在房间，听着外面的争吵，感觉里外不是人啊？老俩口为这事儿眼看要动真格的了，幸好岳母大人提前让自己撤离了，不然就大条了。 “反正这事…这事我觉得不行，今后不许他打扰咱们女儿？” “那行……你自己跟女儿说去，爱管你管，我还不管了呢。” 兰母说完就欲起身回房休息了。 这种事儿，当父亲的怎么好跟女儿沟通啊，何况兰父也不是坚决不同意，就是觉得没面子，又不好当着曾市长的面发作，才跟老婆子吼了一通。现在吼过了，气也消了许多，面临的问题却是没解决呢，哪能让老伴儿睡大觉去，赶紧拉住她道：“还是你跟他们说吧。” “让我怎么说？” 兰母是得势不饶人，逼视着老伴儿，意思是你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传话呗，主意就让你拿去，大不了当个录音笔，录下来放给他们听，搞砸了可不关我的事儿！ “唉，这事儿…？” 见他松了口，兰母充分发挥女性做思想工作的先天性优势，语气缓和下来说道：“老头子，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有一点是你不知道的，也是事实。小梅对那个曾…曾市长情有独钟，如果让他们分开了，你说她会怎么样？她是个孝顺孩子，你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她会快乐吗？你就忍心让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过一辈子，还带着一个孩子啊？咱俩都六十几了，还能有几年活头？我们都钻进黄土之后，小梅怎么办，你说她会不会恨我们啊？” 兰父有意投降，可姿态不好急转弯，硬着头皮道：“可是…可是世人怎么看我们嘛！” “世人？你懂个屁？” 兰母刚柔并济，“你这是自私！” 兰父翻了翻眼，正要说话，兰母却根本不给他机会，“这几年，小梅过的是什么日子……” 第650章 搞了几包便宜烟 大致听了老伴儿的说明，兰父知道扭不过老伴儿，借坡下驴算了，“你爱咋办就咋办吧！”堵气的猛喝了两口茶，大口的抽起烟来。 兰母见好就收，还做出一派公道的样子，“行了，咱俩说了也不管用，还是让小梅自己选择吧。”她转身过去将曾家辉与兰梅叫了出来。 虽然在里面听了个大概，但曾家辉不敢胡乱判断情况，他屁颠屁颠的坐回了开始的位置上，兰梅则站到母亲的身边，等着宣判呢！ 兰父这时严格的审视起了曾家辉，从上到下是看了个遍，直看得曾市长毛骨悚然，好在最后，老人家主动散了一根烟，“抽抽这个吧，劲足一点！” 曾家辉小心谨慎的接了过来，低头看了看烟标：石林。 这个烟价格虽然便宜，但早已退出市场了，市面上很难买到，厂家每年只定量生产一批，满足一下老友们过过瘾罢了，一定程度上讲，这烟比京城的特供烟还难搞，特供毕竟是供嘛！ 他赶紧掏出打火机，先给老丈人点了，自己才点上，吸了一口，感觉了一下味道，另外也是谨慎起见，说不定老丈人火了，怕家丑外扬，里面放点什么东东，搞同归于尽呢？ 想了想，他还是否定了自己的龌龊想法，狠狠的抽了两口，呛得连咳两声。 “怎么，抽不惯这烟？” 老爷子倒不是讽刺，而是真心发问。面前的人早已成了事实上的女婿，现在老俩口经过刚才讨论，也正式“内定”作女婿了，那是关心之问。 “抽着特好，我一喜欢就抽得猛了点，嘿嘿！” 曾家辉装出一副抽得大爽特爽的样子，现在只要不追责，不闹出开始的尴尬局面，别说是抽辣味重的烟，你让抽什么都爽啊！ “还喜欢抽这个？”老爷子自己也不由看了看烟标，有些疑惑的问道。 “嗯！” 见曾家辉点头，他抬头对兰梅道：“小梅，你去给曾…曾市长拿两包这烟来，给他慢慢抽。”敢情要给曾市长留点东西带着，不能让这小子出了门就记不得老丈人了。 “哦。” 兰梅忐忑不安的拿烟去了，不知道支开自己他们又会谈什么呢。 不过依曾家辉的判断，老人家主动赏烟，那是利好的开端，看来跟兰梅的事多半有戏了，不由得看着两位老人家的脸，心中多了份亲切感。 “现在跟你说一件事。” 兰父定了定心神，似乎在下决心，但憋了半天的红脸，还是没说什么事，“老婆子，还是你来说吧！” 这话真还不好说，兰母也觉得有些说不出口，刚好兰梅拿了四包“石林”烟来放到了曾家辉的面前，这老妞儿有私心，父亲让他拿两包，她翻了倍，直白的胳膊肘要往外拐，曾家辉看来眼里，动在心上，为了讨好老丈人，他全抓起放进了口袋里，“大伯，我抽完了还来找您要。” 脸皮够厚的。 不过这一打岔，兰母却是把兰梅拉了过去，在她耳边传达了老俩口刚才讨论的主要精神，饶是兰梅这些年练就了不害嬠的本领，也羞了个满脸通红。嘴上没表态，却是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小女儿态的呜呜起来，但并未忘记礼貌用语，“谢谢老爸老妈！” “好了！” 兰母转头看了一眼曾家辉，“曾…曾市长，如果…如果你没意见的话，今后有空就多来看看小梅母子俩吧，大家也算是一家人。” “叭嗒！” 曾家辉手中的烟屁股落到了地上，愣了一下：恩准了？ “怎么？你不同意？” 兰母以为曾家辉嫌弃自己的女儿呢，着急的问道。 曾家辉赶紧解释，“不是，伯母，我是太高兴了。” 老爷子在旁边瞪了他一眼，凶光乍现，你当然高兴了，可把咱的老脸丢光了。不过那眼神一闪即逝，好歹自己也算找了个市长做女婿，算了，别跟当官的过不去。 这算搞定了。 “那…曾市长住在哪里？” “哦。”曾家辉以为丈母娘下逐客令，赶紧一看表，乖乖，凌晨4点半，“我住在宾馆，车在下面。对了，伯父、父母，以后就叫我名字，叫…叫市长我不习惯。” 兰梅这时倒是神采飞扬起来，虽然不能做排行老大，但能得到父母的认可，那也不错了，不由对曾家辉现在是横看竖看，都觉得比以前还可爱，趁机消遣他道：“那你也得改口才对。” 曾家辉瞪了她一眼，不过转向兰父时，却是立马换了笑脸，“爸！” 曾市长耍了一回厚颜无耻！ “有外人在的时候，就叫伯父吧！” 今晚没外人，老丈人算是答应了。 正当曾家辉转身要叫“妈”的时候，兰母却是摇了摇头，“家辉，我也姓曾，你就叫我姑姑吧。” 丈母娘倒是主动改了口，亲切的叫了一回女婿的名字，不过遗憾的是市长大人不能叫她“妈”。虽然也有父亲、母亲同姓的情况存在，但这丈母娘非常明白事理，一方面自己真的姓曾，那样叫不太好；另一方面，她为女儿、女婿考虑得周全，对外可用这种亲戚关系，方便今后曾家辉进门啊。 曾家辉也很快明白了这个意思，感激的看了一眼丈母娘，轻松的叫了一声：“姑姑！” “呃。” 兰母如释重负的答应了，这才主动道：“我们一大家子多是教师出身，你爸以前是老师、我也是，现在我们都退休了。小梅她二叔、二婶也都是教师，唉，小梅搬到这里后，丢了工作，在一家超市打工呢，他弟弟也没工作，咱家这教育事业啊……” 她悠然住口，没再往下说教育出了这种女儿，那又得提起尴尬事。 曾家辉也不敢多打听，现在是赶快离开这儿，兰梅的家庭情况还是下回再说吧。“姑姑，那我先走了，周末抽时间再下来好好跟你们聊聊。” “现在走？” 兰母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你看这都几点了，出去多不安全，你就到小孙子那儿，陪他睡一会儿吧，等天亮了再走！” “这…” 曾家辉又汗了，哪里是陪小孙子睡，是陪兰梅睡吧，你看这丈母娘的安排，真是欲拒不能啊，要真走了，老盒俩口有意见不说，这新媳妇估计也有意见，搞不好明天儿子醒来，也是莫大的意见呢！ 第651章 爱屋及乌 不过这个时刻，曾市长还真不能去睡，要是这一睡，让人家怎么看，摆明是欺侮老百姓吗，偷偷摸摸的来看孤儿寡母，现在被老两口逮住了，被迫认了女婿，现在正大光明的睡人家女儿，像市长干的事吗？ 这事不能这么干，来日方长！ 可他又不能走，犹疑了一下，决定既不走又不睡算了，这应该挑不出理吧。 曾家辉掏出自己身上的两包软中华，没打开的一包放到了老丈人面前，从打开的一包中抽了两根出来，敬了一支，自己点了一支，道：“这一睡就不知什么时候起床了，容易耽误上午的事情，我就坐一会儿，等天亮了再走吧。” 他要坐，老俩口只好陪曾市长坐了。 曾家辉这才有心思打量了一下屋子，房屋不大，家居也挺陈旧，看来日子过得有些紧，“爸，建华在做什么呢，怎么没回家？是结婚另有所居？” “唉！别提他了！” 见兰父摇头，看来又是一个不孝子。曾家辉不由追问：“怎么了？” 兰梅这时过来挨着曾家辉坐了下来，道：“我弟弟以前喜欢打牌，输了不少钱，哪里还能讨什么媳妇。现在醒悟了，开始戒赌，可又遇到以前的债主们经常来追讨赌债，哪敢回家，成天东躲西藏的。” “他不是去过医院吗？怎么就不怕呢？” 晚上还追杀姐夫呢，但这话曾家辉没有说出口。 “西城小学不是垮塌了吗，我二叔受伤住院，他悄悄的去看了一回。” “西城小学？”曾家辉眼神一亮，受伤的人不多啊，“二叔在西城小学是干什么的？” “校长。这回伤了腿，虽然不算严重，但可能也要住上一两个月了。”兰梅感慨的道：“二叔对我们一家子都挺好的。” “哦！” 曾家辉算是明白了，原来那天的校长竟然是兰梅的二叔，“那你弟弟欠了多少钱？” “以前还了一些，现在还欠大约二十万，我们实在没能力还了，他只好躲了。” 这个数额不多，曾家辉心中有数了，“欠的是什么人的？” “基本上都是欠的水钱？” 据兰梅讲述，弟弟兰建华前几年搬迁到青合县后，心情大受影响，什么事也不想去做，成天打牌，后来还借了些钱，输得有些支撑不住了，又跑乡下去赌，可乡下比城里还厉害，输得借了水钱，于是… “乡里赌得厉害？”曾家辉皱了下眉头，“他在哪个乡借的水钱？” “铜陵乡！” 曾家辉颔首，心中记住了这个乡的名字：铜陵！ 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如果先不回市里，去青合县下面的乡镇看一看如何？ 不如何，市长本来就应该下到最基层了解实情，做点实事。有了这个想法，曾家辉忽然不想回市里了，他看了看兰梅，“你让你弟弟回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再躲了。还有你，不要再去超市上班了，改天我给你弄个大点的场子让你玩玩！” “这个…” 兰梅倒是知道市长有那个能耐，但她担心曾家辉因此犯错。 老丈人两口子也不同意，“这些年我们都过来了，你就不要为这些事操心，甭管了，千万别因此影响了你的工作。” 影响工作倒是客气说法，他们是怕影响了女婿的前程！ 曾家辉知道他们误会了，微微一笑，“爸，既然是一家人了，我能不管吗？”说完，他掏出钱包，从中抽了一张卡递给兰梅，“密码是，你明天取钱给建华的赌债还了，然后家里需要什么，生活方面要怎样安排，自己做主。” 兰梅不接，“这里面是多少？” “嗨！”曾家辉将卡塞进兰梅的手中，“100万，我原来准备哪天去澳门玩玩，经你们一说建华的事，看来还是不能沾赌。这钱你就帮我花了它，免得大陆的钱往外流了，冤枉！” “100万？” 兰梅和父母都被这个数字吓着了，兰梅是呆呆的看着曾家辉，更不敢要了，巨额财产来历不明啊！“你会不会是……你可不能走歪门邪道！”她不仅呆，还开始急了。 “我是那种人吗？” 曾家辉拍了下兰梅的肩膀，“这钱清白着呢，既不是我贪的，也不是受别人的贿赂来的，更不是你大姐给的小费，而是我自己产业的收益。” 兰梅想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产业，如果说是文文“大姐”，哦，不是大姐，年龄上来说是妹妹，只是她跟曾家辉早，排行老大罢了，要是这个亿万富姐赏的还有可能，但市长的产业收益？不太可信，市长能有什么产业，组织上允许他有产业吗？ 曾家辉看着兰梅的眼神，撇了撇嘴，不高兴了，“你不花，那我春节前抽空去趟澳门，一晚上保证输得一毛不剩。” 听他如此说，兰梅只好收下了。 曾家辉这才开心起来，轻轻的道：“我在外地跟人合伙办了个企业，每个月的收入都不了这么多。好了，这事你别对其他人讲就是了。” 兰梅相信曾家辉不是个敛财的官员，听他这么一说，才高兴起来，“不花白不花，不过买套房子都花不完，怎么花呢？” 这事儿也犯愁？ 曾市长就爱莫能助了，他摇头道：“房子的事不用你考虑。” 窗外已经能见曙光了，曾家辉站了起来，“爸，姑姑，小辉辉就让你们多费心了。我今天还有事情要办，如果没走，我会再过来的。” “他也是我孙子呢，你放心吧！” “那我就走了。”曾家辉迈了两步，又略停了下，“爸，二叔那边你尽快探听一下他的意思，出院后是继续留在学校，还是愿意到其他岗位工作，有信息给我说一声。” 爱屋及乌了！ 曾市长有意补偿一下兰家因为自己而受的委屈，于情于理都有照顾的打算，西城小学的校长在这次教学楼群垮塌事件中的表现，也是有目共睹，提拨重用一下也不能说是徇私！ 兰父不知道如何回答为好，只有一个劲的点头！“小梅，这地方家辉不太熟悉，你送他下楼吧！” “不用，不用！” 老丈人真是关心则乱，这么早让兰梅送一个大男人下楼，让人看见了会咋想，曾家辉赶紧拒绝，逃也似的溜出了门，很快就上车离开了。 可他出门不吉，车子没走多远就让人给拦了下来。 第652章 市长驾车违章 从兰梅家逃出来，曾家辉心情那个郁闷啊，简直就像刚从看守所出来的小混混，干什么都不来兴趣。他开着车慢慢从小区出来，打算回宾馆睡一会儿。 实在太困了，他打开车上音乐，眼皮还是直打架，没办法，掏了掏包里。有老丈人送的几包“石林”烟呢，赶紧打开点了一根，猛吸一口。 嘿！劲足，提神呢！ 为了驱赶睡意，他一连猛抽了几口，呛得他连咳了几声。眼看前面到了十字路口，他将烟叼在嘴上，一打转向灯，双手把紧方向盘，往旁边一拐，准备进入左边巷道。 天刚蒙蒙亮，加上有雾，街上的人影还看不太清楚，可他叼在嘴上的香烟星火，外面却是清晰可见。这一点小火星并不太引人注目，但很引交警注意的！ 车还没画完90度的弧线，十字路口的交警就做了手势，招手示意他靠边停车。 曾市长叹了口气，还真是倒霉，刚刚被老丈人堵在了屋子里，现在又被交警给拦下了，所幸自己有本有照，又没有喝酒，驾驶的也不是公车，接受例行检查罢了。 他把车停下，摇下玻璃窗，“交警同志，有事吗？” 交警过来敬了一个礼，说道：“请出示你的驾驶证件…！” 曾家辉配合的拿出了行驶证、驾驶证，递送了过去。 交警一边接证件，一边看了看他手上夹着的香烟，“把烟灭了！” “这烟来劲，舍不得呢？” 曾市长全当交警友情提示，没当回事儿，说完还很享受的抽了一口。 “你违章了！” “违章？” 曾家辉摸了摸额头，表示不解。 “你未系安全带，按新交规，扣2分。” “还真是忘了系安全带了！”不是专职驾驶员，又情绪不好，再加上没有休息，头脑不清，曾家辉意识到还真是违章了，点头表示认罚。 “罚款是100元。” “不系安全带罚款不是50元吗，什么时候提价了？”曾市长对新交规可学习过，记得数额呢，50块钱是小事，当冤大头就不好了。 “驾驶员行车过程中抽烟，虽然不扣分，但得罚款50元。” “哦。” 曾市长明白了，看来老丈人这“石林”烟并不便宜，现在一支就50元了。唉了口气，反正都罚款了，赶紧猛抽了几口，然后才将烟掐灭掉。 交警一边探头看了看车内后排，一边近身闻了闻，“没喝酒吧？” “没有。” “嘴上说可不算，请测试一下。” 遇到婆婆妈妈的交警真是霉！曾家辉知道这也是正常执法，是为了保障大多数人生命财产安全的执法行为，他配合的将嘴咬住交警伸过来的酒精测试仪，发力猛吹一口。 反正没喝酒，吹坏这玩意也不用赔的！ “停！” 交警拿起测试仪一看，又盯了盯曾家辉的眼睛，“咦，你酒驾啊？” “你真会开玩笑！” 曾家辉笑了，昨晚火锅店仅喝了一瓶啤酒，早随着几泡尿溜光光了，可能酒驾吗？如果不是仪器有问题，那就是交警有问题了，他用市长的眼光审视了一下这名执勤的交警：清楚6点多能在路上执勤，很辛苦，素质应该过得硬吧？ “你自己看看？” 交警将测试仪递了过来，曾家辉一看显示屏，上面显示数字为0.23mg\/ml，还真是属于饮酒范围。 “怪了！” 曾市长摇头，“真没喝酒！”他也不理解这仪器咋回事儿，大清早的跟自己开什么玩笑。 交警拿疑惑的看了看这名司机，安全带都不系的驾驶员，他的话能信吗？再说了，是不是酒驾，不是光凭嘴说算不算，那得讲证据，相信科学，他将酒精测试仪复了位，“你再吹一次试试！” “好吧。” 为了洗清自己的酒驾嫌疑，曾市长又吹了一回，这回显示数字为0.20mg\/ml，有所下降啊。 看着这个下降的数字，交警怀疑这驾驶员悄悄省力了，让他再吹一次。 曾家辉摇头，折磨自己啊。可他无意节外生枝，依言猛吹了一回，虽然力量猛，数字却还是继续下滑不止，已到0.18mg\/ml了。 面对这个数字，曾家辉摸了摸有些生痛的腮帮子，“你这测试仪还真是怪了，我越用劲，显示越少，它是不是故意找我茬子呢，还用不用再吹？” 这话听在交警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个味了。看来人家质疑的不是仪器，恐怕是自己的执法。可他也搞不懂咋回事儿，想了想，“这数据虽然不高，但也属于饮酒范围，我不敢胡乱判断。跟我去交警队抽血化验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问题？” “证明仪器有无问题，就让我去免费献血，你什么意思？”曾家辉眼睛一愣，市长配合执法，但被折磨来折磨去的，心中肯定不岔。 他的不怒自威，吓了交警一跳。 这种上位者的气势，交警算是看出来了，不是普通私驾人员，像个当官的吧？他犹豫了一下，“能不能看看你的工作证件？” 如果是领导人物，或许昨天为了接待喝过酒，现在测试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可能的，但能不能通融，他可不敢做主，那得请示队里甚至局里的领导，请示的前提是要确认对方的身份。 不过从这人配合的程度上看，又不太像当官的作派。 曾家辉一听对方的意思，倒来了兴趣，咱让你看看工作证也好，那得考验交警的执法公正了。依言掏出工作证，送给交警呆呆的欣赏了半天。 曾家辉，卢原市人民政府，市长！ 这名年轻的小交警是从警校毕业刚分到这个县工作的，哪里认识卢原市长？但仔细查看工作证，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又不得不信。回过神来，他再次将工作证仔细查看了一遍，歉意的道：“市长，请您稍等！” 拿出手机就到旁边向领导报告去了。 虽然将市长晾晒一边不礼貌，但他不得不谨慎啊！ 第653章 有当伯乐的想法 原来，前几天他曾“有眼无珠”地拦住过一个貌不惊人的领导，被队长亲自骂了个狗血淋头，接着又“鬼使神差”地放跑了一个无证驾驶但浑身上下透着领导派头的农民私车，又被队长狠狠的熊了一顿，一再叮嘱他处理违章时一定要搞清对方的身份再说，弄不准的话就赶紧向他汇报。队长没有处理他，则主要是看这小子吃苦，凌晨到早上的执勤，他是一个月参加30天，队长还是舍不得这种“人才”，这个时段，不是什么人都愿意上街执勤的。 这名小交警在电话中向队长报告：“队长，我可能又惹祸了，我现在又拦了一个大领导的车，你说我该咋办呢？” 队长不以为然地问道：“多大的官？是局长吗？” “比那大。” “那是县长？” “比县长还大。” “妈的，你到底拦谁了，快说！”队长紧张了，尖声叫道，生怕这小子又缺了哪根筋，再惹了哪位大领导，给自己捅了漏子，搞不好县长、县委书记都吃不了兜着走，那自己好不容易搞到手的这个小队长恐怕就要说拜拜了。 “我也搞不太清楚，”小交警有些为难的道：“反正…反正司机的工作证上写的是卢原市市长曾家辉，车是谁的，那我…我就不知道了。” “曾家辉市长？”队长一听，吓得一呆，然后是火冒三丈，在电话里咆哮道：“那你还不赶快向领导道歉！” “车上就他一人，领导没在！” 擦！ 队长想咬人了，“你真是猪脑，司机是曾市长，就是让你跟曾市长道歉！马上放行，听明白没有？” 小交警明白着呢，他不是不知道曾市长是领导，而是要的“马上放行”四个字，领导不明确指示，他能咋办？直接问，估计队长骂得更厉害，说不定还让自己这个小交警自己拿主意，那就成烫手山芋了。你要不放吧，得罪了领导，是自己的问题；你要放了吧，不秉公执法，那会让领导找到处理人的借口。 搞不好，领导就是来亲自督查的呢？ 小交警走到曾家辉身边，再次敬了一个标准的礼，“曾市长，我们队长让我立即放行，耽误领导时间了！”说完将手上的证件全还给了曾家辉。 “哦。” 曾家辉看了一眼小交警，“不查酒驾的事了？” “要的！” 小交警挺了一下腰板，“酒驾必须坚决的查。” “那我要走了，你不是就….” 曾市长做了一个不公平的表情。 小交警心中咯噔一下，市长不会是真督查来的吧？“不过，市长刚才连续吹了几次，测试仪器上的数据却一次比一次减少，这说明仪器可能存在问题。我不敢因为怀疑仪器问题就耽误市长的宝贵时间，更不敢强行让市长去‘献血’。” 这小子学得乖了，市长将抽血化验说成“献血”的话，活学活用。 “那罚单呢？” 违章的事儿，小交警还没开罚款单呢，当事人催着主动交钱。小交警更加弄不明白市长搞什么演习了，“市长，现在是无纸化办公时代了，车审的时候直接罚款扣分，这样效率会高得多。” 现代办公方式还没普及到这个县，市长还天天看文件，哪里是什么无纸化办公。曾家辉估计这款肯定没打算罚了。 “不会因为咱是市长，特殊优待吧？” “嘿嘿，这个我不太清楚，以前执勤没遇到过。”小交警憨厚的笑道。为了给市长“面子”，他善意的撒了谎。 “要不，你陪我去交警队一趟。我怕今天不处罚，累积到年审的时候，一次性给分扣完了，那可上你大当了。”曾市长调侃起来。 小交警迟疑道：“市长您到青合县来，一定挺忙的，我怕耽误了你的时间。” “我不忙！” “那您这么早就上路？” “我？”曾家辉一时还真是无法自圆其说，市长不忙本身就说不过去，自己这么早开车出来，不忙干嘛呢？总不能实话实说撤，干脆不说，“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市长可以不说的。 小交警越发坚信市长是有意督查执法的想法了，“市长，您还是走吧，这会儿去了交警队，也还没上班。你日理万机，哪里用得着为这事跑一趟。再说了，我带您去了，这儿谁值勤啊？您要真不走，我还没法正常工作呢？” 当事人想去接受处罚，执法者却不让去了。 他这一“教育”，曾家辉对这小交警还真有些刮目相看，要再赖着不走的话，自己真成了影响别人正常工作了，谁让自己是市长呢！ “你这个酒精测试仪到底准不准？”曾家辉笑着问道。 “哦。” 小交警算明白了，市长大人估计是怕自己背后说他酒驾，担心影响呢，这回看来不去交警队，不还市长清白之身，领导是真不走的，“那…那我就陪市长去一趟交警队吧！” “嗯。” 曾家辉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交警领路，两车一前一后向交警队而去。 小交警已不敢怀疑市长酒驾了，哪有喝酒开车的领导主动要求去交警队的？他也就放心的让测试饮酒0.18mg\/ml的司机开车了。现在，他需要做的事情是赶紧将市长去交警队的消息告诉领导。 没到上班时间，去了也是白等。小交警打完电话，略一思索，将曾家辉带到一个面馆前停了下来，跑到曾家辉的车窗前，“市长，交警队的人很快就到位。咱们是不是先吃碗面条，然后再过去，时间上刚刚好！” “你倒是挺会安排时间的哈。” “讲效率嘛！” 刚从学校毕业出来的小同志，虽然害怕领导，但却不害怕跟领导说话，表现得无拘无束，曾家辉看在眼中，这小子头脑灵活，办事注重技巧，作派也算规矩，可造之才啊，他忽然有种想当伯乐的冲动，“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想请我吃早饭？” “给领导安排早餐，是我们做下属的工作，也是荣幸！” “你叫什么名字？” “李刚！” “李刚？”曾家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牛啊，估计背地里叫你爹的人不少吧？” 第654章 在媒体上道歉 小交警没想到市长还跟自己开起了这种玩笑，他可不敢造次，憨憨一笑，“市长，那我叫面条去了！”说完也不管市长下不下车，直接跑进店里找位置去了。 太早了，面馆的人不多，曾市长跟一个小交警边吃边聊，对交警工作情况作了大致了解，对于许多领导干部驾车违章，不但不主动认识错误，反而对交警执法横加指责，有的甚至痛打交警，也听这小交警作了苦诉。 “那你挨过打没有？” “我才来不久，还没呢？” “你幸运！” “我有这个思想准备，执法公正，挨点打算什么，保障行车安全才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那你今天也有执法不公的嫌疑啊？” 李刚明白市长指的什么，挠了挠头，“其实我也挺困惑的。” “说来听听？” 李刚于是简要的讲了遇到有关领导违章驾车，执法反而被队里、局里领导骂的事简要说了说，虽然是轻描淡写，不过曾市长能想像得到会是什么经历。 吃完了面，曾家辉用面巾纸擦了一下嘴，正待结帐，李刚已笑道：“已经给了！” “那就让你贿赂一回算了！”曾家辉正笑着，却看到门外一辆城市环境整治车停了下来，绕过李刚的车，来到了曾家辉的车边，一人开始拍照，一边开始掏出了处罚单。 遇上城管的了！ 曾家辉拍了下头，“我又违章停车了？”他迷惑的眼光看着李刚，如果这儿停车违章，你怎么还让我停这儿？ 李刚笑道：“市长，这段不属于违禁停车路段，他们看你是外地车罢了。” “哦。” 原来是欺侮外来者。 李刚当先跑了出去，问那两名正在忙活的城管人员，“搞什么？” “哦，是李兄弟啊！” 两名城管队员停了下来，他们认识李刚，“这么早就执勤收工了？” “嗯，这路段停车不违章吧？”李刚跟他们好好的说着话。 “外地车！” 李刚摇头，“本地外地一视同仁！” 两名城管队员一皱眉，“咱们可不像你们交警，工资是财政供养。要是严格按规定来，我们就只好喝西北风去了。” 李刚不想跟他们瞎耽误功夫，“这车是我们领导的。”他用手一指曾家辉的车。 “你们领导？”城管队员有些狐疑的问道。 “是啊….” “那就算了！不好意思哈！” 一名城管队员立即扯下刚帖到车门上的单子，转头上车继续往前走了。 曾家辉在旁边看到，一路停了好几辆车，其他车没人搭理，这城管还真是眼毒啊，偏偏盯上市长借的这辆私车了。不过他并未出面管这种小事，摇摇头，一挥手，“走吧！” 在青合县交警队，曾家辉不但主动抽血作了酒驾检测，而且还被动应付县委书记牟剑飞的“陪同”。两人是各怀心思，牟剑飞除开了道歉，还很惊诧，市长不是说了要回市里了吗，咋还没走？而曾家辉则是心中苦笑，这一次违章，好像处罚的不是自己，而是县里的干部了！ 最终的结果，酒驾不成立！ 市长本来就没酒后开车！分析下来，老丈人的“石林”烟惹的祸。网络上关于“抽烟可导致酒驾”一说得到了现实验证。面对县委书记牟剑飞的歉意，曾家辉笑而不语，不以为意，亲身试验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虽然没酒驾，违章则是不争的事实，曾市长主动掏了驾驶证本本和一百元罚款，那得按规定扣2分。对此，主持县公安局工作的常务副局长是诚惶诚恐，“市长，对有些驾驶习惯，交警提醒一下就可以了，用不着…” 意思是免于处罚！ 牟剑飞也是这个意思，“市长，交警不懂事，您就饶了他们吧！” 面对他们的“宽宏大量”，曾家辉委婉拒绝，“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违法不究，这是我国一系列社会矛盾产生的根源，也一定程度上表明咱们的管理体制失效……” “是，是。” 牟剑飞唯唯诺诺，深觉汗颜。 曾家辉还专门举了一个事例，“最近的全国两会，各地都在传达贯彻了。大家对香港着名影星成龙在政协活动上的那一番话有印象吧？” “有的。” 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成龙在政协文艺界媒体开放活动上，痛批大陆执法不严，举例有一回他带导演团到珠海某码头考察，他的经理人和几名导演无视“禁止吸烟”的告示，也不顾保安“此处不能吸烟”的劝告，继续抽烟，令他生厌。由于考察团有相关领导人陪同，保安只好尴尬的不再出声。可是经理人和导演到了新加坡后，却因为知道新加坡法律严厉而自觉不吸烟。于是，成龙反问：为什么我们到了新加坡就怕？在自家的珠海就不怕？因为我们的执法太不严了。 对这个情况，不仅牟剑飞知道，地球人都知道。 “这也提醒我们，不管哪个层级，从制度建设上改革管理体制，都势在必行。尤其是我们领导干部，要带头遵守有关规章制度…” 不仅这样说，他还要这样做。曾市长让牟剑飞将县电视台的记者请了过来，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对自己驾车不系安全带、抽烟的行为作了检讨和道歉，还借此提醒广大市民朋友们遵章守纪，加强监督，维护社会公平正义。 他要求自己的检讨，县电视台不仅要在县里播，还要传送市电视台播放，并在县、市两级报纸上公开向卢原全市人民道歉：对不起，市长没带好头！ 曾市长最后被青合县交警队扣了2分，交了一百元罚款。这才释然离开了。 他没有让牟剑飞等人跟着自己，也没告诉他们自己将去向何方，呆在这儿，还是回卢原，或者是去别的县，由得这些人猜想去，领导的行踪不是随便告诉人的，有保密法则呢。虽然市长一级没那么严格，但他不说，这县委书记又岂敢问？ 曾家辉接到了王冲的电话报告，省纪委调查组返回省里了。 第655章 突遇山火 “市级部门传出什么风声没有？” 市长大人虽然有意避开调查，但并不代表他此时不关心卢原的政治格局，而是不想呆在市里趟浑水，给自己在人代会前减少点矛盾吧。把贴身秘书留在市里干嘛，当然是探子之一，市长身在基层，可市里的任何风吹草动，尽皆知悉呢！ 所谓运筹帷幕，决胜千里，大概就这回事儿。 王冲在电话汇报完相关情报，开心的道：“焦书记这几天真‘焦’了，是焦头烂额！” “行了。市政府的相关事项和需要市长处理的相关文件，按我交待的办法，由宁副市长处理，另外注意观察好市政府办公室的几位领导……”曾家辉眼光不仅放在市领导身上，身边的相关人员也关注着呢。不在市政府的日子，也是考察秘书长、主任、副主任们的重要时机，一旦自己去掉“代理”两字，那得大刀阔斧的调整市政府的相关人事。 许凤权这个秘书长不很老实，他看在眼中！ 机关事务管理局那位黄局长，敢给市长一辆“翻新”车，帐还没算呢！ 与此同时，像吴南成等积极靠过来的人，委以重任前，也需要进一步考察。王冲呢？不带在身边，也是一个考察过程嘛！ 曾市长挂了电话，是一路开车，一边想着这些事儿。他还是坚持昨晚的想法，先不回市里，再溜达几天，让市里因省纪委调查组搞出的人心惶惶，全撂给焦天宇顶着，谁让你姓焦呢？就让你心焦去吧？ 找到铁锋，车钥匙扔给了他，曾市长又去买了几包烟，才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吩咐：“银行取钱。” “哥，咱身上还有两万呢！” 铁锋一拍自己的口袋，看着曾家辉说道。 “那怎么够，两万只能当个零头。”曾家辉说着，翻看了一下手机，天亮的时候就已经发过一条信息了，预约了银行，要大额提款！他找到了回复过来的信息，核定了一下时间，“慢慢过去，时间差不多。” “要那么多钱干嘛？” “多嘴！”曾家辉骂了一声，虽然是兄弟，不该问的事还是应该少问，但骂归骂，他还是透露，“打牌！” 铁锋疑惑的看了一眼大哥，这回他不多嘴了，动脚，开车！ 从银行提了钱，两人直奔青合县铜陵乡而去，他从兰梅家知道，铜陵乡是青合县下面比较富裕的乡镇，也是全县赌博最为盛行的地方，兰建华在那个乡可是输了几十万，还借着高利贷呢。 不过，曾高辉决定去铜陵乡，并不是为自己的野舅子“翻本”，也不是为赌而去，他想干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打黑除恶还未全面拉开，一个驾车违章的公开道歉，能赢得多少人心？发展经济也不是一个月就能办成的事儿，怎么争取基层人大代表们的支持，是当务之急。 曾家辉没心思多想下去，“车到哪儿了？” “这儿啊……”铁锋双手把着方向盘，眼睛瞅着路边的一块界碑，“好像叫什么白岭乡。” “哦。” 反正这些地方也不熟，离目的地有多远也不知道，曾家辉索性闭上了眼眼，想补一下昨晚的不眠之夜。 还好，沿途道路平坦，他很快就过入了梦乡。 “哥，哥……” 曾家辉被铁锋的一阵急喊惊醒过来，“什么情况？” 铁路放慢车速，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树林，“哥，你看，那片树林子里往外冒烟，好像是着火啦！” “快靠边停车。”曾家辉侧头看着浓烟滚滚的小树林，急道：“好像真的着火了。走，咱们看看去。” 他们跳下车，曾家辉看了一眼通往冒烟地方的小路，“走。”说着带头往冒烟的地方跑去。 路上，迎面碰到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衣服上也沾了许多灰迹，慌正慌张张的往回跑。曾家辉截住他们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林子着火了？”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见有人过问，停下来盯了眼，并往旁边躲了一下：“嗯。” “火是不是你们放的？” “你凭啥乱说？”那人充满敌意的回答道。 曾家辉冷笑一声，“还不承认，你们的脸上是什么？火还未灭，你们却跑了，心虚吧？赶快给我回去扑火！” “少管闲事！” 那人带着几人就欲强行溜掉，曾家辉知道自己猜想未错，这几人明明经过了出事现场，看样子火势蔓延还没完全控制，而他们却想迅速撤离现场，肯定脱不了干系，“铁锋，这几人交给你了，一个也别他们跑了。” 他说完，自顾自的往冒烟的地方冲去。 曾家辉绕过一个小土丘，到达树林子的时候，火已经烧到小树林的1\/5左右了，情况万分危急，许多村民正在叫喊着扑打，还有不少村民正拿着木棒、长柄刀冲来，火势并没有减弱的迹象。 曾家辉仔细的看了一下现场形势，光靠这百十号人打火，恐怕无济于事。好在树木都不大，栽植得也不密，而且整片林子呈长方形，中间有一处最窄，大约仅二十来米。略一琢磨，他大声的喊道：“大家不要去打火苗了，没用的，赶快多找刀子，一批人吹中间的树木，一批人交砍下的树木拉走，中间要形成四五米的空隙……” 他的话很急，声音也很大，在场面的许多人都听见了。正为这火越扑越大感到心焦呢，一听有人出这主意，几个头脑灵活的人一想，有道理，赶紧招呼众人按曾家辉说的做。 一个人跑到曾家辉面前，也来不及招呼，叫道：“这位大哥，你现场指挥我们一下，从哪里下手，我们这儿还有几把锯子呢！” “有锯子最好了！” 曾家辉往旁边跑了几步，抬头观察了下，指着最窄的地方，“就从这儿开始。”然后一连指了几个人，“你负责带人砍树，你负责带人拖树子，你负责阻延火势，大家必须注意安全………” “知道了！” 大家迅速投入了行动当中，曾市长也冲入林中，指挥着大家怎么做。 第656章 放火的动机 一字长蛇形的森林被拦腰斩断，大片森林幸免于难。 曾市长目测了一个，这一片长长的林子估计有60亩上下，被大火吞掉了三分之一的样子，能保住大部分，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大火熄了，烧断的树桩冒着黑烟，不时还可听见噼里啪啦的炸裂声，那是突然冷却的缘故。参与扑火的村民，全都灰头黑脸，所幸无人员伤亡，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儿跪在地方嚎啕大哭，其他人全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曾家辉也累得不行，坐下咳喘半天，咳出几口黑黑的痰，然后走过去扶了一下老头儿，“老人家，这个林子应该是你家的吧？” 老头儿没搭理，哭，声音更加悲怆。 曾家辉只好问旁人，“这老人家怎么了？” “唉！造孽啊！” 一位中年人摇头叹息，“这林子就是张老头家的，这可是祸不单行啊！” “怎么回事？” 在曾家辉的询问下，挨得近的几人七嘴八舌的讲起张老头家的遭遇来。 原来，张老头儿老伴去世得早，膝下只育有一个年方十八的闺女，名叫张月，出落得婷婷玉立，父女俩务农这生，相依为命，生活本也基本小康。可一个月前，乡长邱立明为了迎接县人大代表工作视察，下乡走村窜户查看农户秋收情况，趁张月一人在家，将其办了。可就在进行时中，张老头从地里收割庄稼回来了。邱乡长怕被逮住，抓起裤子，半途而废就逃了。其实，张老头儿当时并未看到邱乡长，可邱乡长做贼心虚，跑得急了，惊慌中抓漏了内内。 一开始，张月没敢告诉父亲，怕他比自己更伤心，而是一个人悄悄的哭泣了好几天，最终被张老头儿看出了女儿的悲痛反常，一再逼问，才知内情，他差点没气死，带着女儿就到派出所报了案。可惜时间久了，无法通过dna检测鉴定，加上乡派出所在乡长和贫民之间，公正的天平还是作了倾斜，闹将起来，邱乡长不但没认帐，反而倒打一耙，说张月诬告，竟然让派出所将她抓去关了起来。可怜十八岁的姑娘，让人糟蹋了不说，还受这等不白之冤，再也想不开了，悄悄用玻璃碴子割腕自杀在派出所了。不过，她死前曾悄悄让人带信给自己的父亲，说是那条内内就藏在自家树林里。 “自家树林里？”曾家辉看了看着火的树林，“就这片林子？” “嗯，这片林子是张老头年轻时候亲手栽种的。” “那，证据找到没有？” “我们都帮助找过，但林子这么大？找不着啊！” “今天的火又是咋回事儿？” “还能是咋回事儿，早上有人看见邱乡长带人来过这一带，肯定是他想销赃毁迹，故意放的呗！ 曾家辉想了想，一把火烧光树林，一条内内肯定会化为灰烬了。 他走到张老头儿身边问道：“老人家，他们说的事可都是事实？” 张老头儿已经停息了下来，抬起早就哭得晕花的老眼，无助的看了看曾家辉，点头不语。 曾家辉掏出纸巾，取了一张递了过去，“老人家，事已到此，你要保重好身体，等着给你女儿讨回公道啊！” 张老头儿没接纸巾，又哭了。 那是绝望的哭泣。 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斗得过一乡之长啊！ 曾家辉忍着胸中的熊熊怒火，亲手给老人家擦拭了一下眼泪，道：“你老这事儿，我管了。” 他站起身来，看了看坐在地上缓过神来的扑火村民们，“村民朋友们，大家想不想为张大爷和她的女儿讨这个公道？” “想！” “当然想了！” “乡长根本不是人……” 坐在地上的年轻村民都站了起来，眼中全是怒火。 扑火者以年轻人居多，站起来的足有五六十人呢！曾家辉点了点头，看了一下方位，然后指了指树木遮掩后面不远处的一处低矮土坯房，问道：“那应该就是张大爷的家吧？” “嗯，是的！” 曾家辉又看着起火的位置，那是离土坯房最远之处，那边还有一条路通往树林的道路，如果张月从家里拿着东西出来，要隐藏进树林，那是从最近处进入。这也可以判断，张月藏的证据，应该是在没被烧的那部分林子里，而且还不会超过二分之一的范围内，因为一个女孩子受伤害之后，心情可想而知，她只想快点藏好，不会深入树林过多。 有了这个判断，曾家辉将年轻人们召集拢来，“张大爷现在是孤苦一个人，我们不帮他，就真没人帮了。今天继续辛苦一下各位，我们排成一排，从张家屋子最近的树林开始，由那边慢慢搜寻过来。大家记住，只需要寻找地上，用刀具或树枝，扒开地面的树叶，重点查看有无翻新的泥土，不放每一寸地方，一定要找到证物…” 衣物类的东西，要隐藏在这没有岩石的树林里，最稳妥之处当然是土里，众人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齐声道：“好。” 然后大家跑到树林的另一边，开始从地面一寸一寸搜寻起来。 直到此时，曾家辉才移步到二十米开外，盯着铁锋控制住的几个人，“你们是什么人？” “我…我们是白岭乡经济发展站的。” 看样子，几人吃过铁锋的苦头了，为首那人低着头，如实作答。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是邱乡长叫我们一起来这儿看看…” “邱乡长？”曾家辉迷了下眼，瞪着道：“叫邱立明吧？” “是。” “他人呢？” “回乡里了。” “火是你们放的？” “不是，不是。”为首之人赶紧摇头，“我们几个都没放火。” 曾家辉眼中寒光一闪，“那是谁放的？” “是……是邱乡长。” 曾家辉咬了咬牙，这乡长既然放火，看来村民们讲的事情绝无疑异了，“那邱立明为什么先行离开这里？” “邱乡长回乡里有急事，他点了火就走了。我们…我们几个有些害怕，就想留下来扑灭这火，可火势一大起来，我们扑不了，一害怕就想…跑了。”其中一个嗫喏着说道：“我们不跟邱乡长一起走，他还打了我一耳光呢。” 第657章 张老头儿哪去了? 一个乡长，敢明目张胆带着人来放火，根本无惧别人知晓，狂妄啊！放完火还有心情回乡政府办什么急事，丝毫不慌，他的镇定自若也说明其作案多多，习以为常了吧！ 曾家辉想着，心直往下沉，“邱立明回乡里是什么急事？” “今天县代表来我们乡评议乡政府工作。” 曾家辉一声冷笑，他此时的话比骂人还用力，“乡长都如此，还需要怎么评议乡政府的工作。邱立明放火的目的是什么？” 进一步证实其放火的动机！ “他没说，但看他样子挺急的。我们…我们估计跟张月被人侵犯的案子有关，具体的说不好……” “行了。” 曾家辉无需再问下去，事情已经非常清楚。现在需要的找到证物，没有证据，光凭揣测不顶用。这些本应让公安机关办的事，他现在是寄希望在村民们身上了。他觉得在这儿，村民比公务人员更可信！ 正这么想着，树林那边一阵欢呼雀跃响腾起来。很快，几个年轻人用一根树枝挑着一条红色内内奔跑过来，急急的叫道：“那位大哥，你说得真准啊，我们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太好了！” 曾家辉也是一阵兴奋，迎过去环顾了一下人群，“哪位朋友有塑料袋子？” “没有！” “这还真没有呢！” 忽然一位抽土烟的大爷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装着土烟的袋子，将里面的烟土取掉，递给曾家辉道：“你看这个行不？” “行。”曾家辉感激的说道：“不过，大爷您把这奉献出来了，拿什么装土烟呢？” “没事！”那位大爷感慨的道：“年轻人，只要你能帮老张把这冤给申了，我后半辈子不抽烟都成！” 曾家辉认真的道：“您放心吧，如果不能帮张大爷申冤，我就不离开这白岭乡。” “对了，年青人怎么称呼啊？你带领大伙儿又是扑火，又是帮老张的忙，你是做什么的啊？” 老人家的话问出了在场人心中的心声，立即有人跟进道：“就是啊，这位大哥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吧？” 曾家辉让挑着内内的年轻人将东西装进袋子，交给了铁锋，避免被手指沾染，不利于检测！然后看着村民们，郞声说道：“我叫曾家辉，现在卢原市政府工作。这次路过白岭乡，遇到这起树林着火事件，又听说了张大爷家的冤屈，我是非常难过啊！幸亏有大家的帮忙，相信张大爷的冤屈一定会得到昭雪的……” “他是曾市长！” 其中一个年轻人听完曾家辉的介绍，忽然叫了起来。 “你认识我？” 年轻人往前跨了一步，仔细的看着曾家辉，认真的道：“不认识，但我听说过你，电视上也看过。曾市长，你真的是曾市长！” 他透过扑火搞得面目不清的那张脸，算是看清楚了，跟电视上的市长一模一样呢。 “曾市长？” “市长怎么到我们这儿来了啊？” “曾市长，您…您一个人也敢到乡里来？”抽土烟的老大爷特别惊异，他从来没见市长这个级别的官员，那等大官应该是县市许多人前呼后拥下来吧，咋跟电视上的剧情不一样呢？跟县领导下来也是迥然不同啊！ “老大爷，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驾驶员呢？”说完转头向铁锋一指，然后又看了看张老头儿开始哭泣的地方，左右环顾，“咦，张大爷呢，他哪里去了？” 不知何时，张老头儿已经不知去向。 “他会不会是回家去了呢？” “不会的，自从张老头的女儿死了之后，他白天一般都不呆在家里，总是坐在山坡上发呆、痛哭流涕，唉！” 曾家辉听了村民们的议论，赶紧道：“哪位小兄弟跑得快一些？麻烦去他家里看看。” “好的。” 一个小伙子应声飞奔而去，市长的安排，他乐意跑这一趟。可他很快就跑了回来，“他家里没人，门锁着呢！” 曾家辉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这张老头儿会去哪儿呢？他吩咐铁锋联系县公安局，让他们派出专人立即对邱立明实施控制，对村民们也再三交待，让他们今后多照应一下张老头儿，然后严肃教训了一通几名乡经济发展站的几名工作人员，这才直奔白岭乡政府而去。 这儿距乡政府所在地距离不远，步行也就半个多小时。村民们跟在曾家辉的车后也一窝蜂的赶了去，想看一看这位市长到乡里做什么呢。 曾家辉顾不得村民们，他心中着急的是张老头儿，一个老人家被逼到了这种绝境，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的，难道他独自一人去乡政府找邱天明了？ 张老头确实去了乡政府。 今天的白岭乡政府一派庄严肃穆，县主任带着几十名县代表前来白岭乡视察，并在乡政府召开政府工作评议会议。此时的乡政府会议室，县乡两级联合组成的“为了中国梦”代表评议白岭乡政府工作即将开始，会场鲜红的条幅鲜艳夺目。 乡政府的会议室在三楼，数名工作人员楼上楼下，跑进跑出的忙碌着，引领着各位代表依次入座。乡长邱立明强打精神，尽管天气有些闷热，他仍西装革履，穿戴整齐，丝毫不马虎，从村里跑回来之后，还重新上了发胶，头发油光水亮的，蚊子想站在上面，估计都非得柱拐棍不可。 邱立明跟县主任请过安之后，回办公室拿了述职工作报告，出来遇到了办公室主任谢小艳。这办公室主任倒有几分姿色，她上前打趣道：“邱乡长今天容光焕发，跟做新郎官一样。” “严肃点，今儿可别开玩笑！” 邱立明露了个怪怪的笑容，瞅瞅走道，扫了一眼匆忙走动的几名工作人员，悄声说道。 谢小艳讨了个没趣，却也没觉不自在，抛了个媚眼，笑着往会议室去了。邱立明望着谢小艳扭摆的腰肢，摇头暗叹：这谢小艳，什么东西做的啊，任何时候都能让人生出欲念。 第658章 悄然闯入会场 会议开始了，邱立明代表白岭乡政府念的述职报告翻了七页，还不到一半，张老头儿已经赶到乡政府了，他身上还是穿着扑火时的那身脏衣服，脚上还是那双烂掉指头的破胶鞋，可他那副坐在泥地上痛苦的惨淡模样却不见影儿了。 此时的张老头儿，完全像打了鸡血似的，神采飞扬，走路姿势，看人眼神，突然有了一种气概。他看着乡政府的大门，特意的挺了挺腰。以前他走路，腰始终弓着，背像刘罗锅，头始终勾着，从没见他挺胸阔步。如今儿，他是腰杆连挺几下，将平日伸展不直的腰一下给挺展了，那气势，活脱脱的牛头马面驾到了。 张老头的手里，提着两瓶外面标着“国窑1573”字样的酒，大踏步往大门进。也不知道他这两瓶是送人，还是要跟谁去喝一壶。在穿越门口的一刹那，张老头儿停了下身子，转身看了一眼外面停着的许多车辆和过往的行人，又瞅了一眼挂着“青合县白岭乡人民政府”的牌匾，晕花的老眼竟然精芒一闪，然后狠狠的呸了一口，“妈的邱立明，是你要毁这人民政府的牌匾的！” 这一呸，让几名见过张老头儿面的人不免诧异：平日里这老头儿就是个打掉牙往肚里咽的主儿，遇上多难多冤的事，都不敢叫冤，连女儿那样的冤死，他都是来了还能让人劝回去的人。今儿怎么胆儿肥了，还敢呸乡政府的牌匾了？ 其实，不是女儿…不是邱立明…张老头儿怎么会胆大？他还会坚持打掉牙往肚里咽，这种老先人遗留下来的庄稼人活法。可是，他现在是被逼无奈，谁都是爹生娘养的。 张老头儿在心中念着女儿“月月”的名字，继续往里走了。 今天没什么人拦他，因为在呢！ 楼道里很静，开这样和谐的会，怎能不平静？平静就是畅通，平静就是安全，平静就意味着张老头儿可以大摇大摆的往楼上走。张老头儿笑了，看来自己能顺顺当当的站到邱立明面前了！ 我来了！ 张老头儿在心底喊叫一声，轻轻的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里气氛肃穆，台上有会标，一字儿码开的领导面前还摆着水果和矿泉水，鲜花倒是没有，响应了上级的号召，光看不能吃的东西没上。主席台的一角，白岭乡人民政府乡长邱立明正在慷慨宣读工作报告，他声音洪亮，振振有词。 张老头儿望了邱立明一眼，那张脸太熟悉了，这几十个日日夜夜，多少次在梦里，他对着这张脸破口大骂，又有多少次，他对着这张脸挥拳痛击。今天，他再也不想骂，也不想打了，他只想让这张脸明白，什么叫忍无可忍，什么叫官逼民反，什么叫有血性的老爷们儿，他的眼神坚毅而绝然。 会场里的人目光专注，全盯着主席台上，居然没人发现他的悄然闯入，更别说有人阻止了，竟然让他直接走到了邱立明的面前，淡然的盯着这位演讲者。 邱立明的报告嘎然中断，猛地抬起头，吃惊地瞪住张老头儿：“你……你怎么进来了？” “我来问问你，我女儿是怎么死的？” 这话是张老头儿进来之前就想好的，说得非常流畅。不只话说得流畅，张老头儿还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目光瞪住邱立明，目光中还充满了笑意。 会场的领导一阵骚动，谁都没想到，白岭乡还有这么个老头儿，会在这时候闯进会议室，责问乡长关于一个人的死亡原因？主持会议的县办公室主任想呵斥什么，却被旁边的领导拦住了，大家唰地把目光聚在了这个破破烂烂的老头儿身上。 台下似乎比台上镇定一些，许多已经听说张老头儿的事儿，猜测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不过还是有人发出了惊讶之声：“他真来了！” “你…你女儿是在派出所自杀的，谁不清楚这事？你这叫啥话？”刚才作报告还通畅流利，很有底气的邱立明，好像突然乱了方寸，目光下意识地往主席台中央望了过来。 坐在正中的主任陈然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这个场面实在太煞风景，但是一时三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突然而至的场面，怎么对待这个冒然闯入的老头儿。 “啥话？”张老头儿陡然提高声音，“我女儿是让你害死的，我今天就是来讨这个公道！” “你瞎胡闹什么，法律可不是儿戏？” “法律？” 张老头儿一声惨笑，“法律就是包庇你这种为官不正，人面兽心乡长的庇佑符。我不信它了，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审判你，为我那可怜的女儿讨还公道。” 今天的张老头儿，不但胆儿肥了，遣词造句也无师自通，表达得很清晰。 “胡说八道，这是乡政府的会议室，不是你乱来的地方。”邱立明努力镇定住自己，这种场合，他不能不镇定。他朝台下瞅了一眼：“谢主任，赶快找人将他弄出去！” 坐在后排的谢小艳叫过两名工作人员，但几人都是一脸犹豫，想上台又像是害怕什么，举步维艰。这时候一直冷着脸的陈然发话了：“成什么体统，评议会议，居然有人闯进来搅局，给我把他带出去，继续开会！有什么事会后再说。” “出去，你说出去就出去？”张老头儿突地掉转目光，盯住陈然，质问道：“我听说有个什么主任来了，还以为能给我们贫苦人民做主，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你这样能代表人民吗？” 陈然也被激怒了，自己好歹是县“四大家”的“一把手”之一，当着自己这么多属下，岂容一个老农民撒野指责！他顾了自己的身份，却忘记了自己身负的职责，猛的一拍桌子：“押出去！” “谁也别过来！”张老头儿大吼一声，然后面向大家，“邱立明要的两瓶好酒，我还没送呢，送给他之后我会离开的。” 第659章 张大爷没事了 张老头儿迅速的打开酒瓶的外盒，从中提两瓶酒来，瓶子上还真是标注的1573呢！他先点了一支烟叼在嘴上，然后一手握了一瓶，咬着烟嘴，吼叫道：“谁也别过来，里面是汽油，今儿个我要跟邱立明这畜牲同归于尽！” 他说完高高的举起了双手的瓶子，眼看就要砸向邱立明。 “汽油弹！” 会场中的人一片惊呼。刚要上前的几人赶紧退了开去，谁都知道，两瓶汽油砸下去，加上张老头儿嘴上点着烟，那会是什么后果，估计会将邱立明与张老头儿变成两个大火人。 火焚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会议室的门被人“轰”的一脚踢开了，一个人猛然情急的大叫一声：“张大爷，请等一等！” 曾家辉终于赶到了！ 张大爷不会听人喝止，但这人叫他“张大爷”，声音还是树林扑火指挥者的那熟悉声音，这让他犹豫了，双手顿时停在了半空。 曾家辉一边大踏步过去，一边向张老头儿善意的摆手，“老人家，我是卢原市市长曾家辉，你的事我专程给你做主来了，请你先冷静一下，我有话说。”他说完扫视了一遍全场的人，“全呆在位置上，谁都不许乱动！” 这个时刻，只有安静才能稳住张老头的情绪，如果有人跑动，只有让他情绪激动，干傻事！ 人大主任陈然，这时变愕然了，市长驾到？他倒是听说市长这两天到了青合县，但没想到会跑到乡下来，还赶上了这趟事？不过，他也庆幸市长及时赶到，否则这张老头两瓶子砸下去，今天的会就成了震惊全县、全市甚至更大范围的爆炸新闻了。真要那样，烧死的倒不会有几人，但因此落马的官员，估计就不是一个两个了，自己这个处于现场的人大主任也一定是首当其冲。 他没敢走动，但却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叫道：“曾市长，您不要冒险！” 曾家辉瞪了他一眼，“你就是陈然主任吧，你代表县人大，是全县人民代表的领导。我想问一下你，张大爷是不是人民，你代表他主持过公道吗？张大爷此举一定有他的无奈，我并不觉得危险！”他说完转身亲切的看着张老头儿，“张大爷，我能与村民们一起扑灭大火，就一定能为你女儿洗清冤屈，也能为你自建树林失火一案找出真凶，还你公道！” 他的话和眼神，让张大爷眼中的精光暴射慢慢退去，渐渐的又恢复了到扑火现场的模糊惨淡。张大爷信任的将手放了下来，呆呆的矗立在那儿，背又有些驼了！ 看他放弃了行动，邱立明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来，悄悄的盯了一眼曾市长，向乡政府办公室的几名工作人员一使眼色，示意他们将张大爷拿下。在他看来，市长刚才的话不过是为稳住张大爷采用的心理战术，现在不仅要将人拿下，还得赶快将人弄，不然，事情不妙！ 有了他的示意，一名工作人员突然欺身过去，直欲将张大爷手中的瓶子夺过去。可他人未到，曾家辉眼中已是厉芒一闪，铁锋一见那神色，不待那人近前，已经飞身一脚，将其踢出了几米远，“叭”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打死！” 铁锋恨恨的骂了一声，军人出身的他，最看不得这些欺压平头老百姓的人，助纣为虐的同样可恨！ 那工作人员倒在地上，一时没能爬起来，痛得是眼泪直流，可他咬着牙没敢叫出声来，人多不说，市长在面前，一叫估计今后就没法在乡政府混了！ 曾家辉满意的看了一眼铁锋，略作示意，铁锋立即站到了邱立明的面前，掏出了东方之鹰，并将自己的那个小本本一并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淡淡的道：“我是央警！如果你再敢胡说乱动，就地格杀勿论！” “你…？” 邱立明抖着声音，只说了这一个字，就没敢往下说了，他明白“原说乱动”的意思，短短的几秒钟，他的脸色由黑变白，由白变黄，又由黄变灰……最后看着枪口，他的脸已经看不出是啥颜色了。 曾家辉盯着邱立明，当着全县那么多人大代表的面，冷冷的问他道：“邱立明，你知道我们在你放火的那片林子里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不…不知道。” 邱立明翻着死鱼眼，声如蚊讷。 “那个东西是你的吧？”曾家辉说着，向铁锋另一只手提着的塑料袋子一指。 “那…那…。” 邱立明看到了自己的那条内内，连要面子的否认话都说不出来了，瘫软在了那儿。恰好这时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带着几名刑警队员赶到了白岭乡政府，大步过来向曾家辉敬礼：“曾市长，县公安局…请市长指示！” “邱立明涉嫌侵犯张月，并逼死受害者，证据已让村民找到了。今天他又纵火焚毁张大爷的树林，意图毁灭证据。由你们县局立即侦办，有关问题直接向市公安局陆局长请示，结果直接向我报告。你们抓紧办吧！” 曾家辉说完让铁锋将证物交给了县局的刑警。 两名刑警上前将邱立明提了起来，手拷一拷，拖着就走了。 看着邱立明被带走，张大爷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涮涮直淌。曾家辉安慰道：“张大爷，事情会查清楚的。这两个瓶子交我驾驶员处理，你看成吗？” “市长大恩人啊！” 张大爷呆了一下，停住泪水，将瓶子交给了铁锋，然后看着曾家辉道：“市长啊，我老头儿这回又犯罪了，我认罪…我认罪！” 他也懂得守法的，不过为了给女儿讨公道，他原本就准备跟邱立明同归于尽。 “谁说你犯罪了！” 曾家辉大声的道，话音全场都能听到，“这不是两瓶好酒嘛，铁锋，你拿到车上喝了，醉了就别开车了。” “好的。” 铁锋在曾家辉继续跟张大爷做思想工作的时候，拿到车上打开闻了闻，直接倒进油箱了，然后装了两子水，提着上来，大声的道：“市长，是水啊，我怎么喝？”然后直接将瓶子扔到了角落里，哐哐两声碎了。 “既然是水，张大爷就不算犯罪了！”他这才走上了主席台，抢了人大主任把白陈然的座位。 第660章 急转市里 主席台增加了一张坐椅，陈然恭敬让座，曾家辉也不客气，自然坐了正中位置。 陈然随即转换角色，当起了临时主持人，他请曾市长现场讲话并作指示。 在一片掌声之后，曾家辉客气的讲道：” 曾家辉先对县人大的工作作了一番肯定，然后话锋一转，“但是，是什么？”他停顿了一下，掏出烟来点上，慢慢的讲了下去，“ 讲到这里，曾家辉工作人员安排坐在一边的张老头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都有自己的梦，企业职工、农民朋友，就像我们的张大爷，他也有自己的‘可是，，你们想一想，今天会场发生的事，就因为我们了解群众困难不够，维护社会公平不力，监督惩处机制不完善，让邱立明这种为非作歹、欺压弱小的干部，就差点断送了张大爷的家庭梦、生活梦，甚至是活下去的生存梦……” 县们屏住呼息，凝神静静的听着，脸上表情复杂起来。这些有的是县级部门领导，有的是企业职工，有的是基层干部，还有的直接是农村居民，张大爷的事已经明了，他们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所以，我希望各位，不仅仅要看到政府做得怎么样、我们的干部在怎么做，还要好好看一看我们的社会环境怎么样，我们的老百姓生活怎么样……总之，希望你们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意愿，行使法律赋予你们的神圣职责，无愧于‘’的称号！” 曾家辉的讲话在代表们的热烈掌声中结束。 他站起来，走下主席台与每一位亲切的握手。会后，陈然请求市长一起在乡里吃午饭，曾家辉委婉拒绝，“我还要去一趟青合县的铜陵乡！” “铜陵乡？” 陈然摇头笑道：“曾市长，青合县可没有叫铜陵的乡镇。” “没有？”曾家辉有些愕然，这不是兰梅告诉自己的吗，兰建华还在铜陵乡输了钱、借了高利贷，怎么会没有？“难道我记错了。” “市长没记错。只是这铜陵乡是武陵县下面的乡镇，属于武陵县与青合县交界之地，青合县人喜欢到那么去玩耍，如果不是政府方面的行文办事，一般人都没在意他的隶属关系…” “哦，”曾家辉听了陈然的解释，明白是自己没细问，自以为铜陵是青合县的管辖之地了。刚张口欲问一下相关的情况，电话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曾家辉拿着电话到了旁边，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很快，曾家辉挂了电话，走过来拉着张老头儿的手，“张大爷，你女儿的案子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你回家好好的调养心情，今后的生活，党和政府也会管的……” 他说完让铁锋取了一沓钞票出来，塞进张老头儿的手中，“邱立明不仅要负刑事责任，还要负经济责任，你女儿的伤害赔偿、你树林的焚毁损失，他都得赔偿…”转头又交待陈然和，“陈主任、李书记，请你们将张大爷护送回家，今后在生产生活方面多给予关心照顾，保证他的健康生活。陈主任带领的评议活动，我建议还可深入一些，抽取一些乡镇，视察下面村组的情况，帮助一些有困难的群众，多给底层民众鼓与呼，督促政府解决好民生方面的突出问题。” 陈然与不仅表示坚持办好，而且见曾市长带头给张大爷捐了一万元人民币，也都赶紧掏出钱包抽票子，们见状，也都纷纷慷慨解囊。一时之间，张大爷倒不好意思起来，看着大家源源不断塞进自己手里的钞票，欲拒不能，只好扯起脏衣服的一角木然兜着，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本来是找邱立明来算生死总帐的，现在邱立明被抓了，不但没人追究自己的冒然之举，市长大人还带头让这么多人给自己捐款，这些钱足够自己在农村丰衣足食十来年，想死都难啊！ 再见了白岭！ 曾家辉向大家挥了挥手，上车离开了。 “哥，咱们估计得到铜陵乡才能吃午饭了！”铁锋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乡镇一级，公路边很难找到饭馆，他故而有此一问。 “马上回卢原！经过青合县的时候随便搞点吃的就行了。要及时赶回去迎接上面的领导！”曾家辉脸色有些忧郁的说道。 “省里又要来人啊？” 铁锋不仅是驾驶员，还是兄弟，他敢大胆的问。曾家辉也不回避他，“要到卢原。”他说完就闭上眼睛，靠在车椅上迷糊了起来。 这是正常之举。不过，各省市面临届中调整，巡查组的工作也就不是简单的走马观花了，也意味着间接考察各地的执政情况，作为用人方面的参考意见。 从这一点上讲，巡查组分量很重。 这样的巡查组下来，省里自然会有领导陪同。刚才的电话就是市委秘书长彭起华打来的，。 阵势挺大！ 曾家辉觉得没必要这么隆重，，没搞太大动静，一个巡查组来，市里这样是不是过了点？ 但他没表示异议，让参加就参加呗！ 第661章 曾市长不上当 曾家辉赶回卢原是下午三点。 炎炎烈日之下，卢原市几套班子，几十位领导齐刷刷地伫立在卢原市的边界处，等着迎候巡查组的干部们。加上市领导的秘书、几大办的主任、驾驶员等人，迎接队伍的规模上百人，数十台乌黑铮亮的小乌龟壳车子，整齐地在道路上排了一条优美弧线，在秋风时节的金色太阳下闪着光泽，令人有些弦目。 如果要形容一下这种场面，那是规模宏大、蔚为壮观啊！ 而且，此番前来卢原市的巡查组，还并非全班人马，组长留在了省城，分兵一路由副组长宴伟华带着几人赴卢原开展相关工作，如果组长也来的话，估计场面还得扩容一倍以上。 火辣的太阳，根本没有下山的准备，所有的植物都被晒得焉摆摆的，打不起一丁点儿精神。 伫立的迎接队伍，仿佛头顶着一个大火炉，人人都是一脸的汗珠。焦天宇偶尔拿纸巾擦一下，曾家辉则是笔直地挺立着，永远是一副精力充沛的彪悍形象，年轻一点的优势显出来了。 不怕太阳晒啊，不怕风雨狂！ 曾家辉时不时还悠闲的看一看焦天宇，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何种考虑，作出这样折腾人的安排，估计是想要拍马屁吧！管他呢，既然你不开个常委会研究一下接待问题，要自作主张这么搞，随便了！反正年青人出来晒一晒太阳，有助于皮肤健康！ “家辉市长，听说你这几天下青合县转了圈，感觉怎么样？” 焦天宇实在受不了了，有事没事的找曾家辉开始扯淡起来，他借此打发心中的烦闷和身上的燥热，看着曾家辉问道。 曾家辉微微一笑，与焦天宇对视一眼，“焦书记恐怕不是听说，而是看到了我在电视上的检讨吧？” “呵呵，那可不是检讨，那是最好的现身说法教育…”焦天宇摆了摆手说道，显然他觉得曾家辉此举，不过是为了博取更多的市民认同，赢得更多的人大代表支持罢了。 可他无法阻挡这一切，不过说一句风凉话，缓急一下闷热。 “焦书记都说是教育，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曾家辉说完，转头看向了别处。心中呸了一口，老子这么做，你心中又不爽了是吧？你好歹是市委书记，不爽憋在心中会死吗，想冷嘲热讽一番，我就让你再多憋点气，呛不死你！ 正在他这么哼哼的想着，有人叫了声，“车来了！” 真是巡查组的大员们到了，几台乌黑的小车进了迎接队伍的视野。大家俱皆精神大振，原本正在私下交谈的干部们，自觉停止谈话，迅速向右看齐，站成一条直线，注目张望。 几辆车突然加速开了过来。很显然，巡查组的领导们未曾料到，如此炎热天气，卢原市会派出这么多同志迎到交界之地，震惊之余，加速过来。 卢原市队伍前头，几台车停了。 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率先下车，笑呵呵地陪着巡查组的副组长宴伟华快步走了过来。 焦天宇赶紧跨前两步，双手先伸向了项不凯。 巡查组的宴伟华虽然是下来的同志，但他仅是的一名司长，论级别，项不凯是是副部级干部。所以，焦天宇先跟大领导握手，显然没有错。在他想来，先与项部长握手，再接待宴司长，这是合符规矩的。 可他忘了一点，项不凯是陪同。在他双手本能的伸向项不凯的时候，凯不凯的眉头微微一皱，也就在他一皱眉之际，宴伟华已经主动向曾家辉伸出了手，“你好，曾市长！” “欢迎宴司长前来卢原视察工作！”曾家辉握住巡查组副组长宴伟华的手，微笑着回礼。 这位年轻的巡查组副组长，是干部监督司司长，年纪与曾家辉相当无几，能做到司长位置，还能担当巡查组副组长，那是身负重任。 宴伟华的成长历程，与曾家辉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有所区别的是，宴伟华一直都在委发展，不像曾家辉这样，从京城调到地方一步步向上经营。 他们相互认识？ 这是焦天宇准备上前与宴司长握手时的念头。 也不怪焦天宇心中猜疑，曾家辉不但在京城见过这位宴司长，而且还老早就知道他要来卢原市。巡查组尚未启程赶赴省之际，何五就发过一条信息给曾家辉通报了。 要知道，何常委分管干部监督司！ 对于曾家辉有的路子，焦天宇也知道一些，原本就是想利用一下这次迎接，让这层关系变得微妙一点。焦天宇原本以为，以曾家辉的个性，他在县里视察调研，哪里会为了迎接一个司长而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肯定会犯犟。或许曾家辉真拒绝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宴司长也不可能会怎么样，但如此一来，宴伟华就会对曾家辉有一个不太好的印象，那么在接下来的巡查工作中，甚至出现在巡查报告中的曾市长，就不会有太多精彩的内容出现了。 巡查组的意见，那是相当的重要。 可让焦天宇意外的是，他只不过让秘书长彭起华传达了一下自己的意见，曾家辉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而且立即就赶了回来，这让焦天宇很是郁闷了一把。看来曾家辉的头脑很清醒，并没有因为自己不亲自在电话中与他商量而生气，也没有因为在县里耽搁而找借口，他是坚决不肯上当啊。 焦天宇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次陪同而来的还有项不凯这个省委组织部长，要是曾家辉拒绝，一并将省委项部长得罪，那该有多好啊，不治罪不要紧，冷落一下也ok啊！ 可曾家辉想法不同，今天这样的接待，不就是大家一起晒太阳，晒一晒何妨？再握一下手，陪喝几杯酒，晚上开心的聊一下天，休息好了陪他们下基层溜达一圈，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正好名正言顺的跑基层呢！ 第662章 等待的客人 时间的关系，卢原市几大班子直接将项部长和巡查组一行迎到了卢原大酒店。 一餐丰盛的例行接待宴会之后，陪同前来的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返回省城去了。 “宴司长，您舟车劳顿，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焦天宇笑容满面地说道。 “焦书记，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先开个会吧！” 宴伟华摇头，没接受焦天宇的安排，巡查工作怎么做，他得先作安排。于是，当晚卢原市四大班子的领导在市委会议室听取了宴伟华代表中央巡查组传达的中央文件精神、巡查工作要求，以及巡查组将在卢原开展哪些方面的巡查作了通报。 宴伟华斯文有礼，深沉稳重，虽然年轻，却有一方要员的气势。这让与会的卢原市领导们，对宴伟华的来头，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也在心中暗暗拿宴伟华与曾家辉做了一个简单的比较。 两人有几点不同：一是成长历程不一样。宴司长一直身居上层，曾家辉则是由下而上，又由上而下，现在又从基层一步步往上升起；二是气势各不相同。宴伟华属于学者型干部，如果将身上的威压气势收敛起来，俨然一个大学讲师。而曾家辉则给人一种锋锐无匹的感觉，如同一柄在鞘的利剑，纵然锋芒犹在匣中，也总能让人心中惊惧不已。 相同之处是两人年纪一般上下，前程似乎都显得无量，连身上散发的那股威压之气，都大同小异，令人不敢仰视。 这些领导干部之所以有此雅兴对比这些，实在是他们对搞什么巡查、巡视、教育之类的活动不感冒，党的思想政治理论教育搞得过多，形式主义让人心烦，没人拿它当回事儿了！ 宴伟华传达完有关精神，焦天宇随即对卢原全市的工作作了一个简要汇报，并就如何配合好中央巡查工作，作了具体安排部署，有些事情直接点到了具体责任人。基本上每个人都在做着记录，连强势无比的曾市长，也不例外。 做做样子也是必须的。 宴伟华的眼神，看似很均匀的落在每一个与会干部的脸上，实则很多时候都在观察曾家辉。 会议结束以后，焦天宇亲自送宴伟华回了下榻的卢原大酒店，并跟进屋内拜访。 这也算礼节！ “感谢宴司长的支持啊！”焦天宇客气的说道。 对于焦天宇的客气，宴伟华很谦虚地回礼：“焦书记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我这次来的工作还需要焦书记给予大力支持呢！” 焦天宇摆了摆手，笑道：“宴司长才是真的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们是一定办好；有什么指示也请您明示，我们是坚决落实啊……” 宴伟华又是好一阵的谦逊客气，越是如此，让焦天宇越是觉得不好呆下去了，只得告辞。 焦天宇走了之后，宴伟华微微一笑，并不急于休息，亲自泡了两杯茶，掏出烟来慢慢吸着，似乎在等待某位客人的到来。 宴伟华等的这位客人，无疑就是曾家辉了。 焦天宇离开之后半小时，曾家辉便敲响了宴伟华的房门。时间上拿捏得恰到好处，太紧了，未免让人误会他在盯焦天宇的梢；隔得太久，又要让宴伟华等得不耐烦了。 曾家辉尽可以瞧不起焦天宇。 但他，决不会小看宴伟华。 三十六七的年纪，能做到中纪委司长位置上，宴伟华自身能耐是一个方面，他的身份背景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虽然同为地厅级正职，但曾家辉很清楚，自己出身草根，这与宴伟华的稳固相比，一定程度上自己落了下风。 毕竟，官场讲究几大因素：根深蒂固的背景，错综复杂的关系，天时地利人和。这些与自身的能力相比，有时更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有一句话叫做：领导说你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 说到底，要混官场，就得讲政治，讲做官的艺术。宴伟华此番作为中央巡查组的副组长，率队来卢原市巡查指导工作，那代表的是上层建筑，曾家辉身为卢原市长，自然要登门拜访，这是必须的礼节。 时间上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说，曾家辉竟然没有预约，而是直接登门，似乎肯定宴司长一定会在房间等候似的。而晏伟华竟然也断定曾市长一定会前来，两人似乎有一种默契。 所以，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宴司长嘴角有了笑意，这个曾家辉市长还真是自信，他对此只能一笑置之。换位思考，宴伟华相信自己是卢原市长，是中纪委何常委的私交朋友，他也会这么做的。 两人再次见面，没有过多寒暄，握了一下手。 宴伟华微笑着让座，推过一杯亲自沏的茶，“曾市长，请用茶！” “谢谢宴司长！” 曾家辉掏出烟来散了一根过去，两人点着了，才开始闲聊起来。 曾家辉靠在沙发上，瞥了一眼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康熙微服私访记》画面，笑道：“宴司长，你也喜欢看这个电视剧？” 宴伟华似乎也很放松，并没有一本正经，闻言答道：“当然，不过我更喜欢曾市长那种暗访视察。” “嘿嘿，让你见笑了！” 曾家辉笑了一下，他知道一定是江帆与何五两小子透露的，不过这并非坏事。 宴伟华抽了一口烟，眨巴了一下眼，“曾市长对康熙微服私访记一定深有研究吧？” 暗访，私访，差别不大，喜欢运用的人，当然喜欢观看前辈们的成功做法。曾家辉自然不例外，也不否认，笑道：“看过几遍而已。” “能不能说说你对这部电视剧的看法？” “这可说不好。不过单从故事情节看，曲折迷离、惊心动魄，人物丰富生动，戏剧结构明快，风格诙谐得当。既有王者在平民社会中的生活写照，也有惩治贪官污吏的有力一面。大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思想教育意味，很对观众的心里和胃口….” 曾家辉随意而谈。 第663章 小心提醒 宴伟华点了点头，淡淡的道：“除开这些，我还觉得康熙可是历史上出名的精力旺盛啊，当皇帝61年，擒鳌拜、平吴三桂、收台湾、定葛尔丹，这些本在情理之中，并不太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生了35个儿子、20个女儿，当时的孩子出生成活率可是相当低，这说明什么呢？……” 曾家辉抬头瞅了眼宴司长，心中微微一动，笑着说道：“宴司长不会觉得皇帝老儿是表面播种多、收获大，实则内心痛苦，有悔过怪罪自己之意吧？” 宴伟华笑了笑，说道：“有一件事情，何常委让我顺便问一下。舟山省委的汪正山书记，是否提醒过曾市长，让你去卢原下面一个什么县，看一看有个叫西城小学的学校？” 曾家辉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何常委？ 他让汪书记提醒自己，青合县西城小学？那不就是一个匿名反映学校危房问题的信访件而已吧，虽然现在垮塌了，但也算不上什么事儿。中纪委一个常委关注到了这个层面上？汪书记还仅仅是提醒，究竟怎么回事？ 他强自压住心中的震惊，认真的说道：“汪书记让我去青合县西城小学看了看，现在学校垮塌了。正在调查处理，学生们已经妥善安置，没有影响正常教学，影响不算太大……” 宴伟华轻轻摇头，“我不知道具体什么事，但何常委让我转告你，那小学校长是从你原来所在的江南省迁移过去的，那个青合县的县长姓袁……袁县长想从小学校长的口中弄出点什么小道消息，故此学校的危房才一直未搬迁，让你自己多留意一下。” 曾家辉沉默了！ 西城小学校长是兰梅的二叔，县长姓袁，有什么关系？他又从兰梅二叔那里想知道什么？他不敢想像下去，怪不得汪正山一个省委书记搞个什么小信访件让自己处理，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搞不好，那个信访件估计都是随便找个人写的，不想直接说穿原因罢了！ 曾家辉感觉背心有些凉意！ 半响，曾家辉才说了声，“谢谢宴司长，请转告何常委，曾家辉知道怎么做好相关工作！” “不说这个了。”宴司长见转达任务已经完成，话锋一转，问道：“我想请教曾市长一个问题？” “宴司长有话但请直言！” 曾家辉没有骄柔造作，认真的说道。 “嗯，我很想知道，曾市长认为国家调控房地产业，会不会真正让各地的房价降下来？”宴伟华没有犹豫，直接了当的问道，脸上依旧带着礼节性的微笑，眼神一派悠闲自得，显见得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曾家辉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双眉微微蹙起。 一个中纪委的司长，不关心干部廉洁问题，却关心起房价来了。 看来，冶金机械厂那块地没有拿给外来商人开发房地产，以及在假日大酒店对面修建新的五星级酒店这些事，都有人向各个层面打自己的小报告了。林副省长一类的人物，一直寻找着翻本的机会呢，虽然他们无法向更大的领导说什么，但给省里的领导，给国家部委的司长们提一提，那是容易的事儿。 宴伟华这个问题，问得比较巧妙。他没说有人反应过什么，也没有说这什么、那什么的事是对是错，而是问了一个国人都在关注的话题而已，既属于探讨的内容，也属于提示的事项。 这并非是他有意向曾市长示好，而是碍于某些领导的情面。做好事总比做坏事让人舒服吧！ 他问得巧妙，曾家辉回答也挺妙的，“从上到下，政府调控房价的决心不会动摇，至于终究是涨是降，很难说？一方面，高房价，表面上看是炒出来的，其实质还是调控出来的，调高容易调低难啊！另一方面，房价高与低，不是政府说了算，是市场说了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房价不论高与低，房子是房子，价格是价格，买与不买，政府做不了主……” 宴伟华双眉微微一扬。 事实上。曾家辉这个分析，与他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辙。他提这个问题的本身，也不是为了搞清楚政府调控的结果，那不是两个司长能讨论出来的东西，他不过是为了提示一下某些事情罢了！ 看上去，曾家辉是在表明，自己的决心已下，结果怎么样，他不太担心，也不计后果！斗争当然会继续的，包括方方面面…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宴伟华盯着曾家辉，直接问道。既然你下了决心，咱也不好不表示，你需要不需要是一回事，咱能不能帮，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但肯定得做，是吧？不然回了京城，你给咱分管的领导打个小报告，还是不妙的。 “有。” 曾家辉认真的点头，“眼下就有一件，卢原市冶金机械厂原厂长陈自林，受到了不公正的司法审判，现在服刑于卢原监狱。由于是终审判决，这个案子的改判就遇到了较大阻力，进展相对缓慢。如果你能在巡查过程中介入这事，让有关方面做一个重新调查处理，估计很快就能平反了。” “有把握吗？” “那肯定，人证及当年的相关帐务往来，都可以弄清楚的。” “那就好办。” “谢谢！” 曾家辉是真诚的道谢，说着又给宴司长散了一根烟过去。 宴司长接过点了，吸了一口，看着曾家辉，“曾市长，你没必要谢我，要谢也应该是那个什么陈厂长谢你才对！”他是由衷之言，没想到这个曾市长开口求人办的一件事儿，竟然是这件与他自己无关的事情，换着其他人，能这样吗？ 宴司长真是对曾市长又增添了一分钦佩之意，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曾市长，这次我们还要到下面看看，希望你能抽空陪我下去一趟！” “那是应该的，我保证当好向导！” 曾家辉呵呵笑道：“是先去青合县吗？” 宴伟华微微一笑，“那地方我就不去了，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去比较好！” “谢谢！”曾家辉坦然说了声，自己惹的事还得自己负责到底！ 第664章 各自的心态 宴伟华在卢原市区转了一圈，就提出到下面的县去看看。 曾家辉半开玩笑半当真的问道：“卢原资源丰富，可看之处挺多的，不知宴司长是想看花花世界，还是领略旅游产业的乐趣？” “还是看点实在的东西吧。” “那好，咱们就看看农业生产方面…。” 富民先富农，这个道理宴伟华懂的。 “行。” 于是，曾家辉决定将他领到武陵县，那里有一个十万亩的生态农业示范基地，可以让巡查组看一看。一大早，一台面包车，两位地司级干部，加上两人的几名随员，不声不响开了过去。 悄悄的进村，打枪的没要。 一行人既无警车开道，更加没有前呼后拥。 对于这种轻车简从的方式，宴伟华很满意，微笑着说道：“看来曾市长是准备在卢原搞‘精兵简政’啊，我也是早听闻你的风格……” “卢原有焦书记，我不操这个心。” 曾家辉哈哈一笑，算是忽悠了。 看着沿途的山水，美不胜收，一车人有说有笑，一点也没有疲惫之感。面包车即将到达武陵县的时候，王冲才给县委书记吴本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曾市长陪同领导准备去实地考察武陵县的十万亩农业生态基地，马上就要到达基地现场了。 “啊！” 吴本木惊得叫出了声。 曾市长上任这几个月，经常搞这种轻车简从的突然袭击，县领导早就习惯了，也不以为异。不过这一回，不同于往日啊。毕竟市长是陪同的领导，岂可怠慢？ 但这并不是吴本木惊叫的主要原因，他惊骇的是陪同宴司长前来的领导，怎么不是市委书记焦天宇，而是市长曾家辉？ 这里面会有玄机吗？ 他也没有时间多想了，接到王冲的电话，吴本木马上吩咐秘书备车，急匆匆从县委大楼跑了出来，上车之后才给市长樊民富打了个电话，让他一道赶去十万亩农业生态基地现场，参与接待工作。 吴本木考虑得还是比较仔细，叫上县长是必须要做的事情，那是在领导面前表示，咱们县里党政和谐，班子团结啊！间接的说明咱们上下一心呢！ 曾家辉可以撇下焦书记，那是人家够强势，吴书记可不敢学曾市长的风范！当然，他不知道这并非曾市长要这样，而是宴司长拿的主意，焦天宇高不高兴都没辙！ 这回他说了不算。 通知了樊县长，吴本木平静了一下心态，这才拿起电话拨通了焦天宇的手机，“焦书记，您好，我是吴本木……刚才曾市长的秘书王冲打电话给我，说是曾市长陪同的宴司长前来武陵县视察调研我们的十万亩农业生态基地建设情况……” 吴本木简单汇报了情况。 这是一个县委书记必须对市委书记负责的表现。 焦天宇在电话中的声音很平静，“我知道，你做好接待服务工作就行了！” 宴伟华让市长陪同，自然引发焦天宇的不满。照说，你要考察卢原的经济建设情况，也可以请市委书记陪同嘛，何必指名道姓，一定要曾家辉陪同？虽说经济建设工作是市长主抓，书记陪同考察，也无可厚非，党管一切呢，不必非要对口陪同吧。 宴伟华等于是明摆着说焦天宇在经济建设方面，不如曾家辉。 其实，宴司长并不是很在意焦天宇的看法，尽到礼节就可以了。骨子里头，他比曾家辉还傲气。 面对的司长，焦天宇除了摇头苦笑，他敢不满吗？ 当然，他给省委汪正山书记电话汇报也是必须的，中央巡查省市，任何一个方面的情况，各地都必须向省委及时报告，一但巡查中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省委要及时沟通协调，出了差错，那是要拿各地“一把手”开刀的。 这个毋庸置疑。 卢原市的曾市长，强势出击已经引起人们关注，再来了一个的年轻司长巡查，省里更是高度关注。对于宴伟华要求曾家辉陪同考察卢原的经济建设模式，汪正山倒没有如何的惊讶，觉得此事相当正常，曾家辉原本就以经济建设，特别是招商引资着称嘛。汪正山甚至在电话里吩咐焦天宇，要他多多学习曾家辉发展经济的方法，补充自己不足呢。 焦天宇唯唯诺诺的挂了电话，又是欢喜又是郁闷，心情复杂着呢。 郁闷自不待言，这个就等于连汪正山都认为他在经济建设上不如曾家辉了。至于欢喜，也好理解，毕竟这省委书记对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还有一丝关心，不关心还提醒你干啥？足以证明自己这个卢原市委书记在省委书记的心目中，还是有些分量。 吴本木迎接派不上用场，只有直接赶到现场。 一阵例行寒喧之后，宴伟华站在十万亩农业生态基地，嘴里是啧啧赞叹，心里却颇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个所谓十万亩农业生态基地，就是一个政绩工程，县里干部能捞到一些炫耀的资本之外，并不能产生太大的真实效益。 他同时心中也有些纳闷，曾市长专程赶了上百公里路程，带自己到这里来看什么？为什么要看这个基地，什么意思？ 不过，看就看吧！ “吴书记，这个十万亩生态农业基地，搞得还不错……”宴伟华微笑着说道，尽管他不大理解曾家辉带他来看十万亩农业生态基地的用义，不过常年呆在京城戒备森严的王宫大殿里，偶尔到省市来看一看，感受一下田园风光，神清气爽的同时，适当的赞赏一句还是要给的。 至于是不是真的不错，都无关紧要，说错了还可以在后面加“但是”嘛！ “谢谢宴司长的表扬！” 吴本木谨慎的回答，原本想顺便拍一记马屁，想想还是忍了。他是从上面下派来的县委书记，对上层的政局，比卢原市的本土干部了解得更多一些，他很清楚眼前这位宴司长，与卢原的曾家辉都是年轻有为，拍了一个，另一个听起来就不一定会高兴了。 第665章 实事求是 吴本木深知，宴司长视察完了还得溜回皇宫大院去，可曾市长不一样，他还要执政卢原的，自己可不能光顾着拍宴司长的马屁，不小心将市长大人得罪了，那会因小失大的。 他正在权衡利害的时候，曾市长发话了，说道：“吴书记，你将这农业生态基地情况给宴司长作个简要介绍吧，一定要实事求是……” 实事求是？ 吴本木捏了一把汗，那妥吗？曾市长这是说的场面话呢，还是真要咱实话实话？他掂量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武陵县这个十万亩农业生态基地，一共是十万零八千亩，面积涵盖了武陵县四个乡镇的四十余个村庄，租用了村民们的大部分田土。当初提出搞这个生态基地建设，主要目的是想尝试一下农业机械化、集约规模化和农业产业化‘三化’发展模式……这些年来，农民的负担很重，农村流失了大量的劳动力，很多耕地都撂荒了，问题比较严重！建设过程中我们也感到问题很多，比如农业基础设施建设配套难、农业科技跟不上，再有…再有就是…” 他实在不敢说下去，实话可不敢在乱说的！ 曾家辉看着吴本木吞吞吐吐的样子，笑道：“吴书记不敢说啊，再有就是政府说效益可观，但农民却两手空空；上面大喊支持发展，却是光打雷不下雨…” 市长信口而出，没有丝毫窒滞。这不由令宴伟华暗暗惊诧，家丑也敢外扬啊！ 吴本木、樊民富等人倒是司空见惯，具体问题方面，曾市长是从不含糊，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谁来了也是实话实说，特别是在经济发展上面，这个他们是早有领教。如果有人想在曾市长面前打马虎眼，可要随时做好被揭穿的思想准备。 他们完全相信，如果胡乱蒙混的话，曾市长估计会毫不犹豫想办法给你挪窝。 因为，你不实事求是嘛。 宴伟华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神情严肃起来，点了点头，说道：“农村的情况，确实是很不乐观。我以前在其他地方也看过农业生态建设，这个东西政府是热门，老百姓是冷门，干部干得是热火朝天，农民却是冷眼旁观。原因就是曾市长说的那样，政府要的是政绩，农民要的是收入，不管你干得怎么样、说得怎么好、只要农民收入没增加，那就是空了吹。” “这是农村的普遍问题。所以，农业发展面临着新情况和新问题…”曾家辉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农业产业化是“说得闹热、干得淡白”。 农业税虽然取消了，基层尤其是乡镇一级政权机构，财政状况更是堪忧，负债率高高在上，为了维持日常的运转，乡镇政府在农村土地集约规模经营中，不得不向农业大户、产业化经营业主征收统筹费用，加上村级提留，承包经营商也出现承包面积越多、亏损越严重的新问题。 如此一来，民工潮，撂荒地，自然大量出现了。 原本是一个土地集中发展农业产业化的重要契机，可基础设施跟不上，市场效益出不来，最后导致农村劳动力走了，土地撂荒了，产业化发展搁浅了，农村经济和农业生产陷入了困境。 农业园区好看，但不实在了！ 宴伟华点头道：“曾市长说得好啊，种田入不敷出，农民负担重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在于耕种土地的方式很原始。我今天沿途看了一下，卢原很多地方都是山地，估计机械化和现代化的程度也很低，这个也增加了耕种的人工成本，这也应该是农民不愿意种地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曾家辉笑了笑，“农民现在也会算帐呢。一亩田，每年只能种一季，收入也就一千多斤稻谷的样子，折算为人民币也就千多块钱。按照一家四亩田计算，农户一年收入才五千块钱，他可不干。我们可以算一下帐，一个农村家庭，如果是五口人的话，夫妻双方一起外出务工，每人每个月可以收入一千五百元左右，两人一年就是三万六，除去生活所需，还能寄回一两万，这样留下老人和孩子在家，田地撂荒，反而经济状况好多了。所以，农民不愿意种地，这也是一种现实现象！” 一句话，没人愿意耕种！ 政府要搞农业综合开发也好、生态建设也好，谁爱种谁种，反正又不交农业税。那搞规模化种植，人工费用也挺高的，不外出的农民也就成了农场工人，拿的工资也比种粮食收入高啊。政府经营就那么回事儿，亏的国家的，问题自然就一大堆，债务不一年比一年高才怪呢？ 交谈下来，宴伟华有点明白了，曾市长带他来看这个十万亩农业生态基地建设的意思了。经过这几天与曾家辉的接触，宴伟华了解到曾家辉的整体建设思路，除了大力发展卢原市的旅游产业，曾家辉念念不忘的，就是农村发展、民生问题、共同富裕。卢原市虽然旅游产业发展和矿产资源开发有些成效，但总体上还是农业地区，农村人口的比率超过了总人口的百分之六十。要真正实现共同富裕，难点在农村，农民是重头戏，搞不好农业工作，卢原市要与全国一起实现，那可能是一句空话。 其实，不仅卢原市如此，许多农村地区，特别是西部落后地区的情况都如此。区位条件差、生产方式落实、产业基础薄弱、劳动力素质低下、城乡差距很大，要真正奔向全面小康，走向共同富裕，还差得远呢。 卢原市这个农业生态基地十万八千亩，说得不好听，就是与发展还相差十万八千里！ “曾市长的意思，这个农业生态模式不搞了，走规模化、产业化的路子不行？” 宴伟华沉吟稍顷，有些疑惑的问道。 第666章 各取所需 曾家辉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要搞，必须搞。但不是现在这种想搞又舍不得投入，不想搞又没有出路，不进不退，不痛不痒。产业化讲究的是规模效应，像这个十万亩的生态基地，只有加大机械化耕种的覆盖面，依靠农业科技，降低成本，优质高产，才能保证效益，才能可持续发展下去。一段时间内，农民进城务工，不可避免，而且也是搞活农村经济，增加收入来源的一个重要途径。但是，中国的发展，城市建设到了一定阶段，将会转移阵地，回归到农村这个层面。随着城镇化战略的实施，农村开发将成了新的热点，加大农业机械化、农业科技化，扩大农业产业化规模，不仅是解决土地撂荒问题的办法，而且能为今后农民工返乡创业奠定坚实基础。我相信，绝大多数农民工最终会重新回归土地，不再撂荒…” 宴伟华悚然而惊，缓缓点头,“曾市长这个话非常有道理，我会在本次巡查工作报告里面，把你的话写进去。农村问题，至关重要啊！” 金秋九月，几个人在金黄的稻浪中边走边谈。好在今天的天气比较阴凉，不然的话，可真有些吃不消。田间耕作的几个村民，好奇地打量着这几位闲雅之人，揣测着他们的身份，又是来搞投资的吧，又有人想钻政府的空子了？ 直到他们看清县委书记吴本木的姿态，才改变了这种想法，来的显然是比县委书记大的官员，那就不是投资的事了。他们对当官的似乎没什么好感，低头干自己的活，懒得看，眼不见心不烦！ 日近晌午，吴本木提议道：“几位领导，咱们先吃中午饭，休息一下再接着视察，如何？” 午饭时间到了，还能如何，好啊！ 曾家辉笑道：“我还真饿了呢，宴司长您觉得吴书记的提议怎么样？” 面对一个县委书记的如何，一个市长的怎么样，宴伟华笑了笑：“客随主便！” 吴本木知道两位领导同意了，在曾市长旁边小声的道：“市长，我们回县城吃点武陵山珍，还有本地的鲜鱼，你看？” 山珍，也就是野山菌之类的东西，确实是好，估计对京城吃多了油腻的客人，那会挺对胃口的。不过，曾家辉没同意，摆手道：“中午就不必跑那么远了，我看就到附近的农家，随便吃点吧？宴司长进惯了豪门雅致之地，不如就让领导们坐一坐农家小院，品尝一下农家风味菜！” 宴伟华一听，来了兴趣，笑道：“好啊，到了这里，就应该品尝农家风味菜肴，不然就白看农业生态基地建设了，呵呵！” 定了，农家菜！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武陵县长樊民富开口了，“这附近董支书家的老婆菜做得挺不错的，也还干净卫生，不如就去他家？” 整个视察过程中，樊民富恪守“二把手”的角色位置，三缄其口，都是吴本木在回答宴伟华与曾家辉的提问，现在涉及安排生活的时候，才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完全是为了给领导做好服务的意思，言辞拿捏还是很有分寸的。 曾家辉笑了笑，“樊县长对董支书家的菜倒是惦记着啊！” 他说得委婉，人家老婆烧的菜，你还吃麻了嘴了！ 樊县长装着傻笑，没敢接话。 宴伟华这种久居京城的官员，最讲究这些官场规矩，见状对樊民富倒是很满意，悄悄瞥了樊民富一眼，樊民富自然也察觉到了，便向宴伟华微微点头致意。 吴本木笑道：“那就去老董家吧，基层情况樊县长比我熟悉！” 樊民富的仕途之道，与大多数卢原本土干部的经历相类似，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在武陵县本地干部之中，颇有威望。尤其难得的是，樊民富很懂进退之道，大面上的规矩，守得很严。 他听吴本木在领导面前如此一说，赶紧笑道：“吴书记过奖了，这个十万亩农业基地，吴书记可没比我少来，你比更加熟悉情况，说来惭愧啊！” 看着二人的配合，曾家辉岔话道：“领导干部就应该深入基层，注重实际，掌握实情，据实决策，这样才能做好工作嘛。” 吴本木就连声道谢，望向樊民富的眼神表示出友好。 三个人演了一出戏，宴伟华暗暗一笑，也没点破。 樊民富在上级面前，主动说吴本木的好话，曾家辉接过这茬，顺口表扬了两人一句，一下子让吴本木和樊民富都是笑逐颜开。就那么两句话，三个人却能各取所需，难得！ 一行人走出庄园，登上了面包车，吴本木亲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为司机指路。 董支书家离他们所处的位置并不远，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这一带的村民居住情况倒是挺好的，能看到许多修缮一新的大瓦屋，董支书家则是住的乡村小别墅，三层的楼房，外带一个小院子，庭院之中还是鸟语花香。 不过，这样的别墅似乎周围再无二处。 宴伟华四处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说道：“看来这个村子的经济条件不错，支部书记家住得上这样漂亮的小别墅，早实现小康了。” 过犹不及！ 吴本木脸上闪过一抹警惕的神色，赶紧解释道：“这个村的经济发展状况，在武陵县的乡镇中只能算是中等水平，这个大湾村支书董友明，以前做过小包工头，家里经济条件比其他村民好不少，在村里算是富人，也是我们选择的致富带头人。” “哦！” 宴伟华笑了笑，“富人可以作带头人，但带头人却不一定是富人。” 吴本木装着听不懂这话，并未再作解释。 曾家辉倒是接了话，“村支书自己有本事赚钱是一回事，能不能带领全村人致富，则是另一回事。吴书记，既然这位董友明支书是个能耐人，你们应该督促他，给全村的经济发展多出力！一定要让他做发展村里经济的包工头，而不是搞个体经营的包工头…” “是，市长。我们一定督促！” 吴本木连连点头称是。 第667章 老(古)董 曾家辉看了一眼吴本木，又瞅了瞅了樊明富，没有再说下去。今天整个视察过程，不但县长樊民富少言寡语，就是县委书记吴本木，也是非常的谨言慎行，基本上只回答问题，很少主动汇报情况。譬如眼前提到的话题，换一个县委书记，说不定就会打蛇随棍上，趁机讲一下县里在培养农村能人、致富带头人和村三职干部等方面的工作理念，这既是向领导交心，也是展现自己的工作能力。 完全是一举几得的好事！ 可吴书记一味的谨慎啊！ 许多时候都是鸡公啄米，只管点头！ 这种状况，表面看是县委书记吴本木的恭敬态度，实则却是明显与曾市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可以理解为他们不对路，也可以看成是吴书记心中藏着事，故意不靠近曾市长。 相比之下，县长樊民富虽然言辞少，却显得坦然多了。 对此，宴伟华似乎看出来了。不过，他仅仅是冷眼旁观，既不点破，也不参与其中，这是卢原市内部的问题，中央巡查组不干涉地方内政，视而不见！ 一行人进入院子，早惊动了主人，出来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材、脸蛋都还不错，有几分姿色，她看到走在前面的两名陌生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请问你们…？。 “小简啊，董支书在家吗？” 吴本木站了出来，高声大气的问道。 小简是村支部书记董友明的妻子，吴本木能够叫出她的姓氏，看来没少到董友明家坐过，老熟呢！ “哎呀，吴书记！”小简显然这才注意到了县委书记吴本木，连忙迎了过来，又环顾了一眼其他人，“樊县长也来了？你们快进屋里坐！” 吴本木点着头道：“中央和市里的领导下来视察武陵县的工作，刚才看了农业生态基地建设，顺便过来体验一下农家生活啊！宴司长、曾市长，这位就是董支书的爱人小简。” 他转头向小简介绍道：“小简，这位是中央下来巡查的领导，宴司长！” 中央下来的？小简有些头发懵，但司长是什么官，她不是太清楚，正的、副的也分不清，不过吴本木的普通话不太标准，让她听成“奄司长”了。她不由上下仔细打量了一回宴伟华，真奄了吗？莫不是电视上演的“东厂公公”类的大官吧！ 看她一脸怪怪的表情，宴伟华还以为人家没见过中央来的领导，在慢慢欣赏呢！不由笑着点了点头，“小简同志，打扰了！” “没…没有！” 还好，声音不是那种尖利型的！她从“东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吴本木又介绍曾家辉。“小简，这位是我们卢原市的曾家辉市长……” 小简顿时又定定地望着曾家辉，目瞪口呆。 我的哥哥也，卢原市长啊！ 这市长也太年轻了吧！ 曾家辉市长她可在电视上看过，这个市长是公的、母的、正的、副的，她也早就听家里的支书枕边报告过的，但却是一辈子不曾与市长大人这种大官谋过面，现在突然出现在家门口，她这种表现算是正常反应。 “小简，你好！” 曾家辉笑了笑，向小简伸出了手。 “曾…曾市长好！” 小简回过神来，赶紧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出手与曾家辉握了一下，紧张得要命，说话都结巴了。小简一边与市长握手，一边偷眼打量着曾家辉，心里头暗暗纳罕，这市长不但年轻，还很帅呢！ “董支书在家吗？” 曾家辉握完手，打听起支部书记的行踪来。一大堆领导到了家门口，支部书记怎当起了缩头乌龟呢，刚才县委书记吴本木问了一次，介绍认识又打了贫，曾家辉便接着问了起来。 “在，在，刚出去一会儿！几位领导快请进屋里坐，我这就喊他回来！” 小简已经缓过神来，一迭声的邀请大家进屋。 曾家辉与宴伟华推让一番，最后还是宴伟华上了前，大家从正门鱼贯而入。走上二楼外面的超级大阳台，楼下的花草味道，顺着微风送致，一股清凉之气浸人心脾，舒服极了。 小简拿毛巾将阳台上的休闲桌椅擦了擦，又开始手忙脚乱的上了茶水。“几位领导，你们先喝点茶，我这就叫老董去。”小简一边说一边就待下楼。 “呵呵，不用去叫了！”吴本木指着大门外不远处一个人道：“老董回来了！” 曾家辉顺着吴本木的指向，看到一个四十好几的矮胖男人正低头慢悠悠的向这边走来，不由眉头一皱，回头看了一眼小简，心道：对她来讲，还真是‘老（古）董’！ 典型的老牛吃了嫩草！ “老董！”小简站在栏杆边大声的叫了起来，见董友明抬头看了一眼，赶紧道：“老董，家里来领导了，你快点回来呀！” 董友明看自家二楼阳台上站着几人，依稀有县委吴书记、樊县长的身影。于是，老婆的喊叫听在耳朵里，就仿佛成了短跑发令枪响，拨腿就飞奔起来。 圆圆的身体穿过院门，喘着粗气，董友明笑呵呵地道：“哎呀，吴书记、樊县长，稀客啊！” 他跑上二楼阳台，额头上全见汗了。吭哧吭哧的喘着就向吴本木伸出了双手，抱歉的道：“吴书记，刚才出去了一小会儿！” 吴本木没敢与他握手，有大领导在旁边呢！他摆了摆手，“董支书，我给你介绍一下几位领导。”说着指着宴伟华，“这位是中央巡查组的宴司长！” 董友明顿时一阵头晕，机械的握住宴伟华伸过来的手，“宴…宴司长好！” 当介绍曾家辉的时候，董友明比她老婆开始的反应还大，卢原市的曾市长，他这个村支书早已如雷贯耳，只是无缘见面，死也想不到他会来自己家里？ 今天算是看到活的了！ “你好，董支书，我是曾家辉！” 曾家辉笑吟吟的伸出了手，“董支书一声不吭，不欢迎啊，呵呵…”他看着一脸窘样的董友明，客气的开了句玩笑。 董友明猛的一惊，意识到自己有些受惊过度了，赶紧握住曾家辉的手一阵乱摇，一迭声地叫着“欢迎市长啊！”并为自己刚才的失态道歉，“市长，我这年纪大了，头脑不灵活，让你见笑了！” “哦！” 曾家辉端详了他一下，“董支书看起来年纪不大啊！” “嗨！我今年已经五十了！”董友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曾家辉摇了摇头，“看不出来！董支书不但是保养有方，还是老当益壮啊……哈哈哈!” 曾市长何以如此大笑？ 几人没反应过来，董友明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市长笑的原因。曾家辉有意无意的向屋子里面看了看，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五十岁的老头儿娶了个二十几的小媳妇。好白菜让这村支书给拱了！ 董友明羞愧不已，只有硬着头皮解释：“二婚…” 第668章 村民闹事 几位大人物突访村支书家，这让董友明忙活起来，亲自去鸡笼子里抓了一只“咯咯”叫的大红公鸡，拿起菜刀就将它推到了“午门”。 曾家辉听到鸡叫的时候，赶过去阻拦为时已晚。 大公鸡已经被董支书削首示众，董友明让老婆小简赶紧炖了招待贵客。 “董支书，我们这群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已经是麻烦你了，随便弄点家常便饭就好，不要费事！不然我们可吃不下去……” 曾家辉是真不想搞什么特殊化，即使是陪宴司长，也不用。大鱼大肉，对官员来讲没什么吸引力，搞点野菜，抓只野鸡，那还差不多。 土鸡也没竞争力的。 曾家辉看着跟过来看情况的宴司长，见他一副无胃口的表情，知道他与自己的想法大致相同，不由摇头：这只大红公鸡死得冤了！ 董友明一边洗手，一边憨憨地笑，“曾市长，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天天宰鸡吃都莫得问题，家常便饭！” “你天天宰鸡吃？” 曾家辉笑了笑，摇头道：“你手法不行啊，一看就是没杀过鸡的人。” “嘿嘿！” 董友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才一刀就让鸡脑袋搬了家，倒是干净利落，可那手法确实不咋地！他平时在家吃鸡，哪会让自己亲自动手。今天为了抓紧时间，也是积极表现，才亲自当了一回刽子手，可他一时也学不来那一“杀鸡式”，只能按自己的笨办法，削了鸡脖子。 “好了，其他的就别麻烦了！”曾家辉说完，招呼宴司长等人又去了阳台。 其他的？ 董支书不明白市长怎么知道还有其他的？ 他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到阳台上将桌子上的烟给几位领导分别敬了一支，然后又忙活去了。可一支烟还没抽完，厨房那边就传来一声惊呼。 这一回不是公鸡惨叫，是女人发出的声音。 难不成这支书抓老婆来待客？ 曾家辉等人赶紧跑了过去，却看到小简正从厨房旁边的鱼池里捞着什么呢？ 原来是董支书又亲自捞鱼去了，趴在鱼池边，心情一紧张，鱼没捞上来，自己栽进鱼池了。所幸是室内的小鱼池，深不过一米多，董支书倒栽进去，喝了几口水，已经让小简抓着脚，猛一拖，给撸了出来。 他双手还死死的抓着一条大链鱼呢！ “咳咳…” 董支书呛了几口，起来咳嗽了几声，憋了半天才自我解嘲的道：“这鱼要亲手抓出来才好吃！” 曾家辉等人是又好笑，又不忍心笑！ 唉，把主人家给折腾得够呛啊！ 几个小插曲下来，这一餐午饭也就更加有意思了！ 换过干衣服的董友明亲自端菜上桌，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干菇炖鸡、水煮鱼，一些特色的农家小炒，摆了满满一桌，香味浓郁。 董友明拿出两瓶好酒，在每人面前放了一只小杯子。 曾家辉看了看瓶子，五粮液！摇了摇头，“董支书，中午就不喝白酒了。宴司长，你看呢？” 宴伟华微笑点头：“曾市长把握得好啊，中纪委有规定，工作期间，中午可是不喝酒的。” 曾市长委婉的说“不喝白酒”，宴司长则直接搞成“不喝酒”了。 无酒不成席！ 董友明觉得这么大的领导来了，哪能不喝上一杯呢？试探道：“要不…喝点啤酒？” 曾家辉还是笑着摇头。 董友明只好将目光望向县委书记吴本木，求援于县里的父母官。 吴本木不吭声。 樊民富说道：“董支书，还是听领导们的吧！” 没酒喝，只有菜遭殃了！ 一桌子的人将桌子上的菜扫了个精光，连那钵炖的鸡，汤也没剩几滴，这倒是让曾市长略有些意外，城里人到了乡下，咋还爱吃这鸡了呢？ 宴伟华看着一桌子的空餐具，微笑道：“巡查组这回丢人了，吃光光！” 曾家辉哈哈一笑：“谁让小简的手艺那么好呢。”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气氛很是热烈。 小简最开心，手艺能被市长表扬，心情可想而知！ 吃完饭，曾家辉等人正准备告辞，突然一个人跑来在外边大叫道：“董支书，不好了，村里有人闹事了！” “刘文书，怎么回事？” 来人是村里的文书，董支书开门瞪着他连连递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讲话，心中早已却是大骂：找死啊！没看到有大领导在这儿吗？你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得了，跑这儿来瞎呼呼什么呢！ 可刘文书哪里顾得上这个，扯着嗓门道：“有上百村民不让承包商开挖渗水的通道，说土地是他们的，正闹腾着呢！” 一听村民闹事，吴本木和樊民富顿时脸色大变。 曾市长与宴司长来得突然，武陵县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工作，村民们也不可能得知什么消息，怎么突然就闹了起来呢？ 真是会选择时机啊！ 领导下来视察，最怕的就是有人闹事。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说明此地不安宁，矛盾纠纷多，管理上存在问题。而且更为恼火的是，一旦听说这事儿，领导自然会去过问，这一过问下来，又不知道会给县里增添些什么难事。 县领导急，董友明更急，脸色都有些苍白，当下也顾不得别的，对刘文书道：“你快去将村民们稳住，一定不能让事态升级，我这就赶过来……” “曾市长，我去看看情况。” 樊县长向曾家辉请示，这种事县政府得管啊！至于市长等人，他自然不希望出面，一是安全考虑，二是丑事还是县里包住为好。 他也认为曾家辉不一定去，因为市长也不想这样的事摆在中央巡查组面前。 不过，曾家辉可不这样认为，一市之长，管辖范围内碰到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呢？中央巡查组的副组长就在身边，如果不闻不问，默然而去，鬼才知道宴司长会在巡查报告中如何描述？ 巡查中发现，曾市长遇村民闹事退避三舍。那自己还当个屁的市长？ 第669章 亲临现场 而此时的宴伟华，也正将目光移向曾市长，看他如何定夺呢！ 曾家辉靠近一步，对宴伟华道：“宴司长，咱们不妨一起去看看？” 宴伟华微微点头，脸无表情的道：“好！” 曾家辉当先向前走了出去，跟在后面的县委吴书记和县长樊民富只能在心中祷告上苍：别再闹了啊！ 生态农业基地内，上百村民将一名经营承包商和一台正在施工挖渗水通道的挖挖机给团团围住了。 “不准动这块地！” “土地是我们的！” “不给租金，就强占我们的地，没那么便宜！” “要挖就从我们身上压过去。” “……” 现场群情激愤，好在都是动口不动手。 董支书人虽然胖，赶路也不快，但他还是冲到了最前面，扒开几名村民，一边往里拱，一边大叫道：“围着干嘛，全散了，有事儿到村委会说去。” 可村民们哪里肯依，刚打开的口子，立即又给合上了。 一个私人老板模样的人见董支书到了，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抓住董支书的手就不放了，“董支书，你可来了，你得给我做主啊，这工期耽误下去，我可是亏老本了。” “别急，别急！” 董支书掂起脚看了看，几位领导还没走近呢！说道：“大家听我说，上面有领导来视察武陵县的工作，大家别给咱们县抹黑好不好，全都回家去，这儿今天也停工，有什么事等我们协商好了再说，行吗？” 不行！ 村民们一听上面有领导来了，更不行了！ 何况，上午就有几个村民看到领导视察来的呢！嘿嘿！白娘子等许仙一般，千年等一回呢，谁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董支书见没办法，只好道：“那大家就让开一条道，曾市长到咱们现场来了….” “是曾市长？” “他来了吗？” 众人齐转头向外看了过去，刚见几名领导模样的人走过来，还没判断清楚那一位是曾市长，却听见警笛声大作，几辆警车呼啸而至。 原来是刘文书去报告董支书的时候，他就报警了。 现场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曾家辉将脚步停在了人群外，看着几辆警车上跳下来的民警，皱了一下眉头，尽管不知道这起村民闹事会搞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谁也不敢保证势态能不能掌控住，朝着希望的方向得到圆满解决？可是，警察一介入，村民的情绪不就更激动了吗？ 任何时候，他都不希望用警察来对付村民！ 即便发生冲突，他也不愿意那样！ 曾家辉看了看吴本木，“让警车马上开走，干警全部撤离。” “这….” 吴本木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命令警察撤离了。 曾家辉走进人群，看了看还在冒烟的挖挖机，“把火熄了！”然后才转身面对村民们，“村民朋友们，我是卢原市政府市长曾家辉。大家先不要吵，有什么事好好说。我可以给大家一个保证，在事情没商量好之前，这儿暂时不会再施工。” 曾市长的话简洁明了，既让村民看到了市长的诚意，又让他们从市长口中听到了希望，村民们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站在最前面的一位村民大胆的说道：“曾市长，我们也不想这样，只是村里…” 他刚一提村里，董支书就冲着那个村民叫了起来：“皮二贵，你打胡乱说什么？有什么事情咱们村里自行解决，你就别耽误市长的宝贵时间了！” “哼！村里解决？村里把我们的地租这个、租那个，租金呢，你怎么不发给大伙儿？我们不管人家交没交到村里，反正咱们拿不到钱，谁也别想动咱们的地！搞不好，村里早贪了咱们的钱了！” 皮二贵毫不怯场，当即反驳，而且语出惊人。 “你……你胡说八道！” 董支书怒道，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显然动了三味真火。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董支书还待嘣两句猛的，却被曾市长瞪了一眼，他赶紧将溜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市长要不是吃人的嘴软，少不得当场就要骂他两句了。不过曾家辉接下去还瞪了一眼吴本木，示意他让董支书少激怒村民，同时告诫他，咱们中午吃的帐由你这个县委书记来结。 曾家辉转向开口的村民，温和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曾市长，我叫皮二贵。” 在市长面前，皮二贵非常激动，黝黑的脸涨得通红，不过口齿很清晰。 “你们为什么阻止承包商翻挖土地呢？” “村里将我们的土地统一出租，说好每年是400块钱一亩，这都一年收割得差不多了，可我们今年还一分钱都没拿到。而且…而且他们换了承包商，新的承包商给的租金据说是500块一亩，村里既没给我们说过这事儿，我们只好要地了。”皮二贵很气愤地说道。 “哦。”曾家辉点了点头，转向董友明问道：“董支书，是这么回事吗？” “这个…” 董支书咬了咬牙，将心一横，“曾市长，是有这么回事。但是这个租金，承包商还没交给村里，村里也没办法啊。” “那转包过程中，涨100块租金是怎么回事？” “那是承包商要求村里给他修缮道路，每亩那100块根本就不够！” 不待董友明说完，皮二贵就叫了起来，“修不修路，那是村里跟人家谈的事，我们不知道，也不会答应。租金涨了，咱们就得要，你就说什么时候付今年的租金吧？租地的时候，你们可是天天往我们家里跑，非让租掉不可。我们现在就要钱，不拿钱就不许动我们的地！” 其他村民也都七嘴八舌的跟着要钱，也发表了许多不满的言论。 “你…你有本事找乡里要去，租这个地可是乡里硬让村里统一搞的！”董友明也气坏了，不管不顾地叫道：“为建这个十万亩农业生态基地，我们村干部还里外不是人了？” 说起来，董友明也是满腹委屈。 第670章 公道在人心 曾家辉的脸色凝重起来，摆了摆手，转向武陵县的两位党政主要领导，严峻地问道：“吴本木同志，樊民富同志，生态农业基地拖欠租金的这个事情，你们了解过吗？” 吴本木硬着头皮说道：“市长，租金方面一直是由各个乡根据各村的土地好坏，自行与承包商洽谈，我们…我们还不太清楚具体哪个村是多少，涨没涨，付没付，以前也没有听到什么反映！” 不管究竟是否清楚，他都只能这么说了。 曾家辉又转头看了一下承包商，问道：“你的租金付了没有？” “我刚刚租用过来，还没有…。” “你租的多少钱一亩？” “500元！” 曾家辉点了点头，看来村民们说的租金每亩涨了100元没错，他又看了看董支书，“村民的地是今年才租赁出去的吗？” “不是，前一个承包商不干了，我们今年收回来进行了转租。” 至此，曾家辉已基本了解了事件的起因。他大体梳理出了三条：一是村民们没拿到租金，显然不干。二是村里既然收回最先的土地使用权，那就应该把地还给村民，再由村民把土地使用权转让给新的承包商，显然村民们对村里的做法不满意。三是上涨的租金，既然是租金，那就应该付给村民，修路属于配套建设，那得由政府来买单，村民们的要求也是合理的。 曾家辉看着吴本木，“你们一直不知道村民的这种思想动态吗？” 县委书记连村支书的老婆都能叫出名字，可见没少来这儿，这种情况应该早就知道才对。吴本木这回没敢打马虎眼，“乡上的同志和董支书都跟我提过，我们忙其他的事就疏忽了….” “疏忽了？” 曾家辉在心里暗骂吴本木等人，你们怎么当的这个父母官，这种事也能疏忽吗？他淡淡的道：“群众的工作做好了，它是小事，可是做不好，那就是大事了。这道理难道你们不懂吗？” 吴本木与樊民富羞愧难当，哑口无言。 憋了半天，樊民富见吴本木不表态，只好自己站了出来，“市长，县政府在发展农业产业经济方面，只顾着搞基地建设，忽视了村民们的利益问题，是我这个县长失职。我向您保证，一个星期之内，将租金发放到村民手中，承包商付多少钱一亩，村民们就按多少钱一亩收租金，配套的路，由县里与乡里共同解决，不分摊到村民头上……” “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 曾家辉说完，转头严肃地对皮二贵等人说道：“村民朋友们，樊县长的这个现场解决办法，你们接受吗？”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视了一阵，每个人眼里，都露出不大相信的神态。 “曾市长，你们一走，我们怕又……” 皮二贵说得期期艾艾的，老百姓都被忽悠怕了，县长的话，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 曾家辉笑了笑，说道：“皮二贵同志，樊县长既然表态了，我们就应该相信他。一个星期的时间不长，你得给他向承包商收缴租金的时间啊，对吧？再说了，我也没带这么多钱来，无法给你们垫付，大家说是不是？请大家一定要相信政府，相信他们搞这个生态基地建设，也是为了把农业生产搞上去，给大家增加收入……” “这倒是……” 皮二贵应该是这群村民中的骨干分子，他转头看了看大伙儿，大声的道：“好！我们相信曾市长，也相信樊县长…” 村民们在皮二贵的带领下，散了去。 坐到面包车上，气氛有些沉闷起来。 曾家辉和宴伟华都是默不作声，脸色沉寂。吴本木和樊民富，则是神情尴尬。虽然这只是一个租金没有及时发放到位的小事，但不管怎么说，总是在领导面前出丑了！ “曾市长，宴司长，真对不起，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个事儿……” 吴本木艰难地请罪，声音很干涩。 市长大人碰到这事儿，已经够尴尬的了，再加上一个中央巡查组的副组长现场观看，事情肯定糟糕，这等于是武陵县丢了市委、市政府的脸，甚至可以说是在中央巡查组面前丢了舟山省的脸。如果真要引起点什么说道，这帐算起来可就大大不妙了！ 为了撇清自己，曾市长说不定会拿县里的同志开刀的。 吴本木是越想越懊恼，都怪自己太疏忽了！ 但在没有村民的场合，曾家辉却并未批评人，他蹙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说道：“本木书记、民富县长，这个事情要分开来看。你们能够通过乡、村几级将土地集中进行租赁给承包商进行农业开发，你们这个中间人做得没错，值得肯定。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你们忽视了群众的思想工作，在保障农民利益方面粗心大意就不应该了。中央关于密切联系群众，转变工作作风的‘八条规定’，你们下来可得好好学一学啊，不仅要认真学习，还要认真实践，学以致用…” 吴本木垂着头，低低的连声称：“是，是。” 一行人去了武陵县委，吴本木代表县委、县政府，对全县的工作特别是基层农村工作，向巡查组作了汇报，曾家辉还就县一级的干部管理和产业发展试点改革，作了许多说明，谈了一些市里的想法。 宴司长倒没有挑什么毛病，一个劲的点头，并未作什么点评，完了只是道：“总体不错…” 曾家辉带着巡查组的几名同志，在武陵县晚饭都没吃就赶回了卢原市，他倒不是担心吃一顿饭后，怕遇到另外的事件，而是晚上另有要事安排。 晚饭的时候，宴司长与曾家辉闲聊，“曾市长，我来卢原之前，听说你向省里请求支援借警力打黑除恶，有这回事吗？” 曾家辉看着宴司长微微一笑，“宴司长别听那些闲言碎语，卢原市可没有多少黑恶势力…” 他在巡查组面前可不承认卢原市有“黑”，人家知不知道，那是一回事，自己承认不承认，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这个分寸他还得把握住。 第671章 下决心了 曾市长亲自送宴司长回下榻的酒店之后，少有的晚上去了市长办公室，还将副市长兼职公安局长的陆小东召到了办公室。 一根烟扔了过去，“安排的事情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陆小东掏出打火机，先给曾市长点了，然后一件一件的开始汇报：“陈自林的案件，已经有了充分的翻案证据，而且在有效时限内，可以提请法院再审，但涉及的层面…什么时候开庭就有些难说了。” 曾家辉插话道：“你只负责证据，其他别管！” “嗯。枫林县喻星豪的审理也初步告一段落，涉及的有案子较多，人数也不少，有的还是县、市领导…。” “这个不用担心，还是那句话，你只负责查案。”曾家辉继续给陆小东打气。 “市里和各县的黑恶势力，情况也摸清楚了，人数表面上看确实很多，但据侦察下来，大多都是跟着瞎闹哄哄而已，真正够得上“黑”标准，能够量刑的人比预期的要少…” 陆小东翻开笔记本，慢慢的报上了各地一些团伙的名称和数字。 社会面没有想像的那么严重！ 这是一个好现象，压力没有想像的大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这个消息不错啊。为了整个局面的长治久安，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做，但也不希望牵连的人过多…” 不是曾市长于心不忍，而是担心局势的稳控。把握不住，还不如不动。 “市长，市里的人代会就快召开了，时间不等人啊，该收网了！” 对陆小东的提醒，曾家辉也深以为然，他点头道：“我赞成你的想法，不过，这个世界上，相对的坏人是永远存在的，你抓也抓不完，重在教育引导啊……哎，小东，你对这个收网有什么意见？” 陆小东苦笑一声，说道：“市长，这事轮不到我发表意见。市委焦书记那边，这段时间对公安战线盯得非常紧，搞得我们都像地下工作者，我只等你拿主见，让我怎么干就得了。” 他的神态表示憋屈！ 曾家辉眼珠一瞪，说道：“党管一切，市委书记盯着公安战线的工作，那是正当的领导与监督，你不能说盯着你就难受了，只要咱们做得对，怕谁盯吗？如果是那样，我这个市长的一举一动全在人家眼里，我不天天找墙撞头啊？” 这倒是事实。 陆副市长低头受教，没敢犟嘴了。 曾市长见一句话就将陆小东训焉了，不由呵呵一笑，“小东，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经打击了？焉不拉几的一副阳痿样儿，忒没劲！” 陆小东赶紧分辨，“市长，咱可不是‘痿哥’，我只是觉得迟迟不动手，憋得慌！” “那就动手啊？” 曾市长淡淡的甩了一句。 “那你得给我借人啊，不然一动起来，咱一个民警得对付几个混混，那会有多少民警受到威胁？你让我这个公安局长是不是太不以人为本了。” “借人，没有！” 曾家辉又扔了一根烟，“也不知道上面究竟啥意思，找他们借吧，哼哼哈哈的，要研究讨论，老是没有动静；不找他们吧，今后说起来还说咱们不主动寻求支持，无视上级的存在，真他娘的……” “咱拖不起了！” 陆小东不好说太露骨的话，这卢原市原本就是焦天宇的天下，如果搞不出点让全市人民信服的大动静，曾市长要想去掉“代理”一词，难！ 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 “咱们自己干！” 曾家辉将大半截烟掐进了烟缸，似乎下了决心。“公安方面负责市区和两个县。” “这个没问题，其他县咋办呢？” 陆小东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看着曾家辉，他在读市长眼中的坚毅与果敢。 “其他县自有人去办，不过你得派知情的民警配合。两点要求，你自己把握：第一，逮人不讲方式，逮住就行；第二，逮来的人怎么办，你全权负责！” “这个没问题！”陆小东还是有些不解，“逮人的方式？市长能不能明确一点？” “我的意思是不派大量警察像搞统一行动那样，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哦！” 陆小东思索着点头。 “等我电话通知吧。” 曾家辉说完仰靠在了沙发上，迷了眼。 许多问题一直萦绕在心头，悬而未决的滋味不好受啊！ 陆小东离开后，曾家辉拨通了军分区政委韩加旭的电话，“韩政委，我想请你喝杯咖啡，有没有时间？” “喝咖啡？” 韩加旭在电话那头呵呵一笑，“喝酒都没问题！曾市长又不是香港廉政公署长官，不管有没有时间，咖啡是必须喝的，什么地方？” “红叶子。” “好，我立即过去！” 曾家辉放下电话，立即赶到了红叶子咖啡厅，他要比韩加旭早到一刻，有求于人，放下一点架子，效果会大不一样的。 意外的是遇到咖啡厅的老板叶毛恕，他竟然守在店里，难道是上次市长光临之后，天天守店里恭候着？他知道市长大人迟早会召见他的。 “市长！” 叶毛恕一见到曾家辉，赶紧打了招呼，并安排了房间。亲自送市长进去，“市长，有什么需要尽请吩咐！” 曾家辉点了点头，“叶厂长，陈自林一案，如果需要你再出庭作证，敢讲真话吗？” “敢！” 叶毛恕胸脯一挺，严肃的说道。 曾家辉满意的点了点头，“冶金机械厂被黑金公司收购以后，如果再聘请你做厂长呢，你可愿意？” “这…” 他可不敢立即答应，毫无思考的回答，领导只会认为你在随意敷衍。 曾家辉看着深思状的叶毛恕，笑道：“当然，待遇比不了国企老总！” “我不为个人待遇！”叶毛恕认真的说道：“如果市长看得起我叶某，只要能盘活冶金机械厂，能让原来的工人们充分就业吃饱肚子就行，我别无他求，愿意随时听从市长大人的调遣…” 第672章 兵分两路 “那就一言为定。对了，一会儿我还要见个朋友，这房间不得让其他人靠近，你也得为我保密！”他说完自顾自的暧昧一笑。 叶毛恕观察着市长的面部表情，似懂非懂的道：“请市长放心。” 在他看来，不是上次那个方总，就是什么白领mm罢了，卢原最近也没什么大的活动，应该不会是什么演员吧…… 叶毛恕离开不久，韩加旭政委戴着一副墨镜就敲门而入了。 曾家辉看着韩政委的奇特包装，笑道：“侦察兵出身的韩政委就是与众不同啊…” “我这还不是为你市长大人着想，嘿嘿！” 韩加旭取下眼镜，坐下喝了一口咖啡，“市长，有什么需要我韩某代劳的活，您就吩咐吧！” 痛快！ 军人就是军人，永远那么直爽豪迈！ 曾家辉在心中赞了一个，却有意要急一急这个急先锋韩政委，“先喝点咖啡不行啊？说完了还有什么心情喝？” “哟！” 韩政委性急，但脑子可不笨，一听就知道不会是什么轻活，兴奋的道：“只要不是打家劫舍，谋财害命，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咱的心情！” “唉！” 曾家辉摇头唉了一口气，“不瞒韩政委，事情虽然不是害命，但还真是谋财啊！”他停顿下来，轻呷了一口咖啡，然后瞄了一眼紧紧盯着自己的韩政委，“部队太清苦了，做点小买卖怎么样？” 行啊？ 韩政委虽然不在乎赚钱，但天天拉兵演练，枯燥乏味之极，调剂一下口味未偿不可，而且市长说的生意，肯定有做法的，“只要能让咱们的兵蛋子们活动一下筯骨，咋都行！” “那就好！” “请市长明示吧？” 曾家辉掏出烟来，散了一根给韩政委，道：“我只指路子，怎么干那得政委你来谋划…” “那是当然！”韩加旭点了烟，静待市长的下文。 “据前段时间的了解，卢原市下面各县都存在大量的无业混混，他们聚集在一起，不是为赌场、娱乐场所看场子，就是帮助一些私营业主充当打手和收帐人员，这种状况让群众没有安全感啊……” “我知道了！” 韩加旭点着头说道，养兵千日，人民子弟兵们为维护地方社会治安秩序出力的时候到了，这个义不容辞，只是不明白的是，怎么叫“做生意”呢？ 曾家辉微微一笑，看了看韩加旭脸上那“明白”背后的疑惑，道：“让部队上的人出面，主要是不想以市政府的名义搞大行动。当然，实事求是的说，这也是为了不让上面责怪的一个考虑因素。我想，如果有人找到这些场所，闹点小事，这些混混会怎么样……” 他不能灭了你，就是你灭了他！ 高！ 韩加旭想了一下，不由得向曾市长树起了大拇指。有人乔装去闹事，对方摆不平，还不通知大量的混混参战，自己只需要根据对方的力量，慢慢增加人手，最后肯定能将某场所的社会势力一拨一拨的搞掉。 如此一来，你不打黑，这些涉及人员却给逮了，黑自然就没了。 至于怎么处置，那不用担心，曾家辉直接告诉韩加旭：“逮住的人员由陆小东副市长悄悄接收，缴获的战利品一律作为士兵们的辛苦慰劳……” 这还真是一桩好生意呢，既可以让士兵们为百姓做点事，还可以让他们在实践中得到锻炼，同时也能增加点活动经费，一举几得。 韩加旭欣然接受，笑道：“市长，其实你要是经商的话，估计成就更大。” “算了！” 曾家辉摆手道：“你就别损我了，老婆经商，我再经商，咱全家都成奸人了！”接下去，曾家辉又将一些具体细节和注意事项作了适当说明，包括公安安排的前期侦察人员、混赌场的高手等等，安排得让韩加旭觉得只要出一出人，到一到场就能办利索。 当然，与陆小东进一步协商配合及分工的事，不需要市长大人亲自操办。 “什么时候开始为好？” “你说呢？” 曾家辉笑着反问。 “呵呵！” 韩加旭没有回答，起身就走了。 曾家辉埋怨道：“我就知道一说完你就得急着走，这咖啡百多块钱一杯，你看这不是浪费吗？” “这娘娘味的咖啡不行，我觉得还是喝酒比较爽。”韩加旭临出门的时候，顺便丢了一句。 曾家辉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叶毛恕下楼将他送上了车，关上车门的一刹那，曾家辉问了一句，“上次你店里惹祸的服务员，她父亲的病好了没？” “早就动手术了，估计这几天就出院呢。市长，我代表我的员工谢谢你！” 曾家辉点了点头，轻轻关上了车门。 第二天上午，曾家辉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陆小东的电话报告，军分区政委韩加旭让军车送了九十多名社会混混来，分别是青合县与武陵县等地的人。 放下电话，曾家辉笑了，这个韩政委，昨晚溜得快，办事也挺快的嘛！ 正是他的快捷，也带动了市公安局的步伐。 短短三天时间，卢原市公安局与军分区兵分几路，悄无声息的逮了近七百人，流窜于卢原市区和各县的社会混混悉数归案，主要头目无一漏网，卢原有史以来最快捷、最凶猛的一次扫黑行动，就这样悄悄的完成了。 韩加旭亲自向曾家辉交差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咱这回小赚了一笔！” “有没有士兵受伤？” 曾家辉不太关心韩政委的经济利益，他关心的是为这次行动立下战功的子弟兵们的安危，这让韩政委汗了一把，赶紧报告道：“请市长放心，咱们的兵是铁打的，加上胸前的微冲，谁敢伤？一个个完好无损呢。” “那就好！”曾家辉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韩政委提到的“赚了一笔”那事，问道：“那你赚了多少？” “小赚。”韩加旭说完看着曾家辉，“您不会反悔吧？” “有点。” 曾市长奸笑了一下，眼神让韩加旭甚是怀疑，市长从来都不小气，跟咱部队人从来都是说一是一，不会变卦吧？ 第673章 表达之意 他想归想，还是如实报告到：“这次光几大赌场现场清理出来，现金都有两百万左右呢，交政府充公咱毫无怨言，不交咱也心安理得！” 曾家辉一挥手，“别跟我提什么军队拉练任务重、车辆耗费多、士兵水土不符生病者多这些事儿，要钱就给政府打个报告过来，从预备费中支一点费用，表示地方补充军需，这体现地方党政军的亲密关系嘛！” 韩加旭一愣，咱什么时候提拉练任务重了？车辆耗费多了？有水土不符的士兵吗？不是报告过人员无一损伤的吗？忽然明白过来，赶紧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是，市长。”放下手又轻声的道：“那缴获的东西还交不交？” “你有缴获？”曾家辉看了看韩加旭，“我说韩政委，军分区什么时候去缴获东西了？” “没有！” 韩加旭算是彻底明白市长的意思了，“报告市长，这几天咱卢原军分区深夜下基层野外拉练演习，遇到了几股不明来历的闲杂人员骚扰，顺手牵羊将他们逮了。咱军队不过问原因，只好将人交公安处理了！” “嗯，好！” 曾家辉满意的笑笑，与韩加旭的爽朗笑声混杂一块，“市长，谁问咱也是拉练偶遇！”韩加旭说完神秘的揍近前来，递了一个小本给曾家辉，“这个也是顺手牵羊！” “哦！” 曾家辉接过来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许多人的名字，后面还有每个人的一些数字记载，看来是一本赌场帐本，准确的说是有关高利贷的发放明细帐，其中还不乏少数官员的名字。他有些意外的兴奋，“意外收获啊，这个交公了！” “那是必须的。” 韩加旭喜滋滋的要邀请曾家辉摆酒喝一杯。 曾家辉没有拒绝，不过他告诉韩加旭，“改日，今晚另有安排，而且还推脱不得。” “好，改日，改日！” 送走了韩政委，曾家辉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让铁锋将他送去了卢原大酒店。 中央巡查组要结束本次对卢原市的巡查了，宴伟华主动要请曾市长吃顿饭。其实谁请谁无所谓，反正宴伟华的意思就是临行之际，单独与曾家辉在非官方正式场合聊聊。 这次宴请，仅曾市长一个人而已，连巡查组同来的几位同志都没能入列，更别说市委书记焦天宇了。这让曾家辉有些诧异，这宴司长只请咱一个人，这中间有什么道理呢？如果说按最基本的告别礼节，宴司长也应该邀请市委书记焦天宇参加啊。 这种不按常规礼数套路走的方式，也让曾家辉对宴司长刮目相看，看来这个宴司长骨子里的傲气还不是一般的高啊，既然是私人做东，那么请谁不请谁，就完全看他的心情了，官场上的身份级别，他没在乎。 够狂的！ 曾家辉准时出现在卢原大酒店，宴伟华已经坐进包间等候了。 “宴司长，您太客气啦！” 曾家辉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了包间，与宴伟华握手寒暄。 “曾市长见笑了！”宴伟华笑道：“在卢原市叨扰了这么多天，这顿便饭是必须请的，聊表心意，不然要被曾市长怪罪我不懂人情世故，是不是啊？” 这话带了几分调侃之意，一个子让两人的心情更加轻松起来。 曾家辉哈哈一笑，“吃就吃，只要巡查组不在报告中提到宴司长请客一事就行了，不然会让领导们说卢原市招待不周，目中无人啊……呵呵！”说完径直在宴伟华对面落座。 服务员上了热毛巾，曾家辉接过来擦了一把脸，待房间只剩下两人之际，明知故问的道：“宴司长，还有其他客人吗？” 宴伟华摇了摇头，微笑道：“没有，客人就曾市长一位！曾市长，今晚咱们好好喝一杯白酒，没意见吧？” “客随主便！” 曾家辉说完不由婉尔，“不好意思，宴司长！在卢原我本来应该是主人，看来今天只好让你‘斗’一回地主了！” “结识曾市长这样的朋友，我是荣幸之致啊…！” 宴司长亲自拿起服务员早就打开的1573，倒了满满两杯！ 他能亲自斟酒，可见心意甚诚！ “曾市长，我先敬你一杯！”宴伟华端起酒杯道。 曾家辉举杯与宴伟华轻轻一碰，两人一饮而尽，同时亮了杯底，俱是微微一笑。曾市长也不怠慢，抓起酒瓶子给宴司长满上，然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 “宴司长，在卢原怠慢之处，还请海涵，我敬你一杯！” 曾家辉端起了酒杯，轻轻一碰，又是一饮而尽。 两人你来我往，一切尽在不言中。三杯过后，宴伟华看着曾家辉道：“我这次主动要求来卢原，说实话，可是专程为曾市长而来的，市委焦天宇同志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 这句话折射出宴伟华的这次巡查心情，焦天宇对他防备有加，宴司长还是有些想法。当然，宴伟华通过请曾家辉单独吃饭这种方式，也是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之意。 曾家辉心中一凛，“宴司长如此推重，曾某愧不敢当啊！” 宴伟华淡然道：“曾市长，今天咱们就是朋友之间的随便聊聊，不必太慎重。” 曾家辉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和宴伟华之间，成为朋友当然有一定媒介，除了心心相惜之外，也不排除希望今后相互之间的照应和利用，各取所需吧！ 宴伟华这样的朋友，任谁都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宴伟华夹了一个鸡卵子塞进嘴里，然后从身边的公文包抽出一份材料，放到桌上轻轻推向曾家辉，“这是我亲手写的卢原巡查工作报告，请曾市长提提意见！” “巡查报告？” 曾家辉的瞳孔蓦地收缩了一下，咱提意见合适吗？ 宴伟华身为中央巡查组副组长，他写的工作报告可是代表中央巡查组对卢原市工作的评价意见，他不仅请自己过目，而且还请提意见，这个人情大了。 低头吃了一筷子菜，他得考虑一下。 宴伟华并不着急，神色坦然的品尝起美味佳肴来。 一口咀嚼的菜咽了下去，曾家辉放下筷子，伸手轻轻将巡查报告推了回去，微笑道：“宴司长的报告给了卢原市一个客观公正的巡查评判！曾家辉绝无意见！” 宴伟华的瞳孔也蓦然收缩。 这曾家辉还真是个人物啊，看也不看一眼这份报告？ “谢谢！宴司长，我敬你一杯！”曾家辉端起酒杯，微笑着朝宴伟华示意。 “干！” 宴伟华意味深长的看了曾家辉一眼，举杯相迎，“对了，你前几天说的那个原冶金机械厂的陈自林一案，情况我已经报告上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谢谢宴司长！” 宴伟华摇头，“你为什么要谢我？如果真要说谢谢，那也应该是他向你这个市长说谢谢才对！” 第674章 探亲 这个周末，曾家辉想给自己放一天假，缓解一下连日来的劳累。 去哪儿呢？ 他想了想，当然是去青合县了，亲口说了周末要去看儿子小辉辉的，那可不能失言，顺便也得看一下儿子他妈――兰梅，有责必尽吗。 曾家辉叫来铁锋，“你要不要去青合县看一下你那火锅店的老板娘？” “谢谢大哥！” 铁锋当然要去，他可是欢天喜地啊！这段时间他与牟小娟可是电话热线不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要不是考虑到自己是市长的驾驶员，他早想“走读”上班了。哪怕每天下午下班跑一趟青合县，晚上在火锅店温一温，早上5点起床返回卢原上班，他都乐意。现在听大哥一提，真恨不得那辆卢原二号别克车改装一下，飞机多好啊！ “你去不去？”铁锋兴奋之余，没忘记问曾家辉。 “你说呢？” 曾家辉看铁锋那猴急的兴奋样儿，鄙视了他一眼。 铁锋摸了摸头，想起了点事儿，嘿嘿一笑，“哥，要不我顺便带上你？” 擦！ 曾家辉差点就轮拳头了，“你开二号车去，把那辆借用的私家车让给我！” “呃！” 铁锋知道大哥要放单线，目标当然是“三嫂”，只得遵命，不过提了要求，“哥，你自己开倒是可以，不过你走前面，我跟上来….” 曾家辉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懒得理他了。亲自驾车往青合县赶了过去。一路顺利，上午十点刚过就到了县城，他给兰梅打了个电话，“我到了！” “嗯，我在家，你直接上来吧！” 曾家辉爬上楼，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看了看鞋子，挺干净利索的，做好了拥抱儿子和问候岳父母的准备，这才镇定的敲响了房门。 “来了！” 开门的是兰梅，还是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不过看那样子是经过精心打扮的，比上次在青合县见面之时，脸色明显好了许多，应该是心情大好吧。 “小辉辉呢？” 兰梅将他拉进了屋，给他拿过拖鞋，“外公外婆带他去二叔家了，中午那边吃午饭！” “哦。” 曾家辉心中一动，这不是专门给自己留时间吗？“你二叔的伤怎么样了？” “没多大事，骨裂而已，又不是断了，已经回家静养了。” 兰梅说着去给曾家辉倒了水，又忙着给他削起苹果来。 曾家辉看了一眼屋内收拾得非常干净，还添加了几样小家居，茶几上的果盘也挺丰盛的，不由笑道：“你爸妈不会是专门给我的特殊安排吧…嘿嘿！” “你说呢？” 兰梅小女人般的看着曾家辉吃吃的笑，“臭美！” 曾家辉汗了一把，一把将兰梅抄起来就往卧室而去。 …… 一番自然的激战之后，曾家辉虽然缴枪未杀！却也累得够呛，躺下就呼呼的睡了过去。直到感觉懒洋洋的阳光让赤膊上身有些炽热，他才醒了过来，轻轻掰开兰梅搂着的手，悄悄走到窗前，刚将窗帘稍稍拉开，就听兰梅轻声的道：“好刺眼哦……” “刺眼？” 曾家辉又爬上床去，“刺什么眼？”他将兰梅抱入怀中，手指直向她某“眼”滑去，“那就再‘刺’一回？” “不要！” 兰梅一拉被子，把脸蒙住，却不顾“眼”。 曾家辉呵呵一笑，抱住她那酥软的身体，手嘴并用，直往兰梅的上中下三路攻了过去，眼见兰梅又快决堤崩溃了，她却是奋力挣脱下床，“起来洗一洗，咱们也该吃中午饭了！” 她说完抓起一条睡裙，直奔浴室而去。 “要不要搞个鸳鸯浴？” 曾家辉是又火烧火撩起来，追赶了过去。 “不要！” 兰梅冲进了浴室，已经打开了热水龙头，里面传出了哗哗的流水声。 “咱儿子都五岁了，还羞啊？”曾家辉在门外继续游说起来，试探的道：“我进来了？” “砰！” 浴室的香皂盒从门缝里砸了出来，差点让曾市长的“根”不保。 曾家辉低头看了一眼，赤身，面前那条ak47早就端得直挺挺的，“算了，我还是把根留住。”他将拖鞋搞得噼里啪啦的响。 他是重重的走了几步，又轻轻的退了几步。 里面水声停了，兰梅轻巧的脚步声响起。 曾家辉突然将门推开，进去再反脚一踹，将门关上并邪邪的笑着，“鬼子进村了，打枪的也要。”将兰梅往墙上一抵，熟练的把睡裙扯开扔了。 浴室中又传出了一阵阵肌肉与心灵的撞击声，还伴随着细细的吟吟。 “你看你，害人家又要洗一回了。” 兰梅虽然嘴上怪着曾家辉，眼神却是迷离，脸上一片阳光灿烂呢，越发透出成熟女人的味道，这让曾家辉是怎么看都欢喜，你怎么怪他都舒服。 洗完澡，穿好衣服，真还有些饿了！曾市长也感觉消耗过大啊！ “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出去吃？” 兰梅大摇其头，用手指一点曾市长的脑袋，“你怕人家看不到你啊？” “这个….那咋办？” 曾家辉咧了一下嘴，看来还是女人心细。 兰梅看着他那副样子，哪里像什么市长嘛，“养你呗。家里准备了菜，我这就做去。” 切！ 曾家辉扭了一下脖子：市长你也养得起，咱可不是吃软饭的！想归想，他还是乖乖的坐到沙发上去看电视，吃起水果来了。 出去确实不便！ 二人又睡又洗又吃，好好的享受了一回二人世界。 下午较晚的时候，小辉辉才在外公外婆的簇拥中回了家，一进门就跑进了曾家辉的怀里，跟他玩起了亲热，乐得不得了。一大家子聚在一起闲侃了半天，又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曾家辉还陪兰老爷子喝了几杯小酒，其乐融融。 这一次青合县探亲，总算了了曾市长一大心愿！ 不过，他没有及时回卢原市，他还想在青合县办点小事儿呢。当晚，他大胆的将儿子劝进了外公外婆的房间，单独跟他妈妈“洗衣服”去了。 第675章 对网吧产生了兴趣 兰建华这个“野舅子”一晚上都没回家，曾家辉问了原因，兰梅吞吞吐吐的说是弟弟在一家网吧打工，晚上要守通宵，没法回家来。 曾家辉摇头。 不是他不信，而是猜测那晚的一砖头，兰建华怕自己跟他算帐吧？ 算了！ 他也懒得理，早上亲自驾车在青合县城各个街道溜达了一下，他想看看经过“扫黑”之后，街面的治安状况和群众的安全感情况，看是否新的变化。经过一家挂有“新博网吧”楼下的时候，他呆了一下。门口停靠着一辆加长版的悍马，车身上还挂了一条十米长的横幅：“新博网吧欢迎您!” 这车挂这样的横幅，真是赚足了眼球。 牛逼！ 他放慢车速刚要开过去，那悍马启动了，牛皮哄哄的发力就要超车。曾家辉一边开车，一边继续注视悍马，一心二用，加上对方的急切，他没来得及避让，这就坏事了！ 日！ 悍马挂了一下他的私家车！ “咋开的？” 悍马驾驶员摔门下车，看着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曾家辉，恶人先摆了阵势。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愠不火的道，“我就这么开的。” “你知道悍马h2多少钱吗？”那驾驶员吼叫道。 悍马h2的价格，曾家辉倒是知道，不过他回答干嘛呢，“你这悍马h2多少钱跟我有毛的关系？” 那人的脸抽搐了几下，嘴角歪倒了一边，却是理亏：自己擦了别人的车呢？他无可奈何，嘟哝了一声“晦气”，恨恨的转身就欲上车。 “喂？” 曾家辉这时才下了车，上前拦住了他，“我这车虽然不值钱，可也不是随便让人擦的。” “你想怎么样？”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曾家辉掏出电话就要报警。 “你？”那驾驶员显然不想他报警，拦了一下，“你这车就掉了一点漆，用得着吗？两百块，自己去搞一下就是了！” 他说完，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大大咧咧的甩向曾家辉。 一般情况下，这种小事赔个两百省多事儿啊。反正私车基本上都买了车辆损失险，随便找个理由让保险公司报掉就行了，没多少人会计较的，两百块直接可以去加油。 切！ 曾家辉懒得看他的钱。 “三百，多的没有，爱要不要！”那名驾驶员看着曾家辉的摇头举动，加了一百，还是一副不想耽误时间的样子，似乎要急着走。 “哼。” 曾家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要么报警，要么你自己找保险公司。不过你现在得联系我修车，我时间比你紧……” 那人上下认真打量了一回曾家辉，脸色连变数变，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否采取别样措施，最终还是选择了打电话，只听他在电话中说道：“老板，车在楼下擦了一下，去不了了…” 原来他只是一个专职驾驶员。 放下电话，他说了一句，“我们老板马上下来。”然后站在那儿忐忑的等待起来。 这时许多人围观了过来，有些影响交通秩序，曾家辉主动将车移到了街道边上。在等待的过程中，向围观过来的群众打听起这悍马车的来历。原来这是新博网吧老板的车，为了招揽生意，这网吧就用这种车来吸引市民，推出了“接送”网民服务，重点是针对学生青年人一族…… 这样的豪车接送网民，倒是“大手笔”！ 曾家辉摇了摇头，有钱人要这样做，你也管不着！ 老板来了。 那名驾驶员跑上前跟老板大体说了一下经过，然后向曾家辉这边盯了几眼，道：“老板，我赔钱给这小子他也不要，非要让我陪他去修车，我看他摆明是故意找事儿，耽误我接送上网的人，影响网吧的生意！” “那你说怎么办？” 老板瞪了他一眼，有些气恼的说道。 当然是气驾驶员开车的粗心大意。 “我看，不如找两个人教训一下这外地人…” “啪！” 老板不待他说完，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你以为来还像以前啊？跟咱们有关的那几个人现在进了市公安局，已经花了大笔钱了，还一个也没捞出来。别说是现在不敢那样做，就是让你现在去找人，你到那里能找到人？” 县里小混混们让卢原军分区抓了大批，小批无关紧要者，这几天不是缩头不出，就是逃之夭夭。哪里找得到人？全市都隐隐猜到了悄悄打黑的事儿，谁还敢再惹事，能将以前那些烂事撇清就阿米托佛了。 那驾驶员挨了一巴掌，总算清楚现在了现在的形势，不比以往了！ 老板走过来端详了下曾家辉，主动打了招呼，然后商量修理事宜，提出了两条建议：一是赔偿800块，由曾家辉自己去修理厂修理；二是陪他去修理厂，修多少付多少钱。前提条件是不报警，他的车没买保险！ 对这个处地来的陌生人，老板也不怕实言相告！ 其实曾家辉车子掉的那点漆，补下来顶多600块就够了。 老板的态度让曾家辉倒是可以接受，他说：“赔偿就算了，我只想知道一下，你为什么用悍马h2接送网民？你这成本也太高了吧？” 羊毛出在羊身上！ 曾家辉关心的是网民消费问题。 问起这个，老板叹了口气，“唉！我也不是专门经营这个的，这网吧由于经营管理不善，以前生意就不好，最近….”他看了看四周，小声的道：“最近市上好像到处在抓人，我手下的几名弟兄进去了，花的钱多了去，其他生意也受了影响，没办法，才想用这个招揽点生意，弥补一下紧张的腰包…” 看样子这老板也实在是苦闷，不然也不会对外地陌生人讲这么多。当然，曾家辉不要车辆损失赔偿，那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正因如此，当曾家辉忽然对他的网吧表示出兴趣，提出上去看看的要求时，老板也根本没有拒绝，亲自带着他上了楼。 走进网吧，曾家辉大致瞧了瞧，“好网吧啊！”他暗赞了一声。 第676章 星期六去县委干嘛 这个新博网吧不但位置好，而且面积大，上下两层共计近3000平方米、拥有800多台电脑，规模不小。与一般网吧不同的是，这家网吧集上网、电子竞技、数码冲印、数据传输、远程教育、电子商务多种项目于一身，而且有差异化设计，最便宜每小时上网费2块钱，最贵的每小时为20元，而且消防等设施也都配备齐全。 可惜空位较多。 原因正如那老板所说，管理不善。 曾家辉看过之后，说道：“你这网吧的规模真是大，这在卢原市区都没有几家可比。估计现在人少是因为设备需要更新，管理需要跟上….” “看来先生也是内行啊，一看就知道原委。可惜我对这个不太感兴趣，也无意经营这项目。”老板是一脸的苦色。 “那当初怎么要投入呢？” 面对曾家辉的疑惑，老板摇了摇头，“当初就是听别人那么一说，自己胡乱下了决定，找了个内行人帮忙建成了这个规模，可惜他因为一次意外事故，人没了，我的生意也就一直没能上去…” “有没有转让的打算？” 老板眼神一闪，盯着曾家辉道：“先生难道有意经营这项目？” 曾家辉摆手笑了笑，“我也不感兴趣，不过我有一个朋友感兴趣！” 这样一个大网吧，拿在手中不赚钱，可要卖的话，估计价钱倒是不匪！老板也是急需周转资金，心动了，“如果你的朋友真有兴趣，不妨请他前来一谈。” “你真卖？” “只要价钱合适，真卖！” 老板肯定的点头。 “好！” 曾家辉走到旁边僻静处，轻声的打了个电话。 回来之来，对那网吧老板道：“三个小时之后，我的朋友会来与你面谈。不过，我希望你是诚心卖，不然他可要白跑一趟…” 网吧老板认真的道：“一个星期前，我就一直在找买家了。可惜想要的人多，但出不起价，拖了下来，原想卖不出就想点好招法，试着做下去，这才有我用自己的车来做免费接送的‘广告’！”说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接过来看了看，原来是一家房地产开发商的经理。怪不得有这么大的店面，估计这幢大楼也是他开发的，不然谁付得起这租金？ “行。” 曾家辉觉得有戏，点头道：“你就清算一下网吧的财产，等着好好洽谈吧。” “早清理过了！” 网吧老板亲自将曾家辉送到了楼下，刚要辞别之际，一个年青人急急的跑了过来，差点撞到了曾家辉的身上，定睛一看，兰建华！ “曾…” 兰建华抬头刚叫出一个字，曾家辉就摆手道：“兄弟，姑姑叫你下午回家一趟。” “哦？”已经知道家里的决定，明白是姐夫不让他叫出自己的官衔，当然也担心他冒然叫“姐夫”。低头道：“表哥，你下午也去咱家吗？” “不一定。” “我知道了。”兰建华这才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网吧老板，道：“老板，我刚才出去了一会儿。” 曾家辉疑惑的道：“你在这里上班？” “嗯！” “没事！反正这网吧我也不想经营了！”老板倒是难得的大度起来，并未因为网吧经营不好，今天就对员工大加责备，“原来你们是亲戚？” 曾家辉微笑不语，转身直接走向了自己的车。 在县委大院门口，曾家辉的车被门卫拦了下来，“干什么的？” 曾家辉摇下车窗，“我到县委去办点事！” “今天是星期六，县委没人上班，你星期一来吧。”门卫摆手，示意他赶快离去。 “值班室总有人吧？” 他这话倒是让门卫认真的看了看他的人和车，车虽然是私家车模样，但人肯定是体制内的人，不然也不会临时反应出“值班室”，因为县委、县政府周末不上班，却有人24小时值班的。 真有人要去值班室，他可不好拦，门卫无奈的道：“那你登个记吧。” “好。” 曾家辉从善如流，下车去了门卫室，在登记薄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和单位。 “您，您是卢原市的曾市长？”门卫看着曾家辉写下的记录，愣住了。 “不像吗？” 曾家辉轻轻一笑，“既然让你知道了，那就麻烦你一下，联系县委值班室，让他们通知县委书记牟剑飞同志到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跟他聊聊！” “好的。” 门卫赶紧照办，也没让市长去值班室，而是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赶紧去将曾市长的私家车开进院内停好，跑回来站在曾市长身边，等待牟书记的赶来。 听到市长周末又突然造访青合县，牟剑飞不仅来得快，而且是惊慌，他不知道市长“来何相干”？ 握手问候之后，牟剑飞的急切模样落入曾家辉的眼中，他微微一笑，“牟书记，你别紧张！我只是周末出来溜达一下，咱们随便聊聊。” 牟剑飞的心情放松了点，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曾市长，已近中午时分，我找个清静的地方，边吃边听您的指示….你看？” “好啊。又蹭到一顿午餐了！” 曾家辉爽快的答应。 饭桌上，曾市长没同意喝酒，因为他下午还打算开车呢。上一次未系安全带，车上吸烟，他可是在电视上向全市人民公开道歉了，而且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不少老百姓都拿市长的举动议论身边的官员呢？所以，曾家辉一想到下午开车，不管牟剑飞如何提议意思意思，他是坚决不沾一滴酒。 两人边吃边聊，其中提到了一个人，兰梅的二叔：青合县西城小学校长兰智勇。 这是曾家辉有意引到的话题，“上次学校垮塌，兰智勇校长的表现让人感动啊！” “那是在市长的感召之下。” 牟剑飞是间接的拍马屁，不过曾家辉的现场经历确实更让人感动。 曾家辉摇头道：“他当时并不知道我是市长….” 这倒是实情，牟剑飞脑筯也在不停的旋转，市长因何提到这个人？表示感动又是什么意思？ 第677章 农村转转 牟剑飞想了想，说道：“市长，兰校长受伤之后，县里估计有些照顾不周，但从探望、慰问、工作暂时安排等方面都作了充分考虑，保证让他多静养一段时间….” “像他这个年龄段的人，恐怕是争分夺秒的一心想着工作了，哪里闲得下？身体一但康复，肯定会立即投入工作上来。像这样的同志，没有几年工作时间就要退休了，正急着发挥自己的全部能量呢…！” “市长说的是，我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牟剑飞一听曾家辉的话，感觉市长比自己还熟悉兰智勇的情况呢？怎么发挥他的全部能量？莫不是…？他试探性的道：“市长，像这样有敬业精神、有能力才干的教育工作者，县委打算让他多为全县的教育事业做贡献，只是有些担心年近50的人，担子压重了，他会不会有怨言…” “你说得对啊！”曾家辉脸上似笑非笑，挟了一筷子菜，挑着却未往嘴里送，“牟书记，要是有人给他们压一压担子，他们会不会觉得重了，有怨言呢？” 市长这批评味很浓！ 牟剑飞怪自己明白得有些晚了，赶紧道：“兰智勇同志担任校长期间，不但苦心于教学，而且一直为学校基本建设努力着，就是垮塌的教学楼，他也早奔波不休，可惜我们忽视了…这样的好同志，如果我们再忽视了对他的重用，那县委就真是失职了。我想让他….” 曾家辉摆了摆手，没让他说下去，道：“你们县管干部怎么用，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牟剑飞虽然没有再说下去，却是明白应该怎么做下去了。 吃罢午饭，曾家辉道：“我想去农村转转。” “好的。” 牟剑飞一边回答，一边就待打电话安排什么。曾家辉摆手道：“你不用跟我去，你们县领导谁不认识？你让办派一名科长之类工作人员就行了，我想看一看县里的选举情况。” “这…安全方面？” 牟剑飞很犹豫的说道，显然是放心不下。 曾家辉却不在意这个，为了让铁锋好好休息一天，他这个市长甚至对自己的专职驾驶员撒谎说自己不出门呢，再加上小混混们都抓得差不了，哪里会将安全问题放在心上。 对于市长的吩咐，牟剑飞当然不敢违拗，只得遵照执行。不过既然是下乡村，他赶紧安排了县委书记下乡的专用越野车，一并安排了专职驾驶员，这让曾市长无法亲自驾车了，好在市长大人没有拒绝。 几分钟之后，一个年轻小伙子跑了过来，惶恐的叫了一声：“曾市长！” 牟剑飞指着年轻人，对曾家辉道：“曾市长，这是小廖。” 曾家辉笑着挥手：“上车。”说着就钻进了越野车里。小廖见曾家辉坐到了后排，他只好坐到前排副驾驶位置上，回头道：“曾市长，您准备怎么走法？” “你知道今天这附近哪个村在进行选举吗？” “今天是周末，乡镇安排村里选举的并不多，最近的村子估计也得半个小时以上。” 选举，乡镇会派人到村里监督，周末安排得少一点，这个也是可以理解的，曾家辉点头道：“只要有就行，就去近一点的村子看看去。” 小廖松了口气，“要不要先给乡里联系一下？” “不用。” 越野车很快驶出了青合县城，小廖主动汇报着全县有多少个选区、有多少个村子、要选多少名代表、如何选举等相关事项。曾家辉将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的听着，不时的“嗯”一声，并没有插什么话。派出的人熟悉工作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县领导选派的放心干部，肯定不会在市长面前乱说什么话，你插话问也是白问。所以，曾家辉索性不发问，只拿耳朵听着，眼睛却是望着车窗外。 越野车拐入了一处下坡土道，颠簸着向前行驶，小廖道：“曾市长，我们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哦。” 曾家辉直了直身子，车窗外印入眼帘的是一片金黄的稻田，一台小型打谷机“嘭嘭”响着，有几个农民正在收割稻子，田埂上则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抽着烟，四下张望着。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孩子，独自一人在那儿玩耍。 “停一下！” 曾家辉眼睛盯着田里的人，让驾驶员慢慢停了车。他下了车，小廖也忙跟下来，指着稻田里的打谷机，介绍道：“曾市长，现在条件好一点的村子，基本都能使用这种机器收割稻子……” 曾家辉笑了笑，迈步向田埂走去，“我在农村呆过一段时间，这东西早见过了。” “呃！” 小廖呆了一下，这位年青的市长，尽然在农村呆过？他只听说曾市长在来舟山省之前，是从京城部委过来的，还以为人家以前是生活在皇宫大院，轻轻松松下来的干部呢？他再拿自己与市长一比照，自己比市长小不了几岁，却只不过是一个科级干部而已。唉，做官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坐在田埂上抽烟的中年男人看到有人走向稻田，站起来说道。 小廖笑呵呵道：“我们是人大的工作人员，到你们村子里看看。” “人大的？” 那中年男人显然一惊，又抬头向远处看了看，除了一辆车和一个驾驶员，只有这两人走下来，并无其他人。他迎面走过来挡住了曾家辉的去路，“打谷机的稻草乱飞，容易扑到身上，你们就别过去了。”他说完又看了看停下来的几个农民，大声的道：“你们停下来干嘛，赶快干活，今天得把这几亩稻田收割完，不然你们明天还得继续干……” 曾家辉看了一眼中年人，又看了看田里继续开始忙碌起来的几个农民，不由皱了下眉头，道：“既然要今天收割完，那你为什么不上去帮忙呢？” 第678章 定性村霸 “我出钱请他们收割呢！” 中年人说话的语气，完全一副地主模样，当几个农民是给他这个地主打短工呢，至于是不是花钱请来的，曾家辉暂时没想去进行印证，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往前面走了。他四下看了眼，转头往小男孩玩的地方走了过去。 小男孩大约八九岁，这个年纪还没上学呢。他裤脚挽得高高地，光脚丫上全是泥，正在那儿挖着田里的什么东西呢。见有人走近，他抬头警觉地看着曾家辉两人，眼中好像群众看敌特分子一般，警惕性倒是挺高的。 曾家辉看了看他，笑着问道：“小伙子，挖什么呢？” “泥鳅！” “哦。”曾家辉盯了眼他旁边的一个水竹筒，“挖到多少了？” “多着呢？”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或许是他没有数过，或者是根本不识数。 “你叫什么名字呢？” “二蛋！” 曾家辉呵呵一笑，用手比了两个圆圆的东西，“这样大的两个吗？” 二蛋傻傻的看着他，只顾笑。 “二蛋，你能陪叔叔聊聊天吗？”曾家辉一边问，一边蹲下身子用一根稻草拨弄着竹筒里的泥鳅。 二蛋怯怯的看了看站在远处的中年人，不说话。 曾家辉转头注视了一下情况，问小廖道：“车上有吃的东西吗？”然后向小男孩指了指。 “有的，我这就去拿。” 小廖明白市长的意思，准备给二蛋搞糖衣炮弹袭击呢，赶紧跑回车上拿了两瓶矿泉水和一包瓜子来，递给曾市长，“市长，车上水倒是多，其他吃的就只有瓜子了。” “没关系。” 曾家辉接过东西，将瓜子和一瓶水递给二蛋。说：“小伙子，喝水。” 二蛋没有接，跑开两步，蹲在田埂上拿眼盯着东西直看，曾市长微微一笑：“小廖，你看这小伙子挺有意思的。” 小廖想了想，伸手又拿回瓜子袋子打开，从中抓了几颗放进了嘴里，吐出瓜子壳之后，然后才将袋子又递到了二蛋面前，“可以吃的。” 二蛋犹豫了半天，终于慢慢伸手抓了几颗，尝了一下，脸上现出了笑容。小廖趁机将袋子塞到了他的手里，“全给你了！” 曾家辉也趁热打铁，上前一步，将手里的矿泉水放到二蛋身边的地上，轻轻的问道：“二蛋，你爸爸妈妈呢？” “我爸爸在那儿！” 二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田里的一个农民。 “哦。”曾家辉看向远处田埂上抽烟的中年人，又问二蛋道：“那个人是谁啊？” 二蛋眼中闪过一丝害怕，摇头不答，眼睛却是看着曾家辉手指上挟着的烟，贪婪的看着那冒出一缕缕寥寥青烟。 小孩子也有烟瘾了？ 曾家辉不由笑了，“怎么，小孩子也想抽烟？那可不行，抽烟是有害健康的。” “你抽就不怕呀？” “这个…”曾家辉倒是没想到二蛋有此反问，还真让他问住了，吸烟有害健康，但并不是针对小孩子的提醒，对自己这个市长一样有害。 他无奈的将烟伸了过去，“只许吸一口。” 二蛋眨巴着眼睛，咬住烟嘴连吸了两口，呛得咳嗽了一声，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叔叔，你这烟比二狗子的厉害些。” “二狗子？”曾家辉指了指田埂上的人，“他就是二狗子。” 这个时候，二蛋才点了点头。 “你好像很怕二狗子啊？” “我爸爸也怕他。”二蛋低低的说道，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虎父无犬子，父亲都怕了二狗子，二蛋也觉得不光彩了。 “为什么呢？” 二蛋又歪过嘴来，在曾家辉的手上咬了一口烟，才说道：“他打过我爸爸，不给他干活路的，他都要打……” 童言无忌，曾家辉相信二蛋说的是真的。“二蛋，你能告诉叔叔吗，今天你们村子里其他人在干什么呢？” “妈妈说是去选举…” “那你爸爸为什么不去呢？” 二蛋又摇头了，他回答不上来。 曾家辉用手摸了摸二蛋的头，然后带着小廖向田埂上走了过去。 “站到！” 二狗子看曾家辉两人去逗了一阵小孩子，又走了过来，立即发出了警告。见曾家辉并不理会他，不由眼中凶光毕露，从田埂上抓起一根挑稻草的竹棍，迎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曾家辉冷冷的盯着二狗子，脚下并没有停下来。 “站住，再不站住，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狗子说着就将竹棍轮到了半空，眼看他就要挥舞过来。 形势不妙，二狗子这种粗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小廖顾不得田里的淤泥，从曾家辉后面几步窜了过去，挡在曾家辉的面前，朝二狗子大喝道：“二狗子，你敢！” 二狗子一愣，握着竹棍的手软了下来，“嘿，你认得咱？” “不认识…” 小廖还待说什么，却被曾家辉拉住了，他自己上前一步，逼视着二狗子，“挺嚣张的嘛，你在村子里打过的人不少吧？” “知道就好！”二狗子的竹棍又向上扬了扬。 曾家辉一声冷笑，阻止小廖正在拨打的报警电话，看着前面二十几米外的几个农民，叫道：“你们不要干了，先过来一下。” 几个人一听有人出面与二狗子顶上了，犹犹豫豫的停了手中的活儿，慢慢的走了过来。二狗子一看，反身叫道：“干活！不干老子让你们…” 他刚冒了一句粗话，曾家辉趁机在他身后狠狠给了一脚，直接将他踢到了2米多高的田埂下，栽进了下面的田里，好在田里没什么水，不过一身污泥是不可避免的，头上脸上不少，气得二狗子是哇哇怪叫，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爬出田里，“老子让你今天走出钟家村，我就不叫二狗子……” 几个走过来的农民面面相觑，一脸的害怕，有些担忧的对曾家辉两人道：“你们走吧，别跟这横不要脸的人计较，不然…不然你们真难走出村子的。” 曾家辉淡淡的道：“几位老乡，你们不用担心，他才一个人，我们加上司机一共三人，还怕他不成…” 第679章 人大代表之争 越野车驾驶员这时也提着一把扳手跑了过来，与小廖一起护在了市长身边，眼睛盯着正从下面田埂爬起来的二狗子，防范着他。 曾市长不以为意，邪不胜正！何况，他有意让这些胆小怕事儿的农民壮大胆子，“你们几个人，还怕他一个？你们凭什么任由他摆布？” “他…他经常在村里子带人打这个、打那个……”其中一个农民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看来是真恨那个二狗子，估计他挨过不少打了。 曾家辉怔了下，“怎么回事？他打人，你们不会报警吗？” “他有人撑腰，我们惹不起！” 曾家辉皱了下眉头，“如果有机会，你们敢不敢揍他一顿？” “这……” 几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一个农民侧头看了看气哼哼拖着一根棍子正从下面的田埂上赶来的二狗子，下了决心，“敢，反正他打了我们那么多回，我们至少也得打一回垫个底…” 曾家辉点了点头，“我是卢原市市长曾家辉，今天你们打他就算是保护市长安全，放心的出口气吧！但是，如果你们几个人打不过他一个，那就没办法了！” “市…市长？” 几个农民呆了呆，他们虽然怕村长、怕乡长，怕这个二狗子，但他们却知道这些人在市长面前算个屁，自己打了二狗子，那是市长让打的，什么都不用怕了。可问题是，他真是市长吗？ 曾家辉从他们的眼神中猜出了他们的疑问，转头对小廖道：“你联系县委牟书记，让他派来的保卫人员现身吧！” “派人来了吗？” 小廖自言自语，还不待他打电话，驾驶员已经看到上面有几名警察现身了，“他们到了！” “还真有！”小廖不由看了一眼市长，他怎么知道有呢，不是他说了不要保卫人员的吗？他哪里知道，市长要不要是一回事儿，县委书记派不派人保护则是另一回事儿了。 曾家辉向跑过来的几名警察摆了摆手，转头对几名农民道：“给你们个报仇的机会，出一出胸中的恶气吧！” 几个农民这时已经懂得怎么报仇了，看了看刚抓完稻草擦了身上的泥，轮着棍子冲过来的二狗子，几人发一声喊，抓起地上的扁担，发了疯一样的冲了过去。 “反了你们！” 二狗子恶狠狠的吼叫，可一点用也没有，他正犹豫是否吃不吃这个眼前亏？可还没作出决定，几扁担已经落到了身上。 曾家辉听着身后的一阵阵嚎叫，懒得转头去看，得让几个农民出一出胸中的怨恨，今后的村里子才不可能再出现这种恶人。 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曾家辉叫道：“差不多了！”然后向远处的几名警察招了招手，待他们近身，向二狗子一指，“交给你们了。” 两名民警冲过去，提起猪头肿脸的二狗子，胳膊扭到背后，咔咔，锃亮的手铐铐了起来。 二狗子吃惊比痛得更厉害，吐了一口血，“你们什么人？” 领头的警察补了他一记耳光，“你不认识我们不要紧，难道我们身上穿的衣服也认不出？你袭击卢原市曾市长，等着蹲班房吧！” 曾家辉摆了摆手，淡然的道：“这样的村霸，你们认真调查一下他在村子里干的那些为非作歹的事。” “是。” 民警心里叹口气，曾市长虽然是很随便的一句话，但已经用“村霸”给二狗子定了性，村霸的罪名可比单独袭击市长的罪名更大，那完全能与“黑”挂上钩了，看来这个二狗子是在劫难逃，更不知道会牵涉多少人和事了。 曾家辉没有再耽误时间，带着几个农民边走边聊，了解起村里的情况和选举的事情来。 原来这个村子叫钟家村，全村人中80%以上的村民都姓钟。村支部书记叫钟云龙，村长叫钟云祥，是亲哥弟俩。今天正是钟家村选举一名人大代表的日子。这次乡里决定在钟家村选举产生一名人大代表，钟云龙与钟云祥都是竞争的热门人选，这就加剧了原来两兄弟就不和的矛盾，闹得更僵。这几个村民都是支持村长的，村支部书记为了自己当选，让二狗子强迫这几人来收割稻子…… 历来都有党政不和的情况存在，在钟家村也不例外，支部书记哥哥钟云龙一直强调党管一切，处处压制村长钟云祥，可弟弟钟云祥主张村民民主自治，偏偏不买哥哥的帐，两兄弟是一直不和。 选举的地点就在村长钟云祥的院子里。 此时选举还没有正式开始，钟家两兄弟还立在母亲龙秋菊面前，为选举打着亲情牌呢。龙秋菊对这两兄弟此举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劝又不听，真是毫无办法。她为了在两兄弟的选举中保持中立，是当着两个儿子的面，把自己的那张选票给撕了个粉碎。 扔掉碎纸屑之后，龙秋菊还不忘对兄弟俩埋怨一顿，要求两兄弟不论谁当选，都必须和睦相处，握手言和。迫于母亲的威严，弟弟钟云祥勉强叫了声“哥”，说道：“一会儿选举，咱们凭各自的力量…”说完拉了把小櫈子坐下了。 钟云龙板着面孔，在鼻孔里哼了一声，没搭理钟云祥。 钟云祥不由有些面子过不去，冷冷的道：“进来看妈是假，想来拉妈那张选票才是真的吧？可惜，妈把票给撕了。” “我没常来看妈吗？选票没了我照样来。” 钟云龙有些恼火了，说完将眼睛转向龙秋菊，意思是让当母亲的给自己做个证，自己常来看她老人家，其用意也是指责这个弟弟说话不当，不能诬陷哥哥没孝心啊！ 可龙秋菊坐在那里，垂着眼睑，像木雕泥塑一般，一句话也不说。你让她说什么好呢，兄弟俩的竞选之争，对于她这个做母亲的来讲，都是自己生下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如之奈何？ 钟云龙与钟云祥最后吵了起来，钟云龙一气之下，指责钟云祥不仁不义，妄想夺自己的权，“想夺权的人，从古自今，有哪一个能得到好下场？” 第680章 只投不选 自从乡上决定在钟家村产生一名人大代表之后，钟云龙、钟云祥两兄弟都蓄意争夺一番，钟云龙已经气昏了头，知道弟弟钟云祥势在必争之后，他就在许多场合说不认这个弟弟了。可钟云祥并不因为哥哥不认自己这个弟弟就放弃竞选人大代表，他仍然到处宣扬自己的“代表提案”，提案已经触及到了村支部书记的要害。比如，他提出落实村民民主自治，让支部书记认为村委会要搞政变… “是吗？你是村支部书记，认为权力只属于你？” 钟云祥也翻了脸，两兄弟就这样吵了起来。 吵归吵，选举还得进行。 钟云祥家的院坝里，石梯上放着一只大红纸包裹的投票箱。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宣布投票开始，钟云龙投了第一票，钟云祥投了第二票。钟云祥投了票以后就撤身走了，任凭乡政府的工作人员怎么拦他，也没有拦住，因为他有一些灰心。 据他所知，昨晚哥哥钟云龙家的酒喝到了半夜，几十户的人都去参加了。钟云祥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拉票呗！选举还没有开始，他就有了一丝挫败感，这样的酒他可没请啊。 钟云祥是站在自家阔大的院子里，望着投票的人群长叹一声。 他的叹息声虽然没有人听到，但钟云龙却遥遥地把目光盯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当曾家辉到达钟家村选举现场的时候，选举已经结束了，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已经安排村里的计票员统计出了选票结果。 工作人员问村文书：“怎么样？” 村文书摇头，“大概还得重投一次。” 钟云龙小声问村文书，“怎么回事？” 村文书灰头土脸地说：“你跟村长的票差不多呢！” 乡政府的工作人员有些着急，他可不想再重新鼓捣一次，摇了摇票箱，朝人群喊道：“还有没有人投票？” 大门口有个妇女进来了，大声的道：“有！” 乡政府的工作人员看见一个小个子女人往这边走来，如获至宝，招手说：“过来，过来投票！” 来人是钟云龙的媳妇李小利。 钟云龙大步堵了过去，堵在媳妇面前，责问道：“你来干啥？” 李小利怯声说：“我想投票。” 钟云龙眼睛一亮，伸手说：“把票给我。” 丈夫要替媳妇做主，本来无可厚非，可李小利偏偏不干，她将头颅一歪，倔强地道：“不，我自己投。” 李小利其实已经在外边徘徊好久了，她揣着那张选票，有些不好意思进来。今天的投票毕竟是丈夫与兄弟的竞选。按理说，她应该义无反顾的支持丈夫当选。可知夫莫如妻，她这几年非常清楚丈夫在村子里的所作所为，别说对待村民，就是对待自己，打骂也是家常便饭，哪里有一点儿的规矩和王法。 她有选举兄弟钟云祥的想法。 这一点，也早就落入了丈夫的眼里。 李小利的出现，也跟进了几个妇女，她们都吵着要保护李小利，一定要让她亲手投票，而且她们意识到现场的人都投完票了，如果李小利再不进来投票，她就没有机会了。 她坚决要投票。 可钟云龙偏偏不让，人群也围拢过来，都想看清楚她会选谁。乡政府的工作人员见此情况，过来看了看李小利，“你怎么现在才来？” 李小利看了一眼钟云龙，淡淡的道：“有事耽搁了。” 乡政府的工作人员说：“这选票上有几个人，你确定好没有，准备选谁？” 李小利有些含糊的道：“我不选谁，我只是投票。” 乡政府工作人员说：“你只有选了谁，才准许投谁的票。” 李小利固执地说：“我不选谁，我只投票。” 乡政府工作人员脾气还算好，耐心的跟她讲起了选举规则，说她有权利选一个人。说她的这张选票，能确定谁能当村人大代表。不过，那名乡政府工作人员心中却是在想：管他谁当选，可不能再选第二次了。他把李小利拉到了人群外，把几个名字指给她看，“你要选你丈夫钟云龙？” 李小利很干脆地摇头。 乡政府工作人员有些无奈：“那你要选钟云祥？” 这让她有些为难了，可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选别人，李小利想了半天，摇头道：“不选。” “那你另有人选？”乡政府的工作人员追问道。 李小利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 “你捣什么乱？”乡政府工作人员断定这个支书夫人肯定有毛病了，不耐烦地说：“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 李小利盯了他一眼，大叫道：“我要投票，你别拦我！” 她这一叫，还真让乡政府的工作人员清醒了过来，工作人员是不能阻拦选民参与选举的，他怔怔的愣了一下。也就在他一愣之际，李小利跨前几步，迅速的把票投了进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有没有人投票？” 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回过神来，对着人群连叫了几遍。 与曾家辉同来的几个村民本来想上前的，却被曾家辉拦了一下，“再等一等。” 工作人员将李小利投下箱子里的那张选票，掏出来展开一看，她是谁也没选，几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是一片空白，完全一张弃权票嘛！ 工作人员只得宣布：“得票最多的有两人，钟云龙与钟云祥，两人票数相等，大家准备再选一次。” 人群有些吵嚷起来，谁也没料到这是一个对等的选举结果。 直到此时，曾家辉才越众而出，他走到人群前面，大声的道：“还有人没有投票呢！” “谁没投，你又是谁？”乡政府的工作人员皱眉问道。 曾家辉没理会他，却是对人群道：“二狗子来不了了，他要投村支书的票！” 钟云龙本来还在为这陌生人闯入感到恼火，心中暗叫不妙，一听他是带二狗子投票来了，不由喜出望外，上前一把握住曾家辉的手，“谢谢！” 第681章 补偿 面对钟云龙的热情握手，曾家辉根本不领情，他猛的一抽手，看着钟云龙淡淡的道：“你就是这个村的村支部书记钟云龙？” “正是，请问你是谁？”钟云龙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曾家辉瞅了他一眼，摇头道：“我叫曾家辉！你应该不会认识？” “幸会，幸会……” 村支书钟云龙虽然嘴上连说幸会，其实心中搜寻下来，还真不认识这人。 “你真的确定二狗子投村支书钟云龙的票？” 乡政府的工作人员进一步确认着这事，脸上充满了喜色，显然为不再进行第二轮投票感到了无比的轻松，人家当人大代表，自己瞎折腾干嘛，他是想早点了事儿！ “确定！” 曾家辉肯定的回答，“二狗子说他是村支书的忠实跟随者！”他说完看了一眼村支书钟云龙，观察着他面上的表情，求证着某些事情！ 钟云龙一点也不为意，得意的一笑，“二狗子这家伙还算不错，不枉我一直关照着他！”他是被胜利冲晕了头脑，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在几叠选票上摸了摸，点了点头，“那就是村支书钟云龙以一票的优势，当先人大代表……” “慢！“ 曾家辉挥手打断了乡政府工作人员的宣判结果，“还有几个人没有投票呢，你怎么能宣布结果了呢？” “还有谁？” 曾家辉用手一指同来的几位村民，“就是他们…” 几位村民得到了曾家辉的示意，一起走了过来，“我们也要投票。” “你们投谁的票？” 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小心谨慎的问道，一边还拿眼瞅了瞅钟家两兄弟，他知道这几人的参与，结果可能会出现变化了，他可不想再生什么事端！ “我们都投钟云祥的票？” “什么？” 钟云龙怒视着几人，“你们捣什么乱？” 不待几个村民反驳，曾家辉看着钟云龙，代他们回答道：“二狗子已经进去了。” “进哪去了？” 钟云龙向弟弟钟云祥的房子里瞅了瞅，似乎想看到二狗子的身影。 曾家辉摇头道：“他不是进屋子里去了，是进县公安局了……” “什么？” 钟云龙张大了嘴，一时没闭得上，指着曾家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儿干什么，选举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懒得回答你。”曾家辉淡淡的说道：“不过，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叫曾家辉，卢原市人民政府市长！” “市长！” 钟云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瞪着惊恐的眼睛，半天没喘出气来。 曾家辉转头看着那名乡政府的工作人员，说道：“你现在可以宣布结果了。” 结果当然是村长钟云祥当选人大代表。 曾家辉轻蔑的看了一眼坐到地上的钟云龙，对小廖道：“让公安民警进来，将这村支部书记带去好好调查一下。顺便让他们给乡上说一声，与村霸狼狈为奸者，一律从重处理，希望乡里自查自纠。” “是。” 小廖在院门口招呼一声，两名民警进来就将村支部书记架着出去了。 曾家辉反身看着静静待在院子里的村民们，大声的道：“村民朋友们，我是卢原市长曾家辉，今天来主要是看一看村里的人大代表选举情况……在来的路上，我已经知道你们村里二狗子与村支部书记一道，欺压村里老百姓的事了，二狗子现在已经在押往公安局的路上，请乡亲们多为民警提供他们为非作歹的证据，务必将这些败类绳之以法………” 他讲完之后，又问道：“谁是村长钟云祥？” 钟云祥赶紧跑了两步，到得曾家辉的面前，叫了一声：“曾市长！” 曾家辉点了点头，“听说你要搞村民民主自治？” “是。” “当了人大代表，提案也是这个？” “是。” “那好，我希望在市人大代表会议上见到你的提案。” “请市长放心，一定会的……” 曾家辉再次点了点头，并主动伸出手与钟云祥握了握。 离开钟家村之后，在回青合县城的路上，曾家辉接到了黑金公司董事长赵全相打来的电话，他与新博网吧老板的洽谈非常顺利，已经将网吧拿到手了。由于新博网吧老板早有转让网吧的意向，手续全都准备好了，谈妥之后，签了个字，付了相关费用，更了名字，网吧已经正式更名为“兰梅网吧”。 曾家辉在电话中只说了一句话：“辛苦你了！” 回到青合县城，已经是华灯初上时节，县委书记牟剑飞亲自在县委大院迎接曾家辉，请求一起吃晚饭，被曾家辉拒绝了，理由是：“牟书记，下面的人大代表选举中还有不少问题啊！” 牟剑飞没敢多言，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市长亲自开车离开了视线。他赶紧问起了小廖，“市长今天都看到了些什么？” 小廖毫无保留的将下午的所见所闻，一点一滴的报告了县委书记牟剑飞，气得牟剑飞将乡镇干部的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个遍，可惜当事人一个也不在场。 牟剑飞当即决定，连夜召开县委常委会，责成每一个常委对应一至两个乡镇，下到基层督促人大代表选举工作，确保不再出现有人强拉选票的行为。常委会上还通过了一项人事任免，任命青合县西城小学校长兰智勇为青合县教委主任。 这个任命虽然一开始让其他常委有些置疑，但在牟剑飞的主导下，还是顺利通过了。而原教委主任调县委办公室任了个副主任，也让他没有什么话可说。 这个牟剑飞不但行动快捷，而且思维也挺活跃的，他第一时间打电话将这项任命决定告知兰智勇，还说了一大堆曾家辉市长如何高度评价兰智勇的话，这让兰智勇一头雾水。 直到兰智勇打电话告诉自己的哥哥，自己莫名其妙就做了教委主任一事，还提到了曾市长的肯定。兰老爷子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赶紧跑到弟弟的家里，一是探望弟弟的身体恢复情况，二是交待弟弟不能到处说这事，得了实惠就行了。 曾家辉则是好心没好报，当兰梅晚上知道这两件事的时候，少不了一顿埋怨，她是怕曾家辉因此出什么事儿，授人以柄。不过，骂归骂，当晚在床上则是给予了曾市长几次补偿，搞得曾大市长直求饶…… 第682章 息事宁人 从青合县回到卢原，曾家辉收获不少。 周一上班，办公室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刚从监狱出来的陈自林。 “曾市长，谢谢您！” 陈自林握着市长大人的手，哽咽了。一个大男人，差点痛哭出声，不是因为面对恩人的感激，而是回想起了含冤入狱的点点滴滴，那是委屈。 曾家辉明白他此时的心情，亲自给陈自林倒了一杯水，“老陈，你不应该说谢谢，是我应该向你说对不起！我来卢原都半年时间了，才将你的事情弄清楚…” 听了这一席话，陈自林是再也忍不住了，以手掩面，流出了泪水。 让陈自林尽情的发泄了一会儿，曾家辉才递了一支烟过去，“老陈，虽然你出来了。但相关人员的责任追究可能还有一个过程，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曾市长，我一切都听您的…几年都熬过来了，我不在乎再等待几个月。” 陈自林擦干眼角的泪水，平静的说道。他明白曾市长已经为他做了许多，市长有充分的计划考虑，他不会因为自己想怎么样，而打乱市长的计划。面见市长，除了表示感谢之外，他主要是想听从市长的安排，看自己现在能做点什么事，为市长，也是为卢原人民。 曾家辉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回家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冶金机械厂的事等不了几个月，需要你的时候会通知你的。” “嗯。” 陈自林点头答应着，“随时听从市长的吩咐…” 就在两人谈论之际，曾家辉接到了市委书记秘书华彭起华的电话，说是市委焦天宇书记请他过去一趟。搁下电话，曾家辉看了一眼陈自林，心中有一种预感，肯定与冶金机械厂有关。因为陈自林出狱了，这就标志着当年机械厂的许多事情要推翻重新评定了。 曾家辉走进焦天宇的办公室，发现市委书记焦天宇坐在沙发上，脸色显得非常严肃。在座的还有纪委书记金德胜与宣传部长姚萌，宣传部长姚萌正在一脸赧然地解释着什么。 曾家辉心中一动，暗道姚萌既然也在，难道说焦天宇叫他过来的原因与宣传工作有关？会不会是因为前段时间姚萌爆光干部吃喝问题？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有必要吗，难道想秋后算账？ 看到曾家辉进来，焦天宇连身都没起，伸手指了指沙发，对曾家辉说道：“家辉市长，请坐！” 曾家辉淡淡的坐了下来，目光扫了姚萌一眼。姚萌也抬头苦笑了下，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估计家辉市长已经知道为什么事了吧？”焦天宇劈头盖脸的问道。 语气不善！ 曾家辉淡淡一笑，“我要知道，估计不是市长，而是神仙了！” 这个软回击，让焦天宇微微一愣，知道自己没从刚才批评姚萌的气氛中清醒过来，他有些讪讪的道：“陈自林的事情，高院已经重审裁定他无罪了。” “哦。无罪是好事啊！” 曾家辉说道，脸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过心中已然明了，这事自己还真知道呢，人家无罪，你这个市委书记惊慌了吧？怪不得神情反常！ 焦天宇被呛了一回，知道自找难堪了。他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陈自林一出来，冶金机械厂里估计就不得安宁了。” “那是肯定的。” 曾家辉盯着焦天宇的脸，冷冷的说道：“而且，我估计已经发生点什么事情了吧？” 这个不用猜想，虽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不知道机械厂里发生了什么事，有些莫名其妙，但肯定是有事了，不然也不会请相关的人员到市委书记办公室，曾家辉这是对焦天宇开始态度不好的不满，给予一个迎头回击。 来而不往非礼也！ 焦天宇吃了一回瘪，也反省了一下，待客之道有些不对，不管怎么说，在自己的办公室，市委书记一开口就对市长那样发问，确实不妥。他想到这里，点头道：“确实发生事情了。”然后看着姚萌，“姚部长，你向曾市长汇报一下情况吧。” “好。” 姚萌开始向曾家辉做了情况汇报，原来还真是冶金机械厂出事了。早上机械厂的一名工人因为听说陈自林被无罪释放了，一到厂里就给同一车间的工友们讲开了，大家正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偏巧被厂长韩青平到车间看到，他当时是大发雷霆，不但要扣工人的工资，还命令围在一起的几十名工人跪到墙边面壁思过。 当然，韩青平主要是因为陈自林无罪了，他心中惊慌，火气就大了。 韩青平这个无理要求让在场工人们非常愤慨，本来工资就不高，扣了不说，还要辱没人格。这些工人阶级谁不是硬骨头，他们不顾韩青平的威吓，像青松一般屹立不跪。当韩青平咆哮着要求他们必须跪下的时候，他们愤怒地反问韩青平：“我们为什么要跪下？” 韩青平狞笑着喝道：“为什么？因为我是厂长，不肯跪下就得下岗。” “这是国有企业，不是私人工厂，凭什么？” 当时的那几十名工人昂首撂下话，换了工服就走了。可他们走出机械厂之后，恰好碰上了《舟山晚报》的采访车，于是拦下车子，向晚报的记者把刚刚发生在冶金机械厂的事讲述了出来。记者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要进机械厂对韩青平进行采访，但是却被机械厂的保安阻拦了下来。记者一气之下，就把电话打到了市委书记焦天宇的办公室。 如果真被省城的记者报道，卢原市的乐子就大了。 安焦天宇的意思，通知宣传部长姚萌和纪委书记金德胜过来，一是搞定那些记者，不让采访报道；二是主动给韩青平一个处理，息事宁人。 曾家辉知道，焦天宇要主动处理韩青平，不会仅仅是因为这事，他是想为自己今后脱身找一个台阶，毕竟陈自林出来了，韩青平的事能少吗？ 第683章 暗示 曾家辉听了介绍，心中是相当的愤怒，没有想到韩青平如此狂妄无耻，竟然要让本就怨气横生的几十名工人下跪思过，这是什么厂长，这算什么国有企业？眼中 他在愤怒之余，也暗暗有些奇怪。按照常理来说，陈自林出来了，原来机械厂里的一些事，肯定要推翻重新介定，不管是人或事，恐怕都少不了麻烦的。这个时刻，韩青平应该低调，尽量不生是非才对。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张狂，干出让几十名工人下跪面壁思过的蠢事来呢？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事值得思量？ 焦天宇最后的安排是，金德胜与姚萌各负其责，分头扑火去呗！他就一个大原则：不能让这件事情对卢原市产生负面影响，即使是有，也务必要降到最低限度……完了还不忘带上一句：“家辉市长，你看这样行不行？” 市委书记这样安排，能不行吗，你当市长不讲政治？随便好了！曾家辉当然是摇头，表示无意见，党政一条心，赞同嘛！ 从市委书记办公室出来，姚萌向曾家辉大倒苦水：“曾市长，这宣传工作真不是人干的。上面来个记者，我们宣传部就要被搞得这般灰头土脸，还被焦书记骂个狗血淋头……后面还不知能否圆满完成任务。” 姚萌这时牢骚，曾家辉当然能明白她的心情，他不好说什么，只是笑笑。 “市长，这事您看怎么为好？”姚萌见市长镇定自若，当然得抓住时机请示了！ 曾家辉收了笑容，认真的道：“姚部长，宣传工作按理说，那是你的一亩三分地，焦书记又作了指示，我是没什么可说的，按照他的指示办吧。不过，你既然问起，我还是想听一听你是怎么考虑的？” 姚部长能怎么考虑？宣传部长可要经常跟这些记者打交道呢，现在晚报记者在卢原地盘上抓到了新闻点，还受了点委屈，那能怎么办？“我想还是先找记者好好谈谈吧，韩青平那边，由金德胜自己折腾去，我也插不上手…” “哦。” 曾家辉明白，所谓的好好谈谈，其实就是把记者拉出来塞个红包，让人家高抬贵手，不要报道今天这件事情，这是地方宣传部门对上级媒体的一贯作法，而且百试百灵，有时你不找人家，记者还要主动拿着稿件请你审稿呢。嘿嘿，你不但要认真审，还要倒付审稿费呢，要是不给，就报了，自己拈量！ 这仅仅是一贯作法。 可这一次，曾家辉认为会是个例外。韩青平的举动有违常理，焦天宇一开始的态度也有些反常，这些不得不考虑，卢原可是处在关键时刻，非常时期呢。他摇头道：“姚部长，这次恐怕没那么好办？” “应该不会吧？”姚萌还真是不信呢，难道对付记者的灵丹妙药会失灵？ 曾家辉赫然笑笑，“不信你可以试一试？”他对姚萌可不能撤手不管，人家帮过忙呢！ 姚萌半信半疑的掏出手机给晚报的那名记者拨了个电话，意识是单独见面谈谈，老规矩，老办法。没想到对方还真不吃鱼饵了，这个以往万试万灵的办法这次真的失效了，记者在电话中回答道：“姚部长，这次谈就不必了，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完成这次新闻采访。我还想恳请姚部长协调一下，让我现在进入冶金机械厂内，我想对相关人员进行详细采访，不知行不行？” “这个……”姚萌有些迟疑起来。 “姚部长，”记者的情绪显然不好，他在电话那头生气的道：“你知道冶金机械厂门口的保安是怎么说的吗？防火防盗防记者，还骂我是野鸡记者……今天说什么也要进去采访一下。” 看来惹恼了！ 姚萌知道劝不住了，这些无冕之王最看重的就是脸面，钱可以不要，脸得要啊！如果今天不让这晚报记者进冶金机械厂采访，不让他找回一点颜面，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只不定会添油加醋报道点什么呢，即便你找到《舟山晚报》的总编，那也不保险，人家不会拿着稿件到其他媒体报道吗？ 让他先采访吧，后面再从长计议算了。 放下电话，姚萌更加佩服曾市长的判断了，她小声的道：“曾市长，还真被您未卜先知了。这个记者现在坚持要进冶金机械厂采访，您看我该怎么办为好？” 曾家辉虽然不会置姚萌于不顾，不然也不用跟她磨叽这半天了。不过，即便是要管，他也得讲究方法，姚萌这个宣传部长可是市委常委，常委分工负责制明确着呢，涉及宣传这一块的工作，自然要以姚萌这个宣传部长的意见为主。 现说了，还有市委书记的指示。不听也不是不可以，可今后出了事，谁担责？ 他也听出了姚萌的意思，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通过摆平记者，不报道为目标。至于内部怎么息事宁人，曾市长还是有些意见的。这个韩青平强迫数十名工人下跪思过，是相当严重的一种侮辱工人人格的行为，必须按照有关规定予以惩处的。如果仅仅是因为维护卢原市的形象，故意忽略这事儿，不仅仅是对韩青平这种人渣的纵容鼓励，更是让冶金机械厂上千工人，乃至卢原全市人民对政府公信力的完全不信任，他们会寒心的。但是，由于很多具体情况和细节还没有掌握，这个时候倒是也不急于说出自己的看法。 想到这儿，曾家辉给了姚萌一个明白的暗示，“姚部长，冶金机械厂的事，记者的事，都是事儿啊！我相信你不用我来说怎么做吧，你会有办法的。不过提醒你一点，千万保护好你自己！” “谢谢市长！” 姚萌懂了，隐隐知道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道儿。越是如此，此刻她更顾不得在市长面前显得自己无能了，主动汇报道：“我的想法，还是先让记者进入机械厂，随便他采访去，给他一个台阶下，至于采访完了怎么办？干记者这一行不都好虚名吗，我们给足他面子，后面的事情慢慢再谈……” 第684章 意外 “姚部长，我还是那句话，宣传工作我没有什么经验，也不知道怎么与记者打交道，你是卢原市的宣传部长，这事您自己拿主意，只提醒四个字：保护自己！” 曾家辉暗晒，舆论方面你自己搞定吧。 “嗯。” 姚萌见曾家辉没有反对的意思，知道市长内心还是认同自己的想法，转身告辞办理去了。 可她还没到达冶金机械厂，就接到了宣传部跟随晚报记者的工作人员电话报告，说是记者的采访设备被冶金机械厂的厂长韩青平给砸了，记者与工作人员也被韩青平指使保安连轰带打的撵了出来。 姚萌立即将情况向曾家辉作了汇报。 曾家辉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到这个地步，这个韩青平究竟想干什么？侮辱了工人不说，而且还敢砸采访设备、打晚报记者，即使有市委书记焦天宇撑腰，这种事也捂不住、盖不了啊！ 《舟山晚报》记者在卢原采访被打，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曾市长虽然没想明白为什么，却是知道应该怎么做，“你赶快向焦天宇书记汇报这一情况，先别提我知道这事儿。” “是。” 姚萌转身直奔市委大院，把情况向市委书记焦天宇做了汇报，请示他的意见。 焦天宇听了情况之后，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最后问道：“这个情况你向曾家辉市长汇报过了吗？” “没来得及汇报。” “你赶快向曾市长汇报，冶金机械厂是目前正在着手改制的企业，一切手续都还没办理完毕呢，这件事情由市政府在操办，还是以曾市长的意见为主…你看你处理的这算什么事？” 焦天宇这个时候的想法简单，想彻底置身事外了，这件事情不管向哪个方向发展，对市政府正在进行的改制企业，市长都脱不了干系，完全可以归结为改制过程中的矛盾嘛。作为政治对手，焦天宇才不会傻到这个时候站出来替曾家辉背黑锅锅呢，是不是？ 姚萌还能说什么？ 不过她心里就不是个味了，虽然她提前向曾市长报告了这事儿。早先不是你市委书记指示这、指示那的吗，现在事情闹大了，你就要把责任往市长身上推？而且，你问我怎么处理的这事？不是按照你的指示处理的吗？ 她心中不高兴，脸上却没表露出来，轻声说道：“焦书记，你批评得对。这件事情我开始想得有点简单了，我事先没有估计会演变成这种状况，也不知道韩厂长究竟有什么依仗，竟然会无视法律法规，无视卢原的发展大局，胆大妄为到这种程度。对进去采访的记者同志的保护措施，我也没考虑到，这一点我是有责任的……不过，我还没赶到现场，这事就发生了。” 姚萌也不是省油的灯，看似在向焦天宇检讨责任，实际上却暗指韩青平背后有人撑腰，才会如此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在卢原市，有谁给他撑腰？ 焦书记的指示，她宣传部长还没赶到现场落实就发生这事了，她又检讨什么？ 姚萌的话让焦天宇脸色一沉，“姚部长，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没用也得说啊！ 姚萌可顾不了那么多了，曾市长提醒自己要保护自己呢！“韩厂长这么无法无天，我这个宣传部长奈何不了他啊……” 焦天宇回味过来了，旋即勉强挤了一个笑容出来，“姚部长，市委的态度是明确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把我的意见带给曾市长，由他全权处理吧。” 屁话，该怎么处理？我又不是政法委书记，更不是市委书记。姚萌在心中诅咒了一句，一无所获地离开了焦天宇的办公室，跑到市长办公室去了。 听了焦天宇转达的话，曾家辉看着姚萌笑了笑。 姚萌说道：“市长，这情况明摆着，必须对韩青平采取措施，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住记者，才能避免他把这件事情曝光出去。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工人们心安，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曾家辉点了点头，说道：“这不仅仅是安抚人心的问题，还关乎到法律法规的威严，违法必究，执法必严，不管是谁，触犯了这条高压线，绝不姑息……” 姚萌本来担心曾家辉与焦天宇两人内斗，不接这个招，现在见曾市长这样旗帜鲜明地亮出了态度，她的一颗悬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市长，看来我没支持错您。” 过去对市长的支持，姚萌只是意会，没有言传。现在她直截了当的讲了出来，由此可以想见，姚萌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的兴奋，那是对曾市长的坚决拥挤，对焦书记的彻底唾弃。 按照曾家辉的指示，姚萌立即赶到冶金机械厂现场，使尽浑身解数做通了记者的工作，使记者同意不把这件事情捅上去，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卢原方面必须对厂长韩青平及参与殴打的几名保安人员依法惩处。否则，没得商量，事情往大的方向闹！ 姚萌明确表态，第二上午给他一个满意答复。 最后，姚萌亲自送记者住进酒店，让宣传部的一名副部长陪着，好生伺候着。涉及纪检方面，金德胜不敢不出动；涉及政法方面，曾家辉也让陆小东安排人开始了调查。 一切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可是，就在第二天上午要答复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一大早，曾家辉就接到了陆小东的报告：“市长，韩青平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曾家辉脸色凝重了，“怎么回事？” 陆小东详细的汇报起了情况。原来，今天到了冶金机械厂发工资的日子，由于冶金机械厂已经市政府批准同意改制，由黑金公司收购，但手续没办之前，生产照旧，工资不变。可韩青平以企业卖掉为由，连续几个月停发了工人工资。工人们意见很大，找韩青平交涉，韩青平则出面告诉大家，这个月底黑金公司的钱就会到账，将一次性把几个月的工资兑现… 第685章 姿态 按照韩青平的说法，发放工资的日子就定在今天。昨天厂里出事以后，工人们还担心这事有变，专门到财务室询问，财务室说韩厂长交待了，让大家放心，明天一定给大家发放工资。 可到今天早上，让员工们没想到的是，正常上班时间里，韩厂长和几名财务人员一个都没出现了。 找人，没有！ 打电话，关机！ 工资呢？韩青平只能对工人们说抱歉了，咱溜了！ 这让工人们怎么办？ 不要紧，像中国社会的这种情况历来都是政府兜底，农民工拿不到钱不是能解决吗，国有企业工人拿不到工资，更不用说了，有市政府呢。这也正是焦天宇期待的那样，让上千名工人找卢原市政府，找曾市长去，求之不得！ 闹呗！ 可焦天宇有一点没估料到，政府也是在党委领导之下，工人们一窝蜂的直接找到市委大院来了。所有人都怀着无比期盼的等着今天能够拿到工资，现在听说韩青平逃了，工资彻底没戏了，为什么不找市政府而找市委呢？名义上的说法，谁都知道韩青平是焦天宇任命的厂长，是市委书记的亲戚。实际上呢，曾市长早就做了工作了，叶毛恕不是随时听从吩咐吗？那些工人们不是还与他有着密切联系吗？ “我们要找焦书记，我们要工资……！” 上千工人群情激奋，把市委大院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时，市委书记焦天宇正在批阅卢原市的诸多“奏折”。市委秘书长彭起华匆匆推门而入，他看到焦天宇之后，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先行镇定。 这副表情，呆子也能看出一定是发生大事了，否则市委秘书长能是这副模样吗？焦天宇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将文件推到一边，“出事了？” “嗯。”彭起华点了点头，站立在焦天宇对面，报告道：“书记，出乱子了！市委大院被人堵了个密不透风，现在的情况是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局面非常混乱！” 焦天宇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怎么回事？什么人这么大胆子？” “冶金机械厂的上千名工人。” 彭起华进来汇报之前，已经初步了解情况，赶紧简要汇报道：“冶金机械厂的韩青平厂长现在不知所踪，厂里拖欠了工人们一个季度的工资未发。现在这些工人要市委市政府发工资！” “市政府那边有人堵门了吗？” “没有。全冲市委来了！” “哦…”焦天宇的表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他显然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要堵也应该先堵市政府吧，怎么能让曾市长独善其身呢？“安排人到外面接访了吗？” “我亲自去过了。”彭起华说道：“我让冶金机械厂选派代表出来谈，告诉他们这样堵着市委大门是违法的，可他们根本不理会，推推搡搡，也不选派代表来谈，他们说要么是你与他们谈，要么是曾市长来谈。不然的话，他们既要堵市委大门，还要赶到省里反映情况，寻求解决办法。” 焦天宇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稳定了一下情绪，“彭秘书长，马上召开紧急市委常委会，研究应急处理方案。” “好的！”彭起华点头回答。 彭起华出去后，焦天宇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亲自打给了曾家辉，进行了情况沟通，以便在市委常委会上统一思想认识。 曾家辉已经安排完了维护厂区秩序、保护设备物资、冻结机械厂账户等工作，并让人统计机械厂负债情况…他接完焦天宇的电话，沉思不语。 情况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常委会来解决会不会有些迟了？ 匆匆走进市委常委会议室，里面一片寂静，但却烟雾缭绕，气氛显得非常压抑，显然市委大院门口围的上千名工人带给在座的常委们，那压力是相当的大。 焦天宇今天竟然不顾市委书记的面子了，他比市长曾家辉先到场，正低着头抽闷烟，看到曾家辉进来，还向曾家辉眼神示意，意思是我先来等您了，这个姿态怎么样？ 市委书记焦天宇与冶金机械厂韩青平这个厂长的关系，在卢原市不是什么秘密。韩青平这一跑，焦天宇是震怒了，同时也跑得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姿态不低一点行吗？ 不过，曾市长今天可不想拿市委书记开玩笑。要姿态是吧，我也会啊，让你丫的看看市长的姿态，更低呢！他坐到位置上，不待焦天宇开口，就发话了，“上千工人找市委、市政府要工资，这是市政府的责任，是我这个市长平时工作不仔细啊！” 嘿嘿，他还检讨上了，是不是比市委书记的姿态还低？工人围堵市委大院，市政府来担责任，不过人家偏偏要围市委，那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是不是？这要是让人传出去，你看，市长多有担待？出了问题，无论是什么原因，他这个市长是站出来承担责任，首先就作了自我检讨。至于查实之后是什么原因，那可是另当别论。而且，关键是会让人大代表们看看这市长值不值得选啊！ 焦天宇一愕，这曾家辉是玩上了，自己强势的时候吧，他丫的比你还强势；现在自己的姿态一低呢，他比你更低了，这用意还不是昭然若揭？他镇定了一下心绪，说道：“这事可不怪曾市长！” “冶金机械厂是我一手进行的改制国有企业，进度慢了，监管又没跟得上…唉，实事求是的讲，我也没有想到会搞到这个地步！”曾家辉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笔记本，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翻开了，还报了一串厂里的数据，不外乎是资产多少，欠债多少，欠工人工资多少，等等。 曾家辉提供的数字念出来之后，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惊叹声，所有人都被曾家辉报出来的数字惊讶了：冶金机械厂的欠债怎么数千万啊，银行帐户上怎么没钱了呢，这几个月工人的工资也拖了上千万，这个韩青平怎么当的厂长？怎么经营的，他又为什么要跑？ 第686章 反调 唯一对这些数字不吃惊的就只有焦天宇了。对于冶金机械厂的实际欠债情况，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韩青平可没敢不向他汇报情况，机械厂这烂摊子早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不过，韩青平的一走了之，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咦！ 自己不还没让会议开始吗？咋就让市长曾家辉开场了呢，他这不是当着自己的面主持起市委常委会议来了吗？焦天宇突然一惊！ 不过惊归惊，有一点可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韩青平拖欠工人工资，搞出那副样子，那可是得到他这个市委书记默许的，目的就是让人认为，这是市长曾家辉在企业改制过程中，把厂子逼到了这种状况。这样的局面就是因为曾家辉的问题，没他厂子何至于如此？ 可现在问题是韩青平跑了，焦天宇脱不了干系！ 焦天宇夹着香烟听完曾家辉念的那组数字，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戳，说道：“曾市长，咱们现在主要是解决工人们堵着市委门口的问题，大家还是先把火扑灭了再说怎么补救的问题吧！” “焦书记！”一直保持沉默的常务副市长宁元敏把话接了过去，“现在解决围堵的最有效办法，就是给工人们发工资啊！” 她这是明显的唱反调，焦天宇愤怒的同时，也不由得暗暗感到有些心惊：这女人现在都敢公然的跳出来支持曾家辉，这可不是一种好的现象啊！不过人家说得也在理，没钱还怎么解决，工人可不那么好忽悠，比农民难多了！常务副市长又是管全市财政的主，在其他人看来，她着急上火也正常，自己当面还真不好批评她！ 焦天宇赶紧转换话头，他看着秘书长彭起华，开口道：“彭秘书长，你把情况向常委们介绍一下吧。” 彭起华把他出去和工人们谈判的情况讲述了一遍，重点说了工人的要求，就那么两个：一是工资，二是让韩青平滚蛋！ 韩青平本来就跑了！ 可工人们不那么看，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回来做厂长了呢！ 听了情况，一干常委也算是明白了。韩青平故意在这个关键时刻来这一手，不外乎就是拿冶金机械厂，借着上千名工人向市政府施压，让市长曾家辉下不来台，要么主动放弃他的改制主张，要么就是让曾家辉选举失利…。 而焦天宇此时想的则是，事情棘手啊！他刚才听了曾家辉报出的那几个上千万元的数据，他明白自己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了。韩青平现在这算是经营不下去潜逃了，而且还是携款潜逃，至于说报复曾家辉，只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到了这个时候，焦天宇知道，绝对不能把这件事情简单化，要把事情推给曾家辉可没那么容易了。 一番讨论之后，焦天宇看着曾家辉，“曾市长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曾家辉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谦虚的时候，他把自己考虑好的方案说了出来：“焦书记，我觉得首先应该成立一个工作组，专门处理这件事情。一是负责保护机械厂生产设备和物资的安全；二是立即组织对机械厂展进行财务审计，准确掌握机械厂的资产负债情况；三是关键人物韩青平可不能跑，得尽快将他找到。” “这几个方面的问题都好办，”焦天宇点头道：“现在主要是大门口堵着的工人，怎么让他们散去？堵在这儿可不行。” 让市政府出资呗！ 曾家辉明白焦天宇的意思，不过这是政府的分内之事，但这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事，焦天宇还是想让自己让其他人心中产生点想法的。可要不提出来呢，别人的想法会更多。可不能让焦天宇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他想了想，说道：“焦书记的意思是让市政府先垫付工资，让工人们先撤回去再说？是这个意思吧？”他说完看了下焦天宇，然后又看了看其他领导。 一句问式，将这种风险化解了。至于垫付的事，咱可没说，要付是自己说了算，不付你们得提出意见，反正是市委书记的意思，后面会不会产生什么问题，那可不关我的事。 焦天宇恶心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行不行还得看政府能否划出资金。”他的目光也扫过了各位常委的脸，重点在宁元敏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曾家辉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呷了一口，没有说话。 宁元敏刚才被焦天宇那一关注，也卯上了，带着一丝质问，“市财政垫付这个工资，可行吗？如果将来不能够从机械厂追回这部分款项，我们又该怎么处理？焦书记，搞不好这会造成国有资产流失啊！到那个时候，这个责任究竟由谁来负呢？” “宁市长说得挺有道理，我们可不能随便慷国家之慨啊！”市委副书记左东升也适时发话，与宁元敏一唱一和起来，党政两位副手都发出了同样的心声。 焦天宇把手中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望着宁元敏与左东升说道：“宁元敏同志、左东升同志，你们的担心确实有道理。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现在不付工人工资的话，你们能有什么的办法说服外面工人散去？如果他们闹下去，扯到了省里，谁能担负这个责任！” 这个时候他“大局意识”还突然来了，口气也严厉起来！ 宁元敏与左东升没想到焦天宇还来了劲，突然发起难来，两人对视一眼，悄悄的看了一下稳稳坐着的曾市长，征求是不是要再鲜明的表示意见呢。 对于这个局面，曾家辉早有准备。他向宁元敏等人摆了摆手，“市政府没钱也要想办法，不能让工人们白干几个月吧，何况是国有企业呢，是吧？”然后淡淡的笑了笑，“可市财政也不是钱罐子，什么时候将手伸进去就能抓出钱来。如果一遇到事儿就让市政府拿钱，市政府只有平常加收财税了，可我们敢随便巧取豪夺吗？” 第687章 临时提议 他先表态要拿钱，但也表示了拿得冤枉，还暗讽焦天宇向市政府乱伸手呢！一个明确的意思，你这市委书记的手伸得过长，市里有些乱套了！ 焦天宇不经意的看了看他，知道他还有下文。他在想，曾家辉会提什么呢？让市长表态拿钱，肯定得有点回报的条件吧。这条件估计自己还得答应下来，谁让这事摊在自己手上呢？要怪只能怪韩青平，干的好事！ 他有一种冲动！ 可他又不能逼着曾家辉接着说下去，更不能直截了当的问：怎么办？你想怎么样？那多没市委书记的风范！装逼也要撑下去，这是他一贯的作派！ 焦天宇喝了一口茶，黑着脸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如果有，就抓紧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要解决市委大门的围堵问题。卢原市委被上千工人堵得进出不得，这像什么话？多拖延一分钟，我们向省委汇报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多一份被动！” 谁有意见也不好说了！ 人家要“向省委汇报”呢，会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当然，这种集体沉默，也是对焦天宇的一种对抗与不满。你不是召集大家商量怎么办吗？全体常委闭嘴不发话，你看这叫什么商量？你的意见是让市财政拿钱，以曾市长为首的市政府几位市长全不开口了，你找谁拿去，自己掏啊！ 就连焦天宇的爱将，彭起华这个市委秘书长，这个时候也只顾低头看自己的鼻尖。他很清楚，这件事儿的始作俑者是谁，现在的问题焦点又在哪里？而且，他更有预感，这件事儿不会今天就完，由市政府拿钱就能消灾，那想法太简单了，后来还有不少遗留问题呢？这种时候，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还是不要轻易惹火烧身为妙。 何况，他知道自己的话并没分量！ 会场上没有低头看鼻尖的人，这个时候学会低调了，大多都抬头仰望起天花板来，好像上面挂着不少美女似的，久久的不愿意收回目光。 有的甚至是越看越来劲！ 唯一不同的人，那就是曾家辉了。他抽着自己的烟，脸上若隐若现出一份淡定笑容：要钱是吧？市政府有啊，没有可以想办法嘛，曾市长刚才不是表态了吗？可你要这种态度，等我抽完烟再说了！ 可他偏偏一连抽了几支，没完没了！ 这一冷场，可把焦天宇气得够呛！他也没辙，终于体会到了掌管全市的“一把手”，也有看人脸色行事的难堪时候。他咬了咬牙，扫视会场一周，见还是没人说话，这才又望向曾家辉说道：“家辉同志，这事儿还得请你出面，跟工人们谈一谈……。” “我去谈？” 曾家辉摇了摇头，粗野的打断了焦天宇的话，“这冶金机械厂的工人又不是第一次堵门，焦书记跟他们谈恐怕经验丰富一些，至于要钱吗？你说要，我就筹集去。最好向省委汇报的时候，不要提钱的事……” 他这是故意恶心焦天宇！ 让我去谈？你不是手伸得那么长吗？机械厂的生产，你要安排人去，厂子不景气了，轮到改制，你又动了歪心思。现在工人们闹事了，你又想甩包袱，你当曾市长是你私人的管家啊？你现在要钱，我答应筹集去，这态度多端正啊！这是全体市委常委集体见证的，可这钱我还请你不要向省委汇报，够高风亮节吧！ 一句话：钱给，谈就免了！ 我看你怎么好意思向省委汇报？ 当然，曾家辉相信自己去与工人们谈判，那效果肯定比焦天宇好多了。一方面，市政府有钱啊，工人们其实非常单纯，只要能拿到自己的劳动所得，他们自然会散去，除非走投无路。另一方面，这些工人现在可算是看到问题的本质了，这市委书记安插人手也好，搞其他动作也好，不外乎是为了权欲，为了一已私利，这是以牺牲工人们的切身利益，谋取国有资产…他们肯听焦天宇这个市委书记的再次忽悠么？ 看着焦天宇那皱着的苦瓜脸，曾家辉突然有些不忍，还是见好就收吧。他清咳一声，“焦书记，我看这事儿不单是解决工人拖欠工资的问题，他们还有一个谋求今后生计的预期想法…” 他停顿了一下，喝茶探焦天宇的反应。要是焦天宇再不知趣，那自己这于心不忍就多余了。 这个时候的焦天宇，当然知道曾家辉不会平白无故的开这个口。他想了想，看着曾家辉道：“曾市长有什么其他好的意见，不妨说出来大家议一下。” 能有什么意见？ 他当然明白曾家辉是要借机接管冶金机械厂了！可他还只能顺水推舟，还等着曾家辉筹集资金呢！议一下的意思，当然是表示同意曾家辉的提议！ 曾家辉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道：“机械厂的问题由来已久，拖到今天再次暴发集体堵门事件，绝非偶然。解决办法，不是今天市政府拿点钱发发工资就完事儿，再过几个月怎么办？我们不可能总是这么干吧，要是那样，还不如让他们回家呆着，财政按月把工资打到他们银行帐户上就行了。黑金公司收购机械厂，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妥，何况人家打的第一笔钱，还让韩青平给卷跑了呢？” 他环视了一眼在座的常委们，继续道：“我提请常委会及早任命新的机械厂厂长，由他去做工人们的工作。劝散了再到市政府谈钱的问题，劝不走，说明我们的任命失策。另一方面，请陆市长牵头，迅速追捕韩青平，可不能让这个罪魁祸首逃之夭夭……” 这个提议得到绝大多数常委的附和支持。 焦天宇只好赞同，可任命谁做机械厂的厂长呢？随意任命个人，可劝不走这帮工人，那不成曾家辉说的“任命失策”了吗？ 这一回，他不想把这个人选让给曾家辉都不行了。只得点头道：“家辉同志说的对啊！不过，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没有？一并提出来大家讨论讨论？” “叶毛恕！” 曾家辉也不跟他绕弯子了，直言不讳的道：“他是以前机械厂的厂长，相信他能做好这件事儿，我也可以为他担这个保。当然，大家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我也赞同…” 第688章 突想钓鱼 不但要劝走工人，最终还要找市政府商量借钱发工资的事儿！这不是曾市长管着吗，谁还会提更合适的人选，焦天宇也不会！ 顺利通过这个临时议题之后，曾家辉当场让宁元敏通知叶毛恕，限他半小时内劝走工人！ 这是一个早就有默契的命令！ 他让宁元敏通知，也是传递一个重要信号给叶毛恕：管钱的副市长亲自给你打电话，不会有后顾之忧！ 根本没用半小时，十分钟之后，上千工人就全没影儿了！ 待一干市委常委们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结果！ 焦天宇深沉的瞅了一眼曾家辉，迈着沉重的步子而去。 曾家辉回到办公室，秘书王冲迎了上来，低声对他说道：“市长，刚才铁芒打过电话了，你让他办的事儿挺顺利的。” “知道了！” 曾家辉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这个韩青平要想逃出铁芒的追踪，那可是难于登天。这小子跑不了，钱就能追回来，市政府根本不必为筹集工人们的工资伤太多脑筋，大不了贴上一两百万罢了。 韩青平跑不了，焦天宇估计就要伤脑筋了！ 他正这么想着，常务副市长宁元敏敲门走了进来。 “曾市长，我想动用财政预备资金，先把机械厂工人的工资兑付了。反正迟早要给，还不如早一点平息了为好……” “不急！” 曾家辉摆了摆手，“韩青平不是卷款潜逃了吗，这钱追回来发不就行了，财政的钱不要轻易乱动，这让上面知道我们市政府总是拿国家的钱去填这种窟窿，领导们会摇头的…” 一遇困难和问题，就拿财政资金消灾免难，这样的市长谁不会当？曾家辉倒是真不想让领导们太小看了自己，除非是迫不得已。 宁元敏也懂这个道理，可她认为现在已是迫不得已的时候了，“市财政总是垫付工资确实不妥。可是，韩青平跑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到他！”她慢慢的放缓了语气，看着曾家辉道：“曾市长，下周就要召开人代会了，要是这事儿再起什么波浪，恐怕…？” 恐怕什么？ 曾家辉当然知道宁元敏是善意提醒，恐怕人民代表们不满意自己这个代理市长的工作，不愿意投自己那一票，对吧？他笑了笑，没有接宁元敏的话茬，“宁市长，晚上有空没有，咱们一起钓鱼去？” 晚上钓鱼？ 曾市长什么时候有这个爱好了，好像没听说过啊？宁元敏从未没听说曾市长钓过鱼？而且还是晚上，还约了自己这个徐娘半老的副市长，她是大惑不解，“真钓鱼？” “呵呵！” 曾家辉掏出烟在来点了一根，看着宁元敏道：“怎么？宁市长怕我晚上‘钓红嘴鱼’，占你便宜？” “不…不是！” 宁元敏汗了一把，不由露出了一个怪怪的笑容：要钓也是姐钓你这条鱼吧！想归想，但她还是不会真认为曾家辉会去钓鱼，更不会认为曾家辉会对她这条老“鱼”有兴趣，因为她年纪比曾家辉大了不少。而且，据她的观察，来卢原市探望过曾家辉的那几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人家自然不会小牛吃老草！ 会是去干什么呢？ 她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卢原目前的状况，谁不希望跟曾家辉靠近，主动邀请晚上一起“钓鱼”，她自然是求之不得，“晚上我跟曾市长一起好了！”忽然又觉得这话有些暧昧了，什么叫晚上一起好了？她赶紧更正道：“一起钓鱼！” 曾家辉抿着嘴笑了笑，也不管她一副窘态，摆了摆手，“不放心的话，带上你家老王吧！” “不…不用，我单身一人。” “宁市长什么时候成单身一人了？” 曾家辉这回倒是大吃一惊，他觉得宁元敏有些语出惊人，别说他不相信宁元敏会单身一人，这让人吃惊，就是真的单身一人，她也不应该在自己面前说出来吧，不由继续惊问：“怎么回事？” 宁元敏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自己今天怎么回事儿？总是把话说得让人浮想联翩的，她红了红脸，赶紧收敛心神，调息了一下呼吸，解释道：“曾市长，你看我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我的意思是说，晚上我不用叫老王一起去，会孤身一人陪你前往！” 原来如此！ 曾家辉这才放下心来，要是人家真离婚了，自己叫上一个离异的老女人晚上一起去钓鱼，不让全市人民大跌眼镜才怪！ 不过，孤身一人，这与孤男寡女又有什么分别！ 他没有去想歪歪，交待了一下时间就打发宁元敏离开了！ 至于地点，他可没说！ 那可是机密！ 在市政府食堂吃过晚饭，曾家辉联系了宁元敏，叫上铁锋就出发了。临行前没有忘记给陆小东通了一个长达十几分钟的电话。 不过，钓鱼！却是没有拿任何鱼具！ 宁元敏换了件鲜艳的衬衣，没有带车，而是陪着曾家辉坐上了卢原市的二号车，直到此时此刻，她也没有问究竟去哪里，到底是去干什么？劫财，市长不可能！劫色，不会沾自己的边，那他还带自己去干嘛？她虽然无法领会曾家辉今晚行动的用意与目的，但也不会乱说乱问，保持着应有的矜持与稳重！ 车子快开出市区的时候，曾家辉才开口问她道：“宁市长，听说你老家就是卢原市郊的百花村，是吧？” “嗯。” 宁元敏轻嗯了一声，笑道：“曾市长什么时候打听我老家了？” 曾家辉笑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了下去，“百花村的村长，听说是你的亲戚？” “是啊，这个您也知道？” 宁元敏的堂弟正是百花村的村长，这时听到曾家辉忽然间提起自己的堂弟，她心中不免有些惊讶起来，市长有必要关注一名副市长的老家与亲戚吗？“曾市长今晚是去百花村？” 百花村可没有什么钓鱼的地方！ 曾家辉望着满脸疑问的宁元敏，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微微一笑，换了一个话题：“这是不是去百花村，可不一定，那得看这鱼跑什么地方去，他要一直在百花村，咱们就去百花村，可他要是跑别的村去了，我也只好改道而行…” 这可不是他故弄玄虚，实在是有些事情不说为好，现在能跟宁元敏说这么多，已经是对好最大的信任了，“不过，你放心，今晚这鱼一定会上钩！” 第689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宁元敏神色镇定的坐在车上，她倒不太担心自己这个堂弟，规规矩矩的一个老实人，犯不了什么事儿？倒是曾市长越来越让她琢磨不透了！她只能保持那份矜持，市长不讲，她就不问。 既来之，则安之！ 曾家辉悄悄看了一眼宁元敏，这副神态让他暗暗点了点头，这女副市长有很大进步，跟自己刚到卢原时迥然不同，沉稳多了！于是笑道：“宁市长，我卖了个关子，你没生气吧？” “绝对没有！”宁元敏也还了一个笑脸，她还用手拨拉了一下耳边的几缕青丝，侧脸看着窗外，忽然脸色一正，“曾市长，你有没有觉得冶金机械厂这次的事儿有点耐人寻味？” “你是说韩青平？还是指工人们堵市委大门？” “韩青平！” 曾家辉的眼神也飘向了车窗外，沉吟半响，“这事儿看起来确实有怪异之外！不过，似乎也出乎了某些人的意料，准确的说，是让某人忽然失控了！” 某些人，当然是以焦天宇为首的阵营！ 在目前的卢原市，别人还没有敢跟曾家辉叫板的本钱！ “我担心这事儿没完，肯定还会起风波！” 既然怪异，当然不会就这样偃旗息鼓！曾家辉自是明了，但他成竹在胸，不屑的哼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宁元敏那副略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淡淡一笑，“天塌不下来！” 天自然不会塌下来，可人代会要召开啊！ 宁元敏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曾家辉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她认真的说道：“曾市长，不是我心眼小，只是眼前的局面有些棘手啊！这眼下即便机械厂的工人们能平息一段时间，可韩青平这一潜逃，市政府归垫那么大的一笔资金，这会让某些人拿来做文章的…！” 杞人忧天！ 曾家辉明白宁元敏不一定是真的担心自己，只不过是因为她现在投靠到了自己的摩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害怕殃及池鱼罢了！但好歹人家也是当面表示关心关注，面子上的客气话还是要说的。他抿了一下嘴唇，还是那副淡淡的语气，“如果真有人兴风作浪，那就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嗯！” 宁元敏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虽然曾家辉的口气如此笃定，但是她内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在她看来，处理这些麻烦事儿虽然难度不大，但却能牵扯住曾家辉的精力，甚至一定程度上得为这些事儿做一些前期工作，至少省里面不可能不知道卢原冶金机械厂发生这么重大的事，国有企业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那都是市政府的问题，焦天宇当然不会主动担待，这样的局面摆在代理市长面前，那就是一个死局，如果没有奇迹发生，根本不可开解。 可是，曾家辉的语气竟然如此笃定，宁元敏不知道曾市长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难道说曾家辉真的有什么神奇的手段来解开这样的局？ 不可能啊！ 曾家辉知道宁元敏心结难解，也不解释，两眼只顾望着窗外！ 这时已是掌灯时分，车窗外是漆黑一片，也不知曾市长练没练过夜眼，这样也能在黑暗中看到什么？或许，他在黑夜中搜寻着什么？又或者是在享受这种一望无边的黑…！ 宁静的夜色中，车内一片安静，只能听到汽车行驶过程中的马达声。曾家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抓起来接通，眉毛微微向上扬了扬，但却没有说一个字。许久，他才放下电话，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市长，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元敏不太好问，但又不得不问。一个常务副市长，面对市长的摇头叹气，她要不闻不问，那真是失职了，她只能先问问。 “焦书记亲自去了舟山省城！” “哦！” 此时此刻，曾家辉无需说太多，宁元敏也不必再问。大家都清楚，焦天宇这个时候上省城会去做什么，汇报检讨机械厂工人围堵市委大门一事的影响，那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曾家辉知道，宁元敏也知道。所以，曾家辉那句“树欲静而风不止”，并非无的放矢！ 曾家辉就是用脚丫子，也能猜想到焦天宇“汇报检讨”背后的真实目的。 可有一点，是曾家辉永远也想不到的：卢宁市人大代表会选举市长一事，因为焦天宇这一次汇报检讨，还真有了扑朔迷离的变数！ 具体是什么娈数，这个迷底曾家辉是两天后才知晓的。 车子已经进入郊外，正向百花村驶去。 “叮”的一声响，一条短信进了曾家辉的手机，他随意的翻了翻，脸上又有了笑意，“宁市长，鱼被人提前一步钓了！” “哦！” 宁元敏若有所思，看着曾家辉，“曾市长，您的意思是我们要空手而回了？” “那倒不会。” “鱼让人钓了，您还笑得出来，我真是佩服市长您啊！” 曾家辉摇了摇头，“在你那村长堂弟家里呢！” 宁元敏呆了呆，这个敏感的时刻，曾市长跑百花村，还说什么钓鱼，又提到了自己的弟弟，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单纯的巧合事儿，一定有因果！ 可她偏偏不好问！ 曾家辉稍事停顿，问宁元敏道：“你那堂弟靠得住吗？” “这个绝对没问题！” 宁元敏终于明白了，曾市长原来叫上自己，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堂弟做一回亲信，这倒是个好事儿！何乐而不为呢。她心中有些兴奋起来，“曾市长，您要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好了！” 曾家辉笑了笑，“韩青平并没有跑远，而是进了百花村。现在已经给逮住了，正在你那位村长堂弟家中审问呢！我倒没有别的什么事，只是想确认一下，问他几句话。你只要负责与陆小东副市长做好配合，一天之内查清他卷走的款项下落，尽快给机械厂的工人们发了工资…。” 第690章 秘密会议 他确实有话要亲自审问韩青平，至少得问一问他，为什么卷了那么多钱而不远走高飞，还要留在卢原郊区？他不相信这个熊包也能在曾市长面前玩“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种游戏！ “好嘞！” 宁元敏心中一喜，这倒是意外收获，至少她这个常务副市长不必动用财政备用金了！ 夜幕下的百花村一片安详，村长宁自强家门前也是一片冷冷清清，并无异样。曾家辉下了车，让铁锋将车开到远处阴暗角落里，他这才与宁元敏一起走进了村长家里。 屋子里除了宁自强一家人外，还有铁芒，陆小东与几名干警也守在哪儿。当然，韩青平也在，他是主角，手上还带了副手拷，蹲在墙角里！ 简要的打过招呼，曾家辉让铁芒将韩青平带到了一间空屋子，单独问了他几个问题。韩青平倒是挺规矩，有问必答，非常配合！ 有一个问题回答慢了一点，他还痛失了两颗牙！ 根据韩青平提供的情报，曾家辉觉得这一晚还得在百花村逗留一下，他交待宁元敏做的事后，又对陆小东嘱咐了几句，然后带着铁家两兄弟去了韩青平那位“家门”村支书――韩东山家。 他们在一个四合院子里停下了脚步！ 此时韩东山家正在召开一个重要的会议！参与的似乎有一二十人，这些人不是本村人氏，而是十里八乡的村长、支书之类的人物！ 韩东山坐在堂屋的正中央，一手拿着烟，另一只手用力挥舞着，对着其他人正做着思想动员工作，他旁边的一张小桌子上，还摆了一二十沓钞票。 “各位，这是韩厂长的一点心意，请大家笑纳，到时候只需要大家在选票上那么轻轻一划…” 韩东山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空中还是能让外面的清晰可闻！ 此时已经进入初秋，卢原市及城郊的夜晚还是有一丝凉意，很多在座的来客穿上了长袖上衣，甚至还有些人已经披上了外套。韩东山却只穿了一件短袖体恤，丝毫未觉到寒意，想着自己通过这件事情搭上了市委书记焦天宇那条线，以后自己这个小支书也能靠上卢原市的“一把手”，韩东山甚至感觉浑身发热。 而且，韩青平介绍的这个活儿难度不大，斩获却不少，他的所得，可不是这每人几千上万元！ 但是，他在这儿高兴的时候，却不知道韩青平已经“蹲”在了村长家里！他桌子上的那些钱也很快就会不翼而飞了。要是他能未卜先知，那他现在估计不是穿体恤，而是早披上绵大衣了！ “各位同僚兄弟，事成之后，另有重谢！”韩东山的手继续在空中挥舞着，很有气势，“我说话算话，一定不会亏待大家的…！” “韩支书够哥们儿！” “这事没问题！” “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吧，这年头选谁不是选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是一张选票，就是十张我也按韩支书的意思填写！” “行，只要韩支书给我们保密就行了…!” 听着邀约而来的这群人此起彼伏的一通表白，韩东山心中得意洋洋，我韩东山一个村支书，竟然能号令这么多村长、村支书，这小支书做得够意思了！当然，他也清楚，这是韩青平那一袋子钱起了作用，要不是他在联系这些人的时候，就承诺每人一大笔，估计许多人都不会来！ 突然，一个年轻人跑进屋慌慌张张在韩东山的耳边道：“韩支书！好像村子里有两辆警车，似乎停在村长宁自强家附近，另外还有一辆小车也停在旁边！”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警车？难道说走漏了什么风声不成？”韩东山心头一紧，抬眼看了看年轻人，“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异常情况？” 警惕性倒是蛮高的！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继续报告道：“刚才，院子里好像有三个人走了进来，但黑漆漆的没看清，我还以为是开会的人呢？” 韩东山噌的站起来，抬脚就踢了那年轻一脚，骂道：“你他md*怎么放的风？我们什么时候有人出去过？这人都进了院子，你还没看清……你干什么吃的，你那两千块钱，扣一千算了！” 原来他出了高价！放风人也给一千块呢！ 因为谋划的毕竟是大事嘛！ 年轻人挨了一脚，又被韩东山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敢还嘴，揉了半天被韩东山踢到的地方，讪讪地的道：“韩支书，那钱你可别扣啊！这不一点事儿也没有吗？” 他说没事儿，可韩东山不放心了！这种花钱买选票的事，虽然不是为自己拉选票，但也是非法勾当，一旦事情败露，即便不蹲班房，但这村支书帽子肯定保不住！ 他看了看有些惊慌的参会人员，伸手示意了一下，“大家别慌，我们四处看看去！”回头将桌子上的钱一人甩了一沓，“事情就按刚才说的办，大家出去以后，可以分头离开了！” 众人刚站起身来，曾家辉就推开了堂屋的大门，“别急着走啊，我也想参加你们这个会呢。”他的眼睛冷冷的盯在韩东山的脸上，“你就是村支书韩东山？” 曾家辉已经从韩青平的嘴里知道，这些人正是韩青平根据某人的授意，通过韩东山串联，花钱串通市人大代表，要在全市的人代会上给曾家辉添堵，不选举他当市长呢？现在偷听到了他们会议的内容，如果不是他们要立即散会，他还打算再等待几分钟才现身呢！ “我是韩东山，你是谁？” 曾家辉自然不会现在回答韩东山的问题，他脸上忽然露出几丝笑意，“韩支书，听说你这儿参会每人可以拿1万人民币，有没有这回事儿？” “有没有，关你什么事儿？” 韩东山有些拿不准面前这人的身份，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曾家辉，他似乎在考虑怎么对待这闯进门来的不速之客。有了，非法闯入他人住宅！他正待招呼年轻人叫人来……却被一旁将他心思猜得一清二楚的曾家辉挥手阻止道：“别急，我手里也有一张选票呢！” “你…?” 韩东山知道今晚之事彻底败露了，脸色难看之极，“你究竟是什么人？” “曾家辉，卢原市人民政府代理市长！” “你就是曾市长？” 韩东山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再次定睛看了看眼前人，还真是电视上经常露面的那位曾家辉市长。不仅他惊吓过度，参会的人全都呆住了，刚才还讨论人代会上不选他，人家却现身这里了。一时之间，他们除了发呆，真没想出其他办法来！ 这群人正是附近几个乡镇基层的市人大代表！ 曾家辉没有理会其他人，他看着韩东山，明知故问，“韩支书，你这晚上召集这么多人在你家开会，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呢？” 第691章 组团忽悠 韩东山虽然是一个基层村干部，但这百花村地处卢原市郊，与偏远小山村自是不能等同，百花村的村支部书记大小场面可是见过不少，韩支书也算得上是个滑不留手的人物。加之他以为能通过本族兄弟韩青平这层关系，与市委书记能搭上界，心中有了些把持，竟然临阵淡定下来，急切之间他还想好了一番措辞，不动声色的说出：“我们这些老伙计打算组团旅游！” 说出这句话，韩东山脸上堆起了笑容，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直往曾家辉面前送，“曾市长，抽根烟先！”伴随着，他没忘记把屁股下面那张“支书”专用椅子让出来，“您请坐！” 话与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曾家辉看这韩支书的演技一流，不由心中一动，他看了看韩东山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烟标，竟然是硬中华！一个村支书也能抽上这种烟，还能拿出来招待这一大圈子人？那可不多见，至少曾市长觉得在卢原市，这韩东山不仅是早就全面小康，而且应该算富裕的了！ 他当然不会相信韩东山所说的组团旅游？组团忽悠还差不多！曾家辉没有接烟，也没有落坐，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韩东山，“韩支书，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这个…” 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言来圆场，这下让韩东山自己套进去了。他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这组团旅游是临时编出来的项目，从时间上过细斟酌来不及啊！他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只得硬着头皮编下去，“打算就在这几天吧！” 曾家辉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记得再过几天就要召开市人代会了，你好像是卢原市人大代表吧，这时间上没冲突？” 人代会期间，没有特别重大的事，人大代表一律不得外出，必须参加会议。全市早就下发了这样的通知，而且送达了每一位人大代表，这韩支书不可能没收到。可韩东山这样胡说，也是被逼无奈，人都聚到一块儿了，时间上得表述紧迫一些！这是他临时的考虑，因此他方才说“这几天”的时候，忽略了全市人代会召开在即，自己还偏偏是市人大代表！ 这事让曾家辉当面指了出来，无疑拆穿了他的把戏！ 韩东山有种被人掐住喉咙的感觉，噎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算，尽量掩饰着内心的不安，“用不了几天时间，能赶上的。卢原不是以旅游产业发展为主吗？我们想通过一次旅游亲身体验，撰写加快旅游产业发展的议案提交审议…” 继续编吧！ 曾家辉鄙视了一眼韩东山，真要准备提交这样的议案，你这些人大代表早干嘛去啦？今天曾市长不亲自到场把你们逮个正着，那会是什么议案？他心中这样想，嘴上却是顺着韩东山的话问了下去，“我觉得你们这个时候才计划出去，时间上好像太紧迫了吧？” “越是时间紧迫，越能强迫自己去思考。”韩东山撒起谎来，连那眼皮子都不眨了，“因此，我们这些老伙计今晚集中聚在一起进行了认真商量，准备明天就出发，保证能准时回来参加市人代会…。”他说完还拿眼神扫视了一下其他人，传递了合作的信号，“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呢！” 其他人自然随声附和，“是的，我们是组团旅游，打算明天出发！” 形势紧迫，这个时候他们也不管曾家辉在外面听到了多少内容，知道了什么情况。反正你就三个人，咱们这些人要是一口咬定商量旅游的事，众口砾金，各执一词，只要死不认帐，你这市长又能奈我何？ “呵呵，原来是这样。”曾家辉一下子被韩东山等人给气乐了，眼光又盯上了桌子上的口袋，“那你们既然是组团去旅游，怎么韩支书还给大家发钱啊？” 韩东山本来心中还存在侥幸心理，认为曾家辉开始说参加会议有钱可拿，是在外面听到了他的说话，搞的一个火力侦察，没想太意。现在看来，人家是亲眼目睹了会议过程，这让他的心中不由得一沉，知道再蒙骗下去也是徒劳无益，曾市长就是专门冲着他们而来的。 怎么知道的消息？ 韩东山无暇细想，眼前也没时间容他去仔细回顾查证。竖着不行，只有横了，他有种狗急跳墙的冲动。这韩东山也算是一个“光棍”人物，事情既然败露了，他反而放下了心中包袱。当然不愿意任人宰割，反正身后有韩青平出钱，有焦书记幕后指挥，有他们撑着，咱怕个毛啊！ “曾市长，钱是私人的，这个我无需解释吧？” “哼！” 曾家辉气极，怒哼出声，没有想到一个小小村支书，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他一脚踹翻了面前那张韩支书的专用座椅，凌厉的目光盯着韩东山，声色俱厉的喝道：“韩东山，冶金机械厂的钱，你也敢说是你私人的？我可告诉你，你已经涉嫌犯罪了！” “什么？” 韩东山一听“犯罪”二字，不由得心脏一紧，哪里还能继续淡定。这钱居然是冶金机械厂的，韩青平给自己的时候，不是说他私人出的吗？他也知道，今天其他的话说说倒无妨，大不了叫作打胡乱说罢了，构不成什么犯罪。但这钱的事儿扯进来，那就另当另论了。这个绝不能认帐，经济问题永远不是一个小村支书可以说得清的，就是再大的官，也害怕跟经济问题扯上关系，中国落马的大小官员，有哪一个最后不是都加了若干经济问题？ 他可不想自己搭上这个罪名，大不了，自己把钱如数退还给韩青平，咱想清了，这事儿干不得啊！否则的话，上纲上线，谁也救不了自己啊。想到这里，韩东山大着胆子，抬头看着曾家辉道：“曾市长，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机械厂，我也不知道什么机械厂的钱…” 第692章 一连几个不许 曾家辉对这样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小人物，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你说抓他吧，那得开具逮捕证来？可他现在并不想抓他。原因嘛，人大代表有特殊身份，这个时候抓一个市人大代表，那走程序肯定还会有些小麻烦，你总得报请市人大常委会批准吧。可市人大常委会主任是市委书记兼任的，还挂在焦天宇的头上，曾市长可不想现在去讨麻烦！或许，韩东山早想到了这一层，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嚣张！ “韩东山，卢原市冶金机械厂原厂长韩青平卷走厂里公款潜逃过程中，给了你四十万，让你串联二十名人大代表在选举中做手脚，这个你总不能否认吧。而且，我明白的告诉你，你现在手上的钱就是机械厂的的公款，你这种行为，已经触犯了党纪国法，难道不是犯罪？” 四十万？ 其他在场的人大代表显然对这个数字听得有些愤怒，他们一人分得一万，共计也就二十万，可这意味着韩东山一个人就独吞了二十万。他md，包工头也没这么黑啊，二十万就包二十张选票？ 这些人全愣在了那里。过了好半天，有人反应过来了。 “我呸！”其中一名邻村的村长一口唾沫就吐向韩东山，“韩东山，你t妈拿点小钱就祸害了我们啊！” “什么玩意，我们上了他的当！” 另有两人也跟着骂了起来。 当然，他们借机撇清自己的目的，也是非常明显的。不过，大多数人却是沉默不语，虽然没有跟着那几个人骂韩东山，却是再没底气无动于衷，相顾失色的看来看去。他们知道，这回算是让韩东山把大家坑害了！ 其实，算算这帐还真没有错，一票一万的计算方法挺科学的嘛。一名人大代表手中只有一票，可韩东山承包的是二十票呢！独家经营也好，承包也罢，合计起来都是一票一万。 不过，韩东山现在害怕其他人大代表继续吵嚷下去，更怕曾家辉继续报这样的数目，他连忙叫喊道：“曾市长这是凭空想像，这是领导有意打击报复基层干部，这是对我的诬陷…卢原冶金机械厂的韩青平早就潜逃了，我怎么能拿到他手上的钱？我可是一分没拿机械厂的钱！”这个时候，韩东山已经不怕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了，张着嘴就是一通激辩。 死鸭子还嘴硬！ 曾家辉暗骂了一句，看着喊叫得有些声嘶力竭的韩东山，平静的道：“韩支书，韩青平虽然潜逃了。可他不是逃到你百花村来了吗？” 韩青平！百花村！ 韩东山心中猛然一颤，敏锐的听到这几个关键词，他立即停止了叫喊，曾市长怎么知道韩青平在百花村？难道他已经见过韩青平了？如果他见过了，那么韩青平现在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他不敢细想下去，更不敢承认韩青平在百花村。只要韩青平不在百花村，韩支书就可以否认拿过他什么钱。因为，韩支书有近日没有出村的人证。于是，他装出一副惊愕的表情，“我怎么没听说啊？反正我是没见过韩青平，也没拿过他什么钱！” 曾家辉懒得跟这种人斗嘴，他让铁芒打了个电话，叫来陆小东与村长宁自强，吩咐道：“宁村长，从现在开始，百花村党支部、村委会的工作由你全权负责！” “那…韩支书呢？”宁自强小声地问道，眼神不由自主地扫向韩东山。 “韩支书？”曾家辉转头淡淡的看了韩东山一眼，说道：“韩东山因为涉嫌卢原市冶金机械厂资金失窃案，公安机关将对他进行刑事调查，一切等待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再论…。” 他不想说出韩东山收买二十张人大代表选票的事，直接将韩青平卷走的钱，说成是机械厂失窃款了。反正是“涉嫌”，最后由公安机关调查，再经检察、审判机关认定，他也不怕先把这事说走样。 “曾市长，我冤枉，冤枉啊！”韩东山知道，现在如果再不为自己辩护，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他叫喊声中都夹杂了鬼哭狼嚎的成分，“我当村干部这些年，可从来没拿过别人一分不干净的钱，你不信可以问宁村长嘛！” 临死还不忘抓一根救命稻草！属实与否不重要，关键是要想办法度过眼前这一难关。韩东山也不管平日里自己是如何霸道的对待宁自强了，他只坚信一点，大家是村坊邻居，宁自强绝不敢乱说一个字，韩支书在百花村的拥趸那可是挺多的，小后今后随时找宁村长的麻烦。 这倒还真让宁自强挺为难！证明韩东山清白吧，他是违心之举，不证实一下吧，这死仇就算是结下了。可要什么都不说，那是既在市长面前装了怂，又在村支书面前低了头，今后也没法在村里抬头做人，更别说领导一村之众了。 好在曾家辉理解他的苦衷，并不想将这种难题交给一个小村长，他看着韩东山那副前后判若两人的熊样儿，恨不得狠狠踹他两脚，“韩东山，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老实？我希望你擦亮自己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曾家辉从铁芒手中拿过一张收据，在韩东山面前抖了抖，“这张收据你总该认得吧？” 韩东山抬头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昨天收到韩青平给的四十万块钱，韩青平坚持让他写了这张收据，说是他要拿这个去向某领导交差报账，却没想到，这张收据今天竟然落在了曾市长的手上。 这意味着韩青平也落网了！ 韩东山知道一切狡辩都将是徒劳，脸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滴了下来，脸色灰白的嗫喏道：“曾市长，求求您放过我吧，我…我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啊，我…我再不敢了，也不会在选举中胡来了…！”韩东山一时间声泪俱下，嚎啕道：“这些钱我…我全部都退出来，您就饶过我吧！” 他说着还想反身进里屋，大概是要去拿被他藏匿的那二十万“赃款”。 曾家辉岂会让他离开，拦住他道：“你家里会有人搜查的，这个就不劳你亲自动手了。顺便告诉你一声，现在虽然还没有罢免你人大代表资格，但你在市人代会上肯定投不了票。” 这个时候，其他在场的人大代表们，全然明了形势，纷纷拿出刚刚每人收下的那一万元，规规矩矩的放回原先的小桌子上，一个个退回原地待命式的站着，没有人敢开口，噤若寒蝉！ 曾家辉叫过陆小东，指了指众人，“这些市人大代表，虽然不能像普通民众违法犯罪那样就地先逮后补手续，但你可以派几个人把他们看守在这儿，除了吃饭上厕所，哪儿也不许去。不许与外人接触、不许使用电话、不许走动吵闹，不许…” “嗯…！”陆小东认真的点着头，仔细的记着曾家辉吩咐的几个不许。不过，他眨动的眼神中带着一抹疑问，这算是“软禁”，可禁到什么时候呢？是不是需要先回市局办个逮捕证来，然后将他们押回局里？ 共事多年，曾家辉当然看出了自己这个老搭挡眼神中的询问意味，他微微一笑，也不明言，“他们在这儿要保证绝对安全！派可信之人看守，等候我的电话…”他说完转身走了两步，拍了拍站立在一旁的宁自强的肩膀，“宁村长，这件事村子里要暂时保密！”然后大步而出！ 宁自强赶紧追了出来，他人虽老实，但心思可不笨，这大领导到了村子，他这个村长再小，那也是一村之长，可得尽地主之谊。他紧走几步，跟到曾家辉的身后，“曾市长，晚上就在我家将就一宿吧？” 曾家辉摆了摆手，“不用！” 他未再作停留，叫上宁元敏，直返卢原市区。 第693章 一条利害链 这段日子，卢原市的党政主要领导是一通忙碌，市委书记忙着向上跑省里，市长忙着向下跑基层，真是忙得不亦热乎。两大领导这一忙乎，连带把个市委秘书长也忙得团团转，不可开交，彭起华昨晚是一宿未睡。不过，市委大管家这么忙而不注意休息，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突然的担心，急得无法成眠！ 从昨天晚饭时候开始，彭起华就不停的拨打着韩青平留下的私密电话，每隔二十分钟一次，可直到今天早上，一个也没打通，12小时前就关机了！ 一个卷款潜逃人员，还与之保持联系的核心人物，突然失去了联系，这不仅仅有脱离掌控方面的担忧，更是让人不得不担心发生意外的可能，彭起华是心惊肉跳的抽了一夜的烟，纵使这位市委大管家如何沉稳老辣，最终也受不了如此煎熬，他早早的就赶到了市委大院！ 他必须将这个情况及时报告市委焦书记！ 看着两眼发红，走进来还打着哈欠的彭秘书长，焦天宇打趣的问道：“起华，怎么搞得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儿？不会是昨晚‘家庭作业’超量了吧？” 彭起华摇了摇头，看焦天宇还有心情说笑，估计他还没警觉到韩青平目前的处境。这也难怪，焦天宇默许有人在冶金机械厂里闹点事儿，虽然恼怒韩青平不听招呼卷款潜逃，但他觉得逃了就算了吧，市委学一学猎人打枪，睁只眼闭只眼不管就是了！可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授意彭秘书长操办前期工作的过程中，彭秘书长却藏了点私心，不但怂恿韩青平卷款逃离，而且还安排他在市长选举中做点“有益”的事情，并私下里保持着特殊联系。 这一点，焦天宇的不知道。或许是他默许这样，不想知道；又或许是他不爱管这种小节，根本没想到，他对彭起华的忠诚度还是有信心的。在卢原市，没有焦天宇这个市委书记的权威，根本就没有彭秘书长说话的份，这是摆在彭起华面前的事实，他自己清楚，卢原人民都知道。 但是，事情往往在估计与判断上，总会有些出入。现在的彭起华，就对自己的估量有些追悔莫及，他笃定韩青平那边出事了，否则他绝对不会关机。眼下这个关头，彭起华也没有心思去琢磨焦书记会怎么责罚自己，他只想快点把韩青平的情况报告给焦书记，考虑“集团”怎么办？ “书记，青平可能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 韩青平现在是逃犯，本来就出事了！但焦天宇相信，韩青平敢不告诉自己，不需要市委书记庇佑就卷走那么多钱，一定有逃出去的把握，他不相信真会屋漏偏缝连夜雨，韩青平会接二连三的出事？ “青平并未离开卢原，而且他还给我留了一个专用电话号码，方便必要之时取得联系，可是…从昨天下午开始，他的电话就关机了，至今毫无音讯…”彭起华一边惊心的报告，一边细心的对焦天宇察言观色。 “他还在卢原？” 焦天宇开始还不动声色地听着彭起华的报告，当听到彭起华告诉他，韩青平与彭秘书长保持着联系，现在还失去联系了，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脸上哪里还能保持平静。他两眼怪怪的瞪着彭起华，慢慢的问道：“你全程参与了青平逃跑事件？” 面对焦天宇那飘忽的眼神，彭起华经不住打了个寒颤，机械的点头，“最近一次联系时，他说在城郊的百花村，我……！”他本来想说，我这也是替你分忧，还为你担着风险。可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住了，这个时候再说这样的话，只会让焦天宇反感，说不定还会来一招丢车保帅，那自己就真没救了！ 事实上，彭起华还真是为焦天宇考虑了许多，支持韩青平卷款而逃也好，还是指使他收买基层人大代表也好，目的都是为了对付市长曾家辉，这一切还不是为市委书记焦天宇做的？虽然对外是打着市委书记的旗号，那只是为了方便行事，真要出了事，市委书记不知情，责任还不是由韩青平与彭起华来担待，即便这种后果不是一个厂长、秘书长所能承担的，说利益也好，说忠心也罢，反正他们选择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彭起华等人的想法是，大事小事，好事坏事，只要办成了就是大好事，只要保住焦天宇在卢原市的绝对权威，今后什么事都可以继续干，索取钱财，加官进爵，什么都会有。可是，一旦焦天宇完蛋，他们也就只能树倒猢狲散，跟着倒霉了。所以他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背着焦书记，与韩青平玩起单线联系的游戏来，实属是为了“集团”利益。 可是，现在事情不妙了！ 焦天宇非常清楚现在卢原的局势，虽然政坛上自己还稳着大局，可各个条块并非全部掌控手中，就以公安方面而言，那是牢牢抓在曾家辉的手里，有陆小东兼任公安局长，不仅市局开始经营稳固起来，就是各个县的公安系统，也让他清理得差不多了。前段时间换了各县的公安局长，军分区与市公安局联合抓了数百名黑恶分子，社会治安秩序的大大好转，这些都足以证明一切。因此，他绝对不敢妄想韩青平藏身卢原还能幸免于难？ 联系不上，那只能意味着韩青平落入法网了！ 韩青平与自己可有扯不清的关系，彭起华跟自己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那就谁也跑不了！焦天宇深思下去，情不自禁的感到背心凉幽幽的，早已浑身上下冷汗直冒。他没有再问什么，彭起华也没敢随便开口，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焦天宇皱了一番眉头，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盘算着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对他来说，再去追究韩青平与彭起华的责任，那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是干毫无意义的蠢事。 第694章 秘书长意外身亡 焦天宇现在考虑的关键的问题是怎么破解眼前这个棘手的局面。唯一万幸的是，现在让曾家辉抓住把柄的是韩青平卷款潜逃，而这件事恰好自己是真的不知情，否则，自己纵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能暂时撇清自己，市委书记就赢得了主动处理这件事的重大转机。 他现在需要的是如何周密计划保全自己了。 韩青平虽然是自己的亲戚，也是自己在卢原官场的嫡系，但他并未参与多少事情，所知虽多，但知之不详，更无真凭实据，他不担心韩青平的落网能直接给自己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对市委书记来说，牺牲掉这个小角色算不得什么。倒是这个彭秘书长，毕竟在身边工作多年，又是亲信随从，自己的一点一滴都落入他的眼里，如果韩青平一旦招认出彭起华参与其事，那可不太妙，彭起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不要紧，自己卷入其中才是问题核心，他才是自己最大的隐患。因为过去的很多事情，本来就是自己暗示彭起华去授意别人干的。一旦彭起华被牵扯进去，自己的政治前途就堪忧了。而且，这几天正在准备召开市人民代表大会，且不说彭起华手里有没有掌握自己什么把柄，会不会向有关方面交代出来什么，单单是彭起华涉案这一件事情，就足以让曾家辉在全市人民面前扬眉吐气、顺利当选，这对自己在卢原市政坛的地位稳固，那才是致命硬伤。 如果让他舍掉彭起华，焦天宇还真是有些感慨，这卢原市委常委诸人之中，现在跟自己最紧的也就只有这个秘书长了，市纪委书记金德胜虽然言听计从，算是一条忠实走狗，可他心中清楚，金德胜早就是省委列入离任名单的主，只是没有宣布罢了，估计曾家辉正式当选市长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恳请省委动几名常委了。因此，焦天宇对彭起华是既感难舍，又感无奈！ 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彭起华又补充报告了另一件事，“听说昨天晚上，曾家辉带着宁元敏、陆小东还往百花村方向去了…” 这回，焦天宇只是抬眼看了看彭起华，不发一言，这不废话吗？既然韩青平在百花村，他们去那里也就不足为怪，自己早已猜想到韩青平落网了。可让他心中唯一不安的是，韩青平这样一个国企厂长，抓捕也在情理之中，但也用不着市长亲自前去督阵吧，还带着两名副市长同往，这里面就有深意可挖了！ 焦天宇猛吸了一口烟，无意识的瞟了一眼彭起华，原本心中那份无奈，突然变成了他的决断。情势所迫，自己要是再舍不得这员爱将，下一个遭殃的估计就是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了！ 他掏出烟来，主动给彭起华散了一根，这个时候他必须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姿态来稳住彭起华，要命的关键时刻，如果让彭起华产生二心，那样的后果可是焦天宇承受不起的，市委书记也是人，也有痛处捏在别人手里的时候，特别是自己的大管家…… “他们不就是城郊转了一圈吗？就是抓住了青平，这卢原还是归市委领导，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焦天宇还不慌不忙的起身推开了办公室的窗户，让室内的烟气尽情散发一下，他甚至没忘记提醒彭起华，“要喝水自己倒吧！” 见焦天宇如此镇定，彭起华似乎也有了主心骨，神态也不如当初那样慌张了，真去热水器边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不请自坐，坐到了焦天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焦天宇背着手在窗户前来回踱了两步，这才停下来笑着对彭起华说道：“起华啊，市公安局现在还没到无坚不摧的地步吧？这公安办案方面，市委似乎也不好随意过问，对吧？” 彭起华眼睛眯了一下，心中忽然雪亮了起来，但却又一时有些拿不准应该怎么说为好，他低声问道：“书记的意思是…？” “你好好想想…别总是问我的意思，你得有自己的主张，是不是？呵呵！”焦天宇的脸上阴霾尽去，忽然一反常态的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指着彭起华，“你今天真是紧张过度了，这些事情用不着我操心嘛！” 彭起华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起来，说道：“书记，我今天确实有些紧张，您还是点拨我一下吧！” “重大案件，公安局是不是应该向市委报告呢？”焦天宇笑着说道。 “嗯！” 这个倒是好理解，可问题是市公安局最近办的案子，似乎都是办完了再报告！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但现在的公安局非往日的公安局，报告的时候，咱们已经处于被动局地位了…” 焦天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起华，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哦？我明白了。”彭起华猛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道：“让韩青平老老实实的认罪，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更不能胡说八道。至于真要胡说点什么，那就是他的事了，他甚至自己可以随意编一大堆罪行出来啊，反正查证起来要花不少时间的，而且许多是子虚乌有，查不查都一回事……哈哈哈，这个好！” 查案当然需要时间，可人代会不会延期，要是曾家辉落选了，继续查不查，怎么认定韩青平的罪行，那就得看焦天宇的意思了！彭起华想通了这一关，自然是开怀大笑！ “所以，光着急是没用的！”焦天宇喝了一口茶，看着彭起华说道：“起华啊，你也把心放宽一点，这件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有我有你，卢原市暂时还翻不了天。看你今天这样子，好像没洗脸，估计早饭也没吃吧，赶紧回去洗把脸、吃个早餐，晚些时候，通知人大、组织部的相关同志过来，听一听人代会筹备情况，商议一下有关事宜！” 见焦天宇如此笃定，彭起华心中已经是底气十足了，有焦书记这棵大树在，他还用担心卢原市的天真的会塌下来吗？ 看着彭起华起身快步出门而去，焦天宇脸上的神采悠然不见。彭起华以为只牵扯到一个韩青平，认为做一做工作就能够硬扛过去，有那么简吗？焦天宇心中非常明白，事情远比现在要严重的多，韩青平只不过是一只小蚂蚱，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官员要牵扯进去。想要一个一个的去灭火，显然不可能，最终火头必然会蔓延到彭起华身上，烧到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身上来。 他咬了咬牙，也罢！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欲成大事者，必能行非常之事。彭起华虽然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这些年鞍前马后的为自己做了不少事情，可是让这个大管家和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无量前途相比，牺牲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焦天宇似乎下了决心，他将手放到了手机上，停了好半天，最后终于下决心拿了起来，拨通了一个神秘号码：“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尖利的男声：“很好，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 “嗯，那一个小时之后，咱们老地方碰一下面。”焦天宇的声音低沉的说道…… 当天晚上，有人请彭起华放松一下，去了一个娱乐场所蒸桑拿，不幸的是，彭起华死在了桑拿房里，初步肯定是排风设备损害，室内缺氧窒息身亡！ 焦天宇接到电话报告的时候，还在办公室里跟人大几位副主任商量人代会的有关事情，他红着眼圈哽咽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话，“不幸啊！彭秘书长在那种地方出事，对卢原的影响不好啊…！” 而曾家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一愣：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是意外吗？ 第695章 不好把握时间点 一名副厅级市委常委干部，竟然在人代会召开前夕意外死在桑拿房里，不仅影响较坏，而且事关重大。卢原市及时将这起事件上报到了省里，舟山省公安厅和卢原市公安局迅速成立了联合专案组，第一时间进行了仔细调查。 情况看来起来并不复杂！ 专案组的专家经过仔细勘察，结果签定为空调未开、通风设备突然出现电路故意停止运转，导致室内缺氧窒息死亡的一次意外事故。说得简单点，空气不流动，人就没气了！这个结论让各方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凶杀案，什么都好说，一切低调处理，出事的娱乐场接到了秘密通知，“悄悄”停业整顿、承担“高额”经济赔偿责任。市委市政府召开了紧急会议，采取临时性保密措施，统一了口径，对外宣称彭秘书长洗澡煤气中毒身亡。 至于他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洗的澡，一律模糊，让大家自己猜去！而且，彭起华的追悼会也办得非常简朴与快捷，第二天开完之后，就让人入土为安了！搞了个无得意外，去得匆忙！ 市委书记焦天宇不仅参加了追悼会，亲切慰问了彭起华的家属，还在追悼会上亲手撰写了悼词。悼词很长，他花了近半个小时才全部念完。在悼词中，焦天宇高度评价了卢原市优秀干部彭起华的一生，他用的词语虽然很朴实，却是字字真切，让到场的人很是感动。只是在结尾的时候，他说：彭起华同志不在官场上永生，却在澡堂里安息了！ 大家低头沉默中，没人听懂他最后那句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只能理解为他表示惋惜与沉痛！ 彭起华的妻子早在一旁哭得天昏黑地，哀怨彭起华自己不爱惜身体，命薄啊！能跟着焦天宇等这么重情好义的领导，本该是大好前程，可这个死鬼偏偏无福消受，撒手人寰，别人是枪林弹雨都死不了，你怎么洗个澡就死球了呢？好在她没哭出“桑拿”的事儿！幸好当时是一个人坐在那儿死翘翘了，要是像某些领导干部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那更丢人！ 致完悼词，焦天宇缓步来到彭起华的遗霜面前，眼圈早揉得发红，一脸凄切的望着彭起华的妻子，好像有千言万语，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似的，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彭秘书长虽然走了，但市委的同志们不会忘记他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如果不是彭起华妻子的眼中满唅着泪水，眼睛有些模糊不清的话，这个时候应该能看见这市委焦书记的眼中是一片干瘪，根本没有‘水流’经过，也能看出他眼神背后的那一丝狡黠，其中还有一抹的邪恶！可惜，她此时什么也没看见，顾不上！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寡妇了嘛！找不找再说了，反正先答应下来吧！少不得要找市委书记帮个什么忙的。 焦天宇的话让前来吊唁的部分干部倒是唏嘘不已，觉得这市委书记还真是动了情。与此同时，大家也明白，市委书记惜别自己长期的管家是情理中的事儿，当然不排除是因为他在常委中失去了一个绝对亲信的支持而惋惜沉痛！ 市长曾家辉也参加了追悼会。他是为了赢得更多的人大代表选票，而违心前去参加的。他对彭起华并无什么好感，恶感倒是不少，对他的意外死亡虽然心存疑窦，但也不想乱生事端。反正专案组有了签定结论，这种人也没什么值得他这个市长去关注，懒得伸手了。彭起华的妻子他也认识，而且印象还非常深刻，在卢原市的“红叶子”咖啡厅，一名服务员洒了几滴咖啡在彭秘书长夫人的衣服上，她当场就要上万元赔偿款一事，不但是曾家辉亲历现场，他还为此拔刀相助呢，只是“助”的对象是服务员罢了！所以，这彭秘书长夫妇俩人，在曾市长的心中，早进了黑名单，死了就少一个祸害，没死的，他只是希望这种人消停一点，少给卢原人民惹事生非就万事大吉了！ 他在追悼会上还在想，韩青平的案子牵扯下来，彭起华是肯定脱不了干系的。这也正是他对彭起华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意外死亡产生疑窦的原因，因为彭起华受了牵连，公安机关接下去就会顺藤摸瓜，一个一个带出更多大更的人物来。他甚至在想，如果早几天逮住韩青平，彭起华会不会就早几天出现意外呢？ 他的疑虑无疑是正确的，从追悼会上回来，他就拿到了韩青平的口供，里面的核心内容让他看得直皱眉，韩青平交待，自己逃走全系彭秘书长授意，并表示可以当面对质！此时的韩青平哪里知道彭起华已经下了十八层地狱，死无对证了！不过，他的证词并没有令曾家辉失望，因为这不但佐证了他的猜想，而且韩青平还交待了一个大额行贿案件，里面涉及到了几名市委常委……。 看着供词中几名市领导的名字，曾家辉是既感兴奋，更感震怒，兴奋的当然是因为有了突破口，即将进入决战阶段了；震怒的则是这些领导真是胆大妄为，攫取丰厚利益不说，还给国家造成了巨额损失，并敢置冶金机械厂上千名工人们的“饭碗”于不顾，根本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他盯着这份供词，出神的看了半天，最后敲着桌子意味深长的说：“这是蛀虫，贪得无厌的大蛀虫！” 既然是市领导级别的“大蛀虫”，那是省管干部，卢原市是动不了他们的！曾家辉又开始陷入了深思之中，他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市人代会明天就开始报道了，这事儿是等人代会结束以后到省里汇报呢，还是现在就去？ 这确实是一个不好把握的时间点，如果是现在急着去汇报，指不定会让省里领导有什么看法，这曾市长在选举之前还不消停啊！，可要是等人代会结束之后再去，那人代会上会不会出点什么意外，那可是连汇报的机会都没啦？最多自己当一回检举人罢了！ 第696章 冒出市长竞选人 正在曾家辉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位省领导亲自打来的私密电话，告诉了一件让他再次震惊的事，也是一个让他决定立即赴省上汇报有关情况的大事：省政府副秘书长高洋将在这次卢原市参加卢原市长的竞选！ 竞选？ 这又不是搞什么竞选？曾家辉脑中轰的一声炸响，脱口问道：“省里这是搞的什么飞机？” 他能冒出这样的话，对面自然是一位关爱他的领导，电话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市委书记焦天宇前几天不是到过省里吗？他向某些领导作了汇报呢。依我看，这是要逼你下野了！家辉同志，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工作报告要递上来？” 曾家辉知道这位领导是在提醒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他在电话这头暗自点了一下头，“我没写什么工作报告，但会有重要事项到省里向主要领导进行口头汇报，还请您从中周旋…！” “抓紧吧，最后24小时！” 放下电话，曾家辉的脸与心，同时沉了下来。他掏了一支烟点上，怒骂了一句：狗屁竞选？这分明是要让老子落选啊！ 当天晚上，曾家辉找了一辆私家车，趁着夜色悄悄急赶到了舟山省城。又在一位省领导的带领下，夜里敲开了有关省领导的家门，最后一个敲开的是汪正山的宿舍门。 该汇报的汇报了，想说的也顺带作了说明。 凌晨3点，曾家辉又悄悄的潜回了卢原市，第二天早上还准时参加了8点钟的市委常委会议，并就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工作，向常委会作了详细说明，一切显得风平浪静！ 直到下午两点，卢原市参会代表开始报到的时候，市里才掀起了一阵波澜：省委工作组突然降临卢原市了！这个工作组的到来，原本省委通知过卢原，并没奇特之处。说它是“突然降临”，那是因为工作组的人员构成发生了重大变化，兰青天亲自到来，并担任了工作组的组长，同来的还有一名副书记、一名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其他人员倒是在先前通知名单内。 突然到了市里，却没有事先给市里打招呼，卢原市遇到这种突袭情况，那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市里的干部反应不一，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一些是惊异！猜测纷云。 兰青天的到来，不仅低调，而且详和。他声称：考虑到代理市长与下派干部进行竞选，尤其是在这种之期进行，情况非常特殊，省委派我下来，是要让自己这个亲自到场监督竞选纪律，别无他意！而且，他宣称如无特殊情况，不召开汇报会，不参加欢迎宴会，不需要市里安排食宿，一切自便！ 话虽如此说，但卢原市的党政主要领导，登门拜见那还是少不了的。当焦天宇跑到兰青天所住酒店房间，询问省委对这次竞选的组织意图时，兰青天挺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焦天宇，“明天就开幕，焦书记现在都还不清楚省委的意图？” 焦天宇汗了一把，不好意思的道：“还请兰书记指示。” 兰青天淡淡一笑，“省委的意思就是，曾家辉同志很优秀，高洋同志也不错，可惜卢原市只能有一个市长！省委让我来，就是要保证一次公平的选举……” 说来说去，他也就是强调纪律罢了，省委究竟什么意图？市委书记自己猜！ 说来说去，焦天宇也没能从兰青天的嘴里获知省委究竟想让谁当选。不过，有一点他心中有数，那就是既然省里突然把高洋放到卢原市参加竞选，也就表明省上主要领导采纳了自己的意见，有不让曾家辉任卢原市长的打算，这个是普通人大代表们都能看出来的端倪。 从兰青天的住处出来，焦天宇直接去了市委的办公室，他让秘书联系曾家辉，请他马上到市委书记办公室来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及时商量。 曾家辉慢吞吞的到了焦天宇的办公室，发现除了焦天宇之外，市委副书记左东升、金德胜也在场。他心中不禁有些纳闷，书记、副书记都到齐了，如果说是书记碰头会，那这金德胜来凑什么热闹？难道研究的事情跟纪检工作有关？ 看到曾家辉走了进来，焦天宇笑着问道：“家辉市长，吃饭了吗？” 曾家辉点头笑道：“吃了一点，但不多。” “哦？”焦天宇对曾市长今天的回答，感觉非同以往，不由一愣，“家辉市长这是怎么了？胃口突然不好，还是有什么心事？” “哈哈哈！”曾家辉突然哈哈大笑，“我正在吃，被你这紧急召唤开会，我只能放下筷子就动身啊，没顾上吃呢！” 属实与否，鬼才知道！ 焦天宇当然也不会去查证，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金德胜，笑道：“没关系，等会议结束了，让金书记请客好了。”态度竟是出奇的随和，这跟以往见了曾家辉冷嘲热讽的味道大相径庭。 “那肯定没问题，曾市长可一定要赏脸啊！” 金德胜笑着接了话，只有左东升不言不语，一脸淡淡的笑容，金德胜没有随带请他“赏脸”，他也不想参加这个吃饭问题的讨论，只顾抽着自己的烟。 面对这市委书记、的一搭一和，曾家辉不以为意，随便你们怎么样，你俩永远一块儿都行，但本市长就算真没吃饭，也不会“赏”金德胜这种人的脸，他抱歉的对金德胜道：“金书记请喝茶都让人忌惮，吃饭就更难让人心安了，我可不敢‘赏’这个脸。” 金德胜讨了个没趣，焦天宇自然也觉得脸上挂不住，可他今天真还沉得住气，一点也没有难看之色。他摆了摆手，请曾家辉坐下，脸色转为严肃，“我把曾市长、左书记，还有德胜等几位同志请过来，是因为有紧急情况。韩青平卷款潜逃一案已经取得重大进展与突破了，陆小东副市长已经向我作了汇报。韩青平的作为不仅仅是自己的作为，还是我们一位市委常委的授意…。” 第697章 心中都有算盘 曾家辉认真的听着，脸色平静，这是他临时安排陆小东给焦天宇作的汇报，内容自然作了删减，不然焦天宇现在可没有这么好的心情。只是有一点令他感到奇怪，既然是陆小东汇报的案子，今晚怎么没通知陆小东参会呢？还有，一名市委常委卷入其中，焦天宇今天的心情应该表现出沉重才对吧！可他开始可是既和蔼又亲切，完全像这事儿跟卢原市无关似的，这有些不太正常啊！ 曾市长内心诧异，但表面始终一如既往的保持平静。 金德胜就不一样了，“市委常委的授意？”他吃惊地叫了起来，“谁啊？这好像不太可能吧？” 他倒不担心牵扯到自己头上，因为涉及自己，那今晚的会就没他参加的份了。可他惊讶的是，既然是市委常委涉案，那得由省纪委牵头来查啊，怎么就没一个省纪委的同志参加呢？莫非这事儿没有查下去的可能，那就是说这位同志……他想着，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彭秘书长？” “是啊！”焦天宇沉重地点了点头，“据陆副市长的报告，韩青平供认，一切都是彭秘书长计划与授意，彭秘书长还打着我的旗号从中胡作非为，他一个冶金机械厂厂长是不得不从啊！而且据韩青平交待，彭秘书长还向他索贿一百多万元，这个情况已经通过有关方面查证，彭起华用假身份证开具银行帐户，由韩青平分两次向该帐户中汇入了一百五十万元，证据确凿啊！” 说到这里，焦天宇顿了一顿，看了曾家辉一眼，这才继续说到：“关于彭起华，市纪委那边以前也收到过两封举报信。从韩青平的交待来看，恐怕举报信中反应的情况也是真实的。金书记，你把举报的情况向曾市长、左书记详细说说吧。” 金德胜的情况介绍，曾家辉根本没听。因为，他觉得这事儿就像自己预想的一样，这彭起华一死，焦天宇把所有罪行全往死人身上推了，现在连韩青平的过错，都归结为彭起华的授意了！焦天宇一句“彭秘书长打着市委书记的旗号”，就算把他自己撇清了，大不了负个管束不严的责任，那不过是一句口头检讨话而已，真要说用人不查、管教不严，那不是让省委组织部门难看吗？人家彭起华是省管干部呢！至于那什么检举信，曾家辉现在完全有理由推断出，那是金德胜今天才炮制出来的。当然，是不是焦天宇的指使，天知地知，只有焦天宇与金德胜才知道！ 那么，焦天宇今天晚上召开这个会议，其目的恐怕还不只是把责任推到死人身上那么简单，那是公安机关干的技术活，无需几大巨头这样坐下来商量吧。曾家辉掏了支烟，慢慢的点着吸了一口：真正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按照陆小东汇报的情况，由于已经掌握了彭起华的确凿证据，他的案子应该直接交由检察院或者公安机关来侦办，即使是死人，刑事责任不用负，但清查还必须进行，案子归案子，问题得一码归一码。可是，今晚这个会议的意思却是想说死者已也、生者如斯，咱们不必再深入追究，想这样算了？ “检举信的情况，大概就是如此。”金德胜收起那两封检举信，似乎是不经间的翻开了手上的笔记本，“对韩青平的案子，我也想说两句……” 金德胜装模作样的说开了，但眼神不时的瞟着自己的笔记本。说是“说两句”，其实说了一大堆，至少二十句以上。这让曾家辉在一旁看着，心中就直乐，这金德胜一开始装得跟“处”似的，好像根本不知道韩青平已经落网的样子，可他说到这个事件的时候，怎么像是在照着笔记本念啊？难道他有神仙的本事，能够未卜先知，早算准了这人要落网，事先写在笔记本上备用，一听到消息立马就能翻开来讲了？ 这样看起来，韩青平这事儿，自己与焦天宇、金德胜等人早在会前就知道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那么，左东升副书记是不是也知道？这四个人参加的会议，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事先不知道情况吧？那不成三个蒙一个吗？ 曾家辉一想到问题，习惯性的就掏出了香烟。趁着点烟的工夫，他瞟了左东升一眼。只见左东升双手环抱着小腹，仰头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似乎天花板上有什么有趣的事物一般，盯着就不放。再看市委书记焦开宇，他是一会儿低头望着茶杯沉思，一会儿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玩弄，一会儿还拿笔在本本上故意的划拉几下，除了心不在焉之外，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 这金德胜那“两句”实在太长了。最后，市委书记焦天宇也不耐烦了，坐在那儿夹着香烟一个劲儿的吞云吐雾，把自己整张脸都隐藏在烟雾中了，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或许，他是发现曾市长有意无意的对他格外留意观察，不得已放出这种烟雾来！ 曾家辉看金德胜还在那儿啰嗦，也懒得听了，趁势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小腿还轻轻摆动着，样子似乎是在看自己的皮鞋尖是不是走路时踢了石头，有没有个什么擦碰？其实，曾家辉的心中是在盘算，焦天宇搞这一出，是想将彭起华开棺“鞭尸”呢，还是…总之，形势肯定会产生新的变化。 金德胜终于闭了嘴，曾家辉的头这才抬了起来。左东升也不看天花板了，坐正了身子，到目前为止，他还一言未发，甚至连个咳嗽都没有，无所事事的样子呢。 焦天宇把脸从烟雾里露了出来，看了看左东升，“左书记，你也谈谈看法吧。”他的表情倒是显得沉重起来了，随手又翻开了面前的笔记本。 左东升没有急着发言，他抽了一支烟递给了曾家辉，又拿了一支向焦天宇示意了一下，见焦天宇摆手，他就直接叼在自己嘴上了，根本没问金德胜抽不抽。 第698章 人代会中途请假 点上了火，左东升才缓缓地说道：“真没有想到啊，彭起华竟然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以前就对他看不大顺眼，总觉得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但我也没想过他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意外，太意外了！他做事不但意外，死得也挺意外啊。你们说，一个堂堂市委秘书长，几大十岁的领导干部，你干什么不行，非要去蒸什么桑拿，你蒸就蒸吧，还蒸得没气了，一下子就挂了！算了，评论这样的人没劲！” 他也不怕得罪死人，说了一大段与主题无关的话，同时拿眼瞟了一下焦天宇，见他正皱眉头。又看了看曾家辉，见他一脸淡定，然后又看着金德胜，见他正拿着笔在玩，这才继续说道：“金书记，我只是随便说说，不管用的，你不用记。当然，对韩青平、彭起华等人的案子，我个人还是要表个态：希望一查到底！”说完开始喝起茶来，半天没接下去。 “没有了吗？”焦天宇见他说了半天，一个市委副书记就“一查到底”四个字还算正题，虽然他不爱听这几个字，但人家是个人表态，他还是希望左东升多说几句，不然这个会议显得就有些没分量了，也不利于下一步“工作”的开展啊，他倒是希望大家要求更严厉一点，现在对死者彭起华的严厉，那就是对活着的人更大的解脱啊！ “没有了。” 左东升说完真闭口不言了。 “家辉市长，你说说？”焦天宇点名让人发言呢，这是他作为市委书记的权利。 曾家辉抽了一口烟，淡淡的道：“我作为市委副书记，又是代理市长，双重身份，说话可能有些照顾不过来大多数人的情绪，这是一个事先的声明哈……我对韩青平、彭起华这起案件首先表示痛心，像彭起华这样的人暴露出来了，说明市委在焦书记的领导下还是很有战斗力的，但另一方面，说明我们市委领导班子成员的整体素质还是有待提高，暴露出来了，我们可以讨论怎么办，那没暴露的呢，有没有？怎么防微杜渐？彭起华生前是市委秘书长，但我记得好像他以前还做过市政府秘书长，案子既然涉及到他，说不定还会牵扯到市委、市政府其他工作人员？新帐老帐都可能翻出来，那都得算！我在这里也表个态，无论是涉及市委，还是市政府的任何人，我都表示坚决支持查处，一查到底。” 两个市委副书记都用到了“一查到底”这个流行的词汇，也许是巧合，也许是默契！这让焦天宇隐隐有一丝不安，也有一丝的鄙视，早听说他们搞起了联合，但也不必用个词都商量一致吧！ 论到他总结的时候，也是一通废话，最后还是用了那个词：“出现这些问题，我的态度是坚决一查到底，如果涉及到我本人，或者是我身边的人员，也请有关方面依法办事。同时我也希望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能够统一一下认识，原卢市自己的干部自己教育，自己的事情自己办好，家丑不可外扬嘛！” 哦，原来是想捂着？查清了，处理完了，即便是涉及市领导，可人死了，给省里报告一声就ok了！ 曾家辉也不点破，折腾吧！但现实是很残酷的，不是任何事都能按自己的思路走的，那心想事成、如愿以偿的话，只不过是一种祝愿罢了！ 会议结束之后，曾家辉第一个走出了焦天宇的办公室，左东升是跟着曾市长走了，只有金德胜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估计他还得与焦天宇合计一下什么事情呢。 曾家辉在回宿舍的路上，打了一个电话，询问的是人大代表报到的情况，得到的答案是全都报到了，全市一个不缺，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这让曾家辉放心不少，百花村村支部书记韩东山家里开会的那二十一名人大代表早被秘密的转移到了市公安局，经过陆小东这两天所作的思想动员工作，这些人表示全力支持曾家辉呢。 当然，他不支持也没人逼他们！可这些人心中明白，会一结束，他们又应该回市公安局报到了，怎么追究他们的责任，那可难说。他们甚至不得不开始考虑一个非常现在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如果曾家辉顺利当选，你好我好大家好，曾市长估计会放他们一马，至少会减轻罪责；可要是曾家辉选举失利了呢，那估计这帐得加倍算了，或许所有怨气都要发到他们的头上呢，曾家辉当不成市长，可陆小东还是副市长啊，即便有人要免他的市公安局长之职，那也会有时间的间隔，陆小东还不把帐尽快的清算？ 这些人一商量，如果曾家辉落选的话，二十票以内，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的。就是以二十票以上的差距落选也不让给他们解释的机会。于是，他们悄悄自发的与熟悉的基层代表们的拉着关系，说着曾市长的好话，争取着基层代表们一致支持曾家辉当选。 这一点，曾家辉倒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估计他不会同意他们这么干。他只是不想让人收买这些人，有意搞乱选举罢了。前提当然是等额选举情况下，现在省政府副秘书长高洋下派来参加竞选，那情况又复杂多了，他即便知道韩正山等人心中的小九九和他们的当前作为，估计也只好装作不知情，听之任之了。 第二天，卢原全市人民注目的人民政协会议如期召开，紧接着人民代表大会也顺利开幕了！所谓全市“两会”就这样成了全市的大事！城里到处帖上了标语，挂上了彩条，卢原日报、卢原电视台、卢原的相关网站，全都围绕“两会”拉开了宣传报道大戏。 开始的两天，除了报道，还是报道。 直到第三天，这种热烈的报道场面才有了一个转向。原因是市政府突然接到了卢原市西川县的紧急报告，西川县境内突然出现了几处的地陷，最大达到方圆五百米，最深的达数十米。 曾家辉知道西川县处在地震边缘带上，这种兆头可不妙！他第一时间向坐阵卢原市的省委常委、纪委书记兰青天进行了请示，并向市委书记焦天宇进行了沟通，向市人代会主席团请假，带领有关人员赶往西川县应急处置。随同去的除了市里有关专业人士，西川县的党政主要领导同志也随他而回。 卢原市委市政府紧急向省里作了报告，并请国家有关部委给予勘察支援。 在赶去的车上，曾家辉学着总理赴灾区的样子，行程中摆弄着一张地图，不时的打着电话，只不过总理那是专列、专机，他却只能在自己那辆车里摆弄罢了。其实他并非故意装逼，做什么样子，而是真正的在了解灾害具体位置，想着怎么处置这种突然出现的地质灾害，千方百计思考如何应急，部署相关工作。他知道，如果一个应对不当、不急时，真要来一次地震什么的大灾大难，那就什么都晚了，也什么都要完了！ 卢原市禁不起灾难，他自己也扛不住折腾！ 第699章 本土专家 这次地陷全在农村，各处陷坑边早拉上了警戒线，附近的农户早住进了亲戚家。虽然属于灾害，但没有人员伤亡，损失也不大，只是惹得人心惶惶而已。 曾家辉亲查看了几处现场之后，带着一群随从去了西川县委。 西川县委书记李丹丹与县长骆北克随同左右，这两位主要领导虽然心情大同小异，但表情却是迥然不同。李丹丹这位女县委书记似乎天生就是个交际花，即便心中装着灾害这事，脸上还是笑意连连，不时还拍一下曾市长的小马屁。县长骆北克则多数时候一脸的忧郁，沉默寡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曾家辉在县委小会议室，听取了西川县关于这次地质灾害情况汇报，部署了相关应对事宜，要求县委、县政府立即启动应急预案，认真做好防灾救灾工作。 会议散了之后，曾家辉坐在会议室里并未起身而出，他突然向李丹丹问起了一件事，“李书记，西川县地震局局长好像换人了？” “嗯。” 李丹丹的脸立即晴转多云，似乎心中突然一紧，她不知道市长大人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事儿，她也拿不准市长是认识前任局长，还是对现任局长有什么看法？不过，在她想来，市长大人关心不到正科级的县局局长这一级，也许是道听途说了什么罢了，于是试探性的解释着情况，“原县地震局长叫翁天明，因为工作上的原因，调整到气象局任副局长去了。” 曾家辉淡淡的听着，将烟嘴递进嘴里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头，他不太明白县里为什么作出这样的人事调整：一个地质学专业人才，调整到气象局工作，这未免太搞笑了吧，一个是研究地下的、一个是观测天上的，风马牛不相及啊！ 但是，这是人家县里的事，他不适宜管这么宽。曾市长跟这翁天明又不熟，之所以问起他来，是因为在来西川县的路上，他了解县里的地质专业人员情况，偶然知道原地震局长翁天明算县里的一个地质专家人物，还曾经对西川县的地质构造作过深入研究，并给县里汇报可能发生重大地质灾害、甚至发生地震的预测情况。 曾家辉并未深入问下去，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翁天明同志本来是县里的地质专家，上半年还向县委县政府汇报近期预测情况，当时…当时他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但从目前这种地陷灾害情况看，还是有一定依据的，可能在对他的调整上，县里处理得不是很恰当……！” 李丹丹察言观色，尽量客观的讲述着县里调整翁天明的理由。本来用不着解释这么多，可她见曾家辉一提即过，反而不得不和盘托出。从那“当时他的话危言耸听”字里行间，清楚的表达出了调整翁天明的原因。 对此，曾家辉倒不难理解。一个经济并不发达的县，县委、县政府要大展拳脚搞经济建设，推动县域经济跨越式发展，可在这样的关键当口，地震局长却打一份报告说境内可能发生重大的地质灾害，甚至说可能是地震，这不是影响全县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吗？县里因此拿下他的局长之职，倒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在县里，无论谁做第一把交椅，估计都会让地震局长喝一壶的！ 只是，翁天明这一张“乌鸦嘴”，汇报的事情还不到半年时间，预测就见了端倪！偏偏事发之日，市长大人又问起这个事，这才是李丹丹不惜挨批评而作详细说明的真正原因。 她既然道明了原委，曾家辉只好多说几句了，“县里怎么调整县管干部，市委市政府倒不会来过问。只不过，通过这事来看，基层在对待本土专家学者方面，还真得引起足够重视。当然，没有今天的地质灾害，我们谁也不好说什么！现在也不必为这种事儿浪费时间…。” 李丹丹总算是放下了心，赶紧回答着：“是”。 骆北克这时倒是看了看李丹丹，从旁说了一句话，“李书记，待这次灾害处置妥当之后，建议将翁天明同志再调回地震局工作！”他显然说话有些心虚，他可清楚记得，当初翁天明给他汇报预测情况的时候，他可是把那位翁局长骂了个狗血淋头，估计现在心中愧疚了！ 不过，他的意见说得不到位，这样的专家型干部，还要待灾害处置妥当之后…那不是浪费人才吗？曾家辉瞟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我同意骆县长的意见！” 这县委书记、县长两人在曾家辉面前如此沟通，其目的不外乎两个：一是表明县里的党政主要领导团结和睦；二是表明县里的领导知错能改…… 对此，曾家辉淡淡一笑，朝二人点了点头，“昨天下午，我在市人代会的第七代表团参加政府工作报告审议的时候，还听到有代表提出做好地震防治工作的事，当时我就有点心神不宁，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扰乱我这个凡人的心情？现在看来，我这个代理市长注定有此一劫了……！” 在场众人脸上都挤了点笑容，其实他们心中也清楚，再过一天，市人代会就要选举市长了，曾市长这“凡人的心情”，估计关心的不仅仅是地质灾害，还有那几百张选票啊！ 当然，谁也不会、也不敢提这事儿！ 灾害面前，一直呆在这会议室里也不当，曾家辉站起身来，看着李丹丹道：“李书记，你不是说还有一处较远的地质灾害点吗？咱们看看去…。” “现在？”李丹丹转身看了看窗外，眼见天空飘着毛毛秋雨，犹豫的道：“曾市长，这天也在下雨，反正情况也都差不多。那个地方人烟稀少，没什么损失。道路也崎岖不平，车辆行进十分颠簸，极不安全，你看是不是…？” 她就了一大堆话，阻止曾市长前往，确实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第700章 感受的背后 但曾家辉决意要一一查看，自然不会遗漏任何一个灾害点。他坚持的摇头道：“颠簸？那有什么没关系？地震都吓不倒人，还怕‘车震’吗？”说完当先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车震？ 在场诸君当然知道是咋回事儿！在一片轻笑声中，李丹丹也不由抿着嘴转过头去，俏脸微微一红，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曾市长，全身不自觉的有些酥麻，腿都抖了几下，“曾市长太幽默了……”一笑之后，随即把异样的表情收了起来，紧跟着曾市长的脚步追了上去。 曾家辉在到达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身，面色一正，“灾害来临之际，我们可以活络一下面部肌肉，笑一笑无妨。但是……，工作起来绝不允许任何人拉稀摆带、偷奸耍滑，部署的工作任务，落实不到位，别怪我翻脸无情…!” 众人见他刚才还嘻哈一回，突然就山雨欲来，变脸真比那四川的杂技还快，个个都不由心神一颤，尽皆无语。 “有问题吗？” 曾家辉见大家都停步沉默，强调道：“干不了的，早点说。有什么遗漏的建议意见，现在也可以补充…” 一片“没有”声后，西川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李元忠忽然插了一句话，“曾市长，您能不能听一听翁天明同志对地质灾害防治意见？因为，他是我们县的地质专家，又有过预测报告，这样会不会节省一些工作量…？” 曾家辉认真的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我已经让吴南成主任联系他了，看完现场之后再见翁天明同志吧。不过，你能提出这个建议实属不易！” 县委书记、县长都忌讳翁天明会在市长大人面前提起工作调整的事，不敢提这个建议，但一个政府办公室主任却敢冒大不韪提出来，不仅是不易，实是难能可贵！ 吴南成确实联系过翁天明了，不过曾家辉挺欣赏李元忠的勇气，于是交由他进一步落实这件事，“李主任，这样吧，我看完最一个灾害点后，就由你带翁天明同志到县委会议室来见我吧。” “是。” 李元忠真是没想到，自已这冒然的一句话竟能引起市长大人的重视，市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吴南成联系的人，改由他这个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进一步落实，这让他点犯傻了。呆了片刻，他斜眼瞅了瞅县委李书记、骆县长，他不是担心自己抢了领导的风头，而是担心自己刚才壮着胆提这事儿，会不会让县里的两位主要领导秋后算帐？ 曾家辉大致猜想到了他的担忧，转身靠近李元忠，拍了拍他的肩头，“李主任，你工作细致周到，态度也非常端正，你很善于思考嘛！”说完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李丹丹与骆北克。 如此一来，他估计这县上的党政主要领导应该不会为今天的事为难李元忠的！ 一行人冒雨看完现场回到县城，曾家辉没有同意入驻酒店，而是继续回到了县委小会议室，他把这儿当他的临时办公室了！ 看着送自己进会议室的李丹丹，曾家辉问道：“李书记，你作为西川县委书记，看完整个灾害现场，有什么切身感受？” 感受？ 李丹丹明显的愣了一下，她不知道曾市长所问何意？这一个地方的县委书记，面对辖区内出现自然灾害，感受还用说吗？当然是忒急…！可上级领导如此问，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的答案了，一定另有深意！ 难道有什么引申意义？ 李书记这下子有些拿不准市长大人的用意，竟然不好开口，“这个…”一番支吾之后，脸现窘迫，“市长，您…您有什么指示？” 曾家辉摆了摆手，知道她想复杂了，“我只是想说，这天灾与人祸不同，自然灾害理论上虽然是可预防的，却又总是那么防不胜防啊！” “嗯。” 李丹丹连连点着头，悄悄的舒了一口气，脸现愧疚的道：“其实，翁天明的那个预测报告，现在看来倒是价值不菲了……”。 “怎么？”曾家辉盯着李丹丹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你为调整他岗位的事，难道心理突然蒙上了什么阴影不成？” 面对领导的“关心”，其实更像是一次谈话，李丹丹轻轻摇了下头，“阴影倒谈不上，不过这也给我的工作提了个醒……。” 地震局属于政府组成部门，任免一个政府职能部门领导干部，能给县委书记提个什么醒？曾家辉可算是官场的老油子了，他听出李丹丹是话中有话。但他不会去过问，从开始骆北克建议把翁天明调回地震局工作的举动来看，毫无疑问，李丹丹当初肯定也是采纳了骆县长的建议。 曾家辉笑了笑，“女人还是比较心善啊！” 李丹丹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曾市长，我们会重新考虑县地震局长的任免事宜！”她说完这话，才猛然想起曾家辉问她感受的背后，恐怕另一层深意在此吧，地质灾害要防患于未然，那也是需要专业人士才能做到的啊！ 看来，问题还是在这个翁天明身上呢！ 虽然她想到这一层有些嘴角上晚了，但曾家辉却是从她“心善”的表述里早就获得了答案。因为，市长找前任地震局长了解情况，不给别人一个说法，那让人怎么想呢？ 恰好此时，李元忠领着翁天明走进了县委小会议室。李丹丹告辞出去，李元忠给曾家辉的杯子里续了水，又给翁天明泡了一杯茶，然后才退出了会议室。 翁天明四十五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很朴素，神情很淡定。看得出来，他应该属于那种学术型的人物特征，是那种不在乎名、权、利的个性。但是，他从地震局调整到气象局工作之后，虽然保留了正科级待遇，可那种被无端换了一顶小“官帽”的怨忿，肯定还是一定程度上存于心中，对那些不相信地质科学预测的县领导，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感觉……至于对这位市长大人，他现在也说不好。 一番简短的寒暄之后，曾家辉切入了正题。 第701章 拿党性压人 开始还不愿怎么开口的翁天明，一提到地质学方面的情况，仿佛力不从心的老头儿突然吃了粒“伟哥”一般，心潮立刻涌动起来，精神上来了，滔滔不绝的介绍起西川县的有关情况来。 这个时候，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得与失，名与利。有的只是地质学、西川县的地质灾害！ “曾市长……西川县地质结构比较复杂，地层发育完整，岩浆岩分布广泛，矿产资源很丰富……我在地震局工作期间，进行地质结构研究时，忽然发现地核运动有些异常，就认真的进行细致调查，并将调查情况请有关权威专家进行了鉴定……当然，地核运动是很复杂的，谁也不能具体的把握它的规律，我们仅仅能推断出大体的时间，至于会具体发生什么地质灾害，实在是说不准，只能作一些推断预测。所以，今天西川县发生地陷，我仍然坚持一个预测判断，西川县难保不会发生更大的地质灾害……也正因如此，我离开了地震局工作岗位……！” 曾家辉不时的点头做着笔记，始终没有插话。不时又目光灼灼的盯着翁天明，神情显得很专着。直到翁天明说完了，他才开口道：“翁局长是西川县的地质专家，也是卢原市的地质专家，你的特长和爱好是地质学，不在地震局发挥专长，那是全市地质工作的重大损失。调整岗位没什么要紧的，能调整出去，也可调整进来嘛。怎么样？要是让你继续回地震局工作，有没有思想包袱？” 翁天明愕然的看着曾家辉，自我解嘲的道：“市长这是寻我开心来了！” 不是他不相信曾家辉，也不是他认为曾家辉没那个能耐，让县里调整一个科级局长，也就是市长一句话的小事。只是他觉得市长与自己级别相差太大，人家跟自己又没什么亲戚关系，甚至今天之前还是素未谋面，凭什么会让自己回地震局工作，那不是让县委李书记、骆县长难堪吗？ 他可不知道县里的两位领导已经在市长面前难堪了，让一个预测判断准确的地质学专家去搞气象学，市长大人没痛批他们一顿，已经是留足面子了！ 曾家辉和气的笑道：“翁局长觉得我到西川县来，是找你寻开心的吗？已经出现几外地陷了，我也真是担心会发生更大的地质灾害呢。翁局长，不管过去你受到什么委屈，或者是什么不公正的待遇，现在于事无补了。我只希望你能站在专业学术领域，认真的做好西川的地质灾害防治工作，既是为你的学术抱负，也是作为政府官员的应尽责任，更是为了广大老百姓免受灾害损失和痛苦…你说呢？” 翁天明张了张嘴，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才道：“曾市长,我回不回地震局工作都不要紧，我只是尊重科学……有您这句话，我一定会致力于做好县里的地质灾害防治工作……!” 曾家辉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大胆断言西川会发生地质灾害的家伙，掏出烟来散了一根过去，“这次的地陷，既然被你言中，相信你也早就思考过怎么应对处置的方法，是这样吗？” 翁天明接过烟，点了点头。 “嗯，那就好。”曾家辉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我们今天下午查看了几处地陷现场，也采取了一些应对措施，估计有些方面不尽合理，就由你完善并报告骆县长组织实施。” 翁天明面有难色，沉吟半响，“市长，我今晚就提出我的建议措施。至于组织实施，恐怕…恐怕骆县长不一定会…” 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曾家辉明白他有后顾之忧，当初他那个地震局长就是骆县长要求调整的？现在没有一点担忧，自然说不过去。不由神色一正，严肃的道：“翁局长，当灾害降临下来，你还有担心这、担心那的想法？你还在为工作上的事犹豫不决？…对了，你应该是党员吧？” 这个时候，曾市长拿党性压人了！ 翁天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是党员…对不起，曾市长，我想得太多了！接受您的批评，我坚决做好工作…!” “这就对了嘛，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令我失望的！你工作中还有什么需要，现在可以提出来，我来做您这个专家的副手，保证做好一切准备。或者个人有什么要求，也可一并提出来，怎么样？” “您的信任，就是我最大的需要！”翁天明真是没想到，自已这个让县领导都讨厌的倒霉蛋，现在竟然获得了市长大人的充分信任？尤其是看曾市长那副郑重其是的样子，完全不含一点作秀成分，不由得感激莫名，“谢谢曾市长，我个人没什么要求，只要能让我做回专业工作，让自己发挥用武之地就行了。我这个人，除了研究一下地质学，其他的工作也干不了……”他的个性特征，是绝大多数优秀科研人员的通病，执着不圆滑，顽固不灵活。 这样的人，当然在官场中会混得艰难！ 曾家辉点了点头，“翁局长，科研人员是值得人们尊重地工作者，请你不要妄自菲薄。西川的地质灾害防治，我可放手交给你了，希望你今晚就开始接手地震局的工作…估计今天晚上，还有国办工作人员和国家地震局的专家前来，到时候你得多多配合他们的工作…”。 “好的。” 这一回翁天明回答得非常爽快，不过眼神中还是有那么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困惑。这当然没能逃过曾家辉的火眼金睛，深明其意，他转头让秘书王冲将县委书记李丹丹叫了进来，郑重的对她道：“李书记，考虑到西川目前遇到的地质灾害问题，形势非常严峻，我以市委的名义，建议县委今晚开一个常委会，重新调整翁天明同志的岗位，方便他开展地质灾害防治工作！” “是。”李丹丹严肃的回答道：“请市长放心，我保证一个小时后，县委发出翁天明同志的职务任免通知！” 常委会虽然不搞一言堂，但有了曾市长的“建议”，加上骆北克早已表了态，她相信这只是走个程序，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因此，她敢表这个硬态。她说完还侧脸对翁天明道：“翁局长，我这个县委书记对地质科学知识了解不深，让你受委屈了。请你立即着手地震局的工作，我亲自打电话到地震局，保证不耽误时间……。” 看着李丹丹与翁天明一起走出了会议室，曾家辉一个人坐在里面，开始考虑如何接待国办、国家地震局的来人。同时，也在深思这样一个问题，如果西川真来一场地震，那现在应该准备些什么？医疗物资，救灾物资，还有必要的援助力量，军队和社会团体或自愿援助者，西川县可是一个八十余万人口的大县……怎么应对从未经历过的灾难？ 此时，他根本无暇去想一天之后的市长选择。 第702章 监察组降临 曾家辉点了一支烟，站到了会议室的窗户前，极目远眺！可这会议室所在楼层并不高，不远处还有楼房阻挡，根本看不了多远，他只是静静的想把目光投得更远些罢了。 不知何时，县委书记李丹丹轻轻的走了进来，看到曾家辉目光忧郁的望着窗外，她心头不由一颤。此时，市长的神情，无疑是最具魅力的，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他，他都能深深吸引你！ 秘书王冲本来起身准备向李丹丹打招呼，却被她用手放到嘴边示意噤声。王冲会意的点了点头，知趣的悄然走了出去。 知趣的秘书，总会这样做，王冲也开始成熟起来了！ 李丹丹看着王冲消失在了门口，她轻手轻脚过去拿起曾家辉的茶杯，亲手换上了一杯热茶，放好之后，悄然而立，静静的站在那里。她没敢出声扰乱曾市长的思绪，她知道曾市长此时一定在想什么重要问题，不然哪会如此出神…… 许久，终于听到曾市长自言自语，“灾难总是那么让人担忧，选举又总是让人感到无奈，命运究竟是掌握在大自然手里，听天由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心随意动…！” 李丹丹没有完全听清，也不知道曾市长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直到曾家辉慢慢的转过身来，目光轻轻的触及了她，她才抱以一笑，“市长，没打扰到您吧？” “李书记，你什么时候像幽灵般的降临了？”曾家辉确实不知道李丹丹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转眼四下环顾，王冲怎么没在呢？ 李丹丹吐了一下舌头，微笑道：“曾市长，我见你在认真思考，所以没敢出声。我重新泡了一杯茶…趁热喝一口吧！” 趁机泡茶，泡人吧？ 曾市长此时也没心思想这种龌龊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桌子上冒着热气的茶杯，微微点下头，脸上的严肃表情慢慢缓和过来，他掏了支烟点上，“李书记，我刚刚在想，西川八十多万的人口，一旦遭遇特大自然灾害，我们的救援工作会存在些什么困难？比如，你是救援领导小组的组长，你觉得应该从哪些方面来做？” 这是一个假设，但也是一个不得不认真思考的问题。李丹丹很清楚曾市长的意思，如果西川真发生特大灾难，以目前情况而论，当然是曾市长牵头开展救援工作，可自己是县委书记，也必须思考这一严峻问题。 既然是假设，那么需要想的方面估计比遇上真实问题更多。她为曾市长的这个问题所牵引，思绪开始飞速旋转，“这个……困难肯定是有的，涉及到的方面也会很多，救援人员哪里来、救援物质怎么调集、救援方式如何开展……” 在市长面前，她能想到的都尽量说了出来，但不好讲得太细，市长考验你的思维，不是考察你的啰嗦，这一点她必须把握好尺度。但她很清楚，真遇上那个时刻，情况会很糟糕，场面会很混乱，困难远比预想的要多、要艰巨。比如，受灾群众的安置、伤员的运送，救灾物质的配备、医疗药品的保障，交通、通讯、电力、食品、水源等等，还得根据灾害情况，作出准确的判断，及时有效加以解决。 曾家辉从她的面部表情断断，她确实想到了许多，也一定想得很细，不由点头道：“现在想这些，你也许会觉得早了点，甚至认为咱们是自己折腾自己。但我们不得不早作打算，什么叫防患于未然？把应对灾害的问题想清楚仔细，早作准备安排，减少灾害损失，也是有效防患的措施之一……。” “嗯。”李丹丹明白曾市长的担忧，重重的点头，“市长指示非常及时，我会按照您的要求落实好相关工作。” 曾家辉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用手敲了敲桌子，“应急预案，并非救援方案，我希望你引起重视，早作安排……。” “好的。” 曾家辉没有再说下去，恰好这时王冲进来报告，“市长，国务院来的监察组到了。” “好。”曾家辉挥了挥手，示意王冲先出去，然后看着李丹丹道：“李书记，国务院来的这个监察组，既有国务院的司长，也有地质专家，他们来的目的很明确，一是实地查勘地质灾害程度；二是监测有无继续发生更大灾难的可能；三是检验我们地方上的应急准备工作。这不仅是对卢原市工作的一次检阅，更是对西川县这些年工作的一次严格考验。希望你从思想上做好准备，认真严谨的对待这次监察工作。” 李丹丹再次认真的点头，她看向曾市长的眼神既充满了严肃，也饱含着感激之情。她很清楚，市长在这个时候能给自己提醒，那不仅是从卢原工作的大局作想，更是对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个人的一种关心。 曾家辉接下来又对接待监察组的有关事项作了一些指示，“这个时候，接待方面不是一味的体现热情，而应多注重细节，要把重心放在利于监察工作上，与西川面临的灾害情况相匹配，别做得让人生厌，适得其反！” 他并对有关事项作了适度调整：参加汇报会的人，尽量是跟工作有关的同志，无关的领导可以不参加；欢迎晚宴体现简朴，住宿安排简便即可；陪同人员大量精简，主要以提供工作方便，其余同志抓紧应急准备。 监察组来人仅五名，三名地质专家，一名国务院的副司长、一名地震局的司长，舟山省陪同下来的是仅有市政府的一名副秘书长，原因是国办专门给省里打过招呼，不需要派人陪同，省里还是经过再三考虑，才派了一名副秘书长一同前往，方便了解情况。人员倒是不多，但曾家辉明白，仅仅因为出现地陷，这个阵容已经够强大了。如果不是考虑到可能会有更大的地质灾害接踵而至，国务院根本不用派人前来，省里就可解决。 第703章 看似无足轻重的指示 在西川宾馆，曾家辉率领李丹丹、骆北克，向风尘仆仆的监察组汇报了地质灾害情况。然后以卢原市委、市政府的名义，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接风宴，菜点得简朴、酒象征性的略作表示，这不仅是他的意思，也是监察组的要求，曾家辉当然没忘在饭桌上客套一句，“待各位领导与专家们查勘结束，确定西川平安无险之日，大家可要不醉无归……” 这不是有意怠慢，而是情况特殊，安排丰盛的酒宴，此时不合适宜啊！ 国务院的副司长名叫胡小言，是一位三十来岁的漂亮女副司长，她对曾家辉的第一印象很不错，有意跟他拉拉近乎，借机故意发了一回飙，“曾市长，你们在汇报会上判断，西川可能发生更为严重的地质灾害，可我看你给我们定的房间，全在三楼啊！这要真遇到个什么事，恐怕很难跑掉吧？” 安排并非不合适！ 西川宾馆贵宾楼是一幢单独别院，一共五层，三层属于最中*央的位置，安排监察组领导住三楼，显然是西川县委经过充分考虑的，而且一楼安排的是安全保卫人员，二楼是曾市长等人，市里的干部可不能住到国务院监察组的上面，那是大忌！但却没想到这丫的胡副司长跟曾市长开了这么个玩笑，而且还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曾家辉看着这位美女司长，微微笑了笑，“我们市里的干部可不敢爬到胡司长上面去睡啊。”他想轻描淡写的化解这个调侃的“刁难”。 饭桌上的许多人都在抿嘴而笑，可胡司长装着不懂，继续盯着曾家辉问道：“那要是晚上这酒店真遇上什么灾害，曾市长等人是往楼下跑呢，还是往楼上跑？”她不仅这样说，而且还拿出了接待手册翻了翻，“我看你们本地干部全安排在一楼、二楼的，到时候可别扔下我们不管啊？” 对上面来的监察组，扔下不管，那可是上岗上线！ 桌上的领导们知道胡小言是故意跟曾市长玩笑，可这玩笑听起来也似乎有些道理。他们都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曾家辉，陪同的李丹丹与骆北克则是直接抬头面对曾市长，大家都不知道曾市长会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又将会怎样回答呢？ 你要说不管吧，肯定不敢！可你要说管吧，遇到灾害，二楼的同志还要往三楼跑，这算什么应急救助，自身都难保啊！讲政治吗？那你安排的时候早干嘛去了，不知道正是因为西川可能发生地质灾害，监察组才来这里的吗？ 好在曾家辉对胡小言的问题并不在意，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胡司长要是不放心，你到二楼跟我睡好了，我保证不会扔下你不管…！” 哈哈哈！ 首先笑出声来的是几位专家，他们可不管什么司长、副司长、市长这些领导在场，听到想笑的就要笑，尤其是看到几位官员咬着牙忍着不敢笑，他们更是忍俊不禁。这曾市长还真是个人才，公然叫一位女司长下来跟他睡觉？ 看满桌人都想笑的样子，曾家辉又瞅了一眼面色有些难看的胡司长，补充道：“胡司长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让你下来跟我睡一张床的意思！”他这一解释，众人就不用咬牙忍受了，纷纷笑出了声。 胡小言自然不愿曲解他的意思，更不会认为曾家辉色胆包天。只是，她觉得这曾市长故意如此一说，倒是很机智，巧妙的化解了她的问题，这让她暗自佩服不已。她也不想经大家一笑，自己就尴尬下去，认真的道：“那我就住到二楼去。” 曾家辉点头，看了看其他几位监察组的同志，“其他几位领导要不要也住到二楼去？” 几位专家还沉浸在刚才的冷玩笑里，故意延续气氛，尽皆摇头道：“几个大男人住下来，曾市长肯定会有意见，我们就不了。” “那好吧，尊重领导和专家的意见。”曾家辉这才对骆北克道：“骆县长，那你把我旁边住的同志调换一下，让胡司长住到二楼来。”转头又看向胡小言，笑了笑，“胡司长，有我睡在你旁边，这下应该踏实了吧？” 胡小言知道自己被这位曾市长占了老大几回便宜了，可她一时又拿他没辙，全是自找的，既不好自己点穿，更不好借此表示什么不满，只得吃回哑巴亏，装着不懂其中的暧昧意思，硬着头皮点头，表示同意了。 简单的晚宴之后，曾家辉又跟监察组商量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然后将他们送进了房间。还专程进入住到旁边的胡司长房里聊了好半天，最后才找开了自己的房门。 他洗漱一番，躺上床又想了好半天的事，忍不住给陆小东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市人代会上的一些讨论情况，然后吩咐陆小东：“如果西川这里真发生灾难，我不担心救援物质、人力支援这些，倒是很担心交通问题。小东，这方面你得多作思考！” 陆小东在电话里认真的答应，“市长，你就放心吧，我都按你的要求做好了准备，真遇到事，我随时听候你的调遣！” “调遣？”曾家辉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受地震影响，通讯信号早就没了，我怎么调遣你？” “哦？” 陆小东一想倒直是这样，首先就是中断联系，怎么接受指令？总不能点狼烟，或者八百里加急吧，道路损毁不说，现在也很难找到马匹啊！ “市长，您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考虑？” 追随曾市长几年了，陆小东知道曾家辉此时打电话来，不会只是提醒一句、或者强调一下那么简单的事，肯定有新的指示，故此一问。 曾家辉确实有事要提前吩咐，他在电话中沉思了下，“我觉得如果一旦发生地震之类的灾害，估计自发参与救援的人很多，社会车辆必定大量涌入。可你想过没有，像西川这样仅靠一条县际公路连接市里、省里，道路本身就会有一定程度的损坏，要是大批社会车辆突然涌入，交通非得瘫痪不可。如此一来，救援队伍怎么进来，救援物质怎么运到……所以，一旦西川遇上地震灾害，你要让市交警队尽量不让社会车辆驶入这条道路，哪怕是社会参与救援的车辆，也不许进入，要保证道路的畅通……。” 陆小东很认同这个观点，如果一旦遇上地震，社会人士自发参与救援，这非常需要。但是，如果都开着车涌入这唯一的通道，阻塞了道路，阻碍了专业救援队伍的进入、救援物质的送达，那就成了好心办坏事，帮倒忙了。 这一晚，曾家辉很久才入眠。 可就在他熟睡之际，灾害却悄悄来临。西川县没有发生地震，但是…凌晨4点，西川宾馆的楼房却开始了摇晃…… 第704章 震得及时 曾家辉忙碌了一天，又陪了监督组一行领导大半夜，这累得够呛，本原躺下应该一觉到天明，可他几次睡过去又醒了，醒了又睡了过去，主要是担心这西川真的出事。别的也有，就是这房屋摇晃的前一刻，他迷糊的脑子里还挟了一点模糊的杂念，半梦半醒中脑海里还浮现出了胡小言副司长的倩影！ 仅一面之缘，还真是怪了！难道是因为她非要住到二楼来的缘故？她为什么非要睡下来呢，是真的害怕？还是另有所思？白日里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梦中竟然再现了！ 可就是在他恍惚中……感觉自己梦回童年，开始有种老树下荡秋千的感觉上来了…… “哗哗……” “哐啷……” 一阵阵物品掉落，东西砸倒的声音划过寂静的夜空。忽然又是剧烈的振动了几下，曾家辉感觉自己从秋千上失去了重心，心中大急，用力晃了几下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 秋天的夜空，由于当天下了小雨，晚上并未见月亮值班，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伸手按下了室内的灯光开关，毫无反应，连按几下，情况依旧，停电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晃晃悠悠的摸索着起来抓衣服，柜子与衣架上什么也没有，全摆地上了，一时措摸不着。 他接下来的反应是地震了！可这也没什么严重的表现啊！ 不是也要演练！ 这是曾市长的初步决定！ 就在他快速搜寻衣服的时候，门被“哐当”一声踢开了，一个声音急促的叫了起来，“哥，哥，地震了！” 伴随着一丝打火机的亮光照了起来，这是铁锋冲进来了！ “我知道，在找衣服呢！”曾家辉这会儿也镇定不起来了，慌张的应了一声，借着微弱的火光继续找衣服。 “来不及了！楼道都堵死了。” 铁锋不仅是兄弟，也不仅仅是市长的驾驶员，他还是义务兼职曾家辉的保镖。此时此刻，他也管不了什么领导与下属，哥们与兄弟，一把捞过床上的被子，裹到曾家辉身上，双手一抄就连人带被子抱在了手中，用手肘撞开了窗子，抱歉的说了一声，“哥，你忍着点，跳窗吧！” “笨蛋，用得着吗？”曾家辉挣了几下，竟然没能从铁锋的怀抱中挣脱，急声道：“你快去看看胡司长…” “不合适啊！她一个女领导，我….” 铁锋探着向黑漆漆的窗下看了一眼，“哥，对不起了！你抓紧被子啊！”说完将曾家辉连人带被子扔出了窗外。 不跳楼都不行了，曾家辉身在半空，还没忘叫一声：“胡司长！”还好，二楼离地面只有3米多的距离，曾家辉有被子保护，安全着陆，倒地还翻了一圈，砸碎了一个花盆！要不是裹着一条棉被，屁股肯定挂彩了！ 听到下面沉重的落地声，铁锋心里踏实了一点；他懂曾家辉的意思，打火机一晃，又窜了出去，还是老办法，一脚踢开了胡小言的房门。 此时的胡小言才浑浑然的醒了过来！这不是她睡得太死猪型，而是因为昨晚喝了两小杯白酒，这女人不胜酒力的原因，导致地震感觉不灵敏了！ 感觉天眩地转，又听见有人踢破门，她按灯光开关又不见光亮，吓得原司长是接连几声惊叫，大呼：“谁啊，怎么回事啊？这怎么啦？….” “好像地震了，胡司长莫慌乱，我来帮你！” 铁锋这个时候也管不了胡司长是男是女、有没有穿衣服了，上前打火机一晃，依稀看到原小言坐起的身子，自己用绵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这下好办，他上前如法炮制，也不管胡小言如何不从，硬将她也从窗户扔了下去。 这胡小言可没曾家辉幸运，她身在半空的时候，人就吓软了，手一松，落地的时候就不知绵被哪里去了。好在除了屁股狠狠的压了一回地板，疼醒之后就没事了！ 此时的曾家辉已经镇定下来了，他起床没忘抓手机呢，拿在手中拨电话，可惜没信号了！他抬眼看了看，借着外面的手电光、车灯之类的，依稀能看见这是个小天井，他不一愣！不会吧，一个大约十来米长、两米宽的狭长通道，找不着门，无法出去啊。 他再一摸身上，完了，昨晚没着应急准备，洗了澡就溜上了床，裤叉都没穿一条，赶紧将披着的被子紧了紧。 恰好这时他听到了物体着地的声音，还有一声女人的惊叫，好像是胡司长，赶紧呼叫：“胡司长，胡司长…！” “曾市长，我在这儿！” 胡小言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向了曾家辉，突然他也在模糊有亮光晃动间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啊”的一声蹲下了身去。原来她与曾市长保持了高度一致，全身上下除了几根毛，什么也没有遮掩物件。上前情况来讲，她与曾市长的情况又大不相同，曾市长躲在被子里呢！ 突然，地面又开始晃动起来！ “啊！” 胡小言感受比曾家辉强烈一些，惊吓之余，猛然又站了起来，她似乎又忘记自己没穿东西了，几步穿了过来，一个柔软的身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曾市长的棉被中！ 曾家辉感觉身上一热，一种女人娇嫩肌肤就贴了上来！然后又迅速的滑开了几公分。胡小言的身体还在发抖呢，应该是又羞又怕！ 曾家辉犹豫了，这个时候他倒没有占便宜的歪歪想法，而是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把这绵被让给胡司长，学一学雷锋同志嘛！ 他松开了抓着绵被的双手，往外钻了出来，“原司长，你把被子抓了！不要乱跑，这儿挺安全的！” 可雷锋同志帮助人也不能光着身子啊！走不出去，往哪儿躲呢？ 他想躲，胡司长还不许呢，“曾市长，你….你别走，我…我…”她是害怕，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在那儿我的同时，伸手来抓曾家辉。 这一抓原本应该抓不住，因为曾市长光光的身子，滑溜溜的呢！但胡司长运气好，她弓着身子，一伸手就有了，还抓着了一根棍子，牢实着呢！ “喔！” 曾市长分毫未敢动弹，只得顺着胡小言往回拉的手，又钻进了被子里。他不回不行啊，胡司长这招捕鸟功夫太厉害了，一抓就抓到了曾家辉的那只“小鸟”，而且因为胡小言用了九成力道，曾家辉的那只“小鸟”还弹簧般的跳了跳…. “轻点行不行啊！” 曾家辉倒不介意胡司长抓，只是这抓的时机不当，地震之际呢；另一方面也真是胡司长用力过猛，损害了赔偿难度大啊！ “我…”胡司长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抓错地方了，这凌晨4点左右，怎么还抓习惯了呢，赶紧松开了手，不好意思的往下蹲了下去。 两人都紧紧的抓着被条遮羞，她这一蹲，导致曾家辉重心不稳，歪倒了下去，恰好又将胡司长压倒在了地上。 第705章 召见 曾家辉苦不堪言，身下一个光滑柔嫩的肌体垫了个稳稳当当，而且胡小言是仰面倒下，双腿叉开迎了个正着，要不是因为两人身高不一致，“曾小辉”肯定准确无误的一头栽进胡司长下面的水帘洞了。饶是如此，曾家辉也能感觉自己的小头碰到了一片小森林。 这个时候，曾家辉不敢动，他怕一动就会误闯人家禁区。胡小言更不敢动了，她在曾家辉的下面一扭动，那不坏事啦！因此，两人保持这个姿势足了七八秒。最后还是曾家辉方便操作，打算爬起来。 “你别往上动！” 胡小言情急的叫了出来。 曾家辉很无奈，自己要爬起来，总得手用力吧，可手一用力，身子总会往上动一动的。不过，他也明白胡小言的意思，现在自己的小弟弟就在她的水帘洞下面一点点，可以说是虎视眈眈，只要稍往一动，难免不在洞口探头露一回！ 动不动？ 可不一定由他们两说了算，整个西川地面又开始摇晃起来了！这一下，曾市长真是没办法了，大地才摇晃了十秒不到，他的小弟立足不稳，一头栽进了胡小言的洞里！ 此次地面摇晃坚持了三十秒的样子，但曾市长与胡小言躲藏的那条绵被，却持续的在摇动，没有声音，一切都在静悄悄的摇！ “哥，伤没有？” 还是铁锋的声音打破了这种“静”，又让另一种静出现了！ 这又是一起突发事件！当然没做应急预案了！曾家辉有些受惊吓，他赶紧停止了动作，趴在胡小言的肚皮上，不敢有丝毫动静，生怕弄出点响声，不能让铁锋以为再有地震袭击，要是他跑过来救人，那非在“地”不可。 倒是胡小言似乎忘记地震了，可能到了紧要关头吧，忍不住在下面继续扭动起来，最终咬着牙哼哼了几下，终于停止了扭动，捂着嘴喘粗气。 胡小言缩在被子里，不敢伸出头来。曾家辉只得下了个不好意思的命令，“铁锋，关好门，快去把胡司长的衣服扔下来。”还有他的衣服，这个无需吩咐！ 曾家辉子弹上膛，这枪却软了下来！他真是无比郁闷，这地震来得倒是时候，可这铁锋来的不是时候啊，这不成心祸害哥么，车开一半中途熄了火，那叫一个难受。可现在，这发动机好像还受损了，打不着火了。 … 地震没有发生在西川，而是在邻近的省里。只不这儿震感强烈一些罢了。天亮之后，一切恢复了正常，县里没受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几名专家联系了半天，也回复说既然地震在了邻省，西川就无忧了！ 曾家辉回到卢原市的时候，市长选举就要开始了。 市委书记焦天宇适时召见前来参加竞选的省政府副秘书长高洋。 高洋走进市委大院，首先遇上的是市委副书记左东升。左东升自是抢先打招呼，“高秘书长好！” “左书记。”高洋没有与左东升打过交道，见他这么热情，也只好停下脚步笑吟吟的招呼道。 “高秘书长从省城赶来参加选举，真是够辛苦的啊！”左东升说完往往前后左右瞅了瞅，压低声音道，“不会是焦书记找你吧？” “嗯。” 高洋的眉头微微皱了下，不明白左东升是什么意思。但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左东升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阴阳怪气的啊！虽然他来之前，已经知道卢原的情况，这左东升似乎跟焦天宇不对路，有与曾家辉合作的说法，但也不至于这样跟自己较上劲吧！自己能当先，那会是卢原市长，即便选不上，照样是省政府的副秘书长，左东升这个市委副书记总得照顾点面子吧！ 他的神情变化没逃过左东升的法眼，左东升脸上带头些许笑意，用手指了指上边，说道：“焦书记刚才也找我谈过话了。我见你过来，想着必定也是焦书记召见啊！” 焦天宇找左东升话，与焦天宇找自己有什么关系？ 高洋刚开始并没明白过来，只是觉得这左东升堂堂一个市委副书记，跟自己又是关点交情都没有，扯这些淡，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旋即他想起临行前袁副省长找自己谈的那一番话，提到焦天宇宁愿左东升做市长，也不会甘心让曾家辉当选，当时自己只是不以为然的一笑，反正这左东升没戏！可现在看来，袁事省长那话也许是另一层深意吧？否则，焦天宇为什么要找左东升谈话呢？ 他虽然对左东升的情况并不了解，但对于焦天宇找他过来的原因却已经心中有数了。看来，这卢原的市委书记挺怕这曾家辉继续担任市长啊！ 左东升本来要走了，忽然又反身往高洋身边凑了一步，“高秘书长，你对卢原的情况虽然不太熟悉，但是卢原的许多干部似乎对高秘书长推崇有加啊！” “谢谢。”高洋不知左副书记这话算是恭维，还是讽刺，摆了摆手，“左书记真会开玩笑！” 左东升见高洋很具戒心，无意多说话，也不再纠缠，没头没脑地撂下一句：“高秘书长，卢原这个地方没人能一手遮天的！”说完就走开了。 高洋鼻子里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去了焦天宇的办公室。 焦天宇让秘书给高洋泡了一杯，吩咐他出去，“我和高秘书长谈点事情，你在外面守好，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高秘书长，明天上午就是卢原市长正式选举了。”焦天宇没有绕弯子，开口直奔主题，“省委、省政府领导高度重视这次竞选。袁副省长还专程给我打过电话…作了许多指示。” 他这个市委书记还专程为此事跑过省里呢！ 高洋点着头，静静的待焦天宇继续说下去。 “可是情况很复杂啊！”焦天宇瞥了高洋一眼，继续说道：“按照领导们的指示，我也做了一些基础工作。但能否顺利实现领导意图，关键还得靠高秘书长自己啊。” 这是在抛橄榄枝吗？ 严格意义上讲，领导意图与组织意图还是有分别的。焦天宇明知道咱高洋是袁副省长的人，来卢原市竞选，一方面是为了给他作支撑，另一方面还不是你这个市委书记上去鼓捣出来的吗？你何必这个时候言明呢？ 林远方笑了起来。他心中雪亮，如果一来，不管自己能否如愿，都得领你这焦书记一份情，应该是这意思了！ “焦书记，我能领会省委领导的意思，也相信卢原市委的组织能力和驾驭能力，更相信人大代表们的政治觉悟。这次参加卢原市长竞选，我个人事小，但身负领导的殷切期望，包括焦书记您对我的关照与厚爱啊。只是，这种压力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啊，只怕辜负了领导们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这话倒是入情合理。中国的选举可不像外国那般，没法通过演讲啊，施政纲领啊，这些来赢得民众的支持。唯一相同的是拉票，可方式又不太一样！现在的高洋，下来之后，除了补选为市人大代表之外，根本使不上什么力，干着急。 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让这焦天宇牵着自己的鼻子走，成了不靠你，失败了更不会领情！他之所以如此说话，更重要的是让他感觉到了一点，这焦天宇不是一般的专权，自己还没参加选举，他就想把人牢牢抓在手中了，太嚣张了点吧！ 这让焦天宇心中也有些不好受，本想示个好，做个顺水人情。却没有想到反而被高洋不轻不重的刺了一下。什么“相信卢原市委的组织能力和驾驭能力”？难道说市委没有这个能力么，或者是你早就怀疑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能力了？照高洋这个意思，是不是可以引申为，如果他这次竞选失利，是不是高秘书长会在袁省长面前说：卢原市委书记焦天宇不足为信？ 第706章 谈话 不过高洋的这个反应，也让焦天宇相信了自己之前的判断，那就是不管高洋与袁副省长关系多好，自己跟袁副省长走得多么近，即便大家共同为了一个主子，但还是会各怀心事。看来，这是无法尿到一个壶里去了！ 只是他忘了一件事，市政府的副秘书长不甩一个市委书记，那是人家有恃无恐；而一旦成为卢原市长，也是为了代替他这个市委书记而来的，这注定是一个无法和睦相处的局面！ 焦天宇想凭一已之力改变这种局面，不现实，也没那能耐！ “高秘书长啊，”焦天宇似乎突有所悟，调整了一下语气，“你的来去，关乎卢原市的未来啊！我代表市委恳请你在这个关键时刻，做好竞选的充分准备，这既是一个态度，也是一种精神状态，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焦书记多虑了，我是一，一定坚决维护组织意图。”高洋见焦天宇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也开了一句话玩笑，“您今天找我，不会是担心我不听市委的招呼吧？” 他现在还不是卢原市的干部呢！ “高秘书长说哪里去了！”焦天宇端起面前的茶杯，哈哈大笑，“我是这次，跟你不仅要会晤，跟曾家辉同志也要进行一次面谈的。” “谢谢焦书记的关心与信任！”高洋嘴上说着，心中却是在暗笑。如果他对卢原一点情况也不清楚，或许真会相信焦天宇的这番说辞，可惜他早知道这个焦天宇权欲心太重，私心杂念太多，拿这番话去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拉自己入伙，没门。 “高秘书长，这曾家辉同志一会儿就回到卢原市了，他这两天的离开，虽然是去应急救援西川的地质灾害。但是，他这一去，可就对他加深不少印象了…而且，”说到这里，焦天宇的面容忽然间绷了起来，语气也有些森然，“听说有个别在私底下搞什么小动作…不知你有无什么察觉？” 挑唆两名竞选者？ 高洋虽然不是曾家辉的同路人，但也绝不会笨到自己前来横插一杠，还要跟人家大打出手的地步，他淡淡的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离开市委书记办公室，高洋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对于焦天宇刚才的那番谈话，既感到可笑，又感到可悲。焦天宇把他高洋当成什么人了？是要收卖，还是要巴结？但从他的表现，自以为是的样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要听的不过是袁副省长的意见，跟你这市委书记可不沾边。而且，高洋并非一门心思跟着某些领导搞歪门斜道、投机专营，他心底可有一番愿景，想走上更大的舞台去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斗争要有、关系要拉，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把这些做到阴暗面去，这也为他为什么不愿意顺从焦天宇、现在就去跟曾家辉斗一斗的真实想法！ 下楼的时候，高洋碰见了自己的对手曾家辉。 两人虽然认识，但并无交往。 曾家辉也是接到焦天宇的通知，让他回市里第一时间过来一趟。所以，曾家辉从西川赶回来，直接就去了市委书记办公室。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高洋，自然知道是焦天宇叫去谈过话了。 曾家辉主动伸出了手，“高秘书长！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你了，看来你快我一步啊，呵呵！” 他的话中可没有即将与之决斗的味道，只是心照不宣的道出了焦天宇召见的意思，大家既然是竞选，总得有点大将风范吧。 “曾市长，你辛苦了！”高洋也客气的与曾家辉握了握手，“焦书记刚才还提到你了呢！” 他也爽快的表明，焦天宇确实召见过自己了，而且直截了当的道出了焦天宇提到过曾家辉，至于说他什么？高洋相信曾家辉不会那么没底气的去问，也无需要他说明。以曾家辉的智慧，以他跟焦天宇的关系，这曾市长就是用脚丫子也能想得出来，焦天宇肯定不会说他什么好话，至于目的，更不难猜想！ 曾家辉点了点头，他对高洋的这种姿态表示钦佩，在对手面前还能如此坦荡，不算人物，但绝不会是小人。这样的对手是可敬的，与这样的人同台竞选，虽然心情不会太好、压力也不会太少，但那是因为省里的缘故，他并无对高洋个人持什么偏见。于是笑道：“高秘书长放心好了，焦书记一会儿估计也得跟我提起你来的，呵呵。” 这是显而易见的，此时的焦天宇，唯恐天下不乱呢！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握手而别。 曾家辉见到焦天宇，没有等他提出什么话题，就主动汇报了这次西川之行的情况，顺便告诉焦天宇，“监察组的几名专家还留在西川县，但胡司长却到了卢原市，说是要借机了解一下咱们卢原的工作情况……。” 了解什么？ 这个重要时刻，肯定与市长竞选有关。焦天宇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派了一个坐阵卢原，现在又来了一个，这时候上面怎么都盯上卢原市了？ 他可不知道，这胡小言今日凌晨与曾家辉共躲地震波及之事，一“，胡小言是既难为情，又有些心动。一个在森严大院严肃了十几年，规矩了小半生，这次到了一个灾害县，竟然莫名其妙就让这个曾市长给“那个”了。 偷偿了一回禁果，心思不动才怪！反正也都三十岁左右的人，这种事工年不会短，她倒不会太害羞，可这个人总得了解一下吧？不然就给 所以，她在西川县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就提出顺便来卢原看一看。曾家辉当然得答应，总不能钻出被子就不认人吧，何况这还是胡司长的合理要求。同时，她到卢原对自己也是有益无害，就欣然带了过来。 有了这个情况报告，焦天宇谈话的意兴就淡了，随便提了下，见曾家辉泰然处之，没有达到对他心理打击的效果，只得放弃！ 倒是曾家辉主动找焦天宇谈了谈，他盯着焦天宇，意味深长的问道：“焦书记，如果我这次落选了，市委怎么安排我呢？” 第707章 清查事故 他是正厅级干部，落选之后的安排，那得省里来办，可曾家辉却把这事对焦天宇提了出来。这让焦天宇的眉头皱得更大了！你专挑老子无法解决的问题来问，这不有意气人吗？ 所以，这个谈话，曾家辉倒是无所谓，焦天宇却是自寻了一回晦气！ 从市委书记办公室出来，曾家辉背着手，悠闲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稍事休息，去人代会代表团参加政府工作报告审议讨论去了！ 他去的是枫林县代表团，这个代表团比较沉寂，发言的人少，而且似乎参会人数不足。曾家辉奇怪的问了问，结果这个团应到31人，实到只有23人，缺席了8人。原因是什么呢？ 代表团团长是枫林县委书记枫云，他摇头说：“我们这个团的31人本来都参加了人代会，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许多人中午饭后都拉肚子，在医院输着液呢，有些食物中毒的症状！” 卢原市平常很少听说食物中毒的情况，怎么人大代表们开会，早经过食品安全检查的伙食，还让许多代表中毒了呢？“其他代表团有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不太清楚！刚发生不久呢……” 曾家辉听了一会代表们的发言，自己随意谈了谈参会的感受，并就这次西川之行，应对自然灾害方面想到的如何加强灾害防治、怎么做好救援应急工作讲了一些观点，然后退出了枫林代表团的会议室，去其他代表团串了串门。结果让他发现，有近一半的代表团都缺了人。多的缺少13人，少的团也缺了5人。 这种情况极不正常！ 那么，会议主席团怎么看待这种问题，采取了什么措施，市里的监管部门又是怎么应对的这种情况？曾家辉不由皱起了眉头，因为刚才焦天宇对这事只字未提，他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又应不应该及时报告他呢？ 最后，曾家辉认为市人代会期间，出现这么多人食物中毒，这是一个严重事件，管他焦天宇知不知道，都必须报告，并要求追查问题原因。他在给焦天宇的电话报告中说：“焦书记，这种情况看似偶然，但影响到了人代会的正常进行，我不敢妄自揣测是什么原因，但必须清查，争取在人代会结束的时候，向全体人大代表作一个交待。” 这种建议肯定会采纳，焦天宇不傻不笨，他只能表示坚决支持，交由曾市长牵头办理！办得好，结果会在市长选举之后，于事无补。办不好，嘿嘿，这样的市长本来就不称职嘛！ 为了清查食物中毒的原因，曾家辉回了市长办公室，叫来了副市长陆小东与食品检验局、质量监督局、工商局和市委、市政府督查室的负责人，研究如何清查这起事故。他有两点要求：第一，彻查，实事求是；第二，保密，不向外宣扬！ 食物中毒的程度不深，他在医院看望中毒的许多代表时了解到，大家吃了点药，输了点药水，症状就基本消失了，大家虽然心中有气，但表面上并没有小题大做的意思，没人故意发作，这说明是可以控制这起食品安全事故影响的。同时，他不排除有人故意破坏人代会的情况，但也不希望这种情况被人炒作，更不希望让省里对此大动肝火。于是，他请求代表们平心静气的等一个晚上，争取明天给大家一个答案！ 下午半天，从食品原料的来源、工作人员的盘查、食物的化验、结果的讨论等等，直到晚上，相关人员才坐到了市政府会议室，开了一个集中汇报会。 会后，曾家辉单独把陆小东留了下来，“小东，你有什么重要发现？” 陆小东点了点头，会上不好说，但私下里他绝不保留，谈了自己的看法，直言不讳，“这是一起蓄意的人为事件。” “蓄意？” 曾家辉皱眉了，刚才的汇报会上，相关检验部门已经汇报了，这次中毒的是化学性食物中毒，主要成分是亚硝酸盐。这种化学性食物中毒是经人的口腔摄入了正常数量的亚硝酸盐，在感官上无异常，但亚硝酸盐随食物进入体内，对机体组织器官发生异常作用，破坏了正常生理功能，引起功能性或器质性病理改变的急性中毒。那么亚硝酸盐的来源呢，食品检验部门给出的签定意见是，食品加工、贮存过程中现出的问题。 陆小东点头，说道：“市长，这人大代表们的供餐，全是经过检验的食品，而且厨师又不是新请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因加工、贮存而产生亚硝酸盐呢。我认为问题出在，有人换了部分食品原料….” “有怀疑对象没有？” “有。” 陆小东把对餐厅各位工作人员、厨师、服务员的问话，进行了回味与梳理，直接将对象指向了市委办公室行政科的科长罗小兵。他说：“首先，罗小兵在回答我们的问题时，他言辞闪烁，眼神不定，这说明他心神慌乱；其次，他负责采购食品，有作案时间和机会；第三，厨师们反应了一个情况，前几天罗小兵没到过厨房，但今天上午却说什么菜不够，临时增加了几箱进去，而且吩咐厨房全做了，一点不留，结果就有代表食物中毒了；第四，这个行政科长，可是焦书记的亲信人员之一….” 有时间、有动机？ 曾家辉没有表态，只是看着陆小东，“那你打算怎么追查？” “这个好办。”陆小东怪怪的一笑，却向曾家辉提了一个条件，“市长，公安机关原则上不能刑讯逼供，但这时间太紧迫了，你承诺明天给一个答案。我想是不是非常情况，采取非常措施，要给人大代表们交待，就争取能交待清楚一点为好…” 曾家辉听完之后，淡淡一笑，“我不太明白你怎么做….反正我是不太懂。你现在讲的话，是站在副市长的位置上讲的，而不是公安局长的角度。所以，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跟公安局长讲去吧，呵呵！” 陆小东是副市长兼公安局，他给哪个公安局讲去？当然明白曾家辉的意思，笑着出去了。他只要知道怎么做，市长不反对就行，哪里会管市长点不点头？ 第708章 以退为进 晚上，胡小言副司长拒绝了焦天宇的宴请，而是前去见青天，曾家辉前去看望兰书记，刚巧碰上了，“胡司长也在？” “嗯。我过来向领导报个到！” 她虽然是副司长，但在兰青天这个副部级领导面前，谦虚是肯定的，只是她看向曾家辉的眼神，还是有些不自在。 “坐！” 兰青天招呼曾家辉坐了下来，随意的问道：“家辉同志，对于明天的选举，有没有感到什么压力？”他问的虽然是曾家辉，眼神却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胡小言。 “压力怎么会没有呢？肯定有的，不过，这压力不在选举上，而在…”他算是直言不讳了。反正明天就选举，此时表达错了意思，领导们也没时间再生事端，加上兰青天对他一直不错，自然不会告密。所以，曾家辉大胆的说了出来。 兰青天只是笑了笑，抽着烟没说下去。 一边的胡小言本欲起身告辞。省领导与一个代理市长谈话，她在旁边自然不方便，但她听这两人毫不避讳，她也就插入了一句嘴，“兰书记，这个做法是不是太特殊了。你看，曾市长代理了大半年的市长，临时却又派了一名省政府的副秘书长下来竞选，这个……估计许多人都想不明白。” 她这是打抱不平了！ “唉！” 兰青天叹了一口气，“老实说，，就有许多人不赞同这个做法，太伤基层干部的心了！可…可最后还是通过了。” 他没说自己的意见，但显而易见，他就不赞同！ 曾家辉相信汤中和这个肯定也是不赞同的。自然是袁副搞的名堂，可汪正山怎么回事，也由得他胡来？ “哦！” 胡小言没再问什么，她直接起身告辞了！ 她走之后，曾家辉关好房门，认真的与兰青天商谈起另一件大事来…直谈了一个多小时，曾家辉才匆匆的离开。 曾家辉回到宿舍，又让秘书王冲打电话给陆小东，叫他抓紧过来一趟。他自己则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顺便给胡小言通了一个电话！ 胡小言一看是曾家辉的电话，犹豫的接通了，“有事吗？” “胡司长，没打扰你休息吧？” “还没呢，你别老是叫司长行不行啊？” “哦？”曾家辉愣了下，不叫司长叫什么呢？对了，这给人家“上”了，再叫官职，似乎听起来挺别扭的，值得理解，他怪自己大意了，赶紧改口，“小言，我为…我为那件事，向你道个歉！” 道歉？ 胡小言一听有些不高兴了，这男人怎么得手了就想溜呢。她可是一个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女人，一辈子除了老公之外，只跟这曾市长快活了几分钟。本来就挺冤枉的一个女人，她跟曾家辉到卢原来，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反正都那个一回了….现在听曾市长那语气，这不是要撇清关系吗？ 她自然心情不会爽，忍不住语气冷了下来，“你要有诚意，当面道歉！” “那好吧，不过现在太晚了，再说我也不敢大摇大摆的过来啊？” 曾家辉嘴上敷衍着，心中却是叫屈，这事怪不得本市长啊！你胡司长自己光溜溜的钻进我的被子里来，而且，当时自己…唉，罪魁祸首还是地震。 “那你一会儿得给我买药来！” 胡小言的语气似乎好了点，说得也挺认真的。 曾家辉笑道：“你刚才在兰书记哪里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一回到房间还生病了？这什么病啊，来得这么快？” 他当然不相信胡小言突然会生什么病！ 不过，胡小言让他买药，并非治病。只听她在电话中小声的道：“紧急避孕药！今天可是最危险的时间…！” 曾家辉另一只手本来拿着香皂，一听这话，手一松就掉地上了。他不是害怕，而是觉得有些突然，这胡司长也真是的，已婚女人不知道采取其他节育措施吗？而且，这最危险的时候还让自己赶上了。嗯，今天是危险，早上那地震真要发生在西川县，估计小命都挂了。 这个药是得自己买！ 曾家辉想了想，“那你先别睡，半小时之后我过来…！” 他心中有了主意，这都晚上十一点了，药店基本都关门了，哪里能买到药？真要用药，这胡司长自己白天不能悄悄的买去？当然是找的一个借口罢了，这个借口还不错… 当曾家辉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陆小东已经到了，王冲泡了杯茶，他正慢慢的喝着，“小东到啦！” “嗯！”陆小东站起来打了招呼，“食物中毒的事情办完了，做手脚的人就是市委办公室的那行政科长，审讯不到半小时，他就全交待了个一清二楚…” “行了，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事！” 曾家辉穿着睡衣坐到了沙发上，见陆小东也穿的是一件松松垮垮的衣服，还脱下来披在身上，不由瞪了他一眼，“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披个衣服，哪里像个市长，简直就像村干部….” “这不是你空调开得太热了嘛？”陆小东讪讪一笑，连忙把披着的衣服穿好，正正经经地坐直了身子。心中突然有丝疑问，这曾市长以前从不指点这些行为的，怎么今天挑这毛病？不过，他对曾家辉一直都敬重。于是调侃道：“再说了，您是市长，我这个邋遢副市长，衬托一下你不正好吗？” 曾家辉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明天你当市长好了！” “打住！”陆小东赶紧摆手，“玩笑归玩笑，我可不敢抢你的帽子！” “我的帽子？” 曾家辉哼哼道：“省里不想让我当市长，我现在还真不想当了！不过，这卢原的市长不好当，干部问题严重，社会治安才刚刚好转，经济发展任务也很重….你说这摊子收拾起来多烦人是不是？” “那倒是！”陆小东没往心里去，继续笑道：“所以，你想把这一摊子事让别人做，自己当闲人？不过，经过这大半年的时间，许多事情都在发生着本质的变化。我相信，只要焦天宇不再任市委书记，什么问题都全解决了。” 第709章 一场友谊赛 曾家辉没接话，而是仔细的端详了一番陆小东，看得陆小东心中直发毛，他小心的问道：“市长，您今天这是怎么啦，让人感觉怪怪的，您不是西川之行，撞邪了吧？或者是这人代会上的压力太大，让您…又或者是…” 陆小东调侃的同时，赶紧把身子往旁边挪了几寸。不过，他还是不会认为这曾市长会搞同性恋，但做做样子，给市长大人放松一下神经倒是必须的。 曾家辉没理他，继续看了一会儿，忽然点了点头，“小东，依我看啊！你天庭饱满，脸带紫气，这是官运亨通之相啊！” “哈哈，您怎么突然会看相了！” 陆小东真是搞不懂曾家辉突然怎么变得神兮兮的了，只能顺着他的思路胡侃下去，“那您给说说，今后会怎么样？” “今后我可说不准，看不了那么远。不过，这最近可能有点变化啊！” 哦？ 陆小东看曾家辉的神情，不像一味的是要开玩笑，只得认真的问道：“市长，您究竟想说什么？直接告诉我吧，最折磨人了！” 曾家辉收起戏谑之心，掏出烟来散了一根给陆小东，然后认真的问道：“小东，给我一句老实话，想不想当市长！我是说做正的，而不是副的。” 当然想啊！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是陆小东经常教育干警们的一句话，他自己怎么会没这种想法呢？当了副局长，他就想当局长；当了局长，他就想着头上应该戴顶副厅级别的帽子了。这做了副市长，当然得把目标定在市长上啊！ 可是，现在是曾家辉竞选市长。别说他没机会，就是有机会，他也不可能去跟曾家辉争啊！能力不行只是一个方面，个人感情上，他也不愿意跟曾家辉抢官帽…. 陆小东愣了好半天，才点头道：“想。但….” 曾家辉摆了摆手，阻止他说出“但”后的内容，“小时候大家都学过‘我选我’那篇文章，你不会忘了吧？只要你想当市长，选举的时候，就签上自己的大名。” 这回陆小东是惊呆了，张着嘴老半天才冒出两个字：“那您…？” “我决定了。不当这个市长，麻烦事留给你来干！”曾家辉说得非常认真，“其他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但你必须清楚一点，咱们只是一试，成功与否得听天由命….” “那您…？” 陆小东头脑一片混乱，嘴里还是只有那两个字。 “我自己另有打算！”曾家辉说完，也不让陆小东再问什么问题，直接指了指房门，“回去休息，养足精神….” “我不明白…”陆小东当然不愿意稀里糊涂的走，还赖着想问点事，可曾家辉直接起身将他拉到了门口，“送你四个字：难得糊涂！”说完直接将他推出了门。 曾家辉连夜悄悄的上门拜访了枫林县的枫云、林老爷子以及青合县、西川县的主要领导，并给市里的相关信任同志打了个电话，然后才悄悄去了卢原大酒店。 接触的这些人中，大家都是一个感受：惊讶！ 特别是市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吴南成等人更是表示无法接受，“曾市长，这市里的选票，虽然焦书记下手得早，但我们也做了许多准备，大家都愿意选您当市长，肯定没问题的，你这怎么突然要放弃呢？” 吴南成同时还小心翼翼的道出了一点点心里话：“您要是不当市长，咱们跟着您的这批人今后怎么办？” 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担心曾家辉一走了之。 “临时变化一下。”曾家辉在电话中认真的对吴南成说道，“这次你们不要选我了，明天上午是市长候选人最后一次讨论酝酿，大家提名陆小东做市长候选人，你们要像支持我一样支持他，知道吗？” “支持陆市长？为什么？”吴南成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问，但他震惊之下，还是脱口而出，“曾市长，我们可都是想好好跟着您啊！” “吴主任，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也全领了。你也不要多问，反正我不会抛下大家不管。”他还在电话中耐心的解释道，“现在省里的领导们，也都意见不统一，非要派个人下来竞选。要乱就乱吧，咱们下面的人也愿意让人随便摆弄吧？他们不讲游戏规矩，咱们就顺势而为，不想让我当市长，咱们随了他们的意，但这市长不能落在他们指定的人身上…。” 吴南成又不是笨人，这中间的道理经曾家辉一点，他自然能够明白。他在电话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您…？” “我的事不用大家担心！” 挂了电话，已经到卢原大酒店了。曾家辉在车里打了个电话给胡小言，让她下楼，告诉她要到的位置与车牌号，然后坐在车内静静的等候。 胡小言来得有些慢，也不知是怪曾家辉不摸上门去，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缘故，反正让曾家辉在车内等了足足十来分钟，而且还电话催促了一次，这才看到胡小言幽灵般的飘到车子边。 曾家辉摇下车窗，呶了呶嘴：“上车！” “去哪？” 胡小言虽然嘴上这么问，但身子却是坐进了车里。她原本以为曾家辉拿了药过来，给了会走。现在看来，另有节目！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你这个市长还亲自开车？” “不亲自开，难道让驾驶员半夜三更来接你？”曾家辉笑着说道：“去我宿舍，怕不怕？” “这都上你车了，怕有用吗？” “反正这知情权，我没剥夺哈！” 两人一路调笑，到了宿舍楼下，曾家辉悄悄的领着胡小言，鬼子进村般的摸进了门！直接将人领进了卧室，搞了一场友谊赛之后，曾市长还意犹未尽，休息不到半小时，又提出继续切磋一盘。 胡小言提醒曾家辉，“你明天还要参加竞选，别到时候无精打采的样子，那多丢人啊！” 这倒是！曾家辉也觉得她说得在理，于是将手从胡小言的胸前移开，叹了口气，“我要的药得明天买，但吃之前…” 胡小言偎在曾家辉怀里，吃吃的笑道：“睡吧，我在这儿多呆两天就是了！” “一言为定！” 曾家辉这才放心的睡了过去。 第710章 飞来横祸 卢原市主会场，大门前的电子屏幕上打出了“热烈祝贺卢原市胜利闭幕”字样！老天爷这一天也很争气，一扫前几天的阴霾，久违的太阳在天空中绽放出了笑脸，灿烂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让人在初冬里有种“乍寒尤暖”的感觉。 焦天宇今天特意穿了一套崭新的西装，打着一条鲜艳的领带，头发也梳得油光水亮的，神采奕奕，精神百倍，做足了卢原市一号人物的气派。他和曾家辉一左一右拥着省委常委、兰青天，在的注目下，踩着台阶上的红地毯，谈笑风生的向会场入口走去。 这是一年一度的最后一天，也是一个重要的历史时刻。因为，。入口之处，卢原电视台的记者拿着话筒迎了上来，要对他们进行采访。 兰青天挥了挥手，“还是让市里的同志说吧！”他说完就往前走了进去。曾家辉也没有接茬，拿手一指焦天宇，“你们采访焦书记！”然后就跟着往前而去。 焦天宇不想冷了场面，只得驻足下来，看着摄影机，满面春风地讲了起来，可他刚向全市人民问了好，旁边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喝骂声：“焦天宇，你这个千刀万剐的狗东西，还在这儿装道貌安然的样子，老娘抓烂你的脸！”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中年妇女扑了上来，留着长长指甲的双手向焦天宇的脸上挥了过去。焦天宇毫无防备，躲闪不及，脸一下子被那中年妇女抓出了几道长长的血痕。 一时之间，焦天宇感觉脸上又疼又热，怒火冲天，一边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脸，一边对中年妇女怒骂道：“朱小倩，你疯了吗？”然后对旁边负责安全保卫的人员大声的吼叫道：“把她给我拖下去。” 忽然发现摄像机还对着自己，怒道：“关了，把这段掐掉！” 这个中年妇女是原市委秘书长彭起华的妻子朱小倩。当初在彭起华的追悼会上，焦天宇亲手撰写的一篇声情并茂的追悼词，让朱小倩哭得天昏地暗，对焦书记那是感恩戴德。 可是随着原冶金机械厂厂长韩青平案件的调查深入，把彭起华直接牵扯了出来，焦天宇借机把一切罪过全往死人身上推，一下子就把彭起华给抛弃了。彭起华从一个市委领导干部，突然就蜕变成了一个大贪官、令人不耻的大蛀虫。 焦天宇的翻脸无情，让朱小倩的心寒了，她心中最恨的不是曾经站在对立面的市长曾家辉，也不怪他们查办这件案子，而是明哲保身、让彭起华成了替罪羊的市委书记焦天宇。她不敢相信，丈夫彭起华为焦天宇鞍前马后服伺那么多年，替焦天宇解决了那么多棘手问题，焦天宇却完全不顾念同僚之情、手足之谊，拿个死人替他受罪，让自己的丈夫死了之后，还背了一个贪污犯的罪名，让她一家子再难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从那一刻起，朱小倩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焦天宇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为了这个目的，朱小倩一直隐忍到卢原市即将闭幕之时，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是全市人民聚焦之时，她要把焦天宇的丑事给抖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以泄心头之恨。 “焦天宇！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朱小倩已经被上前来的几名工作人员和保安人员拖开了，但她还是挣扎着嘶声骂道：“俺家老彭替你干了那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那样对待他，你还算是个人吗？” 这时曾家辉从前面返身回来看了一眼，他伸手对那几名粗野的工作人员道：“文明一点，好好劝一下她，这期间要注意影响！” 怎么个文明法，注意什么影响？ 这话让人不太好理解，就连前面回头的兰青天，也没听明白他的话，看了看这党政两个一把手，淡淡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焦天宇愣了一下，借机整理了一下领带。他也没有想到朱小倩今天会闹上这么一出。这下乐子可就大了，且不说兰青天怎么看待这一幕，就是卢原市，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至少也得背一个组织不力的责任。 他顾不上懊恼，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被工作人员拉开的朱小倩，远远还能听到她的叫骂声。电视台的采访也不顾了，走了几步，又狼狈不堪的停了下来。不是他不想赶紧跟上兰青天的步伐，而是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摸还有血丝。受伤了，这朱小倩的九阴白骨爪，火候虽然不到家，但已让焦天宇的脸上留下了几条血淋淋的抓痕，触目惊心，够焦天宇难看的了。这让焦天宇是怒火攻心，欲哭无泪，最后一天出了个大洋相，脸被人抓红，那就是给人抹黑的绝佳机会啊！他相信这件事情，一定会随着的结束，很快就会传遍卢原市的各个角落，市委书记将会成为数百万人的大笑柄！ 远的考虑暂时还顾不到，度过眼前才是最艰难的，让焦天宇现在感到要命的是，待会上，他这个团团长还要主持会议，今天还要主这市委书记一张血淋淋的脸，会给全市的们留下个什么样的印象？还有电视台的摄像机摆在前面呢，那个狼狈模样岂不是要通过电视转播给卢原市的千家万户，随着精神家喻户晓？ 所幸会场边早备好医务急救室，焦天宇跑过去让医务人员赶紧给他处理一下。虽然这儿有卢原市人民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待命，可惜朱小倩含恨出手，医护人员尽了最大努力，也无法遮住焦天宇脸上的伤痕。 焦天宇在镜子面前照了一下，死的心都有了。他在心中狠狠的“日”了朱小倩无数回，苦于这帐还只能会后再算，只得把电视台的台长和卢原日报社的社长叫了过来，叮嘱他们，摄像人员和摄像记者，在镜头对着自己时多给远景…意思是别让市委书记再出洋相。 第711章 百零八将之意 首先开的是一个小组召集人会议。 大会主席团成员和各代表团团长参加了这个会议，就上午1个小时的市长候选人讨论情况进行汇总。反正这名额早就确定了，曾家辉与高洋两人对决。但当焦天宇主持会议，听了一下情况，脸上那几道红色血印还变成了青色，因为十个团都收到了新的人选提名，一共有一百零八名代表联名提议把陆小东列为市长候选人。 一百零八？ 这个数字好像水浒传里经常出现，那不是意味着有人造反吗？ “怎么搞的？”兰青天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对焦天宇说道：“我一再强调你们要做好工作，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焦天宇同志，你打算怎么办？” 焦天宇差点骂人了，这些代表搞什么，，这108人差点占了将近1\/3，这么多人，他能怎么办？但在兰青天面前，他表面上却是大气也不敢出，表示亲自去做工作，要力争让那些代表撤销提议。 市长预选因此推迟90分钟进行。 焦天宇不敢怠慢，立即让各代表团下来召集代表再进行讨论酝酿，他则不停的跑几个主要团队做工作，他又是，又是强调纪律，又是强调大局观念，一个小时下来，他舌头都起泡了，最后还拍了桌子，可是没有一名代表同意撤销对陆小东的提名。 无奈之下，焦天宇找了一些重量级的人物，开了一个临时性的紧急小会。参加的人员多是，市级部门的主要负责人等。市领导这个层面的领导同志，他没让参加，因为考虑这些人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影响一大批人，而现在这些人基本都是站在曾家辉一边。他也感觉得到，提出陆小东这个人选出来，肯定与曾家辉有关，只是不明白这曾家辉弄个新人出来，那不是把自己逼上绝路吗？ 他目前考虑不了那么远！ 临时会议上，焦天宇先看了看参会人，在心中默默地点了一下人数，见所列人员无人缺席，清咳一声，放下茶杯开始讲话：“今天把大家临时召集起来，主要目的就是统一思想，大家都都是各县、各部门主要负责同志，希望大家讲政治、顾大局…….” 一通说教之后，他才切入正题，无外乎是希望大家从卢原的发展高度出来，从维护决策权威方面考虑，希望大家立即下去做好工作，让代表们放弃陆小东的市长候选人提名。 他的话音未落，下面就窃窃私语起来：焦天宇这个时候终于是坐不住了啊！ 枫林县的县委书记与青合县的县委书记牟剑飞坐在一起，两人对焦天宇这一番讲话显然不感冒。枫云用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画了一个鸡蛋，还加了一条长线，推给牟剑飞看：扯蛋！ 牟剑飞看了一笑，提笔在枫云画线的另一端画了一个小人，注了一个焦字。然后在鸡蛋的旁边写了两个字：着“陆”！ 然后两人会意的一笑！ 焦天宇的目光缓缓的向会场扫着，他本来想一个一个的点名让他们表态，但一方面考虑到时间关系，另一方面也觉得那样不太妥当，容易激化问题。转念一想，随便点个人表态一下，做做榜样就行了，但这人不好点，不能点自己的亲信，那样会惹得其他人不满，效果适得其反；也不能点曾家辉的人，那更是捅不得的马蜂窝！ 最后，他把目光锁定在青合县县长牛劲松的脸上，笑吟吟的说道：“牛县长，这市长与县长管辖范围不一样，但做法大同小异，你代表大家表个态，说说！” 牛劲松还真有一股牛劲，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带起了一阵风，直着嗓子问道：“焦书记，这表态是站着说，还是坐着说？” “坐下说吧！”焦天宇脸上仿佛突遇春风，伴随着脸上那几道血印，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是人民当家作主嘛。” “那要是代表人民的话，我看我还是站着说吧！”牛劲松穿着一件灰白的休闲装，黑黝黝的面孔冒着一层油，站在那儿，以其说他是一县之长，还不如说他是一个农村土专家模样更合适。 牛劲松没有理会引来的惊异目光，而是直直的盯着焦天宇，“如果真是，我认为开这样的会议纯粹是扯j8蛋！全市有近1\/3的人提名新市长候选人，现在却硬要让我们撤消提名，那还让大家开什么会，还搞什么选举，上级直接任命不就完了吗？这不耽误大家一个星期的时间，瞎整吗！” “牛劲松，你闹什么闹？你还是不是青合县县长？你还是不”焦天宇见自己点了这么一个主起来表态，心中懊悔的同时，拍了下桌子，拿出了市委书记的威严，怒斥牛劲松，“你这粗话连篇的，像什么样子？你以为你是一般群众？还要不要注意影响？” 嘿嘿！ 牛劲松笑了一声，“焦书记，我虽然是县长，但今天还就是一般群众，而且还是代表一大批一般群众来开的会。我得把大家的心里想法表达出来，是不是？来之前，我们讨论过一次了。也理解组织意图，本来呢，我们觉得曾家辉同志作为卢原市长是最佳人选，也非常合适。可是，他在卢原干了大半年，干得好好的，理所当然的应该任市长，省里却突然派了另一名同志下来竞选。因此，我们理解组织上的意图，是不是有意不让曾家辉同志当选呢？既然组织上有这个意图，那我们就违心的不选他就是了，但也不能你们随便指派一个人下来，我们就盲目的去认可选择吧？我们可以另外提出侯选人，这是符合选举规则的。” 场内鸦雀无声，焦天宇也不便打断他的话。 牛劲松吞了口口水，看了看坐在主席台上烦燥不安的焦天宇，继续说了下去，“这陆小东同志，在卢原市担任副市长以来，主管政法公安这一块的工作，那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过去的卢原，特别是下面的县里，那是治安秩序相当的差，我们县里自己整治，可市上有人不让我们搞，没办法，那叫一个乱啊！打人的，骗钱的，黄赌什么的应有尽有，这个情况您焦书记应该很清楚吧？开赌场、收保护费、强买强卖、敲诈勒索，弄得老百姓不敢去地里干活、不敢出门走路，甚至买个菜都提心吊胆的，因为他们怕某个店铺、某个角落突然就冒出几个小混混出来要钱要物。可是老百姓总不能不睡觉吧？夜里正在炕上躺着，然后哐当一声，有人窜进门抢劫，这老百姓怎么过的日子？” 第712章 点出个炸药包 会场内的许多人都故意的重重点头，眼光斜视着焦天宇。 “我听说曾家辉市长申请省里派人下来支持卢原打黑，可申请没动静，于是卢原市军分区帮忙、公安系统自己动手，抓了数百上千的黑恶分子。现在社会治安好了，老百姓高兴了，他们明确让我们这些人大代表在会上坚决选举曾家辉同志……！” “那你们选举曾家辉就行了嘛，怎么要提出陆小东呢？”焦天宇总算抓住了牛劲松话中的漏洞，及时打断了他的表态，逼问道。 牛劲松再次嘿嘿一笑，“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这组织意图我们不敢违背啊，突然让曾家辉同志与高秘书长竞选，这是为什么？摆明着的示意我们不选曾家辉同志嘛！所以，既然是竞选，我们就提名陆小东。反正，陆小东副市长一贯支持曾家辉同志的主张….！” 这最后一句真要命啊！焦天宇听得脸上青筋暴跳，“牛劲松，你这算是什么话？” 牛劲松今天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根本不给这个权倾一方的市委书记半分面子，昂了一下脖子，“我只是代表广大人民群众说出他们的心声，具体算什么，随便大家怎么理解！” 他说完终于坐了下去！ 焦天宇气得猛抽了几口烟，狠狠的瞪了几眼牛劲松，暗骂自己不开眼，怎么点来点去，点了一个炸药包出来？牛劲松原来一直本分老实，也没听说他投向哪一边，怎么这个老实人今天一反常态，竟然翻了天了，当众发了飙，根本不把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这一下丢人丢大了。 他甚至在想，今天这日子怎么啦，刚被一个女人在脸上抓了一把，现在又让这个县里的干部刮了一把脸，难道真撞什么邪了？ 难道这牛劲松不怕得罪各级领导？ 焦天宇沉思下来，猛然一惊，怪自己忘了一事，这牛县长年纪五十九了，一个处级干部，那明年还不到退休年龄了，人家怕你个毛啊！想到这里，焦天宇喟然长叹，暗恨这没有秘书长的几天时间里，许多事都让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亲自考虑，还真是忙中出错，乱中出岔子啊！ 这个时刻，他又不得不想起原秘书长彭起华的诸般好处来了，可惜….！ 大势所去，焦天宇也没时间再做思想工作了！ 他只能灰溜溜地去向兰青天汇报情况。这样的情况，兰青天表面上似乎很重视，引起了高度警惕，但他眉宇之间却一直舒展着，既没有对这些人大代表不买市委书记焦天宇的帐而责难，也没有问为什么这些人要铁了心的推选陆小东出来的原因。 “既然代表们不愿撤销提名，那你还可以找陆小东谈谈嘛。”兰青天最后淡淡的道：“如果，陆小东同志愿意放弃被选举权，这些代表们再怎么折腾，照样影响不了大局！” 这是正常程序，至于陆小东会不会放弃，那可不是省里来监督的领导所能左右的事情。 工夫不大，陆小东走进了小会议室。 兰青天向面前的椅子指了指，待陆小东落坐之后，脸色严肃的说道：“陆小东同志，我同焦天宇同志现在正式找你谈话。” 陆小东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淡定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兰青天的说话。有了曾家辉昨天晚上的那一席话，他已经隐约猜到这卢原政坛一定会有重大变化，至于自己能不能当上市长，他倒没有想太多。因为，他知道曾家辉自有安排，一切只要听从他的安排就是了，听天由命！ “陆小东同志！”兰青天一本正经的问道：“有许多代表突然提名你担任市长候选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不清楚。”陆小东故意装糊涂。 “那你对这个事情怎么看？”兰天青目光凌厉的盯着陆小东，但同时扫了一眼旁边的焦天宇。 陆小东坦然的迎着兰青天的目光，只说了两个字：“意外！” “组织上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想法！” “陆小东同志，你表个态。”焦天宇趁机直奔要害，他相信在这种情况下，陆小东肯定知道谈话的目的是让他自动退出，肯定不会当着省委常委、纪委书记的面还敢为自己争取什么的。 “焦书记，这人代会选举的事，组织上得省委说了算，选举上得人大代表们说了算，我个人只能表示坚决维护组织意图。” 兰青天看了一眼陆小东，脸色缓和下来，“小东同志，你到卢原市的时间不长，但是工作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曾家辉同志也在多个场合对你的工作进行了客观汇报。现在看来，人大代表们的提名并非全无道理。我看，这也符合民主选举的规则要求。焦天宇同志，你看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陆小东静静地听着，没再说话。 焦天宇则是心中一惊，怎么这兰青天书记看上去面色严肃，却突然像是表示非常认同这个提名似的？此时，他还能有什么说的，只得点头啊！不过，他仍然心有不甘，“兰书记，他们这样做是挑战你的权威，挑战省委的权威！这今后怎么…？” “阻止恐怕不行。”一起来的市委组织部的同志在旁边提醒了一句，“按照组织法规定，代表们既然依法提名陆小东同志为候选人，就必须让他参加市长投票选举，不然就违反了组织法啊！” “可是……，”焦天宇还是不甘心。 兰青天却是没理会焦天宇，而是随意的说了一句，“现在有了三名候选人，抓紧按程序办理吧！别再耽误功夫了！” 他说完把省委组织部的那名副部长叫了出去，挺神秘的吩咐起什么事情来了。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兰青天一切以规范程序来走，让随行省委组织部和省纪委的同志暗自点头。按照《地方组织法》，当地方政府正职候选人有多名候选人选时，是可以先组织预选的。预选之后，再按照预选结果取前面得票较多候选人进行正式选举。 第713章 激流勇退 既然是竞选，大会主席团决定在预选会上，安排几名候选人发表一个简短讲话，也算是为自己拉票进行一次竞职演讲吧，时间要求是5分钟以内。 首先上场的是陆小东，他的讲话内容非常少，大概用了1分钟时间，表达了三层意思：一是意外；二是正确对待这样一次机会；三是全凭代表们做主。 第二个出场的是省政府副秘书长高洋，他也说得挺含蓄，表示自己是按照省里的安排前来参加选举，一切服从组织安排的意思。 曾家辉是最后一个出场，他只有一句话：“无论是省里安全的人选，还是代表们临时提出的人选，都非常优秀，我放弃这次市长竞选！” 这哪里是竞职演讲，完全是说的一句气话嘛！ 可他自己表示放弃，那还真是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当然，焦天宇是乐意听到这个表态的。他代表主席团宣布，接受曾家辉同志的意见，同意曾家辉退出这次市长竞选！ 曾家辉这玩的是哪一出，将会何去何从，他都来不及细想了！于是，预选就在高洋与陆小东之间开始了。 预选的统计非常快，焦天宇坐在兰青天的旁边，拿着预选结果的名单，脸色铁青。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令人尴尬的局面，全市375名人大代表，竟然有145人选了陆小东，仅有30人选了他寄予厚望的高洋，而整整有200人弃权了！这与他原来活动的预想结果大有出入，他可是初步计算应该有近两百人选高洋的，怎么那些人多数都突然选择弃权了呢？ 他将预选结果呈给了兰青天，心念闪动，难道这些人看出曾家辉的退出有什么特殊意义，还是突然有些担心出现意外局面？ 当兰青天把结果单子传回焦天宇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宣布结果，下午进行正式选举吧！” 当焦天宇黑着脸宣布预选结果之后，台下并无哗然之声，只有一半的人鼓了掌，这稀稀拉拉的掌声，简直有种打脸的感觉，焦天宇这个时候再怎么沉得住气，也知道回天无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废了！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曾家辉怎么突然就放弃选举了，而且这陆小东还怎么像一匹黑马就杀了出来？这个时候，他脸上那几道被朱小倩抓破的几处伤痕更是火辣辣地涨疼，疼得他眼角不住地抽搐，连面容都扭曲起来，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恐怖，并随着记者的拍照而更加狰狞。 代表们退场后，陆小东被叫到了兰青天面前。 “小东同志，祝贺你顺利通过了预选。”兰青天语气平和。 焦天宇看着眼前的陆小东，他仍然拿不准兰青天的意思，在一旁盯着陆小东道：“陆市长，你有作为候选人参加市长正式选举的权利。但是，你仍然有权放弃被选举的权利。” 意思是希望他与曾家辉一样，主动放弃，那样就一切好办了！代表们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弃权！ 陆小东看了看兰青天，然后转头看着焦天宇，已经到了这一步，焦天宇还想威逼他退出，对于这种威逼，他可不怕，有曾市长顶着呢！现在就算他自己想退，曾家辉也不许，他可是硬要把市长帽子戴到陆某人头上的，岂能辜负！ “焦书记，既然我已经通过了组织上定下的预选程序，这个时候再放弃，既是对组织上的不负责，也是对代表们的不负责任。我的去留，不应该由我个人决定，而是该由全市人大代表们来决定。你说是吧？” 空气仿佛凝结，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过了半天，焦天宇才说道：“那就等着接受人民代表和组织上的考验吧！” 陆小东听焦天宇把“组织”二字咬得特别重，就知道焦天宇这是在警告他，即使他能够被人大代表们选上，但是能不能当市长，还是组织上说了算。就算当上了，卢原市政府还得在市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自然是少不了设置障碍了。 陆小东离开之际，找了个抽烟忘带打火机的借口，走到曾家辉的面前，“市长，借您的神火一用！” “从今之后，我就不再是市长了！”曾家辉将打火机扔给了陆小东，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的道：“我让你安排的人到位没有，防止场面的混乱！” 陆小东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但他对曾家辉的命令是绝对服从，有疑问也不会提出来。他出去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待焦天宇陪着兰青天出来的时候，上前向焦天宇道：“焦书记，市公安局里接到个紧急情况报告，我得回去处理一下，下午不一定能赶到选举现场！” 焦天宇皱了下眉头，这陆小东，刚刚还死硬着不肯让步，坚持要参加市长选举，这个时候却来找什么借口不到正式选举现场，难道说他改变了心意？ “紧急情况？这个期间可不能出什么乱子，那你赶快去看看，有什么重大情况及时报告市委。”焦天宇脸上一片关注神情，“不过，你不担心选举吗？” “只要不被剥夺被选举权就行！”陆小东笑着回答道。 焦天宇脸色微滞，摆手道：“这么严肃的事情，你以为儿戏啊！好了，你去吧。” 看着陆小东离去的背影，焦天宇脸色阴沉，他将兰青天送上车之后，赶紧钻进了自己的车里，掏出电话打了出去，“给我盯好陆小东，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报告情况。” “是！” 中午自助餐厅里，许多人大代表都私下里谈论着这曾家辉同志怎么突然放弃选举一事，就连坐在曾家辉身边的几个人，也是忍不住直接问了起来，曾家辉只是淡淡一笑，“激流勇退也不行啊！” 中午休息时间，焦天宇接到了电话回报，“陆小东回到了市公安局，召见了几个支队的负责同志在开会，会议一直没有结束，讨论的具体情况暂时并不清楚。” “哦？”焦天宇眉毛挑了一挑，“除了公安的人，还有谁找过他吗？” “没有。” “电话呢？” “我让人在移动公司查了，这期间他没有接打过一个电话。” 焦天宇在电话中沉吟了半天，“那你对他现在的情况怎么看？” “这个说不好！” “那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焦天宇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这个陆小东，还真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啊！这曾家辉如此安排，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不管玩的哪一出，这下午的选举还得如期举行。 下午的选举陆小东确实没有到场，他而是在会议进行之时，带着一批心腹爱将到了会场外，专心志致的做着安全保卫工作。随身则是带了几页重要材料，认真核对一番，等候指示！ 第714章 令人胆寒的点名 卢原市长正式选举在众多代表心中打着问号进行完毕了！但这个市长选举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人看不清、道不明，大家最为关心的现在不是谁当选这个市长，而是卢原市政坛有无重大变化，原来的代理市长曾家辉将何去何从？ 不仅代表们疑惑，曾家辉自己都无法释然。 这不到最后一刻，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没有人敢说胸有成竹、十拿九稳，曾家辉也不例外！ 选票现场统计结果出来了，当总监票人验过结果，工作人员将其送上主席台的时候，焦天宇有些迟疑的伸出了手，他担心意外结果，也害怕看到结果。不过，他最终却是没能看到结果，因为一旁的兰青天也将手伸了出来，“给我！” 就这深沉的两个字，让焦天宇眼睁睁的看着单子在自己面前晃了晃，擦肩而过，落入了坐在身旁的省委纪书记兰青天的手里。 兰青天的眼睛没有盯向单子，而是将它翻转开来，压在了桌子上。他两眼向下，对着全体代表们宣布，“休息一刻钟。通知两件事情：一是卢原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府全体班子成员，立即集中在小会议室开一个临时短会；二是全体代表们休息完后，按照进入会场等候，大会还要最后宣布选举结果…。” 走出大会议室的间隙，等候在外的陆小东迅速将手上的几份重要材料送到了兰青天的手上，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也将一份文件神秘的塞入兰青天手中。 这一切，焦天宇与曾家辉两人都近在咫尺，却无法看清材料与文件上的内容，两人各怀心事，内心忐忑的走进了市委小会议室，远远站在门边等候兰青天看完材料，然后背着手踱步而进，他们始终都没敢发一句话。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焦天宇与曾家辉的目光，此时竟然不期而遇，两人对视一眼，又转头他顾，他们都明白这个会特殊而神秘，耐人寻味，又人让心神难安，感觉将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而又不知道这事情对自己来讲会是好事、还是坏事，又或者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总之，事关整个卢原大局。 曾家辉的心中安定得多，他不知道能否如愿。 “请工作人员离开会议室！” 兰青天分别将手中的材料理了理，看几位领导同志的秘书人员等一干人都走了出去，这才清咳一声，沉声说道：“我以省委的名义，召集卢原市四大班子全体成员开一个紧急会议。首先宣布两条纪律：第一，不许任何人记录或录制会议内容；第二，下去之后，对会议内容不说乱说乱讲…” 他停顿下来，凌厉的目光扫视了坐着的几排市领导，大声的强调道：“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 得到了集体回答，兰青天的目光又在每一位同志的脸上扫了一遍，然后沉声道：“会议开始之前，我要请几位同志回避一下，我点到谁的名字，请自觉出去…!” 会场鸦雀无声，这个时候静得可怕，掉一根针在地上，那感觉都绝对能让人吓一大跳，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问与惊悸，主要还是害怕！这种担惊受怕，并非来自省委领导的威严，而是因为省纪委书记主持召开一个异常严肃而神秘的会议，卢原市的领导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阵仗，他们敢肯定这次会议不仅仅与市长选举有关，而是另有要事发生。不然，让人回避干嘛？ 这回避本身就充满了不可思议之处！运作空间之大，想像空间之广，实非市里的干部所能猜透的事。 “许凤权！” 兰青天首先念到了卢原市政府秘书长许凤权的名字，他看着从座位上木然站起来的许凤权，“你是市政府的秘书长吧？” “是！” 许凤权回答得有气无力，兰青天却没有给他一丝安慰，面无表情的向会议室的门口努了一下嘴，“出去！” 看着许凤权的身影从门框里消失，兰青天又看了面前的材料一眼，抬头扫了一圈会场，他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这儿，但他们的目光没有看向自己的脸上，而是盯到自己面前的那张纸上，似乎都想将那张纸上的名字一目了然，看看究竟有哪些人？ 否则，谁也不心安啊！ 这张纸上的名单，是兰青天自己写上去的，谁也不知。而陆小东送的那两份材料，放在最下面呢！因此，这才最为让人关注与胆寒！ 兰青天似乎要考验一下这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他抽了一支烟出来，点上慢慢吸了一口，慢悠悠的报出了第二个人的名字，“李长军！” 李长军低头缓缓的站起来，他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垂头丧气的自觉出去了，也许他从常务副市长位置上挪开的那一天，就已经估计到了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而且知道此去肯定是“风萧萧易水寒”，一去不复返，心理素质似乎还不错，早有准备嘛！ 只是他自己反手关门的时候，力度运用不合适，关得啪达一声响，把里面许多人都惊吓了一跳，门还犹自晃悠了几下才静止不动。 兰青天接下来的目光没有扫视会场，而是专注的盯到了市纪委书记金德胜的脸上，没有叫他的名字，只是这样静静的盯着。金德胜原本抬了一下头，但一碰触到兰青天那凌厉的目光，他的脑袋一下就耸拉了下去，脸色由红变青，又由青转白，最后似乎什么颜色都难分清了。忽然，哐当一声响，他竟然坐不稳，滑倒在地了。坐在他身旁的市委宣传部长姚萌赶紧伸手扶了他一下，“金书记，您没事吧？” 金德胜艰难的试了试，竟然在姚萌的帮助下也没能立即爬起来，他不言不语的挡开了姚萌的手，怨恨的看了她一眼：老子都吓得没力气爬起来了，你看像没事的样子吗？ 他确实有事，也确实害怕，因为兰青天及时的叫出了他的名字：“金德胜！” 金德胜本来升起的半个身子，又颓然滑倒了下去。 看他这副熊样儿，其他人是既想笑又不敢笑，当然没人愿意去扶他，场面有些令人凝滞，最后还是兰青天下了命令，向焦天宇看了一眼，“焦书记，你亲自扶他一把吧！” 焦天宇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只能依命行事，起身慢慢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扶起一声不吭的金德胜，半扶半拖的慢慢向门口走去。 他们走得很慢，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两人身上，包括兰青天，他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移动的脚步。 会场内再一次出现了离奇的沉寂，没有人做任何多余的动作，想做的不敢，不想做的更是规矩老实了，生怕一个不经意的响动，让兰青天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因为他叫出的这些名字，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以前在卢原市作威作福的市领导，都是或多或少存在的问题干部… 第715章 瞬间的变盘 焦天宇总算是吃力的将金德胜送出了会议室门口，看到门外有几名工作人员在笔直的站在那儿，已经有两人走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扶”住了金德胜，他用手挥了一下，说道：“你们把金书记扶到休息室去坐一下。”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此时，这个市委书记的指示等于空气！没人当它存在。这一下让焦天宇奇怪与震惊了，在卢原市，竟然有不回答市委书记话、不听指示的干部了？这算什么世道，卢原要变天了吗？ 焦天宇原本是想给自己壮下胆子，现实却让他更加心虚胆寒。他抬眼看了看，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了，门口的这几名同志并非卢原本地的干部啊，而是兰青天亲自带来的市纪委工作人员，指挥不动倒在情理之中，但他们接金德胜，这算什么意思？前面出去的两人呢，也让他们接走了吗，难道……焦天宇有了一个初步的意识，脑袋嗡嗡鸣叫不已，这事实一旦与猜想进行了印证，他想让脑袋不鸣叫，已经失去控制了，他的腿竟然不自觉的抖动了几下。 这要搁在以前，他焦天宇在卢原市委会议室这么一抖脚，那整个卢原市都得震动一下，即便是下辖最偏远的小县城、小乡镇，震感也会很强烈的。可今天的他，自己都觉得这一抖没什么劲道了！ 今日不同于往昔啊！ 焦天宇返身的时候，他看到市纪委一名同志的嘴角动了一动，似乎说了句什么话？他却听不清，也装着听不到，转身就进了会议室，反手轻轻的去关门，眼光斜着扫向了兰青天，尽情极其复杂矛盾。他是既怕遇上兰青天的眼神，又怕不看误了什么事。 可恰恰兰青天的目光正盯着门口，见他进来，轻轻的摇了摇头，“焦天宇同志，你也不用参加这个会了！” “为什么？” 焦天宇猛然之间，两眼充满了血丝，话中带着不正常的颤音，他实在是感觉胸口一下子堵得不行了，脱口而出！或者算是明知故问。 “因为这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兰青天将面前的那一张纸拿在手中扬了扬，给了焦天宇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与答案，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是为了什么，他们不必再煞费苦心的去误解和猜疑，也不必再对这事迟迟不见真章而失望与期待。只是兰青天的这个解释让焦天宇接受不了，他发了呆。 焦天宇站在门口想进来没胆量，也不可能，乖乖出去，那又实在不甘心。他进退不能，努力的张了张抖动的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偏偏一时又说不出话来。 面对他的这种僵持，看着门口进来的两名市纪委工作人员已经一左一右夹住了焦天宇，兰青天再次看着焦天宇摇了摇头，同时向两名工作人员叫了一个暂停。然后，他缓缓的站起身来，从桌子上抽出最下面的两份材料，在手中晃了晃：“焦天宇，其他未查清的事情我暂时不说，就卢原市原冶金机械厂韩青平一案，你涉及的经济问题就达数百万元。” “那是韩青平乱咬人！” 焦天宇毕竟是市委书记，临死还想要点体面，忽然来了一点精神，极力争辩起来。他此时不分辨一下，后面再狡辩，那效果将会大打折扣。 而且，他觉得彭起华已死，自己也做了充分准备，销了相关物证，有些事情只靠韩青平单独指认，那仅仅是一对一的对质，没有其他旁证，自己可以打死不招！ 兰青天没有过多解释，他又拿起了另一份材料，“原市委秘书长彭起华洗桑拿死亡之前，掐断桑拿房排气设备电源线的那个人也姓韩吧….？” “你….你怎么知道？” 焦天宇一听这个爆料，再也无力支撑身体，要不是两名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夹着他，估计他会立即卧倒的。他满脸惊恐之状，脱口叫出了声。 兰青天大手一挥，冷哼道：“带出去！” 待会议室的门再次关上之后，兰青天慢慢的坐了下来，目光扫过众人，“刚才点到名的四人，已经省委批准实施‘双规’…” 双规，规定的地点、规定的时间，交待清楚自己的问题，领导干部们谁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再度震惊之余，众人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既然是四人，那现场留下来的人就安全了，至少暂时度过了危机！所有目光这才再次集中到兰青天的脸上，静待接下来的会议内容。 “今天中午，省委召开了临时常委会议，不但同意对刚才点名的四人进行‘双规’，而且还研究了卢原市新的人事任命事项。下面，我宣读一下任免文件…！”兰青天拿起桌上的任命文件的机要传真件，轻声的念了起来，“经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免去焦天宇同志卢原市委常委、书记和卢原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职务；免去曾家辉同志卢原市委副书记职务！同时，免去金德胜同志卢原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职务；免去李长军同志卢原市委常委、市人民政府副市长职务；免去许凤权同志卢原市人民政府党组成员、秘书长职务。” 念到免职结束的时候，兰青天略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接着念了下去，“省委任命曾家辉同志为中共卢原市委书记！” 几秒的安静，然后爆发一阵热烈掌声，兰青天也鼓了掌。至此，他的脸上才有了一丝难得的笑容。“下面，先小范围通报一下卢原市人民政府市长选举结果，陆小东同志正式当选卢原市长！” 会场里又响起了一片掌声，稍停之后，兰青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陆小东同志的任职文件那得报经省委研究之后再下达。工作方面，提前介入。曾家辉同志与陆小东同志今晚就进行工作交接，迅速展开卢原市委、市政府新的相关工作，稳住形势，打开局面。同时，我也代表省委给在座其他同志提个醒，如果有人不团结配合，再有损害班子团结的行为勾当，我不介意再到卢原市开会点一次名…。” 眼见大家噤若寒蝉，兰青天没有再浪费口舌，终于大手一挥，“散会！” 临时会议结束之后，立即进行人代会的最后一次全体代表大会。当领导上台的时候，代表们惊奇的发现，市委书记焦天宇已然不见了踪影，还有几名市领导的位置也空了下来，正在他们狐疑之际，省委常委、纪委书记兰青天的声音已经能过麦克风在会场四周响了起来，“卢原市的各位人大代表，在宣布这次卢原市长选举结果之前，我先宣布一项省委的任命文件….” 兰青天将刚才在小会议室宣读的任免文件重新宣读了一遍，引来台下无数唏嘘，然后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大家不仅是对焦天宇的下台表示庆幸，也不仅仅是对曾家辉的就任表示祝贺，还有他们憋了老半天的疑问获得满意的答案表示释然！ 到于焦天宇等人免职的原因，兰青天的解释是：他们存在违纪问题，省纪委已经介入调查…. 掌声停下之后，兰青天让曾家辉做了人代会的临时主持人，由他宣布市长竞选结果：陆小东以233票当选市长。省政府的副秘书长高洋在这次选举中最后获得116票，这比预选的30票高出了86票，估计焦天宇利用中午这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下了不少功夫，争取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可惜的是，市长职位没能如愿争到，他那市委书记一职还意外丢了，甚至身家性命都堪忧。正式选举中一共有25票弃权，陆小东自己那1票直接没投，浪费掉了！ 陆小东顺利当选为市长之后，他上台作了就职演讲，不过演讲的内容还是少得可怜。因为他根本没估计到自己会最终当选，准备不充分啊，用他后来跟曾家辉私下里的话说：老大，您是逼着我硬上啊！ 第716章 考究拜访顺序 虽然是入冬时节，舟山省委住宿大院还是掩映在一片四季常青的葱绿之中。这个大院整个就是一个大公园，有假山有喷泉，有梅花有绿草，一栋栋风味各异的别墅点缀其中，虽然许多鸟儿在这个季节去了南方，不能闻鸟语，却也是美不胜收之景。 这已经是曾家辉上任卢原市委书记以来的几天时间之内，第二次前来舟山省委住宿大院了。前两日，他拜访的是省长汤中和，今天拜访的，则是省委一号人物，省委书记汪正山。 分开拜访，是必须的。 以前，曾家辉可没这么多规矩。跑省里来先走走这家，然后去去那屋，吊尔郎当，没太当一回事儿，以为人到人情就到了，结果吃了不少大亏。他自己也作了许多反思，要是以前早注重这些规矩，长丰市委书记就会一直坐得稳稳当当的。退一步讲，离开长丰市以后，及时按官场游戏规划来办，他那个南阳市委书记的乌纱帽也不会掉的。现在回头只能感慨，几经碾转，现在才弄了个卢原市委书记当当，而且还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一个意外收获！ 在他看来，省委书记汪正山与省长汤中和还是有些不对路。不过，两人来舟山省的时日不长，并无什么积怨，也没有起什么正面冲突，只是有一些私下里的小磕碰罢了，曾家辉完全可以忽略他们之间的这些问题。 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必须谨慎从事。 因为，他这是第三次走上市委书记的岗位。事不过三，再丢了，那就没前途可讲了！ 在不谙官场的人们看来，一个市长搞掉了一个市委书记，他的上马是理所应当，顺理成章的事儿，以为就是过独木桥，前面的人掉下去，后面一个接着走就是了，后面的人是挤不过来的。其实不然，这绝对是外行人看热闹。在咱们这种国度里，高层政治的真正精髓，那只有两个字。 站队！ 官场上什么都可以做假戏，但站队必须动真格。 从古至今都逃不脱这个规则，只要站队正确，普通人眼里天大的事，到了高层大人物眼中，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饭局上轻描淡定的几句话，杯盏往来的谈笑之间，事情就给落实了。 只要有足够份量的领导信任你，你的官就能做下去，其他神马都是浮云！甚至有些时候，研究研究（烟酒）也是体现站队的一种方式。处在这样一种大环境之下，官员们的思想自然得慢慢发生变化，如果还一味的以平常心去揣度，那只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如果曾家辉不吸取前两次的经验教训，也就难免重蹈覆辙的。不管汪正山与汤中和的实质关系如何，曾家辉都必须分开来拜访，而且不能在同一天。不然，让汪正山和汤中和知道了，心头肯定不会痛快。即便是汤中和，虽然曾家辉与他的关系不错，但只要有了一丝不快，必须产生相应的隔阂，久而久之，这种隔阂也就上升到另一个层面去了！因此，曾家辉当上卢原市委书记之后，这个拜谢省里的两大巨头，就成了头等大事，而且还得讲究先后顺序。 他也认真仔细的考虑过，汪正山是省委书记，是全省的一把手，年纪也比省长汤中和滋长了几岁，于情于理，都应该先拜访他，然后再拜访汤中和，这有尊卑之别。 如果曾家辉是舟山本地干部，这个顺序自然正确。 可关键是曾家辉是从京城来舟山摸爬滚打的下派干部，甚至曾家辉是不是干部都无关紧要，在汪正山与汤中和的眼里，一个市委书记也算不得是多大的官？ 手下而已！ 中组部长的门生才是至关紧要的。 因此，曾家辉此番前去拜访省里的这两位大佬，也就不能按照普通舟山干部的理解安排顺序，必须权衡。细论起来，曾家辉与汪正山之间，原本八杆子打不着，而且在舟山这几年时间里，还受到过他的非常打击，硬是将他南阳市委书记的帽子摘了，随便给的那顶卢原代理市长乌纱，还差点搞脱了。要不是最后在扳倒原市委书记焦天宇的事件中出了大力，建了“奇”功，估计他现在的日子还是很难熬的，这关系就说不定是什么“关系”了。与省长汤中和呢，曾家辉觉得还是走得挺近的，但客观上讲，那关系是中组部长江海天的，而非亲戚关系，更非与生俱来。 简单来说，汪正山是边缘人，汤中和算是“一个生产队”的，那队长是江海天，汤中和算个副队长，而曾家辉不过一个生产小组长的地位罢了。 所以，曾家辉先拜访了汤中和，两天之后才拜访了汪正山，这样既巩固了与汤中和的阵营关系，也不至于惹来汪正山什么非议，这也符合官场上的官员出场顺序，先小后大嘛。 领导们的讲话安排也大致如此，轮到最后一个，必定是级别最高，以他的讲话为准。 这也算是“区别对待”！体现了边缘人与自己人的差别。 曾家辉这样做，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是旗帜鲜明的表明立场，自己坚决支持汤中和在舟山省的未来发展事业。毕竟汤中和不想止步于省长一职，他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而恰恰他又是处在不被看好的队伍里，这个时候是最需要有力支持者，比如曾家辉这样的虎将，鼎力辅佐。而对曾家辉来讲，这样做也是对汤中和支持自己的一种回报，既体现了患难见真情，也表明相互支持，需要合作共赢。 与此同时，还能体现出他在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心中那种小心谨慎的大局观念。毕竟曾家辉在卢原过去一段局势中，不是被动的做了许多政治斗争，而且化被动为主动翻了身，市长竞选中还放弃了竞选。这从某种程度上讲，省委主要领导要是不顾念某些因素，一个变脸，完全可以给他扣一顶缺乏大局观、没有很好的把握组织意图的帽子，上纲上线的就让他一边“凉快”去。 第717章 异常的低调 此时按照这样的顺序进行拜访，在处理焦天宇的问题上，在对待卢原今后的发展上，有了足够的时间缓冲，汪正山应该把调子定下来了，汤中和只需要随声附和就成。 曾家辉借用的私家车，缓缓开到了住宿大院门口。执勤的武警毫不客气地伸手拦住了他。虽然市长没有私自驾驶公车，武警不可能对他进行纪律问责，也无权进行交通检查，但安全盘查是必须的，这是他们的应尽之责。 曾家辉规规矩矩的下车，但并没来得及进行登记。 早就有一位三十几岁，身穿黑色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子在门卫室等候，一见曾家辉下车，立即快步迎了上来，微笑着叫道：“曾书记！” “呵呵，黄处长！” 曾家辉笑容可掬的与黄处长握手。 这位正是汪正山的秘书，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黄维涛。算起来，曾家辉是上一任办公厅秘书一处的处长，还是黄维涛的前辈，加上两人以前也认识。所以，曾家辉来之前和他通过电话，黄维涛提前几分钟就在这里迎候了，也算是对前辈的尊重与客气。 “汪书记正在家里等候，曾书记请！” 两人都未再作额外的客套，一起上了车。 有秘书亲自迎候，自然再无任何阻碍，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将车开到了汪正山居住的别墅之前，规规矩矩的停靠进指定位置，两人一同下车前行。 “曾书记，请！” 较之以往，黄处长对曾家辉客气多了，甚至现在还带着点敬畏之意。想必在黄维涛的心中，对曾家辉这次能在卢原市大翻盘，那是真心的佩服，由衷的钦佩敬畏。他很是惊讶，就是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青人，竟然已经是做过三个市的市长书记了。而且，黄维涛以前所知的曾家辉，从大家的口中说来，似乎总是满身的霸道作派，一贯不按规矩出牌，不按套路做事，仿佛一个凶神恶煞般的纨绔子弟。可现在他看来，似乎这些纯属谣传，曾书记现在是非常稳重，大家风范，气度俨然，年青人的楷模啊！ 的秘书，相对普通干部而言，当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某种情况之下，完全可能为当家，人们通常也称之为”。但相对于曾家辉这样一位做过书，现在又是一个地级市的来讲，黄维涛心中很清楚，自己这个处长与普通干部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 他心中自叹，今后自己恐怕走不到曾书记这一步！ 曾家辉随在维涛的身后，缓步走进了里。 正端坐在客厅沙发里看报的汪正山，待得曾家辉到了跟前，这才放下手中的报纸，缓缓站起身来，那张黑面包公脸绽放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看上去虽不是特别热情，但也没什么伪装，表情自然。 曾家辉连忙疾步上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汪书记好！” 今天的曾家辉比以前见汪正山的时候，那是低调了许多。原因除开上述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他在人代会的最后一天，把卢原市四名市级领导拉下了马，又推上了自己的兄弟伙陆小东竞选到了市长一职，这还是让领导们的面子不好看，汪正山心里肯定也不会太舒服的。曾家辉希望通过自己的低调，让汪正山能明白自己此番前来，有着负荆请罪之意，也希望他低调的对待一回曾某人。 无论过去的事作何解释，高层大佬都能明白他曾家辉有拉“小山头”的动机和行动。 不过，曾家辉还有一层意思希望汪正山也能理解。在舟山省，曾某人虽然只是一个市里的干部，但却有能耐推上一个市长……他的这种能耐，在接下去的日子里，还真是让汪正山感受深刻，他不仅是推了陆小东一个市长，还推了另一个市的市长，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家辉同志来了！” 汪正山伸出手来与曾家辉相握，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丝毫看不出他此时心中的真实想法。这样的高官，一般情形下，本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再加上他那一张黑脸，就是有什么，你也无法辨清。 “早该拜访汪书记，是我失礼了。” “坐吧！” 汪正山也不客气，自己先坐回了沙发上。 “谢谢汪书记。” 曾家辉恭敬的应答道，然后在汪正山坐的沙发另一侧坐了下来，腰杆挺直，坐姿端正，神情淡定，既有准女婿即将接受未来老丈人检阅一般的严谨，又有对待领导提问般的从容不迫，还有仿佛将与客商谈判时的不卑不亢。 黄处长奉上了茶水。 “先喝口茶吧！” 汪正山客客气气的招呼道，眼神看似温和，却是在不住地打量着曾家辉，甚至漫不经心的咬了咬牙，直盯着曾家辉看了长达数秒。 这小子，胆子不小啊！ 汪正山已不是第一次这样在心中评判曾家辉了。唯一不同的是，他觉得这一回曾家辉在卢原市那一仗，干得着实是漂亮，既没有让抓住他什么小辫子，又没引起卢原本地干部们的瞎起哄，把原本是利已的私事，办得很公道正派一般，连省纪委书记兰青天回来都是一连的称赞不已，这小子在舟山省各市的领导干部之中，还真算个人物了！ 那天接到兰青天的电话，将卢原市焦天宇等人的重大问题进行报告。原本汪正山是不太赞同让曾家辉任卢原市委书记的，可他考虑再三，还不得不让他当卢原市委书记。如果另派一人去，压不住他，还不是照样把人搞得下不了台，甚至直接给你搞走，那样一来，可就连番难堪了。即便不如此，曾家辉要真是既不当市委书记，也不参加市长竞选，那还真是不好安排这家伙了，至少自己无法给江海天一个交待。至于市长一职，人家是按照竞选的方式来的，他有那么好的人大代表基础，还不是他想让谁当选就让谁当选？ 所以，他也是经过再三权衡，最后只能便宜了曾家辉。 第718章 另一种礼貌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卢原市经此一场官场地震，倒并非坏事。也幸好他在，直接提出由曾家辉任市委书记，不然，昨天江海天打来的那个电话，他就不知道如何作答为好了。江海天在电话中问曾家辉这个同志最近表现怎么样？他能说怎么样，好啊！又任市委书记了！他只是非常惊异，这家伙怎么就这第引人关注呢？要是这次让他一边呆着“凉快”了，那真的会怎么样呢？自己又会怎么样？ 态度，着实让汪正山有点拿不准。 这随意的一问，却又像是专程打电话询问曾家辉的情况，究竟什么意思？ 你江部长真要了解曾家辉的情况，用得着问我吗，直接一个电话打给曾家辉不就完了吗。即使不方便，让组织部给你个专题汇报也行啊。时间还选择在刚任卢原市委书记之后的几天，还是专门问我这个，难道是在提示什么？ 曾家辉知道汪正山这一番打量，是在揣测许多无法得知的情况。 “汪书记，我在工作上给您添麻烦了！”曾家辉笑了笑，主动说道。 这也算是一种坦白自己的做法。 他与汪正山这样谈话是对的，算是对卢原市前后所发生的一切，向领导作个交待，有一个正确的态度。 马后炮！ 汪正山倒没有接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现在无须评价曾家辉是否给省里添了麻烦，也无须知道曾家辉凭什么敢这样干？他现在只知道，曾家辉已经这么干了！焦天宇已经下了台，曾家辉已经任了市委书记，那就够了。自己可以对上面关注曾家辉的领导有一个说法，下面又能把工作干下去就行了。反正，自己在是书记，而且还不想在这个穷省里干到退休，这就足够了。其他的虽然重要，但对自己也可说是无关紧要。 汪正山这是标准的官场操盘手法，卖了领导的面子，笼络了下属的人心，还期待着借此机会能迎来更大的回报，憧憬着更加美好的未来。 而且，曾家辉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这让汪正山心里也容易接受。 大家都是明白人，这种交流拜访自然比较“投机”，气氛自然比较融洽。 如此一来，汪正山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更加浓了，语气却依旧平淡，说道：“家辉同志，卢原市几名干部问题，虽然在查证过程之中，但情况已经八九不离十。市里突然缺少多名领导干部，工作上估计暂时会受些影响。因此，省里面打算最近召开一次，讨论有关人事任命问题，涉及卢原市的空缺职位，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既然曾家辉开诚布公的表示了自己的不当之处，汪正山也就不拐弯抹角，简要地向曾家辉说明了一下省里的想法。反正送了一个市委书记给他，再送几个人选又有什么关系，送佛送到西嘛！ 这么快？ 曾家辉听后倒是略略吃了一惊。 原本猜想，这事得等几人的案子明朗之后，至少也得个把月吧，没想到的动作出奇的快，看来是想要快刀斩乱麻，尽快稳定卢原政局，也堵住一些不利于谣言了。 汪书记是聪明人，这回还真有魄力！ 对这些人事，曾书记的想法当然有啊！ 曾家辉沉思了一下，谨慎的道：“汪书记，本来对省管干部，市里不敢有多少想法。但是鉴于卢原市的实际情况，我想是不是从卢原内部安排一部分同志，这个…请酌情予以考虑。” 他只说了安排一部分，表示不贪心！ “家辉同志，卢原一下子4名领导出了问题，再从内部安排起来，是不是会让下面的同志不信服？或者说是让其他地方的同志们有误解之处，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万一有什么不慎，新上任的同志被这4名干部的问题牵扯出来，那可不好善后啊。” 稍顷，汪正山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汪书记教诲极是，是我考虑问题欠周全了！” 曾家辉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不足。无论如何，汪正山这话都有一定的道理，他这样说出来，对于自己，也是一番好意，也是从整个大局来考虑的问题。 这一回，汪正山再次微笑点头，对曾家辉竟然忽然多出一分好感。这个曾家辉还真有些变化，不文过饰非，能勇于担当，成熟稳重多了！ 看汪书记心情不错，曾家辉承认“错误”之后，没有就此打住，不徐不疾的说了下去，“卢原的干部问题，主要漏洞出在监管上，如果能派个好的书记给市里，帮助我这个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整理一下摊子，相信今后就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了。只是…只是卢原这几年的经济发展不进反退，几大主导产业都面临转型与恢复，怎么尽快走出这样经济发展困境，需要卢原本地干部们的努力，我想是不是协助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秘书长和维护发展环境的书记等职务上，让市里能自主选择，这还请汪书记给予特殊关照……。” “市里空缺的一共是5名领导吧？” 汪正山微微点头，如此问了出来，表示基本同意了。 曾家辉抓住这个机会，脑子里转了转，他知道加上主任一职，应该是6个才对，他没更正，只是含糊的道：“说缺几个就是几个，反正市里差干部呢。” 这个时候小小的活络一下，对汪正山来讲，曾家辉的表现更能让他心情舒畅。因为，必要时在领导面前那么不循规蹈矩一回，算另一种礼貌！ “哦，”汪正山扫了曾家辉一眼，淡淡的定了个调子，“那就给你派个书记算了。其他的由市里推荐吧！” “谢谢汪书记，主任的头衔也别挂我这个市委书记头上了，我可不能步焦天宇的后尘。您看市里推荐谁较合适？” 这种请示，只不过是为了讨好 汪正山开始还没考虑到主任一职上去，可他既然表态了，也不好再拿这一个回扣，只得摆了摆手，“你们推上来再说吧！” “谢谢汪书记！” 曾家辉不但嘴上这么恭敬，他还忙着欠了欠身子，脸上的神态，也变得更加谦和起来。整个客厅的气氛，似乎都起了变化，一直保持到曾家辉告辞。 第719章 求救短信 从汪正山家里出来，曾家辉直接回了所住酒店。 他翻了一下酒店送来的报纸，又看了一会儿电视，没什么节目能引起他的兴趣。在房间里走了两个来回，多少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 曾书记几经磋跎，重新做回一个市的“一把手”，多少还是有些兴奋劲儿的，而且几天时间过去了，他这种劲头还没有完全消失呢，哪里能坐得住。 省城朋友虽不少，但能玩到一块儿的没有，也就没出去晃悠的心思了，想想工作上的事情吧。这卢原市经过大半年的折腾，总算社会治安秩序上了正轨，市领导班子捏成了融洽一团，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发展才是硬道理啊！ 可这卢原市近年来的经济正走下坡路，怎么扭转？ 曾家辉掏出烟来点了一根，看着面前升腾的一圈圈烟雾，眯着眼睛开始冥思苦想起来。这卢原是以旅游产业为主，以矿产资源开发为支撑。目前矿产这一块，有了黑金公司的入驻开发，他倒不太担心。只是这旅游业好像起色不大，景点不缺，交通也还过得去，环境也有了一定程度改善，可旅客似乎不买帐，来的人少！ 难道是市里的推荐不够？ 按理说不应该啊！每年市政府拿出上亿元的资金去做宣传推荐，投入不可能说不多，力度不应该就小啊，可为什么总是效果不尽如人意，问题出在哪儿呢？他有些想不通，忍不住给新上任的市长陆小东打了个电话，“小东，你这新官上任，第一把火怎么烧啊？” 陆市长上任伊始，能怎么烧？ 他媳妇刚从长丰市赶了几百公里，专程过来慰问，这第一把火自然是“烧”到媳妇身上去了。曾家辉接通电话之际，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觉得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有些没人道主义，他一边说一边抬腕看了看手表，都快晚上十点钟了，此时打这个电话，不会影响人家夫妻生活吧？ 可电话已经接通，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陆小东还真是两口子上床了，正紧张加班呢！一听电话响了，陆小东仿佛汽车半路熄了火，甭提心中有多大的气。好在刚上任市长，他还懂得一切要低调与忍耐，嘴上倒没暴粗口，在老婆的提醒下赶紧抓过手机，一看是曾家辉的电话，什么不快都无影无踪了，“曾书记，在您的领导下，我没打算烧什么火，一切按市委决策执行啊。” “呵呵！” 曾家辉在电话中听到陆小东吭哧吭哧的喘气声，知道自己所猜不差，一定坏陆市长的好事了！没办法了，他只得在电话里不好意思的笑道：“在辛勤耕耘吧？要注意身体啊！要不咱们明天抽空再聊……？” 电话却是没舍得掐断！ 陆小东倒是坦然，既然被曾书记猜中了，也就没避讳的必要了。他对曾家辉所说的“辛勤耕耘”一事，不置可否，笑呵呵的道：“没事，书记有什么指示？” “我忽然在想，这卢原的旅游业发展老是原地踏步，这不是办法啊！你看这基础设施差不多了，社会治安秩序也好了，总不能浪费资源吧，咱们得想想怎么让它向前跳一步…！” 对曾家辉说的这事，陆小东也想过，“书记，要不我们改变一下宣传推荐方式……？” 老是在电视上打打广告，在省城等地挂几个牌子，看到的人倒多，可游客来得还是少。与旅行社搞了多回接洽，人家既来采了风，又实地来做了了解，也答应带游客过来，但形势并没有大的改观！ 陆小东也觉得宣传上的老一套行不通！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他的想法与曾家辉的思考不谋而合，这让曾家辉在电话那头暗自点了一下头，小东还是不错，不枉我推他上位，“我在想，要不我们宣传推荐方面改改路线，走与其他产业有机结合的路子。比如，发展生态旅游，引进一些生态林业发展企业，推动传统农业向生态经济林、观光林方面转型，促进生态旅游业的发展？另外，把原来的宣传推荐重点放在打造地方文艺产品，甚至可以考虑引进传媒企业前来卢原拍点电影、电视剧什么的……。” “嗯。这个方向办法都好啊！” 陆小东的“性”趣已经转移到讨论发展上来了，他认真的听着曾家辉的思考和想法，也谈了一些自己的意见，顺便提到：华夏森工集团正在长丰市考察，打算在那边投资40个亿搞生态林建设。 这样的项目去了长丰市？ 曾家辉一听就来了兴致。嗯，长丰市硅矿开发，生态破坏程度较大，按照n大提出的“五位一体”总体发展布局，探索农村生态文明建设这条路子，长丰市竟然先启动了！只是不知道企业去考察的情况如何，洽谈有无结果，如果能把这样的企业引到卢原来，岂不正好吗？ 想到这儿，他立即指示陆小东，“你一会儿耕耘完了，打听一下长丰那边的情况。” “我马上落实！” 陆小东并未完全按曾家辉的指示来办，不敢继续耕耘了，市委书记等着呢，得先打电话询问华夏森工集团赴长丰考察的情况。他在长丰市做过那么多年的市公安局长，熟悉的人不比曾家辉少，这个自然是小kiss。 曾家辉放下电话，抽烟等着陆小东的回信。忽然听到手机“叮”的一声响，一条短信进来了。他笑了笑，这陆小东有老婆在身边就是不一样，还玩飞信？ 他慢慢的打开短信，让他意外的是，这并非陆小东电话发来的短信，而是一个陌生号码！而且内容让他大吃一惊：田甜身陷春风春雨楼，求救！ 田甜！ 这个小妮子可差点害过一回曾书记！那时，曾家辉还在长丰市下辖的原平起县任书记，跟当时任长丰市市长的蒋百年是生死仇敌，蒋百年指使市政府的秘书长安排这个田甜在东方会所（曾书记收购之后改名春风春雨楼）陷害曾书记……。后来，这田甜还去平起找过曾书记，做了一段时间的炊事员，直到曾家辉从长丰市调走，才又将她安排回春风春雨楼上班。 可是，这春风春雨楼早卖了！ 田甜“身陷”又是什么意思？ 救是肯定的，但怎么救？ 曾家辉迅速的思考着，决定还是先回拨这个电话，问清情况再作定夺，刚欲拨出，陆小东的电话先一步打过来了，“书记，华夏森工集团考察团在长丰市考察还没结束。不过，听说考察不太满意，原因主要是长丰市的某些人私心杂念多了……据说明天下午就结束考察，直接返回了！” 现在的长丰市委书记熊正东、代理市长麻枫林这种人，没有私心杂念才怪！企业可不同于行政单位，人家还没进来，你就吃拿卡要，当然会不满意了。 这个倒让曾家辉觉得有机可趁！ “知道了！我回卢原的时间推迟一两天吧，市委的工作暂时由你主持！” 曾家辉挂了电话，急忙联系了那个陌生号码。 电话接通之后，传来的是一个中老年人的沧桑声音，一开口就是哭泣，“救救田甜啊…！” “您是……？” “我是她父亲，我救不了她啊…求您了！” “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曾家辉尽量放缓语气，让这个自称是田甜父亲的人讲清情况。原来，长丰市因为党政主要领导易人，社会情况又开始恶化了，春风春雨楼从曾家辉的手里转出之后，又走上了不法经营圈子，那里的老板慢慢逼迫让许多服务员“坐台”，也就是当小*姐，田甜也无法幸免，但她坚决不从。想逃，没能成功。最后找了个机会向家里求救，可家人报案后，公安机关竟然查无此人。她的父亲田兴柄跑春风春雨楼寻找未果，还挨了一顿打。田兴柄在长丰呆了半个月，再无所获，好不容易得到一张田甜写的纸条，上面只有“求救”两个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这个电话号码是曾家辉的！ 田兴柄并不知道电话号码的主人叫什么，又是干什么的。本不想劳烦别人，可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犹豫再三，才发了这条信息！ 直到此时，他也不知道曾家辉的名字。他忘记问了，但即便是问，曾家辉也不一定会告诉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救人，这田甜好歹给曾书记做过那么长时间的饭，照顾得无微不致，曾家辉不可能置之不理！就是素不相识之人，他也会伸出援手！ 又是长丰市！ 曾家辉决定耽误一点时间，回一趟长丰市这个老地方。一方面既为救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华夏森工集团，准确的说是为了卢原市的今后发展，一举几得嘛。但怎么去，以什么形式去，有哪些注意事项？这让他细细的思考了许久，除了给铁家兄弟打过电话之外，并无其他异动举动……… 第720章 故地重游 根据田兴柄的描述，这田甜明明就在“春风春雨楼”，也知道田甜正在被逼，很可能沦落为“小*姐”，可他却完全没有办法见到自己的女儿，甚至上前打探详情反遭了一顿暴打。这让曾家辉心中不是个滋味，怎么自己工作过的这个地方，又有警匪勾结问题出现了？ 如果没有这种勾结，这春风春雨楼的人又岂敢如此牛皮哄哄！ 曾家辉非常清楚，任何一家色*情行业经营场所的背后，都会有幕后支持者，而且必定有着非同寻常的能量，黑白两道，任何一道摆不平，这个行业都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哥，这回你不把王冲带上，可有些失策啊！” 铁锋知道曾家辉要去长丰市之后，不由调侃起曾家辉来。 也真是的，曾家辉当年在长丰市可算是风云人物，但从长丰调到省委政策研究室，再调到南阳市，现在又做了卢原市委书记，几经碾转，磨难多多，这回故地重游，却连个秘书都没有带，身边除了一个驾驶员之外，连个“端茶倒水”的跟班都没有，未免显得太寒酸。 所幸，开的是私车，没多少人知道这位是市委书记。 不过曾家辉并不这样认为，自己是办事，又不是去弦耀，用得着摆什么谱吗？“人少了，但活动的空间就大了，这叫得实惠！” 话虽如此说，曾家辉却也不是马大哈，这次无论是争取华夏森工集团，还是田甜，可以说都是去跟非官方打交道，充满了许多变数，还真是不可掉以轻心！一旦遇到了麻烦，铁锋虽然能应付，但要做得像样点，要想少吃点眼前亏，那还得有所准备才行。 在长丰市找几个人喝酒，托人办点官场上的事，这倒不难，但要把黑白两道都吃得住的人，还真是较少。他想了半天，忽然一拍额头，差点忘记了一个人：长丰市原人武部政委乔刚，现在可是任长丰市军分区司令员了！ 这不是最合适的人吗？ 他想到就会联系到，两人在电话少不了大半天的客套！ 只是有一点，曾家辉回长丰市的事，他并没有在电话中告诉乔刚。 铁锋与曾家辉一路有说有笑，就那么两个小时的高速路，很快就到了长丰收费站，路途上倒是轻松加愉快。 “哥，我们这次回到长丰市算是客人了，既然你不想惊动这里的主人，那我们住什么地方，长丰大酒店怎么样？” 铁锋笑着对曾家辉说道。 秘书王冲没跟着来，他这个做兄弟的就要身兼多职了，驾驶员、保镖、秘书人员等等角色全让他一个人包了，所幸他以前在长丰市呆过那么长的时候，对长丰市的一切还记忆犹新，知道这长丰大酒店是市里最高档次的吃住地方，选择好的不一定是对的，但总比其他地方安全卫生一点吧，他是这样考虑的。 当然，春风春雨楼也不错，只是那里出入的人员相对杂乱了一点点。 曾家辉微笑道：“这个不必你来费心，自有人安排。” “啊？你不是说不让长丰市的领导知道你过来吗？” 铁锋有些诧异地问道，出发之前，铁锋和曾家辉商量过这事，曾家辉说不要惊动市里的领导们了，市委书记熊正东、代理市长麻枫林对自己不感兴趣，自己对他们也不感兴趣，免得彼此见面显得比较尴尬。而市里的其他领导，曾家辉则说先不惊动他们，免得给他们添麻烦，见机行事就行了。 曾家辉笑道：“除开市领导，我在长丰就没朋友了吗？” “你在长丰市的朋友，还不都是市领导？” 面对铁锋的诧异，曾家辉也没必须瞒他，反正一会儿就要见面的，“平起开发区的朋友总有吧，他们可不一定都是市领导。” 哦！ 铁锋明白了，平起开发区是大哥的发祥之地，他眷恋着那一方的朋友呢！这个倒是自己忽略了，那边的朋友不是多，而是非常多了。不过，离长丰市还有百多公里的路程呢！ 正说话间，铁锋眼尖，已经看到了依靠在高速路出口外旁边的一辆车，车子并不算太好，但那个车牌他是非常熟悉的，原来平起县长的专车嘛，离开时还是白春风的座驾。 “嘿，他们先到了。” 铁锋惊喜地指着那辆车，轻轻的叫道。心中却是在想，现在坐这车的当然不是白县长，白县长已经是南阳常务副市长了，接人的会是谁呢？哦，是花无叶区长，长丰市的美女官员啊！ 车前站了一个年轻小伙子，看到他们的车停靠过来，快步上前打招呼，一看就知道是驾驶员，显然是花无叶特意安排的。曾家辉轻轻的摇下车窗，微笑道：“前面带路吧！” 驾驶员恭敬的答应着，并做了一下解释，“领导，花区长原本要亲自来接您的，但因为陪同华夏森工集团考察耽误，所以……” “没事！” 曾家辉轻轻的挥了下手，花无叶已经将这个情况用短信作过解释了。 这有些领导风范啊！那年轻驾驶员微微一怔，他是一名从部队转业安置的驾驶员，给花区长开车只有几个月时间，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两位，只接到了让他接一辆什么车、什么车牌的领导，其他情况一无所知。他还真是一直没搞明白，这两位是何方神圣，花区长怎么会让自己的专车，驱车两百余公里赶到市里迎接？这两人看上去都比花区长的年龄小，衣着打扮也并不时尚，不像小白脸式的人物啊！ 再说了，来的是两个呢！ 如今的花区长，虽然只是享受副厅级的领导干部，但平起开发区一年财政收入上千亿，那可比许多市都牛b，一般的人别说是到长丰市，就是到了开发区里，花区长都不一定亲自接待。而这位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年轻先生，根本不过问花区长的情况一声，只淡淡的几个字而已，仿佛……。 这驾驶员也无法细想下去，赶紧上车前面带路。 去的地方正是春风春雨楼，驾驶员将曾家辉两人领到吧台，让服务员带领他们到预定的房间，然后自己就按花区长提前的吩咐，退出了大堂，该干嘛干嘛去了！ 坐着电梯去了曾家辉一直比较喜欢的贵宾7号房！ 这里楼堂亭阁还是以前风貌，只是重新进行了装修，陈设作了调整，其他一切照旧。 服务员没有进房间，而是在门外两米开外就止住了脚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让曾家辉有些奇怪，只得亲手推开了房门，却见里面坐着一位韵味十足的知性美女，竟然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惊艳感觉。 花无叶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微笑着叫着：“曾…曾书记！” “哦？” 曾家辉讶异之后，神态立即恢复正常，轻轻的回应一声。曾书记还是保持了一贯成熟稳重、无拘无束的作派，示意铁锋将房门关了。 第721章 见面胆色 花无叶轻快的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曾家辉，眉宇之间，尽是笑意，十足情人久别重逢，营造了房间内特别温情默默的深厚氛围。 花无叶打量曾家辉，曾家辉也不会闲着，两人对望着好一番打量。 曾家辉更是从上往下的直接打量！ 今天的花无叶一身合体的黑色女士套装，将丰腴多姿的身材轮廓勾勒了出来，却又不像紧身服那样曲线毕露，略略有点含蓄，一头短发飘逸清秀，气度高贵，配上那张贵妇人的五官和成熟的气质，简直可以迷死所有三十岁以上的男人。 多日不见，还真是格外养眼！ “你不是说陪考察团去了么？” 曾家辉嘴上虽然是疑问，双手却是张了开来。 他想抱抱呢！ 这个动作算是有些胆“色”，原本曾书记也不会这样猴急，以前通常的过程都是花无叶要么适时嗔他一句，要么主动投怀送抱，才会创造出这样一个美好局面。可今天就不同了，曾家辉担当了主角，实在是分别太久，乍然重逢，两人都是一阵激动，需要这样一个场面。曾家辉作为一个大男人，又是主角，只能展现男人喜欢主动出击的一面，也算是给花无叶一个见面礼吧。 猴急就猴急！ 这有什么关系？ “您是越老越开放了！” 花无叶也是控制不住情绪，真的上前一步，笑颜如花的靠近曾家辉，轻轻的抱住了他那结实的身躯，手还在曾家辉的背后用力掐了一把。 这两人倒是没什么大的顾忌，不过花无叶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却是将站在门后没来得及靠近的铁锋吓了一大跳，他有些进退两难了，不知是应该往前走呢，还是赶紧退出去把门给关上，或者是掩面闭眼，装作晕乎来躲过眼前这一凶险难关？在他的印象里，这花区长以前可是个非常矜持的人，气度慑人，任何场合都是规规矩矩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还有，自己这大哥虽然桃色事件不少，但历来也比较注意形像，场面把持得不错啊，今天怎么也这么随便起来了，当咱这活生生的兄弟不存在么？ 他可不知道，曾家辉之所以这样。一方面是因为这儿是长丰市，既不是舟山省城，也不是自己管辖之地，自己这个卢原的市长书记，处在长丰境地就没那么多禁忌了。另一方面是因为铁锋已经是自己的生死兄弟，自己那点破事也没多少能瞒住他的，索性在他面前坦率一点，也就毫无顾忌了。 何必装逼呢？ “咳……”花无叶轻轻挣脱曾家辉的怀抱，脸色红红的道：“哎，你兄弟还在旁边呢！”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铁锋，“铁老师，您赶快过来坐啊！” 我倒是想坐，但你们两个正玩暧昧，我能赶快过来坐吗？ 曾家辉也装着“如梦初醒”般的样子，就差打个哈欠了，他连忙道：“急了点，失态了哈！”说着向铁锋看了一眼，“过来坐啊，怎么像傻了一样？” “哈哈哈！” 铁锋终于松了一口气，眨了眨眼，“哥，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好了！”嘴角还轻轻抽了抽，我的大哥，没你这么重色轻友的吧，见了美女区长，便当兄弟空气一般，太那个了吧？ 当然，他可从未真正怪过曾家辉！ “花区长好！” 铁锋也适时补上了自己的问候，脸上一副淡定的笑容，身子还微微欠了欠，显得挺有礼貌的样子。其实，这厮心中大为歪歪，别怪我不尊重你，实在是你刚才太“忙”乱了，无视我的存在啊！ 花无叶倒是不以为意，亲自给两人泡了一杯咖啡。反正，这铁锋是曾家辉的生死兄弟，知道与不知道这层关系都无所谓，相信他不会乱说，只是自己有点难为情了。不过，这也没啥，自己离异单身，又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了，还怕羞么？ “铁老师……我还是叫你‘铁兄弟’好了，你不会反对吧？” 花无叶想通了那一点，也就坦然多了，与曾家辉的亲信兄弟套起了更近一层的关系。 “随便啦！只要大哥不反对就行，我没问题。”这丫的明明是回答花无叶的话，却硬是往曾家辉身上扯，眼睛也盯着曾家辉直眨呢。不过，他对花无叶那话，听得还真是浑身毛孔张开，无比的舒坦。 直接点更对胃口嘛！ 大哥在外装逼，那是必须的，在兄弟们面前就没必要了！铁锋最烦的就是别人跟他一本正经，装模作样。那样的人，他一贯都是敬而远之。大哥这二嫂、三嫂反正对自己又不是什么秘密，有啥关系？ “花嫂！” 铁锋还立即改口了，兴兴头头地叫了声“嫂”子，叫得十分给力，但这叫法让曾家辉与花无叶都是一呆，别的不说，说这“花嫂”两字，让人怎么理解，是花家的媳妇，还是别有用意？ 反正不太好懂！ 这一叫最后还是惹得曾家辉一瞪眼。不过，铁锋装着无知，视而不见！ 花无叶也不好意思问清楚情况，只能含糊的笑着点头，“来，舟车劳顿，先喝杯咖啡提提神。” 这一打岔算是自动解除了两人对铁锋那独特称呼的猜解。铁锋看着咖啡憨厚的直笑，可曾家辉却很不满的嘀咕道：“怎么是咖啡？这儿没有好茶吗？”说着按了一下呼叫器，叫进来一名服务员，他直接问道：“你们这儿没好茶了吗？” 看着这位先生不太满意的眼神，服务员瞅了一眼花无叶，犹豫的道：“是这位女士专门点的这种咖啡…!” 曾家辉只得客随主便，轻轻偿了一下，咖啡虽好，但苦了点，他最后无奈的摆了摆手，“那就再往咖啡里搁几颗糖吧。” 花无叶一听就笑了，示意服务员靠近自己一点！ 服务员是个清清爽爽的小姑娘，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龄，身材高挑苗条，应该有八九分姿色，见这订房的女士召唤，踩着咯噔咯噔的小碎步，向花无叶的身边移了过去，轻轻一鞠躬，轻轻的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花无叶揍过嘴去，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点什么，然后抿嘴直笑。 不过服务员刚开始还在笑，听完就直接晕菜了，愣了半天没动静。 “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曾家辉在一边看不惯了。反正这悄悄的来到长丰市，那自己就不是什么市委书记了，十足一个普通人，也就没了什么官员的架子与规矩的伪装，摆起了无所事事的风流才子形象来，“什么好‘菜’，端出来分享吧？” 服务员张了张嘴，看了下花无叶，见她没有阻止的意思，轻轻的说道：“这位女士说你…你小时候没糖吃，让我给你咖啡里加满糖……” 她一边说，还一边在搜寻，看看什么地方见过这么怪的喝咖啡的人。这叫喝咖啡吗？直接吃糖不更好？ 曾家辉与铁锋听得忍俊不禁，花无叶也微微发笑了，说道：“给他多加点糖，他这个人总是与众不同。” 曾家辉伸出了大拇指，向上翘了翘。 与众不同！ 这话听起来带劲，是不是某些方面也与众不同呢？可是，他转念一想，也有不爽的一面，“那方面”让一个女人作出评判，有些嬠人了！因为，她必须见多识广，才有比较发言权啊，这个可就不爱听了！有谁希望自己的袜子让别人穿过，又有谁喜欢自己的牙刷插在别人的杯子里？ 曾书记就不喜欢嘛！ 这时，服务员已经小心翼翼地把加了糖的咖啡，重新端到了曾家辉的面前，那咖啡实在是太满了。服务员按照花无叶的吩咐，直加了六颗方糖进去，实在是加不进去了才罢的手。 “谢谢！” 曾家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完全就是糖水了，再没一点咖啡的苦味，不由看着花无叶与服务员摇头笑道：“一个傻姐姐，一个傻妹妹，唉！” 服务员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匆匆的退了出去，她可搞不懂这两男一女什么身分与关系，生怕再有人吩咐什么，就不知听谁的为好了。 第722章 一块招牌 曾家辉一边喝糖水，一边打量着花无叶，见她自己喝的是一杯白开水，不由点头：“你这个人开始清心寡欲了，懂得自然保养之道，有那么点意思哈。这与当初那个谈硅矿项目只图眼前利益的县委书记，进步是大大的了。看来，花区长在平起这几年修身养性，效果还是不错的，前途远大，就不知财运是不是也亨通啊……？” 一开始的时候，曾家辉还一本正经，说到后来，便有些摇头晃脑了。 花无叶笑吟吟的瞧着他，也不生气。 她知道曾家辉这一刻，不是要调侃自己，也不是要说什么正经事，只不过是借机抛开俗务，难得的放松一下心情罢了，这是高兴与开心的表现。花无叶很喜欢曾家辉在官场上的雄才大略，但更喜欢见到曾家辉现在这样淡然的平凡模样。 当然，身在仕途的花无叶，她能体会宦海里的身不由己，每当他们以前一起谈起工作，总是有几分沉重，就没有现在这份快乐了。 曾家辉尽情胡说八道了一番，唱了半天的独角戏才闭了嘴。 花无叶是一阵格格娇笑，然后不徐不疾的问道：“你这次来就是想把华夏森工集团引到卢原去？” “嗯。卢原经济发展上不去，而且是以旅游、矿产为主的产业发展格局，如果能引进华夏森工集团这样的企业过去，既能带动旅游业的发展，又能补偿因矿产开发而导致的生态破坏。同时，对企业来讲也是一个很好的发展契机，这是双赢的局面。卢原因为经济不景气，目前政府本身没资金做这样的项目。唉…政局也是一个全新的开端啊！” 曾家辉点着头，心思总算回到了正经事上。 唯一没告诉花无叶的是，他这次到长丰市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办。救田甜的事，对他而言虽然算大事，但对花无叶来讲，那就不足挂齿了。不对他提起的另一个原因还在于曾书记有那么一点点私心，他怕这老娘们儿想歪了，以为自己跟那什么服务员出身的保姆有一腿，那就免不了费一番口舌解释了。 他跟田甜倒真是小菜拌豆腐，一清二白的，完全是一种“主仆”关系。 花无叶也把华夏森工集团前来考察的情况简要作了介绍，直白的说了：“长丰市想让人家来投资，但有的领导却想从中私捞一笔……现在的局面有些尴尬。市里面既要引它进来，又要从中揩油；可华夏森工集团呢，他是纯粹的企业，对此是大为不耻。不过，考察已经基本结束，双方并未撕开面具进行最后洽谈，约定消化一下考察情况后再议……这对开发区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 华夏森工集团到长丰市考察，虽然是作为长丰市的项目引进，但布局重点是放在硅矿开发涉及的平起、哈里克、乌里那这“一区两县”。无论花无叶是从原来做县委书记的角度，考虑故地的关系，还是从现在任开发区区长的角度，思考今后的发展，她都希望这个项目能入驻进来。别的不说，能改善一下农村的生态环境，总是造福一方的好事啊！ 可是，她知道这个项目已经让市里给搅黄了。 在长丰市，现在的市委书记、市长哪里会去想下面的实际问题，哪里会关心到群众的生活环境和子孙后代的长远事业，他们只知道多捞点好处，争取通过经济公关巩固上层建筑，想着争取更多更好的升官发财机会呢！ “这岂不是正好，长丰谈崩了，卢原接手啊？” 曾家辉笑呵呵的看着花无叶，眼神在明白的告诉她，你是无能为力的，也是杞人忧天！ “可我看华夏森工集团的样子，似乎也要政府配套投入不少资金…你那里经济不景气，是不是也会有困难？” 这个倒是实情，曾家辉想了想，简要的对花无叶提了一下卢原市的情况。 花无叶听完，双眉微蹙，“说起来倒是蛮好的，可实际上，你卢原市农村除了大量荒山和无数农民，也不比长丰市强啊。如果你财政拿不出足够的资金来搞配套建设，一切靠企业来投入，你以为企业傻啊？” 现在的卢原市与长丰市相比，政府投入上倒真是差了不小一截。平起开发区一年的财政收入，就可以超过卢原全市了。 这主要还是得益于曾家辉当初引进的硅矿产业项目。 曾家辉白了花无叶一眼，“你这也太直白了吧？伤自尊……！” 花无叶自问在能耐与眼光等各方面，都没法跟曾家辉相比，她只是想从自己的角度多谈一些看法，以期能给他一些启迪罢了，达到抛砖引玉的效果。见曾家辉今天如此随意的样子，花无叶知道他肯定胸有成竹了。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忧，企业可是为利是图，想掏出人家兜里揣着的钱，那是企业为了捞回更多的利润，并非真是要为农村生态建设无私奉献。 “老实说，你卢原市要配套那笔资金，真的会有困难。” 花无叶这样说，当然是知道政府要投入投资额度的40％用着引导，40个亿的投资，那政府得拿出16亿来，这对卢原市可是大难题。长丰市倒是可以办到，这是华夏森工集团决定到长丰考察的一个重要因素。她并有说穿的是：卢原市的经济状况限制，想要招进华夏森工集团太难了。只是考虑到真怕曾家辉“伤自尊”，才没有再直白下去，但花无叶还是用轻轻摇头作了补充表达。 曾家辉似乎不以为意，笑道：“不难。” “哦？你这么有信心，为啥？” “因为卢原有我嘛。” 花无叶愣怔了一下，半响之后终于笑出了声，敢情曾家辉把自己当一块招牌了。不过，她倒是认同这一点，硅矿产业招商的时候，她可是亲眼见证了这块“招牌”的能量。 “今晚先与华夏森工集团方面见一见吧！” “那是必须的！” “我已经作了安排！” “难为你了！” 曾家辉说的是一句大实话。 第723章 采之有道 对花无叶来讲，确实难为她了。这个项目引进长丰，布局重点是在平起开发区，她是区长，那意味着什么，谁都明白。可她现在却要亲自将这个企业介绍给卢原市的曾家辉，为难是不言而喻！ 好在这个项目是因长丰市的党政主要领导问题，怪不到花无叶身上。她不把企业介绍给卢原，长丰估计也没多大希望了！ 按照花无叶的安排，曾家辉与华夏森工集团考察团见面安排在晚宴上。但曾家辉的住宿，她却是不让住春风春雨楼，也不安排到卢原大酒店，而是要安排到自己在长丰市购的一套小别墅里。 对此，曾家辉倒没有拒绝，他本来就不想在市里抛太多头、露太多面，清静逍遥岂不是更好？悄悄住到花无叶的别墅里，晚上的节目肯定丰富啊！ 当然，花无叶安排是曾家辉与铁锋一起住过去。 对这个住宿安排，曾老大虽然没意见，铁脑壳却摇头拒绝了。他有着许多的借口：自己有战友在长丰需要拜访，晚上还有许多酒要喝；自己在卢原还有结交的其他朋友，顺便聚一下，机不可失；甚至说要顺便会一会当初在“春意怏然”娱乐城认识的什么妹妹…。 这厮为了躲开老大的约会，是挖空心思找理由，不惜自暴丑闻。因为有花无叶与曾家辉在，他确实感到有一股难以言表却又实实在在的压力，不躲会死得很难看的。 反正就一个意思，兄弟很自觉，不来当灯泡。 在他看来，大哥与“花嫂”，虽然有点母牛吃嫩草的嫌疑，但看上去，无论两人干点什么，都应该是“和谐相处”。瞧花无叶这个安排，铁锋也能够判断得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极不寻常的。他知道花无叶离异独居，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心照不宣的情况下，自己住进那别墅算啥意思？ 大哥与“花嫂”想要做点什么，可就不方便了。 自然，铁锋这想法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曾书记与花区长敢在他面前玩“见面一抱”，又岂会介意他当灯泡，只是这厮自己多虑了。 如果一来，这春风春雨楼7号贵宾房就留给铁锋住了。 曾家辉与花无叶慢慢下楼，专车也不让接了，出门拦辆出租，直接去了花无叶的别墅。 花无叶的别墅离市中心虽然有些远，但环境却是非常好。曾家辉站在阳台上，端着花无叶亲手泡的极品铁观音，慢慢喝着，不时的东瞧瞧西看看。似乎很享受这一刻的光景！ 花无叶则是端了一杯清茶，站到他身边极目远眺，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 “花区长今非昔比了哈。这别墅挺贵吧？” “一百三十万。” 花无叶悄悄瞅了一眼曾家辉，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曾家辉呵呵的笑了笑。 瞧自己这话问的。 探听人家的收入来源干嘛，担心人家的钱来历不明？你曾书记能从平起开发区的春天集团每年股份分红二三十亿，你就不允许花区长搞点外快，提高一下自己的居住质量？在如今这样的市场经济冲击下，有哪个官员没有经营点其他项目，又有哪个官员是一贫如洗的生活？对了，网上不是报道了国家领导人的财产状况吗，大领导们都是京城一两套房子，现金数百万。花区长这一百多万的别墅，相比起来不过“毛毛雨”。 相对自己而言，花区长这点财富，更只能算是脱贫罢了，勉强解决温饱而已，全面小康水平都谈不上。人家现在还是独居生活，小康得了吗？ 曾书记志向远大，不太在乎金钱。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嘛！ 这当然是因为他对钱已经没什么概念的情况下想的，要是天天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他肯定不这样想。这就好比一个饿得气若游丝的家伙，你在他面前摆上一个赤身的绝色美女和一块玉米饼，让他作个选择一样，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当然是先选择玉米饼。至于吃了几口之后，目标会不会集中到美女身上，那就由自己的功力高深程度决定了，男人本色嘛。官场也如此，曾家辉在金钱与实现理想抱负上，对个人的金钱已经没了概念，那目光就只能盯在职位与价值上去！ 他是真的想施展一番拳脚。 曾书记想着，不自觉的摇头。他对全面小康的理解，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至少得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对钱更是没多大概念，拿曾书记作参照的话，那至少得腰缠上亿，才够得上富裕的标准！ 花无叶瞧见曾家辉先是笑得古里古怪的，现在又无端的一个人在那儿摇头，不由说道：“哎，不是我向你隐瞒收入啊。这钱可不是我贪污受贿赂的哈，也不是…也不是……” 也不是卖p股挣的？ 曾家辉心中这样想，但没问出来，要那样就真的伤人自尊了！他摆手阻止花无叶继续说下去，这个可不必向自己汇报，只要她懂得保护自己就行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世道没钱可办不了什么事…！” “我可不是君子……。” 花无叶看着曾家辉笑了。 曾书记也不好意思的回报一笑，这卖弄一下文采，看来找错对象了，“你当然不是君子，这是经过我检查了的，那算什么呢……？” “老了，老娘们儿了！” 花无叶只能自嘲，她确实比曾家辉年龄大，这也是她无法释怀的一件事，索性也就时常挂在了嘴上。人都是不服老的，可又总是那么无可奈何，这是自然规律！ “老就老吧…！” 曾书记没心没肺的胡扯，眼光从花无叶的脸上开始慢慢往下移去，眼神中出现了一丝邪意，看得花无叶有些花枝乱颤，口是心非的道：“你不会是对我不感‘性’趣了吧？” 女人总会时常傻傻的问这样的问题。 曾家辉摇头，将茶杯放到一边，笑着说道：“我不是不感兴趣，是你自己说老了，老花一朵啊…！” 花无叶双眉一扬，戏谑地问道：“请问曾大书记，花要多大才不算老呢？我可是听说，你在卢原还让人拍照举报过，老实交待，在那边采了多少小花儿了？” 打住！ 曾书记做了个暂停手势，“路边的野花我没采！” 当然，采了也白采。反正，花无叶也不知道，知道了也白知道！ 这人吹牛不打草稿。 花无叶只能白了他一眼，依偎过去，从侧面轻轻的抱住了曾家辉。 这一抱，可就放不了手，抱出问题了。两人轻轻的从阳台返回，穿过客厅，直向二楼的卧室而去。这个值得理解，曾书记与花区长可是数月未见，真有点“久别胜新婚”的味道，拉紧窗帘，昏天黑地的在房间里纠缠了一个多小时。 花无叶进浴室冲洗的时候，曾书记还尾随而至，在浴室里玩了一回水中大战。如果不是因为消耗过大，肚子饿了，晚上还要与华夏森工集团会晤，估计两人的纠缠恐怕还永无止境，战斗至黑夜、战斗到天明都是可能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花无叶联系了华夏森工集团的人，然后两人去了春风春雨楼。 第724章 假公济私 花无叶与曾家辉走进春风春雨楼，时间稍微早了一点点。因为有求于人，提前点等投资商是应该的。按花无叶的意思，让曾家辉进房间先喝茶，她单独在大厅等候，一会儿将人迎接进去。 可曾家辉觉得自己现在低调显得有诚意，非常必要，坚持一起等候。于是，他招呼早已守候在这儿的铁锋，让他叫了两杯白开水，几人就坐在大堂的沙发上闲侃起来。 “铁锋，你不是说这次回来应酬多嘛，下午‘排班’没有？” 曾家辉端着一杯白开水，轻轻呷了几滴，随性而问。反正坐着无聊，顺便拿铁锋开涮一下，也好消磨这等待的无聊时间！ “安排啦。” 铁锋向来在大哥面前都不怎么避讳这种小儿科的桃色事件，虽然考虑到花无叶坐在旁边侧耳倾听，他没有过多透露，或者是没有胡编乱造什么具体内容，但眼神却是眨巴不停，斜着瞅了下花区长，仿佛在问：你们下午倒是不用“排班”，是不是直接上阵了？ “第一个见的应该是你那个认识的什么妹妹吧？”曾家辉继续没心没肺的问着，也不管花无叶在旁边听着是什么感受，反正自己戏谑兄弟，爱听不听，大家开心嘛！ 嘿嘿！ 铁锋眨巴着眼睛直笑，“还是大哥内行，一猜就中。” 见没见，倒是无所谓，既然是大哥找开心，顺着说就行呗。顺利“回敬”一下大哥，你内行啊！也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强将手下无弱兵”，不然他会觉得自己跟了他几年下来，什么都没学到，那就不免会让人失望了！ 曾家辉白了他一眼，转头看花无叶似笑非笑，知道都认为自己“内行”了。他也懒得争辩，转换了一下话题，问起了正事，“这酒店认真打探了没有？” 铁锋先点头，然后又摇头，说道：“下午溜达了一阵，但并无收获。看来有些不好办…” 曾家辉点了下头，脸色有点沉重。 这个事情，确实不太好办。自己不是长丰市的官员，公开找人不妥。但现在物是人非，要在这儿救一个酒店专门监控的人，找人麻烦，带走更麻烦，禁忌还是很多的。这样想着，曾家辉就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法治社会，怎么还出现了区别对待问题，这“依法治市”与“依法治国”怎么就不能做到真正统一，难道也要体现地方“特色”？ 花无叶有点奇怪的插话：“你们还另有事情要办？” 她原先以为，曾家辉就是为华夏森工集团这一事而来。现在从他们的问话中，隐隐听出还有其他要事，似乎还不太好公开办理，故有此一问。 “当然。” 曾家辉露了个笑脸，点头道：“你以为我们公款旅游啊！” “谁说你公款旅游了？”花无叶抿了一下嘴，“你招商不是公事啊？” 铁锋在旁边也插了嘴，嬉笑着代为回答道：“是啊，大哥这本来就是公事，可他偏偏给市里说是自己外出办点私事。像这种情况，我们回去都报不了帐。唉，哥也太抠门了，公家的钱恨不得一分掰成两半花，可节约来节约去，其他领导一顿饭，几千块就没了……。” 驾驶员敢这么在领导面前大倒苦水，铁锋不应该姓“铁”，应该姓“牛”才对，名a、b都无所谓…！ 花无叶听曾书记的驾驶员故意叫苦，倒是感慨很大，觉得曾家辉真是魅力无限，能有这么交心的兄弟，那不是为官的荣耀，而是为人的自豪。这个曾家辉的性格，注定他的朋友都会很喜欢，他对朋友真是没话说。 这年头，借招商出差之名，公费旅游、公款娱乐、因私废公的官员多了去。曾书记作为一个市的“一把手”，也确实冲着华夏森工集团而来，顺带回到老地方、会会老朋友、办点儿小私事，本是理所当然，可他……。 花无叶不由诧异的道：“你跟曾书记出来，不知道找办公室借点公款花差一下？” 面对她的指点，铁锋笑了，“大哥原来在市政府的时候，就已经定了规矩，凡是外出顺带会朋友、办私事的，一律按私人办事对待，不许市政府的同志乱花钱，尤其是不许自己的秘书、驾驶员找办公室借钱。” 他说这事儿，倒是没觉得委屈，因为曾家辉确实这样要求他们。不过，每次办点私事都是曾书记私人给他们报销，比市政府正当报销不同的是，奖励高达数倍。所以，他是口是心非的找点乐子，一起闲侃胡扯，混点时间罢了。 曾家辉没有打断铁锋的话，一如既往的让自己这个兄弟把话说完了，才淡然的道：“我宁愿私人花钱请你，也不同意你公款私用。这个规矩不立起来，今后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时间长了，难免有人说闲话，也难免别人因此故意找茬。现时，这还能起一个带头示范作用…。” “大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铁锋顶嘴了！ “哦？”曾家辉对铁锋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拿询问的眼神盯着他，“why？” “你这回就是假公济私！”铁锋嘴上这样说，眼睛却是在笑，我揭你老底了，“我是您的驾驶员，但也是市政府请的驾驶员吧？你带我出来，那也算是带工作人员了。可你却说是办私事，这是不是嘛？” “哈哈哈…！” 曾家辉与花无叶都笑出了声，这铁锋的说话水平还真是见长了。曾书记挺了挺身子，故作严肃的道：“我就带了工作人员，专程看花区长来了，你怎么滴？” 能怎么的，大哥想怎么的就怎么的，我当然奈何不了你！铁锋适可而止，嘿嘿一笑，并伸出大拇指来摇晃：你牛b，我服了！ 笑过之后，倒是花无叶挺开心的说道：“曾书记，我们都真是以你为榜样。很多事情，你先把规矩立下来了，就算以后换了领导，也会好得多。你在平起开发区定的许多规则，我们还一直沿用至今呢，这就是一个好传统为什么能长期下来，还能不断发挥作用的道理…” 曾家辉谦虚的摆手，笑道：“多谢领导夸奖！” 第725章 色中之鬼 “你想吓死我啊，究竟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 花无叶是真的吓了一跳，一个正厅级的干部对一个副厅级的干部这样说，她是真的有些不懂，也有些惶恐。 曾家辉笑呵呵的道：“白春风以前在平起县当县长的时候，就特别怕老婆。当时我们都说了，在县政府他是领导，回到家里他老婆就是领导。这男人一般情况下，都是被老婆领导的……。” 花无叶笑吟吟的听着，可听着就觉得味道不对了，立即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却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这个曾书记，讲这个故事一点逻辑性都没有，我又不是他老婆，这“领导”无论如何也安不到自己头上啊！ 难道他有其他想法？ 一念及此，花无叶不由呆了一下，一种奇特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自己也说不明白，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她不好意思想下去。只是觉得这四十几岁的女人，还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有个三妻四妾，这好像不太正常吧？ 相对而言，铁锋比较容易接受曾家辉这话，他在卢原市青合县认识牟小娟之后，就一直很听话呢。虽然两人还没结婚，但也差不了多少了。所以他比较认同这个观点，并据自己的观察判断，老早就认定大哥与“花嫂”关系非同一般，权当曾书记这话是“两人”打情骂俏，尤其是当花无叶故意偏转头之际，铁锋还朝曾家辉做了个鬼脸，暗暗挑起了大拇指。 大哥就是大哥，有能耐，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有一个跨国公司不离不弃的性感尤物人，这儿还有一个风韵犹存的区长，其他没让自己看到的，估计还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宠物”。看来，这能者真是无所不能啊！ 面对花无叶的不好意思与铁锋的羡慕，曾家辉是泰然处之。 他打量了一下大堂的陈设布局，然后道：“花区长，有没有兴趣经营一下这春风春雨楼？” 兴趣当然有！ 不过，花无叶知道不可能。别说自己没什么时间来管理，就是有时间，也没经济能力，最重要的是这儿的老板会忍痛割爱把这酒楼转让给自己？她有自知之明，在长丰市自己可没那份本事！ 她摇头道：“从未想过！” “也应该想想了。摆在你面前的将会有三条路：第一，仕途上再迈一步，不过这个难度有些大；第二，在目前岗位上敬业奉献，谋点自己正常的经济收入，这个比较现实；第三，浑浑耗耗的混到退休，然后拿点退休工资等着见唯物主义者的创始人……” 现在谁都怕见马克思！ “我看还是第二条路比较实惠一点…” 花无叶笑了笑，并作了回答。她倒是觉得曾家辉这话比较实在，也正是自己现在的困惑想法，像自己这样的人，没什么大背景，混到副厅这个职级，都还是曾家辉当初帮了一把，要想再进一步真是没什么希望。退休等死，确实又不甘心，悄悄搞点正当收入，倒是不错的选择，这是现实需要。 这边正说话间，那边几个人大模大样，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走在中间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旁边陪着说话的是长丰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宴平。 几人似乎正在讨论一个暧昧话题，脸上不但有笑容，而且很“色”。 宴平作为公安局的办公室主任，出入这样的场所肯定是兴味十足，轻车熟路，朋友自然也不会少。经过之处，免不了四处张望一番，担心忽视某位领导的存在，不管是市领导，还是局领导，那都有失宴主任的体统。 他一眼扫到了花无叶的脸上。 花无叶虽然是平起开发区的区长，但也是享受副厅待遇的市领导，在长丰市各机关单位中，算熟悉面孔，认识他的干部倒是不少，何况花区长长得不错，韵味十足，自然更是惹人关注，许多人都能认出她来。宴主任看到花无叶，快走一步上前打了个招呼，“花区长好！你也在这儿？” 宴主任招呼的时候，还看了看曾家辉与铁锋。可惜他是从基层上来的干部，没见过曾家辉的真面目，认不出这是长丰市以前的首脑人物。 花无叶点了点头，“是宴主任啊！我陪朋友在这儿坐一坐。”她向曾家辉看了一眼，也不管宴平目光中的疑惑，随意的敷衍了一句。 宴平当然会奇怪，一个副厅级的区长陪朋友，不应该坐在大堂啊！纳闷而已，与已无关，他当然不会去深入探究为什么。正准备继续前行，却被走在中间的年轻男子拉住，“宴主任，你朋友？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这年轻人的目光停在了花无叶的脸上！ 那眼神，一看就是色中之鬼。可他年经应该不超过三十岁，花无叶的面容身姿虽然足够吸引人，但明眼人还是会一眼便知，这女区长即便年纪没到四十，那也是三十五六的样子，竟然吸引了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重口味！ 宴主任似乎对这年轻人比较忌惮，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花无叶，介绍道：“花区长，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封家宇公子，他父亲是现任市公安局的封正邦局长。封公子，这位是平起开发区的花区长，这么漂亮的区长，您没见过吧？” 宴主任笑呵呵的介绍道。 处在这种场合，他倒没有一个科级干部面对厅级领导的拘束！ 花无叶微微一笑，连身都没起。 这个市公安局的办公室主任，虽然是市级机关的干部，但在自己这个副厅级领导面前，也用不着对他怎么客气。她与宴主任以前也不是很熟悉，没什么私人来往。再则说，她旁边坐的可是曾家辉书记，抛开以前长丰市的领导不说，就是自己与他的关系，当着曾书记的面，自己也不可能对一个异性小科级干部表现出过分的热情。 一个市里，科级干部多如牛毛！这个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算得了什么，花区长完全可以忽略，打个招呼已经是给足面子了。 第726章 屈尊为红颜 倒是这个封家宇，他这个市公安局长的公子跑到这种地方来玩，虽然足可理解，但也用不着办公室主任陪着吧？他老子才是局长，他也能享受局长待遇？花无叶对公安局长封正邦倒是认识，这封局长是半年前才从外地新调过来的，据说与代理市长麻枫林有着特殊关系…因此，他才能顺利外调来长丰市，统领公安系统。 封局长到长丰市上任，他儿子封家宇跟着沾光来了。 只可惜这公子哥不是官场中人，还没机会与花区长见过面。或许是中午的酒还没完全醒，或许是因为他仗着老子是手握特权的公安局长，又或许是他重口味的原因……反正，他看着花无叶就似乎迈不动步子了，有些精虫上脑，根本没去想自己与一个区长有无阶层之分，分量会不会一样。 “你好，花区长！” 封家宇微笑着向花无叶伸出手，根本没有把对方划入领导行列。 花无叶的手没动，冷淡的问道：“封公子，我们好像不熟吧？”她在曾家辉面前，那表现真叫一个端庄稳重，有意给曾书记长长脸呢。 宴主任在旁边非常尴尬，一个是局长的公子，一个是区长，自己这夹在中间算什么事嘛。他甚至有些后悔刚才与花无叶打招呼了，要是一低头，装着什么也没看见就过去，也不至于引来此种尴尬局面啊！转念一想，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县官不如现管，自己这个时候可得给局长的公子撑着，长点面子。 他壮了一下胆，“花区长，这是公安局封局长的公子。”再次对封家宇的身份进行了说明。 花无叶双眉一扬，“宴主任，我听清楚了。我不认识封局长的什么公子…你没看见我这儿还有朋友在谈事吗？” 小子，领导与朋友在谈话，有你打扰的份吗？ 这话对宴主任是谴责，也是变相的喝斥！ 对于封家宇而言，则是明明白白的“驱逐令”。 这倒不仅仅是花区长为曾书记长脸，对封家宇有偏见，她而是看到封家宇那色迷迷的眼神，明白他那yy心思，这是对她的一种侮辱！作为一个单身女性，有异性讨好搭讪，应该是一种荣幸，但遇到流氓一样的人物，那就恰恰相反，令人心生恶感了。 花无叶说完看了曾家辉一眼，却见曾家辉的嘴角撇了一下。 曾书记可是连麻枫林那个代理市长的面子都不会给的，公安局长的公子算个屁。至于这公安局长，管他正的副的，还真没进入曾书记的法眼。因此，花无叶怎么会待见这封公子，就她自己也能摆平这种无知公子哥的。 宴主任几乎当场晕菜。 这封家宇算是把自己老子的面子丢光了！ 当然，宴主任知道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更没面子可言，事实上也是如此，开发区的区长，会甩一个办公室主任的面子么？只是这个宴主任平常依仗局长惯了，认识上不是很到位。 封家宇倒是毫不生气，仿佛忽然有了些教养，固执的将手伸在那里，似乎花区长不握上一握，他就誓不收手，眼神却是飘忽不定，“花区长，一回生二回熟嘛，大家认识以后就会慢慢熟悉了。对了，花区长在哪个小区高就呢？” 哪个小区？ 平起开发区在长丰市是小区么？难道这封家宇不知道平起开发区，区委书记是市委常委、区长是市级领导干部？一个公安局长的儿子竟然会这般说话，是真无知，还是有意而为？ 曾家辉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突兀冒出来的封公子，年纪不大，长得倒也不算差，就是脸皮厚了点，眼神“色”了些。眼中还略略带着不少阴柔，隐藏着一抹高高在上的傲气，似乎什么人都应该给他面子一般。 花无叶也有些气极，但还是忍了下来，“对不起，我没有跟陌生人握手的习惯。” 这种人可不能给他半分颜色！ 当事人还没觉得怎样，一边的宴主任却是开始额头冷汗了。他既然决定坚决力挺公安局长，那就得对局长的公子负责，他现在担心这花区长不给面子，万一封公子下不来台，就此发作而惹出事来，估计就不好收场了。 现场气氛有些变味！ 曾家辉适时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封公子，花区长就这脾气，得罪之处，请封公子多多海涵。我们确实还有些事要谈，请封公子见谅。” 眼见封家宇僵在那儿，曾家辉自然要出面给个下的台阶，一切是为了花无叶着想。自己是卢原市委书记，别说不在长丰，就算在也不会给封家宇这种人半分面子。但是，自己走之后，给花无叶添了麻烦就不妙了，区长虽然是副厅干部，但得罪了公安局长，少不了人家会有意打些麻烦，对一个女领导来讲，会伤脑筋的。 他这是屈尊为红颜！ 面子丢大了，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封家宇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愤怒憎恨之意，脸上却是淡淡一笑，“打扰几位了！” 他说完，轻轻的放开了曾家辉的手，掏出一包纸巾，很优雅地从里面抽出一张来，擦了擦刚才被曾家辉握过的那只手，然后将纸巾揉成一团，一扬手，从头顶高高的往后抛了出去。接着朝曾家辉鄙视的一笑，悠然转身而去。 宴主任朝花无叶不好意思的一欠身，“花区长，再见！”然后赶紧跟上封家宇，不停地点头哈腰，低声急急的说着什么，可以想见，肯定是在向封公子赔礼道歉，省得这位将无名火发到他的头上，至于是不是在解释说明花无叶的身份，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位封公子的脾性，宴主任是很熟悉的，他来这种地方，其实就是找点刺激，管它年纪大小的女人，只要看上，就想玩玩，图个鲜嘛！以前，收获倒是不少，可今天碰上钉子了。宴主任担心这公子哥一生气，把气洒到自己身上，免不了会回头在他老子面前说这个办公室主任如何如何……那就麻烦了！ 他在担心，其他人却是生气！ 第727章 切入主题 铁锋“呼”地站了起来，两眼冒火，差点就冲上去给这个混逑几个大耳刮子。 装逼装到真神面前来了？ “坐下！” 曾家辉眼中光芒一闪，命令铁锋原地待命。 “什么玩意嘛？” 铁锋兀自气呼呼的，咬牙切齿的骂道。 曾家辉收起厉芒，淡淡的道：“这种人多了去，你生气是自寻烦恼！” 花无叶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讶的望着曾家辉。曾书记什么时候变得像今天这么温文尔雅了？竟然还给自己的驾驶员上起了“思想政治课”。在她的印象中，曾家辉是一个强势与任何场合都不低头的人，从前在长丰市工作的时候，基本都那样！ 她看着曾家辉，感叹的道：“你的功力又进一层了！” 曾家辉微微一笑，说道：“狗咬你一口，你总不能去咬狗一口吧！” 花无叶与铁锋的脸上换上了笑容，他们对曾家辉这个比喻回答，深以为然。 正在此时，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位二十几岁的妙龄女子走了过来，微笑着给花无叶打招呼：“你好，花区长！” 见到这两位现身，花无叶立即改颜相向，站起身来微笑答礼：“你好，吕总。“ 原来这位中年男子，正是她约的客人。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搁了下，让花区长久等了…！” 吕总彬彬有礼，似乎不像某些国企高管人员那么牛皮哄哄。 “吕总，我给您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卢原市委书记曾家辉……曾书记，这位就是华夏森工集团董事长吕庆颂……。” 曾家辉连忙与吕总见礼，“吕总，我是冒昧前来啊……。” “曾书记客气了，幸会…。”吕庆颂转身又将随从人员作了介绍，“曾书记，这是我的秘书蒋小丽。” 吕庆颂笑容可掬的用胖乎乎的肉手，与曾家辉的手一起不停摇晃。 这位吕总个子不高，身材却是十分“厚重”，一张脸白白净净的，样子倒有些斯文。他的秘书蒋小丽长得也不错，年轻貌美，身材傲人，穿着艳丽的裙装，很吸引人的眼球。两人走在一起，如果不考虑年纪问题，估计另有一番说辞，但即便是老总与秘书的关系，也不免让人想歪歪。 曾家辉与吕庆颂两人寒暄几句，然后一起走进了预定的大包房。 这是一次普通的约见宴请，倒不用分什么主次，几人围着桌子坐得很随意。毕竟不是正式的谈判，犹如朋友聚会一般，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自然融洽就ok了。 吕庆颂因为人比较“厚重”，他一坐下去，整个椅子就发出了一丝沉吟，令人情不自禁的为那椅子担心，不知道会不会立即四分五裂。 看着大家有意无意的关切表情，吕庆颂知道原因出在哪儿，爽快的笑了笑，“体量小，重量大，不好意思啊！” “董事长基本都这种体格！” 曾家辉倒是不怕得罪似的，随意开了句玩笑。 “曾书记真是年轻有为啊。我来之前，花区长跟我说，要介绍一位才华出众、年少有为的领导给我认识。我当时还在想，能年轻到哪儿去，市委书记起码也是四十好几的人吧，可一见面啊，却没想到曾书记如此年轻。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说他是中年人，其实年纪已过五十。像曾家辉这种还不到四十的人，当然算“年少”。 吕庆颂看上去比较健谈，笑哈哈的说道，眼神还不住的打量着曾家辉，显得有几分好奇。他虽然身在商场，而非官场，但经商与官员打交道多年，年轻的领导见多了，但三十几岁就做到市委书记位置上的，他见得就极少了。而且，他还打听到这曾家辉好像做过几个市的市委书记……也难怪他会惊奇！ “吕总过奖了，不敢当。花区长在跟我介绍的时候，对您的赞美之词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我就不一一念出来客套了。但有一点得提，那就是她说吕总好交朋友，为人爽快…我是急急赶了过来，生怕失之交臂啊！” 曾家辉微笑着答道。这种客套话，曾书记不爱说，但又不得不说。真要放手说起来，恐怕这吕总还不一定是对手呢。 “哈哈，曾书记夸奖了，我这个人吧，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爱交朋友。承蒙曾书记、花区长看得起，那是我吕某的荣幸……！”吕庆颂是那种标准生意场上的精明人，尽管曾家辉年纪轻，但职位在那儿，不敢露出丝毫小觑之意，言辞之间，滴水不漏，分寸把握很好，拿捏得十分到位，十足的官与商的老油子。 花无叶也少不得掺合几句，客套一番！ 酒菜上来之际，曾家辉与吕庆颂两人又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一些相关情况，但都没就投资合作多说一句话。最后，还是吕天颂沉不住气，“曾书记，听花区长说，卢原市也想搞生态经济林项目，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这算是切入了正题。 吕庆颂眯缝着双眼，嘴唇上翘，看上去总是笑眯眯的，小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 曾家辉微笑点头：“确实有这想法，不知吕总有没有这个意向，去我们卢原市考察一下？” 他也不怕别人说卢原市在挖长丰市的墙角了！你在长丰市考察可以，去卢原考察又有什么关系，考察投资与否，那得投资商自己选择！反正，这话说出来了，吕庆颂一方的人不说，花无叶肯定不会出去讲的。 所以，曾家辉直接发出了这个信号！ “意向当然是有的，这不是正在长丰市考察么。唉…这儿的考察啊，结束了。曾书记，说老实话，华夏森工集团是企业，是做生意，只要有钱赚，能谈得到一块儿，投哪儿都一样，为什么不选择愉快点的地方呢，呵呵…” 吕庆颂依旧笑呵呵的说道，似乎对曾家辉的邀请很乐意。同时，那一声“唉”也表达了对长丰市的失望，基本上也就表示长丰此行到此为止了！ 第728章 配合默契 不过，曾家辉有自己的判断，这些企业老总可不比官员，他们一贯都是这种说话方式，通常情况下，精明的商人都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如同吕庆颂自己所言，关键是要有钱赚。没钱赚，你说破天去，也没用。就算他同意，董事会能通过吗？ 唯利是图这个词对企业来讲，并非贬义，只看站在什么角度去理解罢了。 “花区长说吕总为人豪气、直爽……我看还没说完，还得加上两个词：精明、幽默。” 曾家辉是一边向吕总举杯，一边不忘给他认真总结，表示关注与重视。 干！ 几杯酒下肚，其他几人也活跃起来。 “曾书记，您能把卢原的基本情况介绍一下吗？” 逮住了空闲时机，吕庆颂的美艳秘书蒋小丽插问了。 这位秘书小姐看上去挺美艳，一般情况下，大家可能会以为她就是那种花瓶之类的角色，除了生活上给老板提供比较优质的服务之外，工作上基本是不用干什么具体活的。不料一开口，却是一板一眼的，神态俨然。而且她提的是卢原的“基本情况”，而不是“引资想法”，完全将这个当做是考察前的生意接洽了。 曾家辉倒是喜欢这种问话方式。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不少地市的一方要员，市场意识还是比较强的，官员与商人之间，还是以谈生意为主，所谓在官言官，在商言商，这才是正道。 “好，蒋秘书，那我就简要介绍一下卢原的大致情况……。” 曾家辉微笑着，主动向蒋小丽敬了一杯酒，然后将卢原市的基本情况做了个简要说明。 听着听着，吕庆颂和蒋小丽就有些大眼瞪小眼了！这卢原市比长丰市的情况好不了多少，大同小异。花区长是不是觉得华夏森工集团与长丰市谈不拢，才有意介绍去卢原市？ “曾书记，请恕我直言，我觉得卢原市与长丰市的情况出入不大，没什么优势可言。从我们企业来讲，那就是说不会有多大的投资价值。”蒋小丽说着，美艳的俏脸上，神情十分严肃，没有了丝毫的笑容。不在长丰市投资了，卢原市也没投资价值，就这个意思。 至于吕庆颂，脸上始终阳光灿烂，不过任谁也看得出来，他的笑容只是礼节性的，可见对曾家辉和他的卢原市，似乎兴趣也不是很浓厚。 实际情况摆在那儿嘛！ 曾家辉微微一笑，说道：“那就要看吕总和蒋秘书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了。我倒是觉得，卢原市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与其他市相比，还有许多不同之外。” “是吗？” 蒋小丽在笑，似乎觉得曾家辉真有意思，市委书记都死要面子呢。从她的表情看，好像也没有再听曾家辉“胡说八道”的意思。反正，长丰市就这个样，卢原也差不多。至于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特别是对一个地市的主要领导那副德行，在她想来，天下的乌鸦，颜色都差不多！ 这一切，曾家辉看在眼里，却没放在心上。他丝毫不介意这种轻蔑之意，自顾自的说道：“吕总，蒋秘书，你们知道卢原市为什么打算搞生态经济森项目，发展林业生态经济吗？” “为什么？” 蒋小丽随口问了一句，似乎仅仅是出于礼貌。 曾家辉夹了一小块凉拌黄瓜喂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先说了一番适合项目的相当情况，然后清晰的给他们做起比较分析来：第一，卢原市距离舟山省城，是全省距离最短的市，占尽地理优势。第二，卢原市的矿产开发是地下为主，不像长丰市的整座山体开挖，这对于栽种树苗，会节省不少的成本。第三，卢原市是以旅游产业发展为主的城市，下面各县都有不少旅游资源，这对保护森林植被本身就是一种政策优势。第四，生态经济林，不仅仅是栽植树木提供伐木加工原料，生长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旅游资源，可以跟景区协同开发，形成新的景点，生产过程中能获得额外收益。第五，你们做林产品，估计花卉苗木也是其中之一吧，像卢原这样的旅游城市，你的花卉苗木培育期间是观赏品，培育出来可以是商品，你的市场空间可不仅仅是限于卖产品吧？乡村旅游市场也能发挥作用啊！第六，为了促进卢原经济发展，市政府会给一定的政策优惠，譬如减免税收，提供其他的便利条件，市政府会全力以赴，给投资商做好后勤支援工作………。 他最后强调：“有了这几点，栽植树木与管理是不成问题的，最后赚钱与否，我就不得而知了。” 官与商，各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利益，曾家辉当然不会再继续作过多的说明。而且，曾家辉已经明白的告诉了他们，基本情况大致差不多，但各市发展的主导产业不同，对林业的发展影响也各异，收益更是出入巨大。最主要的，是他对基本情况说得不多，但对比分析非常清楚，对政府的服务说得明明白白。 吕庆颂和蒋小丽对视一眼，脸上轻蔑的神情隐敛不见了，都有点讶异。稍顷，蒋小丽说道：“曾书记，配套建设上你们市有能力保障吗？据我所知，如今的卢原市，财政收入可是比不上长丰市的……这个有些让人担心啊。” 曾家辉看着蒋小丽微微一笑，表示理解，但却并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意味深长的盯在了她那张俏脸上，看得蒋小丽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偏偏有些期待。曾书记可没有龌龊想法，他是在认真阅人。 看来这位美艳的秘书，不仅是生活上能给老板提供优质服务，工作上与老板的分工配合也很默契。由她出面做“恶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毕竟她是下属，又是女孩子，做这个“恶人”不大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要是让吕庆颂赤膊上阵，那就有失体面了。 第729章 真当招牌了 这种搭档模式倒是很受曾书记赞赏。 “蒋秘书对长丰市的情况看来了解得比较多啊？” “我们考察就是为了了解真实情况嘛！” “呵呵，那你了解到这个信息没有？就是长丰市的财政收入，为什么前两年突然上百倍的增长？” 曾家辉微笑而问，信心满怀的样子！ “硅矿开发带来的巨额税收。”蒋小丽认真的回答。 “不对？” 曾家辉摇头。 蒋小丽神色一愕，矿产开发的税收，这对长丰市财政收入的突飞猛进，并不是什么秘密，怎么会不对呢？“那是…那是因为硅矿项目加上交通改善带来的经济增长…这也一回事啊！” “都不对。” 曾家辉看了看吕庆颂，又瞅了一眼蒋小丽，笑道：“那是因为一个人！” “谁？” 蒋小丽脱口问道，她一时没明白过来。 曾家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因为曾某当时做了平起县委书记。呵呵，蒋秘书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大言不惭啊！” “哈哈哈…！” 吕总与蒋秘书都笑了，花无叶也在笑。虽然事实如此，但自己说出来还真是让人发笑，这曾书记真把自己当一块引资的“金字招牌”了！ 不过，这话一点不假。如果当年没有曾家辉，硅谷大力公司能引进来吗，铁路能建成吗，硅矿产业项目能开发那么大的规模吗？这些条件不成立，长丰市的财政收入能增长那么快吗？ 这个情况一经点破，吕庆颂和蒋小丽认真的对视一眼，显然已经动心了。这个时候的花无叶，也由刚才的暴笑，转为浅笑吟吟，她望着侃侃而谈之后一脸淡定的曾家辉，眼里露出的是赞许与崇拜。这个家伙，还真是魅力无穷了，别说这华夏森工集团现在动心，任谁不为这种人任职之地的项目怦然心动啊。 至于铁锋，他倒是很专注地对付着桌子上的精致小菜。驾驶员不能饮酒，对曾书记博大精深的理论又没多少兴趣。他就是这个脾性，搞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保证大哥的安全，包括行车安全，其他的都是扯淡。生态林业、经济建设、旅游发展、群众发家致富，这些事情跟铁某关系大么？这些有大哥在，自己操心干嘛，操也没用嘛！ “曾书记，华夏森工可以不冲卢原的条件去，但值得冲曾书记的个人魅力去…。” 吕庆颂终于认真的点头说道，这算是口头应允。他沉吟稍顷，收起脸上的笑容，显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不过，我们还是有一点顾虑…。” 他能从曾家辉在长丰市的招商引资中感受到，集团公司去卢原投资，自然不再担心某些领导的“吃拿卡要”，但却有自己的另一番顾虑。 “吕总请讲！” 曾家辉见他已经有了意向，也是认真的看着吕庆颂说道。 “卢原真能拿得出那么多的配套建设资金吗？” 同样的问题，他还是想听听具体意见。 这是从建设的角度考虑，曾家辉已经感觉很坦然了，“吕总，我还得再提一提平起开发区当初搞硅矿开发的事情。配套修铁路、改造公路，几个穷县有那个经济能力吗？没有，可却是做到了。为什么？一靠上级支持，二靠企业垫资，三靠政府诚信…。” 吕庆颂认真的倾听，点着头。忽然又觉得这怎么像是在误导自己，让企业全包了，政府慢慢还债一样啊？“曾书记，华夏森工可不是外资企业，既没那个经济实力，决策屋面也复杂得多……” 他不是怕公司没钱，而是担心董事会通不过。 曾家辉看吕总那说话的表情就想笑，商人的嘴脸终于露出来了，“对于这个问题，吕总大可放心。卢原市的经济目前虽然不太景气，但也不是穷到配套点资金都拿不出的地步，但如果是让市财政立即拿出十几个亿的现金，我可以明确的回答你，拿不出来。” 他停顿了一下，端起面前的小茶杯轻呷了一口，看了下几人的反应，继续接了下去，“但是，你这个项目进去之后，建设得慢慢来吧，估计你几十个亿得2－3年才投完，这个投入的过程，就是项目的建设过程。我们就会有缓冲的余地，一方面，市财政可以拿出配套建设的启动资金，跟上你们的进度；另一方面，我们搞生态林建设的重点区域是煤矿为主的矿产区，卢原市煤炭基地建设是新启动的项目，他们每年都要按照一定比例上交生态破坏补偿基金，这个钱一年至少是几个亿，三年总够了吧。即便不够，银行还可以贷款。别的我不敢说，但只要是入驻卢原的银行分支机构，我会让他们无条件的支持…当然，吕总能垫付是再好不过。呵呵！” 曾家辉的解惑释疑，非常有道理。 “曾书记，我算是服你了！如果这个项目进驻卢原，我会向董事会提出垫付部分配套建设资金的建议。因为，我愿意结交你这个朋友！” 吕庆颂又恢复了笑眯眯的神态，由衷的说道。 花无叶这时站了起来，“曾书记，吕总，隔壁有几个熟人，我去敬一下酒，立即就回来！” “你忙…没事！” 吕总首先表示了同意。 花无叶出去之后，曾家辉又接上了刚才的话题。 “什么叫如果？你必须来啊，不然我这半天口舌不白费了吗，呵呵！”曾家辉端起酒杯举向吕庆颂与蒋小丽，笑呵呵的道。 “好，冲着曾书记这份豪气。我个人表示同意了，但我们还得走必要的程序。一是尽快到卢原市进行投资考察；二是抓紧向董事会汇报情况…” 吕庆颂下了决心，笑着说道。 曾家辉脸上也绽开笑容，站起身来，朝吕庆颂伸出了手：“我代表卢原几百万人民，对吕总表示热烈的欢迎和由衷的感谢啊！” “呵呵，曾书记言重了。投资协议没签定之前，我可不敢再表态。万一有什么变化，我怕到时候担罪不起啊！” 吕庆颂握着曾家辉的手，不忘补上这么一句。他毕竟久经风浪，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丑话得说在前头。 第730章 无可再忍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曾家辉倒觉得这吕总的小心谨慎是对的，他也没有意见，含笑点头坐回了原位。有了投资的意向，双方自然而然的就感觉更加亲近，接下来的谈话也就更加放松。 “你好，吕总！”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封家宇推开包房门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洋酒，似笑非笑的给吕庆颂打招呼，眼神扫过桌子上的几个人，脸上依旧是那种阴柔神情，令人瞅着就心里不大痛快。 “哟，封公子！” 吕庆颂一见这位封公子，肥肥的屁股就离开了座位，伸出肉肉的胖手握住封家宇的手，摇晃了几下，胖脸上又是那副礼节性的笑容。 封家宇与吕庆颂握着手，眼睛却直直地望着曾家辉，傲然的神色毫无掩饰。 小子，这儿是咱封公子的地盘！ 曾家辉无视他的存在，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面带微笑，扭头和铁锋扯了一句淡，对封家宇的眼神毫不在意，这种风淡云轻的态度，让封家宇感觉牙痒痒的，看来这外乡人搞不清状况啊！ 其实他这个本地人也没搞清状况！ 曾家辉是什么人，他至今还不清楚。 “吕总，这几天没遇什么麻烦了吧？” 封家宇不咸不淡的说着，神情有些傲慢。 吕庆颂满脸堆笑，一迭声的说道：“没有没有，有封公子关照，能有什么事情？这几天考察事情多了，耽搁了拜访封公子的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 曾家辉与铁锋虽然扯淡来着，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留意着旁边的说话，心里略感诧异。按说吕庆颂是外来投资商，以前又没到过长丰市，不应该认识封家宇啊，而且华夏森工集团投资这事与公安局也扯不上多少关系，怎么会对封家宇如此热情，甚至还有点客套过甚。而且，刚才封家宇问什么“这几天没遇到麻烦”，这是不是意味着前几天遇到麻烦了？难道是吕庆颂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人家手里？ 一个人只有“命门”捏在别人的手里才会有所忌惮。 这里面有无纠葛，不得而知。 “吕总，你们这也算是……在考察？” 封家宇斜着眼瞅了一下曾家辉和铁锋，淡淡的问道。 “哦，这是我刚认识的两位朋友，跟长丰市的投资考察无关…” 提到投资考察的事，吕总对封家宇的神情就没那么热情了。 一个纨绔子弟，插嘴市里的投资贸易，任谁也不会多待见。吕庆颂何等机灵，尽管不知道封家宇和曾家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明显感到他们相互之间的不待见。虽然封家宇对曾家辉的敌意是显而易见的，但他没有撇清自己和曾家辉的关系，一码归一码，跟无关的人不谈无关的事。 “吕总，出来投资考察，也要注意洁身自好啊，当心交友不慎。不是什么人都像封某这么好说话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有些人可以结交，有些人最好别结交，不然后悔莫及，千万当心啊！” 封家宇含沙射影，依旧淡淡地说着。 大有不听封公子言就吃亏在眼前的警告与威胁意味。而且，这意味还非常浓。 “这…” 吕庆颂的脸色终于不再是那礼节性的微笑，面色有些尴尬与难看，但好像又不敢对这个封家宇发作，似乎对此人感到着实害怕。 封家宇威胁完吕庆颂，瞥了曾家辉一眼，端着酒杯施施然转身。 “等一下！” 曾家辉重重的将茶杯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盯着封家宇的背影，平静的说道。 封家宇霍然转身，望向曾家辉，眼里充满挑衅之意。 “封公子，我叫曾家辉，吕总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同时他在长丰市的考察才刚刚结束，也算是长丰市的重要客人，我希望你最好明白这一点……。顺便告诉你一声，我与吕总正谈着要事…下次进来之前，最好敲一下门。” 对于封家宇那飞扬跋扈的嚣张气焰，曾书记真是一忍再忍，有些忍无可忍了！ 一个市公安局长的儿子，似乎根本不把天下人都放在眼里，谁遇上都生气！可他生气，似乎有人更生气，只是大家比着耐心，谁都想后发制人罢了。 曾家辉是谁？ 封家宇脑海中还真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他耸了耸肩膀，嘲讽的道：“你们谈什么关我鸟事。我只想告诉某些人，别在这儿让我心情不爽，否则我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曾先生，这一点我可是申明在先，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封家宇今儿个被花区长气得半死，一口气无处出。可他心中还是有自知之明，凭公安局长儿子这个招牌，还真无法对花无叶怎么样，唯一办法只有拿她的朋友当出气筒。他刚才就是瞅见花无叶出去了，才借机进来挑畔。他假意要离开房间，其实就是想看看曾家辉敢不敢主动站出来。 不站出来就是孬种，收拾起来更加方便！即便站了出来，封家宇也坚信在长丰市的地盘上，绝对能够让对方后悔的。正是抱着这种想法，他才保持着一种试探与戒备的心理，没有一上来就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一点，曾家辉也似乎看出来了，他点了点头，淡然道：“我倒不在乎，倒是你，好自为之吧！” “怎么，曾先生想威胁我么？” 封家宇的双眉扬了起来，脸上闪过一抹阴厉之色。 吕庆颂眼见场面开始剑拔弩张，心情复杂之极。 他知道一个市委书记哪里会把封家宇这种小衙内放眼里，斗起来只有这姓封的小子吃亏的份，可他又不想置身这其中。一方面，他确实有点小把柄捏在封家宇手里，谁让自己前几天到了长丰市，有秘书陪着不说，还肆无忌惮的召了个“服务员”进房间，还让公安机关逮了个正着，这事儿顾及脸面，自己不好让长丰市的领导出面摆平，只有托人说情，受了这市公安局长之子的恩惠。当然，感谢费付了，但把柄总是留下了啊，说出去就太丢人了。另一方面，他与卢原市委书记见面洽谈的事，他暂时还不想让长丰市的领导知道，毕竟考察结束，人还没离开这个地界，就这样跟其他地市接洽，这有违商家规矩。 第731章 后台老板 所以，吕总感觉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后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生意人不掺合，他赶紧说道：“和为贵！几位，大家都消消气，你们好好叙一叙，如果不方便吕某在场，我就先告辞了，再见！” 说完，这位吕总也不管有没有人挽留自己，拉着蒋小丽，急匆匆的撤离了。 曾家辉微微一笑，吕庆颂的走，他没有阻拦，反正今后再慢慢谈。对面前的封家宇，他也不再搭理了，而是静如山岳的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嗅了下，摇头放下，换上了酒杯，慢慢的抿了一口，连正眼都懒得看封家宇一眼了。 铁锋眼里却欲冒出火来，直想就此上前，好好赏这个封家宇几个大嘴巴，让他清醒一下。只是曾家辉就坐在他的旁边，没有任何示意，他只得隐忍待发。面对此情此景，封家宇只能恨恨的盯了曾家辉和铁锋几眼，冷冷“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花无叶在隔壁敬完酒回来，恰好碰上脸色阴沉着走出门的封家宇，她视而不见的赶快走了进来，一见吕庆颂与蒋小丽的位置空了，脸色微变，“曾书记，怎么了？那个家伙又来捣乱了？吕总呢？“ 曾家辉微微一笑，说道：“吕总已经走了。刚才出去的这位封公子牛b啊，他提醒吕总‘有些人可以结交，有些人最好别结交，不然后悔莫及’，还让他‘千万当心’。吕总似乎有什么小辫子抓在人家手中，有所顾忌就走了。” “什么？” 花无叶有些莫名其妙。 这封家宇在长丰市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专横霸道，不但敢对待曾书记无礼，还敢公然这样对待一个投资考察商。试想，长丰市这样的环境，能让投资者放心进来投资兴业吗？ “这个封家宇还说了，如果他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呵呵，我在想他能忍多久呢！” 曾家辉不是不想收拾这种人渣，只是不想主动动手罢了，毕竟是在长丰市的地盘上，要是自己先出手教训这种人，事情闹开了，知道是曾某人做的，传出去会让人误会自己以大欺小。 花无叶早气得不见“花”，只见“叶”了，酒杯一放，就待出去。 曾家辉知道她想干什么，摆手阻止道：“算了。这种人，不值得你出面。再说了，你是长丰市的领导干部，又牵扯到了吕总投资的事上，不宜由你出面。你放心吧，我走之前，会告诉这姓封的小子今后怎么做人的…来，我们自己好好喝一杯！” 他发了话，花无叶自然言听计从，依言端起酒杯干了。然后抬头看了一下曾家辉，见他脸色平和，但眼神似乎变得有如剑芒，让她不由一寒，他见过这种眼神，知道这回是曾书记生气了，封家宇的后果才真是会严重。而且，她可以从那眼神之中看到，里面不仅仅会有封家宇，恐怕得加上他那公安局长的老子。 抛开为长丰市民着想不说，曾家辉也无法谅解这种纵容子女为非作歹的人，那不是坏了原长丰市公安局长陆小东的名声吗，顺便为兄弟清理一下门户吧。 “那你有什么打算？” 曾家辉摇头，笑着端起酒杯，“喝酒，别被这种无聊的人影响了心情！” 饭毕，曾家辉让铁锋送花无叶回去，他自己则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这让花无叶不解，曾书记住在自己的小别墅，他为什么不一起回去？“你晚上不过去？” 花无叶问出这话，才想起铁锋还在身边，脸色不由微微一红。 “我晚一点过来！” 听到这个回答，花无叶也不顾铁锋在旁边的龌龊表情了，“铁兄弟必须陪着你，我让驾驶员来接就行了。”她自然不会让铁锋送，因为留下曾家辉一人在这儿，她是真不放心。 曾家辉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注意安全！” 花无叶离开之后。曾家辉这才起身，带着铁锋走出包间。他们没走出酒店，却是进电梯上了另一层楼，进了一个包房里。 春风春雨楼已经不是曾书记做幕后老板时代的酒楼了，名声虽然没有当初响，但知道的人却比以前多了数倍。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春风春雨楼重新装修的豪华和价格的昂贵，而是在于这个酒店服务项目增加了“特殊”的缘故。 这个包房里，一共坐了五位年轻客人：曾家辉，铁锋、铁芒和他们的两位战友。 “现在春风春雨楼的后台老板真是封家宇？” 曾家辉落座之后，直接向铁芒问道。 铁芒早就按曾家辉的指示，先一步入住春风春雨楼进行了解。当下点头道：“哥，这个错不了。这酒店的法人代表虽然还是原来老板的名字，但封正邦到长丰市任公安局长，他儿子立即就跟了过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酒店就归他了，名字未换，但后台老板真是封家宇。“ 铁芒一向都比较认真自信，曾家辉对他办事也比较放心。 “酒店现在成他的了？md，这小子哪来这么多钱？” 铁锋吃惊的望着自己的弟弟，怀疑的问道。 盘下这个酒店要多少钱，铁锋是知道的，吃住娱乐“一条龙”的设施，房租加上装修，不上千万是搞不定的。一个公安局长的儿子，怎么能搞到这么多钱？ 铁芒冷笑道：“他自己无职无业，又没干别的生意，当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多半是他老子封正邦掏的腰包，也不排除这位封局长利用手中的特权搞到手的…” 特权方便服务业的“特殊”，公安局长自家开的酒店，什么样的“特殊”类型服务项目不敢上？下面的警察哪个敢不长眼，自讨苦吃去干涉，任何检查都不用担心的，就算是省里来突击检查，也绕不过市局这道弯。 “他娘的，一个公安局局长哪有那么大能耐吃下春风春雨楼？” 铁锋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忍不住狠狠的啐了一口。 第732章 一千零一夜 也不怪他这样，实在是这酒店对铁锋来讲，那是再熟悉不过，他知道这里基本上就是用钞票堆彻起来那般豪华，曾书记当初做市长的时候有这个能耐，那是靠另外经营渠道来的钱，一个公安局长接手，就着实让人不可理解了。 曾家辉笑了笑，他可不关心人家是怎么把酒店搞到手的，特权收并也好、贪钱买卖也罢，这是长丰市的事，他可不关心，现在他关心的另有要事。问道：“田甜确实还在这里？” 铁芒点点头，说道：“确实在，据说还被限制了自由。而且，这儿出台不出台的小*姐太多了，都快成养‘鸡’场了。”他也担心田甜早已被逼“入围”了。 一名战友在旁边插话道：“有人说这儿的小＊姐有1001个。” “靠，哪有那么多人来搞啊？” 铁锋在旁边惊叫出声，他听说过几百的规模，可没听说有上千的场所，估计这都要破吉尼斯纪录了。 曾家辉没管这个，却是问道：“什么叫‘有人说’，你就没亲自‘数过’？” 那名战友连连摇手：“大哥，我可不敢‘数’。这方面不是没玩过，实在是玩得少。”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一下铁芒，生怕被芒哥给“揭穿”了。他虽然知道“曾大哥”不会怪罪，但总是很难为情嘛。 曾家辉轻轻的摇摇头，说道：“这种地方还是少来…。” “大哥放心，我们很少。” “确实不多。” 铁芒也在一边帮腔，承认有，但不多。 这属于生理需要范围，值得理解。 曾家辉摆了摆手，笑道，“懒得管你们，自己注意身体就行了。这儿的小*姐倒没有上千个，人家说是1001个，并非指人数，而是指《一千零一夜》，增加夜生活的感情调调罢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几人都点着头，还是大哥学识渊博一些，玩的女人层次高，懂的内涵也相应丰富，看来这个是成正比关系的啊。 “兄弟们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 曾家辉微笑点头，“那就开始吧。” 铁芒起身出去了一会儿，返回来刚坐下，一名胖胖的“妈咪”就领了二三十名年轻女孩子进来，列成三排站在那儿，高低有序，横向成线，还真是训练有素。 “几位老板，晚上好！” “妈咪”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满脸涂抹得像个猴屁股，尖着嗓子说话发嗲，真有些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想要怎么娱乐的啦？” 这样的场合，自然是铁芒出面应对。他往沙发上一歪，问道：“你们有什么样的娱乐？” “哟，瞧老板这话问的。我们这儿什么样的娱乐没有呢？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办不到的。” 当然，她没说：只要你们出得起钱哦！ “妈咪”听这位老板操作一口“京普”，心中暗自高兴，这几个外地雏儿，一看就知道是属于那种“二代”、“三代”，有钱又好面子的典范代表。这样的家伙等着挨宰吧，不宰白不宰！ 铁芒用挟着烟的手指向这位脸早就笑得稀烂的“妈咪”点了点，“夸张！我要嫦娥，你有没有啊？” “有啊，先生真是大玩家，‘嫦娥奔月’可是我们这儿的招牌节目呢！” 切！ 曾家辉在旁边笑出声来，益发摆出副一群富家纨绔子弟玩世不恭的模样，“那麻烦你顺带弄个月亮来吧。” “哎呀，帅哥你真有意思，这个我们早有准备的啦。几位老板，开始点名吧？”她说着向站的三排姑娘一指，大有请领导检阅的意思。 而这妈咪俨然就是排长了。 曾家辉咬着嘴，忍俊不禁，这妈咪竟然叫“开始点名”，他向那几排兵马挨个瞧了瞧，之所称兵马，意思是可打可骑。队伍里没有田甜那张熟悉的脸孔，这让他心情放松不少，他还真怕看到田甜身在其中，那可意味着被逼入行了，没有则代表还有一线希望。 这年头虽然笑贫不笑娼，但曾家辉真不希望这次来救的人已是个站在队列里的。 没有需要找的人在里面，铁芒自然没“点名”，不过眼睛还是在可视范围内看了个遍。这些女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着极其暴露，长相身材都还真不错的。他皱了下眉，“只有这些了？” 显然不满意啊！ 妈咪坐在铁芒的身边，赶紧半趴上身子，咯咯地笑道：“看不出来，帅哥还是个花丛老手。当然还有，不过其他房间的客人正在挑选，所以…”她一边拿眼神观察着客人的反应， 铁芒往旁边移了一下身体，伸手一指，“就这些货，你还想让我点名？我还是‘点菜’算了。”他移动身体，是因为身上可是带着两支“枪”，其中有一支可是真东西，还是别让这个恶心的女人察觉到为好，打乱了计划，会大费周章的。 所谓“点菜”，就是拿着一本有编号、有昵称、有照片的名册，自己点。当然，客人来晚了，被人点过了的，那只能下回“吃”了。 拉开了点距离，“妈咪”也不生气。这几位客人看不上自己，那倒毋须生气，越是摆谱的二代，越是好宰。她嘻嘻的笑道：“好嘞！”然后招呼这个“排”的队员出去了。不到两分钟，就拿来了几大本“菜谱”。 铁芒、铁锋与一名战友三人分别翻看起“菜谱”来，但并没有在册子上看到那熟悉面孔的照片。见几人摇头，妈咪不由有些急了，这么多人中竟然选不出几个中意的？可曾家辉却知道这摇头代表的另一层含义，他看着妈咪问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哦？” 这“妈咪”眼睛一亮，“原来几位帅哥是想玩点‘雏鸡’，这倒是有几个，但…但性子有点烈，估计得霸王硬上弓才行，不知道几位老板有没有兴趣？” 霸王硬上弓还要兴趣？ 第733章 熟悉的面孔 当然是看出不出得起价钱。曾家辉心中有了计较，转头向铁芒道：“你做主好了！” 铁芒会意过来，他掏出钱包当着“妈咪”的面看了看，有七八千块的样子，又数了一下自己五人，表示今晚自己买单，只能无奈的道：“你给我们点几个清纯一点的人就行了。” “好的，我这就去帮你们叫人进来。” 这“妈咪”喜笑颜开，扭动着腰肢，一扭一摆的去了。 房内清静下来，曾家辉四下打量了一下这豪华的包厢，然后望着铁芒道：“你认为怎么办为好？” 铁芒略作思索，好像有了主意，“哥，他这里面有一个大的酒吧，一会儿我们去那儿喝酒，也许能碰上。据说田甜只是被搜了手机，限制了外出活动，但工作还是要做的。” 没有逼良为娼之前，总不能白养。这个倒是毋庸置疑，田甜本来就是这儿的服务员嘛！而控制这样的服务员，最好的场所就是酒吧，那儿的一举一动都方便监控者掌握情况。 “好！” 曾家辉静静的抽起烟来，坐得如山岳般沉稳。 又过了几分钟，门口再次涌进一股香风，自然是那“妈咪”又带了几名姑娘进来。这次进来的只有五个人，倒是换了装扮，一律清纯裙装，不再是暴露风格，妆也化得比较淡，看上去确实比较清纯。其实这也就是换个装扮罢了，风尘女子岂有清纯可言？ 许多人喜欢这种调调，这是娱乐场所满足客人需求所做的努力。 这下人员全收，“妈咪”喜得眉开眼笑，立马伸手要钱，“每人台费400块，请老板们先付了吧。” 这比之前的那批每人多出100块，因为看起来清纯嘛！ 铁芒二话不说，从钱包里掏出两千钞票，扔了过去。“妈咪”收了钱，又吩咐几名姑娘好好伺候几位老板，然后再一次扭着腰肢，摇摇晃晃而去。 几名姑娘一人找准一个目标，挨着坐了下来，有的开始动手动脚。靠着曾家辉的那名姑娘，见他坐在最中间，应该是“老板”中的老板，更是殷勤，歪过身子，用手勾住脖子，笑嘻嘻地问道：“老板，想要怎么玩啊？是先喝点酒，还是看点片子，玩点刺激的……？” 这样的风月场所，曾家辉自然玩过，但一直兴致不高，“喝酒好了。不过，在这儿喝酒没意思，去酒吧。”他说着，随手将姑娘的小手扒拉开。对欢场女子，曾书记一贯无爱。在这个方面，不是他有洁癖，而是他另有渠道，“自留地”都种不完，哪里还会对这种风尘女子感兴趣。 曾家辉起身而出，其他几人立即跟了上去。几名姑娘对视一眼，自不敢多言。客人已经付了费，怎么玩，就不由她们做主了，只能乖乖的跟着。当然，如果能忽悠客人搞些其他消费，那会有提成，或者直接赚“外快”。 这种地方，曾书记还是有些顾忌的，要是让熟人看见了，指不定会传出点什么风言风语，像他这种身份的人，那还是不太好。但为了救人，冒点小风险是无可避免，他只能对自己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个地狱，当然不是春意怏然的前身――人间地狱，而且是春风春雨楼内设的豪华酒吧。 一路上不断有西装革履，大款摸样的男子走进走出，可见这酒店的生意是极好的。姑娘们更是各显妖娆，缠住了这些男人，盯紧了他们口袋里的钱包。由此看来，这酒店的特殊服务，几乎是完全公开化的，没有丝毫的隐敛。可见封家宇父子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这也验证了为什么封家宇凭什么敢说出那种“王八”气十足的话来。 曾家辉走着，禁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走着瞧！ 酒吧规模不小，里面人头涌动，音乐震耳欲聋。舞台上几名只穿着比基尼的姑娘正舞得起劲，正在大跳鲜活人肉之舞。台下一众男男女女，则是精拳行令，大口喝酒，一派乌烟瘴气。 曾家辉他们刚刚走进酒吧，就有三名年轻男子跟了进来，一个个不是留着平头，就是带着卷毛，神情彪悍，显然是酒吧的看场子的打手形象。 一行几人并未急于找座位，而是漫不经心的拿眼四处搜寻。 自然，他们的目标是田甜。 随行的几名姑娘以为他们是在找座位，连忙提醒道：“帅哥，那边有位置”。 也是巧了，几人走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一名服务员穿梭而过，眼尖的铁芒一眼就看到子这个熟悉的背影，他用手拐了一下曾家辉，向那服务员呶了一下嘴。 真是田甜！ 两人的目光都直直的盯着，这让酒吧里的一位领班模样的人看了出来，走过来在曾家辉的耳边轻声的道：“老板，您对这服务员感兴趣！” 曾家辉瞅了他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那意思不是感兴趣，而是非常感兴趣，不感兴趣腻在这种混杂的地方干嘛？ 领班悄悄的附耳上去，“这服务员只陪酒，不出台。但是…” 不出台的意思，就是除了喝酒，什么便宜也别想占。曾家辉自然懂这个，“但是怎么？” “只要先生自己有手段，我们可以不敢先生干什么，前提是不出这家酒楼。” “哦。” 曾家辉转头向铁芒使了个眼色，然后才道：“那让她别端茶倒水了，过来喝酒吧！”他说完从钱包里抽了一叠钞票出来，大约十几张的样子，数也没数，递给了领班，“人我定了，至于费用什么的一切好说。” 可是，领班还没来得及安排，田甜已经被另一桌的几名客人强行拉着喝酒了。田甜身不由已，只得拘束的坐在了那儿，无助的眼神游目四顾！ 这哪能规矩的当服务员？ 曾家辉几人的座位刚好离田甜的位置不远，她无意中还真是看到了期盼的几张脸孔。由于曾家辉与她面对面，她一下子就将目光盯在了曾家辉的脸上，突然站起来，欲冲过来，但却被旁边让他喝酒的客人一把拉了下去，音乐中声中隐约传来一声喝斥。 第734章 另生事端 看她张嘴欲叫，曾家辉向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静待着不要出声。 田甜领会了意思，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儿不再异动，但神情显然是激动无比。她被禁锢在这里，时间已经不短了，虽然受到胁迫，失去自由，但她始终不愿意做“那种事”，只能勉强答应当服务员的同时，必要时陪客人喝一下酒。 悄悄下去之后，则是经常以泪洗面。 她几次试图逃走，但都没能成功，反而是挨了几次暴打。她不敢轻易把曾家辉等人的电话外泄，不想给他们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正是通过与客人陪酒的机会，给自己的父亲传递信息，让他向曾家辉求救。 这些天她一直在酒吧里搜寻，希望能看到那几个熟悉的身影，今天终于等到了。她怎么能不激动万分呢？好在她在这种场合见得多了，也懂得伪装自己，当下按曾家辉的示意，静待不动，但眼神一直悄悄关注着这边，生怕曾家辉等人忽然舍她而去。 那样，她就真没指望了！ 当然，她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将田甜带离春风春雨楼，是曾家辉此行重要目的之一。他把这个事看成一次任务来办，岂会半途而废。与之相比，甚至封家宇都可以暂时放过去，怎么会弃田甜于不顾呢，那可是给自己做过饭的同志，好歹算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人。 田甜那一桌，几个男人个个挺胸凸肚，方面大耳，年纪在四五十岁的样子，说着不很纯正的普通话，一时之间，也不能从他们的口音中分辨他们的籍贯，但能估计出是外地人，旁边另有几名姑娘陪在那儿嘻嘻哈哈，喝酒逗乐。 田甜只顾望着曾家辉这边，却不免冷落了那位拉他坐下的客人。 “你看哪儿呢？” 这厮发现田甜“思想开小差。”顿时就恼了，说着还将手要伸向田甜的腰间，吓得田甜是一声惊叫。那男子是一名四十六七的胖子，他顺着田甜的眼神望过去，正好看到曾家辉那张帅气的脸。顿时就怒气冲冲地“哼”出了声，立即将田甜面前的杯子提了起来，狠狠的砸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人吃“飞醋”了！ 田甜吓得脸色惨变，连忙强颜欢笑，向那个胖子连声赔不是。酒吧有不成文的规矩，如果陪酒的人员惹得客人生气了，服务员可是要到严厉处罚的。尤其对像田甜这样“不安心”工作的服务员，“要求”尤其严格。有些时候，酒店甚至会以此为借口，拿这些事逼迫服务员“改行”就范。 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胖子原本并没打算深究此事，却见曾家辉的目光直逼过来，寒光闪闪的盯着自己，胖子就更不高兴了，认为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只是看到曾家辉的旁边坐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兄弟，才没敢冒然前去发难。 如此一来，怨气自然就发泄到了田甜身上。 “把这两瓶酒全喝了！不然…哼哼！” 胖子拿起面前的两瓶啤酒，重重的放到田甜面前，恨恨的威胁道。 他实在是心情不悦到了极点，这服务员太不识抬举了，大爷花钱请你喝杯小酒，你还给老子思想开起了小差，竟敢看到个帅哥就眉来眼去的，这不是成心给大爷添堵吗？此时，他忽然想起还没付费呢，付了钱就一切好惩处了，大声的叫道：“领班，过来！” 领班赶紧跑了过去。 胖子掏出钱包，拖了一把钱出来，数了数，扔了一千块给领班，然后指着田甜，对领班道：“今晚这妞归我了，妈的，心情实在不爽…!” “老板，这可不行。她是服务员…” 领班赶紧解释着，主要原因并非是因为服务员的身份，而是这胖子以为这里的女人都一个价，把田甜与小＊姐放在一个档次上对待了，好像给了一千块还是付了天价一般。领班把钱还给了胖子，她觉得还是开始那个客人出手大方一些，人家拿的钱不但多，还说什么“价格好说”，这有参照对象，当然不是很待见这胖子了。 田甜早给吓坏了。 尽管在这烟花之地被呆了很长一段时间，隔三差五的少不得陪陪客人喝点酒，但她迄今为止，还一直严防死守，没有失去自己的阵地，等待着重获自由新生。而且今天等到了“自己人”，她不想闹出什么事来，本想喝掉这两瓶啤酒算了，但她酒量有限，开始已经在另一桌让人灌了两瓶，在这儿又喝了两瓶，酒量不行的她，五瓶就到底线了，如果这两瓶一起下去，只怕会现场直播不说，还得醉过去。如此一来，那今晚自己要跟曾书记走出这酒楼，估计就难了，让人抬出去肯定不可能！ “老板，她只是服务员，不是专门陪酒的，您就原谅她一回吧……。”领班动了恻隐之心，见胖子还拿着刚才自己还回的那一千块钱，她嘴上连声的陪着不是，低声帮着田甜向那胖子求起情来。 “是啊，老板，算了吧，我陪你多喝几杯…。”另一名“职业”姑娘也在旁边帮忙劝解。 “气，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在老子面前唧唧歪歪了？你到底喝是不喝？”胖子还来劲了，趾高气扬的冲田甜嚷嚷，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大有不喝就要硬灌的意思。 田甜眼泪夺眶而出，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准备拿起啤酒瓶子“口吹”算了。她相信，曾书记坐在不远处，不会坐视不理的，自己醉就醉吧，还是先把眼前这一关度过去了再说。 喝吧！ 人一旦有了希望，那勇气就会倍增。 “我帮她喝！” 忽然斜刺里伸出了一只大手，一把抢过胖子手里的啤酒瓶。虽然说是帮忙喝，可这人根本没有采取喝的行动，他只是斜着眼盯着胖子，神情很是轻蔑，嘴角还有一丝抽动。 这人是铁芒！ 他第一个按捺不住走了过来，曾家辉并没有出声阻止他，只是静静的观察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小细节的处理，由得铁芒自由发挥吧，当大哥的只需坐稳交椅，把好舵手就行了。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甭提这胖子有多生气，他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伸手抢过啤酒瓶子，冲铁芒嚷道：“你谁啊，懂不懂规矩？这是我们叫的人！” 还好，总算他没说是叫的“小*姐”，否则，估计得先吃个大嘴巴子了。 第735章 规矩倒置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甭提这胖子有多生气，他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伸手抢过啤酒瓶子，冲铁芒嚷道：“你谁啊，懂不懂规矩？这是我们叫的人！” 还好，总算他没说是叫的“小*姐”，否则，估计得先吃个大嘴巴子了。 “规矩？什么规矩？” 铁芒往胖子面前的钱呶了呶嘴，“酒吧的人都不收你的钱，还敢说规矩二字。” 这可比田甜不喝酒、领班还钱更损人！胖子受不了了，他轮起啤酒瓶子就欲砸向铁芒，“你……。” “你什么？” 铁芒怒火大炽，双眼火星四溅，冷冷的盯着胖子，身子一动不动。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在空中连连晃了十几下，一字一顿的道：“你要是敢砸下来，老子不介意一枪毙了你！”好在酒吧里人声鼎沸，吵嚷一片，这边虽然起了点小冲突，但一时之间还没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 势态并没有扩张！ 因为，胖子听清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话，他大吃一惊，吓得差点跌坐回原位去，他张着一双似信非信的眼睛瞪着铁芒，大张着嘴半天没敢合下来。 一枪毙了！ 这可不是普通人的威胁。在如今这个构建和谐社会的时代，枪支管理可不是一般的严格，别说民间少有枪支，就是有，也没多少人敢去碰那玩意儿，“公家人”一般也不会带在身上，只有特殊人能拥有特殊权利配带。胖子用惊悸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小子，看那神情模样，真不像是唬人，说不定人家真带着家伙。那不是官家人，就是黑恶代表，无论属于哪一家，他都是惹不起的。 这时候他甚至没有忘记转头瞅一眼曾家辉，因为这人就是曾家辉桌子边坐的一名小弟。可让他感觉不妙的是，曾家辉正冲他微笑，那样子就像看着自己的部下搞军事演习一般，仿佛发生什么事都无关紧要。 “你…你们什么人？” 他把曾家辉一桌的人全算上了。虽然害怕起来，但还是忘不了这样强撑着问一句，不管今后找不找回场子，总不能一句话不说，灰溜溜的感受可真不是那么好受的。 傻b！ 铁芒看着这胖子一撇嘴，他估计人家不太信自己的话，掀了一下衣角，让那胖子瞅了一眼枪套子，然后放缓了语气，一指田甜，“这个人我们要了，我也不欺侮你，那边给你‘调’个姑娘过来，台费我已经付了，你吃不了亏的！” 他说完，招手让一名小＊姐过来坐到胖子身边，“你负责把他陪好…！” 那姑娘尽管心里不乐意，但还是很配合的点着头，谁付的钱就得听谁的，她还是懂这个道理。在这种风月场所，她们只认钱，不认人，陪谁都一样。所以，心中的那点不愉快，倒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大不了晚上在被窝里骂骂人算了。 “算了，既然…这位姑娘让给你们了。大家不过出来玩玩，没必要认真计较……我们走好了。” 胖子刚才已经瞅到了一把真家伙，他是真没胆量计较，更没心思继续坐着喝“花酒”，只想早点离开这个不愉快的地方，所以冠冕堂皇的说了几句，就招呼自己另两位朋友，打算迅速撤离。 “走？” 铁芒伸手在胖子肩膀上一按，将他按回座位上，冷冷的道：“谁让你们走了，给我规规矩矩的坐着喝酒，我们没离开之前，如果你们想走，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他说完还看了看刚刚“调”过来的姑娘，又对胖子歪了一下嘴，“我叫过来的这位姑娘，钱由我付了，但酒得由你们陪，你们可得负责陪好…” 新的规矩！ 让客人陪小＊姐，调了个头了！ 铁芒并非胡乱定这个规矩，而是长期在外闯荡总结出的经验，让他不得不采取这种做法。如果此时真让这几人走出去，估计这几个家伙一到大堂，立马就会搞出点什么事情来，要么向酒店投诉，要么直接报警生事，虽然自己并不害怕，但因此惹来一片混乱，那就不利于顺利带走田甜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先稳住这里，暂时不能节外生枝，一切看大哥的意思行事。 胖子的脑门上已经冒出了不少汗珠，他抬手抹了一把，唯唯诺诺的连声应了，只好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浑身不带劲，可偏偏他又不敢站起来真走。尽管他相信面前这年轻人不会随意开枪，但这种事情是拿命来作赌注。万一这人喝高了，那就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 喝酒惹的祸！ 但要赔上自己的性命，胖子是一万个不会干的。 这种操社会的青年，有谁敢说他会按一定套路出牌？当真给你来一枪，让他真把自己崩了，岂不冤枉？另外两名男子显然也不是什么硬手，胆子似乎还没这胖子肥，自始自终都没敢发一言，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一直扮演着看戏的角色罢了。此时，几人是大眼瞪小眼，尴尬的呆在那儿。 好在刚调过去的那名小＊姐，见多识广一些，面对如此光景，主动端杯叫起喝酒来，算是适时解了一下这种尴尬的小围！ “过去吧！” 铁芒对田甜说道，他没有叫出田甜的名字，是不想为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田甜等这句话已经等得很艰苦了，不住的点头，起身流着泪走到了曾家辉的身边。她人还没坐下，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自己赶紧双手捂住嘴，坐到沙发上，将头埋在双膝之间，不停的抽泣。 旁边的四名小＊姐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人敢声张。 曾家辉轻轻的拍了一下田甜的后背，小声的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嗯。” 田甜慢慢的止住了哭声，抬头看了曾家辉一眼，忍不住又咧开了嘴，她实在控制不住，索性一头扎进了曾家辉的怀里，呜呜的又是一阵以泪洗面。这让曾家辉是毫无办法，知道这小妞子此时委屈之极，只得由着她在自己的怀里折腾。 第736章 我只带人 曾家辉抬头一见铁芒、铁锋几人先是同情的看着田甜的背，然后眼睛又盯向自己，发出一阵暧昧的微笑，不由狠狠一瞪几人，吓得几人与几名小＊姐赶紧转头他顾，各自找对象喝起酒来。 “好了，别哭了！” 直到曾家辉再次宽慰一句，田甜才怯怯的从曾家辉的怀中挪出了身子，娇弱的身躯忍不住还在轻轻颤抖，眼里的泪水仍然打着转。虽然酒吧的灯光不明亮，但还是看得出来，田甜心里的惊悸与委屈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出现而立即消失。 这个酒楼给她留下的恐惧，那是需要时间不消除的！ 曾家辉在心中轻叹了一声，他知道此时对田甜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最大的安慰，就是迅速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有出了酒楼，她的情绪才会真正得到控制并好转起来。他慢慢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烟灰，“走吧！” 几人跟着曾家辉，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朝门边坐着的几名打手模样的人看了看，做了个只有他们自己人才能明白的手势，便即跟在田甜身后，一行几人向酒吧外走去。 四名收了台费的姑娘莫名其妙，又不敢私自决定去留，习惯性的就跟着他们往外直走。曾家辉回身看了一眼，向她们一摆手，“你们留下吧。”他这话让几名小＊姐面面相觑，还真搞不懂什么情况。这些人真是有意思哈，给了钱就走了？碰都不碰一下，是不是太便宜了，假如天天来客如此，这行业估计比报考公务员的人还会多了去！或许，他们专门是为了那个服务员？但这与她们无关，只消拿钱就ok，几个姑娘自然乐得不跟着出去了。 门口坐的几名打手已经先一步出去。 曾家辉几人走出酒吧，那刚才强行要田甜喝酒的胖子这下又来了精神，他大为恼怒的一拍桌子，怒道：“什么玩意！这酒吧太没规矩了，过会儿非要这酒楼给个说法不可！” “对，必须给个说法。” 其他两名同伙也是随声附和，表示认同，全都义愤填膺。 有人要酒楼给说法，酒楼也正要人给他们一个说法呢。在酒楼大堂里，保安部经理已经带着几名保安，全副武装的等候在那里了。这酒店保安部经理约三十来岁的年纪，穿着时尚，样子精明。他一见紧紧跟在曾家辉身后的田甜，已心知有异，伸手拦住了曾家辉的去路，“先生，等一下！” 几名保安更是站在经理身后，排成了一条直线，形成一堵人墙，戒备森严，手里都提着保安部门配的专用工具，严阵以待。 曾家辉停住脚步，淡淡地望着保安部经理，脸上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不言不语。那深邃的眼神，令那经理心中微微一愣怔，腾起一股不样的预感，“请问先生，你们打算去哪里？” 铁家兄弟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站在曾家辉身边，另两名战友刚退了半步，转身注视着后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护卫圈，将曾家辉与田甜小心的护卫在中间。 “干嘛？不许客人进出？”铁芒冷冷的问道，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经理的脸上。 “先生误会了。我姓穆，春风春雨楼保安部经理。正常的客人进出，我们自然是悉听尊便。但是，这名服务员是我们酒店的人，她不能走！”穆经理阴笑着说道，手还向田甜指了指。 田甜是重点监控对象，必须严加看管，绝对不允许离开酒店半步，这是老板的专门交待，保安部门当然不敢掉以轻心。 当然，如果田甜就范“入行”了，那又另当别论。现在正是逼到了紧要关头，眼看田甜陷入绝境，估计她就快点头了，酒楼哪能容忍功亏一篑，自然是命令保安部严加看管，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将她带离酒店。现在这几人带她出去，穆经理已然知道这中间有问题。所以，得到刚才那几名打手模样的人报告后，早早就等在了大堂，作好了应对安排。 铁芒冷笑一声，说道：“你们酒店还有权限制人身自由？” 听着这话的味道，穆经理的脸色就变了，几名保安也都握紧了橡皮棍子。原本以为这几位年轻客人是跟田甜谈了什么条件，要带她出去风流快活一下，如果是那样，只要付给酒楼的价钱合适，可以报告总经理定夺。但现在看来，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看样子这田甜是心甘情愿的要跟这几人走，应该是一伙的了，那就不可不重视，必须弄清情况。至于田甜，等把这事摆平之后，再好好教训她也不迟，反正逃不掉的。 铁芒此言一出，穆经理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更加复杂了。 这几人摆明是来找茬的！ 嘿嘿！ 这向人真不识相啊，不清楚春风春雨楼是谁罩着的吧？ 穆经理一声冷笑，“你要想闹事，先擦亮‘照子’吧。看清楚了，这春风春雨楼是什么地方？我奉劝你们一句，马上低调的消失，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这个穆经理是个阴恻恻的主，他昂首挺立在那儿，露出了狰狞的神情，目光在田甜脸上扫过，田甜顿时吓得有些花容失色，她怕这些人怕得要命，几次逃走，每次都少不了被他们一顿暴打。 早就心有余悸！ “你们把这服务员带回去好好‘伺候’一下！” 穆经理已经彻底变了脸，朝着几名保安吩咐道，先带走重点盯防人员，至于其他人，慢慢收拾就行了。在春风春雨楼，还怕他们逃出去吗？ “是。” 两名保安答应一声，就待上前拿人。吓得田甜是一声惊叫，两腿瑟瑟发抖，差一点就软到地上。曾家辉一把将她拉住，淡然说道：“慢着！” 有戏了？ 一听曾家辉还有话说，穆经理立即又做暂停手势，止住了正待上前的几名保安队员，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曾家辉，问道：“这位先生有何话说？” 曾家辉摇头，淡淡的道：“我只带人，并无其他话说。” 第737章 争做猎人 穆经理眼一迷，不由气极，这摆明是戏耍人啊，他瞪了曾家辉半天，才从牙缝中崩了几字出来，“可能吗？” “你觉得呢？”曾家辉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语调，反问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嘿嘿！ 穆经理气得想笑，恨恨的瞪着曾家辉，说道：“只有一种可能，那是拿钱买人。二十万，人你可以带走。” 酒楼的服务员，岂是酒楼可以开价卖的？用人合同总不会是这么签的吧，长丰市变成什么世道了？曾家辉真是大摇其头，不由笑了，“她欠你们钱吗？” 穆经理眼皮一翻，大大咧咧的道：“这个你管得着么？反正，今天你要带人走，二十万，一口价。不然，别说带走她，你们也得交待清楚了才能走。友情提示一下，这个酒楼不是你们能够闹事的，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哦。”曾家辉点点头，淡淡的道：“遇上黑店了？” “你什么意思？” 穆经理脸色一变，冷然问道，眼里火苗突突直跳，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几个操外地口音的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敢到春风春雨楼闹事！当下转头对几名保安吼道：“把人给我统统拿下，如遇反抗，就地……就地教育。” 他本来想说就地正法，但考虑到这个重量级的惩罚措施，他这个保安部还没那职能，临时将词语稍作了下改动，显然可见他此时的生气程度，已然是到了极限。 曾家辉眼看几名保安就要冲上来，他又笑了，伸手用力一摆，“穆经理，今天这事你处理不了。让封家宇过来吧，他可能很想见到我在这儿……！” “谁？” 穆经理大吃一惊，赶紧向身后一挥手，再度让几名保安原地待命，眼睛直瞪着曾家辉，“你刚才说谁？” “封家宇！” 曾家辉收起脸上的笑容，神态间带着讥讽，淡淡的说了这个名字，嘴角还撇了撇。然后也懒得看这名保安部的穆经理，自顾自的掏了一支烟出来，铁锋则是快速的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让曾书记此时充分享受了一回做大哥的待遇。 “谁在叫我啊？” 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哟，想不到曾先生还记得在下啊。我已经过来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呢？” 封家宇背着双手，在刚才酒吧里的那几名打手簇拥下踱着步走了过来，他拿眼盯着曾家辉。曾书记倒是丝毫无惧的直视了过去，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倒是一边的穆经理有些吃惊。因为，这几名外表看上去像打手的人，其实是公安的便衣，是封正邦的直接手下，是封家宇的铁杆朋友，经常在春风春雨楼出入，平时冒充一下打手，帮忙看看场子，顺便找点乐子，一举几得。 封公子一般情况下都只是让他们压阵，根本不会带出酒吧来处理事情，小事都让保安部自己解决，今天为什么让他们跟了过来？难道这几个外地佬真是什么狠角色，需要这么隆重的“接待”？ “封公子……。” 穆经理连忙向封家宇点头哈腰，一张脸无缘无故的笑得稀烂，神情转变之快，只怕四川那“变脸”杂技在他面前也逊色不少，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小穆不错，回头我奖你一个月工资。” 这穆经理的年纪似乎要比封家宇大上几岁，可他硬要称穆经理为“小穆”，而且说完还伸手去拍穆经理的肩头。穆经理的个子恰恰又比封家宇高不少，他见封公子一抬手，自觉的软了下腰，低了下头，让自己矮下半个身子，方便封家宇拍打自己的肩膀。 这保安部经理算是有点水平！ 而此时的封家宇，不仅对自己的部下满意，似乎对眼下的场面更满意，他看了一眼穆经理身后的几名保安，又看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几名便衣，脸上闪耀出兴奋光芒，似乎看到猎物钻进了自己下的套里一般，甭提即将捉拿猎物的兴奋劲了。 他施施然的走到曾家辉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曾先生，没想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啊。”他伸出手指想了想，半歪着头，“我们今天好像是第三次见面了吧？花区长不是说你是她的朋友吗？怎么跑到酒吧里去玩了呢，还想带个妞出去，这可不好啊。要是花区长知道自己交的是这种朋友，估计会生气的，对吧？” 封家宇说得阴阳怪气、摇头晃脑。 看到他做足了模样，曾家辉也笑了。似乎也是看到猎物正不知不觉的走向猎人，而它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一般。他现在就是面对猎时，猎人的心情。谁是猎手，谁是猎物，两人各有想法。 “曾先生，对酒楼的一切服务还满意吧？但有一条，这儿能吃能喝能玩，但不能带东西离开，这是本酒楼的规矩……” 封家宇在曾家辉面前，笑眯眯的强调“规矩”。 他这半天叽歪下来，倒是把个穆经理听得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眼前这领头的“曾先生”与封公子早就相熟？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刚才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或者不应该私自做主开价二十万？虽然封公子拍了肩膀，进行了表扬，要奖励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但谁能保证他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这位封公子的态度，反复无常，常人可是很难琢磨透彻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穆经理心意尽管忐忑不安，但也只能祈求上天保佑，自己是身不由已啊！ 曾家辉则是没管封家宇说话的正与反，他看着封家宇，微微一笑，“这酒店真是你开的？” “当然。你不信可以打听一下，长丰市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这酒店就是封某开的。今天曾先生前来捧场，本来我是很感谢的。就是曾先生做事不地道啊，怎么硬要拐带我这儿的服务员呢？对了，你那位花区长朋友，我现在才知道是市领导呢？” 封家宇笑吟吟的说道，他哪里把花无叶这个区长放在眼中！ 第738章 打狗看主 封家宇的话还没完，继续接了下去，“你说，要是我给花区长打个电话，请她过来亲眼看看自己这个所谓的朋友在酒吧里玩，还想带个服务员出去，她会怎么看你，会不会当场气得呼天嚎地，羞得落荒而逃呢……估计今后啊，也没人敢拿她当什么市领导了…！” 他把最后那句话的语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对花无叶这个开发区区长的鄙视之意！ 或许，这正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 曾家辉轻轻摇头，说道：“封家宇，花区长会怎么想我不知道，但她可是长丰市的领导，比你老子的官职还高半级吧，你凭什么敢对她如此无礼……你又有什么资格对她说三道四？我见过不要脸的人，可没见像这种不要脸的人，你还拿自己当回事了！我劝你回家找个称，称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好不好？” 丝毫不留情面！ 原本曾家辉不想说这么难听，但封家宇对花无叶的无礼，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如此一番话，让封家宇脸上那假模假样的笑容，立即就消失怠尽了，他的脸抽搐了半天，翻了一阵死鱼眼，手一挥，咬牙切齿的道：“统统拿下！” “是。” 几名保安齐声应答，冲了上去。可像他们这些普通保安人员，平常欺侮一下酒楼里的服务员，教训一下那些胆小怕事的客人，那是绰绰有余，但要在铁锋与铁芒面前动手，还想统统拿下，那真是白日做梦，太抬举他们了。 几个起落，啊啊连声，五六名保安不但没能将对手拿下，反而是自己躺下了。 “住手！妈个巴子的，敢公然打人……？” 那几名打手模样的便衣，这个时候看到几名保安被这两人像玩把戏式的就放倒了，呆愣了一下，知道遇上高手了，纷纷叫嚷起来，并手忙脚乱的开始掏枪。可惜他们人不多，只有四个，刚刚能与铁锋、铁芒加上两名战友，一对一的干。 普通警察遇上特种兵出身的高手，结果可想而知，三下五除二，几名便衣就乖乖的缴了械，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了！铁芒将四名警察的枪拿在手里看了看，下了其中三支枪的子弹，装进自己的腰包，算是给自己搞了回军需补给，然后将空枪扔还给几名警察，“这个你们留着当罪证！” 余下的一支，他认真检查了一番，确信没什么问题，直接揣进了自己的裤袋里，“这个得让哥们儿玩玩，走的时候提醒我一下，不然忘记还你可不关我的事哦。” “我们是警察……！” 一名年纪大一点的便衣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像是领头者，这个时候想起自报家门了，可惜晚也。他眼睛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几个人，犹自没能从刚才的经历中回过神来，自己几人的枪怎么到的别人手里、人又是怎么倒下地的，他想不太明白，只觉得人家就在面前那么轻轻一晃，自己就像中了邪一样，不由自主的躺下了。 所幸，曾家辉早有交待，不下重手！否则，这几名便衣估计跟那几名保安的情况差不到那儿去。饶是如此，几人慢慢爬起来，也似乎丧失了战斗能力。当然，重点还是让人退了“神光”，压根儿没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唯一能做的，他们只有大眼瞪小眼，叫囔两句。 “警察？” 曾家辉早看到这几人是警察，不是警察敢在公开场合掏枪吗？他鄙视了几人一眼，“你们给私人充当打手，真是给警察丢尽了脸，败类！等着受审吧………！” 他骂得几名警察哑口无言，低头不语了。 直到此时，封家宇才从呆愣中清醒过来，环顾了一下现场情势，知道大事不妙，但他还是仗着自己的“局长公子”身份，咬牙硬挺道：“你的，老子要让你们一个个的死得难看……！” “啊……！” 他话音未落，大嘴巴已经受了重重一击，一口鲜血伴着蛤濑子留了出来，地上好像还掉了几颗坚硬的小东西下去，发出“叮叮”之声，那是封公子的两颗大门牙呢。 “你……哎哟！” 这一回，他那失去门牙，有些把不住风的话才崩出一个字，就又挨了一记耳光，耳膜都快被震破了，嗡嗡作响，他甚至连自己叫喊的声音都听不太清楚，只感到嘴上、脸上和头部一阵麻麻的晕痛，双手赶紧捂了一下嘴，又忙着摸了一下耳朵，不知道应该先顾那儿了。 好在铁芒没有再动手，只是静静的盯着他，“你要再敢胡言乱语，我保证免费取掉你所有狗牙……!” 刚刚还阴笑连连的封公子，这下晕菜了！ 他真是没想到，顷刻之间，自己的人全成了残兵败将，自己这个主帅还受了奇耻大辱，被人打得满口鲜血直流，地上的牙还顾不上去找，只能站着不敢乱说一句话。那样子真是要多狼狈，就会有多狼狈！“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让你开口了吗……？” 铁芒的手又扬了起来，对待这种人，他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欠收拾，你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好了。”曾家辉挥了下手，阻止了铁芒的体罚式教育，“他喜欢叽叽歪歪，就让他多叫唤几声吧，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打狗看主人吗？”转头看了看封家宇，“谁养的呢？” 狗养的！ 他不但直接将封家宇说成狗了，而且把他老子都给喻讽了！ 封家宇张了张口，但眼神一接触到曾家辉那锋利的目光，赶紧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他已经尝过胡乱开口的苦头，吸引了教训，没敢立即出口还击，眼睛却是恶狠狠的盯住曾家辉，怨毒之色，一览无余。所幸，他看到保安部的穆经理已经不在现场，嘴角才又悄悄的露出了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阴笑。他知道穆经理已经叫人去了，后面还有得较量！ 第739章 一厢情愿 看他那副样儿，曾家辉又笑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遇到了失败的时候，不是想着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了，问题的根源出在哪儿，不去及时从中总结教训，而是想怎么捞回本，那就要吃大亏了。像封家宇这种人，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彻底失去希望。 曾家辉淡淡的道：“封家宇，暂时还是叫你封公子吧。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吗？”他这回学了一下封家宇开始拿花无叶说事时的腔调，摇头晃脑起来，“你说我现在要是给你那局长老头子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看你这熊样，他会怎么想呢，是不是也是呼天嚎地，羞愧而逃啊……！” “你…走着瞧…！” 封家宇咬牙切齿的瞪着曾家辉，忽然感觉咬不到门牙了，他才又赶紧闭了嘴，没敢说什么难听的话出来，只能在心中暗骂曾家辉的祖宗十八代。 这种心理活动倒是无人能管！ 曾家辉在封家宇面前来回走了几步，淡淡的道：“封家宇，你这酒楼不但组织妇女卖，还强迫服务员……这问题可就严重了啊！”他伸出手指，对着封家宇点了点，“还有，你们警匪勾结，为虎作娼………！” 曾书记一共数了封家宇数条罪状，完了对铁芒道：“你说像这种人，应该怎么处置？” 铁芒明白大哥的意思，这种家伙犯事，如果是在长丰市处理，人家老子是公安局长，还不是左门进去，右门就出来了，能把自己儿子怎么的？可要是异地处理呢，也不现实。人家是在长丰市地盘上犯的事，按照公安的管辖地内发生的案件，由管辖之地办理，不符合规定啊。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身上还有个警卫本…… 因此，他已经有了计较，“哥，这人交给我吧。” “好。” 曾书记重重的点了点，“依法严办，但得看长丰市怎么处理再说……” “哦？” 铁芒想了想，算是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了，会意的点头！转头鄙视的看着封家宇，“小子，你明白么？” 封家宇有些明白，有些又不是太明白。他们讨论起自己的问题来，根本没考虑公安局长公子的这一重要因素，太目中无人了！封家宇气得肺都快炸了，只是苦于不敢胡乱开口，没敢冒然接话，现在经铁芒这么一问，不由借机放肆起来，“我呸！你们有什么权力处置我？姓曾的，你会后悔的……” 依法严办？ 封家宇可是算了听了个清楚明白，心中镇定下来，因此才敢对曾家辉这样叫嚣。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花无叶结交的黑面人物，害怕这几个小子是“道上”混的，那倒不太好度过眼前这一关，因为道上的人有时是不怎么讲规矩的。管你什么公安局长的公子哥，惹毛了，别公子哥，照着局长来一枪都有可能，不然怎么叫做“黑道人物”、称他们为亡命之徒呢。 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去你的依法严办？谁执法啊，那得由公安机关来办吧，长丰市公安局长姓“封”呢，你能拿封公子咋办？所以，封家宇有心思算计着一会儿怎么清总帐呢。 当然，让曾家辉后悔。那只是他的个人想法，一厢情愿！ “公然威胁国家干部？”曾家辉笑着摇头了，伸出右手食指再摇了几下，“你这又增加一条了……。” “我……。” 封家宇一时又忘了铁芒的警告，暴了粗口，可刚冒出一个脏字，就挨了一脚，他疼得“哇拉”一声痛呼，蹲了下去，差点就跪倒地上了。 “你可以说话，但不能说脏话。你没听我大哥说吗，对国家辉干部要文明点…”铁芒也开始教育起封家宇来，“你刚才说操什么来着？” 曾家辉与铁芒这样一番与封家宇扯下去，耗费时间，但他们必须耗。因为，保安部的穆经理悄悄溜了，现在还没带着大队伍回来呢。他们想看一看，一会儿来的将是警察呢，还是社会混混…… 封家宇敢对曾家辉大呼小叫，却不敢对面前这个手段高明的家伙说三道四，他又苦于不得不回答，只得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没好气的道：“我…我自己不行啊？” “行。”铁芒见这东西服硬不服软，鄙视他道：“你都行，随便…！” 封家宇的脸不住的抽搐，却是只能怒目而视，不敢再逞口舌之利，他把这一切都归罪到曾家辉这个领头找茬者身上，“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曾家辉微微一笑，抬腕看了看手表，“效率太低了，我都等了五分钟，长丰市的警察出警怎么这么慢，这公安局当兵的像乌龟一样慢，估计局长的行动也快不了多少吧…！” 如果不是考虑自己这市委书记的身份，今后传出去让人笑话，他把长丰警察赶来的速度比喻成乌龟，就应该直接说封正邦跟“王八”差不多了。但这话虽然没说出来，可现场都是出来混的人，哪会听不懂。铁芒等人都笑了，连那几名便衣也忍不住在旁边偷笑。 只有封家宇忍住了，他是气…这时，那为首的便衣警察开口了，因为他听曾家辉自称国家干部，警察与陌生的国家干部打交道，在长丰市还是有些优势的，嘴又强硬了起来，“你们是哪里的干部？跑这儿来惹事生非，刚才还抢我们的枪，知道你们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吗？” 警察审讯犯人习惯了，总会不自觉的表现出这种优越感来。 可惜这几名行为不正的警察找错了对象。 “什么行为，我还想问你们呢？”曾家辉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一会儿你们几个可别不承认自己是警察啊？你们不保卫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不维护公平公正的社会环境，却充当起私人打手，为色＊情场所看家护院，你们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我想，一会儿你们局长来了之后，让他来评判一下吧。” 第740章 栽赃谄害 “我们拭目以待…哈哈哈！” 几名便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见丝毫悔意，竟然讥笑起来。这哪里来的什么干部，真是不了解长丰市现在的状况啊，竟然在这里讲大道理。要不是自己几人枪里的子弹让人下了？真想拿枪指着这人的脑袋，好好“开导”他一番，让他重新做一个深刻认识。 曾家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对了，也许来的会是市领导…他的评价效果应该更好。” “你是说花无叶，就她…？” 封家宇显然真是没把一个开发区的区长放在眼里，嗤之以鼻！ 曾家辉懒得理会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这都半天了，其他什么人物连毛都不见一根，他已经失去了耐心，看着铁芒道：“带走吧！”然后朝封家宇呶了呶嘴。 “你们要带我去哪？” “去你该去的地方。” 曾家辉的目光变得更冷了，说着就准备迈步向外走了。 “你…你们敢绑架我？” 封家宇又开始叫嚣起来，几名便衣这个时候不能再无动于衷了，要是在自已眼皮子底下，让这几人将封家宇带走了，他们回公安局去可就没好果子吃了。因此，他们拼着再受点伤，也要挺身而出的，能力不济，局长“追究”起责任来，自然会区别对待。 于是现场气氛再一次空前紧张起来！ 这边的好戏还没拉开序幕，外边已经另开锣鼓了。一阵尖利的刹车声传了进来，三辆小车加四台面包车，轰轰的停到了春风春雨楼大门口，三四十名手舞砍刀、棍棒的家伙，像演电视剧一般，呼啦啦的直往大门里冲了进来。 “哪个王八蛋敢在这儿闹事？” 为首的头目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光头，赤着胳膊，刺着两只虎头，手里提着一把大砍刀，面目狰狞，气势彪悍。他身后的几十名小弟更是一片吵吵嚷嚷，“砍死他！” 人都还没看清，他们就是一阵乱叫。 曾家辉看到这一群人，就又笑了，看来封家宇开始亮底牌了。他在笑的同时，手已经在电话上按了一下发送键，一条短信及时的发了出去。 “封老板，你没事吧？” 小头目上前站在封家宇的身边，见封家宇嘴角有血丝，急忙关切的问了一句。俨然这封家宇一会儿让人称“封公子”，在这些混混面前却成“老板”了，怎么在长丰混的，不难想像。 “给我往死里整！” 大批生力军的到来，加上身边的几名伤残兵将，揍在一起足足有四十来人，双拳难敌四手呢，封家宇有理由相信，只要自己愿意，对方这四五个人足够死几次了。所以，他下了最为愚蠢的一道命令。 这为首的头目，似乎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他也不看看站在旁边被人灭了威风的几名便衣，这些带着家伙的人都耸拉着脑袋站在那儿，他能逞什么能呢？他愣头愣脑的一听封家宇这道命令，当下什么都不顾了，扬起砍刀就朝站在最前沿的铁芒冲了过来。 “砰！” 一声尖利的枪响！镇住了吵吵嚷嚷的场面。刺青头目右臂中枪，顿时惨嚎不已，砍刀早已掉落地上，他的一只左手赶紧抓住自己的右臂，指间血流如注。他身后那一群刚刚还跃跃欲试的小混混，这时全都愣在原地，惊得张大了嘴，大眼瞪着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没有一个人往前冲，生怕自己步了老大的后尘。 这人有枪！ 可怕的是，他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枪！ 铁芒冷峻的眼神扫了一眼对面安静下来的黑压压人群，拿起刚才开的枪，嘴对着枪口轻轻吹了一下，向已经咬牙忍住嚎叫的刺青头目看了一眼，然后又朝那便衣警察头目指了指，“这枪是他的！” 没这么栽赃谄害人的吧？ 便衣警察是气得浑身直哆嗦，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害怕。这件事开了枪，打伤了人，追查起来，枪与子弹都是自己的，这可就难说清楚了。消息肯定封锁不了，一旦传出去，自己怎么出现在酒楼的，枪又怎么到对方手里的，事情的点点滴滴自然就会解剖出来，暴露无遗。即便有公安局长保自己，恐怕这事也不太好撇清的了！ 他只有暗暗祷告：别让自己做替罪羊啊！ “你有种就把我们杀光！” 封家宇虽然害怕对方手中的枪，但一想到自己这么多人，胆儿又开始膨胀起来，兀自在那儿大喊大叫起来，“兄弟们，他枪里没几颗子弹，大家给我上，今晚冲上去的每人给一万喝茶，打倒一人奖励五万，弄死一人奖励十万………。” 他已经发了疯般的穷凶恶极了，也不管这事后面如何收场。此时，他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往死里整。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非要让曾家辉等人毙命当场才能解心头之恨。 头目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这一帮混混们就没有开始那般气势了，面对封家宇的高额赏金，一个个面面相觑，但最后迫于形势，考虑到今后的立足之地，还是犹豫着挥舞家伙往前一步一步的逼近过来。 铁家兄弟的手再次滑向了枪的位置所在，随时准备抬手射击。这个时候，已不是他们考虑事情怎么解决，更不是考虑如何打一场过瘾的架，而是重点考虑如何保证曾家辉与田甜的安全。 “全部不许动！”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酒楼的门口响起了一声暴喝。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带着二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伴随着一阵急促而又整齐的脚步声冲了进来。他们胸前全都端着微冲，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向了那群黑压压的社会混混，“立即放下武器！” 全场目瞪口呆。 那一群刚刚迈出几步的混混，这个时候已经想不起封家宇出的奖励金额是多少了，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还说不一定，有钱得人命消受才行啊，哪里还顾得了其他的。 第741章 怪异报数 好在这些混混似乎都还训练有素，在士兵们的枪口对准脑袋之际，全都丢掉了手里的家伙，双手自然的向头部抱去。有一个愣怔过度，没想起应该做这个必要动作，立即挨了一枪托，砸得他是“哎哟”一声惨叫，被迫配合“表演”了。 怎么有部队的人出现？ 封家宇的瞳孔开始收缩了，心知今天事难善了！脑海里也在快速的思索，这曾家辉是什么样的国家干部啊，能搬动这些部队上的士兵前来助阵？这公安在地方上就算牛b的了，可与部队相比，那又小巫见大巫了。公安再牛，也得听地方领导的招呼，可这当兵的就不同了，管你什么干部、哪个级别，只要不是部队长官的命令，全不管用！ 他有些怪自己托大了，早知这些当兵的会来，还不如早一点通知自己的老子，让公安这边多出动点警力，先把这几人逮了再说，现在是想什么都有些晚了。他在叹气的时候，为首的军官却在下达一项命令，他拿着一把军用手枪指着那群混混，“双手抱头，分三排蹲下。” 这些人现在不听自己老大的，倒是很听这军官的了，一个个抱着头，自己找着合适的队列，蹲成了三排。便衣几人似乎没听见，站在那儿无动于衷。 “你们耳朵没什么问题吧？” 军官走到几名便衣面前，冷冷的说道。 “我们…我们是警察！” “少他妈废话，蹲过去…！” 警察了不起啊！ 那名军官将手中的枪扬了扬，往那几排混混蹲的地方指了指，目光一寒，看不到老子手中的军用手枪和兄弟们端着的微冲吗？枪杆子里出政权懂不懂？ 封家宇自持身份，抖动着腿站着。这让军官有些不待见，他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你玩特殊是吧？好，老子让你单独躺一排。” 封家宇不单独一排都不行，因为他一时爬不起来，只能“躺”一排啊！ 安排妥当这些家伙，军官向几名士兵一指，“你们几个守在大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你，还有你，分别守住室内的几个通道，不让任何人进入这里制造混乱……。” 看着几名士兵跑步而去，军官立即走到蹲成几排的人员面前，“从一排开始报数…” 许多混混都不解的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这名军官，报什么数啊？是不是这当兵的训练惯了，不适应这外面的情况，还搞什么报数…可他们哪敢把这怀疑问题表达出来？只能在士兵们的枪口下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报数。 “一。” “二。” “…” 最后一个是那便衣领头者，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报了“四十四。” 这名军官这次对封家宇网开了一面，单独一排的就没让他报数了。搞定这一切，他才转身走到曾家辉面前敬了一个军礼，“首长好，长丰市军分区参谋张正勇，奉军分区乔司令命令前来报到，请指示！” 军队里的称呼，历来都叫“首长”。所以张参谋没有叫曾家辉为“曾书记”。可封家宇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东西，他一听就有些发懵，这部队的参谋还要叫曾家辉为“首长”，这什么玩意啊？ 但看这曾家辉的样子，倒不可能是部队的人。 当然，他虽不懂行，但表面情况还是能判断一点的。这曾家辉白白净净的，没有军人最标准的那张被风吹日晒的黑脸，一看就是个没当过兵的人。 曾家辉冲张参谋笑了笑，“麻烦张参谋了，替我谢谢乔司令！”然后想了想，对面前的这些人怎么处理，他倒不好对张参谋作“指示”，总不能把这些人押到军分区去吧，这些小混混又不是军人，上不了“军事法庭”的。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这事，张参谋却是继续报告了另一件事，“乔司令随后就到…” 呃？ 这倒是让曾家辉有些意外，自己不是让他帮忙找几个人摆摆场面就行了吗，他自己怎么还要亲自来，用得着吗？当然，能来是给自己面子。看来，自己又欠了个大情面了。 “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等乔司令员吧！” 曾家辉说完过去坐到了大堂的接待沙发上，掏出烟来点了一根，慢慢的吐着烟圈。这是他一向的习惯，每遇到考虑重要事情的时候，都这副模样。 一支烟还没抽完，大门口又响起了一阵车辆停靠声和吵嚷声，然后就是一阵重重的跑动脚步声，看来又有大批的人到了，曾家辉从这种杂乱的脚步声中判断，绝对不是军人，更不会是乔司令员。 “站住！” 已经听到把守大门的战士断喝，然后还听到了一阵让人胆战心惊的枪栓拉动之声。 “你们哪个部队的？” 一个颇有威严的男中音响了起来，语气中显然带着愤怒与不屑一顾。显然酒店门口的情势有些紧张起来，大厅内的几名战士也赶往门口支援去了。张参谋向曾家辉报告了一声，也起身向门口走去。 七八名战士端着微冲与数十名持枪警察正对恃着，一名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男人满脸暴戾之气的站在门口，眼中都要冒出血来了，还在继续大声的质问，“你们谁是领队的，出来！”。 张参谋适时出现在了门口，冷冷的看了中年人一眼，“什么人？” 中年人没有回答他，而是逼视着张参谋，问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 张参谋不答反问，眼神也直逼过去。 其实，张参谋已经认出这是长丰市公安局局长封正邦，只是不想让他如此嚣张罢了。你公安局长在长丰再怎么霸道，人民子弟兵们也不买你的帐，小参谋也不怕你局长。 “长丰市公安局长封正邦！”中年人拗不过张参谋，只得先报了名号，然后一脸骄横的看着对方，“你们私自携带武装干涉酒店运营，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他说完还向自己身后的几十名警察看了看，眼神冷傲之极，大有随时下令强攻进去的意思，根本没把这一二十名战士看在眼中。 第742章 盗版话 当然，主要是他觉得自己在长丰市足够强大！不仅仅是没把战士看在眼中，估计许多人根本就引不起他的兴趣，可见他确实是飞扬跋扈之极。 张参谋压根儿就没被对方的职务所吓倒，他才不会被封正邦的气势所压呢，参谋在部队里的官职虽小，但总是部队里的干部吧，公安局来的人多，也都有枪械，但部队上的人什么时候怕过谁啊！他见封正邦主动报了名号，也不想失了基本的礼数，“我们是长丰军分区的，奉乔司令的命令，在此执行特殊任务。” 军队在此执行特殊任务？ 区区一二十个人执行什么任务，怎么不见军分区给公安方面提前沟通呢？封局长稍一怀疑，就觉得这肯定不是正当理由，当下一声冷笑，“那我怎么没听说？” “这是军事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这张参谋还真是个人物，看来乔司令派他带这批人过来，还真是作了充分考量的，应对地方上的领导，这话真叫绝啊。公安局长又怎么的，一个参谋就可以对你说我们是执行特殊任务，是什么任务，为什么没提前打招呼？军事机密，我能告诉你吗？而且，他说得很客气，恕我无可奉告，这话够客气吧！ 封局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再骄横，面对这种牛脾气的参谋，别说没多大的理，就算有，那也说不清！秀才遇到兵嘛！公安遇到部队也一回事儿！ 这是地方治安问题，部队来插什么手，捣什么乱啊？这是你们该管的事吗？你们这样未经市委同意，横加干涉，可是要承担相应后果的！” 封正邦真是气晕了，大声的怒喝道。 “封局长，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呢？”刘参谋不为所动，歪头看着他，“部队执行任务，遇上这事了管一管有什么不对吗？你怎么可以说我们是捣乱呢？你可别忘了，真有什么大事的时候，地方上请我们都还来不及呢？而且………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家酒楼存在严重的违法犯罪活动，必须受到相应的惩处。你是公安局长，这方面的事懂得比我多，我无需多说。一会儿待市领导来了，我会汇报清楚的。” 咱是军队，小参谋也能向市领导汇报呢！刘参谋对封正邦的怒喝毫不在意，你随便怒喝吧！ “对，我是公安局长，地方上的问题更应由我出面处理！” 封正邦并非莽撞之人，这春风春雨楼是否存在严重违法犯罪活动，他这个公安局长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为知子莫若父，自己的儿子能经营出些什么名堂，他再清楚不过，他也是默许的。何况他接到的电话称，封家宇在酒店被人打得满嘴流血。 这也正是他不得不强硬的重要原因！ 当务之急，他必须接管这件案件，有什么事，先由自己兜着。不然捅出去了，收拾残局就麻烦多了，即便有代理市长撑着，，就算这些人都给自己面子，他还要考虑影响问题，有些事可以胡干乱干，但总归得悄悄干，拿上台面就说不清了。 面对部队的人，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这些人赶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警察与士兵可能引发什么冲突，他已经没时间考虑这个了，办好了眼前的事，其他的慢慢再说！何况，他也察看过了，二十名战士，跟自己四十来名警察和几十名社会人员的力量相比，他觉得也有强硬的本钱。 这种强硬不一定需要开枪解决，只要气势上压住了，就不会发生事了。 因此，他坚决要进去。 刘参谋当然不可能对封正邦动手动脚，他再有底气，也不可能出格的对一个公安局长用强，于是冷冷的道：“你可以进去，其他人可不行！” “岂有此理。给我让开！” 封正邦大喝一声，抬脚就往里走，还向身后的警察招手，“一半人留在外面，一半人跟我进去，我看谁敢拦阻……？” “站住！” 刘参谋也是一声暴喝，手里的军用手枪已经拉开枪栓了。他来的时候，乔司令只有一项命令：控制住人，谁也不让进，。 这个时候可没“命令”让封正邦进去，他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去请示。如果在封正邦面前，自己跑来跑去的请示，那就表明自己落了下风，站在下风的人还能控制事态吗？刘参谋深明此理。因此，他是豁出去了，硬来！ “牛b啊！” 封正邦正想把这个词用在刘参谋的身上，却不料里面走过来一个人，却是对他说的，“公安局长牛b一点本来是好事。可是，老子为了儿子，这牛b劲就有些让人不待见了！” 这是铁芒的声音。他慢慢的走过去，冷冷的看着封正邦，“没让你进去，你要敢硬闯的话，不妨试试？” 哟嗬？ 这一个比一个还牛皮哄哄，封正邦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尽遇上些不开眼的主。一个当兵的蛮横一点还情有可原，怎么随便跑出来一个人就敢跟自己这么说话，他是一腔怒火都冲铁芒身上发了，掏出自己的佩枪，指着铁芒道：“滚开，小心老子一枪崩了你！” 不敢对当兵的开枪，可对这个没穿军装的人，他可是真敢开枪的。打死人的理由，公安局长还不好编吗？犯罪嫌疑人欲抢夺枪支，或者直接说走火了也没多大关系，大不了找个民警顶着，给他换个部门干干，也许人家还求之不得呢！ 铁芒可不吃这一套。 这怎么像是自己在酒吧里对那胖子说的话呢？ 让人盗版了！ 面对这样一个公安局长，他有些想摇头了，这不是自己尊敬的那种公安人。他笔直的站在封正邦面前，淡淡的道：“开枪倒是可以，总得先验明正身吧？”他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拿到封正邦面前晃了晃，只让他看了下小本的封面，然后就收回口袋里了。 “崩吧！” 第743章 退伍了也是军人 “你是…？” 封正邦对这个小本的份量可是一清二楚的，一愣之后，不免又怀疑这个本本的真伪来，因为铁芒只让他看了封面，并没有让他查验真伪。他怀疑的同时，自然想问问面前这人是谁。当然，他更想知道里面还会有谁，什么人能让央警护卫。 难道真有什么重要人物在里面？ “你不用怀疑我这证件的真假，也不用猜测里面是什么人。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儿没什么中＊央领导，你不用白费心机…”铁芒似乎看穿了封正邦的心思一般，直接道明了情况，“不过，你要进去就得遵守我的规矩，收起你的枪。” 如此一来，封正邦倒真还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面色一滞，狠狠盯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刘参谋，又看了看面前的铁芒。顷刻之间，他只能取消硬闯的念头。抛开这个刘参谋不说，就冲面前这人的眼神，他已经领悟到了一种危险信号，如果敢在央＊警面前硬闯的话，他相信自己这公安局长乌纱立马就得飞了，别说救儿子，自己不蹲班房就要念“阿米托佛”。 封正邦脸色连变数变，深吸了一口气，表示忍了，依言收起了手中枪，并向身后的人道：“你们在这儿呆着。”不过，令他不解的是，铁芒仍然站在面前阻着去路，似乎没有放行的意思。 “铁芒、刘参谋，让封局长进来吧，人家父子连心，看不到人肯定生气着急，你们就别为难他了，让他们说上几句话。” 僵持之际，酒楼大厅里适时传出了曾家辉的话，声音并不高，门口的人却能听个清清楚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什么叫让说上几句话？听他语气，俨然像是让父子绝别一般，这让封正邦听得心头一紧，他可不知道里面这人什么来头。不过，他多虑了，曾家辉只是想让他先进来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别无他意。 得到了示意，铁芒才让过身子，“请吧。” 封正邦走进酒店，环顾一圈，倒吸了口凉气，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端着枪，正守着蹲成几排的几十号人，其中有几名便衣还是自己的手下。而自己的宝贝儿子却是单成一排，享受着特殊待遇，只是神情有些糟糕，显然对这种特殊待遇很有意见。 封家宇看着自家老子走近，顿时找着了救星，原本蹲着的身子像是安了弹簧似的，一下子就崩了起来，大叫一声：“爸……！” 可他话才出口，铁芒的一名战友就上前一伸手，又将他的身子摁了下去，冷笑道：“谁让你站起来的，你是犯罪嫌疑人，老实点！” “你凭什么说他是犯罪嫌疑人？你谁啊？” 也是，公安局长都没说他是犯罪嫌疑人，谁敢说啊！封正邦是眼见儿子如此狼狈，又气又怜，怒火中烧，狠狠的瞪着那名战友暴喝。 这些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哼！” 那名战友冷哼一声，根本没管封正邦的感受，“你叫那么大声干嘛？你以为自己是公安局长，就可以置党纪国法于不顾？你儿子是犯罪嫌疑人，而且不是今天才犯的事，难道你一直不知道？” “你是什么人？” “这个很重要么？” “你要说不清楚，你就别想走出长丰市。” 这是封正邦出场以来说的最有底气的话，因为对付刘参谋他觉得有难度，那得看军分区乔刚那副臭脸。对待铁芒，他还顾忌那一个小本证件。可对待眼前这人，就没那么多禁忌了，哪怕这些人是一伙的，但只要理由正当，没有特殊身份，什么都白搭！ 那名战友的回答还真让他觉得没什么好担忧的。 “一名退伍军人！” 那名战友傲然答道，面对这长丰市公安局“一把手”，退伍军人也不给面子。原因无他，不值得尊敬！ “军人？”封正邦虽然觉得这人没什么分量，但退伍军人也是军人。他还就纳闷了，今天这面对的人与军警有关系，真有些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感觉，只是这“自家人”心不合，气也不顺，局面搞得太僵了。 “军人就可以无视法纪了，就可以这么胡乱说话？这里是长丰市，是一个有着几百万人口的地级城市，是个有法律的地方……你懂不懂？” 这回该老子教育一下人了，封正邦瞪着那名战友，打算上一堂别开生命的思想教育课。小子，公安局长不是你一个退伍军人能硬碰的。他总算找到了一种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感觉，反正这气总得有撤的地方。 “封局长说得好啊，现在是法治社会，不但长丰市有法律，全国各地都有嘛。不过，各地的执法情况就难说一样啰！” 曾家辉从大堂的沙发上站身，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着封正邦，微笑着说道。在这个场合里，他基本上都保持着微笑，面对自己人如此，面对封正邦等人更要如此，只是不同阵营的人，领会的意思不一样，感受千差万别罢了。 “你又是谁？” 这儿又冒出来一个，封正邦就有些拿不准了，不会又是什么退伍军人吧？他这个时刻最不想遇到就两种人，一是跟“军队”有关的人，二是官职比自己大的人，这两种人都不好应对。 应对的前提，就是弄清对方的身份。此时此刻，他当然没机会让民警查验，只有自己亲自问一问。 “我叫曾家辉，卢原市委书记。封局长，幸会啊！”曾家辉说着，主动伸出了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态度甚是随和。 封正邦神色一滞，勉强的伸出手与曾家辉蜻蜓点水的握了下。 曾家辉？ 这个名字好像听说过，但卢原市委书记就不熟悉了。 他是一脸的惊异，倒不是因为听过这人，或者因为对方职务比自己高许多，反正卢原市管不到长丰什么事，只要不是省里的干部，自己怕他个毛啊。他是惊异于这卢原市委书记怎么如此年轻，而且还这么沉着冷静？冲着人家这份镇静功夫，他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 第744章 任务说有就有 这人会不会是冒牌货？哪会有这么年轻妖孽的市委书记？而且，他还有一个怀疑理由，如果真是卢原市委书记，他到长丰市来做什么？于公，应该有长丰市委书记接待，至少也会安排个市领导陪着吧；于私，自然是到这儿来会朋友，那总得有长丰市的人吧。可他看了看曾家辉身边的几人，一个也不认识。 他不由谨慎的问道：“曾书记，第一次见面，恕我冒昧的问一下，你对长丰市很熟悉吗？” 这话说得客气，也问得有点水平。你要说熟悉吧，那你一个熟人都没来陪你这个市委书记？可你要说不熟悉吧，那你不去长丰市委拜一下码头？ 这是绕着弯表达怀疑之意！ 曾家辉听得懂他的话，不以为意，“长丰市与卢原市隔得是远了一点，但我也不是天外来客。对这个地方呢，我说熟就熟，说不熟就不熟。封局长，你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碰面，你不会觉得熟不熟有什么关系吧？” 封正邦一愣，也懒得理解这种哲理性的话，切入主题，说道：“曾书记，你们在长丰市内与人发生争执，还擅自动用部队，这是错误行为，容易引发许多重大问题，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他认定部队是曾家辉动用的，还想给曾书记上上政治课。想用这种方式，体现自己这个公安局长面对外地一个市委书记的强势。当然，他现在是想尽办法的展现强硬，别无他途，总不可能说：曾书记，咱们搞个双方会谈如何？ 发生争执？ 会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曾家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淡然一笑，“封局长，你虽然是管着这个地方的社会安全，但你无法指示我们，至少你应该避嫌。因为你的儿子是犯罪嫌疑人…这一点你应该心知肚明。” “曾书记这是什么意思？” 封正邦咬了咬牙，强压着胸中的怒气。 曾家辉摆了摆手，“稍安勿躁，你们市里的相关领导应该要到了，一会儿让他们来处理此事吧。” 市领导要来？ 封正邦又一次的发愣了，谁通知他们的呢？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即便这卢原市委书记自己不打电话给市领导，单就军分区动用“武装”力量镇压几十名社会混混，也早就惊动市里的领导了。 “曾书记不担心这么做的后果？”封正邦还想再作一下努力，只要气势上压倒了对手，任你什么市委书记，就算过江龙，到了长丰市照样得趴着。 曾家辉很讶异，说道：“后果？担心的人应该是封局长吧？” “你” 封正邦气得哑口无言了。 曾家辉看封正邦气成了这个样子，不由大摇其头，向旁边的沙发指了指，“封局长，要不要坐下来调息一下，别气坏了身体。”他说完转身坐回了原位，掏出一根烟来了。 你巴不得老子气坏五脏六腑。现在焦头烂额，那是打一下坐就能调息好的吗？封正邦不断的在心中问候曾书记的老妈，又努力的想着怎么善了这件事。 封正邦站在那里，是过去坐也不行，不过去坐又觉得失了体面，脸色铁青，尴尬之极。脑海里不断的筛选着应对方案，原本以为遇到几个闹事之人，双方干了个不小的阵仗，自己带几十个人来，那还不轻松的就摆平，就算有军队的人在此，也问题不大，毕竟大家都是长丰市的同志嘛，总会给点小面子。可现在看来，事情全然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了，军队的人不买帐，市里还有领导会出面，这让他有些难办了。 封正邦虽然是老江湖，但一时之间也没能想到妥善之法。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酒楼外又由远而近的响起了一阵汽车马达声。稍顷，就听到门口的士兵响亮的叫着“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一听这声音，封正邦就知道是军分区乔刚司令员到了。这老家伙，竟然亲自来了？他与这卢原市委书记熟悉吗？封正邦站的位置离门口近，乔刚径直走了过来。他只得叫了一声，“乔司令！” “嗯！” 乔司令从鼻孔里发声，停了一下脚步，淡淡的看了封正邦一眼，“你也在这儿？” “乔司令，我听刘参谋说军分区在这儿执行任务……。”封正邦见了乔刚，赶紧问了这事儿，不管部队有没有执行任务，这总是一个切入点，如果乔刚给一分面子，说句好话，估计这事还有得商量，只要部队的人一走，自己让手下将其他人带回公安局，市领导来了也没事，其他的事情好办。 “是啊！”乔刚随意的敷衍，“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执行的是什么任务，能不能让我先把这些人带回公安局，其他事慢慢处理。这酒楼是公众场所，让几十个人蹲在这儿，外面又是军人，又是警察的，影响不大好…你看?” 封正邦的话，说得尽量委婉。他说完还指了指蹲着的那几排人，面现为难之色。 “任务？” 乔刚像是突然才想起什么任务来的样子，“任务说有就有吧。至于这些人，蹲着挺好的嘛。他们平常打打杀杀，心浮气躁的，难得有机会让他们安安静静的蹲会儿，就多蹲一会儿吧。” 这叫什么话？ 封正邦气得差点吐血，可他在乔刚面前是半点脾气也不敢有。别说军队的司令员不甩公安局长，人家就不是司令员，那也是市委常委，自己惹得起吗？ 乔刚可不再跟他哆嗦了，大步往前走了过去，看到曾家辉立即放声大笑，“呵呵，曾书记，你可想死我了！” 他说着还张开了双臂，惹得曾家辉也是一阵大笑，“乔司令什么时候也学得跟个娘们儿似的，见面还要亲热一下？” 拥抱被曾家辉拒绝了。 乔刚也不是真的要跟曾家辉拥抱，两个大男人真要拥抱，他还恶心死呢。只不过是做给远处观望的封正邦看罢了，咱乔司令与曾书记交情不浅，悠着点吧！ 第745章 打枪的真有 乔刚不甩封正邦，可封正邦赌不了这口气。 他见乔刚与曾家辉如此熟络，已经明白部队为何介入此事，这有什么必要再去猜疑，人家完全是老朋友、老伙计，自己是给撞到枪口上了。 眼下怎么办呢？ 封正邦知道除了给乔刚说点好话，没有别的办法。他厚着一张老脸，慢慢走了过来，“乔司令，我跟曾书记这事是个误会，你看…？” “你们有误会？” 乔刚歪着眼斜了一下封正邦，然后又看了看曾家辉，“家辉书记与封局长应该不熟吧？” 曾家辉对乔刚这个人可算是了解透彻，当初在长丰市的时候，乔刚可以在市委常委会上打磕睡，就是那么个不拘形式的人。可他支持自己的时候，又完全可以不顾任何人的情面，装起逼来也是一流功夫。他知道乔刚这是又想调侃封正邦了，不由一笑，“不熟！” 不熟的意思，就是咱们怎么可能有误会呢？ 曾家辉仍然是那副微笑面孔，转向封正邦，“封局长喜欢开玩笑啊！” 老子跟你开什么玩笑！ 封正邦倒是真想开一个，可现在哪里有时间，又开得起吗？有谁会拿自己的儿子与人开玩笑，何况这件事情查证起来，难免牵扯到自己身上，那不是赔了儿子还要折老子的事吗？ “乔司令，这军地两方如果起了什么武装冲突，那可就难收拾了。” “不难收拾！”乔刚面对封正邦是软硬不吃，“外面还有一辆大兵待命着呢，估计收拾你那几十名手下没问题的…” 他针锋相对，老子手下的士兵都不怕你，你算哪根葱！ “报告司令员，市委熊书记等人到了。” 一个士兵跑过来及时向乔刚报告情况。 乔刚与曾家辉对视一眼，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不用再生事了。” 长丰市的主要领导出面，乔刚就是再横，也不会让自己的手下继续拦阻。不过，他与曾家辉两人都保持着坐姿，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由此可见，乔刚在长丰市，又回到了当初对待蒋百年任市委书记的那种风格，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听市委书记熊正东到了，封正邦脑袋就是一阵“嗡”响，这事闹大了！ 从酒楼大门口走进来几位大模大样的人。战士们这一回倒是全体立正，行了一回注目礼，不过枪口依旧指着那些蹲着的小混混，生怕他们有何异动。 为首一人正是市委书记熊正东，代理市长麻枫林也来了，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人，脸面比较陌生，曾家辉并不认识。 “曾书记，你好啊！” 熊正东远远的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曾家辉，老远就伸出手，“曾书记大驾光临长丰市，怎么就不事先知会我们一声呢，你也是长丰市的老领导，这么做可是让我们脸上挂不住啊！” “来得匆忙，怎敢惊动熊书记！” 曾家辉一边与熊正东握手，一边客气的敷衍。 麻枫林在一边说道：“曾书记这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啊！” 他有意将曾家辉比喻成“鬼子”了。 曾家辉还在长丰市任职的时候，麻枫林可不敢随便与他说笑，怕怕着呢！后来，曾家辉在与蒋百年的斗争中完胜之后，他任了市委书记，麻枫林却从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突然升为了代理市长，算是最大的获利者。现在两人各在一地任职，麻枫林就自然不再害怕曾家辉了。 他好歹也是一市之长，与曾书记调侃一下倒也无可厚非！ 亲身经历这晚上发生的事，曾家辉虽然脸上一直微笑，但心情可不是太好了。麻枫林这一比喻，他又特意的笑了，“麻市长搞错了吧，今晚打枪的可是有…哦！” 他把那个“哦”字拖得老长！ 熊正东与曾家辉循规蹈矩的客套了几句，然后向曾家辉介绍了另一位陌生人，“这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陶挺同志！” 曾家辉主动伸手与陶挺握了一下，对这位政法委书记他还是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从对方的神色来看，对自己似乎不太感冒，他也没往心里去。这长丰市以前的政法委书记刘小磊，因为熊正东任市委书记以后，早就委身政协副主席了。 客套完了这些，熊正东才转身神情凝重的扫视了一眼酒楼大堂内乱糟糟的场面，皱了一下眉头，瞪了一眼封正邦，“怎么回事？” “熊熊书记” 封正邦叫了一声，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淌了下来。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这事儿，有口难开了。 曾家辉也不主动解释经过，冷眼旁观。他从封正邦的担忧与害怕表情判断，熊正东在长丰市还是控制住局面的，有些威望。 “你是不清楚情况，还是不好说？” 熊正东当着曾家辉的面，没给封正东面子，语气越发严厉起来。 眼见这种局面，曾家辉作为客人，也不太好做得过分。看封正邦当着自己的面不好开口，熊正东得不到应有的答案也就找不着台阶下，他只得朝铁芒呶了下嘴，“你把情况说一下。” 铁芒得令，上前一步，将事情的经过简要的作了叙述。 熊正东听完情况介绍，神情变得越发严厉，他瞪着封正邦，“封局长，是这么回事吗？” 他不是对铁芒的叙述表示否定，而是对封正邦的行为表示明显的不满。这事牵扯到了卢原市委书记，他这个长丰市的“一把手”显然有些丢面子。而且，他知道这事儿不好善了，对封正邦自然更加生气。 恨打铁自身不硬啊！ 封正邦额头上的冷汗流淌而下，他小心的伸手抹了把，有些吞吞吐吐的解释，“熊书记、麻市长，事情还是有些出入的，我…我接到报案，称有不明身份的暴徒持枪进入春风春雨楼捣乱闹事，甚至甚至在酒吧里胁迫其他客人，于是立即带人赶了过来，没没想到军分区乔司令的人早一步赶到，控制住了事态，公安在与军分区的士兵们交接过程中，双方配合不是很好我有些失责，在此检讨。” 这叫配合不是很好？ 第746章 军地有别 军警双方差点火拼了，还叫配合，干嘛不说“配合默契”？ 曾书记等人都是鄙视的看着封正邦，尤其乔刚这个时候更不带劲，“据说封局长也掏枪了啊，逼问军事任务内容，差点把我手下一个小参谋给祸害了！” 他有些添油加醋，虽然有戏谑之嫌，但并非唯恐怕天下不乱的搞法，只是表达一下不满的态度，地方上别拿军分区不当回事，这种愤懑之情，倒是一览无余。 熊正东静静的听着，也没发表意见，仍然盯着封正邦，“你好像带了几十名警察过来？” “是的。” “那这些人呢，又是怎么来的？谁叫的，他们是些什么人，又是前来干什么，你清楚吗？”熊正东双眉扬着，指着一旁的几十名混混，眼光还在地上堆放的那些砍刀棍棒上看了又看，严厉的继续发问。 “我我还不是很清楚。” 封正邦脸色尴尬到了极点，却又有些无言以对。 此时此刻，摆在面前的状况，他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只能装着不知道情况，想躲一时风平浪静。 “哼！” 熊正东哼了一声，冷然道：“公安民警竟然与社会黑恶势力一道，公然进入酒楼冒充起保安人员来，这还真是工作创新啊。封正邦同志，我原以为你是一名新来的同志，与本地的社会黑恶势力没有什么瓜葛，能有效的解决一些社会治安方面的遗留问题，没想到你是这样管理社会治安工作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要不是曾书记这次到长丰市来，我可能现在也不知道这个情况吧？” 他这话倒是有感慨而发。 曾家辉从中也听出了一点端倪，这长丰市目前的状况，估计市委书记与市长之间还是陷入了不和谐局面。这封正邦既然是麻枫林调过来的，而市委书记竟然当着麻枫林的面如此训斥封正邦，可以说这种不和局面之下，矛盾已经开始慢慢公开化了。 他暗暗摇头，长丰市又走回老路去了！ 听着熊书记的训话，封正邦浑身一颤，嗫喏了半天，仍然是无言以答。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斗法，市长将自己调到长丰市助阵，本想通过社会治安的掌控起到更一种效用，却不曾想自己刚刚开始行动，就撞上了个大礁石，他只能叹运气比较差，如果是碰到一个小人物，而不是卢原市委书记曾家辉，根本不可能搞出今晚这种场面。即便是遇到其他市的主要领导来此，他也有办法解决，至少没军分区的那群士兵添乱，自己带走了人，从中做点工作，不就可以把事情消弭于无形了吗？ 看来啊，这次不但没能为市长助阵，估计还因此让市委书记熊正东抓住了把柄，让麻市长也落人口实了。这熊书记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严厉训话，只能说明他要拿封某的乌纱立威。 谁让自己赶上了这趟！ 恰在这时，另一名小参谋从大门口跑了进来，向乔刚立正敬礼，大声的报告：“报告司令员，春风春雨楼后门出来几十名犯罪嫌疑人，企图悄悄的溜走。我们的人已经将她们拦住，下一步如何处置，请司令员指示！” 熊正东与麻枫林等人的脸，一下子更加阴沉，仿佛要滴出水来了。 看来这大厅内的情况，还没有反应出全部问题！而且，值得让人深思的是，如果乔刚仅仅是为了帮曾家辉，派人来摆平这件事，那么控制住大厅的人就行了，有必须派人守住后门吗？这军队与公安的职能职责，虽然不能说完全井水不犯河水，但至少还是泾纬分明吧…！ 市委书记、市长与政法委书记都到了现场，公安局长也带了几十名警察，按说乔刚应该让士兵们立即回到驻地，事情理所应当的交公安机关接手处理，可他偏偏还没完没了。 这玩的是哪一出？ 乔刚可没管这地方党政首脑怎么看、怎么想，他有自己的想法，现场情况复杂，且不说封正邦这个公安局长本身就是这酒楼的幕后老大，单单这几十名混混，那就不能掉以轻心。自己要是立即把战士们往回一撤，万一这些人突然发起难来，那就不妙了。别的不说，人家肯定会报复曾书记吧，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保护个朋友都做不好，这军分区司令员的脸往哪儿搁？他只管按自己的思路做事，脸色严峻的沉声命令道：“把人给我看好了！” “是！” 乔刚顾不得忌讳，命令战士们“看住”某些人，这让本就惊悸的封正邦，浑身又是一抖，脸色苍白起来。他原本以为，这乔刚派出这么多荷枪实弹的战士前来，不过是曾家辉搬的救兵而已，只要大堂安全了，也就没事了。但现在看来，完全想错了，似乎乔刚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曾家辉一人的安全，还插手这社会治安的事来了。他这个想法与两位主要领导的看法差不了多少，只是晚了一拍而已。 军分区司令员不请自来，插手这地方治安问题，这意味着什么？ 封正邦原本还在想，这件事如果能暂时摁下去，他还得在地方党政主要领导面前说道说道，部队不遵守官场游戏规则，趁机提醒一下乔司令，今后多尊重一点自己这个公安局长。当然，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将“矛盾”进行有效转移，让“军地冲突”吸引住领导们的注意力，自己再来个浑水摸鱼，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便时运不济，也能周旋一番，不至于让今晚的事伤了元气。 只要能躲过这一劫，谋定而动，今后的事就不算事了。 然而，瞧这乔司令的架势，封正邦心中就叫苦了，今天的事有点悬！ 吩咐完自己的战士，乔刚这才望向市委书记熊正东，“熊书记，曾书记是我的老领导，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前来看看并无不可吧？” “当然。” 熊正东点头，“任谁都应该如此，算起来，曾书记在长丰市也是我的前辈……”按他的理解，乔刚就是摆明了一力保护曾家辉。不过，这是乔刚个人的事，地方上管不了他，也管不了军分区的士兵，说与不说都一样。 第747章 婉拒接待 他不管是心里有无意见，都只能是干瞪眼。 乔刚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我今天可不是单纯为了曾书记，我们接到线人的情报，有人打探军分区内部的机密事项，我们派人前来执行相关任务，没想到还碰上了这事…。” 解释下来，不外乎两个意思：一是军分区是一举几得的大功一件；二是部队来此的目的和经过已经清楚了，今后谁也别为今天的事再说三道四，要是再来烦我乔某，别怪我没事先打招呼，悠着点吧！ 熊正东听完之后，除了点头，别无他法。他看了看政法委书记陶挺，“陶挺同志，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你牵头成立一个专案组，认真负责的调查处理这个案子。” “好的！” 陶挺沉声答应，一个劲的点头。自己分管的工作出了问题，他也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考虑到挂着市委常委头衔，又有卢原市委书记在场，估计熊书记早就是一顿臭骂了。 “麻市长，这案子请你也跟进一下…。” 熊正东吩咐完政法委书记陶挺，忽然又出人意料的对市长麻枫林来了这么一句。这让麻枫林一愣，脸面顿时也有些不好看。这封正邦是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长丰市来的，他这个公安局来了半年时间，竟然牵扯上这么个事，他这个“保举人”显然难脱干系。 这是市委书记给自己的一个痛击。而且，人家还让自己跟进，这摆明是告诫自己，别想徇私，帐摆在桌面上呢，慢慢算吧！ 可党管一切，市委书记这个指示，不管含义如何，自己这个市长表面上还得听着，只能接着任务。麻枫林虽然心中万分抵触，但面上不敢拂逆，“好的，我会和陶书记一道处理好这个案子。” 熊正东继续严厉的吩咐，“麻市长，陶然同志，这个案子不仅仅因为事关曾书记，而是给长丰市造成了极坏影响，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涉及到谁，一查到底，决不姑息。我希望能以公正客观的事实，给曾书记一个交待，给市委市政府一个交待，给长丰全市人民一个交待。” “好的！” 麻枫林与陶挺一起点头应声。 站在旁边垂头而立的封正邦明白，市委熊书记最后所作的这个指示，完全是针对他这个市公安局长而下的，有的放矢！ 看来有些危险！ “立即处理现场，太不像话了！”熊正东的眼神在蹲成几排的混混们身上扫了一圈，脸上的神情复杂。他还没认出那几名便衣警察，不然会更感厌恶，“立即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送公安局审讯处理！” “是！” 陶挺立正稍息，干净利索的回应。 熊正东便不再说话，转身又看向了曾家辉，“曾书记，实在是不好意思…” 曾家辉还是那副老表情，微微一笑，“这也是我工作过的地方，大家心情一样…！” “曾书记住什么地方，需要更换一下吗？” “不用。” 曾家辉没有告诉熊正东自己住哪里，总不能说我跟花区长住一块吧！只是含混的表示不用，自己早已安排妥当了。 “那晚上咱们喝点夜啤去？” “太晚了，加上这天气也冷。下次吧！” “那今晚就先让曾书记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中午市委给曾书记压惊！” “明天再说吧！我时间上不一定周转得过来。” 熊正东见曾家辉一副婉拒的态度，也不好勉强。他与曾家辉没什么交情，彼此也没多少好感，只不过出于礼节性的接待罢了。看这种状况，知道多说无益，“那我们明天联系，这期间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我们得给老领导、老前辈做好服务啊！” “再说吧！” 曾家辉淡淡的回道，场面话也懒得多说。 在长丰市遇到这种状况，任谁也没心思多客套！ 熊正东与麻枫林待下去也觉得脸上无光，只得告辞先去。 他们两位一离去，乔刚又同意了交公安处理，现场自然就由政法委书记陶然做主了，他也是市委书记熊正东指定的牵头负责人，责无旁贷。于是客气的道：“乔司令，你看是不是让你的士兵们先撤了？” 乔刚点点头，说道：“好吧。”他将刘参谋叫了过来，“撤回驻地。” “是。” 刘参谋答应一声，然后又轻声的道：“后门那边的人…？” “交公安处理。” 眼看这些交接没什么问题了，陶挺才对曾家辉道：“曾书记，您看是不是早点去休息，案件的进展，我们会随时向您通报情况…” 管辖之地不同，陶挺只能是“通报”情况！陶挺这个人，本来也是一个比较强势的人物，虽然明知眼前这位长丰市过去的老领导有些来头，但眼见两位主要领导不在现场陪同曾家辉，他也就没把这位卢原市委书记太当回事了，不过是考虑礼节关系。 现在情况摆在这儿，按程序走吧。 曾家辉倒不认为自己可以走了，无论自己官职如何，涉及案中，恐怕最起码的调查笔录还是要做的，他不想搞特殊，免得在后面的案件处理中受人口实。一念及此，他摇头道：“陶书记不用管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陶挺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低头无语的封正邦，又望了一眼接管混混们的那帮警察。掏出手机打给了市公安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让他带人过来。他知道现场的治安警察，基本都是封正邦的亲信。 如果让这些人办案，至少面前这位曾书记就会有看法。 打完电话，陶挺轻吐了一口气，脸色稍霁，又过来拿出香烟，给曾家辉与乔刚分别敬了一根。几人抽着烟，保持沉默，谁也没吭声。 陶挺的眼神，不时往曾家辉的脸上扫视。 曾家辉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心平气和一般，谁也猜不透他此时心中所想。 乔刚则是不时的打量陶挺，他对这个政法委书记的印象不是太好，但也不用担心他搞什么鬼。只是陪着曾家辉坐着，他要用这种静坐陪伴，让长丰市的人看看，乔某人可以不甩本地的领导，但对曾书记那就不同了，乔某的朋友嘛！ 第748章 拿啥保证 只有铁芒的心情爽快一些，这都许多天没开过枪了，今天总算过了一把瘾，而且还是用的公安便衣的枪，打的是黑恶头目。他想到这儿，把枪掏出来看了看，子弹下了，将空枪扔给了原主，“今后别再乱掏，不然下一颗子弹恐怕就是属于你自己了。” 此时的政法委书记陶挺，已经意识到这个卢原市委书记曾家辉，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或许，市委熊书记与市政府麻市长避开他，其实是害怕这个年轻人。要不然，怎么一起来，然后又一起走呢？ 这位竟然还是长丰市以前的“老领导”，而且回到长丰市是悄悄的来，来砸了春风春雨楼的“场子”，可不是一个老领导的作派，一定另有所在的事吧？ 看上去，这个曾家辉现在很有底气，应该一切都向着他预定的目标在发展。 几分钟之后，市局刑警队的人赶到了！ 陶挺简单说了情况，命令他们立即接手处置。 按照程序，涉及的人都得接受调查。 两名刑警大步走了过来，一直不敢吭声的田甜，早已是吓得瑟瑟发抖，这会儿更是承受不了，她向曾家辉哀求出了声。 曾家辉挥手让两名刑警等一等。 两人犹豫了下，还是站住了。尽管他们是后来到现场的，从基层调到市局不久，并不知道曾家是以前长丰市的主要领导，也不清楚曾家辉在这次案件中是扮演的什么角色。不过现场透露出一丝“诡异”，尤其是看到大大咧咧坐在曾家辉身边的乔刚，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的几名荷枪实弹的军人，让他们心里都是警惕万分，小心翼翼。 曾家辉坐在沙发下右端正自然，脸上表情十分镇定，一看就是主事之人，谁还敢造次。而且，政法委书记与公安局长都在旁边，他们不出声阻止，两名小刑警自然明白其中之意，不得不给面子啊。 看着田甜，曾家辉温和的道：“不要怕，这是例行公事。稍后，他们问什么，你只需要据实作答。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不知道的就别乱说话。总之，讲真话，讲实情，讲事实，你明白了吗？” “嗯。” 田甜认真的点头，显然情绪稳定多了。 曾家辉继续交待，“我会去公安局接你，直到你安全出来。” “我…我都听你的。” “好吧，你跟他们去吧。” 田甜放下心来，主动走向了两名刑警。 另两名刑警走到铁芒等人身边，要求他们亮出身份证件，“拿出证件，跟我们到局里接受调查。” 铁芒与铁锋都是淡淡一笑，掏出那特殊小本让对方看了看，“证件看完了就还我，接受调查，你们没资格…” “这…” 两名刑警为难了，他们还真没资格调查央警，不由看了一眼局长封正邦，可封正邦现在也有嫌疑，他哪能做主，装着视而不见。倒是那名带队来的副局长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一名刑警附耳轻轻的报告了情况。这让那名副局长将信将疑，他走到铁家兄弟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这两人真是央警？ 不过，这名副局长是认识曾家辉的，他也不敢造次。挥手让两名刑警干别的去了，朝曾家辉微微笑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当着局长与政法委书记的面，他没好意思出声问好。 其他人都带走了，曾家辉自然得离开，他还要去一趟公安局呢，一是表示自己不徇私，不享受特殊待遇，二是他得去接田甜，这公安局内部是封正邦的天下，自己不去，这小姑娘在里面指不定会受什么不公正的待遇。 乔刚跟着站了起来，“曾书记，我陪您去一趟公安局。” “不用。” 曾家辉坚决的摆手，“你先去吧，我们回头见！” 乔刚知道自己去了，只会让人说曾家辉的闲话，反而添乱，点头道：“好。我让士兵们都不休息，你要是回来晚了，我围了公安局……”他说着还狠狠的盯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封正邦，大有秋后还要算帐的意思。 乔刚带着自己的手下回了军分区。 现场冷清下来，刚才还冷汗淋漓的封正邦又开始活跃起来，冷汗不再留，脸色已好转，看着政法委书记陶挺，脸上还有了笑容，小心翼翼的道：“陶书记，您要不要去…？” 全然没拿旁边的这位“老领导”当回事儿！ 陶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有些恨铁不成钢，将他拉到一边，离得曾家辉远了一些，“封局长，你今晚究竟咋回事？” “陶书记，我…我没想到今晚会发生这事。我检讨……请您放心，今后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绝对不会。” 封正邦说得很认真，赌咒发誓一般。 一般情况而言，公安局长还真不会这么对一个政法委书记认真。但封正邦很清楚，现在自己的痛处已经让人捏住了，不认真一点，不低调一点，就很难迈过眼前这道坎。 “你拿什么保证？” 陶挺盯着封正邦的眼睛，带着发冷的语气，“你没看到乔司令今天到场了吗，你难道能让乔司令员‘下不为例’，还是你这酒店关门大吉，你想清楚了吗？” 陶挺也真是来气，借着今天的事发火了。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眼见今天市里两位主要领导都到了场，全都沉着脸，发了脾气，还下了命令，自己分管工作出了大纰漏，捅了大漏子，今后被动了，不恼火才怪。 而且，陶挺知道今天的事远没有完。军分区的人参与进来了，惊动的恐怕就不仅仅是长丰市的领导了，怎么收场，如何结局，一切都还未可知。 “这个……乔司令那里，我会找机会请他宽容，酒店我也会严加整顿…肯定不会再生事端。” 封正邦试探着说道，对陶挺自然会察言观色。 第749章 省厅界入 陶挺知道的情况已经得到了证实，他并非真的在关心封正邦，而是觉得今天的事，实难善了，总得有人顶吧，不是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就是公安局长。因此，两人各怀心事的试探着，让陶挺没有失望的是：他已经确凿的知道，这春风春雨楼是封正邦幕后操纵，虽然这种情况正常，但出了事就不正常了。同时，最为关键的是，封正邦对于惹上了卢原市委书记曾家辉，竟然没有引起足够的认识，真拿人家当外地干部对待，那可是原来长丰市绝对的权威人物，他知道封正邦这回注定有大麻烦了！ “那你儿子怎么办？” 这倒算是一个善意的提醒，公安带走了那么多人，连田甜都带走了，封正邦的儿子封家宇却还留在现场，没人过问，这可不是公正的对待与表现。 陶挺没发命令让其带走，封正邦自己竟然装着无视，这算哪门子事儿？ “我这就领回去好好教育。” 封正邦对儿子太过溺爱，竟然再一次忽视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失去了一次自救的机会，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混到公安局长位置上去的。 他说完还上前假意训斥了一顿封家宇，然后让他滚回去。 “等等！” 滚回去？有这么便宜的事么。封家宇刚刚站起身来，铁锋就神情严厉的过去阻止了，“你太小看这个案子了吧，身为犯罪嫌疑人，竟然想滚回家去？” “这儿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 封正邦面色狰狞，冲铁锋叫嚷道。 如今，市里主要领导走了，部队的人撤了，陶挺都没发话，这个二楞子般的人却跳出来指手划脚。封正邦开始受刘参谋的气都还没找着人发泄呢，怎么会给铁锋好脸色看，怎能不叫嚷呢！ 铁锋比他更怒，要不是考虑到大哥在一边，他真想上前给他一个大嘴巴子，管你什么局长不局长，真是把人惹毛了…！在铁家兄弟眼里，这封正邦、封家宇父子二人是一丘之貉，是春风春雨楼的幕后掌控者？堂堂公安局长，还跟强迫卖案挂上了勾，什么玩意嘛！ 封正邦做得更过分，他已经被气晕头了，哪儿顾忌任何后果，冲着一众刑警狂嚎，“把这人拷起来！” 此时，封正邦精神起来，俨然又有了局长派头。平日里他和陶挺关系还算不错，两人几个月的配合以来，没少相互照料，他相信眼下陶挺肯定还是会向着他的。 刑警们虽然面对局长威风八面的命令，但却是没好动作，面面相觑。但这下子把一直微笑挂在脸上的曾家辉惹火了，他站起身来，一声断喝，“放肆！” 曾家辉走过去，凌厉的眼神盯在封正邦的脸上，“封正邦，你法盲吗？你儿子是这案子的当事人，属于犯罪嫌疑人。你不但不公正办理，也不懂得回避，还抖什么威风？”他用手一指铁锋，“央警你也敢拷？” 封正邦气得差点背过气，哪里还会想那么多，一张老脸通红，他把心一横，反正这事惹大了，再不拿点威风出来，任人压着还怎么翻身，“你别以为你是卢原市委书记就可以在长丰市为所欲为，当心我将你也拷了！” 哈哈哈！ 曾家辉怒极反笑，“好啊，你要敢掏出拷子来，我保证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不见得！” 封正邦正在叫劲，冷不防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到了他的脑袋上，铁芒还把警卫证掏了出来，对着旁边围过来的一批刑警道：“央警在此，谁敢乱动，格杀勿论。” 嚓嚓两声枪栓拉动之声，让整个大厅里再次沉静下来。 封正邦再横，知道硬来只有一个结果！ 他脸上一阵猛烈的抽搐，没敢丝毫动弹！ 眼见事情再次闹大了，陶挺赶紧出来打圆场。“案子归案子，别这样……”他可不想早点拦阻，反正这事闹大了，让封正邦跳啊，今后由他顶罪，那就不关自己多大的事了。 “陶书记，你这个政法委书记，早不管迟不管，偏偏要等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了才来管，有点意思啊。如果我还是长丰市委书记，我恐怕真会对你……”曾家辉扭头冷冷的盯着陶挺说道。 “曾书记这话什么意思？” 陶挺黑着脸反问道，他感觉自己也没退路了。 “什么意思？”曾家辉摇头，“我不想跟你解释，你看着办吧！” 这么简单的案子，还在这儿拖着，想曾某人大发善心，主动提出不了了之，想得美？曾家辉算是看清这一点了，他现在最紧要的是一件事，接走田甜，“陶挺同志，既然封正宇还在这儿，田甜同志怎么办？是你让人送过来，还是我亲自去接？” “这个……” 陶挺面色一滞，无言以对。 可就在这当口，他又接到了市委书记熊正东的电话，让他立即将封家宇控制住，并声称自己会再次到现场来。 这又怎么啦？ 陶挺搞不懂了，这现场也没人再打电话报告消息啊，难道熊书记有天耳通功能不成？他想不出原因不要紧，只要照办就行，他挂了电话，面向封正邦，“封局长，对不住了。”转身朝几名刑警道：“把封正宇给我拷上。”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熊正东真的亲自再次赶到了现场，他将陶挺叫到一边，作了一番指示之后，过来对曾家辉道：“曾书记，今晚真是对不住，让你此时还无法休息。” 然后，他转身认真的看了一番封正邦，“交出你的枪，哪儿也不能去，一会让陶挺同志陪你回公安局，认真负责的配合这起案子调查。” “熊书记，您…您这是…？” 封正邦似乎想问个清楚明白，可熊正东已经挥手打断他的话了，“省公安厅已经知晓此事，专案组的人已经在赶往长丰市的路上，你还想说什么…？” “这…” 封正邦这回没流汗，差点直接软倒在地。 他在心中叫了一声：完了！ 第750章 意图忽显 “曾书记，一会儿我们一起接待一下的同志…！” 熊正东知道长丰市这回麻烦大了，他也知道调查肯定会找曾家辉了解情况，现在自己只能陪着他静待上面来人，也希望曾家辉不要把这件事往大的方面捅。他现在有些后悔刚才没一直在现场陪着，这肯定让曾家辉心中早就大为不满了。 曾家辉淡淡的点了下头，“接待是你们的事，我只不过是一名过客。当然，也是当事人之一，放心吧，我只会实话实说而已……” 两个小时之后，专案组真到了长丰市，专案组人员直接到了春风春雨楼，找了一间房间，向曾家辉等人详细了解事情的经过，然后才去了市公安局。 经过这一番折腾，铁锋等人也不住春风春雨楼了，几人与曾家辉一起去了长丰大酒店。曾书记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回花无叶那里，免得让人盯了梢说三道四，只是打了个电话过去向花无叶解释了下，然后才得以在酒店休息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一早，曾家辉亲自到公安局接回了田甜。 上午，长丰市召开了市委常委会，会上通过了对公安局长封正邦的停职决定。因为作为当事人之一，曾家辉当天没有离开长丰市，随意的在市区转了一圈，中午曾家辉拒绝了熊正东、麻枫林的设宴款待，而是接受了以常务副市长陈远生、组织部长李延东、军分区司令员乔刚等人为首的一批长丰市老朋友们的热情宴请。虽然市领导众多，但却是以私人名义相聚，话谈得投机，酒喝得尽兴。 当晚，这一批人还不肯罢休，继续与曾家辉推杯把盏，气氛十常热烈。唯一的小插曲是，包房墙壁上的电视上，新闻报道了一则与长丰市有关的新闻，头天晚上发生在春风春雨楼的事件，从省电视台播出了！ 看到这则新闻的，不仅仅是包房里的这几位，熊正东与麻枫林也看到了！ 一时之间，因为曾书记的悄然回访，长丰市市委、市政府两位领导陷入了深沉的焦虑当中，熊正东因为这起案件牵涉了市领导，影响既大又坏，心知不妙，搞不好得从哪儿来再回哪儿去。麻枫林比他更难过十倍，其他的不说，，自己这个代理市长，很可能因为这个案子，那代理二字不但去不掉，“市长”这两字还能不能安在头上都难说了，恐怕做副市长的机会都不大。 因为，封正邦可是自己四处活动才调入长丰市的，原来想让他过来助自己一臂之力，期待能通过自己势力的壮大，能跟熊正东分庭抗礼，没成想弄巧成拙，这回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了。丢了市长，那自己在长丰市就无立足之地，去别的地方，估计也难有市长待遇的。 他现在倒是有自知之明，可惜遇到曾家辉的时候，没能认识到这一点，总以为人家是卢原市委书记，跟长丰市沾不上边。 熊、麻这二人现在都有一个相同的想法，这曾家辉此次回长丰市，难道真正只是因为来找田甜这个小小的服务员？ 答案当然不是的。 曾家辉第二天离开长丰市后，并没有直接回卢原市，而是再次去了趟省城。他不但拜访了的莫书记、省纪委的兰书记，还分别再次拜访了省政府的汤与汪正山，美其名曰，长丰市这次案件自己是当事人之一，需要给省里的领导们一个当面交待说明。 可是，他悄悄的拜访了组织部长项不凯。 没有人知道他跟项不凯汇报的什么事，但谁都清楚，跟组织部长能汇报什么，又会是什么事。只不过没什么人看见他去组织罢了。 曾家辉前脚刚走，长丰市就再次召开了市委常委会，这算是长丰市有史以来在最短时间内连续召开两次市委常委会了，会议不但再次对案件进行了反思，责成陶挺写出书面检讨，而且决定由市委书记熊正东、代理市长麻枫林两人立即赴省里向有关部门汇报情况，向有关领导检讨工作失职。 曾家辉是主动去的省里，熊正东与麻枫林两则是被动的去省里。这也迫于无奈，没办法啊，长丰市经过曾家辉与蒋百年那一战，过去才刚要到一年时间，现在就又面临着一场大的风波，他们这两位”不主动前去行吗？ 肯定不行！ 不但要去，而且得两人一起去，还要装得精诚团结、配合密切的样子去，分别得给领导汇报工作，得给省政府、主要领导检讨。而且让他们心中没底的是，这一次前去检讨之后，结果会如何，悬着呢！ 汪正山对曾家辉倒没有多说什么，表示理解。但对接踵而至的熊正东与麻枫林两人就没那么好心情了，当场就是一顿臭骂，没少拿两人头上的乌纱进行威吓。当然，这种威吓并非他说说而已，如果案件调查报告上来了，拿到会上一通报，就得真正追究有关人员责任，讨论有关人事问题了。 他骂走两人之后，令他没想到的是，省军区司令员还亲自上登门了，为的是同一件事，声称长丰市对军分区工作支持不给力，对军分区在地方上发挥主观能力性采取不配合态度，对军队执行任务甚至出现干扰问题，反应了一大通，意思很明确，告状！ 对军区司令员，汪正山可不敢托的大，还只能客气的听着，不时表示自己好好教育下面的同志，争取让军地双方密切配合！ 司令员一走，汪正山就陷入了认真的深思当中了。其他人的状可以搁置一边，省军区司令员一告状，那就得认真对待了，不管事情的属实程度有多大，这要是不给个满意的答复，恐怕这军地矛盾纠纷就不仅仅是限于长丰市了，而是要上升到省全域范围来了！真成了那种局面，恐怕自己得跑京城检讨去。 如此一来，汪正山发火对象就只能是长丰市的领导了。 当然，曾家辉也是始作俑者。而且他也明白了一点，这曾家辉似乎有意而为之啊，应该是自己几次把他调来调去，还让他差点连个市长位置不保惹的祸！ 可眼目前，他还真拿曾家辉毫无办法！ 第751章 有求于人 省领导们的震怒，这在意料之中。 熊正东知道任谁当主要领导都一个样，不怒那才叫怪呢。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怎么想办法度过眼前这一劫？ 后面的事都是扯淡！ 冷静下来，他又把心思集中到了曾家辉的身上。他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重新梳理，也算是几个疑问：第一，曾家辉此次去长丰市故地重游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第二，长丰市春风春雨楼事件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给捅到省电视台的？谁做的？第三，曾家辉刚刚拜访结束，两天之后再次到省城拜会领导们的意图何在？ 他深信，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以前，他做、政策研究室主任的时候，没与曾家辉打过什么交道。侧面了解这位曾书记是个喜欢搞事的主，但也没放在心上。后来自己去长丰市任市委书记，窃取了曾家辉在长丰市艰苦斗争取得的胜利果实，虽然让其不快。但那是的决定，谁也不好说，大家各居一方，互不干涉，也没有往来，相安无事。但现在他突然回了一趟长丰市，一下子就把市委、市政府推向了风口浪尖。 这绝非偶然，更不会轻易放手！ 当然，这样的结果只能是让长丰市的个别领导因此受影响，最多也就退出政坛罢了。如果是要为了推动某个人上去，那曾家辉还没那个能耐，主要领导不一定听他的建议，一个市委书记在舟山省政坛还算不了什么。 现在最坏的结果，不外乎三个：一是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不保，要么调离，要么改任领导。二是麻枫林的市长没戏，他在这次事件中是要负一定责任的，影响肯定比自己大。三是政法委书记陶挺与公安局长封正邦肯定位置难保，是否负其他法律责任，还有待案件的调查深入…… 官场上讲究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长丰市是不是会因此空出许多职位来，这些职位由谁继任？谁上，自然会谁下更有吸引力。 如此梳理出来，熊正东渐渐的有些明白过来了，曾家辉不惜大动干戈的回长丰市闹腾这么一回，原来是为了某些人谋取官职啊！ 可他为了谁呢？ 熊正东根据自己以前掌握的情况，综合这次长丰市露面与曾家辉有过接触的人员进行分析，逐步在心中列出了一份人员名单，采用排除法进行逐个取舍，最后锁定了现在长丰市任职的几个人，并按主次进行了排序：排第一位的是花无叶，因为花无叶是曾家辉当初将其调入开发区的，而且关系一直不错，事发当晚还与曾家辉共进了晚餐。排第二位的是陈远生，他也是曾家辉从政协将其录用到常务副市长岗位上的，曾家辉调任政策研究室主任的时候，陈远生还在讨论有关市里向省级部门年终进贡的名单时，专门提出增加政策研究室为对象之一，而且划入的资金似乎不少。排第三位的是刘小磊，那是曾经跟着曾家辉的人，被自己打入冷宫了……当然，不在长丰市任职的人，暂时可以不考虑。 有了这些考虑，熊正东觉得有必要与曾家辉在省城悄悄的沟通交流一下。因为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曾家辉不扭着这事不放，省里处理完涉案人员，完全可以不动他这个市委书记的，那就算躲过一劫，大难不死了。 唯一让他有些追悔莫及的是，这次曾家辉在长丰市，自己不知道则罢，知道后还是有些怠慢了，没能陪坐多久，没能一起吃顿饭，失了先机。 亡羊补牢，也许为时未晚！ 熊正东立说立行，背着麻枫林，主动给曾家辉打了一个电话，约请当晚在省城共进晚餐。理由是为曾书记这次在长丰遇到的事表示歉意，希望给个当面解释的机会。 曾家辉一看电话，就知道这熊某玩的什么把戏，心里冷笑一声，是不是太晚了？但他表面上可没这样说，语气竟然出奇的友好，“好啊，前两天在长丰不好聚，这省城环境好多了。” “那我就订个地方，一会儿见！” 熊正东一听有戏，心情自然放松了些。 可曾家辉还有下文，他在电话中告诉熊正东，“熊书记，我晚上还得给一位同志做下思想工作，改天吧！” 这是先扬后抑！ 熊正东知道曾家辉这是有意推辞，机会可不能放过，时间也不等人，要是错过了今天，“改天”到了，黄花菜都凉了，搞不好自己头上的乌纱帽都飞到大沙漠了，岂能不多做一下工作，“做思想工作也得吃饭啊，吃完饭再做，肯定不会耽误曾书记的事…” “不行啊，这田甜小姑娘心理受了刺激，不吃不喝的，这个思想工作耽误不得啊。” 一听这话，熊正东在心里就骂开了，你丫的曾家辉没这么损人的吧，老子好歹是一个跟你平起平坐的市委书记，约你吃个饭，你却用这个理由拒绝，难道我还不及一个酒楼的小服务员吗？这也太糟蹋人了吧！可他转念一想，这服务员的事，出在自己管辖之地，人家如此损一下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真还不太好直接顶撞回去。 重要的是自己有求于人！ 熊正东强压心中的恼火，做出一副诚恳的态度，“曾书记，在长丰市有些怠慢了！我是真想请你吃个饭，顺便交流一下这次事件的几点想法……”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曾家辉也不好再多做推辞。大家官职一样，管辖地方各不相同，人家能如此低调，还是见好就收，不宜太过分，当下沉吟道：“现在才三点半，离吃饭时间还早，我们一会儿再联系吧！” 话没说死，留了余地！ 可曾书记会不会如约而至，那可不好说，“再联系”这个词更简洁一点就是“再见”了！熊正东挂了电话，有一种受侮辱的感觉，可还不好发作，现在自己处在被动形势之下，要是再与曾家辉一扛，真就可能死定了！ 第752章 交办任务 晚饭是一定要吃的，而且还必须与曾家辉一起吃，什么话都得当面说。有了这种决定，熊正东的脑子就活跃了起来。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正厅局级领导干部，想点办法与主意，那还真是小儿科。 几分钟的思索，他就有了主意。 熊正东的办法就是给花无叶打一个电话，让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舟山省城，至于什么事，他的原话是，“暂时保密，到了再说。” 所幸花无叶没有在平起开发区，而是在长丰市里，两个小时左右就赶到了省城，面见熊正东之后，接受了一个特殊任务，“晚上约请曾家辉书记吃饭，这是市委交给你的政治任务。” 他在曾家辉面前不敢说重话，但对花无叶就不同了，花区长是自己的手下，是长丰市委领导下的干部，说轻说重都无可厚非，这话就是让曾家辉听到，也挑不出什么理。 至于花无叶请不请得来，曾家辉给不给这个面子，那是两码事！ 应该说，熊正东这个办法确实高明。由花无叶出面约请，曾家辉如果不考虑花区长的未来前程和当前问题，可以拒绝。但是，拒绝的时候得清楚一件事，熊正东无论继续做不做长丰市委书记，花无叶都将面临危险境地。他做市委书记，给花无叶穿只小靴，那是轻松小事。他不做市委书记，检举揭发一下花无叶的问题，也就动动嘴而已，查不出大事，小毛病总找得着吧。试想，管着开发区几百上千亿财税收入的区长，能说自己完全就清廉干净吗？ 确实如此，市场经济冲击下的政坛官员，这年头有几个领导干部敢说自己经得起查，尤其是像长丰市平起开发区区长，这样处于敏感实权职务上的干部，没有一点把柄那是绝无可能，要么不查，一查则是一个准，想跑都不成。 何况市委书记还把这个约请，上升到了“政治任务”的高度。 花无叶只能答应，别无他法。不过，她并没有当场给曾家辉打电话，借口是“我想想应该怎么说为好，有了结果再报告书记”。 看着花无叶离开自己酒店房间，熊正东陷入了深思，他相信花无叶一定能办好此事，只是心中禁不住在想，这花无叶与曾家辉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这种关系又到底深到什么程度？ 当花无叶找电话给曾家辉的时候，曾家辉正在理发店洗头，刚洗完坐回椅子上，发型师拿着电吹风正在问他，“先生，你喜欢怎么吹？” 意思是吹什么发型！ 曾家辉一边接电话，一边道：“随便吹。” 花无叶见电话接通，刚放到耳边“喂”了一声，一听曾家辉那边是“随便吹”三个字，不由一愣，这家伙是不方便接电话，还是在特定场合，需要自己这个电话“吹”点什么无关的事，演一出什么戏？ 她懵了半天，真是不知“吹”什么为好。 曾家辉在电话中没听到声音，不由奇怪了，“怎么不说话呢？” “你让我‘随便吹’，我不知道‘吹’什么啊？” 嗨！ 曾家辉知道花无叶搞错了，不由笑道：“我是让发型师随便吹个发型。” 搞清原委，花无叶不由婉尔，这才将熊正东专程让自己从长丰市赶上来的目的，以及交办的任务，一股脑的和盘托出，“他让我务必完成任务呢！” 对此，曾家辉倒没多说什么，“好吧，记得把时间和地点告诉我就行了。” 花区长出面，曾书记当然不会拒绝！ 他原本就没完全拒绝熊正东的约请，如果熊正东知道自己想出的“办法”正合曾书记心意的话，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伤心欲绝，这完全是按曾书记设计的路线一步一步走啊。 当然，这种约请，熊正东自然会与花无叶一起提前到达指定位置等候。因为自己现在面临利害关系，已经梳理得清清楚楚，应该知道从哪些方面做起了。省里面的领导，自然不用请吃饭，晚些时候直接去府上再“走走”就行了，曾书记这边则一定要让他先消停才行。要保住自己的乌纱，就得打通相应关节，拿手下人的乌纱交帐也行。 当曾家辉出现在预订的酒店包房门口时，熊正东热情迎接，展现了在长丰市完全不同的风采，几句寒喧之后，熊正东伸手示意，“曾书记，请！” “熊书记客气了！” 曾家辉微笑着说道，少不了谦让一番。 饭桌上几人基本都是交流的工作之事，没有提及敏感话题，算是扯淡而已。酒也没喝多少，算是礼节性的点到即止，意思意思！ 直到饭局结束，熊正东才正式与曾家辉进入茶座，单独进行了交流谈话。内容当然是这次长丰市春风春雨楼案子引发的相关问题。 两人还是一套例行公事般的客套，然后才进入正题。 到了这个份上的事，熊正东不好再藏着掖着了，“曾书记，长丰市政法战线上暴露出来的问题，真是让您见笑了，也给您此次长丰之行带来了不愉快，我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啊……” 拉开话匣子，熊正东摆出了低调面孔，而且直接将“政法战线”摆上台来，一探曾家辉的底细，如果仅仅是在意一个政法委书记位置，那倒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没什么不好办的，只要你自己在省里活动一下就行了，保证接人就是。 但他所想的范围显然小了！ 曾家辉淡然一笑，平静的道：“熊书记客气了。长丰市政法战线上的毒瘤不是一下两下就可以割完的，这会有个过程。我在长丰市工作过，还是知道一点情况的。不过，作为春风春雨楼存在的严重问题，让人感觉市政府注重抓经济的同时，忽视了社会治安秩序的稳定啊！” 听曾家辉如此说法，熊正东心中略微缓了一口气，看来曾家辉是个“懂事”的人，并没有打算将此事一味的“扩大化”，只盯住了市政府及政法战线，没有对市委或者说是整个长丰市有什么觊觎之心。 这就好多了！ 第753章 低调分析 “曾书记不愧是长丰市出去的前辈啊，市政府确实有些偏离发展方向了。麻市长工作能力是强，但是长期在长丰市工作，难免有些‘小山头’主义，市委也正在慢慢的帮助市政府纠正这种倾向，只是效果不太好啊……。” 他直截了当的把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之间的这种不和，清晰的表达了出来，他也相信曾家辉从封正邦调长丰市任公安局长的过程，看出了这种苗头。 “麻市长倒算是位高人！”曾家辉若无其事的道：“我当初在长丰任市长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任了市委书记之后，麻市长倒是一鸣惊人般的跳了出来……” 曾家辉这个时候也不避讳，既然熊正东要那么说，顺着聊就是。反正，你起的头，咱可没问这问那，长丰市也是你的地盘，我不过是从当初工作的情况随口而言罢了。 但这话听在熊正东耳里，还是多了一层理解。他算是有些明白了，曾家辉真是冲着长丰市政府去的。如此大闹，不惜出动军分区的军队，摆明就不是想要息事宁人。真要只是想拯救一个受挟持的服务员，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闹得全市不宁，还闹上省电视台，惊动省里领导吗？随便请一个市领导就能解决的小事，就拿乔刚而言，曾家辉不来长丰市，他就不可以带几名军人直接去要人？小范围内解决这种小事，封正邦自然会卖帐的，怎么敢与部队发生冲突？ 只是有一点让熊正东不太明白，没听说麻枫林当初与曾家辉有什么大的矛盾啊？ 不过此时熊正东懒得去想这个了，只要人家不是针对自己来的就行。至于麻枫林、陶挺、封正邦等人，全是一条线上的人，让他们去死好了，谁还顾得上他们的死活？再说了，如果顺利的话，这次不影响自己，那还算曾家辉为自己在长丰市巩固势力帮了大忙呢！ “这次的事，还请曾书记宽容！” 熊正东判断清楚了形势，说话也就自然多了。 “我就事论事而已。” 曾家辉仍然是那副淡淡的神态，抽着烟回答道。 熊正东认真的道：“省里面估计对长丰市会有些看法啊。” “哦？” 曾家辉故作深思，半响才道：“应该不会有大动静吧。” 一语中的，熊正东算是明白曾家辉不会背后打自己的小报告了，算是心中更加有了底，不由露出了笑容，“本地干部不让上面省心，省里肯定会给长丰市派干部下去，我想对长丰市本地干部也略作些分工调整。曾书记是长丰的老领导，还请给点建议。” “打住。” 曾家辉笑着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看着熊正东摇了下头，“熊书记可别害我，当心有人说我是回来夹公愤报私仇，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见曾家辉不主动说，熊正东倒是理解。如果是自己想动某个人，也不会毫无顾忌的提出来，哪个领导不懂避嫌的道理，走出去的干部，再伸手回来，哪有那种不要脸的人呢。 他想了想，还是直截了当的说道：“如果我走了，市委书记一职肯定得从省里去吧？” “开玩笑，你到长丰市也就一年多时间，还不到两年，怎么可能动你这个‘一把手’” 曾家辉说的是实情。 熊正东倒也认可，这起案子能找人顶着，没人专门针对自己做小动作，那自己“动”的可能性倒真还不大，他点了下头，“曾书记，你帮忙分析一下。我是这样想的，如果麻市长这回动了，市长从上面下去的可能性有，但不是很大，因为麻市长本身是代理市长…” “这倒是。” 曾家辉虽然没帮他分析的义务，但人家这样低调了，自己再尾巴翘上天，就有些过犹不及了，他轻轻的点着头，“你这个书记是下派干部，不用本地人做市长，容易乱套。” 熊正东继续道：“所以本地干部中肯定会产生一名市长，这个人选，够条件的就多了。而且，还得在选举中获得通过才行。” “那当然。” “省里估计也会征求市委的意见！” 熊正东终于说到关键处了，眼睛盯着曾家辉，停顿了一下。 曾家辉坐在那儿，静如山岳，不为所动，没接话，也没看熊正东。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 没办法，熊正东只好继续说了下去，“市委、市政府的副职成员之中，除了市委副书记吴文静同志、市政府常务副市长陈远生同志，另外就是平起开发区的书记梁好然同志与区长花无叶同志……这几人都是有希望升任的。” 花无叶这个区长，进了市政府班子，作为市政府的党组成员，要想一下子升任市长，别说资历不够，就是能力上也难以服从。其他几人倒确实是最有希望的人选，但熊正东还是把花无叶提了出来。他有自己的考虑，于公于私都得说一说。于公，开发区每年占全市大半壁江山的税收摆在那儿，谁敢说不重视区长；于私，只有提出来，估计才能让曾家辉不在侧翼捅这一刀子啊！ 当然，他不会觉得曾家辉真是想花无叶参与市长竞争。曾家辉究竟是什么意图，熊正东觉得需要自己这样低调的继续探寻，只要最终目标不影响自己头上的乌纱就ok了。 “花区长好像还不是常委吧？” 什么叫好像，本来就不是。 你们关系这么好，能不知道吗？ 熊正东算是明白曾家辉话中之意了，今后是常委就行了嘛！这个主，熊正东倒是相信自己能做，一名政府党组成员，挂上个常委头衔，只要有空缺，省里面是不会干涉的，只是下个任命文件就行了。但花无叶入了常，就不能再任开发区区长了，因为开发区区委书记才挂常委头衔，这又让熊正东不太明白曾家辉对花无叶的真正意图，“花区长凭资历、能力和声望，确实应该入常。” 一个市委书记愿意把一项人事拿出来与另一个市的“一把手”这样“讨论”，体现的是熊正东愿意做这笔交易的诚意。 第754章 顺理成章 曾家辉见他说得已经够深入透彻，不由一笑，“熊书记早有打算，而且属于机密，这个就不用跟我这个不相干的人透露了，我还要担当保密责任，划不来。” “真是请教呢！” “你这不是折煞人吗？” 随意一说，让两人的谈话氛围融洽了不少，曾家辉主动接了熊正东的正题，“如果按熊书记开始的分析，假如麻市长调离，市长人选从本地干部中物色，那梁好然书记可不是本地人啊？” “对。” 熊正东也省起了这事，梁好然是曾家辉在南阳任市委书记的时候，与白春风进行的“对换”，确实不能算本地干部，如果一来，吴文静与陈远生两人，究竟推谁，他心中已然明了曾家辉的目标了。 为了保险起见，争取把“交易”做成，熊正东还是有意确认一下，“花区长本来就管着全市大半的财税，升任常委后，做常务副市长倒真是理所当然的事。” 确实如此，如果推选陈远生为市长，常务副市长一职空了下来，花无叶直接升任这个位置，变动小，顺理成章！ 他一边说还一边观察曾家辉的面部表情，希望能验证自己的判断。 可惜，曾家辉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仿佛不关心这事，你长丰市的干部，怎么调整安排，与曾某无关。甚至，他装着没听见，只顾端起茶杯喝茶。 不参言就是默认！ 熊正东自然明白这种意思，心中不由一叹，自己这有求于人，真他妈窝囊，热脸贴在人家冷屁股上，还不能讨个好。 其实曾家辉何尝不明白熊正东这样做的目的，他也不可能让熊正东吃太多亏，不然过了这一关，指不定哪天就翻脸不认人，回头就开始收拾提拨任用的干部了。那可不妙，日子真难过了，还不如让他们就呆在现在的位置上舒服一点。 他需要考虑自己应该怎么给熊正东一点回报，想了想，忽然问道：“熊书记，卢原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南成同志，据说是你的亲戚…？” “是的，我们两人的母亲是亲姐妹……！” 熊正东有点疑惑的看着曾家辉，他知道曾家辉早就了解过身边工作人员的社会关系的，自己确实与吴南成是表兄弟关系，也知道曾家辉对吴南成不错，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在曾家辉面前提一提…这倒是个机会了，却不想是曾家辉主动提了出来。 他前段时间问过吴南成，吴南成说曾书记对他挺好。据吴南成自己判断，这次市政府秘书长许凤权落马了，他很可能接替秘书长一职，水道渠成的事！ 曾家辉想到汪正山答应卢原的空缺干部，上面只派一个纪委书记下去，空着的还有几个，因此他有意提了一下，“南成同志的能力不错，为人也正直，如果他愿意，卢原市委政法委书记一职倒是合适，这个职位原来是由陆市长做副市长的时候，兼任的政法委书记……现在空着呢！” 他本来就是那样的安排，现在让熊正东提前听一下这个消息，做个顺水人情，那不就算是扯平了么，消除一下彼此的心中不快嘛！官场上就是这样，有了矛盾，但只要大家有利益可交换运用，矛盾自然就会冰释，而且很可能以此为契机成为朋友。 熊正东自然懂曾家辉提这事的关键所在，让自己在刚才说的事上用点心，真正促成，曾书记也会尽力的办好那边的事，反正就这意思。所以，熊正东是心中宽慰不少，这样一来，自己就不会觉得在曾家辉面前低人一等了，也没人会因此小瞧自己，开怀一笑，“那我替南成表弟谢谢曾书记了！” “哎，熊书记这就见外了。” “不见外，不见外。” 熊正东觉得这是意外之喜，是真的高兴。 曾家辉甚至给他更具体的表示道：“我想卢原还是老办法，副市长兼政法委书记。当然，最后以省委的任命为准…！” “呵呵，那是！” 熊正东笑过之后，似乎觉得自己遗漏了点什么，怎么曾家辉几次提到“政法委书记”这个职务，这种喜欢重复说一个职务的事，不太像曾家辉的说话风格啊！ 他想了想，还是不得不提了出来，“曾书记，刘小磊同志本来是长丰市委政法委书记，可是……后来调至政协任了副主席…有些委屈他了。” “嗨，级别一样嘛！” 曾家辉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 可他没阻止自己提这事，熊正东觉得他还是有所谓的，“如果麻市长真走了，你倒是侧面帮他说说，重操旧业，那是轻车熟路的工作啊！” 说白了，只要你能搞定省里，上面有意让刘小磊重新做长丰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熊某人这儿没问题。 有了他这个表态，曾家辉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照着熊正东开始的客套话说了一遍，“那我代表刘小磊同志向熊书记致谢了。”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曾书记了！” 熊正东是不得不佩服，不为别的，离开长丰市一年多以后，还能为以前的老兄弟伙、老战友们谋划这些事，这样的一位领导同志，不仅是下面的人敬重服气，旁边人也真是由衷佩服啊！ 如此深谈到这种程度，两人也就没有了太多顾虑了。一边抽着烟，一边又商量了一些怎么去有关领导那儿吹吹风，提提建议什么的，然后才兴高采烈的走出了茶间。 熊正东坚持要让自己的驾驶员送曾家辉回酒店，但被曾家辉婉言谢绝了。铁锋都不用接他，怎么会让熊正东的车送呢，人家花无叶区长在舟山俱乐部另外安排了房间，还有精彩节目等着呢！ 曾家辉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到达舟山俱乐部的时间还早。 花无叶没有在房间呆坐，而是跑外面溜达，接到了曾家辉，两人装得像同志之间纯洁友谊一般，趁着夜色去俱乐部那有名的“画舫”上游玩起来。 站在豪华“画舫”游艇上，曾家辉有些眩晕。 俱乐部配套的探照灯扫过，将游艇下面的水面照出了一道道波光粼粼的金色纹理，美轮美奂。 “花区长，你现在有些‘资本’色彩了哈……” 曾家辉看着下面的水波，调侃起了花无叶。 第755章 睹物思人 花无叶抿嘴一笑，伸手捋了捋耳边的乌发，“什么‘资本’色彩，你这是用词不当，小资情调倒还差不多。” 老妞儿还玩小资？ 曾当然不赞成这说法，他也就如此一说，大冷的天上画舫上来玩儿，倒是要有点“情调”才能坚持下来。不过，此时他倒是有这个兴致，因为他想起了上一次来这个画舫，还是陆小东请的客。那次不但有文文、方依，还有陈自林的老婆、妹妹等人…。 “时间过得真快啊？” 曾家辉感叹了一句。 花无叶笑道：“感叹老了吧……？”说着，她还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年长几岁的女人都没有感叹时光飞逝，一个大男人就更没有必要了。她虽然知道曾家辉并非想的这回事儿，但也不得不胡诌两句，不然就有失情调了。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物是人非。” “你这是睹物思人吧？” “有点！” 曾家辉思人倒未必，想事才是真的。 上一次来这儿，陆小东是副市长，陈自林还在牢中；而现在，陈自林已经安然出了牢笼，这倒不足为感，倒是陆小东成为卢原的市长了，就连曾家辉都觉得那算是意外之喜。他当初也没计划到这个事，原来只是一味的想着自己能顺利通过选举而已。随着形势的发展变化，自己临时安排了那么一个局，居然侥幸成功了。成就了自己，让自己重回位置不说，顺带让陆小东做了，这不枉他跟着自己走南闯北一场。 由此及彼，今天再上这画舫，一起的人换成了花无叶。这就让曾家辉不得不想了，这花无叶跟着自己一场，无欲无求的，能给她什么呢？钱与物，她不需要，官呢？自己才是个，有什么能力给她官？自己这次为她铺垫这个长丰市政府的副市长，只是一厢情愿，会不会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发展下去，现在还很难说，“做通”了长丰熊正东的工作，那只是一个方面，省里托人帮忙也仅是一个重要因素，能否成功，还得看后续的发展走向。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自己应做的工作基本就绪，后面听天由命。 而这一切，花无叶并不知情！她到现在也没能完全明白曾家辉这次高调制造春风春雨楼一案，究竟为的是什么？如果说仅仅是为了救一个服务员，不像曾家辉一惯低调的风格；如果说是洽谈华夏森工集团项目恰巧遇上，那更不应该把事情往大的方面捅，难道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来长丰市挖项目吗？ 她对自己在政途上倒没想太多。 四十出头的女人，混到了副厅级别，管着开发区殷实的财税，已经很满足现状了。而且，离异的女人，总有一颗伤感的心。而像花无叶这种官场上的女人，虽然没有“铁娘子”般的毫不在意，但也会掩藏那种内心的孤寂，何况这不是还与曾悄悄幽会吗？ 她看着曾家辉，幽幽的道：“别再想事了，想得越多，心里越累。” “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啊？” 曾一边远眺，一边嘀咕道。 “胡说，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花无叶白了曾家辉一眼，此时哪里有一点区长风范，俨然一个怨妇。 “前天下午在床上的时候…”曾家辉继续嘀咕，“我看你那个时候不像是区长，倒像个‘局’长…”他把“长”读成了另一个多音字。 花无叶面色一窘，幸好晚上光线较暗，看不太清楚，不过嘴上就有些不饶曾了，“你…你个坏蛋说什么呢？” “没什么…。” 曾侧面看了一眼花无叶，见她瞪着眼，吓了一跳，脚下一滑，赶紧往旁边闪了。 花无叶看着那故意躲开的高大挺拔背影，脸上装出的一副凶恶相，立即就变成了溺爱，娇慵的笑容悄悄的爬到脸上，并逐渐荡漾开来，眼神温柔起来。她轻轻一蹬脚下的休闲皮鞋，跟了过去。 今晚画舫安排座位的“主管”是一位年纪约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明明是游艇工作人员，却搞得一身海盗装扮，旁边还伴着个印度姑娘打扮的小妞儿，做足了水上游乐情调。 既然是画舫，如此做作一番，倒也可以理解。 “海盗主管”与印度妞一起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对曾家辉道：“先生，请问您喜欢坐哪？” 曾家辉看了一眼，窗子边显然视野开阔一点，但风大太冷。坐中间位置呢，估计视线又有些受阻，但情调更温馨一些。他转头瞅了一下跟在身后的花无叶，对海盗主管道：“你问她吧。” 海盗主管身体转了个小角度，彬彬有礼的面向花无叶，低头行礼：“太太。” 花无叶脸颊有些微红，可又不好拒绝这个回答，她与曾站在旁边促狭的眼神对视一眼。尽管他们行为举止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暧昧之处，但在这海盗主管眼里，夜晚结伴登画舫，那不是夫妻就肯定是非常亲密的伙伴了，两口子的可能性更大。 这些人的眼光还真是实践中练出来的，花无叶只有随手往窗边的两个位置一指，“就那儿吧！“ “请！” “这边请！” 海盗主管微微鞠躬，印度妞儿则是伸着手，在前面带路过去。 两人坐下，随意点了几样吃喝东西。 “家辉，你说这要是不上班，咱们天天游玩该有多惬意啊！” “不上班？” 曾家辉摇头，笑道：“要是不上班，我能天天陪你游玩？估计难！当然，倒退个几千年，估计不难，恐怕还是一大群女人陪我游玩呢……！” “想得美了，你！” 花无叶娇嗔了一回，封建社会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她现在倒是觉得那制度不仅男人喜欢，自己倒也认为不错，如果现在让她票，一定不会投反对票。当然，她知道这制度“更正”不回去！ 第756章 究竟为了谁 曾家辉笑过之后，认真的盯着花无叶，“你老实告诉我，你在长丰市的工作累不累？” “累倒是有点，不过很充实！” “哦。” 曾家辉点头，认同花无叶的回答。她单身一人在长丰，不“充实”一点，日子真还不好打发，这应该是实情。 “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花无叶盯着曾家辉的眼睛，有些疑惑。 曾家辉笑笑，“随便问问。” “你像是有什么话要说？”花无叶深呼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高耸的胸部很是唯美，很是享受眼前这一刻光景，一边也没忘记思考曾家辉的问话。 曾家辉也不否认，掏出烟来点了一根，慢悠悠的吸了一口，“春天集团的运营怎么样？” “这个…你自己不清楚啊？” 花无叶反问道，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眼曾家辉，“春天集团支撑整个长丰市的绝对税收，哪个领导、哪个部门不关心啊，要是运转不行，大家还不急死啊…！” 曾家辉摇头，继续道：“我是让你从开发区区长的角度审视，我要听真话。” 花无叶坐正身子，点头认真的想了想，“企业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是…生产方面有隐忧，市里面一味的督促生产，盘剥税收，可又无法在产品销售方面帮忙。企业呢，一方面要遵从于政府的调控，按照市里每年定的量加大生产量；另一方面，它又要受市场规律的约束，生产量大了，产品供大于求，价格就会下滑，利润空间就会减小，而且不利于可持续发展。如此一来，运营中就有了企业与政府的不满意见和抵触情绪……” “开发区能调和这矛盾吗？” “不能。” 曾家辉没再问下去，他沉默了！企业虽然摆在平起开发区，但开发区只是市政府的一个派出机构，一切都得听命于市政府，花区长这儿只是一个中间监管环节，代管而已。 花无叶也沉默了半天，忽然抬头盯着曾家辉道：“家辉，是不是企业产品积压过多，亏损大了？” 她没有把有些问题说得太露，不过心知肚明。试想，一个卢原市委书记，还这么关心一个长丰市的工业企业，谁不能想到点什么？花无叶作为企业所在地的区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管理，又怎么会不知道点内情？她问的所谓“企业亏损”，实际上是担心曾书记个人财产的得失。 曾家辉当然知道花无叶早知企业股分情况，只是一直没问自己罢了。当下也不隐瞒，摇头道：“亏损当然不是，只是利润空间下滑确实超出预期已……”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暂时不能。” 面对花无叶的主动帮助，凭着两人的关系，曾家辉自然不会客气，实话实说。“现在企业最需要的是，市政府不能一味的施加生产压力，而应该尊重企业、尊重市场规律，主动为企业的生存与发展排忧解难，只有企业发展得更好，市里面的财税来源才有可持续增长的保障。你想想，真要让企业滑向经营困境边缘，最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企业大不了转型，不干了，反正这几年生产下来，早赚取了足够利润，摆个破产企业在那儿，市里还得想办法去安排失业工人………” “是啊。” 花无叶也是一声轻叹，“麻枫林真是疯子一般，既想为市政府荷泽而鱼，又想为自己捞足私利，还要从外面弄个公安局长进来控制局面…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扯到市政府与麻枫林的身上，曾家辉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慢慢的道：“麻枫林如果做不成市长，你觉得长丰市谁最适合做市长？” “陈远生。” 花无叶没有隐藏自己的观点，“陈远生的能力虽然算不得很强，但他为人相对正派，听得进去意见，能够以大局为重。他对春天集团的运营，早就提出过不同的意见，只是麻市长无动于衷…。” 这个情况，曾家辉倒是早就知道，与自己有关的企业，当然是时刻悄悄关注。陈远生的观点是不是自己的观点，曾家辉心中倒是有数，不然他也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来帮陈远生抢市长帽子。 “你呢，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我？” 花无叶笑着摇头，“想法倒是有，就是想你有时间多到长丰来看看我。” 屁话！ 曾家辉瞪了她一眼，“你真是四十如虎，能不能想点正经事？” 挨了批评，花无叶一点不生气，反而格格一笑，“女人的美好时期比你们男人短，正因为过了四十，更得抓紧时间享受，其他什么都是次要的，只有健康和快乐才是真实存在…” “小女人思想。” “我年龄比你大点，但人真是比你小。” 花无叶自己清楚，当前自身没什么优势，确实没有那种仕途上的雄心壮志。 曾家辉连连抽了几口烟，吞吐过了瘾，将烟屁股往烟缸里一塞，捏了几下手指，才继续道：“知足常乐倒是好的。不过，麻枫林要是真给弄走了，你倒是可以考虑换一换岗位？” 哦？ 花无叶认真听着，愣了下神，惊愕的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你这次是针对麻枫林…过来的？” 曾家辉也不瞒花无叶了，点头道：“准确的说，是为了春天集团。” 要不是因为麻枫林执掌市政府的“牛耳”以来，只顾眼前利益，把春天集团逼到了危险境地，曾书记也不可能冒着被省里那么多领导关注的风险来淌长丰市这一潭浑水。弄走麻枫林，只是为了给春天集团一个正常的经营环境，一个获得正常发展的契机。 为这个事，曾家辉可谓是没少下功夫，铁芒等几人名义上在卢原市开了一个旅游保安公司，可实际上业务多数与长丰市有关，从春风春雨楼下手，那是因为幕后老板是封正邦，而封正邦是麻枫林的手下大将。 第757章 两手准备 现在事情逐步向预定方向发展，曾家辉觉得也没必要继续瞒着花无叶，一方面因为花无叶是自己人，另一方面是因为花无叶还会成为未来其中的一个角色。 “我倒是没想这么深？”花无叶仍然是惊呆的说着，“我只以为你参股春天集团，为企业担心而已……” 这话又让曾家辉不爱听了，“你看你怎么想的问题，这不一回事儿嘛？” “呵呵！” 花无叶算是被骂清醒了，确实是一回事儿，弄走麻枫林就是为了春天集团，曾家辉不担心企业的生产经营管他干嘛，她也怪自己没用心想这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对个人没什么追求和想法，也就很少深入的思考这些……” “现在你必须想！” “我会尽力按照你的意思做。” 花无叶甘心情愿的说了这句话，静静的等着曾家辉的指示。可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曾家辉并没下什么命令和指示，而是问她，“如果让你有选择的机会，你是愿意做开发区的区委书记，还是做一名副市长？” “这…?” 花无叶有些动容的盯着曾家辉，以她一贯对曾家辉的了解，相信曾家辉不会这么随便的问此事，也有理由相信这样问，就一定有着某种考虑与把握。她深思了一会儿，“现在的开发区虽然富有，过小日子不愁，但一切都是公家的，谁也不敢往自己的包里揣。从个人方面来讲，进市政府分管一块工作肯定利于今后的发展。” 这个时候，她开始有了进一步发展的念头，仿佛尘封的日记重新翻开了新的一页，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精神多了，“我当然希望能做一回副市长过过瘾啊！” 女人当官比男人更容易上瘾，只是难于寻找到真正的机会，相对比男人付出更多一些罢了，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与事实。 “我知道了。”曾家辉认真的点头，“你做好两手准备：一是争取能接替陈远生，尽力支持他在即将召开的上当选；二是无法如愿的情况下接替梁好然任区委书记。但这两点，都需要你处理好自己区长位置上的遗留问题…懂我的意思没有？” 花无叶重重的点头，“嗯。” 此时，她不知怎么表态，在自己这个不算情人的情人面前，她也无需表态。她理解曾家辉的意思，自己干了几年区长，哪会没有一点小尾巴，无论动不动位子，都得剪掉才行，不然迟早会露出来的。 之所以如此郑重提醒，曾家辉还主要是联系到熊正东晚饭后的谈话，那家伙故意把花无叶从长丰市叫到省城约自己吃饭，肯定猜出了自己与花无叶的某种关系；同时，在人事方面抛出花无叶的可能去向，作为自己不继续翻长丰的老帐的条件，甚至有意想让自己在某些省领导面前帮他遮过一些事情，这都充分表明，他如果要翻脸，肯定会抓住花无叶把柄的，这才是曾家辉最顾忌之处。 熊正东身为长丰市委书记，他即便不翻老帐，也无须事事关注，只要派几个人时时盯着花无叶，自然能查知点什么问题的，这下面的人，为了巴结市委书记，还不卖命的拿一个区长作垫子？这年头，官场上的那些人，谁不是人精？ 该说的都说了，该提醒的也提醒过了，曾家辉的心情轻松起来，“要不要喝一杯酒？” “不喝吧！” 花无叶以商量的口吻，看着曾家辉说道。她还没完全从这突如其来的激动中脱身呢，她还在想着曾家辉这次回长丰市的事。这家伙，搞出这么大动静，着实让人捏着一把汗。而且，现在只是一个开端，过程怎么发展，结果怎样，还是未知数呢。 “不喝就不喝吧，喝酒我还怕影响今晚的某些功能呢。” “你啊，有时真是胆大妄为…。” 花无叶一笑之后，低低的喟叹一声，幽幽的说道。 曾家辉不以为意，笑道：“怎么说话呢？我要真是胆大妄为，那天封家宇早就成废人了，根本不会等着让法律制裁他…。” 花无叶想想也是，不由轻笑摇头，随即双眉又微蹙，“你让乔司令一起搞那么大阵仗，是不是有点犯大忌讳了？” 这个不是她担心，估计许多人都有这个认同感。 曾家辉收了笑容，淡然的说道：“，这是革命年代总结出来的真理。但是，如今社会，这一条也管用，只是运用的方式不同罢了。你想想，要是不让乔司令出面，省军区司令员会向汪正山书记告状吗？他不参与进来，能下决心吗？一年前，麻枫林能从当时一个缩头的常务副市长位置上，悄然的冒出来任代理市长，背后肯定有能量的。不施加足够的压力，这事即便办成，时间上也来不及，如果拖个半个月，长丰市开完了再来处理，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真是那样，我干嘛朝麻枫林下手？再说了，那小子当初对曾某也不地道…。” 这倒是，如果召开之后，即便麻枫林被调离，估计会从其他地方交换一个市长过来居多，那对春天集团能有什么裨益？这不仅是要逼走某些人，还要让既定的某些人上位，才能保证企业按自己的思路发展下去。 花无叶算是服气了。 曾家辉就是这种性格，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将阻碍春天集团发展的“麻氏”几人连根拔掉，永绝后患，这种大气魄、大手笔，注定才能成就大事业。至少，能让春天集团带来更加丰厚的利润，让曾书记自己的腰包悄悄再鼓一下。 “这还要得益于那个纨绔子弟封家宇的配合，要不是他那么混蛋，恐怕你还难以找到下手的机会吧……？” 花无叶算是附和曾家辉的说法，笑着说道。 第758章 暧昧合作 曾家辉微微一笑，“要是没他，早就另谋他法了。”不过，曾家辉倒也不否认封家宇自己送上门的便利，那家伙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坏事做绝，自己与花无叶一起请华夏森工集团的吕总吃个饭，他还打起了比他年龄大上十多岁的花无叶的主意，还敢阻曾书记的前程，加上田甜那个事，这仿佛就是天注定要灭他，冥冥之中都要安排把曾书记的事业推向蒸蒸日上呢。 天时地利人和，曾书记不收拾他，天理不容啊！ “你真够深的。” 这是花无叶开的玩笑话，只是不想把话说得难听。 嘿嘿！ 曾家辉邪邪一笑，从上往下看了一眼花无叶，“再深，也没你深。我就从未插到底过。” “又没正经了！” “总是一本正经，那还要不要曾某人活了？” “呵呵。”花无叶抿嘴笑了一会儿，带着点调侃的意思，“哎，我说，你以后做事能不能别用太复杂的方法啊，我都硬是没看出来。下回简单点，成么？” “成。” 曾家辉爽快的答应，“一会儿进了房间，什么过程也不要了，直入主题。” “哈哈哈…” 花无叶这回没怪曾家辉，知道越说下去，指不定这家伙晚上还来点什么新花样，前两天可被他在浴室里干一回了。 这儿的气氛刚刚热烈起来，那印度妞儿模样的女孩，已经端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和一盘水果上来了，脸带微笑，“太太，先生，请用咖啡！” 印度妞将咖啡和果盘轻轻放到两人面前的小桌上，小心的摆好，又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难为这妞了，竟然懂得很好的营造某种气氛。 “大太，请！” 曾家辉哈哈一笑，一手去拿咖啡杯里的小勺，一边看着花无叶贼兮兮的说道。 花无叶白了他一眼，然后轻笑道：“你是不是考虑应该改口叫我‘姐’呢？” “干啥？”曾家辉有些不解，这花无叶年纪比自己大一点，她一直对这个耿耿于怀呢，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想起点啥了，不由狐疑的看着她，“你不会就那么喜欢我这个‘小弟弟’吧？”他说完还向自己面前的裆下看了一眼，意味深长。 “贫嘴。” 花无叶幽幽的道：“不管这长丰市的事情会不会如你所料，估计经此一事之后，少不得会有人拿你我说事儿，我倒不怕，反正没想过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你就不同了，正处在关键阶段，得有所防备。我想…如果你叫我‘姐’，可能少给你惹点麻烦。” 对这个曾书记倒没太认真的想过，花无叶还在县里做县委书记的时候，前去洽谈硅矿合作事宜，那次倒是叫过几回“花姐”，当时没觉得怎么的。花无叶这话倒是非常在理，可这真要如此叫，还是挺拗口的啊。如果直接叫“姐”，让其他人听起来，太肉麻麻的感觉；如果叫“花姐”呢，好像又更让人浮想联翩，这跟“花姑娘”相似，也有些喝“花酒”的意思，真不是太好。 “算了算了，叫不出口。” 曾家辉最终还是没采纳花无叶的建议，她也只好作罢，一切得听曾家辉的，勉强不来啊！不过，女人在这方面的担心，永远比男人心细，看得深、看得远一些，不然“猴急”一词怎么专供男人使用呢。基本上都是坦白的告诉世人，在某些方面，男人只顾眼前… 见花无叶还是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曾家辉又坏坏的笑了，“今晚叫一下也可以，姐！” “嗯。” 花无叶这下倒是脸上阳光灿烂了，“乖啊！” “姐，我有个事想问问啊？” 曾家辉一只手端起咖啡杯子，一只手用勺子轻轻的舀着，却没有放到嘴边喝，脸色忽然凝重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要紧的大事来。 花无叶被他的神色所感，不觉一怔，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轻声的问道：“什么事？” “你说我们姐弟俩这般配合起来，是不是应该合作一个项目啊？” “你还不知足？”花无叶很不解的问道，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那春天集团的股份，这几年少说分了好几十亿，你未免心太大了吧？而且，我也不想挣多少钱，现在一个单身女人，要太多的钱干嘛，生活图个轻松愉快就行了。” 几十亿还只是一个企业的分红，资本累积下来的呢，那会更多的？而且，花无叶知道曾家辉的老婆文文那国文贸易公司现在是经营得顺风顺水，一年也得有数亿收入，这曾家辉赚那么多的钱了，还不知足？ 花无叶确实一时想不明白他要干嘛！ 曾家辉摇头，认真的说道：“这个项目跟‘心大’没有多少关系，但是呢，跟你我今后的生活，却有着很大的关系。” “哦？”花无叶在认真的思考，“你觉得凭你我现在的收入不能好好生活？” 花无叶想不明白，但也不以为然。 曾家辉没管她的表情，“那倒不是，我是在想啊，你说让我叫你姐了，那我们总得为我的‘小外侄’考虑一下吧。总得给他留点什么财产之类的，是吧。” 曾家辉的小外侄？ 花无叶有些不太懂，她可是知道曾家辉的妹妹还没结婚呢。再说了，他现在的财产还不够留点给未来的小外侄？即便那样，也不用跟自己合作项目来运作啊！如果不是这个，那另一种理解就是他叫自己为姐，自己的孩子也算他的“小外侄”了，可问题是自己结婚以来，一直未生育，现在单身一人，更不可能生孩子啊。 她轻轻的摇头，“不明白，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好吧。”曾家辉贼兮兮的说道：“你让我叫你姐，你说我们生个小孩，在众人面前，他是不是应该叫我舅舅，我得叫他‘外侄儿’呢？” 花无叶愣住了，随即“大怒”！原来这家伙还是在消遣自己来着？亏得“花姐”还挺认真的在思考他这个合作项目的用途，原来是拿自己开涮起来了。而且，别说自己没机会放弃工作、也不敢为他生小孩儿，就是想，也是四十几岁的女人了，生得出来吗？简直“岂有此理”！ “你就喜欢胡说八道。” 花无叶狠狠的瞪了他两眼，表面上是生气发怒，其实心中喜滋滋的跳个不停，这家伙今晚总想着这些，估计一会儿回房得有好戏，当下心中就痒痒起来。 调戏得差不多了，曾家辉当然不会再胡说八道，又正经起来，“把东西吃了。” “急什么嘛。” “一会儿回房间还要办正事呢！” 此话一出，少不得又惹来花无叶这老妞儿的一阵笑骂。 曾书记玩笑开完了，杯子里的咖啡也喝光了。下一步自然是带着花无叶下了画舫，回了俱乐部的别墅，该干嘛就干嘛，反正曾书记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第759章 潜力股 省城呆了一整天，曾家辉把应该办的事尽快办完，然后就急着要赶回卢原市了。 这一次随曾家辉回卢原的，有华夏森工集团考察团一行人，那是该集团企业赴长丰市考察生态林业投资的原班人马，董事长吕庆颂决定随同曾书记而去，对卢原进行投资考察之后再回集团总部。长丰市“不宜”投资了，他希望能顺利的确定投资合作地为卢原市，不然带着这么大批人出来考察了将近一个星期，无功而返，回去不好向董事会交差。 这样一来，同去的人就多了。 曾家辉让铁锋在省城找一家旅行社租了辆豪华大巴，包含驾驶员，免得租个空车，铁锋开到卢原后还要专程送回省城，太过麻烦。借的私人小车，则直接交给铁芒的战友负责。 随行的还有带往省城的田甜。 卢原市与长丰市虽然不在临界，但两地与舟山省城成一个小夹角，卢原与长丰到省城，最后一段高速公路是共用的。而田甜所在长丰市东阳县，正处于两市分路之处，顺便将其送回家去，也算有了一个圆满的交待。 这几天来，曾家辉一直将田甜放置在铁锋的视线范围内，主要还是怕封正邦之流的余孽前来生事，他们找曾家辉报复自然不敢，但找田甜就太过轻松如意了。即便不是报复，也要考虑有人对当事人不利，她毕竟是春风春雨楼一案的当事人，重要人证，必须加强保护。 卢原倒有安置之地，但曾家辉觉得不妥。虽然田甜以前呆在自己身边做过饭，但现在再带往卢原市，稍显不便。一方面，从卢原市人民医院请过来的那个小保姆李欣，工作一直不错的，总不能让田甜取而代之吧。另一方面，随着省厅在长丰市的调查深入，相关人员逐步归案，这种针对田甜的危险已经解除，曾家辉觉得将其安全送回较好。 宽敞舒适的大巴车在高速路上飞驰。 开车的是个漂亮女驾驶员，这车是铁锋专门挑选的，有得选择，当然得选个美女驾驶员，反正又不用多加钱，增加点风景倒是不错。 一路上，田甜显得比较紧张。她很多天没能回过家，心情太过紧张与激动，脑袋自然是一阵阵眩晕。 “衔一片晕车药会好点。” 正当田甜难受的时候，旁边响起曾家辉温暖的男低音，随即一只大手从侧面伸到了她面前，厚实的掌心里赫然有一片“姜枣含片”。 汽车在高速上行进很平滑，车内相对比较安静，田甜能清晰的听清曾家辉说的什么，也认识“姜枣含片”，连忙羞涩的一笑，从曾家辉手里拿起来放进了嘴里，慢慢的让其自然融化，这让她眩晕感立即减弱。 田甜感激的望了曾家辉一眼。 她旁边坐的是铁锋，而曾家辉身边坐的是吕庆颂。曾家辉视而不见，脑袋一仰，靠在车椅上，脑中开始梳理最近发生的事和阶段性结果。 三天时间，长丰“春风春雨楼”案件的取证，第一阶段基本结束。市公安局局长封正邦正式被停职审查，封家宇和春风春雨楼的相关责任人已被刑事拘留。市公安局有十几名干警因牵涉其中，也在停职查办之中，抓获的几十名黑恶势力分子，全被刑事逮捕。春风春雨楼内的“失足女子”全部获救。 吕庆颂现在是一身轻松，已经无畏封家宇对他的“把柄”要胁了，“警告”自然失效。 封家宇这回不但要蹲大狱，恐怕有生之年都难获自由。 吕庆颂不时侧脸悄悄望一眼曾家辉，神色之中带着一丝敬畏。曾家辉身后究竟有什么背景，他不知道，但从长丰市军分区司令员乔刚那份“助力”，可见大有来头。不是什么人都敢让部队包围酒楼，对恃公安的，能让长丰市公安局长父子下狱，这种人非同寻常。 所以，这一次曾家辉提出让吕总一起去卢原市考察，他不但没犹豫，还表示自己正有此意。他哪会推脱，屁颠屁颠的就与曾书记一起上了车，带着考察团去卢原实地考察。他已经下定决心，只要卢原市的条件勉强过得去，这趟投资就一定想办法说服董事会答应。 他心中自然也有小九九，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投资行为，不像单纯的商业投资那么简单，搞好了，完全可以与这位行事作派有些“恐怖”的曾书记搭上关系，往后在舟山省做生意，就算有了行政上的后台。 一个市委书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市委书记的气魄，而且年仅三十几岁，未来的发展潜力不可估量。这就好比一支潜力牛股，吕总判断清楚了，就决定不惜代价捏在手中，绝不能失去一次“入手”机会。 他很看好这匹黑马！ 吕庆颂久经商场，八面玲珑的角色，尽管华夏森工集团以前经营没有涉及舟山省及周边各地，但随着国家明确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五位一体”总体战略布局，他就敏感的意识到，这是一次贫困大山区、大农村发挥自然生态优势，加快发展的重大机遇，更是一次生态林业发展的重大商机。 华夏森工集团的实力，虽然目前是国内生态林业的龙头老大，但是随着国家政策的放开，类似经营企业正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各企业集团纷纷争抢项目、抢占市场。如果华夏森工集团不抓紧进驻舟山，失去了这一大片市场，让其他企业抢了先机，自己企业发展就将面临挤压，老大位置就会岌岌可危。 的就是这样，政策一出，大家很可能就会蜂拥而上，抢市场、抢资源，有的甚至不赚钱也要投资赚吆喝，想要出人头地，都懂得先予后取的企业经营战略。而这种经营战略，对一个陌生的投资环境来讲，那就是站稳脚跟，谋取发展的前提条件和发展基础。 而实施这种战略的一个要件，就是必须得有强硬的靠山，不然就算抢到了市场，站稳了脚跟，也保不了险，随时可能因为政坛斗争而被抛弃。 第760章 增添信任 作为一个国有企业的董事长，吕庆颂丝毫不敢忽视这种地方上的“权势之争”。 如果有了曾家辉这样牛皮哄哄的盟友，政企合作起来，这种风险就算买了一份保险，至少可以享受“低保”了。封正邦父子两人，多么嚣张的家伙，晚上几小时就让其连根拔起，这是亲眼所见。 这种年轻人牛b！ 所以，秘书蒋小丽还在一直小心谨慎的提醒这、提醒那的时候，吕庆颂已经毫不迟疑的决定，跟着曾家辉一起去卢原市考察，爽快一点，做朋友做生意都有好处。他想到这些，免不了都要小小兴奋一下。 铁锋今天也很兴奋。 奶奶的，这一趟长丰之行还算过瘾，掏了一回央警证，吓住了一个公安局长。这回来之时，还找了个美女“代驾”，铁老大也享受了回有人驾车的感觉，他眼睛不时的瞟向专注开车的美女驾驶员。甚至没话找话的问这问那，“美女，以前跑过这条高速没有？” “经常跑啊！” 美女虽然眼睛盯着高速公路，脑子却是跟着铁锋的问题在转动，“我们旅游车是根据游客的走向，他们往哪儿我们就往哪儿，到处都要跑的…。” “那去过卢原没有？” “去过多回呢。” “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是人好，还是地方好啊？” “都好。” 铁锋问了半天，嘀咕了一句，“可惜我不是卢原人，在卢原也没呆多长时间…。” 曾家辉知道这家伙嘴上是嘀咕，其实心中是兴奋，顺手把座位边的一本驾乘人员安全手册丢给他，笑着说道：“补一补安全知道，别胡思乱想。” 铁锋笑嘻嘻的接过杂志，随便翻了几下，这车上怎么看书呢，也没心思看啊，他朝曾家辉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我还是泡师妹吧，挺漂亮的……” 这年头，工作上的人喜欢叫同事，一起学习培训过的叫同学，开个车什么的则叫师兄师妹。铁锋原本也不喜欢这样称呼的，可这开旅游车的女司机确实长得漂亮。因为旅行社为了提升形象，扩大知名度，招聘的女驾驶员不仅要求开车技术好，更要人长得漂亮，努力增设风景线，为游客增添旅游乐趣。 铁锋难得今天不用开车，“色色”的也情有可原。 田甜眼望一阵车窗外，又悄悄的瞥了曾家辉一眼。在她心目中，这个年轻的曾书记，比在长丰市的时候更加伟岸俊朗，也更加亲切可敬。 曾家辉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微笑着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田甜慢慢的低下头，别过脸去，再也不敢看向曾书记了。尽管自己在酒楼里，没有屈服做见不得人的事，但她内心深处仍然有一种屈辱。她甚至在想，自己以前差点害了曾书记，幸得他不计前嫌，帮助自己，还让自己给他做饭，正是得益于那段时间的受教，自己这次才能坚决“抗日”到底，等到了曾书记前来搭救。 四十几分钟，车子出了东阳县高速公路收费口。 东阳县的县委书记是简成雨，是原平起县委副书记调往东阳县的；县长叫姜平平，也是从原平起调过去的同志。这党政二人，全是曾家辉念在一起战斗于平起县的那份深情厚谊，做了市长之后对其进行的提拨重用。 他们感恩戴德，一直深藏于心。 这次得知曾家辉的车要经停这儿，送本县一个什么人回来。那份激动自不必说了，简成雨与姜平平两人早早的就迎接于高速公路出口之处。 原本，曾家辉没打算打扰这两名部下，不过此番有华夏森工集团投资考察团一行人同往，曾家辉为了能给吕庆颂留下更好的印，还是告之了简成雨，给自己长一分面子，就是在投资商那里增添一分信任。 很多时候，形式比内容更为重要。 曾家辉可不想让投资商小看了领导魅力，那会影响后续招商引资活动的开展。 简成雨一身淡装，两袖清风的模样。 “曾书记，总算能见上您一面了！” 见到曾家辉，简成雨满脸欢愉的跑了过来，伸出双手使劲与曾家辉握着摇晃了一阵，表情自然，动作随意，显得既亲近又隆重。 “成雨，打扰你了。” 简成雨一副受惊的模样，佯作难堪：“曾书记，您这是打我板子啊！” 曾家辉哈哈一笑，忙着给简成雨、姜平平引介吕庆颂等人。 “啊，吕总啊，你好你好！我是简成雨，曾书记的老部下！” 简成雨一听，就知道曾家辉是要招商引资，领着考察团回市里呢，能这么不介意的将投资商带下车见面，还隆重介绍，那是曾书记对自己这个部下的充分信任啊。自然得给曾书记撑面子，岂会怠慢客人。 简成雨便对吕总等人倍加客气。 吕总这种生意人更是爱交朋友的，简成雨是真客气还是装模作样，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特别是看他对曾家辉这个老领导的敬重，加之一身简朴的穿着打扮，几乎立即就对简成雨产生了好感，笑呵呵的和他见了礼。 听曾家辉很随意的介绍说，简成雨是长丰市东阳县委书记、姜平平是县长，吕庆颂自然大吃一惊。心道好家伙，曾书记这么年轻，手下干部也当县委书记、县长了？而且这东阳县是长丰市管辖，与卢原市无关，曾家辉路过这儿还能得到老部下如此隆重迎接，这家伙真是值得敬重啊。 他是国企老总，当然知道一个县里，县委书记与县长同为一个调离的市委书记的老部下，那意味着什么？跟着曾家辉的人，都有不同寻常的发展，可见曾家辉的能量非同小可。 其实这还不足以让他惊异，如果他知道跟着曾家辉碾转两地的陆小东，从一个市公安局局长，仅仅两年时间，就从公安局－政法委书记－副市长，最后登上了卢原市长的宝座，那他一定才会真正的大吃一惊！ 第761章 见机行事 介绍了吕庆颂和他的考察团成员一行，曾家辉并未将田甜这个小姑娘落下，将她往前拉了一把，推动简成雨的面前，“成雨，这位姑娘叫田甜，是居住在你们东阳县城郊的居民，也是我的朋友，我这次在你这儿停留一下，就是专程为了送她回来的…。” 曾家辉给田甜采用的是正式引介，神情专注而平静，没有丝毫做作的意味。 简成雨尽管对这位忽然冒出来的东阳子民，看上去很“涩”，还是曾书记的“朋友”，觉得有些出乎意外，但经曾家辉如此正式引介，自然是笑容可掬，主动把手伸向了田甜。 “你好！” 田甜吓得不轻，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犹豫的与简成雨握了握手，怯怯的叫了声“简书记”。她既然是东阳县人，自然听说过东阳县委书记的名字，这可是全县的父母官，自己以前哪儿能见到这一县之主。家乡的县委书记，尽然主动与自己握手问好，这算什么待遇？ 一时之间，田甜好想大哭一场。 尊重，总是这么感觉好啊！ 见过了礼，简成雨兴高采烈的汇报安排，“曾书记，我与姜县长悄悄的过来，没有惊动县里的其他同志，目的就是为了今天好好陪一下老领导和吕总等贵宾。我们是这样计划的，现在已到中午吃饭时间，直接在进城入口之处吃东阳特色小菜，下午陪您视察一下东阳的城市建设和两个小景点，晚上吃住在东阳大酒店，明天您要是不急着走，我还想请您看看我们的工业园区，顺便指点高招…您看怎么样？” 安排倒是挺紧揍丰富的，有吃有玩，还有工作方面的穿插！ 曾家辉笑道：“成雨、姜县长，我可是归心似箭啊。吕总他们更是大忙人，时间就是金钱。我看，就不要这么麻烦了，今儿中午我们就吃喝你一顿，下午赶回卢原，等把投资考察的事办完，我再陪吕总和蒋秘书等来东阳逛一逛你们的风景名胜…!” 简成雨表面上得听领导的安排，哈哈一笑，说道：“您是领导，您说了算。”不过他说完近前一步，悄声低语，“我现在酒量可是见长了，房间都给领导安排好啦，怎么的也得在东阳住一晚吧。” 曾家辉摇头，笑而不语。 这到了一个地方，能不能下午走脱，那得看中午喝酒的情况，即便自己不喝醉，但总不能阻止吕总等人喝酒吧，如果他们喝醉了，自是走不了的。因此，现在真还不能把话说得太绝对，给下午留个“见机行事”吧。 这种场合，田甜不自在，她坚决不与这些领导一起吃饭，非要先回家。 她家就在城效，倒是方便。 原本她坚持自己搭公交车，可简成雨知道她是曾家辉的朋友，那不管是什么“朋友”，是哪种“朋友”，都得照顾好，硬是让驾驶员用县委书记的专车送。 看着开过来的县委书记的专车，田甜忽然有些害怕起来，脸色苍白，浑身禁不住还有些瑟瑟发抖，甚至肠胃里有种翻江倒海想吐的架势。 曾家辉观察到她的失态，不由问道：“怎么回事？” 田甜紧紧咬住嘴唇，不住的摇头，却不开口说话，生怕一张嘴就忍不住呕吐。 面对她的反应，曾家辉觉得这丫头有怀孕迹象，但心念一转又否定了，自己一个市委书记，都猜的些什么事啊，随即明白是心情紧张的缘故，“你是既急着回去，又有些害怕回去？” 田甜怯怯的点头。 在外闯荡一番，竟然差点整出不堪之事来，她需要回到家这个避风港弯，好好躲一躲，花一段时间休养受惊吓的心灵。可是，自己受人胁迫的事，早就在家乡传开了，乡亲们会相信自己还是清白之身吗。她真害怕回到家里，怎么去面对亲人乡邻们的怀疑目光，她实在不知那会是怎么的一种尴尬。 曾家辉对她的心思表示理解，当即说道：“不要紧张，你先回去跟父母亲报个平安，一家人好好团聚一下。如果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我吧，实在不行，你还可以直接到卢原找我，找铁锋也是一样的。” 田甜拼命点头，泪水夺眶而出，心中对曾家辉充满了感激。 这个领导，不但强势无比，而且更具温情男人的资质。 中午这一餐，说是东阳县的特色小菜，其实应该是东阳县最高档次的接待。吃的东西不但丰富，喝的更是用玻璃缸子装的茅台好酒。因为当前，各级三令五申，不得公款接待，不得大吃大喝……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东阳县就把接待贵宾的地点从东阳大酒店，悄悄的移到了城郊边上，把高档的茅台酒倒进玻璃缸里面，再从中倒出来，那是成了本地“土酒”了。 如此精心的一番安排接待，再加上东阳县党政两位主要领导的热情感恩，东阳四大家的“一把手”和接待办的几名高手悉数到场，桌上喝得昏天黑地，曾家辉倒还好，吕总则是直接趴桌子上“午睡”了，投资考察团的好几名成员都没能经受住“酒精”考验。 吃罢午饭，曾家辉一看自己这一车人有近半醉得不能自理，自然就走不成了。下午参观视察点全部取消，一行人住进了东阳大酒店，醉了的继续睡觉，没醉的也想睡觉了。 曾家辉算是清醒的，简成雨与姜平平就遭糕了，他们比吕总好不到哪儿去。这也难怪，一直敬重的领导能在东阳下一次高速，顺道聚会一回，机会难得啊，他们岂有不陪好之理，敬与被敬一番下来，两人就忘了哪个是书记、哪个是县长了，争着只顾要再敬曾家辉。结果，他们送曾家辉等人进了酒店，自己回到车上就倒在了车椅上。 简成雨能喝到这个程度，酒量倒真是比在原平起县的时候长进了一些。不过跟曾家辉这种喝酒“公斤级”的人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今天不过是舍命陪老领导！ 第762章 再次求救 一直睡到下午五点过，曾家辉起来看了看吕总，见他已没什么事了。提议两人出门溜达一圈，因为喝醉酒后，一旦清醒过来，最好是轻微活动一下，不然持续难受的时间会更长。 “唉，这酒真厉害。不过还好，这睡觉醒来头还不怎么痛，这土酒不错。” 吕总一边与曾家辉走出酒店大门，一边犹自回味着刚才的酒味。 曾家辉微微笑了笑，“吕总觉得东阳这‘土酒’与那些市场上的名酒相比如何？” “绝不逊于茅台，咦，我怎么喝着就像茅台酒的味？” 吕总这疑问，其实上桌之后就藏心中了，苦于大家敬起酒来就没完没了，他没找到空闲时间说出来，现在总算找到了机会。 “哈哈哈。” 曾家辉笑了一会儿，直言不讳的揭穿了迷底，“其实就是茅台酒。” 呃？ 吕总不是太明白，愣着问道：“那他们怎么会说是土酒呢？” 曾家辉笑呵呵的将地方上应对上级政策的情况，悄悄的适当透露。吕总听后，深以为然，“这倒是个好法子，既能规避政策，还能喝到好酒，关键是能充进公费开支……好办法啊！” 正在两人继续大笑之际，曾家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田兴柄”，这是田甜父亲的电话，他抱歉的对吕总说了声，“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然后迈开两步，小声的接通了电话。 电话确实是田甜父亲打来的，声称有急事找曾家辉，已到东阳大酒店门口。他也是从田甜口中得知曾家辉中午吃饭后会去东阳大酒店休息，田兴柄这才有机会找到这儿。 会是什么事呢？ 曾家辉招呼了一声吕总，两人赶紧回走两百米，在酒店门口四下一看，大门外确实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实巴交农民模样的汉子，估计是田兴柄了。赶紧走了过去，看着几米之外的汉子，“您是田甜的父亲？” “嗯。” 田兴柄上下打量了一阵曾家辉，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吕庆颂，低声的问道：“您是曾书记？” “老田，我是曾家辉！” 曾家辉也点头作答，并作了自我介绍。 “曾书记？” 田兴柄抬头直盯了他半天，突然有些呆愣，像是不太肯定这人就是曾书记，估计是看起来太年轻了，半天才缓过神。这一缓过神不打紧，只见田兴柄忽然向前冲了两米，犹如发动一次生死突袭。 这下把曾家辉吓了一跳。 田兴柄冲到曾家辉跟前，啥也没说，就“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嘴里道：“曾书记，您是我们家大恩人啊！谢谢您把田甜救了出来…。” 哦，原来这田兴柄亲自到跟前致谢来了，太隆重了！可也不能跪啊，现代社会哪里还“兴”这个？曾家辉有些措手不及，连忙弯腰下去要扶田兴柄起来，“老田，不能这样，快起来！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可田兴柄就是不起来，“曾书记，求求您再救她一回吧……！” “怎么回事？又怎么了？” 曾家辉这一回双手去拉他，一边拉一边问道。这田甜回去不过四五个小时，能出什么事呢，怎么又是要让自己去救，这搞的啥明堂，曾书记是卢原人民的书记，是党组织委任的书记，得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总不能像“观世音菩萨”那样，一个腾云驾雾就跑这跳跑那，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势力范围，总能普救苦难人出来啊？ “曾书记，求求你再救救田甜吧。她……她说不想活了……” 田兴柄不仅跪着不起来，还给曾家辉连磕了两个响头。 “你先起来再说。” 曾家辉双手猛一用力，硬生生的将他“扶”了起来。 这一下用了九成力道，酒店外过往行人多，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啊，曾家辉是情急之下大力施为。 吕庆颂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不知道这农民跑来演的什么戏。 安静了一点，田兴柄才陆陆续续的作了讲述，曾家辉总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田甜上了公交车就给父母亲打了电话，父母一听女儿回来了，一高兴就叫嚷开来，惹得左邻右舍的都跑她家等着田甜的归来。 能受到邻居们的“迎接”，本是高兴事，可这些村民的嘴没个把风的，竟然当着田甜的面就议论开了，怀疑她在春风春雨楼“卖肉”、做“鸡”，甚至一些妇女当面对她指指点点，撇着嘴说什么“不要脸的女人”。 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 让女人最感受辱的骂。 尽管田兴柄很努力的当场向大家解释，女儿虽然受到了胁迫，但并未就范，是清白的。可有谁相信？大伙儿听着田兴柄的解释，没有反驳，但从大家脸上的表情，不难猜想他们在想些什么：长丰市能有这么厉害的酒楼，能把一个好人给控制住不让出来？如今是法治社会，田甜好端端的人，一无残疾二无病的，她要是不乐意，谁还能把她捆着不成？ 一个不懂事的小媳妇更是张口而出，“肯定是干活怕累，嫌钱又少，想张腿就赚大钱…。” 田甜难受死了，她又苦于不能当场脱了裤子让大家检查！ 一时气岔，田甜冲出家门就跑到村子的水库边跳了下去，幸好她父母及几名亲属追了出来，救了起来。人虽然没事，可她还叫嚷着要寻死觅活的，任田兴柄两口子磨破嘴皮子，也坚持还要跳水跳楼。 田兴柄没法子，赶紧就跑过来找曾书记。 他认为只有曾书记这种大能耐的人，能救田甜一命。 曾家辉一听是这个情况，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卢原市委书记，现在成了长丰市东阳县村委会的综治干部了，尽来管这种事…但人命关天，救人还得救到底，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老田，带我到你家去看看。” 东阳县委的车都不用了，曾家辉叫上田兴柄就要坐公交车，一旁的吕总见状，坚持要一起去看看。于是，三人改为打了一个出租，直奔城郊田兴柄的家里。 第763章 硬邦邦的话 曾家辉的心头，对田甜这样的苦命女子，充满了怜惜之情。尽管她没有被逼走到绝境，但限制人生自由和制造的冤情委屈，实在是让她有苦难言。 赶到田兴柄的家门前，下了车，曾家辉一看出租车的计价器才21块钱，他递了一张百元大钞给驾驶员，“等着我们，一会儿还要返回原地……” 田兴柄感激的领着曾家辉往屋里走，“曾书记，您请进！” 吕庆颂倒是一路没有多话，只顾跟着。 田兴柄家只有三间砖混结构的老房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屋内阴暗潮湿，一走进去，一股霉味就扑鼻而来，这种房子，现在乡下不算多见了。曾家辉下乡考察工作，到过不少这样的农家，比较习惯，倒是吕庆颂头一次遇上这种陋室，脚一踏进去，便被难闻的气味呛得打了个喷嚏。 田兴柄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吕庆颂笑了一下，那笑比哭还难看。 心里苦啊！ 他也觉得这样的环境，肯定怠慢贵客，可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不认识吕庆颂，更不知道他是华夏森工集团的董事长，曾书记也没作介绍，但曾书记叫的这位“吕总”，既然能跟着走在一起，又挺胸凸肚，看样子一定也是个大人物。 在田兴柄的眼里，乡党委书记都算大人物，更别说县委书记与市委书记这个层面的人了。要不是田甜几次性命攸关，打死他也没勇气直接给曾书记打电话。 三间屋，一间是客厅，一间是田兴柄两口子的卧室，另一间自然就是田甜的房间。透过客厅开着的后门，可以看到屋后还有个小棚，估计是厨房与厕所之类的了。 “曾书记，这边……” 田兴柄小心翼翼的把曾家辉领到了田甜的房间。 这房间里的陈设极其简陋，就是一张简床，旁边有个木柜子，上面放了一面小镜子，算是姑娘的梳妆台了。田甜侧卧在床上，脸朝里，泪痕未干，头发也是一片凌乱，从水库回来之后，虽然换了湿衣服，但头发还没完全干，脸色显得很苍白。 短短几个小时不见，田甜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毫无生气，脸上一派看破红尘般的死寂。 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妇女愁眉苦脸的坐在床边抹眼泪，估计是田甜的母亲。 “田甜，曾书记来了……是曾书记啊！” 田兴柄急匆匆的走到床前，低声轻叫，生怕惊吓了女儿。 田甜轻轻一震，侧过身子睁开眼来，双眸和脸色一样黯淡无神。 “田甜啊！” 曾家辉也来到床边，沉稳的叫了一声。 “曾书记……” 田甜似乎不太相信，揉揉眼睛终于看清站在床前的确实是曾书记，黯淡的双眸骤然一亮，翕动着嘴唇叫了一声，赶紧翻身坐了起来，“曾书记，您…您怎么来啦？” 她还不知道田兴柄这家伙冒然的又跑去把曾家辉叫来了。 也不怪田甜吃惊，这曾家辉是卢原市委书记，让他去长丰市救自己，那是迫于没法的事，而且当初也不敢抱太大希望，没想到这又让父亲给叫了过来，真把人家市委书记当什么了，随叫随到啊！ 她有些愧疚自己寻死的行为了。 “田甜，我过来看望一下。顺便郑重的告诉你，我把你从长丰市带回来，不是让你回来寻死觅活的！你得好好活着，不为你自己，也该为你父母。还有，如果你这样轻生，左邻右舍的人还真以为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是自污清白啊。” 曾家辉平静的说道。 “我…。” 田甜不自觉的一低头，泪水夺眶而出，浑身似乎在抖动，显然触动了她心中的委屈。 田兴柄夫妻俩对视一眼，一副担忧神情。原本指望曾书记能够给女儿好好的劝导，人家是市委书记，大领导，高水平啊！可是，这曾书记怎么说话这个样子，硬邦邦的啊？而且，这话听起来，好像谁也会说一样，完全没体现大领导的水平啊！是不是因为自己冒然这样去叫他来，让这样的领导心里不舒服，才会如此说话？只是曾书记是大恩人，田兴柄只能将疑问留在心中，没敢吐露出来。 其实，这个时候的曾家辉已经放心了。 田甜能够低头抽泣，而不是木然发呆，那就说明不会有什么事了。她只是受不了村里人的冷嘲热讽，觉得无比委屈，偏偏又没个能耐人给她开导，这才寻死觅活。 有句歌里唱的叫什么：哭过了，累过了，还要重新生活！ 现在不就是这种状况吗？ “田甜，我知道你在长丰市受了磨难，回来又受了委屈，但这不是一切都过去了吗？你看啊，这春风春雨楼的案子也快结了，事实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哪些人是好，哪些人是坏人，哪些人在里面又是干什么的，那不是都快明明白白的公之于众了吗？你计较这村里人说什么，根本没必要解释嘛，流言诽语，终将不攻自破。所以啊，你大可不必去计较别人的闲言碎语，清者自清。可要是你自己想不开，那就不是人家让你委屈，而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还有啊，那样你就辜负了父母的养育之恩，也枉费我这么远跑长丰市去那一趟儿。你现在算是明白事理的人了，你知道我作为一个市委书记，亲自到一个外地酒楼搞了个大动静，还找一帮部队战士大闹现场，这在全省都是一件大事。你要这么不珍惜，自己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能还说不清楚了呢。” 曾家辉缓缓说完，还摇头叹息了一声。 田甜一听这话，立即停止了哭泣。她抬头惊愕的盯着曾家辉，嘴张了半天，许久才说出话来，“曾书记…我没想到这些…对不起！” 田兴柄夫妻俩又是一眼对视，不过这回眼神复杂多了，一方面因为田甜似乎听明白了曾家辉的话，已经没什么事了，放下心来；另一方面是他们听不太明白曾家辉的话，什么叫“有个三长两短，他还说不清楚了”？难道曾书记与自己的女儿有点什么故事？那还真是复杂，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 第764章 不该说的事 唉！ 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女儿能放下心头之事，好好生活就行了。现代社会的人，哪里还依得了封建时代的规矩，田兴柄因为村里人的乱说乱猜，已经差点让女儿送了命，哪会自己再去讲计较这个。 田兴柄急匆匆的去搬了两张凳子过来，请曾家辉和吕庆颂坐在田甜的旁边，望向曾家辉的眼里，满怀感激之情。他知道这曾书记对田甜来讲，真是救命的灵丹妙药，这一来就起死回生了。 一时之间，曾家辉没再继续说下去。 吕庆颂站起来，“曾书记，我这人太胖了，坐着腰疼，先去院坝里站一站，溜达一下。” “好吧。” 曾家辉朝吕庆颂笑着点了点头。 他知道吕庆颂不是坐着腰疼，而是受不了这屋子里的潮湿霉味，当然不会阻止，由他自己出去透口气吧。他不自觉的掏出烟来，递给田兴柄一支，正要掏打火机点上，忽然才想起这是田甜的闺房，不好意思的道：“这儿不能抽烟，没想起啊！” 田兴柄刚要摇头说没事，田甜却是先说了出来，“没事，曾书记…您抽吧！” 见到田甜这种表现，曾家辉与田兴柄夫妇全都放下心来了。 借着这个机会，曾家辉顺势道：“田甜，你别说，我现在倒是能理解你的心情了。村里人对你有偏见，这不是一天两能改变的，但总会影响你自己和你家人的生活，这样下去肯定会心情不愉快。我倒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说出来你会不会介意？” “什么想法啊？” 田甜猛的掀开被子就伸脚下了床，满眼希冀的望着曾家辉，头也在一个劲的摇，肯定不介意啊。她真是对曾书记尤如对自己的父母一样，是无条件的信任，没有曾书记，她估计自己还被软禁在春风春雨楼，还没有获得自由呢！ “你…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曾家辉将脸轻轻的偏过一边。 “哦？” 田甜低头一看，自己穿得少了，比睡衣还少。脸立即一红，不过没有惊叫出声。她没觉得在曾书记面前出丑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曾书记虽然没有看过自己的身体，但自己却是看过他全身的每一个地方，她不由又想起了当初长丰市政府秘书长设计陷害曾家辉的那一幕，虽然没铸成大错，但也够羞人的了。 幸运的是，自己因祸得福，没有那一次的事情，就不会有现在这份依赖，她心中甚至很庆幸自己错了那一次，这样想着，她不紧不慢的穿着衣服，还偷偷瞧了一眼曾书记。 这倒把一旁的田兴柄夫妇窘得不行，这女儿真是有些异常啊！ 曾家辉已经注意到了田甜那偷偷一瞥，也感觉到了田兴柄夫妇二人的异样目光。他赶紧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一会儿出来再说吧。” 曾家辉出来跟吕庆颂站在院坝里抽烟，仰头看着已经有些暗淡的天空。 田兴柄也将櫈子搬了出来，让他们二人坐。 几分钟之后，田甜穿好衣服，悄悄的走到了曾家辉的身边，怯怯的站在那儿，低垂着头，不言不语，俨然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着大人的惩罚一般。 曾家辉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看着她笑了笑，“既然在村里觉得心情不舒服，干脆还是出去工作吧，反正你在长丰市也呆了那么多时间，不怕不习惯。只是，这具体做什么事儿，一时半会我还没想好，我看是不是这样，你还是跟我先去卢原，坐等监督我办理此事，你看怎么样？” “曾书记，真……真的吗？” 这能怎么样，求之不得啊！田甜可是一直都期盼这样，只是不敢主动开口，心里憋得慌，回村受了委屈，更加难受才傻子般的跳了一回水。现在听曾书记主动提出来，她身子猛的一动，急急问道。 “当然真的！我这个市委书记难道是假的，说话还有不算数的？” 曾家辉笑着，适时打了回“官腔”。 但这种官腔，“打”在这儿非常合适。没有人会觉得不妥，更不会反感。不仅对田甜管用，她听了惊喜，就连旁边的吕庆颂听了，也觉得这种官腔很顺耳！一个市委书记在此时此地，能打这种官腔，那是好官啊！ “谢谢你……曾书记……” 田甜很是激动，泪水忽然又涌淌而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知道新的生活又要开始了！ 曾家辉在笑，他也知道这事算完全解决了。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原来到晚饭时间了，东阳县委书记简成雨又到酒店请吃晚饭呢，可在酒店没找到人，一问驾驶员，铁锋说曾书记与吕总一起去了田甜家里。于是，他直接将电话打给了曾家辉，这就要安排车子过来接他们。 曾家辉在电话中告诉简成雨，“吃饭可以，但车就不用来接了。” 挂了电话，曾家辉对田甜道：“你去收拾几件衣服，现在就跟我走。”转头又对田兴柄道：“老田，你可以告诉村里人，就说卢原市委书记曾家辉可以给田甜证实，她是清白的，是一个勇敢的好姑娘。” 田甜跳着就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哎…哎…曾书记，您真是我家恩人啊，田甜真是遇到贵人了……！” 田兴柄眼见曾书记三言两语便把问题解决了，而且还要给田甜安排今后的生计问题，心中那份激动，简直无以言表，嘴里一迭声的表达着感恩的话，就差没给曾家辉磕头了。 “呵呵，你不要这样说，田甜还给我做过一段时间的饭呢，我们也算是兄弟姐妹啊…。” 曾家辉笑着说了一大半，忽然就住了口，神情有点怪异起来。 他觉得自己话多了点，这事不应该说出来啊，也不知道田甜报告过这个情况没有。这田甜给自己做过饭，自己这回又这么热衷的来帮忙，是不是会让人家做父母的心中有那么点猜疑，如果是那样就难堪了。还有，自己叫田兴柄“老田”，这又忽然说与田甜算是“兄弟姐妹”，是不是有些乱套了？ 第765章 临时改变 为了掩饰这种窘态，曾家辉赶紧将脸转向了吕庆颂，“吕总，你都看到了吧，这舟山省下面各地市的群众生活很艰苦啊。可农村除了那点土地能种点庄稼外，发挥不了多大效益。老百姓为了生活，子女都外出打工了，这一出去，就不知会遇到多少意想不到的麻烦了，像田甜这样的事还算幸运的，至少能发个信息让人施救，有的小伙子外出打工，一去数年毫无音讯，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所以，请你务必帮忙啊，在我们这些农村地区把生态林业尽快发展起来，这不仅能从长远方面改善生态环境，给全人类健康长寿做出重大贡献，就目前来讲，还能帮助许多老百姓解决就业、生存问题，这是做一件大善事啊，用佛教的话说，你这是功德无量啊！” 曾家辉说得非常感慨。 吕庆颂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见田兴柄一家对曾家辉如此感恩戴德，自己心里又何尝没有涌起“豪情壮志”，当即拍了拍肥硕的胸脯，豪气的道：“曾书记，我吕庆颂敬佩你。就看在你的为人上，冲着你这句话，我一定把生态林业基地落户到卢原市，并向周边地市逐步拓展开来，争取5－10年遍布整个舟山省。你说得对，生态环保产业，荫及子孙后代，关系全人类健康生活，多做善事好事，功德无量。” 两人不约而同的伸出了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田甜已经收拾了几件东西，带着回来时的小行李包走了出来。 田兴柄一路将曾家辉和吕庆颂送到公路边，夫妻两人千恩万谢，说了一大箩筐感激的话。对田甜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最后一句交待是，“千万要听曾书记的话！” 这个倒不用他们叮嘱，别是听话，以身相许都没问题！ 出租车还停在那儿等着，曾家辉一行上了车，返回东阳县城。 从田甜的家里出来，返回东阳大酒店就十来分钟的车程，转瞬即到。可简成雨、姜平平等人等了近半个多小时，也没见曾家辉等人的影子，他又不敢反复催促，只能继续等啊。最后，等来的是曾家辉的一个电话，“成雨，晚饭估计没法一起吃了，你就不要管我们了…” “曾书记，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简成雨显然不明所以，在电话中显得异常惊讶。这话不该问，但又不能不问，他相信自己没什么怠慢曾书记的地方，难道是因为他那个“朋友”的问题，真发生什么事情了？ 曾书记到了东阳县，他这个县委书记是“地主”，可不想让老领导有不高兴、不愉快之处。 “没什么事，我暂时不回酒店了。东阳大酒店里的投资考察团其他成员，你给安排一下就行了。另外，你再给我安排两个房间，然后麻烦你亲自去高速路口接一下省林业厅的张厅长，他的车半小时就到达东阳县。时间仓促，你抓紧一点，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明白！” 简成雨不明白也只能说明白，不懂装懂，这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何况他还是懂一些的，曾书记正陪着吕总呢，自然无法分身接人，至于这张厅长为什么要到东阳县来，来干什么，他不太清楚，但既然是曾书记吩咐的这事儿，那自然是与曾书记有关。于是，他立即出发而去，酒店内的安排交由县长姜平平全权处理。他相信张厅长不会怪东阳县党政主要领导只有一人前往迎接，因为有一个人要陪卢原市委曾家辉书记嘛！ 曾家辉一行三人在东阳大酒店附近下了车，找了个小饭馆，走了进去。 原来，曾家辉作出这样的安排，是因为他突然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省政府省长汤中和的电话，告诉他省政府全力支持卢原市引进华夏森工集团搞生态经济林业发展。他知道汤省长已经把自己汇报的情况跟有关副省长沟通过了，获得了大家的理解支持，那就意味着省里面会给予一定的经济支援，帮助卢原市加强林业经济发展的配套建设，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电话。另一个是省林业厅厅长张卫国的电话，他在电话中声称已经从省城出发赶往卢原市，为的就是支持卢原市引进华夏森工集团，希望能尽快与曾家辉见面详谈…。 张卫国与曾家辉倒是熟悉，这个电话也不难猜想，一定是省领导指示省林业厅全力做好相关工作，他这个厅长才亲自赶赴卢原助阵，目的自然是希望这次投资考察顺利圆满。只是这个张卫国来得也太匆忙了，这都到吃晚饭的时候，他才从省里出发，用得着这么急吗？要真是赶到卢原市，那得两个多小时之后，不早错过吃饭时间了吗？ 好在张卫国告诉曾家辉，他就带了一个秘书和一个驾驶员，而且是提前吃过晚饭才出发的，不用曾家辉为他的晚餐担忧。但这仍然让曾家辉感觉时间衔接有问题，自己现在东阳县啊，这还是个事了。他在电话中问道：“张厅长，你过东阳县境内了吗？” “大概半个小时到东阳。” “哦？” 曾书记当时是一边接电话，一边就寻思开了，这张局长离东阳县就半个小时的路程，这个时间有些紧啊，自己可以有几种选择： 第一种选择，立即带领大队人马往卢原赶，可这要回到东阳大酒店叫上所有人，那得耽误十来分钟的时间，从东阳大酒店再上高速，还需要半小时左右才行，这样一来，自己上高速之后，那就得落在张卫国的车后面了。这怎么能行呢，人家是省厅“一把手”，又是专程支持自己的项目而去，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必须亲自迎接才像话啊。可这旅游车是大家伙，在高速路上自然无法追赶上张厅长的小车，更别说超越它而赶到前面去了，这样赶回卢原能有什么意义？ 第766章 加深认识 第二种选择，那就是自己让简成雨派车，先把自己与吕庆颂火速送回卢原，只要加大油门，提前出卢原高速路出口，肯定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此一来，考察团其他人员落在后面倒不要紧，却会让吕庆颂觉得自己这样做，忽略了他的感受，那也不太合适，必须照顾投资商的情绪。 第三种选择，就只有委屈一下张厅长，照自己的做法，在停留一晚上好了。他有没有意见，心里舒服与否不要紧，只要把项目搞定了，有的是时间与机会“解释”。 几种选择说起来有些费时，但在曾书记那里，只不过脑海里飞速一闪而过。他当机立断，在电话中向张卫国抱歉的道：“张厅长，我现在陪着华夏森工集团的吕总落脚于县，您看能不能咱们先在县见个面，具体情况我当面汇报说明…” 面对省级部门“一把手”，曾书记虽然是同级，但为了表示自己对张卫国支持的感谢，不惜客气的用了“汇报”一词，重点自然是为林业厅的支持，要没这个因素，曾书记大可不必如此屈尊。这让张卫国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曾书记这不是寒碜我吗？那我就直接到县…咱们先汇合了再说。” 所以，曾家辉决定自己三人先在外随便吃点晚餐，一个小时基本够了！ 本来，直接回东阳大酒店吃也一样，可他还是有所考虑：一是去酒店吃饭，县的党政领导肯定有一人作陪，客气下来，当然得浪费掉一些时间；二是自己让一个省厅厅长改变行程，在县停留一下，这对吕庆颂这个投资商，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但这种给面子得把握一个度，过犹不及，晚餐就吃点便餐算了，一来别把这吕总惯坏了，二来让他看看曾书记是怎么艰苦朴素的。 当然，要是吕总知道曾书记身家近百亿“家当”，估计不一定认为他是体现艰苦朴素，“作秀”倒是可能的解释与想法，用个“装逼”词语也不为过的！ 吕总当然没意见，人家市委书记带头往里走，他自然会跟进。不过刚坐下来，吕庆颂就接到了秘书蒋小丽打来的电话，自然是问他怎么不回去吃饭？吕总开玩笑说，“晚上我跟曾书记开小灶呢。” “我也要开小灶。” 这秘书与吕总关系复杂，说话却是简单，“你们在哪儿？我也要来……” “这倒是不远，我们就在酒店斜对面一百米左右，饭馆叫……”吕庆颂拿着电话，连忙问拿着菜单走过来的服务员大妈，“这儿叫什么呢？” “大众餐馆。” 吕庆颂对着电话报了个“大众餐馆”的名字，结束时没忘强调，“快一点哈，赶时间…。” 曾家辉看着放下电话的吕庆颂，“吕总，您真有魅力啊，这个小秘书对是好像形影不离哦？” “嘿嘿！” 吕庆颂一笑，一点也不扭妮，“曾书记也不差啊！”他说着看了下坐在一边的田甜，脸上的笑意也变了味，带了一点“色”，那意思当然是说曾书记这旁边随时换人，大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你这不是也有人跟着吗，人家是连家都不呆的要跟着你跑啊……… 哈哈哈！ 曾家辉除了大笑，不太好反击，因为田甜就在身边，这小妮子情绪还不十分稳定，不能打击的。 蒋小丽倒真来得快，走进“大众饭馆”，一看里面的条件，她就在暗暗蹙眉。长这么大，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进这么差的饭馆，这曾书记怎么安排的啊。 吕庆颂连连向她使眼色，让她千万不要形之于色，以免得罪了曾家辉。再说，这大众餐馆条件是差了点，但收拾得也是挺干净的，临时吃一顿饭，也就呆一个小时的样子，难忍也不会太久。 蒋小丽尽管是个娇小姐人物，却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一收到吕庆颂的暗示，脸上立即就换上了微笑。再怎么说，她也只是吕庆颂的秘书而已，并非太太。老板都能忍受，她傲气什么？ 最重要的是还是市委书记亲自请客作陪。 炒了几盘家常菜，点了几个特色小吃，加了一钵汤。没有喝酒，不到五十分钟时间，全都抹嘴了，吕庆颂是连吃了两大碗饭，还不肯放下筷子，叫嚷着，“好吃，真好吃！” 也难怪，这些老总级的人物，大鱼大肉吃腻了，忽然吃点家常便饭，当然感觉好吃得不得了，仿佛吃山珍野味一般。原本以为，这小饭馆就是那些平常百姓的去处，没想到有了一份意外惊喜，自然会赞不绝口。 蒋小丽比吕庆颂还要夸张，看着没吃完的一份土豆丝，叫着，“这个打包，晚上带到宾馆再吃。” 曾家辉笑笑，摆手没让服务员真的打包，这边相对落后，“打包”还没流行起来。他掏出钱包抽了两张百元钞票递给服务员大妈：“结帐。” “这就够了？” 将小丽不相信四个人吃了这么多，只需两百块钱？ 曾家辉笑道：“估计一百八就够了！” 服务员大妈接过钱，也笑着插了话，“这位先生估计常来这类‘馆子’吃饭，刚好一百八十块钱，我这就找零钱…” “不用找了。” 曾家辉当先站了起来，伸手对吕庆颂道：“吕总，蒋秘书，请…” 走出门口，蒋小丽对曾家辉道：“曾书记，你还没拿发票啊？” “发票？” 曾家辉仿佛对“发票”这个东西有些陌生，一愕之后，笑道：“今天我私人请客，不需要发票！”说完当先带路，领着几人穿过斑马线，往对面的东阳大酒店走去。 吕庆颂与蒋小丽走在曾家辉的身后，对望了一眼，眼神怪怪的，他们没想到这一个管着几百万人的市委书记，竟然会带着客人去一个小饭馆吃饭，还能计算出吃了多少钱，不要找零也罢了，发票也不要，那就意味着人家不需要回单位报帐。 第767章 投入设想 清廉与否倒可无关紧要，但人家这是把自己当朋友看待，而且他那么熟悉这种饭馆行情，说明去这种地方吃饭的时候特别多，证明他的朋友也多啊！ 这也让他对曾家辉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曾家辉先将吕庆颂等人送进了房间，然后再下楼在东阳大酒店大门口等张卫国的到来，不到十分钟时间，简成雨将张卫国厅长接了回来。 一番客套是必须的程序，曾家辉直接将张卫国送进了预定的房间。 两人一起走进房间，张卫国自然十分高兴，哈哈大笑，反客为主，一迭声的招呼，“曾书记，坐……哎呀，你这回把华夏森工挖到卢原市，可是收获不小啊。” 张卫国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长丰市的熊正东以前也找过他，请求省林业厅支持长丰市发展林业经济呢。现在的情况表明，华夏森工集团已经把长丰市给拒绝了，钟情于卢原了。不过，对于舟山省来讲，引进一个这样的大企业，真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管放在哪个市，都算省里的项目。 重要的是，生态林业项目招商，舟山省还没有开过“张”。 曾家辉笑着将两条软中华放到了酒店的茶几上。 以他市委书记的身份，跟张卫国又是平级，这可不是什么行贿，曾家辉也不需要给一个林业厅长这样，只不过是因为人家为卢原的项目跑来帮忙，自然要与吕庆颂等人谈谈，总不能让人家自已掏烟给客人“装”吧！ “装烟”是俗语，散烟一回事！ 张卫国笑哈哈的扫了一眼，不以为意，顺手给曾家辉递了一支烟。 曾家辉接过来点了，微笑道：“张厅长，收获不小这话，我现在还不敢说。不过，这次能把华夏森工集团请到卢原市去看看，考察一下条件，也是卢原的一个发展机会。如果合适的话，我们想在卢原建一个生态经济林基地，顺便建一个综合性的林产品加工厂，不仅要加工木材，还要加工林果产品…。” “加工林果？卢原市现在成片的果树都还没有吧？” 张卫国对这个事有些摸不着头脑，感到迷糊。 他到是看过以前卢原市的林业发展报告，过去的情况是市里并没有发展果树基地什么的，农户家里散植的几棵，那仅仅是供自家吃，多余一点的也就拿到集市上随便卖了，卢原市场上的水果摊的货，基本上都要靠外进呢。加工林果，那是个配套工程，不像其他工厂，说建起来就能建起来，马上就能投入生产。重点在于原材料啊，这项目还没谈好，树苗还没着落，怎么就想到加工果实上去了？ 他觉得这太超前了！ “所以说，要先考察。看卢原是不是适合搞生态林业经济林和林果加工。如果适合，我们一方面依靠华夏森工建经果林基地，另一方面也发动群众‘千军万马’上山栽植果树。” “投入是问题啊？” “大范围的建设投入，短期内确实有些困难，但我们的计划是采取‘三个一点’的办法克服这种困难，一是企业投一点；二是财政出一点；三是不够的话，还可以向银行申请贷一点。这样下来，资金基本上就没多大问题，也就能搞起来了。” 曾家辉笃定的说道。 开始说是企业这才去考察，这下直接将产品加工打算、投入计划安排都提出来了，实是心中早有计较。怎么说曾书记也搞过产业，长丰市的硅矿工业、农业扶贫开发，现在到了卢原市，搞个林业项目、发展旅游产业，还难不倒吧！ “嗯，你这个设想好啊…曾书记，你是说吕总这次就算投资考察了？” 在他的想像中，哪有刚接触几天就正式投资考察的，企业最多是先来摸个底罢了！ 曾家辉笑笑，“这个我也说不准。” 他不想说得太细，太细了反而不利于省厅这个林业主管部门的帮扶支持，能多要点资金与政策，那不是更好吗？ “听说这吕总带的是女秘书？” 原来，张卫国怀疑吕庆颂是打着投资考察的幌子，带着女秘书出来鬼混呢。这种情况在企业投资活动中，倒并非新鲜事，也不怪张卫国有这种猜疑。别说是企业老总带女秘书出来游山玩水，有的甚至还冒充国家部委司长到地方考察，骗吃骗喝骗钱呢！网上报道过云南的事，就是鲜活例子！ “吕总确实是带的女秘书，而且估计晚上还会二房变一房，住一块呢。” 曾家辉笑着答道，反正吹牛嘛！有没有这事，张厅长有兴趣自己证实去，曾某只是开开玩笑，“可能”就是猜测罢了！ “哈哈，企业就是自由……哎呀，他们既然住在酒店，那我得过去看看人家。这可是国内最大的林业集团，舟山省林业经济发展的希望所在，林业厅可怠慢不得。” 张卫国说着，神情有些振奋。 曾家辉当然是求之不得，省林业部门要是不管不问，真还有些不好解释。 敲开吕庆颂住的房间，张卫国被吕庆颂的“壮硕”吓了一跳。 这吕总长得真有些像武大郎的哥哥！比武大郎略高一点，更胖实一些。再对比一下他房间里娇小玲珑、长相美貌的蒋小丽，吕庆颂的壮硕就显得尤为突出。不过，这自然不影响省林业厅张卫国厅长的热情好客。这吕庆颂董事长得胖点，更加证明他像老总模样，尤其是国企老总，吃国家的，拿国家的，享受则是私企待遇，情理之中嘛。 这年头做老总的，如果身上少了几斤肉，总有那么点名不副实，让人心里不太踏实。不仅张厅长这样认为，骗子们也经常这样思考，往往能骗取成功，身材定位是第一位的，胖子算是行骗的最佳人选！ 曾家辉给他们一番正式介绍，几人在房间里是相见甚欢，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张卫国首先作了专题说明，他受省长汤中和的委派，代表舟山省林业发展主管部门，代表汤省长对吕总投资考察团表示热烈的欢迎，并对华夏森工集团即将投资卢原市，支持卢原经济发展表示由衷的感谢。 长丰市的考察失利，自然是只字未提。 吕庆颂是个见过大世面的，面对这样一个与曾书记级别一样的厅长，自然不会怯场，伸出肥肥的肉手与张厅长握手见礼，满脸堆笑，对张卫国的热情也表示了感谢，并让他转达对汤省长的致谢之意。 针对华夏森工集团的投资设想，张卫国问了许多，也谈了省里有关政策扶持方面的意见…气氛很融洽。这一点，可以用张卫国的临时决定证明，他决定当晚请吕总喝夜啤，第二天一早回省城，不用去卢原市了。因为谈得愉快，没什么必要再去嘛，表示有什么事，曾书记转达一声，全力支持好了！ 当然，如果没有汤省长的提前交待，估计就另当别论了！ 第768章 怀疑隆胸问题 次日，省林业厅张卫国厅长半途折返回了舟山省城，由曾家辉自己陪同吕庆颂前往卢原实地考察，一路顺利，从卢原高速道口出来，虽然市长陆小东没有前来迎接，但沿途却是见到了许多临时“打”出来的欢迎大横幅。 入城道路上，一条横空悬挂的“热烈欢迎华夏森工集团吕董事长及考察团一行前来卢原考察…”的红色巨幅标语，看得吕庆颂是老脸微微一红，他不好意思的对坐在身旁的曾家辉道：“曾书记，这个太隆重了吧……！” 他是不得不谦虚啊！ 卢原市为了欢迎企业集团的投资考察活动，搞出这样的迎接“大动作”，这让吕庆颂有些不自在。按照古汉语成语的理解，那是受之有愧、受宠若惊，而现代的说法，他是压力很大啊！要是不投资，怎么好意思走出卢原市呢。 会不会真的投资？ 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曾书记也不知道。 这些欢迎标语，是陆小东安排有关部门临时制作的。他接到曾家辉关于吕庆颂到卢原考察的电话之后，请示过曾家辉，问是否需要进行隆重热烈的欢迎。曾家辉倒不太在意这个事，当时只是随意的说了一句话：这个是市政府的事，你随意办就行了，一个考察活动，没必整得过分。可陆小东刚刚上任，这第一个项目投资考察，那怎么能随意呢，不过分不好啊。何况，这个项目还是曾书记亲自接人而回，必须隆重啊，因此，他是命人连夜进行布置，充分展现了新官上任的高效率。 不管做得怎么样，曾家辉现在都只能听之任之，表示认可。他看了一眼吕庆颂，笑呵呵的道：“吕总，卢原虽然经济不太景气，但群众基础非常好。卢原人民也特别热情好客，知道你在长丰市刚刚考察结束，这一转身就来了卢原，横跨数百公里，这对我们是多大的盛情啊，我们总得表示一番心意吧。” “客气了！” 吕庆颂忙不迭声的说道。 曾家辉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过头去看着路上的几幅标语，暗暗好笑的同时，却又有点佩服陆小东的思维能力了。很显然，陆小东是想要用这种热情的方式，让吕庆颂感到“不好意思”，从而下决心认真对待这次考察之行，坚定在卢原投资的决心。所为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这享受了隆重待遇，恐怕想考察之后不了了之，那会有些“于心不忍”的，这是对投资商的一种有效心理攻关。 这样的小手段，曾家辉自己不会去考虑，也耍不出来。也不是说他不屑于这样做，而是他的脑筋有时转不过弯来，总是想着大局问题，大方向怎么拿，一些小细节，压根儿不会去多想；另一方面，也是他放手让陆小东带领市政府一班人大胆的干，创新的干，有能耐有能力，那不是嘴上说说，而是拿出实际行动，做好工作，让全市人民看一看这个竞选上来的市长有没有真才实学。是骡子是马，总得牵出来溜溜。 世事皆洞明，处处有学问。 实事求是的讲，对于这种小伎俩，曾书记还真不如从基层打拼出来的陆小东。 不过，尽管卢原人民热情好客，却也掩盖不了地级城市与省城的落后差别，高速路口到市区的这一段路程的途中，道路两边的房舍还是显得有些凌乱不堪，路况也有塌陷之处，旅游大巴车行进中，不时七扭八歪的，甚至出现一两次剧烈颠簸。所幸，吕庆颂肉多人胖，身体的自然减震效果很好。 “呃！” 吕庆颂倒没什么，蒋秘书的脸色却有那么一点点的难看，她一手捂向了自己的胸前。显然，这车子跳动的幅度大了点，她胸前的两大块超级发达的胸肌产生了共振，吓得她以手相护。同时，她心中却是在想，卢原市经济发展不怎么样，城市情况与长丰市相比，她也知道好不到哪儿去。但这样的路况，而且是在入城之处，还是让人有些想法的。华夏森工集团的林业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谁愿意跑到这样的地方来受罪？这抛弃了长丰市，改投卢原市能有什么价值体现？ 当然，不投资又另当别论，这路倒可以成为一种借口。 不过，蒋秘书的动作落入曾家辉的眼中，一开始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想法了。曾家辉完全有理想怀疑，蒋秘书那“大波浪”，是不是因为里面有什么填充物，比如硅胶什么的。这年头别说隆胸、拉眼皮、做假鼻子什么的，就连脸都整个“面目全非”，甚至变性手术也屡见不鲜，蒋秘书这上混迹企业老总身边的女人，做一做整容手术，完全在情理之中。 “蒋秘书，你没事吧？” “没…没事！” 蒋秘书见曾书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捂胸的手，脸微微一红，赶紧摇头回答道：“只是没心理准备。” “呵呵，这段路不长，一会儿就好。” 曾家辉笑道。他从蒋秘书的脸部表情，猜想自己的判断估计没错，就是隆胸了！当然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不会无聊的继续遐想下去，更多的心思得放到这车子抖动的根源所在，自己是卢原的一号人物，得对这一方土地负责，准确的说是对这一段条负责。 他心里倒没有过多的担忧这路，但忐忑还是有一点的。自己第一次来卢原的时候，也作过一些比较，卢原城区比南阳市、长丰市都略好一些，但优势不是很大，尤其是这入城路况方面，处在伯仲之间。卢原市有重新改造这入城道路的计划，但经济发展没恢复以前，市财政确实有些困难，一直才拖着没有启动。以前自己进出还没觉得怎么样，反正舟山省内各地都是这个情况，大同小异，这是欠发达地区的特色，习以为常。但是现在，曾书记陪同投资商在车上颠簸了这几下，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第769章 曾书记跳舞 看来扩大开放搞发展，基础平台还得打造好才行啊！ 比如这吸引企业投资方面，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投资商，只怕也不愿意到穷乡僻壤之处求发展的。如今这时代，大企业、大财团手里有的是雄厚资本，他们到哪儿投资都不愁赚不到钱，干嘛非往欠发达地区扔呢？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曾家辉还是信心百倍。 这一替投资方考虑，曾家辉的精神反而上来了。要是已经发展上去了，什么都自己搞不就行了，还要这么急着的招商引资干嘛？越是落后的地方，越有发展潜力可挖，而且上升空间非常大。他觉得当初呆在其他地区，比卢原更差的地方都能引进大企业，卢原的条件相对还略好一点，怎么还难了？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可不能光想着困难重重，而应该多想想怎么取得成功！ 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他觉得越是这种时候，越考验人。还好，就那么一小段的路带来几下颠簸，逐步接近城区，情况大为好转了。车上各人的心情也慢慢恢复过来，气氛又转向了活跃。 车子直接开到了卢原大酒店。 市长陆小东率领市政府的几名副市长和相关部门负责人，早已等在酒店门口迎候。市委书记曾家辉亲自接华夏森工集团考察团进卢原市考察，陆小东自然是早就做了迎接准备。这种迎接，并非是做表面的官样文章，而是认真的真心对待，陆小东是兴奋无比。新的市委书记、新的市长上任伊始，就接了这么一个大企业进驻考察，展现的是一派新气象，陆市长是真的期待与曾书记一道，兄弟联手，大干一番。 “热烈欢迎吕总前来卢原考察啊…。” 不用介绍，陆小东也能从曾家辉陪同下车的情况，判断出这位胖子就是吕庆颂吕总，他上前向吕总伸出了手，满脸笑容地表示了欢迎之意。 曾家辉适时在旁边道：“吕总，这位就是我们卢原新任市长陆小东同志。” “陆市长，你好啊！” 吕庆颂从曾家辉与陆小东的默契与随意之中，已然明了卢原市这党政“一把手”的和睦，微笑着与陆小东握手，然后在曾家辉的介绍下，挨个见了其他人。 双方见面之后，陆小东站到了曾家辉的身边，低声说道：“书记，辛苦您了！” 曾家辉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么些天，市里的工作有劳陆市长，真正辛苦的是你。” 两人一番谦虚，自然会哈哈大笑，还相互握手示意。 站在卢原大酒店门前小院里，吕庆颂神态俨然，保持着大企业集团老总的气度，蒋小丽这个秘书则是东张西望，似乎对初次所到之处，总是有那么一丝好奇之意。她一直生活在北方，对南方之地，这一次算是初来窄到，看过了长丰市，再见到卢原面貌，心中免不了要比较一下不同之处。 这卢原城市面貌比长丰好多了，尤其是马路的干净和楼房的整洁方面，与长丰市有着天壤之别。她看着露了一个笑脸，还与自己的老板对视了一眼。 “蒋秘书，感觉怎么样？” 曾家辉笑着问道。 蒋小丽感慨的道：“还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曾书记差点失笑。世外桃源，蒋小丽的形容虽然贴切，但言外之意，这里还是原始落后的意思。这也难怪，落后省市地区，哪儿能跟发达地区相比。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越是原始，生态越好，发展生态林业不是更好么。 “卢原民风淳朴，热情好客。投资者进来的第一印象，一般都是仿佛置身世外桃源的感觉，这说明我们可以放心合作嘛。” 曾书记微笑着说道。 卢原市枫林县境内那次有人夜袭黑金公司矿产勘测队的事，曾书记故意想不起，有点欺瞒人了。不过为了留住投资商，稍稍说点谎话，倒也无伤大雅，当官的有时睁着眼说假话，并非一定就是恶意，也并非就不是好官。 蒋小丽点头，不置可否。 当晚，曾家辉与陆小东在卢原大酒店隆重宴请了吕庆颂等人一行。 陆小东这个新任市长，比能力肯定不及曾家辉，但在一些细节方面倒真是做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迎接标语做得好，晚宴安排恰当，而且用餐之后，竟然还在酒店内安排了一个舞会。 这倒是符合吕庆颂的喜好！ 也不知陆市长从哪个单位召集过来的几名白领，气质优雅高贵，舞会还没开始，吕总的眼光就被吸引过去了。陆小东代表卢原市政府作了简单的致辞，吕庆颂少不得也上场讲了几句酒话，舞会立即就正式开始了，一名白领主动邀请吕庆颂进入场中，第一支翩翩起舞。 投资考察团的其他成员也自有专人邀请入场。 陆市长很有风度的走上前，邀请蒋秘书跳舞。蒋秘书微微含笑，随着音乐响起，黑色的高跟鞋划出完美的弧线，一脸淡笑的神情也拿捏得恰到好处，让旁观者为之动容。 “蒋秘书的舞跳得真好！” 陆小东不失时机的由衷赞叹。 “陆市长也不错啊。”蒋秘书随即附和着，“陆市长，曾书记的舞跳得怎么样？” 尽管这话问得有些煞风景，但陆小东一点醋意也没有，他诡异的笑道：“他啊，跳得太难看了！” “真的吗？” “千真万确！” 陆小东肯定的答道。 一曲终了，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和不断的喝彩声。 吕庆颂身体比较胖，但这厮的舞姿还真不错，而且对这项运动似乎永远不知疲惫，一曲下来是脸不红气不喘。第二曲的音乐才响，就又欣然接受了另一名白领的邀请，轻快的步入了舞池，真不知他是过分爱好这项活动，还是为了减肥，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非常兴奋。 他玩得高兴的时候，没忘记看看端坐不动的曾家辉，不时的腾出一只手来朝他挥一挥，“曾书记，您怎么不上场啊？” 曾家辉微笑着摇头，只要吕庆颂高兴就行。 第770章 误解了上当 他这会儿正在想一个问题，这吕庆颂到卢原市高兴了，自己与陆小东心情自然不会差。但是，华夏森工集团转道卢原的消息，现在恐怕全省皆知，估计此时长丰市的熊正东心情不会太好，麻枫林这会儿也不知道正为什么担心着呢？省里面虽然有汤省长罩着，但估计常务副省长袁清的心情不会好的，说不定正算计着什么呢！ 这时，陆小东轻轻走到曾家辉的身边坐了下来，悄悄的笑道：“曾书记，你怎么不请蒋秘书跳一支舞啊？”他的神情有些怪异，“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蒋秘书有些特别，就没有近身接触一下的意思？” “特别？” 曾家辉瞅了一眼陆小东，呵呵一笑，他很了解陆小东，知道他不是一个见到漂亮女人就说人家“特别”的主，更何总她是吕庆颂的“秘书”，不过这近身接触，大有美男计的味道，当下若有所思的道：“我正在想，这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将他们一行接到了卢原市，省里面在汤省长的照料下，倒是不见一点波澜，但这种过分的平静，怎么都感觉有点非同寻常啊！” “所以，您这市委书记得委身一回，主动请蒋秘书跳支舞啊！” “不急。” 曾家辉推辞着，他确实不急，舞会才开始，自己手指上也还挟着烟呢。 他不急，不主动。蒋秘书却是款款的走了过来，主动伸出了手，“曾书记，能赏脸跳支舞吗？”她眨着两只会说话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市委书记的脸，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怪异。 这个怪异，曾家辉能察觉，但不明白为什么。 只有陆小东略知一二，偷偷的笑着走开了。 两个人旋转在了舞池。 蒋秘书一边跳着舞，一边悄悄的盯着曾家辉的脚下。 “蒋秘书，我靴子有问题吗？” 舞池的灯光不算明亮，即便有问题也看不出来。蒋秘书笑道：“你的皮鞋像面镜子。” “哦？”曾家辉自己也不由低头看了一眼，哪有她说的那回事，这回到卢原连皮鞋都没擦，亮度早没了，还怎么能像镜子？“我怎么没感觉像镜子呢？” “呵呵，那是因为我今天没有穿裙子…” 蒋秘书说完暧昧的一笑，头又低了一回。 曾家辉算是明白了，记得有故事讲过某领导人跳舞专门得穿擦得发亮的皮鞋，还非得请穿裙子的女士跳舞，目的当然是为了照一下人家的裙底…….这蒋秘书是怪自己对她兴趣不浓厚呢，迫于压力，他只得将抱着她后腰的手紧了一点，这才让蒋秘书没有再围绕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算是度过了美女幽怨这一关。 “看样子，蒋秘书喜欢穿裙子。可今天为什么不穿呢？” “在你们这边，省城可以穿穿。但到下面考察，还…还真不太适合…” “哦。” 曾家辉闭了口，认真的跳舞，直到这曲快结束的时候，才直言不讳的道：“蒋秘书，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您请讲。” 蒋秘书一边迈着舞步，一边扭动着身体，眼睛则是直视着曾书记。 曾家辉坦诚的道：“我一直在想，长丰市是怎么联系上你们的……？” 这样一个大集团企业，又是行业中的国内巨头，自然不会是长丰市的熊正东所能请动的，他还没那个能量。如果是那样，说明还有更大的领导牵线搭桥，如此的话，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让自己拉到卢原来了呢？细想下来，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省里有领导促成，二是企业到卢原另有所图，或者叫另有打算。 这两种可能是相辅相成的，省里的领导促成入驻长丰市，那自然是熊正东的后台一方，那么到目前为止，未见这股力量阻止吕庆颂移驾卢原，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这是否意味着吕庆颂并不一定会在卢原投资，而不过是敷衍一下自己，为其他人争取什么时间与利益罢了？ 原本这个问题不宜直接问蒋秘书，自己完全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打探。但如此一来，费时不说，相互难免显得猜疑犯忌，容易把这事搅浑，那就真谈不拢投资的事了，还不如直截了当，光明磊落的问为好。 蒋秘书的脚下明显一滞，但很快恢复正常，她继续踩着节奏，眼睛略仰视着曾书记，好半天之后，才轻轻的摇头道：“我不是很清楚。” 她的回答无可挑剔！ 不是很清楚，但并非代表一无所知。像她这样的秘书，说不清楚似乎不太令人相信，但要说清楚，也不竟然，因为她与吕庆颂关系再怎么亲密，毕竟她只是秘书，而非夫人身份。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倒是让曾家辉心里一堵。这世道，没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自已能在长丰市春风春雨楼畅快淋漓的大闹一场，也能直接把投资考察团劝往卢原进行考察，难道别人就不能与吕庆颂进行某些特殊合作，故意摆曾书记一道，搞个什么假意考察活动，然后回头来个投资事项还需要回总部向董事会报告，需要一些时间考虑，然后再找各种理由…… 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想到这里，曾家辉淡淡一笑。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继续与蒋秘书踩着轻快的舞步，直到一曲终了，他才含笑将蒋秘书送到原位坐下，然后端起桌子上的两杯红酒，把一杯递给了蒋秘书，“蒋秘书，为咱们这一曲干一杯！” 蒋秘书笑笑，扭动了一下腰肢，什么话也没有说，她将杯子举起来与曾书记的杯子轻轻一碰，然后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呃…！” 直到曾家辉转身离开之际，蒋秘书这才出声将曾家辉轻轻的叫住了，“曾书记，我差点上当了。” “怎么？” 曾家辉不解，自己光明正大的问了一个问题，她又没回答具体内容，能上什么当？ 显然他是误会了，因为蒋秘书接下来说的是，“陆市长开始说你跳舞太难看了……可事实上恰恰相反，你的舞跳得是太好了！” 第771章 利益的筹码 “哦。”曾家辉笑道：“他的话你也信？” “市长的话不可信？” 蒋秘书笑着反问。 “呵呵，那得看说的什么事…。”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蒋秘书发了一下愣，幽幽的叹了口气。 曾家辉走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也轻轻的皱了下眉头，难道这里面真有玄机？ 舞会结束之后，吕庆颂等人直接进入房间休息。 曾家辉让铁锋将田甜作了暂时性的妥善安置，又与陆小东商谈了一会儿，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宿舍，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 蒋小丽回答的神情还萦绕在心头，他的思绪却仿佛飘飞万里，一种难言之忧袭上心来，若隐若显。自己是应该主动放弃吕庆颂这个投资，还是明知其中可能有诈还继续努力争取？如果放弃这个生态林业发展机会，卢原市不过是少了一笔有可能的投资而已，今后还可以再招引其他企业的。但是，如果自己在这场引资中被人算计了，那就闹大笑话了，如此一来，自己在将再无什么前景可望，谁会信服一个让投资商戏耍骗玩的市委书记，自己还怎么能够有更进一步的希望。 有侦察就会有间谍，有间谍就会有卧底，谁能保证卧底就没有反水的可能？ 如果争取到了这笔投资，卢原市就会增加几千上万的就业岗位，农村广大光秃秃的山头就会变成绿油油的森林，生态环境改善了，不仅本地老百姓受益，对、全国，乃至整个世界的人类，都将带来大气的净化，环境的改变，那是千秋功业，自己又怎能言放弃？一个是百姓的利益，一个是自己的利益，这两种利益就如同天秤上的两块筹码，此起彼伏。 转瞬之间，曾家辉的心中已经衡量了无数次！ “做官一任，造福一方。要牢记‘以民为本’，不论何时，不论何地，必须牢记！只有做到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那才能配得上称作一个好官！” 这个时候，曾家辉想起了自己从省委办公厅下派到长丰市平起县作县委书记时，老领导高天成专门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他脑海里立即回荡起来，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信念，不就是做一个好官吗？ 老领导高天成几年前说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曾家辉的心胸豁然开朗，只要华夏森工集团真有投资打算，自己就一定要争取下来，凡事，都事在人为。想到这里，曾家辉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做出了明确决定：有投资计划，必须让他投资，没有计划也要想办法让他增加卢原的投资计划。 不过，事情真还有些耐人寻味。 原本计划的第二天即开展的实地考察活动，竟然搁置了。吕庆颂声称这几天没休息好，身体有点抱恙，他提出休息一天再说。可他身体抱恙，让他去医院又不肯，派医生到酒店，他又说用不着。虽然表面并无其他变化，但这与头几天的接触情况相比，稍显反常。 对这个变故，曾家辉不以为然，似乎心中早知有此一遭般。他亲自去酒店看望了一番，派了专人进行服务伺候，其他什么也没说，考察的事也不提了，声称一切待吕庆颂休息好了再说。 中午时分，曾家辉正在考虑要不要陪吕庆颂吃饭，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略为皱了下眉头，然后慢慢的抓好了起来，“袁你好！” 电话是省政府常务副省长袁清打来的，曾家辉与他不对路，他平常哪里会给曾书记找电话，这倒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曾家辉皱眉的原因，正是不知他因何突然来电，巧了，吕庆颂刚到卢原，今天又正好不去实地考察，这省政府的二号人物竟然破天荒的来了个电话。按说，自己现在是市委书记，常务副市长要有什么公事，那给市政府的陆小东打电话更为恰当一些，怎么找上市委书记了，对此他怎能不在心里愣一下，总得想想这袁副省长所为何事吧？ “家辉书记，有个半公半私的事要麻烦你一下……” 袁清在电话中慢吞吞的说着，语气还算和蔼。 曾家辉听他挺客气的，也放低了姿态，“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完成交办任务……” “呵呵！”袁清在电话中轻轻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省政府退休的原副省长彭明同志今天到了卢原，他只是来出来透透气，休闲一下，如果你方便，尽一尽地主之谊。省政府对这些老同志平时照顾不周，到了地方上，就委托地方的同志们代为………” 省政府机关是袁清这个常务副省长分管，他关心退休干部的生活，这倒是分内之内，退休的副省长到了卢原市，由袁副省长出面给地方上的市委书记招呼一下，而不是直接吩咐市长，这从某种角度上是对自己这个卢原市委书记的尊重，倒也无可挑剔。 但曾家辉总觉得怪怪的，这里面一定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阳谋。 “请袁放心，我一定亲自陪同。” 虽然明知对方要的就是这句话，但曾书记还不得不这样说，也不得不这样做。不然，袁副省长只要把这情况对外一讲，上下各级怎么看待卢原这个市委书记？所以，明知是陷井，还只能往里跳，不然怎么说它是阳谋呢。 挂了电话，曾家辉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个彭副省长退休已经好几年了，自己原来在省委办公厅给高天成做秘书时候，倒是陪同老领导一起去这位退休同志家里拜访过，这是个有点脾气的老同志，也是袁清当年的老领导……。 他看了看时间，又翻出了一本内部通讯本，找到了彭明的电话，拨通之后，少不是一番程序性的简要客套，然后问了彭副省长现在到了什么位置，到达的具体时间，随同有些什么。 让曾家辉没有想到的是，彭明竟然已经进入市区了。 第772章 老狐狸 电话那头的彭明声音有些苍老，不过却是中气十足，说话之间也颇有几丝老气横秋，“我已到达卢原市了，曾书记忙的话，就别管我了。” 曾家辉能不管嘛，袁清亲自打过的电话呢，“彭，那我现在过来接您，中午安排在卢原大酒店吃个便餐，下午的行程我们饭桌上再商议…” “行，那你直接去酒店吧，我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曾家辉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一点也不客气，不过曾家辉看在对方是退休的副省长份上，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却也不会计较，应声作答，“好的。” 放下电话，他让秘书王冲预定了一个酒店的包房，其他任何领导都没有通知，一个人就去了卢原大酒店。既然是突然出现的退休领导，自己索性就悄悄的接待，先看看情况再说。 彭明一身青衣的出现在卢原大酒店的时候，曾家辉愣了一下。因为除了一名驾驶员之外，彭明并没带家人和随从。 看着快步走近的曾家辉，彭明主动伸出手来，笑道：“曾书记，几年不见，不认识老夫了？” 曾家辉讪笑了一下，飞快的伸出手来与彭明握了握，“彭，欢迎老领导光临卢原市啊。刚才，你在电话中神秘的不说有哪些人，我还以为您是带着视察团来的呢，没想到您老却是只身一前来，这让我很感到意外啊！” 看到曾家辉实话实说，彭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曾书记真是年轻有为啊，而且还是个直率之人。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这种个性，有什么说什么，想到什么也能直言不讳，真是难得啊。我这次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起就立即跑卢原来溜达一圈，有些打扰你了，不知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啊？” 这不废话吗？ 曾家辉腹谤了一句，然后保持一脸笑意，“没有没有！彭能想起卢原，那是我们的荣幸之致，接待省领导也是我们的工作，怎么能说影响呢。这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我们边吃午饭边聊，安排的地点就在卢原大酒店，您看…？” 彭明抬头看了一眼卢原大酒店的大门，故意皱了一下眉头，“曾书记，看来你与其他领导干部也一样，也喜欢搞吃吃喝喝这一套啊！” 扣这顶帽子，曾家辉不以为意，老子又不是神仙，不吃喝能行吗？他淡淡一笑，“是啊，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喝就饿得慌。我其实也觉得吃饭挺麻烦的，可不吃不喝真不行啊。” 他倒是巴不得彭明不吃喝，回头就走那才省事呢。 可他知道彭明偏偏是不会走的，要不然，彭清那个电话就白打了，彭明卢原之行也就白来了。专门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来的又只有一个人，不就是为了让自己亲自陪着，伴住自己吗？这种小把戏，一个市委书记怎么会看不懂，可曾家辉现在真还不好说不陪，心中也是有怨气的。 但无论心情如何，人家是退休的副省长，自己是卢原的市委书记，这地主之谊还是要尽到位的。曾家辉笑着伸手表示有请，“彭，我们还是边吃边聊吧！” 彭明这次倒没再阴阳怪气，点头当先往酒店走了进去。 午餐就曾家辉一对一的陪同彭明，连陆小东也没有通知，驾驶员则另作了安排。菜点得不多，但很精致，酒自然是要喝的，人少，但不影响接待程序，一切按部就班。 酒过三巡，曾家辉边吃边把卢原的一些工作情况作了简要汇报，这是一个地方上的领导干部必须向上级领导的汇报程序，尽管彭明退休了，但人家是老领导，曾家辉还是坚持这样做，不想落人口实。 彭明听着，一直没插话。直到曾家辉说完，他才漫不经心的道：“曾书记，我是一个行将就木的退休人员，不会跟你探讨工作上事，也不会参合地方上的事……” “难得彭如此开明啊。” 曾家辉没明着说什么，但心中并不认同彭明的话，什么叫“不参合”，你不就卷入了袁清对曾某人的算计之中了吗，可这话哪能说出口，他也不会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他端起酒杯，举向彭明，“彭，今后多给我们基层干部提提意见，你以前工作的宝贵经验也请不吝赐教…” 彭明年纪虽大，但还是非常善饮酒的，摇头一笑而过，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两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儿，见吃得也差不多了，曾家辉亲自给彭明舀了一碗汤，放置到彭明面前，然后开口提起了一件事，“彭，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机会向您报告。” “什么事？” 彭明狐疑的看了曾家辉一眼，他没觉得一个市委书记会有什么事向一个退休干部“汇报”的，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谨慎的道：“曾书记有话不妨直说，对我这个老头子不用有些于心不忍。” 狐狸还是老的比较狡猾。 曾家辉掏出烟来，敬了一根给彭明，并低调的给他点上，然后才自己点了一根，轻轻吸了一口，淡定的道：“原卢原市委秘书长彭起华，虽然是一个已经去世之人，但涉及他的案子，还没有完全了结…”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轻轻的弹了一下烟灰，眼睛无意识的瞟了一眼彭明。 彭明没有插话，但眼皮明显的一挑，也装着弹了一下烟灰。 曾家辉把握着时间节奏，慢慢的继续下去，“已经查证的情况表明，彭起华当初任市委秘书长之前，担任过市政府秘书长，还代理了一段时间的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现在初步证明，他在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期间，私自动用了一笔七百余万元的资金，这笔资金也没再进入公家的帐上……。” 曾家辉在彭明面前提起这事，并非兴趣使然，也不是没事胡扯。 第773章 不消停的麻烦 而且对一个退休老干部谈及这种有关案子的事，一定程度上已经算是违反相关规定了。不过，只要这事是事实，而且是查清的情况，说一说那就另当别论了。 话到了这个份上，彭明不能再沉默了，他脸色有些阴沉下来，“看来曾书记是有心啊，早就知道彭起华跟我的关系了？” 曾家辉点头，表示确实知道。 在彭起华死心塌地的跟着焦天宇对付他的时候，曾家辉就已经查过彭起华的老底，他是彭明的堂侄儿，而且关系一直保持不错，这还不能说明什么核心问题，最主要的是，彭明－袁清－焦天宇－彭起华－彭明，这是一个环形关系链，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之所以现在突然当着彭明的面提出来，是因为曾家辉很生气，彭明这个退休的干部还在这个时候为袁清出面，并且直奔卢原而来，找上了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想让自己在招引华夏森工投资项目上出一个大洋相，任谁也不能容忍，别说一个退休副省长，就是袁清这个在职的常务副省长也不行。 曾家辉就是这个性格。 他又连抽了两口烟，说道：“那七百多万资金，早就分成了几份，进了几个人的腰包”他叹了一口气，又装着有些无奈的轻轻摇头，“本来，涉及高层领导，卢原把这件事捂在了手中，连省纪委在调查焦天宇的案子时，卢原也没有交出去…现在看来，恐怕捂得有些委屈啊。” 彭明抽烟的手有过一丝轻微的抖动，他连连抽了几口烟，“咳咳…”他差一点给呛住了。 “彭省长，您没事吧？” 曾家辉抓住时机，一语双关的问道。 彭明摆手，“没事。” 包房里突然沉寂下来，谁也没再开口说话，空气仿佛有些凝滞，这让彭明咳嗽之后忽然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看着面前那碗曾家辉亲手盛的汤，沉默了半天，也犹豫了半天，“曾书记，我不太清楚彭起华当初做过什么事，也不想卷入卢原的任何事，我只是一个退休干部……。” 他打破了沉寂，曾家辉自然就不会再沉默，看了一眼彭明，点头道：“彭省长说的是，您是一名值得让人尊敬的退休老领导，自然不会知道彭起华在卢原市所做的事，权当我曾家辉今天没提起过，谁知道我给彭省长提过这事，是不是？” 彭明的嘴唇动了动，但没有说话，他拿起碟子上的汤勺，伸进碗里慢慢喝起那碗汤来。 看他喝完了，曾家辉关切的问道：“彭省长，要不要再来一碗？” 彭明摆了摆手，拿过湿毛巾擦了下嘴角，“不用了，谢谢！” “您看…这下午我的打算是陪您到几个景区走一走，转一转，晚上还回卢原大酒店来住，明天再到下面几个山清水秀的县里走一遭…不知这样安排行不行？” 吃饭算告一段落，曾家辉提出了行程安排。不管彭明是怎么想的，曾家辉都必须征求彭明的意见，尽到接待的义务和责任。 彭明没有回答，而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曾书记，我年纪大了，突然感觉这卢原的气候还有点不适应了。再说了，我以前也到卢原市里各地看过，干脆下午我返回省城算了。” “那怎么能行呢，您专程而来，吃了顿饭就回去，要是袁省长责怪我接待不周，让您老高兴而来，扫兴而归，我可担待不起的。” 曾家辉故作惊恐状，其实心中十分了然，什么年纪大了，气候不适应？你老年痴呆症啊，不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多大年纪，出发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气候不适应更说不过去，卢原的气候虽然与省城有一些差异，但你不是没到过这里，熟悉得很啊，事先没想过不适应？再说了，现在的天气预报还是比较准的，你要真有那不适应的毛病，来之前总应该查一查卢原的气候情况吧。他知道彭明之所以突然提出返回，是因为自己刚才提到彭起华那笔动用的资金问题，据自己掌握的情况，彭明可是收了不少，袁清也收了几十万…。对于涉及省领导，曾家辉确实坚持不要牵扯出来，也正因如此，他才让市里悄悄把这一项内容从卷宗里抽掉了。 一个退休领导，扯出来大不了就是退赃，判个刑还不就是监外执行？而且他与曾家辉也没有直接矛盾，于心不忍。至于袁清，几十万算不了什么，上面不一定会抓住这点钱不放。由此牵扯出其他人，让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四面树敌，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有位伟人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可是，曾家辉觉得自己这几年为官下来，总是与这个斗、与那个斗，斗得是一点乐趣都没有，影响干正事，还累得不轻，他不想再斗下去了，只想好好的做点事。 就拿这次吕庆颂前来考察为例，他也不愿意与袁清这些人去斗，只是想让他指使的人收敛一下，自己只要能顺利完成招商，安心搞自己的发展就行了。因此，提出彭起华的事，也只不过是警示一下这位退休领导，不要以为自己宝刀未老，什么事都还可以“发挥余热”，让他见好就收，知难而退，别参合了，消停一下吧，搞乱卢原的发展大计，那是玩火自焚。 当然，真要不听劝阻，自己就算被逼自卫了！ 彭明做过副省长的人，精明着呢，岂会不明白曾家辉忽然“汇报”那事的厉害性，主动退出是为了寻求自保，他现在不仅要想怎么快点回去，反而还要考虑怎么才能让曾家辉永远别再提起这件事！ 商场上遵循的是价值规律，讲的是等价交换，官场上也大致如此。此时的彭明，真还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拿与曾家辉交换的，自己来卢原的目的，显然已经被曾家辉洞悉，如此一来，吕庆颂那里存在的变数也应该在曾家辉的意料之中了，自己能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彭明现在真有些后悔接受袁清的委托，趟进这潭浑水里来了，可已经趟了进来，要想一点不湿身的就离开水面，那可做不到。他沉吟半响，缓缓的说道：“曾书记言重了，你不用担心这事，袁清那儿我会给他说一声的。” 这算是无奈之举，主动打了退堂鼓！ 曾家辉自然能明了彭明此时的尴尬与内心的“难处”，淡淡的道：“彭省长是袁的老领导，如果你真要给袁说一声的话，那顺便请你给他建议一下，卢原的地质灾害频发，生态环境恶化趋势严重，请他多支持卢原的生态环境保护与森林植被恢复啊。” 不用点明华夏森工投资一事，他相信彭明与袁清能明白自己这话外之音。如果再继续这样伸手，曾某可难保不把事情拦露出来，顺带说不定还有什么事呢。至于怎么支持卢原，曾家辉也没对袁清抱什么希望，只要他不过多插手这项目引进之事就烧高香了。 吕庆颂那儿，曾家辉也自有打算。要投资，一切好谈，如果真玩人，那就不客气了！ 曾家辉陪着彭明走出了卢原大酒店，亲自送他上了车，望着车子绝尘而去，他的脸上淡淡一笑，这个接待轻松，可惜了袁清亲自打的那个电话。他估计，这彭明一离开卢原就会给袁清打电话了，袁清接到电话，也应该与吕庆颂通气。 这吕庆颂在干什么呢？ 他正这么想着，接待办的负责人一脸惊慌的从酒店里跑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急促的说道：“曾书记，大事不好了，您…您进去看看吧，吕总在酒店里遇上麻烦了。” 怎么回事儿？ 曾家辉一听，眉头就是一皱。 第774章 现场查证 谁开这种玩笑，谁这么胆儿肥啊，这位吕总是卢原市请来的投资考察商，如果能把这笔业务洽谈下来，那可是40个亿的投资，这个投资额度虽然在舟山省算不上最大的项目，但如果仅仅是农业、林业第一产业方面比较，那绝对是首屈一指，这个成绩可是让人眼红的，谁这么不开眼呢？ 这本来是出大事，可曾家辉却是不急不徐的对接待办主任尹若兰说道：“尹主任前面带路吧，我去看看！” 噫？ 曾书记怎么还不着急呢？尹若兰慢慢一想，总算有些明白过来，这吕总本来应该今天实地考察的，可他偏偏称身体不舒服要休息，现在是“休息”期间，他却在酒店里吃喝玩乐，那不是自己露底了吗。这种人，曾书记自然用不着急了。 尹若兰前面开道，带着曾书记上了酒店二楼，往洗手间方向而去。 曾家辉在洗手间外，看到围了一圈人，拨开人群往里一看，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双手抱头蜷缩在那里，而两个大男人正在对其拳打脚踢，不亦忙乎！ 蒋小丽早在一边吓得脸色苍白，叫喊一阵无果，只能呆呆的立在那儿不知所措，一见曾家辉到来，算是看到大救星了，赶紧叫道：“曾书记，这些人…” 曾家辉一摆手，打断了蒋小丽的话，看地上的人真是吕庆颂，赶紧大喝一声，“住手！” 说话之间，曾家辉已经冲过去拉开了两个打人者！ 等那两个人抬起头来一看，双方愣住了！ 因为其中一个与曾家辉认识！ 这人是长丰市招商局聘请的职工曹海阳，曾家辉瞪着他，大声的问道：“这不是小曹吗，你怎么到卢原来了，又怎么打我的朋友呢？” 曹海阳当然认识面前这位卢原市委书记，他对曾书记原本应该十分忌惮的，但他今天占了理，可不怕得罪曾书记了，“曾书记，他真是你的朋友吗？” 曾家辉肯定的点点头。 曹海阳便笑了，用手一指脚上的鳄鱼皮鞋，“曾书记，您请看，这是我新买的皮鞋，已经被你的朋友狠狠的踩了一脚，可他对此根本不理睬，您说这件事我能不生气，能不揍他吗？” 曾家辉一边拉起地上的吕庆颂，一边淡淡的道：“不过就是踩了脚而已嘛，我替他向你道个歉，你看行不行？” 曹海阳哈哈大笑起来，他恨恨的瞪了一眼吕庆颂，“曾书记，不是我曹海阳这个小小的人物不给您书记面子，实在是这小子太嚣张了，你应该看出了我的意思，如果他有一点道歉的意思，我们干嘛对他动手？” “你说他很嚣张？” “非常嚣张。”曹海阳拍了拍自己身上溅的一些水珠，“刚才他踩了我一脚之后，还骂骂咧咧的说我的皮鞋顶了他的脚，还说什么晦气！你说，你如果遇到这种人，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反而这样嚣张，你会放手吗？我虽然不在乎面子，但是我们长丰市人也不能在卢原市任人欺侮，我不能丢了长丰人的脸，而且这小子居然还暴粗口、说脏话，他这不是找打吗？” 曾家辉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接待办主任尹若兰，见她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数，他再一看低头站在一边的吕庆颂，见他面红脖子粗的瞪着眼，似乎又不好开口说话，知道吕庆颂喝酒喝高了，肯定是借酒耍了酒疯，这才导致双方打了起来。 无论如何，还得先问问清楚，他看了一眼吕庆颂，“吕总，你真踩了他一脚？” “好像有这么回事儿。” 吕庆颂刚才喝得有点麻了，从洗手间出来一歪一倒的，怎么与人撞上的，倒还真有些记不清的样子，现在人家这么说，他还真感觉是自己踩了别人，反正无意识的一脚，承认了也无关紧要。 “你还骂人了？” “习惯了。” 吕庆颂这个倒不否认，有哪个企业老总不是习惯骂人的，这出来考察期间，自己一直笑呵呵的，但那是谨慎的提醒着，憋得都难受极了。今天这一喝高了，又没有市领导陪同，自然就露了本性，把平时的习惯又摆了出来。刚才骂人是肯定有的，他倒没有撒谎，间接的承认了。 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清楚，曾家辉看了看吕庆颂，没什么外伤。这也能看出，曹海阳两人揍吕庆颂只是做做样子，找找面子罢了，并没有真的下重手，更没有往他脸上招呼，不会让其难看。于是对曹海阳道：“小曹啊，我以前在长丰市工作的时候，大家也认识，招引工业项目的时候，你还出了不少力。但私人之间的感情与恩怨另当别论，有什么事应该好好说，你怎么能打人呢，这打人就不道德了，对吧？” 曾家辉一反常态的改变以前处理这种事的果断与迅速，慢慢的磨叽起来。 看样子，他是有意让吕庆颂多站一会儿，继续难堪一下。 “道德？” 曹海阳今天坚持不给这位曾在长丰市工作的书记大人面子，他兀自对着吕庆颂哼道：“对待这种人讲什么道德，他踩了我一脚，还敢在我面前骂人，这种人没有素质的人，根本谈不上讲道德观念！曾书记，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也不管你跟这人是什么关系，今天他要不给我赔礼道歉，永远没完。” “你还来劲了，是吧？” “是的。” 曹海阳根本不甩曾家辉，重重的回应道。 曾家辉一听，眉毛顿时就竖了起来，“曹海阳，你是长丰人，到了卢原地界上，那是我们的客人，我这个市委书记亲自出面过问这事，算是对很客气了，而且代对方给你道歉，你还不认可。你可知道我的朋友是干什么的吗，他是我们请来的投资商，也是卢原的朋友，而且你要再这样闹下去，你保证会后悔。” “曾书记这什么意思，他是投资商？”曹海阳看了看吕庆颂，“你叫什么名字，什么企业的？” 第775章 揭穿面纱 按说，这曹海阳只是长丰市招商局一名聘请职工，根本不够资格这样问吕庆颂，而投资商对招商工作人员来讲，那是大爷，更不会回答这样可笑的问题。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这投资商踩了人家一脚，还骂了人，理亏啊，不得不回答。 吕庆颂很没面子的道：“我是华夏森工集团的吕庆颂。”他连董事长的身份也没好意思说，太丢人了。 “哦？” 曹海阳伸出手指遥空朝吕庆颂点了点，“你就那个骗子商人吕庆颂？我开始差点没认出你来，现在仔细一瞧，原来还真是你，我今天还就是专门到卢原市来找你的呢，没想到无意还碰上了哈，对不起了，今天这事更复杂了。” 吕庆颂仔细瞧了瞧，这人倒也真是长丰市人，在长丰市考察期间，这小子跟随考察团走过几个地方，跑得很勤快，办事也挺认真，倒是有些印象。 可惜是先认识，再打架，不是那种不打不相识，这结怨也就不是那么好化解了，尤其是现在人家骂“骗子”，这个也无法让自己接受。 “我怎么是骗子商人？”吕庆颂对其他问题可以充耳不闻，但绝不承认自己是“骗子商人”，真要默认了这个，今后在商界就没法再混了，而且这不是个人荣辱问题，自己这个董事长是华夏森工集团的掌门人，是整个企业的代言人，更不能不澄清这个事，“你今天倒是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也找你没完，无端的诽谤企业集团董事长，哼哼…！” 他这回倒是强调自己是董事长了。 曹海阳可不吃他那一套，一撇嘴道：“那我问你，你到长丰市投资考察刚刚结束，还没给个明确说法就跑卢原考察来了，这算什么事，你不是骗子又是什么？你给大家说一说啊……我们招商局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你倒好，看一眼，不声不响的拨腿就溜了，还跑这儿来考察来了，我们的工作不算什么，你是想玩整个长丰市啊？” “我怎么是玩长丰市了，不是说回总部研究了再答复你们吗？至于到卢原市考察，那是企业的自由，企业有权利做一个比较方案…难不成一考察就非得投资，那不强买强卖吗？” 吕庆颂振振有辞的争辩起来。 曾家辉没有一点阻止双方的意思，任由他们继续争论下去。 曹海阳一副根本不急的样子，慢条斯理的道：“那我请问吕总，你在卢原市考察之后，是不是也像在长丰市那样，声称要回总部慢慢研究后再答复呢…然后在研究的过程中又再到其他地方去考察，继续做你的比较方案呢……？”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吕庆颂一听这话，就感觉有些不对味了，他转头对曾家辉道：“曾书记，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曾家辉摆手道：“我倒没这样想。”他转头对曹海阳道：“小曹，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再算是熟人，我也不能允许你这样随便挑拨事非，这多伤我跟吕总的感情啊。” “曾书记，你可要千万当心，不要被这姓吕的耍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听长丰市的领导们说，这姓吕的去长丰市考察，可是省里袁副省长牵的线，他答应在长丰市投资了，现在突然来卢原考察，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勾当，您可别上了这些人的当啊……！” “你瞎说。” 吕庆颂的脸已经变色了，咬牙对曹海阳叫道。 “我是不是乱说不要紧，”曹海阳坚定的看着吕庆颂道：“你要真敢说没那种可能，你现在就把手机拿出来看看，看你今天是否与袁省长通过电话…来，当着曾书记的面拿出来看看，大家作个见证。” 他说着，还向周围的人示意。 这是要寻求群众的支持！ “你…你算什么招商工作人员。我…我要向长丰市领导投诉你…” “投诉？”曹海阳呵呵一笑，丝毫无惧，“我欢迎你去投诉，我就一招聘人员，解雇我都没关系，真有领导为你这种人骗子商人处理我，那是我的荣幸，我还不愿意干了呢。” “混！” 吕庆颂差点再暴粗口，暴瞪着眼，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还真不敢把手机拿出来让大家看，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刚才上洗手间的时候，他就是一边接着袁省长的电话，一边上走进去的，通话记录都还没有来得及删除呢。 越说越难堪了，曾家辉担心让这两人再闹下去，就不好收场了。他不得不打圆场，“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是我曾某的朋友与熟人，今天既然到了卢原市，那还请两位都给我这个市委书记一个面子，此事到此为止……。” 抬出市委书记的牌子，再不卖帐，那就不是私人问题了。 曹海阳只得作罢，给曾家辉拱了下手，“曾书记，对不起了！”然后带着自己的同伴走了。 吕庆颂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也只好对曾家辉道：“曾书记，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吕总中午这酒估计喝得不高兴，那我再来陪你喝两杯。”曾家辉说着，伸手拍了拍吕庆颂的肩膀，然后对尹若兰道：“尹主任，你再拿一瓶酒来，我陪吕总去喝两杯。”说完伸手朝吕庆颂一摊，“请…！” 吕庆颂无奈，装身体有问题的行藏已露，只得陪曾家辉进了包间，无精打采的喝了几杯。 吕庆颂喝酒时仍然一副皱眉的表情，他刚才被人揍了几下，开始喝的酒早就没了影，全醒了。他也为刚才曹海阳的话深感不安，他知道曾家辉虽然只字不提，但心里一定有了某种意识，这让他挺难堪啊！同时，他的心里也很矛盾，想起曾家辉在长丰市的表现，他有些害怕，如果这人要想办法对付自己，哪怕自己远在北方，也难说别人就办不到。更让他不安的是，这曾家辉对自己不错，而且对身边的人，对待老百姓都挺好，魄力、勇气、爱心，不是一般官员能够具有的！什么才叫好官员，这才叫好官员！自己原本真还想与他合作，可袁清这边始终不放手，他也有些为难了。 左右为难，又不得不快刀斩乱麻。吕庆颂知道，经过今天自己的表现，以及外人的当场提示，曾家辉倒是需要自己给一个明确说法了。回房间的时候，吕庆颂有些犹豫的道：“曾书记，明天…明天咱们实地看看去吧。” “行。” 曾家辉点了点头，也没送吕庆颂回房，自己走出了卢原大酒店。 铁锋开车将曾家辉接到了另一家酒店。 在这家酒店的大堂里，曾家辉见到了曹海阳。 “曾书记，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过了？”曹海阳把头低了低，“特别是对您说的那些话，真是壮着胆说的，真怕让您面子上过不去…。” 第776章 江湖情怀 曾家辉满意的笑笑，挥了挥手，“没事，既要让他认为逼真，又要让他感觉咱们像事先有所窜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总之，就是要让他判断不清楚，似是而非。只有这样，他才能自己拿个主意出来。” “嗯。” 曹海阳这才放下心来。 曾家辉抬手拍了拍曹海阳的肩膀，“小曹，这次辛苦你了。” “能为您做点事，是我曹海阳的荣幸！” 曾家辉点了点头，对铁锋道：“你负责安排送小曹回长丰。” “好的。”铁锋答应道：“车我已安排好了，其他的土特产等已装上车了…。” 从这家酒店出来，曾家辉问铁锋：“那另一个人是哪儿来的？” 按照安排，仅是曹海阳一人，突然冒出的另一人，曾家辉倒不认识。 “我从公安局找的人，我一方面是怕曹海阳吃亏，毕竟吕庆颂体重在那儿，大块头呢；另一方面，我怕万一碰上公安方面的人，那会受到阻止而坏事，有内部参与并认识，那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铁锋笑呵呵的解释了一番。 曾家辉听了也不由一笑，“你小子是越来越学精了。” “那肯定。”铁锋来了精神，“跟大哥这么久了，这种小伎俩，再差也能学到一两分的。” “你是骂我使用小伎俩？” 曾家辉怒瞪了铁锋一眼，吓得铁锋赶紧跑了，“我去把车开出来。” 当晚曾家辉并未陪吕庆颂吃饭，而是让陆小东陪吕庆颂简单的喝了两杯。 这算是曾书记的一个不冷不热的意见表达。 第二天，吕庆颂如期进行实地考察，曾家辉倒是亲自参与了。 吕庆颂又恢复了认真的态度，一路很卖力的走着。 “吕总，歇会儿吧！” 前往一座山峰的小路上，曾家辉停下脚步回身对吕庆颂说道。 一个上午，吕庆颂真是吃足了苦头。 一个养尊处优的企业老总，出门是车子代步，几曾穿过杂草丛生之地，什么时候爬过陡峭山峰？跟着曾书记考察了半天，吕总是走得气喘吁吁，浑身上下仿佛快散架一般，可他硬是没叫一次停，也没有喊一回痛。 这让曾家辉对他的观感，又变得好了起来。 实地考察，不是曾家辉的建议，是吕庆颂自己提出来的。尽管拖了一天，发生点小插曲，但现在顺利进行，吕庆颂有意弥补，真是在咬牙硬挺。由此可见，此人心地还是不错的，是个知道进退，能把握分寸的人，也是个能争取信任的朋友。 当然，这人要真那么不堪，也不可能领导那么一个企业创造出优异成绩。曾家辉很欣赏这种认真的态度，吕庆颂能够带领华夏森工集团成为全国林业巨头，自然是与他的这种认真态度和坚毅行为分不开的。 做事踏实之人，总会让人高看一眼。 “好……！” 吕庆颂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把自己脱的外套扔到一边，一屁股就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伸手拍了拍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脯，似乎还不行，又抓过自己刚扔的外套，很不雅观的蒙在脸上擦起汗水来。幸好这儿是荒山野岭，没有其他什么人，他也不怕失了体统与派头。 完全一副自然人的行径。 曾家辉递了一支烟给他，吕庆颂自己点了火，轻轻的抽了一口，脸上露出惬意之色，“爽！” “呵呵！” 曾家辉笑道：“吕总是什么时候都不忘‘爽’啊！”他说完还伸出右手大拇指往蒋小丽坐的方向歪了歪，调笑了吕庆颂一回。 吕庆颂不好意思的笑笑，“让曾书记见笑了。” 两人胡侃了几句之后，曾家辉打量着光秃秃的小山坡，说道：“吕总，这上午你也看过几个地方了，卢原市这样的山头不少。一方面主要是因为地质灾害，不断的滑坡造成这种状况；另一方面是因为人为的砍材割草，让森林植被无法保存下来，这也就给林业发展创造了机会。如果现在种上成熟果苗，也许明年就是满山遍野的果实；如果是种上速丰林，几年之后就是一大批可伐木材…既有收益，又保护了生态，一举几得啊。” 吕庆颂点了点头，说道：“曾书记，投入不是问题，效果肯定会好的，这个我完全赞同。关键是林产品的品种选择与未来销路……这是我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事情。” 曾家辉淡然一笑，说道：“吕总，你是林产品生产的行家，营销方面定然也是轻车熟路，就目前来讲，林果在国内，直接销售也好，加工成其他产品也罢，市场都是挺好的。说白了，关键在于品种的选择、品牌的打造和加工的深度。眼下南方市场上，林果深加工企业有不少，但真正的大企业，特别是与生产基地相结合的大集团企业却不多见，这是华夏森工的发展机会啊。舟山省的林业市场，现在是谁抢在前面，谁就占据先机，我相信随着十八＊大精神的深入贯彻落实，农村生态文明建设的加快推进，明年就会有不少的企业前来寻找商机了。所以，我倒还建议企业在发展林业生产的同时，考虑配套建设产品加工企业，光靠卖原料，利润空间不是最理想的…。” 吕庆颂的眉毛略略往上一扬，脸上显然又有了一丝诧异。 “曾书记，没想到你在商业方面，眼光如此锐利，佩服！你不从事经商，真有些可惜了！呵呵。” 他这话倒并非完全是拍马屁，而是对曾家辉的这番话深表赞同。 面对吕庆颂的恭维，曾家辉的脸上并无喜色，不咸不淡的道：“都说无奸不商，我还是从政算了，挨骂的滋味可不好受。” 吕庆颂一汗，沉默半响，主动道：“曾书记一定是因为昨天那人的话，对我耿耿于怀了吧？” “吕总以为呢？” 曾家辉不答反问。 这让吕庆颂神情一暗，自我解嘲的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曾家辉没给他喘息之机，“吕总既然认为自己身在江湖，不知你想过没有，你是重视自己的江湖，还是考虑别人的江湖？” 吕庆颂不解的摇头，“曾书记的意思是…？” 曾家辉模棱两可的道：“投资对你来讲，是一个江湖；可对别人来讲，可以选择无数个江湖。相比之下，你是一对多啊，搞不好身陷其中，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就被江湖给卖了。” “唉！” 吕庆颂叹气，似懂非懂的点头。 人在江湖，虽然身不由已。但如果没有主见，只顾听从别人的指使，那就真难混江湖了。 曾家辉观察着吕庆颂的反应，淡淡的笑道：“吕总，如果这次我们能够合作成功，往后就是朋友了。如果成了朋友，那对于以前的任何事，都应该是既往不咎的，你别将那些芝麻小事放在心上。” 第777章 一点认同 “哈哈，曾书记说得是，您真是宽宏大量！” 吕庆颂打着哈哈，顺便没忘记再拍一记“马屁”。这也难怪，让曾书记直言不讳的拽了下“小辫子”，吕庆颂除了打马虎眼，打个哈哈，拍个马屁，得过且过，还真是没更好的应对办法。 当然，拍马屁也是商人的一个重要法宝！ 曾家辉并未再追击此事，而是聊起了正题，“吕总，这个项目的发展前景就不用多说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具备了条件，要紧的是需要抓住时机，把事情早一点定下来，及早投入生产建设。至于怎么进行深加工，怎么进行深度合作，那倒可以暂缓，一步一步来嘛，我们有的是时间商量。” 曾家辉这话，算是非常的中肯。已经处于冬季了，春天即将来临，这个时候把项目定下来，立即着手栽种树木，可谓正赶上时节。否则，那就要再拖上一年了。 “曾书记，我今天也开诚布公的跟你说，对于这个项目，我现在真是动心了。但是，现在我也确实无法给你肯定答复，我必须回总部向董事会报告情况，集体决策研究，但时间上争取不超过十天。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吕庆颂认真的说道。 曾家辉微笑点头：“吕总言之有理。企业经营决策，我也有所了解，大家通过集体研究，科学民主决策，这是规则所系…！”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而且，确实有一个决策研究的过程。 曾家辉有理由相信，袁清得到彭明的报告之后，估计不会过分参合这事，不可能通过吕庆颂影响华夏森工集团的自主投资决策了，而吕庆颂经过昨天之事，也应该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自己在舟山忽悠了两个地区，估计在这块地上，就真的没有什么地区对华夏森工这个企业感兴趣，那企业就将真的失去这片大好市场了。 “曾书记说得是。” 吕庆颂也笑了，曾家辉在他心目中的认识印象，突然又有了进一步的提升，此人年纪轻轻，但信心百倍，做什么事都有板有眼，而且宽厚待人。尤其是在这个项目上，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沉稳，一点也没露出急切之态。 如果他知道昨天自己挨那几拳，跟曾书记能扯上那么点关系的话，也许他不这么想，但无论如何，那也是他自找的，与人合谋不仁，冲撞别人无礼，挨个小教训，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曾家辉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偏西了，转头对吕庆颂道：“既然吕总已有决断，那咱们也不用再爬山了，下山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如何？” “行。”眼见不用再次爬山跋涉，吕庆颂的心情轻快无比，“一切听曾书记安排。这真得好好休息一下了……哎，我腿都有些发酸，今天的运动量有些大了。” 吕庆颂长长舒了口气，捶着肥硕的大腿感叹不已。可是，他这口气松得有点早了。有句老话，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难，吕庆颂下山之时，腿哆嗦不停，那是另一种难受。 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下山在体力消耗上，还是比上山时小很多，吕庆颂下山的速度明显比上山快了些。一路上也没怎么停留，直接回了卢原市区，算是结束了第一天的实地考察。 晚上，曾家辉回到宿舍。 保姆李欣还没有走，一边等着曾书记回家，一边坐在桌边看着一本什么书。 “曾书记，您回来啦？” “嗯！”曾家辉一边将外套扔在沙发上，一边问道：“还没有走？” “还早呢。” 李欣给曾家辉泡好了茶，又坐到桌子边看起书来。 曾家辉笑着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李欣一直这个样子，爱学习了。而且，变得有些沉默寡言起来，看来给领导服务时间久了，反而有了许多禁忌，不像以前那么大大咧咧，叽叽喳喳了。 “李欣。” 曾家辉喝了口茶，微笑着叫了她。 “嗯。” 李欣抬了一下头，回答得平平淡淡，波澜不惊，而且还有点惜言如金了。 其实，李欣刚给曾家辉做保姆的时候，话是挺多的，而且是什么都免不了问一问，烦恼事也不忘在领导面前提一提，曾家辉也时常有事没事的参合几句。不过，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曾书记要求李欣加强学习，多学一点业务知识。于是，李欣又开始认真的钻研起自己的护士护理业务了，而且还买了几本心里学方面的书籍在看，说是什么要做好护理工作，就得研究透彻服务对象的心理问题。 这一点倒是让曾家辉觉得不错，而且不时还与李欣探讨一些纯心理学话题。如同曾家辉要求的那样，李欣还真是专心致志，认真的研究起这些学问来，尽管读心理学书本时间不长，但已经逐渐有了自己的一些见解，不时来上几句话，往往能够让曾书记有点认同感。 曾家辉觉得，李欣这个对心理学感兴趣的保姆，倒是个不错的服务人员。工作累了回来，“斗争”烦闷之际，回到宿舍还能与保姆聊上几句，颇能起到平心静气之功效。 “又在学你那个心理学？” “我在思考论文。” 李欣随口答道。 曾家辉一愕，然后才有些恍然。 前一段时间，李欣好像跟自己提起过，卢原市人民医院院长要出一本什么书，里面要收录一些专业技术人员的论文，还专门约请李欣写点什么通俗易懂的心理学心得体会。李欣这个初学者，哪里能写出什么好文章，不过是因为她现在是曾书记的保姆，院长有意拉拢一下罢了。如今这个社会，什么高级技术工程师，什么大学教授，什么社会学家，大家都在争着出书，这是个来钱的门路啊。这书，关系当然是医院院长的，具体的编书工作由医院办公室人员负责，文章由医生们写就行了。书出来之后，动员下面各县、各乡镇的医护人员每人订一本，那报酬还是可观的。 第778章 心理检验 而对于参与者来讲，除了捞那么点外快，还因为在书上有自己的署名文章，这对于从事专业技术的人来说，那就尤为重要了，名气响亮起来，今后的工作就顺利得多。 难怪这个李欣如此用心与专注。 “李欣,你这心理学学得怎么样了啊？” “还行。” “那检验一下吧？” “怎么检验？ 曾家辉讳莫如深的道：“找个人让你给开导一下…试试呗。” “行啊。” 李欣倒也答应得很爽快。 曾家辉便将田甜的情况说了一下：“有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因为打工做酒楼服务员期间，受到了一些‘虐待’，准确说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心理状况有些变化，表现为不同寻常。我想哪天是不是让你跟她交流一下，多给她做做思想工作，解开她心里的一些疙瘩，使她在今后的工作中顺心一点，生活中快乐一点……这可是考验你的心理学水平哈！” 曾书记有点“无赖”行径，明明是他请李欣帮忙。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好像给李欣真提供了一个检验学习成果的机会一样，还要人家抓住机会，努力争取过关。 李欣年纪小，但智商并不低。 曾书记这种“无赖”的搞法，李欣这个做过护士，又在学心理学的“保姆”哪里能不明白？不过李欣压根儿就没去在意这个，也不敢在意这个，只能顺着领导的脾气来呗。而且，他也从曾书记的嘴里知道了田甜的心理变化原委，对她的遭遇感到气愤与同情。 当然，还有一点点的嫉妒。李欣觉得这田甜太幸运了，能够让曾书记亲自去长丰市营救，还要帮她安排工作，解决生活问题，这女子比自己这个保姆幸福啊！但无论如何，李欣还是有医者仁心的，即便没有曾书记的吩咐，只要让自己知道了，还是会尽力去做的。 她也真的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所学。 “给她做心理辅导没问题，”李欣略微沉吟了一下，直截了当的说道：“不过，有没有效果我可不敢保证。曾书记，你不会真拿这个考核我吧？” 这是软抗议曾书记的“无赖”行为。 曾家辉不由自嘲地一笑。也是，自己应该直言无讳才对。但是，为一个农村来的女孩进行心理健康辅导，自己不找个借口还真是说不出口，总不能直接吩咐一声：那妞儿心理扭曲了，你给她好好看看。那会让人浮想联翩的，会让人怀疑曾书记是不是对田甜做过不道德的事，那就难为情了！ “不考核，你就放心吧。那这样，改天我让铁锋带你过去，你们好好聊聊…。” “嗯。” 李欣轻轻的答应一声。 声音虽小，曾家辉却是知道，这丫头对自己的吩咐，肯定还是有一些压力的，他起身看了看李欣，“那个……你这书也不要看得太久，多注意活动一下身体，小心走火入魔。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曾家辉这既是关心，也是化解李欣的心理压力，他也受心理学影响了。 “嗯。” 李欣还是“老招数”，点头答应一声，然后听话的收起了书本，“您也早点休息，再见。” 看着李欣出门的背影，曾家辉摇了摇头，这干什么事都还得先从学习做起，这心理学算是改变她不少了。当然，他也知道这心理学有利有弊，有利之处在于帮助别人的时候，还能自我调节心理，有益自身身心健康；不利之处则是太懂这玩意儿，少不得会猜别人的心思，比如，现在这妞儿说不定就在猜曾书记有没有对她动心思，想不想跟她干点什么？ 正想歪歪出神，李欣却是又开门进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曾家辉刚想到邪恶之处，脸色还是有点窘迫。 李欣悄悄盯了一眼曾书记，“我把书带回宿舍去看，”她拿了书，经过曾家辉身边的时候，诡异的道：“您刚才没胡思乱想吧？” 靠！ 曾家辉在心中骂了一句，“有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可他刚才那点心思还真被李欣看出了个大概，说话就有些底气不足了，看来这心理学还真他妈的有些道理，李欣学了几个月就有效果了，把曾书记这点小心思都给看穿了！ 李欣这次没去而复返！ 曾家辉自然也没再想歪歪，他呆坐了一会儿，亲自给冶金机械厂的厂长叶毛恕拨了一个电话。田甜的特长还是做服务员，其他也没什么技术，而叶毛恕自己开有一家“红叶子”咖啡厅，这不正好吗？至于自己给他打招呼，虽然有些让叶毛恕“受宠若惊”，但这不算徇私，算这国企厂长与私营企业家集一身的家伙做回公益事业吧，提供个就业岗位帮助一下失业女青年好了。 叶毛恕的电话占线！ 可曾家辉刚放下电话不到一分钟，叶毛恕就急促的回了过来。 曾家辉也没有与他客气，在电话里简要的说了一下田甜的遭遇，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小田这个姑娘没其他特长，只能做个服务员，可她现在心理还有点小问题，放到其他酒店，我又实在不太放心。所以，你那儿…看能不能想到办法？” 他没直接提到咖啡厅，还是算对叶毛恕很客气了。 叶毛恕一听这事，二话不说，立马就答应了下来：“请曾书记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呵呵，曾书记，我还有个事没报告过您，我在卢原的咖啡厅您是去过，但另外还有一个小酒楼和一个小宾馆。我看…暂时就把小田安排在咖啡厅里吧，今后她要觉得酒楼舒服，再由她自己选择。” “你看着办就是了。” 曾家辉倒没怪人家未主动报告个人资产经营情况，这个事不算什么，曾书记自己就没主动向上级报告自己的情况嘛，大家彼此彼此嘛！ 刚要准备结束通话，叶毛恕突然在电话中低声问道：“曾书记，您在长丰市的事，厂里的工人们知道了，都对您崇拜得不得了，全都叫好呢！” 第779章 及时通报 曾家辉双眉微微一扬。听这个意思，卢原冶金机械厂的工人们也知道自己在长丰市春风春雨楼干的那场事了？他们怎么知道的呢？转念一想，又不由哑然失笑，这电视台的新闻都播报了，哪儿还有不知道的人，即便不知道细节，人家还不会四处打听一下啊！ “小事，注意引导工人们一下，别让他们道听途说，议论到歪路上去了！” “我明白。”叶毛恕认真的说道：“你放心吧，小田那事，随时都可以去咖啡厅报道。” “好。” 曾家辉也没和叶毛恕说什么客套话，他觉得没那个必要。 如果真要客套，曾书记估计还不找他了。 放下叶毛恕的电话之后，曾家辉点起一支烟，微微往后靠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之中，双眉也微微蹙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之事。一支烟快燃完了，他又抓起了电话，这一回拨的是一个京城的手机号码。 “家辉，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似嗔非嗔的声音。 “胡司长，没打扰到你的‘夜生活’吧？” 这是晚上时间，曾家辉给国办的胡司长打这个电话，还真有点拿不定主意，生怕引起人家老公的猜疑，那就有些冒失了。所以，他在电话中称呼对方“胡司长”。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要是真不方便，胡小言敢叫“家辉”两个字吗？ “没事，我在办公室加班呢？” “呵呵，工作还顺利吧？” 曾家辉微笑着问道，不过心中还是疑问，国办不是发了个什么通知，提倡以人为本，尽量不加班的吗？怎么自己都不执行呢？当然，这个文件估计是为了应对国外针对咱们的人权问题出的一张“废纸”，别说国办，地方上的同志们不加班都不行，不许发加班费倒是“规定”的。 “还好。国办工作就这么回事。” “正合适你这种成熟稳重的小妇女来干，呵呵。” 曾家辉夸奖了一句，但用上了调侃之语。 胡小言免不了要笑骂两句，随后说道：“家辉，听说长丰市那次事件动静闹得有点大了，好像都说了话，说是这个事情值得关注一下。” 胡小言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起来，隐隐透着某些担忧。 曾家辉的双眉，也蹙了一下。 曾家辉当然知道指的是谁，那当然是打算力挺袁清上位的那位。没想到此事，还整到了这个层面，尽管说得比较委婉，“值得关注一下”。但就此事公开发表意见，这就有些非同小可了，至少折射出某种信号，有人在背后有动作。或许，有人会利用此事做做文章？ 曾家辉的双眉最后还是慢慢舒展了，在电话中笑道：“没事的，他们关注一下也是好事，不然我还进不了法眼呢。” 听他这么一说，胡小言这才又笑了，“没事就好，你自己注意一点。” 胡小言长期在国办工作，谨言慎行惯了。 曾家辉理解这一点，闲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曾家辉与吕庆颂继续实地进行考察。 吕庆颂在卢原整整呆了五六天，总算完成了此次考察任务。对此，卢原市委、市政府自然要再次隆重的宴请华夏森工集团投资考察团一行，以表达卢原人民的热情好客和博大胸怀，没计较吕庆颂的那次“小变态”。 卢原这两天的新闻媒体也对吕庆颂的考察进行了宣传报道，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早传遍了全省，在引起各地猜疑和长丰市暗暗怨怒的同时，省里的两位主要领导也打来电话询问了进展情况。 曾家辉将考察情况进行了实事求是的汇报。 当然，汇报虽然是实事求是，但也略有不同，作了区别对待。对汪正山的汇报，那就有些例行程序的公事化了，用词造句都比较谦虚谨慎，用流动的词语，那叫低调，没有过多渲染什么“功绩”。跟汤中和的汇报就稍有不同了，曾家辉将袁清可能对这次投资有什么问题，一并作了反映，至于后面会不会真的如此，他只能在心里揣测，没有随便宣之于口。 省时里两位主要领导的态度倒大同小异，均明确指示曾家辉，一定要认真对待投资商，千方百计争取把项目拿下来。或许汪正山对投资落地卢原市不感冒，但卢原与长丰都是地盘，无论谁能拿下投资，对省都有着同样重大的意义。农村生态文明建设，需要这样的项目，完全能够体现贯彻落实精神。 曾家辉在电话中自然是惟命是从。 吕庆颂本来不想参加卢原市委、市政府举办的这个宴会的。在卢原市呆的这几天，吕总一身肥肉怕是掉了几斤了，累得浑身骨架都像要散开似的，白天要跑下面实地考察，晚上还要真是有点吃不消这么大的运动量，现在只想在酒店的大床上睡他个几天几夜。但是，盛情难却，他只能硬着头皮，勉力支撑，而且还无法推辞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轮番敬酒，觥筹交错下来，酒量甚好的吕总也没能经受住“酒精”考验，一个抵敌不住，终于溃败醉倒了。 吕庆颂那两百来斤的身体醉成了一滩泥，还真是让人伤脑筋。蒋小丽自己都有些晕菜，哪儿还能动得了吕总，只能干瞪着眼，最后动用了三名身强体壮的年青人，终将吕庆颂的庞大身躯“搬运”进了卢原大酒店的房里，四平八稳的搁到了“席梦思”上。 吕庆颂倒不客气，搬运的人还没离开，他就酣声如雷了。 趁着吕庆颂休息，曾家辉及时的召开了一个短会，把这次投资考察的情况简要的向市“四大家”领导和相关部门负责人作了通报。市里的领导们早就想知道，吕总这一回的考察情况究竟怎么样，关心卢原市对这个项目最终会不会有戏？刚才在酒桌上，气氛虽然热烈，但大伙光顾着敬酒，哪儿会问及正事。偶尔问上一句，吕庆颂也是顾左右而言他，没个准确答复。市里的相关领导心中，难免有些点急上火。这种投资考察，如果搞成雷声大雨点小，那就有失卢原颜面了。 还好，曾家辉通报的情况，基本上让卢原市的领导们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有些进展。虽然说谈生意变数较多，没有谁可以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但起码投资方对考察情况比较满意，而且表达了投资意向，并作了口头承诺，这已经算是一个重大突破了。 会上，曾家辉还向大家传达了一项省里的重要指示精神，由他与陆小东市长两人一同赴省政府进行专题汇报华夏森工集团的考察情况，与省级有关部门做相关工作对接……。 第780章 请求条件 专题汇报会在省政府如期举行。 汤中和亲自主持会议，常务副省长袁清作为分管全省大农业的领导，也参加了会议。省政府秘书长与省政府相关职能部门负责人到会听取情况汇报。 是传统的农业大省，袁清作为常务副省长，不仅分管着财政、金融、人事编制，还分管着农业这一块，手中的权力与地位一样重，这是令他雄心勃勃的一个重要因素。同时，袁清作为本地干部，标准的地头蛇，地方势力很大，无论他有个什么动作，外来的、都不会等闲视之。而且，他是上面个别领导有意培养的下一任省主要领导接班人，一言一行更让他觉得自己在举足轻重。 汤中和是省政府的，是从副秘书长位置上正派的干部，做到了位置上，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正因如此，他才能初步与袁清沟通好支持卢原市引进华夏森工集团这个项目。尽管袁清内心千般抵触，但表面上总得答应下来。 对于省里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曾家辉自然是清楚明了。但他现在无需过多关注，他需要做的是发展卢原，支持汤中和就行了。而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实现自己的卢原经济发展蓝图，将卢原市的经济建设迅速提振起来，扭转下滑的严峻局势。这是曾家辉这种下派干部，在基层工作之时，与其他本地干部不同的思维，只要有了硬邦邦的经济发展成绩，不怕没人赏识和重用。 项目汇报会在汤中和的亲自主持下，正式开始了，“今天咱们开个专题小会，主要是想听一听这几天华夏森工集团考察卢原的具体情况和结果，研究一下省里给予必要的支持事项。家辉书记、小东市长，你们两谁先给大家汇报一下情况？” 曾家辉摆弄了一下面前的麦克风，严谨的道：“我先汇报，陆市长稍后进行补充。” “好，那就家辉同志先来吧。” 汤中和笑容可掬的说道，言辞之间显得很客气。本来以他与曾家辉的私人关系，两人单独相对的时候，肯定不会如此客气和生分。但眼下环境不同，汤中和这是给曾家辉挣面子。瞧瞧，我这个一省之长对人家曾家辉书记都是客客气气的，常务副省长得学学，注意一下态度啊。 袁清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强忍心中不快，装得有些谦逊的样子，朝曾家辉露了一个和蔼的笑容，甚至还点头以示“赞同”。 曾家辉自然会微笑答谢两位领导的“关照”，清了下嗓子，“汤、袁，各位领导，关于华夏森工集团的董事长吕庆颂带领考察团在卢原市的考察情况，我简要汇报几个方面的情况…” 会场里的人都露出了关注的神情。 曾家辉汇报吕总一行对考察结果表示满意，已经达成意向性的投资合作协议。汤中和似乎轻轻舒了口气，脸露微笑，顺便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袁清，“看来很有希望啊。” “应该是吧。” 袁清点头应承了一句。 坐在下面的一些市级部门负责人也都在轻声议论，这表示大家反响不错，搞了个兴师动众的汇报会，总算能让大家感到参加的意义所在。 “各位领导，对卢原市的基本条件，考察团基本上是满意的。但他们有两点担心：一是卢原市内的交通状况。卢原与省城有高速公路，这个问题不大，但市里的交通已经很时间没有进行改造了，状况不是那么良好，这会给生态经济林业发展过程中造成运输方面的不便。而且，这市与县之间的道路改造工程，一直是省里投资建设…所以,在卢原市与下面各县的道路改造上，还提请省里给予大力支持，尽快改善交通状况。二是林产品的深加工以及销售问题。这方面可能涉及工业加工方面的政策，以及贸易方面的措施引导，也需要省里给予倾斜支持……” 曾家辉随即提出了相关的配套“条件”请求事项。 吕庆颂确实对交通状况表示过担忧，曾书记就想趁此机会为卢原市争点“福利”。若是能够向省里要到资金，将卢原市区到下面各个县的公路进行一次大改造，市县之间的车行速度将大大提升，这对整个卢原市今后的发展，都是一个重大推动。曾家辉现在是苦于没钱，要是有钱，他只怕已经开始动手修路了，哪里会等到现在，更不可能让吕庆颂进卢原市的时候还要猛烈的颠簸几下？ 深加工方面虽然现在还在酝酿当中，但早一点提出来研究也是必要的，哪怕省里现在不会有什么具体的支持，但先把这个概念提出来，让领导们心中有个影子，也方便今后的争取。 汤中和望了袁清一眼。 涉及投入方面，那得纳入省财政的预算。即便是交通专项，也得常务副省长有所考虑才行，袁是否支持啊？ 袁清双眉微微一蹙，说道：“这个事情本应是分管交通建设的副省长表态，但涉及省财政投入，我就说一说，省下面各市、县的公路交通状况都不是太好，有的改造了，但经过几年的运行，又有些破烂不堪，又到了需要再次改造的时候，如果要全面改造，预算方面很难承受得了……但是，如果专门为一个市开这个口子，恐怕又会有失公允，打破了平衡局面，难免引起其他地市的不满，由此看来，我个人觉得改造卢原地区的公路问题，由省里来解决恐怕有些难度。至于涉及工业、贸易方面的相关措施、扶持政策，我倒是可以下去之后与分管的同志沟通一下，让他们给予适当倾斜照顾…” 袁清说得比较含蓄，但能从他的话里听出，这是非常明显的推诿。 第781章 口气不小 他的话包含了两层意思。第一，省里没钱，预算不够，不止是卢原市需要扶持，全省各地都需要支持，大家都争着要改造公路，加快发展速度，各个市的情况大同小异，手心手背都是肉，省财政就那么一块蛋糕，不可能为了支持卢原，而让其他市吃不到。第二，他表达得就比较隐晦了。袁清只是管着农业、财政金融，而分管交通、加工工业、贸易的全不在场，我这个管钱的表达了省时钱的观念，他们拿什么去支持卢原，摆明了大家都没法支持嘛？这也就意味着，政府里的相关副都不赞同给予卢原开“小灶”，如此一来，这个华夏森工项目，就可能得不到很好的支持了，那么人家还会不会正式签约入驻，可就不能怪省里某位了。 汤中和的双眉也蹙了下，但没有说什么。 他虽然是省政府的”，是大当家，但涉及到省财政的投入支持，还真无法一个人说了算。就算自己现在表了态，那也得让财政做个预算方案出来拿到省政府会上审议，如果到时候几位表示拿不出钱来，方案通不过，那也等于零。 眼下袁清说的还真是实情，汤中和正在慢慢思考，一时倒也没好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见袁清也正看着自己，眼神有些迷离，仿佛想说：麻烦你汤弄笔钱来，咱立马投入卢原改造道路！ 涉及资金问题，会场出现短暂两分钟的沉默。 曾家辉想了想，说道：“袁，您看是不是可以给我们在其他方面一点支持，公路问题我们卢原市自己想办法解决。这样，省里没有太大的支付压力，市里也能启动公路改造。” 曾家辉本来想要谈一谈改造公路的几种思考：一是可以考虑采用当年在长丰市的做法，协调企业垫资；二是可以考虑向银行贷款；三是让公路建设企业自己垫付。他主要的想法，还是第三种，但由于这涉及有关劳动力报酬的问题，仔细衡量之后，还是没有直接提出来。这个事情比较敏感，弄不好就会成为白条，曾家辉觉得还是要慎重为好，避免引来非议。 袁清淡淡一笑，说道：“怎么，曾手里还有‘王牌’没打出来？” 汤中和也望向了曾家辉。 曾家辉同志似乎口气不小哇，自己有能力搞市县公路改造？ 从卢原市区到下面几个县的公路，估计有近1200公里左右，按照现在二级沥青路面的改造造价，平均每公里按100万元计算，那也得120亿左右，这对于卢原市目前的财政而言，根本承担不了，办不到嘛。如果是长丰市现在的财政情况，熊正东倒还敢说这个大话，但要搁在卢原市的曾家辉身上，是不是就有些让人感觉他在“吹牛”了？ 而且，这牛皮好像吹得有点大啊！ 唯一的可能，就是曾家辉打了“埋伏”，能像当年修建长丰市至平起县的铁路一样，向国家有关部委要到专项资金，省里做一些配套。如果是这样，那还说得过去，要不然，卢原市这几年其他什么事也不干，市委、市政府一分钱都不花，把钱全拿来修路算了。 曾家辉笑道：“我哪里有‘王牌’，就算有，也握在汤、袁手里。我可不敢欺瞒各位领导，卢原市现在确实两手空空，没钱可用，债务还有一大笔没还呢！” 汤中和也发话了，说道：“那你拿什么来修路？这个不但要钱，还是要一大笔钱，省里都不敢随便表态的…。” 他这也是为曾家辉着想，提醒他不要乱表态。以前有市委书记在省领导面前乱说话，乱拍胸脯表态的情况倒也存在，可最后实现不了，只好拍屁股走人了。其他人，汤中和可以不管，但曾家辉是自己一个阵营的人，说得俗一点，大家共用一条“绳”，共事一个“生产队”，有必要警示一下。他也知道曾家辉有些能耐，但毕竟人太年轻，难免冲动，不是什么事都会碰上“好运气”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曾家辉的笑话，言多必失，曾书记若是再口无遮拦，随便乱说话、乱表态，只会更加授人以柄，还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曾家辉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感激的一笑，“汤、袁，关于改造公路这事，我倒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提出来还请领导指正一下。具体来说，我认为有几条路子可以一试。” 汤中和端坐未动，袁清则是神情讶异。 这个曾家辉不但有路子，竟然还有几条？这倒是需要听一听曾家辉有什么“高见”，他不由一笑，“曾，我想参会的同志，包括汤在内，大家都愿闻其详，想听一听你的想法，说说吧。” 袁清与曾家辉不对路，但也知道曾家辉在几个市里都有所建树，因此才一味的打压，担心这家伙指不定哪天就窜进了班子，那就是个威胁性人物了。现在这个着急时刻，他当然想了解曾家辉的想法，如此才能有针对性的采取阻止措施。 曾家辉这个时候可没管袁清的想法，他需要谈的是自己的想法，“好的，我简要说一下：第一个路子，我觉得可以考虑引进投资公司修路。”” “引进投资公司？” 袁清的嘴角浮起一丝诧异的神色，夹杂着不屑与讥讽之意，淡淡的说道，持了怀疑态度。 也难怪袁清是这种表情。这种基础建设工程，历来是政府承担。高速公路引进投资公司，那个好理解，是正常投资行为，也好办。但是二级公路，国家已经明令禁收费了，谁还傻b的来投资，一分钱的回报都没有，谁会脑袋进水，给你来做这种“善事”，真是异想天开！ 第782章 意气之争 曾家辉没管袁清的表情，说道：“对，就是引进投资公司。当然，主题不是修路。我们可以把公路货运这一块的业务作为筹码，不但把今后的林产品运输业务全给他来做，作为回报，我们甚至可以考虑拿出各县的一些矿产货运经营权，规定一定运输年限，让他从运输方面挣回投资款，还有丰富利润。” 这个观点，曾家辉早想过，但一些没给任何领导汇报过。毕竟在舟山，尚无先例。客运方面，各地都是向运输业主实行经营权租赁，比如，购买一条运输线，年审一次多少钱，但对于货运这一块，真还没有可借鉴的例子。把卢原市的公路改造与今后的货运捆绑起来，意思是实行公路投资公司与华夏森工产品运输、黑金公司矿产运输实行协定，这是一个探索，曾家辉的思维有些跳跃与独特，也有些超前，说他“异想天开”，也不算过分。 “小曾书记，这样行得通吗？华夏森工这样的企业，他们今后的运输方式、运输合作伙伴，你能左右得了吗？” 袁清不阴不阳的说道，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明显是皮笑肉不笑。 自从退休的副省长彭明从卢原回来，劝告自己不要再对华夏森工入驻卢原干涉之后，袁清就对曾家辉作了进一步的认识。他知道自己有点小把柄落入曾家辉之手了，毫无疑问，如果把曾家辉惹火了，那是自寻麻烦，他有些投鼠忌惮器了。但是，如果一个常务副省长让一个市委书记这样要挟，还乖乖任命，显然不是袁清的风格，隐忍就成了更深的嫉恨了。 彭明的劝告，袁清不能不暂时对这个项目表示放弃，但放弃并不代表他就对此死心，如果能做些工作，让省政府对配套政策上无能为力，企业完全可以主动放弃投资，毕竟卢原市不像长丰市那般财力雄厚，企业不投资，那就怪不到袁副省长了。 这个时候，袁清肯定要不愠不火的使拌子，给曾家辉泼点冷水。 一句“小曾书记”已经将袁清的内心世界暴露无遗。 曾家辉淡然一笑，“袁省长，舟山省贫穷落后，需要改革的地方多了去，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得通？今天这是工作汇报会，是探讨卢原的项目引进工作，我也大胆的说一句，我们的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什么可资借鉴的经验可循，省里也没钱，市里又拿不出，我们要是这也不敢试，那也不敢闯，卢原还能干什么呢？” 这话说得有点重，但却是事实。 曾书记不大看得上袁清的为人，对他就不怎么敬畏了。单纯以职位而论，一个常务副省长虽然位高权重，但不为发展着想，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置老百姓的利益于不顾，置舟山全局发展大计于不管，这样的副省长，不尊重也罢。何况，自己是当面说的，参会的人谁也分得清好坏，曾家辉也不怕别人会后怎么说道。 袁清脸色一沉，“曾书记，有些河就算你摸得着石头，也不一定能过得去。而且，有些石头并非是你想摸就可以摸的…。” 这个话里，不悦的意思非常明显，加上袁清脸色阴沉，还可以隐隐感觉出威胁警告之意。这也是袁清的一贯风格，身为常务副省长，又在舟山有着不小的势力，上面还有力挺的领导，将来还有主导这舟山一省的可能，自然有着霸道的作风。虽然目前他还不可能说一不二，唯我独尊，但他认为下面市里的干部还无法撼动自己的威严，没人敢这么直言不讳的冲撞的。 曾家辉这个市委书记，上面不就有一个中组部长关注嘛，也不是太大的领导，暂时总还无法与一个副总理相比吧，何况在舟山省，县官不如现管，曾书记就敢在袁省长面前翘尾巴？ 咱后台不仅比你硬，官也比你大，现在还管得了你，今后的前途也比你光明。故此，袁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然会特别强调自己的“权威”，尤其不能容忍被下面的干部如此挑战。 你算什么玩意？ 一个市委书记就可以与常务副省长抗衡么？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吧！ 眼见曾家辉正要反唇相讥，汤中和挥手抢了话头，“家辉同志，还是谈谈你的下一个路子吧。” 汤中和这是担心曾家辉与袁清继续顶撞，那就不好收场了。 任何事都讲究适可而止，把握一个度！ 曾家辉的个性，汤省长再清楚不过。一旦真将他惹火了，只怕会将袁副省长弄得当场下不了台。那就有些糟糕了，抛开自己这个省长坐在这儿不说，光是卢原今后的发展上，袁清如此一味的阻拦，虽有自己盯着，但总会或多或少的存在出现障碍，那就得不偿失了。袁清的能量，可不比原卢原市委书记焦天宇，那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物，斗争起来的难度也就可想而知。 所以，汤中和及时打断了二人的争论，这也是间接提醒曾家辉，小不忍则乱大谋。当然，同时也是在提醒袁清，曾家辉虽然只是一个市委书记，级别没有你这个常务副省长高，但也不是你能随便“呵斥”的，当心人家不仅可以让你当面下不了台，而且可能拖你下台，让人永远上不了台。 汤中和看得没错，曾家辉确实生气了。他对谁生气，首先就是看不上这个人。很不巧，袁清正是曾书记看不惯的那类人，不仅是今天看不惯，早就看不惯了，只是像今天这样当面冲撞，倒是第一回。他也实在是气不过，袁清这种人身居要职，一天到晚不好谋划全省的发展大计，却尽去琢磨别人，搞小团体，打歪主意，还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 这种人搁哪儿都招人恨。 这种人还想着主宰一个省，那不是更招人唾弃吗？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争执的最佳时机。 在省政府主持召开的项目汇报工作会上，公然顶撞上级领导，这有些占不住理，“官司”打到哪里都占不了便宜，而且还是理亏的一方。官场规则，最基本的一条，必须遵守下级尊重上级的基本游戏规则，如果随意破坏，那就会成为各级的“公敌”，无论哪个领导，难免就会对曾家辉心存偏见，这就有些犯忌讳了。 因为与袁清这种小人，在如此场合下的一番争执，而影响了曾书记的未来前途，还真是不值得！曾家辉当然明白自己眼下的正事是什么，当务之急是如何尽快发展卢原经济，既让曾书记捞点政绩，也能给卢原全市几百万人民大众谋点福祉，绝对不能因为这点意气之争，误了发展大计。 第783章 尝试不同路子 官场，必须分清主次和轻重缓急。 官场，讲究的是刚柔并济。 官场，从来就不允许冲动！ 曾家辉明了汤省长的用意，瞬即平息了有些激荡的心情，“第二个路子，就是让建筑企业自己掏钱，政府打白条。” “那怎么能行，别说建筑企业一般都没多余的流动资金，即便是有，人家也不敢等，你那不等于是打白条吗，谁敢给让政府打白条啊？” 对，就是打白条！ 这需要的一个讲诚信的政府，曾家辉之所以提这个，自然有他的道理，“现在建筑商的眼睛都盯着政府，总认为政府的工程最好做，钱最好挣，利润也最高。那我们就给他们提供一个合作机会，让企业主动参与进来修路，给他们一个回报的机会，谁不参与，今后政府的工程就别想再插手进来。因为，政府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不给予帮助，今后政府也不会拿工程让他们来营利。” 这倒是一个妙招，说白了，堵住那些上级打招呼揽工程的漏洞，挡住有些领导伸出的“手”。 不过，这显然解决不了当务之急。 汤中和觉得这个有难度，即便个别企业愿意，但要想形成气候，有待时日，量不大，事情办得就慢，一慢就没了效果，还容易造成负责影响。于是，他摇头道：“你还有没有其他路子？” “有。” 曾家辉接了下去，“第三条路子，就是贷款修路。” “贷款修路？” 汤中和追问了一句。 他觉得曾家辉这想法更离谱了。 贷款，那是要还的资金，不比上面的扶贫款，或者是财政拨付的专项资金，划下去用了就用了，根本不需要归还，只管敞开了花，花得大手大脚都没有关系，大家都不会去心疼。可这贷款就性质完全不一样了，到了时间，银行是要来催债的，不还不行，连本带利都得还清才行。你说要是贷款建工厂、开矿山，或者是修什么高楼大厦，那还好说。一方面有个还款来路，另一方面要是搞不出效益来，还有个物件摆在那儿，可以拍卖来还款。可这贷款修了路，拿什么还钱？二级公路禁止收费，路压坏了还得修护呢。再说，贷款也得有抵押物啊，一个市的公路改造资金上百亿，拿什么抵押给银行？ 没有抵押，什么银行能够放心的把钱贷给你？ “要想富，先修路。” 曾家辉首先把好听的词先抬了出来，然后娓娓道来，“我们为什么不能贷款修路。这中间，涉及到一个账怎么算的问题。修路虽然投入上百亿，但那是全部改造完成的总帐，一年投入并不需要那么多，完全可以根据进度情况，一年一贷，要多少贷多少。而且，我们修路是改造自己的基础条件，这本身就是应该做的事，何况还能因此引进四十多亿的投资，如果配套深加工项目一并落实下来，动态投资还会增加一半以上，这完全是一比一的吸引投入，既能改善基础条件，改善民生事业，还能满足产业发展需要，推动经济建设，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曾书记这一句‘要想富先修路’说得好，这话大家都听得多了，也深明其意。我很赞同，也表示理解你的想法。但是，如果向银行贷款修路，退一万步讲，银行愿意贷款给你，可你想过还贷款的问题没有，你拿什么来还？就凭你卢原市，别说贷不出一百个亿来，就是贷出来了，你财政一年能节余多少还银行？” 袁清半天没发话，这一说就是冷嘲热讽。 他甚至没有忘记打个哈哈。你卢原市现在的经济处于下滑状态，不要省里转移支付保运转就烧高香了。贷款修路，耍嘴皮子功夫吧，你拿什么还？再说了，谁又愿意将资金贷给卢原市？你当人家银行全傻b啊？ 曾家辉听了，并没有反驳，而是笑了笑，“袁省长，这算真不能像你那么算，我们这样算一下，如果华夏森工集团这次投资落实下来了，那发展林业经济就正式步入轨道，加工深加工项目配套进去，卢原市的经济发展立马就会好转起来，到了这个时候，路就非改不可了。当然了，那个时候，我们自己有钱修路，根本不用担心还贷问题。说穿了，这就好比我们公务员买房，就看你是工作二三十年，先揍足钱再买房，还是先按揭买了房，再从工资中慢慢还款，概念一样，也就一个超前消费问题。既然道路一定要修，延后几年修和提前几年修，区别是很大的，产生的发展吸引力和推动经济建设的效果，也是截然不同的。我认为，既然我们已经有举债建设城市的先例，为何就不可以在改造公路上仿效呢？完全可以尝试一下嘛。” 一方面，他这是讲道理。 另一方面，当然也是说袁副省长思想解放不够，还是传统的发展观念。 曾家辉说完，嘴角还微微翘着，算是教育了一回袁清。原本没打算像今天这样与袁副省长直面“对话”，但这袁清不但钻营弄权，还非常官僚，不办正经事，他只好借机给他上上课了。 当然，曾家辉这一讲课，袁清不但听不进去，没能学以致用，反而是心中更不舒服了，这曾家辉也太傲气了，以为有汤中和撑腰，就能在我这个常务副省长面前吹鼻子瞪眼睛？ 袁清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你贷款好啊，那你拿什么抵押贷款？” 这话说得有些毒，你向银行贷款总得要抵押物的，你卢原市的国有资产，能开发的资源已经给企业开发了，办公用房这些也值不了几个亿，拿啥去抵押，没有啊！可你要是指望省里拿什么东西来抵吗，可能吗，袁副省长这一关恐怕就不会答应呢！ 反正，袁清是铁了心的不管，汤中和要管也行，你省长自己想办法去，分管财政金融的副省长可不管，这个态，首先就不会表的。 第784章 相互出人意料 “政府与银行合作，申请授信。”曾家辉淡淡的道：“银行可以对市政府的信用情况，给出一个授信额度，这个不需要抵押吧？” 曾家辉还是那副淡淡的语气，似乎信心百倍的样子。 政府授信贷款，虽然有的地方搞过，但那是有来源的地方，银行想念政府能近期还款，也是一种按揭的模式，三五年后，一年还一点，这不是不可以。关键是卢原市政府现在的状况摆在那儿，哪个银行愿望给它授信，又能授信多少？ 袁清根本不答话了，卢原的情况他清楚。授信，没戏！ 袁副省长对此已经决定隔岸观火了，但汤省长却思考开来，他被曾家辉描述的第三种方式吸引住了。刚开始的时候，汤省长与袁清想法大同小异，觉得曾家辉有点异想天开，贷款修路这种事情也敢搞？然而，他在脑子里认真过滤一遍之后，却觉得这是没办法中的好办法，有道理啊。 不仅卢原可以这样试一试，如果成功了，其他地方也可借鉴啊。 这也不失为改革的深入探索实践！ 这路既然迟早要修，迟修就不如早修。 汤中和看着曾家辉，慢慢的道：“这个路子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这路早修一天，卢原市就早受益一天，我们与其攒够了钱再修路，不如提前预支这个收益，早办件大好事，这可不是简单的提前消费，而是一个提前用最好的基础条件，争取最大的利益交易。家辉同志，你拿得准这个生态林业项目就一定能产生很好的效益？” 汤中和的话很沉稳，也问得很认真。 他的态度，对曾家辉是一种支持与鼓励。 曾家辉知道，汤省长不仅是有意支持他，而且在认真考虑他的提议。只要有省长的支持，一方面可以为卢原的发展尽点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人类的生态环保事业做点小贡献。既为人民服务，又能为自己捞点政绩，一举几得，这算是大也事。 “汤省长，这项目的效益问题，我们已经在做可行性研究报告，不日将送交省政府和有关部门审批，抛开生态方面不可估量的有益不说，单就经济效果方面，林产品的收益肯定不会差的…。” 曾家辉笃定的说道，免不了搬出了低碳环保、循环经济、可持续发展的理念，还列举了发达国家向生态环保国家购买“空气”的例子，谈到有关生态补偿的政策等等。 “嗯，这倒也是……” 袁清听到这些观点，心中虽然不愿意，但看到汤省长点头，下面的同志们也在点头，他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他并非完全是对曾家辉的意见点头，主要是对曾家辉举的例子、谈到的国家有关政策，不得不点头。 “生态林业项目入驻以后，林产品加工方面也会引进配套企业。这样一来，卢原今后将考虑逐步缩小矿产资源开采量，慢慢的通过林业的发展，生态的恢复，大力发展生态旅游产业，带动市内的餐饮、住宿、游乐服务业等第三产业的迅猛发展，逐步形成一个产业链条和庞大产业群体，走新型的生态产业发展路子…。” 曾家辉说的声音逐步提高，显然有些自我兴奋。 汤中和等人却是听得有点发呆。了不得啊，感情这家伙眼光远大，远不止盯着一个生态林业项目，生态产业发展路子都想好了，把贯彻落实最近的十八＊大精神完全涵盖了啊。 曾家辉并未就此打住，继续道着雄韬大略，“不管发展什么产业，交通条件都是最重要的基础，都是首要的条件，只有通过交通的改善，发展壮大优势产业，改善城市与农村条件，缩小城乡居民差距，统筹城乡各项社会事业发展，一个地方才能真正称得上‘科学发展’。所以，我认为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早晚都要干的事，为什么不早干，我们当前必须抓紧改造公路。” 曾家辉侃侃而谈，最后作了这样一个总结汇报发言。 “曾书记这个路子，真还有些道理。但这不管是采取哪种方式改造公路，既然是投资方提到的一个关注事项，那都有些急切，可这好像都需要不长时间才能确定吧？人家华夏森工集团急着考察，那就表明他们也有时间要求，你看这离春天不远了，林业发展可是抢季节的‘生意’，一个条件满足不了，人家可能会突然变卦的，他们在长丰市考察不说出了问题吗？这个得引起重视啊。所以，我倒有个建议……” 袁清慢慢的说了一大通话，出人意料的赞同了曾家辉的改造公路建议。不过，他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偏偏还在“建议”两字后面停了下来，故意慢慢的喝了一口茶，一进让人猜想不出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与会者的目光集中到了袁清的身上，惊诧倒不多，主要是想听他的下文。 汤中和与曾家辉对视一眼，两人都显得沉稳，保持了一贯的稳重，自然也不会露出惊诧的神情。 先让袁清说完再议！ “这吕庆颂不是先后考察了长丰市、卢原市吗？既然这个项目对地方的发展和人类的贡献都举足轻重，那舟山就一定要将这个项目拿下来，长丰市不行，卢原市又有条件限制，我担心留不住这个企业啊！我看…是不是请他再到别的市里也考察一下，多个选择，总有让他满意的地方吗，只要留在舟山省就行，留下来了，长丰、卢原今后也有机会嘛。” 袁清说得一本正经，还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他装出一副顾全大局的表情与态度！ 汤中和心中一凛！ 这算什么建议？摆明了是与曾家辉过不去啊！华夏森工集团与长丰市合作不了，才去了卢原进行实地考察，现在对方有了口头协议，正在协商有关基础条件，你却提出让投资方再对其他地市进行考察，这是个什么道理？ 第785章 再次让人惊异 曾家辉心中虽然也是异样，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淡淡的观察着两位领导的表情，没有急于说话。 但袁清的这个建议，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他无需再评价这种人！ 袁清瞥了曾家辉一眼，咧嘴一笑，“曾书记，我这只是就事论事，没有要挖你墙角的意思，站在全省的发展大局考虑这个项目，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确保华夏森工集团的这个项目入驻。这一点，我想与汤的意见也应该是一致的吧？” 他说完还故意看了一眼汤中和，袁副省长大局意识不比汤差吧？ 汤中和蹙了下眉头。这袁清做得太过分了，公然打脸，还偏偏说得冠冕堂皇，即便曾家辉不是我汤中和的亲信团队成员，只是一个下属的市委书记，你这个常务副省长也不应该这样当面横来吧 难道这家伙不怕惹毛了曾家辉？也不怕得罪自己这个？ 袁清嘴角微微一翘，脸无表情，闭口不再言语。 他在等着汤提出疑议，也在等着曾家辉当场跳起来。不管谁这样做，那都只会给人留下一个印象：不顾全发展大局。咱袁副省长不是说了吗，这是为了留住投资商，确保不失去项目嘛！长丰市失利了，卢原条件有问题，省里这里考虑难道有错吗？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汤中和并没有开口。 曾家辉也表现得很冷静，他不但没有丝毫生气的神情，甚至脸上还有了笑容，看着袁清微笑道：“袁说得很有道理，只要能把投资商留下来，留在我们，不管在哪个市，那都是胜利。” 这话倒是让大家脸上露出惊讶神色。 曾书记竟然如此识大体，如此顾大局？这个可不简单，换着其他市委书记，不要说像曾书记这样年轻气盛的市委书记，即或是成熟稳重的省领导，只怕也难有如此胸襟气量，要是不当面与袁清争个面红耳赤，起码也是怒目相向了。 袁清的心中比其他人更惊异，他显然也没想到曾家辉会这么爽快，会说出这番话来。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疑问：曾家辉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念头飞快的在袁清脑海旋转，他实在是拿不准曾家辉的真正用意。不过，眼下他也管不了曾家辉怎么想，只要他不反对，那就好办，他就能名正言顺的让投资商另寻他处，“这样吧，省政府出面再清华夏森工集团的考察团去其他市看看，比如南阳市，那儿也是曾家辉同志呆过的地方，当地的矿产开发面积也不小，道路交通新改造的地方多，单就交通而言，估计比卢原的现状还略好上一点，也许企业更满意一些。” 汤中和都有些忍无可忍了。 袁清这摆明是假公济私。 谁不知道南阳市换的市委书记、代理市长全是袁清的人马？当初挤走曾家辉，就是为了安插他的人上位，这投资考察团先后考察的三个地方，全是曾家辉昔日工作之地，而且都在这几个地方做过市委书记，这是要让曾家辉发狂啊。如果说他抢了长丰市的项目，现在又让袁清挖了墙角，再把项目送给南阳市之际，曾家辉又跳出来要硬抢回来，那就真要让这几市的人民大众骂曾家辉不地道了。 不过汤中和最终还是没说话。 倒不是汤中和怕袁清这个副手，而是曾家辉的镇定自若，让汤中和改变了主意。以他对曾家辉的了解，大凡曾书记如此表情，那就代表他胸有成竹，另有打算。袁清是没有怎么与曾家辉正式打过交道，更没有下面交锋记录，还不太清楚曾家辉的沉稳，也没领略过他的“辣手”，这次倒可以看看他的再度展示了。 袁清如果彻底激怒了曾书记，恐怕也没安宁日子过了。 曾家辉还真怒了，不过他现在是越怒越平静。他微笑点头，似乎完全赞同袁清的安排。 参会的市政府相关职能部门，自始自终没人发一句话，也没有插一句嘴，似乎大家都是前来参观学习者，而不是参与会议讨论的，安安静静的全坐着，该喝茶的喝茶，该抽烟的只顾抽烟，会场还出奇的安静。 袁清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诧异，这个曾家辉，不是听说性如烈火吗，怎么今天的忍耐功夫完全是一流水平呢，甚至境界更高，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曾家辉点头之后，随即撇开了项目的事情，说道：“我希望省里能够考虑卢原市改造工作的方案，尽快把这事定来，引不引华夏森工集团这个项目不要紧，但公路改造的事耽误不得。” 不引企业，也要改造公路！ 汤中和一听这话，立即表态道：“嗯，改造公路确实是发展经济的头等大事，省政府原则上支持你们卢原市自己的主张意见，你们回去再筛选一下最佳方案，酌情定夺，需要省政府支持的时候，我会尽力支持……需要协调的地方，我也会全力协调帮助…。” 汤中和这话说得非常到位，没有说支持曾家辉个人的意见，而是支持卢原市的主张，让他们自己筛选比较最佳方案，省政府支持地方上的筛选方案。因为不管哪种方案，都会有一定风险，省里不拿这个主张，不担这个风险，一旦出了纰漏，也是卢原市集体研究筛选出来的方案，责任也不是曾家辉个人来担负，板子打不到他一个人身上。 必要的时候，他这个还可以出面化解一点矛盾和压力。 而且，从以往的经验判断，汤中和知道曾家辉的行事方式总会出人意料，见他牢牢咬住改造市里到各县的公路这事不放，已经猜想到其中必有奥妙所在，这估计也是他在会上争取的重点。既然曾家辉下定决心要干这个事，汤中和自然会支持一下。关键时刻，汤不能含糊。 他以一省之长定下基调，袁清这个副省长当然不敢当场顶撞。袁清敢考验曾家辉的耐心，汤也能考验袁副省长的承受力，大家都得讲游戏规则，玩的都是政治。 如此一来，袁清自然得表态了，“曾书记的执着精神让人钦佩啊，既然你咬定青山不放松，要干这么一件促进卢原经济建设的大事好事，我肯定表示支持……。” 顺着汤中和的话，他也说了一通官话。 曾家辉淡淡一笑，说道：“袁省长，表示支持，这话有些让我们下面的干部不放心啊。光‘表示’没什么用的，袁省长可得实际一点，如果我们向银行贷款，需要省里做个担保，还请袁省长多多支持…您是分管财政金融的，一句话足够我们干几年的…。” 曾家辉故意给袁清戴了一回高帽。 反正一个目的，为了资金！ 他也不怕让人笑话，这不是曾书记为了个人利益，是为了卢原几百万人民，不丢人！ 袁清哈哈一笑，掩饰了一下自己略微的尴尬，“没问题，只要银行愿意接招，我就敢开口，这担保怕什么，上面有汤，有省政府顶着，我这个分管副省长怕什么？呵呵……！” 他这个哈哈算是对此事告一段落。 虽然是场面话，但这是在会上说的，即便不写入省政府的会议纪要，但完全可以用录音作证，曾家辉要的就是袁清这句话。他很清楚，要想在银行贷到上百亿的款子，单凭卢原市政府的招牌，肯定办不到，必须要省里出面。 而省政府让汤省长发话，效果虽然好，但不利于汤中和今后的工作，还是把袁清套上最为妥当，有了这个承诺，今后自己可以追着袁清不放，还可请汤往下施压，那才是最好的出路。 这个项目汇报会总算降下了帷幕。 会议结束之后，袁清立即联系已经从卢原市返回的吕庆颂…… 第786章 包赚不亏 吃过午饭，曾家辉去了吕庆颂下榻的酒店，他这几天还得与吕总多多接触一下，必须把基础工作做扎实，绝不能让这笔投资悄悄流走。这上午的会上，袁清不是提出让吕庆颂去考察吗？去不去，决定权在吕庆颂的手上，即便去了，怎么考察，考察之后如何决策，主动权也掌握在华夏森工集团，并非由袁清说了算。 只是让曾家辉仍有一事不明，这袁清与吕庆颂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才如此让吕庆颂处在十分矛盾的境地，很明显，他对袁清有些不甘心依从，却又似乎不敢不依从？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不管如何，卢原市都应当下足功夫，全力争取，绝不能丧失这种发展机遇。 可惜吕庆颂不在酒店，曾家辉没有见着人。 倒是在大堂里遇上了吕庆颂的秘书蒋小丽。 “蒋秘书，吕总呢？” 按照正常理论来看，这秘书应该与老总时常在一起，曾家辉现在是只见秘书，不见吕总，而且自己又没能在酒店房间找到吕总本人，如果冒然给他打电话，又没有什么重要之事相商，又觉显得太轻率了，故而他见着蒋小丽，有此一问。 蒋小丽嫣然一笑，道：“吕总出去了。” “哦。”曾家辉倒是有点奇怪，这个蒋小丽可是“小密”型的人物，竟然没跟吕庆颂一起出去，还真是有些出乎意外，不由脱口道：“你这形影不离的秘书，怎么没一起出去呢？” 曾书记这话问得有些唐突，难免会让人难堪，但他就是要这样问。这企业的人与官员之间，如果一味的严肃与遮掩，那就难以显得随和，也就容易让人拘泥，更不能融为一块了。男的女的都一样，有说有笑，氛围浓厚一点，什么都好谈。否则，大家一严肃，想说的话不好说，想干的事就没戏了。 蒋小丽听得出话外之音，自然不以为意，轻声笑道：“曾书记真会开玩笑，我这人吧，是能够不与吕总一起的时候，绝不跟他一起，巴不得他多出去玩玩呢！” 看来这蒋秘书也有些烦吕总了！ “呵呵，小心这话让吕总听到了哈。”曾家辉转身就待离去，忽又停步问道：“那蒋秘书下午看来得一个人逛逛了？舟山虽然不比沿海发达城市，但商业、文化气息还是挺浓厚的，你正好可以借机溜达一下、放松放松…。” “唉！” 蒋小丽叹了口气，“考察团的其他人全在房间里玩牌呢，没人陪我去逛街啊，一个人溜达真是没劲！” 曾家辉笑笑摇头，表示爱莫能助，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曾书记…”蒋小丽突然快步上前，叫住了曾家辉，“您对舟山省城熟悉吗？” “当然！” 曾家辉停下脚步，点头道：“我在这个城市生活过几个月，到了下面基层，平时出差也少不得在省城抽空转上一圈儿，对这儿的环境真还不陌生。蒋秘书这是要打听什么人，还是要问什么地方？如果有，我估计还真能提供一点帮助线索的…。” “您今天下午应该不忙吧？” 蒋小丽没有顺着曾家辉的话说，而是另有所问的道。 曾家辉轻轻摇头，“不忙，这不正准备过来找吕总聊天吗。” “那你陪我逛逛街行吗？”蒋小丽一脸恳切的说道。 “这个…” 曾家辉有些为难，让自己这个市委书记陪一个大美女逛街，还真是有些不敢担当啊！虽然舟山省城认识自己的人并不多，正常的陪一个大企业老总秘书逛街也不会惹多少非议，但总觉得这样会让人感觉别扭，不自在啊！ 而且，对于陪女人逛街，那绝对是个苦差事。曾家辉可是领教过无数次那种难受滋味的，结婚前陪女朋友的教训时刻萦绕在脑海呢，一想起就觉得腿累得发软，一天到晚的溜达在街上，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今天要是陪蒋小丽这美女，那一旦逛起街来，她整个人就会像吃了鸦片一样，精神十足的，肯定不会有秘书的样儿。并且，曾家辉总结过经验，对于那些长得漂亮，又有钱的女人，那逛起街来，简直像疯子一般，你得陪她走路，陪她购物，估计还得陪她吃什么特色小吃…总之，绝对的苦差事。 “曾书记不会是怕我吧？” 蒋小丽见曾家辉面有难色，使用起了激将法，“一提逛街，您就你色大变，不会是吓住了吧？” 靠！ 逼我啊！曾家辉咬了牙，笑道：“我怕什么？” 蒋小丽一听有戏了，笑着扳起了手指，“这陪女人逛街，男人怕的事情就多了。比如，你怕我花你钱啊…怕我…？” “打住！” 曾家辉一摆手，“别的我怕，花钱我还真的不怕。” 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男人一般情况下，还真怕陪女人在大城市逛街。如果曾家辉自己没第二职业，又清廉无比，那还真不敢陪蒋小丽上街，人家这种老总秘书，如果看上一件衣服，偏偏要为难人的话，那不得要了曾书记几个月的工资？但曾书记还真不怕这个，其他的不敢说，这不怕花钱是绝对真实，只要别人愿意花，花得有价值，尽管花就是了。 他只是不喜欢逛街，想拒绝又不太好意思罢了。 现在听蒋小丽这样一说，明知是激将法，还只有答应下来，谁让对方是吕总的秘书，还是个大美人呢，这激将法与美人计加在一起，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将计就计，索性豁出去了，陪！ 曾家辉还悄悄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咱这是为了卢原的发展大计，小小牺牲一回又有什么关系？他当下耸了耸肩膀，若无其事的道：“蒋秘书真要逛一下的话，那我就‘陪’了？” “你‘陪’了？”蒋小丽格格一笑，走近曾家辉身边，轻声的笑道：“您是包赚不亏！” 包赚，我陪女人逛街能赚什么呢，小白脸也不会这么认为吧？ 曾家辉真不会这样认为，笑着摇头无语。 第787章 逢场作戏 嘿嘿！ 曾家辉也不想与蒋小丽打什么暧昧的哑迷，两人也争论不出亏与赚的结果来，只得一起往外走。他边走边笑道：“蒋秘书，这次卢原之行，我真要感谢你的不少提醒啊！” “怎么感谢呢？” 蒋小丽知道曾家辉说的是在卢原的舞会之上，她暗暗透露吕庆颂原先确实有不会真在卢原投资的意思。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说那事，只是很隐晦的一句“不太清楚”，给了曾家辉一个暗示。 “这个啊…下午陪你逛街、陪你购物、陪你吃晚饭…。” 曾家辉只能胡乱的说笑，什么“以身相许”这种老套路倒是没有整出来。 “陪呀？” “差不多，不过晚上不能陪你…” 扯上这种话题，曾家辉可不怕吃亏，思维丰富着呢。 蒋小丽看样子在开玩笑方面也是高手，不是盏省油的灯，故意寻根究底，“晚上为什么不能陪呢，你老婆又不在舟山…怕什么啊？呵呵！” “老婆倒是不怕，”曾家辉怪怪的笑道：“我是怕吕总晚上不让啊，哈哈哈！” 这本来是个令人尴尬的话题，但听在蒋小丽的耳中，却是没当一回事儿，嘴角歪了歪，“曾书记不会是吃醋吧？” 真是不自重！ 曾家辉原本是想引出这个话题，让蒋小丽自我控制一下，一路上少开点这种玩笑，那样就可避开许多人的眼光，也能减少点麻烦，降低点风险。没想到蒋小丽根本不当一回事儿，根本不吃这一套，当下真有点被打败的感觉，摇头道：“我倒是想吃醋，可惜美女见多了，吃不过来！” 哈哈哈！ 吹牛不打稿子了！说完又连连摆了摆手，“我这话有些不严肃了。” 蒋小丽倒没在意，认真的道：“曾书记，反正这又不是在卢原市，也不是在办公室，用不着严肃嘛，你下午就像普通人一样陪我逛逛行不？” 她这话有些恳请之味道，曾家辉倒是听得心中一动，这蒋小丽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同于以往，一定是有什么心事，估计还跟吕庆颂有关，否则断然不会纠缠着自己陪她逛街的。当然，以吕庆颂的年纪，蒋小丽肯定不是吃醋，而是因为其他，那是因为什么呢？ 曾家辉想不明白，但却是认真的点头答应，“行。” 他也正有事要与蒋小丽沟通一下呢！ 有了这项“普通人”的界定，两人逛起来就随意多了。 腊月时节，各大商家为了争夺年终消费的这块大蛋糕，一家家商场分别耍起了各式各样的花招，什么全场一折大优惠、买二送一大酬宾，商品大降价、大跳楼、大甩卖，全使了出来，还有那些返款大行动等等，各种手段不一而全。总之，打折促销，花样翻新，层出不穷，目的就一个，让顾客经不住诱惑，掏钱！ 蒋小丽今天就有些经不住诱惑了！ 她钻进商场，只顾往服装店里跑。 女人的衣橱里，永远都缺少一件衣服。 这也不知道是哪位着名的服装设计大师说的，反正对女人绝对是经典的总结，现在就能从蒋小丽的身上体现出来，她虽然嘴上一直对曾家辉说“不好意思”，但却总是忍不住看看这件，又试试那件，展现了一个时尚女人对服装的痴迷与疯狂！ 蒋小丽从这家专卖店出来，又钻进那家时装店，一遍又一遍的不停试穿着各种各样的品牌服饰，忙得不亦乐乎。不过，曾家辉能够看得出来，她压根儿就没想买下其中的任何一件，尽管随便哪件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是那么漂亮，完全是为了逛个尽兴而已。 她试穿了一件很拉风的褐色风衣，确实好看，惹得几名店员都啧啧称赞不已，“小姐，这件衣服真像为你量身定做的一般…….穿在你身上实在是太好看了。” “是吗？” 蒋小丽禁不住在试衣镜前迈着模特步，转了几个三百六十度，兴奋不已，“真的好看吗？” “真的好看。” 一名店员上前给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又在她肩膀上轻轻摆弄了一番，朝坐在陪坐沙发位置上的曾家辉那边努了下嘴，“您要不信，可以让你老公过来看看，我真的没骗您。” “哦。” 蒋小丽轻轻一笑，她知道服务员误会了，肯定把曾家辉当成自己的“老公”了，当下也不方便解释什么。她继续转了一圈，然后有些诡异的道：“那你去叫我‘老公’过来看看，如果他满意，我就买了。” “好嘞。” 服务员高兴的快步向曾家辉走去，这件衣服三万八千多块呢，高档商品还不打折，卖一件下来，自己提成百分之三，那也是一千一百多块的外快啊！当然是高兴的就去叫人了。 服务员高兴，蒋小丽却是悄悄的瞅着那边，等着看好戏呢，她不知道这曾家辉会是什么反应，是要尴尬的解释一番呢，还是要对服务员不假脸色的责怪一顿，或许会借故溜出门去。总之，她觉得肯定会让曾家辉有些措手不及，一定是个精彩的场面！ “先生，您太太让你过去帮她斟酌一下衣服。” 服务员走到曾家辉的身边，很有礼貌的说道。 曾家辉一愣，“我太太？” “啊，她正穿着那件风衣呢！” 服务员以为蒋小丽换了衣服，曾家辉没注意到，看不见人而怀疑呢，主动提醒并向还在摆弄风衣的蒋小丽指了指，“您太太穿那件风衣真的很漂亮呢….” “哦。” 曾家辉算是搞明白了，蒋小丽这一试衣服，竟然成了“曾太太”了，不觉婉尔，他觉得这个便宜可不能乱占，但张了下嘴，还真是不好解释，索性硬着头皮点了下头，走了过去。 “太太？” 曾家辉似笑非笑的对蒋小丽调侃道：“你少转两圈行不行，一会儿要是转晕了倒地不起，我可背不回家啊。” 呵呵！ 蒋小丽有些判断失误，官场上的人，逢场作戏这种小儿科的事情，大多都是轻车熟路，曾书记一定程度上还算是顶尖高手呢！ 第788章 真正回报 蒋小丽见曾家辉以假乱真，还真是佩服曾书记。你要是在这种地方，去跟服务员解释两人是什么正当关系，那真还比默认更加麻烦，高明！她不由抿嘴一笑，故意近身娇笑道：“老公，你说这件风衣穿在我身上好看吗？” 她也来个打蛇随棍上，索性演戏就演得逼真一点。 曾家辉低头上下看了看，这风衣配上蒋小丽里面的白色抽褶衬衣，加上下面的紧身牛仔裤，还真是将她美好的身材搞了个若隐若现，吊足了男人的胃口，看得曾书记都有点吞口水了。 他不仅要看，顺便帮蒋小丽拉了一下前面的对襟，然后又迈开一步，拍了拍蒋小丽的臀部，“这一遮盖下来，这儿的风景会不会就给挡住了？”他说完只顾看着蒋小丽，抿嘴直想笑。 小样的，占曾书记的便宜，曾书记可不是那么容易吃亏的！ “哎呀！”蒋小丽故意娇笑一声，身体却是不躲不闪，“遮上不让别人看，不正是你喜欢的么？免得你经常吃醋….！” 上当了！ 曾家辉感觉自己挖个坑掉进去了，可这戏不演完，还收不了场，他只得讪讪一笑，“那是嘛。” 蒋小丽一只手拉住曾家辉的胳膊，摇晃了下，道：“你还没说好看不好看呀？” 曾家辉抹了一把额头，幸好蒋小丽的声音正常，没有嗲声嗲气，否则怕是晕菜了！赶紧点了点头，“很好，很漂亮，你天生丽质，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好看。”他说到这里，语音一顿，然后又说道：“这衣服真得很不错，就买下来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吃饭去了……！” 看来曾书记真是怕这戏再演下去，自己有“暴露”的可能，要不然也不会冒然说出这种“闪场”的话来。 蒋小丽是一个聪明的美女，看到曾家辉的脸色，知道应该适可而止了，于是笑道：“这件衣服虽然好看，但我还想再比较一下，改天再来买吧。” 三万八千块的衣服，对她这个秘书来讲，还是有些贵了！虽然她是吕庆颂的秘书，工作上占了许多便利，但私人金钱方面倒没多少优待，毕竟是国有企业，不是什么都像私人老板那样，说赏一万就一万的，什么都得讲发票，还要报出开支理由。 你要真让她买下这件衣服，基本上就要两三个月不能再逛衣服专卖店了，哪里有那么多外快收入啊。所以，她找了个借口，脱下了风衣，装着没有丝毫留恋的意思，挽上曾家辉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我觉得真的好看，不用再去比较了。” 曾家辉却没有移动脚步，而是有些认真的说道。 服务员从开始的高兴劲中，突然见这漂亮女人不买了，又有些失望，现在一听曾家辉这样说，希望又浮现在了脸上，赶紧劝道：“是啊，小姐，这衣服在舟山省城，每个型号只有一件，您要是错过了，让别人抢了先，那可就买不着了….” “我看看再….” 蒋小丽的话还没说完，曾家辉就摆手打断，对服务员道：“就这件好了。”然后也不管蒋小丽是否同意，掏出银行卡递了过去，“刷卡吧！” “不…” “‘老公’送件衣服不行啊？” 曾家辉武断的决定了。 这下倒让蒋小丽有些不知所措，让曾家辉给自己买件衣服，这要接受吧，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可不要吧，真还不想拒绝，她知道曾书记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就愿意为什么女人买件几万元的衣服，荣幸着呢。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默认了，挽着曾书记的手紧了一下，眼睛没敢看曾家辉，只好盯向了那件衣服，她对这件衣服也确实非常喜欢，毕竟她也是女人，没有理由不喜欢漂亮衣服嘛。 而且，她内心还兴奋不已，曾书记买的呢！ 这戏快散场了，这下曾家辉总算可以松一口气，至少自己用不着再扮演人家的“老公”，别说是怕服务员的眼光，就是想像一下吕庆颂那肥胖的身体压在这美女秘书身上的场景，曾书记就觉得这戏演得有些不是滋味，甚至隐约有些恶心感。当然，要是不去猜想她们的那点破事，自然又另当别论了。 最让他放松的是，现在不必再从一家店铺走进另一家店铺了。 单子很快就从票据机里输送出来，曾家辉看也没看一眼金额是多少，就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接过衣服和银行卡，很绅士的对蒋小丽道：“‘太太’，走吧。”然后脸上带着一丝怪笑，快步走出了店门。 转过这家店之后，蒋小丽赶紧放开了曾家辉的胳膊，笑道：“曾书记，我出来的时候还说您陪我逛街是赚了，现在才明白，您真亏了….” 嘿嘿！ 曾家辉吐了一大口气，伸手抹了一下额头，汗颜的道：“还是赚了，这不，几个小时就赚了个太太嘛！呵呵！” “成本高了！” 蒋小丽继续笑道摇头。 “哦？”曾家辉不懂的看了她一眼，“这话怎么讲？” “逛几个小时，就花了您三万八千块，成本不是太高么？” “哈哈哈！” 曾家辉一听是这事儿，开心的笑了，“我当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听蒋秘书这话，似乎觉得不太满意哦？”他说完认真的瞅了一眼脸上还有些红红的蒋小丽，“要不，再给你添置点什么？” “不…不了。”蒋小丽赶紧低头道：“谢谢曾书记买的衣服。” 曾家辉忽然停下脚步，也不管旁边人多嘴杂，盯着蒋小丽道：“那这‘太太’还当不当下去呢？” “哎呀！”蒋小丽突然没有开始时的大方了，窘了一下，道：“曾书记您…您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嘛？” “我又怎么了？” 曾家辉对官场有一整套，能通过片言半字判断许多问题，但在女人方面，有时还真搞不懂是什么情况，所谓女人是最复杂的动物，男人永远搞不懂，这条真理，曾书记就一直信奉着，他是真搞不懂这蒋小丽怎么突然就说自己不解风情呢，这玩笑不是开得好好的嘛！ 蒋小丽看着曾家国那副表情，不由噗嗤一笑，揍近曾家辉的耳畔，道：“我都收下您的衣服了，你说还当不当下去嘛…。” 呵呵！ 曾家辉这回算是自已又往笼子里钻了进去，没办法了，只得装出一副兴奋样，“那还得买点东西才行。” “还买啊？”蒋小丽惊讶的看着曾家辉，“您…您还想给我买什么？我可是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哦…？” 切！ 曾家辉心中暗道：我又不要你的身体，只要你负责把吕庆颂搞定，帮卢原市拿定这个项目，那不就是最好的回报么。他故作思索状，“我是心甘情愿啊，这太太两字可不能白叫，走，我们再逛逛。”他也不管蒋小丽有无意见，拉着她就钻进了旁边的另一家店…。 第789章 挑了不当之地 在一家金银珠宝店，曾家辉破例购了一条15克拉的金项链，现在的黄金大跌价，已经降到两百多块钱一克了，仅花了他三万多而已，这对于本着“投资”而言的曾书记，感觉这个并不贵，花得挺值。 蒋小丽提着精致的首饰盒子，免不了要调侃一下曾书记，“干嘛又给我买项链，我又不是你的小密？” “我才懒得给自己的小密买项链呢！” “哈哈，那你是承认自己有小密了？” 这是什么逻辑？曾家辉真有种被她打败的感觉，摆头苦笑道：“我可没这样说哈，也没你这种侦察的道理……有即是无，无即是有。” 蒋小丽倒没再穷追不放，收住了话头儿，乐颠乐颠的朝前走着，这回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反正这个下午名义上是曾家辉的“太太”，她倒不介意曾书记买这条项链，估计购套别墅她都不会拒绝，此时“名正言顺”嘛！ 搞定了这一切，曾家辉看看离晚饭时间差不多了，故意涎着脸道：“‘太太’，可以共进晚餐了吗？” “噗…” 蒋小丽被曾家辉这一举动给逗乐了，这曾书记真还有些小情调。她也回报了一个骚首弄姿，“今天已经被你收买了，你说怎么的就怎么的吧…。” “哈哈哈。” 随即引来一阵欢快的笑声，曾家辉道：“这吃饭的地方还是由你挑选吧！” 看到曾家辉那一派由她做主的样儿，蒋小丽有心要选个好地方，可惜自己对舟山省城不熟，她就没办法了。虽然想不出好地方来，但似乎也不愿意放弃这种好机会，作为一个聪慧的女人，有些事情是不能随便放弃的，哪怕你没有合适的建议方案，也不能错失良机的。蒋小丽想了想，突然开口道：“我要吃大排挡！” “大排档？” 曾家辉听蒋小丽竟然是这个提议，真还傻了一回眼。 老实讲，曾书记可是最喜欢吃小饭馆、吃大排档的，但在省城单独请个美女吃饭，再去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地方，就有些失情调了。而且，他没想到蒋小丽这样一个“拜金女”，竟然会想到这种提议。原本他还在想，这蒋小丽即便对舟山省城不熟悉，怎么的也得说去清静之地、雅致之所吧，或者直接去个大酒店，找个包房一坐，也显得品味高一点。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妞儿的提议与自己的预想，倒是有些天壤之别啊。 或许，是因为在东阳县吃过那顿家常菜的缘故？ 曾家辉不由长叹一声，看着蒋小丽道：“蒋秘书，大排档是不是噪杂了一点儿？你要不要再想一想，现在改变主意还为时不晚。” “你叫的什么呢？” 蒋小丽故意不乐意了，嘟着嘴道。 曾家辉不觉婉尔，赶紧顺着她的意，“太太，您在好好想想还来得及？” “就吃大排档，最好露天的那种。”蒋小丽坚持己见，一听曾家辉很识趣的改口，展颜一笑，“你没见那些年轻情侣，一般都去那种地方吗？” 这丫的原来是找感觉来了！ 曾家辉无奈，不是自己不想吃大排档，他只是内心有一种隐忧，这大排档那种地方，是社会治安问题多发之地，如果带着蒋小丽这么一位大美人，那出事儿的机率可大了，尤其是可能遇上什么不开眼的混混，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 这一下午为的就是让蒋小丽开心一点，顺便帮个小忙，要是真出了事，估计就要前功尽弃了。可他还真不能拒绝，自己让人选的地方，选了又不算数，那可不行，好歹自己是一个市委书记，封疆大吏，不能让人小看，尤其是不能让美女小瞧了。他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两人搭了个车便往一个大排档而去。 两三年以前，自己带硅谷大力公司总裁洛克菲勒去过的那个地方，还算不错的。虽然那次自己让人砸了一啤酒瓶子，但后来证明那一瓶子的回报非常丰厚。曾家辉再次选择那个地方，一方面考虑的是，这是非不会永远跟着自己吧，侥幸心理作崇，认为这次不会撞邪，再惹什么事儿的；另一方面，他也不用太过于担心，铁锋有保护的义务，相信他会悄悄跟过来，遇事也不用怕。 已经是正常的晚餐时间，大排档的生意异常火爆。当曾家辉与蒋小丽走进大排档的时候，这里的数十桌已经快坐满了，许多天南海北的食客正喝着啤酒，享受着美味，人声鼎沸，混杂一片。 也许是喝酒乱性，当一个单身男子带着一位美女出现，有一桌吆五喝六的小混混，忽然暂停了吃喝，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盯在了蒋小丽那美丽的脸蛋与火暴的身材之上，久久不肯收回目光。这些小混混们喝得热汗淋漓，早就脱了外套，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头发也都染得五颜六色，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道上的“混人”，有意要显得与众不同！ 踏入场地，曾家辉就已经注意到了这几名小混混，虽然他很讨厌这些家伙，而且非常讨厌这种色眯眯的眼神，也十分不愿意惹上什么麻烦。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他预计有麻烦，反而不害怕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曾家辉可以很镇定，可是他的镇定不能代替蒋小丽的镇定，她有些懊悔自己执着选择吃大排档了，她没想到自己一时高兴，想要找寻一下年轻情侣的感觉，竟然会惹来这么多讨厌的目光，尤其是那几名还在吹着口哨的小混混，看对方的那副表情，她知道今天这顿饭估计要吃出麻烦来。 蒋小丽皱起了眉头，拉了一下曾家辉，说道：“我看还是换个地方吧？” 对于蒋小丽心思，曾家辉自然非常明了，她是担心忧虑！眼前的麻烦是一个方面，自己这个卢原市委书记卷入麻烦，那就是另一个重要的方面了。虽然说他也并不希望招惹这种小麻烦，但是他又怎么能因为几个小混混的色眼就退却呢？ 第790章 先下手为强 没有退却的理由，而且是绝对不能退缩。首先，这就会让眼前这美人看到一个男人的笑话；其次，还会让她感觉这个市委书记没胆识、没担当，投资者最怕当地主要领导这种胆小怕事的行径，投资不安全啊；同时，这要是传到社会上去，自己这个“封疆大吏”的脸面可就丢尽了，哪怕是这里并没有认识自己的人，曾家辉也不会被几个小混混就给吓走，这人他实在是丢不起。 重点是不能丢脸啊！ 人在江湖，虽然身不由已，但总得有一个原则吧，曾书记是什么都可以不要，脸却不能不要，尤其是步入官场，丢官事小，丢人事大，丢脸更不行。否则，不用混了。 曾家辉拍了一下蒋小丽拉着自己衣服的手，淡然的道：“选择了就要义无反顾，我们既然来了，就应该坐下来好好吃一顿，认真领略一下这种普通生活。” “可是，你看那些人…？” “怕什么？”曾家辉脸上露了个邪邪的笑容，转头调笑道：“他们对你有兴趣，对我可没什么威胁，你怕是正常的，我怕就没理由了。呵呵！” 他故意说得自己好像明哲保身一般，可蒋小丽知道曾家辉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她笑了笑，还是有一丝犹豫，“他们人多……” 呵呵！ 曾家辉挤眉弄眼的笑了笑，人多？怕啊！不过嘴上却是不屑一顾，“几个小混混而已，还怕翻了天去？”然后径直随着一名服务员的引导，去一张空的小桌边坐了下来。 看到曾家辉如此镇定，蒋小丽的紧张心情也有些放松了。她相信曾家辉的镇定，一定有镇定的本钱，否则丢了面子可不是小事，一个市委书记肯定不会随便让自己丢人显现的。有了这种认识，蒋小丽也大方的坐了下来，懒得管身外之事了，“反正我选了地方，其他事就不管了，今天我的人就交给你了。” 这算什么话？ 曾家辉听得心神一荡。不过，他估计蒋小丽的表达有些问题，应该是人身安全交给自己才对，当下浅笑道：“蒋秘书是我们的投资商代表，我们地方上有保驾护航的义务，我会尽力而为的。” “你又说错啦。”蒋小丽笑着更正道：“你今晚不是保驾护航，是当护花使者，这不是光荣的任务，而是幸福的使命…。” 算了呗！ 别人的破鞋，老子没兴趣！曾书记腹谤了一句，也没与蒋小丽争辩，向服务员招手，“先来两瓶啤酒解解渴，再点几样菜！” 啤酒倒是现成的，服务员直接放了两瓶到桌上，但菜却没来得及点。因为曾书记要点菜，那边的几名小混混却是要点人呢。这群东西一看蒋小丽坐了下来，旁边就一个年青人陪同，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大摇大摆的就来到了曾家辉这一桌边上，一名领头的伸出手指向蒋小丽一勾，“小妞儿，过去陪哥哥喝一杯！” “你什么人，凭什么？” 蒋小丽虽然心中害怕，但嘴上还是无畏的假以辞色的道。 “哥们儿看上你了，过去喝几杯，咱们可以好好谈谈嘛，”那家伙一转头看了一眼曾家辉，轻蔑的道：“你跟着这种奶油小生没什么出息…” 曾家辉猛然抬头，目光一寒，“滚！” 那几名小混混真是瞎眼了，竟然把曾家辉当成了小白脸，曾书记不生气才怪。不过，他这一生气，几名小混混刚才喝的酒劲就大发了，大呼小叫道：“小子，应该滚的人是你，别妨碍老子跟美女沟兑…！” “让我‘滚’是吧？” 曾家辉把这个“滚”咬得特别重，他说完猛的站起身来，对于这几个不知死活的混混，曾书记可没有打算与他们讲道理，也没闲功夫进行思想政治教育，随手捞起桌上的一瓶啤酒，照着那领头的混蛋脑袋就砸了过去。他对于前几年自己替洛克菲勒挨的那一瓶子还记忆犹新，这回自己得争取主动，先下手为强，免得后下手遭殃。 “砰” 一声脆响之后，啤酒瓶碎了，啤酒洒了一地。那领头的混混惨叫一声便直接倒了下去。看着眼前的突然变化，蒋小丽是呆住了，只有曾家辉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他不屑的说道：“我让你滚，你不识趣，只好让你倒了。你们现在滚还来得及，记住，以后把狗眼瞪大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惹的….！” 随同而来的几名混混呆住了，谁也没有想到曾家辉出手这么狠，场面话都不说一个，直接就拿瓶子砸人，而且是擒贼先擒王，一瓶子就把“头”干翻了，一瞬间自然是把另外几名随从混混给彻底震住。别看这些社会混混平时嚣张得很，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其实他们骨子里都是“软蛋”，都是欺软怕硬之辈，一旦遇到了不怕事的主，全都得“焉菜”，吓得不敢出声，全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倒霉蛋，会不会前仆后继，跟着老大倒下去…。 而且，更让他们害怕的是，这家伙明明看到对方是几个人，还是社会闲杂人员，他单枪匹马还敢这么横，这是何方神圣，什么的路数，自己真惹得起这样的人吗？ 惨叫声让大排档里的吃喝客人全都安静了下来，一起举目朝这边盯着，场面有些冷清了，这与大排档内刚才的一派喧哗气氛，形成了前后两个极端。有几桌的外地客人还真怕事，竟然起身结帐离开了这事非之地，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曾家辉看了一眼几名进退两难的小混混，用手一指地上的那位，“拖走吧，晚了可能就没救了！”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既有愤怒又有惧怕，苦于“首领”倒了，无人主事，不知如何定夺，犹豫了半天，只得恨恨的瞪了曾家辉几眼，然后将地上的家伙扶了过去。那家伙头上虽然裂开了口子，鲜血直流，但肯定要不了命，几名小混混赶紧现场进行处理，并没有立即送医院。 第791章 彼此认出对方 他们没敢动手，没有对曾家辉群起而攻之，并不是他们真怕了曾家辉，而是他们觉得这儿人多，容易引起公愤，早有人另外通风报信了，打算采取另一种方式处理，只要曾家辉人在，还怕找不回场子？ 一定程度上，这儿也算是这些混混的地盘。 曾家辉可没理会这些，他看了看正瞪着大眼发愣的蒋小丽，摇头微微一笑，然后转头对远远站着的服务员再次招了招手，“服务员，怎么不上来点菜啊？” 吓着服务员了，人家没跑出餐厅就算不错了。一听曾家辉发话，赶紧回过神，打起精神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小心的伺候。 曾家辉若无其事的开始亲自点菜，丝毫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对于曾家辉的表现，蒋小丽觉得太酷了。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还跟自己有关，别提那番害怕之后的刺激，虽然目前不知道这事完没有，但起码眼下是安全的，当然得先兴奋一下，她相信无论是哪个女人，如果能亲身经历到这一幕，任谁都顶不住那种心动的极度诱惑与兴奋。 不仅蒋小丽心动，大排档里的许多异性美眉们也有一种心动的感觉，不时投过来艳羡的目光。而且，老板娘似乎也心动呢，经过这一闹，亲自过来嘘寒问暖，又是表示歉意，又是好言相慰，还声称一会儿要亲自来敬酒压惊。不过，她只是针对的曾家辉一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曾家辉旁边黑着脸的蒋秘书。 “先生，要不要再加两杯饮料，免费提供…” “免费？”曾家辉故意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冲老板娘勾魂夺魄的一笑：“不喝白不喝，那就两杯葡萄汁，谢谢！” 冬天的大排档里，有葡萄汁吗？ 曾书记可不管，专找没有的点，有就来，没有当然就拉倒，懒得啰嗦。 这老板娘还真是有意送点免费的饮料，葡萄汁的本来没有，她愣了一下，想了想，觉得这个还是可以有的，然后脸上就如沐春风般的娇笑了，“好的。”说完摇曳着丰圆的肥臀款款而去。 真有假有不要紧，反正老板娘还真的弄了两杯葡萄榨出来的液体送了过来，曾家辉依旧展现了一回他那倾城的微笑，轻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 那位老板娘似乎还想说什么来着，但是蒋小丽有些沉不住气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板娘，这生意如此好，你应该很忙吧？我们这儿没什么需要了，你忙你的去吧”。 “哦。” 老板娘这才注意到蒋小丽的神情，见势不妙，讪讪一笑，快速退走了。 蒋小丽一把抓起面前的一杯葡萄汁，一饮而尽。 这下可把曾家辉乐坏了，一脸坏笑的盯着蒋小丽，邪邪的问道，“是不是觉得心里有些不爽？” “是。” 蒋小丽估计是糊涂了，说话根本没经过大脑，这个“是”字是脱口而出。 “是不是有些生气？” “是。” “是不是很想扁老板娘？” “是。” “这葡萄汁是不是有些酸味？” “你…？”蒋小丽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不由一窘，两只眼睛狠狠的瞪了一回曾家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双手捂面，可怜巴巴的道：“你欺负人家…!” 曾家辉脸上的笑容更邪了，这不是返老还童么？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尖锐的警笛声，接着几名警察快速的走进了大排档，这让曾家辉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冷笑，不屑的哼道：“看来这舟山省城的政法系统整治效果还是欠佳，换汤没换药，治不了根啊。这几个混蛋，竟然也有一点小背景，能够让警察出面……！” 他说完还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眉毛一扬，“而且出警还这么快？” 蒋小丽看了看进来的警察，忧心忡忡的道：“也许派出所离这儿近呢！” 曾家辉摇头，就算再怎么近，五分钟之内就出现在了现场，这速度就值得令人深思了，以曾家辉的经验，这伙混蛋绝对与派出所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熟人之间一个电话，才会如此迅速的赶到。 看到警察出现之后，原本应该销声匿迹的几名小混混，却是一反常态的兴奋不已，嚣张的朝着曾家辉大叫，“小子，这回你死定了！” “刚才谁在这儿闹事？” 为首的一名警察威风八面的大声叫道，眼光不住的向四周扫视。 一名小混混摇了摇刚刚经过简单处理的“头目”，那家伙赶紧睁开眼来，一手摸着自己头上的伤口，一边站起来露出笑脸，向那带队的警察打招呼，“刘所长，您来啦！” “嗯。” 刘所长与他交流了一下眼神，“你的头是怎么回事？” 一听问及此事，那名“头目”的脸立即就哭丧下来，如丧老妣的伸手一指曾家辉，“那个神经病，他进来说看不惯我们，然后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拿瓶子砸我的头……。” 刘所长顺着那家伙的手指方向，当他看到曾家辉的时候，愣怔了半响，脸色不由为之一变，耳中再听到这混混的信口胡说，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精彩难看了，转头对那家伙冷冷的道：“真砸了？” “砸啦！”那家伙似乎没注意到刘所长的脸已经变了色，犹自继续道：“你看，都把我头砸出血了。刘所长，你得给我们这些安分守纪的市民讨回公道啊！” “公道啥啊！” 刘所长挥着手中的警棍就往那家伙的臂膀砸了过去，口中则是大声的喝道：“你都算安分守纪的市民，这世上的坏人早就死绝了。” “您……”那混混头目显然有些不明所以，在毫无防备之下被警棍砸到了臂膀上，痛得一缩身，眼中露出不信之色，盯着刘所长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刘所长全然没理会那家伙的表情，冷冷的道：“你们作恶多端，派出所盯你们很久了！”他转身瞪着自己身后的几名警察，正气凛然的吩咐，“把他们全部带回派出所，严加审问……这社会治安就是让这些人给搞乱的！” 第792章 无可奉告的问题 “是。” 几名同行的警察虽然不知道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何以让自己的所长突然改变主意？可是他们都是训练有素之人，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犹疑，他们相信所长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不临时作出这样的决断。于是，几人在接到命令后，没有再留情面，举起手中的警棍，对着那几个正傻眼的小混混，“全部蹲下!” 遇上有两个呆子般没动的家伙，直接就是一警棍砸了下去。 看到这种情况之时，曾家辉不由得摇了摇头，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就是这么黑暗，他知道那个带队的刘所长认出了自己。因为，他也认出了这位刘所长，几年不见，有见识多了。 原来，上一次曾书记与硅谷大力公司的洛克菲勒总裁在这儿遇袭，当时处理那起事件的派出所民警就是这位带头的警察，几年不见，已经升任所长职务了。而且，当时曾家辉的表现，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刘所长的脑海，今晚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曾家辉书记。 刘所长快步走到曾家辉的桌前，“曾书记，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曾家辉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应该感谢你们维护社会治安秩序呢。” 嘿嘿！ 刘所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曾书记，几年不见，听说您调卢原任市委书记去了？” 什么叫听说？舟山省有几个市，一个市委书记的变动，对政坛上的干部而言，几天时间早就传遍全省各地了。当年这儿发生事件的时候，曾家辉是平起县委书记，后来早就碾转几地当市委书记，刘所长这是故意一问，想拉近一下关系，找的一个“油头”罢了。 曾家辉倒没有在意这个，淡淡一笑：“你都当所长了，我能不去当市委书记吗？” “呵呵！” 刘所长除了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儿，别无表情。 曾家辉扭头看了看蹲在地上的一群混混，意味深长的对刘所长道：“你们认识？” “认识。”刘所长点了点头，然后又猛然摇头，“我们盯他们很久了，只是没动手而已。” 什么原因？ 刘所长自然不会说，曾家辉也不会去问，这省城的治安情况，卢原市委书记可不好过问，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刘所长，要不要坐下来喝一杯？” “不…不了！” 刘所长倒是真想与曾书记喝一杯，不过他很明白，曾书记可没有让他坐下来当灯泡的意思，而是间接下了逐客令，而且曾书记还补了一句“我要不要跟你回去协助调查”，这更让刘所长不好意思呆着不动了，赶紧摆手，“不用，不用。”然后拿了一张名片，放到曾家辉的桌子上，“曾书记，今后在我这派出所的辖区内遇到什么小事，吩咐一声就行了。” 他说完就转过了身去。 曾家辉倒是谦逊的点了点头，这年头管他大小人物，多一个熟人总是好的，脸色也就缓和多了，他叫住了正迈步离开的刘所长，“刘所长，既然如此，那就真的喝一杯。”转头让服务员拿了一个杯子过来，倒了两杯啤酒。 刘所长有些受宠若惊，主动过来端了一杯，没待曾家辉发话，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曾书记，我就不打扰您了。” 刘所长恭身退走，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过去狠狠的盯着那几个小混混，暗道：还好老子见机得早，要不然真要被你们这几个混蛋给连累了！ 这几个小混混，当然与派出所有些关系！ 看着派出所的人押着一群混混离开，场内的食客们又议论开了，悄悄往曾家辉这边盯过来的人更多了，除开了漂亮美眉，还有不少男士，估计大家都在猜想这人什么来头，能让省城的公安人员给面子，肯定不是小人物吧！ 蒋小丽也表示了怀疑，“这派出所长刚进来的时候，那个混蛋不是还跟他打招呼吗？怎么….” 曾家辉笑笑，“他们当然认识，这些警察光靠那点资，还能在省城风光潇洒的生活？他们不与这些混混搞到一起，难道喝西北风去？” 蒋小丽一听，不由叹道：“哎！那他们这把人带回去怎么办啊？” 听到此言，曾家辉摇头笑道：“你担心这个干嘛，拉到半路警告一番，让他们今后把眼珠子放亮点，然后一脚一个全给踹下车不就完了，你以为真抓回去审问啊？” 蒋小丽张着小嘴，好半响才道：“唉！这社会真有点黑。看来无论哪个地方都差不多！” 她以为发达地区是这样，没想到贫困省市也差不多。 “你见过白色乌鸦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看到蒋小丽那红艳的小嘴和娇叹的神情，让曾家辉感受到了另一种妖艳的诱惑，心里不由闪过一丝蠢蠢欲动，但很快又无影无踪了，一想到是吕总的女人，他就没兴趣了！ 不过，一想到吕总，曾家辉的心思又活跃开来。他与蒋小丽喝了两杯啤酒，然后夹了几片菜叶子喂进嘴里，咀嚼了半天，“蒋秘书，我想冒昧的问一下…” 蒋小丽正低头吃菜，扬起一只手挥了下，打断曾家辉的话，“蒋秘书无可奉告。” 还真是嘴严啊！下午的衣服、项链这些糖衣炮弹难道还不够？不过，曾家辉没介意，他不信撬不开这妞儿的嘴。哦，好像语气不对，出问题了！赶紧调节了一个气氛，“太太，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蒋小丽这才抬起头来，笑道：“这话还算不太煞风景，问吧。” 曾家辉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直直的看着蒋小丽，却是没有急着问下去，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有无数个问题要问，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从哪儿问起，既像是犹豫不决，又像是有种某种忧虑。 见他这副模样，蒋小丽倒是展颜一笑，大方的说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 “你知道？” 曾家辉有些半信半疑，表达了疑问语气，他并不认为蒋小丽能准确的猜到自己心中的问题，即便猜到一些，但也不会够准… 第793章 不反对不弃权 “当然。” 蒋小丽与曾家辉对视一眼，“你是想问吕总与袁副省长之间有何关联？” 曾家辉有点赫然，他不是不好意思，而是觉得这蒋小丽还真不是个“花瓶”人物，也不是一个只懂得察言观色的小秘书，而是一个能猜透别人心思的“狐狸精”，人漂亮、心思灵活…一下子就猜中了自己想问的事，而且这个事不只一个问题，它可以分成几个，比如：第一，吕总怎么会听袁副省长的摆布；第二，吕总有没有自主的决定权；第三，吕总与袁副省长的这种关联有没有可以破解的可能；第四，卢原的投资有没有把握最终落实下来…等等。而且，这些问题的核心，就围绕在这“关联”二字上，让蒋小丽一语道破，曾家辉心中难免有些震惊与佩服。 “是的。”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期待蒋小丽主动说出答案。 可蒋小丽偏偏不说，摇头道：“这儿这么多人，讨论这个不太好吧？” “哦？” 曾家辉转头四顾，倒真还觉得这儿说此事确实不便，只好点头。 蒋小丽也没让他失望，暧昧的笑道：“咱们一会儿回了‘家’，我再告诉你答案，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曾家辉有此狂汗，这不会玩出火吧？可现在也不允许自己退缩啊，忙了这大半天的功夫，眼看一切进行得顺顺当当的，要是自己一个不忍，回头转身而去，那估计真要前功尽弃了，当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好吧，吃完回酒店再说，可不许耍赖哈！” 蒋小丽格格一笑，“我肯定不会，耍赖是你们男人的一贯德行……” 曾家辉无语了，赶紧倒了杯啤酒喝下，装着没听见。 虽然在大排档出了点小岔子，但并没有太多影响两人吃饭的心情，反而还让蒋小丽体验了一把惊险，相互多喝了几杯啤酒，然后才回了蒋小丽所住的酒店之中。 曾家辉有些不好意思去蒋小丽的房间，可他又不能不去，走得有点磨磨叽叽。这一点没能逃过蒋小丽的眼睛，不由笑道：“你放心好啦，我又没跟吕总他们住一层楼。再说了，今晚他不一定回这酒店住……” “为什么？” 曾家辉有些不解的道。 “你是指…？” 蒋小丽不明白曾家辉是问自己为什么不与吕总住在一个楼层，还是问吕总为什么不回酒店来住，又或者是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为什么不回酒店住呢？” “不是说了吗，一会儿再告诉你。” 蒋小丽也不管曾家辉的犹疑，迈开步子，摆着圆臀走在了前面。曾家辉想不出更好的应对之招，只得换了副模样，昂首跟了去，反正做缩头乌龟也要去，索然大方一点，显得更加坦然无惧。 可无惧只是暂时的，一进入房间，蒋小丽虽然客气的招呼曾书记坐，自己却从行李箱里翻了两件衣服出来，根本无视曾书记的存在，当面换起了衣服。饶是仅换的外衣，场面也有些让曾家辉感觉热血沸腾，不得不说蒋小丽的衣服好看，人更是十分养眼。身为正常男人的曾家辉大呼受不了，心中直骂这蒋小丽真是个害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 本不想看的，可又让人不得不浏览几眼，曾家辉已经看到蒋小丽正在解上衣的扣子，想到自己是为了寻找那个答案而跟着进来受这份罪，曾家辉只好讪讪的道：“脱衣服好像不太方便喔，呵呵！” 蒋小丽挑衅的一笑，边脱边说道：“我记得某位书记大人叫我‘太太’啊，不会是后悔了吧？”随之将脱下的外衣扔到了床上，换上另一件衣服的时候，还故意做了个pos，免不了加了一个“骚首弄姿”。 经历蒋小丽这番性感撩人的挑逗，曾书记真有点想扑上去的想法。蒋小丽眼前这一番欲盖弥彰的举动，一场给人无限遐思的诱惑表演，那不是有意激起曾家辉心中那份火热吗？这究竟是曾书记在使用美男计，还是蒋秘书导演的美人计啊！ 两人各有心思，原本心中偷着乐的曾家辉，此时真有些难不了，赶紧连续做了几次深呼息，总算老僧入了定，“打坐”一番，蒋小丽总算换完了上面的装束，没有往下继续。她去泡了一杯茶给曾家辉，“刚才在想什么呢？” “你猜？” 曾书记真不好说，你要说没想什么吧，伤女人自尊，可你要说想点什么吧，有损自身形象。只能这么打个马虎眼，想来个蒙混过关！ 见曾家辉一副不自然的表情，蒋小丽玩心大起，“要不要我这个做‘太太’的履行一下义务？” 太太的义务？吃饱喝足回到酒店，她有什么义务？曾家辉真有些晕菜了，赶紧举白旗投降，“这农业税都全免了，义务就算了吧。当然，权利是无法剥夺的…只是行使要得当啊。” “要不要先上床休息一下呢？” 曾家辉知道这蒋小丽故意开涮自己呢，无可奈何之下，索性耸了耸自己的肩，幸灾乐祸的道：“如果这是必要的程序，我不反对，也不弃权。呵呵！” 直到此时，蒋小丽才有些哑口无言了，她只能说：“如此证明你还算个正常的男人！” “呵呵，什么叫算是，我本来就一直正常。”曾家辉见大家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得办点正事，“坐下来谈点‘正常’的话题，怎么样？” “好吧。” 蒋小丽似乎不愿谈及，但又答应在先，实在是躲不过了，只好坐到了曾家辉的对面，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把水瓶往桌子上轻轻一放，露了一个不太舒心的笑脸，“我说过，会告诉你一个秘密和一个答案。” “我正洗耳恭听呢。” “那你是先听秘密，还是先听那个答案？” 曾家辉把目光盯在蒋小丽的脸上，认真的道：“我估计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它们之间肯定有着必然的关联，缺少不可，你觉得从哪一个说起比较合乎逻辑关系，就从哪一个说起吧。” 第794章 背后的隐私 蒋小丽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可能耽误时间呢。” “没关系，反正我今晚没打算回去，睡你这儿好了。” “真想占我便宜啊？” “你这什么话呢？”曾家辉愣了蒋小丽一眼，“睡你这儿，不一定非要占便宜吧，这两者好像没必然的关联哦。” “呵呵！” 蒋小丽又喝了一口矿泉水，才慢慢的道：“那我就先说这第一个秘密吧，说出来你可不许惊愕啊。” 曾家辉掏出烟来点上，认真的点头，“肯定不会。” 蒋小丽的脸色慢慢的阴了下来，语气与她的脸色差不了多少，“我是吕总的秘书不假，但并不是他的什么‘小密’。” “哦？” 曾家辉听得一愣，“你的意思是说，你与吕总没有那种大家表面上认为的暧昧关系，这只不过是你们做的一种假像？”他虽然觉得这话问得太直接，但为了弄清情况，他不需扭捏，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而且，他一愣之后，似乎又有点明白了。吕庆颂不是在长丰市的时候，有点“小把柄”落在封家宇的手上了吗。当时的情况说是，他住在酒店，找了一个服务员什么的陪睡，这事本来就让人想不通，身边有个如花似玉的秘书，而且大家都觉得他们关系不同寻常，吕总咋还另找个服务员进房间干那事呢。现在经蒋小丽这一说，完全解释得通，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事，吕总有这个需求，自然就找服务员了。这也从一个侧面反应，这吕总还有一些洁身自好，至少没去找什么什么“专业队员”啊！ “准确的说，他算是我的继父。” 蒋小丽有些忧伤的说道，头还往下低了一下，似乎有些羞于记齿。 曾家辉这回真的愣住了，他知道了他们之间没那种老总与小密的特殊关系，却没想到蒋小丽与吕庆颂是这种关系。同时，他心中又有了另一个疑问，那就是蒋小丽与吕庆颂两人为什么不把这种关系公之众，向别人解释清楚呢，让人误会这一对“父女”有暧昧关系那是多么的痛楚？ 大痛楚下面必有大隐私！ 他们的隐私会是什么呢？ 曾家辉没有再问下去，因为深问下去，就是挖别人的隐私了，那样只会让蒋小丽心里更加难受，“蒋秘书，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我真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子的，本来就不应询问这事…你看我这真是…。” “这不怪您。” 蒋小丽沉吟了一会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的这层关系，华夏森工集团里面没有任何人知道，舟山省这边，现在除了你，也只有一个人知道其中的情况…我今天既然决定了要告诉你，就会毫不保留的说清楚。” 看样子，这隐私压在蒋小丽心头很长时间，早就有些不堪忍受了，需要找个合适的人倾吐出来，而这个人无疑就是现在的曾家辉，他最为合适。不管自己是因为什么让蒋小丽作出了这样的决定，选择自己做了听众，现在已经听了引言，后面的内容自然就不能拒绝，必须认真的听下去。 倾听，有时也是最好的理解与帮助！ 曾家辉点了点头，伸手在蒋小丽摸着矿泉水瓶的手上轻轻拍了几下，“别着急，慢慢说。” 蒋小丽点了点头，“以你的智慧，现在应该猜想到另一个人是谁了？” “袁清。”曾家辉确实猜到了舟山省知道内情的另一个人，而且还由此及彼的想到了其他问题，“他以此为要挟，而且不仅仅是在舟山这个投资项目上。” 蒋小丽再次点头，继续讲了下去。 原来，蒋小丽的母亲是吕庆颂的初恋情人，可惜他们那个年代的婚姻没有多少自由可言，加上工作关系的原因，最终有情人没能终成眷属，两人各自成家立业。直到近二十年之后，身为华夏森工集团董事长的吕庆颂，由于各种原因与自己的原配老婆离了婚。这也难怪，有多少老总级的人物能与结发妻子白头偕老的，吕庆颂自然不会单身过日子，他又找了个小年轻的女人。可惜，这样的女人为的只有他的钱，而非因为他的人，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在这种背景下，恰巧蒋小丽的父亲病故，吕庆颂再一次回忆起了年轻时代的那段感情，找上了蒋小丽的母亲，两人这又开始了“交流沟通”，做起了地下夫妻，虽然两人年纪不小，做事也隐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很快就让吕庆颂的小老婆给发现了……… 遇到这种情况，再与小老婆离婚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小老婆还盯着吕庆颂为其挣钱，她是坚决不同意离婚，而且给吕庆颂定下了两条规则：第一，从此不再干涉她的个人生活，由得她随意玩、任意混，当然她表示不揭发有关吕庆颂任职期间的经济问题；第二，由她给吕庆颂安排一个专人做秘书。 如此一来，吕庆颂管不了自己的小老婆，又不敢与其真离婚，自己的一点一滴又被自己的秘书时刻报告给她，这是多么危险的事，也是多么难堪的事情。对待这种小老婆，惹得吕庆颂是暴跳如雷，他有过一种打算，灭了她！可是，现实问题让他没敢这么做。因为，她的小老婆是舟山省常务副省长袁清的外侄女，名叫韩倩。 有着这一层特殊的连带关系夹杂在里面，吕庆颂就不敢对韩倩实施心中的灭口计划了。这几年吕庆颂是知道韩倩不断的给他戴绿帽子，却不能干涉过问。如果过问，只会有一种结果，韩倩会把吕庆颂任职期间的经济问题公之于众，对于一个国有企业老总而言，后果可想而知。这几年，韩倩不时的向吕庆颂伸手要钱，吕庆颂明知有些钱是袁清需要，可他不想给也得给，一给就得想办法，这办法只能是不断加剧自己的“问题”，恶性循环了！ 第795章 小小的要求 韩倩不断向吕庆颂下手，但也并非忍气吞声到什么都听她摆布的地步。两年前，吕庆颂的私人秘书“无疾而终”，韩倩私下与他大闹一场，最后不了了之，非要给他再安排一个，吕庆颂是坚决顶住了，差一点出大问题。最后，为了让秘书不出卖自己，这个岗位不给自己添麻烦，吕庆颂才选择让蒋小丽承担了这个角色。说起来，牺牲了蒋小丽的清白名誉。 切断韩倩通过秘书掌控吕庆颂的途径，袁清这方面就加紧了对他的要挟，如此一来，这就让吕庆颂陷入了目前受制于人的局面。 曾家辉静静的听完，算是明白吕庆颂的不容易与蒋小丽的苦楚了。而且，他也明白蒋小丽之所以把这事对自己和盘托出，应该寄予了一种希望，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有办法帮她们一把，解除吕庆颂的后顾之忧，救蒋小丽自己于困苦之中，同时也保障她的母亲能拥有一份晚年的爱情生活…… 正如他所想，蒋小丽确实有这个意思，她毫不隐晦的道：“曾书记，估计您已然明了我的意思，我这样做是不是让您觉得我有些卑劣了？” “没有。” 曾家辉认真的摇头，“换着任何人，都可能这样做。我知道你与吕总本人都有办法对付韩倩本人，甚至吕总完全可以不考虑自己的事情，与袁清来个鱼死网破的斗争。但是，如此一来，你母亲这边就会更加苦不堪言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正是…。” “这事看来还得慢慢解决啊！” “可是…。”蒋小丽觉得时间紧迫，她抬头道：“现在的问题是，袁清要阻止卢原的这个项目…吕总正为这个为难啊。” 大不了不要这个项目了！ 曾家辉刚冒出这个想法，突然又觉得有些意气用事，赶紧否决！这个项目不仅仅关系到自己个人的荣辱，还关系到卢原几百万人的事业，而且还与吕庆颂和蒋小丽的心里负担有关。如果这次再让袁清如愿操控成功，吕庆颂等人在经济上不一定损失什么，但在心理上所受的打击就恐怕更难承受了，说不定会因此导致不可思议的冲动，形成一个无可挽回的残局，那就真是鱼也死了，网也破了，两败俱伤！ 他觉得这事要办，而且必须办好。 吕庆颂现在法律意义上的老婆，还是韩倩。为了引进这个项目，曾家辉早下了一番功夫，了解到了吕庆颂与韩倩的关系不好，现在是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韩倩早跟三江省布尔市的市长查子明打得火热呢，也正因为有这个情况，曾家辉觉得了解吕庆颂这位“老婆”没多大实在意义，才没再深入查探下去。现在看来，突破口还在这条线上啊！ 可要短期内摆平韩倩，而又能让袁清不便出面，还真有些难度。 曾家辉陷入了深思之中，连连抽了几支烟。蒋小丽在一边没好打扰，只是起身重新为他沏了一杯热茶，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盯着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浮想联翩… 二十分钟过去了，曾家辉的眉毛终于慢慢舒展开来，他将手中的烟屁股使劲往烟灰缸里一戳，伸手拿出了自己的电话，当着蒋小丽的面拨了陆小东的手机。 “小东，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卢原？” “我在等你的指示呢。” “我的指示是你先回卢原，我还想在省城呆两天。” “这样不太好吧，你这个领导怎么总是带头翘班啊？呵呵！” 陆小东在电话里笑道，他猜想曾书记一定是惦记着这华夏森工项目之事，还要做最后的努力呢，大家心头都着急，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神经。 “这叫忙里偷闲。” “好吧，反正您是书记，您说了算！”陆小东在电话中邪邪的笑道：“这两天还是别操劳过度，要注意身体啊。” “你这叫什么话。” “嘿嘿，你不会告诉我，说你现在没跟蒋秘书在一起吧？” “哈哈哈。” 当着蒋小丽的面，曾家辉可不敢解释，反正对方在手机中的说话，蒋小丽是听不见的。当下，两人在电话中会心一笑，接下来便是探讨这几天卢原市应该做些什么事了，经一通磋商，由陆小东回去主持卢原市工作大局，曾家辉在省城继续追踪华夏森工投资项目。 体现了卢原的党政融洽，真是太融洽了。 打完这个电话，曾家辉看着还沉浸在回忆思索中，有些心事重重的蒋小丽，“别想太多了，相信这事不会永远这么下去，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蒋小丽机械的点着头，她不是笨蛋，早从曾家辉那几十分钟的沉思，直至脸色镇定，看出了一丝端倪，带着些疑惑的问道：“我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曾家辉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的想法，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讲，但提醒一下还是必须的，有利于整个事件的完成嘛，“没事，但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您说…” “今天的谈话内容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吕总。还有，不管别人问起我的任何行踪，你只需要回答‘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听完曾家辉的话，蒋小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愣愣的望着曾书记，心中不由一动，他的话既像是有所指，又像是什么也没说，有些云山雾罩，又好像没露什么声色。可她有一种感觉，曾家辉的眼神里透出一种邪邪的怪异，这种邪不是男人本“色”，而是男人要做一件别开生命的趣事。 蒋小丽对这种感觉是越来越浓，虽然是情不自禁的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很危险么？” 曾家辉故作轻松的呵呵一笑，嘴上却是“很危险！” “哦？” 蒋小丽感觉自己心神一震，盯着曾家辉道：“你别告诉我这事跟我有关…吧？” “有关！” 曾家辉又是呵呵一笑，“因为你可能嫁不出去了。” “哎呀！你原来是拿我开涮…！” 蒋小丽瞥了他一眼，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说着“开涮”，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呵呵，别胡思乱想，早点休息吧。” “你不是说今晚就住这儿吗？” 蒋小丽笑着对曾家辉说道。她本来是心事重重的，但并没忘记制造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至于她心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想法，或者是曾家辉真的不走，她又会不会还是这副神情，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曾家辉当然不会去考证蒋小丽的真实内心世界。一方面，接触时间不长，了解不够，不可能去干那种事；另一方面，曾书记也不能让人小瞧啊，见b起意，看到个美女就想上，他还不是那种人！ “那你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呵呵！”他说完站起身来告辞，蒋小丽默默的将他送到门口，挥了挥手，“拜拜!” 第796章 悄悄飞往异地 第二天上午，袁清为了让自己的建议显得是省政府的特别关照与慎重，竟亲自陪着吕庆颂去了南阳市，开始了由他亲自安排的投资考察。 他这一去，让曾家辉心中的怒火就更甚了。 十点钟，曾家辉独自一人离开舟山省城，悄然的飞往三江省城。布尔市距离三江省城只有七十公里，高速公路一个小时不到，他就落脚于布尔市的“扬子江酒店”。 这个陌生的城市，曾书记在此没有什么熟人，可他一点儿也不着急，独自一人吃了中午饭，刚回房间坐下，门铃就被人按响了。 拉开门一看，是一位年轻漂亮的美眉，她微笑着打量了曾家辉一眼，“您好，请问您是曾家辉书记吗？” “嗯。” 曾家辉笑着点了点头，“杨扬记者？” “是的。”杨扬主动伸出了手，“我受容容大记者的委派，前来接受任务。” “哎….！”曾家辉与杨扬握手结束，摆了摆右手，“你别听容容那一套。不过，这次我是有请于杨扬记者你帮忙啊！” “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能从县里调到市电视台工作，全靠上次容容姐帮忙，您是她的哥哥，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谢谢。” 曾家辉让杨扬落坐，寒喧了几句，然后认真的道：“杨扬记者，我这次到布尔市来，是因为一件私事，但涉及的人可能让你有些为难…不知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其实他这话是多余的，记者从来不怕麻烦。杨扬真要是怕麻烦就不会出面了！何况这事儿，人家是有意报答一下曾容容的提携之恩，杨扬笑道：“不管什么事，任凭差遣……我有心理准备。” “呵呵。” 曾家辉一笑之后，认真的道：“我有一个朋友想与你们布尔市的市长查子明拉点关系，但又苦于对他不甚了解，让我帮他找找路子，所以请你帮忙。” 杨扬静静的听着，点头道：“曾书记，您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曾家辉看着杨扬，说道：“你要做的就两件事：一是打听查子明的行踪，二是必要时出个面与她随意打个招呼就行了。当然，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明白！” 杨扬虽然不知道曾家辉要做什么，但她觉得帮这个“忙”也太小儿科了，打听一下市领导的行踪，必要时上前打个招呼，这对于一个记者来讲，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虽然她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不同寻常之处，但自己不参与，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曾容容这个央视名记对自己的大恩，岂能不尽心尽力办好此事。同时，她也惊疑，这曾家辉人如此年轻，竟然身为一市之书记，还肯为一个朋友出面拉点关系，这“朋友”的面子恐怕很大吧! 自己能为他帮点小忙，是不是也算拉了点关系呢？ 说干就干，杨扬这种美女记者，交际范围可广了，当着曾书记的面打了几个电话，就搞清了查子明的行踪，“曾书记，查子明市长现在三江省城，据说是去省城见什么人，跟随而去的是市政府接待办的一名女科长，好像他们两人之间有着什么‘特殊’关系……他的秘书为他预定的酒店是‘金元大酒店’…。” 曾家辉点头道：“好。只是你能抽出时间到省城一趟吗？” “这有何难？” 杨扬又拿起了电话，给市电视台的领导打了个电话，声称自己身体有点不舒服，得请半天假，然后放下电话对曾家辉道：“搞定。” “你咋知道半天就行？” 曾家辉笑着问道。 杨扬比他笑得更有意思，“说是半天，实际上耽误一天两天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标志着请过假就行了呗。” “呵呵！” 曾家辉倒是深明其意，这记者行业的人，谁不是精明人物，既然是私人帮忙，保密意识当然得强，总不能明着说自己要陪朋友去省城，还要呆上三五天吧？ 曾家辉没有在布尔市耽误时间，带着杨扬直奔三江省城，目的地是“金元大酒店”。 在酒店大堂吧台，接待人员客气的对曾家辉道：“先生，请问有预定吗？” 曾家辉刚要张嘴，杨扬已经抢了先，“有的，布尔市政府定的。” “您稍等。” 一名服务员在电脑上查了一下，抬头道：“小姐，不好意思，你们只订了一间房。” “一间就够了。” “可这间房已经有你们市政府的人住了。” “不可能？” 杨扬盯着服务员，“你再好好看看，我专门让人订的，怎么会有人住了呢？” 服务员抱歉的道：“真有人住了，也确实是布尔市政府订的房。” 杨扬见这服务员没有透露信息的意思，知道她还是有些机警的，当下装着有些疑惑的嘀咕道：“查子明市长不是说自己不住这儿吗….怎么” “对，就是一位叫查子明的先生住了。” 服务员一听杨扬这么嘀咕，道了实情。 杨扬似乎没有介意的意思，笑了笑，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那就给我另开一间算了。” “好的，请问你们是一起结帐吗？” “不。”杨扬有些无奈的道：“人家是市长，标准不一样。再说了，现在这公务接待费上面有规定，要求‘只减不增’，我们小职员还是不要挤占领导的经费，到时拿回去找其他部门报算了….” 服务员倒是清楚杨扬的话，这是人家说的反话，应该是领导拿回去找其他单位报销才对，她当然不会点破，这种事酒店经常遇到，只要做好服务工作就行，自然不会打听这些敏感话问真实内涵。不过，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曾家辉，迟疑的问道：“小姐，您只要一间？” 服务员见这客人是一男一女，而且他们看起来不像情侣啊，故有些一问。面对这个疑问，曾家辉正欲回答让其多开一间，但被杨扬抢了先，坚持已见的说道：“就一间。” 第797章 故意撞破 曾家辉不知道杨扬搞的什么鬼，脸上不由露了个坏笑，难道此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还能有点意外收获？然后笑着对服务员说到，“给我们挑一个套房，谢谢。” “住一天吗？” “先开一天的吧。” “押金三千。” “好的。” 曾家辉压住了杨扬掏出的钱包，自己从钱夹里抽出三千递了过去，为了不让服务员看出尴尬，故意对杨扬笑道：“我总不能财色双收嘛！” “下回给你工资卡也缴掉算了。” “没问题。” 两人保持了配合，很快就拿到了房卡，杨扬有意无意的问了一下服务员，“查子明市长住的几号房啊？离我们住的远不远？” “他是3号楼的7308，你们在5号楼，相距不远。” “谢谢！” 这是一间很好的套房，有会客厅有卧室，还有一个独立的阳台，站在阳台上就能看见下面是一条宽阔的马路，在享受繁华的同时，还能享受一下冬日的暖阳，让人感觉十分舒爽。 杨扬抬头看了一下晴朗的天空，不禁感叹道，“有钱真好，出差也能享受！” 曾家辉有一丝偷笑，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杨扬是拜金女，更不会认为这第一次见面当晚就真会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由问道：“杨扬记者，为什么只开一间房？” “这个…”杨扬故意调笑道：“因为容容姐让我照顾好你呀！” 当妹妹的肯定不会让人这么照顾哥哥的，曾家辉自然不会相信，笑而不语。 杨扬见曾家辉这副模样，只得认真的道：“我估计您是悄悄前来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别拿身份证登记了。所以，只开一间房，晚上我去朋友家住就行了。” 这记者行业的人还真是心细。 曾家辉倒没觉得自己拿个身份证登记一下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自己又不亲手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怕什么呢？不过，小心一些，以防万一，这倒也不错。当下，不由对杨扬有些刮目相看，“你倒是挺细心的，要是倒退七八十年，你肯定是我们党组织的地下联络员。” “地下纪委书记还差不多。” “哦？”曾家辉官场人物，还不太懂有这个职位，反腐虽然有些隐秘，但一般不允许暗箱操纵，也没流行叫“地下纪委书记”的，不由哑然，“这什么职衔啊？” “提示你一下。”杨扬笑道：“地下情人，家里的纪委书记，二者再进行一下结合…” “哈哈哈……！” 一番调侃之后，两人心情都挺轻松的。 曾家辉觉得可以开始工作了，吩咐了一下杨扬，“你一会儿出去外边溜达，等待查子明回来，如果他是一个人回来，你就避开；如果他是与那什么接待办的女科长一起回来，你上前随意打个招呼，这样就行了……” “打个招呼就行了？” “是啊。”曾家辉愣了一眼，“难道非要让你棒打鸳鸯才满意？” “好吧。”杨扬同意之后，立即就出门，“早一点出去，免得错过了…” 看着杨扬出门而去，曾家辉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呢？ 他翻开了手机，查看了一下蒋小丽给自己留的一个三江省城的住址，再次认真的记了一下，然后删除了记事本的内容，起身出了房间，到大门外打了一辆出租走了。 杨扬在酒店外面无所事事的溜达了一圈，转身进了大堂，坐到接待沙发上玩起了手机，只有当有人进出酒店的时候，她才漫不经心的抬眼瞅一眼，然后继续玩着游戏了。 门口突然响起了汽车轻微的马达声和有人下车重重的车门关闭声，杨扬扭头一看，查子明这位大市长竟然真的搂着一个漂亮的女人，从酒店外面走了进来，从他那有些一步三摇的身体来看，很明显喝了不少酒。 对于查子明这个市长，杨扬这个记者自然很熟悉，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领导，一个怀里经常搂着不同女人的市长，市里早就传出他与不少女人有着瓜葛，风言风语随处可闻。如果换着平时，市电视台的记者碰上市长泡女人，杨扬肯定会低头视而不见，甚至有意躲开，不会让他发现自己，避免对方今后给自己穿小鞋。可今天不同，杨扬迅速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站起来换了一副坦然自若的神色，大摇大摆的往外面走去。 就这样，市电视台的记者杨扬与市长查子明不期而遇了，杨扬猛然抬头，“哟！查市长，真凑巧啊，您也在省城啊？” “杨扬！” 查子明听到杨扬的招呼声，一瞬间清醒了许多，眼睛也睁大了不少，市电视台的记者，他基本上都认识。看到杨扬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站到了自己的面前，自然是为之惊讶，心中暗骂自己倒霉，竟然在三江省城还能遇到布尔市的人，还是电视台的一名美女记者？杨扬这个混帐女人，偏偏还要跟自己打什么招呼？ 他本能的想要推开自己怀里搂着的女人，可是他那酒醉的身体似乎不太听使唤，不仅仅没有推开，反而出手动作不到位，一推变成了半抓，准确无误的袭击在了女人胸上。 “啊！” 这是女人的惊呼。原本突然眼前突然冒出一个熟人，这已经让查子明怀中的女子大惊失神，现在又突遭查子明的‘重’袭，这女人当然会不由自主的一声惊叫！ 这个女人杨扬认识，正是布尔市市政府接待办的综合科长童玉玲，是布尔市直机关单位中有数的美艳之一，也是市里的风流人物之一。杨扬认识童玉玲，童玉玲同样认识杨扬，毕竟杨扬在市电视台工作，对于一个对外开放程度比较高的布尔市，离三江省城又距离非常近，外来的投资商、考察者、领导人物等都特别多，接待办、电视台一起出面的时候不但多，而且还有一些密切配合。所以，童玉玲一看到杨扬就有些懵了，感觉事情已经败露一般，立即就失了态，急忙松开了扶着查子明的玉手。 第798章 吃定了别人 突然被人撞破这种事，查子明酒意清醒了不少，虽然他现在对杨扬是恨得咬牙切齿，可是面对这种“差错”，他只能赶紧解释一番，明知没用，可也说点掩蔽的场面话，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小杨啊，你怎么到省城来了，这么巧的碰上？我中午与童科长正好接待了一位重要客人，刚结束呢，要不一起进去坐坐？对了，你也住这儿啊？” 说话之间，查子明已将自己那只“色”手从童玉玲的丰臀上移开了，强压心虚，装作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 重要客人？ 这查子明还真是喝多了，竟然忘了最基本的程序，如果一个市长见什么重要客人，又需要市政府接待办参与接待，那接待办的主任哪儿去了，他为什么不参加，退一步来讲，主任不参加没关系，起码也应该有一位副主任出场吧，干嘛只让一个小科长前来呢？他真是欺负杨扬记者年轻，不懂这里面的套路。 面对这种欲盖弥彰的苍白解释，杨扬笑了，故意拖长了声音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领导了，你们慢慢玩，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杨扬没有告诉查子明自己是不是住在这儿，说完看着旁边有些面色难看的童玉玲，笑了笑，“童科长，你可得把查市长陪好啊，呵呵！”然后，杨扬没有再理会查子明，大摇大摆的从他们的面前离开了，直往酒店外面走了出去，似乎根本没把这查子明当市长看待。 她的话，摆明是看穿了这二人的情。 杨扬转身到了没人的地方，及时将情况向曾家辉作了汇报，并根据曾家辉的指示，她迅速的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号码，以短信的形式发给了曾书记，一切都进展顺利。 杨扬刚一离开，查子明不由破口大骂道：“妈的，这混帐女人从哪儿冒出来的？真是不知好歹，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好好收拾这种货….！” 虽然说布尔市里流传着许多风言风语，但是毕竟那些风言风语还没扯上童玉玲，也没有人抓着查子明与童玉玲两人的把柄。所以，原本童玉玲并不太在意跟查子明一起到省城来，可是现在情况有些变化了，自己与查子明这样进酒店，等于丑事被电视台的记者杨扬给撞破了，即便杨扬不是记者，这嘴长在别人身上，也难免不会外传啊，这就让童玉玲心中十分的担忧起来，童玉玲说道：“市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这杨扬记者难保不到处乱讲，这会把我们的事情给大肆宣扬出去的…” 看着童玉玲脸上的害怕表情，查子明哈哈大笑，说道：“我的美人儿，你怕她个球啊，一个电视台的小记者，算什么玩意儿，我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随便胡言乱语，她难道不想在电视台干了？而且，即便她说了，那又能怎么样，我一个市长带个工作人员到省城公干，别人能拿我们咋的，你就不用担忧了……啊！” 这查子明虽然高居一市之长，却真是够混蛋无耻的，这样的理由也亏他能说出口，就这破理由，谁听了会相信？只是他以为，有人信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自己胡乱遮掩一下，编个理由就行了，别人无可奈何嘛！这一点，查子明还是有底气的，毕竟他在领导岗位上工作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桃色问题怕个毛啊！ 而且，他吃定了杨扬，一个小记者敢把市长的事随便说出去吗？肯定不会，怕不怕另当别论，因为杨扬并没有抓着什么重要证据，说出去了，只要自己不认帐，那她就是造谣诽谤，这个利害关系，他相信杨扬作为记者，自然会晓得会有什么后果。 童玉玲心中还是有些担忧，说道：“像这种年轻的小记者，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我们不得不防啊，这真要是传了出去，我可没脸见人的！” 像童玉玲这种女人，平时恨不得勾引尽天下男人，可偏偏害怕起来的时候，又觉得自己要脸了，生怕有人说三道四而无脸见人，那她爬上男人床上时怎么就想不到这种后果？而且，她在布尔市政府机关内，有谁不知道她那点风流趣事，她的这个科长位置是怎么来的，大家可都有着不少说法呢。 查子明怎会不知道记者长的一张什么嘴，只是他坚信杨扬不敢为，坚信自己的地位摆在那儿，足够镇压市里的任何风波，当下听不得童玉玲的反复唧唧歪歪，脸色一沉，“行了，我说没事就没事，你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吗，不要一遇上什么事就以为大事不好，这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不是还有我顶着吗！” 查子明这一变脸，童玉玲自然不敢再多话，她可是知道自己的前途，全都指望着查子明这个市长，连接在两人的裤腰带上呢，要是真把查子明惹恼了，人家一脚踹开自己，那就好日子到头了，别说还没把她提起来，就是提起来了，还不得一脚给踩下去。她不是笨女人，更不是懂得洁身自好的女人，知道下面有不少女人都想攀上查子明的床呢，从这个角度上讲，自己反而危机重重，尤其是自己是有夫之妇，稍一出差错，那将会几头受气。所以，查子明这一疾言厉色，童玉玲立即识相的闭了嘴。 童玉玲想清了这一点，脸上又挤出了一丝笑容，赶紧把火辣辣的身往查子明身边挨近了不少。查子明本身就是个老色鬼，这一喝了酒更是有些急不可待，先前童玉玲的不识趣，让他刚刚还真有些恼火，现在一见童玉玲主动投怀送抱的知趣态度，立即就激起了“色心”，他把手往旁边一伸，用力的再次把童玉玲一拉，将其半搂半抱的入怀，说道：“不要担心，我们回房间吧，这不过是一点小意外而已，绝对会没事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第799章 考察之关 查子明大摇大摆的与童玉玲回到了房间，或许是刚刚被人撞破情，童玉玲内心还是残留着一丝惊恐，她一进房间，就钻进了浴室之中，打算冲个热水澡缓解一下紧张神经。她这一表现，让查子明这个老色鬼是邪火顿起，抓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瓶子，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从口袋里掏了一粒“伟*哥”扔进嘴里，接着就是咕嘟几口灌水。 感觉有些反应了，他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自己的衣物，正准备冲进浴室与童玉玲消消火、醒醒酒，可偏偏这个时候，口袋里的电话“不失时机”的响了起来。 查子明拿起电话一看，号码显示是“韩倩”，他犹豫了一下，对这个韩倩，他觉得这女人还是很有魅力的，而且最主要的是这韩倩放得开、胆子大，竟然为了与自己鬼混，跑到三江省买了套房子，天天住在这边，自己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无拘无束啊!只是那样的生活，时间久了，也没了新鲜感，所以这段时间去的时候就少了，专心的打着“野食”呢。 但是，这个韩倩估计是跟惯了商人，现在一味追求与官员鬼混，不但对查子明这个市长用情较深，而且在经济上还时常“照顾”一下查子明，这让一个市长有些做小白脸的味道，老色鬼式的查子明觉得更是快活，无论如何，这电话还得接。 刚按下通话键，里面就传来韩倩温柔的声音，“子明，怎么几天都没过来了啊，我想你了….” 查子明手捂着电话，小声的道：“我在市里开会呢…空了再说。”然后直接将电话掐断了。开会，当然没有，急着与童玉玲浴室“会战”倒是有。 不过，放下电话之后，查子明还是有些呆呆的出神了一会儿，这韩倩虽然胆子大，不怕什么影响，可自己这跟她陷得太深之后，自己胆儿是不是就应该小一些，如果玩出了火，那可不妙了。 童玉玲没有完全洗澡，只是随便冲了下就出来了，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一看查子明站在那儿发愣，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过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呃？” 查子明听到童玉玲的叫声，如梦方醒，“没…没什么。” 这老色鬼一见童玉玲美人出浴，瞬间是邪火直冒，猛的伸手一把扯下童玉玲身上裹的浴巾，直接将她掀翻在床，然后一个泰山压顶，直接扑了上去，粗暴的吻着她的肌肤，一双大手攀上她胸前傲人的富士山，根本不顾童玉玲的感受，狂啃猛吸，大力揉搓，颤抖不停。 酒精的作用，加上心情的复杂，查子明用暴虐释放着心情，哪儿还能有半点怜香惜玉之举，完全像从牢里刚出来的一样。面对查子明的粗暴，童玉玲那软弱无力的抵抗，不但毫无功效，反而刺激了查子明心底的原始，他根本不理会童玉玲的呼叫，前期准备工作完全忽视了，连基本的前戏程序也省略了，甚至连那必需的“打井”剂也没等到，直接就将“钻头”粗野的钻进了童玉玲的一亩二分地。 他这回是要粗暴的“上”童玉玲! 查子明的粗暴令童玉玲的身体很“受伤”，可这种事，基本上都是痛并快乐着，她肉体上痛楚，精神上却是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那是一种近乎被人的快感，她忍不住大声的叫，然后又是一阵怪叫，混杂一片。 药物的作用，酒精的作用，一齐发力，查子明心中的暴虐心更强了，他是老当益壮，越战越勇，挺着一根小号钻头，硬是不分“三班倒”的施工，整整在童玉玲的双腿之间“钻”了四十分钟，最终童玉玲实在有些承受不了，开口求饶，“市长，饶了我吧，真是受不了啊！” “这是最后一关的考察。” 此时的查子明，完全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对童玉玲在身下的求饶之声，根本不加理会。童玉玲是什么人，一个接待办的小科长，她在查子明这个市长的心目中，那不过就是一个任由自己玩弄的小小玩物而已，何况这是酒后的暴行，就算是查子明足够清醒，也不可能把童玉玲的讨饶当回事，玩物哪会有人权？ 而且，他还觉得这是对童玉玲的最后考察呢？ 听听这话，什么意思？ 童玉玲还得忍着，再艰难也要咬牙挺过去，不然的话，最后一关考察没通过，那就前功尽弃了，是不是？查子明可以有言先，答应过她，只要她好好的跟着他，他就会将她从科长的位置上，再升半格，提拨为市政府接待办的副主任呢，这也算是一种交易，各取所需。 当查子明最后软倒在童玉玲那柔软的躯上，喘了半天的粗气，他才从疯狂中清醒过来，看着身下被自己蹂躏得有些变形的童玉玲，竟然有一种成就感，看着她道：“怎么样，舒服吧，是不是比你老公厉害？” 面对查子明的无耻之言，童玉玲有些羞愧，可她在权势诱惑之下，也顾不上自己的脸了，违心的勉强露了一个笑脸，“你厉害!” 其实她想着的是“哥”厉害! “哈哈哈!” 查子明哈哈大笑，他对童玉玲的回答很满意，权力让人沉醉，权力也让人疯狂啊!这句话不但体现在了童玉玲这个有夫之妇身上，也体现在了查子明这个市长的身上。 这一关的考察应该算过关了吧？ 看着有些疯狂的查子明，童玉玲心中松了一口气，狂风暴雨总算暂停了，她看着自己肌肤上被查子明蹂躏后留下的一块块淤青，不由又皱眉苦涩起来，她知道这一关考察是通过了，可回家后怎么去面对老公审查那一关啊。 第800章 灭亡前的疯狂 这种淤青，任谁的老公看到，恐怕都会严讯逼供的，不招不行，招了也不行，后果同样严重。童玉玲不仅是担心，而是真的知道这下麻烦大了，身上的印痕实在太多，多得让人不加审讯，也能判断出结果来，何况自己的老公还是一名刑警，虽然比不上法医的手段，但见多识广，瞒不过他的。 童玉玲的表情，落入了查子明的眼里，忍着心中的不快，不屑的冷哼道：“你担心个屁，就算让你家男人看到了又能怎么样，他一个小警察，还敢闹到我面前来吗？” 真是狂妄到了极点! 看着这无耻的查市长，童玉玲的苦进了骨子，她苦着一张脸，“你是市长，你当然不怕，可是真闹起来了，我怎么办，你还让不让我活啊？” 查子明不以为然，撇了撇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共享一个女人吗，大家爱惜一点，又不少块肉，他还想怎么的。只要有我在，他又敢把你怎么样？他不就是一个小警察吗，大不了年后我给他个刑警队的副支队长当当，过两年升个队长好了，他当了官还可以玩玩别的女人，弥补一下，患得患失嘛，这不是我好他好你好，大家好的好事吗，多好解决啊！” 可惜的是，爱惜谁啊？查子明说着，脸色更加疯狂，“这次回去之后，你主动一点，跟他好好谈谈，大家把事情都挑明算了，免得日后我想玩的时间，还要躲躲闪闪，怕这怕那的，让人多不痛快，多扫兴？我看就这么办吧！” “啊!” 查子明的疯狂之言，让童玉玲彻底傻眼了，她虽然很风，可是还没有到那种不要脸、不要命的疯狂地步，让自己跟老公谈判，同意自己理所当然的找败类，这可能吗？她真是害怕了，哀求道：“这怎么能行啊，你就饶了我吧！” 查子明酒还没全醒呢，他决心疯狂到底，“怎么不行，就按我说的办，就说这是市长办公会讨论决定的…哦，不对，会上没讨论过这事，就说是我的提议，我倒要看看他怎么选择，如果不同意，哼哼！” 童玉玲感觉自己像上了海盗船，虽然有心反抗，可偏偏无能为力。此时的童玉玲，无比苦恼，查子明的那番疯狂之言，让她心里直激灵，这是不详预感，她总觉得自己会因此身败名裂。 这年头，出来混就应该有此心理准备。谁让她为了权势出卖自己，从背叛自己丈夫的那一天起，她就应该想到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童玉玲心中一团乱麻，想了半天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摇头作罢，而且先前被查子明那么粗暴的一番蹂躏也让她已经筋疲力尽，她看了看打着呼噜的查子明，自己也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索性眼一闭，梦周公去了。 大约一小时之后，酒店里匆匆来了一个人，直接来到3号楼，找到楼层服务员，“给我打开7308号房门。” “先生，对不起!我没有权力私自打开客人的房门。” “你开不开？” “抱歉，真的不行。” 服务员坚持着原则，小心谨慎的应付着，一边去拿旁边的对讲机。 来人一把抓过对讲机，扔到旁边，然后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刑警办案，你要不配合，后果自负。” 警察办案？ 服务员也不知道这是否符合程序，但她还是知道任何时候都不能跟公安对抗，国家机器谁敢对着干啊!她迟疑之下，一看证件确实是警官证，上面的姓名显示：钟镇东。也没敢细看是什么地方的警察，乖乖的就走向了7308号房门。 “你只需轻轻的打开房门，然后回自己的值班室呆着，当什么事没有一样，否则你可要对影响我们办案的事负责的…” “我知道。” 服务员战战兢兢的过去，轻轻的刷了房卡，然后一溜小跑的就走了，生怕卷入是非当中，她只能站回自己值班室门口，盯着这边的情况，如果事情闹大了，她还是要寻求总台支持的。 钟镇东在门口深呼吸了几口气，似乎在调节自己的心理，然后轻轻的推开了房门。里面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只有按下了室内的灯光开关。 “啊……” 眼前的一幕顿时让钟镇东陷入“石化”当中。 虽然他有一些心理准备，但眼前呈现出的真实一幕，还是让他始料未及。室内的空调温度开得很高，只见童玉玲躺在套房卧室床上，向前探出小半个身子，手里还抓着一张面巾纸，一对雪白的丰硕颤颤悠悠的来回摇荡，只是上面有几道青淤痕迹，两颗紫红色的葡萄尖尖的突起，上面还残留着口水之印。床上还跪着一个光溜溜的男人，居然是布尔市市长查子明，身体下面还有一条半软不硬的东西在晃悠，正扭头错愕的看着呆在床边的钟镇东，整个房间里飘荡着一股靡气息。 看样子，这查子明小憩了一会儿，又准备要提枪上马呢。 钟镇东面对此情此景，脸在慢慢的扭曲，眼神在逐渐的变化，双手在慢慢的握紧，任谁都可以猜想得到：他现在想杀人！想直接用双手上前掐死这一对男女。 这钟镇东正是童玉玲的丈夫，布尔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刑警，先前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童玉玲正与情人幽会，当时他还破口大骂打电话者，可他内心实则一直怀疑童玉玲对自己不忠，也听到不少风言风语，只是苦于没找到任何证据。于是，当那名陌生人在电话中告诉他，如果想拿到证据，就不要惊动任何人，到省城金元大酒店7308号房间亲眼目睹….这样，他开着警车，拉着警笛，半小时就从布尔市赶到了指定地点。 尽管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但现场情况还是让这名刑警差点晕厥。 第801章 反常的镇定 “啊镇…镇东…” 面对从天而降的丈夫，童玉玲满眼全是惊骇神色，她的脸上不知道是刚刚被撩拨起的产生潮红，还是因为败露所产生的羞愧使得气血上涌烫得绯红，惊愣之后，一声怪叫，胡乱的抓扯着床单掩在身上，全身不住的发起抖来，刚刚被查子明撩拨的情早飘到九宵云外，烟消云散了。 狂妄不可一世的查市长，尽然一时之间也不狂妄了，突然傻子一般，挺着光溜溜的身子，愣愣的看着钟镇东，哪怕童玉玲的怪叫声，也没能让他立即回过神来，也许是因为酒后的麻木劲还没有消失殆尽，直到看到钟镇东眼中杀人之色，他才“呃”一声反应过来，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四周看了看，既找不到防卫武器，又没拿到遮羞的衣物，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钟镇东不愧是刑警出身，面对任何犯罪分子、任何难堪场面，都可以表现出与众不同之处，他的牙已经咬出了血，慢慢流出嘴角，但他没有用手去擦拭，握得青筋凸起的双手，更是没有先往任何一个人身上挥落，镇定得反常! 实在是太反常了! 而且，他的脸上还忽然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拉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很慢很慢的坐了下去，随手掏出一支烟，慢慢的点上，“你们继续!” 他还没有看过自己的女人跟别人“爱”的现场“表演”，别开生面的看一场吧!什么话都等看完之后再说，什么事都等看完之后再办。 他这一反常的阵势，可比任何狂风暴雨都吓人，比任何可预想的后果都可能严重，童玉玲被丈夫的阵势吓傻了，她已经从钟镇东那一笑之中看到了死亡，她说不出话来，毕竟，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让自己的丈夫逮了个正着，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查子明在极力的保持镇定，他试图想说什么，但被钟镇东凶狠的一瞪眼给制止了。查子明想伸手去拿床下的衣服，手刚伸到地板上方，已经被猛然站起身的钟镇东一脚踢得直舞圈儿，查子明感觉这一踢，自己的手都快断了，强咬着牙才没有叫出声来，只得改跪床姿势为坐到床上，眼神惊骇之极，其中还透出一种复杂怪异，估计是在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他不是想童玉玲与钟镇东摊牌吗，也许是时候了。 童玉玲已经身子筛糠一般，呜呜的开始掩面抽泣。 这个时刻，他们两人哪里还能像钟镇东说的“继续”，恨不得从来不认识为好呢。 她的哭，表示她害怕。而查子明的静坐，则表示他判断不出钟镇东会如何了结这事。查市长再嚣张疯狂，那是在办公室，或者在其他正常情况之下，可现在是酒店房间里，自己光溜溜的坐着，疯狂不起来，必须走出这间屋子之后…. 可是，他估计很难走出去，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因为钟镇涛又说话了，一字一顿：“继续，让你们在‘快乐’中死去，今天你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这个需要时间! 查子明估计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过去，钟镇东也许会改变主意，他猜想钟镇东是警察出身，懂得法律的规定，知道怎么做能不搭上自己，肯定不会拿自己的命来抵。可是怎么打破这种僵局，他慌乱中也在绞尽脑汁，“有话好说…。” 他说着试图去抓旁边的毛巾，可钟镇东怎么会让如意，直接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砸在了查子明的脸上，“啪”一声，查子明的脸应声开花，血顺着他那老色鬼的腐败脸流了下来，他想用手去擦，结果钟镇东拉过旁边的另一张小椅子，轮到了他的头上，又多了一道血口。 一向疯狂的查子明，有些傻眼了，对方不与自己谈，也不让自己动作，这就难办了。而且，他很清楚眼前的形势，自己年纪一大把，再加上腐败，酒色早掏空了身体，动手，根本就不是这名身强体壮的刑警对手，那样只会死得更快。 “镇…镇东…你放过我吧，我们可以离婚…” 眼前的局势让童玉玲别无选择，只是她不想死，所以想恳求钟镇东，希望他能以最理智的方式处理这事儿。 钟镇东面无表情，他脑海中闪过陌生人在电话中说的一句话，“最好的报复手段，是让对方活着…得先保全自己，否则，报复毫无意义!”他正是因为牢记这一点，也认同这个观点，才没有一上来就下杀手。 不过，他现在冷漠的看着童玉玲，看着这个被“野兽”糟蹋过的女人，一个已经背叛了他的女人，他还是动了杀机，提起那只椅子轮到了童玉玲的头顶。犹豫了一下，他最后还是改变了椅子下落的方向，砸向了床头！ “自己在脸上划个十字吧!” 钟镇东给了她的判决，这是最轻的“刑罚”。 童玉玲当然不愿意，她爱脸如爱命，可她现在面临选择，还想恳请一下，“我们….” 钟镇东又提起了椅子，这回没犹豫了，啪的一声砸到了童玉玲裹着床单的腿上，“我只说一次。”他转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片，扔给了查子明，“你帮她一把吧，这样可以换你一命。” “这…” 查子明看了看童玉玲，不是他狠不下心，而是他怕这血淋淋的场面，自己头上脸上的血还没干呢，胆儿早就要吓破了。 “我从一数到十，如果你不动手，我就先割掉你的耳朵、鼻子，然后再奄割了你。”钟镇东说完，也不给查子明考虑的时间，开始数了，“一、二、三、四、五…” 他数得很快，中间的停顿不足一秒。 查子明崩溃了，大叫一声，“我划…” 这厮面对钟镇东“焉菜”，但对付起童玉玲来，他又恢复了疯狂劲，抓起玻璃片，扑向了童玉玲，只听“啊啊”几声惨叫，童玉玲脸上就出现了几道血口子。 第802章 陌生电话 他还真会抓住机会表现，不仅在童玉玲的左脸上划了个十字，右脸上还刻了个“二条”，虽然有些不对称，但也足见他很卖力了! 童玉玲绝望的趴到床上，双手捂面，嚎叫不已。 “这….行了吧？” 查子明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钟镇东，有些结巴的问道。 钟镇东根本没回答他，冷冷的盯着查子明，眼神比寒冰还冷。他忽然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心中在默念什么，因为他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曾问过陌生人，告诉自己这个事，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对方只说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无论如何，处置查子明，要等到另一个人到来… 这另一个人会是谁？ 钟镇东想不出来，难道是查子明的老婆，或者是查子明的政治对手，或者是他的什么仇家，他们来了之后呢，他也没想好，不过他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害对方的命，那陌生人说得好，报复的方式多种多样，不能以牺牲自己为代价。自己虽然没有小孩，但上有二老，自己在家是独苗一根，杀了人，谁还赡养自己的双亲？ 所以，他掐着时间在等待! 查子明知道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开始不断的恳求了，“你们离婚，对你就没什么影响了，我再赔偿你的精神损失….多给点钱，你看怎么样？” “多少？” 钟镇东还是面无表情。 不过这话听在查子明的耳中就有些感觉了，他眼前一亮，只要能用钱解决，什么事都不算事了，他伸出一个手指，“一百万，还提你一级…。” 金钱与权势一齐诱惑。只要出了这个门，一切安全了，慢慢再杀回马枪。打定主意，他一开口就给了一百万，还提升一级，条件倒真是诱人，可惜原因不是让男人所能接受的。 钟镇东摇头，嘴角终于再次露了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 “一百五十万，怎么样？” “两百万？” 查子明连报了三次数，钟镇东才开了口，“你钱从哪儿来？” “这个….你别管。”查子明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反正有人会给你就行。” 钟镇东像是恢复了点麻木知觉，忽然开口道：“你女儿今年应该十八了，上大学一级了吧？如果我把这两百万拿出一百五十万，估计找十个八个流氓办你女儿十回八回没问题的；另外的五十万，我想二十万雇几名逃犯办你老婆，十万炸你家的房子，十万挖你家的祖坟……十万用于检举揭发你的罪行….” 查子明眼皮直跳了! 他还没来得及再讨价还价，门铃又响了起来，钟镇东冷冷的道：“你要敢动一步，我保证先打断你的腿…”然后真的是手提椅子去开的门，吓得查子明真没敢动一步。 敲门的是一个年轻艳妇，钟镇东不认识，“你找谁？” “臆？” 年轻少妇显然也没想到门这么快就开了，而且还是个不认识的男人，以为自己搞错了，嘀咕道：“这房间不是住的查子明么？” “是他，你进来吧。” “他人呢？” “你自己进去看….” 钟镇东让这少妇进了门，然后关死房门，才转过身，就听到少妇一声怒骂，“查子明，你个王八蛋，你…” 哦，难道是查子明的老婆，可她没这么年轻啊! 正在钟镇东不知来者何人之际，查子明自己已经惊叫着给了答案，“韩倩，你…你怎么来了？” 原来少妇是吕庆颂的法定老婆韩倩，她也是接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让她前来对查子明办的呢，只是她没想到还有一个男人比她先到。她这一看床上的情景，已然明了事情的概况，哇呀呀一阵怪叫，上前就对查子明是一阵又抓又咬，两人打作了一团。 虽然她不是查子明的老婆，但韩倩一心想着做市长、省长的太太，把全副心思都用在了查子明的身上，情感投入不说，还把从吕庆颂处捞来的钱，花在查子明身上不少，光跑官要官名义，查子明就从她那儿拿了百十来万。现在一看查子明竟然还在自己所在的省城酒店玩其他女人，这让本就泼辣无比的韩倩怒火大烧，手下也就不留情了。 这下子可把查子明浑身抓咬得不像样。 查子明对钟镇东无还手之力，但对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被韩倩这一疯狂之举，惹得暴发了，他光着身子跳起来暴踢了韩倩两脚。 看着倒在床下的韩倩，钟镇东忽然问了她一句，“你打算怎么处置这狗杂种？” “五十万，你给我奄了他。” “随便。” 钟镇东价都不讲了，抄起椅子，猛然一爪硬生生的折断了一条椅腿，一把将查子明拉下床，另一手的铁条照着查子明的下体就戳了下去。这一戳既带有自己的羞怒，又带着五十万的“彩头”，力量之猛可想而知，如果位置有偏差的话，估计连查子明的命都要给“除脱”了。不过，他是刑警出身，以前还是军人，真正练家子，精确度还是有的，紧紧是把查子明的“小鸟”戳掉了小半边。 查子明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之后，晕了过去。 查市长后面活的日子，恐怕是要与某些“生活”说抱歉、拜拜之类的话了，衣服口袋里的那些剩余“伟*哥”也无法派上用场了…… “免费。” 钟镇东看了一眼少妇，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他实在不想在这种场面再呆下去，甚至连眼前出现的这少妇是谁，他都没心思去问，带着心灵的无比伤痛转身出了门，快步离开了酒店，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出手会不会给自己惹法律责任，也不管今后怎么办，他必须离开，担心自己忍不住，真要了一对狗男女的命，那自己就要再受伤害了。 韩倩还没解气，她上前对童玉玲也是一阵暴打，然后厉声喝问，见其始终呆愣无语，又过去踢醒了查子明，恶狠狠的道：“查子明，老娘要是告发你，我就不是人养的…你就等着坐牢吧。”然后愤愤而去。 第803章 该谁谢谁 自始自终，酒店方面都没人前来过问。 查子明与童玉玲也反了目，两人忍痛各去了一家医院，连酒店的房间都没有退。 曾家辉已经让杨扬及时返回了布尔市，他自己一个人住在酒店里。 事件并没有就此结束，当天晚上十一点，布尔市公安局刑警钟镇东在与几个朋友喝酒浇愁后的回家途中，遭遇不明歹徒袭击，所幸有路人出手相救，伤得并不重，送进了市人民医院。 凌晨一点，一名歹徒窜入韩倩在三江省购买的住房内，行凶杀害了韩倩。只是歹徒作案后，在翻墙而逃之际，被两名不知名的夜行高人制服。三江省城的公安机关接到有人用公用电话的报警之后，公安人员赶到现场，只见到了墙外断了双腿的歹徒和房内被人捂住窒息死亡的韩倩，而且房内的天然气让人微微的拧开了，估计是为了意图制造天然气中毒致人死的假相…… 时间很短，凶手落网，这种案子审讯很容易。三江省亲自派人审讯，断了双腿、头脑并没受伤的凶手，哪儿顶得住，几个小时下来，他就交待了行凶真相，他系布尔市市长查子明指使的行凶人。 第二天清晨，还没等到消息的查子明十分焦急，正待忍痛出院，不料省的刑警推开了病房的门…查子明百般抵赖，拒不认罪，也不配合调查，直到他见到断了双腿的凶手，才不得不交待了自己的罪行。他的意思是先杀钟镇东泄恨，再杀韩倩灭口，他实在害怕韩倩真的举报，纯粹是要官不要命的做法。 而且，据他交待，童玉玲也在计划之内，只是他暂时还没作出安排。因为童玉玲与自己一起住过酒店，又一起同时去了医院，如果她出事，那就没有侥幸可言了，他计划是以后慢慢解决………. 当韩倩被杀身亡的下午，消息传到他舅舅袁清耳中的时候，袁清正陪着吕庆颂在走马观花的考察，当时他听得手机都掉落到了地上。他的第一反应是吕庆颂派人下的手，因为吕庆颂一直就想摆脱控制，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吕庆颂真要下手，早就下了，也不用等到现在。直到他打电话到三江省有关方面了解，才确认系布尔市市长查子明所为，不由傻了。 如此足以表明，吕庆颂将会失去控制! 他想亲自去一趟三江省，想去韩倩生活过的地方找一找，看看韩倩有没有把与吕庆颂有关的经济问题证据留在什么地方，以期人死了，还能寻到控制之物。 可惜的是，袁清非要去现在想走却走不了。 硅谷大力公司在投资的电子产业项目，这几年由于电子产业市场不景气，本来还一直在慢慢建设，、市政府却急于建功立业，催促建设进度过紧，企业与当地政府本身就产生了不少矛盾，这次见市里又引来生态建设方面的企业进行投资考察，命令他们这几天停一停，说是等华夏森工集团的投资考察团离开之后，再让企业突击施工，一下子就惹火了硅谷大力公司，前怒后怨一齐暴发出来，企业方面宣布完全停工，并表示可以不要这两年的投资，直接撤资算了。 投入了几十亿，真的撤资可能性并不大。但如果市里不及时解决这个矛盾问题，拖下去可会有大问题了。因此，市政府不仅紧急奔赴现场协商，还立即将情况报告了、省政府。受该公司原来在长丰市撤资的教训，曾家辉当年就受过这事的影响，省里自然是高度重视，省政府立即责成正在考察的常务副省长袁清处理此事。 如此一来，袁清怎么能抽身而回？ 他不能回，自然也无法陪同吕庆颂继续考察了，袁清提出让政府主要领导带领吕庆颂继续考察，可是吕庆颂嘴一歪，“这儿的投资环境不行，咱没兴趣了!” 吕总大手一挥，“暂时停止考察，回省城再议。”他带着自己的考察团立即就回了省城，这回是住进了“俱乐部”。 曾家辉已经悄悄的回到了省城，当晚再次见到了吕庆颂的面，两人共进了晚餐，谈得很高兴。吕庆颂已经于当日中午就知道三江省城发生的案子了，他对曾家辉的感激无以言表，也不便说出口，只能心照不宣的向曾书记多敬了几杯酒。 晚宴结束的时候，吕庆颂只有一句话，“曾书记，我希望你明天多留一天，我今晚单独赶回集团总部，你得等我的消息，如果可能，明晚我们能再聚省城…。” “谢谢吕总。” “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晚饭之后，吕庆颂没有带走自己的考察团，而是带了一名记录考察情况的工作人员匆匆飞回华夏森工集团总部，留下他的秘书蒋小丽与其他考察团成员驻留。蒋小丽当晚还到曾书记的房里聊了许久，两人聊的什么，没有人知道，反正蒋小丽从曾家辉房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奇怪，似乎还有一些亢奋…… 第二天，曾家辉按照与吕庆颂的约定，他留守，上午睡了个懒觉，起床后出去溜达了一圈，下午在省城将卢原市委副书记左东升召到了省城，进行了一次秘密谈话，从左东升辞别时握着曾家辉的手连连致谢的情况看，跟左副书记的个人利益有关，大体上可以猜测是产房传叫声-快“升”了! 卢原市的左东升高兴，长丰市那边就有人气歪了。代理市长麻枫林因公安局长封正邦一案受牵连，调省农业委员会任了个副主任委员，常务副市长陈远生在刚刚结束的当选为长丰市市长。还下发了任命文件，原长丰市平起开发区区长花无叶任长丰、常务副市长，刘小磊改任长丰，算是重操旧业，原长丰市陶挺却是被削职任了个副巡视员。 第804章 真算缘分 曾家辉没有打电话给陈远生、花无叶和刘小磊祝贺，他不想这个时候去凑热闹。可他不打电话，这几人却无一例外的打电话向他表示了感谢，谁都知道，没有曾家辉，他们几人一个也没戏!曾家辉倒没谦虚，一个一个的跟他们胡扯了两句，“你们全都仕途红红火火，可别忘了还有兄弟在苦熬啊…。” 他没有说明，但几人都心知肚明，长丰市起来那一批干部，现在最苦的是白春风，现职是常务副市长，他在的日子真是苦，党政主要领导全当他眼中钉，“常务”真成了“常误”，苦不堪言。长丰市唯一能支援的是，两地与之关联的长丰硅矿与电子两大产业，都是硅谷大力公司的业务…… 吕庆颂返回舟山的时间比预计的还要快，他回到总部立即召开了董事会，结束后于下午三点就飞来了舟山省城，与曾家辉通了一个电话之后，他关上房门就补瞌睡了。曾家辉没有过多的打扰他休息，而是电话通知陆小东立即从卢原赶往省城汇合，晚上有重要活动要出席。 当晚，舟山俱乐部会议室张灯结彩，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华夏森工集团和舟山省卢原市人民政府关于生态经济林业发展项目的签约仪式在这里隆重举行。华夏森工集团出资65亿元人民币在卢原市投入建设，其中48亿用于林业生产，17亿元用于建设一个配套的现代林产品加工企业。 这个合同签订显得有些急迫，没人会想到进展如此之快！ 吕庆颂和陆小东代表合作双方，分别在合同上签字。 卢原市委的曾家辉虽然功居首位，但投资项目属于企业与政府的合作，类似这种经济建设合同，自然要由陆小东这个市长来签署，这属于规范内容。这也是为什么曾家辉急急召陆小东赴省城的原因。 舟山省的党政主要领导俱皆出席了这个签字仪式，表示对企业和项目的双重重视。 仪式非常隆重。 曾家辉西装革履，装扮一新，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微笑。 书记汪正山、汤中和的脸上，也带着微笑，甚至从市回来的袁清，在这个指定参加的签约仪式上，也装了一个笑脸。汤中和眼神偶尔会从坐在自己身边的袁清脸上扫过，似乎很不经意，实际上是暗暗好笑。 袁清的表情看似笑，实是苦恼之极，着实比较精彩。 今天下午，袁清兴冲冲地从市赶回省城便直接到了舟山俱乐部，想要再找吕庆颂好好协商一下，让他不要与卢原全作，继续恢复对市的投资考察。不料来到俱乐部，却见吕庆颂的房门紧闭，吕总如雷般的呼噜声，隔着门传到了走廊上，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门铃按了几遍，根本无效。电话找进去，无人接听。 袁清只好怏怏而回。 总不能找人砸了门，将人家华夏森工集团的吕总硬从床上拉起来，拿刀子逼其就范吧？ 不过没关系，晚饭时候总有机会见面详谈。 谁知还没到晚饭时候，他就接到了省政府秘书长的电话通知，请他前往舟山俱乐部参加这个签约仪式。他人就在俱乐部候着，倒是不用跑来跑去，可他的心思却跑远了。 接到这个电话通知，袁清足足闷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 合着这个曾家辉早就与吕庆颂有什么协议？难怪在省政府的项目汇报会上，人家答应得那么爽快，对自己提出让企业去考察一点不反对，原来是早有计较，这不是存心戏耍袁副省长么？可笑袁副省长枉做小人，被人狠狠甩了一个巴掌，清脆响亮异常！ 望着西装革履、面露浅笑的曾家辉同志，袁副省长的眼神，比“小李飞刀”还要锐利骇人，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熊熊升腾，可偏又不便发作出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脸上的肌肉还不时的抖动抽筋，当真憋得难受之极！ “如果有记者朋友对这项目有兴趣，可以现场提问。” 当签约完成之后，主持人竟然对前来参加的媒体记者们格外恩赐，专门留了一点时间让他们现场提问采访。 主持人话音刚落，一名记者就跑过去抓了一个无线话筒，简要介绍过自己后，当先提问道：“我想请问一下卢原市签字方的陆小东市长，这么大的项目，卢原方面是怎么与华夏森工联系搭界上的？” 陆小东面对这个问题，轻快的笑道：“这个项目是市委曾书记的杰作。” 记者一听这话，赶紧又纠缠上了曾家辉。 曾家辉倒没有推诿的意思，他面对许多支伸到自己面前的话筒，淡淡的笑了笑，“华夏森工集团入驻舟山，是省政府的发展战略思路调整与领导能力提升的结果。我在这儿可以清楚的告诉大家，这个生态林业项目，省政府的袁副可是亲自出面邀请企业……我代表卢原市委市政府，借此机会还得认真感谢省政府的亲切关怀，也真诚的感谢袁副省长的大力帮助…谢谢！” 袁清在旁边听得肺都气炸了，可还得装模作样的保持脸上的笑容。 记者们不知其中的“关节”，还就这个话题让袁清也讲几句。 他这个时候哪儿能讲“几句”，只说了两个字：“缘分。” 确实是缘分，他还能说什么呢？ 记者们也没穷追不舍，毕竟人家是常务副省长，不想说就无可奈何了，转而开始对投资方提问题了。 吕庆颂对付记者，自然是经验老道。轻松的应付一番之后，借着这个机会说道：“为了做好这个合作项目，经华夏森工集团董事会决定，我们将有一位副总专门驻守卢原市推进工作。我在这儿代表董事会向大家公布一项公司的新任命信息，蒋小丽同志将不再担任我的秘书，而是出任公司副总经理，专门负责卢原市这个项目……。” 第805章 休闲一刻 省城凯旋归来，曾家辉首先召开了一个市委常委会，就卢原班子人员的补充问题，研究提出了卢原市的相关人员名单，但并未明确建议什么人到什么具体岗位，曾家辉只是让市委组织部及时向省委组织部递交了讨论的名单情况。然后，他又对生态林业项目的启动工作作了一些简要部署。 几经折腾的卢原市算是安定了下来，相关缺位的几个市领导位置虽然让许多人猜疑纷纷，但目前的这批人员相处和睦，总算形成了党政和谐的大好局面。 常委会后，曾家辉破例让常委们轻松一下，找了个休闲庄园，并通知了几名副市长。 大家闲聊了一会儿，硬拉着曾家辉打牌。 曾家辉没有打牌的爱好，无论麻将还是扑克牌，水平都有限。会议也开了，这到了休闲之地，不玩牌也不行，曾家辉无奈，只好加入“牌友军团”。 大家打的是“升级”。 按照大家的推举意见，曾家辉这一桌子除了市委书记、市长，还拉了常务副市长宁元敏与宣传部长姚萌加入，搞成了市委领导班子“升级”活动的男女搭配。 曾家辉和姚萌打对家，陆小东与宁元敏一个阵营。 自从宁元敏接替李长军做了常务副市长之后，宁元敏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工作很卖力，分管的财税金融工作也有不少起色，而姚萌更是在宣传工作方面下了不少功夫，把焦天宇这个市委书记几人落马的影响降到了最低限度。陆小东这个市长，当然更是曾书记的得力搭挡了。 一个以曾书记为核心的卢原市集体领导班子正在高速运转。 而且这个搭配还有一点让人浮想联翩，陆小东与宁元敏是市政府的一二把手，那么曾家辉与姚萌算什么呢？难道也有市委一市一副的迹像？这“升级”的分组配对上，着实有些耐人寻味。 所以，他们四人一上阵，其他几人没有什么心思打牌，却是饶有兴趣的观战起来。 姚萌这个搞宣传工作的人，自然闲不住自己的嘴巴，一边打牌一边说话聊天，“陆市长，您这回在省城‘签个字’，就标志着几十个亿的投资进来了，而且是用于生态经济发展，千秋功业啊！” 卢原市与华夏森工集团签约的事，不仅省、市各级电视报纸媒体作了报道，而且还有相关评论员文章，这几天是连续进行了大幅报道，而且对市里的经济发展规划战略性思路调整也抛了一点眉目出来。 姚萌是天天都要亲自“审”一下这些重要新闻稿件呢！ 陆小东笑道：“是啊，我还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值钱呢。” “呵呵，真是大手笔啊！” 正好这时应该陆小东出牌，他本来抽一张准备“调主”，一听姚萌说是他的大手笔，立马就换了一张“闲”牌，往桌子上轻轻一放，笑着：“嘿嘿，那都是曾书记的功劳，我不过是负责收帐而已。” 陆小东这话，倒不是拍马屁，而是实情。如果这个项目不是曾家辉千方百计、锲而不舍的一力争取，哪里会有卢原市的份儿？即便不落在长丰市，袁清也会让它落户南阳市去的。 姚萌瞥了曾家辉一眼。 这个曾书记真有本事，到卢原市不到一年时间，不仅摆平了市政府一班人，搞掉了焦天宇在卢原市经营多年的政局，而且在争取项目、发展经济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市委、市政府及人大、政协等几套班子和下面的人，无论干部还是群众，现在算是个个服气了。 这还只是卢原市里，而且这次听说曾书记在省城，为了这个生态林业项目，还给了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袁清一个软钉子，碰得袁清满头都是包包，还不好说出来，当着媒体记者的面还只能说是“缘分”，真是有意思得很！ 省政府汇报会上的情况，自然保不住密，袁副省长公然挖卢原市曾家辉书记的墙角，想要把华夏森工集团硬引往南阳市，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摆了个“乌龙”。此事如今已经传遍了卢原市各级机关，不可一世的袁副省长闹了个大笑话，正广为流传呢。 宁元敏这个常务副市长，听了也有些解气。 她早已从对曾家辉到卢原市的不屑一顾，转变为现在的彻底服气。这曾家辉确实了不起，不显山不露水，谈笑之间便狠狠扇了袁副省长的脸，这在舟山省，还真是难找第二人！ “曾书记，听说袁副省长原想把华夏森工集团硬拉到南阳市投资，真有这么回事？” 宁元敏也揍起了热闹，笑嘻嘻的问道。 其实她当然知道这事，袁清带着吕庆颂的考察团在南阳市转悠了大半天，谁不知道这事啊。现如今这样问，只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除此之外，也有女人“八卦”的天性使然。 这么有趣的事，不抖出来晒晒太阳，会发霉的。 曾家辉出着牌，漫不经心的微微一笑，点头道：“这事倒是有的，袁副省长担心我们卢原的交通条件太落后，认为我们配套建设资金跟不上去，留不住华夏森工集团这种国内同行业的龙头老大。唉，我们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啊，这卢原市、长丰市、南阳市，对于舟山省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省里也不可能厚此薄彼的，只是害怕把这个项目给搅黄了，担心最后谁也得不到……不过，从卢原市的角度讲，我们也不是非要与兄弟市去争，只是想着卢原发展旅游产业，更适合这个项目罢了。我们从整个舟山省的经济发展着想，不管这个项目最后是在卢原，还是在长丰与南阳，谁签约了就是谁的，都是舟山省的胜利，是吧？” 签约了，说说这种话也无妨！ 宁元敏撇了下嘴，装着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曾书记，你倒是大公无私的那样想。可是，袁副省长好像不那么认为啊，他要那样就用心的支持卢原嘛，非要拉这拉那吗？他如此做法，摆明就是挖我们卢原的墙脚嘛。” 曾家辉微笑不语。 第806章 转＂正＂期盼 准确的说，袁清那不叫挖墙角，那就心疼自己的人。 这样的话，曾书记自然不好说出来，一个市委书记肯定得注意言行，讲政治，不能在这么多下属面前去说上级领导的坏话。至于由宁元敏说出来，自然没事。宁元敏只是卢原市政府的一名副职干部，而且是个女同志，又不是卢原市委书记、市政府市长，就算这话传到袁副省长的耳朵里，也没有多大的发作意义。 站在一边观战的副市长姜小波摸着自己的秃头，显然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他这几天一直忙着整治景区的环境，准备着元旦、春节的迎客重任，只知这项目签约了，却不知道省政府汇报会上的事，对投资考察团还去考察半天的插曲也仍不知晓，没想到其中还有内幕。 他笑呵呵的看着宣传部长姚萌，“姚部长，这么有意思的新闻，你怎么不报道一下啊，现在给我们详细报道报道，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看姜副市长那副期待的神情，姚萌偷偷瞅了一眼曾家辉，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当下就笑嘻嘻的一边出牌，一边由自己这个宣传部长亲自开始“播报新闻”，讲得绘声绘色，就好像她经历了这个项目一般似的，连袁副省长说话的神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市委、市政府的好几名领导都是此刻才知道这么多内容，纷纷表示诧异：“还有这种事？袁副省长这样做得太不地道了吧？” 宁元敏也在旁边撇嘴添油加醋，说道：“你们才知道某些领导不地道啊？以前这卢原市还是姓焦的天下的时候，虽然他们私交甚好，但只要涉及利益方面……哼哼！不过，这回他心理肯定难受了。”她说完还非常关心似的，看着曾家辉，“曾书记，您以后可得当心点，有些领导喜欢给人穿小靴的……” 曾家辉笑了笑，他知道这姚萌、宁元敏可不知道吕庆颂最终决定投资卢原的真相，他也不可能解释。而且，他知道这宁元敏、姚萌两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肆无忌惮的讲袁副省长的事，不外乎一个原因…。 县管不如现管。 这卢原市领导空缺的几个位置，虽然名单上报了，但具体谁填哪一个“坑”可没议定，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手上还有点小小建议权，至少省里会在决定之前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最诱人的岗位莫过于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一职，那毕竟是四大家主要领导之一，正厅局级的领导岗位，上了点年纪的副职，谁不想去挣一挣，尤其是女人，更想在退休之前转个“正”吧！ 曾书记现在不好说额外的话，只得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你们这可冤枉我了哈，那吕总选择投资哪里，决定权在他那儿嘛。当然，他暗示这个项目非卢原莫属，我还是提前知晓一点点的，可我也不能给袁副省长透露啊，总不能说这投资商暗示我了，你就别白费力气，千万别把事情搞乱套了，那样岂不是对领导不尊重吗，这让我很难做的。” 哈哈哈！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大笑起来，索性放下了扑克牌。 “那肯定嘛，咱们曾书记任何时候都是尊重上级领导的，袁副省长建议考察团去考察，曾书记在会上还坚决表示同意呢。至于最终的结果嘛，袁副省长对记者说了，缘分啊！” 陆小东也戏谑的说道。 这不在办公室里，一群市领导也就放开了！当然，曾家辉知道这种场合的话，很可能会传到袁清耳朵里去的，但他不在乎，传过去了又怎么样，谁让他不自重，非要跟曾书记过不去呢？ “曾书记、陆市长，那个贷款修路的事，省政府什么态度啊？” 笑了一阵，宁元敏的思路又回到了工作上，关心的问到。随着曾家辉在卢原市的经济建设大动作相继铺开，宁元敏意识到，一个出政绩的机会摆在面前了，只要紧紧跟上这位年轻市委书记的脚步，即便这次捞不到人大主任一职，今后也是有升“正厅”的机会。 她不仅仕途上的心劲很热切，而且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是卢原市的常务副市长，全市财政大管家啊，这投入资金方面，她得主动出主意才行。 “汤表示支持卢原市自己搞。” 曾家辉简单的回应了一句。 宁元敏愣了一下：“支持，自己搞？” 这种表态，着实有些费思量。支持就应该拿钱吧，可又怎么是自己搞呢，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啊？宁元敏试探性的继续问道：“曾书记，省政府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贷款改造公路？” 除了陆小东之外，其他市领导也关心的望着曾家辉，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介意市委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有没有干预市政府工作的想法，心都一起聚集到发展上来了。 曾家辉笑了笑，点头说道：“是这意思。” 宁元敏一听是这个意思，当下就有些泄气，“咱们卢原市目前经济发展不景气，哪家银行愿意贷款给我们啊？更别说是贷款修路这种没收益的项目了，退一万步讲，即便能贷到款，我们今后又拿什么去还啊？” 她算是有些糊涂了，这路要修，省政府让卢原市自己找银行，摆明了不支持；可卢原市找银行，哪儿能贷到钱，她用了“退一万步”，还是怕曾书记听了不高兴，才逼出的几个字。 可她还不知道，这方案也是曾书记在省政府汇报会上亲口提出来的呢？ 试想，曾书记在会上不自己提出设想的方案，省里不拿钱，是不是意味着卢原这路就没法改造了？如此一来，给生态林业项目配套的事不就吹了吗？那样的话，根本不用袁清把投资商拉走，投资商自己都会走的。 “这银行肯定不会贷款给我们的，改造公路不是笔小钱。” 其他人对宁元敏的话也有认同感。 曾家辉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确实有难度啊。但再难，这路也得改造，而且是迟早都得改造，那就宜早不宜迟。我已经跟省政府汇报了我的思路，我跟陆市长也作了商议，我看这路由市里先行启动，发动下面各个县也积极主动一点，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关键还得省里帮一把才行啊。” 宁元敏肯定支持曾家辉的思路，但她知道这笔钱实在太大，市财政这几年是入不敷出，下面各县更是捉襟见肘，光启动资金就很困难。如果没有省里支持，银行又见死不救，那真会难以为继的。 真要是动了工，却没有后续资金来维持施工，那就成了烂尾工程，如此就有些让省里看笑话，也让卢原全市人民难过，真就会难看了。 第807章 满怀信心 对于宁元敏等人的担忧，曾家辉自然是了然于胸。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笑了笑，“对于这事吧，我估摸着咱们先干起来。只要动了工，省里不可能坐视不理。” “书记这是要将省里一军？” “不要说出来嘛，”曾家辉笑着道：“你们这样说的话，等于直接说我是‘造反’了。呵呵，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哈哈…！” 他的话引发一片笑声。 有些事情确实是只能悄悄的干，不可能抬上桌面的，更不便于说出口。卢原市不等不靠，自己动手改造公路了，省政府分管这方面的领导如果一点动静都没有，那面子上可说不过去。难道你们省领导的思想觉悟和加大地方建设的力度，还不如卢原市吗？汤中和这个省长肯定会适时发话，而且他在汇报会上明确表态省政府给予支持，袁清这个常务副省长自然也不敢完全当“耳边风”，毛毛雨总是会下的。 曾家辉如此做，一方面有自力更生的气概，另一方面也有“逼宫”的意味，两手准备，双管齐下。 场有市领导也表达了一丝担忧，“这改造公路当然是大好事，可这个钱数额太大，难度不小啊。” 没有难度的事情还需要向省政府逼宫吗？曾家辉真有些摇头了。他不想批评某些同志，而是觉得一批老领导的思想观念还没跟上形势发展的需要，用一句时髦的词语表达，那叫做没有“与时俱进”。 “没难度的事情，咱们也就不用在这儿煞费苦心了，大家说是吧？不过，我们可以仔细算一算账，这改造公路是引进一个项目的前提条件，而这改造公路本身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这是不是先赚了一笔？这路改造好之后，对卢原市的经济发展，那影响力可不小，这个无城我在此多说，大家基本能想到。最重要的还是我们新搭建的市委、市政府班子从改善卢原基础条件着手，从发展卢原经济着力，这个工作切入点是各级领导和广大老百姓都看得见、摸得着的，是干实事大事的表现……” 他见大家的脸色都庄重起来，尽皆点头表示赞同，就继续说了下去，“至于建设企业，我们完全可以动员有关企业主动垫资投入建设…当然，这只是启动阶段。” “让企业垫资？” 宁元敏问道，其他几人也都面现难色。 显然，他们都清楚这些搞建设工程的企业，流动资金本身就不会太多，一般都是拿了工程标段，然后追着政府拨付一定资金，实行双向要求施工，即政府按工程进度拨付资金，企业按照拨付资金的比例安排施工进度，相互制约。许多企业则完全是靠向银行申请贷款维持运转，干一个工程下来，再还款解决问题，如此保证基本运营。 “卢原要全面开工县际公路改造，现在最大的困难是启动资金的筹措。我看，我们可以两条腿走路，一条腿是向银行申请贷款，但这个需要时间；另一条腿就是建设企业垫资开工，这是最快的启动方式。市政府可以统计一下，看看这几年参与卢原公路建设的企业中，哪些企业做的工程量最大，哪些企业赚取的利润最多，然后发动一下，让他们帮市政府缓解一下眼前困难嘛。因为，政府曾经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今后仍然是他们发展壮大的坚强后盾，他们于公于私，都没有不支持的道理，何况这次钱也不会让他们少赚，只是支付时间晚一点罢了。当然，如果企业不愿意，也不要勉强，一定要凭企业自愿，但可以制定出台一条规则，不积极主动参与这次公路改造的建设企业，今后市里的政府性工程，一律不得参与投标。这个建设企业名录，以及后面参与支持的企业名单，实行张榜公布，让全市人民看看他们的表现…。” 曾家辉严肃的说道，表达了一个观点：政府与企业只有相互支持，发展才能共赢，所谓政企合作理念，光予不取，光取不予，都不可能。 一干市领导听得频频点头。 这是曾家辉上任之后，对政企之间关系的一个认识强调。如果这些建设企业只想从卢原市政府赚取好处，而不讲求一点企业道德和奉献精神，不为地方经济建设服务，曾书记也不客气，今后别在这块地盘上混了！ 这也是考验建设企业的一个重要时机！ 在场诸人基本接受曾家辉的观点。 大家能看得出来，曾书记不像说说玩的，真要是建筑企业犹豫不决，或者直接说不愿意干，估计今后真没有接政府任何工程的希望了，即便上面有人打招呼，也没门。名单一公布，全市几百万双眼睛盯着呢。企业最好的出路，积极主动想办法，还能做个好的宣传广告，如果非要退避三舍，只能是给自己制造负面影响，断了后路。 “这个办法好，先启动了再说。” “这样还可以让一些喜欢为建设企业打招呼的省领导免开尊口。” “虽然如此一来，市政府在明年、后年的支付压力会无限增大，但有压力才有动力，不然还谈什么负重自强，加快发展？我看就按曾书记说的这样办…。” “……”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本来是出来放松的，现在仿佛开起了市委市政府的小会。 曾家辉静静的听着，知道有的人虽然表面这么说，但其实心中还是有担忧的，虽然说钱不是问题，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钱，垫资不是捐资，改造公路是为了回报。于是，他听着大家的讨论，又笑了笑，“这路只要启动了建设，市里就不怕没钱用。再过两年，省里那点专项建设资金，我还看不上了呢？” 这次包括陆小东在内，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 曾书记这话是不是有些牛皮哄哄了？ 第808章 找对门了 这县际公路改造下来，两三年时间，投入一百多个亿，不愁钱从哪儿搞来还债，却谈起了两年过后，还看不上省里的专项投入，牛皮不应该这样吹吧？这几条公路，改造完了又不能收一分过路费，摆明了就像封建社会养女儿，赔钱的货吗。 可是，到了曾书记的嘴里，这修路还像挖金矿了。 真不知曾书记的信心满怀，究竟从何而来？ 曾家辉看着大家的精彩表情，对他们的想法是心知肚明，他也不以为意，语重心长的道：“大家的眼光不要只盯在这公路上，可以认真的反思一下，依靠矿产资源开发和发展旅游经济的卢原市，这几年为什么经济持续下滑，而且我们付出了许多艰辛努力，还是无法遏制住这种势头，原因在哪里？其实，我反复想过这个问题，不外乎三个原因：第一，我们的发展环境不优，导致活力不够；第二，我们的交通条件不好，导致进出困难；第三，开放程度不够，宣传推介方面还有待提高。” 嗯！ 这一点倒是大家认同的，发展环境已经从打黑除恶、政坛风云、环境综治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而且卓有成效；现在是开始改造公路，把基础条件做上去了；接下来估计还有扩大对外开放方面的举措配套出来，如此一来，卢原的经济如果止住下滑势头，抬头猛的上扬，那真还不用担心钱从哪里来呢？ 曾家辉做了市委书记，他做起思想工作来，比做市长时的耐心好多了。而且，他一直喜欢和副职们共同探讨问题。一来是发扬民主集中制，在治理地方的具体措施上，发挥大家的聪明才智，集思广益。二来也能启发副职们的思维，卢原市要发展，依靠他曾家辉一个人单打独斗，根本不可能。 因此，他深入的继续说了下去，“公路改造的过程，就是卢原加大对外宣传推广的过程，这样一样：一方面我们的旅游经济会大幅上涨，另一方面，还可以吸引外来投资者。每一个项目进来，别说其他的，光是建安营业税，那在市区就是百分之七，即便是放到县里，那也是百分之五，还不用考虑对其他产业的带动和对今后的发展贡献。当然，项目的引进必须把住一个关口：环保审批！只要超出了我们预定的环保门槛，再大的项目，再高的经济利润，我们也坚决不引进……。” 以市长陆小东为首的其他人情不自禁的点头，一片振奋之意。 曾书记说得如此笃定，他们也看到了卢原市的光明前景。 陆小东也在一边作了补充，“公路迟早要改造，正如曾书记的设想，迟改造不如早改造。虽然市政府的压力在这一两年内很大，但没有压力还要我们这一班子人干嘛？我代表市政府，也向市委郑重表态，不管困难有多大，任务有多艰巨，只要市委作出了决策，市政府坚定不移的推动实施，不会讲任何价钱。同时，我也恳请曾书记，还得请你出面给市政府引引路子，我们想在文化传媒产业方面探一探，主要是想借助外力宣传，推动卢原市的旅游产业发展……” 陆小东与曾家辉是穿连裆裤的关系，说话自然不会避讳，而且这个时候，他一是表态，二是体现郑重，三是表明在曾书记面前大家不要拘束，敢于建议。以此，他同时要示范一下其他同志，认真跟着曾书记干，不要有任何顾虑，只要有利于卢原发展，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事都可以干。 反正，这种场合是“闲聊”，不是什么正式会议。 曾家辉笑了笑，“上回提到找个传媒公司进来拍拍电影、电视剧什么的，可以试一试。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导演什么的，我可以帮忙找一找，但那些演员真来了，你们自己负责陪啦，到时候可别找我帮忙哈…呵呵！” 副市长姜小波分管旅游这一块，他也有意出镜，大着胆子说道：“只要曾书记表态，陆市长出钱，陪演员我们是责无旁贷…哈哈！” 陆小东更正道：“姜市长，这力自然是你出，但钱是宁市长出呢。” “对嘛，男人出力，女人出钱嘛！” 不知是哪位市领导在旁边戏谑副市长宁元敏与姜小波，惹来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宁元敏倒也不怕大家开玩笑，“接待及工作，我肯定按曾书记、陆市长的指示办，至于陪演员的小费，那可得姜市长自己想办法，财政有明文规定，不予报销。” “出不起啊！”姜小波装了一副苦瓜脸，“这要陪一陪‘乡村乐队’那些，估计还成，遇到真正的演员，我十年不吃不喝，估计十分钟就给‘除脱’了，划不来，还是算了！” “哈哈哈。” “你就那点出息…？” “……” 一番说笑之后，宁元敏围绕正题，认真的说道：“曾书记，贷款改造公路这事，银行方面暂时还不太好说话。因为银行需要抵押，或者担保，我们不具备这个条件。” 曾家辉摆了摆手，笑道：“担保没问题，汤省长已经点头同意，而且袁副省长在会上还承诺打打招呼呢。至于抵押嘛，我看就不必了。我们能不能找开发银行，搞一个综合授信？我看卢原市政府这块牌子，怎么也值个五六十亿吧？” 银行授信？ 众人又是一愣，曾书记净整些卢原市没做过的新玩意出来。银行授信，其实也是一种担保贷款形式，只不过是以政府的名义，申请银行进行综合评估，根据政府的财政收入情况，还款能力因素，对一定时期能偿付的能力，做一个综合的评估报告，给予一个综合授信额度。政府在这个数额内，可以申请银行实行无抵押贷款。 能争取到这种授信，那倒是省了太多麻烦。 当然，这个授信程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经曾家辉这一说明，宁元敏忽然想起一件事，主动道“曾书记，我倒是有个银行熟人。” “哦？哪个银行，具体做什么的？” 曾家辉虽然这样问，其实心中已有答案，提到开行，当然至少得是省一级开行的人才行，而且能让宁元敏在曾书记面前提出来的人，至少是个副行长之类的人物吧。 向开发银行申请授信，虽然要经国家开发银行审核，但省开行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至少在评估方面，他们的数据将直接被国家开发银行采纳。 宁元敏看着曾家辉，认真的回答道：“他是咱们舟山省开发银行的行长，这事我可以先向他咨询一下，就有关方面的事宜做一个细致的了解。” 曾家辉笑着点头，“好，抓紧办理，有什么情况及时沟通。” 卢原的发展找开发银行，这倒是找对“门”了。 第809章 胆大胆小 陆小东按照曾家辉的指示要求，迅速让市政府办公室与市建委、市交委等相关单位配合，对近几年来参与市政府道路建设的企业进行了一个统计梳理，并汇总审查。他看了报上来的结果，参与单位竟然多得出奇，有六七十家。而且，这些还仅仅是中标的企业，如果算上参与投标的企业，那就超过一百五十家了。 这当然包括县里项目的建设！ 市长大人亲自找来建委和交委的负责人，坐到办公室一番比照商议，删掉了其中大半，然后通知选中的三十余家企业负责人，云集卢原市政府会议室，需要临时召开这样一个特殊的动员会议。 曾家辉也出席了会议！ 会上，政府方面谈了打算让这些建筑企业垫资改造公路的设想，然后又听取了他们的立场意见。 从发言情况看，这些企业纷纷表示支持，依靠政府赚钱嘛，可总在最后加了“但是…”这一条，但是没钱！企业本来就是没钱才出来挣钱的呢！ 叫穷，决味着变相的不乐意！ 会上的这种情况，早在曾家辉的意料之中，他主动与各企业负责人交流谈心，但这些人面对市委书记，笑呵呵的态度非常好，婉转的还是一味声称“确实困难”，曾书记一边听着，一边说笑，这些家伙全都是只想占便宜不想吃亏的主儿，政府不先拿钱，他们不愿意先干活啊。 看来，不下点“药”，没人愿意真正的支持。 曾家辉在会议接近尾声的时候，打破了会议的融洽气氛，脸色突然一变，说道：“企业发展壮大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翅膀硬了，你们就长本事，有了讨价还价的本钱？大家别忘了，当初你们千方百计恳请政府给工程的时候，你们当时是什么心情？现在政府只是让你们先干活，付款晚一些罢了，没想到大家却‘硬‘了起来…。” 参会的企业负责人，个个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人精！哪会听不出曾家辉话外之音，心知不妙，特别是那些盯着卢原这块风水宝地的企业，心中就有些七上八下了。如果此时真不出手，估计今后在卢原就真没什么戏可唱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挣钱，而没自己的份。 可流动资金确实是问题，如果让企业先贷款垫付，那成本会高不少的。 但做总还有得赚！ 曾书记这一变脸，有的企业代表就坐不住了，“曾书记，不是我们硬，实在是这参与公路改造的资金量大，这块儿骨头太硬，我们啃不动啊！” “要不硬，要那么好啃，还劳驾各位干嘛？”曾家辉不动声色的说道：“如果再像以往那样的扔钱给你们，估计就不是你们现在叫苦啃不动，而是你们宣扬自己有多大实力，完全能够承担一切工程建设了。市政府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变先付款后修路为先修路后付款，程序不同罢了。如果大家觉得可以，就放心大胆的干，不可以也没人勉强你们。政企合作，首先也会遵循市场机制，讲求自愿原则…” “我们胆大，可资金胆小啊！” 城建公司最先倒出真实问题所在。 曾家辉脸色一寒，不想再多说了，“行了。你们也别在这儿叫苦，干不干就一句话。” “城建公司干！” 公司负责人硬着头皮应下了差事，心里自然会盘算小九九。但为了在卢原市站稳脚跟，今后还有得工程可做，只能干了！ 有人首先响应，其他公司也跟着表态同意干！ 最后，曾家辉缓和了一下语气，“让大家先干，也不会压太重的担子，由市政府根据各企业的实力情况，划定一些标段先行启动，干得好干得快，会增加标段量。当然，量越大，意味着你们将从市政府赚取的钱越多……” 会上，曾家辉责成市政府迅速开展相关工作，春节前务必动工改造各县际公路，全面铺开。 虽然企业们表了态，但曾家辉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如果没有资金及时到位，光靠企业向银行贷款维持，那点量无异杯水车薪，推动肯定无力，他得亲自为贷款的事操心啊。 这是关键的时刻，搞不好就可能摆个稀烂的“路”边摊。 他着急，市政府的压力就大了。 陆小东市长那个急啊，上任之初，这种重大建设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大业，他能不急吗？现在曾书记支的招有了一些成效，但接下来让市政府出面完成的任务实在是艰巨，光这银行贷款的事，就让他头大了，他得想出一些办法解决资金困难，总不能什么事都找市委书记解决，那样的话，还要自己这个市长干嘛。 他把常务副市长宁元敏叫到办公室商议此事。 宁元敏走进他的办公室，见他闷在办公桌边，烟抽得嗒嗒的响，眉头皱得成了川字，似乎脑子里乱作一团，像绪在一起拉不开扯不断的破棉絮，一副愁苦不堪的样儿，不由故意打趣道：“市长，挣钱不易，贷款也难，这市政府眼下的活真不是人干的啊？” “你这是埋怨市委曾书记的决定，还是想说我这个市长无能？” 他见宁副市长如此说，当下心情一烦，也就没好气，语气自然生硬了一点。 市长大人当面发气，说明他就不会计较这个，宁元敏倒没有在意陆小东的说话。当然，她也没想出更好的资金解决办法，只得顺着陆小东的话，连损带挖苦的继续开着玩笑，“不过，咱们这大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吧？” 憋不死，你有办法能解决？ 陆小东忽然想起曾家辉说的开行授信贷款的事，“宁市长，你得抓紧联系省开行…” “好。“ 心动不如行动！常务副市长宁元敏打马扬鞭，风风火火的赶往省城，找自己的熟人，那位任省开发银行行长的老同学去了。她这个常务副市长，作为市长的副手，是全市财政大管家，与资金有关的问题，那是分内之事，她不跑不行，何况上次休闲聚会之时，她还当着曾书记的面，提出自己先向这位行长咨询有关事项的，言出也必行啊。 第810章 伙伴关系 她直接去了舟山省开发银行。 这位行长大人当然不会拒绝宁元敏这个女同学的拜访，但也没当面表示能提供贷款，更没说完全可以帮忙解决综合授信的问题，只是答应先与卢原的主要领导见一面。 宁元敏把这情况在脑子里一过滤，就知道这行长老同学没拒绝就算有戏，但条件是要与主要领导谈，这倒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也是正常程序之一。可这主要领导有党政之分，他是想见曾书记还是陆市长？ 当宁元敏首先把消息告诉陆小东的时候，陆小东不由笑了，“你这个宁市长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是怕直接找曾书记，我会有什么想法不是？要是这样，你就错啦，别说我陆小东完全服从于曾书记，就是换作别人，也无话可说的，你想想，我这个市长是一夜之间捡来的一个‘漏勺’，开行行长凭什么会对我感兴趣？他们这些手握大量资金的人，早对卢原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借此机会与曾书记交流沟通才是目标……” 这倒是事实，宁元敏当然想得到，但为了不与陆小东之间产生什么隔阂，她才如此先行向市长报告。现在，得到了陆小东的明确指示，就立即向曾家辉进行了请示。 当晚，曾家辉赶到省城，与开发银行行长骆天宽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参加晚宴的还有骆天宽的夫人于小珊，常务副市长宁元敏作陪。 邀请于小珊一起参加，一方面是体现这种交流会面没什么压力，完全像家庭朋友聚会那般轻松自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宁元敏出面请老同学，让骆天宽的夫人陪同既能避嫌，还能更加体现同学之谊。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只要能让大家有所好感，就算奠定了成功的坚实基础。 曾家辉与骆天宽，两人相互都有所关注，但由于没有业务往来，竟然是素未谋面。 骆天宽年纪四十岁上下，比曾家辉略大一点，中等身材，仪表堂堂，脸上书卷气挺浓。这个第一印象给曾家辉留得不错。同样，英气勃发的曾家辉更是给骆天宽一种震憾。 “久仰曾书记大名！” 骆天宽主动向曾书记伸出手。 他对曾家辉颇为好奇，三十来岁的市委书记，虽然不算奇迹，但做过几个市的市委书记，在舟山省下面的市里，那就算得上是绝无仅有的人物了。骆天宽对他的大名，久已闻之，有意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曾书记。显然，明知曾家辉约见是有求于已，他还能主动伸手，可见他对曾家辉很待见。 “我对骆行长也是闻名已久，只恨以前无缘相见！” 曾家辉也微笑着说道，伸手相握。 在宁元敏的介绍下，曾家辉与于小珊也答了礼！ 于小珊倒是个爽朗之女人，看着曾家辉笑嘻嘻的道：“曾书记，你这么年轻就当了市委书记，真有些令人难以置信，您不会只有三十岁吧？” 三十肯定不了，于小珊虽然是故意“缩水”曾书记年龄的意思，但她确实认为曾家辉太年轻，心中免不了有一丝的惊讶，算是故意如此说，套一套曾家辉的真实年龄。既然是初次相识，全方位了解一点对方的情况，总没有坏处。 呵呵！ 曾家辉轻笑一声，“行长夫人恐怕受骆行长抵押评估论的影响，故意把‘标的’说得小小的，实不相瞒，我今年就要越过‘三八’线了，呵呵！” 故意把年龄说得大大的，他这是按照官场一惯的“浮夸理论”，将自己的年龄上调了5%左右，以显得与骆天宽相差无几，同龄人便于交流接洽嘛。只是他这话让人将信将疑，引来几人呵呵而笑。 于小珊这个行长夫人可算是聪明透顶，一笑之后，望着自已的老公，意味深长的道：“天宽，曾书记都越过‘三八线’了，你们两个在‘三八线’边最好别接上‘火’啊？” 曾家辉差点没晕倒，这于小珊怎么故意歪曲自己的本意？此“三八”非彼“三八”，而且年龄这个东西是跨过去了就没法退回来，只能是匀速前进，直到死翘翘，她这是不相信自己的年龄，还是暗示提醒自己的丈夫有关什么事？ 骆天宽倒是不以为意，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老婆的肩膀，说道：“怎么会接上火，没准我和曾书记会成为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呢？”他转头又朝曾家辉笑了笑，“曾书记别见怪，这天底下没谁家的老婆不喜欢疑神疑鬼，故意危言耸听的，平时不是反复告诫，就是定期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呵呵。” 于小珊不依，但嘴上却是笑着，“我那是打‘预防针’，防患于未然！” 曾家辉没有说话，笑而不语。 这骆天宽行长夫妇二人还真有趣，一个把越过“三八线”比喻为火拼对手之意，一个却又说要发展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还真有点“抗美援朝”的意思，这也正符合时下中美两国外交上的一惯辞令。 不错，就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不是没准，那是一定的。卢原正有意寻求战略合作，想向骆行长贷款呢？谁让你这个老同学富得流油，权财集于一身，你是我们同学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啊。” 宁元敏笑着插了话，老同学关系，她也不用太过避讳，奉承两句，适时营造较浓厚的“马屁”氛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此时，她倒算是个有胸有脑的称职常务副市长。 曾家辉是个直率人，当下也笑道：“能与骆行长一聚，就算贷不到款，也不虚此行。” 骆天宽笑着摇摇头，说道：“咱们一见如故，就别相互吹捧了吧？” 曾家辉摆了下手，笑道：“还请骆行长见谅，我们这些市里基层干部，不吹捧是没前途的。” 他的话带着些许的戏谐之意。 骆天宽听得一怔，随即又是一阵大笑，深以为然。 菜还尚未上桌，酒还尚未开瓶，房间里的气氛就已经十分友好融洽了。 第811章 行家伸手 宁元敏再一次对曾家辉服气了，一上来就直入主题说出“贷款”，本来还有些担心骆天宽不悦，不料骆天宽丝毫没有介意，两人似乎一见如故！她心中不由一叹，真是能者万能啊，曾书记搞交际的手段，竟然也是与众不同，效果甚佳。 房间很雅致！ 菜点得也很精致！ 酒上的是茅台。 看着包装精美的盒装茅台酒，骆天宽轻轻的摇头，说道：“曾书记，现在公务宴请不许上这种档次的好酒，我们换换其他的吧？” 曾家辉也配合骆家宽的调，摇头道：“今天我与骆行长一见如故，我决定私人请客。如果完全因为公务接待，估计你这个老同学出面相请，那有些失礼数……。”他说完还看着于小珊笑了笑。 显然，按他的说法，公务接待的话，于小珊参加也不合适的。 其实，这只是形式罢了。为了卢原贷款的事，请开行行长吃饭，标准的公务接待。不过，曾家辉就是这样，反正自己不差钱，还真是有心要私人请客，初次见面就打出了一张绝好的“感情牌”。 骆天宽没想到曾家辉如此安排，盛情之下，也不拒绝了，反正人家是市委书记，就如自己这个行长一样，公务接待与私人宴请也没什么差别，谁在乎这点小钱，有这个心最重要。而且，这私人消费还有无尽的好处，没有什么禁忌，话随便说，茅台酒还有得喝。当下笑道：“曾书记如此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今天咱们多聊聊，酒就少喝吧？” 看他文静的身材，实难估计酒量深浅。 曾家辉也不勉强，笑道：“今天‘主随客便’，那咱们就随意！” 骆天宽微笑点头，似乎感觉挺好。 宁元敏今天的角色很多，也很重要，她既是骆天宽的同学，又是曾家辉的部下，还肩负卢原市政府常务副市长的使命，还要扮演于小珊的姐妹。这几人，以她的身份最为复杂，当下支走服务员，亲自打开了茅台酒，分别给几人的杯子斟上酒。 曾家辉端起酒杯，“宁市长，我们一起敬一敬骆行长夫妻二人！” 尽管骆天宽与曾家辉有言在先，大家随意。但是，上了酒桌，这主人的第一杯酒，肯定要敬的。好在就四个人吃饭，就算“走一圈”，挨个罚“点球”下来，也不会很麻烦。 骆天宽虽然说酒少喝，但不代表他喝酒不行。如果作为一省开发银行行长，真不会喝酒的话，那就有待“开发”了！他自然不会推辞，几人杯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倒是于小珊只是端起杯子沾了沾嘴唇，声称自己平时不喝酒，这还是看在曾书记面子上，意思了一下。 三杯之后，便随意了。 酒桌上，如果不杯来盏去，气氛就起不来。 为了避免冷场，自然要聊天说话。骆天宽主动提起话头，“曾书记，卢原市新引进了华夏森工集团搞生态林业开发，你们正为此大搞建设？” 曾家辉笑了笑，说道：“情况是这样的………” 他把卢原的基本情况、引进生态林业项目的初衷，以及项目需要改造县际公路为前提条件等等作了简要描述，说得中规中矩，实事求是。 骆天宽听得很认真，说道：“曾书记，你的思路挺大胆的，但也挺让人佩服。这要想富，就得先修路。如果不先解决改造公路这个问题，生态林业项目落不了地且不说，当地的经济发展很有问题，难有新的起色，越没有起色，那就会越难发展，这是一个恶性循环。贷款虽是一种提前消费行为，有一些风险性，但只要经济发展上去了，财税收入自然增加，当然就能有钱还贷，不得不说你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好办法。” 他这是一番大加赞叹，显然也是在认真围着曾书记的思路运转，脑子不可谓不活。 这银行行长还真是懂经济，而且更懂一个地方发展的途径。 曾家辉双眉一扬，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骆行长，你这‘行长’与‘行家’真是如出一辙，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真不愧金融界的精英人物，见解总是那么精辟。” 骆天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曾书记，你要这样夸我就有些见外了，没拿我当朋友看待啊！” 曾家辉哈哈一笑，说道：“这回说的真心话，没有拍马屁的意思。我这人拍马屁也是有原则的，没真本事的人，我可不愿意拍！” “噗嗤” 于小珊与宁元敏两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拍马屁还有原则？ 于小珊笑道：“曾书记真幽默！” 骆天宽也笑：“曾书记，你这倒让我迷糊了，很难分辨你哪些是真心话，哪些是拍马屁的话啊？” 一语双关，意味深长！ 曾家辉全然没在意，轻松自如的端起酒杯举向骆天宽，说道：“马屁真假，入耳便知，骆行长何需费神分辨？” 骆天宽叹服的笑着摇头，说道：“曾书记，现在我算明白，你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市委书记了，单是你这思维与口才，舟山的市委书记之中，恐怕就无人能及了。” “骆行长这是想借刀杀人啊，呵呵！”曾家辉笑道，让全省的市委书记嫉妒，那会死得很难看的，这倒真有点借刀杀人的味道，但骆天宽显然不是那意思，曾家辉也并未真那么认为，权当酒桌上开开玩笑，增加一点谈资罢了，“不瞒骆行长说，我今天有事相求，不拍你几下马屁可不行，谁让你是财神爷呢？我这是有些身不由已啊，当然也是‘拍’在原则范围内的，呵呵！” 骆天宽也轻轻笑了一声，斯文的道：“曾书记，没有宁元敏同学的先前说明，我也知道你今天的来意。你在省政府的项目汇报会上提出贷款修路的思路，我早就听到传说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行动了，难得曾书记能看上我这只羊啊，恐怕还是第一只吧？哈哈哈！” 于小珊有点吃惊，貌似她还是第一次听丈夫如此轻松的与贷款人说话，骆天宽尽管年轻，正经也是省开发银行的行长，每日不知有多少人找他贷款，求他“帮忙”，骆天宽还从来如此好心情的与那些人闲侃过，更别说这么有意思的打趣。这场景，怎么仿佛不是曾家辉要向他贷款，而是他想给曾家辉送钱一般啊。 宁元敏也感到出乎意外的惊讶。 贷款原来还可以这样贷？ 不过，看来效果还蛮好的。骆天宽行长不仅主动提起贷款修路的话头，而且还自比为第一只“羊”。若是他无意，就算曾家辉主动提出来，他也应该是顾左右而言他，岂会如此主动？这年轻的曾书记，行事作派真是让人无法琢磨，而且效果往往还会出人意料，难怪人家那么年轻就能上位到市委书记！ 第812章 量入为出 曾家辉对骆天宽的话倒一点不意外，笑道：“我这也是穷困潦倒，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仿效渔夫捕鱼做法，管它有鱼没鱼，先撒一网下去看看再说，捞到一条是一条嘛。不过，今天我倒是信心十足…。” “哦？”骆天宽一愣，认真地问道：“曾书记这是何以见得？” 宁元敏与于小珊也不明其意，一脸的狐疑之色。 凭什么确定骆天宽会同意贷款，信心何来？ “贷款修路这种事情，不是什么新鲜事。”曾家辉慢条斯理的说道：“但是，卢原的这次贷款有些特殊，有着重要的因素在里面，而且还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因为，在舟山省，国家金融机构、商业分支银行、地方银行等大大小小一二十家，市场竞争还是很激励的，而且是各家金融机构都有自己的门路渠道，总体上可以说是发展得红红火火，但也竞争得头破血流，机遇与挑战并存的格局。在这种情势下，卢原的想法是在争取正常的商业贷款基础上，另辟蹊径，既要贷款一部分，还要申请一个综合授信，争取到一笔巨额贷款。银行对地方政府进行授信，这事在舟山省可没有先例，如果有哪家银行迈出了这一步，我相信各地政府都会把眼球抛到它的身上，那这家银行可就‘一花独秀’了。我现在和一位精通经济建设的金融精英谈这个事，你骆行长不就会成为那支含苞待放的花朵吗？我相信骆行长应该能够理解这一思维概念，也知道这样合作下来的经济效益很高，政治分量很重，难道不动心？” 曾家辉这回是直言不讳，丝毫没有拍什么马屁。从目前的接触情况看，骆天宽确实当得起“金融精英”这个赞誉。而且，曾家辉有他自己的判断，这骆天宽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就能坐到省开发银行行长这个位置上，说明了什么？说明不管他后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自己能力够不够强大，但都是一个有能力之人，都是希望自己能干出一番惊天伟业，迈向更高一级台阶的。 目前，骆天宽的这个台阶就是银行的发展业绩！ 而这种独树一帜的授信合作，就是开创这个业绩的重要平台！恰恰卢原市首先提了出来，还主动找上了他，他会不心动吗？ 肯定会！ 骆天宽确实心动，但听完之后，还是微微蹙了下眉，沉吟稍顷，才慢慢的说道：“曾书记，我个人能力范围内的贷款好说。但这进行综合授信贷款，那不是小数，而且我也无权决策。一方面，这种授信有着巨大的风险，另一方面，还得报请总行审批，你应该清楚这种程序，也知道这个过程比较繁琐。” 这也是实情！ 曾家辉点头，更加认真起来，“骆行长，我也多说一点。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方面，贷款效益与风险同在，但成正比关系，不然会有金融风险存在呢；另一方面，没有冒险家就没有成大业者，冒险往往是通向成功的便捷通道。至于，你向总行申请审批，那是你决定之后，帮助卢原市政府例行公事的程序罢了，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办到。” 一语中的！ 骆天宽感觉曾家辉看穿了自己心中久藏的野心，顿时大有知已之感，频频颌首，虽然授信风险很大，没有任何抵押物，而且国家政策的变化，往往还会有不可预计的调整变动，政府分期付款如果兑付不了，银行还将面临与政府对驳公堂的可能，那不仅有经济损失，还有政治风险。但是，这种在贫困地区开创先河的做法，确实是一条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通往成功的捷径……。 他脸上的神情不断的变换了几次，最后还是显得有点忧郁，“冒险家以失败者居多，而且一败就将万劫不复…。” 曾家辉认真的点头，“正因为成功者不多，才显得成就巨大。不过，事在人为，在舟山省，这一步总会有银行先迈出来，就看谁先动而已。而且我相信，开行迟早也会走这一步，这与我贷款改造公路的道理是一样的，与其跟着别人迈步，不如自己抢先一步……” 骆天宽没想到曾家辉会有如此独到的看法，说出了更有见地的道理，略感诧异之余，对曾家辉的观感变得更加好起来，不由感慨的道：“曾书记慧眼如炬，看问题能看到如此深远，真让我感觉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旁听的两位知性女人对视一眼，也是惊异不已。 骆天宽原本也是骨子里头心高气傲的家伙，早有趁着年富力强，大干一番事业的想法，只是苦于犹豫未决，等待机会来临，一听曾家辉如此开诚布公的相谈开导，哪能不感慨呢？对曾家辉的赞誉也就不难理解了。 谁知曾书记得了“表扬”还不知足，竟然“恬不知耻”的说道：“卢原市想借机成就骆行长的大业，甘愿给你提供一块开垦之地，已经主动找你合作来了，就看你现在有没有这个信心，又是否下得了这个决心？” 骆天宽一听就笑，“曾书记真是志在必得啊！老实说，卢原市在银行界的眼里，可不是什么信得过的地方。以往焦天宇任书记的时候，省里的金融单位基本上都是躲着他，能贷款一点的，还是袁副省长出面打招呼，周旋的结果呢……还有，我这位老同学，我以前也躲着呢，呵呵！” 他说完看了看宁元敏，歉意的笑笑。 宁元敏倒没介意，笑道：“事实证明，你躲得对啊，焦天宇现在不是人人唾骂吗？不过，行长大人，你别怪我这个同学要拉你下水，实在是自从曾书记到了卢原市，卢原的发展环境就有了根本性的改变，经济建设也有了一定起色，这基础条件也正在努力求得改善，卢原的面貌正发生着本质变化，现在从市委市政府到下面各县，从领导干部到基层群众，大家都是卯足了劲，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谋求经济发展…这个过程也是需要你支持的过程，正如曾书记所说，咱们合作就能成就事业，合作就能共赢的。” 骆天宽微微一笑，看向曾家辉，问道：“曾书记，那你打算授信额度是多少？” 宁元敏顿时脸有喜色，望向曾家辉的双目都有些发亮了，骆天宽如此相问，表明有点意思了。 曾家辉比她更能体察别人心思，根本没看宁元敏，而且径直对骆天宽微笑道：“卢原市下辖九个县，这市区与各县的公路就有九条，加上县与县之间无法共用的公路，总共得有十七八条吧，大约一千两百公里左右，按照二级沥青油路标准，大约需要一百二十亿的投入。但我们不能贷款这么多，因为我算了一下，三年之后，市财政每年的还款能力大约十多个亿，如果贷款六十亿，算上利息，刚好七年能还完………所以，从量入为出的角度考虑，如果授信六十亿，我认为较为合适。” 第813章 不知所足 少了不够，多了没钱还贷！ 骆天宽微微一叹，道：“舟山省如你这么务实细算的市委书记，你还真是第一个。曾书记，我是真的佩服你了！来，我敬你一杯！” 骆天宽举起酒杯，神情郑重的说道。 曾家辉举杯相迎。 宁元敏与于小珊两人静静的坐在那儿，没有说话，而是神情庄重的屏息静气，欣赏着两个男人碰杯！有胸怀的男人，总能让女人崇拜。 喝了杯中酒，骆天宽的神情有些振奋起来，“曾书记，我赞同你的观点，也佩服你的雄才大略，对你个人，我真是相见恨晚。我就不绕弯子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这行长的个人贷款决策权限只有五个亿，我先表示贷给你作为启动资金，至于授信一事，我得请示总行后再回复你，你看如何？” 保底五亿了，还能如何？ 曾家辉笑了，笑着给骆天宽拱了拱手，“多谢骆行长支持，相信几百万卢原人民不会忘记你的……。” 骆天宽回报一笑，“曾书记太客气了。”几百万卢原市人民会不会忘记，骆行长无所谓，只要曾书记不要忘记就行了！ 不过，以他对曾家辉的侧面了解，这曾书记绝对不会忘了他。他可是听说过陆小东、陈远生等人的成长经历，这曾书记几年下来，不但自己频频坐过几市的市委书记交椅，还把两位支持他的朋友推上了市长宝座，这样的人不用公家的贷款拉拢一下，那是失策！ 可要拉拢曾书记也没那么容易，骆行长的笑容还未消逝，曾书记又来了：“要不，骆行长，你人脉广泛，再给我帮帮忙，拉几家银行给我贷点款，总得先揍个十几二直亿吧，这样才能保证这公路改造全面动工啊！” 骆天宽夫妇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 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不知足的人？ 宁元敏则是抿嘴直笑，她早就见识了，曾书记就是这种人，不会按常理出牌的。 曾家辉却是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怎么？我说错话了么，还是骆行长觉得我不够朋友？”似乎骆天宽不帮这个忙，就不够朋友了。 愣怔良久，骆天宽不由暴笑出声，“曾书记，你这不但是要让我出钱，还要让我帮你拉皮条啊？” 一句话说得于小珊和宁元敏都笑了起来，看看骆天宽，又看看曾家辉，觉得这两人真有趣。 “我这也是被逼无奈。” 他被逼无奈，就逼起骆行长来了。 曾家辉说完掏出烟来，递了一支给骆天宽“骆行长，实话实说吧，我这也是没办法，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个新任的市委书记没敢烧火，却只能求人。这省里答应支持，却又让市里自己搞，市里如果全面启动慢了，不但会让省里失望，而且可能原本表态支持的也会搁置下来。所以，我想搞个一二十亿，先全面铺开建设，然后再跑省政府‘蹲点’要钱…市里的银行贷不出多少，但这省里的行长们，我又基本不熟，现在认你做了朋友，这朋友不拿来利用一下，岂不可惜？” “哈哈哈！” 几人听着都笑了，这曾书记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不过，曾家辉说得虽然轻松，脸上却是一点笑容也没有，而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英气勃发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骆天宽收了笑容，肃然起敬起来。 于小珊也有些察觉，正色的插口问道：“省政府既然表态了，怎么不先给点钱呢？” 曾家辉摇头：“两种情况，一种是先糊弄下面，看你自己能不能真有那本事贷到款，能够则表示一点，不能就当放空炮了，你地方上自己没用，怪谁去嘛？另一种情况是先堵住下面的口，让你知难而退，好让地方上明白，两眼光盯着上面给予施舍，没门！与此同时，省里个别领导还有意让我这个市委书记出点洋相，你不承认自己把地方上搞得‘四处不安宁’，还说一门心思谋发展，结果怎么样，全是空谈?，他正想好好收拾我呢！” “那你开始说三年后的还款能力是每年十个亿，你再贷款，拿什么还呢？” “那只是我针对开行的还款，这公路建设开始以后，建安营业税不得收7%左右吗，还有相关的消费税会大幅增长，一百二十亿的投入，三年可以增收十亿以上的税，这还商业银行贷款的钱不就有了吗？骆行长，你就放心吧，包括你贷给我的五个亿，三年之后，我一定会本息还清，我以人格担保，绝不失信！” 别人说这话，骆天宽肯定当笑话。 人格？官场上的人，有多少人有人格可言？ 老母猪会爬树，你信吗？ 谁要信，那只能是找死。 但是，此时的骆天宽却完全相信曾家辉有这样的人格。这曾书记要钱，干的都正事，为的是一个地方的发展大计，全是为经济建设着想，实实在在的人。曾家辉年纪轻轻，能够做到市委书记，必定有着远大的理想抱负，如果打听的消息属实，此人自己就完全可以投资修路。只是这是公家的事，还没有收益。他身在仕途，不敢暴露自己的财富罢了。 曾家辉说这话，肯定有底气。 “曾书记一心为公，我只能答应你了。我就试试，应该能帮你协调一两家银行行长，给你再揍个十来亿，不然估计我那五个亿就要打‘水漂’了，是吧？呵呵！” 骆天宽轻轻一摸下颌，爽快应承下来。 曾家辉一听就笑，“骆行长这才算我曾某的朋友嘛！哈哈哈…！” 他说完又端起了酒杯。 大家都笑，敢情骆天宽不承诺下来，曾书记还真不拿他当朋友，连五个亿都买不下一个朋友的名份，这曾书记太过分，但过分得让人开心愉快！ 宁元敏见机行事，站起来给大家的杯子里都斟满了，笑道：“你们两人一见如故，那就再干一杯，酒缝知己千杯少哇！” 这话说得比较得体。 骆天宽听得很高兴，笑道：“老同学真会说话，改天多教教我们家小珊，让她学着点。” “没你这么在客人面前数落我的。” 于小珊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 这顿饭在大家愉快的氛围中结束，曾书记真的私人刷卡付了近九千块钱的饭钱，根本没要发票。菜倒不贵，主要是茅台酒贵了点，而且还是喝的两瓶。 宁元敏本来不让曾家辉付钱的，要以市政府的名义挣着付帐，却被曾家辉瞪了一眼，“咦，宁市长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市委书记说话不算数，桌子上的话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宁元敏见曾家辉表情严肃，吓得身子一缩，只得由他了。 这也让骆天宽夫妇对他更是刮目相看，这私人掏钱请银行行长，为全市修路跑贷款的市委书记，他们相信在舟山省，曾家辉绝对是唯一一个，至少目前是第一个。 曾家辉虽然花了九千块钱，但却跑来了贷款，还交了一个朋友，凯旋而归，值啊！ 第814章 现实生活 这一个多星期时间，对曾家辉来讲，有些漫长！ 直到省开行、建行、农行等三家银行的十五亿贷款进入拨付程序，他才大大的缓了一口气，觉得这日子总算归入了正轨。可是，还有一件事让他等得有些着急，省里迟迟没召开常委会，上报的几名市领导干部人选还没下文，他耳边因此也就清静不了。 又是一个周末，他悄悄的又开车去了青合县！ 青合县某个住宅小区内，兰梅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套着笔挺的黑色西裤，一副黑领、白领集一身的装扮，只是腰间系了一条白色围裙，而且忙碌于厨房之中。 客厅内，坐着兰梅的父母。 二老也是今天才回到青合县。搬迁过来几年了，一直没能回老家那边看看，许多亲戚都生疏淡忘了，他们抽空回了一趟老家，去溜达了一圈，而且这一圈很详实，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从归来的面色看，此番回去感觉应该不错！ 忘了过去的不快，感受了新的亲情存在！ 兰梅今天要亲自下厨做一餐，甚至兰母打帮手也没获得她的批准。两位老人家清闲的坐在客厅享了半天的清福，虽然心情大好，却是有些不习惯，更主要的还是感慨良多。搬迁过来的这几年，女儿受尽了白眼，经历了太多磨难，现在眼见女儿已经是网吧老板，生意红红火火，今天还要亲自下厨忙碌，母亲想帮一把手，她还不让，叫二老安心看电视，这倒有些令两位老人家会心一笑。 如此高的积极性和孝顺心，当然是因为接到曾家辉的电话：晚上要来青合县，在家吃饭！她是要亲手做几个拿手好菜，招待自己的夫君呢。 望着厨房里女儿兴致勃勃的身影，微卷的长发，商讨的打扮，再不是一年前那个满脸忧愁、全无生气的苦瓜样，兰母低声对兰老爷子说道：“老头子，兰梅这丫头的变化很大啊……” 兰老爷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出门前的那些日子，他们二老除了接送小辉辉上学之外，没事时也会跑到兰梅的网吧转悠一圈，不仅能领略现代网络科技那玩意儿的神秘，还能顺便监督一下儿子兰建华，生怕他再悄悄跑出去打牌赌博。还好，不仅一切风平浪静。而且网吧的生意还非常红火，网民络绎不绝。尽管青合县的网吧很多，竞争很大，但“新搏网吧”凭借一流的硬件设备和管理服务，独占鳌头。七八百台电脑的上座率，平均超过70％，加上网络视频服务，每天的营业额都高达三万多元，扣除水电、硬件损耗、人工服务费用，一天的利润也在两万以上，这不到半年时间，赢利就超过了三百五十万。 当然，这没有计算转让收购过来的几百万元成本，要是再算上3000平米的房租费用和更换设备的两百万元，现在还处于回收成本阶段，但再过半年时间，那就是纯利润了。 兰老爷子两口子到青合县这几年，从未想到自己的女儿还能搞起这么大的场面，经营这么好的生意。本来兰老爷子还觉得曾家辉当初不过是为了给女儿谋个小差事罢了，甚至内心还不太认同干这个，如果找个稳定的工作单位不更好么，但现在他已经不这么想了。 这是干的大事业啊！ 如果没有这个“事业”作支撑，自己老两口这趟回老家，也不可能以雄厚的经济后盾赢得那些亲戚的热情与尊敬，谈起兰梅现在的生活与事业，亲戚们不但没再提起以往的“窘事”，反而是一片赞叹之声，这就是现实生活啊！ 他也不得不佩服起来，曾家辉这家伙不愧是大官员，出的主意，安排的事情，就是不一样。现在不仅女儿的事业蒸蒸日上，自己儿子归于正道，就是自己的弟弟兰智勇也做了县教委主任，一大家子算是有好日子过了！ 唯一不足的是，自己这个女婿有点委屈，得长期干“地下工作”。 严格论起来，委屈的是兰梅。 曾家辉打电话说是要过来吃晚饭，这就是大事了。原本计划出去搓一顿，但再好的酒店，也不如家里温馨。何况，曾书记还不太适宜抛头露面。因此，兰梅接到电话就把手头的事情交给弟弟，甚至连儿子跑网吧玩也没带回来，就赶了回来，全力以赴的准备晚餐了。 “兰梅的苦日子总算熬出头了，看来这丫头当初的倔强也不是没有道理……” 兰母絮絮叨叨的说道，情不自禁的眼圈发红。 一听这话，坐在旁边的兰老爷子脸色就微微一变，略有点尴尬，也略有点担忧。当初要不是女儿倔强，真按照父母之命嫁了人，今天就不知是个什么状况了！也许有一个稳定的家庭，也许衣食无忧，但是，女儿不开心，那就什么意义都没有。 “兰梅今年该三十三了吧？” 兰老爷子忽然问道，他的声音压得低，生怕被兰梅听到。搁在以前，这是不可想象的，一家之主那是何等威风，兰老爷子什么时候压低过自己的嗓门，就是曾书记第一次碰面，他也没给他好脸色，更没藏着掖着，而是大声的责问。如今，坐在这新装修豪华居室里，面对着日渐开心的女儿，兰老爷子的心态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也许是人越老，越在乎孩子们的感受。 兰母明白老头子的心思，也是小声的道：“是啊，这么多年过来了，想其他那些干什么……”说到此处，兰母心中也是有点美中不足的味道。这个事情……一直萦绕他们心中。可有什么办法呢，曾家辉有家有室，人家还是领导干部，做人需要知足啊！ 这种生活也是兰梅自己的选择，能说啥呢？ 二老都没有再说下去。 沉默了半天，兰母又道：“一听说家辉要过来吃饭，你看把兰梅高兴的……” 兰母一边说着，还一边不住的摇头。 第815章 青出于蓝 言外之意，不管现实如何，但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兰梅一直坚持这个样子，说明她不但以前把那个男人爱到了骨子里头，现在也是如此，估计将来还会照旧下去。 有一种爱叫甘心情愿。 兰母是女人，当然懂得！她的眼睛飘向厨房方向，耳边还能隐约可闻一阵低低的歌声，显然兰梅在厨房里炒菜炒得满心欢喜，情不自禁的高兴呢。 坐着有些百无聊奈，兰老爷子去电视柜台上拿了一叠报纸，从上往下开始翻看起来。 这一走就是一个月，青合县的情况倒是时时打个电话问问，可卢原市就没来得及关注了。 最上面的一份是儿子兰建华订的报纸，那是一份前几天的《足球报》，头版头条就是报道的中国男足在一场热身赛中以1∶5惨败于泰国队。对这个体育赛事新闻，兰老爷子不感兴趣，不过他也时不时的看一看评论，今天对专业人士一针见血的评判倒也认同：从场上表现来看，球员显然是出工不出力，故意大比分输球。 兰老爷子爱国情节重，但对国足历来没抱什么希望，看着不由轻轻一叹，“唉，现在的年轻人办什么事都不牢靠！” 正说着，兰建华带着小辉辉回来了。 小辉辉一进家门就大喊“外婆！”不过，身子却是扑进了外公怀里。外公外婆外出多日，小家伙显得格外亲热，他之所以没有扑进外婆怀里，是因为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开始早熟了，懂得男人不要有事没事就往女人怀里钻，养成坏习惯不易改正，尤其他听说爸爸是什么“官员”，再一看电视上说什么贪官都有多少女人，他还甚为不耻呢，决心从小做起，正如第一次对曾家辉夸下的海口，他长大后立志要当市长，市长是不是应该远离女人呢？ 这么小就有这种观念，自然是那些激素太多的“饮料”带来的后果！小辉辉虽然还不太明白男欢女爱的具体事，也没机会去弄清楚，但他总觉得电视讲的那些贪官们好像不太让人喜欢，怎么总有那么多女人呢？一个好儿童，要是出现无数个妈妈，是不是让人很滑稽呀？ 他这点小心思，还悄悄跟妈妈汇报过。 所以，间接得知情况的外婆也没介意，笑着扭了一把他那胖乎乎的脸，逗了一会儿小外孙，然后牵着她去洗手洗脸了。 兰老爷子见儿子回来了，将足球报扔了过去，“这个看起没劲！” “我看起也来气。” 兰建华也是一把抓过就扔到沙发边上去了，他确实看着就来气。足球是圆的，实力未必能决定一场比赛的胜负，这也是足球比赛的魅力所在。但对于一场比赛是否属于“正常”比赛，即使球迷的判断不足为凭，但专业人士和主管部门官员还是有基本判断力的。他看了那些评论，早就发泄过一通了。 不仅老爷子对这样的比赛感到失望，就是年轻人也觉得太丢人！ 不正常就更让人气愤了！ 兰老爷子随手翻开了第二份报纸。 这是一份《卢原日报》。 头版是国家首长出访的情况报道，总是讲的与某国总统会晤，又在什么庄园聊天吃饭什么的，不爱看的还是某领导大笔一挥，免除了多少债务，唉，咱们国人都穷啊，为什么要把钱扔给外国人呢？国家有国家的道理，但老百姓不太懂这个的。他浏览了一下就翻开了第二版，上面是一则卢原市引进华夏森工集团进行生态林业开发的报道，看到副标题中显眼的写着“市长陆小东与华夏森工集团董事长吕庆颂在舟山俱乐部签定了六十五亿投资大单…”他不由眉头皱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安的错愕之色。 市长陆小东？ 卢原市长不是家辉吗？ 一时之间，兰老爷子有些缓不过神来。 难道是校对出错了，这不太可能啊？自己走的时候，曾家辉还是代理市长，当时好像刚进行人代会的召开，曾家辉还要参加市长竞选呢，难道是没有被选上？如果真是没选上，市长现在姓“陆”了，那曾家辉现在是什么职务，会不会是因为兰梅的问题让人知道而受了影响？ 稍顷，兰老爷子摇摇头，自己想歪了吧？曾家辉真要受了影响，或者市长选择出了问题，兰梅应该及时打个电话告诉二老的。而且，真要落选了，也应该是调离才对，那样就不会是曾家辉今天从卢原市来青合县了。 从兰老爷子的判断，曾家辉绝对不会那么熊样的，他应该是个好市长。虽然让自己做了便宜老丈人，但那是历史遗留问题，他早就原谅小曾同志了。 此时，兰老爷子又不便立马问儿子或女儿，要真是出了什么岔子，这一问肯定会影响今晚大家的聚餐情绪。于是，他有些惴惴不安的抛开了心里的荒唐念头，开始浏览报纸上的其他内容。这段时间，朝核问题、中日中美关系、印度边境紧张局势等消息，不时会出现在报纸上，据说解放军都陈兵西藏五十万了。 看样子，中印关系也让人担忧啊。 国家大事，老人家也不过是看看，作为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反正也帮不上忙。再说了，人大代表的建议都没有采纳多少的，一个退休老教师又能咋的，只能发发牢骚，要是说多了，恐怕还得背个蛊惑人心的罪名不可。 墙上的闹钟已经指到正下方，整整六点了。 兰梅在厨房里的一阵忙活，也算有了成果，菜肴陆续上桌，三荤三素一汤，都是地道的本地菜式，色香味俱全，让人一看就有胃口大开的感觉。 兰母这下子可以进厨房了，一边拿着饭碗，一边夸奖道：“兰梅啊，你这做菜的手艺好像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啊！” 母亲也是退休教师，文采还是有的，现在不能教学生，但夸奖女儿时也能派上用场呢！ 兰梅解下围裙，伸展了下丰腴的腰身，笑道：“妈，没你这么称赞自己的。” 青出于蓝，本身是称赞前者！ 兰母便笑而不语。 “兰梅，家辉什么时候到？” 兰老爷子问了一句，尽管他想问曾家辉现在的情况。但还是没好开口，真怕惹来大家心情上的不快，他也有些懊悔这回出去时间长了，尽顾着弥补几年来的耽误，游玩得没想起及时关注一下卢原的情况，更没有去关心曾家辉的事业。当然，小辉辉的情况，那是天天打着电话催问的，关于他上学没有、在学校表现如何、吃饭怎么样、有没有捣蛋？那些情况都是实行的“日报告”、“零报告”制，即便兰梅忘了报告，他也会督查到位的。 老人与小孩总是联系在一起，而且是时刻联系在一起！ 兰梅抬腕看了一下表，道：“应该快了吧，他说晚饭时候一定会赶到的。” 小辉辉似乎在旁边也获得了一点“情报”，急忙跑到妈妈身边，仰头问道：“妈妈，是不是爸爸要来呀？” “嗯。” “好也？”小辉辉一声欢叫，跳着道：“一会儿爸爸来了，我去给他开门。” 正说话间，门铃已经唱起了《常回家看看》。 第816章 买卖人口 曾家辉进了屋，双手抱了一个大纸箱放到地板上，里面装了几条软中华、几瓶茅台酒和几样补品，看来是孝敬二老的。他还没来得及跟一家人打招呼，小辉辉已经一个跃马扬鞭式跳上了曾家辉的身上，一番亲热折腾后，下来就翻起了那个大袋子，一看里面没有与自己有关的东西，小家伙就不乐意了，“我也要礼物……” 还真把这茬忘了！ 曾家辉出门的时候，宿舍里全是烟啊酒啊补品什么的，也没来得及去超市，还真没给这娘儿俩准备什么东西，怪自己出门有些急了，家事考虑不周啊。不得已，他只能歉意的道：“儿子，明天再补上行不行？说吧，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要吗？” “当然，只要青合县有的东西，我尽量满足你！” 曾书记答应儿子的补救要求之前，也还留了余地，官场混久了，习惯成自然！ 小辉辉歪着头想了想，忽然有些小声的道：“给我买个秘书，行不行呀？” 曾书记差点晕倒！ 全家人也都是一愣。 这家伙不要礼物，改要人了！而且还以为秘书可以买卖，买卖人口？简直无视我国的法律啊！这学校教育与家庭教育看来还有待跟上，不然会让这小家伙误入歧途的。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曾书记认真的对待这个问题，小孩子时代就开始要秘书，这官迷也太离谱了吧！ “有了秘书，不就有人给我背书包、做作业了吗？”小辉辉一本正经的道：“我的时间要留下来干大事呢？” “去。” 曾家辉笑骂道：“人小鬼大，让你妈给你上上政治课去…” 他说完也不多跟儿子扯淡了，赶紧问候起二老来。兰建华则是给曾家辉上了烟，还帮着点了火。兰梅看了看餐桌，过来把烟嘴从曾家辉的嘴里拨出来，“吃饭了再抽吧。天气冷，菜凉了就不好吃啦。” 曾家辉只得从命，微笑着对兰老爷子道：“姑父、姑姑，喝点酒？” 兰老爷子点了点头：“好，喝一点吧。” 兰梅便连忙去纸箱里取了一瓶茅台，打开来，给父母、曾家辉和弟弟兰建华都斟满了，还专门拿了一个烟灰缸放到了桌子边上，她知道曾家辉有喝酒抽烟的习惯，几杯酒下去就会忍不住掏一支出来的，刚才拨出烟嘴的时候，他还有点不乐意呢。 “二老这次回老家，亲戚家里跑了个遍，一切还好吧！” 曾家辉一边举着酒杯，一边认真的问道。 “挺好的。” “呵呵，前段时间太忙，没能及时下来看二老，有些对不住啊！” “一家人，就不要这样说了。”兰老爷子一边说话，一边察言观色，似乎没见曾家辉有什么失落的表情，不由吞吞吐吐的问道：“家辉…你竞选的事…是什么结果？” “嗨！”曾家辉笑着又端起酒杯与兰老爷子轻轻碰了一下，两人都抿了一口，这家宴自然不必豪饮。然后道：“我临时弃权了！” “放弃？”兰老爷子放下酒杯的时候，手抖动了一下，差点没把杯子弄到地上去。脑海里闪过一丝异样，不解的道：“我刚刚在报纸上看到项目签约的市长叫陆小东…你真放弃了这个市长职位……？” 兰梅在一边看到这情况，若有所思的道：“爸，你还不知道啊，家辉当书记去了。” 曾家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敢情老爷子刚回来，不明内情，杞人忧天呢，赶紧道：“姑父，我本想书记、市长一肩挑的，可上面不允许啊，呵呵！” 故意寻了个开心！ 兰老爷子心理总算慢慢放松下来，蓦地瞪了一回眼睛，望着曾家辉，确认了下：“市委书记？” “嗯！” “那就好，那就好！” 老爷子算是彻底放心了，还用手抹了一下额头，额的个天，还以为放弃了市长就得滚蛋呢，原来还是捞了条更大的鱼！在卢原市，市长虽然是了不起的官，但也在一人之下。现在成了市委书记，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市“一把手”，掌管几百万人啊！ 一不小心，出门才一个月，自己的这个女婿就成了卢原市的“土皇帝”。他不由看了看兰梅，心中感慨的同时，也释怀不少，这一方诸候，有个三妻四妾的也正常啊，倒也不用为兰梅觉得太过委屈，这倒让兰老爷子原本还有一点耿耿于怀的心态，找到了又一个平衡下来的支点。 不过，曾家辉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桌子上的气氛起了点小变化。 他说：“从目前的形势看，我在卢原呆的时间不会太久。” 兰梅听着心中就是一紧，曾家辉离开卢原，意味着二人将离得更远，“你要调走？怎么会有这种认为，不会是你得到了什么消息吧？” “消息倒没有。”曾家辉放下筷子，认真的道：“我们因为是一家人，我才把这种预感说出来，你们听了只当耳边风，千万别出去讲。” “这个我们知道…” 曾家辉点着头，继续说道：“党政和睦是历来大家追求发展的最好局面，现在的卢原正慢慢进入这个阶段。但是，上层对下面的驾驭之术，历来又讲究的是关系平衡。所以，省里肯定不会让我与陆小东搭班子太久，不是我走就是他走，可他刚刚升任市长，而且是通过竞选而来的，他走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如此一来，要走的人只能是我……” 兰梅一时之间哪里能够回过神来，不由幽幽的道：“那你会往哪儿去？” “不知道。”曾家辉摇头，但却是安慰道：“不过，我做过三个市的市委书记了，省里绝不可能让我再到其他市去，只能是调往省里，可怎么安排就不得而知了。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至少不会放到闲散的部门去……” 会不会有提拨可能？ 他没有说，因为自己无底。一方面，自己虽然经历丰富，但资历毕竟不老，除非是非正常晋升。另一方面，这年头压力大，何况省里还有不和谐的因素原在，更有袁清那个家伙的处处设防。如果传说中的袁副省长要扳正，那就更悬了。 更为重要的是，到了正厅这个级别上，要想再上一步，哪怕是半步都会异常艰难。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哪能随心所欲，“心想事成”只是祝福人的一句骗人的话而已。 吃罢晚饭，兰梅的二叔兰智勇也过来拜访了曾家辉。按理说，应该是曾家辉这个晚辈前去拜访他这个叔丈的，可曾家辉不想骚扰这一大家子的正常秩序，毕竟关系有些隐晦，事先也没作什么准备。 但兰智勇主任一听说曾书记悄悄前来，哪能不过来打个照面呢？他不仅记着当初曾家辉在县西城小学救学生的情况，而且清楚自己这个小学校长是怎么荣升县教委主任的过程，当然得来。 兰智勇的到来，倒是与曾家辉谈起了教育方面的正事。 这又让曾家辉临时做了另一个决定。 第817章 好人坏人 曾家辉一早亲自给青合县交警队的交警李刚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到指定地点汇合，与自己一起办点事。 这对李刚来讲，大事啊！ 市委书记亲自给一个小交警打电话，李刚是吓得不轻，赶紧跑了过来。他自从上次在青合县检查了一回曾家辉书记的驾驶证，曾书记当时还是代理市长，竟然让他在电视上向全市人民道歉……一直记忆深刻。而且心理甚为忐忑，既有欣喜自豪的一面，又有胆战心惊的一面，害怕这事什么时候会让人算帐的，所幸一直平安无事！ 但是，今天这电话就来了，他不知道曾书记找自己是什么事，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看着这小伙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曾家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周末还不让你休息，不好意思啊！” “曾…曾书记，”李刚喘着粗气，拍了几下胸口，总算缓过来了，“不知有何指示？” “给我当一天驾驶员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曾家辉看着这小伙子，认真的说道。 “没问题。” “好。” 曾家辉将车钥匙扔给了李刚，“去青合林场看看。” “好嘞！” 李刚倒是乐意，看来领导没有找茬的意思。抛开这是卢原市一号人物不说，这车也是一号车啊，开起来牛b了，几处红灯线等待的时候，惹来无数目光朝这边瞅，他也没介意，反正今天穿的是便衣，很是过瘾了一把。 曾家辉也没在意，这次倒卢原来，虽然是悄悄来的，也悄悄开了公车。但这不是找了交警当驾驶员吗，谁还能说什么？ 出了青合县城，车子朝乡下而去，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水泥路，然后又在村道公路上行进了几十分钟，总算看到远处连片的茂密丛林，李刚朝前方指了指，“书记，再过二十来分钟，我们就进林场地界了。” “哦。”曾家辉朝前看了看，“听说这个林场几十号人在专门管护，据说还管得不错，是这样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 李刚一边开着车，一边摇头回答道。 经过几户农家旁边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了一片吵嚷之声，似乎争吵猛烈。曾家辉让李刚把车停下，然后两人步行朝农户走了过去，遇到情况总不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吧。 原来是两户家长因为小孩子打架，大人护短而发生的争吵。这种事太寻常不过了，曾家辉上前了解到了情况，以旁人的身份几句劝告，双方偃旗息鼓，各自回屋吵自己的孩子去了。这些人也不认识什么市委书记，对曾家辉倒没太在意，问其什么人，见他只是笑笑，只有作罢。 两人往车子所在位置返回，正打算抓紧上车继续赶路，不料抬眼一看，村道公路上似乎出了点状况，四五个人正围着他的卢原一号车直瞅，几人还指指点点的嘀咕着什么。 李刚警惕性很高，立即快步上前，挡在了曾家辉前面，“书记，我先过去看看。” 言下之意，请求曾书记稍候，待他前去弄清状况再作定夺。交警也是警察，李刚不仅是曾书记的临时司机，这现在还得兼职“警卫”职责。要是让曾书记在这儿遇到了什么危险，他就麻烦大了。别说曾书记责怪，就是青合县的领导们知道了这事，估计也饶不了他。 曾家辉倒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这些人看起来不像坏人。” 坏人不是看起来像不像，谁在脸上刻字？ 车辆周围指指点点的几人，看样子在30－45岁之间，处于中青年阶段，长相服装各异，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穿戴比较土气，而且非常简朴，甚至与普通农村人还有一点细微差别，一看就是经常钻树林子的那种装扮，衣裤上倒处有荆棘刺破的小洞，神情看上去有些像猎人，尤其是眼神… 这几人为何围着小车指点议论，虽然还无法得知，但曾家辉凭自己的阅历，好人坏人还是能够有第一印象，一眼就能分辩出个大概的。素未谋面之人，又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曾家辉不相信有人会找自己的麻烦。 尽管如此，李刚还是抢在曾书记前面，加快步子先赶到了车前。他肯定拦不住曾书记，只好以这种方式先行查探虚实，万一有什么不对劲，自己也能先应付下来，给曾书记争取到应对办法。 “喂，你们干嘛？” 李刚警惕的望着几人，轻轻的喝问道。 见有人走过来，那几人齐齐的退后一步，站到了一起，眼睛也打量起李刚来，其中一名三十来岁的男青年说道：“同志，这是市领导的车吧？” 咦？这人眼光还真毒，一眼便看出了这车牌是市里的车。李刚有些狐疑，但又不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我们不干什么，忽然看到这儿有市领导的车，就仔细看看。”年青人说着又朝车牌仔细的看了看，点着头道：“这车现在应该是曾书记的，嗯，一定是他，同志，我们想找曾书记反应一下问题。” 前任书记焦天宇落马之后，虽然卢原全市人民都差不多知晓曾家辉任了市委书记，但在这样的偏僻山村，竟然有人一眼就能认出曾书记的“坐驾”，可见这人有些见识。 普通的群众哪里能够一看车牌就能推断出是哪位领导到了？ 情况真有些复杂了！ 这下，李刚的警惕性空前提高，他立即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如果是想反应有关问题，可以去县里找相关部门，曾书记怎么会来这儿？” 情况不明，对这些人的底细也不清，李刚哪里敢轻易泄露曾书记的身份。李刚是警校毕业的大学生，又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交警，处理一些基本的突发事件，还算有一点小经验。 他说着开始慢慢靠近这几人，有理由相信对方如果说不出身份来历，只好先下手为强了，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对曾书记构成人身伤害危险。 第818章 守株待兔 青年男子没有急着回话，他瞟了一眼随后走过来的曾家辉，相信了李刚的话。这一位先生年纪小了点，不像书记的模样，虽然电视上看过曾家辉，但好像眼前这人面相还是白了一些。不过，他还是自报家门，“我们是青合林场的职工，打算去县委或者市委反应情况，我们已经有半年没发工资，守在林场里连饭都吃不上了。” 难怪不像农民，原来是林场的工人。 李刚缓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既然是林场的职工，那你们有问题就应该去林业局反应啊，怎么动不动就找县委、市委，怎么还想起直接找市委曾书记呢，你不知曾书记这样的领导多忙吗？” 他因为遇到林场工人主动找上来，反而不敢把曾书记要去林场的情况透露出来。按李刚的想法，曾书记遇到这种突发情况，最好还是先直接回县城，保证安全最重要。 真要把这些人惹急了，绑架市委书记进山林，那玩笑就开大了。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青年人总是带头说话，显然他是这几人的中坚力量，其他人则是随声附和，“就是啊，我们天天在林里转，差点啃树皮吃了。” 远远就听到了青年人的话，曾家辉若有所思。卢原市辖区内的几个县，都有一至两个林场，各个林场的情况大致相同，基本上都是原来的国有林场，经过一定程度上的改制，由国有转换为林业局管理的企事业单位，已经有几个林场的职工实行了买断安置，另谋职业了，有的因为条件不成熟，仍然由财政与主管部门共同拨款维持生计，青合林场虽然在全市不算最偏远的地方，但与其他林场也基本上是“地位”相当，这儿森林植被虽好，但地理上不占优，山高坡陡，地瘦民贫，职工守着林子叫穷。 原本青合林场也正着手改制的，确实有几个月没发工资了，处境十分艰难。但由于华夏森工集团的签约入驻，暂时搁浅，等待一个“转手”的解决办法，才没有继续进行下去。 从林场到县里，只有这一条村道路，此为必经之地。说来也真是巧了，他们几人今天从林场下来，看到了停靠在路边的卢原市一号车，判断曾书记在这里，于是围着准备“守株待兔”。 原本打算去县里找一找县委牟剑飞书记或者县政府牛劲松县长，不想走到半路就见到了曾书记的车，这不是刚想吃王八，河里就爬出一只鳖来吗，而且还是全市最大的一只。当然，这比喻曾书记不喜欢，他还正往这儿慢慢走过来，冷静观察着，了解着这些人的真实目的呢！ “这位同志，你是曾书记的驾驶员吗？那我可得跟你说道说道，县林业局根本解决不了我们的问题，他们也没钱给我们发工资，我们找过几次县委县政府，可总说正在想办法解决。他们慢慢想办法，却要让我们不吃不喝的等，我们能待多久？这半年不发工资，我们吃什么用什么？林场工人不是卢原市的人民，不是卢原市的工人职工？” 青年人见李刚说话有些硬邦，心中自然不舒服，本就一腔愤懑，这算是找着发气的地方了，他越说火气越大，声音也提高了十几分贝，营养不良的脸上也因为情绪激动，开始有些涨红。 “曾书记真不在这儿，你闹也没用……” 李刚不敢为其所动，只能如此说道。他既不是曾书记的专职司机，更不是书记身边的工作人员，在这些本来有些合情合理的林场工人面前，由于自己确实做不了这个主，他只能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必须确保曾书记的人身安全，这是他这个临时驾驶员的首要任务。 同情工人也好，怜惜百姓也罢，让领导出了安全问题，自己就是失职。本职工作做不好，还谈什么群众工作？ 青年工人慢慢也冷静下来，四处看了看，除开一个青年人慢慢走近，再无什么“可疑”人员，这不像是市委书记出行那般大呼小拥。于是，他觉得犯不着与这陌生的不相关者多废口舌、浪费时间，当下不再与李刚多说废话，回过头招呼了一下其他几名工人，“看样子曾书记真的没在这儿，我们还是先去县委看看，不行的话就直接去市委找曾书记，大家都说曾书记能给咱市里的普通老百姓做主呢，我们得去试试。” 他这“试试”原来就是要上访，而且还是打算越级上访。 其他几位林场职工唯这年青人马首是瞻，纷纷点头颔首，跟在年青人后边就待动身。这儿没有什么其他车辆，他们看来是要步行到乡道公路再拦客车进城。 “等等。” 曾家辉终于走到了现场，招手说道。 “书记！” 李刚有点着急，压低声音叫了一声，想让曾家辉先退避三舍，不要惹祸上身，一旦与这些在树林里呆惯的林场工人纠缠上了，脱身不易，解决问题更是艰难，要是一个不小心，中途出点什么岔子，那将追悔莫及。而且，他也思考过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儿属于荒郊野外，你要不给个“满意”的答复，别说没有什么退路，恐怕搬个救兵都没戏，因为手机信号都不好呢。 其实，曾家辉没想太多。原本自己就是冲着林场来的，虽然事情有些变化，可以临时变更，但有矛盾问题，更应该上前了解清楚，加以解决，不然自己这算什么市委书记，那不成缩头乌龟了吗？所以，他叫住了几名林场职工。更没有责怪李刚脱口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摆手让李刚不要多说话。 “书记？” 年青人的耳朵还真是尖着呢，李刚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轻轻在曾家辉身边说话在，但还是让他听了个一清二楚，立马就回过了头来，目光闪闪，在曾家辉的脸上直打转，然后从上往下，开始全面的认真打量起曾家辉来。 他是要确认一下眼前这人的身份！ 第819章 稳住情绪 曾家辉看上去太年轻了，但明显还是很有气度，像个领导的样子。他没管对方打量的眼神，坦然的道：“我是市委曾家辉…” 他说完脸上带着浅笑，还往前迈了一步。 李刚暗自叫苦，曾书记这一感性举动，英雄人物、好书记式的领导可以做，可这安全隐患算是埋下了，这些山林里的主子，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可是，曾书记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身份，再阻拦肯定来不及，他只好按照曾书记的手势示意，退到了一边。 曾书记亮明身份，李刚再拦在前面，不合规矩。 “您真是曾书记？” 林场的几名职工一齐瞪着眼睛，望着曾家辉，眼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他们头脑中迅速的拿眼前这人与电视上的市委书记进行着比较，样子有点像，但又觉得不怎么像，似乎面前这人态度比电视上的市委书记要谦和一些。 他们不太懂大领导上镜，那得装逼，装严肃！ “我就是曾家辉，如假包换！”曾家辉肯定的颔首，认真的对几人道：“你们真有问题，可以向我直接反应。” 总觉得不太可能！ 这年头骗子可多了，青年人甚至低头再次审视那挂在车上的车牌，不会是套牌车吧？稍顷，年青人首先摇头，说道：“你跟曾书记长得有点像，但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曾书记？你可别来哄我们，我们可是半年没发工资，身上没钱，骗我们也没什么用。我看你这年纪，应该是曾书记的秘书合适，你可别冒充曾书记，想先把我们哄走。” 曾书记真有点哑然失笑。 这人的想像力挺丰富，怎么感觉他不像林场工人，完全可以干点别的什么侦察工作。很显然，他们对领导身边应该有什么工作人员、应该有什么人陪同还有一定了解，还懂一些体例，并能认得出市委书记的车牌号，也证明他们不是“新手”，肯定以前也上访过了，或者是找什么专人做过打听。由此可见，县里、市里相关部门人员敷衍他们的事情，应该时有发生，以至于他都有应变思维和免疫能力，看谁都觉得对方成心哄人，产生“耐药性”了。 李刚先前怕曾书记暴露行藏，如今见年青人竟然质疑书记身份，他作为青合县的干部，自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县里，不然书记会觉得自己没及时维护他的威严，那不是好事。当下，他板着脸道：“我说你们别不知好歹。这位确实是我们卢原市委的曾书记，我是青合县的交警，充当临时驾驶员…不信，你们可以看看我的证件。” 李刚还真的掏出了自己的证件，伸手往年青人面前递去。 年青人没接，但眼睛却是认真的在证件上扫了一眼，然后转向曾家辉，将信将疑，“你真是曾书记？” 见此情形，曾家辉自己也不觉婉尔，笑道：“你们不信就算了哦，我总不能让人说曾某人到基层农村，非要逼着几个林场的职工承认我是市委书记，那不闹笑话了吗？呵呵，你们要信就在这儿说说，你们有什么情况需要反应，如果我能够回答的，马上回答，能帮助你们解决的，尽快帮你们解决。老实说，我今天本来就是准备去你们林场的，大家还可以一起回林场坐下来慢慢说。当然，你们要不信，那你们可以去县里，正如你们刚才说的还可以去市委，完全可以到市委找你们心中的那位‘曾书记’嘛。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今天到你们这儿来，你们不‘接见’，改天你们到了市委书记办公室，我就随便给你找个人冒充一下算了，别说我这个市委书记不地道哈，这叫平等对待，来而不往非礼也，呵呵！” 他尽量啰嗦了半天，目的自然是不让这些人往县里、甚至是市里跑，上访虽然能了解更多的情况，但哪个领导希望有人上访啊？领导到下面，那叫“下访”，深入基层，体察民情，务实勤政。可要是群众或者职工上访，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如此一番话下来，这几人的疑虑渐去。 年青人说道：“那好，曾…曾书记…我们就在这儿向你反应一下林场职工工资待遇问题。我叫王强，是青合县林场的临时负责人，他们几个也都是我们林场的职工。” “嗯。” 曾家辉认真的朝每个人点头致意，算是与大家正式打过招呼了。 “曾书记，我们已经有半年没有领到工资，县林业局每个月只给我们每人五十斤大米，其他什么都没有，这样子怎么行啊，别说我们都是有家有小的，全靠着工资养活，就是我们自己，这没时间种地，那是菜都吃不上啊，全靠回家背菜。半年不发一分钱，这油盐酱醋都吃不上，这叫什么生活啊？” 王强说得比较激动，但在书记面前，他还是尽力控制情绪，话尽量说得委婉。 曾家辉一听，眉头就开始皱了起来，问道：“你们林场现在有多少职工？” “四十五个。” “今天你们几个算是来的零头？” “人多了，出去没路费。” “哦，”曾家辉思索着，无意的道：“要是发一个月的工资，你们有钱了估计全往县里跑着上访去，是吧？” 王强难为情的一笑，道：“也不会，路费花了，还不是算在我们自己头上。” “嗯。”曾家辉点头，“你这观点很对，动辙大批人上访，路费不仅自己出，而且你们与政府一样，都得为此付出时间、金钱，那叫‘劳民伤财’。这话原本是说政府好大喜功，经常干一些不务实的政绩工程，可现在这话不仅指政府了，任何一个团体、任何一个人，如果不理智，冲动起来，都会造成劳民伤财，甚至可能因此引发一些违法违纪的事件出来，那就追悔莫及了…你们这个事，说白了，就是‘讨薪’，这是正当要求…” 曾书记先来了一个大迂回，稳住几人的情绪。 第820章 路边办公 效果还是蛮好的，几人都在点头，“谢谢曾书记能理解我们这些苦力职工…！” “林场就是你们几位被拖欠了半年工资？” “不是。我们四十多人都一样。有两个月林业局发的大米，我们用拖拉机拉进林场，半路上出了点意外，还让两袋米掉到了山下，洒了一坡，没办法，我们只能四十五个人吃四十三袋米…。今天是林场的职工们推举我们几人，代表大家去县里、市里反应情况…。” 王强口齿清楚，语言组织能力也不错，不愧是林场的临时负责人，三言两语就将情况说得一清二楚。 “这种情况是今年才出现的吗？” 曾家辉一边问道，一边掏出烟来给每人发了一根。然后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招呼其他几人也坐到了一起，开始在村道公路上现场办公了。 “不是。最近几年经常产生，每次都要到县里去反应，有时候甚至还要去市里跑一趟，来来回回的折腾，车费都花了很多。据说上半年还是曾书记您在市政府的时候给我们批转了一个报告，我们才拿到了上半年的工资，可这下半年怎么又这样……曾书记，不是我们来懂知恩图报，有意要给上级政府和领导增添麻烦，实在是这工资一拖欠下来，我们生活无着落，日子没法撑下去。家里的生活还可以有一顿没一顿的挺下去，可这眼看就要过来了，上有老人要孝敬，开年还有学生要上学缴纳书学费……。” 王强说得非常认真，不过眼神之中还是可依稀看到一丝怀疑。实在是曾家辉这人太年轻，对人的态度又非常和蔼，不像大领导的作派。这领导下来，有时不展现一点霸气，对待普通职工与群众过于亲和，反而让人觉得他不像领导，更别说是市委书记那么大的官了。 其实，再大的官，从一定程度上讲也是普通人。 只是这王强等人还没从习惯思维中省悟过来，慢慢适应之中呢！ 曾家辉略作沉吟，转身对李刚说道：“小李，你到那边开阔之地看电话信号好不好，让牟书记派个车过来，咱们把王强他们接到县城，我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情况，认真‘商议’一下这件事。” 名为“商议”，实则有些生气了！ 上半年曾书记还是市长的时候，确实批转过一个信访件，反应的就是林场职工半年发不出工资的事。这批转解决了一次，怎么下半年问题依然出现，难道每半年都得职工上访一次，上面的领导批转一次才能解决？ 这次牟剑飞可是在市委上报省委组织部的名单之列，曾书记觉得这家伙办事还算过得去，再加上对“新搏网吧”给予了一些政策上的照顾，又顺利把兰智勇提作了教委主任，有意拉他一把，没想到在林场职工工资问题上，怎么老是出这样的差错呢？ 既然林场的职工太多，大家的心情也一样，还是别继续往前走了，免得把矛盾问题引向深入，做好了这几人的工作，让县里有个明确的态度，估计才能圆满解决问题。 李刚也不想执行曾家辉现在的这个命令，他虽然钦佩曾书记一心为民的胸怀和为官之道，但按照他的理解，或者说接待群众上访的干部“惯性思维”，书记要都这样当，那还有多少时间处理其他大事？ 拖欠林场职工工资，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不是青合县才有这种特殊情况出现，可以说全市各县都存在，因为林场基本都在走改制这条路，都希望通过某种方式把这事彻底解决，如果工资照发，职工们领悟不到这林场生活的艰难，谁还愿意接受改制，继续在林场干，继续拿财政工资就行了啊。以前这样闹腾起来，县里也不是没想过解决，但都希望全市能拿一个统一的方案出来，全面改制下去，今后不再出现这种情况。 李刚对县里的这种想法，多多少少还是听说过一些。 几十个人，一年也就近百万块钱，虽然对一个县来讲，数额不多，压力不大，但这样遗留的改制问题，不是用一点小钱就能解决的，安置不好，更大的矛盾还会出现。 可是，非论是哪一位书记，非论是哪一级的领导，对待上访者，都是一个印象，难缠！ 而且，人有时候还犯贱，你越对他客气，他还越是瞪鼻子上脸。你板下脸来，可能他反而“草鸡”了。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你把对方当回事的时候，他可能不把你当回事，可你把他不当回事的时候，他可能觉得这算是那么一回事儿。 青合县林场的几个职工一上访，市委曾书记就热情接待，还让车来接到县里好好招待着，这事要是一旦宣扬出去，估计不仅是林场职工，那什么下岗失业工作、代课教师、离退休干部什么的，估计全都得思考是不是可以上访一下，别说自己还真那么一点小事，没事也不要紧啊，见一见市委书记，享受一下这种接待，今后吹牛皮也有得话说，是不是？ 李刚的这种担忧，说起来也有些道理。 现在实情确实如此。一般官员处置上访事件，大多都是漠不关心，不予理睬，最多的时候，是按照属地管理原则，哪儿来的上访人员，就让哪个地方的信访部门来把人接走，再让地方上来个什么“包案”制，保证人员不出当地，事件不出问题，慢慢消化解决。一些重要的上访，上级可能会让机关工作人员简单定期过问一下处置情况，报送领导看一看。对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上访，打发走了人，其他的就不了了之，今后能不能想起都难说。 领导不“有意”重视，虽然有些为政不当，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确实能减少一些群众的无理纠缠。这就好比上面的政策，出得再好，可在下面落实出了新情况，不但没能达到预期效果，可能反而增添新的矛盾纠纷，道理是一样的。 通俗的办法上不得台面，但往往管用啊！ 第821章 好说歹说 不过，李刚可不敢多嘴多舌，尽管心里觉得曾书记有点年轻气盛，太感性了，但终归自己只是一个“临时驾驶员”，哪儿能胡乱建言献策。他向不远处的开阔之地走了过去，打个电话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牟剑飞的效率蛮高的，接到李刚的电话，赶紧亲自带着车就赶了过来。 一路上，他有些胆战心惊，曾书记怎么又悄悄到青合县了？而且还是周末，还在去青合林场的路上让林场几名职工给“包抄”了，这还了得。牟剑飞这个县委书记可伤神得不得了，县委书记失职事小，影响了这次进市级领导班子的前途，那就事大了！ 牟书记很清楚形势，如果惹恼了曾书记，这次没戏，这一辈子估计都没戏了。因为牟剑飞的年纪不小了，最后一次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牟剑飞一到，赶紧给曾书记鞠躬“认错”。尽管这林场职工的工资问题是全市的一个常规问题，责任不完全在县里，可市委书记被林场职工“拖住”，那是因为县里处置不及时，工作没做到位才导致的后果，一切都可以归结到县委领导不力，也就是县委书记工作开展不力。 这个时候，曾书记心里肯定生着气呢。牟剑飞若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来个这事我没办法、我尽力了，那种气定神闲，估计会让眼看到手的市领导“花翎”就得飞掉。 谁让自己的名字中有个“飞”字呢！ 基层的领导干部早学会了一招：勇于在领导面前承认错误，那叫做负责，勇于担当，这个态度会让领导认可的，这样的结果就能“态度好的干部终究不会吃亏”。 曾家辉倒没有批评牟剑飞，只是简单的指示了几句。 牟剑飞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应承着。 看着县委书记这个怂样，王强等人总算有些相信，这年青人估计还真是市委书记。牟剑飞对于这些林场的职工而言，那算是“旧识”，王强是每隔一年半载就要去打扰一下牟书记，不然就不会被职工们推选为代表人物，也不会是林场的临时负责人，更不可能每半年还能要到一笔“巨额”工资。 牟剑飞得了曾书记的指示，坚持让曾书记去县委！ 曾书记也不介意，县委坐着总比酒店宾馆有利于解决问题，当先上了车，慢慢往回而走。 看着卢原一号车启动了，牟剑飞这才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强，说道：“王强，你们这是干什么？半路上拦曾书记的车，还有没有王法？” 王强只能苦笑，“牟书记，我们也没想到他是市委书记，这不是碰巧遇上的吗。再说了，我们半年只领到了几袋大米，生活无着，日子都没法过下去，遇不上曾书记，我们还打算去市里找他呢，这来了，还省了我们一趟来回的车费。再说了，这正常要工资，不犯法吧？” 牟剑飞皱起了眉头，现在还不敢对王强等人怎么样，就是“重话”也还不能说，免得一会儿他们在曾书记面前胡言乱语，那才真是下不了台，“县里也有难处嘛，你以为县里想拖欠你们工资啊？要是有钱，早就发给你们了。再说，全市十几个林场都提出要改制，不是政策还不明朗吗，我们县里也在等待市里拿主意，这工资迟早都得兑现的…” 王强听了，有些来气了，“牟书记，我们理解县里的难处，可县里理解我们的难处吗？你们住的是富丽堂皇，吃的是山珍海味，办公的是豪华处所，出门还得坐豪华汽车。你看，你这车多气派？恐怕一辆也得三四十万吧，花几十万买这么高级的汽车，却没钱给林场职工发工资，这说得过去吗？” 王强说着，不但声音提高了不少，脸也涨红了，手还指着牟剑飞带来的那辆进口三菱越野车。 其他几名林场职工也随声附和，“就是，县里根本没管我们死活…。” 牟剑飞有些语塞，“王…王强，你这算什么话，这车是按规定统一采购的，又不是我们非要购买这种车。这林场职工，按照市里以前的改制政策，那就是让你们自谋职业，县上考虑大家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出路，才保留下来，只是工资得缓缓，你们怎么就这样啊？” “改制？”王强一声冷笑，“改制可以啊，可县里没个说法，突然就让人一无所有的离开，那叫改制吗，那是直接撵人。大家以前都是吃财政饭的，这一改制，县里就想什么也不管，这合理吗，公平吗？改制可以啊，我们自己栽植的树苗算不算我们自己的，如果算，县里不发工资也行，那得允许我们自行处理这些林木，不然…!” 王强一迭声的质问，语气渐渐愤慨起来。 “好了好了，你也甭发脾气，县里怎么解决，那还不是听市里的统一安排，是不是？既然曾书记今天来了，那就一起去县里，咱们坐下来先听听曾书记怎么说，尽量想办法解决，这最近几个月的工资，争取早一点给大家付了，这总行了吧？” 好说歹说，先把这几人哄好才行！ 牟剑飞本来对王强等人还真是有些烦的，一年半载的就要上访一次，每次都是要钱，可眼下还不能过分“教育”，不求这些人在曾书记面前能“美言”几句，但求让他们少说两句坏话，这是“当务之急”。 王强等人上了牟剑飞带来的越野车，放下后面的座位，王强等有五人，加上牟剑飞和驾驶员，七人刚刚坐了满满一车。 “牟书记，问你个事，那个……曾书记真的是市委书记？” 上车不久，王强的心思忽然又转到市委书记这个职务上，他对曾家辉的真实身份又有莫名的起了些“杂念”，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还有一丝疑惑，他倒不是对曾家辉的年龄大小感什么兴趣，而是怕自己等人一不小心就了某些人的“阳当”。 第822章 连哄带骗 王强等人一直没与市委曾书记真正见过面，而以往到市里见的都是四五十岁模样的老气横秋的家伙，威严着呢。这突然冒出个年轻人，一点也不摆架子，一时之间，真还令他们难以置信。 这年头，如果县里串通什么人，故意演一出什么双簧，忽悠几个林场的职工，那简直是小儿科的事情。所以，他们虽然不信任牟剑飞，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一下。 牟剑飞瞪了王强一眼，说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这卢原市委书记还来过假的不成？他就是半年前从市调过来的曾家辉书记，这个也用怀疑？当然，刚来的时候，他是代理市长，上个月才正式任的市委书记，这个情况你们就是没听说，也应该在电视上看到过了吧？” “这曾书记怎么看上去年纪那么小啊？”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消息一旦得到了证实，王强等人还是发出了惊叹声。 “曾书记三十多岁吧！” 牟剑飞也不由一声暗叹，人家三十几岁就是市委书记了，自己这都五十上下了，现在才有希望进市级领导班子，而且希望还寄托在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身上，想起来不叹不行啊！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有一点心情上的轻松，自己毕竟进入了曾书记的视线，想想全市有多少正处级的干部，市领导也才三四十个名额，自己熬到五十岁，勉强争取到这个名额，已经是不错了，真还得感谢曾书记。说起来，这也不怪牟剑飞有此心态。焦天宇任市委书记的时候，原本对牟剑飞还是持着观望态度，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看他不顺眼，几次都差点把他拿下，好在他年龄和资历摆在哪儿，焦天宇才迟迟没好下手，一直搁置于青合县。在牟剑飞自己的估料当中，能顺利干到县委书记退休就算烧高香的了，哪儿敢奢望进市级领导班子。这回好了，曾书记应自己的“请求”，如愿以偿列进了名单之内。虽然市领导得经省委任命，但按照惯例，市委推荐的人肯定是八九不离十，希望还是大大的，有希望总是催人奋进…。 如果五十岁能上副厅，那还有近十年的奔头，这曾书记三十多岁就做了市委书记，曾书记的发展潜力不可估量，他要能再上一个台阶，自己跟着他，是不是还有在市上干点事业的希望？ 一下子，他觉得曾书记的年轻有为，竟然给自己带来了无穷希望，以往的哀叹失望也就不算什么了，年过半百还能看到光明前景，感觉真有些不错哇！ “三十多？” 王强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几名同事和队友，又是轻声惊呼，连连摆头。他自己都是年青人，但年底也是四十岁了，竟然为了一点工资还在辛苦上访，想想人家曾家辉书记，比自己还小一些，已经掌管全市几百万人。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那…以前的那个焦书记的案子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牟剑飞自然不会乱说，“还在进一步核实他的经济问题，公安方面也在继续查办有关他涉嫌指使人谋杀原市委秘书长一案……最后得让法律来说。” “哼，活该！这前两年提出对林场改制的焦天宇，真不把我们这些工人当人看，这是报应…!” 王强有些恨恨的说道。 牟剑飞只能笑而不语。领导坏不坏，老百姓与普通职工一般不会太计较，但如果涉及他们的切身利益，那就另当别论了！焦天宇提出的改制方案不成熟，操作不下去，留了后遗症不说，还引起了“迸发症”，让这林场改制进行不下去，市里又不给工资纳入转移支付预算，这当然会在这些职工之中留下“坏”印象，现在查证起来，还真是坏领导，那就更让人深恶痛绝了。 当然，他觉得对照这个标准，自己似乎也在“坏”的行列！ “牟书记，老实说，我们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按时发工资，我们工作艰苦一点没关系，也不会跑来跑去闹事…这样的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 牟剑飞现在是一味的对王强等人“顺着毛抹”，尽力让他们心情好一点，嘴上的怨气少发一点！要钱给钱，要物给物，全没问题，又不是当场兑现，自己真要调走了，谁来做县委书记，你们找谁要去！ “那曾书记能满足我们的要求吗？” 稍顷，王强又试探性的问道。这也是现在他最想知道的问题，讨薪之路，虽然这几年走出了一点经验，但半年就得跑一趟，实在太磨人了，额外花费付出也不少，受不了啊。每次从林场跑县里，找这个部门找那个领导的，几个老实本分的林场职工，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被人当作“丐帮”一族对待，那滋味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工人阶段已经不是解放前的待遇了！ 先锋队成了讨薪队？甚至连农民工都不如，农民工的工资还不许拖欠呢，现在专门欠林场的了！ “这个我不敢保证。”牟剑飞强装了一个笑脸，“呵呵，曾书记是市委领导，我这个县委书记哪儿能猜想得到领导会怎么考虑，又会怎么处理？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会给‘我们’做主的。” 牟剑飞不惜把自己与王强等人连在一起，称起了“我们”，用心良苦，可想而知。 他的话虽然获得了王强等人的好感，但也让他们心中更加忐忑，谁也估料不到会有什么结果。 一行人匆匆赶到县委，期待着曾书记当面锣、对面鼓的给个说法意见！ 可是，让王强等人失望的是，曾书记在值班室一坐，告诉王强：“你们今天跟着牟书记，他不给你们解决好，他走到哪儿，你们就跟到哪儿。” “这……”王强看看曾家辉，又回头看看后面的牟剑飞，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县委书记，这市委书记叫自己等人扭着县委书记不放，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领导。 第823章 惊骇原委 按常理，市委书记一出面，那就得叫县委书记“靠边”，让自己这个大领导来定夺。而这也正是牟剑飞的思路，他之所以在车上对王强等人好言好语，不惜拉成一团，目的就是让曾书记来解决，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才是想“靠边站”的呢！ 王强有些傻眼了，“曾书记，你让我们…我们跟着牟书记…？” “对啊。”曾家辉诡异的笑笑，“你们怕什么？我今天就在这值班室里呆着，你们不走，我就不走，你们不吃饭，我就不吃饭，这牟书记不解决好你们的事情，我还不回卢原市去了呢，占了他这个县委书记的值班室算了…呵呵！” 他其实已经从王强等人的表情里猜想出了，他们在车上一定是讨论过“工资”一事的，你们想抱成一团，让我这个市委书记来“讨麻烦”，没门。咱这个市委书记与林场职工现在也可以连成一体，把问题交给你牟剑飞这个县委书记来处理好了！ 你牟剑飞总没胆量与我这个市委书记“推诿扯皮”吧！ 这下好戏开场了，借机对你牟剑飞作一个最后的考察，这感觉真不错：一是可以看看你对待问题的态度，二是考验一下你临时处理这种问题的能力，三是看看你具备干什么的工作素质… 一举多得！ 曾家辉真的坐在值班室不动了，而且还对牟剑飞笑道：“牟书记，我希望这林场职工们首先拥护的是你这个县委书记，然后才是我这个市委书记……懂没懂？” “懂！” 牟剑飞的头像公鸡啄米一样，不住的点着，但明显感觉比平时“大”了许多。问题难办，这只是让他头大的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则是他并不懂曾书记的真实意思，点头只是不懂装懂啊！ 牟剑飞真是有种想撞墙的感觉！ 可他别无选择，只能按曾书记说的办。叫过跟来的县委办公室主任，拉到旁边轻声嘀咕，让他好烟好茶的先在值班室里把曾书记招呼好，然后才带着王强等人去了自己的会客室，就在县委书记办公室商量起工资兑付的事来了！ 他现在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呢？ 林场职工除了要拖欠的工资，就是希望今后能按月发放，其他要求倒是没有，到于改制的事，他们现在倒是不提了，解决了这件事再说。 四十五个职工的半年工资并不多，林场职工每月平均工资才两千三百块钱，合计六十几万，这个费用不算太大，一个县委书记找常务副县长打个招呼，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解决掉！可是，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六十万块钱上，而是估计会引发一连串的问题，县里拖欠的不仅仅是林场职工的钱，几个企业的职工工资、教师的工资、退休人员的退休金，总计估计上千万吧，这是打个招呼就能解决的吗？ 这招呼一打，其他人还不立马就把县委围个水泄不通？这口子一开，将拿什么去堵上？可自己要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就更难了。且不说今后自己的前途，就是眼前这市委曾书记坐在值班室里，怎么劝他离开，总不能抹着眼泪去说：曾书记，我解决不了，求求你别难为我了吧？ 真是那样去求曾书记，估计曾书记倒乐得开心，不行是吧？换个人来试试，谁能解决，谁干这个县委书记，这样公平啊！ 想到这儿，牟剑飞倒是心中一个激灵，自己莫不是什么地方做得让曾书记难堪了？ 想到这儿，牟剑飞又叫了自己的秘书到办公室，“小刘，你去拿几包烟上来，让王强他们先抽一口，歇一下气，我来联系一下几位县领导，看看这事怎么解决为好。” 找了这个借口，牟剑飞慢慢的走出了办公室，走向走廊的尽头，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天空，他得认真想一下这事，感觉有些不同寻常了。 如果说曾书记不念及自己对他的有意“表现”，把他在青合县有关的人都适当的“照顾”了一下，那他为什么还要在市委常委会上提出让自己进市领导班子，这说不过去？可他真是“领情”了，又怎么会忽然悄悄去看县里的林场，还要出这么一个难题，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奥妙所在？ 他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只能给县长牛劲松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全县拖欠的有关“工资”类的资金有多少。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全县仅教师拖欠的工资就不得了啊，近六千名教师，也有半年的工资没发完，每个月只发了基本生活费一千元，每个教师每月还欠两千元左右，教师的工资比林场工人高得多，这计算下来就欠了七千多万。如果加上其他行业拖欠的，那不上亿了吗？ 这下怎么办？ 牟剑飞忽然有些冷汗淋漓，县委虽然不管资金，严格意义上讲，那是县政府牛劲松县长的责任，可问题是县里最近新建了几处办公楼房，还有几处机关宿舍，这些资金正是挤占了“工资”，这可是自己在县委常委会上拍的板。追究起来，板子得打到自己这个县委书记身上。 看来，曾书记是有所觉察了！今天这是拿林场职工作幌子，开始向自己问责算帐来了。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搞不定这些事，曾书记顺理成章的就可以再向大家解释一下，牟剑飞掌管下的青合县出现挪用资金、违规建房、拖欠工资等问题，不适合做市领导啊，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己想做市领导的梦想破灭了。 这一招还真是有些让人无话可说：我让你上，没想到你却存在这么多问题，怪谁啊？ 难怪，省委的任命文件迟迟没见动静，关键问题原来在这儿！牟剑飞虽然想到了这一点，可他思来想去，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一时之间，急得他是团团转。 思之再三，算了，病急乱投医，这上亿资金只能贷款好了，希望能通过银行救一救急。今天先暂时解决好林场职工的事，打发走了要帐者，再送走曾书记，回头再与牛县长一起来商量这贷款的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也只能如此了。于是，牟剑飞调整了一下情绪，镇定了一下心神，重新回到了办公室，认真的对王强等人一番解释，明确表态，“一个星期之内，给你们先兑付三个月的工资，其余三个月的工资，连同下月的工资一起发放。” 王强一听这消息，总算心中有了一丝安慰，这工资不是说要就能立马到手的，一个星期能拿到三个月的，已经是近几次要帐的最好结果了，下个月领余下的部分，还包括下月的在内？这算是七个月的工资有了着落，当然会感到满意！ 他们也知道这是曾书记坐阵的结果！ 王强等人基本满意的就回了林场，就这样，林场工人上访要工资的事暂时“解决”了。 第824章 拒绝安排 打发了王强等人，牟剑飞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准备中午好好陪曾书记吃个午餐，下午再与曾书记认真“交流”一下。可他哪曾想到，这曾书记根本没这个计划“安排”，坚持自己要随便走走看看，而且中午饭也不吃就“随便”看去了。 曾书记这一“随便”看看，更让牟剑飞提心吊胆了！ 所幸，曾书记始终没发什么脾气，甚至“重话”也没说一句。 曾家辉下一站去的是青合县的白岭乡，这也算是故地重游。这个乡他曾去过，指挥扑灭过一场山火，还阻止了一场“张大爷”与乡长的玉石俱焚事件，并帮张大爷召回了女儿的冤魂…… 不过，这次目的地不是乡政府，而是一个村子！ 李刚这个临时驾驶员虽然在青合县呆了几年，县里的许多乡镇都去过，但这白岭乡白河村，他却从未涉足，真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走？不过，好在有白岭乡党委书记李原平指路，他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断的用手指着几条交叉路口怎么走。 路虽然不太好，但这里是县际交界之地，纵横交错的道路还蛮多的。 老实说，这个乡党委书记李原平，他现在脑子都还晕乎着呢。刚才，卢原市一号车忽然开进了白岭乡政府小院，事先根本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曾书记就站在了他的面前，那种突然的感觉，差点没把他吓得直喊“我的妈呀”。 这么大的领导，不打招呼，不请自来，而且县里还没个领导陪同，这吓死人都有可能！好在上次曾书记到白岭乡，李原平见过其面，别说是看到车牌，就是没有车，他也能认出曾书记，那次的教训实在太深刻，所幸当时犯事的是乡长，而不是自己这个党委书记，饶是如此，心中的恐惧还是时常萦绕心头的。 李原平今天的第一反应是：坏了，这不会是咱乡政府的哪个同志又下村把村姑给先奸后杀了吧？ 曾书记上次到白岭乡来，遇到当时的乡长邱立明带人放火烧山，引出邱立明下村检察工作，曾奸杀了村里“张大爷”的女儿，结果让曾书记不但逮了个纵火现场，还亲自带人找到了相关证据，破获了这一刑事恶性大案。那次，曾书记解决问题，前后呆了不到两个小时，连饭都没吃就绝尘而去了。 领导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原平理解领导的“苦衷”，曾书记能够悄悄的踏足白岭乡，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大事了。在他之前，还没有哪位市里的领导来过白岭乡。纵算是出了大案，死了人，市里的领导也不可能来，县里全办了。对这个乡里而言，与市上的距离，那真叫天高皇帝远！ 李原平绝不相信曾书记今天是心血来潮，闲得没事干而跑到乡里来玩的。 前后不到几个月，这代理的曾市长已经是市委书记了，竟然从天而降般的又出现在了白岭乡，所为何事，怎不叫他这个乡党委书记胆战心惊呢？思来想去，乡里最近没出什么大事啊？虽然李原平觉得，这白岭乡境内真要是出了什么大事，照理自己这个乡党委书记应该第一时间知晓啊。不过，但凡什么事都有个例外。难道曾书记这次是来访贫问苦，回访了解“张大爷”现在的生活状况，或者是盘问乡里对其的生活照料落实情况？这也不是没可能，只是县里怎么没领导陪同呢，这就让人奇怪了？ 曾书记一开口，好像还真是访贫问苦的事，不过与“张大爷”无关，曾书记是要去白河村看望一个代课教师，请他这个乡党委书记充当一回向导。 对此，李原平有些目瞪口呆。 卢原市离白岭乡百多公里，而且现在的公路未经改造，市委书记竟然不惜奔波劳累上百公里，跑一个村子里去看望一个代课教师？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曾书记昨天就到青合县了，而且上午还处理了一起林场职工“讨薪”的上访事件。惊愕归惊愕，李原平却丝毫未敢懈怠，一迭声的请曾书记在白岭乡政府休息一下，非要安排吃过中午饭之后，再慢慢带他去白河村。 “邀请”安排的时候，李原平很激动。 如此近距离的，又是单独的与市委书记接触，李原平还是生平第一次，就是上一次曾家辉到白岭乡，那时他还只是代理市长，意义完全不一样。生平第一次碰到如此良机，李原平不仅兴奋激动，心里还活动开来，如此这次能够在曾书记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让曾书记对自己有所好感，那出头之日就要来了。 并非每个乡党委书记都能逮到这种千载难逢的良机。 他尽力的表达自己的安排意思。 曾家辉摆手，拒绝了李原平的“好意”，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上了一号车。李原平见状，只能说是心中遗憾，又无可奈何，只能按照吩咐，坐进了副驾驶座位上，充当起了此次曾书记进村的向导。由于级别相差太过悬殊，李原平在车上不敢冒然多话，除了小心翼翼的指路，就是闭紧嘴巴。不过，他心里头一直纳罕，曾书记这去看代课教师，目的何在，是因为亲戚关系，还是哪根筋不对发神经？ 不单李原平一头雾水，开车的李刚也没搞懂，他只能不言不语的双手紧把方向盘，尽自己的职责，既不敢多想，更不敢乱问。 李刚确实不知，此次前往的来龙去脉，只有曾家辉自己清楚。昨晚曾家辉在兰梅家里，跟她二叔兰智勇谈了很长时间，对青合县的教育情况，特别是教师的生活状况作了深入了解，得知全县教师工资拖欠严重，尤其是代课教师，不仅没拿到工资，还面临随时被清退的可能。 曾家辉听到这个情况，当时心中就是一紧，今天就急着实地了解情况来了。 上午之所以先去的青合林场，那是因为林场的事小，得先搬出来让牟剑飞先“解决”着，由小到大，由易到难，这个顺利他是早有计划安排的。 白河村小学的情况，就是兰智勇反应的。 教师们的问题，教委主任早向县政府报告过，可一直无果，根本没什么动静，这回恰好遇到了曾家辉，他是赶紧进行情况反应，一方面是因为解决教师工资问题是教委主任的分内之事，应尽之责；另一方面兰主任也对这些教师的困苦深表同情，尽力而为。与此同时，他对县里的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也是深恶痛绝。 据兰知勇说，白河村有一座村办小学，每间断一年才招一次生，三个年级只有三十多个孩子上学，而且是共用一间破烂不堪的危旧房作为教室，而且教师只有一个，还是一名代课教师，这种情况真有些让人无法想像。这个代课教师名叫王怡，是土生土长的白河村人，因为生活在这一方土地，所以才能在如此艰苦的环境里坚持任教。 第825章 官员进村 白河村确实条件艰苦，外面公办教师不会来，民办教师都根本留不住。村里面人口又不少，上学的孩子总有那么几十个，村外上学路程又太远，实在没了办法，村里向乡上反应，乡上又找到县教委商量，最后只好请了村里唯一的“知识分子”王老师，让他代一下课。 这种情形，白河村持续多年了。 这位代课的王老师，连民办教师身份都没有，说穿了，就是土农民一个，教书务农两不误，每个月上面给发几百块钱的代课费，而且还不能按时领到，县里拖欠的首先就是他这种代课老师。由于既要活教学，又要打理田地农活，王老师的身体欠佳，但就是拿不到钱，他也仍在坚持。 兰智勇昨晚反应的这个情况，让曾家辉想了许久，决定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要亲自赶往白河村，亲历现场感受困境，亲临一线了解具体情况，这也是他一向的工作习惯。他不仅仅时常这样要求自己，甚至希望通过自己的带头示范，感召广大机关干部职工切实转变工作作风，更加求真务实。 乡村土路上，卢原一号车已经开始扭动腰肢跳舞了。 一路上，黄土飞扬，四周沟壑纵横，一派穷乡僻壤景象。 还好这路多是石头路，没有因为雨水冲刷而出现过高过低之“坑害”，轿车能勉力通行。几次曾家辉都招呼李刚，“小李，车子不能过就别硬着来。” 损坏了公车，虽然不需要曾书记照价赔偿，但损失了国有资产，他还是会心疼的。好在十几里路花了半个小时，终于进入了白河村，总算这波动告一段落。 距离目的地最后两公里没了公路，李刚只能小心翼翼的停下了车子。 几人下了车，李原平歉意的道：“曾书记，还得走两公里的山路。” 曾家辉微微一笑，全然不在乎，“没事，多走动对身体有好处！” 李原平在前面带路，曾家辉走在中间，李刚则负责“断后”。 天气虽然算是阴天，但处于冬天时节，一阵猛烈的山风刮来。李原平在乡里生活久了，习惯成自然，没有什么影响，曾书记的身体也算结实，也是无惧，倒是李刚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人虽然年轻，在警校几年也锻炼得不错，但出来从事的职业是交警，这个职业天天与车打交道，而且交警队里基本上是人手一台车，这一两年下来，倒把身体给“宠”娇嫩了，反而不太适应这乡里的突然冷风吹袭。 曾家辉回头瞥了他一眼，笑道：“小李，加快步伐，再不暖和一下，恐怕会感冒的！” “嘿嘿！” 李刚红着脸傻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 这警察兼职驾驶员的身体比市委书记还差，也确实应该自我反省一下。 此处已经感觉很荒凉，根本难觅人影踪迹，更别说看到什么学校。曾家辉掏出烟来，每人散了一根，大家抽着驱寒。李原平眯缝着眼睛四周搜寻，似乎在辩别行进方向，然后略作犹豫才慢慢的朝那条最宽阔的小路行进。 大致可以看出，李原平对白河村的情况也并非熟悉。 这样的穷乡僻壤，乡书记估计不会轻易进村，一般都是包村干部十天半月的来转一圈罢了。所幸很快就碰到一个扛着柴禾的村民，李原平赶紧主动打招呼，“老乡，村小学在哪边啊？” “你是…？” “我是白岭乡的…想找一下村小学的王老师。” 这村民不认识李原平这个乡书记，由此可见，他真难得到这种地方来…。 “哦。”那个村民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一行三人，问道：“你们找王老师？” “对……。” 李原平露着笑脸，连连点头。 “那他们是乡里来的，还是县里来的？” 白河村平时少有外人进村，乡干部更少，一般也是一人单独的匆匆而来，然后又匆匆而走，今天一下子来了三个人，村民猜想不会全是乡上的人。于是，这位村民感到好奇，忍不住进行了询问。好在这位村民还知道“县里”，总算不是愚昧无知。 “他们不是县里的干部，是市里的领导。这位是曾书记，领导听说白河村的教育条件艰苦，专程过来视察村小学。老乡，麻烦你给我们带个路，可以吗？” 李原平急急忙忙的表明曾书记的身份，神情又开始激动起来。曾书记能够到白河村这样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似乎是自己这个乡书记出面的结果。 “曾…书记？” 这位村民打量了曾家辉一眼，满脸茫然，显然他不太明白这“书记”是什么样的书记、又算是哪个级别的官。要是说市长、县长，他可能会明白，或者说是市委书记、县委书记，他也能搞得懂，但仅说是“书记”，那概念范围太大了，电视上也演过多种，比如村支部书记、党支部书记、党组书记、团支部书记…那就多了去。不过，他见曾家辉衣冠楚楚，仪态庄重，颇有官相，而且还是挺斯文的那种，这位村民猜想应该是个什么官了。市里的干部，那是“大城市”来的人，还能让乡上的干部领着前来，至少比乡里的干部官大，于是也就不再打听，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曾家辉三人赶紧跟了上去。 饶是冬天时节，曾家辉在崎岖山路上跋涉了两公里，到达白河村小学的时候，也是额角见汗，至于李原平和李刚，这“二李”已经开始大喘粗气了，好在李刚人很年轻，又只是间歇性的断了锻炼，稍微调整一下就平息了下来，很快接近了曾书记的“水平”了。 “到了，这前面就是学校……” 那位村民朝着面前不远处指着说道。 到了好啊！可是，当曾家辉顺着村民手指之处看过去，不由瞠目结舌，这也算是一座小学？两间破得不能再破的低矮土坯房，墙体多处开裂，屋顶是一片黑糊糊的茅草，毫不夸张的说，它四面漏风，濒临倒塌，屋顶完全可能随时会随风而去…。 第826章 童工教师 白河村小学的外貌进入曾家辉的眼帘，那第一感觉，这不是一所学校教舍，而是古代武侠小说中的高人隐士的世外隐居之所，标准典型的毛草屋啊。如果拿来拍古装武侠电影，完全可以不用布置场景，直接可以开机拍摄的。 想想城里的高楼大厦，漂亮的教学楼，环境优美的学校运动场所，真是天壤之别。 如果这也可以称为学校的话，华夏文明古国的教学估计不知回到哪朝哪代了。唯一能证明这儿是学校的，那就是土房前面的一块五十几平米空地，看样子是给孩子们做操场的，只是没有设施而已。 收起感慨，他慢慢的走了过去。 靠近土房，一个还是未成年人般、略带点嘶哑的女声传进了曾书记的耳里。令他奇怪不已的是，这种环境下，尽然操的是普通话，严格来讲，是普通话与地方腔调混杂一块儿。如果曾家辉不是经常在基层跑一跑，与群众接触的时间多，他无论如何也没法听懂。居然是一个老师在上数学课，而且好像还是小学的代数“分数”课。 他轻轻的再往前行进一点，能够看清教室内的情形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教师正给三十来个年龄不等的孩子上数学课。这个女教师竟然只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大女孩，圆脸，个子不高，如果把教师这种工作与工人联系起来的话，这教师太小了，完全是未成年的“童工”啊！ 教室里，这位小老师正在用清脆的声音说：“同学们，刚才我们学习了分数。现在我要举一个例子让大家想一想…。” 小老师说完，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饼，拿着简易的竹子教鞭指着道：“这是小明的爸爸过生日，他要给三个孩子分生日蛋糕，提出让小明自己取l\/3，姐姐取2\/6，哥哥取3\/9。可是呢，他刚刚说完，小明的姐姐就吵开了，说是不合理……姐姐把嘴撅得老高老高的，吵得小明的爸爸摇头无语……。” 教学还有故事性？ 接着小老师问同学们：“你们说说，谁分的多呀？” 这时同学们都争先恐后的发言，吵吵嚷嚷一片。有的说哥哥分得多；有的说小明分得多……到底谁分得多呢？小老师用粉笔把黑板上的圆圈分成了九等份，做了详细的讲解，结果一样多。 同学们都瞪大了眼睛，有的还迷惑不解。 小老师也用疑惑的口气问道：“是呀，为什么分数的分子、分母不一样，而它们的大小却相等呢？同学们可能对黑板上的讲解还有不太明白的地方，下面我们就请出9个同学上台来做一个现场实验，找出它们的变化规律。” 在小老师的点名下，坐在后面的9位同学走到讲台前站起了一排。 小老师用手一指这9名同学，“这9位同学就是分母，下面我们请前排上来一名同学，先代表小明的哥哥，领走3\/9。” 看着一位小同学上前随意的拉了三名同学到一边，老师继续指了前排坐着的另一名小同学，“你代表小明的姐姐，上前领走2\/6。” 又有一名同学上前拉开了3名同学。 于是，成功的验证了对等关系。 当这些同学们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已经有人发现了靠近门口的曾家辉等人，同学们便都扭过了脑袋。小老师原本背对着门口站立，还一点没有察觉，突然见孩子们神情有异，也就停下课来，转身朝门口望了过来，原本一张严肃的脸上，也尽然呈现孩童神色。她突然见到几个衣冠楚楚的陌生男人出现在门口，脸上同时出现了与孩子们一样的错愕神情。 领路的村民这时在门口探了一下脑袋，说道：“王老师，他们是城里来的干部，专门找你来的…。” 王老师？ 叫得不会有错，这儿好像也只有这一位女教师，那就是白河村小学唯一代课教师了。可让曾家辉很是奇怪，兰智勇说得很清楚，白河村的王老师确实是一名女老师，但代课十几年了，应该是位满脸风霜的半老婆子了吧？怎么会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难道她从五六岁就开始代课？这种估计显然是无法成立的。 王老师脸上的愕然比曾家辉多得多，显然她没想到这城里的干部会是来找她的，愣了好半天，她才对学生们说道：“同学们，这节课先上到这儿，下课。” 王老师走出教室，有些怯怯的来到曾家辉面前，保持两米距离就站定了，问道：“请问您们是…？” “王老师，你好！我叫曾家辉，是卢原市委的干部……。” 曾家辉简单的作了一下自我介绍，朝王老师伸出了手去。 王老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机械的伸出小手与曾家辉的手轻轻的握了一下，很快就缩了回去。曾家辉在心中叹息这里的环境与人物的同时，不由又有些想笑，这丫头自己应该是中学生才对啊，哪里有一点老师的样子？她与跑出教室站在旁边的那些腼腆害羞的山村小学生毫无差别嘛！ 顿了一下，曾家辉才道出了一些原委，“王老师，你认识教委的兰智勇吗？” 听到曾家辉提起教委主任，王老师的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认识认识，兰教师以前教过我，他是我小学时候的老师，您…是兰老师的朋友？” 曾家辉立即恍然。 敢情在这位王老师的眼里，根本没有什么教委主任的概念，只是一直把兰智勇当作自己的老师，这也证明她的年龄确实小，未入社会，真有些弟子继承师傅的事业味道，小小年纪就想到了代课，有“抱负”。 “王老师，我昨天到了青合县，听‘兰老师’说起白岭乡白河村小学的情况，称条件很艰苦，让他很揪心，所以我今天过来看一看，希望能你们帮一下忙。” 曾家辉完全像长辈一样和蔼的说道。 一听说可以帮忙，王老师的态度立即发生明显的转变，羞怯与戒备神情立即消失怠尽，赶紧说道：“哎呀，外面风大，你们快请进屋里坐吧。” 第827章 精神感召 “好。” 曾家辉随口回应着，但他四下里看了看，感到了难为情，不知道她要自己去哪屋坐？貌似这里仅仅两间土坯房，一间还是刚才看过的老师，难不成让自己坐小学生的位置？ 好在王老师将他们领进了另外一间土屋。 看上去，这间土屋要比教室那一间小许多，但里面的情况好不少。搁有一张床，旁边还有一张破烂不堪的书桌，桌面上面堆放了许多陈旧的作业本。角落里垒着一个灶台，旁边还有相关的简单炊具。看样子，这儿就是王老师的办公室、卧室兼厨房的“三合一”多功能房了。 见到这种条件，曾家辉的心里是相当难受。 “不好意思啊，这房子小了点…几位领导请坐，请坐！” 王老师一迭声的招呼曾家辉等人，见曾家辉像是这几人中的“头”，便礼貌的让他坐了唯一的小木凳，其他几位，只能勉为其难的在床上坐了半个屁股。 王老师摇晃了一下有些变色的水瓶，里面似乎没有水了，她赶紧要去烧开水。 曾家辉连忙制止了她，“不用忙乎，我们不渴。”然后四周打量了一番，发现房子虽然破旧不堪，有几处似乎裂开了几个大口子，有几张塑料膜挡着，尽然当成了窗子。不过，房间内却打扫得干净整洁，相关工具摆放得井然有序，虽然没有花样可言，但绝对是日常管理到位的。爱整洁通常是女孩天性，即便这儿的条件如此艰苦，仍然无法让这种爱干净的天性磨灭，尤其是对一个未成年女孩，真是难得。 这间破旧却干净的屋子，带给曾家辉很好的印象！ 只是，这王老师年纪太小，谁放心她在这里？ “王老师今年多了？” “十六。” “十六？”曾家辉尽管心理早有准备，可一旦证明还真是个未成年人教师，不免心中一痛，当下由衷赞的叹道：“王老师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够在如此艰苦环境下教书育人，真了不起啊！” 王老师一听这话，眼圈不由立即就红了。 “怎么了？” 曾家辉有点发慌，没想到自己一句赞叹的话，让这位小老师难过了。老实说，曾家辉很少在小女孩面前慌乱过，这与女色、姿色这类“色”字挂不上钩，一个未成年人，无权无势的山村代课女教师令曾书记慌乱，那是曾家辉担忧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引发了王老师什么伤心事，对未成年人造成心里上的伤害，那是罪大恶极！ “嗯…没事，我想起了我姑姑…” 王老师转过身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擦着眼睛。 曾家辉立即预感到事情有点不同寻常，这种句式，怎么听都感觉有些不妙，赶忙问道：“你姑姑？” “嗯，就是原来这儿的代课老师王怡。” “哦。” 曾书记算是有点明白了，这小姑娘原来是为代姑姑授课。可有一个问题是，她为什么要代为授课？听兰智勇说，这王怡老师代课多年，既要干家里的农活，还要负责给孩子们上课，身体一直不好，当下不由心中一紧，“你姑姑现在怎么样？” “她…她上个月去世了…！” 王老师低着头，细声的说着，泪水情不自禁的悄悄滑落脸庞。 曾家辉与李原平对视一眼，都感受到了震惊。 “怎么会这样？” “病魔夺去了她的生命。” “什么病？” 曾家辉继续发问。 “胃癌！” 小王老师小声的答道，声音不是一般的小。好在曾家辉听得很专注，总算听清了，“胃癌？” 曾家辉吸了口气，胃病是贫困病，这样贫困山村的代课老师，代课遇到工资拖欠，干活又因代课影响，吃饭肯定成问题，胃不出毛病才怪，唉！ 此时，屋子里出现短暂缄默。 稍顷，曾家辉轻轻的打破沉默，“王老师，对不起！” 心中虽堵，但话还是要说的。 王老师轻轻摇头，脸色慢慢缓和下来。 “能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吗？” 王老师点头，开始慢慢的讲了起来。 事情其实很简单，一个月前，真正的王怡老师因为胃癌离开了人世。住在她邻村的侄女儿，年仅十六的王欣容原本在城里上高二，眼见姑姑去世，回家送别之际，感慨太深。她一直为姑姑的执着精神感动，见她为之努力一生的白河村小学面临解散，便不顾自己父母的反对，毅然放弃了高中学业，来到这个小村子替姑姑接过了重担，做起了这个临时代课老师。 实际上，王欣容的家庭条件也很差，在城里上高中已经有些供不上了，即便能考上大学，家里也注定送不起。在这种迟早得结束这中学学业的情况下，她决定干点有意义的事，小小年纪能有些决定，真是难能可贵！ 白河村过于闭塞，以至于王怡老师病逝，王欣容接替代课这个事情，竟然外界还鲜为人知，反正教委主任不知，面前的这个乡党委书记也不知，更别提市委书记了。 听了王欣容的叙述，屋子里是再次的缄默。每个人都心里沉甸甸的，尤其是曾家辉，这原本是政府该做的事情，却让一个对姑姑长期献身教育事业精神感召的小姑娘，来对小山村担起重担，苦苦维系着一个村小学的存在，承担着这山村孩子们的希望和未来。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王欣容天真的脸上淡然一笑，“没什么打算，就像我姑姑一样，教一教这儿的小学生们呗。” 这种平淡的语气，透出的坚毅令曾书记对这小姑娘代课老师是刮目相看。 “你有没有想过继续念高中，然后考大学？” “想过，可不太实际。我们家里没钱送我上学了，让父母背着沉重的债务送女儿上学，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再说了，我要不来代课，这儿的孩子们就要失学了。” 王欣容说完，再次淡淡一笑。 这一阵交谈交流，小王老师已经没有了陌生感，神态也变得平静自然了许多，还有些稚嫩的脸上也隐隐透出一种超然脱俗气质。 人总是因为奉献变得洒脱！ 第828章 各得其乐 曾家辉神情一呆，又问道：“你教完他们小学又怎样？这儿的学生有几个能上中学，又有几个能真正的走出村子，他们又能有多大的成就？” 王欣容老师却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泄气之感，“这我知道，但我至少做到了尽力而为。” 好一个尽力而为！ “说得好！” 曾家辉情不自禁的鼓掌，感慨的说道：“我们每个人要都能尽力而为，我们的各级政府机构要都能尽力而为，这种面貌早就改观了。王老师，你真的了不起！” 此刻，曾家辉对这位平凡的乡村代课教师，这位不平凡的未成年人教师，已经不是怜惜，而是欣赏了。说得更确切一点，这王欣容才十六岁，不够教师资格，而且她的代课，只是自己愿意、村里接受的一种代课模式，根本不是教委认可意义上的“代课教师”。 “了不起”这个词，王欣容当之无愧！ 土屋门口，已经被小孩子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好奇的向里面张望着，仿佛在看天外来客。他们不知道这几个陌生人从哪儿来，又是要到哪儿去，更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会不会给村里带来什么麻烦。这些，他们管不着，但他们现在担心的是，这王欣容老师会不会走，还会不会教自己念书？ 这些孩子，大的十四五岁，与教师的年纪相差无几了；小的不过七八岁，年龄差距拉开了一半。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无论男孩女孩，全都黑蛋黑黑的，穿戴破旧单薄，身体条件显然也不好，营养不良的问题表露无遗。但是，这些孩子们现在挤在门口，小脸被山风冻得通红，却依旧带着善良憨厚的笑意，令人生出无限的爱怜之情。 曾家辉站起身，说道：“王老师，请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什么忙？” 坐在床上的王欣容，一听领导让自己帮忙，紧张的站了起来。 曾家辉笑着示意她不要紧张，“是这样子的，我们的车没法开进来，车上带了些学习工具，恐怕两三个人不便于搬过来，你看能不能让这些学生跟我们一起去拿一下？” “好啊。” 王欣容立即赶到门口，叫过几个学生，让他们通知所有同学一起去公路上。 曾家辉与李原平等人带头走向车里停靠之地。 这些小学生欢呼雀跃的跟在曾家辉与老师的身后，一起向不远处的公路上走去。一路上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等走到小轿车约四五米之外，学生们全都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不敢靠近前去，一个个好奇的盯着那乌黑贼亮的小车直瞅，估计这村子里还没进来过如此漂亮的车子。 按照曾书记的吩咐，李刚连忙上前打开了汽车的后备箱，搬出一袋袋装着作业本、铅笔、书包、文具盒、课外读物等等之类的东西出来，还有一个篮球、两套乒乓球拍和两套羽毛球拍，另外还有几大袋糖果饼干之类的零食。 让曾家辉感觉可惜的是，这儿没有乒乓球台，没有篮球架，球类这些玩意儿还真是有工具无场地，派不上用场。但有总是好的，慢慢解决嘛！ 这些小学生们怔怔的看着这些梦寐以求的学习工具和运动器具，眼睛里流露出无比喜悦的光芒，都屏息静气的站在原地，仍然不敢过分走近前去。山里的孩子非常懂规矩，主人没有说清楚之前，他们是不会随意动别人的东西的。 人穷志不穷！ 曾家辉再一次感到了这些孩子们的可爱，笑着招呼道：“来啊，大学一起出力搬，好不好？” “哦…” “好……” 孩子们一阵欢呼，争先恐后的拥上前来，或抱或举，或提或扛，搬着东西直往学校奔去。他们都很自觉，没有任何一个同学去私自动那些对他们来说充满无尽诱惑的糖果与零售。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是天然形成的，没有一点儿做作。 场面再一次充满了热闹。 看着孩子们蹦蹦跳跳的背影，有的扛着东西虽然很吃力，却是累着并兴奋着。此时，曾家辉觉得这么远的山村路，算是没有白跑一趟。在他的印象里，以如此廉价的东西换取到如此真诚的快乐，从来没有。 自己快乐，孩子们快乐！孩子们的快乐，又让他更加感到快乐！ 回到土坯房前的操场上，王欣容老师让孩子们按班级排好队，一个个的上前领取文具食物，曾家辉点燃一支烟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开心的同时，眼眶有了些湿润。 各级政府总是在高喊叫“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口号，可看看眼前的这位未成年代课教师，再看看这些苦哈哈的孩子们，穷没穷教育，苦没苦孩子？ 曾家辉觉得，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光整治了社会治安环境，引了几项目进来，还远远不够，这农村的问题还多，农村的发展还非常落后，而且今后还一个艰苦的漫长过程。眼下，这教育、医疗的状况，跟当然的平起县竟然大同小异，甚至更为艰苦。 这卢原市，城市发展比长丰市好，可农村差距却恰恰相反。看来，卢原的城乡差别太大啊。 他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沉更重了。 而且，他的心情也沉重起来。面对眼前的情景，他的心情不能不沉重，自己不是慈善家，今天也不是来施舍做什么善事的。自己是市委书记，胸怀全市几百万人，自己管辖之一，这种贫困的山村和小学，不知还会有多少存在，如何才能从根本解决这些问题，是他必须要面对的。 在其位必须谋其政！ 王欣容教师年纪小，思想也单纯，对政途上的事也不懂，自然不会明白曾家辉此时的心中所想，见曾家辉真心来帮助学校，对曾家辉的观感又好了几分，“领导，进屋去坐……你们还没吃饭吧，一会儿给你们做饭去……” 第829章 文明习惯 说着话，王欣容的脸色有些泛红，羞涩的道：“不过，我的手艺有点差…。” 曾家辉听她提起吃饭的事，想起上午在县城没吃东西就赶过来了，到了白岭乡也拒绝了李原平的中午安排，现在都下午近三点了，早饿了！ 他笑道：“有得吃就算不错了，呵呵！” 曾家辉确实想在这里吃顿饭，更真实的感受一下这小学的生活，进一步了解白河村的实际情况。而且，他对这个坚毅的小姑娘很欣赏，觉得应该为她做点什么，哪怕是吃一顿饭，也是一种精神上的鼓励。 他的意思当然是同意留下来吃饭了，王欣容顿时高兴起来，“我先去给学生们安顿一下！”说完看了看时间，直接让孩子们放学回家了。这样的小学，如果不是王欣容吃住在这儿，估计中午就应该放学了，现在又来了贵客，所以取消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课。 “几位领导先在教室里休息一下，那边的屋子实在太小了，我这就做饭……” 王欣容走了过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似乎学校的简陋条件是她的错，对此还深感抱歉。 山村的孩子们醇朴，老师自然不例外，也不知道是她受孩子们的感染，还是孩子们受老师的教诲，都一样的善良老实，礼貌有加。 “好。” 曾家辉微笑点头，他不想给小姑娘造成心理压力，一切照办就是。 土坯房教室，比王欣容那“三合一”多功能处所大许多，也高出不少。曾家辉与李原平走了进去，面前摆着的是自制桌凳，高矮不一，粗糙不堪，大多数凳腿的还留着没有磨掉的树皮，真算是简陋随处可见。 “曾书记，您请坐！” 李原平过去拉了一把比较结实平整的木凳过来，掏出纸币擦拭几下，殷勤的放到曾家辉的面前。白河村是白岭乡的行政管辖村子，他这个乡党委书记算是主人，不管曾书记是不是大领导，他总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起码在礼节上还是要做的。 曾家辉并没如他所愿的从下去，而是看了一眼李原平随手扔掉的那张刚刚擦拭过的纸巾，慢慢的走过去捡了起来，看了看，又摇了摇头，然后走到门口边的一个竹子做的垃圾筐边，将它重重的扔了进去。 李原平看着曾书记的动作，忍不住全身哆嗦了一下，“曾…曾书记，对不起！” 曾家辉倒是没有批评他，而是轻轻的摆了摆手，“这只是一个习惯问题而已，农村贫困之地，许多人都还没有养成保护生态文明的良好习惯，我并不怪你。但是，你作为乡里的一把手，任何事情都要以身作则，率先垂范，起好带头作用。像这样的小事，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一点一滴都会影响孩子们，所谓言传身教嘛……” “是，书记教训的是…” “我没教训的意思，”曾家辉扭头看了他一眼，转换了话题，问道：“李原平同志，白岭乡白河村小学的这个情况，你以前清楚吗？” 真是怕什么问什么！ 李原平刚才极力的表现，还正在担心曾书记会问起相关情况。 一听这话，他顿时头皮一阵发麻。面对市委书记的问题，如果说不清楚，那估计麻烦就大了，白岭乡一共才八个行政村，白河村就是自己的管辖地其中之一，现在市委书记都来了，自己担任了两年乡党委记，却不清楚白河村小学的这一情况，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可是，如果回答自己清楚情况，却又一直视而不见，对小学的问题无动于衷，任由其“自生自灭”，那问题就大了！ 不尽职履责，虽然不一定会上升到渎职罪的高度，但责任还是逃脱不了的，曾书记即便不动怒摘了自己这个乡党委书记的帽子，至少一顿训斥是避免不了的。 领导发问，容不得他充分考虑。 犹豫再三，憋不住了，李原平吭吭哧哧的道：“曾书记，我……我大体上听过白河村小学的情况报告，但是乡里确实太过困难，行政开支都不够，一直都是县财政转移支付维持运转，对此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小学样的保留与否，维护修建总体上归于县教委统筹安排……” 倘若是面对县领导，李原平不至于如此紧张。但他现在面对的是市委书记，心里确实发毛。对于卢原市的干部而言，市委书记曾家辉仿佛就是一个“传说”。三十几岁的年纪就当上市委书记，这个倒还在其次，传奇的是他调来的时候是代理市长，正式要选举的时候还主动放弃了竞选，拉下了原来的市委书记，自己登上了宝座，这种情况在卢原市，以前根本连想都想不到，完全是颠覆官场的“规则”。如此一个领导，抹掉一个县委书记就是一句话的事，如果对自己这个乡党委书记动了杀机，那只不过是在县委书记面前一个眼神就搞定的事。 这段时间，全市上下有关曾书记的“新闻”，那是不胫而走，广为流传。虽然李原平身在乡下，消息来源不是太多，聊不出多少所以然来。但是，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这新上任的市委书记首先是一个绝对实力的人物，其次到青合县来绝对不是随意走走，仅从没有县领导陪同的异常情况看，曾书记估计要对青合县动“刀子”，要拿青合县为样本，对全市管辖的县进行整治了。 李原平能做到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对官场的事还是有些认识的。尤其是曾书记刚刚坐上市委书记这把交椅，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还是要烧的，只是没想到第一把火要烧到青合县来。现在看来，不仅要烧到县里，恐怕还要烧到乡里来，很可能会从白岭乡开始，“自下而上”点燃。 曾书记年轻气盛，这是要“借人头”立威啊！ 据李原平现在的估计，只怕自己无论如何解释，曾书记也不会听的。 大有于事无补之感！ 第830章 耐心教导 李原平的解释具有多面性，既有情况不清楚的假话，也有听过汇报的实情，还有一点是，他陈述的县教委对小学的职责，虽然属实，但肯有推脱责任的嫌疑，这个毋庸置疑。 曾家辉淡淡的道：“李原平同志，白岭乡这种贫困乡镇的难处，我表示理解。但是，你以前向县领导反映过这里的情况吗？” “这个…有的。” “向谁反应过？” “…” 李原平不敢说了，有没有反应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可现在一说出这位县领导的名字，那恐怕战火就要延长了。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己现在说出向谁反应过这里的情况，谁就将是连带责任人，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要是曾书记不把这位县领导一掳到底，即便曾书记放自己一马，自己今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你反应的书面报告还在吗？” 曾家辉见李原平有些为难的样子，也没逼问是向谁反应的情况，而是问起了这事，如果有书面报告，那性质就更不一样了，“这种事可不能随便乱说。” 他也在警告李原平，老实一点！ 如果没有反应过，那就主动承担责任。如果反应了，空口无凭的事，还是最好少说，没有书面反应材料作证，任谁也不会拿前途命运来作赌注，人家完全可以不认帐，一句“我不知道”就把皮球踢还给李原平了，反而还会让曾书记有听信小人谗言一般难受。 山风凛冽，李原平却觉得汗湿脊背，他最终还是没回答有没有书面报告，只顾低着头，涩声道：“曾书记，我向您检讨……我平时对白河村关注较少……对村小学关心不够…以至情况不清、底细不明、问题没能得到及时有效解决。” 李原平原本还打算辩解几句的，诸如县教委也没争取到学校改建资金，也没办法解决代课教师问题，县里财政也都紧张，反映上去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得到解决之类的。但他想了想，还是别扯太多上级出来，话到嘴边赶紧咽了回去，变成了“检讨”，而且尽量做到了认识深刻一些。 基层官员，直接将责任推给上级领导，那是大忌！ 从来都是下级向上级负责，什么时候需要上级向下级负责？如果不是，那问责制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下级责问上级，让上级主动为下级的错误负责？这种事少，李原平只希望以自己认错态度，能够获得曾书记的一些谅解，至于拿不拿掉他这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他有自己的想法。 一个市委书记，心胸气量自非常人能及，李原平私下里给自己打气，倒有几分“信心”。 曾家辉倒真还没与他过多计较，并没有严厉的批评他。 这几年，曾书记在几个市里“转悠”下来，深知这些贫困市县的基层干部，特别是乡镇一级的干部，难处很多，他能够理解一些。李原平的不作为，这是现阶段基层干部的一种普遍现象。一方面，基层干部思想观念还停留在过去，没能与时俱进，形成僵化主义。只要上级没有明确指示或者命令，下面就不会主动解决问题。单单责怪李原平，于事无补，这是一种体制机制的问题。另一方面，乡镇确实没有经济实力来好好解决这些问题，基本的运转都一定程度上靠上级财政转移支付维持，他们能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当然，不主动想办法解决，主观上的存在问题，还是难辞其绺的。 也难怪中＊央作出要在基层开展群众路线实践活动，改变干部的思想作风确实紧迫。 曾家辉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耐心的说道：“白岭乡的财政情况虽然紧张，捉襟见肘，但是，办法是人想的，思路决定出路…。你要真有解决问题的决心，很多事情其实并没有想象那么困难，也不是没办法可用。比如，给村里建两间比较好一点教舍，应该花不了多少钱吧，财政没办法，可以向上级要，上级不给还可以向社会求助，社会求助无门，还可以发动村里人大家一齐努力嘛。而且，这两间土坯房，实际上已经是d级危房了，这是教育部门明令禁止使用的危旧教学楼房啊，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万一要是倒塌了，那很可能就是重大安全责任事故，是要追究相关人员的法律责任的。你算过帐没有，如果因为舍不得花钱维修教舍，出了事故，赔偿损失会有多大？农村人喜欢说什么“棺材本”，其实我的理解，那是干的叫“有钱买棺材，没钱治病”的蠢事，你们在对待这种学校的问题上，就是这种干法！” 曾家辉不轻不重的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指着教室里的那些简陋桌櫈，继续说道：“你看看这些桌櫈，恐怕很多都是村民自己做的，太简易了。你请个木匠，上山砍点树木，做点整齐的桌椅不是什么难事吧，花费也不会太大，可为什么就不做呢？” 李原平听得胆战心惊，头像鸡公啄米一样，不断的点着：“是，是…，曾书记您说得对，指示英明，是我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曾家辉一摆手，止住了他的奉承与检讨，继续说道：“我这只是给你作了一个提示，工作中的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多调查研究，多动脑筋思考，多想办法解决。不要什么事都等待上级指示安排，完全听信于教条主义，照抄照搬理论，要结合基层工作实际，创新工作方法，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把情况摸清、问题找准、工作做好。基层农村工作千头万绪，不仅仅是一个稳定问题、教学问题，还有扶贫、医疗、农民生产生活一系列的问题，农村工作是一项系统工程，做好这些工作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循序渐进，统筹加以推进。” 第831章 口粮问题 曾家辉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常说，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农村发展事业不是一下子就能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要一点一滴的日积月累，甚至是我们一任干部又一任干部接着干，一代又一代人努力奋斗，才能取得稳定发展的成就……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海。梦想一挥而就，那个不现实。可是，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那就什么都改变不了，那样，我们这些干部，真就无地自容了。” 李原平这一回没有急着点头，而是认真仔细的想着曾书记的话，半响才钦佩的道：“曾书记，你的教诲如当头棒喝，让我清醒了！” 是不是真的头上受了“棒喝”，有没有真的清醒！ 曾家辉并不是十分清楚，他也不管李原平是为了拍自己的“马屁”，还是真的把刚才的“教诲”听了进去，至少可以看到李原平在认真思考这番话，相信总会有些效果。他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伸手拍了拍李原平的肩膀，微微颔首。 这一“鼓励”，让李原平是大松了一口气。 曾书记能苦口婆心的教育自己，说明他还不想把自己这只小蚂蚁踩死，能伸手拍一下肩膀，则表示不会计较前嫌了！ 而这时候，王欣容教师那小巧的身影，正拿着一把菜刀跑到小学校后面的一块地里，那里有一个小菜园，那里栽种着十几行大白菜，她小心翼翼的割下最大的一颗，抱了回来。 曾家辉走出教室看了一眼，“王老师，白菜这么大？” “这是我姑姑在这儿代课的时候种的…” “呃！” 又扯到这个伤感的事情上，曾家辉赶紧闭嘴，没有再接着话题说下去，以免大家再次伤心。 低矮的那间土坯房里，已经升腾起了袅袅炊烟。 曾家辉在操场上溜达了一圈，然后到了这间房里，微笑着站在一边看王老师忙这忙那。突然发现，王欣容其实很成熟了，而且很美丽，特别是那非常灿烂的笑容…。当然，这不过是一种心理作用，王欣容的年纪还小，姿色还没成长完全，但此时的她因为奉献而可爱，因为可爱而美丽。 少女一般比较敏感，王欣容察觉到曾家辉在注视她，虽然还没成熟，却也十分害羞，不敢与曾家辉正面相视，尽量躲避着他的目光，只顾忙着切菜做饭。 山风很猛烈，呼啸着从门洞吹进来，在屋子里打着转，吹得烟雾飞扬。王欣容忍不住直咳嗽，曾书记心里一紧，问道：“生病了？” “没…没有，是这烟呛人。”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些人声鼎沸起来。 原来是村支书和一些村民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有七八人之多，这些人都是听回家的孩子们一说，赶紧过来看看是些什么领导……。村支书是一位年近五十来岁的汉子，脸上已经是“沟壑纵横”，看上去异常沧桑，显然是长期风吹雨打留下的后遗症。 村支书姓吴，他认识乡党委书记李原平，赶紧过来与李书记见礼。当李原平给他介绍曾家辉的身份时，吴支书差点吓傻了，惊呆得自言自语了一句，“市委书记…”，他看着曾家辉伸出的手，愣了好半天，才抖抖的伸出双手与曾家辉相握，脸上带着高山仰止般的神情，连声说：“贵客，真是贵客！” 吴支书非要请曾书记去家里吃饭。 曾家辉倒没有拒绝的意思，但却是不会去，他笑着解释道：“谢谢吴支书的盛情，我就在这里吃好了，王老师已经在做饭了，走了不好啊！” 吴支书闻言一怔，随即有点于心难安的道：“曾书记，这小王老师给村小学代课，上面没有认可，我们村里也没钱支付，基本属于免费，她可没带多少口粮啊……” 这个情况早已了解过了，曾家辉点着头，说道：“我知道这事。请吴支书放心，我会让县里给她补发工资的，还有以前拖欠王怡老师的代课费，一定也会补齐。如果县里不解决好，我私人出钱也要解决这小学的问题…” 吴支书听得大为激动，连连点头，一迭声的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唉！都怪我们这个村子太穷，先前已经很对不起王怡老师了，现在，不但在工资上对不起这小王老师，还耽误了她自己的学业，这都是村里拖累了这姑侄二人啊！” “村子会有变化，小学也会办下去…” 曾家辉说着，望了望眼前这位诚惶诚恐的村支书，又回头看了看土坯房里忙碌着做饭的免费代课教师王欣容，他的心情益发沉重起来，如何让全市还处在贫困的农村居民早日脱贫致富，确实是摆在他面前的一个艰巨而迫切的重大任务。 吴支书拉过几个村民，悄悄的在他们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村民们就匆匆的回去了，而吴书记自己却留了下来，陪着曾书记几人。由于吴支书记从未见过市委书记这么大的领导，显得非常局促不安。曾家辉看在眼里，掏出烟来散了一根给吴书记，还主动要为点火，吓得吴书记是赶紧退开了几步，连声说“不敢”。 对村子里的情况，包括现在农村的一些情况，曾家辉都向吴支书记作了一些攀谈了解，虽然属于一问一答的方式，但他还是从中知晓了许多实情，不时的点头感慨。 饭很快就好了，教室充当了临时餐厅。 大米是小王老师自己从家里背来的，菜很简单，除了白菜，还有一份土豆片、一份炒鸡蛋和一盘咸菜。饭碗只有两个，另几个还是从小学边上一户农家借来的。 这鸡蛋正是吴支书家里送给小王老师的，吴支书不忍心吃小王老师的饭，还是在曾书记的动员下才勉强吃了一碗米饭，菜只挑了一次，算是领了情。 李原平也学吴支书的样儿，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碗，就不好意思的放下了筷子，他确实心中有愧！ 第832章 物品转送 倒是曾书记一点也不客气，见小王老师做的饭挺多，连吃了三碗才放手，还一个劲的叫：“好吃！”他不但自己吃得多，还动员李刚，“你也多吃点，今后有机会，你给小学再拉点吃的东西来，不吃就代表你没这个心思……” 如此一来，李刚乐得吃了个第一名，饿得实在不行啊！ 吃罢饭，时间已经不早了，曾家辉需要当天返回县城。告别之际，曾书记让李刚去车上取一个小纸箱过来，箱子里装的是一些常用药品和日常生活用品，这是原本为王怡老师准备的，她如今不在了，现在只能送给小王老师了。 当然，里面有一个信封，那是曾书记私人掏的五千块钱！ 小王老师看着面前的纸箱，不收又不好，收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到现在她才知道这眼前的干部，原来是市委书记，一迭声的道：“曾书记，这…这里面是什么呀，我怎么好意思收下…？” “收下吧！”曾家辉诚恳的道：“这只是我私人的一点心意，至于你的代课费，那将由教育部门给你补上。另外，你的学业问题，我回头再与你联系。” 他说完，回头对吴支书道：“吴支书，小王老师本应该在学校上学的，也确实不适宜代课，具体怎么办，我回头会与县里的同志商量。但是，请你一定放心，白河村小学的房屋维修、老师问题，一定会尽快解决好……” “谢谢曾书记！” 曾家辉让李刚记下了吴支书与王欣容的联系电话，然后向大家告辞。可他人还迈开脚步，却被由远而近的大批村民起来围了一圈。 这些村民不是有什么问题要反应，也不是有意阻挠领导出行，而是村支书让刚才几位村民叫一叫附近的人家，前来为领导送行，毕竟白沙村来这么大的领导，前无古人，必须隆重一点。没能迎接，已经是遗憾了！ 面对围拢过来的上百名热情憨厚的村民，曾家辉少不得与大家又是一番寒暄。又耽误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才在众人的簇拥下，直接将他送到了车上。让曾家辉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几个村民送来了新鲜的蔬菜鸡蛋，坚持要送与他。 “曾书记，您这么大的领导，能来村里关心小学，关心我们的孩子教育问题，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家里没什么好的东西，这是我们亲手种的蔬菜，让您带回去尝尝……” “这是我家母鸡下的几个蛋，请曾书记不要介意，一定要收下。” “我替自己的孩子谢谢领导买的书包和文具…” “……” 看着这些醇朴的村民，曾家辉有些哽咽，“谢谢乡亲们…谢谢你们…我收…” 这些东西不多，也不值多少钱，但情意深重。曾家辉很明白，自己与村民们素不相识，这不只不过是初次见面，竟然受到如此礼遇，不只因为自己是领导，而是一位带着感情而来，想着赶忙帮一帮小学，解决孩子们的教育问题，感动了村民们而已，这种礼遇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他真的收下了。 而且，他对这些物品不但要收下，还想好了如何派上用场！ 学校的那几十名学生也赶来了，有的是在大家的带领下来的，有的是自己一个人跑来的，他们都戴上了红领巾，站到公路的两旁，向曾书记行起了少先队员的队礼。 曾书记很感性的上了车又下来了，他也回了个不伦不类的少先队礼，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干脆让李刚下了车，由他这个警察代他敬了一个标准的“礼”。 对这些孩子们，曾家辉只有一句话，“你们的教室会有的，老师也会有的，希望同学们好好学习、学出本事，走出这大山，走出这农村，奔向更广阔的天地…” 冬天的夜来得早，天都快黑的时候，曾家辉的车才得以慢慢启动…… 曾家辉坐在车上，久久没有说话。 李原平也是一声没敢吭，他这一趟跟着市委曾书记下乡，算是真正受教育了，是曾书记的言传身教，语言上的教诲，靠的是他的领悟，而村民们对曾书记的礼遇，那是现场的感受接受而来的教育，尤为珍贵！他在白岭乡做了两年党委书记，下村吃过差的伙食，但从未吃过像今天这么“差的”，而且曾书记还吃得津津有味。他也接收过村民们送的东西，但那都是人家有求于已，送礼行贿，可不是像村民送曾书记的那样，纯朴而真诚！ 曾书记收了些村民的“土特产”，可李书记是一样也没收到，这“一路”的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李原平坐在车上进行着认真的反思，头垂得很低，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心里却热了起来，虽然相比曾书记，自己的官太小，心情太差，但他已经知道今后应该怎么做了，渐渐有些热血澎湃起来。 看着他表情的变化，曾书记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李书记，白岭乡各村的情况不同，问题可能也不一样，但肯定都有需要关注的地方，有需要解决的急难事，我希望下一次有机会再来白岭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好的面貌，能听到一些好的评价。当然，更愿意听到你自己的一个好报告…” “是，曾书记，我一定会牢记您的教诲，一定会努力工作，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李原平这次不是简单的敷衍，而是认真的作答。而且，他现在的心情也比较轻松起来，曾书记没有要责难自己的意思，也算是躲过了一劫。 车子经过白岭乡政府的时候，李原平留曾书记在乡政府“将就”一晚，曾家辉自然不会答应，婉言谢绝了，挥手之际，对李原平道：“这车上的蔬菜和鸡蛋，你要不要取一点去好好‘品尝’一下？” 李原平本待开口主说“不用”，忽然又若有所思的点头，招呼李刚打开了后备箱，他从里面只取了一片菜叶子，认真的对曾家辉道：“曾书记，我今晚只吃这一片菜叶子，体味这种干群关系……” “好。” 曾家辉微笑点头，然后招呼李刚开车，绝尘而去………。 第833章 和风细雨 返回青合县城的途中，曾家辉接到了牟剑飞的电话。一看来电，曾家辉就知道是安排吃住，顺便打探自己所到之处的相关事情，他懒得与牟剑飞啰嗦，尤其是晚上住的地方，也不想透露太多，有些事情别让人犯忌万分。 可这电话还是要接的，即便没有重大情况报告，也要体现一种工作态度。 曾家辉接通电话，不待牟剑飞开口，直接抢先说道：“明天上午九点，在你办公室碰个面，随便说两个事情……。” “好。” 牟剑飞挂了电话,愣着直出神，领导在自己的辖区内转悠了半天，对他的行踪情况还一无所知，现在联系他，竟然只能说一个字就over了？他真是郁闷得不行，也惶恐得十二分的不安。 他的不安一直持续着，直到晚上九点过，牟剑飞才接到了一个电话，知道原来曾家辉下午去了白岭乡白河村小学，消息还是白岭乡党委书记李原平提供的。牟剑飞是全县一把手，上级领导来了，李原平必须向县委书记报告这一情况，但他也注重时间上的把握，如果报告早了，要是曾书记回城就接见了牟剑飞，知道自己已经详细报告的过程，那会让曾书记心里不快。于是，他只好等到晚上九点左右，估计即便他们一起吃饭，也应该结束了…这个时间较为合适。 牟剑飞获知消息情况之后，顿时就慌了手脚。 曾书记还真是为“教育问题”去了？ 看来，曾书记这次周末到青合县探望亲戚，还真是“探”得深啊。一探就探到青合林场去了，还碰巧遇到了上访的林场负责人王强等，这有点让人“意外”，林场职工的工资拖欠问题就被扯了出来，然后又朝着教育方面“探”入到了白河村小学？ 无论是拖欠教师工资，还是学校危房改造问题，不看无关，一看就与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有关了。尤其是市委书记去视察学校，竟然不让自己这个县委书记随行，可见曾书记对自己有些信不过了，这是很严峻的形势啊。 如果往好的方面想，曾书记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感到紧张。时不时让下级紧张一下，往往是上级领导惯用的手法，借机树立一下“恩威”。可这种做法，又往往是为了让“紧张者”继续留任的考验之术。 这就让牟剑飞不敢等闲视之了。 曾书记想让你紧张，你必须马上紧张起来，不然就毁了。至少，这次进市领导班子一事会没戏的。他现在不是紧张，而是着急起来。 可他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没用，曾书记明天上午才允许见面。 深夜时分，牟剑飞还与里的相关领导及部门同志在商议对策，准备如何迎接明天上午的批评……他们尽皆知道曾书记对待工作极其认真，凡是工作之事，绝不容许打马虎眼。对就对，错就错，谁要想推诿塞责或蒙混过关，那会死得很难看。尤其是文过饰非的领导干部，最不受他“待见”。 整个晚上，牟剑飞垫高了枕头冥思苦想，确定好了应对方案，渐渐才安定下来。 不料第二天上午九点钟，曾家辉准时出现在牟剑飞办公室的时候，牟剑飞才发现自己昨天晚上的准备工作基本上算是白做了。曾家辉不但没有板着脸，而且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根本没有摆什么谱，不仅主动握手示意，还掏烟给牟剑飞扔了一根。 如此一来，牟剑飞真有些拿不准曾书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益发紧张了。 曾书记没理由对自己如此客气嘛。 牟剑飞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接受曾书记“质询”。 “牟剑飞同志，青合县的教育状况不是很乐观啊。” 曾家辉点了烟，抽了一口才慢慢说道。语气仍然比较平和，脸上笑容却慢慢隐敛而去，双眉也有些微蹙了，显见是一丝忧虑之色。实话说，曾书记对牟剑飞的“客气”倒并非装出来的，他没打算自己一上任市委书记就对下面县里的主要同志板脸疾言厉色，更不会动不动就拿官帽相威吓，这与自己干市长的时候不同了。那样干，不一定真能树立什么威望，如果抹掉一个，上来一个还是差不多的货，只会把自己弄得尴尬，那样不但立不了什么威，反而会大丢颜面。 如果能有效的教诲一下这些干部，能让牟剑飞像白岭乡那个党委书记李原平一样，从自己的亲身经历中感悟为官做人真理，能真正醒悟过来，那才是正道，是治理全市的根本之策。这任了市委书记之后，跑县里有针对性的“找找茬子”，显然有必要，但过犹不及，如何找茬子，怎么解决问题是需要讲究方式方法的。 曾书记现在更喜欢运用“和风细雨”的解决之道。 至于称呼牟剑飞为“牟剑飞同志”，这也是曾家辉任了市委书记之后，有意改进的一种称法，以前做代理市长，任务是主抓经济建设，履行政府职能，一般是称呼对方官职；但作为市委书记，那是管理干部、选拔任用贤德之人、把握全市大局的舵手，再不能随便称呼别人职务了。一是为了谨慎起见，市委书记叫错了职务，那也得把别人弄上去的，为了避免出错之举；二是直接叫名字又显得有点不尊重，只有叫“**同志”，符合党内规矩，亲疏也显得当，而且还更有上位者的威严。 所以，他昨天称呼白岭乡党委书记也是“李原平同志”，现在称呼青合县委书记也为“牟剑飞同志”，不管哪个级别的干部，一视同仁，平等对待，大家都乐于接受。 牟剑飞面对这个头痛的教育问题，也真是无奈，赶紧欠身道：“是的，曾书记，青合县的教育问题确实不乐观。虽然我们这几年做了一些努力，但由于底子薄、基础差，投入又有些跟不上…。” 第834章 不详之兆 “导致有限教育投入优待了城镇，刻薄了农村，重视了应试教育，忽视了义务教育，导致城乡差别大，教育资源不平衡……这些，我有很大责任，是我工作做得不好…… 不得不说，牟剑飞的话说得很有技术含量。先是迎合曾书记之意，承认青合县的教育问题确实存在，然后摆明存在的问题，同时还抬出了造成教育现状不乐观的原因是没钱投入，这个责任不全在牟某人身上啊。一番话，既有客观说明，也有情况汇报，还有自我检讨，整体上语气婉转，态度端正。 这是“官油子”常用的自保手段！ 曾家辉未置可否，仍然是一副淡淡的口吻，“牟剑飞同志，白岭乡白河村小学的情况，你这个县委书记清楚吗？” 这个情况，李原平已经昨晚报告过牟剑飞，他早已想好了说辞，赶紧道：“曾书记，白河村小学的情况，我知道一些，确实非常具体。以前有同志也向我反映过此事，这是我重视不够……没来及处理些事。” 牟剑飞积极进行自我检讨，这个事情他倒不怕，一个县委书记，没有处理一个村小学的事，算不上什么大事，检讨只不过是一种态度，算不得一条罪状。 曾家辉轻轻一摆手，阻止了他的自我检讨，蹙眉了一下眉头，道：“白河村小学的情况，应该不是个别吧？” “应该不是。” “你们做过全面调查了解吗？有没有书面报告，拿一份我看看？” “这个……系统性的报告我们倒还没来得及做…” “哦，是吗？”曾家辉脸上的笑容早没了，淡淡的道：“那拖欠教师的工资呢，有没有报告，一共欠了多少？” “……” 牟剑飞有些语塞，悄悄用手抹了一把额头。 曾家辉将自己公文包中的一份材料取了出来，看了一眼，“我倒是我一份关于青合县的教育状况资料。” 牟剑飞张了张嘴，无语。原本他以为曾家辉只是看了一个白河村小学，或者听说了有关拖欠教师工资之事，没想到自己拿不出情况报告，曾书记手里却握了一份。而且，看样子曾书记还没有让自己看这个报告的意思。 这算怎么回事？ 曾家辉确实没让他看，“牟剑飞同志，召集几个同志，上午扯一下青合县拖欠教师工资的事吧！” 直接布置任务，不再扯那些没用的了。 牟剑飞连忙站起身来，去桌子上拿电话，“好的，我立即安排。” 曾家辉看着忙碌于亲自打电话的牟剑飞，面无表情的掏了一支烟慢慢点上。 上午十点钟，曾家辉在牟剑飞的陪同下，准时走进了青合县委小会议室。 根据牟剑飞的通知，参加这个会议还有县长牛劲松、常务副县长周培光、分管文教的副市长蒋明胜，以及财政局长董平、教委主任兰智勇等人。 曾家辉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人员还差一位，唯独常务副市长周培光还没有到。 大家注意到，曾书记的眉头皱了一下，尽管很快就舒展开来，其余人员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细微变化，看来曾书记对周培光同志开会迟到是有点意见了。 此番临时会议，大家都接到了县委牟剑飞书记的亲自电话通知，知道是有关拖欠教师工资的事，这让大家的心中都升起一丝“不祥”之兆。 牟剑飞不停的看手表，已经十点三十三，超过开会时间三分钟了，依然未见周培光的踪影。他不由着急起来，赶紧出去打了电话。 他很快就从门口又走了进来，抱歉的报告曾家辉：“周县长正在赶来的路上…！” “没关系。” 曾家辉语气比较平和的说道，然后抬头扫了一眼到会的同志，也是一副抱歉的语气，“对不起诸位啊，今天是星期天，耽误大家的休息时间了……周县长还没到，我们先等一会儿吧。” 这一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市委书记开会还会等一位副县长？ 没人能明白曾书记的意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明所以。牛劲松则是掏出烟给曾书记敬了一根，然后给其他人也发了一支，并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您这升任市委书记之后，还是第一次到青合县视察工作，而且是周末时间，我们事先不知道，没能接待与陪同，应该说对不起的是咱们啊！” 牛劲松是老同志，上次市人代会上，还是按照曾书记的意思，力挺陆小东的人大代表；再加上眼看年龄就要到点了，他在曾书记面前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虑。 副县长蒋明胜鉴于第一次见到曾书记还是在西城小学垮塌事件之后的医院慰问，后来又因为自己的侄儿有事犯在了曾家辉的驾驶员铁锋身上，一直没能好好的对曾书记表示敬意，这时也趁机说道：“曾书记，您当上市委书记，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向您表示庆贺呢……” “就是。” “这次怎么的也补上，庆贺一下。” 见有人附和，牟剑飞立即插话道：“就是就是，曾书记您是任市委书记之后第一次到下面县里视察工作，青合县怎么也得庆贺一下…要不，今天会议之后，我们表示一下？” “好啊。”曾家辉淡淡一笑，看着牟剑飞，“怎么表示？” 这倒把牟剑飞为难了一下，官场上的庆贺方式有多种，吃饭喝酒是主要的，但“表示”一下的理解就更为宽阔了，如果是男女之间，少不得来个亲吻什么的都可以，下级对上级则需要送点什么才像话吧！ 想了一下，牟剑飞大着胆子道：“曾书记，中午我们四大家在家的县领导集体给您在酒楼庆贺一下，‘表示’也是应该的…你看？” “哦？” 曾家辉盯了牟剑飞一眼，神色明显一动，然后又抬头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遍，然后学着宋江当年就任梁山水泊头领时的样子，说道：“要不，就依了众兄弟们？” 第835章 没钱难办 见他没有指责与拒绝，牟剑飞愣了一下，然后脸色一喜，“那就中午热闹热闹…”说完转身又向门口走去，估计是要打电话安排了。 “等一下。” 曾家辉叫住了牟剑飞，众人都以为他要反悔，却听曾家辉爽快的笑道：“呵呵，既然是要热闹，那不妨把范围扩大一点，就一点行了。不过，地方嘛，就定在你们县委食堂为好……。菜品我亲自安排，怎么样？” 下级干部能怎么样？ 行啊，只要你市委书记敢接招，那一切好办，就怕你不同意呢！ 牟剑飞带头笑脸就出去打电了。 这领导要求把范围扩大“一点”，牟剑飞也作了思索，这“一点”与“一把手”大体可以对等的。于是，他电话让县委办主任办理，通知县四大家在家领导、各部委局办“一把手”，中午在县委食堂给曾书记庆贺，并且特意交待，庆祝贺要庆贺的规矩，别忘记了“表示”啊…… 牟剑飞这个县委书记要打电话安排，曾家辉这个市委书记自然也出去打了一个安排电话，他没有带工作人员下来，还是把电话打给了李刚，让他把白河村民们送的那些菜拉到县委食堂，并交待了几件事，让他务必办好，差什么人员可以自己“聘用”……… 一切安排妥当，再次回到会议室坐下，又喝了几口茶，见常务副县长周培光还未到。曾家辉看了看表，说道：“周县长还没到，我们边开会边等他好了。” 牟剑飞与牛劲松都在心中骂了好几回周培光，可人家也许真的是赶不及，也无可奈何。 “今天耽误大家一点时间，主要我昨天下午看了一下青合县白岭乡白河村的村小学情况，顺便也了解了一下你们县的中小学改造情况和拖欠教师工资的问题。今天先听一听大家对此的态度和解决的办法意见……。”曾家辉说明了意图，然后看了看参会的几名同志，“哪位先说？” 教委主任兰智勇看了看分管的副县长蒋明胜，见他示意自己先说，于是清咳一声，正准备开口，会议室外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兰智勇便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是常务副县长周培光到了，只能暂停。 “曾书记，对不起对不起，我开会迟到了，向您检讨……” 周培光急急的从门口进来，脸上带着十二分的歉意，虽然觉得这个会议迟到了确实问题严重，但却对为什么迟到一事，根本未作任何解释，一点“交待”的意思也没有。 曾家辉抬腕看了下手表，已经十点四十五，周培光足足迟到了一刻钟，“培光同志，周末耽误了你的休息时间，应该说对不起的人不应该是你啊！” 此言一出，其他人脸上都是一片古怪神情。只见曾家辉微笑着，不温不火，甚至脸上还真的带着一丝歉意表情，“坐下吧，抓紧开会，争取少耽误大家一点时间。” 曾家辉没有再去理会周培光，转头对兰智勇道：“兰智勇同志，开始吧！” 兰智勇赶紧再次清咳一声，照着面前的一份报告念了起来。 这份报告其实就是曾家辉开始在牟剑飞办公室拿出来的那一份，总结了青合全县中小学校的基本情况。根据县教委的报告，情况很不乐观。只要是略微偏远一点的乡镇，尤其是村小学的设施都很差，师资力量更差，类似白河村小学这样的所谓“学校”，还不是个别现象。 兰智勇的工作做得很细，不但有调查数据和书面报告，还有大量放大了的照片，并带到了这个会议上，拿给参会的领导们逐个进行传阅。 这些照片有的早就呈送给了县领导，新拍的并不多。 只是，这些领导平时根本没心思看，早就不知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照片真实的展现了白河村和其他一些偏远山村小学的艰难困境。看着面前一幅幅图片，在座的领导们一个个神情严峻起来，并不是说他们全是伪装，也有人以前在乡村工作过，对偏远落后山村情况，多少还是有些熟悉和了解。只是官做大了，地位高了，对下面的困难就忽视了。 有的甚至对这些不能称之为“学校”的存在，还以为教委弄虚作假呢。 看完这些图片之后，会议室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大家都点起了香烟，默默的抽起来。教委报告的最后，提出了相应的解决方案，内容相对比较详尽。提出主要从三个方面着手去解决问题：一是校舍和教学用品要改善配置，重点是改造危房，保证安全教学。二是师资力量合理分配，保证每个学校的学生，学有所教。三是必须落实教师的工资待遇问题，不得拖欠教师工资，保证教师安心教书。 兰智勇对每条解决方案都作了充分论述，也作了详细讲解，与会的几名领导尽俱皆点头，觉得甚为有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大计百年为本嘛。 可是，有理不一定可行。因为，兰智勇最后报出的所需经费数目吓坏了有的领导。按照县教委的测算，改造村一级校舍危旧房问题，至少就需要两千五百万以上。教师拖欠的工资数目更大，已经超过了七千万，这两笔加起来近一个亿了。 问题不吓人，解决问题的费用吓人啊！听过之后，县里的几位领导都沉默了。 钱从哪来啊？ 开会研究具体问题，往往都是这样：这个问题很严重，必须立即着手解决，解决方案也切实可行。可钱呢？没有，最后会议仅仅是会议，问题不了了之，拖成了老大难问题。 现在社会，没钱办不成事；现在的工作，没钱也就解决不了问题！ “蒋明胜同志，你认为这个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等兰智勇终于念完了报告，曾家辉点了一下头，把眼神转向了一直低着头的分管文教工作的副县长蒋明胜，语气温和的问道。 再现了他和风细雨的一面。 第836章 慷慨解囊 蒋明胜挺直身子，说道：“目前青合县的教育情况确实很不乐观，有必要重视起来，切实的加以解决，而且宜早不宜迟！” 这句话纯属废话，说了等于没说。情况严重有报告为证，市委书记都亲自参与研究，重视与否，何需多言，谁都知道早解决为好的道理。但是，对于如何解决，蒋明胜只字不提。这也难怪，有书记、县长和管钱的常务副市长在座，他还真不好出主意。 曾家辉淡然一笑，又把目光盯在了周培光的脸上，“周培光同志，你是管钱的副县长，解决拖欠教师工资的问题，谈谈你的意见吧。” 周培光有些谨慎起来，情不自禁的瞥了牟剑飞一眼。牟剑飞身子微微向后靠着椅背，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东西，对周培光的目光恍如未见，未作丝毫示意。 犹豫了一下，周培光咬了咬牙，说道：“县财政现在拿不出钱来，只能打欠条……” 意思县里没钱，他这个分管财政的副县长无能为力！ 曾家辉再次淡淡一笑，“没钱？周培光同志不应该管财政，‘赔光’嘛，叫‘花光’更合适…” 没人敢笑，周培光还想哭呢。市委书记说你不应该管财政，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此一来，当曾家辉分别看向牛劲松与牟剑飞，让他们“两位党政主要领导同志，谈谈意见…”的时候，两人就紧张起来了，没敢立即开口。 他们谨慎开口，曾书记也不紧逼，“既然你们有些难于开口，那我来替你们说吧。大家听了教委的情况报告，看了图片资料，应该都有了共同观点，教育工作确实应该重视，尤其是校舍危房也应该马上加以改造。但是，你们全都觉得眼下的难题在于县里没钱，现在的问题变成了资金从哪来，是吧？” 看着几人不好意思的点头，曾家辉脸上的笑容就倏然不见了，“一年的工资就拖欠了六个月，年初教育预算经费花在哪儿了，市里面给你们的转移支付资金哪里去了？还有，你们县里办公配套用房，甚至有的职工宿舍建设，这些都有钱支付，你们的建设资金从哪儿来的？我现在不想追查全县教师六个月的工资流向了哪里，这个后面再慢慢清查，现在的关键是怎么付清这些欠帐的问题。” 曾家辉见几人噤若寒蝉，用手敲了一下桌子，“我今天只是听情况介绍，听你们提的解决办法。你们别以为我这个市委书记来了，就会给你们想办法，就会让市里给你们承担或者补给什么经费，没那种先例……我在这儿也坦白的讲，我不想动不动就处理几个领导干部，拿下什么人来杀鸡给猴看。但是，迫不得已，这也是一条解决‘你们想不出办法’的办法……我看大家也别谈太多了，牟剑飞同志、牛劲松同志，你们两位表个太、给个时间、给我一句话，你们究竟能不能解决？” 曾家辉说到后来，语气明显加重了。 几名县里的领导全都瞪大了双目，原本“期待市里援手”的失望破灭了，搞不好还要因为这件事解甲归田。如果严重一点，恐怕还得被办个什么挪用罪什么的，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牟剑飞被逼无奈，“曾书记，半个月之内，我们一定付清教师拖欠工资。教学危房改造纳入明年教育预算，上半年启动……” 牛劲松也点头，说道：“县政府将按照县委的部署坚决落实…” 曾家辉将眼光在几名参会人员的脸上一一扫过，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淡淡的道：“记住你们今天说话，其他的帐，等你们半个月之后，付清有关拖欠的工资之后再算。顺便提醒一下，不仅仅是教师工资……林场职工、退休老同志的工资也是不能再拖的……” “是，是…！” 看看时间，十二点半了，曾家辉缓和了一下脸色，“会议就开到这里吧！” 大家从会议室出来，自然是直接去县委食堂。 为市委曾书记准备的“庆贺”宴会正等待开场呢！ 卢原市委书记上任，下面的青合县竟然要摆个贺宴？这让冬天的青合县城乍寒尤暖。上午十点多的安排刚一通知到位，就有些热闹起来，迅速传遍县里的领导阶层。原来听说曾家辉书记在卢原市算是有名的清官，大家原本对他任市长一职抱有极大的期望，可忽然一下子任了市委才任职，却接受下面的庆贺宴会，大家觉得过去听到的难道有误，还是做市长要低调一点，做了市委书记就在卢原无所顾忌了？甚至有一些青合县原来准备在市长竞争中投他赞成票的人，仿佛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心中那个难受就甭提了。县委牟书记主持的这个贺宴不是小事，谁也不敢怠慢，接到电话的这些县领导和县里的部局一把手，少则两三千，多则数上万元，大家都作好了准备。 本来，有的还打算准备几万的，但考虑到这种场合不宜。 中午时分，县委食堂早就忙碌的布置一新，虽然没有贴“贺”字，也没有什么大红的礼箱，但是门口还是有一个简朴的大箱子，还有工作人员守候在那里接受“咨询”，而且还有几名改了装扮、藏了行头的新闻记者悄悄守候在食堂旁。 没有参加会议的人来得比较早，食堂前早就聚集了一大群人，眼看时间都到十二点半了，但一直还没有见到曾书记这个“主”露面，都有点焦急起来。大家发现，好像除了开会的几名同志，其他县级领导都来了，而且都纷纷“慷慨解囊”。 十二点三十五分，“喜主”曾家辉书记在县委牟书记、县长牛劲松的陪同下出现在食堂前，“佳宾们”不约而同的鼓掌相迎。曾书记也显得十分的低调，不断的点头微笑，同大家打着招呼，大步走进食堂。县委办公室主任负责忙着招呼大家就坐。 第837章 捐款发票 曾书记的这个贺宴安排的菜品实在是简单，除了几盘乡下的绿色蔬菜、炒鸡蛋和土豆片之外，就是咸菜和一笨汤之类，而且没有酒，这与曾书记在白河村小学吃的那一餐菜品“迥然相同”。 这太寒碜了，一片肉都没有，简直就是野外充饥一般！ “这市委书记的任职庆贺，请我们吃这个…太寒酸了吧？” “节省成本，真不知这次会赚多少？” “当大官就是好，上个任都不得了。” “听说他老婆是做大生意的，怎么还要搞这种‘庆贺’宴，至于吗，会不会别有深意……？” “越有钱的人越……唉！” 在涌动的人群中，大家参加这个庆贺宴会的全是县四大家领导班子成员；各部委、各机关单位的党政主要领导，单位的副职还没资格参加。至于乡镇一级的则是由于时间还不及，根本没通知；当然，同时也考虑了影响层面，曾书记那“范围大一点”，应该不包括乡镇的，距离几十公里以上，那就不是“一点”了。 “当市委书记就是不一样，这来的都是部门一把手与县领导！” “赶明儿你也升个县领导，收他个万儿八千的应该不在话下！” 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牟剑飞煞有介事的上台当了主持人，对曾家辉上任卢原市委书记表示了“衷心祝贺”，带动全体参与人员鼓了足足三分钟的掌！ 曾家辉也上台讲了话，他诡异的笑笑，首先声明自己不接受这样的庆贺，于理不合，不纪不符。不过，他也委婉的说道：“有人要‘捐款’，我也不拒绝，但仅限在这食堂里，下不为例…” 而且，曾家辉告诉大家，“这餐桌上的菜是白河村村民送的，情深意重，弥足珍贵，我希望与大家‘分享’，菜少了点，吃不饱更能有利于大家思考问题……” 由于宴会没多少菜品，又没有酒，而且曾书记申明不接受“庆贺”，也没有人敢提出主动“敬酒”，宴会很快就结束了。 大家从门口出来的时候，李刚却是拿着一叠收据忙着给大家发放，他是县交警队的同志，对县领导和这些部门一把手悉数认识，倒是一个不落的顺利发放完毕。 “送礼还给发票？我这还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开了眼界啊！” “市委书记就是不一样，有胆识与气魄！” “要是央视《焦点访谈》知晓了这事，卢原市就有可能在中央台大大的露一回脸了！” 只是食堂门口的大门边还帖上了一张大红榜，鲜艳夺目。 “马局长，怎么你的名字在上面？” 大红光荣榜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上面标题是“青合县捐资助学光荣榜”，仔细一看，排名靠前的还是县里的主要领导，上面写着：牟剑飞书记1万元，牛劲松县长1万元……大家还依次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也赫然出现在上面，捐款数目与自己刚才封给曾书记的“贺礼”竟然完全一致。 最后一行：卢原市委曾家辉书记3。76万元！ 合计捐款：50万元。 敢情曾家辉那3。76万元是为了揍足50万元的整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细心者拿出收据进行了一下对照，收据上写的名目也是捐资助学，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感谢您对教育事业的关心和爱护！青合县领导干部的爱心助推全县教育发展！ 当晚，青合县电视台播报了一则消息：我县领导干部带头捐款，白河村小学改造工程资金50万元已经筹集到位。 第二天的青合日报也作了同样报道。 一场庆贺宴会竟然变成了捐款助学活动，牟剑飞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有办法，还只能按照曾家辉的指示要求办理，“专款专用，请县教委负责建设，你牟书记亲自督查工程进度与质量，怎么修、怎么建、怎么配套，这些我不过问，我只要结果…” “是，曾书记，我一定按您的指示要求落实到位…” 牟剑飞汗颜的回答着。 “时间呢，需要多久。” “五个月以内全面完工，保证明年7月份完工，8月底就能让秋季学生在新教室里上课。” “教师问题呢？” “这个…坚决落实好。” “行，希望你言必行、行必果。” 曾家辉这一句话让牟剑飞有些绝望，现在还要负责白河小学的改造工程，那是年后的事啊，这已经充分说明，自己这进市领导班子的事要彻底“泡汤”了。 离开青合县之前，曾家辉还单独“召见”了县教委主任兰智勇，除了就青合县教育问题作了相关指示之外，还重点安排了一件事：让白河村小学的王欣容同学立即返回学校，并由教委协调进“青合中学”就读书，一切费用由曾家辉本人出资。对于白河村小学的教学工作，由县教委临时安排教师继续上课，新学期再作调整安排，并责成县教委先行垫付王欣容的代课费，并先付清已故代课教师王怡的一切费用，另给予一定抚恤金。 同时，曾家辉委托兰智勇代他送一万元慰问金到王怡家里，关心家人生活情况。 兰智勇全都答应下来，而且在曾家辉离开之后，立即让教委办公室准备现金并临时调来了一名教师，当天下午随他一同赶往了白岭乡白河村，一一落实曾书记的指示要求。 当兰智勇这边加紧落实的时候，曾家辉已经在赶往卢原市区的路上。他一个人来，但回去的时候却不是一个人，顺便把李刚也带往了市里，并在车让电话指示市委办公室，立即发函到青合县人事局，商调李刚同志进市委办公室工作。 这不是他临时的主意，早在上次李刚与他一起去青合县交警队查证陆敏父亲交通事故一案中，他就有意让这个小伙子“锻炼”一下。因为王冲跟着自己也有近两年了，得让王冲也在其他岗位上锻炼一下，这是对王冲的照顾与厚爱。 至于将王冲放到什么位置合适，曾家辉还在认真的思考当中，有意向性的位置，但还没有下定决心而已…… 第838章 突然但是 这一周总体上是消息不断，利好利坏的都有。 周五得到消息，省委召开了常委会，与卢原市有关的是任命左东升为卢原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姚萌由宣传部长改任市委专职副书记，吴南成任命为政法委书记兼副市长，枫林县委书记枫云任了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纪委书记由由省纪委一名叫吴云禄的处长下派而来…………。 但是，市委秘书长与市政府秘书长两名人选还没落实。 什么原因？ 众人都在猜测的时候，曾家辉也在思索，他心中也有不解之处。秘书长是管家型的人物，那必须与主要领导能尿到一个壶里才行，这是不是意味着卢原的党政主要领导有调整的可能？但总不至于两人一齐动吧，如果只动一人，为啥两边的秘书长均空着？ 但不管猜想如何，曾书记都有些摇头，自己真他妈的像坐“过山车”，总是这样不停的在空中翻滚，这什么时候算到尽头啊？ 曾家辉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纳闷之际，市委组织部长徐远达推门而入，“书记，省委组织部项部长电话，让您下午去一趟省委，有事找您！” “什么时候的电话？”曾家辉皱眉道，这都到周五了，项不凯让自己去见他，而且还是通过市委组织部长转达的电话内容，程序很正规啊！ “电话本来是打您手机上的，可您不接，他才让我转告的！”徐远达的眼中闪着一丝兴奋之光，“书记，应该是利好消息！我听项部长的语气，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别胡乱揣测省委领导的意思！”曾家辉摆了一下手，让徐远达出去之后，他才走到办公桌上翻开手机，一看还真有项不凯的来电，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早上接了几个电话，全是打听为什么省委没任命“两位秘书长”的事，接得烦了，于是把电话调成了静音，自然没能接到项不凯的电话。 赶紧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先是道了一声歉，然后旁敲侧击的问什么事，项不凯可没与他在电话中多说，只是让他下午上班的时候在省委面谈。 省委组织部与省委在同一栋大楼，曾家辉赶到省城的时间刚刚好，直接去了省委。按正常程序在大门口登了记，在电梯口还碰到了汪书记的秘书正拿着一份文件。两人熟络，伸手相握，“黄处长，这么巧？” “曾书记，您还是叫我黄秘书吧。”黄秘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这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啊，是汪书记让我在这儿等您的！” “哦？” 曾家辉没好多问，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一起进了电梯。 出了电梯，径直到了书记办公室门口，黄秘书没作任何停留，直接敲响了书记办公室的门，里面传出汪正山那洪亮的声音，“进来！” 黄秘书推开了门，然后身子向旁边一让，“曾书记，您请进，汪书记与项部长都在里面！” 都在？ 曾家辉愣了一下神，振作了一下精神，点了点头，然后跨步而入，只见汪正山与项不凯正坐在书记办公室的沙发上，两人几乎是同时看向了曾家辉。 曾家辉忙轻轻叫了一声：“汪书记、项部长。” “坐。” 汪正山向沙发一指。 曾家辉见汪正山与项不凯相对而坐，只好走到项不凯的身边坐了下来。 项不凯呵呵一笑，道：“家辉，让你下午到省城来，主要是因为下午我与汪书记要碰个头。这几天有关你的传言不少，感觉怎么样？” “我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曾家辉随口而答，这种问题他确实不好说，只能借用这样的流行语来蒙混过关。 “你这倒是实话实说！”项不凯说着，瞟了一眼汪正山不再说话。 汪正山则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听说你上周末在青合县搞了一个升任市委书记的庆贺宴？” “有这回事！”曾家辉坦言，“而且还收了几十万块钱。” 他不知道这消息怎会传得如此快，这几天时间就到了省委领导耳中？ “哟？”汪正山又是一笑，却没怪他，而是顺着说道：“你倒是挺坦白的嘛，不过捐资助学通过这种方式来搞，不是太可取啊，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那还不乱套？” “汪书记，不是我要这样啊，事情有点揍巧罢了。” 汪正山摆了一下手，又问起另一件事，“听说你还贷到十五亿的贷款，并且向国家开发银行申请授信几十个亿，打算用于改造县际公路？” 面对这一质询，曾家辉只能点头，“是的。”这贷款修路的事，在不同的领导心中可能有不同的观点，开明一点的领导，可能认为你是明智之举，想干一番事业。不开明的，则恰恰相反，那叫举债… “算了，不说这个。” 汪正山问了个半截话，然后也闭口不语了，而是开始上下打量曾家辉，似乎现在才认识曾家辉同志一般，眼神挺怪异的，这让他浑身不自在。项不凯则是含笑不语，仿佛正陪着书记考察干部一样，顺其自然。 过了许久，仍不见汪正山开口，项不凯只得说道：“汪书记，要不我先跟家辉同志说一说？” “行。” 汪正山轻轻的点了点头。 项不凯轻轻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喉咙，“家辉同志，我们省委常委会对卢原的班子作了一些补充，也充分尊重了你的建议意见……。” “谢谢省委和领导的信任！” 曾家辉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道。 项不凯点头，继续说道：“但是，对市委秘书长和市政府的秘书长职位，我们这次没有研究。因为，我们觉得暂时有必要搁置一下。” 曾家辉尖着耳朵，认真的听着，心中在悄悄的问为什么？不研究也用不着跟自己这个下级解释！ 项不凯的话接了下去，“你虽然在卢原市任书记还不到一个月，但从你在长丰市任市委书记以来，也有两三个年头了。你年轻有冲劲、工作有创新，又有实干精神，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但是…” 慢着！ 曾家辉猛的抬了一下头，心中一紧，别忙“但是”啊！ 第839章 主动代劳 “但是，我们也很为难，你恐怕不得不离开卢原市……！” 面对项不凯的“但是”，曾家辉觉得这还是来得太快了，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尽管他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仍然无法隐藏那一丝的愤懑与不解，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猜测这样的结果，心里挂念这一天可能会到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得让人匪夷所思，至少也等个一年半载才像话嘛！ 项不凯盯了曾家辉一眼，转头与汪正山对视了一下，两人均不经意的在点头。他们的“小动作”并没让曾家辉太在意。此时，曾书记的思绪已飞回了年初时汪正山与自己的谈话，让自己从市委书记任上调整到卢原市作代理市长。这近一年来，他一直憋着一肚子的气，实在是觉得自己挺冤枉的，处处受人“操纵”，无法放心的谋求发展大计，这几番波折之后，刚刚把卢原市一把手的乌纱抢到手，还没戴几天，这又要让人摘了去，这什么世道？ 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将去向何处。 “咳！” 汪正山突然清咳了一声，十分安静的办公室，这一声清咳显得特别清脆与突兀，一下子把曾家辉从低落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他抬头看了一下面前的两位领导，发觉他们均盯着自己，目光里有审视，也有疑惑，还有一丝玩味。 不由心中一叹。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如果是让自己再跑这个市、那个市的，就真不是人干的活了，爷不如干脆辞官经商。 如果不是担心造反罪名成立，他真有点想“单干”！ 他深吸了一口气，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表现出了超常的淡定，而且还装着一副“境风吹识浪，自有定盘心”的态度，四下左右看了看，根本不再理会汪正山与项不凯两人的神情。 他这一收拢心神，反而最后更加淡定的看着两位领导，眼神也充满了玩味：有什么就明说吧，咱无所谓！ 项不凯笑了笑，说道：“家辉同志，你不感到意外？” “呵呵！” 曾家辉坦然一笑，“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确实如此，舟山省这几年是多事之秋，什么事曾家辉同志没见过啊！ “也不感到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最大限度就是削官为民，无官还一身轻呢！” 曾家辉摇头说道。 “呵呵，很淡定的嘛。你啊，不要镇定得这么早，我只是说你不得不离开卢原市，也许是去好地方呢？”项不凯说着还自顾自的点着头，“我刚才说的只是省里的情况，也许你会调往省外，甚至更高层面。你小子！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组织部长，还是首次遇到你这种情况…。” 哪种情况？ 这回曾家辉倒不再淡定，而是倏然一惊，毕竟与自己预想的情况有很大出入，如果不是因为坐在面前，估计他会站起身来了，“什么意思？” “还是汪书记亲自跟你说吧。” 项不凯把眼神转向了汪正山，重点事项、重大活动一般都由主要领导亲自宣布，这是惯例，也是下属对主要领导的尊重。 汪正山沉吟半响，然后才说道：“干部局的同志专门打电话给我，直截了当的说要调你入京，说是工作需要。我还以为是你这几年在舟山工作“好事多磨”，心里不痛快而自己主动要求跳槽呢。现在看来，你自己也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我是真不知道啊！”曾家辉也是愣神一般，“事先没跟您商量？” 汪正山摇头，认真的说道：“家辉同志，电话直接打的我办公室，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如果是商量着办，那会委婉的走项部长这个途径，完全没必要跟我直接联系，你说是吧？” 能说不是吗？曾家辉有点木然的点头，心中当然明白汪正山的意思，不通过正规流程进行这种调动，为一个市委书记的调动而直接找上，这说明此次调动是临时起意，无需经过那些繁琐的正规程序，也代表着是通知，而不是商斟！ 老实说，此时的曾家辉同志还真有点懵了，这么突然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前时，江部长倒是有意让自己进京“溜一圈”，可自己委婉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觉得在基层还没有干出点什么名堂，这样上去不太好。虽然也盼望迟早会去这一趟，但进京去哪里、干什么，又为什么这么急？ 江部长提前也不让自己知晓一下，这么神秘？ 他不知道与舟山的局势是否有关，是江部长事先得知什么消息，主动运作，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而被迫紧急动作？真是不得而知。 “没说让我具体去哪个单位？” 曾家辉看着汪正山，神色有些迷茫的问道。 汪正山再次摇头，说道：“电话中没提到，而且是我们正准备召开常委会的时候打进的这个电话。也正因如此，我们在常委会上才临时暂停了卢原市两个秘书长名额的讨论。不过，这应该是好事，我看下周让项部长亲自陪你去一趟京城，一切自然明了。” “谢谢汪书记！” 曾家辉道了声谢，要“明了”这件事倒会很快，只要自己下来打个电话问一声不就行了吗？虽然自己不能擅自给打电话，但给他那个儿子江帆，倒是24小时都可以联系的。 “不会是上个周末我捐资助学‘活动’搞得出色，让我去什么红十字会吧？” 曾家辉想不出会去什么地方，这反正都要调离了，索性胆子大了一点，在两位领导面前也慢慢的放松了些心情，开起了玩笑。 汪正山愣了一下，然后一笑，“胡说八道，迟了。郭美美早走了，你还有机会补那空档？而且那位置现在也不看好，我告诉你，今年川省地震，红十字会的募捐已经大不如前了，你就别存趟那浑水的心思…。” 他玩笑话只说了一半，就没有再废话下去，“你俩先到休息间坐一会儿，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这种事他也愿意主动代劳了！ 第840章 高明之招 曾家辉和项不凯坐在休息间里，既没交流，也没寒暄。项不凯先前淡然的神情已经发生变化，呈现的是一片凝重。他忍不住仔细的瞅了几眼曾家辉，他不知道是应该为曾家辉真正感到高兴，还是应该为他惋惜。 一个有抱负的年轻人，真正要想干点实事，最好是在基层踏踏实实的干。可是，一直从基层干起，往往又有几个人能最后“出人头地”，一直干到“顶”？像曾家辉这几年在舟山省的情况，波折不断，几起几落，环境还是不宽松啊！ 能让江部长亲自安排，那应该是好事。而且，像这样大张旗鼓、硬生生的调人，也许为了工作是一个方面，爱护曾家辉也是一个因素，但不排除这是因为政治斗争，或许是为了向某些人表示一种不满？能让长表示不满，却要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说明对方的能量巨大啊。如果是这样，曾家辉在一定程度上就可能在夹缝中生存。京师重地，局面更加复杂啊！ 也许，迎接他的将会是另一番考验！ 不然，怎么会不事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项不凯暗中摇头，然后仔细观察曾家辉。 只见曾家辉现在虽然脸色淡定，神情稳定。但是，项不凯还是从曾家辉抬眼看向窗外的目光中，寻到了一丝端倪，明显心中挂着什么事儿？ 据项不凯的回忆，这种情况在曾家辉的身上并不多见。 项不凯在与曾家辉接触的这几年，对他的为人、工作的本领、办事的效率，都是由衷的赞赏。他也相信，像曾家辉这样的市委书记，只要假以时日，再上一个台阶进省委班子，应该是迟早的事。 现在这条路虽然有些变化，还只能往好的方向去想了，只要他在京城再渡渡金，转一圈二次下派，那地位和分量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想到这儿，项不凯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家辉！这次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 曾家辉客气的点头，“谢谢项部长！”然后忽然有些冲动的道：“我真有些不想离开卢原…” “为啥？”项不凯小愕了一下，问道：“是离不开哪儿的人，还是舍不得市委书记的位置？” 因为项不项很清楚曾家辉的任职经历，资历还不算老，现在进京，不管是到哪个单位，只能是平调，肯定不可能从地方的基层市里调上去说立即官升一级，肯定不会，这是情理当中的事。 曾家辉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每到一个市，都干的是‘半拉子’工程，这真让人心里不好受。长丰市的扶贫示范是如此，南阳市的改革试点也差不多，现在卢原市刚刚拟定了新的发展思路，几大工程正要开工，产业发展即将启动……这突然就让我离开，你说这算什么事嘛？” “这有什么，你的思路只要有人继续下去，不是一样的么？” 项不凯淡淡的说。 曾家辉知道他这话的意思，陆小东继续任市长可以推动一下，但如果新调个市委书记过去，指不定会搞成什么样？ 正在此时，休息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汪正山推开了，曾家辉与项不凯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汪正山迈着轻快的步子过来，伸手示意两人坐下，他自己也在沙发上落坐，然后看着曾家辉道：“事情问清楚了，你的组织关系办到团中央，任社区和维护青少年权益部部长…” “哦？” 曾家辉对这个部门倒是知之不少。 团中央除开办公厅之外，还有10个部（室）和一个青年政治学院。社区和维护青少年权益部主要工作任务好像是研究有关青少年发展问题，参与制定保护青少年健康成长的法律、法规，参与处理侵害青少年权益的重大案件，维护青少年合法权益，为青少年健康成长提供服务…等等。 这是让自己从青年工作再干起？虽然现在的团中央干部非常“吃香”，但这离开了发展经济轨道，曾家辉还是略有一些失落。 看着他有些不带劲的样子，汪正山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的意思没想让你上班。” “不让我上班？” 曾家辉盯了汪正山一眼，心中暗骂这“汪黑脸”真不是东西，什么话都只说一半，一次说完会死吗？“汪书记，你这话怎么讲？” “安排你进中央党校学习！” “哦。” 又是学习，要“二进宫”了。曾家辉虽然对这种学习有些不来劲，但一想到上次县委书记培训班学习，一下子学出了一个长丰市长，收获倒是多多，又开始期待起来了。这一次希望也能学个好点的职位出来，他对那团中央的“部长”真没多大兴趣。 汪正山与项不凯均没再说话，而只是看着他微微笑了笑。见此神情，曾家辉知道应该告辞了，今天已经耽搁了与组织部长太多的时间。于是，他立即起身告辞，汪正山点头挥手，曾家辉微微欠身退出了出去。 望着曾家辉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然后又看着他轻轻的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汪正山暗暗点了点头。这家伙给过他许多惊讶，今天的结果也让他觉得意外。 团中央任一个部长，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即使团干部现在红火异常，但也不足以进入一个的视野，何况与曾家辉的市委书记相比，团里的“部长”还是有实质上的差别。但是，进中央党校学习才是关键所在，十个月的学习，学习期满，他的资历就不同了，在团中央这样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单位提一个副书记，恐怕没什么人有太大意见吧？这样可以让人不易察觉的就升到副部级的位置上，再一挪动位置，那效果就会大大不同。 资历不老，年龄偏小，这在地方上提个副省级，那会招惹许多非议，可在团中央去了，任谁有多大意见，都不会太在意提个团中央的副职的！ 应该是这样设计的。 想到这里，汪正山不由心中暗暗叹服，这招高明啊！ 第841章 计划搞事 曾家辉从省委出来，满腹心事。今天是没心情回卢原了！他找了个酒店，刚一进房间，立即拨通了江帆的电话，询问起自己调动的由来。 没想到江帆也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啊？” “你不会问问吗？” 曾家辉现在的心情很差，心中不免骂了一句这个小弟：混球！ 江帆在电话中听出曾家辉的语气不太对劲，赶紧道：“我立即落实！” “这还差不多。” 挂了电话，他将手机扔到床上，然后让铁锋打电话立即将铁芒等人叫到省城。自己要走了，这兄弟们还得管一管，一是省城团聚一回，二是问一下他们何去何从。 完了之后，慢吞吞的进浴室冲了一个澡，刚拿着毛巾擦着头发，电话铃声又叫了起来。 原来是江帆回的电话，大致说了调动原委。曾家辉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但眉头明显的皱了几下，直到放下电话，才粗了一句粗口，“妈的，好你个袁清…！”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曾家辉与铁家兄弟，还有几名战友相聚在舟山省城，有吃有喝，但没有多少欢声笑语，因为曾家辉的心情实在有些郁闷。这次调动，说得好听一点，江部长有意让自己快进一步；说得不好听一点，自己这个小鬼要为大神让路。舟山的人事又有小调整，中组部与中纪委等部门组成的一个干部考察组即将对舟山的常务副省长袁清进行考察，这意味着他要上位了，自己这不是被逼而走吗？ 不仅他要走，省长汤中和也要走了。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汤中和是去江南省任省委书记，原江南省委书记年龄到点了，调进全国人大任了一个副主任委员的职务，养老去了。曾家辉这次虽然获得了一个中央党校学习的机会，但这还是江部长未雨绸缪，果断作出的一个安排，显得紧急了点，这也是他根本没有征求曾家辉意见的原因，要不然，曾家辉同志在舟山的日子将会更难熬的。 铁芒对这事最为生气，“袁清这种人也能升任省长？” “你别掺合，咱们人都要走了，骂他顶个屁用。” 他自己心中还不痛快呢，却是提醒兄弟们不要多事。 可铁芒这种社会上混惯的人，那儿有这么多顾忌，更忍受不了袁清对曾家辉的处处刁难。原先，曾家辉任职卢原市的时候，他还怕给曾书记惹来什么麻烦，现在既然注定要走了，还怕他个逑啊！ 他不仅要骂，还想搞事呢。他忽然揍过去对曾家辉附耳了一番，听得曾家辉是嘴角动了好几下，“你别瞎搞啊。” “必须搞。” “怎么说话呢…？” 曾家辉虽然说得大声，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显然有些意动。不外乎表现的是，你不仁，我也可以不义！老子要走，某些人也别想安生。 铁芒瞅了一眼曾家辉，“哥，不办点开心事，我绝不回京城！” 曾家辉没有再训斥他，而是自顾自的抓起酒杯，一口独饮了一杯，然后才重重的放下杯子，“那也不能按你的做法去干。” “只要大哥同意，做法我听你的……” “你让我想想…” 晚餐结束以后，曾家辉回到酒店才将铁锋、铁芒叫到了房间，统一了一下思想，然后又如此这般的作了一些安排部署，总算是计划了一件小事，随便玩玩罢了。 第二天是周六，曾家辉难得悠闲的在省城逛了一天，上午去逛了下商场，选了几样舟山的特产，直接发了快递，下午还去“考察”了一下省游泳馆，晚上则是泡了一回电影院。直到星期天的下午，铁芒才匆匆的前来报告：“袁清终于离开了省城，下午直接去了南阳市…我的人跟上去了。” “他今天下午还去南阳？”曾家辉有些不解，感觉有点不近常理，“中组部的考察组明天上午不是就到舟山了吗，这个时候他还往市里跑，有些反常啊？” 不过，舟山省城距离南阳市不算远，又是高速公路，现在一个多小时就可以赶回来，时间上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也没有太令人奇怪之处，只是他去干什么呢？按说，南阳市的党政主要领导都是他的心腹爱将，如果有什么事要办，打个电话就ok，用得着他一个常务副省长亲自跑一趟？ 这一刻，曾家辉产生了许多怀疑，这不会是忙着部署与考察有关的事吧？ 怀疑归怀疑，计划的事情，还得办不是？袁副省长现在干什么事情，基本上与已无关，即将走马上任的团中央一个部长，管不着他什么事。 但管不着，并不代表不想管。他去南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一趟，故地重游当然没必要，告别一下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还是可以的，何况袁副省长去了，盯个梢，找一找花边新闻又何妨？晚上九点过了，铁芒才获得了具体的情况报告，然后同曾家辉仔细一合计，几人开着早就租好的一辆车，从省城趁着漆黑的夜色悄悄潜入了南阳市。 晚上十二点，曾家辉等人落脚南阳市一家普通的三星级酒店，一名战友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他们了，几人二话不说去了一个吃饭的包间，铁锋睁大了眼睛，“晚上十二点还能点菜吃饭？这三星级酒店的服务搞得不错啊，完全超过五星级水准了。” “早打过招呼了。” 曾家辉瘪了一下嘴，自己做过南阳市委书记不说，现在也还有个常务副市长白春风驻扎此市，而这家酒店正是白春风的一个亲戚到南阳承包的，搁给别人，在这里还真的享受不到如此规格待遇，而白春风又是在这家酒店说一不二的主，曾家辉同志当然有瘪嘴的本钱，“今晚南阳全市，估计你现在再难找到可以吃饭的酒店了。” “看来还是做市委书记好，”铁锋低声嘀咕一句，随即展颜一笑，“大哥，我不是说你去团中央做什么部长不好，只是我觉得那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宁做鸡头，不做小＊姐…！” “是不做凤尾…你现在还有心思叫小＊姐，当心牟老板揪坏你的耳朵！” 曾家辉给铁锋纠正了一下，少不得会瞪他一眼。只知道卖弄，不懂得学习。其实，铁锋现在已经非常注重学习了，特别是与青合县那“青春火锅”的老板娘牟小娟混一块儿之后，那是非常注重学习的，无时无刻不展示着一个市委书记驾驶员的良好形象。现在，只不过是觉得太过于夜深人静，故意找点乐子罢了！ 吃饱喝足之后，曾家辉再三交待铁芒，让他不得惹出太多事来，“开个玩笑”就行了，别把事情整大。他认为吃到了羊肉，但惹一身味的做法还是不可取的。做任何事情，都不要把自己搭进去，这是一条快意恩仇的基本“原则”。 铁芒答应一声，看看时间快接近凌晨四点了，这是正常人都沉睡的重要时段，嘿嘿一笑，答应一声，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第842章 让人着急 早上七点半，国际大酒店炸锅了，一号别墅里住的一位客人早起要走，才发现衣物让人剪了无数个小洞，手机、公文包也不翼而飞，那气就大了，他立刻穿着一身千疮百孔的“叫化服”跑到酒店总台闹腾起来，“什么国际大酒店，你们这开黑店还差不多？” 这儿正在折腾得欢，外面又闯进来一位男子，双手还提着裤子的腰部，怒发冲冠，“谁剪了我的皮带，这裤子剪那么多洞不说，还把皮带给老子剪成了二十四段…把你们经理叫出来…经理呢…让他来给老子裤子提着…。” 能住进国际大酒店的，尤其是住到一号别墅的贵宾，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这两位遭遇如此变故，自是理直气壮的肥着胆儿大声嚷嚷，这一嚷嚷不要紧，惊动了不少早起的客人，大家愕然的上前看热闹，这一看又更加让两位客人颜面无存，声音越叫越大。 酒店经理马总早被惊动了，他也挠头了，没办法，只能一边道歉，一边吩咐酒店工作人员，“查酒店内的监控录像，看看有谁进出过一号别墅。” 可监控录像显示，从凌晨十二点开始一直到早上发现情况，没人进出过一号别墅，再加上一名客人反应，他晚上是十二点半才上床休息的，这期间没人进出过一号别墅大门，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是一号别墅内鬼所为！ 这种判断，真让马总欲哭无泪。 这一号别墅总计才五层，一二层还是娱乐用房，每层两套房，也就住了六个人，当然，一套房里也许还有其他陪住人员，暂时没计算在内。住这种高档地方的人，谁会干这种变态的事？而且，楼层里根本没安什么摄像头。原因很简单，这种高消费场所，必须保护客人隐私啊！要是装上摄像头，生意受影响不说，遇到官方有个性的大人物，估计会直接发飙，“你监视高级干部，找死是吧？” 所以，进出房间的人，没有纪录。 当然，马总也清楚，最下面的两层是没有窗户的，也就是说最低的窗户离地面都在八米以上，难道有人会“壁虎功”，能攀爬这么光滑的大理石墙壁？ 市公安局分管治安的副局长刘东亮也很苦恼，上班时间还没到呢，他就接到了马总的电话，“刘局，我们这儿发生‘悬案’了，这得麻烦您一趟啊。” 妈的，什么悬案？要不是因你那是什么国际大酒店，市里有领导罩着，老子这个副局长还听你呼来唤去的，“是死人了，还是发生了爆炸案？” “不是。” “偷东西了？” “也不是。” “那是与毒＊品有关？那你找禁＊毒支队去啊…” 刘副局长真来气，一遇什么事都找分管治安的领导，你不满意社会治安秩序也就算了，还变相的说老子分管的工作不好，什么意思？ 马总一听刘副局长语气不爽，赶紧报告了具体情况。 刘副局长一听也皱了眉头，这要是“内鬼”所为的话，虽然也就五六个人，但能住进这一号别墅的，估计人人都有些来头吧，至少得有足够的钞票啊！ “呃？”刘副局长沉吟半响，才嘀咕道：“我说，你那么重要的别墅住宿区域，怎么就不知道加强一下防卫？” “我这四季平安，保安一大群呢。”马总苦笑一声，“防卫一直严密，可偏偏今天还是出事了。” “把人留住，挨个排查。” 刘东亮叹一口气，管他是不是“内鬼”，总得查了再说。而且，作为一名老警察，他还是有一定的敏感性，看不出这是有人故意使坏吗？“你先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就过来。” 尽管马总还在那边“喂喂”，刘副局长已经压了电话，这种破事真够他心烦的，这酒店经理更烦，都说了让你保护现场、我马上过来，你还啰哩巴唧的没完没了。 十几分钟之后，刘副局长虽然还没有到场，但国际酒店却被市公安局的警察围住了，严禁出入。而且还在一号别墅区拉了一条警戒线… 同时，警察还让酒店从电脑中调出了一号别墅住宿者的名单，挨间登记住宿者的姓名、年龄、性别、工作单位、联系方式和到有何公干？这一折腾很让客人恼怒，有几人已经嘴里赌咒发誓再也不来市了。 不过，前提条件是这次先得配合公安机关查案，因为警察说得很清楚，“你去哪儿住店都得登记，你心里没鬼怕查么？” 但这样一来，有位重要的客人就在房间里着急了，“老子今天还要赶回省城接机，那可是的考察组啊！” 着急的这位，就是舟山省常务副省长袁清，昨天他京城的一位女同学来看他，两人多年来一直保持着那点暧昧关系，而且在京城还有点路子，有好几个大佬都还是靠她才搭上的线，眼下这不是都要来考察了么，这同学借机赶过来私会一下，相互“庆祝”，地点就悄悄的选在了国际大酒店。 按说，一个常务副省长，在省城怎么的都会有十处八处落脚点，而且每处都会有相应的主人或者是“管理人员”，临时搞一套空房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但临时说起，还是有些来不及，至少打扫也要一天两天时间吧。住个高级酒店就更简单了，让秘书打个电话就可以办妥。可是，袁清不敢在省城会这位女同学：一是因为他是常务副省长，省城谁不认识他啊，不担心别人看见，也怕那些“房主”争风吃醋；二是这位女同学身份特殊，不合适在省城露面，于是就来了 袁副省长这通着急，真是没办法说了。 衣物全让人剪得离奇古怪，偏偏自己又没有带换洗的，怎么出去？他是跑总台闹也不敢，叫服务员进房间也不敢，室内不是还有一位没衣服穿的京城干部在吗？ 有心给相关人等打个电话吧，手机还被人放进浴缸里了，通讯录里的人太多了，他也记不大全，老婆的电话倒是记得住，问题是敢打吗？ 秘书的电话倒是记得清，可他偏偏不想让自己这个秘书知道太多，那家伙对自己“好这口”早就表现出不满情绪了，正准备升任省政府“一把手”之后换掉他呢。 总算是他的司机知道他的落脚点，早晨八点要准时接到袁副省长，可他一到国际大酒店，立即挠起了后脑勺，我……警察全来这儿吃早点？ 司机早猜到自家领导来这儿干什么勾当！ 袁副省长的电话打不通！怎么办呢？司机将车开到旁边停了下来，掏出电话，犹豫着要不要给袁副省长的秘书打个电话？不打吧，自己不好办，打吧，又怕袁副省长怪罪…… 第843章 脱身不易 最终，袁的司机还是没打秘书的电话。 领导私下在这儿干点“小活”，他拿不准该不该由自己把事情“透露”给领导的秘书，尤其是一个让领导突然有些不感冒的秘书。转念一想，领导这是悄悄远行上百公里到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躲开一些熟人，本来就没让秘书知晓此行，自然还是不给秘书讲为好，而且他相信领导自有办法，无需自己这个司机操太多的心。 打不进电话，估计是领导正在“忙活”。 国际大酒店里，袁清与自己女同学的手机全“洗澡”了，房间里的座机还是有的，可惜线路又让人事先破坏掉了，似乎有人早想到了这一招。 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吗？ 袁清现在也没时间去细想些事，眼前是先撤离最重要，没办法，还好他“机灵”了一回，拿了一张酒店的便笺纸，用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按了一下房间的呼叫器，然后从门缝里递交到了服务员的手中，很快酒店方就知道这位先生遭遇不明事由了，赶紧拿了一个手机过来，敲门递入了房中。 袁清想了想，还是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的市长淘少雄。两个交待，一是探明原因，二是尽快把自己接走，三是低调处理。 当然前提条件是得买两套衣服过来，越快越好！ 这个时候，袁清也顾不得小范围的“露底”了，好在淘少雄是自己的人，用不着特殊交待人家也知道应该怎么去做，只是苦了淘少雄这个大市长，冬天早上八点钟也，哪个商场开门这么早？ 不过，这在，肯定难不住他一市之长。 焦急的等待，担心可想而知了。袁清倒不担心在国际大酒店的登记记录，因为那是自己女同学的身份证登记的，而是担心自己出门会不会让人看见，最为担心的还是中组部的考察组，说好了十点半接机的！ 这误了事，可不一定有下次！ 紧张的四十分钟过去了，淘少雄亲自带着东西赶到了酒店。 经理和警察一看，市长大人亲自到来，以为领导高度重视此案，更加准备加紧查案了，不过赶到现场的公安局刘副局长立即上报了一个重要情况，“市长，一号别墅a301号房的客人拒绝开门登记，我看有重大嫌疑啊，我们正准备采取强行破门措施……请您请示！” 案子再大，工作再忙，请示一下，拍个马屁是应该的。 可他这下似乎拍到了马蹄子上。 “破你妈的头啊，把你的人全给我撤退到一边去，那房间的客人我会亲自带走…” 淘市长显然为此事大为恼火。这年头，领导悄悄来住个高级酒店，还让自己准备了一男一女的全套服装，傻子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一听是有人把几名客人的衣物剪坏了，估计袁也遭了些劫，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而且，眼下袁就要再上一步，却不料他在遇到这么个闹心的事，不怪罪自己这个市长就不错了，你公安局要是破门而入，我他妈还想不想干了？ 市长发了话，警察办案就是次要的事了！ 淘市长想得还挺周到的，买衣服的时候还想到了顺便拿两顶大军帽，可惜当时没其他的帽子，颜色只能是绿色，女同学倒无所谓，袁就有些介意这个了，坚决不戴，最后将一条毛巾顶在了头上，还真有点阿拉伯酋长的味道，由淘市长亲自陪护而出。 脸上还戴着一副大墨镜。 公安局的刘副局长看着走出的这人那番模样，实在是滑稽。虽然不知是谁，但能让市长如此“关照”之人，绝非等闲之辈，为了表现一下，他让警察拿了一个犯人常用的黑布头套过来，“要不要换一个？” 淘市长一看，脸都青了，“滚！” 他领着袁清正要钻进小车里，冷不丁旁边好几个人冲过了警戒线，拦在了车前。有的还举起照相机就“咔嚓”起来，旁边好像还有人举着摄像机呢。 这什么地方的记者赶得如此巧，而且还这么早，人还这么多？ “你们什么人？”淘少雄怒喝一声，然后转身对刘副局长命令道：“把他们的影像设备全都收缴………” “我是大西北报记者，我想请问你们这是抓的什么人啊？” 上市长车的人，是随便能用“抓”字的吗？ “妈的。”淘少雄骂了一句，大西北的记者跑大西南的来采访，而且还跑到了？真是吃饱了撑的，当下沉声道：“记者要采访，必须经过省委宣传部、市委宣传部核实身份，出具相应的批准证明……” 他有把握，市委宣传部没报告过有什么记者要来采访的。 “我是＊＊网记者，请问…？” “我是＊报驻舟山记者站的……” “……” 一连就有五名记者报了不同的媒体名称，还都是省外或者国家级的媒体记者。淘少雄有些傻眼，但一切为了领导，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你们去市委宣传部拿介绍信来，我会接受你们采访的。但是现在，对不起了……!” 他说完向旁边有些犹豫不决的刘副局长一瞪眼，“还傻愣着干什么？” “明白。” 刘副局长向身后的几名警察一招手，“过来，把这些人统统带回市局核实身份…” 记者都是无冕之王，什么阵仗没见过，眼看警察冲了过来，顶着一块毛巾的人就要钻进车里，他们也不顾一切的抢将过去，拉着了袁清，“拍个照吧…” 最先拉住人的是大西北日报的记者，但他也是唯一一个挨了袁清一个大耳刮子的人。 袁从来没打过记者，即便上次在卢原市与华夏森工集团签约仪式上，面对记者那非常不爽的提问，他也没有表露丝毫的怠慢，甚至还不惜笑脸相迎，说是“缘分”。可今天情况太特殊了，他的身份不便暴露不说，身边还有身份更为特殊的人，而且时间上也耽误不起…… 闪人，接机！ 这是当前两大要事！ 所以，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况，急怒攻心就动手了！ 这是他唯一一次打记者！ 在他的带头之下，警察们上前也动手了。 眼看人要被打，设备要被抢走，记者们当然是“无能为力”，一干摇笔杆子的人，怎么能与这些全副武装的警察对抗，有胆量没体力也是不行的。 “住手！” 忽然一声大喝，来自围观人群的前面。只见一个文静的中年男子慢慢走了过来，肤色很白，表情很静，但眼神如炬，隐隐透着凌厉，看他慢步而前的样子，竟然有些不怒自威，隐约还带着一点煞气。 突如其来，让人有一种顿生变故的感觉！ 这国际大酒店，今天还真有点开国际玩笑的味道，大领导遭遇…外省媒体出现…不知名的人大喝……… 第844章 黯然无语 半路里不断杀出“程咬金”，不仅警察们住了手。淘少雄这个市长也是呆了一下，甚至连正准备继续“争取”上车的袁清也因这声喝叫而停滞不前了。 见大家愕然停手，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市长淘少雄，又看了一下刚才有些如狼似虎的警察，他知道这些人要不是顾忌有领导在面前，哪儿会听一个陌生人的喝阻，说不定已经冲自己上来了，“有这么对待记者的吗？” “你什么人？” 陶少雄冷冷的盯着对方问道，想从他的面相上看出一点端倪，可见对方那年度态势，似乎压根儿没把自己放眼中，他心中虽然愣怔不已，但也震怒起来，南阳市好歹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淘市长猛一转头，凶狠的瞪了一眼公安局的刘副局长，示意他别理会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一起带公安局算了。 有事没事，把袁副省长的事办妥了再说。即便是遇到什么有背景的人物，大可以用不知者无罪来抵挡，最多也就是赔理道歉……。 可来人根本没管淘市长的质问，而是掏了一张证件递给了他，“这上面写得很清楚，姓名、单位、职务…你自己看吧。”然后向前迈了一步，径直走到了袁清的女同学身边…… “杜局长，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 中年人淡淡的对袁清的那位女同学说道，竟然相互认识。 原来，袁副省长的这名女同学是办公厅秘书四局的副局长，难怪一个司级干部能与袁清鬼混到一块儿，还真是个特殊人物，人普通，主要是单位显赫。谁不知道公厅原有三个秘书局，前两年新增了一个，这位姓杜的女人还是秘书局长。 杜局长呆愣住，她也认出了中年人，有些讷讷的道：“张主任？” “是我。” 张主任是中纪委第九纪检监察室的副部级主任，级别比杜局长还高半格。虽然中纪委与不能说可以怎么pk，张主任与杜局长也不可能专门选到这偏远的南阳市一较高下，但此时的“不期而遇”，耐人寻味。 对杜局长来讲，则是惊骇无比。 此情此景，她如何能不惊？甚至有些绝望。这领导干部的生活作风问题，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身为办公厅的秘书四局的带队人物，那作风问题平时是小事，现在遇到中纪委的同志就是大事了。 此时说什么都显得多于，杜局长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说出话来。 这时，淘少雄也看清了证件，又见袁副省长的“女朋友”叫出了对方的职务，知道错不了，哪里还敢让刘副局长继续逮人，赶紧挥手让他们退后，可这些记者却不听他的招呼，继续围在面前，他倒是不敢再逞市长的威风了，而是有些胆战心惊起来。 “张…张主任…” 淘少雄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这面前两位比自己官大，还是权威人物，一位平级，但高居公厅，抛开与袁副省长的私情不说，那也不能平辈而言。 他们虽然异常紧张，但与袁清的紧张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袁清已经从墨镜中认出了张主任，虽然两人没有什么交情，但张主任到各省市检查指导工作的时候却是打过交道，知道这是一个铁面人物。 他现在紧张得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掀开毛巾打招呼，还是强行钻进车里“遁走”，甚至是继续保持沉默？可他也明白，无论哪一种都行不通。如果掀开毛巾，自己的卢山真面目势必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估计明天就可能登上哪家媒体首页；如果强行钻进车里，估计有中纪委这位张主任站在这儿，车子哪里敢启动；如果继续保持沉默，在张主任与一干记者面前，可能吗？ 此时，他最希望的是地陷，裂开一个缝能钻进去多好啊！ 同时，他也在心中叫喊，完了！ 张主任根本没理会淘少雄，只是淡淡的用手往地上指了指，意思是让他不要开口，也不要随意乱动……然后转向了杜局长，摇头道：“杜局长，今天真是遗憾。不过，我不想难为你，现在立即去舟山机场，到了京城，会有专人接机……希望你全力配合，我们只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罢了。” 他说完向人群中招了一下手，一个年轻的女子就走过来站到了张主任的身边。 “带杜局长回京，注意高度保密，先不要通知单位，也不要通知家人，只核实一下情况…” “是。” 年轻女子回答一声，然后对淘少雄道：“不好意思，需要借你的车送人到机场一趟。”说完也不管淘少雄同意与否，直接拉开了车门，伸手对村局长一指，“杜局长，请。” 村局长这会儿还敢说什么，不管前路如何，能先离开这个场面就谢天谢地了。 看着市长专车慢慢远去，淘少雄头大了。好在有张主任的指示，他可以不开口主话，否则更感艰难。 张主任冷冷的盯着袁副省长，既不叫他揭开毛巾，也不说要将他带离此地，而是让自己另两名手下去酒店取证村局长、袁副省长昨天的住宿安排情况。 吩咐完了这些，张主任才对袁清开了口，“袁清同志，估计你一定感到奇怪，我怎么会在南阳市出现，是吧？不妨当着这么多记者同志的面，我也是这次中组部考察组的成员之一，而且还是副组长。组长今天上午抵达舟山，我这个副组长却是昨天就到了南阳市。当然，你不来南阳，我也不会来。因为，我们考察的对象主要是你嘛……。” 袁清的冷汗下来了，一切真如自己所猜想，可惜昨天自己怎么没心思想这个问题。他后悔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约见女同学也不宜在此时此刻啊。他只怪自己太想把考察工作做得更完美一些，才想着见面一是“贺喜”一下，另一个是商议更多细节，也便天她好回去向那位副汇报… 一切晚了。加上张主任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袁清只能无奈的扔掉了头上毛巾。 “把墨镜也摘了！” 张主任淡淡的说道，语气虽轻，但却不容置疑。 见袁清依言照办，张主任这才转身对一众记者同志道：“今天的事情，没有查清之前，媒体不得私自报道，即便是查清之后，需要见报的消息，也必须经有关部门核准…大家能配合一下吗？” 这表面是商量的口气！ 实质上，这是新闻报道的基本程序。 记者们还是很配合的点头，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正常！ “回省城吧。”张主任这才又对袁清发了话，“考察组上午快到了，一会儿还要同你见个面呢………” 对于南阳市长淘少雄，张主任也有吩咐，“你也一起去，我们还要了解你今天及时出现在现场的前后经过…。” 淘少雄无奈的一叹，自己也受牵连了！ 他当初从省发改委副主任的岗位上，能够调到南阳市任代理市长，利益于袁清副省长的举荐，可现在又面临着因为袁副省长的问题而让自己败走南阳，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中纪委的张主任让你去，还不得不去！淘少雄不敢讨价还价，袁清也默不作声，一行人上了酒店外面依靠的一辆面包车，直往舟山省城飞弛而去。 现场人虽多，原本却是很安静，大家都在认真的观察着场中人的“表演”，现在主角们走了，大家开始把眼光投向了“办案”的警察身上，也顺便窃窃私语起来。 “这副省长是来嫖…什么的吧？” “刚才带走他的人是谁啊？怎么那么牛b，能让袁副省长乖乖的跟他走？” “估计这人官职比他更大吧？” “我看袁清这下子是要完蛋了。” “……” 更可笑的是那两名在总台闹了半天无果的顾客，这会儿见袁清让人带走了，不由惊奇的道：“这副省长还有这爱好？可是咱们跟他无怨无仇的，何必这样啊……” 主角们虽然走了，现场的议论也就无关紧张，公安方面应该怎么查案，还得继续下去。中纪委留下的两名同志还在进一步核实有关情况呢，他们虽然不是查案，但行为表明胜过查案，这也是对南阳市委、市政府的一个工作监督。 刘副局长虽然职务不高，但政治敏锐性还是有的，该查就查，结果怎么运用，那不是需要自己考虑的事儿。 当面包车出发两分钟之后，刚回到省城的曾家辉已经接到了南阳市的现场情况报告，他在电话中什么也没说，只是放下电话之后才微微一笑。 袁清同志，估计你接受考察的滋味不好受吧! 第845章 热议人物 中组部考察组进驻舟山，项不凯自然没法分身，原定陪曾家辉赴京报道的事也就无法兑现了。 曾家辉倒不在乎这个，而是独自一人去了京城。 首先，他得拜望江部长等人。 第二天由中组部干部局一名副局长带着他去团中央报道，接待他的是一位叫高立的副书记，高副书记直接带他去团中央社区和维护青少年权益部，上任了部长。 曾家辉清楚，自己在社区和维护青少年权益部就是一个闲职，前下的工作由副部长干着，自己的重点是进中央党校进修班学习。 从这个安排就可以看出，组织上对曾家辉的定位，今后是要提拨使用的。因为，中央党校的机构设置分为进修部和培训部，进修部顾名思义，为“进”而“修”。 高副书记虽然是团干部，但人已经是六十左右的高龄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对人倒是随和，他也是社会和维护青少年权益部的分管领导，为人谦和，对人友善，非常健谈，对曾家辉的来历倒是一清二楚。因此，他的话说得也很白，让曾家辉先不要操心部里的事，安心参加党校的进修学习。 他的这种随意，也让初次到团中央的曾家辉心情很轻松。 “家辉部长，业务方面你先不用了解，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党校进修，组织上调你进我们团中央，实际上就是不让你杂事缠身，不然像你这样的年轻干部，哪会安排在我们这里？估计是让你在这儿挂挂名，打打短工罢了，呵呵！” 高立谦笑着说道。 曾家辉连忙致谢，对高立的好感大增，中央机关单位的干部原来本来都这般风格，相比下面的地方机关，高立这样的领导显然要单纯坦率得多，没有京官的那种傲慢的脸色，简单随和。 总算是正式成为了团中央的部长。 曾家辉突然被调进团中央，这在舟山省还是引起了一点风波。 舟山官场的风声一向就传得快，所有人都对曾家辉与陆小东搭班子要为卢原发展大干一场的时候，曾家辉书记却突然被调进京城，市里的干部们有些傻眼。 这调动来得一点征兆都没有，一时舟山各方势力众说纷纭，有人说曾家辉是终于要飞出贫困落后的舟山省了，进京过渡一下就会再任要职。有人说他进中央党校中青班学习，那就是一个台阶，中央党校中青班是什么平台？中青班就是为省部级领导干部培养后备力量的摇篮，这进了篮子，很快就能被摇出来了。 当曾家辉报道之后，一切尘埃落定，大家惊讶的发现，曾家辉原去的地方竟然是团中央社会和维护青年权益部，一部分人也开始唱反调，认为调曾家辉进京，是被某些人挤兑，这分是明升暗降嘛。 为此，一些人还进行了举例证明。曾家辉在舟山这几年时间，锋芒毕露，犯了为官之大忌。其中大家最津津乐道的是省政府常务副省长袁清，曾家辉与他一直不对路，前次引进华夏森工集团，明显就被曾家辉甩了袁清一个“巴掌”，让袁副省长闹了一个大笑话，袁副省长都在接受中组部的考察了，人家即将做省长，能放过曾家辉吗？ 这摆明是曾家辉为求自保，提前溜之大吉。 于是，关于曾家辉进京缘由，各种版本开始在舟山官场流传起来，而曾家辉的这次调动成了舟山官场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但许多人在谈论此事之际，却是不无遗憾，曾家辉在舟山无疑是一段富有传奇色彩的成长历程，他只用几年时间，便从一个处长成长为一个正厅级干部，连续在三个市任过市委书记，这一经历早成年轻人成长的偶像。 一入京城深似海，京城的风浪自与舟山不可同日而语。这样的人进京，是否还能续写传奇，很多人都欲拭目以待！ 正在大家对曾家辉的去留谈论热潮涌动之际，舟山的另一个话题又热了起来，那就是袁清成了新闻人物。《大西北》日报还是报道了袁清在南阳的“作为”，虽然文中运用了化名，但情节一点也没删减，谁让袁副省长牛皮哄哄的打了记者一记耳光呢？ 中纪委的张主任虽然告诫未经审核不可报道，但记者们都知道那只不过是官方的程序语言罢了，真要报与否，还不是自拿主意。 南阳的消息也一直在尽力控制，可中组部的考察组一走，那就控制不住了，也没太大的必要。因为，考察组对袁清给出了否定的考察意见，可惜袁清费尽心机，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中纪委的张主任并没有像人们一直期待的那种铁面无私，他只是参与考察，不是办案。所以，他对袁清弄清情况之后，根本没跟他做过多的“计较”，恢复了他的自由之身，就是他那位女同学，张主任也是回京让她画了个“押”，就不声不响了。 但是，他不声不响，并不代表考察组不言不语。 中组部长在向首长们汇报考察情况的时候，事先专程给国务院一位副总理作了勾通，简单的汇报了袁清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一开始，这位副总理还一脸的惊愕，表示“绝不相信袁清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所谓的低级错误，也许是生活作风算低级，也许是责怪他保密意识差，反正表示不太相信，担心考察组弄错了。 人家要力挺袁副省长上位，当然会有这种态度。 江部长可没给这位领导太多面子，而是拿出了袁清自己亲手写的检讨材料，还出示了那位“杜局长”的配合“认识书”…最后只能让这位副总理由惊愕变成了愤怒，大骂袁清不已。 两天之后，舟山省省长汤中和调江南省任省委书记，江南省省委副书记包大同调舟山省任了省长，而舟山省委组织部长项不凯则连同汤中和去了江南省，任了省委专职副书记，协助汤中和控制江南发展大局。 舟山省委组织部部长一职暂时空缺。袁清则被免去了常委头衔，调整为政协副主席。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一职由分管发展计划、交通建设的白副省长递升…。 第846章 审慎安排 舟山省委省政府班子小作调整之后，原市委书记人选也确定了，省委任命省外经贸易委主任黄云霞为卢原市委常委、书记，新的市委秘书长、市政府秘书长人选仍然暂未任命，估计是要留给市委书记与市长自行物色。 曾家辉从这一消息中也体味出来了，派一个女市委书记过去，那意思很明显，舟山省委不希望他在卢原市刚刚确立的发展思路再作变化，是要让这位细心的黄书记前去付诸实施… 很快，他也接到了舟山省委的通知，让他于近日飞赴舟山过卢原进行工作交接。这是正常程序，由于曾家辉进京较为突然，卢原市很多人压根儿就是一个措手不及。这下得知曾家辉回卢原的消息，许多人想见见他，陆小东则是驱车前往舟山机场接机。 曾经的搭档只是一个方面，重点是兄弟情深！没有曾家辉的照顾，就没有陆小东的今天，他是怀着深厚感情前来迎接。 曾家辉今天一身休闲装扮，没有京官习惯性的西装革履，走出机场通道，他远远就看见来接他的王冲，正要过去叫他，猛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偏转一看，陆小东俨然越过线在里面等着他。 “曾书记，你这不声不响就走了，总得给兄弟有个交代吧？你是咱们的市委书记，京城那个团中央的什么部长有个啥干法，分明是有人要整你吧？” 陆小东一见面就显得很激动，这些在电话中说过的话，再次让他当面搬了出来。 曾家辉拍了拍陆小东的肩膀，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呵呵，好歹团中央还有中央二字嘛！” “那你把我也带上，在你下面干个处长也行，你都把我带了两个地方，事不过三，也还得再给一次机会吧？” 陆小东还是一副舍不得离开曾家辉身边的样子，瓮声说道，显然心理上还是无法接受曾书记的调离现实。 看到陆小东这一市之长，还一副死皮赖脸的劲头，曾家辉不由乐得直摇头，这时王冲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恭敬的叫：“书记！” 王冲的嘴巴撇得有些歪，只差没有哭出来而已。 曾家辉皱皱眉头，瞪了他一眼，“给我出自点行不行？” 王冲赶紧咬了咬牙，强行让自己换了一张笑脸，不过那笑比哭好不到哪儿去，太难看了。 “王冲，这次我可带不走你了。是想干回老本行，还是去基层干点实事？” 曾家辉的脸上有了笑容，现在卢原市让他放不下心的，还是这几名一直跟随自己的同志，王冲资历尚浅，如果市里提拔使用，那种破格还是容易惹人非议，但要是往县里安插，下派干部破格一下，就无可厚非了。 “我…？” 王冲有些不好说，报社记者的身份进入行政单位，现在只是一个正科级干部级别，任职也才一年罢了，提拨显然不可能，何况现在的市委书记还是另有他人，曾书记有些为难的。下到县里，估计也只是干个部门的一二把手，那也没多大意思，他还真不太好回答。 不过，曾家辉似乎早有思考，“青合县的教育存在不小的问题，可以去那儿锻炼一下，如何？” “周培光那个常务副县长早就应该靠边了…” 陆小东也插了话，一边走着，一边察言观色。他明白曾家辉的意识，这个时候也不想当孬种，得给曾书记的人尽力安排好。 曾家辉明白陆小东的意思，可直接上任常务副县长，对王冲来讲不一定是好事，毕竟经验不足，再加上常务副县长盯的人多，会闲话不断的。他倒是转头轻轻对陆小东说道：“入常当然是好事，但常务副县长目标太大，常委县长，管管教育就没那么多担心了……” “嗯。“ 陆小东轻轻的点头，他不得不佩服曾书记一直考虑问题都深谋远虑一些，进入常委管管最有问题的教育，如果解决了问题，一年半载之后再任常务副县长，那效果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他的心中有了数，相信凭着曾书记在卢原打下的基础，支持一下这项人事任命还是不难的，“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曾家辉不置可否，最是扯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小东，你那暂时秘书不是一直不满意吗，物色到新的人没有？” “唉。”陆小东叹了一口气，“没有啊，你书记原先管着人事，也不给我物色一个，自己却悄悄的溜了……对了，这次回来得把这问题给我解决了再走，不然我跟着你去京城……” “哈哈哈。” 他两一路说笑，王冲在后面跟得略远一点，甚至有关他自己的未来去向讨论，他都没能听到，现在只听两人在大笑，也不由摇头，这前段时间的卢原两位大佬，总是如此这般…… 直到上了车，曾家辉才对陆小东道：“你的秘书人飞得选，我早就给你找好了。当然，用不用那得你自己考察决定…” “谁啊？” 陆小东愣了一下，一时想不起曾书记找好的人会是谁，这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呢？不过，他相信曾家辉虽然爱开玩笑，但绝不会拿与工作有关的事开玩笑，曾书记说找好了，就一定是找好了！ 虽然曾家辉现在调走了，但在陆小东的心中，还是一直把曾家辉当作卢原市的市委书记，连称呼都没有变。 “李刚。”曾家辉认真的说道：“手续才正在着手办理，正好可以调进市政府办公室。当然，你得先考察一下再说……。” 在曾家辉的心中，对王冲他是早有安排的打算，所以决定把李刚调进市委办，可这计划不如变化快，人还没有调进来，自己却调走了。对这种刚刚着手调动的人，如果不果断调走，回到原单位反而不利…他得为别人负责，所以有些一提。 这倒是不错的选择，陆小东当即拍板，“人我要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这次回来的时间估计很短暂，也没机会跟你们好好聚聚…”确实如此，新的市委书记到任之后，曾书记不可能还呆在卢原吃喝玩乐吧，那会让新到的黄书记怎么想？ 几人一路拉起了家常，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般的驶向卢原…… 第847章 没法拒绝 一番例行公事的交接，一顿迎新送旧的盛宴。 这是从工作的角度上完成了曾家辉整个卢原的使命。 由于有省领导在场，曾家辉没能与参加宴会的老朋友们开怀畅饮。宴会之后，也无数次的谢绝了他们的夜晚活动，他想静静度过最后一个卢原的夜晚。 宿舍的东西已经全部清理整顿完毕，当晚住宿的是酒店。 冲了个澡，他正静静的抽烟，忽然手机“嘟…嘟…！”响了起来，扫了一眼电话，原来是蒋小丽。这个已经升任华夏森工集团副总的卢原项目负责人，竟然要只身一人前来探望曾家辉同志。 她要来，于公于私都有些让人无可抗拒。 两人之间是清白的，但当接到电话的时候，曾家辉还是心中有些涌动，也许是离别之感太重。当蒋小丽走进刻意的时候，她似乎比往昔更加妩媚迷人，曾家辉没说太多话，指了一指沙发“坐吧，今天心情不是太好！” 蒋小丽愣了一下，脸色慢慢变得温柔起来，离曾家辉不远的坐了下来。然后侧头盯了曾家辉半天，才说道：“这次走了，恐怕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曾家辉瞳孔一收，眉头也皱了一下，然后与蒋小丽对视一眼，点头道：“应该是的。” “你把我引进来了，你却自己走了…” 蒋小丽忽然有些幽怨的说道。 “这个…”曾家辉倒没怪蒋小丽的埋怨，不过心中也不好受，谁愿意如此啊，总是添置完了家当，结果连房子一起交付别人使用，心情可想而知。同时，他也觉得蒋小丽能留在卢原主抓这个项目，也是对自己的支持，自己真是有些遗憾，叹了一口气，“确实没想到会如此。” “我很怀念省城那次逛街…”蒋小丽说着掀了一下衣领，“这是你送的那条项链…” “哦。” “你…能再叫我一声太太吗？” “不太合适吧？” 曾家辉有些发怵了，晚上喝酒虽然未醉，但肯定也不少的，酒能乱性啊。加上自己的心情不是太好，也需要发泄的地方，这要是乱叫“太太”，恐怕事情就无法到此为止的。 蒋小丽见他支吾，幽怨的道：“怎么，这才进了京城，就看不上我这个企业的人了？” 曾家辉心中一寒，这分明是说自己把项目搞到了手，就过河拆桥，这不冤枉人吗？何况，自己进京平调，而且还没了实权，算不得看不上蒋小丽。 索性心头坦然一点好了，当下笑着叫了一声，“蒋太太！” “叫错啦！” 蒋小丽不依，眼睛直盯着曾家辉。 叫“曾太太”更不合适，曾家辉把握着分寸，却不得不“顺从”的更正为：“太太” 蒋小丽这回才有了笑容，移动了几十公分，忽然像一只狸猫般歪过身子，扑进了曾家辉的怀中，曾家辉立即就感到了馨香入鼻，然后就是切实的软玉温香了。 他再一次感到了无法拒绝！ “你真的不回来了么？” 蒋小丽把头埋在曾家辉的胸前，兀自老话重提，眼中还隐约有一丝丝泪光闪现，她不是曾家辉的女人，她也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可是这个男人却让她有些情不自禁，她愿意成为他的女人之一。他们还没有开始，曾家辉却突然就离开了卢原，虽然自己并非长住此地，但曾家辉离开了这儿，今后再见的时候就不会多了。 曾家辉摇头，没有作答。 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没有推开蒋小丽，也没有采取“大行动”，只是顺其自然的伸手轻轻抚摸着怀中的人儿的秀发，一言不发，良久才道：“我去京城是好是坏，实难说清，不过迟早还会到地方上工作，基层工作才会海阔天空！” 蒋小丽轻声道：“我知道，你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人……！” “闲不下来？” 曾家辉哂然一笑，一个大男人，要是闲下来，那能干什么？他低头瞟了一眼蒋小丽，见她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自己胸膛上，一脸的迷醉，抚摸她头的手不由加重了一点力量。 接下来的事，曾家辉同志还是没法拒绝… 很晚的时候，蒋小丽才从曾家辉的房间里悄悄溜了出去。本来她很想不走的，可考虑到曾家辉这调走了，回卢原的最后一晚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别让自己欣赏的男人“晚节”不保。 曾家辉第二天起床非常早，他不想惊动太多人，决定轻轻的走，正如他轻轻的来，不想带走一片“云彩”，送行的就一个陆小东。 两人都没有说太多的话，车子启动的时候，曾家辉才道：“上卢原公园看看…” 卢原公园位于城边，建在一个小山丘上，位置特殊，站在公园最高处，可以将卢原城市的全景一览无余，这也是曾家辉没事的时候，或者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去的地方。 不过，以前总是一个人去。 陆小东亲自驾车，几个来便踩下了刹车，解开了安全带，“曾书记，我们到公园顶端了！” 曾家辉没有动，陆小东亲自下车为他拉开车门。 “好！” 曾家辉抬步下车竟然有些艰难，几次调岗离任，他还从未像今天这般多愁善感。站在公园的最高处，向下眺望，卢原市整个城市尽收眼底，曾家辉凝视，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城市的入口处，依稀能看到公路开始改造的工程车。 贷款到了，县际公路改造正式启动了，生态林业项目这几天也开始动工，据说第一批树苗已经在途中……可自己这个有功之臣却悄然离开了。老实说，曾家辉对这两个项目倾注很多，付出很大，感情很深，而且也是卢原经济发展与民生事业联系最为紧密的项目，他想想就觉得黯然神伤。 尤其是引进生态林业项目遇到困难的时候，特别是在省政府常务副省长袁清从中作梗的时候，曾家辉亲自出马奔走江南江，不惜以身犯险，最终才获得成功。因为他深知，在卢原这个地方，唯有发展生态产业、环保产业，是能与原有的旅游、矿产行业配套，寻找到可持续发展的路径。 第848章 争抢车位 现在回想自己这近一年的卢原从政，曾家辉觉得还是心安理得的，不管曾经作过多少的斗争，得罪过什么人，干部与群众们会怎么看待自己。反正，他自己觉得问心无愧，成效还是摆在那儿的，无论是在下午干部大会上所作的离任感言，还是在最后的工作交接之时，他依旧自信的坦诚相见，都表示自己有遗憾，但并无失败。 曾家辉这次重返卢原受到了极高礼遇！ 但是，这种礼遇无法冲刷他心中的失落。 对曾家辉此次进京，别人不知道原委，陆小东却是从曾家辉的言辞之间隐约猜到十之八九，这也让陆小东心中不太好受，作为一直受恩于曾家辉的人，他不知道曾家辉此番前去是福是祸。不过，他知道曾家辉虽然暂时好像头被人摁了一下，可进京却会有更多机会，预感他会前途无量的。 如此一想，陆小东又开导起曾家辉来，“曾书记，我觉得你这次进京是韬光养晦，应该是大好事！” 曾家辉瞟了他一眼，陆小东的意思他自然懂，也没有跟他纠缠啰嗦，进京的事儿不好说，现在也不能说。 “走吧！” 他说完就抬脚走向汽车，接受市长当专职驾驶员的送别礼遇。 坐在车上，曾家辉没有回头，只是心中默默的与卢原道别，他执政过的地方好几个，不过卢原的感情最深……。 回到京城的曾家辉，日子有些清闲。这中央党校要三月初才开学，团中央又说暂时不用管部里的事，可口头上是这么说，你总不能呆在家里吧，老婆都要上班，在京城也没其他女人可抱。 曾家辉决定还是先上班。 一想到上班，他又想起了点事儿。这团中央的部长，虽然级别与市委书记一样，但待遇却是千差万别，没有秘书人员，也没有专车接送，更没有专职驾驶员，这京城堵车严重，没车问题更大，主要是不方便啊。 这要买辆车吧，好车太显眼，可差的新车又没必要买，还不如搞个二手车，再差也是二手，随时可以扔嘛！ 所幸妹妹曾容容人缘好，一听曾家辉要二手车，直接说有个同事有辆车扔在车库里没人开，主动想送人用用，免得长时间不开会让发动机出问题。不过，只是个“捷达”。 捷达也行，就一个代步工具而已。 这一天，曾家辉开着这辆二手捷达就去了团中央。前两天只是去报了个到，见了一下分管的副书记，趁此空闲时间，一是去熟悉一下工作，二是混个脸熟。他为此还在想，这团中央几百号人，仅社区和维护青少年权益部也有几十个，真要认识下来，估计需要好长一段时间，这部长去各个处室走走看看，要记住每一个人，真还有点难度。 当然，部里的同志对自己也没印象，让他们主动前来认识恐怕也非一两天时间能解决。 正这么想着，车子已经到团中央大门口了，警卫室的同志一看这家伙开一辆破捷达，立即就是一个猛的停止手势。曾家辉指了下车窗前，那里放了一块报到时领的临时通行证。 “登记吧。”警卫瞟了曾家辉那辆捷达二手货一眼，“不然我们也难做。” 曾家辉笑笑，从善如流的登记。 人靠衣装，还得配上好车才行，人家一看这“拖拉机”一般的二手车，当然得小心谨慎一点，不然遇到个小勤杂工，进去搬几台新电脑走就麻烦了。 团中央没什么钱，但设备还是不错的。 “您您是新来的青少年权益部部长？” 警卫看着曾家辉写的部门单位，惊了一下，主要是这人太年轻了，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不太像正厅局级的领导干部。 “嗯。” 曾家辉微微一笑，想着自己没当市委书记风光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警卫敬了礼，示意让曾家辉开车进去。 可就在曾家辉转身准备上车的时候，后面“嘎”的一声刺耳刹车声吓了他一大跳。只见一辆奔驰车急刹下来，驾驶室的车窗快速摇下，里面探出一个“大背兜”脑袋，哇啦啦的叫道：“拖拉机快点爬，别挡道，收废报纸周末来不行吗？” 直接将曾家辉划为收废旧报纸的行业！ 曾家辉皱了下眉头，知道这里面没其他单位，估计不是来办事的主，就是团中央的上班族，摇了摇头，不与他计较，这第一天上班还得先忍一忍。 在奔驰车的狂按喇叭声中，曾家辉上了车，慢慢的将车开了进去，开始找停车位。这京城的车辆实在太多，车位又有限，团中央也如此，除了有一定级别的专车停放位之外，其他同志来得晚了，停车就有些难了。 团中央的办公楼分为几栋小楼房，一个部一栋单独办公，办公区的环境和条件都不错。停车位也一样，曾家辉看到了一块立着“青少年权益部”的牌子，那是部里的专用停车位。捷达车调整好方向，正慢慢的向专用停车位移动过去，不料后面上面的奔驰车油门一轰，竟然“没品”的横插过去，直接占了。 捷达车只好来了个急刹，差一点就啃上了奔驰车。 这下把捷达车吓坏了，曾家辉的火也吓出来了，他摔门而出，只见奔驰车里走出个四十岁出头模样的男人，甩了两下车钥匙，扫了曾家辉一眼，又看了一眼他的二手捷达，嘴角一撇就转头往楼房入口而去。 隐隐还能听到“嗤”的一声轻笑。 “轰！” 那男的还没走到入口之处，猛然就听到身后一声闷响，接着就是一阵熟悉的报警器声传入耳中。他赶紧回头，发现捷达车头已经探进奔驰车的屁股了。 “你他妈疯了？” 中年男子一路急跑而回，“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进口奔驰s350l！130多万！” “再贵的车也不能抢位置！”曾家辉冷冷的道，“真要抢，结果就摆在面前，你这奔驰根本就不是捷达的对手…。” 第849章 让人犯怵 这从市委书记位置上调进京城，没秘书、没车、没驾驶员，借个二手车来开开，第一天停车，看好的位置还让人抢了，别提有多大的气。京师重地，虽然需要小心为上，但这牌子上明明写着“青少年权益部”，自己这个部长不能停车，那今后还能干什么，恐怕部长位置迟早也让人抢了去？ 主要是旁边也没停车位了！ “我抢了位置？”中年男子一边在掏电话，一边瞪着眼，“你眼睛看不到这是青少年权益部的停车位吗？你哪个处室的…这位置是你能停的吗？” 他倒是责问起曾家辉来了。 曾家辉只能说这人眼拙，“那你能停？” 中年人傲然一笑，竟然没管自己的车受损，反正吃定这眼前人了，“部长调了，副部长没车，这位置就是我这个事务处处长的….是你自己赔偿还是找保险公司？我可事先说清楚，这车撞成了这样，简单的修补可没完…” 一听是权益部下面的事务处处长，曾家辉心中不由一声冷笑，看他开这样的好车，估计是仗着家里殷实，才有这种嚣张的架势。他也懒得跟他啰嗦，“这位置是我先到，正准备停进去的，你挪开…” “妈的，赔偿不先谈，还想让我挪车，可能吗？” 中年男子像看稀奇古怪一样，有点要暴笑了，大声的吼道。 曾家辉再次摇头，冷冷的瞥他一眼，转身打开捷达车的后备厢，拿出一把扳手，直接走到奔驰车边，照着车窗玻璃就连敲了两块，走到车头的时候，直接敲了一个前灯，然后才慢悠悠的走回来，将扳手往后备箱里一扔，轰的一声拉下了车后盖。 “王八蛋！” 那中年男子差点背过气去，跳起来拉住曾家辉就想暴揍他一顿。 “你动手试试？” 曾家辉不躲不闪，伸出一个手指在空中摇了摇，警告对方道。另一只手则是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了跑过来的一名警卫，“我是青少年权益部部长曾家辉！” 几名警卫全不认识曾家辉，一时都愣住了，纷纷相互询问，什么时候青少年权益部部长上任来了？在那边守门的警卫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一看情况赶紧给同伴们作着解释。 “你刚才说是哪个处的？” 曾家辉看着松了手的中年男子，不愠不火的问道。撞了车、砸了车窗玻璃，他的火气已经不大了，有也不会太表露，一副有什么话好好说的样子。 中年男子愣在那儿，张了张嘴，“我…我是青少年权益部事务处的处长，我叫林杰…我好像没见过你吧….？” 曾家辉脸色一沉，说道：“青少年权益部油水很足吗？一个处长也能开得起进口奔弛s350l了？买车的钱从哪来的，可以说一下吗？” 林杰犯怵了，团中央下面的青少年部能说油水足吗，也不是这车钱有什么问题，而是他现在明白眼前这位，多半就是新到的部长了。这几天部里都在传扬，新到任的部长年纪不但轻，而且手段据说特狠，在舟山省做过几个市的市委书记，两三年时间斗败了许多领导，还拉下了一个省委书记，听说前几天还让一个中组部考察的省长人选给斗进了省政协，十足一个狠角色啊。 今天这一见面就让他体会到了这一点！虽然这只是针对车，没有针对人，可要针对起自己来，真还有点那个….同时，他心中也有些郁闷，这个部长停车位，原先自己有时也可以停一停的，只要部长的车不在就没事，因为部长会给自己这个处长面子。可今天…唉！ “买车是家里的钱…。” 林杰只有硬着头皮解释。 这年头的官员，不论大小，谁不谋点第二职业，或者家里人经商的，光靠那点工资，早喝西北风去了，能靠家庭实力买个一两百万的豪车，倒也无可厚非，曾家辉也就这么一问，显得部长还是管点事罢了，并没深挖的意思。 “车子是你挪还是我挪？” 曾家辉看着林杰，淡淡的说道。毕竟第一天上班，他不想搞得动静太大，大家都会没面子的。 林杰没法，只得自己去挪。 这栋楼是青少年权益部的，好些人都在探头往下看。林杰心中那个难堪，恨恨的想，这梁子结下来了，老子也不是吃白饭的，你一个部长算什么东西，以前在基层再狠，到了京城就另当别论了，今后走着瞧。 楼上一位年近五十的男子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拍手招呼了一名职工，“曾部长要上来了，大家进会议室。” 这位是是青少年权益部的副部长左良，权益部就一正一副两名领导，他与曾家辉前两天在高副书记办公室里见过面，认得曾家辉，而且，今天早上也接到了曾部长的电话，说是今天要来部里看看。中央党校开学之前，都会坚持来部里“走走”的。早就听说这个曾部长有点“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真是名不虚传啊。 青少年权益部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工作性质还是很重要的，需要有点劲头的人来做，不然就不会有什么突出成绩。特别是针对一些重大侵权事项，那真要有个性的人来推动，不然很难引起有关部门和领导的重视。 左副部长虽然没能在上一任部长离开之后就地升任，但他不介意，自己年纪大了一点，确实没有年轻人冲锋陷阵的勇气，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部长来带动一下、推动一把。从他对曾家辉的经历了解情况看，这曾部长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官员，作风硬朗，除了冲动刚猛有些过余之外，似乎一切都令人期待啊！经济上的能力和行政上的手段，在这儿作用不大。不过他在基层的做法也是一种经验，完全可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也许让权益部的工作转型更对路，取得出人意料的成效。 曾家辉走进会议室，先和上次见过面的左良握手，接着跟大家一一见面。部里的所有干部都到场了，这部门虽然权力没有，处室却有五个，干部还不少，竟多达四十余名。虽然与市委书记下面的干部数量相经可以忽略不计，但好歹是央及部门，总算不是光杆司令就好。 林杰是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的人，会场的许多人都搞怪的冲他直笑，这让林杰更觉得没脸见人，脸色阴沉下来，心也在揪着疼，此时对曾家辉是恨之入骨。但场面上还是控制得好，不便于发作。 这算是一个例行的见面会！ 按照一惯的做法，左良认真的把曾家辉给职工们作了介绍。这原本应该是分管领导来干的活，但由于曾家辉“悄悄”上班，再三叮嘱左良，不要惊动领导，左良也只能如此，力求做到细致就行了！ 曾家辉在会上不提议，让职工们一个个的作了下简要的自我介绍…。 第850章 天下一家 会议结束的时候，左良代表所有职工请愿，“曾部长，咱们是不是聚一聚，一是给你接风洗尘，二是大家也乐呵乐呵…？” “安排这事儿的是哪个处室啊？” 曾家未置可否，笑着问道。 左良副部长侧过头对曾家辉道：“事务处。” “哦？” 这个处室曾家辉今天的印象挺深的，当下点了下头，然后看着会场道：“事务处长？” “到。” 林杰心不甘情不愿的应承了一声，还站起了身子，部里开会，点名必须站起来，这个规矩还是要的，不容他不甘心。 曾家辉倒是若无其事，微微一笑，“林处长，如果部里聚一下，哪儿比较合适？” 林杰歪着头想了一下，“曾部长，那得看是什么性质？” “这话如何讲？” “如果是部里公费开支，一般在随意找个餐厅，部里四十多人，每人消费一百五十元左右，也就六千块钱的样子。要是私人请客，那就没谱了，得凭实力，地方多，但价格嘛，肯定高一点点，一般的也两三万吧。” 他故意绕这么多，不外乎就是挤兑曾家辉：想请客，自己掏钱吧？而且，他故意说了个两三万的标准，完全是比照曾家辉那台二手捷达车的价格，一顿饭把你这台破车吃掉，不然看着就让人闹心。 撞车的事还没说呢，虽然有保险公司买单，但气不顺。 曾家辉习惯性的看了看手表，拿手轻轻在桌子上敲了一下，“今天周五了，晚上请大家去‘天下一家’吧。” 综合处处长齐正东惊道：“‘天下一家’可是可是高级饭店，曾部长不是要宰咱们吧？” 京城官家的人，谁不知道“天下一家”是高档场所，在经营特色上体现的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结合,将先进的生态学说融入其主营的传统官府菜中,形成了独特创新的滋补官府菜系列。该店的“生态餐饮学说”,更是让美味与营养有效平衡,成为官府菜的一个重要分支，装修典雅华贵、富丽堂皇,价格也是相当不菲,为商务餐饮的首选之地。 “齐处长说笑了，”曾家辉笑道，“我选的地方自然由我私人买单，大家可要给面子啊。” “谢曾部！” “曾部真大方！” 众人按习惯性的称号，对“曾部长”叫起了“曾部”，这样也显得亲切了一些。 曾家辉笑笑，“幸好我不姓殷啊。” 场面上有几个人在笑，多数则是愕然，这跟姓殷有什么关系？旁边的左良副部长也有些不太明白曾部长的意思，也难怪他会如此，这在京城呆惯了，思想有些比较呆板，稳定有余，灵敏不够！ 曾家辉看了看会场的职工们，笑道：“估计有些人不太懂我这话的意思，解释一下。当然，只是转述一个小故事而已…” 见大家都安静下来静待他的下文，曾家辉清咳了一声，“说是基层有个组织部长姓殷，大家为了显得亲近，部里的同志们都亲切的叫他‘阴部’。一开始的时候呢，他听着心里舒坦，可慢慢就觉得变味了，于是对一名副部长说，让他叫职工们别再叫他‘殷部’了。于是部里开会，副部长先一步进入会场，专门招呼职工们：大家今后不要再叫‘阴部’了，这回‘殷部长’毛了….” 一个小故事，惹来一片笑声，算是融洽了一下氛围。 曾家辉讲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刚才听介绍，综合处的一位副处长姓殷，不好意思啊，‘没有？” 哈… 会议室里一阵轰笑！ 还好，殷副处长是一位男士，平时也爱开点玩笑，全然不介意，反而为曾部长上任之初就开自己一个玩笑开心着呢，他自己也笑个不停。 曾家辉笑着从会议室出来，左良给他安排的服务人员周勇也跟着他来到了部长办公室。曾部长环顾着像是才整理过的房间，墙上还挂着一幅中轴，写着“清正廉洁”四个字。 当下摇头道：“小周，你空闲的时候把这幅中轴换了。咱们这青少年权益部，挂这个像领导一样，过之而无不及，换一幅‘少年强则中国强’好了。” 周勇点头小声的道：“好的。” 曾家辉又看了看书柜，见里面有许多书，问道：“书柜里的都是前任金部长留下的吗？” “是，金部长高升后，这些书并没有带走，说是留给继任者…。” 周勇观察着曾家辉的表情，看他嘴角轻扬，赶紧道：“要不我把这些书都处理了？” 曾家辉未置可否，抬眼扫过那些暂新的书，完全像是刚从新华书店里搬回来的一样，上前随手取了一本，翻了一下，道：“找个图书馆捐了吧。” “好的。” “青少年权益部有些什么职能？”曾家辉转回头，“你把部里的职能职责给我整理一份，另外把部里最近一年内处理的有关青少年维权的案例档案给我找来，我要翻一翻，学一学。” “是。” 青少年权益部具体应该干些什么，怎么干，以前是如何干的？他需要做一个全面的了解，有备无患。 周勇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就带着两个年轻小伙拖了几大箱卷宗进来，曾家辉看着这五六个大纸箱，惊道：“这么多？” “一共有几百件呢？” “行，你先去忙吧。” 曾家辉随手从一个纸箱里拿了一份卷宗翻开来，正要认真的看上一来，外面已经响起了敲门声，“曾部长？” “请进吧。” 他的话音刚落，综合处长齐正冬的脑袋就探了进来，“曾部长，综合处向你汇报一下工作。” 曾家辉点了一下头，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一指，“坐吧。” 这是基本程序，无论走到哪个部门，上任之后，第一件事都是听一听下面的工作情况，掌握一下工作情况，唯一不同的是，有的地方是自己要求下面及时汇报，有的地方下面的同志比较主动一些。这团中央毕竟是规范的上层工作机构，一个部的同志也这么讲规矩，他还是乐意见到的。 第851章 安排不下去自己办吧 下午一下班，四十来号人分乘十余辆车，直奔“天下一家”。 权益部的同志们都有点小兴奋，倒不是说他们没来过这里，只是来的次数比较少，想到这儿站在楼顶就能看到紫禁城的风光，捧着酒杯、挟着烟头还能带点指点江山的味道，那感觉是忒好！ “请问有预订吗？” 迎宾服务员一脸微笑的问道。瞧见人数众多，架式也挺足，她知道这些人都有一定背景来历的，服务态度与质量也自然是跟了上来。 “有，”齐正东说道：“是咱们曾部长亲自订的。” “是团中央的客人，快请进。” 服务员还在电脑上查询，已经有一位微胖的中年人笑着迎了过来，“左部长大驾光临啊！” 左良抬眼一看，“哟，冯老板。” “啥老板哦？见笑了，当年也是你的半个手下啊。” 中年人笑着，一边伸手相请。 这冯老板的夫人，原先也是团中央权益部的一名职工，几年前离职下海创业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但在这“天下一家”，他并非大股东，只是经常过来打理一下罢了。所以，根据他家属的缘故，原来确实算是“半个”权益部的人。 “天下一家”最大的包厢被曾家辉订下，这圆桌子足够坐下五十个人，这可不光需要面子，还需要极大的财力做保障。在这里消费一餐，少说也要三五万，虽说京城的部门多数不是自己挂帐就是地方上的同志来买单，可青少年权益部却不同，地方上还请这么大排场的不多，部里自己也不敢这么大手大脚花钱，量入为出嘛，花不起！ “小何嘛，一个挺有经济头脑的同志，”左良笑道：“当时我还是综合处处长…说起来全是熟人啊。” 那位小何肯定有经济头脑，没有的话，人家会下海经商？ “小何现在还经常提起部里的同事呢。”冯老板让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亲手递了上来，“今天‘天下第一家’有幸迎来各位领导光临，我作为小何的丈夫，今天这单我买，以示敬意！” 左副部长正在轻轻摇头，许多人的眼光都盯向了事务处处长林杰。所谓事务处，是指除了综合处分管的文件、日常办公方面的杂事之外，其他事情都归事务处管了，像后勤保障、财务接待这些都是事务处的分内之事，也正因如此，林杰在权益部才会那么牛皮哄哄。 “这怎么行，我们来吃饭怎么能让老板作东呢？”林杰是大摇其头，“再说了，今天可有人说过私人请客的，冯老板真要抢着买单，那就下回吧。” “真是你们曾部长私人请客？” 冯老板的疑惑也是有道理的，权益部是什么部门？没什么权势，收入还特别低，当年小何就是因为收入太低，才下海的。这能抖出几万块私人请客，难道真是新来的那位曾部长？ 曾家辉来得稍晚了一点。 “曾部，这位是‘天下一家’的冯老板，他爱人以前也是咱们部里的干部，”齐正东处长一见曾家辉推门而入，赶紧上前介绍道：“冯老板，这是咱们部里新来的曾部长，部里的老大。” “您好！” 曾部长与冯老板自然要客气一番。 忙完这一套，曾家辉看看四十多人坐了一大圈，赶紧问齐正东道：“点菜了吗？” “等您来点呢。”齐正东就笑，“这种地方我们平时来得少，不太会点。” 本来点菜方面，事务处长很拿手的，可曾家辉没让他点，其他人因为上午曾部长与林杰有点小误会，也不敢推崇他点菜，只能是等曾家辉亲自来。 曾家辉笑着将齐正东递过来的菜单轻轻放下：“冯老板看着上菜吧，菜按一人两千的标准。至于酒嘛，十瓶茅台、十瓶拉菲红酒，不够再加…。” 冯老板一听，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开餐馆的本来希望别人点贵的，可他没想到这团中央的一个部长私人请客，出手是这么大方。一人两千的菜品，那就九万左右了，十瓶茅台又得三四万，而且十瓶拉菲红酒价格可不菲，按茅台酒的价算，这一桌起码二十万出去了。何况，这拉菲红酒还有个年份限制？ “好的，我亲自去安排。”冯老板点着头，走了一步，转送犹豫的道：“曾部长，红酒要那种标准的？” “88年的吧！” “哦？” 冯老板这回可真的惊了，88年的拉菲红酒，一瓶可是抵上好几瓶茅台啊！但他没多说，赶紧出去安排了，出手这么大方的部长，来历肯定大大的有，接待好了再说。 权益部的干部们，虽说收入一般般，但没吃过猪肉的也见过猪跑的，在场的人知道这酒的价格。左良副部长都有些担心起来，曾部长这么点法，难道是要吃完把帐挂到部里？ 事务处长林杰则是冷眼旁观，心想开个破捷达二手货的，一顿饭就得吃掉那种车五六辆，他有那个钱吗？吃完了看他如何结帐，要把帐挂部里，嘿嘿，按财务管理制度，那得自己这个处长签字，今天林处长没带笔，不好意思！ 周勇悄悄走过来低声提醒道：“曾部，这一桌下来恐怕…？” “担心我没带钱？”曾家辉向他摆了摆手，淡淡的笑道，“京城的大饭店应该是刷卡吧？” 周勇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下，嗫喏着坐回了原位。 菜还没上来，曾家辉习惯性的就掏出了烟，一看里面只有三根了，立即又叫过了服务员，“拿四条烟来？”他估计有些人是不抽烟的，一人一包，那四条也绰绰有余了。 “先生，什么烟？” 曾家辉看了看自己的烟是软中华，也不好意思装大非拿1916什么的，只好将手中的烟盒举了举，道：“这种…” “好的。” 拿烟比上菜快，曾家辉让齐正东给大家发烟。 齐正东往每人面前放烟的时候，都要看他们一眼，有的不抽，他就不发了。最后只发了一半，他看了看手中的两条，对服务员道：“把这两条退了。” 曾家辉手一摆，“退什么退？发不出去的归你。这跟工作一样，你这个综合处长安排不下去，你就自己办理吧。” 第852章 免单争议 “呵呵，听领导的。” 齐正东看曾部长这架式，人家根本不在乎两条软中华，也就不客气了。主要是曾部长这气势让人服啊，还联系到工作上了，看来对齐处长还是有寓义，安排工作？ 酒一上来，倒进杯中，所有人的目光就看向了曾家辉，等着他发话。 曾家辉笑着道：“我们不搞形式主义，也不要官场上的那套讲究。只有一个提议，喜欢喝酒的敞开喝，喜欢吃菜的畅快加，喜欢抽烟的猛着吸，大家必须吃好喝好尽兴…。” 看着部里的同志们在欢呼，许多人开始陆续的站了起来，曾家辉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坐着喝，我刚才说了，别搞形式主义，干！”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由于“政策环境”宽松，大家又是情绪高涨，那氛围就是轻松加愉快了。 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冯老板进来有些为难的在曾家辉耳边说道：“曾部长，你让再加的红酒，由于没有存货，您看是不是……？” “没货了？” 曾家辉抬头看了一眼冯老板，眼神有点不快，自己一开始就叫手下几十号人吃好喝好，你现在告诉我没“存货”了，那成什么了？ “真没了。” “这样，我给你一个电话，你让他想办法弄点过来。” 曾家辉刚要念电话号码，冯老板却是不无担忧的道：“曾部长，今天的消费已经快突破四十万了？” 曾家辉呵呵一声轻，漫不经意的道：“冯老板，你不会担心我赖帐吧？” “绝对不是那意思…！” “给你们最大的股东打个电话，就说我来了。” “江少？” “什么江少，叫他小帆就行了。” 冯老板浑身一震，愣愣的瞅了一眼曾家辉，急忙出去给江帆打电话了。 又上了几瓶酒，喝了两杯。 估计大家到位了，副部长左良掐着时间，看着曾部长请示道：“部长，您看可以了吧？” 曾家辉看了一圈，“兄弟们都吃好没有？” 获得肯定回答之后，他重重一点头，“那好，今天就到此为止。” 曾部长身先士卒走出包间，径直去到收银台，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结果收银员告诉他：“先生，江少打过招呼了，免单！” “谁要他免单了？” “真的打过招呼了…” 左良与几位处长也跟了过来，一见曾部长似乎有些不高兴，还以为是因为饭店不打折，“你们冯老板是熟人…” 收银员见这后来的几位误会了，赶紧解释，“是饭店的‘大老板’免单，这位先生不同意…” “哦？” 左副部长与几名处长面面相觑，这曾部长牛b啊，“大老板”免他的单，他还不同意？他们几人都清楚，这冯老板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股东，“天下一家”的最大股东才是“大老板”，对这个“大老板”他们有耳闻，但无实据，可知道是个什么人物。 当下看向曾部长的眼光，不由多了几分服气！ 曾家辉说不让免就不让免，蛮横的把卡递了过去，“必须自己接帐！” 收银员为难之际，正好冯老板匆匆走了过来，一见场面，顿时明白了，赶紧道：“曾部长，真是‘大老板’让免的单….” 曾家辉摇头一笑，根本没理会冯老板的话。 无奈，冯老板只得对收银员道：“结帐吧，回头你给‘大老板’发个短信….” 在众人面前，冯老板也不会称呼江帆为“江少”，以“大老板”的称呼掩人耳目。他之所以不当面向江帆报告情况，而让收银员发条短信，实在是怕“江少”责怪。 刷卡下面，一顿饭吃了四十三万，惊得左良与几名处长不由暗暗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钱包：四万都得咬牙下一回决心才行啊！ 看着曾部长接完了帐，冯老板低声的在曾家辉耳边道：“江少在您刚才的隔壁一间包厢等您。” “嗯。” 曾家辉轻轻点头，转身对左良等人道：“左部长，你们就先回吧，我这儿还有一个朋友…” 几人赶紧点头告退。 在冯老板的带路下，曾家辉走进了江帆所在的包间，虽然是在最大包间的隔壁，但空间小了一大半，桌子则是小了百分之八十，包间的布置与刚才的大包间相比也是另一种风格。最大的包间里全是红木家具，风格体现的是奢华富贵调调，而这小包间嘛，则是韩国的田园风格，体现的是自然风。曾家辉进来就是一个响指，表示赞一下，“天下一家”的包间真是个个不同，前几次进京坐过的每一个包间都各有物色风味，当真是聚集天下特色。 江帆见面一动，立即就站了起来，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妩媚女人。 “曾哥！”江帆笑着叫了一声，“你今天来怎么也不提前招呼我一声。” “因为不想让你免单嘛，呵呵！” “大哥这是有意照顾我的生意？” 江帆戏谑的说道，他知道“曾哥”太有钱了，自己能做这“天下一家”的大股东，靠的就是他资助呢，这事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罢了。 “当然，”曾家辉抬抬下巴就笑，“我那个权益部平时也消费不起你这儿，只好私下带同事们过来偿偿鲜，顺便帮衬一下，呵呵！” 在江帆的客气下，把曾家辉引导到了沙发边，一见妩媚女人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江帆眼睛就是一瞪，“我大哥到了，你还坐得挺直的嘛？” 这女人一看江帆不悦，知道自己对来客怠慢了，赶紧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开口叫什么，但脸上还是挤出了笑容，当然里面还是挟带了一丝因为受到训斥而产生的不快。 曾家辉摆了下手，舒展了一下身子，大咧咧的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招呼几人，“坐，都坐！” 他有点反客为主了，随手接过江帆敬过来的烟，点了！估计是因为刚才喝的酒有点多，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顺手抓着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就喝了一口，放下的时候才低头发现杯口上有半个红唇印。 第853章 明星跟来就是误事 “哈哈，这杯是她刚喝过的！”江帆不由大笑起来，特别是看到曾家辉错愕的摇头，更加开心起来。同时，他也不好意思起来，赶紧亲自给曾家辉倒水，见冯老板过来抢着做这事，摆手示意他先出去了，才道：“大哥，你也开始好这一口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女人，又看了看曾家辉。这没有其他外人在场的时候，他还是喜欢把“曾哥”改口叫做“大哥”，毕竟那样亲切一些。再说了，自己的生意起家，全靠大哥啊！ 女人看了一眼杯子，眼里闪动一些不悦之光，面色也不太好看。 曾家辉看着沙发上坐的女人，冲她一耸肩，“抱歉！” “没事！” 那女人淡淡的道。 曾家辉将目光转向江帆，“你结婚了？” 江帆结婚与否，曾家辉岂有不知之理，只不过是当着人的面，不好直接问“这女人是谁”罢了。 言下之意，江帆自然明白，笑道：“大哥就别打哑迷了，这是香港一个电视明星，你最近是不是没看电视，连她也不认识？”然后还取笑曾家辉，“大哥有些out了！” “切！” 曾家辉借着酒劲，不以为然。 江帆看得直笑，“要不让她给你介绍一个，香港的、台湾的都可以，很容易上勾的….呵呵。” 女人咬着嘴唇低下了头，眼里的冷淡减少了一点。她知道自己无疑“江少”的一个玩物，而她虽然喜欢做玩物来打造自己的人脉，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不应该对江少的“大哥”表现出这种冷淡。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她正待换一种姿态接江少的话，有改变一下“认识”的想法，却听到曾家辉开口了，“我虽然没有节操，但是….”曾家辉停顿了一下，双手抱胸，“香港和台湾的女明星虽然，但绯闻更多。特别是c冠希同志的摄像水平提高，让我有些忌讳….” 一个意思，人人都可以撒尿的马桶，就算世界第一品牌也没多大兴趣。 “那就给你找个内地的….怎么样？” “行啊。” 曾家辉反正也没在意，随口这么一说。不过，他还真没有玩过女明星，如果真有那么内地的，又比较正统的那种，也许……. “这事交给我来办。” 曾家辉没就这个话题接下去，而是摆了下手，转换道：“生意上有什么新的想法？” “大哥的意思是…？”江帆一怔之际，立即正经起来，“又要指点我什么新的门路？” 他说着，还从身上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来，“大哥，我在京城的餐饮与娱乐行业，得到你的资助，已经算走上正轨了，这两年我也赚了不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曾家辉拿起银行卡在手中翻看了一下，见上面写着密码，淡淡的道：“多少？” “五百万。” “你的心意就值五百万？” “这…。”江帆又是一愣，他不知这话什么意思，是多了还是少了？但有一点他能确定，曾家辉根本就不会跟自己计较多与少，“我在两个行业里都给你悄悄的算了百分之十的股份…但那得年底分红，估计比这个会多一点…您得给我个面子。” “去。”曾家辉将银行卡扔回给了江帆，“你当我是叫花子啊？不是看在兄弟情份上，我才懒得管你这些事。再说了，这点小钱你觉得我会在乎？你是让我扔在抽屉里提心吊胆，还是放在银行的仓库里收藏准备成古董？” 区区几百万，曾家辉真还用不上。 江帆不由哑然失笑，赶紧将银行卡收了起来，“大哥别生气，我知道你不缺这个。好吧，我收回来就是。对了，大哥刚才说的什么新门路？” 曾家辉这才缓和了脸色，说道：“不是我有什么新门路，是一直跟随我的两个弟兄回来了，没什么事干。我想根据他们的特长，让他们开个保安公司….我现在不太好出面。” “哦？” 江帆看着曾家辉的眼睛，肃然的道：“铁家兄弟？” “对。”曾家辉一叹，“他们跟我转战几年，至今都还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作，只好让其经营点产业，为今后作个打算吧。” 江帆算是明白了！ 经营产业可不是随便混日子的那种，铁家兄弟是军人出身，根据他们的特长只能是经营“保安公司”，而且还是曾家辉不好出面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看上哪家保安公司了，想收购吧？当下，他点头道：“我懂了，大哥的意思是让他们经营保安培训方面的业务，这个事我来办…。” “好。”曾家辉点头，“但一定要通过正当的手段，既注意你的影响，不落人口实，不留人话柄，也要公平交易，别在京城惹不必要的麻烦，我只想让他们安心工作与生活….钱的事由我来解决。” “明白。” “我先走一步了。” 曾家辉说着就要起身，江帆则是一急，“大哥别急着走啊，一会儿何五还要过来呢，他听说你在这儿，吵着非来不可，估计快到了。” 曾家辉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女明星，笑道：“冬宵一刻也值好几百吧，不耽误你俩办‘正事’，何五那边我打电话给他，改天我们三兄弟再好好聚一聚。”说完真的走了！ 江帆无奈，恨恨的瞪了一眼女明星：跟着来就是误事！ 送走曾家辉，江帆回到沙发上刚一落座，那香港女明星就问道：“江少，刚才这人是谁啊，挺牛的嘛？” 江帆看了一眼这个只为要钱、要市场的所谓明星，笑了一笑，“团中央一名部长，你觉得怎么样？” 这女星愣了一下，明显不太相信，虽然看上去那人只有三十多岁，这么年轻就是正厅级干部，有些让人惊讶，但在京城这个地方，天子脚下，省部级官员可多得不得了，随便上个厕所，估计都能遇上一两个，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之处。但是，团中央的部长应该不会太好钱吧，这人却对五百万根本不屑一顾，直接扔了回来，这就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 第854章 有意扇风点火 她摇了摇头，“按说团中央的部长不怎么样，可他好像不是部长那么简单？” “当然不简单。我大哥三十几岁，做过三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这次到团中央只不过是去混混时间，即将进中央党校学习呢。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的钱跟我不是一个概念，如果要包你这样的名星，一两千个不成问题吧。” “什么？” 女明星不由张大了嘴，自己跟着江帆，人家答应给一千万，没想到刚才那人如此牛b，竟然有包一两千个的能力，那不是一两百亿么？ “所以，他对你这种…不感兴趣！” 江帆对这明星也就图个新鲜，大家随便玩的那种，谈不上什么尊重，如果不是考虑人格问题，他一定会将“货色”两个字一并奉献出来的，好在他最后还是坚持忍住吞了回去。 曾家辉出来给何五打了个电话，得知这小子正在赶来的路上。京城堵车实在是严重，何五也急啊！曾家辉让何五别去打扰江帆今晚的美事，他与何五约了一个茶厅，单独喝茶聊天去了。 青少年权益部的同志们大多也都早早的回家，要么抱老婆睡觉，要么相夫教子。只有事务处的处长林杰例外，今天让曾家辉亲自撞车受辱，晚上结帐又让人家大露了一脸，心中不爽到了极点。 喝了点酒之后，总得发泄一下这种情绪吧！ 此时，林杰开了个酒店房间，澡都没洗就扒光了衣服，抱起一个脸蛋能挤出水来的女大学生，粗野的扔到床上，抓住她的双腿狠狠一掰，就开始猛虎下山般的上阵了。 “老板…您这撒的哪门子气啊？” 女大学生有些招架不住，重要时刻还开了口。 林杰一听她问起，气更不打一处来，全副加力量更加集中到下面的第三条腿上，愈发猛烈的冲击起来，“我他老娘….” 他今天太痛恨曾家辉了！ “你太猛了啊……啊……！” 林杰虽猛，可战斗力在十分钟之后就消失了，他焉摆摆的走进卫生间，小心翼翼的清洗干净，然后又检查了一遍穿戴，幸好仔细的检查，内内竟然穿反了。 林杰的家在京城四环至五环之间的一个别墅区域，能住在这里的都不是达官，就是贵人，哪家主人头上不挂着“长”字头衔，要不就是什么“家”的名号。他家是一栋单独的别墅，还真算个有钱人。 开门进门，一个三十多岁的丰腴女子就朝他开始了盘问，“又喝酒了？你们那个权益部还有应酬？” “加班呢。” “鬼话。”丰腴女子将一个沙发枕头朝他砸了过去，“你哪个单位还需要加班？” 嘿嘿！ 林杰一声干笑，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部里不是来个新部长吗，先请我们吃了一顿饭，虽然又要各个处室的资料，这不就耽误了些时间吗？” 这丰腴女子就是他的老婆，天安公司老总白华生的女儿白云，天安公司是京城最大最有名的保安公司，许多企业老总，甚至领导的保镖都是从他公司聘请的。白云没有工作，但因为是独生女，家里殷实，完全能驾驭这位林处长。 林杰刚一坐到她身边，就闻到了他喷出的酒气，直将他身体往外一推，“爬开些，太臭了！” “爸回来了吗？那我去书房…” 他倒是巴不得“爬开”，回来之前与女大学生大战了两百回合，回来要是被白云发现，那他非被剥皮不可。而且，从今往后，估计不离婚也没钱萧洒了，光靠他那处长工资，吃住都成问题。 “爸比你回来得早。”白云看都没看他一眼，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你们那部长什么来历，还要私人请客？” “不清楚，但是从舟山省卢原市调上来的。”林杰摇了摇头，一看楼上书房里有灯光，边走边做了一个搓指手势，“好像兜里很有钱。” “哼！很有钱？一个地方上来的干部，能有多少？”白云显然没将地方上的干部看在眼中，尤其是钱方面，能跟“天成公司”的老板比么，“你那辆奔弛车呢，送修理厂了么？” 这一提倒让林杰有些犹豫了，他上午在电话中说的是撞车了，细节可没来得及汇报。现在一经夫人提起，皱眉该不该如实报告清楚。当然，如果要出口气的话，还是得靠老丈人出马才行。 “上午电话中说话不方便，我不是说撞车了吗？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就是给那个叫曾家辉的部长给砸的，”林杰装出一副苦瓜脸，“我快了一步抢了车位，他就开辆破捷达车给我车屁股撞了，然后还拿了一个扳手砸的车，太牛b了。” “什么？”白云差点没从沙发上跳起来，“他连我们家的车也敢砸？” “我们家的车？他还差点打人呢！” “他不知道你是天安公司白华生的女婿吗？” 突然从跃层上面传来声音，原来听到林杰和白云的大声说话，惊动了白华生，他正开门走了出来。 “人家管你谁的女婿。”林杰故意把事实歪曲下去，“他以为自己一个厅级干部，哪儿会把民营企业家看在眼中？对天安公司这样的保安行业，鼻子一歪，根本没当一回事儿。” “可恶！” 企业家就这种本性，人家瞧不上眼，那就是不给面子，不给面子就是生死仇敌一般，管它事实如何，听风就是雨，白华生当下就气得差点七窍生烟。 林杰一看这火点上了，继续添加柴禾，“爸，我平时在单位也敢打着家里的招牌，太招摇，不过大家还是知道情况，很给我面子的，可这个曾家辉听别人说我这个小处长有大后台，家境是‘天安公司’，你猜他怎么着，说天安公司算个屁……！” 他一边说着，一边察言观色，知道这老丈人最恨别人瞧不起天安公司，当下是有意而为之。他也不想想，事情发生才十四个小时，曾家辉有没有说过这话，别人又怎么会及时的告诉他，逻辑上有没有问题，只顾一个劲的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挑起了事，才能报那一“撞”之仇。 第855章 有人举报 “他真这么说？”白华生冷笑道，“一个小小的团中央青少年权益部部长会有这么大的口气？他可以不把自己的一名属下放在眼里，但不至于对民营企业会如此敏感吧？” 白华生慢慢的也听出一些味道，委婉的对林杰的话表示出了怀疑。 林杰的话被老丈人捉住了一点“尾巴”，脸微微一红，“我让咱家丢脸了……！” “我不是这意思，”白华生看着林杰，“林杰啊，我说你这混政界好像效果也不大好，四十出头了，还只是一个处长，说话办事有时真没什么章法，你说如此下去，我今后怎么放心把天安公司交到你手上啊？” “惭愧…” 林杰喃喃的不好接话。 白云瞧不过去：“爸，林杰凡事都是忍住为主，这不也是你一直让他低调做人吗？再说了，几次提干，咱们刚融通了关系，别人就调走了，也不能说是林杰的能力问题，只怪机遇不好？这一个地方上来的土包子就敢骑到咱们头上……” “行了。”白华生挥手打断女儿的话，然后对林杰道：“进书房说吧！” 他倒是惋惜女儿跟了林杰这个窝囊废，要不是因林杰在大学里把白云给“办”了，当初哪里会同意他们的婚事。 林杰进了书房，白云也跟了去。 白华生让这二小坐下，说道：“白云对这事怎么看？” 女人对话的分辨力不是太高，白云基本相信林杰所言，“这姓曾的分明是一查单位就拿林杰开刀立威嘛…！” “那你认为怎么办？” “这个…”白云低头想了一会儿，“还是让林杰先说说曾家辉这个人吧！” 白云虽然是女流之辈，年纪也不大，但终究是白华生这种老狐狸的女儿，也是挺狡猾的狡猾精，懂得摆平一个人，那得从其身上找突破口。 “林杰，曾家辉这人是个什么情况？” “看起来倒没啥特殊之处，为人有些嚣张霸气，可开的车却只是一辆捷达二手货，听说他老婆好像在做什么生意，具体经营什么，做得有多大还不是很清楚。”林杰是边想边说，不时的摸一下自己的脑袋，他自己先入为主，根本没去调查曾家辉的底细，“家里背景估计也不怎么样，据说以前是一个的秘书，领导退休了，他在舟山省几个市做过市委书记，这次就平调到团中央了。但是，从他晚上请客吃饭情况看，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有钱还开二手捷达车？” 白云首先表示出了疑问。 她认识的有钱人，谁不是奔驰、宝马、保时捷什么的，林肯、劳斯来斯就更是显眼的主了，肯定不会搞个几万块钱的“拖拉机”，更别说二手了。 “可能是顾及影响吧。今晚他不是私人请客吗？去的地方是‘天下一家’，吃了四十多万，好像有人要为他免单，他还坚决不干，最后坚持刷了卡。”林杰若有所思，继续说着，“他近几年在几个市做过市委书记，如果捞钱，肯定不会少。” “一顿饭就吃了四十多万？”白云的脸有些变色，“如果按他的工资标准，不吃不喝也要积攒五六年，这只有一种解释，灰色收入！” 如果一个人没有几百上千万，谁会掏出几十万请吃一顿饭，而且还仅仅是同事聚会。如果情况真如此，总得算是巨额财产来历不明吧？ “白云你的意思是…？” 林杰听出了话外之音，眼里有了些光亮。 “他不是很牛么？别人的奔驰车敢撞，自己请客可以吃几十万，要是让人知道他的收入存在问题，我看他这个部长也就快做不下去了吧？” 白华生赞赏的看着女儿点了一下头，“他看不起民营企业家，就让他看看组织上对这种贪污腐化的蛀虫是个什么态度，最好让他死得其所，免得说民营企业家与官斗….哼，这是他自寻死路。” 林杰脸上一阵高兴，但心中却有些开始发毛，这一对父女不好惹，要是让他们知道林处长经常在外玩玩女人的事，恐怕自己也会死得其所吧！ 他们一家人的密谋策划，曾家辉倒是没想到。 而且，还来得很快。曾家辉这一个星期还没有看完权益部的那些卷宗，因为涉及的青少年侵权事例太多，比如什么儿童受虐、校长开房什么的实在是举不胜举。还在继续埋头翻看的时候，团中央高副书记的秘书就把电话打到了权益部部长办公室，“曾部长，高副书记请您过来一趟。” 分管领导让过去一趟，这倒没什么可疑虑的，有什么事当面吩咐也是一种交流沟通，毕竟自己刚来，这倒不足为怪。可是，高副书记明明让自己不用上班的，这个电话就让他有些满心疑惑了，是自己上班影响了副部长主持部里工作，还是自己没按他的意思私自上班让人脸面不好看？ 来到高副书记办公室，曾家辉看到还有一名陌生干部坐在那里。 看到曾家辉敲门走了进来，高副书记招手让他过去，介绍道：“曾部长，这位是的同志….” “哦？” 曾家辉愣了一下，但脸色立即平静下来，主动伸手，“你好。” 见面程序结束之后，的同志在对高副书记道：“我们案件室接到一封针对曾部长的举报信…….本来是应该交有关案件室处理的，但我们想了想，还是先对信件的内容进行一下复核，所以…。” 高副书记见曾家辉镇定自若，指了一下沙发，“曾部长，坐吧！” 曾家辉依言坐下，淡定的看着来的那名同志。 “有人对曾部长的经济收入状况表示怀疑，并对曾部长在舟山省下面的几个市里做市委书记时的工作表示了浓厚‘兴趣’，推测曾部长在地方工作岗位上有经济问题…” 的同志在说这话的时候，也在观察曾家辉的反应，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异常状况。 第856章 暂时失业 看曾家辉的脸逐渐冷了下来，那名同志也就没再多说，站起了身来，“我只是复核一个信上所说内容，既然高副书记是曾部长的分管领导，同时又兼任了团中央的纪检书记，那就请团中央核实之后给我们一个回复，纪委再视情况决定是否调查，告辞了。” “慢走！” 高副书记还是很客气，不过曾部长就有些不待见了，冷声道：“不送！”你要调查就调查吧，拿个举报信到单位干嘛，想让更多人对曾某表示怀疑？ “家辉同志，你的家庭情况我倒是清楚….仅你家属一年收入恐怕就不下一两个亿吧，而且她又不是在你以前的任职地方经营….你完全没必要担心。” 领导对下属于的情况早有所知，这让曾家辉的脸色稍霁。 “担心倒是没有。”曾家辉认真的说道：“只是我有些搞不懂，我刚到这时一个星期，举报信就紧跟而来，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写信之人居心何在？虽说清者自清，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要这对我开展工作不利啊。” “我知道。”高副书记摆了一下手，“不是说了让你暂时不用上班，专心准备中央党校的学习吗？” “我只是想熟悉一下工作。” “行了。”高副书记盯着曾家辉，问道：“我接到那边的电话之后，要求他们把信转到我这儿先了解情况，目的就是尽量压缩影响。不过你想想看，谁会举报你？” 曾家辉摇头，没依据的事可不能乱说。但他脑海里还是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脸，上班第一天就撞了一个人的车，一定让人怀恨在心了！ 曾家辉迅即召见了铁家兄弟，“你们是特种兵出身，这个行当的人头较熟，每年不是有许多特种兵退役吗？虽然许多人都选择做保镖行业，但在哪儿参加培训，挂在什么保安公司上，那就有一个意愿问题。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们拉个旗帜振臂一呼，肯定会有许多人选择与你们合作…。” “哥，就是你上次说的组建一个保安公司的事吧？” “嗯。” 曾家辉抓过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铁家兄弟在京城的住处挺简朴的，平时家里也没准备多少吃的喝的，曾家辉这一喝，唯一的矿泉水就归他了，铁锋拿了一个杯子过来，也从这瓶水里倒了一小杯，端起牛饮了一口。 “你要喝不会自己去买？” 曾家辉瞪了铁锋一眼，真有拿这家伙没有办法的意思，不过那瓶水本身就是铁锋买的。铁锋笑笑，“与大哥分享这感觉更好…！” 铁芒则是在认真的思考曾家辉开始提出的问题，“我们两兄弟也只能干这个行业比较熟悉一些，可大哥一说开保安公司，就要我们做京城最好的，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有多大？”曾家辉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人家能做，你们为什么不能做？” 铁芒苦笑道：“大哥，现在京城最好的保安公司，那就是‘天安公司’，别人经营多年，资金雄厚，人脉广泛，我们虽然也有一些熟人，但要想做最好的，短期内难度确实大。” “天安公司？”曾家辉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又喝了一口水，砸了碤嘴，“你们取而代之的勇气不会没有吧？” 说白了，他的目标就是天安公司。 你要举报曾某？会对我的人，那我就先搞垮你的公司，再慢慢收拾你。 铁家兄弟神色一震，“勇气肯定有…！” 曾家辉难得的点了点头，“会有人提出收购天安公司的打算，但是人家岂会同意？这就需要动一动脑筋了。我想，你们先在京城找个最好的地方，联络一些熟人，先开一个专业水平极高的公司，采取蚕食政策…同时，我会从另一个方面采取策略，双管齐下…” “嗯！” “需要的钱由我想办法，地方选在哪儿，人员怎么落实，业务培训什么的，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是。” 铁家兄弟自是心甘情愿得很，跟着大哥干就是爽快。曾家辉进了京城，暂时不需要驾驶员了，铁锋失业，铁芒等人的生活虽然不愁，但闲在家里，不干点正事，迟早会出乱子的。 “抓紧启动哈！” “明白。” 一连几天过去了，匿名举报信如泥牛入海。 林杰每天看着曾家辉正常上下班，心中甚感烦燥，回家跟白云商量，打算再写一封举报信。但却被白华生阻止了。姜毕竟是老的辣，手下人手广众，外面关系颇丰，而且大批保镖人员供职于各行各业，想探听一点消息容易，找个什么人办点事也不难。他觉得这样闹下去的话，动静难免会大，最后就只能坦诚相对了。 他倒是不怕与人叫阵，但前提条件是必须弄清对方的底细再说。所谓杀敌一千，还得自损八百！但蛮横的动手，万一踢到铁板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再观察一下再说。” 白华生最终作了如此决定。 这一观察，曾家辉就从团中央消失了。已经到了三月，中央党校进修班开学了。只是曾家辉兴致勃勃的到党校报到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这让他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党校报到处也正式报了名，但告诉他不用上课。 他跑到教学部一问，给出的原因是他最近几年参加过一次培训，而且在培训期间就升任了当时的长丰市市长，课程内容还基本相同，因此党校已经向中组部上报情况并是取得一致意见：曾家辉同志作为本期培训班学员，但不需要参加课程培训，只需要做最后的调查论文就可以了。 这下好了，上班说不用，培训又说不必，几个月的时间还没打发的了！ 这相当于暂时失业！ 好在团中央搞了一个为募捐的义演活动，地点摆在京城师范大学，团中央负责此事。声势搞得不大，也没抱多大希望，部里的几个处室做了相关工作，然后就交给师大团委帮忙做其他了。 这事与权益部有关联，而且还与舟山省卢原市挂上了钩，曾部长虽然对义演没什么兴趣，但却不能不对卢原市的青少年教育无动于衷，感情深厚啊，再加上闲得无聊，还是有悄悄窥探之意…… 第857章 重要人物出场 一场小型义演在京城师大拉开帷幕。 曾部长今天一身休闲打扮，独自一人占着一把椅子来观看演出。反正这儿也没什么人认识他，因此没什么人会来打扰清闲，倒是显得怡然自乐！ 这场义演，虽然是团中央“青基会”发起，目的挂了什么希望工程、贫困助学等名目，但其实也是曾部长挂怀卢原农村的教育发展，尤其是离开之前跑了青合县一趟，看到农村教育的严重问题，让他是人走心还留，白河小学的情况时常萦绕心头。所以，身处团中央之后，自然得利用一下这个平台，为昔日的工作之地出点力。 团中央的大人物们自然不会出席这种小义演场合。 曾部长也是悄悄来的。 此番义演规模小，邀请的人主要是一些“老板”。其中有下海经商的个体私营老板，也有小型国企负责人，还有一些是热衷于资助贫困地区的意向人士，没有多少无关人士来凑热闹，邀请者本来也不算多。一方面是场地有限，声势不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这些“老板”们一个派对印象，免得找个露天场所，跟普通群众挤在一块儿，让他们有失“范儿”。当然，央视那样的场合，规模不一样，人家不一定会请他们，他们即便去了，也只不过算是普通群众罢了！ 这年头，想让企业界人士出点“血”，那得下点功夫揣摸这些“老板”们的心态，不精心安排，人家是不会“掏钱”的。慈善事业虽然是“这般”高尚，但让人捐款的手法，那也得讲究“那般”高明。否则，效果会大打折扣的。 什么东西都需要有一定针对性，讲究一事一策！ 地点定在师大的活动中心，场面跟室内演播厅似的，有一排排的椅子，也有一些沙发坐椅，还有一些圆桌茶几，不仅能看演出，还能聊天吃水果，布置得有些罗曼蒂克，如果不是上面挂有“义演”、“募捐”这样字眼的横幅，估计会让人误会是什么组织要开“团拜会”。 曾家辉悄悄来看这个演出，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江帆发给他的一条短信，告诉他有关这次义演的一个主要演员：阿敏。她要参加这次义演出，江帆倒是向自己的老大隆重推介，用心良苦啊！ 阿敏是演艺圈中一个声誉挺好的明星，至少外界没听到她有多少绯闻，相对属于“干净”一点的艺人，这在娱乐圈里还是少见的。曾家辉从对名星的角度不讲，对这个阿敏倒是赞誉有加，对她平时的影视剧也看过不少，唯独没看过阿敏的舞台演出，这次算是要补一回课了。 曾部长选择的位置尽管靠前，但居于可以让人忽视的边角，自觉将好位置都留给那些准备捐款的“老板”。那些人就是来“摆谱”的，他的“谱”摆得越是有模有样，心情愉快了，人家更愿意掏钱，正所谓你好我好“大家好”嘛！各取所需，各得其利！ 他必须低调！ 反正也没什么人认出这是什么“部长”！ 应邀而来的人陆续入场就位了。曾部长很庆幸自己没坐到正中间的位置上去，果然都是大老板级的人物啊，一个个挺胸凸肚，特征非常明显，与曾部长的身材适中、休闲装扮大相径庭。自己这种“瘦小”者、不穿西装也不打领带的人真要往里面一坐，那不成另类了么？ 做人不仅要低调，还要自觉，曾部长今天“坐”得很到位啊！ “老板”们自然也不愿与曾家辉这种穿着打扮的人混坐一块儿的，故意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下倒好，曾部长乐得优哉游哉，一个人坐在那儿喝茶看表演，那叫一个爽！ 他还可以随心所欲的喝彩一下！ 这虽然会惹来不少白眼，可有什么关系，图个痛快，寻个心情嘛！ 不过曾部长留意了一下，发现最中间正对舞台的那个小桌子的几个位置，始终没人前去坐，貌似上面贴了什么标签，或许是留给重量级的人物吧。似乎旁边还有工作人员专门指引，几个搞不清状况的“老板”想要坐过去，还被工作人员客气的安排到了别处，甚是讲究。 曾家辉也弄不清具体状况，不过猜想一定是留给今晚的捐赠主角，好位置得拿钱买。 演出时间定于晚八点。 七点五十了，离原订的提前十五分钟入场时间已经超过了五分钟，中间那几个位置还空着，工作人员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焦虑神情，不停的在那儿东张西望。 曾部长喝着茶就摇头了。名利场上总有这么个通病啊，有钱人玩的就是这个，故意不守时！早到了，就显得太没面子！尤其是那么没什么素养的暴发户，心态更为严重，别说提前十五分钟入场，你就提前半小时，他也得故意迟到。 眼看开演时间快到了，那名工作人员是不停的看手表，还拿出电话在那儿紧张的拨着。直到离演出开始前两分钟，就在工作人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之际，门口才大大咧咧的走进来四个人，工作人员抬眼一看，大舒一口气，挥手迎了过去。 终于到了。 大伙儿都扭头看了过去。只见来的这四位，果然有些气势，一个个都是深色西装革履，昂首挺胸，走路很讲究，似乎想摆八字步，可脚下总是有点不着调，东倒西歪的，走起来一摇一晃。 走在最前面的一人，曾家辉认真的看了一眼，好像他就是传说中的“天安公司”老板白华生，这倒是个露脸的机会，赶着来了！不过，招收保安学员，青少年还是年纪小了点啊！ 走在白华生后面的一人，曾部长看着就笑了， 米琦！ 说起来，米琦和曾家辉很熟，以前在京城一个单位共过事！但后来米琦下海了，不是他嫌单位福利不好，而是觉得在世途上没混法了，他不是从政的那块料儿。米琦家有些来历，不差钱，也不缺人，而且他父亲好像还是国务院直管某局下属一个副部级单位的“一把手”。 当年两人在同一单位的时候，米琦可是仗着身世，不可一世。不过彼此的圈子不同，并无深交，甚至米琦和曾家辉之间，还发生过一回口角。当然，工作上的事，过了好多年了，现在米琦不干这个活了，曾家辉也不是当年那个小办事员，大家都没必要去计较。 只是，曾家辉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他！ 貌似米琦以前不是什么文艺爱好者，想必此次前来观看演出，也是受到了邀请，而且还是几人相约而来，搞大一点声势！ 商场上讲究的就是借势！ 米琦与白华生等人径自坐到了最中间的位置上，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扔，刚掏出烟来要点上，旁边几个沙发上的“主”就纷纷过来打招呼，什么白总、米总的叫得此起彼伏。 第858章 强人所难 一阵乱哄哄之后，总算消停下来。 两名主持人已经站在台上，脸带微笑的开始主持活动了。首先介绍的是到场嘉宾，介绍的的人很多，这个公司、那个集团的，这个老总、那个老总的，实在是多得不得了，让人根本记不住，有的公司压根儿没听说过，公司到底是什么性质，经营什么产品，是国营还是私营，什么规模档次，鬼才知道。 曾家辉大致观察了一下，整个活动中心内容纳了大约三百名左右的观众，多为体面之人。 演出很快正式开始。 看来今天这个募捐义演走的是精英路线。 义演选择在师大进行，一个主要原因还是参加演出的多为师大的师生，外来的名星毕竟是少数。演出节目倒是很丰富，这主要是考虑观看对象，如果单一的表演什么话剧、舞蹈、唱歌，恐怕等不到募捐开始，这些财大气粗、脑满肠肥的“老板”们就会咋咋呼呼的不耐烦了，有的说不定直接借此缘故拍屁股闪人。所以，演出节目都经过精心安排，让人看得有滋有味，兴致勃勃。 三十分钟之后，第一轮募捐活动开始。舞台的电子屏幕上播放了一个卢原市制作的短小纪录片，偏远山区的现实场景，贫困山区教育的落后面貌一眼可见，主要是为了调动企业家们的捐款热情。 主持人刚一开始倡议捐款！便有三名老总走上台去，各自举了一个二十万元的牌子。主持人报出了这三位老总的单位和名字，鞠躬向他们表示感谢，主办方还没忘记让漂亮的礼仪人员每人送上一束鲜花。 看着捐款的老总满脸笑容，台下的其他人也报以了一阵热烈掌声。一个企业二十万元虽然不多，但总是爱心捐助嘛，总好过被他们吃喝嫖赌糟蹋掉要强！ 接下来，又有好几人上台。有的虽然不是老总级别的，但总是委托之人，有的原本就是私人捐助，不代表任何企业。一会儿功夫，捐款就达到了三百多万元。 曾家辉看着这种情状，心中虽有上台捐赠念头，但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炫富”。一个刚刚在卢原这样的贫困市调上来的团中央部长，要是再为自己的贫困市捐助大额款项，传扬出去，不用别人举报，也会有人来查问的。 要捐款，自然有人代劳，他转头向后面看了看，但没有作任何行为表示！ 根据节目单安排，阿敏的演出节目排在倒数第二，虽然不是压轴表演，但位置已经比较合理了。因为，阿敏虽然名气有了，但毕竟还是京城戏剧学院表演戏的在校学生，最后一位得让给步入社会的大姐大吧。 越是到后面，每表演一个项目，都有一次捐款！来的老板较多，不这样一点一点的掏他们的腰包，有的人会蒙混过去的：你们自己不安排时间给我们嘛！ 整个演出时间，共计安排是一个半小时，加上捐助的耽误，到十点钟的时候，捐款已经超过逼近一千万元大关了，效果倒是蛮好的。 曾部长也看得津津有味。 终于轮到阿敏演出了。 当主持人激动的介绍即将登台的“当红歌星和影视明星”阿敏时，场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叫好之声。她接下来的表演同样让人叫好，唱的是一首真正的毛＊阿敏的《爱的奉献》，估计也是因为自己的名字与之有关，再加上有感而发，在这个场合唱了这一曲。 这种义演，不是青歌大赛，并非要求原创歌曲，说白了就是出个场，让大家乐呵一下，让来的老板们愿意掏一回腰包，没人会去计较歌曲是谁写的，原唱又是谁。 曾家辉与大家一起给予了热烈掌声。 “好，唱得好！” 掌声渐渐稀落，坐在白华生旁边的一名“肥总”当众站了起来，大声的喊道。然后，他迈着短腿，拖着胖膘往舞台上走去。见此情景，大家破例给予了“肥总”一阵热烈掌声，希望他“以资回报”！ 同时，也算是为老总们、为主办方一起捧场！ “阿敏小＊姐，你唱得很好！” 肥总一张脸笑得稀烂，肥手也向阿敏伸了出去。 这种场合，阿敏不可能拒绝，伸手与他一握，少不谦逊了一句：“谢谢！” “呵呵，今天就冲着给阿敏捧一下场，我捐款两百万！” 肥总大声的叫着，他竟然没要主办方提供的牌子，而是拿了一张支票出来，没有交给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也没理主持人，而是直接将支票递到了阿敏的面前。 阿敏并没有接支票，客气的微笑，“这位老总，我不能经手这捐款…对不起！” “好！” 肥总这才将支票递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扭过头来又望向阿敏，“阿敏小＊姐，我想请你演唱一首《偏偏喜欢你》……” 阿敏顿时面露难色，说道：“对不起，我不会唱这首粤语哥，演出也没这个安排……真的对不起！” 曾家辉也在瘪嘴摇头。捐款两百万，就想打乱主办方的节目安排，还强要点歌，真把自己当谁了？ 可这位肥总却不这么认为，闻言脸色一沉，“阿敏小＊姐，你瞧不起我？” 阿敏依旧很镇定，在演艺圈发展，各色人等见多不怪了，其中以这“肥总”的身材长相判断，一定属于那种暴发户类型，懒得理！不过场面上的客气话还是要说的，“这位老总，你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我确实不会唱那首歌……。” 主持人这时也看不下去了，走过来道：“严总，这时间上也安排不了，请你理解一下好吗？” 原来这家伙姓“严”？ 严总瞪了主持人一眼，大手一挥，打断了主持人的话，继续盯着阿敏，“不就是点唱一首歌找点乐子吗？这么着吧，你今天要是唱了这首歌，我再捐款两百万！” 他甚至很得嚣张的转身对台下的一位随从叫道：“拿张支票上来，加上两百万！”说完转身看着阿敏，“怎么样，两百万块一首歌！给你个人也行……！” 严总财大气粗的模样表露无遗。 第859章 要做最大 阿敏唱不唱那首歌，无关紧要，严总并非发烧友，绝对不是阿敏的粉丝，他对阿敏感兴趣的不是她的歌喉，而是她的身体。可让他难堪的是现在呆站在这舞台上，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当场拒绝，面子没地方搁，也找不到下来的台阶了。 “对不起严总，再见！” 阿敏倒也干净利落，轻轻朝严总一鞠躬，然后转身即袅袅娜娜的走进了后台，直接将这位严总晾在舞台上了。 “她妈的！” 严总几曾受过这个气，一下子就愣了神，朝着阿敏远去的方向，从牙缝里蹦了几个字，脸色由青转红。可他没办法，这是京师重地，舞台上还是不太敢胡乱的对明星翻脸动手。 但是对其他人，倒不一定了，他瞅一眼自己拿的支票，工作人员竟然把签字笔也带上来给了他，严总没好气，看了一眼台下，坐在前面边角的一位年青人笑得最邪，让他太看不顺眼，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抬手就将笔朝这位年青人砸了过去。 好在他身体胖，手法不准，这一扔没砸中人，只是砸在了桌子上。 这人正是曾部长，他看了看严总扔过来的笔，抬眼微笑相对，见严总还没找着台阶下，不由大乐，拿着笔就走上了台，“严总，这支票还没填上数字，笔可不能扔了啊。” “你？” 严总见对方不怕自己这一砸，反而走上了台来，一时还真有点吃不准对方，怒视了一眼曾家辉，然后继续对不在现场的阿敏骂骂咧咧，“什么东西，哥们有的是钱，你信不信，只要人在京城的歌星，老子一个电话就能把人叫来唱上一两首成名曲…” “阿敏好像就不给你面子啊？”曾家辉当场给严总更难下的台阶，瞅着他直乐，“她今天不仅在京城，而且刚才还在你面前哦，呵呵。” 严总的脸开始扭曲了，死死的盯着曾家辉，“老子说是除她之外，这种娘们儿不识抬举。小子，其他歌星只要人在京城，你随便点她的成名曲……我要叫不出来让她现场唱，老就再捐五百万……” 曾家辉摇头，“你这五百万还真是捐不出去。” “那你点…！” 严总被逼到了死角，差点就开始咆哮了！ 曾家辉收了笑容，认真的道：“那我就点一首某位歌星的成名曲，歌名好像叫做《在希望的田野上》，今天就看一看严总的能耐吧…。” “……” 严总张大了嘴巴，半天没闭下来，这下他是粗话都不敢说了。 要是让他叫这位歌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曾家辉鄙视了他一眼，转身走下舞台坐回了原位，等着欣赏下一曲了！ 女主持人显然没想到会接连发生这么意外的两幕，一时之间也显得非常尴尬，好在她见过大世面，稍一愣神，立即临场救急发挥，笑容可掬的过来做起了严总的思想工作，“严总，你家大业大，你高风亮节，情系山区教育……我们是高山仰止啊…！” 主持人的奉承话是随口而说，试图可劲儿的为严总挽回一些颜面。 “哼！” 严总怒气冲冲。 “严总，您要不介意，那我给你唱几句《偏偏喜欢你》？” 漂亮的女主持人尽量的给严总找合适的台阶下。 企业界人士，总是见过些风浪的，失态也就一会儿的事。严总很快就回过神来，强忍着怒气，摆了下手，“算了，省了这几百万！” 说罢，他挪动肥胖的身体转身下台。 曾家辉不由失笑出声，从观赏性来讲，严总的表演不亚于阿敏的演唱，今天这场演出，看得挺开心的，自己也还找到了一个上台的机会，感觉不错啊！ 最后一个演员上台客套几句，然后作了压轴表演。 这个时候，天安公司的老总白华生上台捐赠了目前为止的最大一笔捐款，五百万元！ 当主持人宣布今晚最大一笔捐款产生的时候，白华生的脸都笑歪了，那种自得意满，简直无法言表。他甚至对着主持人的话筒高叫：“天安公司不仅提供客人的安全保障，还致力于帮助贫困地区的儿童成长，希望他们将来参与到保安行业来，为别人提供生命财产的安全回报。也希望更多的有识之士选择天安公司的安保人员，你们每选择一名员工过去，我们就可以多向贫困地区捐一份款………” 这种场合还打起了广告！ 不少人都为他鼓掌，只有几个人嗤之以鼻，其中一个年轻人慢慢的走上了舞台，“主持人，我还没捐款呢，怎么就说最大的一笔捐款产生了呢？” 还有人捐款，意思还是要捐最大的一笔？ 主持人乐坏了，抛开白华生就转过了身来，看着面前这位陌生的年轻人，稍稍发了一下愣，今晚的意外较多，这人不在邀请之列，人又这么年轻，会不会又是一个胡闹之士？ “请问先生是哪家单位的？” 主持谨慎的问道。 年轻人朝主持人手上的话筒指了指，主持人赶紧将话筒递了一支给他。拿好话筒，年轻人这才淡定的对着台下道：“铁氏安保公司捐款一千万！” 台下一片哗然，然后是一片热烈的掌声送了上去。 当然，有些人并不相信平白无故冒出一个小伙子捐款这么多，这人什么来历？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注册铁氏安保公司的铁芒，他看了一眼愣在台上的白华生，然后才对台下道：“顺便介绍一下，铁氏安保公司成立刚刚两天，我是公司负责人铁芒，我们有实力做京城最大最好的安保公司，所以今晚捐款也一定会最多，如果有人不信，可以继续追加捐款，咱们角逐一下嘛……” 他说完将一张支票递交到了工作人员手中，并冲同行业的天安公安老总白华生微微一笑，然后将话筒交还主持人，迈着自信的步子走下了舞台。 白华生一张脸成了猪肝色，强忍怒气随后而下。 第860章 真该掌嘴 至此，募捐义演活动圆满结束，共募集二千五百万元善款。如果不是那位“严总”在中间扯淡那么一回，说不定还能再募集一两百万，不过一个小规模义演，能够募集到这么多，已经是功德圆满了！ 曾家辉甚至在想，这团中央做个部长，虽然没什么实权，但为地方上募集一点善款，似乎比一个市委书记的效果好上不少，在地方上任职，即便你拉个几十亿的贷款，但那是要连本带息归还的，这捐款可是白给啊！ 活动结束之后，曾部长还是打算开着自己的二手捷达车回去，正信步走向停车场。不料一大堆人正堵住活动中心的后门出口，甚至是吵嚷一片。 其中还有阿敏的声音，声音最高的当然是那位“严总”，难道他还想堵人？ 曾家辉眉头一蹙，快走过了过去。果然不出所料，堵住阿敏的正是严总那一伙，除了严总，还有白华生与米琦等人，今晚白总、严总都让人扫了面子，心里一定不好过，都在寻找发泄对象呢。尤其是严总，刚刚在舞台上让阿敏给整得下不来台，面子丢大了，哪有不尽快找回场子的道理？ 京城又怎么样？ 这不是有京城天安公司的老总在内吗，人头熟络得不得了！ “阿敏，你今天是故意抽我严某的脸啊，太不给我面子了！” 严总语气悻悻，甚为不善。尤其是那眼神，仿佛要剥人皮似的，怒气可想而知。 “严总，我真的不是那意思！” 阿敏有些怯怯的解释道。 她是四个人一起的，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估计是她的经纪人，另外两个年纪相仿，一男一女，看样子都是她的朋友，一块儿被严总等人堵得进退不能。 “没那意思？”严总气哼哼的道：“你当我傻b啊？你在台上丢我面子，这分明是故意瞧不起人啊！我知道，你以为我严某不是京城人士，没把我当回事，是吧？可我京城的朋友多，我不要面子，我的朋友们不可能不要面子吧……？” 他操作一口半生不熟的京腔，认真一听，还真不是京城人氏。不过，他这个靠着京城朋友发家的暴发户，社会背景还真的慢慢复杂起来，顾及朋友圈里人的面子，有意在京城显山露水一回，这才随着白华生、米琦等人参加了这个义演捐款活动。 谁知阿敏一个小丫头，却让他丢人了！还是直接在台上，他估计这样的义演，不但有摄像，还得在许多媒体上报道呢 真是岂有此理！ 这也让他是欲罢不能。 “今天的事情已经这样，现在多说无益。阿敏小＊姐，如果你识相，赔个礼道个歉，再跟我这帮朋友一起吃个宵夜，那就算揭过这一页了，不然，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他说着，一双色眼直顾在阿敏全身上下瞄来瞄去，光芒四射，只是颜色太浓了。 估计这算得上意淫！ 这家伙正在那儿想入非非，思考过会儿如何在吃的食物里下点什么“佐料”，让这小妞乖乖上床，到时候想怎么找回面子就怎么找回面子！ 阿敏避开严总的色眼，咬牙低声道：“严总，对不起，我还有事，不会跟你们去吃宵夜的……” “你还真是给脸不要？” 严总的脸寒了下来，冷冷逼问。 “严总，跟这种戏子多费什么口舌？教训一下不就老实了么？” 这时，严总身边一名大汉叫道。此人虽然穿着打扮还算讲究，但从站位来看，估计也就是一名保镖人员罢了，一开口就是霸王硬上弓的语气。 “这儿可是京城重地，你们不要太过分啊！” 阿敏旁边的年轻男子看不过眼了，站出来说了一句重话。 “小子，你算个球啊！”这位严总冲着那年轻人就开始嚷嚷，还用手一指自己的几位朋友，“京城重地又怎么啦，看清了，我的这些朋友全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眼神好一点，盯准一点，你给老子赶紧滚一边去，不然我揍死你…！” 严总已经很来“火”了，对阿敏这个丫头片子，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动手。现在这年轻人不知死活的往上凑，那就是自寻难堪了，严总真的握了下拳头。刚才出声的大汉一看严总的架式，早就心领神会，袖子一捋就要抢先一步动手呢。 不过，这小子的目标却转了个向，直接将手伸向了阿敏，他想借机揩油呢。如果这妞儿顺从了严总，那就是老板玩的戏，没自己的份了。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好热闹啊！” 那汉子的手还在途中，忽然身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刚刚到场的曾家辉，一看再不出声，恐怕阿敏就在劫难逃了！ “你谁啊？” “又是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严总与大汉均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 曾家辉却不理会他们，不熟嘛！他而是把眼光转向了米琦，“米琦，混得不错啊！弃官不做，下海经商，现在还干起这欺男霸女的事儿来了，佩服！” 米琦看了曾家辉一眼，“今晚你是第二次出场了。”他转向严总道：“开始我没告诉你，他与我认识，咱们过去同在一个单位工作过……” 曾家辉开始上台还笔给严总之后，米琦并没有告诉严总有关他认识曾家辉的事，那是因为他不想跟曾家辉正面接触，二人一直不对路，现在见避无可避，才只得作了声明。 米琦也没管自己几位朋友的反应，转过头对曾家辉道：“几年不见，回京城来混了？” “是啊。”曾家辉淡淡的道：“我以为京城的人更加深藏不露，可没想到，什么人都可以在这儿叫嚣蛮横。米总，你经商也得有个度吧，干些什么，与什么人打交道，怎么一点水准也没有？你看看这位严总，一副什么德性，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曾家辉眼望米琦，说得很不屑，嘴角还弯了一个小弧。 “你少在这儿污言秽语，你究竟是谁啊？” 开始的帐还没算呢，眼见这人又半路杀了出来，严总的眼都有些发红了，冲着曾家辉就是一迭声的叫嚷。本来他们这边就人多势众，要不是看这人眼见这种光景还强出头，心存顾忌，指不定早就一拳头伸出去了，现在一听这人竟然连米琦都不放在眼中，管他跟米琦以前是不是同事，看样子这么年轻，不会是什么硬茬的。 曾家辉看着这位严总，冷冷的道：“路见不平拨刀相助，你管我是谁？” “今天不关你的事，阿敏这臭娘们不给面子，必须……” 严总的嘴很硬，话还完，曾家辉就是一挥手，打断他的话，“你的嘴很不干净，应该掌两个嘴巴了！” “嘿嘿！”严总刚刚不屑一笑，还没笑完，“啪啪”两下，脸上一左一右就掺了两个清清脆脆的巴掌，顿时那副胖身板就是一阵抖动，太意外了。 意外的是，这话是曾家辉说的，但动手另有其人。 第861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对付这种欺男霸女的家伙，曾部长自然没有阻拦铁芒的行为，由他看着办吧。因为他知道，这从法律的角度上讲，见义勇为，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而且，曾部长从内心也是欣赏这种干脆利落的搞法，对待这种人，你跟其唧唧歪歪半天，根本不会管用，唯有这种大耳刮子扇过去，效果才会事半功倍。 这种暴发户似的粗人，基本上都是这种服硬不服软的家伙。 何况，此时此刻还有一个天安公司的老总带着几名保镖在这儿给对方压阵，当着他的面打了其朋友，这对于刚刚成立的“铁氏安保公司”来讲，广告效应比电视媒体还好，何乐而不为呢？ 严总挨了揍，保镖自然就派上用场了！可惜的是，他的保镖显得“胧包”，上前挥舞了几拳就躺到地上，无声无息的开始装死了！ 大家各为其主，打又打不过，严总这保镖除了装死，别无他法！ 主要原因估计是让铁芒一掌吹到了脖子上，人没断气，但晕定了！ 这时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白华生眼见这种局面，知道一场正面冲突无可避免了，而且他今天也希望有此一战，刚才在台上让人抢了风头，早就憋足了气呢。“一个刚刚组建的铁氏安保公司，捐了一千万就自以为真是京城老大了，当我不存在吗？” 铁芒只是斜了他一眼，根本不予理会，而是转头向曾家辉请求道：“哥，你先走吧，这儿交给我好了！” 美女演员还在旁边呢，英雄救美的不是这样排戏的吧！ 曾家辉自然不会先走。 “屁话！”曾家辉低骂了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士。在京城这个地方，大家得讲法治，不是好勇斗狠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今天我有理也不会走的。铁总，你可要担当重任啊，作为一个刚刚成立的安保公司的负责人，而且有追求有理想，那首先追求的就不应该是谁生意做得最多最大，而是谁做得更有意义和价值，做到最能让人信服，这是才安保公司的发展理念与应有境界。所以，我要求你今天务必保证阿敏小＊姐等人的人生安全，尽一次免费安全保卫义务……看看在京城这个安保行业之中，究竟谁做得可以让人放心、让人喝彩………” 他有意在围观人的心中树立铁氏安保公司的形象，一改往日直呼其名的做法，称铁芒为“铁总”，给足了铁芒的面子，但也扫尽了白华生的颜面。 尤其是在他的引导之下，铁氏安保公司今天的行为完全站在了正义一边，尽“义务”呢！ 白华生可不管这一套，看着曾家辉与铁芒阴阴一笑，“太嫩了！” “嫩不嫩不是只凭一张嘴。”铁芒转身吩咐两名战友，“保护大哥与阿敏小＊姐的安全，其他人交给我好了。”他说完慢慢上前一步，眼神死死的盯在了白华生的脸上。 京城普通人对这位“白总”很是惧怕，但铁芒现在不是惧怕，而是觉得白总的名气小了一点，今天这么好的维护正义机会，要是对方名头再大一点，自己的不就可以一夜成名了吗？虽然以前在京城做私家侦探的时候也小有名气，但远远不够，而且与今天的名利相比，性质也完全不一样。 铁芒这一上前，白华生的几名随身保镖也就站了出来。 从这几人的站位来看，还真有点专业素养。真正的保镖与普通的保卫不同，袭击一旦发生，军人、警察甚至其他人都会弯着身子寻找掩体，尽量避免伤及身体，可专业的保镖不同，他们会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主人与周围的人，这是因为军人、警察和保镖们接受的训练不同,保镖的训练中包括挡子弹。但是，就算挡子弹是训练后的本能反应，保镖也依然是最勇敢的人。因为有时候，袭击者未必会按照保镖培训里的练习来“出题”，突发方式不尽相同，袭击发动者甚至不一定是人。 所以，从对方的站位，铁芒首先在心中喝了一声采，还真是像模像样，估计身手会不错的。能被天安公司老总作为保镖的人员，那当然是天安公司一流水平的队员。 铁芒淡淡的道：“几位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他的话很明白，自己不是袭击，而只是要分个胜负高低罢了！ 面对这种挑衅，也是一种提醒：咱们不是扰乱社会治安的打架斗殴…… “无所谓，我们只要保证白总的安全，至于多少人上、怎么上，无关紧要！” 为首的保镖盯着铁芒，淡淡的说道。 “好。”铁芒向灯光有些昏暗的停车场角落看了一眼，伸手一指，“咱们只是为了解决当前的问题，并非生死相搏，那我们不妨到角落里悄悄的战斗……别让闲人说咱们在京城目无法纪…” 听到这话，白华生的几名保镖对视一眼，表示赞同，但他们还得请示自己的老板，“白总，您看…？” 白华生对这几名保镖很有信心，淡淡的一点头，“去吧，别弄出人命…！” 铁芒当先向前而去，白华生的四名保镖跟进其三，一人留下来负责老板的安全。 由于灯光昏暗的缘故，几人的身影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曾家辉似乎比白华生更有信心，慢慢掏了一根烟出来点上，悠然自得。由于角落里即将要进行一场悄悄的决斗，现场原计划离开的人全都没有挪动脚步了。有一些围观的好奇者本想跟过去看一看，可铁芒的两名战友往通道中间一站，“大家都别去打扰，而且靠近之后非常危险…耐心的等待结果吧！” 白华生眼见那边三打一，成竹在胸，看向曾家辉的眼神变得“温和”起来，“你好像很把握的样子？” “当然。”曾家辉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铁氏安保公司的老总，没几下真功夫，敢跟你叫板么？” “一人敢挑战我三名专业人员，这不是叫板，是找死！” 曾家辉不以为意，一点怒气都没有，“他要死了，说明铁氏安保公司本来就不应该出现。但是，如果死伤的不是他，而是你的三名保镖，恐怕找死的人就要轮到你了？”他说着抬腕看了一下手表，“估计十分钟之内就会有结果的，你很快就会知道究竟是谁在找死…” 那边隐隐传来几下轻微的打斗声。 时间虽然过得有些快，但却没用到十分钟，约摸七八分钟的样子，停车场的角落里就有一个人影由远而近的走了过来，严格来讲不是一个，因为他一只手还连拉带拽着一人。 铁芒手上拉着的正是白华生的保镖领队，看着惊呆的白华生，铁芒将手一松，“你自己说吧。” “老板…对不起…！” 第862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怎么回事？” 白华生不愿意接受失败的打击，三名最得意的保镖，竟然斗不过对方一个人？他怎么能相信这个事实呢，“还有两个呢？” “他们……躺下了。” 那名保镖领队低头沮丧的说道。 白华生的脸一阵抽搐，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混蛋，饭桶！” 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天本来让三人一起去就有点丢脸，之所以没阻止，是他希望确保完胜，甚至废了对手最好，可没想到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他实在是恨得牙痒，抬手还欲打下去。 铁芒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白华生的手，“我跟他们的决斗只算是行业内的功夫切磋，胜败都是常事。可你这样对待自己的保镖人员，那就是对我们安保行业人士的侮辱…” 一直留在白华生身边的那名保镖，这个时刻竟然也一直没出手，只是静观其变。不是他惧怕铁芒，而是老板对待自己的保镖动不动就打，而且还是打脸，让他心寒，不愿意出手了。 围观的人也议论纷纷起来。 “三个打一个还败了？” “铁氏安保公司的人这么厉害？” “天安公司培训的顶尖保镖，怎么面对铁氏安保公司的老总，却一败涂地。而人家一根毛都没掉…” “……” 眼看场面差不多了，曾家辉对铁芒道：“放手！”然后冷冷的看了一眼白华生，“现在知道是谁在找死了吧？当然，找死的不是你的人，而应该是你的公司，你看…你这培训的什么专业保镖、保安……” 曾家辉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脸色有些灰白的白华生，“都滚蛋吧！” “曾…家辉，你他妈神气个屁!” 仗着与曾家辉曾经一个单位共过事，米琦这时站了出来，指着曾家辉就骂开了。他见曾家辉等人一直对白华生、严总这样的民营企业家叫阵，并没对他米琦如何，猜想曾家辉一定是惧怕他父亲是政坛上的人，官高一级呢，即便不是曾家辉的顶头上司，但制度，不管是不是分管领导，大一级就是领导！ 曾家辉对米琦这个时候还跳出来骂人，真是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米琦一记耳光。 “滚！” 不待米琦回过神来，曾家辉补了一声断喝。 这下傻眼的人多了，眼见米琦居然也挨了曾家辉的一个亲手大嘴巴子，白总、严总这二人简直是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们的心目中，米琦可是手”的儿子，米琦算是京城的衙内级人物… 竟然被这人甩了巴掌？ 简直不可思议！ “曾家辉是什么人啊？” 愣怔良久，严总才声音颤抖的悄悄问白华生。他搞不清楚曾家辉什么来头，只是刚刚听米琦叫了一下这人的名字。不过，即便不问，他也可以猜想，这人肯定比米琦更难惹，就凭人家今天的阵势和扇米琦耳光的胆气，一切就无需多言了。 还能咋的？ 这人对米琦都说打就打，能惹京城一名副部级实权领导的公子，这家伙不是疯子就是硬茬。自己这仗着几个朋友，就想在这儿混个名堂出来，那有些开玩笑了。 白华生没有回答严总的问题，他而是更加震惊了：这人就是曾家辉？就是撞自己女婿的车、一顿饭吃掉四十几万的团中央一名小小的部长，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曾家辉，今天算你狠！” 米琦终于回过神来，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怨恨之极的盯着曾家辉，一双阴眼差点没将眼珠子弹出来，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华生也是阴扫一眼，扫了颜面，折了保镖。白华生与米琦二人都只能暂时咬牙忍了，转身而去，他们心中都有一个相同的念头，快速“回报”这番奇耻大辱。 他俩一走，白总只能屁颠着跟上，可曾家辉还不想让他这么便宜的就走了，“那个…姓严的站住！” “……” 这位严总听得心神一颤，只能停下脚步，他不知道这姓曾的家伙叫住自己“姓严的”还要干什么，“什么事？” 曾家辉向他一招手，“回来！” 待严总犹豫的返身，曾家辉再次仔细的打量了姓严的家伙一番，用手指着他，冷冷的道：“你今天滚蛋之后，往后我要是再看到，或者听到你出现在阿敏身边的消息，后果自负，回去把枕头垫高一点，好好想想吧！” 严总浑身寒意大冒！ 他相信曾家辉这话能说到做到，今天就是最好的例证。看来，自己有些没搞清状况，估计是碰了人家的“女人”了，妈的，这是男人的生仇大恨啊！ 严总现在只能是胆战心惊，除了点头之外，哪儿还敢放一个屁？他赶紧朝着米琦、白华生二人的身后赶了过去，钻进车里，连那个倒在地上的保镖也不顾了，手忙脚乱的就走了。 这几人离场，一切就恢复平静了。 “谢谢…！” 阿敏等人吓得不轻，但现在总算如梦方醒，愣怔之后才想起应该给曾家辉道谢。这人显然是一方为首之人，就是他救下了自己等人。 她的谢意是发自内心的，曾家辉只是淡然一笑，“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呃？” 阿敏有些无语，她虽然没对白华生、米琦等人作过深入了解，但还是听说过的，尤其是白华生，谁都知道他的学员队伍里能人居士众多…而且那个严总，她很清楚，此番义演邀请的主要嘉宾之一，财大气粗。然而，白华生与严总对那位米琦，似乎还有恭敬之意，背景可能更深。可眼前这位叫曾家辉的男人，却是丝毫无惧，连打带教育的没半点含糊，这会是什么人？ “散了吧，今后应该平安无事了！” 曾家辉若无其事的抖了一下肩膀，瞅了一眼铁芒，示意他将地上的一名保镖和还在停车场角落的两人弄醒带走，自己也准备走了。表示出一副此次出手完全是“路见不平”，无意间的“举手之劳”。 “等一下。” 阿敏却是主动的叫住了曾家辉。 第863章 迟到的解围 “还有事么？” 曾家辉停了一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阿敏。曾部长今天装逼还是很到位的，欲擒故纵呢。 “我…想请你吃宵夜？” 阿敏见对方要走，急忙直截了当的说道。人家帮自己解了这么大一个“围”，只说一个谢谢，没有一点表示，那可说不过去，做人可不能这样，做一个公众人物更不能如此，那会让粉丝们低看一眼了。 曾家辉微微一笑，“不用，演出挺不错的，谢谢！” 他还真没有去吃宵夜的打算。 由于这不是演戏，没有可背的台词，阿敏一下又语塞了。别看她已算比较知名的演员，可年纪还小，社会阅历还只是一般般，尤其是在人情世故方面，经验并不怎么丰富。她的演艺，凭借的是自身才华与执着态度，与影艺圈那些乱七八糟的潜规则并不怎么搭界。因此，她现在的表现虽然显得有些呆愣，但却绝对真实自然。 恰好此时，一台宝马敞蓬跑车疾速驶了过来，在众人不远处“嘎吱”刹住，几个男子从车上一跃而下。 看几人急忙跑过来的架势，阿敏等人先是吓了一跳，以为是白华生、严总等人杀回马枪，继续寻仇而来呢。 “阿敏，你没事吧？” 当先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嗓门有点很粗，人未到声先闻。 听到这个粗豪的声音，曾家辉有点印象，这不是那个外号“疯子”的导演吗。 “大哥？” 紧跟在疯子导演身后的，当然是江帆，猛可里见到阿敏正低头站在曾家辉的身边，顿时就差点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是吧，大哥的效率如此高？ 这发信息才几个小时，已经搞定了？ “小帆…” 曾家辉笑着向江帆招了一下手。 疯子导演的眼光也集中了到曾家辉身上，他前不久可是随同江帆一起在咖啡厅里见过曾家辉一次，当时曾家辉还是卢原市委书记，是想邀请他到舟山省卢原市拍摄电视剧呢，不过那次见面时间比较短，咖啡厅里的灯光又比较隐晦，疯子导演并没有将“曾书记”的样子记得太牢靠，因为他不太想去偏远落后的卢原市搞什么电视艺术创作。今天若不是江帆叫出声来，疯子导演可不敢肯定这位就是曾书记。 江帆的这一声“大哥”出口，疯子导演是大吃一惊，情不自禁的脚下又来了个急刹，硬生生的将急冲而去的身子定住，没有继续前行。 可别冲撞了“曾书记”，担待不起的。因为他对江帆担待不起，对江帆的大哥，他更不敢冲撞，传递效应有可能被放大无数倍，冲撞了这位，估计京城里就会得罪有几位“少”字号的主了。 江帆眨巴着眼睛，问道：“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看演出呢。” “哎，您咋不早说？让我过来陪你不就好了么……？” “一个人看也津津有味的…呵呵！”曾家辉呵呵一笑，“你怎么来了？” 两人当面小演一出倒是故意而为之，但曾家辉真不知道江帆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他不来看演出的吗？要来接人也应该提前打个招呼吧，他是真的感到有点奇怪。 “嗨，不是师大的人打电话说有几个家伙在这里闹事，非要找阿敏的麻烦，我紧忙就赶过来了。没想到大哥在这儿，我要早知道你在，我就不来碍眼了，嘿嘿……！” 该装逼的还得在外人面前装下去！ 江帆说着，还朝曾家辉露了一个邪邪的笑容，眼角的余光还瞥了一眼阿敏，贼腻兮兮的，给二人都制造了一个暧昧的环境。 如果换一个女演员，江帆要么是不认识，要么是认识的也不会觉得要紧。他昨晚的床上不就有一位香港的女明星么，接触过的也不少了，谁会稀罕一个阿敏。暴发户严总仰慕阿敏，那属于基本正常范围，江帆可不太当回事儿。 但他紧张阿敏另有原因。 这阿敏可是自己给大哥“预定”的，要出了意外可就扫兴了。 江帆认识的女明星，女明星们介绍的女明星，江帆可是认真作过了解与比对的，在他看来，只有这个阿敏比较单纯一点，估计会让大哥有些兴趣，于是就上了心，特意吩咐疯子导演，什么加强联系、怎么看紧点，什么时候有活动安排要及时报告，千万不能让乱七八糟的人下手，等等作了提前安排，不然失之可惜，今后再给大哥物色起来，就难了！ 这年头女明星多，但单纯的少啊！ 当然，这种单纯不一定指“处”女，主要是声誉！ 师大的人其实通知的是疯子导演，他们可不知道江帆的电话。江帆可没有涉足影视行业，更不会随便与学院什么人都会去联系，他毕竟是中组部长的公子，等闲之辈岂能得知他的电话，又怎么敢随便与他联系？ 若是其他人，疯子导演也不会怎么在意，要么随便什么人搞去，关自己屁事，女明星你能保护得了多少，保护了白天，晚上还怎么保护？最多自巳过来看一趟，能解个围自然不错的，不能也说说好话就行，毕竟自己在这个圈子里混，要的是人脉。可他一听说被人纠缠的人是阿敏，疯子导演顿时就急眼了。这是江帆指名“保护”的对象，哪儿敢有所怠慢。疯子导演也清楚京城的情况，担心自巳罩不住，这才急急忙忙的打电话向江帆作了报告，一起紧赶着就过来了。 江帆一看，大哥倒是出手了。看来自己的判断不错，大哥还真对这个阿敏有点兴趣。早知他已经摆平了一切，自己这趟跑得就有点冤了，这不是做灯泡吗？ 看江帆一副贼腻兮兮的模样，曾家辉是又好气又好笑，“你那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事啊？” 江帆毫不在意，嘿嘿直笑！ 这不是都在干“正经”事么？ “马导！”此时的阿敏一见到疯子导演，心才算是彻底安了下来，刚才确实吓坏了，心头委屈得想哭，“今天要不是……” 她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曾家辉，她还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位呢，刚才只听那位叫米琦的人叫什么曾家辉，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她不好直呼其名。 第864章 去文雅之地 疯子导演真名叫马辉，在演艺界可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虽然据阿敏日常所知，这马导与许多女明星都搞得不清不楚，玩起什么所谓的演艺圈“潜规则”，但马辉对她阿敏还真是不错，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马导不但没有对她实施“潜规则”，甚至连暧昧的话也不会多说，简直就像自己的亲哥一般待她。所以，现在一见到马辉那张脸庞出现，自然而然的就想诉说一番。 马辉悄悄走过去，压低声音再次问她道：“没事吧？” 阿敏轻轻的摇头。 眼神再次有意无意的瞟了曾家辉一眼，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那就难说了。 “大哥，我们先走了哈，不打扰你们……” 江帆尽管被大哥教育了一通，但他贼心不改，挤眉弄眼的说道。看样子，他就要招呼马辉一起走呢。这让曾家辉有些哭笑不得，“你少给我胡思乱想。你们来得正好，我这不是一个人无聊吗，把你那个导演朋友叫上，咱们一起打个地方坐一坐…。” “有正事？” 江帆歪着脑袋问道，在他的潜意识里，大哥带着这阿敏演员去“坐”就行了，怎么会无聊呢，难道真有什么事不成，非得拉上自己等几人？ 曾家辉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呢，没正事就不可以让你陪我坐一会吗？”他说完换了一副口气，显得轻松了一点，“你别说，我还真想到了一件正事需要合计一下。” “真有正事就好……疯子，还不滚过来给大哥问好！” 江帆一听真有正事，显得兴奋起来。按他以往对大哥的了解，正事不外两个方面：一是大哥要关照自己做生意了；二是大哥又有什么新的合作打算。这都是好事，他甚至更多的时候还是想为曾家辉无私的做一件正事，回报他一直对自己的经济关照。他现在就巴不得能够给大哥帮一回忙。 疯子导演早时刻都竖起耳朵听候吩咐。 上回腆着脸向江帆打听“大哥”究竟是何方神圣，还被呵斥了一顿，虽然名义上曾大哥是一个市委书记，但从他的判断，人家出手就是几千万上亿的，哪儿会真正是一个市委书记那么简单，而且据他私下里打探，这曾书记好像与军界有什么关系？不然，怎么会在地方上时时调动部队的人出马呢，这一点他也问过江帆，可江帆也是一头雾水，这才是让他疑惑与震惊的地方。 他能那么对待江帆，完全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自己要是也能得到他的援手，今天在京城混就更有义气了。 江帆这一吆喝，马辉立即几步就跨了过来，朝着曾家辉直欠身，叫道：“大哥！” “马导还好吧？” 曾家辉主动向马辉伸出了手。 “大哥这样叫就折杀我马辉了，您要瞧得起，叫我一声‘疯子’吧！” 马辉忙不迭的伸出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下，然后才紧紧的握住曾家辉的手，有些汗颜的说道。 曾家辉还比较欣赏马辉，尤其是喜欢他这种豪爽的性格，当下微微一笑，“那我就随江帆一样，叫你疯子吧。今天少不有麻烦兄弟们的事，你们演艺圈的人能力可大着呢。今晚是咱们第二次见面，有没有时间，咱们打个地方坐一坐，加深一下印象如何？” “大哥说哪里话，只要您看得起，今后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行了，弟兄我是火里来水里去，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马辉不愧是社会上混场面之人，奉承话说得非常到位，只差没说：大哥要是需要女明星什么的，只管招唤…。 曾家辉倒也并不见怪，这导演一类的人物，脑袋瓜子就是天马行空，不能按常理而论。 这叫艺术细胞！ “小帆，你安排个地方吧。” 曾家辉向江帆一努嘴，轻轻的说道。他虽然在京城呆过不少年，但相比江帆这个“京城通”而言，哪儿有好吃的，哪儿有好玩的，他还是远不如江帆清楚的，这也算是强龙不如地头蛇熟悉。 “行。”江帆脖子一仰，就想起了一个地方，“咱们去一个兄弟伙开的‘扬州府’，那儿一应俱全。” “扬州府？还丽春院呢！” 曾家辉是一想起扬州，就不由得想到了《鹿鼎记》中的扬州丽春院，感觉不太雅啊！ 江帆瞟了大哥一眼，“这名字是有点俗了，要不咱们去‘野猪林’？” “你这找的地方怎么都乱七八糟的？你干脆直接说去水泊梁山好了…” 曾家辉听了两个地名，脑门顿时就升起了一条黑线。 “嘿嘿，大哥，这只是大家叫着好玩，野猪林的正经名字叫‘涛声依旧’，是一个叫涛子的兄弟伙开的，吃住玩一条龙，虽然没有五星级大酒店的气派，但里面的设施配套可不差，平常兄弟位都喜欢去捧捧场而已……。” 马辉笑嘻嘻的在旁边做着必要的解释。 “涛声依旧？这还算有点文雅！” 曾家辉点了点头。 江帆他们一起来的有四五个人，除了江帆和马辉，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孔武有力的汉子，不用介绍也能猜想得到，京城有名的导演或者出了社会的明星，谁不找上几个保镖什么的跟着，那叫派头。马辉是因为听说阿敏在外遇了麻烦，他不仅将自己的一名保镖带上，还特意调请了另两名演员的保镖，一齐赶过来，万一不能和解，只有动手一途了。反正就一个意思，无论如何得保阿敏的“安全”。 江帆指定的人如果出了问题，自己的艺术圈就要大受影响了！ “走！” 曾家辉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挥了挥手。有多少去多少，愿意去多少就去多少，他既不点名，也不一一招呼，随意得很，但也让所有人都领会一种意识，必须给面子！ 马辉立即将自己的跑车钥匙交给了曾家辉，然后自己则去了江帆的奥迪车上，前面带路去了。他是让曾家辉亲自驾车带着阿敏跟在后面，小情调还是安排出来了。 第865章 入乡随俗 马辉说得没错，“涛声依旧”的老板涛子就是江帆等人的一个兄弟伙，经过得还真是像模像样，规模也不小，一栋十来层的大楼，一左一右蹲着两栋三层小楼，后面还有一个的后花园，旁边还带着一个小咖啡楼馆，这种的布局在目前京城，也算上点档次的酒店设施了。 更为重要的是这布局完全是有针对性的，不是面向那些普通消费者。 这个“涛声依旧”一搞起来，立即就成为江帆这些人的一个重要据点。说起来也是“涛子”与江帆、马辉等人玩得久了，看出了其中的无限商机，这才借钱搞了个宾馆，不但能招待待友，还能有不菲的收入。 这个经营算是意外之获！ 江帆这帮人在涛声依旧自然是白吃白喝，哪儿会给自已的兄弟伙结一个子的帐？就算是要结，涛子也不可能要，他是心甘情愿的伺候。绝不仅仅是因为哥们之间的那层关系，重点在于伺候好了“帆哥”、“辉哥”这几位，那才有生意可做，伺候得越好，收入才会越高啊。这些“玩家”不知道能给涛声依旧招揽多少生意，比如马辉手下的那些明星，就是一笔不小的开发资源。这年头不知有多少暴发户想要一亲芳泽，正寻找各种途径下手呢，在朋友们的介绍下，他们也知道了一条法则，只要你勤奋一点，多往涛声依旧这里跑一跑，总能有机会见到明星的，内地的、香港的、台湾的，多的是，只要有明星接近马导，那就能在这儿见到面。至于这些暴发户能不能真的近得了女明星们的身，那就要凭真本事。 不过，不管你本事有多大，先得花钱！ 而且还是大把的花钱！ 没钱花，那就只能是在这些明星们面前丢人现眼了，特别是当一个明星被几个人盯上之后，那就成了消费竞赛了，这样一来，“涛声依旧”就赚大发了。 这个涛声依旧不讲星级，压根儿就没参与任何评定，收费标准自己定，反正不会比京城大饭店便宜，来的客人都是明码标价，反正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暴发户的钱怎么来的，横财而已嘛，他们为了要在女明星们的面前炫耀一番，又岂会在意这钱怎么花的，再多也会说一声“小钱而已嘛”！ 可见这儿的生意有得做！ 江帆一走进涛声依旧的大堂，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便飞跑过来，看样子是经理什么的，一张脸早就笑开了花，“帆哥好！” 在江帆的圈子里，管他人大人小，叫一声“帆哥”就成，反正是面子！当下也不废话，吩咐了一声：“老规矩！” 涛声依旧，规矩当面是照旧，正因此而命名呢！ “好嘞，帆哥请！” 这年轻的经理欠了欠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江帆却不给经理的面子，扬手就差点一巴掌拍过去，骂道：“我说你什么眼神啊？没见今儿我是陪贵客上门的吗？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哥，你明白吗？” 说着，他向后边退了一大步，让曾家辉成了靠前人物。 这经理吓了一跳，他知道江帆的来历，中组部长的儿子，小一代的人中，谁见了不叫一声“哥”，在普通市民的眼中，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官二代”，平日里在这涛声依旧，那可是一等一的爷们儿。如今却自认陪同人员，那这位大哥，会是什么来头？ 不过，时间有限，哪儿容他慢慢思索。 “大哥好，涛声依旧的堂官拜见老大！” 年轻的经理赶紧是一鞠躬，瞧他那一副模样，若是给他换个长袍什么的，真有点大富人家的管家派头。 曾家辉蹙了下眉头，瞪了一眼江帆，“小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 拜见老大？ 这是江湖堂会那一套？ 江帆咧嘴一笑，解释道：“大哥，这儿不是经常出入戏子吗？这演艺圈子，就这么个调调，而且平时也注重演习，您别介意！大伙也就喜欢找找调子，这小弟是这儿的经理，跟我们搞惯了……。” 他这一席话，也就在曾家辉面前这么说。搁在平时，他是昂首挺胸的“帆哥”，哪儿会有这么低调谦虚。 尤其是他在这儿跟几个香港、台湾的女明星搭上界之后，就开始玩起了这一套名堂，顺便逗一逗那些喜欢演古装戏，或者江湖黑道剧的明星，找点乐子。如此一来，其他人自然是投其所好，这样就形成风气了！ 这不大哥第一次来这地方，江帆只能仔细的作出解释，免得惹大哥不高兴，玩起来就有些扫兴了。 曾家辉倒没有深究，年轻人嘛，跟演艺圈里的人混在一块儿，耍耍嘴皮子，找点儿调调，无可厚非。既然人家喜欢这么搞，自己总不能第一次来就让他们废了规则，那不真成了黑道大哥了？ 口头上油腔滑调几句，无伤大雅。 他这一宽心，也就默认“入乡随俗”了！ 见他这种架势，阿敏心中倒是对曾家辉多了几分好奇之心，这并非完全来自江帆对曾家辉的恭敬，而是因为曾家辉本身透露出来的那种气势，随和中带着威严，分寸也把握得很到位。刚才在师大，其一名弟兄过来就摆平了白华生的几名保镖，那只代表他手人能打，后来京城的“江少”对他又毕恭毕敬的，现在到了这里，他又展示了一下沉稳，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黑道人物。一时之间，阿敏的心感觉有点“绕”，头也有点“晕”，这人怎么亦黑亦白，好像能量还挺大的？ 这人一言不合，可以甩人耳光。可他有时又不计较小节，表现得异常沉稳厚重，基本上都是以情动人，以理服人，人缘还挺好的。 她觉得暂时看不懂，黛眉微蹙摇头。 这个时候，人多嘴杂，场面很是热闹，大家的目光都基本上集中到了几位主要角色身上，倒是没有人去关注这明星的表情反应。因为，来这儿的明星多了，见惯了，吸引力不像在普通公众场合那么大！ 第866章 一力促成 江帆定了“老规矩”，自然是一切照办，年轻的经理给他们安排的地儿是一个大套间，有桌有台，还有一圈儿沙发，加了一张精致茶几，吃饭可以，喝茶闲聊也没问题，一切挺好。 这说是老规矩，其实也有突破之处。因为，江帆他们平常来这儿宵夜，哪里会正儿八经的坐上什么大桌，一堆人就围个茶几坐一圈，弄点小吃啤酒什么的，随意而显得不拘谨。不过今晚有些不同，曾家辉既是大哥，又是正经是官场中人，好歹也是一个正厅局级干部，可不能像平常那般乌合之众，江帆这才叮嘱经理安排了一个大桌，显得正规一点。 曾家辉却不这么拘谨，径直往沙发上一坐，又招呼大家围了过去，“来来，都坐下聊。” 他不是故意客套，而是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尊卑上下的森严观念，官场上也经历过大起大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看多了，他并不认为谁比谁就高人一等，更不会怠慢一直跟在身边的这位江帆小弟，其他人嘛，自然也就会爱屋及乌，对他们一视同仁了。 世界虽然是现实的，也很残酷。但曾家辉相信一点，那就是你怎么对待别人，别人才会怎么对待自己，最重要的是尊重与平等，真诚与开心。 何况是在这样的场合！ “坐，都坐！” 江帆率先在曾家辉的身边坐了下来，又向马辉等人示意，并递了一个不经意的眼神过去。 马导是什么人物，察言观色那是一流好手，收到江帆的眼神信号，立即是心知肚明，赶紧将阿敏推到曾家辉身边，让她挨着坐下，“阿敏啊，今晚没大哥出面，现在我们恐怕还坐不到这里，说不定来在打打杀杀的要人呢…。” 逻辑完全正确。曾家辉刚刚给阿敏解围，阿敏确实应该该陪曾家辉坐一坐，喝上两杯表示感谢。 理由找得好，说得也很得体，事实上也是这么回事儿！ 曾家辉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笑笑，并未阻止。阿敏坐不拒绝，不坐他也不强求，一副随遇而安的态度。 其他几人一番客套之后，也都一一落座。紧接着，桌子上就什么小吃、凉盘、啤酒、烟与找火机这些东西迅速的摆了上来，吃喝全有了。不一会，酒店老板“涛子”也从外面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冲过了房间，刚要张嘴向江帆问好，却见江帆立马挥手阻止，而是将他拉向曾家辉面前，认真的做了介绍。 涛子一听这位是江帆的“大哥”，吃惊非小，赶紧是欠身“问好”，曾家辉点头与他客套了两句，也示意他随便坐。 人家是老板，无需曾家辉安排，但“大哥”有特权，涛子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赶紧在沙发边上落了座，然后是又赶紧站了起来。 “小帆，这天还凉着呢，啤酒不宜喝太多，我看是不上来点红酒？” 曾家辉见茶几上的啤酒摆了一个兵马俑大阵，眉头是微蹙。 江帆猛的点头，“大哥说喝什么就喝什么。”转头还没吩咐下去，那边的涛子已经关注到曾家辉的指示了，立即对服务员道：“赶紧换红酒。” 服务人员屁颠屁颠的撒下啤酒，换了红酒上来就是一阵忙碌。 先是偿试了一下小吃，曾家辉感觉不错，然后就端起了红酒杯，举杯相邀，“来，新老朋友们全都不要闲着，大家干一杯！” 能碰的酒杯，全都过来挨个碰了一下。 有了开场，后面就放松下来了，众人只管抓着桌子上的东西吃，拿着酒杯找着人干，当然首先的目标是曾家辉，一个个都要排队先敬“大哥”，这是规矩！坐在阿敏身边的马导轻轻的扯了一下阿敏的衣袖，以眼神向她示意，要她有所表示。然后才身拦了一下其他人，“由远而近，排队排队…” “大…大哥，我敬你一杯！” 阿敏近水楼台先得月，坐得离曾家辉最近，她首先端起杯子对曾家辉说道，神情显然有些紧张，说话也一反常态的结巴了一回。 “好！”江帆唯恐天下不乱，立时鼓掌，带动了房间内的一片掌声。不少人还在大叫，“敬大哥那得满杯！” “对，满杯！” “满杯！” “……” 阿敏在这种氛围下，紧张程度略减，赶紧自己将杯中斟满，再次举向曾家辉，眼神还俏盼的递向他，助兴不少，“今天真是谢谢你！” 曾家辉微笑着与阿敏碰了杯，道：“阿敏小＊姐，相逢不如偶遇，今天我只是凑巧碰上了，换谁都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不必在意。这红酒度数也不算低，不用干，你随意吧。” 喝不喝没关系，话可是要说的。 这种效果，阿敏立马就感受到了，这个威严的男人，原来还有温柔体贴一面？ “谢谢大哥！” 虽然“大哥”说了随意，可阿敏还是一口气喝了满满一大杯红酒，喝得急了一点，还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赶紧伸手捂了下小嘴，俏脸上的云彩立即就出现了。 这一下也搏得了一片掌声！ “阿敏啊，现在给大家说说，今晚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在师大找你的麻烦？” 等曾家辉放下了酒杯，江帆开始问起了晚上发生的事来，尽管这事儿发生在演艺圈里，又是让大哥出面摆平了，但他却是不想问自己人，还得当面问一问当事人阿敏，这也是规则，一是体现江帆罩着马导，马导又罩着阿敏，这人可能不能随便让别人欺负，以示自己护短负责。二是有大哥在场，这话得问，而且也是喝酒的理由嘛。 有人打这些明星的主意，那是这酒店有生意可做，期待呢？但这事得区别对待，不能在外面让人打主意啊。人也分几类，有的可以讲钱，有的可以讲感情投资，你们爱怎么玩都可以，两厢情愿就行。但有一条不可以，那就是这个阿敏，这儿与外面都不能让人打她的主意了。江帆算是看出来了，大哥对这丫的好像基本满意，那自己就得一力促成此事，体现自己为大哥安排的事儿，一定要顺利落实到位！ 第867章 不放空炮 阿敏还没开口，曾家辉则替她作了回答，淡淡的道：“一个不长眼的姓严的暴发户，好像是外来人口，与天安公司的白华生，还有米琦几个混在一块儿…” “米琦？奶奶的，这小子也嚣张起来了？” 正说着，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原来是何五赶过来了，进门听到正讨论到米琦，于是插了话，说完赶紧过来向曾家辉问好，“大哥好！” 这些场合，怎么少得了他。 曾家辉摆手让他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何五坐下，刚才的话似乎还没完，“米琦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胆儿大了，今天惹到大哥头上了？” 看样子，他似乎早就对米琦不满。论年龄，何五比米琦小不少，不知二人有什么过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曾家辉也没直接相问。 京城这些纨绔少爷们，大家各有各的圈子，米琦平日里与江少、何少这些人一般不打什么交道，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抛开其他成见不说，如今米琦敢惹上曾家辉，这算是公然为敌了，何五心中自然不会太爽。米琦的来头有，但何五还不怕，论经济实力，以前可没法说，现在有曾家辉罩着，小小几百上千万，真还没当回事儿；论后台，何五的父亲虽然也只是一个副部级，常委，那可不是随便哪个副部、正部就可以轻易惹的。 以何五的个性，要是能随便指挥父亲办案的话，查一查这米琦的父亲，什么梁子都可以解决了！干部，特别是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哪个经得起查？ 曾家辉若有所思，不过脸上还是在笑，“屁大点事，相信他不会再惹上门来的，今天我气不过，赏了他一个巴掌，也许能够让他记上几年；不过，那一巴掌也许就是埋下了一个土雷，大家今后当心点，帐肯定是记下了，什么时候算就难说……。” “大哥，你亲手抽他了？” 何五一听就兴奋了，叫嚷了起来。在他的印象中，大哥一般都不会动手的，有时讲什么忍一时风平浪尽，有时又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一回到京城怎么就变了？不过，他喜欢这种变化，至少今后大哥总不会叫自己不要轻易动手了吧，你自己不就是榜样？ 曾家辉看了一眼何五的表情，无奈的道：“这家伙实在不长眼，我也是忍无可忍。” 他是借用了黄飞鸿当年那句名言：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打得好！” 何五一拍茶几，兴奋异常，随即对曾家辉竖起了大拇指，“大哥就是大哥，牛b！这京城里，这个考虑关系，那个考虑背景，还有什么家族势力的扯不清，斗起来彼此顾这怕那的，反而真正敢动手的人是少之又少，反而是大哥根本无需顾虑太多，想抽他丫的大嘴巴，就真抽了那小子。大哥估计你现在不清楚这个米琦，这几年牛皮哄哄的，除了韩凌，谁的账也不买。嘿嘿……碰到大哥他就吃瘪了，大嘴巴啪的一声响，真他娘的痛快！来，大哥，无论如何，小五我得敬你三杯！” 何五说着自已连倒了三杯，只向曾家辉举了举，也不管大家喝不喝，他自己就干了！ 何五都这样子了，大伙自然也都紧着端起了酒杯，又是一番敬酒。今天的场面还真是惊心动魄，一个拿两百万唱一首歌的老总，一个京城天安公司老总，还有一个京城纨绔子弟米琦，这几人加在一块儿要欺侮一个还在校学习的女明星，那本来就是毛毛雨，可偏偏遇上了，一言不合，让人摆平了白华生的几大保镖，还打了米琦一个大嘴巴，现在还能这样悠闲的喝酒，谁能不心中表示服气？ 这种场合，服气就应该敬酒！ “行了，你们就拿给我戴高帽灌迷汤了。说实在的，动手打人不好，只是当时情况特殊，我担心纠缠下去，最后谁也走不了。所以，只好……。” 曾家辉是找足了理由，惹得兄弟们哈哈大笑。 待众人笑过，曾家辉才想起一事，“韩凌这人我好像认识，怎么，他现在也牛气起来了？”他以前知道这人，一直想在京城出人头地，可惜背景不大，没找着过硬的靠山，混得一般般而已，现在居然成了米琦这些家伙的老大，这个事他还不是很清楚！ 故而，他有些疑问！ 提到韩凌，何五的话就少了一点，他还看了一眼江帆，两人似乎对这个韩凌有些一筹莫展。这就更让曾家辉纳闷了，按说官员系列的背景，谁还敢与中部长叫板，又有谁不怕查办？ 他的眼光看向何五，“讲讲这个人的情况。” 何五放下酒杯，沉吟半响才道：“韩凌是最近两年才跳出来的，他本身没什么能耐，也无多大背景，关键是他身后有人罩着，而且关系似乎非常铁，这才让其他人感到了忌惮…。” “谁罩着他，会让你们都有些忌惮？” “文定钟。” “哦？”曾家辉看了一眼何五，“军部总参谋长文定钟？” “对。” 曾家辉的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难怪自己的这几名小弟都不敢惹，谁敢与军部的总参谋长较劲？ 江帆在一边看得有点糊涂，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这个人…？” “喝酒，别谈这个了。”曾家辉又端了一杯阿敏在旁边给他倒上的酒，“米琦这一巴掌打轻了，下次再犯在我手上，我让他自己扇两个耳刮子。” “大哥，我们敬你。米琦这几年仗着捞了点钱，可他怎么敢跟你比…。” 他们兴高采烈，主要是因为曾家辉听到“文定钟”这个名字还能说再教训米琦，那就表示能吃定他了。虽然他们不知道曾家辉会用什么办法，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大哥从来不放空炮！ “行了，这个省略一万字，咱们聊一下正事。” “大哥请说，我们听着呢。” 第868章 正经之事 这一回是江帆带头表态，忙不迭的应声，而且扫视了一下众人，让大家都把腰杆挺直了一点，意思是要集中注意力听大哥吩咐。 “兄弟们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去师大看演出吗？” “知道，还不是因为我那条信息……“” 江帆心直口快，幸好能够悬崖勒马，话到一半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眼神却是瞥向阿敏身上。他可是以前也没听说过大哥喜欢看什么演出啊，自己发了一条短信，说给他物色了一个女明星……他不是才屁颠颠的去师大的么？这自然是冲着阿敏去的啊。 江帆这一嚷嚷，一方面是想有意把信息向阿敏传递出来，让她自己主动一点，避免大哥走弯路，这种事就像会网友说的一句名言：网友见面不上床，开什么玩笑，大家都这么忙。 他把话说一半就打住，则是为了给大哥保全面子。 曾家辉表示无奈，瞪了他一眼，但责怪之意不浓。 江帆只好情不自禁的缩缩脖子，嘿嘿干笑。 不过，江帆的神情落入了阿敏的眼中，她不由心中疑云大起，暗道：自己难道逃过了演艺圈的“潜规则”，却要被这家伙给“潜”掉？ 阿敏心中有些矛盾，不知是喜是忧！赶紧打住，没敢往下想去。 曾家辉却没管众人各怀什么心思，说道：“我今天本来是准备多送点钱去的，可没人接招，结果只能送一千万算了。你们不知道，今天的演出是捐给我当初工作过的舟山省卢原市的，为了山区的教育事业啊。那个地方的财政状况有些糟糕，经济发展没能上去，处处缺钱，孩子们的教育上不去……唉！” 听曾家辉说起这个，何五突然一拍脑门，如梦初醒的叫道：“大哥，你那市委书记都不做了，还管那地方干嘛？我看你现在这个团中央的部长也要不了多久就恐怕要提升了，还是先忍耐一下，改天换个大点的地方，我们兄弟几个都来给你捐捐款、捧捧场…” 马辉导演等人吓了一跳，望向曾家辉的眼神又多了许多变化。 这些在京师地面混的人，部级高官也见过不少，无足为奇。但曾家辉现在还不到四十岁就已经是正厅局级干部，这“要不了多久”就要高升，那就真是前途无量了！ “咳…”曾家辉清咳一声，“别在那儿退休就不错了…” 他的谦虚，让江帆有些忍不住了，“大哥这中央党校学习一年结束，必升无疑。” 这话有点权威性了，中组部长儿子的消息，自然有些根据。 马导等人一听，岂有不信之理，赶紧给曾家辉敬酒，要祝曾部长鹏程万里呢！ 曾家辉对马导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而是转向坐在身子另一侧的江帆，他可是拿江帆当亲兄弟一般，对他很是“溺爱”，放下酒杯就敲了他一下脑袋，笑骂道：“你那枪管不住，怎么嘴也管不住了。” “嘿嘿！”江帆不以为意，“大哥，这宣传工作我必须得做啊。” 曾家辉无语了，只能端杯，“喝酒！” 高脚杯清脆进行了一阵碰撞，大伙都干了。 阿敏到现在才算是弄清了，一开始有人说这位是什么市的市委书记，现在合着是团中央的一个部长，这团干部近年来可是很“吃香”的，但这家伙今天亲手抽另一个“官二代”的大嘴巴子，这像是做官的人吗？ 喝了酒，曾家辉又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不瞒大家说，你们没有去过我曾经呆过的几个市里的乡村，尤其是偏远的贫困山村，你们绝对想不到那里是一个什么样的真实状况。像卢原市下面的一个山村小学，一个学校只有一间教室，而且还是危旧土坯房；三个年级只有一个代课老师，三十几个孩子都是靠村民们自己做的桌椅上课，老师没取得代课教师证，工资拖了大半年，只能上一半天课，回家种半天地，最后累死了，她侄女放弃高中二年级上学机会，自愿去村里负责起了代课重任……” 曾家辉讲着直摇头叹息。 这可是真的正经事，没有人再咋呼了，大家安静的听曾家辉讲述过去长丰市、现在卢原市偏远山区的教育现状，无不被曾家辉的叙述所吸引，一个个全神贯注的望着他，脸色凝重起来。 阿敏的眼里，已经有了泪花，她不是京城人，只是现在京城上学而已，小时候过的日子虽然没有像曾家辉描述的那般艰难困苦，但也尝过艰辛，现在一听曾家辉的叙述，很快就引起了她的共鸣，“曾部长，那您怎么会回了京城？” 不会是怀疑人家畏难退缩吧？ 曾家辉又是一声叹息，“我还会回去的。” 其实，这话他说得没底气，能不能回去，事情倒是简单，自由人就可以来去自如，可要从政途上讲，再回舟山，除非提拨重用。这只是他的一个愿望，能不能实现，那可是两说，身不由已啊。 “大哥，你的意思是咱们再搞个大一点的义演活动，继续为卢原市的孩子们捐款？” 马导这时也试探着开始了发问。 曾家辉展颜一笑，不置可否。 这疯子导演很聪明，一听即知。虽然自己现在不在卢原任职，不能讲“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自己走了，哪儿的问题却没解决，始终是遗憾啊！ 曾家辉正要谈自己的具体想法与计划，却听得走廊上传来“砰呯”巨响，似乎有人大脚踹门，随之响起怒吼之声，“阿敏，你个臭戏子给老子滚出来！” 这一吼甚猛，屋内诸人感觉耳鼓有些嗡嗡作响。 刹那之间，不仅是阿敏大骇马辉的脸色也是大变。 “韩凌！” “韩凌？怎么声音好像变了？” 曾家辉与韩凌见过面，虽然人不算太熟，属于不同圈子的人，以前没多少往来。却也是照过面，说过话的，声音还是有些印象，怎么不像以前说话呢？细细一想，不觉释然，人家现在有“总参”大人罩着，今非昔比，身份不同，声音自然大了。 第869章 气势汹汹 只是，他不知道韩凌忽然杀到“涛声依旧”来，所为何意？强抢民女的事情，电视上见过不少，但这公然抢女明星，似乎不太多！拿钱砸的那种，性质不一样啊！ “大哥，这‘韩小蛋’肯定是为米琦出头来的。” 江帆在旁边提醒了一下。 韩凌因为名字里有个“0”，所以京城社会上以前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小蛋”。只是现在人家混大了，没人再敢随意叫这个绰号罢了。 京师地面的年轻一辈之中，江帆与何五，韩凌与米琦等人，都算是实力超群的“集团”，平日里大家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事，估计还是不会轻易碰面的。 现在韩凌气势汹汹的找上门，虽然嘴上叫的是“阿敏”的名字。其实，冲着谁来，大家一清二楚，如果仅仅是一个小演员，别说米琦、白华生出面，就是那个外地来的严总上门，都是绰绰有余，哪儿用得着韩凌亲自上门，必定是为了曾部长抽米琦那一巴掌而来，这是要大动干戈呢！ 米琦当众挨抽丢人，“老大”肯定要出面找回场子的。 “那个导演呢，还有那个带头打人的家伙叫什么来着，统统出来！” 又是砰的一声响，然后就是一阵哗啦啦，显然韩老大已经踢坏了一扇门。好像有人上前劝说了几句，不但没效果，反而是更加激烈的踹门声响起。 曾家辉的脸色板下来了，对涛子说道：“涛子，你去把他叫进来！” “好的！” 涛子是这儿的老板，由他出面再合适不过，涛子起身去开门。 马导与阿敏同来的几人，早已站起身来，神情紧张不已。马导很清楚韩凌是什么来头，也早就听说过这位“韩老大”脾气很差，一言不和，就会动手的，只是以前不敢也没机会领教过。今日一听这声音，猜想传言不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唯一让他镇定的是，屋子里稳稳坐着的这位“大哥”，好像脾气也火爆得可以，似乎没有因为门外那位“大哥”的呼喝而有什么慌乱。 以前只知道江帆是这一帮子的“头”，现在才知道曾家辉才是这个集团的老大，今天这两位“大哥”算是狭路相逢了，只是不知谁更勇猛一些，他是既担心，又期待，拭目以待，总会有个结果的。但有一点，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场面，如果曾部长抵挡不住，自己可是会遭殃的。 铁芒等人则是站到了曾家辉桌子的前面，担心这韩小蛋一进门就不顾一切的乱来，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保证大家的安全，武力之外的事情无需他们花心思，自是留给大哥解决。 “韩哥！怎么想起过来玩了？” 涛子已经打开了门，大声的说道，尽可能让自己的脸上堆起一层笑容。实话说，涛子是做生意的，虽然归属于江帆的阵营，但和气生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再加上现在的情况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他一个小人物肯定不会与“韩老大”硬顶。 他也知道这姓韩的有点“胡搅蛮缠”，便总得先理后兵嘛！ “小涛子，你生意挺好的嘛。阿敏和那一帮子人呢，他们在哪儿？” 门外的走廊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青人，三十来岁的模样，平头长脸，怒发冲冠。涛子在这家伙的嘴上，前面就加了一个“小”字了，可见嚣张程度不一般。 他身后则跟着米琦和几个年轻壮汉。白华生与严总这些人没来，显然他们吃不定曾家辉等人，不好再来显丑了，毕竟只是社会上的人物，不想直面官员系列了！ 见韩凌来的人不算多，涛子先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火拼”砸了整个酒店就好，万事还有商量的余地，赶紧道：“韩哥，里面请吧！” 涛子表现出了生意人的精明，笑嘻嘻的做出邀请，却是不肯靠近韩凌。这韩凌容易犯浑，要是人家一上来就给自己一巴掌，冤枉不说，那也是给里面的大哥们丢脸啊！真要挨了打，再怎么说，估计也是白挨，给自己十个胆，也不敢找这位“韩老大”报仇的。 “收起你那张烦人的脸，我问你他们人呢？” 韩凌满腔怒火，哪儿会给这酒店老板的面子，认识也不行，京城认识“韩老大”的人多了去，全给面子的话，自己就没什么面子可言了。 “韩小蛋，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眼见韩凌这样明火直仗的，曾部长自是不能再做缩头乌龟，高声的在屋内叫道。 臆？ 什么人物这么肥的胆儿，敢直啦自己的混名？韩凌是一两年没听到什么人直呼“小蛋”了，当下浓眉高扬，二话不说就闯了进去。 “韩哥，请坐！” 涛子拉了一把椅子，让其他人向旁边移动了一下，指着曾家辉身边刚刚空出来的坐位，伸手指着说道。 韩凌竟然是毫不领情，“走开些！” 他伸手一扒拉，就将涛子的小身板拉得远远的，昂首挺胸，大步走了过来。米琦紧紧的跟其身后，马着脸，一边脸颊还是隐隐有些发红，可见开始曾家辉那一巴掌打得不轻啊。 涛子脸色一变，但很快就笑嘻嘻的。一方面，他确实惹不起韩凌。另一方面，自己还得做生意，这可是生存之路，怎么能自己给断了呢！ “曾家辉？”韩凌大步过去，拉开涛子就看到懒洋洋的靠在沙发里的曾家辉，顿时又是一声怒喝，“原来是你？” “对，是我。”曾家辉依旧懒洋洋的问道：“不知道韩小蛋今天跑这儿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刚才在从小弟兄面前来保持着足够威严的曾部长，忽然之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换上了一副社会上的混混“嘴脸”，那做派与气势，完全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的模样。 针对性不是一般的强！ “你问我？你自己干过什么事，难道不明白，还需要我来叙述一遍吗？” 第870章 谁都会动脑筋 韩凌气势汹汹的瞪着曾家辉，眼里依稀可见火星闪烁。不过，他与曾家辉人虽然相互认识，但彼此却不是太清楚底细，他可不好冒然追究对方当着这么多人直呼自己混名的责任，这对于近来势头直线上升的韩老大来讲，已经算是两年来的首次破例了！ “韩小蛋，不错哇。”曾家辉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语气，“霸气是有了，比当年可是强多啦。对我曾某人这般不客气，我先不与你计较，还是把今天的事儿办完再跟你好好说道…” 他停了一下，掏出烟来抽了一根点上，才向旁边的位置看了一眼，“你是站着说，还是坐着说？” 韩凌见曾家辉丝毫无惧，心中也有些忐忑起来，这家伙好你有恃无恐，是装逼，还是真有什么过人之处，或者是有更大的靠山罩着，难道他不清楚自己的背后是什么人？ 既然要说，那就好好说说，自己站着听也有失体面，当下大大咧咧的迈了两步，坐到了曾家辉的身边，自已也从口袋里掏了一根烟出来，米琦赶紧掏出打火机过来给他点上，还真有点“老大”的架势。 曾家辉鄙视了一眼米琦，“米琦，你给韩小蛋点烟的技术倒是娴熟啊，哪天给我也点点？哦，算了，我不习惯这套，还是言归正传，你自巳说，今天那一巴掌你挨得冤不冤？他娘的几十岁的人了，带着两个暴发户就在京城欺男霸女，这京城是你米家的天下？你给韩小蛋点烟，倒来说得过去，毕竟是京城的一匹“大哥”嘛，可你给几个暴发户当狗腿子，太丢人了。好歹你我同事过一场，就冲这一点，我就得打你！” 曾家辉教育着米琦，双眼冷厉的盯在他脸上。 米琦大怒，道：“大家各玩各的，你凭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现在韩凌在面前撑腰，米琦的神态气势已经大不一样了，对曾家辉也是疾言厉色的叫喝起来。 曾家辉狠狠盯了米琦一些，忽然“砰”的一拍茶几，猛然站起身来，指着米琦道：“放你娘的屁！你没长眼睛啊，各玩各的？你带着几个不三不四的人，欺负人都欺到我头上来了，还管闲事，我不是打狗看主人，今天就不一巴掌那么轻松的事？马导，你来告诉他，阿敏是谁的朋友！” 米琦被曾家辉那一拍茶几的举动吓得心中一颤，又见曾家辉猛的站了起来，他是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一大步，再一听这一通喝斥，更是惊不已。但他随即想起，自己的“大哥”在这儿呢，自己怎么能“熊包”呢，一来不怕，二来今后还要在道上混呢？ 想到这儿，他立即又上前一大步，站回了原地。 马辉导演可是鬼精的人物，不待米琦开口争辩，立马接过曾家辉的话，说道：“米总，今天的事儿你做得确实不地道啊。阿敏可是曾部长的朋友，今晚的演出，曾部长亲自前去棒场，可你呢，却带着几个暴发户去砸场子，还要强行让阿敏唱歌，不唱歌又要强拉人家吃‘宵夜’……你这是不是太那个了…？” 他算是明白了，今晚的事，得分两个层面进行：第一，先让米琦理亏，这就必须让曾部长与阿敏之间拉上一点儿关系，不然就占不到理。如果说成曾部长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在这黑道上就是一句屁话了。第二，才是在占理的情况下，看看曾部长拿什么与韩凌叫板。那恐怕就不是讲理的事儿了，好在他听曾部长开始说过了，先解决今天的事，然后再说道说道别的。 这“别的”，当然就是讲实力了，经济的、政治的、社会的，方方面面的比拼得放在后面。 韩凌抽着烟，一听马导这番话，皱着眉头就瞪了米琦一眼，眼神有些不屑了。 道上的规矩，玩最玩，但不得与其他势均力敌的帮派抢“食”，这米琦可是犯忌讳了！ 米琦一看韩老大的面色，顿时就大急了，叫道：“我哪里知道啊？演出那会儿，谁知道曾家辉是专门前去捧场，还是阿敏的什么朋友……！” 曾家辉把头一甩，骂道：“你猪脑子啊，那姓严的上台为难阿敏之后，是谁上台找他难堪的，又是谁最后让白华生丢面子的……那是你们几人惹事在先，你真看不出来？” 米琦对当时舞台上发生的那一幕，还真没有去多想，竟然认为是偶然，是因为严总故意扔笔给曾家辉，他才上台去找茬的，没想到人家现在把这个联系起来了，现在一搬弄出来，说成他米琦不懂事，看不清问题的方向，还不算冤枉他。 米琦本来是拉着韩凌来找回场子的，认为这事只要有“老大”出面，曾家辉一定不敢站出来说话，没想到这二位不但认识，似乎人家还占了理，竟然成为自己不对了？ 黑道有黑道的规矩，不然就不成为“道”了。 他真是非常郁闷！ 看着韩凌的面部表情在慢慢发生变化，曾家辉的心中就有了数，知道对方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乱来一气，总还是讲着道理，照着规矩办事。这是一个好现象，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毕竟自己身在官场，影响不好，有意缓和一下，“算了，既然米总没想到那种关节上去，这就只能说是我们这些人的事无足轻重，你要人就要人，哪里会顾忌什么？米总在京城看来是横行惯了，无所顾忌嘛。不跟你计较了…韩小蛋，既然来了，咱们要不要喝两杯？” 曾家辉笑着说道，嘴里夹枪带棒的挤兑着米琦，最后那一句则是考验韩凌了。 你要这么横着来，不给台阶下恐怕不好。可这台阶给了，你不要，会丢面子。你要呢，面子也不会太大，他可是吃定韩凌了！ 韩凌皱眉半天，还是点了头，“那就喝两杯好了。曾部长，今晚之事儿，米琦做得确实不地道，但你动手之前，也应该说明一下情况嘛，那样不就没这个误会了吗？准确的说，你也做得不是很地道！” 他说得客观，但也在找着面子！ 韩凌倒也并非完全是蛮不讲理的人，气势汹汹而来，听到真相之后，还真不想把这事往深处整，刚才曾家辉说在舞台上发生的事，指出那是米琦不动脑筋细想，现在自己可不能不想，这曾家辉有恃无恐的跟自己对着干，人家应该有“底牌”的，不然凭什么敢一口一个“小蛋”的叫？ 所以，韩凌动起了脑筋！这京城之地，要想混得久一点，那光凭打打杀杀，很快就会玩完，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可能就不叫“韩小蛋”，而应该叫“韩完蛋”了！他可不想把好日子就断送在为一个小递的出气上，调查情况了曾家辉的底细，再回头收拾也不晚。 第871章 认为老土 韩凌倒是显得仗义与豪爽！ 自已人吃了亏来找回场子，这是仗义；事情一说清楚，便不再纠缠，这叫气量与豪爽。 这一点倒是让曾家辉甚为赞赏！当下，他哈哈一笑，说道：“今晚吧，我也就只想安安静静看个演出，给朋友悄悄的捧一下场，没想与人争来斗去的。谁能想到会遇上这那姓严的什么混蛋啊？哎，我说米琦你啊，也真是的，怎么就跟那种人混一块儿，你也不嫌丢份？” 冷不防，曾部长又教训了几句米琦。只是他的说在理，米琦不好吭声，只能涨红着脸，一言不发。今晚还真晦气，原本因为一个小戏子，以为钞票砸出去，别说唱歌、宵夜，睡觉应该都问题不大的，那曾想还与这曾家辉有点关系，至于是她真的是不是曾家辉的朋友，现在还无法立即考证，但人家两人当面说是，又没有反对，再一看坐的位置，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他就只能当职敏是曾家辉的朋友了。 他现在只是觉得有点冤枉，早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一开始就不应该去师大凑什么热闹。这圈子里还是有一些规矩的，撬别人的墙角，于理不合，因此让人抽了嘴巴，那就是活该了！挨了打，现在搬出了“韩老大”，效果不但没有，反而还要让人批评一通，让道上的朋友们说三道四。 真是冤到了极点。 韩凌则是挨着曾家辉的身边坐了下来，抬头见米琦还傻愣愣的立在那儿，眉头又蹙了下，“坐下！” 大哥发话，米琦怎敢违拗，不情不愿的坐在了一边。另几名随从，虽然沙发位置不够，但也坐到了涛子让服务员搬进来的椅子上。 韩凌这才对米琦道：“今晚既然是误会，就揭过这一页好了，往后注意一点，知道没有？” 米琦再冤，也只能回答：“知道了！” 这样一来，房间里的气氛就融洽多了。曾家辉看了一眼身边的阿敏，轻声道：“阿敏，你也给韩哥倒一杯酒。韩小蛋这人还是很仗义的，今后遇到什么事，如果我不在，你还可以找他帮忙嘛。” 称韩哥，那让阿敏叫的，曾部长仍然叫韩凌为“韩小蛋”，这虽然让韩老大听着不爽，但还是没好反驳，暂时搁置没计较。 曾家辉也是不得不这样，既然当着韩凌承认阿敏是自己的朋友，那这戏还得好好演下去，绝对不能演砸了，要是弄巧成拙，韩凌这种社会上混的家伙，岂是那么好糊弄，人家即便不敢来明的，暗地里摆你一道，那就防不胜防了。 阿敏自是聪明之人，哪会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她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卷入了是非漩涡之中，今后要是还想在京城立足，还想在演艺圈混，今晚就无论如何要再表演一次，而且还要“演好”才行。当下，她抓过红酒分酒器，微微一笑，给韩凌倒了一小杯，犹豫着还是给米琦倒了一点。 抬头见曾家辉正满意的点头，她才将分酒器放回了原位。 韩凌也看得直点头，挑起大拇指道：“不愧是曾家辉的朋友，有气量。今后就冲你今晚的表现，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如果曾家辉不方便出面，找我好了。” “谢谢韩哥！” 阿敏点着头，有些羞涩的说了一句感谢之话。 她对演艺圈的人，打的交道倒是不少，但与这些道上混的人来往，还真是头一回。今晚上虽然有惊无险，但也深知其中利害关系，现在的一颗心还“砰砰”乱跳呢。她不知道经过这一晚之后，未来会怎么样，会遇到什么事，那就真说不准了。但有一点，她还是清楚的，眼前必须谨慎应付过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 “韩小蛋，走一个吧？” 曾家辉举起了红酒杯子，往韩凌的面前举了举。 韩凌见他总这样叫自己，故意夸张的一笑，“我说你是出了京城之后，到穷乡僻壤呆久了？怎么这喝红酒也来什么走一个？多老土的啊！” 江帆等人的神色一变，这分明是故意说的。 这个韩凌虽然蛮横，倒也有气量；虽然咋呼，但也有过人之处的聪明，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曾部长叫他“韩小蛋”不爽，搞个“老土”来回击一下？ 这不又成暗流涌动了吗？ “你别说，你还真是一语中的。我在舟山那边真还呆出了一点‘土”味。时间长了，想改一改都难，这不赶紧调回来了么？小蛋同志，你手下这几个弟兄与暴发户，今晚去演出场地捐款，其实就是捐给我曾经呆过的老土地方，其实这我还得感谢你们的支持。只是，他们几个心术有点歪了，后面就有些动机不纯，这才闹事的矛盾，呵呵！” 曾家辉笑道。 韩凌瞪了米琦一眼，说道：“米琦，听到没有，曾家辉这话说得没错。你们既然要做善事，就要有那个善心，别想着捐点钱的同时，还连本带利的捞好处，那不是善举。你们今后玩归玩，但得有规矩，不要乱七八遭的搞，惹人笑话不说，搞出了事就不好了。” 米琦红着脸道：“大哥，我没那个意思，老严那家伙你也见过，他就一个粗人，哪儿懂什么善与不善，找了几个钱，就想着到处找人，现在还想着搞女明星了，加上喝了点酒，所以……” “行了！那严什么的家伙，你今后跟他保持着距离，京师重地，长期与他这种人混一块儿，还混个屁啊，迟早会让人笑话的……。” 韩凌随口又教育米琦一回。 在韩老大面前，米琦还真是温顺服帖，尽管心里不服气，头却是直点。 韩凌转头主动向曾家辉举起了酒杯，“走一个。哎，我说你今后别叫我以前的混名行不行，什么小蛋的叫着，你让我手下的那些兄弟们背地里不笑话我吗？” 他老土了一回，是为了让曾家辉不至于当场翻脸，然后把心中的不愉快说了出来，希望能达成一个口头称呼不难听的协议。 第872章 突然翻脸 曾家辉倒是不以为意，刚才的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而且还颇有几分道理，这才像个做老大的样子。他直言不讳的问道：“叫你小蛋，是不是听着不爽啊！” “当然。” 韩凌盯着曾家辉，还是有些大咧咧的说道。 曾家辉淡淡一笑，“可我不叫你混名，真还不知道叫你什么呢？” 此话一出口，江帆与何五等人更是一愣，大哥就是大哥，不声不响的就是霸气十足，尤其是马辉导演，呆了好半响，端着的酒杯都不知道是喝了，还是应该放下。他想不到这个曾部长竟然如此对那位找茬而来的“韩老大”不客气。 一旁的米琦等人则是直接变了脸色，大哥丢人，自己这些小递更没面子啊！ 韩凌的脸也扭曲了一下，按道理说，自己今天给足了曾家辉的面子，怎么这人就不知道“知恩图报”呢，这不是故意让自己难堪吗，尤其是在有这么多小弟在场的情况下，你让“韩老大”今后怎么在社会上混？ 憋了半天，韩凌终于还是有些忍不住气，有意将杯子在桌子上重重一放，盯着曾家辉一字一顿的道：“姓曾的，我可是给足你面子了哈！” 曾家辉理也没理他，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干了，然后向阿敏一努嘴，给我倒一个满杯。 看着面前的杯子差点溢了出来，他在摆手让阿敏停下，抬头瞅了一下脸色僵在那儿的韩凌，“我实话实说而已，不然怎么叫你？叫你韩老大吧，不配！叫你小弟吧，你又不愿意。所以，我觉得除了你那有些熟悉的混名只外，真还不好叫……” 你只配那混名！ 这言下之意，差点让韩凌被红酒呛晕，他咳嗽一声，猛的站了起来，愠怒道：“既然你不要面子，那希望咱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不要再有瓜葛，否则…哼！” 他向米琦等人一挥手，“走！” 眼看几人就要拂袖而去，曾家辉冷冷的看了韩凌一眼，沉声道：“等一下。” 韩凌霍然转身，怒视曾家辉，“怎么？你以为我今天带的人少，还想强留不成？” “留你？”曾家辉鄙视了他一眼，摇头道：“我没那闲情逸致。本来呢，今晚的事情处理我觉得还算入情于理，可因为这个称呼问题，你韩凌要介意，那就是你的事了。但你现在走倒是可以，可我听到好像有几个门被人踢坏了吧，赔了就行了。” 房间里一时出奇的安静，谁也没说话。韩凌奇怪的看着曾家辉，他不知道这家伙凭什么敢对自己这么说话，嚣张的底气来自哪儿？其他人则是眼看两位“领军”人物已经翻脸，面临“崩盘”之势，全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变，一时担惊受怕，以至于不敢出声。 “怎么赔？” 韩凌的面色已经镇定下来，毕竟是老大身份，这种场面，他还是懂得怎么控制。他慢慢弯下身子，抓起一个红酒杯，轻轻的扔到地板上，“呯”的一声之后，才道：“这样赔行不行？” 铁芒已经站了起来，韩凌带来的另外两个人也上前了一步，双方有些剑拨弩张，眼看要开始火拼了。曾家辉不慌不忙的向铁芒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依旧一副淡淡的语气，“踢门一个，坏的赔偿十万，没坏的五万，自己踢了几脚，心中有数，拿钱走人。当然，眼前这个杯子，价格另算，你韩凌在京城是目前混得数是最好的社会老大，身价高，杯子经过你这一摔之后，自然会身价倍增，那就一百万一个吧，桌子上还有几个，你想摔多少就摔多少，价格不变……” 曾部长开始漫天开价了，摆明是想把事态扩大。这也让他的这些小弟们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大哥一向是让大家不要轻易惹事，惹了也尽量低调解决，怎么今天一开始还好好的，现在却是说翻脸就翻脸，全都不知为何？ 包括韩凌也有些拿不准曾家辉什么意思，据他所知，曾家辉不过就是好像挺有钱的样子，跟江帆这些人混一起，上面有一个中组部长、一个中纪委常委罩着，可这些对自己身后人影响不是太大，这家伙凭啥？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让人逼到了这个份上，韩凌哪儿还沉得住气，一伸手又抓起两个，这回是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上，两声清脆的响声之后，看着许多惊异的眼神，他有些得意的一笑，“如果我现在硬要走呢？” 这是挑畔！ 他相信有自己带来的两人，虽然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但走肯定是没人能拦住的，他对自己挑的两名手下一直充满信心。 曾家辉却没管他的态度，懒洋洋的道：“如果你今天真走，我不拦你，但这价格明天可能就要翻一倍了。顺便提醒你一下，明天你还得亲自送钱来，需要把你手下中干以上的人员全带来，不然我不认帐。” 这话让韩凌倒抽了一口凉气，好大的口气！他虽然一时不明白为什么，但人家能让自己走，却说会让自己明天上门赔偿并道歉，总不能没来头的乱讲，人家也是有小弟在场的，今后还要在京城混下去。韩凌深吸了一口气，“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当然可以。” 曾家辉点着头，然后看了看桌子上余下的几个杯子，又看了一下自己的面前，“你再砸两个杯子，然后倒一杯酒，我会告诉你的。反正你手下有钱人那么多，难道怕赔几个杯子么，而且你在京城混得牛皮哄哄，也不怕没机会找回今天的场子，是不是？当然，不想知道为什么，那就算了，你可以走了！” 他是步步紧逼，这让韩凌有些进退两难。真按这样做吧，那自己今晚就真有点颜面受损了，今后恐怕都得留下什么后遗症，见了这姓曾的都得退避三舍。可要不这样办，人家还真不会告诉自己为什么，如此一来，真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自己在京城没法混下去，那这两年来打拼的天下就又要拱手让人了。 第873章 赔偿方案 面对这种骑虎难下之势，韩凌还是选择了沉着冷静，他目视曾家辉，双手在桌子上随便摸了两个杯子，一扬手就抛落到了远处，随着两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他若无其事的说道：“那就再消费两百万的杯子。”然后又一伸手，抓起了分酒器，将里面的红酒慢慢的倒进了曾家辉面前的杯子中，脸上是一片出奇的平静，“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挺友好的道：“是单独告诉你，还是当着大家的面说？” “无所谓。” 韩凌傲然的说道。 曾家辉拿眼瞥了一下阿敏，再在马辉等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儿，然后挥了挥手，“你们都玩去吧，我单独跟韩小蛋呆十分钟。” 房里的人这下给憋得！ 曾部长年纪轻轻的，完全是一副老气横秋，叫他们“都玩去”，这叫什么话，他还要单独跟“韩小蛋”呆十分钟，这不是仍然叫“韩老大”为“小蛋”么，一点调也没换，底气似乎更足了。 但憋气算什么，曾部长发话了，大伙儿还得听啊。这两位大哥的身份摆在那呢，有些话不方便让这些小弟知道，他们旁听之后并非好事。江帆带头道：“大家外面上个厕所，回来再听大哥的吩咐…” 马辉更是感觉浑身不自在，赶紧站起身响应，“走吧走吧…！” 众人正要走，可韩凌觉得不对味，还偏偏不让，“都别走，全听着……！” 两位大哥都发了话，意见完全不一样，这让大家不知是走好，还是不走好。曾家辉则是微微一笑，“既然你觉得没必要单独说，那大家也别走了。” 他慢慢的掏出烟来点了一根，轻轻的抽了一口，才对韩凌道：“你回去告诉‘文总参’，就说你今天砸的杯子我让你赔偿一百万一个，他要是说贵了，那就按两百万一个计算，可他要是就便宜了，我估计价格就得再翻一番了……当然，你要觉得明天这价有些接受不了，你有两种选择。第一，今天不声不响的走，随时带人来找我算帐；第二，立即给‘文总参’打个电话，咨询一下情况。当然，咨询费他收不收你的，那恐怕还得问我的意见……” 曾家辉认识“文总参”？似乎关系还不一般？ 韩凌的头有点晕了，如果曾家辉真与文总参有着某种特殊关系，自己今晚还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而且人还会丢得很大。因为，在京城地界上，如果文总参卖了别人的帐，自己这个“老大”就没含金量了。 他张了张嘴，沉吟半响，还是拿着电话走出了房间。米琦则是迟疑的想跟出去，却被韩凌瞪了一眼，他现在是很后悔为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出头了，“你给我在这儿呆着……！” 看着韩凌出去的背影，曾家辉的嘴角抽笑了一下，回头对一旁有些战战兢兢的阿敏道：“他们今晚的骚扰费用，你算一下应该付多少合适？” 骚扰费？ 阿敏愣了半天，差点没笑出来，怎么这人还想着收这个费？她摇了摇头，“算了，没事就好！” 曾家辉看了一眼米琦，又回头望了下阿敏，“骚扰了我的朋友，本来过去了不想再计较，可你看见没有，人家两百万让你唱一首歌，不行还要强行让你陪着吃宵夜。这费用得收，不然今后谁都效仿，你就没安宁日子可过了。” 何五早就在一边跃跃欲试了，他瞪着米琦，“你可以先通知一下你那位姓严的朋友，准备好钱吧！” 米琦没作回答，因为韩凌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他走进房间的时候，开门声音比较小心轻放，完全没有开始找到这里一般乱踢乱吼了。 他走到曾家辉的面前，拿过自己的杯子，将曾家辉杯中的酒倒了一大半出来，然后将曾家辉的杯子亲手递到手中，最后才端起自己的杯子，“我叫你一声曾哥，你今后就叫我小蛋好了。曾哥，我敬你！” 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没人明白其中的缘故何在，但猜想一定是韩凌在与文总参通的电话中，知道了一点什么情况。 曾家辉现在也不谦虚了，没让韩凌再难看，一仰脖子，将杯中的红酒全吞了下去，然后望了一眼身边的坐位，“你是现在走呢，还是坐下继续喝酒？” “我当然得陪曾哥喝酒。” 韩凌坐回了原位，然后一指米琦，“把你那位严总叫来，今晚的帐让他来买单赔罪，门与杯子一共六百万……” 米琦眼角一抖，这找茬无果，还要倒贴进去这么一大笔，“大哥，六百万他恐怕…？” 韩凌眼光一寒，“不出也行，我自己赔偿曾哥好了。不过，你告诉姓严的，今后别再踏进京一步，否则我要他的双腿…你让他自己决定吧。”说完才转头对曾家辉道：“曾家辉，怪我没弄清状况，在些向你赔罪了。这赔偿方面，不知你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我刚才已经说过，米琦听着呢，你问他吧。” 曾家辉不想重复二遍！ 米琦不待韩凌发话，吞吐的对韩凌道：“大哥，刚才…刚才提到阿敏小＊姐的骚扰费…这不合适啊？” 他已经知道韩凌再不会与曾家辉对着干了，估计大势已去，只想少赔点费用，那六百万他还不知道姓严的意不愿意出呢，虽然他知道那家伙最近走了点私，搞了几千万，可这不但人吃了亏，还要让他出血，谁也不愿意这样的…… 韩凌一听是这事，倒是心中一喜，刚才那六百万就是为让曾家辉不计前嫌，既然阿敏是曾家辉的朋友，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当下对米琦眼一瞪，“那家伙不是两百万让阿敏唱一首歌吗，敢在京城这么托大，这骚扰费我看就合适，这样好了，我出一百万，你米琦出一百万，姓严的再出两百万。要是曾哥不满意，翻倍！” 他这话倒是说得斩钉截铁，根本不给米琦思考的余地。 米琦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道：“那我回头落实…” “回头？” 第874章 不许乱嚼舌根 韩凌一声冷笑，“米琦，你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哈，你什么时候办好了这事就什么时候离开这儿。当然，不愿意办，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他不得不如此吩咐与办理，因为“文总参”接了他的电话，听了事情之后，只有一句话：你要是敢跟他对着干，我毙了你！ 军人说话算是这么牛！ 何况是总参！ 韩凌虽然不知道文定钟与曾家辉是什么关系，但那一句话已经说明一切了，对着干就毙了自己，那说明自己这个手下根本不值与姓曾的相提并论，他还能怎么办？所以，他宁愿自己出一百万，也一定要让曾家辉面子上过得去，希望能以此为契机，能够交好于他…… 米琦就不用说了，只能按韩凌的吩咐去办，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 不过，曾家辉并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一方面得看在文定钟的面子上，得过且过，另一方面，自己回到了京城，今后用人之处多着呢，他也不想把韩凌这样的人得罪深了，毕竟谁都有一帮子朋友，山不转水转，哪儿不需要人呢？ 他看了看韩凌，缓和了一下自己的面色，道：“损坏的东西四百万就够了，骚扰费两百万，多的不必。我看就让那姓严的付吧。”然后换了一道凌厉的目光，盯在米琦的脸上，“至于米琦，你好像跟白华生走得挺近的，你的帐我慢慢再跟你算吧。” 米琦被他看得心中一个激灵，讷讷无语。 倒是韩凌今晚的角色转换比较快，插话道：“曾哥，你跟白华生有过节？” 曾家辉未置可否，只是淡淡的道：“也谈不上。” “哦？”韩凌沉吟道：“我知道了。” 曾家辉抬眼与韩凌对视了一下，微微一笑。他不管韩凌知道什么了，也不管他作何态度，反正自己没表态，一切静待后面事态的发展吧！ 涛子加了菜，也添了酒，几番下来，严总算是匆匆的赶了过来。刚一进门，米琦就将他拉出去嘀咕了一阵，韩凌也出去了两分钟上，回来之后，韩凌亲手将一千万的支票放到了曾家辉的面前，“曾哥，你今晚一定得给小弟一个面子，让我真诚的道个歉…！” 收钱还要给面子，曾家辉倒是给了韩凌这个面子，将支票拿在手上看了看，“真要给一千万？” “必须的。” “行。”曾家辉将支票扔给我江帆，“小帆，涛子这个地方给四百万，我好歹是第一次来叨扰；四百万给阿敏，这是骚扰费。另外的两百万，你抽空给‘小蛋’安排一下生活，也方便大家今后交流沟通。” “好，我一定落实好。” 江帆当然会照办，两百万安排一下生活，找个明星笼络一下韩凌就是了，估计大哥今后要用一下这个人，他懂的。 涛子在一边本欲拒绝收这么一大笔，忽然一看曾家辉的面色，赶紧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京城人多嘴杂，自己拿着这几百万，负责给大哥安排好他与阿敏小＊姐的一切不就行了吗？ 韩凌见曾家辉竟然一分也不据为已有，也不由得大为佩服，心生好感，同时自己不但不用出钱，还有两百万的“生活费”，当下也向曾家辉道了谢，知道今后无论是从曾家辉这边，还是文定钟那边，都得认真办点了，不然没好果子吃的。 曾家辉倒是没啰嗦这事，而是看着韩凌道：“阿敏是我朋友的事，你没向任何人提起吧？” 韩凌心中一动，头却是自然的点了下，“没有，只字未提！” “那就好。” 曾家辉说完向在场的人都扫了一眼，意思很明确，谁也别出去乱嚼舌根！他相信所有人都是聪明人，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见大家都会意的点头，曾家辉就笑了，端起酒杯来了个集体共饮。 韩凌也笑，还与他的杯子碰了一下。 接下来大家就聊开了，就连韩凌带来两名保镖，也找准了铁芒等人干起杯来，他们之间今晚无法在拳脚上较量，只好借酒开战了。 严总已经听韩凌讲清了情况，更是惴惴不安，走到曾家辉的面前连喝了三大杯道歉，还单独向阿敏说了“对不起”。 喝得兴起，韩凌提出请“曾哥”就在涛声依旧唱一唱卡拉ok，曾家辉倒是没有拒绝。谁也没料到曾部长今晚不但收服了“韩老大”，还让韩凌乐此不疲的想方设法主动相陪。闲杂人员倒是没进歌厅，曾家辉与韩凌、江帆、何五、米琦进去了，当然会叫上阿敏，只是严总要跟进的时候，被韩凌一把推了出来，“你来干什么？” 他早就招呼米琦都不要再与这姓严的走得太近，更何况是现在这么几个人活动，哪儿能让他跟着？要不是他出了一千万块钱的血，估计早轰走了。 涛子这个老板和导演马辉还是破格加入了，因为马导人脉广，顺便招了几个会唱歌的来助兴嘛！ 玩尽兴之后，时间已经很晚很晚了。 韩凌临走之际，还亲口向曾家辉承诺，“曾哥，今后有什么事，一个电话就行了。” “好。”曾家辉也不骄情，点头道：“会给你打电话的。” “韩老大”气势汹汹而来，握手言欢而去，还让严总来花了一千万消灾，这让曾家辉今晚阵营的许多人都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尤其是导演马辉，只能叹服这刚从基层回京城的大哥，手段真是没说的，相信他收服了韩凌，京城的社会上恐怕谁都要卖他几分面子了。 “大哥，你太牛b了！” 韩凌和米琦走后，第一个向曾家辉挑大拇指的是江帆。 曾家辉只笑，没有吭声。 韩凌这个人，还算是个真正混道的人物，这家伙不像“伪军”，正儿八经的操社会，有点江湖义气，也很明白事理，怪不得文定钟会支持他。认识那么久，今晚上真正与韩凌打了一回交道，他倒是觉得这人今后还真有用得着的地方。 比如，今后在收购天安公司的事情上，绝对会有很多细节问题需要处理，正面冲突的可能性也非常大，自己不便出面的地方，也许韩凌还真能助上一臂之力。 第875章 卧房藏娇 夜生活到此为止，该闪人的闪了。 江帆与何五又拉着曾家辉去蒸了一下桑拿，醒酒效果倒是蛮好的。一系列活动下来，也算尽兴了，曾部长正准备撤退之际，却是接到了老婆文文的关心电话，“什么时候回家啊？” “快了。” 曾家辉的话音未落，江帆在一边抢过了电话，“嫂子，我是江帆，给大哥今晚请假行吗？我们几兄弟正在一起玩呢……嗯，谢谢嫂子！” 挂了电话，江帆歉意的道：“大哥你看，这酒喝得有点多了，今晚就别走了。所以，我这冒昧的给你请了个假，就不回去了吧，在这儿将就一晚上…。” 曾家辉瞪了他一眼，倒是没怪罪的意思，这假已经让人请了，这要是回家吧，当然得有一个意外的“加班”奖励。可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过了，路上还要花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回去真还有点时间耽误得严重。于是，索性点了下头。反正，这几天在家也挺勤快的，该洗的“衣服”一件也没落下，该做的功课，应该加的班，全都提前完成了本周任务，回不回都无关紧要，也没驱车赶回的必要。 而且刚蒸过桑拿，浑身舒坦，这个时候直接躺到床上那会叫一个爽！ 江帆对涛声依旧轻车熟路，仿佛自己开的酒店一样熟悉，当下也无须服务员帮忙，直接领着曾部长就去了涛声依旧最豪华的套房，而且是单独一层楼。 房门虚掩，看样子服务人员早就做好一切的安顿准备了。 “大哥，早点歇着吧，再见！” 送到房门口伸手一指房门笑着说道。 “行，你们今晚也辛苦了，都早点睡了吧。” “不辛苦。”江帆又笑了笑，有些无耻的道：“我今晚的生活还没结束呢，嘿嘿！” “少去搞你上回带的那小明星，注意身体。” 曾家辉对上次江帆带到“天下一家”那女明星没什么好印象，也是郑重的提醒一下江帆，玩归玩，得上点档次啊，不然跟着曾部长就白混了！ 当然，偿点鲜也不是不可以，别扯不清的整下去就是。 江帆厚着脸皮道：“大哥，我不爱搞她，一般都是她搞我…!” 曾家辉摇头，也不好再胡扯下去了。兄弟归兄弟，有些话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唠叨和提醒的。否则，就算没人当面顶嘴，心中也会烦你的。他一转身，推开门就进了套间。 客厅里的灯是开着的，感觉挺温馨与柔和。 茶几上摆着时鲜的水果，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还冒着雾气，电视也打开了，声音开得很小，这哪儿是酒店，完全是一种家的感觉嘛！而且从室内部置来看，这涛声依旧着实是相当的奢华了，除了规模小一点，没有星级评定之外，里面的一切陈设简直可以同“盘古七星级酒店”比美了。 而且，从曾家辉自己的判断情况看，这酒店肯定不是涛子一个人搞的，他还不具备这样的实力，在他估计，这江帆肯定又是股东之一了，这倒是好事。不管怎么说，江帆是纨绔子弟，不靠着父亲的头衔东拉西搞，着手参股这些正经事业，这是正道。曾家辉很赞成江帆在这个方面慢慢的起步，不枉费自己的一番心血啊！这涛声依旧虽然店面普通，但也算开始小有名气了，特别是因为演艺圈人的经常出入，这真要弄好了，在几个发达的省份再开上几家连锁经营店，那会是一番新的发展。 他一个人慢慢的抬眼四顾完毕，才开始走向卧室，已经蒸过桑拿，就没必要再洗漱了。而且边走边将外衣脱了下来，随手让准备往床上一扔。 没外人的时候，他都习惯于这种自由散漫，回归自然嘛！ 可当他手才扬起，却是呆愕了下。 豪华卧室的大床沿旁边的小沙发上，一个俏生生的女人正坐在那儿出神，她一见曾家辉走了进来，有些紧张的俏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吞吐的道：“你…你回来啦。” 竟然是阿敏！ 曾家辉对这个等候在卧房的美人，显然感觉出乎意料，只得机械的点头，“嗯。” 阿敏早就换了一身雪白的睡衣，乌黑发亮的头发斜披在肩上，一双俏生生的美足套在毛茸茸的白色拖鞋里，俨然白雪公主的打扮，粉面含春，眉目含情，酥峰耸立，风情万种。 眼前的一切，让曾家辉算是明白过来了，这是江帆与马辉这个疯子导演的周密安排，用心良苦，还真是难为他们能做到这一步。但是，他有些不太明白的是，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做通阿敏的思想工作的？是他们的工作水平高呢，还是阿敏的＊＊低？ 但无论是前者水平高，还是后者素质低，他都有些不太好接受，太直接和意外了，没心理准备啊！曾家辉镇定了一下心神，慢慢的走了过去，在大床的边沿坐了下来，抬眼看着阿敏，却是一言不发。 阿敏则是悄悄的瞅了他一眼，双手绞着睡衣的束带，头略低了低，俏脸保持着晕红，那一份娇羞，很难让人看出这就是那个在舞台上落落大方的女明星。只是，她在娇羞之中，眼神里似乎掺杂了一丝其他情绪，似不安，又似无奈，甚至还有一点委曲求全的味道。 “你…你去洗个澡吧，我给你取睡衣…。” 稍顷，还是阿敏咬着嘴唇主动打破了沉寂，低声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向了衣橱，眼光却是没敢回头看曾家辉的表情，步子也迈得有些不自然。 曾家辉扭了一下脖子，淡然的道：“我做了桑拿，不用再洗了！” 他的语气很淡很平静。 “呃…那休息吧…？” 阿敏问这话的时候，眼神才向曾家辉飘了过来，声如蚊呐，脸红得更像是杜娟滴血。 “好。” 曾家辉点头，不过却是抓起自己的外衣，走向了会客厅！ “你……？” 面对曾部长的转头而出，阿敏反而有些傻眼了，她不知道是曾部长对自己没兴趣，还是因为发生了其他什么事情。反正，她觉得这男人此时似乎不应该有这个举动……… 第876章 开出条件 曾家辉却是头也没回，“你睡床，我睡外边沙发好了！” 他说完，还随手带上了卧室的房门。 听着轻轻的脚步声，阿敏不由愣了，半晌没回过神来，这个情节好像与“剧本安排”不相符了，这江帆与马导安排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站在衣橱边上，久久没能挪动脚步。 不过，曾家辉很快又开门走了进来，这一回脸上还有了一点淡淡的笑容。阿敏看着他，心中却是又有了一丝波澜，这家伙玩什么呢？不会是开始故意装着一副猫不沾腥的样子，等自己不好意思的时候，却又杀个回马枪，玩的是小资情调？ 可她还是想错了，曾家辉向床边的一个小柜子指了下，“给我拿床被子出来。” “呃。” 阿敏机械的走了几步，从里面轻轻的拉了一床预备用的被子出来。她抬眼看了看曾家辉，意思是她准备抱出去，可曾家辉摇头道：“我自己来。” 接过被子，曾家辉来到了外间的大沙发上，踢掉鞋子就躺了下去，胡乱的将被子盖在身上，从茶几上顺手摸了一支香烟过来点上。冬天时节，京城的室外温度零下十几度了，不过套房里的暖气开得十二分的足，丝毫没有半点凉意。 他慢慢的吞吐了一口，闭上眼睛沉思起来。他主动从卧室撤离到会客厅来，并非说曾家辉一点都不喜欢阿敏这个演艺之人，从他对阿敏的了解，再到气质长像，还有那一份娇羞，说实在的，他还是挺欣赏阿敏的，准确说是非常好好感的。但也仅此而已，电视上见过，真人面前还是第一次接触，没想过发展这么快。当然，如果不是今晚师大的演出场地发生米琦和严总搞的那个插曲，没有那个机缘巧合的发展平台，他今晚根本不会出现涛声依旧，也不可能与阿敏这么快的直接面对。 江帆与马辉的一番美意，倒是让曾家辉不由暗自摇头，这些家伙不但比自己心急，也太直接了！根本不懂得培养情调，完全是剧本创作那般随意，或者就像做生意一样见利起意，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顾当事人的感受！ 他真是不知怎么说他们为好。 一支烟抽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卧房之门轻轻的一响，阿敏轻轻的走了出来，慢慢来到沙发边，看着曾家辉，就站在那儿，面部表情有些怪异，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她正在想什么，还是想要说什么？ 曾家辉坐起身来，推过被子，看了阿敏一眼，微微一笑，“没事的，放心去睡吧！” 阿敏有些无奈的轻轻摇了一下头。 她很清楚，自己今晚上必须在这房间里过一夜才行，这是自己今后发展的需要。从今之后，韩凌等人、甚至圈子里的人都会暗地里知道，阿敏已经是曾部长的人，如此一来，再有人来打她的主意，那就要考虑一个因素了，能不能敢于挑战曾部长，包括经济、政治、社会等方方面面的实力，都有了一个挑战的标准。而且，江帆和马导他们，也会因为自己是曾部长的人，才会更加护她捧她。 只有这样，演艺界的锦绣前程，自己才完全可以预期的。可是，如果不这样，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下次公开场合露面的时候，还会有无数个“严总”前来骚扰。而且，既然不是曾部长的人，韩凌、米琦、白华生等人也会变本加厉的找麻烦的。 也许，江帆与马导就是这么给她做的思想工作。 在演艺圈里混，潜规则可以规避，但一些必要的小规则那是必须遵守，绝对不能没有的。那么，还有比能摆平京城社会老大韩凌更加靠得住的人吗？况且，曾部长年轻有为，英俊潇洒，远不是其他什么官场上的老头子可比的，更不是那些只有几分臭钱的暴发户可以相论并论的，跟了曾部长，虽然没什么名分，但要钱有钱，要圈子有圈子，要朋友更是不计其数，还有这么多人自觉照顾着她，受不了委屈的。 当然，阿敏如果想就此退出演艺圈，那就另当别论了！关键是，马导等人吃定了阿敏不会放弃这条路，不然还做什么明星，回家做保姆好了！ 见阿敏还是没说话，曾家辉只好继续了下去，“有什么难言之隐？” 阿敏摇头，“没有。” “哦？” 曾家辉又抽了一口烟，将烟屁股往烟灰缸里一扔，这才将眼光移了开去。 “这……这是我自愿的。” 阿敏似乎是鼓足勇气的说道。 “哦。” 曾家辉平静的点头，嘴上还是那般云淡风轻。其实，他也有些难受，主要是“下面”难受，一个活脱脱的大明星站在这儿，有决与自己共度良宵，可自己却要主动“深藏不露”，那可真是叫憋得难受啊。 “不过…我个条件。” “讲。” 曾家辉一听“条件”二字，心中就不由来气，老子现在主动不想“上”你，你还跟我讲什么条件？而且，你还标榜是什么“自愿”的，这自愿来讲条件，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阿敏似乎压根儿没注意曾家辉的说话语气与态度，自顾自说道：“二十八岁之后，我要恢复自由……” 听她说的语气，估计这会儿心头也比较乱，好像是壮着胆子与曾家辉“谈条件”。 “你现在多大？” 曾家辉瞥了她一眼，眼神变得比较冷淡，也完全没忌讳什么不问女人年龄的规则了，脱口就来。 阿敏被他冰冷的话问得一呆，半响之后才道：“二十五。” “时间宝贵啊！”曾家辉假装略作了一番思索，禁不住轻轻叹息一声，然后语气立即转为生硬，说道：“那就抓紧时间，赶快脱衣服吧！” “……” 这让阿敏无语了，瞪着大大的眼睛直盯着曾家辉的脸。她既有着足够的意外与吃惊，又有着很多的羞涩与不安，同时还混杂了许多委屈的复杂成分在里面。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面对曾部长这样的“直截了当”的发话，确实让她在“自愿”的情况下，又是非常的难于接受。 第877章 一夜之间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让曾部长有些生气了。曾部长可不想让别人把他看成那种仗势欺人的贪官污吏，更不想让阿敏认为自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形象，什么叫“有条件”，又什么叫做要求“恢复自由”，这把曾部长看成什么人了嘛！ “反悔了？” “你……这…？” 阿敏从不知应该如何作答，她真是不适应曾家辉的思路，站在那儿张了半天的嘴，只崩出了这么两个字，泪水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显然有着满腔的委屈，却又不便说出来。 女人的泪水可比真刀真枪管用，至少在曾部长这里是如此。他一见阿敏那副欲哭却又强忍的表情，脸就板不下去了，轻叹一声，“来，坐，咱们聊聊。” 语气明显柔和不少，开始刚柔并济了！ 阿敏只好坐了下来，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能办点有意义的事，只好坐下来聊天了。只是这个时间、这种场合聊天，让阿敏很是心不在焉，自然而然的将头低垂下去。 曾家辉倒是很平淡，没觉得什么不正常，“影视圈的生存规则，我不是太清楚，只是听说一个演员想要走红窜紫，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仅此而已，其他就知之不详了。不过，有一点我需要申明，我们之前不认识，今后也不一定需要交往，更加不会与你谈什么条件。当然，你要真是自愿跟着我，我也不能反对，是吧？但你可要先清楚一点，在男女关系方面，我可没什么雅量，乱其遭八的那种混迹圈子的女人，我可没兴趣。” 阿敏忽然抬起了头，吃惊的望着曾家辉，“你不反对我跟着你？” 曾家辉不由一笑，反问道：“你蛮漂亮的嘛，我干嘛要反对？” “那…”阿敏想了想，还是认真的道：“你说没雅量是什么意思？” “呵呵！”曾家辉不由笑道：“可能我们的理解方式有些不对路，算了，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也别去多想了。你想跟谁恋爱，与谁结婚生子，怎么生活都没有太大关系，这不在‘雅量’之内，就算你今后成家立业了，能帮忙的地方我也会尽力而为，至少不会看你受人欺侮！” 阿敏瞪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曾家辉居然是这么说话。这一刻，她似乎算是明白曾家辉所指的“乱其八遭”是个什么概念了，看来还真是理解的方式不一样。 原来这人思考的问题也蛮入情入理的。 一个大姑娘家，如果跟了曾部长，又不能“转正升级”，总不能一辈子这么不明不暗的过下去，只要有一天自己想要结婚生子，对方不限制与反对，那还谈什么条件？完全不必的。 曾家辉又掏了根烟点上，然后重新躺到了沙发上，说道：“睡觉去吧。哦，对了，记得给我拿个枕头出来，我要垫高一点，好好想想某些事情。” “呃……！” 答应的同时，阿敏只有胡乱的点着头，立即起身去了卧房，脚步显得有点乱，估计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脑子里似乎也一片空白，神色表情自然有些木然。 娱乐圈不同于其他行业，有些明星们可能在圈里混上个一年半载，甚至更久的时间也只是一名“剩”星。有时候要想在圈里崭露头角被大众熟知，甚至“一夜爆红”,除了要靠运气，还得靠实力。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数百年。在更新换代如此频繁的影视圈,有哪个女明星不是希望自己能红，而且能持续保持鲜艳下去？圈子里的每个人都会各怀心事,都会寻找各种途径与机会，只是看你最终如何选择与取舍罢了。 阿敏仿佛置身梦中一般，她感觉自己真的就要变成那些依靠男人成功的新星！而自己的身体呢？她更是感觉已经不属于自己一样，他抱着枕头从卧房出来，悄悄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感觉很痛，这是真的。 “阿敏……阿敏……你在想什么呢，听到我说话么？” 曾家辉见这小妞儿一阵的发呆，不由连叫了几遍。 “嗯。”阿敏一脸的茫然，“你刚才说什么了？” 曾部长只能摇头了，这丫的此时还在走神呢，“你能不能集中一下精神？” “对不起。” “好了，反正家也累了，睡吧。” 见自己说了半天，这妞儿似乎反应不大，曾家辉只好告一段落，看来不一起上床，这聊天也无趣了，他很有些郁闷，难道自己这也叫不上道，伤了人家的心了？ 阿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走神，这个重要时刻，走神可比走光问题还严重，赶紧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抱歉的道：“我刚才确实想到了别的事情上，你不会介意吧？” 曾家辉辉摇头，“介意与不介意又能咋的?” 这是自然，反正又不用，还真是拿人没办法，最大限度就是把人赶出去，可那么一来，今后反而有些事不便于处理，想了半天，只能自我解嘲，“我是不是喝酒多了，今晚显得有些唠叨？” “没有。”阿敏见他不像开始说话那么让人难堪，更没有那种过分严肃的味道，不由心情也开始轻松下来，“那个……” “说。” “你真要唠叨就好了。” “为啥？” 阿敏看着曾家辉微微一笑，“唠叨说明你对我有兴趣呀。” 曾部长手指上的烟“啪嗒”一声轻响掉到了地上，紧接着一张帅气的脸也因为猛憋而显得胀红和扭曲，“别挑战我的正常生理功能。” 格格！ 阿敏终于更加轻松的笑出了声，“曾哥，你其实不严肃的板着面孔之时，倒是蛮可爱的。”她说完弯腰捡起地上的烟头，轻轻的放进了烟灰缸里。 曾家辉将头扭过了一边，懒得与小姑娘谈与“可爱”有关的事，想想自己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却还在这儿泡起了什么女明星，再一想到这次进京之后，党校的学习也只是挂了一个名，前路不确定因素还多着呢，他一时之间，既没了风花雪月的念头，也没了睡意，更没有聊天的兴致。 只顾呆呆的望着沙发上空的小灯出神。 第878章 父女上阵 这段时间，曾家辉上班倒是悠闲自在，事情不多，也不会有领导过问什么，他是怡然自得，乐在其中。这也给了他运作在京城立足的“铁氏安保公司”更多的机会。 上次教训米琦，天安公司老总白华生也在场，他丢了面子，铁氏安保公司的名气就响了起来，一时之间，全京城都在传说新组建的一个公司不但财大气粗，而且功夫如何了得，甚至公司所在位置也选在了天安公司的不远之处。 白华生那个气啊，真是无处撤！ 可他却又感觉有些难于应对，你直接找对方吧，人家还不怕你，求之不得的让你去找呢。可你要不找对方的，问题一大堆的就来了。 先是一批学员自动退学，连培训费都不要了，直接去了铁氏安保公司。接着又是教官辞职，甚至连有经验和客户的办公人员也开始溜走。理由很多，有说工资待遇低了，有说自己不想干了，还有的则直接说有了新的更好的去处，就连几个平时在公司有些懒散的人员也有不想干的念头了，找的理由还很牵强：公司没几个漂亮妞儿，工作没激情！ 白华生是满肚子的气，更是对铁氏安保公司恨得牙痒痒的，他决定还是先从内部运营上着手，先安内再攘外，腾出手之后再与铁氏安保公司算帐。 这几天，天安公司在京城的几个媒体上都发布了招聘公司总经理秘书、业务教官、业务拓展员等职位人员，广告效果还是有的，表明公司业务在不断扩大嘛。 你别说，还真是招到了一批人员。教官没有，但老总秘书倒是招了一个漂亮美眉，名叫兰雨，还真是一个可人儿，别说能暂时笼络一下公司的人心，让公司的一群“色狼”骚扰一下，连白华生这个半老头也动心了。 也许这是白总想暂时转嫁怨气的一种方式。 这美女秘书上班才几天，似乎就发生了一点事情了。 “兰秘书，你哭哭啼啼的干嘛，你想让全公司的人都听到？” 这一天，白华生在办公室对哭出声的兰雨大声的责怪道。 他不责骂还好，这一来就让兰雨委屈的同时，更加伤心了，哭得也更大声了。她之所以如此大哭，一是因为白华生为老不尊，直接骚扰她；二是因为自己是外地人，刚在京城应聘到这么一个职位，又不想放弃，心情复杂。 白华生似乎想尽量劝说兰雨消停下来，强压心头的怒气轻声细语的安慰起来，“你看咱们还在商量了嘛，你要是不愿意，明着说不就完了…是不是？” 当然不是，要不是因为在办公室，估计霸王要硬上弓了，白华生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基本功还是挺扎实的，对付这么个嫩娘们儿，肯定能“摆平”。 “白…白总，你这不是遭塌人吗？我……” 白华生抓了一本培训教程，眉头一扬，差点就向兰雨砸过去了，可正愉有人推门而入。他头也没抬，喝道：“出去，有事稍后再说！” 管他什么人，先撵出去再说，免得让公司的人看见又是一场风波。 “爸！”来人双眼圆瞪了一回，吃惊的道：“您这是怎么了？” 白华生回头一看，更是无语了，这种尴尬的时候，还让自己的女儿白云给碰上了，好在自己老伴去世多年，自己养了几个女人，平时没事还打打野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然真还不好向女儿解释。 “白云？你怎么来了…”白华生说完皱眉看着兰雨，“兰秘书，你的委屈我都知道了，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好事情的，你先出去好好再想一想，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你看怎么样？” 不便出口的事，在女儿面前只能这样胡编乱造，不蒙混过关，那有多难为情啊！ 白云拿不准这事的真相，但也不好点破，只得对兰雨道：“兰秘书，有什么委屈给咱们女儿讲就行了，我爸一个老头子了，你给他说干嘛？”转头又试探性的低声问白华生道：“爸，你没欺侮别人吧？” “怎么会呢？”白华生还真有点反老还童的天性表演，摊了一下自己的手，“这是你爸的办公室，你要明白，我可是什么都没做的！” 白华生赶紧解释，他可不希望女儿误会。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如果自己的女儿都对自己不敬不顾的话，那就真有点众叛亲离了。 “我知道！” 白云即使属于旁观者清，也非常清楚白华生是自己的父亲，何况这在办公室里，外面一群人在，加上经常有人出入这老总的办公室请示事情，老爸就算想要“那个”也还是有些时间不够。真要做点什么，还等不到去什么其他场所吗，白总带着秘书去办点什么事，别不怀疑不说，秘书也不敢不去吧。再说了，自己的老爸都五十大几的人了，干了几十年的“那事”，总不会猴急到想把秘书“就地正法”吧，大半辈子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个小时，等到晚上不是正好么？ 也许是母性的本能，白云这个时候在为自己的老爸开脱的时候，还是挺同情这兰秘书的，无论如何，兰雨现在哭成这样，肯定是白华生不好，自然不会是像他自己声明的什么秘书向他倾吐委屈，全公司里那么多号人，凭什么打个老头儿倾述？ 想骗人有那么容易吗？ 在女人看来，只要女人流泪，就一定有事，而且人家不说一句话，那就意味着是说不出口的事，“好了，别哭了，真有什么委屈你给我说…”转头又向白华生使了一下眼色，说道：“爸，外边有人找您，您先去应付一下吧。” 白华生见女儿给自己支了个离开现场的招，赶紧溜了出来，反手“砰！”的一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有些力不从心的张嘴想自我解嘲一番，可却发不出声来，最终无奈的摇头。 “看什么看，不用做事啊？” 白华生环视一眼，发现公司许多员工都好奇的朝这边打量，没有发泄出来的怨气一下找着了出处，大吼了一声。所有员工立刻缩回过头去，不敢再往这边看了。 第879章 转达意思 八卦永远是办公室的主题，尤其事关老总与秘书，这么劲爆的八卦新闻，谁会放过？尤其是有人听到了哭声，一时之间，qq聊天与交头接耳，此起彼伏，窃窃私语的猜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先是老总白华生进去，尔后新来的漂亮女秘书跟进，关了门然后就发生了点什么事情，里面传来骂声与哭声，最后白总的女儿推门直入，直到白华生自己溜了出来，大声呵斥一群可怜的小员工。 白华生知道今天的一幕肯定会很快就被传开，不过自己没办法阻止，反正私营企业，也不怕戴顶生活作风问题的帽子，只有一切寄望于女儿白云先安抚好兰秘书再说，今后有的是机会摆平她。他现在真是烦得不得了，生意受影响，声誉也再一次受了挑衅，以前大摇大摆的玩女儿管了，现在是这也不顺、那也不顺，他匆匆走出办公楼，转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 白云与兰秘书早已离开办公室，白华生掏出电话拨了起来。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兰秘书不接电话，自己的女儿也不接电话，为什么呢？他本想问一下情况，然后交待一下安全问题，却没想到现在两人没一个接电话，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还没有亲情！ 这年头最不可理喻的就是女人，不管是至亲的女人，还是工作关系的女人，总有跟你抠气的时候，白华生现在就遇到了这样的两个女人！ “白总，这是关于公司下阶段的学员招收计划，需要你过目审批。” 公司办公室主任梁小冬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用一副怪怪的眼神看着白华生说道。 “放那儿吧。” 白华生示意梁小冬将文件放下，然后自己走到一边坐到沙发上，“小梁，白云她们出去有没有人跟着？” 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的学员和雇佣出去的保镖，可是让人打了不少，他怕女儿白云出意外，曾吩咐公得司加派人手，出门必须和有人随行保护。 “安排好了，有四人跟在她们身后。” 梁小冬自然清楚公司除了白总，就是他的女儿是最重要的人物，大小姐进出，每次都会有几名保镖随行保护，今天两个女孩出门去的时候，他就按照平时的交待，安排了四个人跟着，不过因为是男保镖，故而对两个女人采取的是隐形保护，除非发生意外，否则不会现身的。一来这是因为性别问题，二来也是免得搞得人心惶惶的，公司不稳，后果更难估计。 听到如此安排，白华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人保护那就不用太过于担心了。他长吁一口气之后，将胸中的烦躁随呼吸强行压了一下，头脑镇定了下来，一指旁边的沙发，“小梁，坐吧。” “谢谢白总！” 梁小冬依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知道老总会有什么事情交待，或者是有什么话要问，而且还应该是与工作没太大关系的事，否则，按照白华生平时的脾气，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脸色与语气，不骂人就算不错的了。 今天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旁边那个什么铁氏安保公司，最近有些什么动静？” 白华生掏出烟来点了一根，然后将烟盒往梁小冬面前一扔，“要不要来一根？” “谢白总。” 梁小冬也不客气，边致谢边动手，也抽了起来，他借点火的时机，心中仔细的盘算了一下，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有没有动静，那自是不用说。可这具体什么动静，不明摆着的吗？不断有人教训天安公司的学员，不断有学员转投铁氏公司而去，而天安公司这边呢，走的走，辞职的辞职，社会上也是众说纷纭，反正议论甚是不利，业绩大幅下滑…… 想了半天，他才吞吐的道：“铁氏公司？也就……也就那么一回事，新开的，大家图个新鲜，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家还是会重回天安公司的，毕竟咱们这边是老主顾多，岂会…岂会那么容易让一个新入行的家伙抢了彩头？” “公司运转上呢，出现了些什么问题？” “这个…”梁小冬语塞了一下，“运转有些不利了。” 他这是实话实说，想瞒一是没必要，二是也瞒不住，三是他也有自己的考虑。他之所以敢直言不讳的说“运转不利”，就在于目前公司确实不利，真的很“不利”。 对于这一点，白华生自己当然清楚，不过是借机与下属探讨一下有什么解决的办法罢了，还别说，这开保安公司的白华生，并非那种认为粗人一个的开法，他经营这么多年，不但是粗中有细，而且是精打细算，不然也不会积累那么多钱，多得让他的女儿认为一个从地方上的一个市委书记进京城，认为钱肯定不会多，更不会多过自己家的钱。 “多留意一下铁氏公司的去向，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给我。” 白华生轻声的吩咐着。 梁小冬直点头，“明白。” “公司内部经营方便，该花的钱要花，但不应该花的钱，还是要尽量节约，现在的天安公司遇到了一点经营问题，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更不要背地里多议论，我自己会摆平这件事的。现在的关键，是需要大家的支持，稳住阵脚，懂吗？” 白华生是下定主意，先把内部问题慢慢解决好，然后才会腾出手来大刀阔斧的对付铁氏公司，他不相信凭自己在京城这么多年的积累，还搞不定一个新入行的小公司。 比钱，自己还有。比人脉，自己好像也不差的。 “恩。” 梁小冬见白华生今天的老总姿态降得很低，有点受不了这种突然之间的改变，“请白总放心，我会与公司其他员工多多交流，希望大家共同努力保持公司的稳定，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华生若有所思的点头，他要的就是这句话，需要一个中层干部出面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到员工的心里，如果由自己这个老总去说的话，还是有些丢面子。 谁愿意承认公司出现了大问题？ 第880章 互相抛饵 不过，梁小冬很快就提出了另一个现实问题，“白总，最近公司的毕业学员就业出现了严重问题，没人愿意前来雇佣。同时，他们自己出去寻找也没什么出路，前两天还有不少学员回来闹过事，要求公司退款，不然就非要公司兑现当初答应解决就业的承诺,这个问题可是相当的棘手了……” “我知道了。” 白华生闭了一下眼睛，“上次师大那件事之后，一些原有雇佣计划的主顾，都开始等待观望起来…” “我听说…我听说…你的三个级保镖全折在了铁氏公司的老总手上，这事是不是有点玄乎了？” “唉！” 白华生只能叹气，好事没人传，坏事传千里，自己的三名得意学员，三比一还输得那么惨，简直不可思议，这也正是他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他真是有些搞不懂具体什么状况？可问这三人，全都支吾说是技不如人。 这三人的功夫，那可是一等一的手段，如果真是技不如人，那对方这个铁芒的本领就真是出神入化了。这一点，白华生还有些搞不明白。 其实，曾家辉一开始也没有搞明白，他也不相信铁芒能一对三完胜，还能毫发无伤。他问过铁芒，铁芒倒是没敢隐瞒，告诉曾家辉，自己掏了一个证，让那三人配合了一下，不但要演一出戏，而且还强调了保密纪律。 这也就难怪了，在京师重地，谁敢与央警叫劲？只能照办，甚至连自己的老总都瞒了个严严实实。 “他们几个好像现在也无心在公司上班，你看…你的保镖是不是换一换，这有心事或者是心理有了障碍的人，保护起来恐怕就会出现什么漏子的……？” 梁小冬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建议。 白华生倒是深以为然，点头道：“我会跟他们谈的，你回头让财务室准备一点费用，这几人好歹也跟我两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 以白华生的为人，他倒不是真的体恤自己的保镖，而是担心这些人拿的钱不满意，一定会出去乱说自己以及公司的坏话，那就有些不妙了。所以，他要辞退这几名保镖，但表面上还得装点样子，小不忍则坏大事，对人对已无利的事，能不做还是别做为好！ “好的，我回头就找财务室把你的意思转达过去。另外……” “说。” “白总，我…我有点不太敢说啊。” “让你说就说。” 白华生凶狠的瞪了一眼梁小冬，“这个时候有什么话还吞吞吐吐的，磨叽干嘛？” “据说…铁氏公司那边的员工，工资可比我们高出了20%，中层以上的干部，还有奖励什么的…丰厚多了。” “哦？” 白华生圆瞪着眼，看着梁小冬半天，他算是明白了，这梁小冬是要求涨工资，可他好像还不仅仅是为自己一个人，这可有些不是好兆头，怪不得对铁氏公司的情况，根本没给自己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问题大概就出在这儿了，人家不是不了解，是不想说，说的则是涨工资。 妈的！ 白华生在心中大骂了一通下面的这些员工，心中也有了一丝疑问，全心生异念了？要真是如此的话，那公司就真的危险了，人员一但集体离开，公司势必要停营一段时间，可只要一停，对手就是壮大的最好时机，那样一来，一年半载之后，天安公司真就会迎来生死存亡的命运了。 不办公司也不要紧，自己已经挣了不少钱，这辈子也够花了。可问题是，自己一但公司倒闭，这脸往哪儿搁，今后还怎么在朋友们面前吹牛，还怎么在京城社会上混？这人越老，面子观念越强，白华生可宁愿损失大笔钱，也不愿意丢面子。 上回在师大丢的面子还耿耿于怀，帐还计划着要算呢，怎能让公司倒闭？ “这个你们不用着急，大家不是就想涨点工资吗？我会考虑的，你给我盯着点，慢慢来…” 白华生只能先安抚一下梁小冬，他自己则是打算好好的调查一下铁氏公司的运转情况，如果人家公司真比自己公司高，涨就涨吧！ 只要能保住公司，能抗住对手，怎么都成。 梁小冬见白华生表了态，也就不再多说，当下又从桌子上拿过了刚刚拿来的那份文件，“白总，这个文件真是有点急，你还是先审审吧，不然招人的事一拖，学员可就流到别的公司去了。” “哦。”白华生一边翻文件，一边道：“小梁，你在公司干了也有好几年了，工作勤奋踏实，加上业务上需要拓展，我看你在这方面好好下一番功夫，公司里面正缺少一个副总开拓市场，我看你是最佳人选…” 反正公司是自己的私人企业，什么时候任个副总，那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白华生这个时候，也打起了笼络人心的牌来。 “是，我明白了，谢谢白总。” 梁小冬点点头，目光之中有着一片憧憬，他被白华生抛出的绣球所吸引了，想想未来自己可以是天安公司的一名副总，那可是风光不少，虽然这副总今天可以任，明天也可能就让老总给免职了，但当一天就有一个经历，今后再去别的公司，那可是一份资历，资历有了，职位上去了，工资待遇也就水涨船高。想到这里，梁小冬眼神就有些发亮，胸中也是一阵激荡。 望着同样有所期待的白华生，梁小冬心中突然还闪过了一丝不忍。 “还有什么事没有？” 白华生见自己抛出的诱饵还是有鱼来咬，那就算达到目的了。 梁小冬小小的兴奋之余，心中自也有矛盾，什么原因？他当然不会告诉白华生，但自己也还是有些忐忑，不过现在他也没多余的时间具体考虑，当下换了一种为难的表情，“最后一件就是关于公司场地租赁的合同问题。” “场地租赁合同，合同怎么？” 白华生有些不解的问道。 梁小冬颇为委婉的道：“白总，你难道忘了我们场地的合同本月就到期了吗？” 第881章 女人凶器 白华生不以为意，“合同到期有什么紧要的，你再拟一份有难度吗？我会及时找房子的主人协商一下，重新签几年的合同不就行了吗，不用大惊小怪。” “我只是有些担心……” 梁小冬仍然有些杞人忧天的看着白华生，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是担心涨房租？”白华生摇头道：“这物价水平上去了，人家要涨一点也没关系，物价局不是有规定么，反正人家也不会乱涨。再说了，这几年打交道下来，我与房主的关系还算不错的，我改天跟他好好沟通一下就行了。” “嗯。” 梁小冬作为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已经尽到了自己的应尽之责，也就不再多说了。一切自然由老板定夺，续租不了房子，大不了自己那个副总没戏，本来就是老板临时想出的一个职位，会不会真落到自己头上还难说呢。 再说了，即使老板真给自己，他还不一定接受呢。可是另有人给他打过招呼，更好的收入待遇不说，还是不得不去的地方… 梁小冬退出了白总的办公室，但白华生却没因为梁小冬的离开而清静下来。此时，白华生正一脸焦急的看着天花板。下班许久了，天都快黑了，兰秘书没有回公司，白云的电话也还是打不通。 公司还有一些人没人下班，不是因为他们以公司家，舍不得离开，也不是因为工作任务重，或者什么效率不高而加班加点，而是因为老总没走，大家不好先行离开。 私营公司可不比国有企业，老总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就扣工资炒鱿鱼了！ 白华生等得不耐烦了，严格来讲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只得叫了几个人进去，问道：“你们知道白云她们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没看见。” “估计玩去了吧？” “………” 最后还是梁小冬灵机一动，“我打电话问问几名保镖，看看他们在哪里…” 大家真是把这一茬儿给忘掉了，不是有人暗中保护吗？问问保护的人员，他们跟踪到了哪儿，白云等人自然就是到了哪儿。 梁小冬得到的答案虽然不是很准确，但大致情况还是有的，得知白云等人去了一个酒吧。几人保镖由于是暗中保护，交待他们不许直接出现，加上白云认识他们，他们只能远远的跟着，不会近身。不方便进入酒吧，只能在酒吧外找了一个地，盯着门口，等白云她们玩够了自己出来。 白华生让大家散了回家休息，自己叫上司机就往酒吧慢慢而去。 白云与兰雨两人确实去了酒吧。原来，白云带着兰雨出了公司，上街随意闲逛，俩人自然不会再去提“色狼”白华生，一方面白云是白华生的女儿，提及父亲实在有些面子上的难堪，她本来就是想为父亲挽回一点声誉，只能当不知道什么事罢了。另一方面，兰秘书也不傻到在别人女儿面前去说坏话，那不是自找难堪吗，她只能在心中大骂其混蛋、王八蛋。 你别说，这两个女人还挺有缘的，一起逛着还抛开了心中的不愉快，很快融洽到了一块儿，兰秘书忽然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转了这家店又去了那家商场，没完没了。 天黑时，两人逛累了，吃了点东西，然后兰秘书还突发奇想的提出进酒吧。这个提议很快获得白云的赞同，她不用上什么班，只不过有事没事到公司溜达一圈，没正经事的女人，有机会进一进酒吧，那是常事，久而久之，还有些上瘾了。 不过，她们一进酒吧，却引来了一些麻烦。两个单身女孩进酒吧，而且两人的身材是那么的高佻，容貌是那么的娇好，尤其是白云，那一对波澜壮阔的“凶器”自然是震惊全场，当下便引来一些“登徒子”的观摩与搭讪。 一些对白云有点印象的人，隐约还算记得他是天安公司白华生的女儿，不敢上前招惹，可兰雨就完全是个陌生面孔，根本没人认识她为何许人，所以…有些人怀着特殊想法，也就在所难免了。不过对于别人用心之人的骚扰，白云与兰雨两人虽然是不甚其烦，但也不想太过计较，反正长得好看就是让人看的，别人有什么想法，表明自己还算有“本钱”，心中甚至不时还有一点得意劲。 有一个长得勉强凑合的小白脸，自以为风流倜傥，一上来就是大通高山流水的赞美之词，让白云开始的好心情突然成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当场就把一整杯啤酒泼在了这个自以为英俊潇洒的小白脸的脸上，小白脸顿时就成了啤酒脸，“滚！看你这副德行！” 白华生的女儿，脾气不是一般的差。 “嘘嘘……” 酒吧内的大批男士见白云如此泼辣，当场就是一大片的吹口哨，大声的开始起哄。这么泼辣性感的女人不多见啊，有味！ “哈哈，风流浪子今天吃瘪了，这可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啊！” “打是亲骂是爱，这泼啤酒算哪一出呢？” “不会是发情期到了吧？” “更年期还差不多。” “……” 一时之间，酒吧里的一众男人肆意的嘲讽，也不管什么男人女人，张口就是调侃与嬉闹，有的更是将桌子拍的砰砰直响。混迹到这酒吧里的人，大多都是无聊之辈，见到这么有趣的一幕，谁肯放过起哄的机会？被人称为“风流才子”的花大少哪儿受过这种辱没，一张白脸当场就成了猪肝色，那叫一个恼羞成怒，当下一把抓住白云的手腕，你今天要是陪大爷喝酒赔罪，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不提了，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云可没被小白脸的气势所压倒，她还经常欺侮人呢，什么时候轮到有人欺侮自己了？当然，她乐意的时候还是可以，骑一下，虐一下都是可以，但一来得经过她的批准，二来还只能在床上。这种时候不多，但肯定有。 第882章 难于脱身 小白脸的身后站着五六个五大三粗，一看便不是好人的壮汉，“老子管你什么人，我只知道你是女人，能上的那种货，小心大爷今晚让兄弟们轮了你？”说着，小白脸十二分的扫了一眼白云，眼光重点是盯在她那因为生气而不停上下跳动的“凶器”上。 小兔子一般活蹦乱跳的，太可爱了，只差没流下哈濑子。 他的话也驳得了身后几名壮汉的一致赞同，“谢谢老板。”看样子，全都正合心意，只等这小白脸先上了，其余人会自觉排除等候一般。 “有福同享嘛！” “小白脸”向身后摆了摆手，非常得意的瞅着白云，想要从她脸上看出那份期待的惊惶失措，以此满足一下自己的欲望。同时，他还不忘扫了一眼白云身边有些担忧模样的兰雨，心中暗道：这妞更清纯，虽然“凶器”小一点，但色彩似乎比这个泼辣的妞更为“正点”。 看来今晚有福了，可以计划一下了！ “小白脸”心中正无限yd之际，白云却是强自镇定下来，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冷的哼叫，手腕猛然一抽，竟然还从“小白脸”的手中挣脱出来了，同时反扭“小白脸”的手，脚还挺有经验的向“小白脸”的下体踢去。 家里开安保公司的，自己竟然也学了几下。 怪不得团中央那位林杰处长那么怕老婆，钱只是一个方面，重要的是不及这位白云大小姐啊，不听话不但要蚀才，还会挨揍的。 “哎哟…！” 小白脸有些猝不及防，一下让白云得了手，被踢了一个正着。当场就捂住自己的下体，直往地上蹲了下去，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变红，最后还是一脸的菜色，蹲在地上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老板，怎么样了？” 小白脸身后的几大壮汉是相顾失色，大惊不已，平时他们只顾对付老板身边的男人，女人一般都是交给老板亲自解决，却没想到今天还碰上了一个辣妹子，只能说是少见，也怪自己几人大意了，自己老板挨了这个“冷踢”，身为保镖的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出岔子，有些说不过去，也担心不好交差。 几名壮汉是赶紧围了上来。他们紧张的同时，酒吧里瞧热闹的那些看客，也都不约而同的传来一阵猛吸凉气的声音：这女人刚才那一手可是有些专业架式的。 当然，每个女人恐怕都练习过这种功夫，“防狼”绝招的“必杀一式”，这招式虽然有些简单，但很是实用，不知有多少女人实践过，也有多少男人遭殃过，早就经过千锤百炼了的。小白脸被一击而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对美女的疏忽大意，以及精虫上脑后的得意忘形所至。 看着蹲在地上的小白脸那一副痛楚状，再看看双手叉腰的白云，酒吧里的男士们全都不由自主的悄悄摸了摸自己下面有些膨胀的“宝贝”，在庆幸自己没有“抢抓机遇”之时，也不由对眼前这泼辣女是少了几分垂涎，多了十二分的害怕。这种女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享用的，要是“关键时刻”给你来这么一下子，那男人们的“性福”生活估计就到头了。 如果是平时吵架了，说不定就是一脚，而是一菜刀或者一剪刀了，那可是做太监的命运！ “我们走吧？” 兰雨悄悄的拉了一下犹自站在那儿恨恨忿忿的白云，意图劝其离开这个事非之地。她在京城可没有白云那么有底，心知这一闹，恐怕就不会善了，争取能及时悄然离开，躲过一劫，那才唯今之计，不然自己两个女人贮在这里，肯定是要吃亏的，几名壮汉上来，就不像这个小白脸这么毫无防备了，挨打事小，被侵犯事大啊！ 事情已经发生了，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 白云虽然不怕，但想想还是别吃眼前亏，这就算一个电话叫人，可京城堵车严重，你再有多少人，又有多么厉害，也是消防队救火，来了火肯定烧得差不多了。而且，她是少妇型的女人了，这有些事吧，是不需要太长时间的，几分钟的时间，对方就完全可能把你拖进了卫生间，裤子一扒，一棍子就会捅进自己的身体里面，虽然不算受伤，但那是受辱啊！ 白云自信对付一个小白脸还可勉强支撑一阵，但对付他身后那几名壮汉，无论是干什么，自己恐怕都不是对手，不举白旗投降，那就是只能是脚底抹油。 赶紧溜！ 可她们这个时候又怎溜得掉呢？ “拦住她们！” 小白脸已经捂着疼痛的下体，痛苦的站了起来，用手往白云与兰雨一指，一脸狰狞的叫道：“妈的，给我抓住她们，这个臭女人真是给脸不要脸，老子今晚不轮了你，难消心头之恨……。” 他说着脸色更痛苦了，估计是无法签定自己下边的伤情，难说晚上自己的“小弟”还能不能正常上工，要是不能，那才将是最为痛苦的事情。他说完，大手一挥，身后的几名壮汉立即就冷着面孔围了过去。 对于老板的命令，他们自然是绝对服从，这下谁也不会再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完不成任务，拿不到报酬，就吃不上饭，要是饿着肚子，那就什么事也干不了的。 饱暖才能思欲！ 你要是饿上几天，摆十个百个天下一等一的大美女在身边，恐怕你也无能为力，甚至连“那个”心思也没有。当然，有吃的东西的时候，心思自然就会上来了！ 眼前的这一幕，酒吧里的看客人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这种事儿太稀松平常，要没有才真是怪呢，本来就是无聊的人才来这种地方，来了这种地方就只能是喝酒，喝酒之余，除了干点这种事，也难找到其他更好的“项目”。 打了架，一切好摆平。人不摆平，酒店的老板也会出面帮忙的，以此招揽生意嘛。即使是强行玩了个女人，也不算要紧的事。这年头，只要事后给拿出足够的钱，上下打点一下，你好我好就大家好了。如果有人想去告发，也不是不可以，酒吧里的男人甚至可以集体出来做伪证，要是大家都称被侵犯的女人是出来卖的，来一个什么“因为价钱不满意”才引发矛盾问题，那可是好戏还在后头了。 第883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华生赶到酒吧的时候，白云与兰雨肯定是安全的。因为，几名保镖早就进去了，双方并没有大打出手，小试几招，已经知道是势均力敌的局面，大家说了几场面话，基本上就是一个对恃之势。 两败俱伤的事，不会有太多的人愿意先动手。 白云一见到白华生，立即就扑进父亲的怀中大哭起来。刚才那彪悍的架式，现在换成了一副楚楚可惜。 但这只打手们的想法，白华生可不干。 白云更不会这么想，娇生惯养的女人，哪儿受得了这个，尤其是开始只有自己两女人在场的时候，看见对方几个大男人围上来，她可是难免的一阵慌张。她知道要真没有后援赶到，自己被这些人抓住，会发生什么事，她可是心中非常有数。 “爸！” “好了，没事了，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跑掉。” 自己的女儿让人调戏了，他能这么算了吗？他一听大致经过，那气叫一个大啊，指挥自己带来的人，加上先前的几名保镖，人数占优的情况下，当场就是对小白脸等人一顿痛打。 群殴，还成了一边倒，整个酒吧全场震惊，一番打斗之后就是一片出奇的寂静。 白华生许多日没享受过这种“成就”感了，点头扫视一圈全场，继而转头看着吧台的服务人员，“你们老板在哪里？让他出来，所有损失我们负责。” 老板是个中年人，出来一脸笑容，“算了，这点小东西就不用赔偿了。” “我们走吧！” 白华生见酒吧老板不要赔偿，也就点点头，转身带着自己的一干人就准备离开了。教训完了人，再呆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酒吧内的这些大男人们，虽然垂涎美色之心依旧不改，但目睹躺在地上的小白脸和一干手下，只能噤若寒蝉，谁也不会多言语，色字头上一把刀啊，美色固然让人心醉，可没福消受还说什么？这白华生不但平日里横得可以，今晚的眼神是更加让人害怕，有种死神盯人的感觉。 相比于客人，酒吧老板属于老江湖的角色，见多识广，眼光更是毒辣，他自然是认出了白华生，这京城天安公司的老板，还是别得罪的好，只是让他有一点不太明白，自己能认识他们，这“小白脸”等人在京城敢叫横，那为什么他们事先就不认识这白华生的女儿呢？ 他没能想明白，白华生等人也走不了了。 在门口，一干警察围了过来，念头的竟然是京城市公安局的治安支队长，“刚才谁在这儿打架？”他是匆匆而来，抬眼四顾，仿佛没有关注到白华生的存在。 白华生在京城里混社会，自然认识这位治安支队长，上前打招呼，“任队长…你今天怎么亲自带队出来了？” “哦，是白总？”任队长像是刚刚看到了白华生一样。不过，脸上的表情与往日不太一样，至少没了平日里对白华生的那个笑脸，更别说一番嬉哈的对白了，“你在这儿有事？” “有人欺侮我女儿呢？”白华生心中有些不爽，平日没少上供，相处也还算可以，怎么这会儿装着这般陌生的样儿？“所以，发生了点小事。” “哦。” 任队长轻轻的哦了一声，然后又微微点头，“这就对了，我说谁敢在京城的酒吧里动不动就打架生事呢，原来是白总，你还真是胆大，不知道这段时间正在加强社会治安整治么？” “我们是正当防卫。” 白华生听出任队长的语气不对，赶紧表明事情的性质。他无论怎么混，只要在这片土地上生事，公安这一块的人就得罪不得，何况对方还是一名副厅级的支队长。 “是吗？”任队长皱了下眉头，“这事得请白总跟我们回局里调查一下…” 白华生自然不愿意去，“任队长，我从来都是规矩的经商办企业，从不主动惹事生非的，这你可是清楚的，用不着吧……？” 任队长摇头，“今日不同往昔，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这个时候，也不具体解释为何今日不同往昔，转头对身后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一挥手，“把相关的人员全部带回局里调查清楚……这是局长的亲口命令。” 这么点小事还惊动了局长？会有这么快的消息，还是假公济私，不得而知。但也是多说无益，想不去都不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京城之地，谁敢不听当官的，局长说的话，似乎还不仅仅代表一个公安快局的意思。 就这样，白华生、白云、兰雨等人与“小白脸”那一干家伙，全都顺顺当当的去了京城市公安局。一件小小的治安事件，惊动一个治安支队长，他还是拿着局长的命令而行。 这难免让人感到有些奇怪。 可更怪的是，白华生这一去，48小时内还没能出来。 京城市公安局给出的解释很正当，白华生带着大批人员在酒吧里打人，扰乱了社会治安秩序，有涉黑的性质。虽然白华生一再强调是“正当防卫”。可公安局的办案人员问他：“正当防卫，会在对方没再动手的情况下，允许你还带着一大批人前来群殴人的么？” 白华生推脱不了干系，虽然没有获罪，但却是跟着一干手下，一起被拘留了半个月。这是白华生有史以来第一次受到这种处理，他心有不甘，却又苦于暂时无法脱身，有冤也得出来再申啊，何况这处理真还够得上条件。 当然，如果公安机关有意不追究，那肯定会一点事儿都没有的。 他在里，白云回家却是与林杰急得团团转。 不仅是因为父亲进了看守所，更为重要的是，天安公安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走的走，逃的逃，应该招的人是一个也没人报名了。老总都进了拘留所，谁还来报名参加培训？ 对这事关注的人很多。此时，京城市公安局长就正在“天下一定”接受江帆“江公子”的宴请，而坐在主坐上的人却不是局长，而是曾部长。 大家没对白华生的事情讨论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884章 根源所在 当曾部长陪着京城市公安局长走出“天下一家”的时候，竟然发现京城市公安局治安支队、刑警支队的几名重要同志还在门口等候，他们现场接受了局长的命令。 当晚，天安公司的一批职工，因为涉嫌参与相关案件，有近二十人进了京城市公安局协助调查；第二天，白云与林杰也接到公安机关的传讯。 昔日热门非凡的天安公司，不用有关机关查封，也自觉的停业了。 半个月之后，当白华生一腔怒火的从拘留所出来之后，本想好好的与有关人员算一算帐，却被公安机关告之，“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随时接受我们的传唤……” 白华生咬牙在家呆了一天，打了许多个电话求助，可得到的答复与反应的效果各不相同，一部分人表示支持他弄清情况，帮助办理；一部分人则是劝他好好考虑当前，别扳不回局面，反而越陷越深，建议他惹不起就躲一下算了；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告诫他，好自为之吧。 这让他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了。 铁氏公司就算要吞并天安公司，也用不着这么做吧，一来这不符合行业规矩，二来也不符合江湖道义，三来自己与铁芒等人并无深仇大恨……用得着把人往死里整吧？而且，他相信铁芒不会有这个本事。 几经考虑，他约请了铁芒，要求好好谈一谈。 可铁芒拒绝了，理由很简单，“此事与我无关。” 白华生不信，但也没法，人家不谈也不认帐，自己也无可奈何啊！ 真与铁芒无关吗？此时的铁芒，还召见了刚刚离职的原天安公司老总秘书兰雨，给了她一大笔劳务费，“你的表演不错，而且带的地方也不赖，你那几名朋友更是做得很好。当然，他们也受到了拘留处理，我深表歉意，这钱你就慰劳一下他们吧。” “铁总，今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兰雨哪儿像个秘书，现在完全是大姐大的模样的模样，只是并非京城之地混的人物，“我们会随叫随到…” “行了，你们还是少来京城走动，去吧。” 如果此时白华生知道这兰雨应聘做自己的秘书，本身就是为了搞点事情出来，估计他就不是当初想“上”这秘书的心思，而是考虑要杀人了。 兰雨站起欲走，却是走了几步又回了头，“铁总，我们老板吩咐我一定要拜见有位‘曾大哥’，还希望你引见一下……” 铁芒摆手，“不用了，曾大哥吩咐过了，他会打电话给你们老板的。同时带一句话回去，曾大哥说了，希望你们老板守法经营。” “哦。” 兰雨匆匆离开了，第二天就带着“小白脸”等人离开了京城。 白华生自然不会善罢干休，一方面四处打探谁是幕后黑手，一方面则是加紧运营公司的重振雄风，他在京城可没有其他行业，再加上天安公司经营多年，他熟悉这个。 可他找到房子的老板，要求再签定几年的租赁合同之时，却被拒绝了。 难道真要涨租金？ 白华生有些不解，“顾老板，咱们以前不是有口头协定，如果大家合作愉快，再签五年合同吗？” “市场是瞬息万变，口头协定只不过是一种客套话罢了。” “是因为租金问题？” “并不全是。” 顾老板不想多说。 白华生沉吟半响，试探性的道：“天安公司愿意在房租上再涨20％，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顾老板摇头，“我打算先收回房子再作打算。” “你收回去干嘛，这保安公司培训基地的一切设施，你别说是收回去重新装改，就是撤除现有设施，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划不来嘛。” “我只收回房子，设施撤除与否，今后做何用途，现在根本没考虑。” “你究竟是自己收回使用，还是想转租他人？” 白华生无奈之下，只好直接问了。 “这个说不好。” 顾老板也是老江湖，守口如瓶。 白华生见对方如此，也莫什么好办法，“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租金咱们好商量。” 顾老板未置可否，“再说吧。” 房子续租失败，白华生真有些急了。这训练场的投入很大，光是一些先进的训练设施设备就是几千万，加上学员住宿、移动训练器材、装备的电子仪器等方面的改造投入，总计过亿，这要是无法重新开张，旋转几个月下来，那损失可不小，一部分设备估计还得报废不可。 这些投入，大多还是银行的贷款，你不用设备，银行的钱可不能不还。 无计可施之下，他主动走进了铁氏公司老总办公室。 “铁总，耽误一下你的时间。”白华生还真是不惜自降身份，“咱们谈谈吧。” 铁芒对白华生的不请自来，倒是并无多大意外，伸手向沙发一指，“白总大驾光临，坐吧。不过，咱们之间能谈什么？” 白华生坐在沙发上，倒也并不着急，而是淡淡的道：“冤家宜解不宜结，铁总真以为我不知道？” “知道就好。”铁芒也不打哑迷，反正吃定了白华生，“你想谈就谈吧。” “咱们之间能不能合作？” “不能。” “为什么？” 铁芒淡淡一笑，“你做过什么自己清楚。” 白华生眉头一皱，想了半天好像自己没对铁氏公司做过什么嘛，他摇头，“我对铁氏公司什么也没做。” “其他也没做？” “好像什么也没做吧。” 铁芒冷冷一笑，提醒你一下，“举报信。” “哦？”白华生总算是想起有这么一件事，原来根源在这儿，当下也不好承认，苦笑了一下，“我不明白铁总说的是什么？” “不明白就算了。” 白华生不承认，这是情理之中的事，铁芒也不追问，反正点到即止，这叫明人不做暗事，别以为没人知道是白华生与林杰搞的举报，曾部长对此事很生气，天安公安与铁氏公司肯定“谈”不拢。 白华生从铁氏公司无果而返，但收获还是不小，至少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在他看来，举报信没能产生预期的效果不说，反而把天安公司拖下了水，可这事儿暂似乎还无解…… 第885章 领导栽培 曾部长最近的日子过得太清闲了，以至于想一出是一出。 这几天，他无聊得很，竟然想出让铁氏公司上市这么一招来，所谓要做就做最大的最好的，还要做出个上市公司来。可是，公司要上市，那不是你刚组建一个新公司就能办到的，它得有一个综合经营评估，有一个资产重组，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何况，收购天安公司的事情才刚刚走步，八字才一撇呢。 可他偏偏就想搞搞这个新玩意，这一想法刚刚在脑海中有个印象，立马就找上了京城市分管这一行当的副市长李国兴。 李国兴是副部级领导干部，但以前是曾家辉在京城工作时的老领导，他找起李副市长来，就像当年一样随意，直接就要到办公室聊去。 在电话联系中，李副市长一听他的想法，虽然觉得有些冒进了，但这个行业的上市公司还真没有，如果能搞成一家，那也算是自己分管领域的一个重大突破了。想了想，接受了他的“咨询”意见，但并没有同意在办公室见面，而是提了一个要求，“先找一家评估公司做一些前期工作。” 曾家辉早想过这件事情，他自有考虑，“李市长，这方面也要请你介绍一家公司来做啊。” 领导介绍的公司，做起来不但业务熟悉，而且也容易过关。这个道理谁都懂，而且曾部长还是做过前期调研的，知道李副市长的女儿李圆圆就是专门做这个的。 这年头，谁家的丫头小子不仗着父亲的管辖权限做点生意？ 曾部长也有意照顾一下李副市长，反正这请人做评估，请谁都是花钱，请个熟人做不是两全其美吗？ 李副市长犹豫了一下，还是顺应了曾部长的请求意思，不过嘴上还是不好说得太直白，“你就没初步考虑过哪家评估公司？” “哪家都一样，关键是要我信得过，更要领导信得过的公司来做，这样事半功倍……” “你小子是不是特有所指？” “当然，你家千金不是专门经营这个的吗？领导难道怕我…” “好了，那你过来跟我汇合，你跟圆圆谈谈吧…” “遵命！” 按照约定的地点，曾家辉开着自己的破捷达就奔了过去，不过汇合倒是顺利，只是李副市长并没按曾家辉认为的那样见面吩咐几句，然后叫出她的女儿直接洽谈，而是让他跟着去家里。 原来李圆圆早早的呆在家了。 去就去，家里谈事也许更方便。曾部长的捷达车很扎眼的跟在李副市长的奥迪车后，七拐八拐之下，进了京城一个清静的住宅小区，最后停在了一栋精致公寓前面。 曾家辉和李国兴两人一前一后打开车门，钻出了车里，或许是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响声，公寓门及时的轻轻开了，李国兴的女儿李圆圆迎了出来，“爸，你不是说今晚有应酬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你这是搞突然袭击啊！” 李圆圆嘻嘻的笑着，没少在父亲面前撒娇，都是三十岁上下的人了，还一副小女儿态。 李国兴摆了摆手，“有客人呢。” “哦？” 父女俩打过招呼，李圆圆这才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曾家辉，在她的记忆当中，如此一个年轻人跟父亲一同回家，而且还被称呼为“客人”，这种情况可是绝无仅有的，而且看样子对这个年轻人挺客气的，难道是…… 她忽然想到自己还是单身呢，三十岁上下的“剩女”，难道……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下子闪过了“相亲”二字，这可是完全可能的啊！顿时，她的脸上爬上了一脸的红晕，视线也偷偷的多向曾家辉瞄了几眼，悄悄的打量，暗暗的思索，估计心中倒是期待不已。 而且，这人的脸怎么越看越熟悉，可一时之间，她就是想不起在哪里碰过面。 也许是似曾相识吧！ 她当初确实与曾家辉有过一面之缘，但当时曾家辉在京城还只是一个副处长级别的职员，因为当时李国兴也是曾家辉的领导，有一次因为送李国举回家，因而与李圆圆有过一个照面的机会，李圆圆当然不会对父亲的下属有太深的印象，也算是没怎么放心上吧；何况这时间已过去好几年了，这几年曾家辉的变化很大很快，李圆圆认不出来，那是太正常不过了。 李国兴对自己这个不热衷于谈情说爱的女儿，有时是骄傲，有时也很苦恼，骄傲的是她真乃一个女强人，苦恼的是嫁不出去啊。如今，眼见自己一向眼高于顶的女儿在悄悄的打量曾家辉，李国兴心中倒是心中微微一叹。曾家辉不但是有妇之夫了，而且还是身为正厅级的领导干部，如果这家伙没有结婚，或许真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可惜晚了。 当然，这仅是即兴想想，没有做父亲的总是看到优秀的男人就想纳为女婿，更何况他还是个副部级的领导干部，思想上哪能那么歪歪呢。 李国兴暗暗摇头，笑道：“圆圆，还有没有印象？你们可是曾经见过面的哟！” “曾家辉，几年前还是李市长的手下，曾经在家里见过圆圆小＊姐一面！” 曾家辉主动作了个简要的自我介绍，脸上是一副淡淡的微笑。 “哦？”经这样一提醒，李圆圆愣了半天，在脑海中将父亲原来单位的下属同事浏览了一遍，有些恍然大悟的道：“原来是曾处长啊，我就觉得看上去有些眼熟嘛！” “他现在可不是当初的曾处长啦，现在是团中央的部长，年轻有为啊！” “呃，升官了？三十多岁就官至正厅，不错哦！” 李圆圆有些惊讶，再次打量了一番曾家辉。 曾家辉闻言嘿嘿一笑，也不好自作解释，只能谦虚的道：“这也是受李市长等领导当初栽培……” 自己栽培过他了吗？ 李国兴闻言有些惭愧的一愣，看了一眼曾家辉，见他一脸淡然，暗自感叹这家伙成长快不说，成熟得是更快啊，想当初那个性子烈烈的家伙，几年时间下来，变得这么成熟稳重，倒真是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了。 第886章 不像良家妇女 客厅中，李圆圆忙着泡茶，忙得不亦乐乎。 看着女儿放下茶杯之后，又去洗水果去了，李国兴是摇头苦笑：“这丫头真是长不大，亏她平时还自诩年轻有为，可跟你一比，相差就十万八千里了！” “李市长…圆圆属于事业型的女性，那可是女中豪杰…” 李国兴摆了下手，笑着打断了曾家辉的话，“私下里你就不要客气了，想当初单位里的一批小伙子，如今几年下来，处长都没几个升到副司的，你这外调下去，倒是混得风生水起，唉…我们这一批人都老了，想想当初高书记把我们这一批人带出来，真是…不说这个了。今后你也别跟我客气，有什么事直接找个电话就行了…” 曾家辉也不矫情，点头道：“谢谢李市长！” 他说完，还间接的夸赞了几句李圆圆，只差没拿她与刚退下不久的“铁娘子”相提并论了。 谈到自己的女儿，李国兴倒是来了无尽的兴致，他向曾家辉介绍了这几年李圆圆的发展经历。李圆圆大学毕业之后，就她发展之路，李国兴一家人也是有着不同的想法，身为京城市副市长的李国兴自然是希望女儿能踏入官途，谋个一官半职，最好是有朝一日继承自己的衣钵；但李圆圆和她母亲却死活不同意，偏要剑走偏锋，一心想经商办企业。最后李国兴只能少数服从多数的作了妥协，让李圆圆办了一家小公司。 会计学专业毕业的李圆圆，再加上她天赋聪慧，在没有李国兴的帮助情况下，小公司经过几年时间的发展，逐渐壮大起来，下面竟然形成了几个分公司，经营着资产评估的同时，还吸纳了不少社会资金，在京城运营投资项目，成为一个实力不错的集团公司，如今她这个北方希望集团倒是名声不小。 如果单从资产角度上讲，估计也文文的国文贸易公司差不了多少了，只是业务拓展不及国文公司。而其间，李国兴一般都不会过问她公司的任何事情，除非是帮助朋友解决困难，他也不会让李圆圆掺杂业务其中，一定程度上说，她完全依靠自身能量求得了公司的发展。 曾家辉听着这些情况，喝着李圆圆泡的铁观音茶，不禁抬眼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真是没想到这丫的真还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强人。 美中不足的是，女强人一般都归入了“剩女”这一行列。 “曾部长，如果不嫌我的手艺太差，今晚就在家里吃饭吧？”李圆圆在曾家辉面前，完全不拘谨，从她那展颜一笑的样子来看，显然她对自己的手艺也非常自信，不然是不会主动征求曾家辉的意见的。 完全是强者的自信！ 曾家辉呵呵一笑，说道：“能尝一下圆圆同志的高超手艺，那是我曾某几生修来的福气！” “咦，曾部长原来也这么嘴甜？” 李圆圆说着，不待曾家辉反应，转头向李国兴道：“爸，你晚上想吃清淡一点呢，还是辣味重一点？” “我啊，你就别考虑了。”李国兴站起身来，从衣架上取了件外套披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我晚上的应酬还没取消呢，晚饭就别计划我的了。圆圆，曾部长就安排你接待了，他可是正厅级的领导干部，前途无可限量，你那点商业成绩在他眼中，也不值一提的，悠着点哈…呵呵！” 李国举边走边说，在曾家辉身边的时候，还顺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她那手艺不咋的，你如果咽不下，就不要强吞，呵呵……” 曾家辉闻言，额头一紧，疑惑的瞅了一眼李圆圆，大有骑虎难下之势，只能干笑，“我在最贫穷的山村吃过饭，一个红薯也能对付一顿的……嘿嘿！” “那就好….” 看着自己老爸急急的离开，李圆圆狠狠的跺了跺脚，张嘴半天却是没嘣出一个字来。一旁的曾家辉看得是膛目结舌，如果事先自己不了解李圆圆，真难将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与女强人联系到一起。 撒娇看起来也是一流水平嘛！ 李圆圆目送父亲出门，转过身来继续上下打量了一番曾家辉，好像刚才没看清他似的，“你下过基层？” “舟山省下面的贫困地区呆过几年。” “回团中央在哪个部工作？” “社会青少年服务部。” 曾家辉保持了一问一答模式，尽量不多说话。因为他对这女强人还有一个适应过程，以前面对的女人，不是温柔型的就是迁就自己的那种，今天什么都不是，正面接受还算头一次，言多必失，他可不想落入对方的不好印象之中，慢慢适应，慢慢反击，才是对付女强人的最好办法。 李圆圆可不管这一套，直言不讳的问道：“正部长呢，还是副部长。” 呵呵！ 曾家辉微微一笑，没这么问人的，何况李国兴开始就说了，正厅级的干部，看来这不在官场中的人，对什么事都持怀疑态度，也许是现在官员都顾及场面上的话说多了，别人想当然的认为吃亏上当多了，难让人真正相信，只好道：“正厅还是属实的。” “哦。”李圆圆见他不再故作谦虚，倒是心生好感，“看不出来嘛，你这么年轻就官至正厅，我开始还真是看走眼了。” 曾家辉哑然，笑道，“我也没看不出来你是一个纵横商界的女强人！” “你一开始认为我像什么？” “不像良家妇女。” “你….这什么话？” 李圆圆的脸色变了变，这家伙竟然调戏起自己来了，不像良家女人，那会像什么呢?她可不敢想像下去，难道这家伙故意骂人？她真是不明白父亲怎么把这人领进了家门，还放心的让他与自己孤男寡女的相处，莫不会引狼入室？ 曾家辉知道她误会了，笑道：“良家女人与野性挂不上钩，自然无法成为女强人；至于妇女嘛，因为我听说圆圆小＊姐至今未嫁，当然就不算了，是不是？” 第887章 要命的帮忙 李圆圆愣了一下，总算是脸色缓和了过来，浅笑盈盈的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你这究竟是夸我呢，还是有意损我啊？我说，你们这些当官之人的说话水平，真是高，小女子甘拜下风了！” “哪里，我经常说点实话，但也经常得罪人….” “这倒是哈…我倒不介意这样说话。” “你不介意就好。” 李圆圆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说道：“我爸出去了，你看只有咱们两人，做饭就有点学浪费功夫了。干脆我带你蹭饭去，正好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一下忙，怎么样，曾部长愿意帮一把吗？” “这要看是帮什么忙！”曾家辉警惕的瞄了她一眼，见她眼中竟露出一丝羞涩，脸上微微有些红晕，不禁有些诧异，“乐人为乐的要义我还是一直遵守的，不过，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也不敢为之啊，呵呵！” 李圆圆翘了一下嘴，起身道：“你放心吧，违法违纪的事情我是不会让你干的。至于干什么，等下你就知道了，反正不会让你吃亏的。” 曾家辉闻言，只能无标的点头，他知道这丫的现在不想说，可自己也不好强逼着问啊，答应下来，一方面是想看看李圆圆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另一方面，自己的事还没找她说呢，交流一下也方便开口。 虽然是花钱办事，可感情交流也是一个重要的基础，钱不是万能的。 李圆圆见曾家辉点头，然后有些高兴起来，忙道：“那说定了！”转头正要离开，忽然又回过身来，“你另外带衣服了没有？” “干嘛？” 曾家辉有些不解，愣着问道。 “你这好像一身挺休闲，正规场合有点那个了吧？” 李圆圆撅着嘴说道，眼睛是再次上下直瞅，看得曾家辉有点不自然。他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身淡淡的休闲装扮，这要是参加什么重要的会议，或者是派对什么的，倒还真有点不合适，另类了就不好看了，不过嘴上还是奇怪的道：“休闲装会有什么问题？” 李圆圆郁闷不已，说道：“跳舞会不会太扎眼？” 曾家辉愣了下，点头道：“这倒是，不过弄一身新郞装也太那个了…。” “我们是去参加生日宴会，新郞装就不必了，你别尽往好事方面想。” “生日宴会，那就算了！”曾家辉忙摇头不已，“你真让我当个新郞什么的，我也没什么兴趣…。” “失望了吧？不过，刚谁点头来着，男人点头了反悔，嘿嘿，少见！你今天反悔也迟了，我可不管那么多，既然答应了，不去可不行。” 李圆圆拿出女强人的气势，话一说完，也不管曾家辉再是什么态度，径直进房间里去了，“我先换件衣服，你别溜了哈！” 溜？ 能溜到哪儿去！曾家辉耸了一下肩膀，叹了一口气，如果事先知道是要陪她去参加什么生日宴会，自己是打死也不会同意的，这京城认识的人虽然不太多，但难免会碰上几个吧，这带着一个单身女人参加别的人生日宴会，要是让熟人瞅见了，跳到黄河也说不清的。 可现在自己点了头，无异于上了贼船，想下船也没那么容易，抛开今后的事情不说，单是她是自己过去老领导的女儿，自己也不能真的悄悄溜走的。 唉！ 曾部长只能暗叹。 李圆圆说是让自己等一会儿，可这一会儿就是大半个小时，而且房门始终紧闭着，半天不见芳影。这女人口中的一会儿，实在无法用时间去考量，麻烦动物！ “曾……曾部长，你进来帮一下忙。” 房间里终于有了动静，响起了李圆圆略显急促的声音。 曾家辉一皱眉，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这帮忙的事还在等待之中，新的忙又出现了，看来这是一个忙接一个忙的要帮啊，当下也顾不得我作考虑，起身迈步，走到房门前轻敲了两下。 “快进来！” 李圆圆有些迫不及待的命令道。 “呃！” 曾家辉老老实实的推开了房门，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女人的闺房，里面的情景让他顿时愣住，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眼见李圆圆正站在梳妆台前，一件礼服半披在身，细滑的女人后背露了一半，而她的双手则是用力的环在前胸，从曾家辉站立之处，抬眼刚好可以看到她半遮半掩的高耸之山峰。 “什么情况？” 他呆住的同时，没忘记了解目前局势状况。 李圆圆有些急急的道：“衣服…后面拉链掐住了，麻烦你给我……” “这个…” 曾家辉感觉这个忙帮起来有点棘手，李圆圆露的肌肤此时正散发着无穷诱惑之力，他不是不想帮，只是帮起来挺难受啊，当下是深吸了一口气，赶紧转了一下头，好在自己是过来之人，没有当场当“逃兵”。 李圆圆虽然背对着他，不过梳妆台上的镜子里，曾家辉的一举一动倒是清晰可见，现在发现他转过了头去，倒是让她心中一动，嘴里却是娇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磨蹭，快点啊，再耽误下去就要迟到了呢！” “明白！” 曾家辉哭笑不得，情况倒是真的明白，只是心中有点不明白啊，你说你换个衣服，花这么长时间干嘛，而且还什么拉链掐住了，这怎么早不掐住，偏偏这个时候掐住？现在还真是时间有限，顾不得想太多了，他只能依言上前，稍稍屏住一下呼吸，避免李圆圆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直往自己鼻孔里钻，这太诱人了，尤其是这没结婚的女强人，对自己还真有一丝新鲜感，此情此景，你不想点别的也不正常啊，下面隐隐蠢蠢欲动了。 他搓了一下双手，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排除心中的欲望杂念，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心中直叹这忙帮起来要命。一手抓着礼服，另一只手捏住拉链，摆弄了一下，想仔细检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卡住的。不曾想，这一检查，双手不自觉的就与李圆圆的肌肤亲密接触了，一阵光滑细腻之觉从手上传入中枢神经，心中颤动了无数下。 第888章 自浇冷水 李圆圆的感受可比曾部长强多了，娇躯微微一颤，仿佛一道似强非强的电流传遍全身，酥酥麻麻的滋味。她与异性之间的接触不是没有，但突然遇到一个成熟的异性，这种不同的感觉却是第一次，学生时代一心扑在学习上，没有在谈情说爱上下过功夫，毕业之后又一心为事业奔波，根本没有想过感情上的事，男女之间的接触也仅限于握手、礼节性拥抱这么初浅，从来没体验过男女之间原来会是这么美妙之感，现在如此微微一触，尽然也能引来一阵蚀骨销魂之味。 她是如此，曾部长自也有另一番感觉。 见的女人不算少，但越是见到这种三十上下还没开的女人，那种滋味又岂可一言以避之。即便曾经身在“花丛之中”，曾部长也会淡然从容，哪儿有今天这么紧张过，即便是来个3他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可他不知为什么，面对李圆圆光滑如丝的背，竟然有种大汗淋漓之感，手也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他自问：这什么？难道是因为年纪增长，定力不够？或者是因为忽然对成熟的老处有一种什么渴望的情节？ 真的走神了！ “好了…吗？” 李圆圆的肩膀明显在颤动，涩声问道，她的脸虽然让曾部长看不到正面，但从那散发的热量判断，一个是红晕满天，热血待喷了。 曾家辉愣了一会儿，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马上…就好！” 他突然想起上次遇到演员阿敏之后，虽然经过韩凌等人表示不会告诉文定钟，可不知怎么的，上次与文定钟见面，他竟然有意无意的提到了一句什么“不值得的”，这说明文定钟肯所了解啊！文定钟要是知道自己与阿敏呆过那么一晚，不管你干没干什么，都是说不清的事，那可太难为情了。 其他人也许不知道文定钟与自己的关系，可自己心中很清楚，亲舅子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尤其是这种事，或许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太他妈难为情了。 顿时，曾部长感觉有一瓢冷水从自己头上浇下，心中的欲念立即熄灭了。没有了非分之想的曾家辉，对付一个女人衣服上的拉链，自然就是轻松的小活儿了，双手稍稍一用劲，拉链便被他顺利的拉了上去，“收工了，你试一下！” 他说完就背着手悠悠的退出了李圆圆的闺房。 出来之后，他少不得会掏一支烟排解这种郁闷之情。 李圆圆感觉到了曾部长前后明显的语气变化，还真是奇怪了，她不知道曾家辉是怎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发生这么快的转变。她愣了一会儿，暗道这家伙太能憋了，美色当前竟然一下子没了想法？怪不得能这么年轻就官至正厅级。不过，她同时也在心中暗自祷告这家伙的身体上没什么问题，如果像某些男士那么“一触即发”，典型的早泄型，那就令人惋惜了！ 李圆圆虽然未经男女之事，但电视上的广告还是经常看的，什么“要生娃，找爱德华（医院）”、什么“专治阳痿早泄…”这些总是夹杂在电视剧的广告中间，不看不听都不行。她在错愕之余，少不得会邪恶的猜想曾家辉是不是会有什么难言之隐、隐晦之疾，不然岂会这么无动于衷，轻轻的抚几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主要是她现在有这个意愿！ 坐回客厅沙发上的曾家辉，自顾自的悠闲吞云吐雾一番，自然不知道李圆圆此时心中的那一番歪歪乱猜胡想。一支烟吸完，刚将烟屁＊股扔进烟灰缸里，房间的门终于有了明显的动静，一身盛装的李圆圆款款的走了出来。曾家辉抬眼一眼，顿感眼前一亮，精心装扮之下的李圆圆，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还走的是清纯路线，淡雅脱俗，无可挑剔呢。淡妆使她五官更加精致细腻，礼服更突显了她娇俏身材，高耸的峰，纤细的小腰，点缀得恰到好处。 这样的一副扮点，首先展现给了曾部长，他可不能无动于衷，自觉的站起身来，点头称赞道：“嗯，太美了！” 李圆圆闻言更是娇艳如花，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致了一个万福，“谢谢夸奖！” “不是夸奖，是实事求是！” 曾家辉表情严谨，一本正经的作了更正。 “真的吗？” “假的。”曾家辉的脸还是板着，不过补充了一句，“不可能。” “嘻嘻！” 李圆圆似笑似哭，但心里却是美意更浓，“算啦，谁管你是不是真的实事求是，反正这不是在官场，也不抓你什么作风不正，乱搞形式主义，你也不必正儿八经的汇报。” “这….跟作风…毛的关系？” “什么关系？” 李圆圆没听清那个“毛”字，不由紧张的问道。 曾家辉觉得说得不雅了，嘿嘿一笑，“‘莫’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的意思。” “哦。” “嗯。” 他心中汗了一下，总算蒙了过去。不过心中还是有点对自己不耻，这算不算欺骗无知少妇呢？嗯，当然不算，人家都三十左右了，依据年龄划分，早过了那个阶段，真要骗，对方估计更乐意呢！ 李圆圆没理会曾家辉的若有所思，催促道：“我们快走吧，还要帮你去买身西服，再不走真就来及了。” “生日宴会几点开始？” 曾家辉赶紧问道。 “八点！” “现在就是七点一刻了，还买什么西服啊？” 曾家辉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呵呵笑着说道。 “啊，这么迟了？”李圆圆嗔道，媚眼瞪了一下曾家辉，也顾不上为曾家辉装扮了，急匆匆的拉着曾家辉就往门外走，这倒是让曾家辉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省一件麻烦事。 女人陪自己进服装店，还是给自己买衣服，那更难为情的。 出了公寓，李圆圆才省起自己还拉着曾家辉的手，猛然感觉不妥，赶紧松开。二人都是默不作声，走到一辆红色保时捷车前，李圆圆突然抬头问道：“曾部长会开车吗？” 第889章 无业游民一个 “应该会！” 曾家辉一听就笑。 “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什么叫应该会？这可是关系生命安全的大事。” “哦。”曾家辉笑笑，“我开的是捷达车，还是二手货。这种女人的车没开过，所以不敢说会，只能说可以开，如此而已。” “这还差不多。” 李圆圆总算松了一口气。 “李总，请吧！” 曾家辉帮李圆圆打开车门，让她上车后，自己坐上驾驶座，抚摸着制作精致的方向盘，如果说早个十年八年，让自己驾驶这么一辆豪车，还带着一个美女，也许会热血沸腾一番。可如今，他却没多少兴奋的情绪。甚至于他觉得这自动档的豪车，还不如那手动的捷达车开着让人爽快，至少捷达车可以双脚并用，驾驶乐趣多不少呢。 熟练的启动车子，保时捷顿时发出一阵轻脆的轰鸣声，曾家辉淡然的吩咐，“系好安全带！”话音一落，脚下一踩油门，车猛然就向前蹿出，像一只离弦的箭，只留下一道虚无的红色车影。 “慢点…慢点…！” 李圆圆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赶紧提醒。她没想到这家伙开车是这个玩法，这那里是开车，简直赛车啊，“超速50％可是要吊证的…” “吊证？” 曾家辉倒是想起交规中是有这么一条，这才一松右脚，减速不少。 东城一家俱乐部门口，一抹如血色幽灵的家伙直向门口的两位迎宾小姐猛扑而去，眨眼即到，眼看就要撞上，还没让人惊叫起来，保时捷已经在迎宾小＊姐面前骤然停了下来，竟然没有一丝晃动之感，面对如此突兀的视觉冲击，迎宾小＊姐的心早就怦怦狂跳不已，不过脸上还是挂着微笑。 也许是俱乐部平日训练有素，也许是保险买得很多，根本没太当一回事儿。 曾家辉熄火停车，从车里走出来，向两位迎宾小姐道：“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 二女浅浅一笑，“欢迎光临，先生真是太有震憾力了！” 也不知她们是赞的车技，还是人品，曾家辉也管不了这些了，将车钥匙朝其中一个手里一扔，“交给你了！” “送我啊？” 迎宾小妞儿对这保时捷还是非常喜欢的，不由开了一句玩笑。 曾家辉冲后面正在下车的李圆圆一笑，然后回过头来对迎宾小＊姐笑道：“这辆旧的算她的，你要的话，自己挑一辆新吧。” “真的啊！” “信不信由你。” 出来在这种场合，谁开不来几句玩笑，曾家辉今天既然是陪别人参加什么生日宴会，那就不能板着一副当官的脸，那得“入乡随俗”，到什么地方做什么事，遇什么人说什么话，放松自然一下。 当然，这迎宾小＊姐虽然长得不错，但曾部长还不是一个处处留香的花花大少，调侃几句可以，送辆车也不是不可能，但对她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李圆圆已经从车上钻下来了，瞪了一眼曾家辉，“你怎么突然加速，又猛然刹车，太吓人了！” “这年头总是这样，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你…？” 李圆圆正想在说点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女人声音，“哇，圆圆，今天够疯狂啊！” 曾家辉一转身，就见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挽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慢慢的走了过来。他这一看就有些皱眉，这女人容貌和身材还可以将就，但一身透露盛气凌人之态就让人有些生厌了。这今天的生日宴会上有这种人，看来参加起来不是太让人心情愉快了。 李圆圆倒是没什么反感，优雅的一笑，“娇娇，你来得倒是蛮早的哇！” “我们也是刚到。” 那女人正说着，回头一见自己身边的男人直盯着李圆圆全身上下看，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似乎想找点平衡，视线立即就扫向了曾家辉的身上，“哟，圆圆，你身后这位是…今天大家可是说了要带男朋友来的哦？” 她说着拉了一把身边的男人，介绍道：“这是我老公陈豪，是京城市团委的处长，以后你有了孩子，青少年问题可以找他咨询，呵呵！” 曾家辉一听就愕然，什么叫李圆圆有孩子找他咨询，似乎猜想李圆圆的孩子一个是问题少年？还好，只是一个团市委的处长，要是一个市纪委的处长，那不就更危险了？呵，这介绍还挺唬人的啊！ 李圆圆倒是对这叫“娇娇”的女人司空见惯一般，根本没与她计较，她走到曾家辉身边，拉着他的手道：“他是我男朋友姓曾，她是我的同学董娇娇！” 曾家辉一听就头大，赶紧要抽回被李圆圆拉着的手，可李圆圆岂会放开，抓牢了，也不待曾家辉发话，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提醒道：“你先前答应过的，当我临时男友参加今晚的宴会，仅此一次！” 曾家辉愣住了，自己答应帮忙，但不是这个吧？可眼下没退路，只得向董娇娇和陈豪二人点头致意，“见到二位很荣幸！” “圆圆，不好意思，刚以为你男友是司机了。” “兼职开车，呵呵！” “对了，他是干什么的？” “….” 曾家辉不待李圆圆作答，淡然一笑：“无业游民！” 李圆圆迷眼瞥了他一回，暗啐：专找我的难堪！ 董娇娇一听却是脸上乐开了花，一脸虚情假意的道：“要不，让我家陈豪给你找个岗位做点事，一个处长随便找个朋友安排一个临时工什么的还是问题不大的…！” 她不仅是骂李圆圆找个没用的男友，笑她老大不小的嫁不出去没人要，见个无业游民就急不可待的贴上去了。同时，也是讥笑曾家辉，无业游民想吃软饭，那就给你找个临时性的工作做做，省得一天你没事做，玩得无聊，圆圆可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配不上的。 这算是间接的抽李圆圆的脸。 李圆圆的脸色已经沉下来了，非常不好看，淡淡的说道：“如果他想工作，北方希望集团的职位随他挑！” 第890章 宰相肚里才能撑船 “哟，”董娇娇见李圆圆不吃这一套，而且这话也让她脸面不好看，因为北方希望集团在京城还是小有名气，那钱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数目，攀比钱财自己差了百万八千里了。 但她也不想在李圆圆面前落了下风，转向曾家辉道：“那曾先生会挑个什么职位呢，是爬到圆圆的上面，还是屈居她之下啊，哈哈…！” 一语双关，表面上是调侃，其实是暗讽。 曾家辉不想多说，但也被逼无奈，只能笑笑，“我是圆圆的朋友，不是她的老公，自然不会跟她抢什么职位与地位。如果真要选个岗位的话，还是选个京城团市委的工作干干才有意思呢，那也有机会多向你这位成熟的老公老兄学习学习啊……” 董娇娇的老公看上去至少四十五以上了，只是一个处长，如果让曾家辉到团市委的话，那起码做书记，因为团市委只有书记一职才是正厅级。那就不是向这位陈处长学习了，而直接领导这位陈处长啊。只是，这话不能说明，曾家辉倒是说得含蓄与隐晦。 曾家辉倒是不想太计较女人们的想法，还对陈豪抱歉的一笑，可陈豪却转了一下身，视而不见，根本当曾家辉不存在，谁愿意对一个无业游民如叫化子一般的人笑脸相迎？ “哟，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旁边响起了一个男人的低沉声音。 “圆圆刚才说北方希望集团的职位任他男朋友选呢？” 董娇娇说这话的声音很大，说完就直笑。 她是不得不笑啊，自己的这位强者型同学找了一个无业游民，她不笑才怪呢。 “哦？”插话的不冷不热男声又响了起来，“李总现在好大的威风啊！” 这样的场面，曾家辉真是后悔参合进来了。 有人的地方总会有一些斗争，这是亘古不变的事情，只是曾家辉没料到今天帮一下忙，不过是参加一次生日宴会，就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你看这些京城的人们，个个都是那么的爱面子……前面一个是喜欢攀比、盛气凌人的女人董娇娇，这会儿又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一个是有意让老同学难堪，董娇娇真把自己当成人人可以施舍的乞丐。而后一个男人，则好像没将李圆圆放在眼里一般，语气总是那么不“和谐”。 曾家辉向来还是认为自己耐性算不错的，在跟着领导的时候，在基层工作的那些日子，忍让自不必说了。就是回到京城，在师大看演出的时候，一个什么“严总”拿笔扔自己，自己也还是笑脸上台还了回去，至于后面，如果不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畔，自己还是忍了。 可是今晚，他觉得自己不想太忍了，当董娇娇喋喋不休的议论自己时，当陈豪只是一个处长却在自己面前拽得不得了似的，他就有些动气了。 “李总这么威风，咋就随便找个司机来当男朋友呢，奇了怪了哈！” 大腹便便的男人看也不看曾家辉一眼，故意损道。 “钱总，你这话可是说错了哦，曾先生不是司机，只是目前没找到工作罢了，李总还等着人家去北方希望集团挑个好职位呢。” 陈豪的视线长时间的停留在李圆圆的身上，漫不经心的在一旁说道。显然，这些人之间是相互认识的，也算知根知底的人。 李圆圆的脸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了，大庭广众之下，京城这样的俱乐部，来来往往的多是名流人士，自己两人却被人这样戏耍阴损，颜面何存，今后还怎么在社会上混，还谈什么做大生意？丢面子就是丢人，丢人就是被逼出圈子。她正待还以颜色，却不料曾家辉在一旁当先开了口，只见他是突然哈哈大笑：“大家对我太过关注，我是受宠若惊啊。不过，今晚的主题不在这儿，还是先办正事，今后有的是时间交流认识…你们的一番美意，我可是认真记下了！” 他说完，向李圆圆点了下头，示意她前面带路，二人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俱乐部。 “我们为什么就这样窝囊的离开？” 进入电梯的时候，李圆圆有些气不过的问道。 曾家辉耸了一下肩膀，双手一摊，奇怪的道：“那怎么办？如果一只狗跳出来咬你一口，你总不能上去抱着狗也咬一口吧？” “哈哈哈！” 李圆圆闻言大笑，“要咬也是你去咬，我才不会呢。看来你的肚量倒是挺大的，竟然被几个人戏耍，还能这么的无动于衷，甚至还笑得出来…？” “宰相肚里能容船呢。” “你还真能耐啊…” 曾家辉突然收了一下笑容，“不过，我可不是宰相。” 李圆圆闻言一怔，“什么意思？” 曾家辉淡淡的道：“我现在不跟他们计较，那是因为我今晚是陪你参加别人的生日宴会，是要先办好答应你的事。至于过了今晚，那计较与否，可就不好说了。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秋后算帐，连本带利一起算也不是没可能……” “你是要…” 曾家辉一摆手，“我可是有脾气的人！好了，不说了，该出电梯了。” 李圆圆愣了半响，她抬头审视着曾家辉，她感觉与他相处这一两个小时下来，竟然感觉是处的时间越长，就越难了解这个人，简直就像一个无底深潭，越深入就越让人感觉没底。不过，这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倒是让人挺喜欢的，她忽然展颜一笑，“那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抓紧问吧，时间有限。” 曾家辉一边朝电梯外指，一边说道。 李圆圆眨了一下眼睛，“你…开始为我拉拉链的时候，是不是….假正经？” “这个….你可能想复杂了，我那是胆小，怕回家被老婆审问。”曾家辉说完，附近她的耳边，“还有不敢担当责任….” 不敢担当，反而可以代表有责任心呢！ 李圆圆的脸又悄悄的红了一下，“那你现在不跟外面的几人计较，那就是奸滑的老狐狸，是打算慢慢算帐，做个真小人了？” “这个你怎么想都可以，”曾家辉倒是不对此反驳，也不作任何解释，“可以说说刚才那个钱总吗，好像跟你挺熟的嘛！” 第891章 做人天壤之别 李圆圆在走道上将曾家辉拉过一边，介绍道：“我与他也说不上怎么熟，北方希望集团在发展过程当中，不可避免的会挤掉其他一些小公司的生意，难免不会得罪什么人。你所说的那位钱总，他就是其中之一，抢了人家包里的钞票，他当然会对我恨之入骨的。他原来也是你以前工作过的舟山省的一名干部，好像后来下海经的商，据说以前办过几个有名的私立学校，突然之间就转到京城开了一个蓝天投资设计公司，他的真名叫钱正均。投资设计其实与资产评估、投资咨询、市场策划这些业务都有关系，大家的经营方向大体相同。几年竞争下来，蓝天公司开始由优转劣，市场份额渐渐被北方希望集团所取代，因而他一见到我，总是那么…要不是因为我父亲是副市长，恐怕他就不是这么嘴上说说几句而已了。” 看来这人不但阴险，手段还有些霸道！ 只是顾虑似乎也有。 李圆圆说出大概的情况，但后面的事情却没作过多的提及。北方希望集团击败钱正均的蓝天公司之后，钱正均竟然看上了这个女强人李圆圆。他而且不顾自己的身份、年龄和已婚状况，竟然公然向李圆圆提出非分的第三方交往意向，李圆圆对此是嗤之以鼻，钱正均无果之后就恼羞成怒了，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向李圆圆施压，迫使她接受，直到后来得知李圆圆竟然是京城市副市长的女儿，他才知道后退…。 暂时不断对李圆圆下手的钱正均，不但没有反省而是寻找各种机会，想换一种方式拿下李圆圆，因此二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只是这一切，李圆圆没有说，曾家辉也是听得糊里糊涂的一样，当下只是暗骂这钱正均没男人气度。 身边不断有人走过去，曾家辉看了看，基本上都是一对一对的，女的不是打扮得高贵就是妖娆，而男的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西装革履。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休闲打扮，不由摇头，怪不得李圆圆开始坚持要自己换套西装，原来休闲在这种场合出现，也成另类了。 他的思维永远都具有跳跃性，忽然又想起了一个钱正均的问题，怎么下海经商，办了几所有名的私立学校，却又突然换了地方，还改了行业？这其中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做出如此转折性的决定？一般而言，商人都是挑自己熟悉的行业做，不会轻易转向的。 为什么？ 二人慢慢的向前走了过去，两名旗袍女甜甜的点头打招呼，“欢迎光临，二位是来参加马希小姐生日宴会的吧？” “算是吧？” 曾家辉首先开口。 “哦，请跟我来！” 一名旗袍女不解，这位先生这话怎么理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不过，她不是主人，也不会介意客人怎么说话，带着曾家辉与李圆圆就往往里走了进去。 脚踩名贵地毯，头顶水晶宫灯，墙上也挂着世界名画，加上这俱乐部本身的名气，曾家辉一路边走边看，不由笑问，“你这朋友应该是有钱人吧，包下这里估计花费一定不小！” 李圆圆点头，笑道：“马希很有钱的…。” 话还没说完，已经到正厅了，主人已经迎了过来，“圆圆，谢谢你能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马希是个无可否认的美女，看上去似乎比李圆圆还胜一分。 “呵呵……必须的，咱们是死党嘛！” 李圆圆呵呵一笑，伸手就朝马希那圆脸上捏了一把。不等对方反击，忙拉过曾家辉对马希进行了介绍，当然没忘记把主人的情况介绍得更清楚。 一听曾家辉是李圆圆的朋友，马希略略一愣，忙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这朋友中虽然没带个“男”字，但她猜想也会八九不离十，眼中不由闪出几丝异彩，笑道：“谢谢曾先生捧场，您能与圆圆一起来参加我的生日，真是添辉不少。” 嘿嘿！ 曾家辉轻轻一笑，“谁叫我名字中就有一个‘辉’字呢。”他对马希的感触还真是不少，当然不是因为她长得比李圆圆更好看，而是觉得同样是李圆圆的同学与朋友，这马希与董娇娇相比，气度简直是天壤之别，一个雍容大气，高贵不凡，另一个却如骂街泼妇，虽然满身珠光宝气，可不但没彰显气质，反而更加惹人可笑，更让人觉得俗不可耐。 “二位随意！” 马希优雅的与李圆圆对视一笑，然后继续招呼新到的其他宾客去了。 曾家辉与李圆圆找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他总是喜欢低调，李圆圆似乎也雷同这一点。刚坐下，服务员就端着一个酒盘过来了，还没走近，曾家辉先开口对李圆圆问道：“你喝什么？” “随意！” 曾家辉起身从服务员的酒盘里取过两杯红酒，安静坐在位置上正抬眼看着曾家辉的李圆圆，忽然有一种迷茫之色。短短两个多小时接触，她内心深处竟然发生了一点点微妙变化。她觉得眼前这男人真是谜一样，似乎他那淡定与平静的外表下，总有那么一种让人窒息的震憾力，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上正厅级领导干部上的，他倒更像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教师，有时又更像一个叱咤风云的商界领袖，更有时还有点世俗纨绔子弟的习气。 总之，他身上总有一种怪怪的外衣，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怎么，我们的李总现在好像有点皱眉后悔啊。说实在的，你这男朋友似乎很另类哦！” 不知什么时候，董娇娇的男朋友陈豪进来坐到了李圆圆这一桌边，他见曾家辉正站在一边取酒，更是轻声的向李圆圆搭讪起来，那个俗气的董娇娇，这会儿倒是没在他的身边。 李圆圆的眉头一下子又舒展开来，不过却是连抬头看陈豪的意思也没有。但出于一般性的礼貌，她还是脸上浅浅一笑，并不言语，更不用说作答了。 第892章 谁动了你的奶酪 在她心中，无聊的将陈豪与这曾家辉作了一下比较，一个正处、一个正厅，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一个西装革履，穿戴整齐，一身名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是风度翩翩，却是一个量小之辈，说话还阴阳怪气。反观曾家辉，忽然想起他在电梯里说的话，不禁噗嗤一笑。 狗咬你一口，你会不会也咬狗一口？ 李圆圆笑着还不自觉的摇头，太有意思了！ 她这展颜一笑，真是百媚顿生，这让坐在一边的陈豪有点意乱情迷，顿时感觉色授魂与一般，不由是看直了眼，他以为是因为自己说的话被眼前美女大大的认同呢，赶紧补充了一句，“李小＊姐，婚姻不同儿戏，慎重再慎重。”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带的人….” 他见曾家辉已经退后一步快到位置了，赶紧住了嘴。 李圆圆冷冷盯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听说陈先生是团市委的一名处长，那可是年轻有为啊！” 陈豪丝毫没有听出李圆圆话中有话，而且还是讽刺意味极浓，一时当作一份“点心”就吃了，心中是喜滋滋的，脸上故意装出一副不以为然之态，“离理想目标还有不小差距….！” 这话真是令李圆圆无语，嘴角向上翘了一下。 曾家辉已经坐回了原位，看了一眼陈豪，根本无视他的存在，直接将一本红酒放到了李圆圆的面前，自己则将另一杯伸到嘴边轻轻呷了一小口，然后又轻轻的摇了一下头，显然对这红酒味有点不满意，但没有形之于色，也没出口说明。 倒是这时董娇娇走了过来，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曾家辉，“曾先生，你也喝红酒啊？” 曾家辉愣了一下，自己怎么就不喝红酒了？哦，对了，自己好像是无业游民身份。难怪对方字里行间总是透露着一些轻蔑之意，这下让曾家辉心头真起了一丝无名之火，这女人怎么好像总拿打击曾某人为乐？如果不是他时刻提醒自己，咱是一个领导干部，注意一言一行，否则，他有种抬腿猛踹董娇娇那肥得变形走样的大臀一脚不可，踹不成两半，也让她一个圆一个扁不可。 虽然对方是女流之辈，可太过分了。 尤其是不顾男人尊严的女人，那不仅仅是过分，简直不是可恨！ 当然，眼下的无业游民身份更不容许自己冲动，“喝不惯，但正在慢慢适应。” “今后跟在李总身边，很快就会适应的。是吧，李总？” 她的眼神又瞄向了李圆圆，气得李圆圆是脸沉如水，作声不得。 曾家辉却不以为意，故意夸张的笑道：“你总可不给我酒喝啊！” “为啥？” 这一回不仅董娇娇不解这话何意，就连李圆圆与陈豪也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曾家辉。 曾家辉不答反问，“不知董小姐与陈先生在家喝不喝红酒呢？” “当然喝了。” “那还喝别的嘛？” “这个….开水、茶水、咖啡、饮料什么的当然也会喝…” “还有呢？” “…………” 董娇娇无语了，一时回答不上来，因为她脑袋有点短路，真还一时想不起还喝过什么，一方面是想还能有什么，另一方面也在想这无业游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什么意思？一想下去就感觉脑袋有点乱，不短路才怪，所谓胸大无脑，她算是典型代表之一了。 曾家辉把头转向了陈豪，“陈先生，你除了董小姐说的这几样，你在家还喝过什么没有？” “没…没有。” “确信没有？” “好像是没有了，确信。” 陈豪虽然看不起曾家辉，但当着自己女人的面，还是不能不回答，但满脸尽是疑惑，眼睛也迷了一下，他也是搞不懂这无业游民要玩什么飞机。 曾家辉摇头叹息一声，“坏了。” “怎么？” “什么意思…？” “咋就坏了？” 一桌坐的几人全都发了问，连李圆圆也问了“咋就坏了”几个字。 曾家辉又端起酒杯轻呷了一口，看了看董娇娇的大胸，又朝陈豪惋惜的摇头，“不好说。” “有什么话别藏着掖着的，但说无妨。” 陈豪有些来气了，让这家伙在面前卖关子，他实在有些生气，语气也加重了不少，脸色早就变阴不少，眼看就要下暴雨一般。 曾家辉看他那一副样子，鼻子中哼了一声，半天才道：“提示一下，有一本小说，叫谁动了我的奶酪…” “没看过。” 陈豪没好气的道，说完将头扭过了一边，这人简直是无聊嘛。 曾家辉鄙视了他一眼，“谁动了你不知道，可有些东西谁喝了，你也许更不知道了。” “你…？” 陈豪总算明白过来了，这家伙敢情是骂自己的老婆的奶让别人吃了，太可恶了！他直将身子站了起来，指着曾家辉半天，没能最后“你”出具体内容来。 曾家辉则是将手中的红酒杯子轻轻的放到桌子上，懒洋洋的摊了摊双手，又向四周看了一圈，“风度，注意风度！特别是你今天穿的西装，鳄鱼呢，别砸了衣服的牌子…。” 无尽的戏耍，陈豪还真不敢当场发作，如果真不顾一切的大骂一通，估计今天的脸就丢尽了。他只能含愤坐了下来，鼻子里呼着重气。 董娇娇与李圆圆则是一脸的惊愕，到现在也没想出为什么陈豪会生那么大的气，一本《谁动了我的奶酪》小说，大家都看过，用得着生气吗？ “什么意思？” 董娇娇是典型的八卦类女人，哪儿憋得住好奇之心，悄悄的侧身问起了陈豪，陈豪没好气的对她道：“问个屁….！” “不说拉倒。” 董娇娇讨了个没趣，转过身子。 李圆圆则是看了看曾家辉，又看了看另一对，见他们没有离开这一桌的意思。他们不走，早已厌烦的李圆圆却不想再与他们呆一块儿了，她端起面前的酒杯，拉起曾家辉，“我们去那边看看。” 根本不管另两人作何感想，与曾家辉自顾扬长而去。 第893章 不许以假乱真 陈豪看着两人的背影，兀自咬牙贬低曾家辉，“什么东西！” “关你什么事？” 董娇娇瞪了一眼陈豪，还在怪刚才没回答她的问题。 陈豪也不便道明，“我是说你那同学，一颗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关你屁事。” “…………….” 另一边走过去的李圆圆，与另两个朋友打过了一个招呼，然后在一个空桌边坐了下来，悄悄的问曾家辉，“你刚才说那小说是什么意思？” 她也好奇，只是不想当着董娇娇的面问出来而已罢了。 曾家辉笑了笑，“我说出来你可不许骂人？” “绝不。” 得到了保证，曾家辉才一本正经的道：“他们两人在家没喝过奶，我想问他们的是，奶究竟让谁给喝了………如此而已。” “喝奶？” “对啊，你那同学董娇娇不是挺着一大对吗，可是姓陈的‘确信’没喝过，我就真奇怪了….呵呵！” “啊，你说的是这个…哈哈哈….” 李圆圆笑了个前仰后合，赶紧用手捂住了嘴，瞪着曾家辉好半天，才忍住道：“你真能想像。” “嘿嘿！” 曾家辉也不装逼，“咱是过来人。只是，这一提醒，估计有人戴了绿帽子，回头该夫妻吵架了。” “那最好不过。” 李圆圆说完才觉得不妥，自己一个闺中待嫁的“剩女”，似乎讨论这话题不合适，赶紧闭了嘴，端起酒杯与曾家辉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低头喝酒了。 宴会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但看主人还在观望接待的样子，似乎还有重要宾客未到。这也难怪，中国社会往往如此，重要人物往往都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以此彰显自己的身份，这是普遍现象，官场如此，社会也差不多，莫不如是。 看着人来人往，曾家辉有些百无聊趣，好在李圆圆似乎明了他的心意一般，几个朋友过来邀她聊天，她都一一婉拒。一直与曾家辉呆在角落里，东拉西扯说着话，看上去不像是情人，也一定是故人重逢一般亲热的样子。 “感到有些无聊了吧？” 曾家辉似乎始终提不起兴趣，李圆圆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有一点，不过比开会好多了，至少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大美女。” “看不出来，你倒是不顾忌谈色！” “实话实说而已。” “你老婆一定很漂亮吧，也在京城吗？” 曾家辉看了李圆圆一眼，点头作答，并没说话。 李圆圆倒也没什么反应，大家只是刚认识的朋友，反正是闲扯，继续问了下去，“你们当官的一般都有情人吧，说说，你有几个了？” “你爸的官比我大，他有几个嘛？” “切！”李圆圆没想到这家伙拿自己的老爸作挡箭牌，“他我可不知道，但传说可是有的，不过没证据….不过他可是经常生活在京城的，不像你在省市工作过好几年…你可老实交待….几个？” 不管有没有，曾家辉自然不会在一个女人面前承认自己有几个情人，那不是找抽吗？但如果说一个也没有，一方面那不是实事求是，另一方面也显得这男人太没魅力了，他沉吟半响，“今后可能传说中会有一个吧。” “谁？我认识吗？” “应该认识吧。” “哦。”李圆圆好奇的同时，也有一丝不是滋味，一个扮着自己男朋友角色的家伙，竟然在自己面前真的承认有情人，这不是可恶吗？“怎么是今后传说会有，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 “不能。” 曾家辉倒是回答得非常干脆。 “为什么？” “哎….我说你别总是问我啊，你问一下你今晚这些朋友与同学行不行啊？” “不好意思，女人总是好奇的动物，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行。算我怕了你了。”曾家辉呷了一口红酒之后，慢慢的道：“今后你这些同学难道不会传说你是我的情人么？” “啊。”李圆圆大惊状，“你是说这个……这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曾家辉松了一口气，还算这老处有点良心，不是担心她的名节问题，而是首先担心会不会给自己添什么麻烦，看来今晚这个忙帮得值。当下是摇头，“没事，乐人为乐嘛，呵呵！” 得到了这个答复，李圆圆才白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曾家辉正在苦笑，手机振动了，一看是文文打来的电话，当下也不避讳李圆圆在场，直接接通了，“老婆，今天怎么想起查岗了？” 电话传来了文文的笑骂，“我查你个大头鬼啊，你几年没回家过几次，查也没用。对了，晚上回家吗？” “当然要回，有什么任务要布置？” “没事，只是我哥今天打电话问你最近的情况怎么样，回京城也没能跟你见过面。” “哦。”曾家辉心中一紧，怎么这个大舅子把电话打到自己妹妹那里问起妹夫的情况来了？难道真是阿敏与自己的事让他有了什么猜想，“我正准备过几天跟他好好聚一聚呢。” “嗯，那就好，你这几天的功课怎么样了。” “党校不是没让我上课吗？” “谁跟你说的党校的功课……？” 曾家辉一听这话，算是明白了，“赶紧自我更正，回家一定补习功课….温故而知新呢！” “对了，你不上课，这晚上也没回来，在干些什么呢？” 还真被查情况来了？ 曾家辉瞅了一眼旁边的李圆圆，见她似乎全不关心自己接什么电话，却又见她一双耳朵尖尖的，显然是在施展顺风耳的功夫，全力监听自己的电话呢，当下也不撒谎，对着电话中的文文道：“我正在假扮一个美女的男朋友呢？” “鬼话连篇，那也能假得了。” “绝对能，今晚倒有好几拨人嫉妒得不行呢。” “那一定是那位姑娘太漂亮了？” “这个我没细看，我只是临时授命而已….” 文文在电话中倒也没多问，交待道：“把握分寸，别以假乱真就行。” “暂时不会。” 挂了电话，曾家辉摇头对李圆圆道：“不好意思，老婆的电话。” 第894章 友好的警告 “哦。” 李圆圆只能哦一声，人家只不过是帮忙客串一下临时男朋友，其老婆打电话自己能干嘛，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别人能当着自己的面接电话，已经是非常给面子的了，吃干醋都有点过了。 至于她心中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那是不得而知，反正她是一时陷入沉默。 突然一阵骚动，曾家辉一抬头，就见大腹便便的钱正均已经出现在宴会厅人大门口，他很不解的是钱正均这家伙明明到俱乐部好长一段时间了，却偏偏要到这时候才进场，真不知道他凭什么？做生意吗，还被一个李圆圆就给击败了。 “这家伙仗恃什么呢？” “不过是挂了一个市人大代表的名称罢了。” “哦？” 曾家辉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是该替他喜或悲了，一个人大代表就拽成这样？现在的人大代表，难道真能代表大多数人的意志了？ 这时钱正均的眼神正向这边瞄了过来，曾家辉朝李圆圆笑了笑，调侃道：“我们坐到南极这种角落了，这家伙的眼神都能搜寻得到，真是厉害。” 李圆圆一笑，但丢了一个卫生眼球给曾家辉。 许多客人与钱正均一阵客套之后，场面刚刚清静了一点点，忽然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问候叫嚷，而且还是一片热烈的掌声相迎，这动静自然就大了。原来门口又进来了几个人，男女老少一大群，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看到这一群人的到来，正在招呼客人的马希赶紧迎了过去。 李圆圆也拉起了曾家辉，“那最后面的男子是马希的男友，叫陈冠，前面的几位老人分别是陈冠与马希的父母亲，还有几个是他们的兄弟姐妹，今天既是马希生日，也是他们的订婚之日。” “哦。” 曾家辉对这两人的名字倒是有些好奇了，“一个陈冠、一个马希，加在一起那不成了陈冠希了？” “你想哪儿去了？” 李圆圆也被曾家辉的调侃逗笑了，不过她见曾家辉对那个陈冠似乎挺在意的，不由有点纳闷，“你干嘛老盯着陈冠，人家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不像有些人….！” “不像哪些人？” 曾家辉知道李圆圆有指桑骂槐之嫌，于是将视线从陈冠的身上收了回来，心中有一种恶寒，他发现这个李圆圆说话原来也蛮可爱的，嘴角一抽，“如果‘有些人’包括在下的话，那我可得发表一下郑重声明，我也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如果‘有些人’不相信，不妨亲自检验一下，我完全不介意的…！” “坏死了！” 李圆圆悄悄的掐了一把曾家辉的腰。 他的腰虽然壮实，但还是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女人的某些手段，男人可能会蚀骨销魂，但某些手段却也让人痛楚万分，而且你还不能叫嚷，不然全成你的不是了。曾家辉现在的情况大致就是如此，从腰上传递过来的痛感判断，他不用看，也知道是李圆圆那留的最长指甲干的。 “下手能否轻一点，会闹出人命的，真要出个命案，你说是定性为情杀，还是其他什么的？” “你说呢？” 李圆圆这回是白了他一眼，不过样子可不生气。 曾家辉见大家都围绕重要人物在“忙碌”，闲得有些无聊，继续与李圆圆扯淡，“初步可以排除‘奸杀’的可能……！” “不一定。”李圆圆这回倒是有些脸色带彩，“见色起义，死于羞愧也有可能。” “你还真当我没那功能啊？” 李圆圆没再多说，直接转为手指行动，她是要让曾家辉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的道理，两人开始在下面做起了小动作，丝毫没理前面陈冠与马希两人的致辞，倒也不亦乐乎，打发着无聊的时光。 冷不丁，曾家辉察觉有二道森准的寒光射向这边，那是一个人的冷眼相向，他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却见离自己不远之处的钱正均，此时正拿着一对色中带怒的眼睛睚着自己与李圆圆，不用问，已然明了这家伙此时胸中的怒与恨，只差不能将曾家辉生吞活剥了。 主持仪式基本告一段落，舞会时间到了，钱正均急急的就往这边挤了过来，眼神竟然完全不避让周围人的异样。 “李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李圆圆转了半个身子，根本不理会。 钱正均不死心，继续涎着脸道：“这此美景，如果浪费，那就太可惜啦！” 他将曾家辉当成透明的空气，直接来了一个无视，双眼毫无顾忌的盯着李圆圆。他心里早已在幻想自己搂着李圆圆的腰跳舞的情景，手再一点的话，估计就能摸到圆圆那个“圆圆”的东西了，一个圆圆再加一个“圆圆”，那太有趣了。他是越想越兴奋，下面竟然隐隐有搭帐篷的迹象，嘴角都快流哈喇子了。 李圆圆仍然不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一下曾家辉。 曾家辉没办法，心道这艰巨的任务还得交自己来办了，脖子一扭就道：“这个什么钱总，你难道没有看明白？没戏，根本没你的份儿嘛！” “你算哪根……？” 钱正均那“葱”字还没有吐出来，已然瞅见了曾家辉那杀气腾腾的眼神，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硬生生的将最后一字吞了回去。这下，他是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没想到这种场合穿戴不伦不类的一个无业游民，身上还会有这等气势。 钱正均的脸有些抽搐，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强振精神发作一下。 曾家辉似乎猜中了他的心思，身子向他略作靠近，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友情提示一下，千万别自找难堪啊！呵呵！” 周围的人开始看向曾家辉与钱正均，这让钱正均顿时是恼羞成怒。想想自己的身份，堂堂一名京城市人大代表，蓝天公司的老总，竟然被一个无业游民“友情提示”，而且还是当着这个李圆圆的面，旁边还有这么多人给瞧见了，这算什么？ 第895章 怪事连发 钱正均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拿点有“意义”手段出来，自己今后还能在社会上混下去吗？想到这儿，他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打一顿无业游民，这对于一个人大代表来讲，好像也不是个什么事，不用负什么责的，这一念头刚刚升起，手就向曾家辉的脸上挥了过去。 看着对方扬在空中的手，曾家辉凌厉的目光一寒，沉声道：“想清楚了再落下来。” 他是不避不让，还挺了挺自己的身子。 钱正均犹豫了，巴掌顿在空中，收回去没面子，不收回去但又似乎真的落不下去，对方的眼神让他一阵阵的后怕，他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反正有种担忧。 一时之间，他高高举着手，愣在了当场。 他的这一举动，引来周围人的一阵喧哗，无数的目光朝这边射了过来，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有人要举手打人，还真是有点另类。 一见大家关注这件事了，更另类的事情就发生了。 曾家辉盯着愣在那儿的钱正钱，突然伸出自己的右手，一把抓住然后将他钱正均自己的手拍到了姓钱的脸上，意味着钱正均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只不过是在曾家辉的辅助之下完成的动作，发出了一声清响。 钱正均还未完全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呆呆的看着曾家辉，自己是不是走神了？怎么自己伸出去的手，现在还打到了自己的脸上，再一看周围人的眼光，总算清醒了，原来对方趁自己走神之机，抓住自己的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妈的，太可恶了！ 他正待变本加厉的发作，却听曾家辉一声冷笑，瞪着钱正均悠悠的道：“你自己打一记耳光，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友情提示一下，人大代表是不可以随便打人的，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曾部长，说得好！” 突然一个角落里传出了一个很大的声音。 曾家辉转头一看，哟，什么时候团中央青年部的两名处长也溜进来了？见两人已经挤了过来，他淡淡的道：“你两个怎么也摸过来了，我还没注意到呢？” 旁边人一听这话，显然是领导对下属说的，不由对曾家辉是多看了两眼。 “我们也是刚看到领导在这儿，这不正过来向你请安呢。” 钱正均有点傻眼了，团中央的两名处长他认识，自己眼中的所谓无业游民，竟然会是这两名处长的领导？这家伙至于是什么人啊？ 可是事情还没完，接踵而至了，另一件让钱正均乃至整个宴会厅里的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出现了，只见门口又跑过来一个家伙，边走边大声的叫道：“大哥，你怎么比我先到了？” “大哥？” 钱正均一哆嗦，差点摔倒在地，大哥是什么意思，那是不是代表一个派系或者一个帮派，自己惹了什么门派啦？最为紧要的是，门口跑过来这人，钱正均可是高山仰止，那可是中组部长的公子，江帆在京城这几年，抛开是显赫的“官二代”不说，人家经营的产业也是蒸蒸日上，自己早有结交之心，可惜一些无缘。江帆现在竟然喊曾家辉这个无业游民为“大哥”，而且那跑过来的姿势足以表明，他对曾家辉的敬重，这神态与动作可不像是开玩笑。 “小声点，你没见这么多客人吗？” 曾家辉朝江帆摆着手说道。 江帆嘿嘿一笑，然后也没在意大哥的训斥，一把将主角陈冠拉了过来，朝曾家辉面前一推，“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大哥曾家辉…！” “大哥好！” 陈冠惊奇的朝曾家辉叫了一声，嘴张得有些老大，显然这家伙在江帆的手下混事，要不就是家里跟江帆家有点什么渊缘，反正肯定平时是以江帆马道是瞻的。 不仅钱正均开始哆嗦了，李圆圆显得也是满脸惊讶，就是大厅里的其他人也开始奇怪的看向曾家辉，这关键的当口，原本为舞会播放的舒缓音乐竟然也停了下来，场内出现了少有的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盯到了曾家辉的身上。 钱玲玲与陈豪两口子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真往后退去。此时他俩心中是无比的后悔和懊恼，他们后悔自己的嘴巴为什么就那么的贱，非要将自己往绝路上逼。特别是陈豪，他眼中的惧色可想而知了，自己在团市委当个处长，本以为算个干部了，可这个处级干部别说是在京城之地，就算在外省，在某些人眼里看来，那算个屁。今晚到场的两名团中央的处长，虽然级别一样，但人家在团中央，自己在团市委，那人家的处长就是自己这个处长的上级领导了，可这曾家辉竟然好像是团中央处长的领导。再一想想人家刚才抓住京城市人大代表、蓝天公司老总自己的手掴耳光，再被中组部长的儿子叫“大哥”，这会是无业游民，会是一个普通之人吗？可笑的是自己两人，竟然还一直取笑别人，还要给他找个临时工干干，几次三番的出言挑衅，真是自己找死。 这世界什么都可以有，但后悔药是没有的，现在再后悔也是白搭。钱玲玲与陈豪两人悄悄的退出人群，二人惶恐的对视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宴会大厅，钱玲玲甚至没来得及跟自己那个同姓老兄钱正均打一个告辞的招呼，她二人不知道，他们这回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如果他们肯放下脸面，私下向曾家辉与李圆圆道一下歉，以曾家辉的气度，肯定不会将这么一点小事放在心中，大不了一笑之后再摆摆手就算了。 可惜，他们错过了亡羊补牢之机。 曾家辉没管众人的反应，看着江帆推到面前的陈冠，笑道：“我听江帆提起过你，没想到是在你的重要宴会上见面….” “大哥，实在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是悄悄的前来，怠慢了！” 他原来根本不认识曾家辉，这倒是怪不得他。 第896章 认识新朋友 曾家辉不以为意，继续笑道：“我是让人强拉来蹭饭的，不怪你！”他说着轻轻的拍了一下陈冠的肩膀，示意他先忙自己的事情。 陈冠一听原来如此，不由看了一眼曾家辉身边的李圆圆，颇为激动的道：“早就想见一下曾大哥，没想能在这儿见上，这是陈冠的福气！” 他说完，还将自己的父母以及马希的家人向曾家辉作了一个简要引见介绍，待大家与曾家辉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宴会厅里又响起了轻音乐，喝酒的继续喝酒，跳舞的照样跳舞。 钱正均则由另外的人拉到一边进行了一番安慰，总不能因此乱了宴会吧。 陈冠与马希则是赶紧重新招呼曾家辉、江帆、李圆圆几人，曾家辉嫌宴会厅里太吵，一行几人遂去了隔壁一个小间。他们的暂时离开，让宴会厅里立即恢复正常，尽管出现了难得一见的骚乱，可并无大碍，影响小小的。受了点屈辱的钱正均，怀着对曾家辉无尽的怨恨，独自离开了俱乐部。 他是不告而别！ 因为他深知，今天的事用不了两天时间，他在京城圈子里的朋友面前就再没多大颜面，社会名声算是给彻底毁了，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此时，宴会上还有人开始讨论着曾家辉。 “尚哥，今晚钱总挨了一巴掌之后，好像心情有点矛盾啊，一方面是又气又恨，想报深仇大恨似的，另一方面又好像有点什么畏惧的样子，以至悄悄的就落荒而逃了。你看….我们要不要帮上一把，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我们争取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啊。” “搞统一战线？” “是啊，钱总与白总可是关系好着呢。” “哦，可我并不认为曾家辉是我的敌人，而且我想，最好不要有这样的敌人，别的不说，他那小弟江帆你惹得起么，尤其是你老子还是官场中人，就没什么顾忌？” 这说话之叫尚春辉，他此时右手正端着一杯红酒在那儿轻轻的摇晃，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白明啊，我们作为朋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尚哥有话不妨直说！” 一听尚春辉好像不愿意与曾家辉成为敌人，那位白明的心中有些微小的震动，但马上想起连虎来，他这才稍加放心。一直以来，白明都将尚春辉看作是与自己一个阵营的人，哪儿知这下竟有些出乎意料，他觉得太意外了。 尚春辉点了点头，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然后才懒洋洋的说了话，“我不是泼你们冷水，但实在是形势不同了，你们不一定是曾家辉的对手，哪怕加上连虎，估计也不行。你们也别不服气，我慢慢的给你们分析一下！” “请讲。” “我是有判断依据的，三个方面：一是官场，如果江部长出面，估计除了几位常委级的首长之外，他不一定卖谁的帐；二是经济，据我所知，你们几个那点家当，估计并不比曾家辉多。三是社会方面，据我所知，京城新渐最有名的韩凌，好像对曾家辉有着某种顾虑了，我不知道来自哪个方面的因素，但情况肯定是这样的……！” “你对他这么清楚？” “不信？”尚春辉淡淡的道：“信不信由你们，而且据我所知，曾家辉调回京城看似普通的以退为进，其实并非如此，他为什么有着一个中组部长摆在那儿，还偏偏要去团中央任个部长？难道人家真是等着捞个没什么油水的副部级那么简单？我看未必。” “那是因为什么，尚哥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曾家辉在舟山省做几个地方的市委书记，为什么都做的时间不长？那是因为有人故意要找他的麻烦吧，这个人是谁，相信你们自己心中清楚。可是他会怎么对付这个人，我就不清楚了。只是从今晚钱正均的情况看，曾家辉去团中央似乎与青基会有关吧？” 白明听了尚春辉这一通分析，浑身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他的脑子开始清醒起来了。 尚春辉也不等白明等人说什么，接着说道：“白明，别管哥们没提醒你，你那位白华生老总，估计这回没什么救了，他的天安公司现在停业，将来估计是永远也恢复不了营业的了。他那位爱婿好像还是曾家辉的手下，不但第一天上班就抢了领导的车位，飞扬跋扈惹了事。而且，竟然还玩阴的，搞什么举报信，这事人家不玩完你是不会放手的，师大那边的事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韩凌不罩着他，他蹦达不起的。我们朋友一场，能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不能说的我也不会再说。白明啊，你要想清楚，时间不等人，你要想脱离白华生这一脉，不想再受钱正均即将的惹火烧身牵连，还是趁早抽身方为上策。随便告诉你一声，青基会的事查证起来，比之红十字会的情况可就是完全不同的性质了。” 尚春辉洋洋洒洒说完，见自己的好友白明还在犹豫不决，显然没将自己一番良苦用心的话放心上，不由暗叹一口气，伸手拍了一下白明肩膀，摇头转身而去。 隔壁小房间里，陈冠与曾家辉、江帆等人聊了一会儿天，又进大厅招呼了一阵客人，然后又带了一个人进来，“大哥，我的一个朋友想认识你，不知方不方便？” 陈冠说着，伸手往自己的身后指了一指站在后面几步开外的尚春辉，脸上非常不好意思的问道，他是第一次认识大哥，现在自己又开始引见别人认识，实在还是显得有些别扭，不过人都已经带进来了，还问什么方不方便，显得自己有些虚伪，他感觉脸上有些热乎乎的。 曾家辉倒是没太介意，甚至主动站起身来，一脸微笑的向尚春辉伸出了手，“曾家辉！” “我叫尚春辉，是我逼着陈冠引见的，还望曾部长别责怪他！”尚春辉显得很有礼貌的说道，也是赶紧伸出了自己的手，相互用力的握了一下。 第897章 门槛较低 “哦，你我看来‘辉’到一块儿了？” 曾家辉说着，眼神却是有点凌厉，这家伙竟然叫出了自己的“部长”职务，他竟然知道自己多少底细？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不由看了一眼陈冠，应该不是他说的，陈冠也是今晚才认识自己，他对自己的底细哪儿会知道多少？看来，面前这个气度优雅的尚春辉，应该不会是个普通人物。 “咳….” 曾家辉握手的时候，少不得补充了一句，“多个朋友多条道，何乐而不为呢。” “最近一段时间，早闻曾部长的大名，可惜没有人引路，不敢冒然登门拜访。今天遇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怎么能轻易呢，所以方才就强逼陈冠来……！”尚春辉说话倒是挺有一些风趣，“曾部长，我这是不是有些冒昧了？” “你这是多虑了，我一个区区小算什么，你别把我的门槛说得那么高好不好？” “早知道曾部长门槛低，那我就不用等到今日了，呵呵！” “大哥，尚少的爷爷是刚刚退休的，他父亲是北海省……” 陈冠眼见曾家辉与尚春辉刚认识就聊到了一起，突然插口将尚春辉的背景稍加透露了一点，以打击报复一下尚春辉刚才硬抓自己当敲门砖的行动。同时他如此介绍，也是向曾家辉表明心意，自己绝对不是尚春辉的人，只是朋友而已，而自己是跟着江帆的人，单位的是与曾家辉站在一边的，此如的情况罢了。 曾家辉脸上微微一笑，其中心中还是微怔不已，一来他是惊讶尚春辉的背景，不但京里有背景，父亲还是封疆大吏。二来他是费思量这么一个人物，有必要认识自己这个什么厅级小官员么，如果是因为生意差钱，那么一个的公子，还需要这么麻烦？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怎么，部部长听到陈冠的介绍，难道有些顾虑？” 尚春辉又开始玩笑了。 曾家辉不以为意，笑道：“顾虑？顾虑什么，我正愁找不到一个让我好好剥削一番的财主呢，你这不是就送上门来了么，呵呵！” 旁边的几人都是各自一笑，直到此时，尚春辉才与江帆打了招呼，二人原本也是认识的，只是没什么交往，稍显生疏，现在有了这样一个穿，大家就熟络不少了！ 这样一来，几人仿佛一下子就成了好朋友一般，众人坐到一起喝酒聊天了。曾家辉发现，尚春辉完全不像一般的世家子弟，至少没有一般纨绔子弟那种傲慢自狂、目中无人的坏毛病，倒似一个成熟稳重、风度翩翩的成功人士模样，尤其是一番交谈下来，他甚至觉得有点与尚春辉相识恨晚。 官场没有真正的朋友，那句话真哪句话假，难说一定。 曾家辉的话已经使得房里的人一阵大笑，尚春辉也不例外，他倒是从想过，已经身为团中央部长的曾家辉，说话原来这么风趣，刚才在大厅里行事也是那么耐人寻味，当下豪气干云的道：“曾部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曾家辉摇了摇头，正色道：“既然当我是朋友，还曾部长的叫个没完，难道也要我看一看你的任职文件，叫你个什么职务你才心中痛快？你这是娘们儿一般的情况，典型的口是心非嘛！” 尚春辉不由暴笑，说道：“估摸着你三十六七吧，略比我大一两岁，那我说叫你一声曾哥。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别叫我什么‘少’啊、什么‘老弟’之类的俗称，太别扭，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年纪大就能当老大？” 曾家辉悄悄来了一个瞪了他一下，我当老大你还不服气么？他将李圆圆也向尚春辉作了介绍，众人聊了一阵无关紧要的话，听起来一点营养也没有。令人怪异的是，几人一番聊下来，却从未将话题引到官场上去，本来几人之中，多属与官场直接或间接有关之人，就算是李圆圆，她也是的女儿，这样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如果谈官论道，那才更加适宜啊。 官场成了谈话禁忌，其实不足为怪，曾家辉与尚春辉虽然一时以哥们兄弟相称，但毕竟仅是初次相识，特别是曾家辉还是第一次见到尚春辉，底细不明，说话还是以谨慎为主。 马希从宴会大厅过来了，亲自送了一些吃的东西进来，隔壁那边的舞会已近尾声，已经有一些人慢慢离开。今晚舞会上出现的小插曲，令人难以忘怀，某些人估计也没多少心思跳舞吃饭，早点回去跟亲朋好友作卦今晚的新闻算了。 聊得很晚了，曾家辉等人从俱乐部出来，相互道别！ “你是不是觉得跟我一起惹了不少麻烦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李圆圆突然冒了一句，惹得曾家辉心中一阵不带劲，说实在的，今天因为帮他一个小忙，可算了惹了人不说，还暴了一下光，不过好在也认识了两个新朋友，患得患失，还算公平，他启动车子，淡定的摇头，“没啥，一切正常！” “不过今天真是谢谢你，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下台！” “先别谢我，我可以打你帮忙来的哦……。” 曾家辉倒是抓住时机，将自己找她的目的说了出来。 李圆圆听得有些奇怪，“保安公司上市？没听说过，你还要搞什么综合评估？更是有点让人匪夷所思，我想……你真正的目的不是我让什么公司上市….而是另有所图，对吧？” “咦？你怎么看出来的？” 曾家辉倒是没否认这一回事，看来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不但业务精通，触类旁通的功夫更是一流啊。 李圆圆抿嘴一笑，“不打自招！” 曾家辉无语，知道瞒不过李圆圆这样的精明人，他侧转头去，禁不住多看了几眼身旁的美女，没想到她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可爱人儿，“这事你知道就行，千万别对外人提及…。” “让我保守秘密也不难，但有条件的哦！” “条件一律不接受…” 曾家辉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铁芒的电话，赶紧接通过，一边听一边眉毛就不断的上扬起来…… 第898章 合集 “啪” 一声玻璃碎裂声如一针兴奋剂注入曾家辉体内，顿时绷紧全身的神经，双眼如鹰迸发一阵噬人的血色光芒，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豹子，正在捕食猎物的猎豹。 “铁芒，怎么回事？” 曾家辉对着电话大吼着。 “哥，不要惊慌，不直抬头，我注意躲藏，其他的我来收拾。” “赶快处理。” “是。” 曾家辉火大了，命令李圆圆道：“不要直起身来！” 他边吩咐吓得有些惊慌失措的李圆圆，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双腿上，一边千万小心的驾驶汽车，他直起身子，双手稳稳的抓着方向盘，猛的一打方向，红色的保时捷划出一道亮丽的红色弧线，调转车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枪声响起的方向飞驰而去。仪表盘上，车速在不断的往上飙，200、250、300，这款保时捷的最高车速可以飙到330以上，现在的车速比起命来说，哪算得了什么？ 第二声枪声枪响，“噗”的一声，曾家辉闭着嘴，一声不响，在强烈车灯直射下，一辆摩托车飞速的向保时捷侧翼撞来。曾家辉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他见摩托车上坐着两人，带头盔，穿一身紫黑运动服，后面一人手上拿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保时捷。 保时捷与摩托车距离很近，曾家辉的神经绷得很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摩托车上人。突然，他的嘴边微微往上扬，猛的一踩刹车，双手一打保时捷的方向盘，一个决然甩尾，保时捷与摩托车擦肩而过。显然，摩托车上的人根本没有料到曾家辉会突然来这么一下突然的转向，有一些措不及防，开枪机会显然已经错过，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远去的保时捷发出一阵疯狂的轰鸣声。 刷，杀手眼中闪过一道红色车影，越来越远…… 当第三声枪响，红色的保时捷似乎发了疯，猛然撞向了这一辆摩托车。车上之人显然有些措手不及，大吃一惊，原本是想调转车头逃跑，可是他们突然有些悲哀的发现，退路竟然全被保时捷给堵死了，无巧不巧的，杀手心中暗自感叹，驾驶摩托车的人显然有些不死心，右脚垫在地上，想提起整个摩托车头，可惜他现在有些忙碌而忘记，摩托车上并非只有他自己，后面还有一个同伴。 车头才抬起，同半霍然一惊，差点掉下车，所幸他反应比较灵敏，双脚一落地，配合同伴。曾家辉虽然功夫不济，但开车的技术才是一流的。保时捷岂会让摩托车上的人如意，嗤，一声刺耳刹车，砰一声巨响，摩托车上的两人已经倒地，持枪杀手的手枪已经掉在远远的街道之上。 这个时候，已经用不着曾家辉担心了。 随后赶到的铁芒一脚踩下刹车，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他见两个杀手的右手各自摸向腰间，深怕两人身上带着额外的家，一个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双手迅疾扑向了两个杀手。杀手看到铁芒双手向自己擒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让人不可思议的得意狞笑，似乎他们期待着有人这么做呢。 铁芒一愣，风声已经响起，两道杀气向自己的下面射来。 “脚！” 他一声轻呼，整个人如弹簧一般蹦起，堪堪躲过一记杀招，只见杀手的右脚鞋尖插着一把蓝汪汪的小刀，从他的下腹扫过，铁芒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暗道幸好自己见机的快，太专业了，可惜他们低估面临的对手，谁能想像得到，一个人几乎趴在地上，还能硬生生的像僵尸一样弹起。 经过此一劫难，结果可想而知。 两名杀手彻底丧失了攻击能力。 铁芒将二人制服的时候，曾家辉已经停车下来了，他看了一下现场，似乎毁在意料之中，又似乎出乎意料之外，不禁哑然一笑，自己好像紧张过头了，搞得这两人好像是某恐怖组织似的。他悄悄的走了过去，把两人下巴又抬起，有一丝令曾家辉佩服的是，这么一阵生死相搏之后，两名杀手竟然没有痛昏，还精神奕奕的盯着呢！ “搞定了吗？” 外面已经没了动静，乖乖趴着的李圆圆探出头来小声问道，她脸上还有些苍白，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枪声中清醒过来，有点害怕的叫喊道。 曾家辉一笑，投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夜色之中也不知她能否看清，不过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然后转向地上二杀手，：“谁派你们来的？” 无声音的回答，两颗高傲的头颅加上两张狰狞的面孔，死死的盯着曾家辉，竟然当作曾家辉犹如他们的杀父仇人一样，“哼！” “多问一遍，谁派你们来的？” 还是没有回答，曾家辉有点急不可耐了，“我不介意用废了你们俩，不想回答就算了！” 他说完，缓缓闭上眼，对铁芒道：“这种人没多问的必要。” 两双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突然外面警笛声大作，这让杀手顿时有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眼中的恐惧刹那间被喜屏局悦所代替，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曾家辉有点不明所以，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警察来得这么及时，而且这杀手好像还不惧怕，究竟是因为什么呢？他不由蹲了下来，非常玩味的看着二人，“可别高兴太早，有勇气向我直接开枪，就要有勇气承担一切后果，我不妨告诉你们一声，准备把牢底坐穿吧。” 他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对，更正道：“不！是请你们的主子把牢底坐空穿！” 他的声音委冷，没一丝感情，这让两个杀手身体微微一颤，张了张自己的嘴，看着曾家辉起身背手而立的高傲身影，又看了一贮立一旁的铁芒，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们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警察的到来，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一切有关之人，全进了公安局，这是例行公事，没什么可疑问的，曾家辉倒是非常配合，愉快的就进去了。 曾家辉、铁芒和李圆圆等人从京城市公安局大门口出来的时候，门口还有陈冠站得笔直的等候，这让曾家辉颇感意外，他没想到陈冠会在这儿，他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呢，而且还连夜赶来等在这时在，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而且，李圆圆的父亲也到了。 曾家辉向副市长招呼了声，让他们先上车，自己拉着陈冠走到一边，不由问道““你怎么来了？” “俱乐部的老板是我朋友，我晚上才回到家，就接到了他的一个电话，说是俱乐部门口不远处发生了一次意外枪战，似乎是我的朋友遇到了麻烦，因此…。”陈冠是非常老实的进行了交代，“可当我赶到俱乐部的时候，你们已经跟着警察到了京城公安局，我问过俱乐部保安和相关人员，听他们说是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车，我因此判断一定是你们，事情就是这样的………………………。” 第899章 合集2 曾家辉倒也没多想，拍了一下陈冠的肩膀，“好了，回去睡觉吧！” “曾部长，公安局怎么说？” 陈冠没有回去睡觉的意思，而是直接问道。 “暂时没有说法，恐怕明天才能有一个结果。” 曾家辉若有所思的说道。 没有说法就是最大的说法，当街开枪攻击一个团中央的部长，就地格杀都有理由的，现在却是一个没有说法。陈冠也不知道曾家辉口中的没有说法，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得而知。 “不会吧。” “什么不会？” “我是说公安局？” “行了，回去睡觉吧！” 曾家辉再次拍了一下陈冠的肩膀，“今晚担心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会有人的，你就放心吧，呵呵！” “曾部长要不要去我哪儿住一晚……？” 陈冠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却被曾家辉挥手打断了他的说话，“别说了。” “好吧！” 在曾家辉的注视下，陈冠只能乖乖的上了车，启动车子缓缓的离开京城市公安局，按照曾家辉的吩咐回家睡觉了。 曾家辉也返身上了李副市长的专车，那辆红色的保时捷已经被民警拖走了，原则上说是要取证，取完证再拖去维修，恐怕得好几天才能拿回来，这既是办案，也是交通事故的处理原则，曾家辉没有表示反对的意见，反对也无效。 开车的是李副市长的专职司机，李副市长父女俩坐在后排，曾家辉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他的脑中正在想着刚才的一幕，陈冠的车上竟然有两个人，曾家辉相信自己的眼神，坐在陈冠车后排的绝对有人，而且不是他的女朋友马希，会是谁呢？他看见了，却没有看清。深夜了，陈冠打探自己的消息，为什么还带了其他的人，如果带这人是因为方便行事，可他为什么不与自己提起呢？难道其中还有不可言明的理由，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有什么想法？” 坐在后排的李副市长见曾家辉上车后一言不发，一直在闭目沉思，不由奇怪的问道：“你在想今晚的袭击事件？” 曾家辉点头，“李市长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不过有一点，冲你下手之人，一个不能放过！” 李副市长凛然的说道，他显然非常生气，竟然有人然在京城开枪袭击一个团中央的部长，最重要的是差点让自己的女儿圆圆受伤。 “李副市长放心，我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讨回这个公道，哪怕是不上班，不再去团中央任职，也一定会找出幕后指使之人……！” 曾家辉眯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不需要向李副市长有什么保证，也没必要向他保证，只是有感而发发。他刚说着，突然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愣了一下，竟是今晚刚认识的尚春辉打来的，这多少令他有一点点的意外，“尚兄，还没睡？” “曾哥，听说你让人暗算了，没事吧？” 电话那头传来尚春辉的声音，听着有些焦急，跟刚刚分别不久的那个说话温文尔雅的尚春辉显然还是有一点点的不同。“曾哥，在京城我还能说得上一两句话，有什么事情你可一定要尽管吩咐！” “那就多谢了！不过暂时没啥，反正你的手机号码在我手上，想逃你也逃不了的。呵呵！” 曾家辉哈哈一笑。 电话那头也传来尚春辉的笑声，两人随便聊了两句，便即挂了电话。曾家辉拿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小呆，自己受袭也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弄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似的，就城原来也这么小？ 他还没感叹完呢，那边又来电话了，几个朋友也听说曾家辉被袭的事情了，担心的很，特地打电话过来问。曾家辉在电话中应付了几句，立即挂断电话。 车后排，李圆圆正在向她父亲介绍曾家辉口中的尚春辉谁。听了自己女儿的介绍，李副市长满脸惊讶的看着前排的曾家辉，他与尚春辉有过几面之缘，当然也知道尚春辉的背景，他没想到尚春辉竟然会自动跑出来想结识一下曾家辉。在李副市长的脑海里，尚春辉可是高傲之人。 京城一个高档小区里，一栋很有情调的别墅里，灯火通明。连虎、白明和客厅中一塌糊涂的女孩子，一男一女搭配着正在打情骂俏。 “虎哥，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白明安慰道：“放心，他们怎么会有事呢，又不是去杀人，只不过探听点消息而已！” 这些人平时只知道吃喝玩乐，是一群典型的纨绔子弟，如果不是他们身后有靠山，谁会关心这些事。 连虎看了一下其他，挥手示意让几个少女出去，然后对白明道：“你叫的那两人到底可不可靠，我怀疑这里面有点小问题！” “虎哥，能有什么问题啊，他们两人都是社会上的常青树，谁敢糊弄我们！” 连虎还是皱眉，“你知道他们去干什么吗。是查探尚春辉和曾家辉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什么其他行动？有什么消息也应该先回来告诉我们一下吧，怎么到现在还没回音？” 第900章 迷雾未散 连虎有种惴惴不安之感。 按常理来讲，去打探一个消息，哪儿用得了这么长的时间。而按连虎本意，根本没必要探听尚春辉与曾家辉之间会有什么事。但是，白明不干，非要这么干。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连虎与白明各怀的心思，还影响到了一个身在沙发上的公子哥冯金宝的瞌睡。冯金宝虽然最小，精神本来应该是最旺盛的，可惜长期在女人身上的超负荷经营，早就显得有点身体空虚了，他甚至有点瘾君子一样，一离开女人的身体就显得有气无力、瞌睡连连。所以，当几人还在讨论之际，他是倒在沙发上就睡了。此时他非常不满的瞪了一眼正掏手机的连虎，翻了一下身，又想继续晕睡了。 有气无力之外，还有一点漠不关心！ “喂，啥事？” 连虎对着电话沉声问道，显见他的心越来越不安了！ “虎哥，大…事不好，刚才去的那两家伙竟然私自开了一辆摩托车，而且是带枪去狙杀曾家辉….” “什么？”连虎一声大叫，额上早就升了一条黑线直冲向眉心了，豆大的汗珠正从脑门涌出，京城重地，公然行刺，而且还是针对一个厅级官员，这不是找死吗？“那人呢？” “你是问的那两人，还是曾家辉？” “都一样，快说。” “曾家辉没事，好像他还有同伙出手了，那两个家伙已经让他们送进京城公安局了…。”电话那头是一阵急促的报告，赶紧把俱乐部门口枪击案，仔细的哆嗦了一遍。 “啪”的一声，连虎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稍顿之后，他跨出一步，一把从沙发上揪起了昏昏欲睡的冯金宝，咬牙切齿的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给我交代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可没人愿意与你冯家人陪葬！” 陪葬？ 冯金宝一听这两个字，再揉眼一看连虎那仿佛要活噬人的凶狠眼光，冯金宝不由打了一个冷颤，瞌睡虫瞬间跑得无影无踪，瞪着无辜之眼，“虎哥，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冯金宝那副怂样，连虎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想抬手给他一巴掌，“谁让你派人行刺的？” “行刺，不可能，我行刺谁？”冯金宝开始害怕了，身子都显得有些发颤，“虎哥，你看我像指使人去行刺的人吗，你这说的什么话嘛！” “那你派到俱乐部门口去的两人，究竟是为了探消息，还是去杀人？” “真是打探消息…啊！” “既然是按照你的意思去探听消息，他们怎么突然就变成去杀人了呢，是你脑袋有问题，还是他们脑袋有问题？” 看着冯金宝那一副无辜的神情，确实不像指使杀人的货。可是，连虎还是瞪了他好几眼，对冯金宝表示了严重的怀疑。混迹江湖那么长时间了，连虎自然知道有些人不能只看外表，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必须讲究动机与证据。 刺杀曾家辉，搞笑吧？ 冯金宝一开始以为是搞笑，但看连虎的表情不像有假，“虎哥，那两家伙真开枪了？” “你说呢？” “啊。” 冯金宝惊呼之后，整个人差点瘫倒下去，幸好有沙发支撑着。他可怜兮兮的望了一阵连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白明，好半天才战战兢兢的道：“虎哥，你……你可别吓唬我，在京城开枪，还是刺杀一个领导干部，这可是死罪一条，这掉脑袋的事我怎么可能去干？” “可那两个家伙是你找的人啊。” “虎哥，你可得救我，无论如何要救救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冯金宝有点语无伦次了，一阵没命的直向连虎求助。 他着急，旁边有些缓过神来的白明也是一阵大急，道：“虎哥，现在我们怎么办？咱们得赶快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 连虎还搞不清状况呢，他能想什么办法？当下，他拿一双厉眼左右瞧瞧，看着这两个家伙真是有点气晕了，事情是你们想出来的，突然变成了杀人的勾当，什么意思？ 白明也顾不得想太多了，急道：“现在只有将那两人灭口，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他们是我们派去的，否则，咱们全都得完蛋！” 杀人灭口？ 如果行得通的话，连虎一接到电话就立刻命人去做了。可他很清楚的自己这么做，别说在京城市公安能否得逞，而且还会正中曾家辉的下怀呢？估摸着曾家辉一定会拍手欢迎自己这么干，最好是让自己主动出现在他眼前。 他冷冷的看着白明，不知道一向稳重的白明，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出这种馊主意？根本不像平时的白明了。不过，他对一脸焦急的等待着自己回答的白明，倒是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反应。连虎不由心中一叹，将自己的考虑一说，白明的脸就红了。 干了坏事，还要主动送上门，这就是蠢事了！ 灯火通明的客厅一片烟雾缭绕，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几人抽着烟，全都进入了思考对策的阶段。同时，他们也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谁在背后搞阴谋诡计？ 一会儿的功夫，冯金宝好像又累得不行了，懒洋洋躺到了沙发上。 而此时的曾家辉，并没有回家，而是陪着李副市长父女两人回到了别墅，他与李副市长聊了几句，李圆圆已经准备好了客房，“曾部长，今晚就在这儿休息一下吧？” 曾家辉摇头，道：“我一会儿还要回去。” 李圆圆闻言一怔，道：“今晚外面多危险？你还跑来跑去….？” 李副市长也劝道：“判断不清还有什么人会出来捣乱，我看你今晚还是别走动了….” 曾家辉微微一笑，他倒是不怕，此时即便铁芒正忙着查访有关事情，但也不用太担心的，他相信对方不会笨到那种程度，出了事还会把脖子再伸出来。 但大半夜的不出去倒也在理，于是点头表示了同意。然后给文文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有事耽误，晚上不回家休息了。 李副市长休息去了，曾家辉也走进了客房，这时候李圆圆却轻轻走进了房间。 第901章 打着哑迷 “你有事吗？” 曾家辉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圆圆有些嘀咕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曾家辉只能苦笑，这妞还真是吃了枪药，火大呢，摇头道：“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的在一个房间，你难道就不怕发生点什么不应该的事吗！” 他说完故意拿眼瞄了一眼李圆圆高耸的胸部，曾部长故意的放肆。 切！ 李圆圆一听这话，倒是出乎意料的来了一点疯狂劲，用力的挺了一下自己的胸，哼道：“就怕给你这个机会，你也不敢发生点什么事吧，我的曾部长！”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双眼紧紧的盯着曾家辉，眼中闪过一丝怪异。 她如此神态，曾家辉倒是一怔，这算什么，引诱上钩？不会是这丫头有严重的愧疚感，因为自己今晚帮她的忙，因而身受袭击，这下想着慰劳一番吧？曾家辉正这么邪恶的一想，脚下却是悄悄的退了半步，可他这一退，倒是让李圆圆更感兴趣了，她还直往前跨了一大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女人身上的幽香那是一个劲儿的直往曾部长的鼻孔里飘去。 如果再进一两寸，曾家辉就要被一个柔球顶着了。这种诱惑他倒是经受得住，可有两点还是挺难受的，一点下面，香艳情景，面前高峰，正常男人总会有反应的，小弟快抬头了！另一点是心中，他从李圆圆怀疑的眼神里，感受到了自己心中的难受，妈的，竟然怀疑老子没那“功能”，这不是太可恶了吗？ 不过，曾家辉知道李圆圆不是真的要勾引自己，当下也故意不点破，举了一下双手，作了一个打算投降的姿势，“你爸不会过来偷听吧？” 哈…！ 突然听到李圆圆一阵咯咯直笑，“你想太多了吧？” 曾家辉一愣，知道被耍了，顿时恶向胆边生，伸出手“啪”的就对着李圆圆那“圆圆”的小屁＊股来了一下，“小pp发痒！” “你？” 李圆圆本来只是想“勾引”曾家辉抛开一下紧张的心情，竟然被人刺杀不是件容易放开的紧张。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勾引不成反被一下真实的调戏，哪儿还敢再继续表演下去，只得狠跺了一下脚，睁着一双妙目，摸了一下自己的pp，落荒而逃。从客房里退出来，她四下看了一下，好在她的父亲并没有出来偷听什么，也不知道是对她放心，还是对曾家辉放心。 回到卧室，她脱下一身礼服，恢复了平日的神态，倒是没着什么非分之想，赶紧溜上床睡了。 不过，她倒是睡着了，曾家辉却是没睡着，正想着有关袭击之事，是什么人？又为了什么事惹上他们了？是之前的麻烦，还是今晚才惹的，这些都有待慢慢水落石出。 李副市长也没睡着，他也是一切都迷糊，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曾家辉出事的时候，女儿在车上，究竟是什么要针对曾家辉，还是要针对自己的女儿行凶，又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不过，这一点，曾家辉也想过了。 如果别人只是想让自己出差大坏，再扣一个半夜带着一位单身女子，惹来吃醋者报复杀人，这也算是一大新闻，再加上曾家辉在陈冠与马希的宴会上以男女朋友身份一验证，他还真是有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过，这只能乱一时，只要稍一澄清就行了。 可官场上有一点，那就是不能留污点，这样一闹，至少会让你暂时没有提拨的理由了。 所幸的事，自己并没有受伤，这就足以控制事态了！ 想到很晚才迷糊的睡去。 早上起得有点晚了，出了房间的时候，李圆圆家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一桌可口的早餐，好几样小菜，还熬有稀饭，曾家辉意外的看了一眼李圆圆，这些出自她之手？ “李市长，早！” 曾家辉先向正在看报的李副市长打了一个招呼。 “嗯，早！” “早什么早，这都八点了啊，曾部长！”李圆圆在餐桌边一边给两个大男人盛粥，一边笑着插话。 李国兴倒是没容曾家辉与李圆圆斗嘴，向曾家辉招了一下手，“曾部长，你来看看这个。”他说着，将手中的报纸递向了曾家辉。 “哦。” 什么重要的信息？ 曾家辉伸手接过来一看，见是京城早报，李国兴看的娱乐版，上面有一条消息说的正是昨天晚上自己在俱乐部门口遇刺一事，报纸上并没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说有名公务人员突然遇袭，京城市公安局当场抓住了行凶的两人。 这只是一个消息报到，可让曾家辉有点瞠目的结尾，竟然披露京城市公安局连夜组织干警突击审讯，而且还有重大突破，并顺藤摸瓜的抓出了幕后黑手，而这幕后黑手竟是京城市人大代表、蓝天公司的老总钱正均？ 这玩的什么飞机？ 曾家辉将手中报纸一扔，冷笑连连，“京城的公安机关就是与地方上的不同啊，这破案太神速了。六七个小时的时间，审讯结束、顺藤摸瓜，抓住了黑手钱正均？也不知钱正均倒了几辈子的霉，竟然会背上这个黑锅？而且，还这么及时的就将消息透露给了京城早报，京城早报也不会是等收到这条消息才开始印刷的吧？” “钱正均倒是该死，他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你！” 李圆圆有些心虚的说道。 曾家辉哈哈一笑，“我说李小姐，他应该是惹上你了吧，我跟他以前素未谋面，更没有什么瓜葛，简直是八杆子打不着，这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冤仇，而且他报复的手段那么极端，还计划得那么迅速，他要有那种决断，你这两年也不会这么平安吧？” 李国兴副市长看了一眼端起粥慢慢喝着的曾家辉，他明白曾家辉这话意思，“钱正均是该死，可死也得选时候吧，他是有人送给你的礼物。” 非常简单的一句话，所有问题又推还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心中一惊，自己的心思难道被李国兴看出来了？悄悄一瞅李国兴没再说话，便只顾喝粥，不再声张了。只有李圆圆愣在一边，不知道两个老少男人打的什么哑谜，反正有点怪怪的。 她本想问，但总觉得不知怎么问起为好。 李副市长上班的时候，也是曾家辉向李圆圆告别的时候。 第902章 摘出来的意思 一顿沉闷的早点之后，曾家辉从李家出来，正打算晃悠一会儿再去上班，却不料接到了办公室的电话，团中央吴阳竟然要亲自见他。 早不召见晚不召见，一出事了他就召见自己了？ 尽管曾家辉不知道领导怎么会这么快就得知这事与自己有关，但却也是不敢怠慢，立即赶到了团中央，在办公室，曾家辉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钟秘书，吴书记找我？” 钟秘书的年纪也不算小了，估计比曾家辉小不了两三岁，不过级别还只是一个正处，穿着一身得体的服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有几分儒雅之像，他跟曾家辉不算太熟，只是见过两面罢了。 “曾部长，请您稍等一会儿，吴书记正在接见客人！” 钟秘书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一脸热情的说道。 并招呼曾家辉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一会儿。 曾家辉在钟秘书的办公室里坐了几分钟，闲聊了几句，就看到一个年青小伙子从吴阳的办公室里耷拉着脑袋出来了，看到钟秘书的时候甚至连个笑脸也没有就离开了。 “吴书记，青少年权益部的曾部长到了。” 钟秘书待那人离开之后，敲了一下吴书记办公室的门，进出汇报道。 “让他进来。” 里面响起了一个沉稳的声音，钟秘书传达了领导的意思，曾家辉起身向钟秘书点了一下头，然后推门而入。 曾家辉今天感觉不算太好，因为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心中还是有点忐忑，自己这怎么像请罪来了？不过，自己在下面做市委书记的时候，“宣召”犯事的下属，也是这么做的。 团中央虽然无实权，但级别摆在那儿，而且谁都知道这迟早是要主政一方的，曾家辉看着吴阳书记，那种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刹那间就朝自己迸发过来，他感觉一只无形的手掐向了自己的脖子，有一种强烈窒息感。 按说当初自己见也完全不太当一回事儿，可今天是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现在是在京师重地。 “家辉部长，坐吧！” 曾家辉只能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吴书记今天召见我，我还是站着为好！” “哦。” 一丝诧异之色从吴阳的眼中闪过，曾家辉的表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自己刻意散发之气势下，他竟然能从容镇定的选择这种应对之势，这在团中央还是仅此一人。他不禁多看了曾家辉几眼，虽然这是第二次见曾家辉，但上次只是匆匆一见，算是一个面见新人之举，并没有细谈过。 今天一句话，可见此人有些与众不同。 曾家辉自然也是悄悄打量吴阳一番，五十好几的人了，竟然一点儿也不显现老态出来，身上既有儒雅之气，又有威严之风，隐隐还透着一比才气。如果不是内情，估计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专家学者呢。 曾家辉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有的人眼睛视力并不太差，却总是要带一副眼镜装斯文了。 吴阳最后和蔼的一笑，也不招呼曾家辉坐了，一个部长还没有资格跟自己较气量，爱坐不坐。至于这个曾家辉，要不是听说他与江部长有些什么渊缘，自己今天也不一定会召见他了，“家辉部长，你昨晚在娱乐场所门口遭遇了一场袭击，有这回事吗？” 吴阳问完，双目如电的扫盯在曾家辉的脸上。 曾家辉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妙！ 这吴阳表面上看似和蔼有加，语气上也并无异样。但是，他一个“娱乐场所门口”，那听起来就有点意味深长了，一个正厅级的领导干部出入娱乐场，而且还是在京城之地，这与身份显然有些不适合。虽然俱乐部不像一般的娱乐场所那么低俗，但问题是吴阳已经认定他昨晚去过“娱乐场所”了，而且并没有强调自己遇袭的事情，这足以说明某些问题。更为让人费思量的是，他是在问自己去没去过？ 否认，显然不可能！ 承认，似乎也不太妥当。他是怎么这么快就清楚情况的，又是什么意思？曾家辉心念电转之间，已经打定了主意，沉下心来认真的点了一下头，“是的，吴书记！” “你自己现在怎么看这事？” “这事有较大的社会影响，我给团中央抹了黑，我应该深刻的检讨……” 吴阳的眼里再次闪过一丝异样，挥手打断了曾家辉的话，说道：“你说说看，为什么京城早报这么快就曝光此事，一是时间上为什么这么及时；二是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没少发生过，但还从没这么重视过，为什么？” 老子又不是报社的总编，更不是宣传部长，鬼才知道为什么？ 可他现在面对领导，可不能因为心中有气就胡说八道。曾家辉早就思量过这事，只是不清楚吴阳问这事的目何在，现在经他当面提及，心中不由一动，“吴书记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事晚爆不如早报，能堵住某些人的口，又或者是说此事到此为止。只是……会不会还有人故意炒作？”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影响肯定有的，不过也并非坏到什么程度。我想这么快有个说法，后面就算有人要说，也不必在公开媒体上说这事了吧？希望能到此为止吧。在京城这个地方，一个京城市人大代表、企业老总干出这种事来，说明京城也有不法分子，那不是咱们团中央的干部有什么问题，是别人故意找事。” 吴阳皱着眉头说了一通，曾家辉对事情的认识程度，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说句不中听的话，曾家辉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驾驭能力，尽管他是团中央的部长，可吴阳明白这人在团中央不会呆太久，只是不想这事闹太多、太大。 而且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是别人找事，不是团中央干部的问题，只要能把团中央从中摘出来，什么事都与已无关，那就ok了！ 至此，此次召见部长，也算是明确交待这层意思。 第903章 糊涂迎接 京城的怪异，曾家辉一直冷眼旁观。小的事不足介入，大的事自己又根本介入不了，这倒让他乐得自在，不管涉不涉及自己，反正一天照样吃喝拉撤，过日子、混日子。 他严格按照江部长的叮嘱，一切小心为上，什么事都可以暂时不管。 这倒好，几个月下来，中央党校又通知了，培训班已经接近尾声，最后是进行一次组团考察，完成一期考察报告就全面over! 他可以不用重复听那些课，但这考察是逃脱不了的。曾家辉被安排的考察地点是西京省的广发市，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前往一番考察，倒是很期待的，因为在京城呆了这大半年时间，也烦闷得不行了，正好可以出去透透风。 什么铁氏公司收购正入关键时期、自己投资的几样小产业进入发展阶段，这些都不足以让他留恋京城的繁华，何况自己出去了，其他事有人干着呢。 这次考察时间原则上定为一个月，跟曾家辉分到同组的还有三人，两男一女，都是四十五六来岁的人，这个年纪搞了一下地厅级干部的帽子，已经算是很年轻的了，当然跟曾家辉这个还正“奔四”的年轻人相比，不在一个层次上。一个是某市的副市长，另一个是某省的部门副职，级别都是副厅，总体上算是基层领导干部。 女的名叫张正香，也是四十四岁的徐娘半老了。不过，看上去她也就一个“三八”婆，脸上的皮肤还非常光滑，皱纹也还看不出来，标准的风韵犹存。最为主要的还是她善于打扮，另两名副厅干部的视线总是往她身后直盯呢。她进中央党校前也是一个地区的副职干部，级别与两位年长的同级成员一样，副厅干部。 因为曾家辉没到党校上课，所以想到算是初识，三人问曾家辉的职位，他都只是笑笑，声称没有什么实权部门的中层干部。 一个部门的中层干部，又是正厅，足以表明是中央部门了，只是没实权的太多，大家也不好多问，可惜学校的通讯录还没有发给大家，不然就可以一目了然了！ 这是曾家辉第一次西京这片土地，广发市属于省会城市，浓厚的文化与商业气息迎面扑来。广发机场里，几辆奥迪车正静静的候着，车前站了一排人，看到曾家辉四人从机场出口走了出来，正盯着他们制作的一个接待牌子看，一眼便知是他们正等待的人了。 一个中年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满脸堆笑的向曾家辉等人迎了过来，“欢迎中央党校的同志来我们广发市调研考察啊，一路辛苦了！” 不过，他显然有点搞错了对象。 因为曾家辉几人以女士优先，让张正香走在了前面，导致那中年人来到曾家辉等人跟前，紧握着张正香的手就是使劲的一阵摇摇晃，然后才与曾家辉等三人稍稍的握了一下，蜻蜓点水就过了。 中年人身边的一位年轻人上前作了介绍，“这位是我们广发市焦作文常务副市长！” 他的名字还真是怪，“交作文”？ 曾家辉差一点就把自己想像成教师了，要不要让他真正的交一下作文呢？ “焦副市长亲自前来迎接，我们有些愧不敢当呀！” 张正香倒是落落大方的先作了一个自我介绍，然后向焦作文介绍了曾家辉等三位男士，而焦作文也向曾家辉四人介绍了自己迎接的队伍，来的几人基本上都是市里的部门主要负责人，这些人今后考察组都会有所接触，因此焦作文才会带着他们前来迎接，算是方便今后的工作。 焦作文身为副省级省会城市的常务副市长，级别高于地级市半格，属于正厅级别。因此，在曾家辉等人面前，他还是保持了矜持，说穿了，级别不低于考察组的成员嘛。以至于他说话起来，还是挺硬朗的。但是，他的随从人员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但级别低一点，就是所在的位置也不及这些人显赫，人家基本上都是一个地区的副职，交流或者打个招呼什么的，还是一种仰视，等同于向上级汇报。 中国的官制就是如此，管你在什么地方，级别决定一切，更何况这个考察组的成员全都披着中央党校的“黄马褂”，中央党校不是一般人所能进的，而且出来之后，指不定那天就到了自己这个城市成了重要领导，那可得罪不得。 考察组的成员之中，曾家辉显得太年轻了，这使得迎接的众人有些惊诧莫名，他们暗暗将曾家辉记在心里，想等有空再去打探一下这人的底细，能交好这样的年轻干部那自然是好，不能交好也不能得罪，保持好正常的关系也很必要。 如今的官场，有句话叫做：欺老不欺少。意思是说老的都快退位了，根本不用怕，但年轻人就不同了，年轻是资本啊，前途无量。年轻的同时，再加一个论资排辈，年轻人坐上高位意味着身后的背景不小，或者就是能力特别突出。 在这些人的猜测里，前者的可能性自然更大，和平年代，你再有特别能力，也不一定能表现出来啊，就算是表现出来了，也不一定得到认可与重用。 正如有副对联所说：领导说你行就行不行也行，领导说你不行行也不行。 一阵寒暄之后，大家按次序上车，第一辆奥迪上坐的是迎接带路之人，第二辆车上则是焦作文与张正香，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则是焦副市长的秘书。第三辆才是曾家辉等几人的坐驾，最后一辆则是焦副市长带来的那些部门负责人。 这样的安排，完全表明焦作文有点糊涂，他竟然将张正香当成考察组的领导核心人物。根本忽略了曾家辉才是这个考察小组的组长，焦作文显然过分相信了自己的直觉，没弄清状况而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这也难怪，党校发函的时候，一概没说职务，顺序也是按姓氏排序，以至于闹了这么一出。 几辆车出了机场，直向繁华的市中心奔驰而去。 第904章 先愣后急 焦作文作为迎接之主，坐在车上没话找话，“正香同志应该是首次到我们广发市来考察吧？广发虽然比不上沿海发达城市的富饶繁华，也没有什么在全国数一数二的着名企业产品，但我们这儿是一座历史文化城市，景点甚多，商业也很发达，正香同志在考察之余，可以四处多走走看看，观赏之余多给我们提一些宝贵意见……。” 听着焦副市长的介绍，张正香笑道：“焦市长客气了，我还真是第一次来广发市呢，这儿真是一座美丽的名城，我们一定会去看看焦市长介绍的地方……学习你们的好工作方法。” 她说着优雅的一笑，还顺便掠了一下自己的发梢，这一动作看得旁边的焦作文有些蠢蠢欲动，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徐娘半老的美妇，对他这种五十多岁的男人，那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焦副市长是情不自禁的悄悄咽了一口口水。 妈的，要命啊！ 估计焦作文怕有失形象体统，忙把头转到了一边，注视着车窗外良久，这才让心情稍稍平复，“正香同志，我看你们四位同志中那位叫曾家辉的同志，好像三十来岁吧，这位同志现在哪个地方工作？这么年轻就进了中央党校培训学习，工作能力肯定非同一般吧？” “你是说我们组长啊？” “他是你们组长？” “嗯，他是我们这次考察组的组长。不过，说实在的，我也不大清楚他的情况。据说他几年前就参加过一次中央党校的学习了，由于他当时学习培训的时候，就已经被任命为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所以，这次培训他只参加考察，没有与我们一同上课，我也正在打听他的情况呢！” 张正香说的是实话，但也是不着痕迹的点醒了一下焦作文，自从焦作文邀请她上车时，她就知道焦作文肯定搞错了对象，她暗自焦急不已，一直想寻个机会点一下焦作文，更想向曾家辉作一下说明，不过曾家辉一直示意她保持现状，她才没有主动拒绝焦副市长的邀请，现在倒是找着机会点醒焦作文了。 一席话，焦作文听得先愣后急，暗叹自己这回经验主义出错了，真是看走眼了，心中正琢磨着怎么找个机会赶紧给补回来。尤其是当他听说这年轻人几年前就是一个地级市的市长，那现在怎么的也是市委书记之类的职务吧，而且是马上就要再上一步的人，要不然还二进宫去培训干嘛？ 越想越着急，不过脸上还是保持了镇定，“没想到这曾组长还如此神秘，他的年龄、职务，甚至行事似乎都有点神秘呢……” 也不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看走了眼找借口，还是真的在感叹曾组长的神秘。总之，这话听在张正香的耳中，有着一定的费猜疑之处，“呵呵，我也这么认为。” “你们这次考察主要是……？” “这个还是等到时候曾组长来说吧。” “哦。” 焦作文算是明白张正香把自己给撇清了，自己搞错了对象，她肯定不会多说，不然曾组长知道她已经说明了一切，那就会让曾组长对张正香同志另有看法了。 又与张正香聊了一会儿，焦作文就陷入了沉默，谁也没多开口说话。 此时的曾家辉却是坐在车上假寐，不想说话也不会多说。 车里的其他两人也不见怪，因为组长坐在这儿，迎接的同志却把张正香“供上”了，可笑！他们虽然知道曾家辉不会在意这些形式，但起码也让他感觉到这位焦副市长真有点太没水准了，判断出了问题，那是小事，但如果是决策上出了问题，那就是大事了！ 迎接一个中央党校的考察组都会犯这种“走神”的事儿，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车行约半小时，终于抵达了广发市政府，对面就是市委，相距不远。原来焦作文是代表市委、市政府出面迎接的，肩负重托，只是粗心大意的找错了组长，至于怎么先的市政府，曾家辉倒有些不太明白，只是主人这么安排，客人能说什么呢，更不好问了，一切悉听尊便罢了。 车刚一停下，焦作文已经抢先一步下了车，走到曾家辉所坐的车前，亲自为曾家辉打开了车门，说了声：“曾组长，请！” 他自然想着弥补刚才失误一事，只是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让自己低一级了，刚才所保持的矜持形象，已经随着这个动作，完全的荡然无存了。 曾家辉通过这个动作，倒是心知肚明了，已经知道张正香在车上点醒过焦作文了，不然他岂会知道自己是“组长”？，当下只是微微一笑，“多谢焦市长！” “我现在正大代表广发市委、市政府，对曾组长一行莅临广发市考察，表示诚挚的欢迎！” 如此一说，他倒是将刚才为曾家辉开车门一事的影响，再一次悄悄的抹平了，咱这是好客之举而已嘛。这一举动倒是做得比较得体，这也使得曾家辉对他高看了一眼，能做到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常务副市长位置上，总归有几下子的，至少举止得体，反应比较迅速。 开始的小小失误，或许可以归结为其他原因。 曾家辉再次微微一笑，这回与焦作文握手的时候，焦作文多摇了两下，算是对机场握手失误进行了一个必要的补充，两人彼此都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大家都算是心知肚明。 “广发人的好客之道，完全能从焦市长身上体现啊，谢谢！” 曾家辉还是少不得会客套两句，前来总是要麻烦别人的，这考察不比视察，好客就是尊重！ 焦作文将手向前一指，“曾组长，咱们先进市政府坐一坐，咱们市长大人还在恭候各位呢？” 恭候，不迎接？ 如果是市委书记，这广发的市委书记是省委常委，还是可以托大一点的，但市委即便享受副省级别，对待中央党样的考察组，也用不着这么大架吧？ 他再一次对这地方产生了一点疑惑与兴趣。 曾家辉点了点头，“好，我们少不得要打扰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啊。” 第905章 疑惑与兴趣 “曾组长，请！” “焦市长请！” 客气一番，在焦作文副市长的带领下，曾家辉见到了广发市市长，然后又去市委办公大楼见过了市委书记，见面都比较简单。只是从这先后顺序可以判断，在西京省广发市，这个市政府的影响力应该大于市政府，或者说是市长的能耐要高于市委书记？换句话说，市长比市委书记还牛b！ 这倒有点另类，以前曾家辉见到的基本都是市委凌驾于市政府之上，强势的市委书记甚至会出现一言堂的局面，即使是市长特别强势，但这场面上的程序，还是不能跟市委书记去争的，那是政治忌讳。这次在广发市倒是长了一回见识，这市长似乎连这块“遮羞布”都不要了？ 从见到的市长和市委书记情况看，曾家辉觉得这市委书记好像过份斯文了，也许这见面的程序就是取决于市委书记个人的情况……！ 考察组一行人最后从市委办公大楼出来，市政府的秘书长过来带领曾家辉一行前往广发大酒店下榻，这些都是市政府直接安排、一手包办，广发大酒店的档次倒是市里算好的，当然最好的酒店还有，只是依据不同的级别而定，挂广发市的牌子大酒店，只有这一家最好，可见市政府对曾家辉等人还是相当看重的，并没有表现出一点的不尊敬与不重视。 住进了套房，曾家辉在自己房间的客厅里召开了一个简短会议，布置了一下考察方案。 这次对广发的考察，主要是发展经济为主，重点在工业方面，时间定为一个月，时间倒是比较充裕，曾家辉也没要求大家每天都扑到考察工作上，算是安排得劳逸结合。不过，他还是提了一个基本要求，那就是考察工作务必脚踏实地、实事求是，不得走马观花、闭门造车，更不许弄虚作假、欺上瞒下。 这条件说原则也比较原则，说灵活也比较灵活，但大家看出他非常认真，也觉得提得不过分，其他三人都表示赞同，没有什么其他意见。 一番讨论之后，基本方案就算是敲定了。 看看时间，焦作文的电话也及时打了进来，说是要为考察组接风洗尘，宴请大家。曾家辉知道这是广发市的例行程序，推是推不掉的，也不能推，还有工作需要衔接呢，于是爽快答应，几人各回房间换了一下衣服，随同而出。 接风洗尘宴就安排广发大酒店，参加的人员除开了机场迎接的原班人马，还加了一个市政府的秘书长，广发市市长雷震虎还亲自出席欢迎宴会。 雷震虎的年纪也在五十岁以上了，浓眉大眼，看上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仪，他在广发市已经干了两届市长，因为广发市是在他任了一届市长之后才升为的副省级城市，所以他干了两届而没有动，只是级别上了一半格，这算是一个原地不动的升任。 盘踞多年，根深蒂固，说话又有些粗犷，给人一种霸气十足的感觉。 雷震虎对曾家辉这个年轻的组长，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说话总是那么不冷不热，倒是对张正香似乎更为关注，说话也更为亲切。对这一点，曾家辉倒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也懒得放心上，他来广发的目的是考察，是按照学校的要求来考察一个月，算是匆匆过客，一旦完成考察就跟这地方说拜拜了，以后大家会不会碰面都难说，哪儿用得着为这些事着恼？因此，广发市市长对他怎么看，如何对待，心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关他鸟事，完全可以视而不见。 简要的一番欢迎致辞，大家相互客套几句之后，程序性的东西就算走完了。 焦作文倒是担当了主角，在他的带动之下，喝酒就开始进入热闹阶段了，桌子上的气氛也和谐了不少。从焦作文对雷震虎的态度和听话程度上看，这焦副市长肯定是雷震虎的人。其实在场的人的广发市干部，应该都与雷震虎走得比较近，即使雷震虎霸气了一点，但为了前途着想，谁也不会表现出什么，谁愿意跟另外一位书生气十足的市委书记走到一块儿？ 要有那种选择，自然不会安排在市政府的部门里，更不会出现在这个酒会上了。 你来我往，杯?盏去。 饭桌上的曾家辉，算是最安静的一个，他今天几乎不怎么喝酒，看上去好像根本不会喝酒似的，这给焦作文一个错误的信号，以为曾家辉真不喝酒。其他同来的几个人也对曾家辉底细不清，更无法从旁说明。因此，焦作文也没向曾家辉劝酒，这样一来，雷震虎看向曾家辉的眼神就更加冷淡了。 雷震虎悠悠的想，一个组长连酒都不会喝，工作是怎么干出来的？现在又是在那儿干工作，那今后的工作又怎么干？要知道现在的许多工作，领导干部不是在办公室里谈出来的，也不是在工地上像农民工一样肩挑背磨出来的，而是在酒桌上喝出来的。 他甚至暗自摇头，一个跟市委书记一样的无用书生！ 曾家辉不喝酒，其他三个人就只能上阵了，他们也是挨个的敬着。广发市的干部们自然也是最后要敬一番雷市长的。饭毕，众人各自散去了。雷震虎喝的敬酒比较多，因些喝得有些高，说话时舌头都有点转动不灵了，他在离开前还不时的拍几下张正香的肩膀，说着：“考察期间一定找机会再喝！” “一定会的。” 张正香也真会应付，喝了那么多的酒，还懂得礼数！ “那就好！那就好！” “雷市长慢走！” “留步留步！” 曾家辉看着上车都有些摇晃的雷市长，不由暗自摇了摇头，强势并非坏事，但太强势了，那就有些过犹不及，容易使人孳生骄情，使人思想腐化堕落，如此就容易坏事了。私下里这么一点，无可厚非，自己不是也出现过吗，但在公开场合，那真不行的。他不知道雷震虎在现在作为省政府班子成员，在班子里的表现怎么样？如果是像今天表现这样，估计这位强势的雷市长，恐怕就强势不了多久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到二线去强势了！ 第906章 艰巨的工作 酒喝得让许多人都有了醉意，下午的考察工作显然无法进行了。 时间倒是足够，曾家辉也不在意耽误半天，下午让大家自由行动。 广发大酒店门口，雷震虎等人上了车，焦作文也钻进了雷震虎的车里，几辆车缓缓从广发大酒店离开了。坐在车上的雷震虎双手搓了一下脸，满身的酒意竟然慢慢消失不见了。 事实上雷震虎根本没有喝醉，“作文啊，这位从京里来的曾家辉，可别小看了他。虽然年纪轻轻，可涵养似乎很到家，没有年轻人那种骄奢之气，他们要来调查广发市的工业，你要尽量配合，千万别阻挠，他们要什么资料你就给他什么资料，他们要到工厂实地考察你就让他们实地考察，尽量给予安排。总之，在这个考察期里，你的任务就是做好他们的衔接协调和接待工作！” 雷震虎说得语重心长，在车上向焦作文进行了一番吩咐。 焦作文认真的听着，雷震虎话中的含义，他还是能理解到的。曾家辉几人要调查工业方面的问题就尽量配合，至于其他方面的问题，那就不要让他们涉及了，自己这个接待与协调工作，实际上就是一道过滤网，还有监视的作用。 明白了这一点，焦作文肃然的点头，“请市长放心，我一定会做好这项艰巨的工作！” 雷震虎朗声一笑，说道：“作文说得好啊，这确实是一项艰巨的工作，你这个提法也符合科学发展观啊，哈哈….！” 焦作文也是呵呵一笑，没有再说别的什么话，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一连十几天，曾家辉四人组成的考察组在广发市顺利进行了考察，对整个广发市的工业发展状况调查算是全部完成，只是让广发市委、市政府和考察组其他有感到一点奇怪的是，曾组长没有安排写调查情况报告？ 如果说调查就这样结束了，那怎么也得把调查的情况与当地党委、政府作一下沟通吧，即便不让人看调查报告，简要的进入一个交流座谈也非常必要啊。可曾组长只字不提，只说：“工业方面的调查就这样了。” 既然“就这样了”，那就庆祝一下调查成功吧，整个过程总体上还算是顺风顺水，广发市政府方面对考察组的配合还是非常到位的，这一点倒是给曾家辉等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广发市委、市政府专门为考察组举行了一个庆功宴会，地点就在广发大酒店，出席这宴会的有市长雷震虎和常务副市长焦作文，主管工业的副市长和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也参加了，阵容不小。最让曾家辉奇怪的是，广发市市委书记郑松南也出现在了庆功宴会上。 郑松南的出现，让曾家辉略感意外，在广发市的十几天时间里，他除了第一天见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市委书记之外，其他时间都不见其踪影。 庆功宴的菜式安排相对简洁，这是常务副市长焦作文这几天通过不断观察曾家辉的吃住习惯所作出的判断和决策，之前雷震虎就说过曾家辉虽人年轻，但不是身具骄奢之气之人。焦作文发现曾家辉对吃的方面不讲究，并不喜欢大鱼大肉，当然“只选对的、不选贵的”是一个特点，这人显然与其他人不太一样。焦作文接待过不少人，大部分领导都喜欢越贵越好，越稀奇越好，大鱼大肉即使不吃，也要上几道放在桌上看看，显示主人对客人的的看重。 曾家辉的异类也许是出于他的年轻，独立特行吧，焦作文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这次的庆功宴上，表现最出彩的不是市长雷震虎，也不是考察组长曾家辉，而是市委书记郑松南，他的谈性极浓，旁若无人。曾家辉慢慢的发现，这个郑松南知识好像非常渊博，而且对时事把握也很到位，哪儿像个书呆子？只是，他不明白何以这样一个市委书记，因何会被雷震虎压得死死的。虽然两人都是副部级，但郑松南还是省委常委啊！ 席间，雷震虎的话出奇的少，多数时候都是听郑松南说话，并不多插嘴。了解到了一些广发市官场现状的曾家辉，对如今的眼前一幕，觉得诡异莫名。这顿饭表面上和谐，可暗地里却波涛汹涌，好像成了广发市委与市政府之间的明争暗斗，而且说话的人好像是故意多说，听话的人好像是故意只听不说，但恰恰又是说话者是被死死压住的一方，怎么回事？ 曾家辉对这个不太感兴趣，这是地方上的内务事，因此他很少发表什么看法，也只是听听，笑笑而已。 “曾组长，你们的考察任务完成了，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有什么打算，我们广发可玩的地方不少的，你们难得来一趟，可不能错过机会啊。” 郑松南端着酒杯，玩味的对曾家辉说道。 曾家辉突然发现，郑松南说这话时，雷震虎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愉之色，微微的皱了一下眉。这时焦作文忙接过了话头，说道：“曾组长好像说过，一定要尝尝广发的各色小吃，我们广发小吃那在全国都是小有名气的，而且品种还多，若真要吃的话，恐怕这十天半月也不一定能吃遍呢。当然，我们总不能老是带着曾组长去吃东西，要不然会让曾组长误会和笑话了。我建议是不是这样，曾组长他们是从京里来的客人，我们广发有些东西宣传得不够，外人总是难以知晓，不如成立一个专门的招待小组，负责曾组长他们接下来这段日子里的生活起居，陪着大家四处走走看看，观赏之余，也让曾组长回京后帮我们广发进行一下宣传推介，提高我们广发的知名度。郑书记、雷市长，您们看…….？” 雷震虎待焦作文的话音一落，立即是朗声一笑，“这话不该问我啊，你该征求曾组长的意见，我们这是有求于人，要让曾组长给我们做一个免费宣传呢，提高广发的知名度，扩大广发的影响力，打造广发对外开放新形象、新品牌，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郑书记，你说呢？” 第907章 考察并没完 郑松南微微点头，道：“既然雷市长与焦市长早有计划安排，那倒是我多心了！” 曾家辉冷眼看着双方你来我往，在语言与心思上进行了一番小小的较量。他隐隐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着某种暗示性的东西，一个人想紧紧的捂着，而另一个人想借机揭开。自己这个考察组的到来，好像还成了适合揭开这个盖子的人。至于自己会持什么态度，会不会去揭开，曾家辉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 如果只是政治斗争，他自然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可他偏偏还没说清情况，这是到了言明一个话题的时候了。当下，他微微一笑，“感谢广发市几位领导的关心，我们就不麻烦广发市方面了，之前调查工业的时候，已经给焦副市长带来了一大堆的麻烦事，借机也向几位领导说一声谢谢！” “曾组长客气了，我们必须尽力配合嘛！” 可是，曾家辉却是语气一转，“我们的考察时间是一个月，现在时间刚过一半，我们对工业方面的调查基本告一段落，只是单项结束了。但对广发市的考察并没到此为止………” 焦作文张口结舌，这都进行庆功宴会了，你的考察还没结束？ 有这么玩人的吗？ 雷震虎也是一呆，“曾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有郑松南似乎心念一动，“欢迎曾组长继续对广发市进行考察和调查啊！” 曾家辉看着几人的表情，淡淡的道：“按照上面的要求，我们这个组此次到广发，有两项调查任务，一项是工业，另一项是在第一项调查的基础上，自主确定下一个调查项目……所以，我们工业调查完结之后，我们整个组需要回中央党校磋商一下，并请示学校方面，帮助我们确定下一个调查事项……” 如此一来，这个庆功宴会就成了一个转折性的聚会。对广发市方面来讲，转折到了下一个有着悬念的调查项目上，他们不知曾家辉几人会选择什么？而对考察组还讲，他们将转入对广发市的初步印象判断上，要从前一阶段的调查中，总结接触的相关情况，转入下一个调查事项。 曾家辉的话，显然让雷震虎和郑松南两人都摸不着他真正的意图。 于是，接下来的酒桌上就少了许多话，大家各怀心思。直到宴席结束，也没人再对下一个调查事项谈及，众人各自散去。 曾家辉回到房间，张正香等三人也进来坐下。 曾家辉看着三人，笑道：“你们可能有些意外是吧？” “我们这次考察不是一项？” “下一项是什么呢？” “………” 曾家辉听着一堆的疑问，淡淡的道：“考察广发的工业，是党校给的一个任务。可党样却没有要我们交工业调查报告….” 张正香首先点头，道：“怪不得党校安排我们这一组的时候说，调查了解广发市工业只是一个例行的情况了解，深度与广度由我们自己把握，希望我们多思考一些地方发展问题。原来，事情早有安排。” 曾家辉点头，“确实是早有安排，不然，我们这一组早就应该拿出调查报告的提纲了，是不是？” “怪不得你一直不要求我们起草报告，原来也是心中有数。” “我心中也没数，因为我现在都不知下一个调查事项是什么？” “曾组长也不知道？” 曾家辉摇头，“真不知道，但时间上却是知道的，让我们最后十天做这项工作。第一阶段对工业的调查，大家做得都很出色，至第二项事项的调查时间，还有五天，这五天我们确定什么事项，又该怎么度过，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继续留在广发还是先回中央党校？” “曾组长，我觉得还是先离开一下广发为好，广发地虽好，但始终不是我们呆的地方，而且在这儿确定第二项调查内容，估计会受到一些地方上的干扰。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最终听曾组长和大家的意见。” 张正香率先坦言，心细的她已经发觉广发政界暗地里波涛汹涌，而且广发市委书记有意想利用一下考察组。她实在不想参与这种地方上的政治斗争，无论帮哪方都会结下恩怨，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张正香身为女人，在政治上自然是小心翼翼，能避免的麻烦自然去避免。 如果回到中央党校，无论确定什么调查事项，反正再来广发的时间也就十天，越短越好，早日完成任务，远离这种事非之地才是上策。 考察组的另外两位男士沉吟了一会儿后，表示赞同张正香的意见，“先离开内天吧，这儿实在不是一个让人呆着心情舒畅的地方。” 曾家辉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点头道：“那就按照大家的意思回京呆几天吧。不过，我们回京之后，不是休假玩乐，而是汇报前一个工业调查情况，思考下一个调查事项。希望大家都多作思考，集思广益，我们是中央党校的考察组，到地方上只对具体问题进行考察，决不能肆意干涉地方上领导同志的工作。主要从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入手，多关注一下民计民生，希望能给上面一些好的建议意见，指导地方上的发展。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建议，其实你们都是前辈，基层工作经验比我丰富，这些方面的东西比我懂得更多，我们不用忌讳这些那些，也不用担心这个那个。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调查问题、提出建议……。” 他说完自嘲的一笑。 其他三名成员默然无语的点头，张正香的视线落在曾家辉的身上，带着不少的敬意，曾组长虽然年轻，但处事手段老练，洞察入微，能照顾大家整体情绪，很是了得，看来他能在这么个年纪踏入正厅行列，级别排在自己等人之前，看来不是全靠关系与运气，能力确实高了一筹啊。 另外两个男士也微微点头，他们心中也有同感，姜是老的辣，可人并不一定。 第908章 稳与进各有千秋 考察组离开后，广发市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曾家辉等人回到京城，不急不徐的休整一番，然后到党校就前一阶段的考察情况作了一个简要汇报，下阶段的考察方向与打算作了一个汇报，获得一些支持与机宜之后，在家老老实实的呆了几天。 随着考察工作的接近尾声，曾家辉在的学习就快结束了。 这一晚，破例在家召见了他一次。 谈及最近情况，曾家辉将广发市考察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对下一阶段的考察方向也作了说明。江闻言，“广发的廉租房本是一个地方上改善民生而提出的创新举措，是一个创新性的做法。可惜，概念虽好，实施却走了样。建设与分配过程中产生的问题已经引起多方注意，领导对这个问题也表示出了关注的态度。广发市在搞廉租房的过程中引发的一系列社会矛盾，虽然在广发市政府的强力压制下，这些矛盾没有爆发出来，形成了一个炸药桶，随时可能引爆。” “我在调查工业的时候，已经悄悄关注过这一点了。” 曾家辉点头，表示有着心理准备。 不过，江还是意味深长的道：“你去广发市考察廉租房的问题，一这定程度上讲，你已经半只脚踏在地雷上了，一不小心就会引爆，能否全身而退完全靠你自己，而没有‘工兵’帮忙。而且，作为党校安排的任务，你还必须将广发廉租房建设问题揭露出来，并妥善处理好社会矛盾，这才算是一个成功的考察。” “我明白了。” “你这一问题是整个考察组里最难的题目，但这也是一次重要机遇….” “嗯。”曾家辉郑重的点着头，有些感激的看着江，“广发市作为西京的省会，又是一个副省级的城市，这种敏感问题一但调查起来，恐怕涉及的不会是一两个地方上的同志，还有什么嘱托没有？” 问题要调查，但涉及的人员可以灵活规避。曾家辉这么问，那是因为江门生广布各省市，自己作为这一阵营之人，当然需要知道一定程度上保护本系人马，广发的问题，如果这样的人涉及不深，能不究的最好就别在调查报告上提及了。 这样做，可谓公私兼备。于公，地方上的问题牵涉面不宜过大，求稳定。于私，江的人，就是自己人，不能动的。 江沉吟半响，才道：“你要有事，可以找一找西京的吴天云，但别把他拖进来…” 曾家辉点头，不拖进来，那就是自己单枪匹马的干了，闯过去是一番天地，闯不过去也是一番天地，闯一闯总是好的。同组的那三个人，曾家辉根本没考虑，这关键问题的调查上，有他们无多，无他们不少，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从江的家里出来，曾家辉考虑最多的还是如何消化广发的矛盾，这是令曾家辉感觉调查过程中最为头痛的问题。处理不好，由于调查而引爆矛盾，那结果只有一个，调查失败。 这也就会表明自己的工作失败了！ 这些问题，曾家辉也没有急着回家闭门冥思苦想，他又去看望了一下退休在家的老领导高天成。 “家辉啊，这几年的进步不小。你在的学习也快结业了，准备好了没有？” 高天成待曾家辉坐下之后，轻轻的笑着问道。 曾家辉不太好回答老领导这个问题，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任何事情的成功都属于那些有准备的人，正如“机遇总是眷顾有准备之人”的说法一样，他只能干笑不答。 高天成愣了一下，是不是自己问得太突兀，曾家辉没有听明白？于是，他主动解释了一下，“江的意思是让你再在京里过渡一下，然后外放，这样稳妥一些，你明白了么？” “我想过了。” 曾家辉在老领导面前认真而巧妙的作了回答。 这个问题当然看出来了，可自己不是很赞同这样，平稳过渡，可无功不受?啊，在京城部门要想干点有份量，而又有新意的事情出来，实在太难了。过渡一下，你没什么过人之能的表现，到了地方要打开一片局面就难了，一来下去之后，别人不一定服你；二来平稳过渡是需要时间的，可时间就是变化的重要过程，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正所谓计划不及变化快。 高天成这一回倒是提出与以往不同的意见，“不过，我的意思你可好还是去一般的省市做个副职，继续历练一下，因为你现在有这个能力，而且是必须接受挑战的阶段。像你在舟山省做市委书记的时候，把省里的局面搅动得就不错，特别是对着常务副省长袁清放的那几炮，瞄得准、打得好，硬是将原定的一个人选给定在了原位上，一动不动，这一点也是江这次挺看中你的地方。” “江也不想让袁清上这一步？” 曾家辉这也明知故问，只是他一直有一点想不明白，江能阻止的调整么？ 高天成似乎看穿了曾家辉的心思，淡淡一笑，“江也是执行意见。” “哦。” 曾家辉其所，如此说来，在这一点上，自己不自觉的站到了某位首长的一边了。 “在舟山，袁清迟迟上不了这一阶梯，而你几炮之后却到了京城，虽然是平调，但谁都知道你这党校学习一结束，升副部就没什么障碍了，只是何去何从，还是有点难于说清，这不是某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你最好自己事先有个态度，你可要想清楚了！” “是。” 曾家辉无论走到哪一步，在老领导面前始终像当年做他的秘书一样，恭敬有加，多提思考的想法，多提一些建设性的意见，绝对不会大大咧咧的胡侃乱谈。 同时，他也在心中将江与老领导的意思作了一下对比分析，二人的看法还在发生悄然变化啊！ 第909章 风险与机遇同在 以往而言，老领导是希望自己稳打稳扎，江部长希望多给自己一些机会，可现在面对这次学习之后的去向问题，两人的角色似乎反转了过来，江部长希望自己在京城过渡，这个过渡当然不是一年两年，恐怕得三五年之后才能出征，而老领导倒是希望自己继续从下面干起，这种做法在于基层扎实，一步一步往上走。 这两种方法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干事、成事，最后干成大事。 曾家辉沉默一会儿，道：“老领导，从卢原市委书记上调任团中央做部长，这几个月的时间，从一定程度上说我基本都是混过来的，这让我有一种继续回基层干事的冲动。可再回想在舟山这几年市委书记生涯中，又让我看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三个市、三次做市委书记，全都是刚刚牵头启动建设，就被立即调走，还挟杂了无尽的政治斗争之中去，说白了，最后基本上都是摆了几个摊，还没真正开张就溜之大吉了，一事无成啊！” 高原红也在思索，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这倒也是，在地方上，如果不能担当党政主要领导，什么好的思想理念、方法策略，全都要受制于人，无法大胆施为，这是中国的体制所圈定的格局，一时无法来有效改变。你说的意思是，这样下去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下去之后与主要领导可能对着干，虽然能干出自己满意的成绩，但组织上不一定赞同，因为你自成一体，地方的主要领导不认可，那是单干。另一种可能是你完全受制于人，被动而为，最后基本上看的是，好事是领导干的，坏事全都有自己的影子…。” 曾家辉轻轻一叹，“老领导了解我的性格。所以，很大可能，下去之后还得先作一番斗争，可那样一来，局面会成什么样，就难说了。” “嗯，不错，先想到这一层是好的。对了，你这个考察组怎么样了？” 曾家辉赶紧作了汇报。 高天南听了频频点头，“下去低调一点，既然是为民生问题调查，那就更要考虑社会矛盾问题，不要因为调查而引发不稳定的大事，那样就不是解决民生问题，而是置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我一定会注意的。” 确实如此，不管你为了什么民生，只要一个地方引爆了重大社会矛盾纠纷，这个地方的发展势必受到重大影响，发展可是最大的民生，那就得不偿失了。 高天成的身体不是太好，曾家辉见时间也差不多，起身要扶高天成去休息，高天成摆了摆手，拒绝了曾家辉的搀扶，蹒跚的自己走进了房间。 曾家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悲怆。 从江部长那里，从老领导这儿，曾家辉都得到了许多关注与支持，可他此时看到老领导进房的样子，再一次感慨，不管前路如何，自己不要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搀扶”上，要自己勇往直前。 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先在京城过渡，再到基层继续实践历练；另一条则是学习结束之后，直接回地方继续奋发。不管选择那一条，都是一条不可未知的艰难之路，因为在中国的历史上，要做一名好官，走的都是艰险路。 曾家辉知道留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不会太长，空间也并不是很多，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把广发市的问题调查清楚，交了这份学习答卷再说吧。 再去广发的时间到了，考察组的原班人马集聚到了京城机场。几人这一次见面比上一次熟悉多了，但各人的脸色表情不尽相同。曾家辉发现其他三人的神情有些忧郁，显然正为着某些事担忧。 在他看来，这考察有轻松的时候，也有难题需要解决，无论是哪个城市，考察什么类型，都会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问题，只看深到什么程度，你想考察出个什么结果罢了，广发市的廉租房问题，虽然难度大大的，但也不是刀山火海，并非是去战场上考察，也没必要这么担惊受怕吧？ 曾家辉从几人的脸上扫视一遍，虽然一屁＊股从在候机厅的太空椅上，笑道：“怎么，这次几位兴致都不太高了？” 张正香慢腾腾的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悠悠的道：“曾组长，你说我们这后面的十天时间考察，会不会像前面那个阶段一样顺利啊？” “不会。”曾家辉直言不讳，但脸上还保持着笑容，显然有故作轻松之嫌，“不过，我想考察组调查这么一个问题，触及一点核心，也不算什么坏事吧？” “那倒是，可廉租房是广发市的火药桶，一碰就有可能发生大爆炸，我们是不是往火坑里跑了？” 曾家辉一听就笑，“大家进中央党校学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 曾家辉也不待张正香作难，直接说了出来，“说得好听一点，咱们是增长才干，为了更好的工作。说得自私俗气一点，谁不想学习之后能提升一官半职的，是不是？可组织上凭什么提升我们，我们又拿什么让组织信任与提升？大家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只是调查了解情况，就怕搞一个调查，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扪心自问一下，我们具备提升的条件与素质么？广发市的问题不管有多严重，会不会棘手，在我看来，这不是一个让我们害怕的理由，不应该担忧畏惧。相反，我认为我们应该兴奋，因为这是一个重大的机遇，中央党校把这个问题列为考察论题，这充分说明广发市搞的廉租房已经引起中央注意。而我们恰好是经手调查者，中央领导不仅会关注我们调查的过程，他们更会关注我们调查的结果，这种关注，可是我们这些曾经在地方中任职的官员求之不得的机会啊….当然，这次调查要是走了过场、办砸了，这种机会就只能说是我们官场生涯的终结了，至少想进一步的想法可以打消了…大家以为呢？” 几人都听得直点头，表示认同了！ 第910章 注定难顺风 不过，女人始终会想得多一点，张正香还是幽幽的道：“曾组长，你说的确实是事实，可….可我对广发那边总有些感觉心惊肉跳……哎！” 曾家辉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现在再讨论这个事已经没什么时效性了，大家都坐在机场了，难道有谁想不登机？呵呵，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家不要悲观了，我觉得一定会因祸得福的，万事我们都要向好的方向想嘛！我祝大家这次考察结束，从中央党校毕业之后，全都能升官一级，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了！” 几人都笑了。 曾家辉安慰着众人，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有苦涩，本来进京城以来一直比较放松的，现在好了，一下子恐怕又要面临暴风骤雨的斗争了，人在官场真是身不由己，广发市，未来十天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惊涛骇浪来？ 他甚至有点苦笑，自己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强势的揭开一些盖子，自己是不是慢慢成为专业揭盖户了？他正这么想着，手机响了，竟然是那个尚春辉？ 曾家辉接通了电话，由于是在机场候机厅，加上旁边有人，曾家辉的声音很轻很淡，“怎么这个时候想起追踪我来了？” 尚春辉听他似乎说话有点怪异，不由在电话中笑道：“曾部长，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事情了，这可不像你一惯爽郞说话风格啊？” 曾家辉苦笑不已，道：“说话风格总是会改变的嘛，日子不好过啊。对了，我是最近才听说，你也是这一期的学员，分到了什么考察项目，不会是旅游之类的吧？听你说话这么轻松，一定是乐坏了吧？” “你一猜就中，我们这次还真是分到了一个旅游大省考察项目，游山玩水的同时，适当的提出点建议意见，乐在其中啊，呵呵。”尚春辉真是一派轻松的语气，“你呢，摊上的什么事？” “广发市，廉租房建设…！”曾家辉勉强打起精神，对着电话微微一笑，“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运气，正头痛呢，前段时间在广发就差点灰头灰脸，这最后一个问题调查下来，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哈哈，曾部长也有为难的时候？在西京省那个地方，我是爱莫能助啊！”尚春辉在电话中哈哈大笑，他不是故意让曾家辉难过，而是想改变一下他的心情，“现在哪儿呢，今晚能不能聚一下，我明天就要启程出发了……” “可以啊，飞西京来吧。” 曾家辉不由摇头，老子刚到机场，你就要聚，早干嘛去了啊，唉！ “哦？你过去了？” “半途。” “你不会说在飞机上接的电话吧？” “候机厅算不算半途？” “呵呵，算，那就等你从西京的广发市凯旋归来后再聚。” 曾家辉笑着放下了电话，自嘲道：“先吃苦再吃饭吧！” 悠闲的坐在太空椅上翘了二十分钟的二郞腿，终于通知开始登机了。管他此去如何，先到达目的地再说，曾家辉领着其他三人走向了登机口，刚要递过登机牌，又是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曾家辉向空姐做了一个sorry表情，转身到旁边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是铁芒打来的，他还在为俱乐部门前袭击曾家辉的嫌犯而抓紧查着线索呢，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阵的“前往＊＊的旅客请注意…”，知道自己打的电话有些不合时宜，“对不起，哥！我不知道你要登机……” “没事，登机又不是泡空姐！” 曾家辉故意找了个轻松的话题，然后才问道：“怎么样了？” 他对这事也很关注的，只是苦于两名嫌犯进了京城市公安局不久，就传出了自杀的消息。他知道自杀肯定不是，那是让人灭口了，经过额外的探知，两人可是“服毒自尽”，里面的疑问就大了，能在京城市公安局下手，背后的能量肯定不小。 所以，这一段时间此事一直在悄悄的进行当中。 “哥，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两名嫌犯确实是被人毒死的。而且通过查证，这两人可是现役军人，特别是通过‘文总参’的亲自部署查证，这事似乎跟某部一个连队的士兵有关，目前这个连他正有一名士兵失踪，另有一名班长与副连长“自杀”，现在我们正在全力追查那名失踪的士兵，有证据显示这名士兵很有可能已经潜逃出境了，我会追踪下去的….！” 铁芒报告的消息，让曾家辉非常震惊。一方面这事真还追出线索来了，兄弟们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让他感动得震惊；另一方面，这事竟然是有人让部队的士兵出面干的，这可让他震惊不已！所幸，有文定钟这个总参在那儿，不然恐怕这线索都不一定能查到…。 “可以先不管这事了，安全第一，没必要出境….再说了，我相信对方会沉不住气，还会有动手的时候，你还是抓取把天安公司给我全面接管了，这是正事。” “是。” 曾家辉挂了电话，再次到登机口，自己已经是最后一个登机的旅客了，他冲登机口的空姐抱歉一笑，“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祝一路走好！” “能不能说一路顺风啊？” “呵呵，先生真幽默，飞机不能顺风的。” 曾家辉笑着摇头走进了进入机舱的通道，飞机不能顺风，那自己这次广发之行，估计也不会那么顺风的了，看来真是一切好有定数啊！ 两个小时之后，曾家辉等人出了西京机场，广发市仍然安排有人迎接，还是上次迎接的那位常务副市长焦作文。只不过这一次有两点不同：一是焦作文这次没有认错组长，第一个握手的是曾家辉，而非上次的张正香，口头的第一句话也变成了“欢迎曾组长一行回来”！二是焦作文的神情有了变化，他看曾家辉的眼神显然没有像上次那样热情，这也难怪，一个考察组，分成两个阶段不说，还突然冒出了第二个调查的问题，并且是不愿让人揭的问题，人家自然不欢迎了。 第911章 相互应对之策 曾家辉对此次重返广发市调查，有着自知之明。因此，对于焦作文这表面上笑意连连，暗地里却冰冷一片的态度，他也没什么过多的想法，早在意料当中。 “焦市长，这打扰的时间太长了。我们回去也不想再来麻烦你的，可党校硬是逼着我们完成交办任务啊，没办法，只好继续讨扰啊！” 曾家辉握着焦作文的手，悠悠的笑着。 “曾组长太客气了，只要不嫌弃我们广发之地，我们是欢迎你们长住这里啊！”焦作文笑得有点勉强，又与其他三人握了一下手，然后亲自帮曾家辉拉开迎接的车辆车门，“曾组长，请！” “谢谢！” 曾家辉钻进车子，焦作文陪坐到了曾家辉的身边。其他人也各自上了车，车队启动离开机场。相隔几天时间，广发市根本不会有什么变化，如果一定要说有，曾家辉现在只能感觉到这接下来的调查氛围不会太好，因为车上的气氛有些冷淡，焦作文的话很少。 “焦市长没什么意见吧？” 曾家辉突然笑着发问。 焦作文一愣，这曾组长问话太直接了，意见肯定是有的，那就是不迎接你们再来调查什么问题了，可你会听吗？“曾组长说笑了，中央党校考察组，所到之处谁会有意见？” 曾家辉还是笑，“不会有，还是不敢有？” 焦作文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他也不担这个责任，“从我负责的接待工作讲，我不会有，也不敢有。至于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们怎么想、怎么看，又是如何认为的，我就不知道了。呵呵！” “哈哈，焦市长这是让我问市委书记与市长了？有意思….” 焦作文不置可否，却是向曾家辉笑着问道：“曾组长，不知道方不方便说，你们这后面的十天时间在广发市考察哪一个方面？因为，中央党校并没有通知下来，我们不知道该如何配合曾组长你们的工作，你看？” 探测仪器摆上来了，曾家辉也不避讳，反正迟早要说，不如爽快一点告诉他好了，“我们将考察广发的廉租房建设，听说广发市搞的这个廉租房，出发点非常好，而且算是全国率先提出的一项创新工作。现在全国各地的的公租房、廉租房都已经启动建设，在此过程中还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们希望通过对广发市的廉租房建设考察，能发现一些问题，认真探讨如何解决廉租房建设过程中存在问题，为其他各省市的廉租房建设贡献一点智慧，供大家参考…。” “哦。” 焦作文轻轻的点着头，心里却是嘀咕，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怕什么就调查什么，广发市有那么多工作、存在那么多问题，偏偏选这个廉租房方面，是不是另有用意？ 不过，焦作文只是一个副职，他还管不了太多的事情，相应的也就不用太过于担心，他笑了笑，“我们明白曾组长的考察方向之后，一定会一如既往的配合考察组的工作的！” “这我完全相信，前一阶段广发市的提供的帮助可是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曾家辉笑着点头，同时也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焦作文，“焦市长，希望我们继续合作愉快！” “一定会的。” 两人在车里还伸手握了握。不过，两人各怀心思，彼此都心中有数，合作是肯定的，但愉快就不一定了，都在想着后面这十天怎么“配合”呢。 考察组一行仍然下榻广发大酒店，房间也还保留着，房号都没变，表示一切照旧。 曾家辉今天倒是没作什么安排，故意轻松的让考察组的其他几人都放松一下，调节一个心情，准备明天才正式开始投入广发市的廉租房建设情况考察。 考察组的故着轻松，通过广发市“监视”人员反馈之后，市政府这边反而不轻松了。市长办公室里，市长雷震虎、常务副市长焦作文、副市长单为宝等人正默默坐在一起，几人面前的烟灰缸里，早已是烟灰和烟屁股塞得满满的。三人手里挟着的烟还在袅袅升腾雾圈，眉头却是一片紧锁，显然正在商讨什么重要而又有些棘手的问题。 “市长，看来廉租房问题已经引起上面的注意了，不大可能捂住，我们现在怎么办？” 说话的首先是焦作文，问题是他先从曾家辉的口中知道的，自然是由他先说话。 单为宝也适时插话，“不知是有人故意向上面打的报告，还是中央党校通过其他层面的随机抽查而知…？” “不管是怎么知道的，这考察组调查下来，肯定会向上面交一个深入的调查报告，一旦把问题捅出去，那可是会……” 焦作文说着，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没想到这考察组前面二十来天竟然是搞的一个障眼法，真正要调查的问题却是在这十天之内。据我所知，这个题目应该是考察组通过前期考察之后，自己提出来的，或者说是上面早就告诉他们的，只是在前期阶段没有透出给我们而已。看来，这个组长曾家辉真是不简单啊，年纪轻轻的手段却这么老练。我们看来得在他身上下点功夫了。” 市长雷震虎慢慢的说了起来，显然是边思索边提出应对意见。 雷震虎没有乱阵脚，多少使常务副市长焦作文与负责廉租房建设具体事宜的副市长单为宝两人心里有了一丝底气。焦作文接过市长雷震虎的话头，“在曾家辉的身上下功夫，市长的意思是….？” “这个是你这负责接待的常务副市长考虑的问题。” “哦，我明白了。” 焦作文对这一套深有研究，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雷震虎继续说道：“我们先要研判一下曾家辉调查的深度与目的，这一点很重要。只有明确了，才能采取更好的应对之策！如果工作到位、操作得好，这个问题调查下来并不像我们想像的一盘死棋，这盘棋不但有盘活的希望，而且还能顺便做点文章，就看怎么做了…。” 第912章 不解的到访 雷震虎停顿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头圣焦作文道：“作文啊，你就像前一阶段那样，该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一定要先将曾家辉等人好好稳住，这样我们才能搞清状况。还有，希望市委不要插手廉租房问题调查一事，这个千万要注意，以防郑松南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焦作文忙点头，道：“我会注意的，肯定不会让…。” 雷震虎挥了下手，“行了。” 焦作文知道自己该走了，遂退出市长办公室做自己分内之事去了。 晚宴还是安排在广发大酒店内，广发市为曾家辉一行几人洗尘还是由常务副市长焦作文主持，只是本次简单多了，毕竟是连续性的考察，这次市长雷震虎与市委书记郑松南都没有参加。但，这并不影响氛围，显示出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嘛！ 简单的宴会，喝酒就不比以往，大家浅尝辄止，很快就结束。 回到房间，曾家辉照例开了一次简短的布置考察任务会议，这次曾家辉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严肃，“各位，接下来这几天的广发考察工作，肯定不同于上一阶段了。任务肯定会艰巨很多，因为涉及到敏感事项，也一定程度上会触及核心问题，地方上显然不会让我们顺利完成考察任务，也许会有人布置假象，将我们引入误区，得出一个截然相反的结论；也许会有直接的干预，根本不会让我们涉及某些考察领域，或者是涉及而不让深入，希望大家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如果连这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觉得咱们的考察就没法进行下去，来了也白来。丑话说在前面，这次考察是我们四人的共同任务，而不是某个人的事情，一切推脱、走过场的事情，请不要出现在我们的考察过程中……！” 几人都表示不会，“既来之，则干之。” 曾家辉点头道：“那就好，下面我还是代表考察组长提几点要求，并做一下安排：第一，整个考察过程，一切事情要如实记录，这项工作由张正香同志负责。第二，接下来的考察工作过程中，任何人不得私自行动，不得私自会见广发市有关方面的负责人，保持集体考察的严谨性。第三，考察工作一旦结束，立即返回京城，不在广发市作任何停留。第四，考察工作不论最后结果怎样，必须保密，这是党校交待的一条重要纪律，大家必须严格遵守。以上四点看似老生常谈，却与我们下阶段的考察工作息息相关，我们需要引起足够重视，相互监督，共同遵守。” 接下来，几人又一起商量了下阶段的考察工作具体计划。 最后，曾家辉又自谦的说了几句，“那就这样，遇到什么其他事情，我们可以边考察边商量。反正一句话，齐心协力完成这次考察任务….散会！” 几人各自回了房间。 曾家辉冲了一下凉，正准备躺上床，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他愣了一下，怎么有人找上门了？按照一般的情况，不会有人不预约就前来打扰考察组的。 敲过了两次之后，曾家辉才起身出去拉开了外间的房门，见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晚上还为自己接风的广发市常务副市长焦作文，于是有些歉意的伸出手，“焦市长，不好意思，刚才洗澡没听到敲门声，请进！” “呵呵，没事，我也才敲第二遍而已，还以为曾组长正在‘活动’呢！” 焦作文微笑着说着，走进了客厅。 “要真有活动，那不是让焦市长逮个正着了吗？” “怎么会是逮呢，助兴来了还差不多，呵呵！” 曾家辉没再继续扯淡下去，“焦市长，喝点什么？” 焦作文有些受宠若惊的站起身来，“曾组长，到了广发市，你才是客人，我自己来…” “可这房间现在是我住，我就反客为主了，喝茶还是咖啡？” “那就白开水吧，不好意思！” 焦作文没再扭捏下去，而是转身左右看了一眼，“这酒店的服务员怎么回事，曾组长这客厅里可是有些乱了，怎么也不急时来收拾一下？曾组长，对不起啊，这是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到位，我一会儿得给她们好好的说一说，让酒店的服务周到一点，你在这儿住了十多天，接下来还有一个过程，我们与酒店方面一定会改进服务，努力让曾组长住得舒心才是嘛！” “焦市长太客气了，你就不要苛责他们了，是我让服务员不要随意进房间的。” 曾家辉忙摆着手说道。 焦作文摇头皱眉，一脸严肃的道：“曾组长，你不要袒护这些服务员，我会让她们改进工作的同时，上门道歉的。希望你对她们多提要求，多批评教育，不要怕她们难堪，这可是有利于服务工作的改进，有利于年轻同志的成长，是吧？” 我来帮忙批评教育酒店的服务员？主好像不在考察范围之内吧，怎么这个也郑重的提出来了？曾家辉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焦作文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啊？不过，他见焦作文那一副严肃的样子，也不好坚持说什么，只得道：“或许焦市长说的也是个道理…感谢焦市长的关心啊！” “这是我的工作嘛！” 焦作文没再说什么就站起身，向曾家辉道：“曾组长，工作上有什么需要尽管通知我们，我们一定尽力配合；生活方面的要求也只管提出来，照顾好考察组的生活也是我们的一项重要内容，必须让你们满意。我就不打扰曾组长的休息了，告辞！” “慢走！” “曾组长请留步！” 曾家辉起身将焦作文送至门口，看着他离开，这才转身关上门，皱眉不已，这焦作文忽然上门干什么呢，难道就为了看一看自己房间的收拾状况？如果是从关心生活入手，他吩咐一个客户部不就行了么？再说了，如果是交流沟通一下情感，晚上吃饭的时候不是谈过了么，哪里用得着这个时候还亲自跑一趟，这算什么事啊，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经过焦作文这一打扰，曾家辉倒没有立即躺上床的想法了，而是坐在沙发上抽起烟来。 第913章 他乡遇故人 索味全无的翻看了两个电视频道，抽了两支烟之后，曾家辉又听到了几下轻轻的敲门声，敲打很轻，响动很小，断断续续的，如果不是自己把门铃设成了“禁止打扰”，估计会换成门铃声响。 可自己设置了禁止打扰，怎么还有人敲门？ 如果刚才焦作文作为接待的主要人物，那还说得过去，其他会有什么人来敲门呢？考察组的成员肯定不会，因为大家相互有什么事，直接会通过电话联系的。 从敲门声判断，此人敲打得有些犹豫。 曾家辉微微皱眉，这迎来送往的，今晚看来别想安静了，他只得再次拉开了房门。可拉之后，他再次皱眉，门口站着的一个穿着酒店服务员服装的清秀女孩，她的头垂得很低，视线盯着地面，有些娇羞的样子。 陌生而年轻的女孩，在这样一个夜晚敲开了房门，本身就有着一丝令人玩味；再这么一身服装，而又表现出与服务员不一般的神情，就更加让人想入非非了。 令曾家辉奇怪的是，这女孩子的面容好像有点印象，似乎在那儿见过一面，但又不太敢确定，一时半会儿是想不起来了。他看着门口的女孩，在那儿扭扭捏捏的半天，始终没说一句话，不由淡淡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 女孩子闻言抬头，忽然眼神一阵错愕，她怔怔的看着曾家辉，忽然有些不可思议的道：“你……你是曾市长？” 咦？ 对方面还能叫出自己以前的头衔？曾家辉想了想，自己好像只在长丰市、卢原市做过市长，看来眼前这女孩不但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曾经是自己管辖之地的居民，尤其是这一声“曾市长”，叫得不但有点惊奇，而且还有点惊喜。 曾家辉在脑中搜索了好半天，可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跟这女孩见过面。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蒲玲玲。” “哦。”曾家辉还是想不起来这蒲玲玲是何许人也，“你是哪儿人呢，怎么认识我？” “我是卢原市的啊，曾市长肯定记不得我，可我一直记得曾市长的….” 舟山省的卢原市，这个地方倒是熟悉得不得了，可人多了，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这蒲玲玲，而且她现在还在西京省的广发市，而且还穿上了这广发大酒店服务员的服装，想不起更多的情节来。 见曾家辉摇头，蒲玲玲倒是没有开始的拘谨了，大方的道：“在枫林县的一家酒店，几个酒客硬要我们….后来老板娘‘丽姐’还来撕我们的衣服….那次你跟几个人一起出面，还打断了一个坏人的手…” “哦。” 曾家辉终于想起来了，教训喻星豪的那事啊。当时确实有几个妇孩子让叫什么“丽姐”的拉开了衣，自己等人出面进了一个麻将房，惹得当时的煤炭老板喻星豪大为恼怒，不但骂曾家辉是“狗屁市长”，还说“照打不误”，后来…… 因为那一次的事，几个女孩子从此就从枫林县消失了，这蒲玲玲就是当时被扯开衣的那名女孩，想来她一定是怕有人找她们算帐，才远走这西京省求生计，没想到今天还不期而遇了。 真是天大地大，人何处不相逢啊！ 曾家辉在感叹的同时，不由朝蒲玲玲的胸前有意无意的盯了一眼，在枫林县瞅了一眼那白晃晃的一对兔子，这都一年多时间了，不知道有没有因为这两地水土不同，“兔子”的营养跟没跟上？ 他不是一个喜欢歪歪的人，赶紧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你叫蒲玲玲？” 当时不知道这女孩叫什么名字，这第二次见面，再不加深一下记忆，显然有失一个领导干部的风范，曾家辉是认真的问，也认真的记，毕竟在广发市没一个熟人，遇到一个卢原市过来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怎能不让他郑重的确认一下姓名呢？ 蒲玲玲重重的点头，她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真的是卢原市的市长曾家辉，曾经被深深埋在自己心底的那个救命恩人，一年多时间过去了，还能在这儿遇上，蒲玲玲有些措手不及的同时，一脸的感激与喜悦。 “曾市长，你……你就是从京城来的大官？” 相遇恩人，使得蒲玲玲眼中清醇的眼神一亮，但立即又转为黯然。其实她也没搞明白，这曾市长明明是舟山省卢原红的市长，怎么又成了京城的大官，这什么时候调的，又变成了什么样的官儿？她一概不知，更绕不过弯来。同时，还有别的默然理由。 曾家辉仔细的看着蒲玲玲，他没想到一个人的表情可以这么复杂，变化可以这么快，从蒲玲玲的脸上，隐隐感觉到这位清纯的逃难姑娘肯定有着某种难言之隐。可他一时又猜不出具体是什么，更不是太方便直接相问，只得苦笑道：“京里来的倒是没错，但大官嘛，那就不是了。对了，你是听谁说的？” “我……？” 曾家辉没让蒲玲玲立即说出来，让了一下道：“还是先进来再说吧。” “嗯。” 蒲玲玲咬着嘴唇，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曾家辉，一脸表情复杂的犹豫着，有些进退不决。转过身的曾家辉没有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不由奇怪的回头，见蒲玲玲不仅犹豫，眼中似乎还有了一点点的泪光浮动，脸上显然是矛盾神情，一切写在脸上。 他不由再次皱眉，道：“进来吧，有什么事进来再说，虽然我现在不在卢原市工作了，或许还能帮上一点忙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向蒲玲玲招手，示意她进来说话。而且，在他的潜意识里，估计这蒲玲玲还是担忧老家的什么事，不然哪会一看到曾经的家乡父母官就表现出这般神色呢。 蒲玲玲轻轻的点了点头，终于举步走进了房间，曾家辉并没有关门，甚至压根儿不想掩上，就让房间之门这样敞开着，任何从外面走过，都能够看到房间的情形，他这是为了让蒲玲玲放心，更让自己放心。在即将开始的谨慎调查之前，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他不得不小心。 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嘛！ 第914章 初步安排 曾家辉以房间主人的身份请蒲玲玲坐下，并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怎么到广发市了？” 蒲玲玲手捧着茶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当初在枫林县得罪了‘丽姐’和她的朋友之后，我与几个朋友就知道不能再在那边呆了，跟家里人说了一声音，然后就跑到这边来了….” 情况与曾家辉想的大体差不多，当下点头道：“一直在这儿当服务员？” “不是。” 蒲玲玲小声的叙述着经过，原来跑这边先是找了一家超市做营业员，可后来因超市倒闭，然后她才看到酒店招服务员，这才到广发大酒店上了班… 曾家辉听了点头不已，“那你现在前来敲门，所为何事？” “是酒店经理…让我…来的。” “来干什么呢？” “………….” 蒲玲玲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曾家辉不明就里，只得继续问道：“不会是让你来打扫房间什么的吧？我看你神色好像不大对，既然你我曾经在卢原市有过一面之缘，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我看你好像有难言之隐，不妨直说…！” 蒲玲玲呆愣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打扫卫生只是…只是一个方面….他们……”她的说话声越来越低，最后就像蚊子叫一般，而且还有些害怕的朝门口看了看。 情况看来有点复杂，曾家辉犹豫了一下，起身过去关上了房门。 走回来重新坐下，然后才道：“现在说吧，不要怕。” “他们逼我来勾……勾引你……。” 说到这儿，蒲玲玲已经说不下去了，脸上嫣红如血，清纯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委屈之极，又似乎身不由已，一切仿佛都无法做主。 曾家辉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蒲玲玲，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站起身来，抽出一支烟点上，然后来回在房间里踱步，沉思良久才道：“他们是指谁？酒店的经理，还是其他什么人？” “酒店的经理。” “他们拿什么胁迫你的？” “刚才酒店经理把我叫去，说如果不按他所说的来办，他就要辞掉我，还说不让我回家，要让我在这儿吃不上饭，住不到店而流落街头…。” 蒲玲玲讷讷的说着。 “这酒店经理什么意思？” “他说这是市领导的意思……。” “哦。” 曾家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市领导的意思，刚才焦作文刚从自己的房间离开，过不了二十分钟这蒲玲玲就来了，看来是他的意思？再一回想，开始焦作文在自己房间里说的那番话，现在想起来就有些暧昧意味了，什么照顾生活，什么服务改进，原来是指的这些？这与蒲玲玲现在所说，大致上到是符合情理，比较能对上。 可是，焦作文这么做有什么用呢，难道真的只是照顾生活、做好接待工作？他这算是真的接待，还是间接胁迫自己？不管怎么说，似乎都有不合理的地方，因为这对于中央党校考察组而言，是很严重的错误问题，这可是犯大忌讳的事，焦作文为何要无缘无故的与自己结死敌？显然焦作文不会这么笨，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可事情偏偏出现了！ 曾家辉相信，凭一个酒店的经理肯定不管私自出这样的馊主意。 细细的想来，曾家辉发现这件事情透着诡异了，自己所带的这个考察组在广发市呆了半个月，一直没人想出这样的生活照顾问题。可考察组返京回来，刚要进行廉租房建设问题调查，这接待工作就与众不同，生活照顾方面也上档升级，搞起这种服务来了？这不用多想，也能猜出个大概意思。看来，这后面的十天考察真与预期的一样，肯定处处充满惊心。 准确的讲，应该是陷井，而且今晚还是温柔的陷井。 真是小看人了，你派个服务员就能把自己弄上钩？太滑稽了，最为滑稽的还是找了这么一个熟人前来，别说自己有没有那个兴趣，就算…这熟人也不好下手吧？ 他考虑了一下，重新坐回沙发上，看着仍低头无语的蒲玲玲说道：“玲玲，我看这样。你再过十分钟就从我的房间里出去，然后直接去找你们酒店的经理，让他亲自到我的房间里来一趟，就说….就说我有点事情需要跟他好好说一说，至于其他的，你就什么也别说，更不要提及我们之间认识之类的话….” “嗯。” 蒲玲玲虽然有些害怕与犹豫，但她还是重重的点头。 曾家辉为了让蒲玲玲放心，做了个轻松的微笑，“如果你今后在这儿干不下去的话，可以重新回卢原市去，那儿是你的故乡，还有你的父母与亲人全在那边，一切会更感觉愉快的。当然，你现在回去再不用担心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了，现在卢原市的社会治安比以前好了许多倍，与你当初感受的简直天壤之别。虽然我现在不在卢原市工作了，但那儿还有许多朋友，我会让他们关照一下你，你要找个什么工作应该不是问题。” 蒲玲玲闻言，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同时，她心中也微微有点失落，早知道让自己来勾引的人是当初的恩人，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自己也不会觉得什么委屈，大道理她不太懂，但感恩的心却是真的。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她知道自己跟曾市长这个现在京城来的“大官”相差实在太远了，再去想着勾引与献身这种事，她就有些觉得羞愧了，“我知道了曾市长，我真的不想这异地他乡干什么服务员，早就想回老家去的，这回要是不能呆下去，我就真的回卢原了。” “嗯，有这个决心就好。”曾家辉微微一笑，掏出笔来，拿过一张酒店的便笺纸，写下了卢原市长陆小东的手机号码，然后递给了蒲玲玲，“这是我在卢原市的一个朋友的电话，他叫陆小东，你回卢原之后直接找他，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另外，我也会事先给他打一个招呼，让他给你安排一下工作，不管什么工作，你可以先干着，如果不适合，可以慢慢调整…相信，你会更喜欢在自己的家乡工作。” 第915章 质问原由 蒲玲玲现在的心情异常激动，她刚才听经理命令时，经理说到曾家辉时非常恭敬，一个劲儿的称呼那是京城来的大官儿，要她一定伺候周到，只要让那“大官儿”满意了，不但稳定她的工作，多发她的奖金，还可以考虑给她提拔为客房部经理。 她也从经理的话中一直在猜想，想必曾家辉真的是大官，直到见到了曾家辉，认清他就是当初在枫林县救自己的恩人，才知道真是大官，原来就是市长，现在调京城了，那不是官越大了吗？上一次的恩情还没回报，现在又听曾家辉事无巨细的嘱咐自己，还要给自己在卢原市找工作，别提蒲玲玲现在心中的感激之情了，“曾市长，这位陆小东先生也是卢原市的官儿么，他真能给我安排工作？” 她算是改不了口，一直叫曾家辉为“曾市长”，曾家辉自然也不会去更正，官职只是一个临时称呼，就像名字也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怎么叫都没关系，这个不重要。至于在自己与蒲玲玲之间，怎么叫都不重要。 曾家辉一听蒲玲玲的疑惑之音，不由一笑，“如果你要求不高的话，他倒随时可以给你安排工作。他现在是卢原市长，抢了我当初那顶帽子了。一市之长，市里、县里都还是能说上话的。当然，你也不能要求过高，另指望他给你安排什么官做，因为行政体制不像做生意那样，想怎么安排都得有一个制度约束。我想，他让你进个什么企业公司、事业单位什么的，当个正式的稳定职员，这个估计不难。” “市长？”蒲玲玲瞪着眼睛，轻呼道，“就是你当初的职位？那曾市长现在调京城去了，估计你的官比他还要大一些吧？” 曾家辉不会去解释这个，更不能可与她讨论什么部长与市长一样是正厅级别，这是对牛弹琴，也没必要。他摇了一下头，“我现在正在学习呢，这不是正好到广发市考察吗？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先去把酒店的经理叫来，我先问问他今晚是怎么一回事儿，其他事情有机会我们再聊。反正，我还要在这酒店住上十来天呢！” “我知道了。” 蒲玲玲点了下头，同曾家辉道了一个别，满怀希望的离开曾家辉的房间，她这回走出去的时候脚步轻快多了，没有像开始来的时候那般忧郁。如果是不明内情的悄悄监视之人，此时看到蒲玲玲这副状态出去，一定还以为任务完成得非常满意，少说这房间的主人也赏了千儿八百的小费之类的，不然哪会让她如此愉快的离开？ 没过多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快步的进了曾家辉的房间，门没关，他进来的时候还是礼貌的敲了几下，不过肉乎乎的手一直擦着脸上的汗水。 站在套房的客厅里，他的眼睛看着地面，并不敢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曾家辉，显然心虚，“曾组长，我是广发大酒店的经理，姓隆，听说您找我，是不是对住宿方面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如果有请您提出来，我们立即整改，保证下不为例！” “你们酒店的服务挺周到，还很别出心裁的嘛！” 曾家辉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看着这隆经理一身的肥肉，房间里虽然开着空调，温度调得也比较低，可他还是汗水直冒，仿佛是在倾泻而下，不由摇了摇头，“隆经理，坐下来说吧，这儿没什么外人，咱们坐下来随便聊聊吧！” “不…不用……我站着就行。”隆经理话到一半，意识到曾家辉开始那一句阴阳怪气的话似乎不太对劲，心中直打鼓呢，哪里还敢多说，不过曾组长吩咐他坐下“聊聊”，他也不敢不恭敬从命，只得在曾家辉手指的沙发上慢慢的坐了下来，但并没胡稳稳当当而坐，只把半边屁＊股搁在沙发上，双脚也使上了力，随时都站起来的可能。 他这一招坐姿倒是非常娴熟，显然练习的时候非常多，属于常用之招，“曾组长，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那我就直说了？” “您请说。” “好吧，刚才那名服务员是新来的吧？” “是。哦，不是….”隆经理显然觉得无论是肯定回答应，还是否定回答都不太妥当，因为他不知道曾组长问这个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一个回不好，很可能引来很大的麻烦，“她到我们这儿工作许久了，怎么？服务上有什么不周的地方吗，我回头让她立即改进….如果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这儿先向领导道歉！” 他说着就要起身行礼。 曾家辉摆手示意，“服务方面没什么说的，我只是奇怪，这服务员好像不是前一阶段为这房间服务的人吧？你们怎么突然换人了，而且还没有事先打个招呼，是你做主换的人吗？” “呃，是，不是……” 隆经理显然没想到曾组长直截了当的把这事扯了出来，什么换服务员，明显的是指今晚的服务安排事项啊，他怎么敢这么随便的就承认下来。按照常理推断，这种事一般不会有人过问的，享受了就行，还问谁安排的那不是傻子吗？ 可一旦别人问了起来，事情就不是太妙了，隆经理吓了一跳，说话就有点乱了。 曾家辉眉头一扬，提高了声音，“究竟是，还是不是，你到底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我需要的是听实话！而且，顺便提醒一下，同一个问题我不喜欢问多次，因为我没那个耐心…。” “是！”隆经理再次使劲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慌不迭的点头道：“刚才接到市委办打来电话，说您对房间的服务员不太满意，已经提出明确要求，因此市委办指示我，一定要给您换一个服务员。蒲玲玲是我们广发大酒店最出色的服务员，她工作表现出色，为人又非常诚实，而且…而且作风正派，所以我安排她过来……” 曾家辉挥了一下，正待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却不料隆经理的手机还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有人主动打断他的情况汇报了…… 第916章 私会省长 隆经理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曾组长，我先接个电话！” “接吧。” 看到曾家辉点了头，他走到一边，好像很激动，“领导，我是….您批评得对，这是我工作上的疏忽，没在事前跟曾组长汇报清楚，一定吸取教训，嗯，好的……对不起，给领导添麻烦了！” 隆经理的声音不小，似乎他有意压嗓门，但没有压住，他在电话中的话一字不落的进入了曾家辉的耳朵里，即使曾家辉不想听，也不可能把耳朵用绵花塞着。 姓隆的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走到曾家辉跟前抱歉的道：“曾组长，实在是对不起，这事本来应该先向您汇报一下，可是我只顾想着市委办这边的吩咐，心里一着急就出了差错，怪我没考虑周全，请曾组长见谅！” 曾家辉暗自冷笑，这种小把戏也演出来了？ 这些人还真把自己当二百五看了，你们既然要这样做，那就拭目以待，“算了，这件事情就别再多说了。总体上，广发大酒店的服务还是很好的，隆经理也不用挂在心上……。” 他说完，有意无意的抬腕看了一下手表。 隆经理哪能不知曾家辉的意思，应该告辞了，于是向曾家辉道：“那我就不打扰曾组长休息了，今后有什么需要请直接吩咐！” 曾家辉摆了一下手，隆经理只得退出房间。 关上房门，曾家辉这才慢慢的走进卧室，他掏出手机给考察组的几个同志分别通知了一下，“明天的考察暂时取消，我们再休息一天。” “为什么？” “他们安排好的时间、地点，咱们不必遵从……。” 广发市既然有人要搞小动作，我就先来一个按兵不动，你布置再多也没用，你知我会考察哪里，又什么时候去？ 有了这一安排，第二天早上焦作文过来请曾家辉下去考察的时候，曾家辉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去了！焦作文不解，可以没办法，行程由考察组说了算，他只能作罢。头一天晚上的布置算是白废了，下一步怎么办，曾家辉又想干什么，他不得而知。 当天中午，在西京省政府附近的一家豪华大酒店包房里，一个年轻人端坐在休闲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冰水，他随意的翻着一张菜单，翻来翻去都五六遍了，可就是一个菜都没点。 站在他身边的两个漂亮服务员不由有些撇嘴，这家伙人坐了这么长时间，翻了这么遍菜单，似乎一个也不敢点？看他的样子，要么是不认识字，要么是嫌酒菜的价格太贵而不敢下手。两位美眉的耐性随着这年轻人一遍又一遍的翻菜单，基本上是给一点点的抹去完了，要不是因为酒店里有严格的规章制度，不得对客人说三道四、横加指责，估计她俩早就甩手而去了，少不了还会瞪上几眼、骂上几句，太让人失望了！ 省政府旁边的这家豪华酒店，档次自然高，对服务员的要求相对也严格，不然这家伙坐了大半个小时而不说一句话、不点一道菜，服务员还能保持站立等候态度，那就真是怪事了！ “嗤！” 这是一声打火机发出的清脆声音。 不知何时，这年轻人的嘴里已经叼上了一支烟，茶几上已经扔了一包软中华，他手上的打火机更不知道是从何处“顺”出来的，也知他是如何点火的，主要原因是两位服务员走神了。 谁站了这半个小时，一点事也不做，一句话也不说，不走神不正常！ 二名服务员的嘴张了张，但还是没发出声音，她们都算是见过不少大人物的高级酒店服务员，眼光自然是有的，知道这年轻人手里玩着的打火机是“都彭”，这金色的法国货，上面竟然还刻有一些什么图案，那可是价值几万块的货？ 这种打火机，她们一年难得见上几个，那心情就开始激动起来了，再一次目睹世界上着名的奢侈品，哪能不露出一点激动的神情呢，她们很清楚，能拥有这样打火机的人，在广发市本地，可是寥寥无几。这一刻，她们觉得这大半个小时的时光消耗算是没白废了，当下赶紧将身子挺了挺。再看向年轻人放到茶几上的菜单，她们也不觉得人家是在消耗时间了，你随便翻嘛，反正酒店不是按客人消费提成，而是按月发工资，只要客人有兴趣，翻一天也无所谓了！ “笃笃！” 房门传来两声轻敲，打断了两名服务员的遐想，二人脸上不禁有了一点红晕。其中一人走过去拉开了房门，门口站了两个人，一个近六十岁，另一个好像同房内的年轻人年纪差不多，估计也就三十多岁。 站在前面的中年人朝服务员微微一笑！ “吴…吴，您走错房间了吗？” 服务员朝中年人欠着身子说道，这人她们可是认识。 中年人抬头看了一下房间号，“三个六，应该不会错吧。” “这里面只有一位客人….会不会是…？” 服务员还在解释，身后已经响起了一个悠悠的声音，“吴到了，还不快请？” “呃？” 服务员顿时脸上一红，赶紧向着门口的中年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才慢慢的落在后面将房门轻轻关上。坐着的年轻人早已站了起来，走到中年人的跟前，笑道：“吴，这都大半个小时了，西京的行政效率可不是太高啊，呵呵！” “哈哈哈….早听江部长提起过，曾部长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看来确实不假啊！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吴就是西京的，名叫吴天云。对于曾家辉到广发市考察一事，早听广发市在省委与省政府的会议上报告过，而且江部长也私下里与他提过这一情况，这次面见是私下里的悄悄见面。 他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身形与表情却没有半点扭捏，两人虽是初次见面，却不似陌生与俗套。 曾家辉也笑，“我今天没考察任务，有的是时间。坐这儿有茶喝，还有两位美女站着相陪….只是二位美女好像有点意见哦？” 第917章 言外之意 他说着拿眼瞟了一下两位早就有些不耐烦的服务员，盯得二服务员大为不好意思。原来是省长大人的客人，早知是这么一回事儿，应该陪他聊聊天，讲一下西京省的风土人情什么的，失礼了啊！ “先生误会了，我们没…没有什么意见！” 两位服务员赶紧摇手，汗颜的说道。 “曾部长，你这话好像有挑拨离间之嫌啊，呵呵！”吴省长与曾家辉握了一下手，然后与曾家辉一起坐到了沙发上，“早就听说曾部长年轻有为，我是闻名已久啊，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让人心折了…！” 中年人哈哈一笑，但言下也有一些伤感。吴天云的官越做越大，这年龄也是越来越长了，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情，感叹徒增伤悲而已。尤其是看到眼前这个还不到四十岁的曾家辉，那真是有感而发。 “吴省长过奖了！” 曾家辉赶紧摆手，这会儿才开始了谦虚。 吴天云也不再扯淡了，道：“我来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秘书焦赞！” 曾家辉闻言表情一滞，这名字太有震憾性了，杨六郞的手下？小时候他看过一本小人书叫《六郞收三将》，杨家将中的杨六郞，从前收过三个手下大将，焦赞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曾部长的表情，焦赞赶紧讪讪的解释，“我跟杨家将时代的焦赞虽然同名同姓，但一点儿的关系都没有……….” “哦。” 曾家辉只是对这名字好奇，当然知道这都过了许多朝代了，别说没什么血缘关系、家世关系，就是故事方面恐怕也扯不上，可广发市那位常务副市长叫焦作文，这两人会不会有点什么关系呢？“呵呵，西京省‘姓焦\\u0027的人很多吧？” “这个…？” 焦赞有些不好回答，看了一眼领导吴省长，又看了一下旁边开始忙碌的两名女服务员，讷讷的道：“那也是传宗接代的需要……” “哦？” 曾部长好半天才恍然大悟，看来自己这普通话不太标准，带了一点京片子，又夹杂了一点舟山省的方言味，让焦赞误会了，当下哈哈一笑，“焦秘书，我说的是‘姓焦’，不是你想的那什么‘交’，完全是两码事儿….哈哈！” 惹了几人一番暧昧的笑过之后，焦赞才认真的打量曾家辉。其实，焦赞一进来就对曾家辉有些惊疑，曾家辉见到吴天云时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连跌带撞的站起来迎接，而是等吴天云进来之后，才彬彬有理的站起来，初次见面还开起了玩笑，一个年轻人面对一个正部级的省长能如此镇定，这个年轻人恐怕有些来头的。 “那你跟焦作文应该熟悉吧？” 曾家辉不是唐突的这么问，如果这两人真熟悉，那今天这个与吴省长的见面，谈的事情如果有焦赞在场，那就要注意内容的删减了。 焦赞似乎已经意识到曾家辉这话的意思，摇头道：“我不是西京人，跟焦作文副市长八杆子打不着。” 曾家辉呵呵一笑，“焦秘书不用解释了，焦赞可是六郞手下有名的猛将，不但为人忠厚老实，上阵杀敌更是勇猛过人，难怪吴省长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 焦赞忙不迭的欠身，道：“曾部长千万别把我跟古代的大将相提并论，我可比不上杨六郞手下的大将焦赞，根本不及他的一根手指，要不是姓名为父母所赐，我还真不敢用这个名字，免得亵渎了名将的威望。” 他解释得很到位，对曾家辉的态度也很恭敬，不知不觉间用上了秘书一惯的态度，显然他将曾家辉与吴天云看成是一个层次领导了。 “哈哈，你武的功夫估计比不上他，但是论文的功夫，恐怕那位搞辽名将是要甘拜下风喽。” 曾家辉笑罢，看了看吴省长，开始一人发了一支烟。 这一番玩笑开得一多，倒是引起了吴省长的思索。他不得不佩服曾家辉的思虑，焦赞当初与孟良同为六郞的手下猛将，古有“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之说，自己今天与曾家辉私下见面，带上一个秘书还真有点不当，自己不是杨下郞，也不是在抗辽，手下秘书焦赞跟来不当；同时，自己更不是孟良，不是任何时候都离不了这个秘书焦赞。 看来自己有点过于依仗身边人了！ 这是吴省长的一个省悟，他立即将焦赞叫到跟前，“你中午去………” 焦赞明白，吴省长突然想起应该支走自己这个秘书了。他也明白过来曾家辉那一通玩笑，并非仅仅是玩笑，而是玩政，政治的“政”啊！ 对于焦赞的告辞，曾家辉只是点了点头。 “吴省长，菜还是你点吧？” “行啊，我必须尽一下地主之谊….” 虽然他是省长，级别比曾家辉高了许多，可曾家辉人年轻，现在又是江部长的得意门生，前途无可出限量，他自己不会推辞，从服务员的手中接过菜单，翻了一下，立即又扔到了茶几上，两个人的菜，他随便报了几个菜名，照着好的点就行了，然后又补了一句，“把西京的物色菜再上两个，招待一下京城的客人。” “好的。” 服务员一边答应着，一边又悄悄的瞅了一眼曾家辉，原来这年轻人是京城来的？怪不得行事作派跟地方上的不一样，既有官员的小谱，还有纨绔子递的一面，更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度。 “吴省长，酒水方面…是上红酒还是白酒？” “这个得征求一下曾部长的意见….”吴天云拿眼看了看曾家辉，眼神之中尽是笑意，意思很明显，我红的白的无所谓，就看你曾部长敢不敢接招了，“初次见面，总得喝一点的。” 什么叫总得喝一点？ 曾家辉倒是明白人家吴省长虽然看在江部长的面子上对自己比较友好，但一个省长对一个正厅级的部长，心中难免有点耳听为虚的轻视，当下也不以为意，“还是白酒好了，红酒喝起来有点小娘们儿的形象，不带劲！” “那就来两瓶茅台。” “两瓶？” 服务员想确认一下，两人两瓶？ 吴天云又笑了，再次把眼光投向了曾家辉，“曾部长你看？” 曾家辉来得更直接，“我不负责‘看’，我只负责‘喝’。” “哈哈哈，爽快！” 吴省长挥手让服务员别再啰嗦，直接上两瓶算了！ 曾家辉待服务员一脸笑意的离开包房之后，“吴省长，这中午好像有规定，公务接待不得饮酒，而且好像也不能喝这么上档次的酒啊？” “我们是公务接待么？我只是见一见曾部长这个朋友，跟公务无关。再说了，这酒我今天还私人请客，曾部长可不能给我省什么，想吃什么就点，想喝多少都没关系…” “那好，我们就私下这么办。” 不言而喻，他们都不想将这次悄悄会晤与“公”字相关联！ 第918章 期盼的机会 曾家辉与吴天云这一餐饭吃的时间不长，但酒却是喝得不少，相谈也甚欢。具体的内容，外人无法得知，反正从这家酒店出来，曾家辉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广发大酒店。 有人关心他在干什么，却发现他整个下午都没出房间。 只是第二天才有了动静，那就是广发大酒店的经理因为一个“玩忽职守”被开除了，这广发大酒店是国营股分制企业，属于市国资委下辖的一家酒店，那位隆经理还被党内严重警告了一次，这隆经理也真是冤枉，就因为一个授意“安排”，吃了这么一个处分，对他这个国资委的副处级调研员来讲，这一处分，今后的政治前途恐怕是没有了。经理一职被撤去，经济待遇上也没了戏。 当然，如果有人后面非要启用他，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改变的事，官场上的事，什么都可能发生，只要没被开除党籍，恢复职务等上十年八年也不是没发生过的事，只是这隆经理的年纪好像不小了，能不能等到那一时刻，实难估料。 隆经理的处分一到，他就灰溜溜的走人了。 不管是代人受过也好，还是在这酒店干久了，早就应该撤职，总之他是走了。曾家辉对他不关心，倒是那个蒲玲玲，他还记得自己对她有什么承诺。还好，蒲玲玲主动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是已经决定回卢原市再找工作了，曾家辉对此勉励了几句，嘱咐她回去直接找陆小东，看来这蒲玲玲并不缺心眼，懂得这是一个回去的好时机，有曾家辉的介绍，回去找一个市长，那是多好的事，几十年来才遇到这一回呢！ 其实，广发市国资委不想这么处理隆经理，市政府也是不同意的。可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省长吴天云亲自责问广发大酒店的问题，虽然事情说得有点不清不楚，可广发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知道是咋回事儿，吴省长强势出击，雷震虎与郑松南两人都似乎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事，只得立即照办。 上午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气氛似乎更加迷离起来。 广发市委市委书记办公室里，郑松南安静的坐着，他的嘴角边浮着一丝淡笑，等了许久时间，终于来了这么一个机会，他期待好好打一翻身仗。 这也难怪，一切源于雷震虎的强势，对广发市这个副省级省会城市，市委书记虽然是常委，但没参加省委的分工，只是一个挂名而已，而市长雷震虎虽然仅是省政府的党组成员，但却参与了省政府的分工，国资委这一块就归他管，全省的国有资产可不少，实权人物，无形之中就加重了他的分量。因此，在广发市的工作中，市委书记郑松南显然就有点被动了。这个被动体现到工作中，那就是他许多事情做不了主，你做主也没关系，大家表面上应承，做起来不当回事就行了，久而久之，他就干脆自觉不做主，俨然成了一个傀儡书记。 郑松南这一被动，在省委其他领导心中也就造成不好的一个印象，恶性的连锁反应，郑松南在省委常委中也越来越有被边缘化的威胁了，这早就让郑松南急红了眼，要换一个岗位嘛，没政绩，呆在原地又无法容忍，正当他以为就这样悲情的碌碌余生之际，雷震虎竟然被眼前的辉煌成就冲昏了头，利用手上的国有资产优势，提出搞廉租房建设，想在民生这一块上捞一点好评的同时，再从中捞上一点经济利益。当然，最主要的还因为这是一个创新试点项目，可以在上级领导心中烙个印子，以期博取一点认同，能再上一步那不是锦上添花吗？ 而恰恰就是这个廉租房建设，两年下来却留下了一大堆麻烦，严重激化了社会矛盾，而廉租房由于各种原因，也没带来预期的效果，比如商品房开发留下的烂摊子，没办法的情况下划归到廉租房建设的盘子上去，结果不达标的危房成了廉租房，这些不产生矛盾才怪。虽然在雷震虎的强力压制下，这些矛盾最终没有及时爆发出来，但不爆发不等于消失，这就埋下了定时炸弹了。 这带给了郑松南无限的想象空间，他知道能否翻身，希望就在这儿，如果能揭开雷震虎捂着的这一大盖子，让压抑的矛盾及时爆发出来，一定会将雷震虎炸个粉身碎骨，即便威力不够，让他灰溜溜下台总是绰绰有余的。 郑松南很急切，但也有耐心。 他知道凭自己一已之力，或者说是借助市委来干这事，肯定行不通。而且，他也不想亲手来揭开这个盖子，市委、市政府从上级组织来讲，那应该是一个团结和睦的整体，谁攻击出手，都是一个不团结的反而典型。因此，如果他自己来揭，引爆这颗定时炸弹，伤的就不会仅仅是雷震虎了，还有那个揭盖子的人。于是，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准确的说是在等一个人，一个能揭开这个盖子，而又不伤他郑松南的人。 这是一个既要胜利，又要保住胜利果实的打算。 而这个打算，随着曾家辉这个中＊央党校考察组的到来，他就紧紧的盯上了。不过，一开始让他有点失望的是，在前一阶段的考察过程中，曾家辉只把眼光盯在了工业发展上，或许曾家辉知道广发廉租房建设存在的问题，但似乎始终没有关注、去调查的意思，似乎压根儿不想去揭这个盖子。所以，在曾家辉要离开的时候，郑松南还抱着一线希望的出席庆功宴会，在宴会上还谈论了那么多的话，只是….曾家辉还是结束了那一阶段的考察，多余的时间一天也没在广发市停留。 那一刻，郑松南的心跌到了谷低。 赶到上次宴会结束的时候，曾家辉突然说考察还有下一个项目，郑松南才终于明白，自己小看了曾家辉，他很期待曾家辉能对廉租房建设问题做一个调查，代表上级的关注，认真而仔细的调查！ 第919章 放低姿态 真还没让他希望，五天之后曾家辉这个考察组就回到了，而且还真的就是直奔的廉租房建设问题而来。郑松南在兴奋之余，他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逮住这个绝好的机会。 几下轻轻的敲门声，将郑松南从思绪中唤醒过来，他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进来。” 门被轻轻的推开，进来的是郑松南的秘书，由于郑松南在的不得势，秘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走起路来也没多大的精神，“书记，已经布置好了。” 秘书小声的报告。 郑松南点了点头，“你估计效果会怎么样？” “明天应该就能见到结果！” 秘书再次低声保证，似乎也是努力的要釜底抽薪。 郑松南沉思着点了点头，“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应该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能不能成功，看你的布置，你能不能前进一步，也取决这次的布置，懂我的意思么？” “书记，我懂！” “唉。这几年也委屈你了，希望你能有机会下去闯荡一下啊！” 郑松南也真有够憋屈的，一个安排一个秘书还有了困难，还需要那这种事的成败还作赌注，来以此激励身边的人出力，也不怪他自己叹气。 “相信会成功的。” 相比之下，秘书倒是兴奋了起来。如果成功，郑松南重新掌握权力，那么自己就能从处长位置上再进一步，下派到其他地级市做个副市长、副书记之类的实权官员，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他等这一天，可是等得够辛苦的了！ “你去让胡劲同志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 秘书出去叫人了，郑松南坐在办公桌前，也没什么心思看文件，呆呆的出了一会儿神，也许是在仔细的回味一切安排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或者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失之毫厘，那将会谬以千里，他绝不容许这么大好的机会白白浪费。 二十分钟之后，公安局副局长胡劲走进了市委书记郑松南的办公室，“书记，您找我？” 胡劲虽是市公安局副局长，位置很关键，不过地位就有些尴尬了，在他前面有局长，还有两名副局长，加上自己早先站错了队，他也就基本上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副职摆在那儿，屁事不管，整天在公安局副局长办公室里喝茶看报，哪儿像那些有事的公安局领导，不像其他地方的公安局副局长，不是亲自指挥办案，就是幺五喝六的等着来人上门求办点什么事。 这也不怪他，只怪跟错了人，谁让一兼任的市委书记那么软蛋呢。 今天的郑松南好像精神面貌有些改观，他看着胡劲和煦一笑，亲切的说道：“来，坐下说话！”说着还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他自己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显得对这个低几个级的下属非常之重视。 “谢谢书记！” 胡劲依言坐下，郑松南竟然站起身来要亲自给他倒茶，胡劲虽然在公安局憋屈，也曾心中骂过郑松南无能，但在市委书记办公室，还真不敢让一个副部级市委书记给自己倒茶，赶紧过去拦住，“书记，我自己来。” “好吧。” 郑松南也不坚持，从抽屉里拿了一小包茶叶扔给了胡劲，“这儿有好茶叶。” “哟，大吉岭茶？” 众所皆知，大吉岭茶有“茶中香槟”之美名，它可是全世界最好的茶。这茶产于印度北部的喜马拉雅山脉中，蕴藏着茶叶生长最完美的成长因素，导致它拥有一种特别的茶香。郑松南扔给胡劲的这一小包茶叶上，印有sftgfop等字母，意思是最上等的最大叶片的散装茶。用这种茶叶所冲泡出来的茶，呈金黄泽色，香气超凡，喝了之后，令人神清气爽，精神立即振作。 原劲一生之中仅喝过一次这种茶叶，因为香味、口味的独特，所以专门了解了这种茶叶的名字与来源，可惜平时自己没那本事能弄到，没想到今天在郑书记的办公室里还能再次品尝这美茶。 郑松南一笑，“我这市委书记不管事，那就到处走走好了，这不前几个月出去周游了一圈，随便带了一点好茶叶回来，没事的时候就品品这个，也算是另一种享受。” 他如此对一个下属言明自己的处境，一方面是显得低调而亲和，另一方面也表明自己要从此准备翻身了，这话真还让胡劲听得心神一动，不过没多问，赶紧泡了一杯过，直往鼻子下面送，香气迷人啊！ 郑松南也移步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胡劲同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在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呆了快四年了吧？” “还着两个月就整整四年了。” “恩，你这几年从最开始负责刑侦，到目前负责一些杂务，工作有点郁闷了！凭你的能力才干，有点委屈啊，想当初你分管刑侦工作的时候，可是侦破了几桩大案，获得过省厅的多次表扬嘛！” “惭愧……” 胡劲对当年的那些风光事，早就不再多想了！有什么用啊，好汉不提当年勇，自己现在都混到这种闹心的地步，回味过去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郑松南摆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自己却是轻叹了一口气，“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真是害人啊，像你这么专业的、优秀的、有能力和才干的年轻同志，也被束之高阁，这就难怪我们的社会治安秩序这么差了，经常是这么发生大案、那么发生要案，可破获的案件却是每况愈下，这样的日子，别说老百姓怨声载道，就是我这个市委书记也是看不过了。这些状况，不知道有没有将胡劲同志的锐气磨平啊？” “书记，我自己没本事，不怨别人。” 胡劲苦涩的一笑，只能这么的说道。 他道是想对着郑松南吼一声：你看不过又能咋的，你自己也就那么点能耐，还害得老子也坐准板櫈！可面对的毕竟是市委书记，自己当初毕竟站到了他这一个阵营，别说有难同当，就是惹毛了这窝囊的郑书记，他没能力重用你，但还可以提出让你到更凉快的地方去，市政府的雷市长巴不得郑松南主动动手清除自己昔日的那些旧僚呢。 第920章 亲自登门 郑松南伸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胡劲的肩膀，“其实啊，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本不该拿这个来刺激你的，这只是算我自己有感而发吧！” 这个副部级的市委书记，能拉下面子这么说，非常难得，自然会博得下属的理解与同情。而且，他这句话说得非常巧妙，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将胡劲更加紧紧的拉到自己身边，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刹那间缩小了，至于消除了这两年的不得势而产生的疏远。 胡劲确实受了些感染，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郑松南主动接着说了下去，“我也不用说那形式主义的大话套话，想必我即便不说，你也是能够明白的，咱们应该更加紧密的团结起来…….现在可是迎来了一个大好机会，说不定能完全改变目前你我的形势，不知道胡劲同志有没有什么想法？” “真有机会了？” “当然，目前这机会若是把握得好，咱们的弱势将成为历史。” “这…”胡劲猛然一惊，他抬头看着郑松南，在认真思考他话里的含义，哪儿来的机会，又是什么样的一个机会，竟然能将目前的弱势改变成为历史？。胡劲虽然不满目前处境与地位，但他也不想冒大的风险，能在省会城市所在地的广发市公安局混一下副局长，即便不管什么正事，但在社会上也是让人感到风光的地位，如果一个不小心，连这个“挂名”的公安局副局长都搞掉了，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别说自己在外的表面风光，就是回家也没了地位，那不让人工作不顺心的同时，生活质量也要下降了吗。于是，胡劲小心翼翼的问道：“书记，究竟是什么机会” “关于广发市的廉租房建设，其中的许多事情你应该早有耳闻吧？这个廉租房的建设过程中是存在严重问题的，现在中央已经关注到这件事情了，这闪还派了一个考察组下来调查广发市的廉租房建设过程产生的问题。”郑松南边说边观察着胡劲的表情变化，“这个廉租房是雷市长最初的得意之举，你说如果存在严重问题的话，一旦查实，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胡劲闻言心里不由大动，郑松南说的如果是真的，那对自己来说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大好机会，“书记，需要我做什么？” 郑书记不惜自降身价，又是亲切召见，又是泡世界上的好茶，又是慢慢的引导叙旧，不是让自己干点什么，那就是他心理出问题了！ 郑松南一笑，“你呢，也不用做什么，只需小心谨慎的尽量配合考察组的工作，最好能想办法发现一些，发现的问题越多越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尽量不要让其他人员干涉考察组的调查工作，只要做到这些就足够了，别的我们不用去做，也做不了太多！” “嗯。” 胡劲听得直点头，自己需要做的事不多。他也相信郑松南用不自拿这些事来骗自己，自己没什么让人好骗的了。而且看情形，郑松南也是非常希望考察组能成功调查清楚廉租房的事，而且成功的希望还挺大。他也明白形势，这件事情如果成功了，郑松南会重掌广发市的大权，真到了成功的那一天，自己就算是一大功臣了，郑松南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己，自己不用出太大的办，不用冒太大的风险，却能要回自己以前的地位，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说不定一跃而成为公安局局长也未可知呢。 胡劲思之再三，觉得这买卖划算，“书记，你下命令吧，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一定会帮助考察组顺利完成任务！” 他是军人出身，加上身在公安队伍，经常都是上级领导安排任务叫成“命令”，此时这话听在郑松南的耳朵，更是舒爽！ 郑松南点头直笑，“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胡劲同志，这很好嘛！这也充分说明你的思想觉悟又有所提高了，又有了新的进步。这样吧，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出什么岔子，反而给考察工作造成不利局面或者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你下去之后，找几个可信的同志，成立个专门的工作小组，由你具体负责指挥，你看这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胡劲赶紧说道，而且站起了身来，他现在比郑松南还急，早一点安排妥当，多一分胜算啊！ 郑松南很满意胡劲现在的表现，不过没让他立即走，“工作上多动脑筋，多考虑一些问题，既要…又要….”他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又叮嘱了一番，才让胡劲抓紧办理去了。 望着胡劲兴匆匆的离去，郑松南坐回办公椅上，难得的悠然一笑，他觉得自己离成功目标又似乎迈进了一步，不过他也明白，这雷震虎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计划轻易得逞，自己还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慎之又慎。 想了半天，郑松南决定还是私下见见考察组的曾组长，那位看上去很年轻的一个官员，甚至看上去有些乳臭未干啊！不过，他也打听过了，这家伙在舟山省倒是干得让许多上级领导发毛呢，现在调进京城了，虽然官职还没自己高，不过从这的培训情况看，再加上担任考察组的组长，接受一个这么的考察任务，似乎离副部级也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了！ 这样的人物，别说以后怎么样，目前就得借助一下才行啊！ 曾家辉正与其他三人商量着改变的考察计划呢，那边市委书记郑松南就亲自登门来了，这多少有些让曾家辉几人感到是一个意外。郑松南什么人啊，再不济也是个西京省的常委、一个副部级的官员啊，怎么亲自跑来了？ 就算这家伙现在的处境尴尬，混得有些不如意，被自己的搭档雷震虎死死压制着，可该有的那一份矜持，他还是应该保持吧？ 第921章 不会回避 郑松南没想到自己上门造访，还碰上了考察组正开会，“曾组长，没妨碍你们工作吧？” “怎么会呢。”曾家辉客气的请郑松南坐下，“郑书记亲自前来，那就是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啊！” “曾组长，上次工业考察庆功宴上，我还以为就与你告别了呢，没想到仅是考察的一个阶段而已，这接下来的考察时间短了点吧？” 郑松南坐在沙发上，接过曾家辉泡的茶，意味深长的说道。他一边说还一边拿眼看其他三人，心中直嘀咕，这三人咋这么不识相呢？ 他是想跟曾家辉一个人单独聊一聊，因此坐下来，根本没急着说明来意，自是希望其他三人自动回避一下，可惜他不知道曾家辉给三人提了一个明确的要求，不得私自与广发市相关人员单独接触。这个要求不但是对另外三人提的，他自己也需要遵守。郑松南是广发市的市委书记，当然属于广发市的相关人员，其他三人倒是严格按照这个要求，认真坚持着原则。 曾家辉没去多想，“时间不是问题。” 问题更不是没有时间，而是怎么调查？ “曾组长，住得还习惯吧？这广发大酒店硬件设施只算一般，但服务还是可以的，昨晚服务员更换一事，市委、市政府已经作出了严肃处理，我们也在认真总结教训。后面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或者是有什么好的建议意见，还请随时提出来，酒店方面会及时改进的。” 他几次只提曾家辉一人，而且把“曾组长”几个字咬得特别重，暗示得非常明显了，可见其他三人仍然没有回避的意思，郑松南不禁大为恼火。 他表情落入曾家辉的眼里，曾家辉视而不见，只是微微一笑，“广发大酒店还是不错的，郑书记说的硬件设施只算一般，那是要求太高了。呵呵，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我们倒是希望能在这样‘一般’的条件下多住些日子。一切都挺好的，我们考察组得感谢广发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与鼎力相助啊，要不然，我们的考察工作恐怕是难以进行的哦。” “习惯就好，这些都是我们应该配合做好的事情。我们知道曾组长一行的调查，带头中央对我们广发市的关注与关心，你们的工作也是对我们广发市党委和政府的一种间接支持嘛！对了，这次听说曾组长的调查工作转入了广发市的廉租房建设问题？” “是的。” “对廉租房建设，可能涉及问题会很尖锐，遇到的情况估计也相对复杂。不知曾组长有没有空，要不我们找个时间深入谈谈？” 郑松南见张正香等三人王八吃称砣，是铁了心的不回避，恼火之余却是无可奈何，只好当面稍加点明，一方面是希望其他三人能听明白，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曾家辉能以组长的身份让他们自行回避。 曾家辉却是略作思考，表示歉意的道：“郑书记，您能支持我们的考察工作，我们考察组一行是表示万分感谢。只是有个情况需要说明一下，为了本次考察工作的严肃性，我们考察组经过研究决定，凡是与考察工作有关的问题，或者是与考察所在地的官员见面情况，张正香同志都要负责现场记录。” “你们还有这规定？” “当然。我们这或许算多此一举，但为了把这次考察工作做到周密细致，大家都表示要严格按照考察程序、一丝不苟的认真对待工作，这不仅对考察组而言是必须的，就是对广发市来讲，也非常必要。郑书记，您说是这样吗？” 还真有这么回事？曾家辉竟然突然搞出这一招，倒是令郑松南有些错愕，他的视线从其他三人的脸上一一掠过，见大家都深以为然的点头，显然曾家辉这话绝非推脱之词！ 郑松南不禁有些感叹，这个曾家辉还是一个非谨慎的人啊，不仅是对人，对工作也是如此。显然，他是怕考察工作受到什么干扰，不自觉的卷入广发市的明争暗斗之中。这一招倒是能有效避免许多问题，不仅可以做到工作上步步为营，而且遇到问题还能客观规避风险。 你不是要记录吗，那更好，倒还可以来上一个金蝉脱壳。郑松南想到这儿，脸上又笑了，“曾组长的这种工作态度真是值得我们学习借鉴啊，既然你们有这个规则，那我就同整个考察给一起谈谈广发市的廉租房情况！” “郑书记请讲。” “广发市廉租房建设工程是市政府主导的一项民生工程，目的是为了解决低收入阶层‘住在所居’的问题，出发点是正确的，初衷也很好。当然，由于廉租房建设是一项初探性的改革举措，实践的时间不长，基本上是摸索前进。这样一来，建设过程中难免就会出现一些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以前也出现过一些事件，好在市长雷震虎同志牵头做了过细的工作，大部分问题都及时解决了，许多矛盾纠纷也都得到了有效化解，少数或者个别问题我们也正在研究解决办法……” 郑松南说得很细，感觉有些啰嗦，但曾家辉一点没表现什么不耐烦的神情，反而是认真的听他所说，思考他的用意，并让张正香尽量详细的记下郑松南的原话。而且，让曾家辉感到有一丝奇怪的是，郑松南谈廉租房建设存在的问题，怎么又像是在为市长雷震虎同志解释什么，这是在把大问题隐去，小问题拿出来讨论，摆上桌面的问题在当前的社会复杂状况下，压根儿也算不上什么问题，改革发展中正常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嘛。 郑松南谈的同时，曾家辉倒是有意无意的插了几次话，但对方回答得都是蜻蜓点水，一沾即过。有一些敏感性的话题，曾家辉提起来的时候，郑松南要么是摆手算是略过，要么是淡淡的道一声：市政府在这些方面已经努力了！ 市政府努力了？那市委呢？ 曾家辉怀着这样的疑问，还是继续慢慢的听了下去。 第922章 欲盖弥彰 郑松南足足谈了两个多小时，茶已经喝了几杯，面前的烟灰缸里扔满了烟头，这才稍微停了一下，“说得有点婆婆妈妈的了，呵呵！” 曾家辉不由问道：“郑书记，你谈的这些算是小问题，或者从某种程度上说，算不上什么问题吧？” “这些问题虽小，只不过…反应在工作上，问题就有点大了，我觉得我们还是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有必要引以为戒的，值得与时俱进，认真反思。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并不代表市委、市政府的意见，算是我给曾组长考察的一个思路启发吧，曾组长在正式开展调查之前，想必早有全盘计划，调查过程中也会对整个广发市廉租房建设情况进行一个全面了解的…。” “嗯，我们主就正是在商量如何开展调查研究呢。” “那好，我就不多耽误你们研究工作的时间了….希望曾组长一行此次考察会向上一个阶段一样，高兴愉快。” 郑松南说走就走，曾家辉几人起身将他送至房门口。 高兴愉快？只怕我们高兴愉快，广发市的许多干部就不高兴愉快了！几人反身回房刚一坐下来，就有人立即提出了疑问，“曾组长，郑书记今天这来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很想揭开广发市廉租房建设的盖子吗，怎么好像既在为震市长开脱，又完全说的是一通废话？” “估计是玩欲盖弥彰吧！” 张正香皱了下眉头，首先接了话。 “我觉得他更像是故意如此，倒我们这儿来发了这么一大通的感叹，而他的对手却不知他说的什么内容，这会着急起来的，一急就可能乱了阵脚，也就可能露出破绽来。” 其他三人各自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最后将目光投向了曾家辉。 曾家辉抽着烟，淡淡的道：“欲盖弥彰也好，故意也罢，还是有意要乱某些人的阵脚也无妨，但有一点是完全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郑书记要利用我们考察组的手，来将这个盖子揭开，以此打乱目前广发市官场运行秩序，他也希望自己能借助这个机会拨乱反正，顺势将雷市长赶出广发市，或者是压制住雷市长。可我们不一定要按别人布的局去做，我们考察组想要揭开这个盖子是不假，但是我们可不想打乱广发市的官场秩序，我们完全没必要，也没这个义务嘛，是不是？我们所要做的是考察，说得更不客气一点，下来调查。隐晦的说，我们这次调查不是调查处理什么人，也不是由我们来处理什么问题，我们是中央党校安排的考察组，需要做的事是偷偷的揭开盖子看看里面捂着的究竟是一些什么东西，然后再将盖子放回去，然后回去向组织上把情况汇报清楚，至于怎么处理，那得由上级来决策。因此，我们只需保证调查过程的严肃性、调查结果的真实性和对问题思考的正确性，其他事情与我们不相干。” 张正香突然看了他一眼，问道：“曾组长，如果…这廉租房建设过程中出现严重损害老百姓的利益，或者其中存在什么大冤屈案件，咱们管不管？” 曾家辉毫不犹豫的回答，“管！不论是谁，严重损害了老百姓利益，我们都得管。” 张正香蹙眉，又道：“我们该怎么管呢，硬碰硬吗？” 曾家辉的回答，让张正香有些感觉自相矛盾，一会儿说是偷偷的揭盖子看一看，一会儿又说是都得管，这怎么听起来都像是糊弄人的话吧？因此，她才有此一问。 “硬碰硬？” 曾家辉又是摇头又是摆手，“no，no！” “哦？” 见张正香疑问的神情更浓，曾家辉才道：“我们拿什么跟他们硬碰？你要明白一点，我们现在只是中央党校的学员，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要管这事，并不是说我们要像上级调查处理事件的工作小组那样，可以现场办公研究问题，可以临时请示上级处理意见。我们得把握好分寸，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如实考察、客观考察，发现廉租房建设过程中有多少猫腻，我们就反应多少情况上去，这就是为老百姓负责！上级已经对这件事情有了足够的关心与重视，要不然还让咱们调查这事干嘛，那不是真成了劳民伤财的考察玩乐吗？如果地方上真有个别领导人有什么严重的问题，那么上面自然会严肃处理，这不仅是我们党的发展需要，也是老百姓们的期待事情，这样我们把该管的事就管了，调查目的达到了，考察的价值也就体现出来了。” 曾家辉笑着还补充了一句，“并不是说要管，就是非要拿着大刀长矛去冲锋陷阵，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者们当年搞地下工作的时候，在这方面给我们做了很好的典范…相信大家可以理解其中的道理。而且就目前来讲，让我们亲自出手，我们是既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必要。” 张正香听懂了曾家辉的意思，点头舒了一口气，“我算是听明白曾组长的意思了，保证调查过程的严谨与结果的公正准确最重要！” 其他两人静静的听着他们的问答与对话，没有插话。 “曾组长，我估计这郑书记来酒店一趟，其他人也会有所…” 张正香把话题扯到了广发市的反应上。 曾家辉不以为然，“什么是强者？那就是把对手的一举一动尽收眼中，掌握他的一切情况，掌控他的一切行动，这一点毋庸置疑，我相信郑书记走进这家酒店的时候，消息已经传达到其他关注者的耳中了，咱们才不用管这些，他们之间怎么样，一概与咱们无关。” 他还真说对了。 广发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此时正在向市长雷震虎汇报呢，有关郑松南刚进曾家辉房间的情况，汇报得非常详细。雷震虎挥手刚让他离开不久，常务副市长焦作文就被雷震虎急召进了市长办公室，“市长，您找我？” 第923章 出不了门 “有个情况你知道吗？” 雷震虎一见焦作文到来，开口就问。 焦作文一愣，疑惑的道：“市长说的是什么情况？” “今天郑松南去了曾家辉所在的酒店，与考察组的四人密谈了两个多小时。据说，他离开时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收获不小，好像要迎接什么重大胜利一般。我想他这是有意向我们示威，虽然他与曾家辉等人素无交情，谈话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这个关键时候，他的话还是能引起考察组的关注的，我担心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事情难免会摆脱我们的掌控，如果稍不小心，恐怕就要追悔莫及的。” 雷震虎的眉头锁在了一起，右手手指还轻敲着桌面，显然心绪开始乱了。 焦作文闻言大吃一惊，雷震虎的情绪好像立即就传染了他一样，让他是赶紧深吸了一口气，勉力使自己的心情镇定下来，沉吟半天，“市长，我们不能做什么啊？你上次不是说过吗，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先得知考察组这一阶段针对廉租房建设，究竟是持一个什么态度，看看他们的真正目的，需要谋定而后动，才可能立于不败之地，我是深以为然啊。我想，郑松南之所以现在采取这种做法，不外乎三点：第一，让我们自乱阵脚，露出破绽；第二，在考察组面前叨扰，引人注目，不管有事没事，有人在面前说道，一而再，再而三，总会让考察组留个心眼的；第三，摆出一种他与你完全不同的态度，装腔作势！” “你真这么认为？” “我想是的。” 焦作文的话让雷震虎一愕，然后是点了一下头，“也许你说得不错，我就是有点拿不稳这事，经你这么一提醒，我算是心中有数了。看来，我们还是先不要急，再等等了说。这一段时间加强关注，如果郑松南继续去见曾家辉的话，也不是太好，迟早会生出许多问题来的，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最好是想出一点事来让郑松南无暇顾及这事才行。最近，我看他是闲得蛋疼了！” “就是。” 焦作文默默的点头。 雷震虎突然站了起来，“你先去忙吧，我得见见郑松南了！” 他还真是说去就去，焦作文前脚出了市长办公室，雷震虎后脚就出来了。 一夜无事，考察组一行商量接下来的调查工作事宜，也基本上有了一套完备的方案，只待实施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第二天曾家辉几人早早的起床，在酒店吃过早餐厅，准备分成两组开展考察活动，可当几人走出酒店之时，却被眼前状况弄晕了头，酒店大门口人山人海，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别说是去考察，就是出门都成了困难。 这些人手舞足蹈，嘴里还在狂呼乱叫，似乎有叫人名的，也有乱吼不已的。一批警察已经赶到现场，拉起了一条警戒线，正在努力的维持着秩序，不让这些人冲进酒店来。不过即便大批警察维持秩序，还是有部分人推搡着往前直挤，有的甚至不顾警戒线而往酒店冲，好在随后赶来了一批武警，场面才算控制住了。 旁边还站了一群似乎跟这些闹事者不相关的人，他们站在那儿，对着门口的情况指指点点，脸露异色，显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是在猜测纷纭吧。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哪儿来的这么多人，又是为什么事而来？他们好像有些疯狂了吧，看情况我们现在是出不去了。”张正香蹙着秀眉，转头望了望曾家辉，虽然不是询问，但估计也是想通过曾家辉的判断，来解答自己心中的疑问。不过，她知道自己这么问有些无聊，曾家辉与自己等人一起吃饭出来，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事呢，“不知道后门的情况怎么样，我们要不要避开前门而走后面？” 曾家辉没有回答张正香的问题，他走下台阶，仰头一看，顿时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了，只见酒店大门上方拉了一条巨幅：热烈欢迎云上太阳剧组前来广发取景。 横幅下面还有落款，竟然是广发市委宣传部。 看来这云上太阳剧组很有名啊，剧组里一定有不少明星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轰动效应。看其他人的情形，这剧组应该是秘密入驻，自己等人就没听说嘛，酒店里的人也不知情，不然怎么会一点讨论的动静都没有？呃，也不对，住在这儿的人都不知情，那眼前的这些人，他们又是如何得知情况的呢？而且还抓得这么准的时机，一大早就聚集到了酒店门口？如果是秘密入驻，这条幅更是不应挂的。 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 曾家辉看看横幅，又看看集聚的人群，忽然感觉这事儿透着不少的诡异。可诡异在什么地方，原因何在，目的是什么，他一时半会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咋回事。他索性又回到了原地，吩咐其他两个男士去后门观察一下情况。 不过，依照他的推测，后门恐怕比前门更为恐怖，娱记之类的大都守在后门呢，这是常理！ 果不出他所料，两个男士几分钟就返回来了，“曾组长，后门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还真被猜中了？ 曾家辉正在费神的继续猜想之际，张正香又发问了，“曾组长，这么多人，我们要是想挤出去恐怕很困难，您看？” 女人总是不爱动脑筋，什么事又都是第一个发问。 曾家辉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们还是先回酒店房间看看情况再说，这些人不可能不吃不喝、什么正事也不干的一直守在门口，等人少些的时候，我们再作打算。大家可以先收拾一下行李，我们看来得换一个酒店住扎了，我还就不信这广发市的所有酒店都有剧组入住！” 他说完就转身进门，其他人无奈的一笑，紧紧跟了上去。 第924章 故作悠闲 出门遇堵，进门又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曾家辉刚返回大厅，便看到一个圆乎乎的熟悉身影，酒店的隆经理！ 这让曾家辉非常的愕然，这隆经理不是昨天上午被撤职了吗？怎么还在这儿，而且从他的状况看，经理帽子还稳稳戴在头上呢，只见隆经理依然是西装革履，一副人模狗样的正对着几名服务员大呼小叫，吼得服务员们弯着腰，大气也不敢出。 不但没撤职，还大爷当得上好的呢！ 这样的怪事也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对，应该说是自己被糊弄到这种地步，是什么意思？此时的隆经理训人非常投入，因此曾家辉几人的进出，他都没有注意到，曾家辉的嘴边浮现出了一丝冷笑，回到了酒店的房间。 其他几人跟着进了他的房，三人看电视，曾家辉则翻开了昨天张正香做的笔记，对于市委书记郑松南昨天的谈话，张正香记得很详尽，几乎是一字不落，现在曾家辉看得也很仔细，一字都没放过。郑松南的谈话没有透露任何实质性问题，但是现在慢慢看下来，字里行间还是能受到许多启发，问题若隐若现，这些都暴露出郑松南决心要揭开那个盖子的动机，同时也看出，这位市委书记想要利用考察组的一番野心。 曾家辉最讨厌被人当棋子利用。因此，他看过记录之后，突然对郑松南的野心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反感，甚至是恶心。 几个小时过去了，曾家辉让人到酒店门口探望了一番，来的人并没减少，即便有为数不多的一些人离去，但总会有人再增加进来。 吃过午饭，酒店门口的依然没有减少，照样把外面围得水泄不通。 这一情况让曾家辉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十天时间已经快过去两天了，这要是天天这样围着酒店，自己这个考察组别说出去开展调查工作，就是打道回府也困难啊。他打开酒店配备的电脑，上网查找关于云上太阳剧组的有关新闻来，什么样的剧组有这么大的魅力？ 可搜寻了半天，奇怪的是网上竟然找不到这个剧组的任何信息，这又算咋回事儿？ 这是空城计，还是疑兵之计？ 关了电脑，曾家辉的脸黑了下来。 忍无可忍，曾家辉甭提心头的无名之火蹿得多高了，广发市方面还真做得出来啊，竟然跟自己玩起了这种把戏，这一情况足以说明广发市廉租房建设之中，究竟存在多少猫腻了。曾家辉叫过了张正香，“正香同志，请你将眼前的情况，通过拍照、笔记待方式，把今天的这一幕详尽记录下来。今后争取写入我们的调查报告中去，这种情况也是调查到的真实一面嘛。” 张正香有些不解，愣道：“曾组长，你的意思是？” “难道你没看明白？” 曾家辉反问她道。 张正香有些不敢确定的道：“你是说门口的那些人不是冲着‘云上太阳’这个剧组来的？” 曾家辉冷然一笑，道：“云上太阳剧组？你听说过这个剧组吗？” “没有。” “我也没听说过，而且我刚刚从网上查过了，根本找不到它的任何信息。”曾家辉说完还当着张正香的面，拨通了京城那位疯子导演马辉，“马导，打听一个事儿。” 电话中传来疯子导演马辉的豪爽声音，“大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手机的声音很大，张正得在旁边完全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有没有一个叫‘云上太阳’的剧组？” “这个剧组的名字倒是好听，可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嗯，绝对没有这个剧组。” “你确定？” “确定。” “好，多谢了！” 曾家辉挂了电话，对张正香道：“我不知道是广发市委宣传部的人不识字，把标语写错了呢，还是别有隐情。反正，现在的情况是，根本没有这个剧组，无中生有的东西，怎么解释？一个不存在的剧组，却能有这么大的魅力，让粉丝们竟然连饭不吃的守着，还真是文化产业的无形价值体现啊！我看啊，不是剧组来取景拍戏，而是有些人专门为我们演戏哦。” “演戏？” 其他三人闻言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曾家辉。 剧组不存在，却要演戏，而且还是专门为考察演戏，这真是不可思议。而且，还动用了这么多人，场面这么大，更不怕因为这事惹来后续的影响，真实目的下会掩盖着什么？这者是让人吃惊的地方，也是让人不可思议之处。 “先不管他们演什么戏，我们如实记录就行了，真假交上面评判吧！” 曾家辉悠悠的道，不再多说。 其他三人都重重的点头。张正香拿出照相机，领着另外两人出去将外面人山人海的场景拍摄下来，然后将又将情况在记录本上详细的写了进去，交给曾家辉看过之后进行了妥善保管，这样一来，剧组没取景，他们倒是取了一下现场的景，真是有点意思。 下午三点了，外面黑压压的人群是有增无减，一些人还似乎自备干粮，边吃饼干喝矿泉水，哪儿有一点离开的为迹象，显然这些是有备面来，并且根本没打算离开。 曾家辉见此情况，反而去了心中之为，有意放松一下心情，考察组几个人开着房门，聚在一起谈论起了一些生活琐事，不时还开上一两个笑话，搞得气氛逐渐活跃开来。 而在这时，市委书记郑松南再次出现在曾家辉房间的门口，他进来一看曾家辉几人一脸悠闲状的坐在哪儿说笑，颇为诧异，“大军”压门，曾家辉等人竟然会这么悠闲？一不去看热闹，二不问原由，三不关心事态进展，四不为工作发愁，这家伙倒是沉得住气！ “曾组长，我没破坏你们谈话的氛围吧？” 郑松南开口打起了招呼。 曾家辉慢吞吞的站起来，对郑松南说道：“郑书记，你没破坏氛围，倒是外面的这些人给我们创造了这样一次开心说笑的氛围，你看我们这出不去，不趁机悠闲一下，那就错失机会了。反正，这遇到突发情况，上面问起来我们也有推脱理由嘛，大不了说广发大酒店住进去就出不来了，上面能怪我们么？” “曾组长真幽默！” “不过，郑书记也来得及时啊，我们玩笑之余，也正想给您打个电话反应一些问题，没想到您亲自来了！请坐下说话吧！” 郑松南微微一笑，说道：“曾组长指的是外面那些人吧，情况我都听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胡劲同志报告过了，所以专程过来看看，没想到场面比我预想的还要壮观啊，也有些耽误考察组的行程安排了。对了，曾组长有没有听说过‘云上太阳’这个剧组？我一路上来，酒店里非常安静，不像是着名剧组进驻这儿应有的反应啊，这里外完全是两回事儿？” 曾家辉看了一眼郑松南，不可否认郑松南看问题还是眼光独到的，可就是这么一个看问题准确的市委书记，如何会让市长雷震虎压得死死的，难道是他们命里相克、一物降一物？而且从这布局上看，今天这事儿应该是出自郑松南的手笔，可郑松南自己又怎么会觉得这酒店不像有剧组入住的迹象，还主动提出了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故弄玄虚之嫌了？ 郑松南的眼光不错，可就是心急了一点，而且打错了算盘，曾家辉心里想着，却是故作一脸惊讶之状，“郑书记，你是说这酒店里没有入住什么‘云上太阳’剧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酒店外面挂的那条横幅算是什么意思，上面好像还有市委宣传部的落款呢，市委宣传部可是代表市委对外宣传报道的啊！” 酒店被人围堵，并非闹事。 也许是郑松南亲自上门觉得苗头不对，晚些时候，人群众基本就散去了。很快就传来消息，据说是市委组织部门把关不严，竟然说是一幅什么外来“欢迎考察组”的横幅，让一家广告公司给搞错了，误写成了“剧组”。 曾家辉听到这个情况，真是有些忍俊不禁，可能吗？玩了这么一出，拿个广告公司出来搪塞，胡弄一下就把这事儿给绕过去了？不过，从行政处理角度上讲，广告公司这样，倒还真拿它没什么办法，你要处理人，够不上啊，大不了人家不做你的生意罢了。 要是造成了什么损失，你可以上法院告啊，获经济赔偿不是不可以，只是所得赔偿款不知付给谁？如果是单位，一来谁会去较真？二来考察组一行有这个时间慢慢去打官司么？ 曾家辉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跟一个广告商较劲。 换酒店的事，他不想再折腾了，作罢算了。第二天一早，曾家辉在市政府的人还没到来之前，就带着几人早早的就出发，找了几个练太检锻炼身体的老头儿了解廉租房有关情况。 这倒是一个令人感兴趣的话题，几位老头儿开始还有些顾虑，不好说什么。可当曾家辉表明自己不过是外地人，想打听一点情况而已。几位老头一听他们的口音，确认不是本地人，于是就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有关建了多少处、哪儿问题最大、存在什么非议等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涉及什么人的问题，还是没人敢乱讲一句，老百姓显然还是担心祸从口出。 根据了解的情况，曾家辉决定先悄悄去城乡结合部的天城区实地看一看。 由于是悄悄行动，广发市无人陪同，车辆倒成了一个制约因素。坐公交显然效率太低，只好打出租了。招手叫了一辆车，几人钻了进去产。 “先生，请问去哪儿？” “天城区。” 出租车驾驶员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边启步，一边道：“天城区挺远的。” “有多远？” “大概三十多公里吧。” 天城区好歹也是市区啊？竟然有三十多公里？曾家辉等人并不清楚这天城区是因为广发市为了扩大城市规模，提高城镇化率，将城效一个原来的县改成区了。好在三十公里也不算远，按1.8元每公里计算，四个人去一趟成本也不算高，“走吧。” “好嘞。” 出租车在市中心的时候，开得还有点斯文。可随着慢慢远离，速度是越来越快。曾家辉原本还在不住转送向窗外看这陌生城市的风景，慢慢就觉得有点受不了了。 越是偏离市中心，路上车辆就越少，出租车在公路上速度是越来越快了，明显感觉车辆有点轻飘飘的了，后面几人好像也感觉明显，开始还在谈着话，突然就不作声，手赶紧稳在了车辆伸手可及的地方。 曾家辉偏过头看了一下，这长安羚羊车时速达到了130迈。 天啊，这车最高设计时速才140迈呢！ 而且这车还并非新车，曾家辉坐着就有了几丝不安全感了，这破烂开130迈，前轮抖得“哗啦”直响，这家伙要是一个轮胎飞出去的话，估计几人都得报废了，“司机师傅，安全第一，80迈就可以了吧，我们还身负重要使命呢。” 因为这么一个破车，壮志未酬身先死，那就不值得了。 再说了，这儿不没出城，难道也不限速？高速公路最高时速也限定在每小时120公里以内，折合下来也才132迈，这车跑在高速公路都快超速了。 “呵，大哥，没事的。你别看我这车外形有点破旧，可没啥毛病，这羚羊车的发动机是日子原产的，动力有，安全性也不错的，有劲着呢！” 真有劲？ 曾家辉倒是不觉得，尤其是日本鬼子的东西，他现在一听说不太不劲，抵制日货的心理还是有的。不过，他倒是想起了一事，这出租车驾驶员的工作，那时间就是金钱啊，“师傅，我知道你着忙着要往回赶，不差多跑几分钟吧，慢一点，我一会儿付你一个来回的车费好了。” 为了几十块车费，要是把命搭上可不划算。 即便不死，伤了也不行，最关键的是现在的考察任务才刚刚开始呢，哪儿能够去医院躺着考察？ “哦，好吧，不好意思啊！” 司机一听曾家辉付一个来回的车费，减速立马就减了下来，转速表几闪就降到了80迈，曾家辉这才算安心了一点。 大约半小时，车子在天城区一个安居工作附近停了下来。 给了那司机两张大钞也没让他找零，安全到达就算万幸了，出租车赚的是辛苦线，那司机连声说谢谢，曾家辉摆了，“师傅，今后开车慢一点，你们跑出租的，时间虽然是金钱，但安全也是效益啊！” “嘿嘿，有保险公司呢。” 曾家辉无语了，这驾驶员还真是犟，保险公司对超速行驶好像不赔偿的吧？可他哪儿会去多给这驾驶员上思想政治课，指了一下街道边一块牌子，“宁慢一分，不爷一秒。” “哦。” 出租车师傅盯了一眼，悻悻的掉头走了。 几人总算安全着陆，曾家辉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摇头苦笑，下次再不敢坐这师傅的车了。 按照路标提示，曾家辉等人走到“安居小区”旁边，还没想好怎么进去，却见许多人围在入口处吵吵嚷嚷一片，好不热闹！ 大门倒是敞开着，可有四名保安模样的人守在那儿。 几人上前一打听，原来是一些居民拿到了廉租房的“配租号”，但听说这房子存在问题，想先进去看一看，保安不让呢。 曾家辉抬头看了一遍，完工了呢，怎么不让人住进去，看了不让？他怀着疑惑，向旁边一位老大爷打听究竟，“老大爷，这房子完工了吧？” “完工三四个月了。” “那怎么没人住进去呢？” 老大爷一听就牢骚来了，“住进去？怎么住？房子有质量问题，大家一反应，区政府还不管了呢。我们现在是拿了号，却住不上房………” 第925章 了解情况 曾家辉一听耐心的听他发着牢骚，算是慢慢了解到了一点儿情况。原来这房子最先是区政府引进的一个房地产商开发的商品房，可开发商在建设过程中偷工减料，留下了安全隐患，验收不合格。 验收不过关，房子销售就搁浅了。可怎么办呢？退钱嘛，开发商的那一部分倒是好退，可开发商用于行政打点的那一部分就退不出来了，大家都是获得者。于是有关领导一个指示，天城区政府下属的国有企业城市开发投资公司就接手了这几幢房子，用作了廉租房。 廉租房与商品房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至于在面积上就有差距，谁会给你建一两百平米一套的大房啊，那是“三无”居民可以享受的吗？对此，城市开发投资公司也有办法，一套改两套就行了呗。只是这一改也不用心，直接就用的是市场上建筑用的木工板。 这样一来，问题又多了一项。 你想啊，最厚才12mm的木工板，除开环保、安全、消防等隐患不说，还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按居民们的说法，这木工板不隔音啊！如果住进去，白天还好，晚上就不行了，特别是一些拖儿带女的贫民人家，夫妻俩晚上要办个什么事，那声音不是被自己的家人听到，就是让邻居窃听，多难为情啊。 城里的定价阶层可能一介意让人听到，但贫民是越贫越注重传统、越在意这些人情事故。要是家人听了，还不声不响的闷着算了。可要是邻居家听了，指不定哪天落了单，人家半夜一脚踹掉木工板，那不是要出事了么？ 所以，本该入住的居民们有意见了，不应入住的居民也开始议论纷纷。享受政策本来应是一片感激之情，现在变成怨声载道了。问题反应上去，政府的有关领导又向城市开发投资公司发了指示，“你们拆掉木工板，重新用水泥砖做就行了嘛。” 可城市开发投资公司在不敢违拗的情况下说“行”，不过他们也向领导叫苦，讲了几条理由：“领导，不是我们不办，实在是现在这事难办啊。一是城市开发投资公司接手这工程的款项都还没付清呢，差一大截呢，钱从哪儿来啊？二是这水泥砖倒是可以先賖着，只是这样一来，本就是一套房改成两套用，空间本来就很小，再加上几道砖墙，空间会变得更小。三是房子本身就有质量问题，添加大量的砖上去，重量突然加大，要是造成最下面的承重墙承受不了，那就不是小问题了。” “那怎么办？” 领导问起下属单位来了，显然是既无奈，又生气。 “要不，干脆不改了，让这些贫民住宽敞一点….” “乱弹琴，廉租房本来就还差一大截，这安居小区几百套房子，现在号都套发给居民了，你要少一半的话，让谁不住进去，这不又要引发新矛盾吗？再说了，一套廉租房要是有180多平米，那还叫廉租房吗，小康房还差不多，恐怕不但社会上要笑话，上面也要责怪…” 领导说得有理，下属企业反应的问题也没错。如此一来，只好苦了那些等待入住的贫民了，安居小区建成几个月，就是住不进去。 居民们也找过政府，可接待的领导说，“你们急什么，拿到号了，入住是迟早的事。再说了，要是政府不建这个廉租房，你们不还是按原来生活吗，没影响嘛，别不知足……” 老百姓还算好哄，一听这话，只能“不急”了。可他们没事就到这儿看看，看什么时候能入住，空着多可惜啊！于是就有了这么多人经常过来围观打听，倒并非是闹事！ 听明白了这一切，曾家辉又问老大爷，“那能进去看看么？” “不让进啊。”老大爷摇头，“除非是政府来的人，或者是城市开发公司的人，他们倒是遇到上面有什么动静，会跑来瞎转一圈，只要没动静，或者是上面来的领导一走，他们就不来了。” “哦？”曾家辉想进去看一看，可怎么办呢，“老大爷，这保安是原来商品房开发商请的，还是城市开发公司请的？”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这几人好像在这儿上班不到半个月吧，看样子是新培训出来的新手。” “你怎么知道是新手？” 曾家辉很疑惑，那几名保安虽然人非常年轻，但年轻不一定就是新手吧。 老大爷难得的呵呵一笑，有点得意的道：“我经常过来看呢，以前那几名保安就属于老手，一见我们过来围观，不是赶人就是骂人，可这几个年轻人规规矩矩的，业务明显不熟嘛。” “呵呵！” 曾家辉也笑，这倒是经验之谈。一边给老大爷敬一支软中华，一边道：“老大爷，如果我想进去看一看，采取什么办法最好？” 老大爷拿着烟，借着曾家辉递过来的火点上，看了一下烟标，好烟啊！他不由抬头认真打量了一回曾家辉，这外地人抽着好烟，显然不是苦哈哈的贫民，“你是外地人？” “是的。” “你进去干什么啊？” 曾家辉微微一笑，知道老人家问得有道理，一个外地人，又不住这危房，还关心这个？他当然会有所疑问了，可曾家辉不能直言相告，如果一说是考察组，而且还是专门还对廉租房进行调查，恐怕情况无法了解到许多，却要让人围在现场很久了。因为大家都会把希望寄托在考察组身上，自然会围追堵截的来讲问题，可他们只知表面，并不清楚实质问，那可耽误调查了。 不是曾家辉不想认真帮这些贫民，而是他认为方法要科学，解决问题还得讲效率、讲策略！一笑之后，他才将老大爷拉到一边，道：“老大爷，我是做生意的，这房屋不是还要继续改造吗？我想揽一点活干干，可我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不知道难度有多高、利润会有多大，这要是能进去先探一探底，也好找有关方面去说这事啊，你说是不是？” “哦。” 老大爷深以为然的点头。 第926章 花钱出入 曾家辉正与老大爷在那儿聊着，旁边却是挤过来一个小年轻，他打量了曾家辉半天，开口道：“你刚才说什么，做生意的？” 突然冒出来个人盘问，曾家辉倒不害怕，只是不明其意，四下看了一下，似乎没同伙，点头道：“对啊，这跟你有关系么？” 年轻人摇头，表示没关系，“你想进去看看？” “你说对了。” 曾家辉点头，然后抬眼看了一下门口的几名保安，正在若有所思，这小年轻难道有什么办法不成？如果不是跟这有关，他来答什么“非白”呢？除非他是与这房屋建设有关之人，专门在这儿探听有关动静。 他正这么想着，那年轻人却是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番，“我有办法让你进去。” “哦？” 曾家辉这才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年轻人，穿着打扮还算正统，头上没黄毛，身上的衣服也算得体，脚下是一双皮鞋，而非拖鞋什么的，算是个正经人，“什么办法？” “这个嘛….”年轻人有点犹豫的道：“你要是能付两百块钱的话，我带你进去就是了。” 收门票？ 曾家辉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儿也收费，而且票价还不低，都赶上5a景区的标准了。不过，他立即就回味了过来，自己是做生意的嘛。人家跟生意人不谈钱，那不是傻子吗？他微微一笑，“可以，不过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得陪我们走一圈。第二，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收这两百元钱么？” 年轻人对第一个问题倒是无异议，便对第二个问题似乎有些不便作答，犹豫半天才道：“我能不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么？” “不能。” 曾家辉一向就这么个脾性，自己想搞明白的事情，而且提出来了，怎么能不弄个清楚呢，他摇头道：“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给你五百。” “真的。” “绝不食言。” “好吧。”年轻人向曾家辉靠近了一点儿，低声道：“我这个月的房租就差这二百块钱，昨天房东就催了，今天正发愁呢。”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我是一名建筑工人。”年轻说得有点郁闷，在城镇化战略大推动下，建筑工的收入待遇可不低，更不会愁没工做，哪儿还会为了两百块钱的房租发愁呢，可他偏偏说的是，“只是现在失业了。” 曾家辉不解，皱眉道：“建筑工也失业？” “唉，你是不知道。我就参加了这儿的好几外廉租房建设呢，可看到黑心的建筑商偷工减料、弄虚作假，我就在工地上发了牢骚，这下好了，建筑队把我给开除了。恰好又遇到我老妈身体不好，住进医院半个月，这就花光了所有积蓄，还借了两千块钱才算让她老人家顺利出了医院。这几天呆在家里，也没找到什么活可以做。所以……” 看来这年轻人不但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孝子，不错啊！曾家辉暗赞了一声，点头问道：“那你怎么让我们进去？” “你们有几个人嘛？” “四个。” “哦？”年轻人低头沉思了一下，“这几个保安有一个认识我，一会儿我说你们是城市开发公司的工作人员，准备来查看一下房屋改建的情况，你看这样行不行？” “既然有保安认识你，他们也应该认识城市开发公司的人吧？” “嘿嘿！”年轻人一笑，“这几头呆熊才来没几天，哪儿认识开发公司多少人？你放心吧，我保证能让你进去就行，只是需要你们按照我的方法给予配合。” “好，只要能进去就行。” 曾家辉说着，掏了五百块钱给他，“先把钱付了。” “你真给五百？”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曾家辉说完才觉得这话有点不切实际，再说了，这年轻人也不认识自己，用得着这么表白么，微笑道：“你收了钱才会认真办事嘛。” 年轻人接过五张大钞，认真看了一番，确认是真币才放下心来。不过，他没全收，只将两百块钱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另外三张却是要还给曾家辉，“我说了只要两百……” 这下倒让曾家辉诧异了，开始还以为这年轻编的是一个故事，目的是为了多要一点钱，现在看来，自己还有点以小人之心揣度这年轻人了，他摇头道：“你不是说你母亲才出院，家里还欠着房租，这多给一点不是正好用着这几天的生活么？” 年轻人似乎比他更固执，“家里油盐大米全都够吃上半个月了，我这几天也正在慢慢找工作，没事的。” 他坚持不要，曾家辉只好先收了回来。 年轻人向他们几人示意了一下，然后当先领着他们往大门口走了过去，远远的就朝一名保安叫道：“刘哥…刘哥…….?” “哦，小胡？你来这儿干什么？” 保安刘哥向这位叫“小胡”的年轻人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问道。 小胡有意无意的抹了一个额头，大概是平时说谎的时候不多，“这个….开发公司的几名同志过来查看房屋室内修改情况，碰到一块儿，他们顺便叫我给他们进去介绍一下。” “哦。人在哪儿？” 小胡转身朝曾家辉等人一指，“这位是工程部的假部长，后面几位也是工程部的技术人员。” 保安刘哥一听是城市开发公司工程部的领导，也不管这“假部长”是正的还是副的，赶紧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保安礼”，大声的道：“假部长好！” 曾家辉汗颜了一把，自己这个“真（曾）部长”现在成了假的了。不过，他倒是佩服这小胡，扯谎的时候也不忘说一点真话，自己这个部长确实是假的嘛。他为官多年，不用装模作样也能摆出一副官员气概，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辛苦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曾家辉再次点头，“工作还习惯吧？” “习惯！” “好，你们这几天遇到这么多人经常来骚扰围观，工作确实辛苦了。再坚持几天吧，相信这房屋室内修改一完工，你们就会轻松一些……” 第927章 小有收获 “是。”保安刘哥郑重的答应一声，然后过去把门打开，让小胡领着曾家辉等人顺利走了进去。 这次查看，有了小胡这个曾经参与这小区建筑的工人带路，一切ok。所到之外，曾家辉不停的发着问，让小胡做作义务讲解，让张正香认真做着记录，还让另外两名同志拿着数码相机不停的拍照。 一个小区走下来，就是两个多小时。 从小区大门口出来的时候，曾家辉掏了几张钞票给保安刘哥，“几们站累，买点水喝吧。对了，如果前来围观的群众有中暑什么的，要及时通知医院。遇到有人过激的冲撞，你们也要以人为本，避免正面冲突，多为这些贫民百姓着想…….” “是，请假部长放心，我们一定做好工作。” “好。” 曾家辉点头当先迈出门口。 穿过人群，曾家辉将小胡叫到一边，“小胡，谢谢你！” “嘿嘿！”小胡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收了钱的嘛。” 曾家辉也不与他计较这事，“小胡，你对这周围一带的廉租房建设位置、建设情况都比较了解。我想跟你商量一个事，你看能不能带我们到这几外都走一走、看一看，我可以给你开工资…。” “这个….” 小胡显然有点犹豫。 曾家辉笑道：“怎么，又怕我说话不算数？还是老规矩，工资先预付给你。” “我不是那意思。” 小胡赶紧摆手，“我是怕带你们去，可能会让你们遇到麻烦。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这天城区的廉租房建设….听说问题不少，矛盾多着呢。” 曾家辉看了几其几人一眼，然后才对小胡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了一叠钞票出来，数也没数就递给了小胡，“这是工资，预付。” 小胡愣住了，还没见过这种“生意人”，总是一说事就先付款，不太像真做生意的啊。他在建筑队干了有好几年了，每回发工资都是大家找队长要上无数回。而且，他见曾家辉拿钱的方式太特别了。第一，他不数钱。第二，这还没说多少钱一天，就拿了这么一大叠出来，看样子应该有两三千的样子吧。 “怎么，又怕我这个假部长用假钞？” 曾家辉调笑了一下，然后将钱塞到小胡的手里，“从现在开始，你就带我们去看…对了，时间估计也就一个星期的样子。晚上你可以回家休息，也不影响。如果发生什么交通费，按票据给你报销。” 张正香在旁边也接了话头，“曾组长，这些费用我们后面算帐，几人一起出吧。” “用得着吗？”曾家辉扭头笑着对张正香道：“你们要真想付钱，那结束的时候咱们一起去小胡家里看望一下刚刚大病初愈的大娘就行了。” 小胡算是回过神来了，眼前这位姓曾？自己刚才没问，擅自做主说他姓假，还搞成反义词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原来是曾组长，我刚才….！” “没事，刚才真还得感谢你的主意。” 小胡对这位曾组长似乎来了兴趣，说话做事全都别有一番意境，决定带他们去看其他几住廉租房小区，有丰厚的钱拿不说，还特别来兴趣，这可比做建筑工爽多了，再加上曾组长与自己素昧平生，竟然说要去看一看自己刚出院的老娘，这也让他挺感动，“现在时间差不多中午了，曾组长一行几人应该也饿了吧。中午我请客，让你们偿一偿天城区的特色菜品如何？” 这能如何？ 曾家辉的肚子早就饿了，这早上出来得早，走得还有点急，再加上刚才在小区里转悠半天，又是上楼下楼的步行，几个小时前的一碗稀饭和几外包子早没影子了，“好啊，那就先吃饭去。” 小胡请客是可以，钱谁付就到时候再说了。 拿定主意，曾家辉一挥手，小胡就前面带路，几人打了一辆出租，小胡带着他们就朝一个熟悉的小餐馆直奔而去。 餐馆虽小，但里面倒是挺干净的，菜品也很有地方特色，吃得曾家辉等人是赞不绝口。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着这天城区的风土人情，时不时的还聊到了廉租房建设的话题上。 曾家辉问了许多相关情况，小胡也力所能及的作了解答，虽然回答不算全面，有些也没什么实质的内容，但这也让曾家辉觉得收获不小了。 结帐的时候，曾家辉要结，其他几人也争着结帐。但是，小胡还偏偏不干了，“曾组长，你们几位就别跟我争了，说好了我请客的，你们要是这点面子都不给，我还怎么跟你们一起呆这一个星期啊！” 曾家辉一想这话有道理，反正也就一两百块钱的事，于是让小胡结帐去了，“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让小胡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从餐馆出来，小胡把开始介绍的几个小区名字重提了一遍，问曾家辉：“曾组长，你说先去哪一处？” 曾家辉沉吟了一下，没作选择，“小胡，你说廉租房也存在公务人员占有的问题，还拿到中介机构招租，这种情况真有吗，你可得跟我说实话。” “我只是听说而已，并无证据。” “哦。” 曾家辉想了一下，然后又问了一下几个小区的房屋结构与面积大小等情况，然后对小胡道：“带我们去租房的中介机构看看。” 小胡不解，这曾组长究竟是干什么的呢，一会儿做生意，一会儿又是看中介机构租房情况，怎么越来越让人糊涂了，不过他没多问，拿钱干活，还乱打听什么，“老板”会不高兴的。 当下，他二话不说就带着曾家辉等人跑了好几个房屋中介，一看一问，倒还收获不小，有两小个区出现了五套廉租房出租，而且中介机构的工作人员也不避讳，直言相告：“几位先生，这租金真的没优惠了，一年付一次，这都是有关系的人拿到手的廉租房，挺划算的，你们要是不赶快下手，不出两天，这十几套就全没了。” “你是说这房子好租？” “当然，我们这儿都租出去七八套了。” 第928章 实事求是 租房，曾组长肯定不要，但看房是一定要的。这下好了，不仅有小胡这个向导，而且中介机构还电话通知有关房主配合现场开门看房。这让考察组一行不但看到了房子，而且了解到了更多的情况。 为了拿到证据的保险起见，曾家辉还与一个房主签定了一份租房合同，预交了五百元定金，表示一个星期后交不齐一年的租金，合同作废。 三天下来，曾家辉不仅调查了天城区的情况，广发市其他几个区，他们一行几人也是马不停蹄的跑了一圈，实际情况与社会上流传的大体相当，他们只是做了调查取证罢了。 由于曾家辉率领考察组私自行动，广发市方面大为不满。当他们获知曾家辉的行踪之后，也制造了几起阻截行动，有大规模的群众集体性围堵事件，也有部分来历不明人员的故意骚扰行为，还有建筑承包商以反应情况为由，故意东拉西扯耽误时间的情况发生。 只不过，这些早在曾家辉的意料当中，对这些情况，他仅仅以考察组不插手考察地具体事务为由，不是看看热门就走、就是说上一句，“我们听到的、看到的，并不代表事实。许多情况我们需要考察完后慢慢分析。” 对于有人故意骚扰，他更是泰然处之。说服教育超过一个小时，他就给文定钟这个总参打上一个电话，“你妹夫让人堵了”，如此一来，地方上的军分区自然有人出来保驾护航。 几处波折，轻易就让他化解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由于广发市有关方面想捂住这个盖子，资金来源情况他们没能查到什么具体的数据，再加上几人也不熟悉财务会计专业，看了几份报表也没弄懂究竟，因为属于考察与调查相结合，无法像执法检查一样可以复印财务报表资料，他也没作过分的要求。 不过，他专程带着人去了一趟广发市纪委信访室与市信访办，调取了最近两年来的群众举报案件、群众来信来访登记台帐，对其中关于廉租房建设方面的案件举报与信访诉求进行了统计，并分别梳理作了分析汇总，发现里面的量很大、诉求很具体。 对于承建商、质监部门等单位，他也作了调查访问，获取到了一些有用的价值线索。 整个过程下来，曾家辉召集其他三人进行了汇总，大体上提出了三个方面的调查报告内容：一是整体上的建设情况，认为涉及面大；二是遇到的矛盾和存在的问题，认为猫腻不少；三是关于整治与改进，提出了一系整改建议。阐述了一个鲜明观点：改善民生事业过程中，弄虚作假不但不能让老百姓真正受益，相反还可能引发大量社会矛盾，解决之道重在行政监察与法治监督。 按照这样一个报告提纲，对相关缺少的数据资料作了进一步的收集完善，曾家辉一行的考察工作就算基本结束了。 这一天下午，曾家辉分别约见了广发市长雷震虎与市委书记郑松南，不外乎表达的就三层意思：一层是感谢“配合”，另一层是工作完成了，还有一个意思也就是告别！ 对他的约见，市长与市委书记的心态各有不同，雷震虎是担忧与不安，郑松南是期待与没底。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二人都希望考察组能把考察意见与市委、市政府通个气。对此，曾家辉委婉的表示，“我们只是随便看了看，还没形成报告材料，这是回到中央党校之后的工作任务。不过，请广大市的领导们放心，我们一定是实事求是的反应情况。” 涉及到实事求是，就没有人会提出反对意见了。因为这一条是我们伟大的改革导师提出来的，谁敢不讲实事求是，又有谁敢反对实事求是？ 约见的最后，郑、雷二人都提出要举办一个隆重的欢送仪式。 对此，曾家辉只是淡淡的道：“不必了！” 广大市方面这一回倒是市委、市政府统一意见，立即共同筹备举行宴会，非要来一个四大班子一起欢送。只不过一切都是徒劳，当他们在筹备过程中前来酒店衔接具体程序的时候，酒店里的考察组早已是人去楼空，打曾家辉的电话，已经处于飞行模式，他已经带着其他三人登机在返回京城的空中了。 下飞机的时候，曾家辉发给西京省的只有一条信息，显示在西京省省长吴天云的手机上，内容就只有四个字：我已回京。 曾家辉等人离开西京之后的当天下午，广发市委书记郑松南及时召开市委常委会议，讨论关于廉租房建设、配售和后续相关问题，并责成市纪委、市审计局成立一个专门的工作组，对些进行专项清查审计，要求彻查到底，矛头直指市长雷震虎。 这样的安排，一方面是因为考察组已经离开，情况不日将报送中央有关领导，他要抓住这个有利时机，来一场应对上面政治、打击下面嚣张的紧急行动。由于他早有谋划，查办起来轻松异常，仅仅一半天时间，另加一个晚上，第二天上午就有市国土房管局、财政局、城市开发公司和几个区的几名副区长等多名领导干部被请到市纪委喝茶去了。 唯一让郑松南有点遗憾的是，市领导层面仅有常务副市长焦作文与分管的副市长涉嫌存在问题，这两人的情况也只能报省委、省纪委查办。市长雷震虎竟然没什么确实把柄落入手中。 省纪委介入，两名副手失去自由之后，市长雷震虎明显处在了下风。正当郑松南感觉自己的权力正处于快速恢复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曾家辉回京的当天下午就召开了考察小组会议，集体讨论修改了《广发市廉租房建设调查报告》，论文报告上交党校的第二天，这一材料就转到了上层领导手里，并获得了重要批示。按照批示要求，中纪委、中组部、公安部、国家审计署组成了一个联合调查组，时隔曾家辉等人返京四天时间，这个联合调查组就进驻西京省开展相关工作了。 第929章 未雨绸缪 这个联合调查组与曾家辉的考察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一是权威性不同、操作层面也不同；二是调查而非考察了，性质有了巨大变化；三是结果也大为不同，考察组要的是考察论文报告，而联合调查组形成的是调查报告，考察组是建议，调查组是处理意见。 联合调查组的入驻，广发市政坛开始风起云涌，谁胜谁败，曾家辉与考察都漠不关心了，那不是自己应该关心的事。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是，党校学习结业了，自己这些人今后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动向，又将会何去何从？ 曾家辉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充满希翼。一方面来自他对自身素质的认识，感觉算良好吧！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进京不是偶然，应该不会让人遗忘在团中央这个角落。与此同时，他也来自其他方面的收获，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他的这一信念。天安公司眼看大势已去，三番五次的主动找铁氏公司接洽，以入股的方式将公司重组进了铁氏公司，原天安公司老总白华生屈居副总经理一职，原公司资产折旧后占了铁氏公司20％的股份，算是获得了地位的同时，还接收了现有设备，不用再为场地、器械发愁，更不用担心会耽误建设配备时间。 铁氏公司上市一事，原本就让李圆圆猜中了，那只不过是为了让天安公司少占点股份罢了。解决了兼并重组的难题，曾家辉根本不会再去提起。不过，他还是郑重的请李圆圆吃了一顿大餐。一方面对她的帮助表示感谢，另一方面也顺便联络了一下感情，为今后相互提供帮助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铁芒追查曾家辉在俱乐部受袭一事，进展不大，嫌疑人员外逃之后，由于身在国外，办事不像国内那么方便。但有一个好消息与坏消息同时传来，好消息是那外逃之人死了，坏消息是他的死亡表示线索就断了。 总不可能把仇人通通杀光。 曾家辉对此倒是反复告诫铁芒，“这事就算了，我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报复不完，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你把全副精力放在公司的经营上，不仅要在京城，还要积蓄力量，今后争取到几个重要的省会城市开办分公司。” 铁芒这几年对曾家辉的处事风格倒是了解深入，对他的话深以为然，“大哥，你是不是又要到地方上去了？” “难说。” “如果你要再到地方上去，我就办分公司。不去，我一个省份也去办。” 曾家辉不赞同铁芒的观点，可铁芒偏偏也很执拗，表示坚决围绕大哥转，他人在哪儿，他的公司才会办到哪儿去，否则免谈。 对此，曾家辉倒是批评了铁芒一通，而且还正是拿他这个观点作引子，“你要真那么想的话，更得趁早筹备办分公司的事儿。” “为啥？我又应该先去哪儿办？” 铁芒不解的问道。 曾家辉慢条斯理的说，“你想想，我真要再到一个地方上去工作，估计在那儿也就大不了呆个三五年时间，然后又会换一个地方，这是干部交流的一个重要原则。可是，你在一个省办一个分公司，从计划到注册申请估计得半年，从公司成立到场地、器材和招收学员估计得一年时间，加上不可预料的时间耽搁，总要近两年时间才能正式起步。等你办好之后，可能我又另换一个地方了。如果你真想围着我转，那得未雨绸缪，早作准备是不是？” “道理倒是，”铁芒还在沉思其他问题，“可我哪儿知道你会去哪一个省市？全国这么多地方，你让我先去哪儿办分公司，难不成每个省份都筹备？那可不现实，一方面资金条件不允许，另一方面我在时间与精力上也顾不过来。” “呵呵！” 曾家辉看着自己这个兄弟就想笑，不入官场的人就是不懂规则。如果自己要再下省市去，那估计至少也是一个副部级干部。对于这个层次的干部，去哪儿？中组部会从组织的角度权衡进行安排，但同时也会考虑个人意愿的。那可不像考大学生村官那么随意，只要你考试通过了，你算进入了这个队伍，至于去哪个村，由组织上任意安排罢了。过了省部级这道坎，人人都有一点小能量的，自己要下到省市去，主动申请时会提地方，上面下派时会征求意见，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还有一点，那就是这家安保公司之所以要搞成股份制，那是可以给许多人都分一点干股的，这比为某些直接送钱安全稳妥，运营过程就是一个为官员何去何从的谋划过程。换一个角度讲，那就是公司在哪儿发展得最好，经营得最早，自己就可能先去那一个省市。 只是，曾家辉无法把这层意思给铁芒讲得太明白。有事些可以做，但不可以说出来。有些事做与不做，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曾家辉回到团中央正式上班之后，青少年权益部再次搞了一个欢迎宴。与上一次相比，区别在于，上一次是曾部长请客，这一次是部里安排。再有一点小差别是这一次安排的地方比上一次差了不少，花费当然会节约将近十倍。尽管如此，气氛照样不错的。 席间，部里的同志们对曾家辉比初次见面热忱多了，敬酒什么的是一个接一个的上。事务处长林杰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是硬着头皮随大流。现在的林处长，早没有开始见到曾家辉时的那份嚣张气焰了。 在部里，林处长必须无条件服从于曾部长的领导。就是原来引以为傲的岳父大人，现在也只是天安公司的一个副总，面对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林处长真有些自惭形秽。所以，他是连着敬了曾家辉三大杯酒，第一杯表示对曾家辉从党校结业回来的欢迎，第二杯是为上次的事情道歉，第三杯还代表他岳父敬了一杯。 这个态度的转变，曾家辉并无什么意见，对这种过去一副小人得志的家伙，他根本不感冒，如果不是考虑是自己的下属，估计他理都懒得理。但如今这宴会是部里专门安排的一片心意，他可不能让其他人寒心，自然会接受。当然借着这样的机会，该敲打的还得继续敲打。 所以，面对这三杯“敬酒”，他只喝了一杯表示领受了，“林处长，工作归工作，个人情感归个人情感，不要混为一谈。对了，今后那什么举报信之类的东西不要搞了，再搞的话，你岳父那20％的股份还会缩水的。” 林杰刚刚喝下去的三大杯酒差一点喷出来，一句话也没敢解释，唯唯喏喏的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去，借着毛巾擦汗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可不敢当面否认那举报信的事儿，真要惹火了这曾部长，他完全相信岳父那股份缩水的事，原本完全可以占到40％的股份，已经缩水一半了，现在继续缩水，那就没戏了。 想想曾家辉上班第一天，自己就无端的惹上了这家伙，才导致后来一系列无法收拾的问题出现，真是追悔莫及，他只能慨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正式的工作方面，曾家辉早已熟悉了一遍，他觉得作为一个部长，最主要的不是自己去干多少事，而是应该发挥下面的副部长、处长副处长和各位干部的主观能动性，让他们多动脑筋、多出主意、多思考做好工作方法，这既能让他们增长才干，又能让自己减少许多事务。 他开会部署了一项工作，每个处室选择两件重要事项进行汇报，部里以现场办公会的形式讨论情况、解答疑难、表态落实。对于部里需要请示团中央领导解决的，由他亲自向分管副书记或书记汇报解决。 如此一来，他把督促各处室办理的事项变成了各个处室积极思考问题、主动汇报请求解决问题的事项，抓住了领导工作的主动权，避免了盲目性。 第930章 单独汇报 但有一个处室是个例外，那就是事务室，处长林杰在部里的工作会召开之前，故意请了几天的病假。由于许多事务工作处长不愿让其他人插手，处室的其他工作人员自然就无法汇报。曾家辉对此很为恼火，这事务处长林杰早不生病，晚不生病，一通知开这个办公会就病了。 这哪儿是身体有病，简单是心里有鬼嘛！ 事务处负责接待与相关事务安排，这里面的道道不大，但问题还是有的。林杰一方面是想逃脱这样的公开汇报情况，另一方面也是想给自己这个部长一个软钉子。你要让各处室如何如何，那我偏偏不这样干，请个病假你能咋的？ 而且，林杰还玩了一出巧妙，他给曾家辉打了一个电话，客气说了因为生病无法参加会议表示抱歉，同时还承诺一旦上班立即向曾部长汇报工作。 曾家辉也不与他多说，收拾林杰的日子有的是，用不着这个时候发难。 于是，在部里的办公会解决其他处室问题之后的第三天，林杰上班来了，而且一上班就来给曾家辉汇报工作，不给曾部长找他麻烦的借口。 林杰所汇报的两项重点工作：一是接待，表示青少年权益部的资金来源比较单一，也就团中央给部里配支的那点费用，除了日常运转之外，所剩无几。接待支出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希望能争取到更多的费用，宽备窄用。二是日常事务性工作，林杰认为青少年权益部的工作，除了一些具体业务方面之外，其他工作都可以归结为事务性工作。他希望曾部长能进行一下调整明确，能让综合处办理的事项，不再纳入事务处的工作范畴。 听到一阵，曾家辉算是听出一点苗头来了，林杰不外乎说事务处的工作过多过杂，想甩脱一部分给综合处，减轻一点工作量，少担一些工作职责。 曾家辉对此倒是不以为意，“林处长，这些职能职责是什么时候划归到事务处的？” “不清楚。”林杰想了想，“我来这个部里的时候就这样了。” “哦。”曾家辉微微一笑，“你这个提议倒是合乎情理的。现在各级各部门各单位都在提倡改革与创新，你能从事务处的角度考虑职能调整，这也是一项改革举措建议嘛，很好。” “嘿嘿。” 林杰笑了，这些杂务要是能甩出去的话，一方面可以少干点事，另一方面也能少跟曾家辉打点交道，岂不甚好么？他是内心高兴，同时也有些得意，你曾家辉不是能耐么，我撂一下挑子你能奈我何？当然，你这个部长可以不采纳我的工作建议，但今后实际操作过程之中，我不干这些事，或者干不好这些事，那就对不起了，是你自己不采纳建议的。 他只是忘了一点，曾部长现在是领导，自己是下属。 丢摊子的事，谁看不出来？ 曾家辉在鄙视林杰的同时，心中则是暗哼一声，干不干不由你这个事务处长说了算，退一步讲，如果真有这个调整的必要，那恐怕也不会让你林杰如愿以偿的。 “林处长，对于部里的费用。团中央一直是按什么标准给我们权益部支转的？” “这个…我倒不太清楚，只是每年领导告诉我一年的费用是多少，然后我这边就计划怎么使用，然后怎么到财务部报帐，其他的不该我管，我也不便于过问。” “那意思是由部长出面衔接，资金落实下来后由事务处用就是，是这个意思吧？” 曾家辉说得云淡风轻，不由表情已经不太自然，可惜林杰没听出话中之意味，轻松的回答道：“过去都是这样操作的。” “你觉得这个有没有必要改革一下？”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你曾部长说了算。” 林杰这是明里拍马屁，暗里表示反击。 曾家辉不置可否，“林处长，关于你的两点汇报还是不错的，也提出了想法，我个人没太大的意见…只不过，我问到的相关问题，你给了我‘三个不清楚’，这让我就想问一问了，你作为事务处的处长，这个不清楚，那个也不清楚，那你这事务是怎么安排与处理的？” “事务处就是一个打杂的处室，领导安排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其他处室需要点什么，事务处就按照标准配备到位，大概就这么回事儿。” 林杰表示不认可曾家辉的说法。 “那好。”曾家辉点头道：“比如，对部里的那两台公车，你是怎么管理的？” 曾家辉作为部长，只是一个正厅级的干部，在京城的部门单位中，是没有专车与专职驾驶员的，他的上下班还是开着那一辆二手捷达。他到单位的次数虽然算不上太多，但调入团中央的时间已经是近一年了，这其间可是没坐过一回公车。 最为关键的是，林杰没有汇报这方面的情况。 “平时停在指定的位置，单位没有公干的时候，不用出车。遇到领导或者其他处室需要去其他单位什么的办点事，由事务处派车就行了，大体上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总之，车辆用得很少。” 曾家辉对这种派车方式倒是没什么异议，“这样对待是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成本方面好像很高啊。” 林杰心中一紧，“曾部长的意思是说车辆派出过多了？” 曾家辉摇头，“部里几十号人就两台车，派出多少那与工作有关。我想问一下，今年都快到年底了，每台车跑了多少公里，你看过里程表了么？” “看了。”林杰倒是注意过这个，“今年一台车跑了五万公里左右，两台车整整是十万公里。” “哦。”曾家辉拿过一支笔和一张纸，在纸上写下了十万公里这一数目，“保险费用是多少？” “一共是两万二。” “这倒是不高，那油费发票报了多少？” 林杰的脸色变了一下，支吾道：“好像…好像有十五万左右吧？” 他是估算一元五角每公里，京城堵车比较严重，93号油，一台2.0的帕萨特按100公里20升油核算倒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这一点他还是动了脑筋的。 但曾家辉似乎不是问的这个事，继续了下去，“车辆方面还有些啥费用？” 第931章 补开会议 林杰想了一想，慢慢的说道：“其他费用还是比较多的，像部分高速过路费、停车费、洗车费……都不少，但最主要的还是修理费。” 曾家辉有意无意的继续问道：“修理费今年大概支出了多少？” “十几万块钱吧？”他担心自己说得不合适，又补充了一句，“好像有一台车大修了一次，一次就花了三四万…….可能被修理厂坑了。” “没关系，人家出具有修理报告嘛，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汽车毕竟不是其他什么小机械，自己没法动手修理，汽修厂要夸张一点、多收一点费用也在意料之中，不然人家怎么赚钱，是不是？”曾家辉忽然又和风细雨起来了，“涉及到费用的问题，你把今年的情况给我列一个单子，我们要给领导汇报、找账务部衔接也得有依据不是？不然仅凭一张嘴说，人家能岂能同意我们增加费用？” “好的。” “你抓紧去整理一下吧。” “嗯。” 林杰走出部长办公室，伸手抹了一下额头，细想着自己刚才说了哪些项目，数目是多少，这可得与列的单子想吻合才行的。 他在细细的思量，曾家辉这个时候也没有闲着，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团中同财务部部长，得知财务部长正在办公室，曾家辉放下电话就亲自去了财务部。 当天下午，事务处长林杰递了一份汇总的报表给曾家辉，“曾部长，你看还有什么需要么？” 曾家辉接过报表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摆手道：“你去吧，就这样就行了。” 看着林杰若无其事的出去关上了房门，曾部长才掏了一支烟点上，然后慢慢的看起了那份报表，脸上的表情看着就有了一些变化，最后放下报表沉思起来。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曾家辉让综合处通知召开部里全体职工会议。 所有人都不知何意，问综合处是什么内容，综合处摇头，“曾部长没说。” 于是，权益部的全体职工坐进会议室的时候，都窃窃私语起来，相互猜测会是一个什么主题会议，赶到曾部长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大家才正襟危坐。 曾家辉扫视了一圈会场，淡淡的道：“开个临时会议。”他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林杰，意味深长的道：“由于前天林杰处长因为生病缺席部里的办公会，大家对事务处今年的工作不太清楚，今天我们利用一个小时的时间，专门为林处长补开一次会，希望大家不要有什么怨言，下次谁要是有事耽误参加不了通知下去的会议，我们也可以考虑给他补开的。” 他见大家的表情都有一丝怪异，自己就露了一个笑脸，“林处长，你按前次我们通知的会议内容，先汇报一下你处室的两项重点工作吧。” 林杰有点措手不及，自己不知道今天的会是这么回事儿，他只带了笔记本，没有拿准备的材料。当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曾部长，我不知道今天的会议是专门听事务处的工作情况，我这就去拿材料。” 曾家辉摆了下手，“几天前就通知到位的会议，林处长也专门说了上班就汇报，而且今天上午你在我办公室汇报得也很清楚嘛，就两件事，我看要不要材料都无所谓，你就口头简要的说说吧。” 林杰讨了个难堪，可他还只能按曾家辉的要求办，这样的公开场合，别说他没有与曾家辉叫板的本钱，就算有，此时也不敢在这样的会议上表示不满或者反对意见。 见他有些发愣，曾家辉提醒道：“林处长，坐下说就行了。” 林杰只得乖乖的坐了下去，简要的作了工作汇报。由于材料不在手上，他只好尽量从概念上提及处室工作，涉及数据，只报大数，不列小项，总算汇报了五分钟的时间。 曾家辉根本没细听，反正上午在办公室听过了，见林杰的嘴不再动了，他侧脸对副部长左良道：“左部长，还是你先说说吧。” 左良倒是没推辞，按照上一次会议的开法，他这个副部长还是要对每个处室的工作进行必要的点评，最后才由曾部长讲话。 “事务处的工作，总体上讲，工作做了不少，也保证了部里的正常运转。可对于一些细枝末节的事项，我不是很清楚，也不好作评价。不过对林处长提出的建议，我有一些意外：一是事务性工作调整部分到综合处，这在以前没有过，调整合适与否，值得斟酌；二是经费方面，谁都希望经费是争取得越多越好，可我怎么听出这像是处室向部领导交办任务的意思呢？我希望事务处要发挥好职能作用，经费方面不是你们叫领导去争取过来，然后由你们事务处开支，要真是这样的话，事务处是不是显得无足轻重了……？” 左良是一边讲，一边拿眼盯曾家辉，他也要对部里的“一把手”进行必要的察言观色。因为，他感觉这专门为事务处补开这样一次会议，而且汇报的只有林杰一个人，曾部长是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左部长讲完了么？” 曾家辉在开讲之前，再次问了一下左良。 左良一笑，“我就那么几句套话，说完了。” 曾家辉点头，然后前目光扫向了林杰，“林处长汇报的两项工作，很重要。提出的两点建议也很有改革创新意识，我作为部里的负责人，表决全力支持。” 林杰听着，脸上开始有了微笑，曾部长今天怎么这么给面子？不过，这话听着还是舒服，他是情不自禁的就放松了心情，看向曾部长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变化，隐藏在眼神下面的还有一丝得意，你是既让我装病玩了一回，又给我召开一个专题会议，现在还表示支持，是不是有意拉拢林某呢？ 他此时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再跟曾家辉讲点什么条件，能争取利益最大化，那是每一个身在仕途之人的正常想法，林处长这样想没什么不合适的。 曾家辉的眼神接触林杰的一刹那，也忽然有了笑意，只不过收进林杰的眼里，他就突然感觉有点不踏实了。 第932章 顺应调整 正当林杰开始疑惑曾家辉的笑容为何如此诡异之际，曾家辉又开口了，“林处长，我想当面问几个问题？” 上午在曾部长的办公室已经问过了许多问题，现在在会上还要问？林杰不满，可又不敢违拗，只有点头，“曾部长请问吧，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我针对你提出的两个重点解决事项，倒过来现场问几个问题。第一，今年部里的两台车总费用支出是多少？” “保险费、路桥费、油费、停车费、洗车费和修理费一共是三十八万三千元。” 林杰说的与报给曾家辉的单子是一致的。 曾家辉点头，道：“好。我看了一下你提供的车辆行驶里程，两台车十万公里，也就是说每公里是3.83元，这成本是不是太高了？” “这有据可查的，确实是这么多。” “嗯。”曾家辉也没在这一点上多说，他继续道：“不过，这第二个问题就接着来了，我让财务部提供了一份数据资料，今年青少年权益部车辆的费用报帐总费用是五十一万元，这与你报给的数据相差了近十三万元，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说完眼光紧紧的盯着林杰，一眨不眨。 林杰心中大紧，将头低了一下。很显然，部里的车辆费用，每一份报帐单上都有驾驶员的签名，还有副部长左良的“同意报销”签字。可多出来的那十三万，可没驾驶员的签名啊。他一时没想到曾家辉会去财务部查帐。 林杰有些措手不及，头不自觉的低了一下，可当着全部里的同志，他还不能认帐，否则今后就没法在单位混了，“会不会是财务部弄错了？” 曾家辉很平淡的道：“账务部的帐单位在我这儿呢？”他说着拿了一份单子举了一下，向全部的同志们扬了扬，“这可是盖了财务部的公章，经得起查验的。” 林杰有些无语，硬着头皮道：“反正部里的车辆费用都有驾驶员的签名，最后还有左部长的签字。有一些发票是部里的车辆不够用时，我们租车保证工作需要，那笔费用也不小的。” “这倒是可能的，工作需要嘛。”曾家辉语重心长的道：“林处长一般是租的什么车，能告诉我一下吗？” 林杰一听这事儿可好说多了，出租车你能查么？“为了方便寻找目的地，我们多次租用了出租车，那费用可都是按照出租车公司定的价收的，较高。” 曾家辉在轻轻的摇头，他看了一眼林杰，“京城的出租车好像是‘现代’车吧？” “对，就是‘现代’。” “我看不太对。”曾家辉的脸色一沉，大声的道：“京城现代出租车所使用的燃料，要么是气，要么是92号油，可怎么会冒出96号以上的油票来了呢？而且费用还不少，八万多，现在今年才过了十一个月，平均每月就是八千多。而且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你租的车不但是加的这种超标号的油，好像加油的地方基本都是在同一个加油，这是不是太怪异了？” 林杰听着曾家辉的一系列分析，心直往下沉去，自己那辆奔驰车可是烧的96号油，每月八千多的油费全在单位报销了。原来以为自己是事务处长，报帐的时候一大叠发票拿到左良副部长那儿，他也没功夫细看，只问一声审核过么？然后就签字同意报销，自己再拿到财务部去一交，钱就到手了。没想到这曾家辉今天却是提起了这事，不但说得有理，而且还拿到了财务部的单据，看样子曾部长是查看过原始票据了。 现在在部里的会议上直接提了出来，这意味着什么？部里其他同志鄙视一眼倒还无所谓，反正现在这年头大家谁不会占点公家的便宜？可问题是这事一敞开，那就不是说说这么简单，这多出来的十三万，不仅有油费，还有自己的停车费、洗车费，甚至保险票据也揍了进去，这可是够上纲上线的。要是曾家辉把这些一捅出去，恐怕就不是这样的会上问问情况了，估计团中央的纪委书记也会找自己谈话，然后… 林杰实在不敢往下想了，会议室里的中央空调温度开得很低，但他脸上已经可以看到一些小汗珠冒了出来，他不好用手擦拭，一时僵在座位上，半天没答上话来。 曾家辉在会上并没有对林杰这事定什么性，他放下手中的单子，道：“这事儿属于我们内部管理上的问题，大家下去之后不要到处宣传乱说。我和左部长下来之后，还会找林处长进一步核实情况，一句话，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许消息外泄。即便有了什么定论，家丑也不宜外扬……” 咦？ 曾家辉这不是有意要放自己一马么？林杰听着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当即表态，“曾部长，我一定会配合调查清楚这事儿，如果是我工作上的遗漏或者疏忽，坚决会改正过来…….” 曾家辉摆了一下手，同时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过半了，我们讨论下一个话题。关于事务处提出的工作方面的调整建议，我原则上同意，既然许多应该归为综合处，那就改革一下试试吧。我看是不是这样，鉴于前面说的经费问题，在没有弄清事实这前，今后权益部的接待及经费管理这一块的职能由综合处暂时接管，具体的财务人员也归综合处领导，一切待新一年工作安排会议上再对具体工作进行重新调整安排。左部长，你看这样行不行？” 左良对自己管理不严，签字出了问题本也有责任的，现在听曾家辉这样安排，哪儿还能说不行呢？赶紧是点头，“曾部长说的是，经费与接待方面的事暂时由综合处管着，这样最好，多出来的十三万元查个水落石出之后再定夺是好事，我完全同意。” 曾家辉这才将眼光又盯向了林杰，“林处长，你对这样的暂时调整有意见么？” 第933章 大度宽容 林杰现在哪儿还敢说一个不字。他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怎么能让曾家辉消消火，只要他不追查下去，或者追查而不查办就阿米托佛了。 所以，林杰这个时候忍不住的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重重的点头，“我服从曾部长的决定，没有任何意见。” 曾家辉歪了一下嘴，把眼光转向了综合处长，“综合处就多出点力，把这付担子先给我挑着。” 综合处长的嘴都要笑歪了，这担子谁都想挑啊，经费与接待是部里的肥差，谁都想多出力呢，现在听曾部长这样安排，那叫一个心情爽啊，“请部长放心，综合处保证做好工作。” 不仅综合处长乐，部里的许多同志都乐不可言呢，想想林杰以前开个奔驰上班，在单位上那叫一个嚣张，接待什么的，或者是部里工作原因安排个什么聚会用餐，其他处长还得像对待部长一样给他报告，遇到林杰心情好的时候，一切还好说，要是他心情一不爽，还以领导要求节约开支、不得随便公款吃喝为由，根本不吊呢。 部里的所有职工都没想到曾部长今天这个补开的会议，竟然是拿林杰是问。想想林杰也真是活该，惹了曾部长，人家还没在单位上把他怎么的，这林杰就拿开会装病想给曾部长制造一点什么不愉快，现在好了，自己手脚不干净，让人逮住了把柄不说，而且还剥夺了他手中的大权。现在的事务处干什么呢，不管经费、不管接待，那不是等于打杂么？过去，是其他处室向林处长报告，需要这、需要那，请他关照。现在好了，其他处室要什么只需找综合处，然后就安排事务处干这个、干那个了，干不好还不行，那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任呢。 而且最让人信服的是，曾家辉这一招公开的公事公办，不但小林杰无话可说，还提心吊胆起来，要是曾部长一下狠心，林杰的工作“除脱”不说，十几万元可足够上纲上线的交纪委处理了，杀鸡给猴看，往往先杀的是小鸡，林杰这种身份正合适呢。 会议结束之后。 曾家辉当先走出会议室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林杰回办公室想了一会儿，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要端正态度的去向曾家辉检讨。可他走到曾家辉的办公室门前，敲了几下，里面没人应声，显然里面还有人在说话。 这时负责曾部长办公室日常事务的小同志过来了，对林杰道：“林处长，你等一会儿再来吧，左副部长在曾部长的办公室里谈事呢。” “哦，谢谢！” 林杰今天对这小同志也客气起来了，换着以往，真像是太阳打西边升了起来。 左良确实正在曾家辉的办公室里，由于曾家辉今天在会上说的事有理有据，左良也认识到自己在工作中，特别是在曾家辉调来这段时间中，负责处理部里的日常事务，因为监管不到位，以致出了这样的差错，他是既惭愧又信服，所以会议一结束，他就跟着曾家辉进了部长办公室，主动检讨工作。 对于左副部长，曾家辉倒没有要让他难堪的意思，虽然接受了他的检讨，却是认真的道：“左部长，这些事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到权益部来，业务方面还不熟悉，插不上什么手。只能从理顺和规范部里的工作运转方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具体的业务工作你比我熟悉，又有经验，今后这方面还请你多费心………” 左良也很感激曾家辉的宽容，“今后一定会按照曾部长的要求把部里的工作做好，但有一个请示，希望部长多批评指点，特别是你在基层的一些工作经验和方法，那是我这个在机关呆了十几年的人无法望其项背的…….” 曾家辉也不谦虚，点头道：“这事你放心，有什么想法或者思路，我会第一时间跟你商量的。” “谢谢部长！”左良真诚的说道，然后又有点欲言又止，“部长你看，那林杰的事怎么处理？” “就按会上说的意思，先内部查清情况。” “你不是都查清了吗？” 左良不解。 曾家辉一笑，“总额人家一翻就有，具体的单子我可是一眼没看，只是侧面了解了一下情况。你以为我是为了整治林杰？”他说着摇头道：“这只是警告他一下罢了，如果我一到部里正式上班就拿一个处长开刀，这算什么事？拿别人的人头立威，那不是让其他人心寒么？算了，我看不必。既然左部长提到这个事，我们俩也就统一下意见，对部里的管理，实行内紧外松。林杰的工作，年后进行一下调整，相信他也不会提出反对意见，自己干的事心知肚明、心里有数，是吧？处理他就不必了，也别自己给自己部里抹黑………” “部长说的是。” 左良没想到曾家辉不但对自己宽容，对林杰也是这么大度。看来这曾部长不让人服气都不行，想想要是自己，如果上班第一天就让林杰抢车位，后面又让他举报什么的，现在自己能抓住他的小辫子，那是一定会出重拳的。 左良还是深信一句话，打蛇不死，必遭……可他从曾家辉的身上却是看到了高于自己的方面，这才是做大事的人啊。想到这儿，左良不由悄悄的多观察了曾家辉几眼，由此看来，这曾部长在权益部的时间不会长的。 当左良告辞出来的时候，林杰正站在门口不远处等着呢。他没有真的回办公室等，知道现在不是等的时候，要是一个时间差，曾家辉把事情往团中央的领导那儿一汇报，自己再来就晚了。 眼见左良出来，林杰上前打了个招呼，“左部长好！” 左良点了点头，没有像往常那么亲热，但却是认真的看了林杰一眼，“林处长，好自为之啊！” 林杰呆了一下，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太顺耳，难道两位部长商量过处理自己的事了？他现在有点惊弓之鸟的感觉了，领导的一言一行，他都感觉跟自己有关，而且还是向恶性方面发展…… 第934章 观点效应 林杰在曾家辉的办公室里作了深刻的检讨，请求曾家辉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并声称把不合符要求的报帐如数退还，一副深切忏悔的态度。 对此，曾家辉根本不作过多的表态，揭开了烂帐、发现了问题，如果自己表示不追究，那本身就不符合管理的要求；可要较真的把这件事追究下去，又会让其他人以为他是打击报复、公报私仇，是为了稳固自己而故意拿下属开刀。 所以，他很谨慎的把握了分寸，“这事你下次在会上先作个检讨吧，今后的工作规范比查办过去的事情更紧迫和重要。至于那笔帐的问题，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其实也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就行了，过去的问题那不是自己管理的问题。不过，他对这事还是要跟团中央的分管副书记汇报，分管领导也兼任纪检书记，从工作的角度得有一个态度与行动，不然出了问题包庇下来，那清查起来就会成自己的问题了。 还好，分管领导对这事儿没有拍桌子骂人，只是问曾家辉，“你打算怎么处理？” 曾家辉认真的道：“我只是发现问题及时纠正，让各个自定引以为戒，对林杰本人，我想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真正吸取了教训，能改过自新，可以从轻发落。当然，这只是我作为一位新到岗的部长角度考虑的问题，一切服从纪检组的处理意见。” 他的建议被分管领导点头采纳了。 曾部长的这一处理方式，让权益部的职工们又有了一种新的认识。大家原本以为新部长上任的三把火，一定会把林杰往死里打，这样才能立威。现在看来，这是走的一条和谐管理之道，虽然从纪检要求上讲，曾家辉的这种处理方式有不到位的地方，但从以人为本的和谐观来看，那是科学处理。而且，这种处理的效果还以众不同，让下属在害怕的同时，也充满了钦佩。 林杰老实了，大家也服气了。 两个月之后，正当部里的同志们准备恳请曾部长批准开展一次隆重的活动、迎接春节到来的时候，中组部下了一个任命文件，曾家辉同志任团中央副书记。 尽管这团中央的副书记也就一个职务上的变化，没什么含金量，但总算是进入副部级领导干部行列，曾家辉既没大悲大喜之举，也没无所其谓的漠然视之。他在团中央的书记会上郑重的表示，“履行职责，做好工作…….” 按照书记分工，他分管权益部与基金会。 这一年的春节，权益部搞了一次隆重聚会，一来是庆祝曾家辉的提升，二来也是为了曾家辉能分管权益部工作，当然还有一项重要内容，那就是团结全部人，统一大家的思想。曾家辉在聚会这样的非正式场合提出了一个观点，“权益部的同志要齐心协力，不仅工作上要如此，干部的推荐测评方面更应如此。如果走了一位部长，内部能有副部长往上靠一下，下面的处长也就有机会升任副部长了。” 全部人员深以为然。 这有的放矢，他的这一观点在年后团中央各部推荐权益部部长人选上，权益部的副部长左良在部里得到了全票的民z推荐，综合处长推荐作为副部长、下面的一位副处长推荐任处长、一名科级干部推荐作副处长，不但带来了连所反应，而且均为全票赞成提拔任用。 各部的民z推荐结果，拿到书记会上一讨论，原本看好的其他几个部的副部长，这下就有了争议，曾家辉在会上力推左良接任权益部部长一职，力挺部里的副部长、处长也在内部产生，理由很多：第一，内部人员业务熟悉，工作起来事半功倍。第二，让权益部形成一种活力，让下面的人看到希望。第三，民意代表一切，这样的干部不用还用谁？ 他是分管领导，对权益部的人事有足够的建议权，但还是遭到了另一名副书记的反对，那位副书记力推其他部里一名副部长升任权益部部长。对这一点，曾家辉倒不作正面对抗，他只是笑笑，“如果其他部的副部长在民z推荐上是全票，那可以拿出来pk一下嘛。” 他这话是半开玩笑半认真，也说得很幽默。 结果一检验，各部内部推荐上，全票的只有左良一人。 如此一来，书记会上一致同意左良接任权益部部长一职。对于正厅级干部，团中央形成了一致意见，只需报中组部审批一下，发个文就行了，根本不会有什么变数。 获知消息的左良第一时间向曾家辉汇报工作并表示感谢，“曾书记，上一任部长走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没有接任部长的机会，你升职之后，我原以为同样不会有机会。因为，上在并不看好我，我也有自知之明，压根儿就没奢望这个职位。没想到你才来这么一段时间，竟然帮我……” 曾家辉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左部长，首先我要恭贺你。其次，声明一个观点，你这职位并非我一个人争取来的，那是权益部全体同志为你争取来的，大家的共同努力才有这个结果，这一点请你务必牢记。” “是，是。” 左良现在对曾家辉说什么都只能说“是”，不管领导说的正确与否，还是有意谦虚，反正不能反对，他更是看到了曾家辉不到一年时间就这个从部长到了副书记，哪儿能不更为恭敬一点呢。 曾家辉认真的对左良道：“中央现在专门提出搞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这个群众路线不仅仅针对底层的劳苦大众，也包括我们机关的普通干部。如果我们当初不做好部里干部们的思想工作，要是在民z推荐意见表上有那么几个人故意投上反对票，那情况就不同了。” 左良佩服的道：“曾书记，我现在领会到你在春节宴会上专门讲的那段话的深意了。” 曾家辉点头，说道：“获益的不仅是你，还有升任副部长、处长，因为你们能理解到这一点，今后在对待部里的工作、部里的同志们身上也会感恩回报，他们其实也会是受益者。我希望你能想通这一关节，争取今后能形成良性循环与反应。” “一定会的。” 左良在团中央机关工作了十几年，还真是没想通过这个问题，现在总算是深有体会了。以前，一涉及到职位，有希望的全在往上跑关系上，没希望的全都在算计怎么拉下某个人，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甭想得到，这样导致大家你争我夺、相互拆台竞争，上了的会打压一批人，没能上的会抵触一段时间，最后许多人都成了受害者。 接受了曾家辉的一席教诲，他是心服口服的退出了曾副书记的办公室。 第935章 刻意追查 对于青年基金会的管理，曾家辉上任伊始，并没什么大动作，只是以团中央的名义，召集中华全国青年联合会、中全国学生联合会和全国少先队工作委员会的相关人员一起开了一个碰头会，算是大家认识一下，相互了解一下工作进展情况，如此而已。 不过，他在这个会议召开之后，立即让有关方面提供了一个基金使用情况报表。 表面上，他只是作为一名分管领导，例行公事的了解这项工作开展情况。可实际上，他把关注度集中在了具体基金的使用情况上。特别是对于舟山省的情况，他是一笔一笔的相看了数额，然后又开始了具体情况的了解。 没有人警觉这是为什么？ 一周的时间之后，曾家辉叫来了青年基金会的具体业务办理同志，“基金的使用情况，监督管理工作怎么样？” 领导问及此事，谁会说怎么样？一定是管理规范、监督到位、运用科学，可曾家辉并不这样认为，他让青基会的同志列出了一个具体使用情况的调查表，要求对相关地方的基金使用情况进行一下回访，并提出必要时可以请审计部门参与进来，要对资金的使用情况进行一个严格的审计，他说：“红十字会的郭美美事件提醒我们，青年基金会绝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否则，今后这个基金就没人愿意支助，也没人认为它存在的必要性和可信性了。” “曾书记是要对各地的情况都作一个调查？” “掌握情况是最重要的，调查与否并非目的。提供一份调查了解情况的地区名单吧，我们必要的时候抽查一下相关地方倒是可以的。” 于是，两天后，一份各地使用青年基金的地方名单呈现到了曾副书记的办公桌上，包括拨付年限、使用金额、建设的相关学校或者项目名称，情况倒是具体。 面对这样的名单，曾家辉表示出了小心谨慎，亲自用笔划拉了几个地方，其中一个就是舟山省，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他比较熟悉，或许是因为听说了某种原因，或许是他有什么特殊的针对性。反正，他没有对青基会的人员说明情况，只是强调了一下，“地方上报送的资金使用情况，只是一个重要的参考依据，究竟实际情况如何，我希望能有一个实地查看查询的过程，要拿出让捐助者满意的结果。” “那要不要让有关审计方面的人员介入？” “暂时不必，咱们内部先过滤一下，减小负面影响为宜。” 这倒是一个内部查找问题的常规办法，有问题先内部解决，不引起外面反应。实在因为某种特殊因素，非要让其他机关介入调查处理，那也是在不引起社会关注、不让社会不满的情况下作出的应对之策。 曾家辉不但自己这么想，他还召见了几名业务骨干。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商量了调查的具体内容，最后派这些可以初步认定有公正客观性的同志先到地方上作一个深入的调查。 他的说法是，不了真实情况就没有指导下一步工作的可靠性，情况要真实、信息要准确、地方上的一切使用报告要切实可信，不得弄虚作假，不得掩盖事实真相。 谁都听得懂，曾副书记是要掌握真实情况。而且，团中央从青少年权益部的人事变动情况，已经看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干事必须客观真实，按照曾书记的要求做，否则，只会适得其反，不但工作上得不到肯定，也许会引来不必要的自身麻烦。 舟山省是曾家辉亲自圈出的调查地点，青年基金会的几名同志若有所悟，第一时间就飞往舟山，对最近几年的青年基金使用情况作了一个深入的了解分析。原本舟山上报的数据资料，在他们实地调查了解中有了出入。调查组发现资金挪用、转用或者使用不足的情况在一定程度上均存在。 特别是几所学校，原本只是一个私立学校，却与青年基金挂了钩，有的甚至直接挂上了希望小学的牌子，这是一个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处的调查结果。意料之中的是这种情况各地都不同程度的存在，拿着捐赠的钱物，扶持已有的学校，这算不上什么新鲜事。可出乎意料的是，在舟山省，这样的学校不在少数，而且几个学校的性质、规模和使用资金的情况惊人的雷同。 尽管舟山省方面对此做了许多工作，甚至不惜省级领导出面与调查组衔接沟通，希望基金会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些常规性的事敷衍过关。调查组的人也想这样省事，可曾家辉早有交待，一个调查组查不出问题，那就另派一个调查组继续，直到查出问题为止，仿佛他早就知道这里面一定存在问题一般。 有了这样的交待，谁还敢徇私舞弊？ 于是，调查组在上报给曾家辉的调查报告中，如实反应了舟山省在使用青年基金会捐助资金方面存在的真实问题，负责人还作了详细汇报，“曾书记，正如你所料，这里面的问题确实不少。而且，我相信这样的问题不仅舟山省有，其他省市也同样存在。” “那你们对此有什么处理建议？” “纠正，必须纠正。” 面对这样的问题，曾家辉当然有自己的处理考虑。不过，他刚刚接管这项工作，还不想息提出来，“按照你们以前的做法，一旦遇到这种情况，那会如何纠正？” “不当的资金使用，必须收回。不当的项目支持，必须纠正。总之，要给捐赠者一个交待，也要给基金会一个正确使用报告………” 曾家辉以此倒是没什么异议，“涉及的学校、涉及的人，我希望在你们的调查报告中详细反应出来，至于具体怎么处理，一方面有基金会的规范，另一方面还有纪律处理条例。我再次重申，这事儿不允许掺假，谁在这方面工作不细致，追查起来由谁承担责任。” “明白。” 他的这一意见，早让人领悟到了话外之音。 第936章 约见举报者 曾家辉分管权益部倒是轻松，可分管的这个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和希望工程就有点让他伤脑筋了。近一段时间以来，希望工程方面反应的问题很多，有各地方上因为希望工程废置的疑问、有希望工程款项挪用的情况反应、有青年基金会负责人的问题举报，还有媒体不实报道带来的负面影响。 最为恼火的是，青年基金会还因为一个港澳媒体不实报道，与媒体打起了官司，而且一打还是五六年时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结果？ 原以为管了一个肥缺，没想到真有点接手烂摊子的味道。 对这些问题怎么解决？ 曾家辉是关着办公室想了一半天，大体上有了一个头绪，还是先内而外吧，得先把反应青基会有关负责人的问题查清，同时兼顾把与媒体的官司打到底，再对各地的一些反应亲自巡查一番吧。 中国青少年基金会的内部问题焦点集中在秘书长邹小达身上，对他反应的最多问题就是经济问题，基本上与那什么“郭美美”、“卢美美”的情况类似，只是争议和批判的重点在挪用资金上。 打定先从邹小达秘书长身上下手的主意，曾家辉第一时间向团中央书记作了汇报，获得了支持。 曾家辉立即约见了青基会账务部部长卢俊生，这陆部长是实名举报邹小达的知情人，约见很顺利，曾家辉把地点放在了团中央办公楼附近不远的一个咖啡厅里。 当曾家辉走进预定的房间之时，里面已经坐着一个年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面容清瘦，但双目有神，精神十足，一看就是一个精干的能人，只是传说中这陆部长有些固执已见，认定的事不搞个水落石出，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头的主儿。 “陆部长，没想到你比我还早到一步，不好意思啊！” 曾家辉快步过去，主动伸出了手。 中年人正是陆俊生，他赶紧起身伸手相握，“您就是曾书记？” “曾家辉，团中央副书记！” “曾书记你好，我是陆俊生…” 曾家辉点头微笑，道：“早听说过你的大名。” “嗨，什么大名啊，都是举报出名了。” “这是每一个正直公民的应尽义务，也是行使公民权利。只要举报属实，那就是做好事办实事，特别是对于那些捐款者来讲，你的如实举报将会成为维护他们的权益和对广大需要支助的青少年的爱护行动…” 一番客套之后，曾家辉把话引入正题，“陆部长，约见的目的，我已经在电话中说过了。我现在分管青基会的工作，想就青基会高层有关人员的问题反应，了解一点情况。” 中国青基会自成立之日起，就归团中央管辖。陆俊生知道曾家辉现在是团中央的副书记，分管这项工作，亲官上任，当然会重视这样的问题反应，问道：“您是想了解我举报邹秘书长的事？” “对。准确的说，我是想听一听实话，也就是你在举报信中没说出来的内情。” 他说完，掏出烟来给陆俊生扔了一支，两人坐到了沙发上，陆俊生点着了烟，连抽了几口，他在盘算这话得先从哪儿说起，据他所知，这曾家辉似乎有点疾恶如仇…。 见陆俊生沉思着久久没有开口，曾家辉笑道：“陆部长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就说什么，越详细越好。” 陆俊生点头道：“我既然敢实名举报，就不会有什么顾虑，我只是在想先从哪儿开始说，这要捡重点说呢，怕遗漏了什么情况，可要拉拉杂杂的慢慢说起来，又怕耽误了领导的时间。” 曾家辉摆手道：“不妨事，你只管慢慢的从头细说，我有的是时间，而且这详细听取你的情况介绍，既是为了今后的工作，也是我现在的重要工作….” “那好。”陆俊生点头，算是有了打算，开始慢慢的讲了起来，“那我就以举报者的身份，从自己慢慢说起吧，我呢，十多年来一直在团中央工作，我对共青团、团组织以及团系统的领导干部，一直有很深的感情。可惜，团中央个别领导的某些错误做法，令我感到遗憾。” 曾家辉点头，道：“我能看出来，据说你一开始是匿名举报的吧？” “是的，去年我刚刚站出来揭发邹小达腐败行为的时候，为了保护团组织，保护团中央的某些领导干部，我还隐匿了一些重要事实。” “哦？”曾家辉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慢慢的记了起来，“什么重要事实？” 陆俊生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道：“团中央曾从希望工程的公众捐款中，借用了一千多万，而且这笔被借用的巨额捐款，至国家审计署到中国青基会审计之际仍未归还。” 曾家辉心中一震，团中央借了捐款？他不由沉声道：“借作何用？” 陆俊生也不太明了用途，摇头道：“只说是办一个什么公司，具体干什么我不清楚。” “那你说说当时借款的过程吧。” “几年前，团中央要求用希望工程捐款投资的时候，我已经在负责希望工程财务部的工作，那时候希望工程救助款以及希望小学的工程建校款的下拨，因邹小达秘书长胡乱挪用投资，已到了寅吃卯粮、难以下拨的困难阶段。可团中央偏偏在这个困难阶段提出借款一千两百万元办所谓的什么公司，而且催款十分急迫。当时，就连邹小达都曾口出怨言，抱怨团中央‘催得太急’。” 曾家辉皱了一下眉头，涉及团中央不说，可能还涉及过去的什么团中央领导，这可是要捅马蜂窝了，不由问道：“这笔拨款有证据吗？” 陆俊生点头道：“当然有证据，后来的会计师事务所审计报告上，清清楚楚开列了这笔巨额调出资金。要想查清这件事，我还可以给提供两点线索。” 曾家辉再次认真的点头，并迅速在笔记本上记了起来，“很好，你请说。” 第937章 不先下结论 陆俊生认真的想了一下，慢慢的道：“第一点，可以从希望工程的往来账户上查查那一千两百万元的去向。” “嗯，第二条线索呢？” “可以查查三个数据：一是借款的准确时间，查查前后两三天内希望工程主账户上‘尚存’的到帐捐款现金，看看还剩下多少钱？二是再查查前后十天内的希望工程救助款，以及希望工程小学建校款总计下拨了多少？三是再查查这个时间段内一个月，各地本来应该收到多少捐款、建校款，看看希望工程的‘主业’是否受到了什么影响？” 曾家辉在地方上做过领导，知道这样的清查很准确，非常可行。只是有一点不太明白，于是问道：“这下拨款项怎么能圈定在某个时间段内？” 全国那么多的资金流动，总不能一笔一笔的去查吧？再说了，银行要是接了拨款单子，但也很可能因为操作流程什么的原因给拖上一两个星期，这会给时间段形成误差的。 他的考虑，在具体熟悉青基会拨款程序的陆俊生而言，就不算什么问题了，他笑了一下，“青基会的希望工程办公室，会在收到捐款、建校款后，下达《拨款通知书》，通知各基层单位和青基会财务部。” “哦。” 曾家辉总算释然，不由佩服陆俊生的业务之熟悉，“陆部长不愧为行家。” 陆俊生也不扭捏，微微一笑，“我相信，查出来的结果一定会令人触目惊心的！” 曾家辉也深以为然，“如果这里面真有问题的话，一查就会有结果的。” 陆俊生抬头看了一眼曾家辉，继续道：“问题还不止于此。我还从团中央财务处那里了解到一个情况，曾收到过青基会邹小达以百万元计算的‘上缴利润’款项。邹小达违规挪用希望工程捐款投资，总体上是失败的，他哪里来的‘利润’上缴呢？而且，按照基金会章程，即便有‘增值收入’，其收入部分也应归属希望工程，只能用于救助失学儿童，怎么可以交给呢？这利润不就成了利益了吗？” 这倒是一个重要情况，曾家辉问道：“陆部长是青基会的财务部长，这‘上缴利润’你应该最为熟悉啊，怎么是从了解到的情况呢？” 陆俊生摇头道：“曾书记可能有所不知，这上缴利润的事，并没有经我的手，因此我听到这一消息时也是感到非常震惊。作为青基会财务部负责人，我要郑重声明，邹小达的有些黑箱作业，财务部的前后几任负责人都是不知道内情的。” “这不太应该啊？” 曾家辉也在轻声的质疑，款项进出，财务部负责人不经手，显然有失规范。 陆俊生摇头道：“这不是应该不应该的事，而是事实上存在。因为，邹小达有一个习惯，他并不十分信任财务部，总是指责我这个财务部的负责人脑筋转得慢。” 曾家辉默默的用笔记着，没再打岔。 陆俊生继续说了下去，“我还听说，有位港人王先生曾向人透露，他前几年捐给希望工程数几十万港币，可一直没拿到收据，王先生曾托人找到我，请我在青基会的电脑系统里帮助查询，结果我发现这笔钱根本没有进入希望工程的主账户。后来我听说，当时的某位书记出面会见了王先生，帮助青基会、也帮助邹小达摆平了这事儿。” 当时的某位领导？ 曾家辉本想问一问是哪位领导，但考虑到陆俊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别人不愿提及的名字，自己现在暂时还不宜多问，一方面人家是举报，自己现在正在约见了解情况，别把人问得反感。另一方面，自己与陆俊生才是初次见面，相信今后还有坐下来谈的机会，还是留待以后再问吧。 不过，他换了一个问的方式，“正因为涉及，你才先用的是匿名举报？” “是的。”陆俊生点头道：“在揭发邹小达搞腐败的过程中，我发现当时看过几个媒体报道的人，几乎都站在我这一边。可是，我曾寄予很大希望的，他当然应该仔细看过媒体的报道，他却是出人意料的站到了邹小达的一边。而且，令人奇怪的是，我曾匿名给写信揭发邹小达，没过多久，邹小达竟然就在青基会上公开说：哼，有人想到那儿告我的状，可是却把举报信转给我了，想搞倒我，有那么容易吗？” 曾家辉插了一句话，“你真相信邹小达的话，也相信他有靠山？” 陆俊生摇头，“这个我不确信。但是我感到有些奇怪，是谁把我的匿名举报信转给了邹小达呢？我托重要朋友打听了一下，签批要求严查，而且批转到了可我不知道是那个环节出了差错。总之，到了举报信，举报材料的复印件也转到了被举报人邹小达的手里。他一看，立马就确认是我揭发的了。” “那你想到了什么？” 曾家辉尽量多与陆俊生交流，一个举报下来，却让被举报者获知了这样的情况，那对陆俊生来讲，无疑是失望与愤怒的。所以，他这样的插话算是一种开解，也是让陆俊生释放这种愤怒。 陆俊生果然很愤怒，道：“我就在想，难道真的要这样死保邹小达么？” 曾家辉安慰他，反问道：“你认为会是这样么？” 陆俊生盯着曾家辉看了半响，忽然脸色一松，摇头道：“我现在还不会下这个结论。” “当然，我不是再次找你了解情况了么？” “是啊。” 陆俊生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不管这事儿了，而且是有意要包庇邹小达，哪里会让曾家辉来找举报者核查情况？而且，他也相信，清查这事儿，曾家辉虽然身为分管青基会的副书记，也不可能擅做主张的。尤其是到了副部级领导岗位上的人，正义肯定要讲，但首先得讲政治。 第938章 亲拟报告 曾家辉对于陆俊生反应的情况，倒是深以为然。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中国内地传媒比如经济时报、南方周末等都曾对希望工程的内部问题进行过报道，但这仅是少数报纸如此，而大多采取的是低调不出声，甚至几乎是鸦雀无声；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倒是青基会的邹小达，他反而利用传媒曾一度声嘶力竭的喊叫自己如何冤屈、自己的投资是如何的“合法”。 假的就是假的，违规就是违规，就看有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现在的陆俊生就算是站出来说话的一个重要之人。 曾家辉与陆俊生的谈话持续了四个多小时，看看时间谈得太晚了，有些情况一时也不知怎么谈起，二人在咖啡厅里用了一份简单的西餐，算是当天的晚餐，曾家辉与陆俊生商议，先整理情况，然后需要了解什么情况随时联系，于是这才分道扬镳，相互告辞。 对于这一天谈话获得的重要信息，曾家辉没有搁置，而是直接去了办公室，他要整理一下谈话内容。同时，他也叫来了几名熟悉基金会财务情况的工作人员，作了一个大致的了解验证。 直到很晚的时候，他才梳理整理了一份报告，《关于邹小达使用资金违法与否？》，提出了几个情况进行佐证： 第一，邹小达违规投资数额巨大，且投资时间长达十年，而且这种“黑幕”好像还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一家报纸曾报刊登文章披露此事后，邹小达召开单位内部中层干部研究对策，可就在这个会上，还有许多不了解内情的干部义愤填膺说：报纸说我们挪用捐款去投资？这是胡说！我们应该立即起诉！我们的青基会《声明》不应该软下去。可是直到现在，邹小达也不敢起诉报纸媒体，这说明了什么？如果是正大光明、合法合规的投资，邹小达为什么要对自己单位的中层干部“保密”？也许，一方面是因为他自知此事的不合法；另一方面，在青基会里，只有秘书长、副秘书长以及基金部专门负责投资和财务部的少数负责人才知道希望工程的巨额捐款曾被拿去投资了。 第二，邹小达在对各省市青基会负责人谈话时，不敢承认自己是“直接投资”。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其实基金会的各级负责人都知道，按照人民银行的有关法规，基金会自行“直接投资”属于违规；委托其他金融机构“间接投资”，属于合法。调查到的初步情况是，邹小达在违规投资严重亏损的情况下，竟然抽取各省市希望工程的“待拨款”，继续追加投资。面对各省青基会负责人，邹小达曾经说：任何投资都有一定的风险，利润永远与风险成正比，这是投资活动的一条铁的规律，一般年回报率达到15％以上的都有风险性……基于以上考虑，我们设计了希望工程共同基金，即将各地方基金会和青基会年度结存资金的一部分集中起来，以青基会名义，委托专业的投资公司进行投资操作……基金会不能自己办公司，不仅是我国的法律规定，在国际上，基金会也是把资金委托给银行或投资公司管理以实现安全增值的。他的这一段话，不用找人核实，直接可以从《邹小达说希望工程》一书中查阅到。这已经能从一定程度上说明，希望工程的公众捐款也罢，从各省抽取的共同基金也罢，从一开始就都是由邹小达亲自操盘、直接投资的。 第三，会计师事务所在曾经的审计时，邹小达先表示按照惯例，签署文件，保证提供全部应该提供的会计报表和会计凭证，可当审计进行到查验投资收益到底如何，要求基金会进行函证时，邹小达却拒绝了。这又说明什么？有关人士证明，邹小达拒绝的理由是：投资情况不关审计的事。 ……. 第六，青基会财务部负责人可以证明的事项…。 当写到这儿的时候，曾家辉停下笔思索良久，还是有几个不能明了的问题，而且他也深知这举报人的说明，有些是可信的，有的也不竟然。 弄不清的地方，绝不胡乱下定义。 第二天上午，曾家辉早早就到办公室，他通过电话再次向陆俊生了解情况，并对通话进行了录音，表示调查了解情况的客观公正性。 “陆部长，对于审计中的问题和账务方面的糊涂帐，我还是有几个不太明确的地方，我想再跟你作一个情况了解，为了保证说法的客观公正性，我们的这个通话需要录音，你不会介意吧？” 他是要光明磊落的调查，这很对陆俊生的胃口，既然自己是实名举报，那还有什么介意的，“曾书记能这样说，那是看得起我陆某，您请问吧？” 曾家辉在电话中略作沉吟，“陆部长，对于你反应的这些财务问题，你能作证吗？” “能。”陆俊生再次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接手担任青基会财务部负责人之后，我就发现我们有那么多的“投资糊涂帐”，为理清全部投资，我曾耗费了许多心血想一查究竟。可最后发现，希望工程的许多捐款，财务部只有划帐记录，却没有投资合同书，这是严重违背财务管理规定的。也就是说，连我们财务部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就只有邹小达自己知道内幕，这样的内幕显然经不起审计，这也就是为什么会计事务所没能介入调查的原由，也是邹小达为什么要拒绝让审计人员审计的关键所在。” 曾家辉一边记录，一边在电话中继续问道：“邹小达不是对这些做过公开说明么，这个你又怎么看？” 陆俊生冷笑道：“对于不明内情者来说，邹小达的某些公开辩解，或许很有蛊惑性。可对于内行者来讲，根本瞒不过的。” “你能举一下例子吗？” “当然。比如说按照人民银行的规定，“基金的保值增值必须委托金融机构进行”，为此青基会曾请求央行介绍一家金融机构以便安全托管资金，可光有那一说，并无实际行动。原因是这项规定在请求时已经已废止了。” 第939章 当面汇报 陆俊生对曾家辉每提的一个问题，似乎都有说不完的话，有提供不完的证据，显然这两年为了这个举报，他不仅与邹小达撕破了脸，而且也做足了内功。他还提到了人行曾经委托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基金会审计，发现执行规定的一些差距，而且还接到了有关方面的整改通知。 曾家辉对这个情况很感兴趣，问道：“邹小达当时是什么反应？” “他很紧张啊。” “那你呢，做过些什么？” “我当时因为有事出差，回来时基金会方面已经向上面写了一个整改报告，大致有两点内容：一是委托金融机构管理，如何进行具体投资操作；二是恳请人行推荐比较可信的金融机构……。” “那人行最后推荐没有？” 显然，如果人行推荐了，那就表示认可了基金会的整改。可陆俊生的回答很有意思，“人行怎么可能推荐呢，因为规定已经废止了。” 曾家辉认真的理解着陆俊生反应的情况，继续问道：“你刚才指基金会向‘上面’报告，这个上面指的是谁，团中央？还是人行？” “都报了。” “哦。” 曾家辉终于与陆俊生结束了这个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然后想了一下，就有关法律法规方面的问题，向一位在人行担当法律顾问的朋友又进行了一个电话咨询。 然后，他才在报告上又增加了一条：邹小达认为自己的投资行为不违规，初步认为这是一种貌似振振有词的诡辩，从法律规范角度上判断是站不住脚的。首先，如果不违规，当年人行委托的审计机构为什么要下达整改通知？如果不违规，青基会负责人看了整改通知，为什么会很紧张？如果不违规，基金会又为什么要上报整改报告？第二，邹小达曾经公开承认人行规定已经废止，就等于同时承认了该规定曾经颁布并效。这也不是说，在人行规定有效期内，邹小达挽起袖子自己下海的所有直接投资已经属于违规，他自己是深明其义的。第三，审计过程中，拒绝提供有关资料，本身就违反了审计法，也表明心虚，知道自己操作违规了。 完善了这个报告，曾家辉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虽然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一个“黑材料”，因为全篇都是对邹小达的批判，可从掌握的情况来看，事实上也真是如此。没办法，作为一个副部级干部，必须讲究实事求是，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第二天，曾家辉亲自将自己撰写的报告交到了团中央第一书记手里。 第一书记让曾家辉坐下喝茶，然后认真的看起报告来，对他的这些分析甚为赞赏。由于对青基会的情况大家基本上都有所了解，只是缺乏一些事实上的说明罢了。所以，第一书记对结果也不用作什么疑惑，但他提出了一点，“现在有几家报纸的记者在为邹小达辩解，你对这个事怎么看，又怎么处理？” 曾家辉对此倒是一笑，“书记，记者都是高智商的人士，他们对事实真相其实比我们估计还要知道得早，只是出现这样一些文章，让我有一个感慨。” 见曾家辉稍停，第一书记问道：“什么感慨？不妨直说。” “新闻记者难免良莠不齐。” “哦？你是说有些记者是…？” 曾家辉心照不宣的点头，道：“大量的事实证明，邹小达的私下投资是违规的，所以他一定心虚；因为心虚，邹小达一定不敢跟从一开始就真实报道的报社打官司；海外记者提出的采访要求，邹小达也是一律不敢接受，他只能利用内地少数傻乎乎的记者发发文章、无力的申辩，企图为自己涂脂抹粉，想蒙混过关……可是，违规虚假、不清不楚的东西怎么狡辩也没用，不合法就是不合法，违规就是违规。” 他不仅这样说，似乎还早有准备，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几份报纸，并递了过去，“您看看这几篇文章，我们如果仔细阅读邹小达对内地记者发表的谈话，就不难发现漏洞。” 第一书记一边翻看报纸上的那几遍让曾家辉作上标记的文章，一边道：“你说说你的看法？” 曾家辉喝了一口茶，道：“比如，邹小达对香港记者说：十多年来，人们尊称我是慈善家。可内地报道一出，人们大感意外，怎么慈善家就变了味，成了下海经商的投资家了？而且是一个坑掉了不少善款的失败投资家，人们有一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又因希望工程的纯洁，那种愤怒可以想象……这是我们的尴尬和无奈，在国内只有做投资家，才能当慈善家，否则慈善机构的家就无法养家糊口……让“慈善家”去做“投资家”本已很无奈；这个“投资家”还必须万无一失，更是过分苛求。书记，这一段话，其实漏洞百出、苍白无力。” 第一书记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有些异样的看着曾家辉，“曾书记不妨说得透彻一点。” 曾家辉点头，道：“我用一个普通捐款人的身份来思考这个问题，可以想到这么几点：第一，邹小达怎么能算慈善家？真正的慈善家是用自己的钱去投资，赚取利润，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把属于自己的利润拿出来捐给慈善事业的人。邹小达不过是受万千捐款人之托，代管希望工程工作的秘书长。他能把捐款人的钱拿去投资么，有没有这个权力？第二，邹小达的投资黑箱作业那么多年，内地报纸一披露，邹小达的“角色”当然变换快。既然邹小达承认“人们有一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又因希望工程的纯洁，那种愤怒可以想象”，那么报纸的揭露报道是不是说对了，人们的愤怒和抨击，情理之中嘛！第三，谁授权、谁逼迫邹小达去做投资家了？……” 第一书记听得直点头，“你说得有道理，继续。” 第940章 旧报新事 曾家辉的话还真没完，“你看，邹小达对香港的一名记者说：在国内……投资活动只遵循一般的市场规则，并不会因为你拿的是善款就给你单独订一条规则。相反，对基金会投资还有一些限制性条款，如“购买股票不得超过所投资企业百分之二十”，“基金会不得直接经营企业”等。就是说，既要你去搞投资，又不让你参加管理，这就增加了控制投资风险的难度。他的这一段话算什么？” 受曾家辉的感染，也插了话，“他这是推卸责任。” 曾家辉接过话去，道：“邹小达的潜台词是：我违规投资虽然失败，但主要原因是法规问题，增加了控制投资风险的难度。把一切还怪罪到国家的法规上了，这不是胡说八道么？而且，我们也能从中看出，有的记者已经跟着邹小达的指挥棒转了，这很不合适。” “我也认同这一点，曾书记，我看这事既然媒体追踪报道了那么久，也打了许多口水仗。现在到了关键阶段了，能不能把这些报道过的记者找来，当面沟通一下，免得我们在处理这起问题中还要处于被动地位…….” 似乎有意要考究一下曾家辉的胆量。这曾副书记刚一上任就面临处理分管的青基会主要负责人，那压力可想而知，现在还要公开说说这事，那就更有推向风口浪尖的意思了。 曾家辉却是一点无惧，不过还是不想这样面对媒体，“开个什么记者沟通座谈会倒是可以，但关于佬新闻发布会、招待会还是延后，待一切有了结果为好吧。” “呵呵，有这种会么？” 通常情况确实只有新闻发布会、记者招待会。 “那是以往，咱们这不是特殊吗，在没有处理结论的时候，新闻发布会算不上，再加上是针对国内一些为邹小达辩解的记者，那‘招待’就更不合适了，能搞一个座谈就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好，你自己看着吧就行了。不过，一切都得加快进度，处理好了这些，我们方便加快下一步的工作。” 曾家辉点头，不过有点杞人忧天的道：“书记，咱们这样做虽然是实事求是，可有一点不好办，那就是矛头间接指向了团这可是我们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啊。当然，事情是发生在过去，前几任领导全换了人，可这…….” “这个先不管…”第一书记说着闪了一下眼神，“记住一点，这不是我们团的意思…这话你知道就行了，别外传。” “哦。” 曾家辉没再多问，起身而去。 不是团的意思，那会是谁的意思？曾家辉知道这话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显然上层的意思，临驾于团之上的，还能有几个机构、又能有几人？ 他懂了！ 看来这记者座谈会是不开也得开了，偏偏还是自己一上任就搞这事，怎么没上任之前大家都不动呢，难道这样出风头的事等着自己来干？他真是没好气，可也并不怕，工作嘛，只要需要，管它是不是得罪人，是不是会引来其他什么麻烦，先干了再说。 汇报之后，曾家辉及时召见了邹小达。 曾副书记分管这项工作的第一时间，邹小达已经向曾家辉报到过了。所以，这个召见邹小达既能明白是因为什么事，也能感知会有什么问题。可以说，两人都是心知肚明，说话也不用遮掩。 曾家辉开门见山的说明召见之意，讲了团的调查核实意图，然后才道：“邹秘书长，一直以来，有关方面对青基会的一部分捐款去向表示出了关注，而且问题还一拖再拖，现在也到了需要认真说明一下的时候了……。” “我知道。” 邹小达显然早有准备，但也深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说得还算坦然。不过，没有哪一个敢于这样做的人，他不会为自己辩解的。邹小达现在就需要向分管领导作一个无过辩解，“我现在也是迫于无奈啊。” 曾家辉不想听那些没用的，也不想在二人之间扯淡，直接道：“你怎么做的，为什么而做，做到了什么程度。这些我都不管，因为当初就不是我分管这项工作。现在我只想问你，你做没做？” “做了。” 邹小达坦然的道，现在这事想赖也赖不掉。 曾家辉点头，道：“好，敢作敢当，如果抛开工作原因，你这一点我倒是很欣赏。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会给青基会造成什么影响？而且，你的大部分精力都投到了投资上，还会有人放心的捐款么？” “我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基金会运作上的啊！” “是吗？”曾家辉看着一脸装得有些无辜样儿的邹小达，从办公桌上拿过一份旧报纸扔到他面前，“你看看自己曾经怎么说的吧。你在这家报纸的记者面前说，这十多年来你精力的80%都放在了捐款投资上面。你不但说了，消息还见了报，你不会说记者是胡编的吧？” 邹小达一看那报纸，不用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自己确实这么说过。他的头不由低了一下，没想到这曾副书记做工作还这么细致，连一两年前的旧报纸也能找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道：“曾书记，那只是当时跟记者们随便一说，哪儿想到他们真这么写了出来，我对此有些追悔莫及啊。” “真后悔过？” “真后悔过。” “我不信。”曾家辉的脸上淡淡一笑，随手又抓了一张报纸过来，“几个月之后，你又在一个周刊上说：非常担心希望工程巨额投资的情况一旦公布，其后果会怎样，公众是否能够接受。这也叫后悔？” “这…” 邹小达有些无言以对，报纸上白纸黑字写着呢，想赖也赖不了。而且，他拿眼角的余光瞅了一眼曾家辉的办公桌上，这样的旧报纸好像还有七八份。不用费力的去想，他也能猜测到这些报纸全是跟自己说的、自己报道的息息相关。 此时，他很想对曾副书记说一声：领导别总拿旧报纸说事行不行？ 第941章 直言后果 看着有些脸色难看的邹小达，曾家辉将那一堆旧报纸往旁边推了一下，“这些你不用看也能知道，你代表青基会做过什么、说过些什么，上面全记着呢。你对自己拿希望工程捐款资金投资的事，你好像曾经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因为是慈善机构，投资项目做得不好，你就想把它装在一个好的项目里，用一个好的投资把亏损项目消化掉。还称什么青基会的投资是九个赢利、一个亏损、投资是有盈有亏，总的效果是盈大于亏。你想说明的是什么？是不是要让捐款者认同你的做法，还是想让社会各界人士支持你继续这样做？” “当时确实考虑不周，说话没太注意。” 邹小达显然没料到曾家辉今天找他谈话，全然不像其他领导，人家根本不就事论事，只翻出几张报纸，照着自己曾经公开说的话就把问题抛了出来，他的心里有点拨凉了。 “想过后果没有？” 曾家辉直截了当的问道。他现在无需讲什么大道理，也不用说太多，全不按套路来。这倒更加把邹小达搞得被动，原本想好的几套解说方案全派不上用场。 邹小达有些心乱如麻，嘴上只能先应付着，“我知道投资的事有一些问题，对青基会也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我知道不适合再当这个秘书长……” 曾家辉摇头道：“如果后果只是不当秘书长，那叫什么后果，你可能今后还能说自己是功成身退吧。什么叫‘有一些问题’，这里面的问题大了。损害了青基会的声誉，这只是一个方面，这个责任确实只需要拿掉你秘书长的职务就可以了。可是，你违反规定拿希望工程的资金去投资，这可是违反的国家法规；你让捐款人对你声讨这么长时间，社会人士也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事，对你提出了批判，站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对立面会有一个什么样后果？这要是搁在旧社会，那会把你像阶级敌人一样批斗，先来个游街示众，再搞一个公开批判大会，然后砍你脑袋都是轻的…….” 邹小达的额头上终于见了汗珠，道：“曾书记，我确实做错了这事儿。不过，有些问题是记者们夸大其词啊，有些方面我也是受记者的引导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事实上有不少出入。” 怪记者？ 曾家辉不禁摇头，新闻记者的素质良莠不齐，内地一些记者写东西不爱动脑子，但这能怪到记者的身上么？记者们现在能够为邹小达担当一部分责任么？显然不能。只是他不想当面这样说，而是道：“就拿你说记者引导的事来讲，你公开说投资总体上是盈大于亏，倘若审计署今后公布审计结果，认定你的投资是一半赢利一半亏损，甚至倒过来是亏损大于赢利，或者审计署认定你邹小达消化亏损的做法属于作假帐。嘿嘿，那我现在就要想一个问题，曾经采访你的那些糊涂记者们，他们的脸面该往哪里放呢？” “……” 邹小达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没说话，这曾副书记的话，很讲技巧啊，换了个角度不但狠批了自己，还让自己真是找不到太有用的回答语。 曾家辉看着邹小达的脸，慢慢的继续道：“说到这儿，我倒是有点为内地那些采访过你的记者们担心，他们会不会因为你而犯错误。” “曾书记，您这话我可听不太懂？” 邹小达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这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过，曾家辉没给他装懂的机会，突然一收脸上的温和，严肃的道：“我郑重核实一下，你每年花在记者们身上用了多少钱，来源是什么？”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凌厉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邹小达，直盯得邹小达是毛骨悚然。邹小达对这个敏感的问题，还真是难于回答。 邹小达上任青基会秘书长以来，很是知道笔杆子的重要性。一直以来，专门跑青基会、希望工程这条线的记者们的姓名可是经常出现在希望工程的领款单上。一般情况下，新闻发布会后邹小达都会把记者们的签到簿改成补贴签收簿，让每一位参加的记者都领到一点补贴。记者的待遇还实行区别对待，文字记者一般的补贴相对低一点，一般200－1000不等，电视台的记者则相对高许多，每次都在2000－5000元不等。而且邹小达一年召开的希望工程新闻发布会，往往都有20次以上。如此算下来，一名文字记者一年就能从基金会拿到4000－元、一名电视台的记者能拿到4－10万的补贴。而且还不包括个别记者的专项补贴。 事实存在，面对曾家辉的发问，邹小达沉默了一阵，还是回答道：“一年花在记者身上的估计也有两三百万的费用吧，这些钱都是宣传费用方面支出的….” 曾家辉拿着笔在一张约上写了一个数字，然后又问道：“记者们真的领到了这些钱？” 邹小达点头道：“是的，确实是发给了他们一些车马费。” “他们都清楚拿的什么钱？” “不知。”邹小达倒是实话实说，“签字的时候，我们用的是签到单，他们都被蒙在鼓里的。” “哦。” 曾家辉这下倒是不用为记者们担忧了，松了一口气。不然的话，这些事扯出来，那不知会得罪多少无冕之王，那可是会为自己埋下不少的定时炸弹啊！“我听说有个电视界的“大腕”记者，在希望工程“签收”的补贴最多。有人反应她有一次她将自己的一笔稿费捐给希望工程是二十万元，可第二天青基会就让这位记者从青基会领走了二十万的工作经费。有这回事没有？” 邹小达想了一下，点头道：“有。” 曾家辉问道：“那算怎么回事？” 邹小达想了一下，说道：“希望工程的劝募工作很辛苦，这笔钱是给她作为活动经费的。” 曾家辉再次的暗自摇头，名人言行，令人难忘：可一个名记以这种方式从青基会财务部领取希望工程的大额工作经费，而且还不止一次，这算什么呢？ 第942章 说明理由 与邹小达直面谈话之后，曾家辉没作定论，只是告诫邹小达：“配合有关部门认真做好审计，一切待查清情况再作处理。” 此时的邹小达，显然已经预感到了危机，可他能怎样？ 现在只有先灰溜走出曾副书记的办公室。 曾家辉看着这个风云一时的人物走出去的背影，又随手翻了一下桌子上那一叠旧报纸，沉思良久。他既有为邹小达曾经做过的一些积极工作感到惋惜的一面，又有为他的胆大妄为而深恶痛绝的一面，同时还为邹小达竟然公开在媒体上大肆言论而气愤。特别是了解到有的记者竟然多次拿什么工作经费，他觉得或许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这邹小达遭遇了麻烦，有记者出头为邹小达做工作、帮其说话，虽然算是人之常情。可记者是什么、新闻记者的职业道德又是什么？ 这才是让曾家辉比较忧心的！当然，像＊＊周末、＊＊周刊、＊＊时报以及央视“新闻调查”等单位的许多记者，倒是坚持了真理，站在了正义之上，这还是让人宽慰的。他只是想批评少数记者的同时，提醒少数报社、通讯社、网站，不要成为邹小达的“帮凶”。 他又翻开了与基金会财务部部长陆俊生谈话，复看了陆俊生所说的一段话：青基会遭受“恐怖袭击”的《声明》，是通过＊＊网首先发布的，随后一些报社新闻单位在新闻稿中把陆某称作恐怖分子。这希望工程怎么能够等同于邹小达么？俊某又等同于恐怕分子么？陆某揭露的是邹小达，并没有“袭击”希望工程；之所以站出来揭发，正是因为陆某比邹小达更爱希望工程。邹小达气急败坏、气势汹汹地把陆某列为恐怕分子，其理由不过是指责陆某在辞职前后大量‘窃取’青基会的内部文件，然后以这些文件作为攻击炮弹。 曾家辉算是真正明白了，何以邹小达要拉拢那么多记者，不外乎是联手部分新闻单位应对陆俊生等人的揭发，这才是令他对新闻记者浮想联翩的真正所在。 曾家辉拿起笔，在邹小达在接受央视一个节目采访时说的赞成“慈善事业应该做成透明的口袋”这话话下面，反复的划了几条线，这话说得好听，可怎么理解？一个简单的逻辑问题摆在新闻单位面前：一家慈善机构，有什么资格制定不能对外公开的秘密文件或者内部文件？慈善机构的财会人员把本单位领导违规投资、作假帐的确凿证据公布出来，提交给全体捐款人、全社会审查，那么他又有什么罪？按照我国会计法和公益事业捐赠法有关规定，勇敢站出来揭发本单位领导弄虚作假的财务人员，理应受到法律和新闻传媒的保护。可是，像陆俊生这样的人，受到保护了吗？ 所幸，还是有＊＊周末那样坚持真理、爱党爱人民的报纸；能有一些认真、正直、勇敢的真正记者敢于跟进揭发。 曾家辉现在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这个刚刚接手分管基金会的副书记，前一阶段已经向书记作了汇报，找了邹小达本人谈了话，也约见了实名报告的知情人陆俊生，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 他连抽了几支烟，终于拿笔写下恳请审计署再次进驻青基会审计的请示。他在请示中写下了几条理由：一是青基会这几年的问题，公众与内部都表示确实存在，必须查清，还青基会一个本来面目，也让社会捐资者清楚捐款去向的真实情况，这是为了青基会今后发展大计。二是青基会曾接待过审计署的审计小组、团中央的财务检查小组和相关委托的会计师事务所的稽核与审计，还接受过外汇管理局指派的会计师事务所对希望工程收到巨额外汇捐款进行的年检，可为什么接受了这么多的检查，还暴露出这么多问题无法定论、无法让公众释然？因此，有必要来一次彻底严格的审计，求得真相，平息事件。 同时，他对自己已经初步查实的几个情况也作了说明：第一，青基会与一家媒体的官司6年无果的看法。6年前某周刊发表文章称希望工程七千万善款失踪，何以审计不出来？这里面是不是存在青基会从未接受过社会审计，基本上只是由团中央派人检查，因为是“自己人查自己人”，因此走了过场？这个需要澄清，而且这个案子还要找到底，需要用事实赢取胜诉。第二，我认为知情人陆俊生反应的情况值得重视：比如他反应周刊事件发生后，邹小达决定打官司，可审计6年来的收支状况，审计工作量大，而会计师对“如何审计慈善事业”这样的“新课题”又没有经验，一些观点和实际的验证脱节，仅凭邹小达说“项目投资与希望工程的收支无关，不必审计”，会计师事务所就认可了这一点，显然值得商榷。再比如，陆俊生反应的审计费用问题，确实存在青基会给会计师事务的审计费用高出规定许多的问题，这里面本身就存在审计上的不规范。第三，邹小达在应对各去几次审计时，曾经使用了几件法宝，比如说某位首长如何重视希望工程，又是如何亲自捐款的；我们的传统一向是“内外有别”，如果审计部门把问题公布于众，提交了不利于青基会的审计结果，那么希望工程这项伟大的事业就会“毁”在审计手里，会成为千古罪人，贫困地区可是有成千上亿双眼睛正在焦急的等待青基会的救助呢？这些说法已经查对过审计人员，确实系邹小达说过，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问题是存在的。因此，重新申请审计署进驻非常必要。 每一样说明，曾家辉都列出相关例子，还附带了证言与证人，做到了清晰有理有据。 第943章 提供线索 曾家辉不自己这样拟草了一份请示，还把陆俊生找来，“你不是一直要与邹小达的违规行径叫阵决斗吗？你再给点有用的线索吧。” 陆俊生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一份材料道：“线索我早就想过了，而且我敢断定，即便审计署再次进驻，他也一定会如法炮制、旧瓶装新酒的采取应对措施……胡作非为…” 曾家辉打断他的话，“别说这些没用的，既然你认为是胡作非为，那么任何一种情况，都会留下蛛丝马迹，我只想听一听你提供的线索有没有参考价值。” “我明白了。” 陆俊生有些兴奋，与权贵和不法行径作斗争，最需要的是支持，他现在已经感受到了这一点，看到了希望与正义，当下点头开始介绍起一系列线索来。总体上有三条： 第一条线索：海内外许多大机构或知名人士在捐出巨额善款的时候，是很少定向捐赠或结对捐赠的，此类捐款，在青基会内部被称作“一般性捐款”。比如，有位保险公司的总裁在获得境外机构的一笔两百万赔款后，迅即把这笔钱全额捐给了希望工程，但因为这位老总并未指定这笔钱是捐建希望小学呢，还是救助哪个省份的哪些失学儿童，因此邹小达便私下指示财务部：把这笔捐款列为希望工程的专项活动捐款，然后邹小达就把这两百万作为办公经费给列支了，这是一种“瞒天过海”的做法，审计署可以据此追查。 第二条线索：前年邹小达从青基会财务部出纳手中拿走一本财务部的捐款收据，理由是自己有位省市的朋友可以在当地帮助青基会“拉”捐款。希望工程的捐款收据系印鉴齐全的空白收据，这一本可以开具五十张捐款收据，其中捐方、收到捐款的数额一栏均为空白，可以随意填写数额。可这本收据在年底清查的时候，不但一分钱的捐款没收到，邹小达还说收据让他的朋友搞丢了。前几次审计，因为希望工程的收据太多，也只是抽查，根本没有查检青基会每年的收据存根号码是否连续？这个问题，如果国家审计署现在去查，可以立即发现漏洞。 听完第二条线索，曾家辉插了话，“邹小达拿走收据的时候，是否需要签字？” 陆俊生摇头，道：“本来需要，可他没有。单位一把手要拿一本收据，出纳哪儿能够阻拦？” 曾家辉眉头一皱，追问道：“你说的这种情况，如果邹小达不承认，那怎么办？如果他说，是你们财务部自己搞丢的，又怎么办？” 对这一点，陆俊生似乎没想到，愣了一下。 不过，曾家辉倒是提示了一下，“如果青基金会在海内外媒体上发表声明：声明某一个号段内的希望工程捐款收据丢失，让当年捐款人查对一下，如果能查到谁手里有这一号段内的收据，是否可以证明有收款，只是没列帐进行希望工程的帐上？” 陆俊生眼前一亮，“曾书记提醒得对，只要有一个人能提供出收据，那么就能从邹小达嘴里，获知是他的哪位朋友拿了收据，通过他的朋友再追查收据的真实开具情况，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这一点可行之后，曾家辉才道：“你继续说下一个线索吧。” “好的。”陆俊生点头，“第三个线索，邹小达曾给香港一家公司邮寄过两万枚的希望工程的精致纪念币，那是一种含金的纪念币，基金会只做了两万枚，这一点，青基会的人可以集体作证，财务部也可以查到凭证。按照当时的市场价，每枚希望工程含金纪念币的售价是人民币一百元。香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还写有报告，说要在香港搞活动，请示邹小达后就把这批金币邮寄到了香港，但过了一个月我们财务部向这家公司索取发票和回收款的时候，却联系不上了。我们找过邹小达，他的解释是香港那个联系人不守信用，偷偷的跑了，因此这批纪念币就全部丢失了！这件事财务部在基金会的中层以上干部会上提出过，结果邹小达在会上公开这样一说，事情就没人过问了。因为纪念币的增值收入本来就不在账上，此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可是，价值两百万的财产丢失了，邹小达没让人到香港报过警，也不登报声明要求警方追查过，更没有说应该由谁对这件事负责。这个有必要通过审计查清，以此对某些问题形成一个突破口。” 曾家辉认同这一点，“两百万对于某些人来讲，钱是小数。可对于一个基金会而言，那也是公款，应该追查。你继续说！” “第四个线索：我建议查一查青基会发行的电话卡、纪念邮票、奥运火炬纪念封、足球义赛、希望工程义演以及几家银行发起的代收希望工程捐款的情况。希望工程实施这么多年来，除了公开账户之外，与之并行的、随开随停的、不被审计的账户，多达十个以上。邹小达曾指示我们：要保证这些帐户里始终有充足的资金。原因是因为我们“公关”的费用太高了，审计时一定不好看，会遇到很多麻烦。这一点，过去审计的时候，审计人员曾经提出过质疑。” “哦？”曾家辉认真的随着陆俊生的说明，思考并提出了问题，“那最后怎么过关的？” 陆俊生淡淡的一笑，“还能怎么过关？审计过后，邹小达对财务部发了一通火，责问我们怎么搞的，怎么能让审计署审计出这些丢人的问题，然后他下达命令说：以后审计部门再来审计，不许把矛盾上交，一定要提前消灭在财务部。那一次他最后自己搞定的，怎么做的不知道，反正审计报告最后没有提及。后来的几次审计，财务部的人就只好想尽办法，千方百计不让审计人员查出问题……。” 曾家辉不解的道：“这只是一个问题，线索在哪里呢？” 陆俊生抬眼看了一下曾副书记，真是挺佩服的，他原本说到这儿故意一停，没想到这曾副书记的思维还真是快，立即就提出了关键所在，他确实还没指明线索在哪里。 第944章 旁轻侧重 陆俊生对这一线索的具体阐述是：邹小达曾把希望工程的某些投资收益“分流”出来，比如对单项投资过程中的一些收益，这个项目收益几十万、那个项目获得一两百万，虽然从总体上看，这些投资项目收益与此前的巨大投资不可相提并论，但只要有了收益，邹小达并不着急着给希望工程的救助还债，而是首先设法把收益打入基金会不公开的帐户，这是一个永远不能公开开支的帐户。但是，财务凭证会留下证据！而且，从国家有关规定看，这些投资收益的每一分钱都应该属于希望工程而不属于青基会。 “你这个观点是对的，规定也确实很明确。” “第五个线索，投资不仅违规，而且有违法嫌疑。例如假投资、真买房，挪用希望工程善款数百万给青基会职工购买宿舍，少数领导人个人买房就不用说了。又例如，邹小达等人利用美元捐款去欧洲旅游，又用希望工程的增值收入采用不入账方法弥补窟窿。还有，希望工程纪念币的收入不入帐，且数额巨大……这些都有凭证可查的。” 曾家辉听完之后，盯着陆俊生手上那一份资料，“你应该是早作了准备的吧？” 陆俊生点头，“是的，当我开始揭发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准备了。” “那你为什么上次谈话的时候不交给我呢？” “我不知道这还需要拖多许，如果早交出来，一转到邹小达的手上，他又会想法堵住这些查证的路径了。” 陆俊生直言不讳的说道。 曾家辉对这一点倒是表示理解，谁都不希望自己苦思冥想出来的线索，因为一拿出来，突然又转到了当事人手上，线索断了，揭发者就永远只能成为被抨击者、受害者。他微微一笑，“那你现在打算交给我么？” “当然。”陆俊生坦言道：“我这段时间对曾书记过去在地方上的工作做过了解，知道你的为人，也相信你现在分管这一块的工作，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的。所以，我今天还就带上了这份材料，没想到曾书记竟然问的就是这个，我不但要交给你，还会为提供的线索担当风险与责任，我豁出去了。” 陆俊生说完，还在材料上签注了大名，然后才交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接过来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连同自己起草的请示，又从抽屉里拿了一个团中央的信封，在上面写下了团中央第一书记的姓名，并标注了“涉密”字样，这才叫进自己的秘书人员，让他立即将这份材料送交第一书记。 他需要的是通过一把手转交某分管首长，这样才有望让审计署进驻。 办理了这一切，陆俊生已然觉得是应该告辞了，可他刚起身，曾家辉却是叫住了他，“陆部长，再坐一会儿，咱们聊一下别的情况。” 他掏出烟来，给陆俊生散了一根。 陆俊生一边点烟，一边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曾书记，其实你不应该叫我什么陆部长，一方面是在领导面前，我以前的这个部长算不了什么；另一方面，我早就提交了辞职报告，现在也没有上班了……” 曾家辉微笑道：“我正要跟你聊聊这事呢。” “唉。”陆俊生一叹，“这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对于的个人情况，随着我的举报，已经有许多媒体问过也报道过。” 曾家辉摇头道：“要是媒体怎么说就全信，那还用调查了解什么？你这举报也早就应该尘埃落定了。不管你以前说没说过，也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只想亲自了解一下你的相关情况，陆部长难道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嗨，曾书记说重了。领导要问，我一定扎实报告。” “呵呵！” 曾家辉笑着连吸了两口烟，才慢慢的问道：“邹小达这个人，你过去是怎么看的？” 陆俊生沉吟了一下，客观的道：“我是青基会的首批工作人员，也算元老级的干部，我毫不隐晦的说曾经很佩服邹小达，甚至对他很臣服。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青基会许多人都认为邹小达聪明，有才气，在基金会内部，他的能力、气魄和口才确实高人一筹。” 曾家辉点头，我算看出来了，“其实邹小达原本也是很器重你的，对吧？” “是的，曾一度很器重。” “据我的了解，财务部的几位老同志，原来都曾经是你的领导，但你却后来居上，成了财务部负责人，邹小达是因为什么而对你的器重？” 陆俊生抽了一口烟，思绪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慢条斯理的道：“主要是邹小达的违规投资不断出现麻烦，为堵上投资失败所造成的窟窿，他需要不停的平帐，可每当他在小范围会议上说出自己的妙想时，财务部的领导总是跟不上他的思路。这让一向脾气还算好的邹小达大为光火，往往在会上就大骂，嫌财务部的老同志反应慢，拍桌子都是经常的事。结果几年时间下来，我因为几个建议受到他的采纳，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被任命为财务部副部长，当时还调走了部长，让部长一职空缺。” 曾家辉不时的插入话，“你是副部长主持工作，当时什么感觉？” “不坐不知道，一坐才明白，以前几位部长级领导从邹小达那里开会回来为什么会抓耳挠腮、不知所措……。虽然我是青基会财务部的老员工，但作为一般会计，上去之前，希望工程的许多投资内幕我并不了解。一开始，我总认为邹小达的出发点是好的，因为他常说：希望工程要在全国各类基金会中做成最大的，给其他基金会趟出一条路子来，国家政策过去已被不断突破，今后还会被突破，我们要有开风气之先的勇气，所以不能只是存款、买国债，要敢于拿着捐款结余去投资……老实说，刚开始听到这些话，真让我有些热血沸腾。” “怀着激情上任的？” 第945章 寻根究底 “算是吧，新官上任，开始也算按规矩办事。一上去我就用半年时间，一点一点把账目彻底查了一遍。结果发现，希望工程在邹小达的把持下，不仅投资数额大，涉及领域宽，而且投资管理混乱，损失惨重，导致善款很难收回。举个例子，我们把几十万、几百万的捐款挪用了拿去投资，可财务部竟然连一套完整的投资协议书都没有，这主要是规避因为投资亏损的账，做平后曾经投资的那个亏损项目就算消失了！” “你就是从这个时候发现的问题？” 曾家辉一边听一边发问。 陆俊生点头，“是的。还有部分投资从财务凭证上看，大笔资金是被拨划到某一单位了，可你打电话过去问，人家说那笔钱来之后又按照你们领导的指示立刻被划走了，等于不知去向。比如我们财务凭证显示希望工程曾投资八百万给某公司建什么基地，等我们去公司追问投资情况时，人家却说转来的八百万投资款，你们领导早已转走了一百万。后来发现，这笔钱慢慢一笔一笔的全划走了。” “不知去向了？” “是啊，人家公司划到了什么地方，我们基金会不能查啊，因为领导这边不让查嘛。” “那你当时怎么想这事儿？” “当时，经过清理之后。我还是满怀激情、傻乎乎的提出一项大胆建议：全面整顿青基会的投资项目，彻底清账。但是，这个建设邹小达是坚决不同意，让我有点出乎意外！” “哦。” 曾家辉没再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转换了一个话题，“不会是因为这个建议的出乎意料，就让你暗下离开的决心吧？换言之，也就像媒体对你的询问：你为什么要离开青基会？” 陆俊生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才慢慢的答道：“导致最后我下决心提出离开的，不是一件两件事，而是几件事：首先是良心不安。为了催款，各地青基会财务部甚至秘书长常常会打来长途电话，一是要找邹小达，二是希望工程办公室的相关领导，三是直接找到财务部，希望财务部尽快把希望工程的救助款、建校款拨下去。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指标、又有了名额，知道捐款已经到达我们的账户，而且他们还会告诉我说邹秘书长已经说过，他没有没意见，早就通知财务部尽快把款拨下去了。责任完全推到财务部来了，转达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财务部掐住了，是财务部还没办好。可基层的同志们哪里知道，不是财务部趁机刁难不拨款，实在是青基会的账户上没钱，真的没钱！但你又不能捅出去，我总不能说：对不起了，捐款早让邹秘书长全拿去投资了，暂时收不回来，你们只能再等等……。我那时要是这么实话实说，邹小达还不把我往死里整？” “你首先不是心里不安，而应该是痛苦。” 陆俊生点头，道：“痛苦，真的是痛苦。什么东北、西部这些贫困省市的基金会秘书长有时言辞恳切，说希望小学的工程建设有周期，冬季开工困难，错过了开工期，一等就是一年，请求我们财务部务必于某月某日之前把款拨下去，听人家这样恳求，我是束手无策啊，既不能说实话，也没钱拨下去，只能编个谎话：我争取尽快给你们拨下去。怎么尽快？这一尽快就不知拖到猴年马月去了，这得看账户上有没有钱才能决定啊！这是我担任希望工程财务部负责人之后的最大难处。刚开始，我还一边忍受一边期盼，盼望邹小达的投资能够有收益，有回报，能够及时填平帐户。可到了后来，我已完全不抱幻想了，再也不忍心去接人家的催款电话了。坦率的讲，做普通会计，肩上没那么多压力；等邹小达真的提拔了我，我才感觉这副部长主持工作的差事，根本没法干。” “不是没法干，是没法正常干。” 曾家辉总在陆俊生的话中插上那么一两句话，既算是安慰，也算是为了营造谈话的良好氛围，他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了解到其中更多的内情。 分管领导不同于审查组长，他需要的不仅是对过去工作的了解，更重要的是对今后管理上能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有资可鉴那才是重点。 “第二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募集、管理希望工程巨额捐款的青基会财务部，却无权管理本基金会的所有财务往来。青基会的账户比较多，不少账目往来根本就不归财务管。例如，基金部负责捐款的保值、增值，负责希望工程基金的投资运作，基金部直接归邹小达管，除非投资失败了要平帐，他才会来找财务部。基金会办公室也有自己的单独账本，有保险柜，那是邹小达的小金库，凡不便在财务计账的收与支，都由邹小达批准，由办公室主任单独负责。第三件事，就是有一次我发现基金部部长拿了基金会的钱去炒股，而且帐目存在问题，于是我专门写了书面报告，建议邹小达授权财务部把炒股一事好好查查。可结果呢，邹小达不但不支持，反而把我臭骂一顿。消息传到基金部，人家是指桑骂槐的骂我一两年。这件事，终于促使我正式想到了调离基金会。第四件事，邹小达等人用捐款悄悄给几位领导买房的事，是后来才暴露出来的。另外，邹小达和刚从大学毕业分到我们单位的女员工搞婚外恋，结果闹得人家寻死觅活自杀未遂的事也发生了。女员工在京城没有家人，结果邹小达只好动员和组织青基会的几名职工去医院轮流陪护、看望和劝慰，我也被叫去了，我听这位女员工诉说了的许多事，这让邹小达在我心中的形象慢慢发生了转变，很失望啊。第五件事，我也听到了许多忠告，一些过去在财务部负责的同志或者一些朋友一再提醒我，让我小心，说邹小达的有些做法迟早要出大事，让我不要陷进去！这些话不用提醒，我也能判断出来，如果自己不想跟着出事，唯有离开啊。” 第946章 说教引导 “邹小达挽留过你吗？” 曾家辉问道。 陆俊生点头，道：“我最先提出调离的时候，邹小达挽留我了，甚至许愿给我提拔、配备专车，可我也琢磨：你越是这样，我越不敢留下来。可他偏偏不放行，就这样，后来我干脆打了辞职报告，可他还偏偏不批准，我没法，只好不上班了，也不拿工资。” “嗯，如此一来，你不想在这儿干，他又不放你走，陷入了工作上的困境？” “确实是这个状况。” “你也因此开始悄悄地抵制邹小达的错误做法。因而写了一些书面材料？” 陆俊生认真的承认，“写过，还不在少数。” 曾家辉点头道：“我查了一下，团中央收到的曾有三份：一是你曾撰写递交书面报告，报告显示了你和负责投资工作的基金部负责人产生严重分歧，你反对在希望工程基金部负责人在追讨债务过程中直接在接受投资的单位报销差旅费、并以差旅费冲抵投资收益。邹小达还曾经在这个报告上作过说明。二是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对希望工程的审计报告表示，你在青基会工作期间不得不按照邹小达的要求，做了一些平帐、冲账的具体工作，你私下向审计人员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正因为你私下提供了相关证据，审计师才能够白纸黑字把这些批评内容写在了当年的审计报告上。三是你对这些工作上的牢骚，还在一本公开发行的书里有明确表述。这本书的作者采访青基会的有关中层干部，你公开表示了自己的某种不满。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审计报告和这些牢骚话，邹小达才更坚定地把你打入了另类。是这样的吗？” 陆俊生愕然的道：“曾书记，您对这些情况是怎么知道的，而且知道得这么详细。” “看报纸和杂志啊。我对这些不敢确信，也因此才找你好好聊聊，想求得验证嘛。” 曾家辉诚恳的直言相告，任何道听途说，他都不敢私下定论，哪怕是公开媒体报道过的，他都需要找当事人问一问清楚，这不仅是一种工作方法，也是一种工作态度。 “确实如您所说，还不仅仅是这样……” 曾家辉听了陆俊生的补充汇报之后，才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直到写了辞职报告之后才站出来揭发呢？” 对这一点，陆俊生有些汗颜的道：“没写辞职报告之前，我确实没有勇气去揭发。但没有上班之后，我就开始四处打听，看怎样才能举报、扳倒这个腐败分子。可所有的朋友都劝我打消检举揭发的念头。我曾找过一位非常要好的权威朋友，他听我简单一说，立即摇头表示：你太天真了，我的傻兄弟！邹小达是你怎么能够扳倒他。他的神通太大了，希望工程的名气太响了，你要真检举揭发，最后的结果估计是邹小达不倒，你的下场则可能会很惨，这叫孙猴子再厉害，终究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哦。” 曾家辉若有所思的点头，“可你还是开始了自己的揭发之路。” 陆俊生继续接了下去，说道：“我又找到一些部门，结果听说全国举报腐败案件的人很多，但有关部门最终能够受理的不过是一小部分，人手不够，忙不过来……我一听就没敢动。邹小达实在是太能狡辩了。我估计一般的审计和办案人员，如果不是像我这样亲自经历过那些冲帐、平帐的财务人员，很难搞清楚邹小达腐败案究竟是怎么发生、又是怎样被掩盖起来的。邹小达只要一狡辩，我估计办案人员就会被蒙蔽了，甚至还可能把责任推到我这个财务部的负责人身上。” “那你想过这样一个问题没有，那就是你在青基会工作期间，你自己本身做没做过错事？” “我必须承认，在青基会我也肯定做过错事。例如6年前那个周刊不实报道之后，我奉命给他们发送有关材料，但就在传真《审计报告》时，邹小达还命令我把最后一页的上半部分传过去，而把下半部分的投资项目列表用没有字的白纸遮盖起来，不让周刊以及我们自己在聘请的律师发现……记得那时财务部还有人曾开玩笑说：老陆，你手中掌握的材料如果偷偷卖给这家媒体，估计可以卖个几十上百万吧。但那时的我，还一心一意要保护邹小达呢。人都有弱点，我也不例外，还请曾书记批评。” 听了这样的自白，曾家辉一笑，“我能批评你什么？你都写了辞职报告了。不过，是非功过，那得查清情况之后，由有关部门认定，任何个人说了都不算。” “谢谢曾书记的宽宏大量。” “你从对青基会的不当，转向了对邹小达个人问题的反应。而且在举报材料上还说了，他借助了某个别首长的名义，这方面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陆俊生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喉咙，“这个好说清楚，而且有事例为证。我向一家报社举报邹小达腐败问题后，这家报社的记者曾打电话到京城，向青基会求证是否挪用巨额捐款去投资？当天晚上，邹小达即派出基金会海外与合作中心专人飞往，向报社方面提供了必要的解释，这解释中就提到了某位首长。” “哦，他怎么解释的？” “大概有三点：首先是说拉大旗做虎皮，称这与有关，说是某些人要借希望工程整建议报社不要介入。其次，解释说邹小达是国内民间领袖，是因为有人不服气而故意整他。第三则是介绍了一则内部消息，说是有人举报邹小达，但中纪委派人调查后已经得出结论，称其除了生活作风上有缺点之外，邹小达并无经济问题。这样的解释自然是得到了邹小达的授意。” 曾家辉不置可否，只是问道：“那你怎么看这些解释？” 第947章 如何作为 陆俊生鼻子中轻哼了一声，同“这种解释肯定站不住脚。一方面，我在举报邹小达腐败案的过程中，有幸认识了中央这位首长的亲戚，通过他深入的了解过，这位首长同志要求自己、家人、亲戚和下属非常严格；在反腐败的问题上，这位首长毫不含糊；任何人打着他的旗号搞腐败，他都要求必须揭穿；如果有人打着派系争斗的旗号，他一再强调必须严惩，而且有过实证例子。另一方面，说什么派人前往青基会调查的，根本不是中纪委，而是团中央机关纪律检查委员会。而且解释还隐瞒了一条重要信息，即：有关部门已经明确指出，在查清邹小达的经济问题之前，他不能出国。而我从中纪委得到的一个数据是：近年领导干部腐败案件中查出有情人、小蜜的，占全部腐败案的八成以上。因此，我建议顺着邹小达生活作风有问题这一线索继续查下去，一定会有新的发现。” 曾家辉听得一笑，这陆俊生还很会与时俱进，竟然想着从这方面着手，不过也是对的，“那如果我这个分管领导把你这话汇报上去，怎么查？你能提供一点可靠的线索么？” 陆俊生对这个似乎胸有成竹，道：“线索多着呢。邹小达在青基会内就有情人，而且这件事在单位内闹得人人皆知。我前面提过，她自杀未遂呢。邹小达的这个情人是80后，进入我们单位工作后，这位年轻女性对邹小达很投入，因为邹小达不愿离婚，她才曾试图自杀。又因为这位女青年的父母不在京城，因此自杀未遂送医院后，邹小达便要青基会职工，包括我在内前往医院轮流看护劝慰。后来，事情闹大了，这位女士离职前往美国学习，邹小达几次还前往美国探望过她。这名女性的出国费用，怎么来的，完全可以猜想到一点什么？也因为这事的“把柄”被邹小达的夫人抓在手里，因此邹小达的夫人经常到单位里来找邹小达吵闹。邹小达无奈，有时便恳请我们这些职工帮他挡驾。后来二人闹出要离婚，邹小达还曾私下里问过我：我老婆说如果我敢和她离婚，她就要揭发我，你说她这是吓唬我呢，还是当真？” “你倒是会推理，可任何事都要讲证据的。” “当然，线索嘛？通过线索才能找证据啊。邹小达等青基会负责人还有一个习惯：喜欢去歌厅，而且喜欢找人陪。在京城是这样，出了京城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为掩人耳目，邹小达有时也会叫上本单位女职工或未婚男青年陪着去，当然，找来人之后，邹小达会把我们这些下属支到另外的包房里去。这绝不是一次、两次的偶然事，而是一种习惯。付的小费，全部开成餐费，用希望工程工作经费予以报销。这个可是我经手过的。青基会活动多、聚餐多，邹小达自己更是经常到外地检查工作…….” 曾家辉对这些只是听，倒没过多的发表意见，别人怎么玩乐、有没有情人？怎么看待、如何对待，那得组织上查了再说，说了才算。他只是问道：“你说邹小达贪污，那么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陆俊生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边回忆边道：“参与希望工程1+1结对救助的人，有不少人都是救助的小学三、四年级失学儿童，问题是孩子们两三年毕业后，剩余的钱干什么用了？按规定是转给其他需要救助的失学儿童。可有哪位捐赠者在这个转移救助过程中重新填写过结对卡？其实，这里面的做法存在严重漏洞，不让捐赠者填写第二份结对卡，从逻辑上来说，要么证明第一次填写是徒有虚名；要么证明剩余的钱被某些人花掉了！邹小达曾发起捐献希望书库活动，共计收到捐款三四千万，但真正做到了专款专用的只有两千万，另外的一到两千万元哪儿去了？全部被用于堵窟窿和开支各种不能列支报销的费用了。正因为如此，希望书库的捐赠活动才遭到许多人的质疑，这个早就有过报道与质疑了。还有，邹小达曾在开设未经审计的秘密账户，收到捐款后直接将其蒸发，这些钱难道不是他挥霍了？还有一点，邹小达投资失败多，收益少，但就是那么一点不多的收益，他还不肯将其按规定划入希望工程主账户，而是存入自己的小金库违规使用，这算不算贪污？” “嗯，你提供的这些线索很好，值得沉思与查验。请你相信，我党的政策历来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邹小达的事，一定会查清的。”曾家辉对这一次与陆俊生的谈话，感觉比上一次收获更多，“陆部长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你过去对青基会付出了许多辛劳，后来又遇到了许多困惑，现在还惹出了这么一在堆检举揭发的事，今后可能还有一个处理的过程。你对此，虽然提交了辞职报告，也没再继续上班做具体工作，但毕竟没有批准你离职。因此，我想代表个人私下里问一下，你还想在青基会工作么？” 陆俊生一愣，这算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曾副书记是代表个人问的，那也就无需多想了，他摇头道：“我对这个基金会现在的运作，主要是对个别领导的运作表示不满，也就没多大工作上的兴趣了。” “清查问题之后呢？” “那要看今后怎么运作才能作出决定。” 曾家辉点头道：“那好，你现在原则上还算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尽管邹小达已经不让你负责财务部的工作了，可你还是有义务配合有关方面的调查处理的，我希望你能把握好这一点。” “请曾书记放心，我一定会的。” 陆俊生郑重的表态，他现在就是希望有人认真查办呢。 送走了陆俊生，曾家辉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当中，他不会把希望完全寄托在等待有关领导批示自己写的那个请示上，也不会完全等待观望有关部门进驻调查，作为一个分管领导，必须要主动积极的开展内部运作，一个希望工程承载着多少人的希望，又寄托着多少人的重托，自己有义务和责任把它引到正途，发展壮大下去。 可下一步自己应该先做什么呢？ 第948章 机场遇窃 青基会这几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表面上看是众所周知，可知情人却又大多不敢站出来，等待审计工作组进驻的日子还是有点漫长，曾家辉递交上去的请示，近十天时间了，仍然沓无音讯。 再等下去需要的是耐心，上面没动静你还只能等。 按曾家辉的个性，真想跑去问问什么意思？可毕竟面对上一层的首长，一来不是你想问就能找到人的，二来还是要讲规矩，全国那么多事情，自己关注的这一件也许明天他才看到，或许他还在认真的思量，考虑怎么签下意见。可这“或许”了又是好几天，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曾家辉想再找几个知情人多了解一些青基会的内部情况，毕竟陆俊生只是个别人，可他主动找人，基本上都是避而不见，要么声称人不京城，出差什么的还有一阵时间才来；要么你找到了人，他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想谈任何事；有的更是直言不讳，这事都说了几年，可谁认真管过？倒是看到反映真实情况的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报复，因此他们不会说的。 这些倒是让人理解，虽然曾家辉表示这些问题很快就着手处理，可谁信？ 他现在只是一个团中央的副书记，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如何搞定，这恐怕连团中央第一书记也不会说这种话的。 思来想去，他把近年来关注这些问题最多、判断情况比较客观的几名记者的名字过滤了一遍，最后将焦点集中到了南f周末的一名叫方世玉的记者身上。这记者不但名字取得跟电视上演的那广d黄飞鸿的徒弟一字不差，看他的文风还真有点厉害，敢于较真，坚持真理，而且还是一个扭住问题不放的家伙，有点意思。 通过朋友的渠道，间接获知这位大记者最近不会离开广d，曾家辉决定亲自跑一趟，一方面因为这事上面没回音，呆在京城还是很憋闷的，出去透一下气也好。另一方面他也深知，这些名记都是无冕之王，个性自然十足，自己主动上门而去，也许能了解到更为多的情况。因为方世玉追踪青基会问题几年了，写了十几篇文章揭露相关问题，他知道的情况一定程度上估计比自己还多还深刻。 曾家辉南下广d只带了团中央安排给自己的秘书小胡一人。 从广z机场出来，曾家辉自己提着公文包走在前面，小胡拖着行李跟着，因为他出行既没有与方世玉取得联系，也没有让团省委知晓，更没有与这边的任何一个朋友说自己会到来。所以，他们二人准备前往机场外的出租车停靠点，需要前往市区自行安排住宿。 刚要接近出租车站台时，迎面穿过来一名十四五岁的女孩，不巧还撞在了曾家辉的身上。 “叔叔，对不起！” 女孩显然有点害怕的样子，一边回头道歉一边急急的往前而行。 曾家辉对这样年纪的小女孩还如此匆忙的赶路，真是不太理解，也许这沿海地区的人大多都如此吧，摇头笑了笑，“没关系！” 可他刚迈了一步，感觉有东西掉到了地面上，低头一看，公文包里的钢笔掉到了地上。怎么回事？拉链拉着的，东西怎么会掉出来了呢，他警觉的举起公文包一看，上面已然多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显然是被锋利的薄刃划过，里面的钱包已然不翼而飞了。 瞬间，曾家辉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迅速一回头儿，看到刚才那个小女孩正闪身七八米之外了，他刚要转身追去，后面上来的小胡已然对这个过程明了一切，放推着的行李往曾家辉身边一放，“书记，我去追。” 小胡话音刚落，身子已经在三米开外。 曾家辉稍感惊异，这小胡还有这么快的身手，哪儿像个文秘人员，简直就是个保镖嘛。钱包里的钞票他倒是不关心，掉个万儿八千的对自己算个屁，可里面的几张银行卡却是掉不得的，一来是卡上的数额很大，二来是卡的名字可不是自己的，要是掉了再挂失补办，那有些麻烦啊！ 曾家辉将行李车往回推了过去，靠在一个墙边等候结果，不管能不能追到人，小胡都肯定会到原地来的，至少他会来拿行李，这是一个秘书人员的分内之事儿，他相信在国家机关工作的人员，这些基本的素质一定过硬。 还好，等了几分钟，小胡就回来了，还带回了刚才碰撞的小女孩。小胡一手抓着小女孩的手在前面用力的拉着，一手拿着曾家辉的钱包，脸色不太好看，显然他为这女孩为曾副书记制造麻烦感到很生气。 不用问，曾家辉已然明了刚才那小女孩的一撞代表着什么意思，多问也是无益。他倒是回想起那么短的时间，这女孩就能拿刀片划破自己的公文包，还能在一个踉跄之中就掏出里面的钱包，这手法真是够快的，这说明：第一，这小女孩的动作久经训练，很专业。第二，她不会只干过一次两次，一定屡干这种活儿。 “书记，报警吗？” 小胡眼睛看着那女孩，嘴却是在向曾家辉进行请示。 曾家辉未置可否，虽然这小女孩对自己实施了偷窃，但他并没有对她产生恨念，相反他更关注会是谁训练她的、又是谁让她这么干的，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么一个小女孩能自己单干这种事。他看了一眼小女孩，长得还算清秀，人也很精神，只是身上的衣服穿得有点没品没位，此时正低头欲哭呢，“小妹妹，你知道自己刚才干的这叫什么吗？” 小女孩先是点头，然后又是摇头。 她显然害怕承认，头垂得更低了。 曾家辉作为受害者，反而安慰小女孩道：“你先别害怕，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行吗？” 小女孩显然内心很害怕，一直没敢出声，这会儿慢慢的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叔叔，她显然在害怕担心的同时，也在警惕防范什么，甚至有意无意的在往旁边直瞅。 第949章 被骗来的 对这样的小女孩，曾家辉倒不会去想惩罚什么，但从教育未成年人的角度，那是必须弄清情况的，自己现在分管的工作，除开青基会，还有青少年权益这一块呢，“今年多大了？” “14。” 小女孩终于低低的开了口，眼神还在向周围悄悄搜寻什么。 曾家辉很明白，这样年纪的小女孩出场开展行动，附近一定会有人监视着，可现在他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也无法搜寻这人在什么位置，又会是谁？倒是小胡似乎对这方面很有经验，一只大手抓小女孩的手臂根本一刻也不放，不会给她逃走的机会，而且他刚才能那么快的把人逮回来，相信再逃也逃不掉的，也许这正是周围监视小女孩的人一直没出现的原因之一。 确认小女孩系未成年人后，曾家辉朝四下看了看，这出站口没什么休闲茶楼、咖啡厅之类的地方，或许是因不熟悉的原因，他轻声的对小女孩道：“你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跟我们去市区找个地方咱们聊聊，我要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干的这个，又是为什么干这个。二是我们现在通知警察过来，咱们一起到派出所了再说相关情况。但有一点，我个人不会追究你什么责任…你可以选择一下。” 对于在这种流动人口多的地方行窃的人，虽然是未成年人，但曾家辉相信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一定有自己的思维判断和过人眼力。至于，刚才她没能从这么熟悉的环境下溜走，足以说明一些情况。 小女孩想了一阵，怯怯的道：“你们不会打我吧？” “肯定不会。要是你觉得我们会打你，你可以现在就跟我们一起去派出所，或者我们通知他们过来接人。” “那我还是先跟你们去市区…” “好。”曾家辉四下看了一眼，对小胡道：“你带着人招呼出租车，我来拿行李。” 小胡深明情况，一不留神就会让人跑了的，只得同意，“曾书记，那你慢一点。” 坐到出租车上，曾家辉拿起被小女孩划过的公文包看了看，不住的摇头。为自己的包要怜的同时，更是为这小女孩担忧，现在的未成年人违法犯罪案件层出不穷，这是一个社会问题啊！ 在市区一家酒店门前停了下来，曾家辉并未接受酒店服务人员的立即入住安排，而是道：“你安排两个房间，把我们的行李搬进去，一会儿把房卡给我们就行了。”他说着朝着酒店写着茶座的牌子方向走了过去。 找了个单间茶室坐下来，曾家辉才把身份证件给了小胡，你去办一下入住登记。 “好的。” 小胡答应一声，出门之时叫过酒店的保安，“你在门口站上十分钟，这个时间内除了茶室里的那位男士和你们内部的服务员之外，其他任何人不允许出入。” “先生请放心吧。” “好，我办完登记手续就过来。” 小胡吩咐完这些才匆匆的走向酒店大堂的吧台。 茶室内曾家辉坐在那儿，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后又朝小女孩面前的茶杯指了指，“先喝口茶吧，不要紧张，我一会儿只是想问一问情况。不过，你得先考虑清楚，我只听真话，不听任何胡编乱造的谎言…….” 小女孩双手不时的相互握来握去，显然内心非常不平静。听了曾家辉的话，她又看了看面前的茶杯，忽然道：“这茶里不会有人下药吧？” 曾家辉还端着茶杯，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这行业的小女孩还真是思维不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想着怕让人在她的茶里下药，“下什么药？” 哼！ 小女孩显然很内行，“迷魂药什么的现在可多了。” “哦？是吗？”曾家辉将茶杯放到茶几上，“你给人下过药，还是自己让人下过药？” 小女孩未答，不过神情犹豫一下之后还是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小口。显然曾家辉刚才的动作让她大致有了一个判断，眼前这位叔叔应该不会对自己下什么药的。 这一阵沉默的同时，曾家辉有意不急着问，一边翻看茶几上的几份资料，一边拿眼角悄悄的瞅，他要让这小女孩有一个惊魂稍定之后，才能慢慢的问，如果急着追的话，也许她更不愿意说出内情的。因为，对于未成年人来讲，责问与急问都是一种伤害。 翻了几下桌上的报纸杂志，下面竟然还有一张协查通报？曾家辉拿起来一看：一名外地女孩被人拐骗至广z，被人强迫上街偷窃，如果当天完不成偷窃“任务”，就会遭到一顿棍棒的毒打，因此请广z警方和市民协助寻找。 惊心的看下来，曾家辉拿眼瞅了一下对面坐着的小女孩，年龄对不上，照片也不相符，摇了摇头，“小妹妹，你上过学吗？” “上…上过，小学四年级后就没上了。” “那你应该认识字了。” 曾家辉说着主把那份协查通报扔到了小姑娘的面前。 小姑娘迟疑了一下，拿起来看着，突然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最后哽咽道：“这不是我，但我也是被骗来的。”她一边说，一边拿手擦拭眼泪，衣袖飘动之下，曾家辉隐约看到了伤痕，“你也挨过打？” “嗯。” “手上有伤？” “嗯。” “把手上的伤让叔叔看看？” 小女孩一边抽泣着点头，一边慢慢撸起了两边衣袖，曾家辉顿时被女孩手臂上触目惊心的淤伤惊住了：只见女孩两只雪白的手臂上，布满了一块块大大小小的淤血，看样子像是被棍子打出来的。 曾家辉的脸色严肃起来，“你有身份证明吗？” 小女孩摇头，表示没有。这也难怪，既然是被人骗来的，就算有也早被人搜走了。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 小女孩又是一阵抽泣，曾家辉拿过茶几上的面巾纸，抽了一张递去过，“先擦擦，慢慢说。叫什么名字？” “邹…怡。” 第950章 消除担忧 “今年多少岁了？” “上个月就14岁了。” 小女孩邹怡擦掉了脸上的泪水，仍然低着头。此时，早已看不见机场那个精明的模样了。 “你家在哪呢？” “川省…” “哦。”曾家辉点了点头，“那地方我去过，可是美丽的地方啊。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呢？” 邹怡低声的道：“坐火车。” “一个人？” “不是。”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邹怡沉默了一下，小声的道：“刘总打的。” “刘总是谁？” 邹怡摇头，表示不知道，或者是表示不知道怎么说。 曾家辉估计这小女孩邹怡自己也真的弄不清楚这刘总究竟是个什么人物，“那位刘总是哪里人呢？” 邹怡还是摇头，“他好像比你小一些，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 “哦。”曾家辉尽量把声音放低一些，“你来这儿多久了？” 邹怡似乎在扳手指，算了一下，“可能有两年多了。” “想家吗？” “想。” “你最想爸爸，还是妈妈？” “我想爸爸。”邹怡说着又差点哭了，“我想他来接我回去。” 曾家辉停顿了好一会儿，待邹怡的心绪平静了一点之后，才继续问道：“你知道怎么联系爸爸吗？” “嗯。我记得他的电话。” “那为什么一直不打电话给他呢？” “我…没有手机，刘总也不让我们打电话。” 至此，曾家辉算是明白大概情况了，操纵这小女孩的人叫“刘总”，不但训练这些小女孩行窃的手段，还控制她们的人身自由，他从邹怡口中的“不让我们打电话”几个字，能猜想她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批人，这是一个犯罪团伙啊。 曾家辉没有急着报案，“我们一起的有多少小伙伴？” “二十几个。” 这么多？曾家辉吓了一跳，这二十几个人，那一天会有多少偷窃案件发生。不过，从邹怡手上的伤来看，完不成任务的时候肯定还是不少的。 “你们当中年龄最大的有多少岁？” “只有一个比我大一岁。” “最小的呢？” “9岁。” 曾家辉咬了一下牙，全是未成年人啊，最小的才9岁，那不是才应该上小学二三年级的孩子吗？这什么“刘总”真不是人，竟然祸害这些孩子，而且还让他们从事违法犯罪行为，太可恶了！ “你刚才在机场的时候不住的四下观察，是不是有人监视你？” “嗯。”邹怡似乎身子抖动了一下，眼光还看了看门口，“机场有一个人一直跟在我的不远处……” “你现在怕不怕他跟来？” “怕…！” 曾家辉突然发觉自己不应该吓这小女孩，赶紧安慰道：“不要怕，有叔叔在这儿，他不敢来的，而且叔叔还可以保证，不会让你再回到那个什么刘总身边，我会帮助你回家的。” “真的吗？” 曾家辉认真的点头，“你爸爸的电话是多少？” 小女孩显然有些兴奋起来，立即告诉了曾家辉一个手机号码。看着小姑娘的期待眼神，曾家辉忍不住立即拨打这个电话，电话倒是通了，可惜最终提示无人接听。曾家辉不想让小邹怡失望，安慰道：“估计这会儿你爸爸没听到，稍后我再打给他。”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了，小胡已经办完入住手续。他还不是一个人进来，一只手还拖着一个人。 曾家辉刚要问小胡拖的什么人，坐在那儿的小邹怡却是一声惊叫，显然她认识这人。这下，曾家辉不用问也能猜想得到了，试想一个监视者岂会让小邹怡被人轻易带走？在机场的时候，这监视者就准备下手营救小邹怡了，可他看到小胡那几个追赶的起落纵跳，一看就是身手不凡之人，他才没敢立即动手，于是一直尾随到了酒店，眼见曾家辉跟着小邹怡进了茶室，他才出去打了救助电话，在得到新的指令之后，回来就准备先闯进茶室，以防小邹怡说出什么联系人的电话或者团伙的什么情况。可小胡早有交待，保安把他拉离了门口，当他再次要硬闯的时候，小胡已经回来了，一看这人的架势，已然明了怎么回事，直接将他几拳放翻然后就拖了进来。 “小胡，你做得很好。” 这是曾副书记第一次这样表扬小胡，然后才对小邹怡道：“这就是跟着你到机场的人吗？” 小邹怡的身子还在不住的微抖，点着头道：“嗯。” “不要怕，这坏人我们一会儿就交警察处理，他不敢再对你怎么样了。” “那…我会不会也被送进监狱？” 小邹怡惊恐的小声问道。 曾家辉摇头道：“你不会的，一方面因为你是被骗，也是被逼的。另一方面，你还是未成年人，不会进监狱，但是受点教育是肯定的…”他深知邹怡已经年满14周岁，像这种情况，虽然是被逼的，但劳动教养什么的是可能的。当然，这一切得看公安机关办案的结果，最后还要由检察机关起诉，最终取决于法院的判决，免于刑事处罚也是完全可能的。因此，曾家辉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一定不会耽误你回家，更重要的是，你还可以继续学习。” “真…真的？” “真的，叔叔不会骗你的。” 曾家辉说完，也不审问小胡拖进来的人了，直接对小胡道：“通知公安机关的人过来吧。” “好的。” “对了，你去安排一桌子饭菜，先让这小妹妹吃饭后再叫警察询问情况。”刚吩咐完，小胡正在掏电话之际，曾家辉的手机当先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正是刚才拨给邹怡父亲的电话，接通道：“你好，请问你是邹先生吗？” “我不是，你哪位啊！” 电话中传来的是一个妇女的声音，这让曾家辉愣了一下，这小邹怡不是说这是她爸爸的电话么，怎么会是个女人的声音，难道爱女失踪之后，急怒攻心之下做了变性手术，不至于吧？他转头看了一眼小邹怡，口中却是道：“你不会认识我的，但我请问一下这电话的主人是邹先生吗？” 第951章 查问来历 对方虽然说了不是，但曾家辉希望电话的主人是姓邹，或许是因为电话不在邹先生的身上，他这也是一种期待，因为这是小女孩的希望所在。尽管通过公安机关一样会把小女孩送回老家，但能让她早一点听到亲人的声音，那不是更好么？ “电话是我家老邹的，我是他妻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们是不是有个女儿叫邹怡？” “啊？” 电话那头突然沉寂了下来，好半天才又发出了一阵哭喊似的叫声，“你知道我家邹怡在哪儿？她怎么样了…呜呜…她爸就是因为找不着她，成天喝酒发脾气，这不正醉在床上么………” 听着电话中女人的哭声，曾家辉不知咋安慰，也沉吟半响，待对方的哭叫稍停，他才道：“邹怡现在安全了，你们不用担心…这样，我让她自己跟你说几句话，然后你们家里来人到这边来接一下…”曾家辉在电话中把地址说了一下，然后才把电话递给了小邹怡，并小声的道：“先不要让你家里人着急，知道怎么说吧？” 小邹怡的眼泪早下来了，一边使劲的点头，一边拿过电话，叫了一声“妈妈”就泣不成声了，这小姑娘哪儿懂得怎么不让家人着急啊！ 母女二人在电话中一通哭泣之后，曾家辉才拿过电话叫对方准备联系这边某某公安机关，并表示联系不上时可以直接给自己打电话。一个电话耗费了不少时间，当挂断的时候，警察已经接到小胡的电话后赶到了。 曾家辉表示了自己的身份，又讲了事情的大致情况，要求办案的民警：一是先不要声张，这是一个团伙大案，应该想办法打掉这个团伙，惩治组织者。二是希望公安机关充分考虑这些未成年的身心健康，希望能免于刑事处罚的尽力而为；三是事情结束之后给个回音。 对于一个副部级领导干部亲自遇到这事，又这么客气的交待，前来的几名警察都表示一定会认真对待，回去一定立即汇报公安分局局长，高度重视、严肃查办。 最后，曾家辉对警察说：“这小姑娘看样子今天还没吃饭，一定饭坏了。我已在酒店安排了饭菜，我们大家一起抓紧吃个便饭，完了之后你们办案，我也还要办事。” 警察同意他的人性化提议，但几名警察表示他们不吃。曾家辉知道他们有规定，也不勉强，“那这样，我们都不进餐厅。”他回头不对小胡道：“你让服务员立即将饭菜送进这里来，我们全当吃盒饭，不违规也不耽误时间。对了，你给茶厅招呼一声，结帐时多付一点费用，相信他们会同意的。” 如此安排，大家都不好再不领情了。 几名警察将小胡拖进来的那人铐在一边，大家匆匆吃过饭后，曾家辉留下了联系方式，然后掏了一叠钱递到邹怡手中，“今后好好学习，多为社会作一点贡献。” 小邹怡只顾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几名警察走了。 当曾家辉进入酒店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小胡叫过来，问道：“小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是当兵的出身。” “哦。”曾家辉点头，心想这就对了，不然怎会那么好的身手？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小胡擒拿那名监视者的情况，但能毫发无伤的把一个在这沿海城市混的社会地痞放翻，然后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的提进茶室里去，那可不是普通干部能办到的。可是他还是有一点想不通，当兵出身，那是退伍军人，这安排到团中央工作未尝不可，但身份不会是行政编制的公务员吧，那怎么能安排作为自己的秘书人员呢？这其中是怎么回事儿？不由继续问道：“你转业直接进的团中央？” “是的。” “那你现在是什么级别？” “副处。” 曾家辉仿佛像第一天才认识小胡一样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机关安排这个秘书给自己，当时见他年轻已经三十岁左右了，自己就没好多问，也没有像对待小秘书那般多使唤，现在看来这人还不错的，“你转业怎么搞到公务员身份的？” 小胡笑了笑，“曾书记，我在部队的时候享受了副团级干部待遇才出来的，到团中央也还没多长时间呢。不过，以前我是从武，进了团中央就从文了。去年有位副书记让我到他身边工作，我还没去呢。” “为什么不去？” “一来是因为我不喜欢做秘书这行业，二来我是军人出身，也担心做不好这职业。” “可你现在不是到我身边来了么，难道就没这种想法了？” 小胡面对曾家辉的疑问，知道不说清楚，这位领导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只得老实的道：“我在部队是铁芒的师弟…因为我父亲也是部队上的人。所以，我的级别解决得顺利一点…” “哦。”曾家辉总算明白了，自己这个秘书来历看来不简单啊，怪不得铁锋、铁芒这两家伙以前总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出来办事，说是担心安全方面，这次倒是一点也不过问，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铁芒这小子，他一定没少对你唠叨吧？” “嘿嘿。”小胡一笑，“主要是让我务必保证您的安全。” “那你怎么能顺利到我身边的，这不是团中央安排的么？” 小胡也不太清楚这里面的情况，摸了摸后脑，“我当时只是接了通知，本来就怕干这秘书活儿的，可是我接了部队里一个领导的电话，说是任务……所以就来了。” “哦？” 曾家辉没有再问下去，不过眼神却是直直的盯着小胡，他不希望有不明白之处。小胡倒也是个挺会理解问题的人，支吾了半天才道：“是总参谋部的一位朋友打的电话，说是领导这么说的。” 终于明白原委了，曾家辉的脸上绽开了一片笑容，摆手道：“我知道了。” 待小胡走之后，曾家辉才摇头自语：我的总参大舅子啊，你这是保护妹夫呢，还是要监视妹夫啊。或许两种情况都存在吧，想想自己也有过风流史，倒也不能怪文定钟这个舅子这么安排。无论如何，人家都是为自己着想的。 第952章 遇上而已 遇到小邹怡一事之后，曾家辉的心情是沉重的，并没有因为自己解救了她而感到高兴。因为，这样的事情全国发生的数不胜数，自己亲身遇到的只不过仅仅一件而已，这样的青小年正是祖国的未来和希望，可他们的权益受侵事件却屡屡发生，这是一个社会的大问题，这让他这个团中央分管青少年权益的副书记情何以堪？ 下午没有心情约谈方世玉记者，他也没有与任何人联系，一个人关在酒店房间里忽然想写的什么。可几个小时的思索下来，笔记本上还是空无一字，写写又能怎样，媒体记者们天天写、天天呼吁，可结果如何？ 根治这样的社会问题，法治是一个方面，教育才是根本。不仅是对那些违法犯罪分子的教育，重要的是对青少年以及青少年家长们的教育，应该从保护与预防的角度做文章，那才是治本之策。 正当他想得出神之际，房间的门敲响了，曾家辉估计是小胡来请示晚餐如何安排的问题了。可他开门一看，来者却是陌生，而且还是几个人，其中一个还穿着警服，肩章上还带着横条，“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曾家辉虽然内心不明这些人的来意，但还是很客气的问道。 穿着警服者首先向曾家辉敬了一个礼，“您好，曾书记，我是广z市公安局副局长姚元贺。” “你好！” 什么货？ 曾家辉似乎没听得太明白，但还是主动伸手，“姚局长，幸会啊！” 姚元贺没敢伸手，却是赶紧介绍旁边一位中年人，“这位是我们省委分管党务群团工作的岑凯副书记。” “曾书记，你可是微服私访啊！”岑凯早在姚元贺介绍的时候就伸出双手握住了曾家辉的手，“你这一到来，可就亲自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打击犯罪团伙的重要线索，为我们在这方面的工作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回来我还得跟政法委的彭书记说说，让他当面向你表示感谢啊！同时，一个部级领导到我们省还被小偷扒窃，这也说明我们省的社会治安状况堪忧啊，也让我们彭书记当面道歉……” “岑书记说笑了，今天遇上而已。” 姚元贺在旁边是先道歉了，“曾书记，是我们工作没做好，让你受惊了！” 曾家辉摆了摆手，并没过问案件的事。一来自己不管这个，即便是当事人之一，也没必要。二来他相信既然别人都主动说起，还有省领导知晓这事，肯定会处理好的。三是政法工作历来都讲究保密，不管是不是领导，不该问的案情绝不允许过问，这是工作原则与办案规则。 与此同时，他也算是明白这一行人前来的用意。中午他表明了身份，几名民警回去不但向分局局长作了汇报，分局还在第一时间向市局、市局又立即向省厅报告了些事。重要肯定不是因为一个犯罪团伙的问题，而是曾家辉的身份问题。我国的行政体制就这么一回事，管你是不是对口的领导，又是不是手握实权的领导，只要级别上去了，尤其是身居中央机关的领导，到了下面各省市，那是一定要接待伺候的。 所以，曾家辉作为一名副部级领导干部。悄悄到了省里，省上虽然不明他此行目的，但人家既然对民警都表明了身份，那也不算什么隐秘行动，省委能及时派出一名副书记过来看望接待一下，这是基本的礼数。而且，这位岑副书记正是分管党务群团工作，那算是工作有联系、级别也想当的接待了。 岑凯一行被曾家辉邀请进房间坐下，小胡早闻听声音过来端茶倒水了。 同行的还有省委的一名副秘书长，另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站着，一直没坐。曾家辉奇怪的打量了他一下，人很精明强干，脸色也很传统的正派，总体上是一幅斯文样，“兄弟，怎么不坐呢？” 出门在外，曾家辉当着省委副书记的面也叫一个年轻人为兄弟，差点没让岑副书记戴的金丝眼镜当场跌到地上，这曾副书记不但人年轻，行事风格就是与众不同啊。来之前，他已经通过自己的有关渠道打听过这位团中央的副书记了，得知他不但是一个年轻人，而且是在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实力派人物，有正直严肃的一面，也有江湖义气十足的一面，今天一见面果然如此。 他的惊讶倒不算什么，那位站着的年轻人则是有点激动，记者虽然是无冕之王，一些地方上的领导干部经常与他们打成一片，称兄道弟也不足为奇，但那一般都是在知道情况之下，又有着某些工作上的关联度出发的一种假称，其实二人的年龄、辈份、级别或许差上几个数量级，可为了图个好的宣传报道，起点正面作用，有意而为之。面前这位曾副书记与自己素未谋面，压根儿不知自己是谁，竟然一开口就叫了一声“兄弟”，还当着省委副书记的面？ 所以，这年轻人激动的看着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曾家辉，赶紧自我介绍道：“曾书记，我是nf周末的记者方世玉，因为这段时间与省公安厅一起准备报道几期青少年儿童有关案件的文章……今天省厅打电话过来要让我一会儿采访一下您…” 曾家辉听得眉毛一扬，“你就是方世玉记者？” 自己不就是冲他而来的么？这真是想吃王八，就立即爬出一只鳖来啊！ 看着认真打量自己的曾副书记，方世玉倒并不窘迫，记者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怕人看么？挨打挨骂都没怕过，是不是？但他并不认为曾家辉有什么恶意，点头道：“是的，常常被人骂的小记者。” “名记啊，谁说是小记者了？”曾家辉的脸上笑了笑，往旁边的沙发上指了指，“坐啊，还站着干吗？不过，这采访我看就不必要了啊…？” 第953章 先行约定 方世玉一愕，这是领导表示拒绝接受采访的意思么，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岑副书记，见他的神情也有点发愣，谁都没想到这位曾副书记说话这么直白，刚一提及，直接来个“不必”，这不是表示要白跑一趟了么？ 看着这位大记者的表情，曾家辉笑道：“方记者，你别介意。我说不必采访，但并不表示不接受，我们能不能换个方式呢。你想啊，你们作记者的一般都是拿个本本和一支笔，甚至手上还拿个录音设备什么的，那让人有点拘束啊，要是电视台的记者，还要拿个话筒什么的支在你面前，不是让你盯着摄像机，就是让你照着旁边的稿子念，太难受了。这样，今晚我们一起坐下来相互谈谈，你有什么要问的，我尽量回答你，我想到了什么需要让你提一提建议、或者请你帮忙回答点什么，也希望你知无不言……” 方世玉没想到曾家辉是这种接受采访的方式，倒是来了兴趣，立即接过了话头，“还一定会言无不尽。” 呵呵！ 曾家辉微笑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怎么样？那就约定今晚？” 方世玉在同意之前，还是把眼光投向了省委副书记岑凯，因为有省里的领导在场，也许接待什么的晚上会有活动安排，自己这个记者可不敢抢了领导的先机、影响了省委的接待安排。 果然如他所料，岑副书记对曾家辉道：“曾书记，晚上省委有一个简单的宴请，省委董书记说他晚上还要到场与曾书记喝一杯酒呢。如果曾书记的时间充裕，我看是不是安排在后面一点。比如明天我们一起四处看看，抽空与方记者交谈一下就行了，您看…？” 曾家辉眉头不经意的微皱了一下，省委董书记可是一把手，自己这个团中央的副书记悄悄下来，有个省委副书记陪同就不错了，省委一把手出面就有点过了，可自己还不好拒绝啊！ 如今，中央一再三令五申，机关干部到下面检查工作、考察调研不得接受宴请，更不可影响下面领导的工作…扰民就更不行了。岑副书记的这样安排，一来有违规定，二来那不是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么，旁边可是有位嫉恶如仇的名记呢？要是他在采访之后加一条，团中央某副书记到某省悄悄会见省委书记，酒席上谈……那可不妙。 想到这儿，曾家辉认真的道：“岑书记，好意心领了。我这次来是因为私事，连团省委这边我也没事先知会一声，所以更不能惊动省委董书记了。这样，晚上我们一起吃点小吃，也算我跟岑书记第一次见面。董书记那里就麻烦你说一声，我办完事后再给他打一个电话道个歉，真不能打扰他的。晚上与方记者好好谈谈，我也正有些事需要当面向方记者请教呢，你看这样行不行？” 话说得这么直爽，当然行啊。董书记也只是从礼节上表示对中央机关下来的领导干部的一种尊重，如果能从简，自是再好不过，岑凯表示自己并无异议，但提出：“那我请示一下董书记。” 曾家辉微笑点头，这岑副书记倒是个很能照顾人面子的一个领导。如果他说不行，那有违客人之意，可他要是当面同意，那表示董书记压根儿就不想出席，但如果把曾家辉的意思转达过去，自己这个省委副书记“请示”下来，不但对主要领导有交待，对客人也表现出了充分的尊重，两全其美呢。 岑凯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向曾家辉歉意的笑笑，然后走到房间外轻轻的打了一个电话，几分钟之后，他拿着电话回来双手向曾家辉面前一送，“曾书记，董书记要和您通话。” 这表示自己的提议获得了同意，董书记从重视的角度直接与自己说上两句，那就算礼数周全了。 曾家辉在电话中与董书记客套了一番，总算一切圆满。 还了电话，曾家辉主动站起身来，“岑书记，那咱们就出去转一转，随便找个大排挡吃一吃粤边小吃。”转头对方世玉道：“方记者，吃完饭咱们就回这房间里好好谈上一谈。” “好嘞。” 方世玉觉得这次采访可能是轻松加愉快，既不用在正规的宴会上应酬拘束，也不用去茶楼什么的地方采访，这在房间里一坐，像吹牛一样的访谈，倒是很对胃口。 这座城市，曾家辉以前来过，对于去哪儿找好吃的、吃什么，而且哪儿价钱更便宜，都有一定的情况了解，他是反客为主，主动领着岑凯等人去了一个清静之地，拿着菜单就点下了几样菜，最后才对岑凯道：“岑书记，你也点两个自己的最爱。” 岑凯倒是乐得轻松自在，这个团中央的副书记真是好接待啊，一切从简，完全就像老朋友周末出来聚会一样，无拘无束，他也不看菜单，随口报了两样菜，然后对随行的副秘书长与方世玉道：“就按曾书记的方式，你们每人也点两样自己的最爱，呵呵！” 点了菜，岑凯对服务员道：“好的红酒与白酒分别来一瓶。” 曾家辉一听他点酒，赶紧道：“岑书记，您是喝红的还是白的？” “我可是都可以喝一点的。” “那就好，但我有个提议。”曾家辉认真的转头问那位副秘书长，“秘书长喝什么？” “曾书记，我也能喝白酒的。” 曾家辉点头，估计这家伙喝酒肯定厉害，不然不会陪着副书记来接待了。然后又看向方世玉，“方记者，按照你的个性，也一定是白酒了？” “我酒量一般。” 方世玉没说喝什么，但自称酒量一般的人，那自然是白酒，而且真实的量就不一般了。 对喝酒的情况摸了一下底，曾家辉这才对岑凯道：“岑书记，那红酒就不要了，咱们喝白酒吧。”见岑凯笑着点头，曾家辉主动叫过服务员，“让你们老板把他的珍藏酒来一瓶吧。” 第954章 素未谋面 服务员不解的道：“我们老板的珍藏酒？” 这下不只服务员不解，岑凯等人也一头雾水，“曾书记，你怎么知道老板有珍藏的好酒？” 曾家辉一笑，“不是珍藏的好酒，是他自己泡的而已。” 服务员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支吾道：“先生，我们没听说老板有什么珍藏酒啊？” “是吗？”曾家辉微笑道：“那你让他现在就开始珍藏去。” 服务员傻乎乎的去了，其他人都笑，以为曾副书记开玩笑呢。 可不到两分钟，还真有一个精干的壮汉推门而入，他一看是省委的岑凯副书记等人，赶紧掏烟打招呼，“岑书记，您怎么也光临我这店啊？” 显然，他在电视上没少看过最近经常上镜头的岑副书记，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自己这店虽然干净卫生，菜也做得不错，可从未接待过省级领导呢，有点受宠若惊的味道。 岑凯笑道：“不是我光临，是我们团中央的领导光临。”他说着将曾家辉引荐了一下，“这是曾书记。” 曾家辉主动站起伸出了手，“生意兴隆啊！” “感谢领导吉言，还挺好的！” 跟在老板身后的服务员这时对老板道：“老板，就是这位曾先生说您有泡的什么珍藏酒？” “哦。”老板惊奇的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曾家辉，“领导是怎么知道的？” “听说而已，也许传言有误。” “哦？”老板显然在脑海中搜索谁透露的信息，他是一个喜欢收藏好酒的人来讲，确实收藏了不少的名贵好酒，什么茅台三十年、四十年的陈酿，他的专用藏酒室里可是有的。他只是奇怪，能知道自己收藏好酒的人不多啊，自己不宣扬，也不常拿出来喝呢，“您看80年生产的三十年茅台行吗？” 既然是少有的知情人透露的信息，人家又是中央机关领导，老板还是很兴趣的报了80年生产的茅台酒。 桌子上的这几位，不是大官就是名记，喝过的好酒不少，但真喝到80年生产的茅台酒，除了曾家辉与岑凯之外，其他人就没那口福了。但对这酒的情况，他们却是都知道的，80年贵州茅台酒是以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时珍藏的老茅台酒精心勾制，每年限量生产，每瓶均有编号及证书，是国酒之尊。价格可是十几万一瓶的。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下了惊讶，一来是酒好啊，二来这价格高啊，三是这好像是公务接待哟。尤其是记者方世玉可是悄悄的瞅了一下曾家辉，他不接受董书记的宴请，不吃豪华酒店的大餐，跑这种二流餐馆吃饭，本来自己还对他是高看了不少，现在看来这一瓶酒就要十几万，那不是更…… 他这样想，也许岑凯等人的心中也差不了多少。 曾家辉没管大家心中怎么想，对老板摇头道：“贵了，来点适当的就行了。对于，酒钱我可是私人消费，现在公家不允许喝茅台。” 岑凯在一边赶紧打断曾家辉的话，“不管喝什么酒，都算我的，公务接待不算，难道我这个省委副书记就不能私自喝一回么？” 想想也是，沿海发达地区，即便行政机关报不了，随便找个企业还不是照样入帐，吃个饭十几万算什么，几十万的多的是，他才不担心这帐没法结呢。 曾家辉虽然不争，但却是道：“今天这饭钱可以由岑书记结，但酒钱你真要接，老板也不敢收你的。”他说完看着老板笑了笑。 老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支吾半天才不好意思的问道：“领导能不能透露一下是哪位朋友在您面前提起我收藏酒的事么？” “华南之剑。”曾家辉淡淡的道：“对这个名字还有印象么？” 其他人不太了解这个，但老板是军人出身，一听这个就张大了嘴。中国的特种部队是没有番号的，但七支部队全都有一个名称，外界人知道的不多，但他们内部可是永远牢记不忘，广z军区的特种部队不就叫这个么？他惊呆了一会儿，终于眼冒大光，激动的对曾家辉道：“你是曾大哥？” “曾家辉。” “大哥！我终于见到您了。” 曾家辉摆了摆手，“京城的几位兄弟让我代他们向你问好。” “谢谢！” 老板恭敬的退身而出，刚到门口的时候，曾家辉补充了一句，“外边大厅里有一位可能是你的战友。” 小胡是铁芒的战友，那自然是连锁…… 菜陆续上来了，可老板的身影还不见，服务员也没有拿酒上来，岑凯有点皱眉了，对身边的副秘书长轻声的道：“你去看看酒怎么还没来？” 他的声音虽小，但曾家辉还是听到了“酒”字，摆手道：“不急。”服务员似乎也观察到了这一点，主动上前解释道：“几位先生稍等，老板亲自拿酒去了。” 借着这个机会，岑凯问道：“曾书记，您跟这老板……呵呵，我没其他意思哈，只是他叫你大哥，却似乎不认识你一样，我一时好奇……” 曾家辉倒是没多做解释，“他有一个战友与我兄弟相称，所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又过了几分钟，菜已经上了一半，老板这时才气喘吁吁的抱着三瓶酒进来了，“大哥，这酒藏在家中呢，耽误了点时间。” “没事。” 老板将三瓶酒放到了桌边，指着一瓶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种酒只有一瓶，另外就拿了两瓶充数，今晚大哥跟几位领导尽管喝，我请客。” “你请客怎么能行呢，我可是今晚宴请曾书记。老板你尽管放心，一切算我岑凯的。” “真要算你的？”曾家辉笑了笑，然后指了一下当先的那一瓶酒，“这个好像比那80年生产的还古董一点哦。” “是吗？” 岑凯这时也不管自己是什么省委副书记了，他对酒本来就有兴趣，伸手旋转了一下桌子，将那瓶酒转到面前，拿起来看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上面清楚的标着：1958年产土陶瓶茅台酒。 第955章 难得一遇 这种酒现在可难找了，如果按市价算的话那可是上百万的价格。 “难得一遇啊，这酒得喝。” 岑凯的脸上又有了笑容，心中另有了主意，准备一会儿借上厕所之机给一家企业老总打个电话，帐由他来接好了，再贵的酒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曾家辉却不同意，“岑书记，这样的好酒非常珍贵，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喝了我们估计就再难看到一瓶这样的酒了，你说是不是？” 岑副书记对这一点倒是认同，可他还真想喝一喝这酒，“喝完了酒，瓶子可作纪念嘛，呵呵！” 曾家辉摇头，对老板道：“把这1958年的酒好好藏着，争取珍藏一百年。80年生产的酒已经够好了，咱们不浪费，今晚就喝一瓶80年生产的，算是过过好酒的瘾就行了。” 老板不干，道：“大哥，我上次可是在铁芒面前说了的，这酒一定留到大哥到这儿的时候喝，没想到你是悄悄的来了，害得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你不管我是怎么来的，反正今天来了。但这酒真不能喝，只有这一瓶，喝了没有了。而且，这种稀世好酒，珍藏下来更有价值，它不仅仅体现在商业价值上，还是我们这些喜欢喝酒人的一种希望所在，中国的好酒要是只有一个传说，或者只有一个空酒瓶，那就要让世人笑话了。听我的，这酒绝对不能喝。” 店老板还要坚持，岑凯在一边也算认同了曾家辉的观点：“老弟，我们就听曾书记的吧，喝三十年的茅台，我们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了………” 一再劝解下，老板最后才提了个条件，“那80年生产的两瓶一起喝了，反正那酒我还有呢。” “好吧。” 曾家辉最后同意这个条件。 刚要开酒，那位副秘书长却是指桌上的几份海鲜道：“老板，我们刚才好像没点这些……？” 老板嘿嘿一笑，“你们点的菜单我看过了，专门换了几样，这不是我大哥来了，又有岑书记这样的大领导到场，怎么的也得把本店的几样好菜奉献出来嘛。可是先说好了，今晚吃喝全算我的，不然就是大哥看不起我这个兄弟，省领导看不起我们普通市民了。呵呵！” 免费吃喝，还能这种借口。 大家都只好笑，先吃了再说吧。 丰盛的菜肴，配合三十年的陈酿茅台，桌子上的气氛自然是相当的好。店老板姓周剑，确实是铁芒在特种部队上的战友，他退伍后先是到一家企业做安保工作，因为脾性太直，看不惯的事情太多，后来就不愿干了。在家呆了一年多，想开个酒店之类的谋营生，可惜又因资金短缺。 在沿海这种发达地区，开个二流的酒店，起码也得好七八百万。周剑想过把家里珍藏的酒给卖了，筹钱开店，可他算了一下，就算卖光也还差一两百万，这事在一次与铁芒的电话中述说了一下，铁芒答应想想办法，于是后来他把曾家辉在舟山省南阳市给他购买的房子卖了，这事儿卖之后才报告的曾家辉。原本铁芒不想说出实情的，后来在曾家辉的一再逼问下，他才如实作了报告，结果曾家辉第二天就将五百万转到了铁芒的帐上，加上卖南阳房子的钱，铁芒全借给了这位周剑，这才让周剑在两年前迅速把这酒店开了起来，一直生意不错，去年周剑要还两百万给铁芒，这事在接电话的时候，恰好曾家辉在车上听说了，当即表示自己那五百万不用还了，另外答应再给铁芒五百万。 对于铁家兄弟，他们对曾家辉有救命之恩，早当作了自家兄弟，铁芒能那么去帮一个人，曾家辉已然明了铁、周之间的深情厚谊。所以，他把这种帮助用在了需要帮助的人身上。 对此，周剑可是一直想着怎么回报一下自己这位闻名已久、却是素未谋面的大哥。不想今天他竟然悄悄的来到了自己的酒店，哪儿能不真心诚意的要表示一下敬意呢。 酒过本巡之后，曾家辉拿过一个大的空杯子，倒了二两酒在里面，起身对岑凯道：“岑书记，我出差一下，马上回来。” “曾书记请便。” 岑凯看着曾家辉端着酒杯出去，心里猜测开来，难道这曾副书记在这家酒店还有什么客人？可他在里面坐了这么久了，也没人进来打什么招呼啊。想想一个团中央的副书记，他能起身出去敬酒的，那会是什么人呢？值得他这么做的，除了省里的四大家一把手之外，只能是京城来的领导，可谁会到这二流酒店来？ 其实岑副书记想多了，曾家辉并非去见什么领导，而是到大厅里去看小胡，原本安排小胡也是坐到一起的，可小胡有自己的意见，说什么他自己还没进入秘书角色，更多的是从保卫角度在开展工作，坚持要先从最基本的礼数什么的干起，硬是不一同入席，而且还非要坐大厅，曾家辉不好坚持，省里那位副秘书长安排时也拗不过小胡，只好由着他，但吩咐酒店一定招待好他，帐统一结。 所幸的是岑凯的驾驶员和副秘书长的驾驶员一同陪着小胡，他也不算孤单。 “怎么样，这儿坐着是不是自在一点？” “书记？” 看到曾副书记端着一大杯酒过来，小胡与省里的两名驾驶员都站起身来，还以为是领导还慰问他们，要敬酒呢。尤其是那两名驾驶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领导，我们因为一会儿还要开车，没有喝酒，我们就以茶代酒……” 曾家辉摆了摆手，笑道：“我们不搞那些俗套的东西，开车一定不要喝酒，要遵守交通法规。我们就不搞什么敬酒之类的程序了。小胡，我记得你是喜欢喝酒的？” 小胡嘿嘿一笑，“没事的时候会喝一点儿，但这出差我……刚才，那位战友非要跟我喝酒，我也没喝呢。” “知道你没喝。”曾家辉将酒杯往他面前一放，“我这不是亲自给你端来了么，呵…” 第956章 桃花运之冤 “书记？”小胡吓了一跳，领导真的给自己端酒来？这不是摇手折煞自己这个秘书人员么？“我…我今天还是不喝了吧？” 曾家辉低下头轻轻的对小胡道：“这可是三十年的茅台酒啊，回京我也不太好找这么好的酒，你得喝。”他说完也不管小胡了，向二位驾驶员一挥手，转身又回了包间。 两位驾驶员刚才可是听说了三十年的茅台酒，惊讶的看着小胡道：“胡处长，你们领导对你这么好？” “那是嘛…” 小胡不好意思之余，得意的笑笑。他端起酒杯递到二位驾驶员面前，“尝尝？” 酒香扑鼻，二位驾驶员早就酒虫乱跳了，分别忍不住的轻呷了一口气，要是不考虑小胡是客人，再加上一会还要开车的缘故，估计二人一人一口就全给喝了。 一餐吃罢，省委副秘书长要结帐，周剑不干，曾家辉倒不必故作矫情的去付帐，不然会让岑凯面子上不好看的，他也知道这周剑肯定不会收钱的，如果他要收，自己就不会喝那么好的酒了。之所以他要叫出周剑，是因为周剑一直对铁芒说要见一见曾家辉，想表达一下提携帮助之恩，他才有意喝点好酒，让周剑心安一点。 见二人争执不下，曾家辉对岑凯道：“岑书记，我今天选择这个地方吃饭，就是因为我与周剑算是自家兄弟，知道他不会收钱的，你就不要再坚持了。” 见确实如此，官场上的大领导们都讲的是一个面子，岑凯也就对自己人道：“那就听曾书记的吧。对了，今后省委有关我的一些接待，那些豪华的大酒店就别去了，这也是响应中央的号召，我看放到这儿来就合适………” “好的。” 随行的副秘书长深以为然的点头。 曾家辉对此倒也没说什么，人家地方上的领导在什么地方接待，不关自己的事，至于是否因为今天白吃白喝想要弥补一下，那也不算违规。 回到住的酒店楼下，曾家辉没有婉拒了岑副书记要送上楼的意思，只带了小胡与记者方世玉进入房间，他决定晚上与方世玉好好谈，记者这一行当的人很忙的，尤其是名记，能晚上办完的事就办了，还是把明天白天时间留给他自行安排。 可刚进房间，他却意外的接到了邹怡这个小女孩的父亲打来的电话，声称已经飞抵广z了，并在电话中道：“我现在不知道怎么找她啊，您能不能帮一下忙？” 曾家辉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快十点了，“这会儿估计去公安这边时间上有点问题，人家早下班了。这样，你先别急，先到我住的酒店，今晚这住这儿，随顺我这儿来有位记者朋友要采访相关的事呢，明天让他陪你去公安机关好不好？” “那当然好了，谢谢。” 对方不知曾家辉是干什么的，还以为是一位社会上的好心人罢了。 曾家辉在电话中把酒店名称和房间号告诉了对方，然后让小胡再去订两间房，一间是给小邹怡父亲的，另一间则是留给方世玉的，“方记者，估计今晚你的时间有些不够啊，一会儿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好了。明天真还得麻烦你陪邹怡的父亲去一趟公安局，让他赶快见到自己的女儿，失踪几年了，做父亲的那焦急心情希望你能理解。” “我一定尽力而为，请曾书记放心。” 坐下来喝着茶，曾家辉主动道：“估计我们的采访得推后一点，一会儿我们见到了这位邹先生，先把他的情绪安顿一下，然后咱们再好好聊，免得刚拉开话匣子，他一到又扯一边去了。” 方世玉点头认同，道：“曾书记，你年纪估计跟我差不多吧？” “怎么会呢，即将奔四了。” “还差几步？” 曾家辉有嘿嘿一笑，道：“一个不好听的数字啊，三八。” “呵呵！” 方世玉就笑，“曾书记年轻有为，这数字也并非不好，估计你主要是有女人缘吧？” “哦？” 曾家辉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笑道：“这事儿你不会写进你的采访中吧？” 这话把方世玉逗乐了，摇头道：“怎么会呢，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报道桃色新闻的小报记者，曾书记可以放一万个心。” “那是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喜欢寻花问柳的明星嘛。”曾家辉掏出烟来散了一根给方世玉，自己点上之后，继续补充道：“最为关键的一点，我这人没桃花运，几十年就遇到过一次。唉，说好听点叫，素质过硬，打铁就讲究这个。但说得不好听一点，没本事，没人对你有兴趣啊。” 方世玉倒是好像认真在听，抓住时机的问道：“遇到的哪一次，曾书记能不能讲一讲？这个我保证不做宣传报道，一定保密。” “真能保密？” “绝对能。” 方世玉见这位曾副书记似乎没介意这个，反正大家坐着喝茶等人，也就随口继续深问下去，以此打发无聊的时间。 当然，这曾书记真能报点自己的料，那也算是一大收获。不过，他虽然在暗乐的同时，也知道像这种领导，一般是不会自己说什么有影响的桃色事件的。除开是哪种喜欢炫耀的人。可从他说只有一次来看，显然不真实，为什么又要说有一次桃花运呢？ 曾家辉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还是引起了方世玉的兴趣，知道这种时候再不言明，估计人家真在某一天给报道什么曾副书记曾经碰上一次桃花运，那还真解释不清了，当下笑道：“碰上有点冤啊。” “碰上桃花运还冤？曾书记这话怎么讲？” “唯一的一次就是遇到了现在的老婆，运气周期总是那么短暂，碰上几个月就结婚了，你说冤不冤？” 曾家辉自我解嘲，方世玉听明白了也笑，原来是这事儿，算桃花运么？从记者一惯接触的人来讲，再加上对桃花运的常规理解，这种事还真算不上。按现在80后、90后的人来讲，碰上就结婚的，还真是有点冤。 随意的聊了一会儿，邹怡的父亲已经到了。 第957章 有感而发 邹怡父亲的到来，曾家辉只是简要的说明了一下目前情况，无非是孩子并没有什么危险、让他放心什么的话，并没过多提及孩子行窃之类的事，然后把他与记者方世玉进行了一番相互的介绍，对第二天如何去公安机关领人有关事项作了安排，然后就让他先行休息去了。 因为，他与方世玉需要认真交谈，方世玉期待，曾家辉更是有备而来、有的放矢。 两人对于近年来不断涌现的青少年犯罪案子，有关许多共同的主题。 “怎么会有那么多孩子犯罪？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走上犯罪的道路？”方世玉首先把采访引入了正轨，他作为资深记者，对此有过深入的思考，也作过一些调研，但面对团中央的分管领导，他还是想听听他的权威论断，“曾书记，请你谈一谈好吗？” 曾家辉道：“这个问题其实社会上的人尽皆关注，也早有说法，像什么青少年成长过程中，因为家庭、学校教育、交友等问题都可能成为他们犯罪的诱因。我就不再重复与赘述了，我只想列举一点数据给你供参考，有关调查数据据表明，目前中小学生里有心理问题的孩子占到20%，有严重心理问题的能达到5%，而青少年犯罪总数也占到全国刑事犯罪总数的70%左右。从群团工作的基层实际了解，我们获得一个惊人的情况，那就是几乎每一个社区都有‘问题孩子’。像今天我们遇到的邹怡这样的小女孩，虽然过错不在她，他因为某些因素，她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犯罪的少女……。” 现在，他们对邹怡的成长环境已经通过其父亲了解到了，急怡在家的时候，因为父母亲经营生意，没有多少时间去管她，她有什么事也会不会主动告诉父母。小女孩十二岁了，成天要么找同学玩、要么一个人跑街上溜达、要么呆在家里看电视什么的，结果在一次上街玩耍的时候，拿了一个店铺的东西，还被店员发现追着打，以至于前来特色“人选”的犯罪团伙有机可趁，主动上前帮助急怡息事宁人，她就这样相信了坏人，跟着就跑了。 “这样的孩子还算幸运的，因为人大一点，出来还记得自己家在什么地方，家人的电话是多少，还接受过三年级的教育。可有些孩子出事比他更小，后来查找都难，更别说她自己能怎么回头自救了………。” 曾家辉随意的谈着，也算是有感而发。 方世玉在用笔记录着，道：“许多人都把责任归在父母身上，你怎么看？” 曾家辉微微一笑，道：“我们大家都是为人父母的年纪了，其实现在的孩子大多是独生子女，他们的逆反心理很重，父母亲的在对孩子的教育方面如果出现了问题，还真是责任重大。比如，遇到过一个失学孩子犯了事，在沟通的过程中，这名孩子反复提到对父母的不满，也屡屡提及自己的焦虑和迷茫。他觉得如果父母让他能有个学上，他就不会那样了。可惜的是，他的父母从来没有关注过他的心理变化。” “现在的问题青少年不少，解决起来难度大，你还分管着青少年权益部的工作，一定深感压力巨大吧？” 曾家辉面对这个问题，显得比较严肃起来，他给方世玉纠正道：“只有青少年问题，没有问题青少年。”然后停顿片刻，“青少年是有问题，但并非不能解决。只要教育用对方法，孩子都能重新走上正轨。” “对不起，我还没认真对待过这个观点。” 方世玉倒是能知错就改，确实如此，只有青少年问题，没有问题青少年。这从一个团中央分管领导的口中，他感受到了一份认真与严肃，这是一个态度问题。方世玉跟曾家辉也有一些共同的想法，他曾做过针对网瘾孩子的调查，发现孩子迷恋网吧大多跟家庭教育或者学习压力有关系，而这都是可以解决的。在帮扶青少年群体的工作中，方世玉的眼光不仅盯着有心理或行为问题的青少年，还盯着那些在问题边缘的青少年，比如闲散青少年，困难家庭青少年等。他也知道团中央提出的开展“关爱青少年行动”，通过配备人生导师，帮助入学就业，目的就是要让那些游离在社会上的青少年远离问题，甚至远离犯罪。 “现在，确实大多数孩子走上犯罪道路，是受家庭关系的影响，这占了青少年问题的70%左右。他们在家庭里没有安全感，也会把这种情绪带到学校，当情绪需要宣泄又没有出口的时候，孩子们便开始犯错了，逃学，打架，上网等等问题就来了。在社会上一旦再有不良群体的影响，严重的便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方世玉也认同这一点，“是的，需要家庭与社会关爱。” 曾家辉没有就此打住话题，接了下去，“在帮扶这些有问题的孩子时，一个重要的方法就是要给他们足够的关心，让他们感觉到关爱，跟他们建立信任关系。有时候孩子犯了错误，就容易被贴标签。坏孩子、没出息、完了等这一类的词可是随处可以听到，有的还是出自有犯事的孩子家长之口。家长在管教孩子的过程中，重要的不是生硬地去掉他们身上的那些毛病，而是对他们进行疏导，给他们关爱，让他们形成正确的思想观念，而这是一种对孩子们的心理救赎。当然，很多时候，不仅要疏导孩子，还要疏导家长。要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给孩子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所以在对问题青少年的帮扶中，作为团中央这样一个组织，需要的是怎么做好孩子与家长的思想政治教育，缺一不可。” 对于青少年群体心理问题的防治，曾家辉分成级进行了阐述，三层预防是针对已出现问题且相当严重的青少年，包括有违法犯罪行为的青少年。二层预防是针对易有生活适应问题的青少年。一层预防则是针对一般正常的青少年。 第958章 换位思考 他说：“在这三层预防体系中，每一个层级的青少年都有着不同的预防和疏导办法。最严重的第层级，需要在建立信任关系的基础上，小心地列出一个会谈的提纲，像专业的心理咨询那样，全面了解孩子的问题，通过心理测试，沙盘治疗，带他们到温心关爱营进行环境治疗等方式让他们逐步走出心理阴霾。对于比较常见的只是有生活适应问题或者某些行为问题的孩子，则应多采用自由式会谈的方法，平时则常常进行沟通，让他们自己放松下来，慢慢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第一层预防其实是最重要的，因为这才是避免孩子产生问题的第一步，需要让家长和孩子们明白心理问题不是病，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其实做起来很难。” “您对社会有什么要求？” “关爱。” “那对学校呢？” 曾家辉说到后面，语言已经很简短了，显然前面已经释放了大量有感慨，“把一些简单的心理学知识和法律常识以课的形式传递给学生，对症下药，更多的在预防。” 方世玉点头，“您是觉得学样要像医院一样，不但要治病还要预防传染？” 曾家辉郑重的点头，道：“如果每个家长和孩子都能明白，任何心理问题都像人得感冒一样平常就好了。” “您这是指的社会态度？” “学校也是社会的一个重要方面，而且是一个教育平台，不仅仅在于让学生认字，更要让他们认知……。” “您说得太好了，谢谢您！” 曾家辉见方世玉已经合上了笔记本，话题一转，“方记者，以你多年的采访经验，怎么能与被采访者做到最融洽的沟通呢？” “我觉得主要是语言情感上的交流吧。” “那有时像一些当事人他不想说，你怎么办？” 方世玉不明曾副书记何以突然提到这个问题，小心的道：“任何人都有一个心理活动过程，我遇到有难处的被访者，一般都会换位思考，这样慢慢的就能进行沟通了。” “换位思考？”曾家辉微微一笑，“那今天咱们能不能换一下位？” 方世玉一愣，“曾书记的意思是……？” 曾家辉再次一笑，扔了一根烟给他，“现在我来当记者，你来作被采访者，咱们好好的聊一个话题，你看怎么样？” “哦？” 方世玉真还没太感受过这个，先是兴奋了一下，然后又有点不明所以，疑惑的道：“您是当真还是开玩笑？”这一个副部级干部也喜欢玩这种新花样？也许…… “我像喜欢开玩笑的人么？” 方世玉看着曾家辉的面部表情，也认真起来，“您是有事要问我？” 曾家辉一收笑容，道：“你曾经写过许多有关青基会的报道，我都看了，写得很好，问题思考得很深入，看来你做过了大量的调查。所以，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你就当我采访一下你好了。” “原来是这事。” 方世玉点上了烟，抽了一口，心情似乎没有开始轻松了，道：“您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下午已经说过这句了。” “曾书记还记着？” “当真。”曾家辉幽默的道：“你说过的话，虽然我不一定会报道出来，但可是记着呢。” “嘿嘿！” 方世玉只能笑，知道不认真回答是不行的了。 曾家辉倒是比较注重渲染气氛，真的从公文包时掏出了笔记本，拿着笔道：“方记者，你在报上曾说过一段话：党中央一再强调，反对腐败，决不手软。作为党的助手的团组织，其系统内部的腐败难道就不该予以揭发和反对么？这话你自己还记得么？” “记得。” “还有一句，我对党中央的反对希望工程腐败案，仍然充满信心。” “我是说过，而且发表在了报纸上。” 以这样的回忆方式接入话题，显然已经把方世玉带入了对希望工程的发展路子上，曾家辉这才道：“你反应了那么多问题，也引起社会的回应，谈谈你现在对希望工程的看法，你觉得我们的希望工程希望在哪里？最核心的问题是，深入谈一下你对邹小达涉嫌腐败的调查和思考吧。” “曾书记，能不能隐晦一点？” “可以，干脆我不作记录算了。”曾家辉把笔记本放到沙发上，看着方世玉道：“你就谈谈你从最初说的希望工程的希望在哪里开始吧。” “好。”方世玉略作思索，然后才道：“其实从调查邹小达问题到报道之后，我有两年时间没再追踪这事，可沉默两年之后，我又继续关注上了希望，为什么还要说“希望”呢？其实我最初说话的背景，首先因为一宗案件。案件的主角是因为一位举报者，因为他为邹小达竭力证实贪污两百万元而陷身囹圄，判刑入狱，而且是死缓，不准申诉、减刑、假释，不准接见律师与一切敏感人士。后来他与现在青基会的陆俊生一道向公众提供邹小达涉嫌腐败的书面证据，旋即被邹小达动用各种力量，以希望工程遭到恐怖袭击为由，还加扣了一顶危害国家安全的大帽子。这是让我义愤填膺而想站出来说话的一个重要原因。” 曾家辉点头道：“这个我听说过，但知之不详。记得你在网上发表过网文……” 方世玉道：“是的。在我关注之前，诸多海内外媒体已持续报道希望工程及邹小达自身存在的问题。当我得到陆俊生等人的检举证据，并历经几个月之久深入调查采访之后，才发现事实远比人们报道与料想的严重。为此，我曾经写过《违规投资玷污希望工程》这样的文章，准备在报上大篇幅刊登。可正当要见报之时，我们报社忽然接到有关部门的紧急通知，让各新闻单位对希望工程的所谓问题一律不得报道。迫不得已之余，我就从网上发表了有关希望工程的希望在哪里一系列文章………。” 这些都有据可查，但历程却鲜为人知，此时听方记娓娓道来，曾家辉的心情在沉重之余，也是格外一种享受。 第959章 由衷而赞 “沉默两年这后再度开口，想必感受更深？” “是啊，也算别有隐情吧：一来是因为审计署关于青基会的审计报告早已出炉，却一直未公布。二来因为青基会原财务部负责人给我提供邹小达挪用捐款的原始证据、原始单据的陆俊生先生既无法顺利辞职，又不能正常上班而感慨之举吧。我不禁就想问一问，希望工程的审计报告何时见天日？邹小达到底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这些问题不仅是我关注、是陆俊生等举报者关注，广大捐款者也关注，全社会的人都在关注。与此同时，像陆俊生等人还屡被邹小达称作袭击希望工程的恐怖分子。可正是这样的所谓恐怕分子在海内外亿万捐款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自己的真实姓名最先站出来揭发邹小达挪用数亿元捐款投资，且投资损失巨大。于公于法，让我放弃隐忍，重新起身说话。于私于情，我必须为陆俊生这样的勇者说上一句公道话，因为我是记者。更为重要的是，我想让海内外亿万善良人的质疑得到回复，让希望工程和慈善事业揩净身上的污点，大步向前迈进，更好的支撑起贫困失学儿童们的希望。” “好。”曾家辉由衷的说了一声，然后才道：“那你就先谈一谈你刚才所说的希望工程的审计报告何时见天日话题吧。” 方世玉喝了一口水，点头道：“其实，大声呼喊公告天下，恳请审计署对希望工程进行审计的，除了，还包括邹小达本人。几年前的媒体率先披露希望工程一个多亿元捐款被人违规挪用，且投资项目大多归于失败之后，就在上联名提出议案，要求进行审计，并将结果予以公告。邹小达亦大声疾呼，他一面称希望工程遭到恐怖袭击，一面说已向审计署报告并要求尽快安排审计。而且，审计署也真的进驻并审计了，可审计的结果呢，几年一直没公布啊。为什么呢？多方都传出了一些消息，第一，青基会公开承认希望工程在过去多年的实施过程中发现了一些问题，今后希望工程的各项制度将更加完善严谨，捐款的使用去向等都将更加透明，我以为这话等于承认由邹小达掌管的希望工程，前些年其各项制度不完善、不严谨、不透明，确实存在问题。第二，纪检方面传出消息，邹小达挪用希望工程巨额捐款已被列为特大案件，同时被列入的还有某公司高管腐败案、某省主要领导腐败案。可几个月之后，高管、省领导案对外公布了，而邹小达一案却迄今未能处理。第三，另有渠道获悉，审计报告所披露的违规事实触目惊心，违规事项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按《审计法》规定，审计报告已被送至青基会，邹小达本人已经看到。尽管如此，但有关部门对提出审计并公布结果的书面议案还是没理睬、没答复。邹小达则继续被推荐担任，继续接受内地记者采访。我个人还讲，真是有点痛心疾首的，想想真是能过，号召民众给希望工程捐款时，邹小达是公开呼吁、热烈宣传；一旦出现揭发、出现质疑，权威部门又已作出审计，审计报告却偏偏不见阳光！捐赠法规定，捐赠人有权查询捐赠财产的使用、管理情况，并提出意见和建议。对捐款人的查询，邹小达应当如实答复；青基会受赠财产的使用、管理情况，邹小达应当公开并接受社会监督。因此我想说的是，希望工程的审计报告为什么不能见天日？” 这是方世玉的内心话，有感叹，也有愤慨。 因为涉及青基会，还涉及许多其他方面，曾家辉保持了谨慎，没有对此附和什么，只是认真的听了下去，“那你对邹小达呢，现在是一个什么的看法与态度？” 方世玉面色一冷，道：“我只想问一问有关部门，这邹小达该不该逍遥法外？” 即便是面对团中央的这位分管领导，方世玉还是直言不讳，可见他还真是一名疾恶如仇的正直记者，曾家辉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能听到直话就是最大的收获，“你不妨谈谈吧。” “对于邹小达这个人，我们可以透过表面的烟幕看他实质面目。第一，邹小达曾说我在某报上撰写未能公开发表的几个整版报道，是一篇有严重误导的不负责任的报道，是我听信了对青基会怀有恶意的人的一面之词，而且声称我根本没有采访过他，没有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说我是对他的恶意攻击。我想反问的是，既然如此，邹小达为何不去起诉偏听偏信的方世玉及报社呢？而且，曾书记分管青基会了，应该知道，一个周刊报道邹小达涉嫌弄丢了希望工程的七千万捐款，邹小达可是聘请律师打了一场耗时六年的马拉松官司，现在还没结案啊。” 曾家辉点头，道：“我知道，也正为这事儿犯愁呢，不知何时能结束这场官司。” 方世玉道：“可邹小达一方面说我是对他恶意攻击，另一方面却没有采取任何法律行动。而且，对于和内地媒体的公开报道，他也没有任何起诉的举措。因此，邹小达强行吞下新闻报道的苦果，岂不能够说明点什么？” “你分析得很精辟。”曾家辉不时的赞上一句，这记者一行的人，大多还是愿意听好话的，鼓励他继续往下说啊，“这也是大家都能领会的意思。” 有时候正是如此，原本大家都能想到的道理，或者能分析判断出来的问题，可你没有深入的总结思考，只能有一个印象，而无法系统准确的表达出来。要是一但听到这么深入的解析，赞叹就是理所当然了。 曾家辉此时就是听了方世玉的解析，由衷的点头而赞。 第960章 说出来意 “第二，邹小达说我以偏概全，称青基会也有大量投资成功的案例，而说我只抓住一些失误的案例不断放大，让人产生错误的印象，他还说什么就算再精明的投资人谁能一点错误都不犯呢？对这话，我想要公开说的是，你动用希望工程一个多亿的捐款去投资，真有大量成功案例，那成功的或者说是赢利项目具体有哪些？能否昭告天下，逐项公布？此外，投资赢利的总收入是多少？赢利款是用于追加投资、扩大再生产呢，还是拿回来放回到希望工程待拨款内，继续下拨给贫困地区的贫苦失学儿童？还有，赢利与亏损拉平了计算，青基会的投资回报率是多少？其三，邹小达自己对一个重大项目投资失败后，说了一番话：这个项目现在看来完全是个错误，可这毕竟是事后诸葛亮的话，当时那么多资深专家都写出厚厚的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都说会有超值受益，谁知道会是现在的结果呢？这不表明重大失误么，不是投资失败是什么？” 方世玉真还是对这项调查做得深入，竟然背着也能列出了一些重要数据说明，他引用了几项青基会的财务数据：五年时间青基会捐款收入累计为两亿，投资用了1.1亿。可这五年下拨的待拨款正好是1.1亿元，也就是说这1.1亿的待拨款全被邹小达拿走投资了。留给贫困儿童的、真正可以在第二年下拨的现金一分没有。 有理有据，倒是让曾家辉甚为信服。 方世玉继续说了下去，道：“第四，邹小达在一家媒体上解释，他为什么要把希望工程的善款用于有风险的投资项目，就是因为在青基会创办初期，没有办公经费拨款，国家规定也不允许从捐款中提取办公经费，为了团队能够支撑下去，所以不得不挪用部分希望工程待拨捐款，还说是什么没有办法的办法。这只不过是一种障眼法而已……第五，面对媒体记者，邹小达承认自己有错误，但拒不承认自己有猫腻，他还曾举例说，譬如有位江南人，虽说是同乡，但发现投资有失败苗头，就毫不含糊地派出追讨人员尽可能挽回投资损失，甚至不惜发起诉讼尽量降低和挽回投资损失，他辩解：有常识的人都可以想一想，要是从这些人身上拿了一分钱好处，敢这样做么？我就开始思考这样一些问题了：媒体试图报道之前，你是否告诉过公众，希望工程曾经有过这样一笔失败投资，并且这笔投资是给了你老乡？我还想继续追问的是这次失败，你进行了法律诉讼，那么诉讼结果是什么？又是否胜诉？胜诉之后，被告赔偿的裁定是否得到了执行？相关投资和借款是否全部收回？还有投资失败、放贷失败的项目，数量不少，是否同样进行了法律诉讼，坚持不懈地一律进行了顽强追讨？第六……。” 方世玉的话尤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听得曾家辉是甚为点头，他知道自己不虚这次沿海之行，非常值得。 “可是，面对这一切行径，现在的邹小达却说：希望工程的每笔钱，都是大家的血汗钱，你动希望工程的钱，就是摸高压线。做希望工程只有两条路，要么是上天堂，要么是下地狱！他声称自己就是在天堂和地狱之间走钢丝。可问题是，邹小达擅自动用上亿元的捐款去投资，投资失败的损失动辄以百万、千万计；而且多年来邹小达投资失败的事实又始终对外保密，直到被陆俊生等人发出来……曾书记，你怎么看这种人？” 面对方世玉的反问，曾家辉只好借用了一句古人云，“善欲人见，是为小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 事实确实如此，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只能这样下一个大概念。现在的情况基本上还是清晰的：邹小达私下投资十多年不敢见阳光，明知故犯，大错特错！说到底，做慈善最怕暗箱操作，最怕慈善机构的“一把手”一手遮天，瞒着领导和公众乱来，也最怕慈善机构负责人做错了死不认账，被人揪住辫子忽又改口说我不是诸葛亮！作为失信的慈善家、失败的投资家，邹小达无法脱离“恶”这一行。 可事实上邹小达现在还任着青基会的秘书长。 当然，是非曲直，必须用事实说话。曾家辉对问题从来就是一分为二，他在觉得这个希望工程掌门人有问题的同时，也没否认他的确实为希望工程付出过努力，做出过贡献。但做到这些，是他必须很好完成的义务。最终的希望是大家继续为这项着名的慈善事业捐款、捐物、做义工。 最后，曾家辉把话题扯到了陆俊生的身上，“陆俊生的揭发，你如何看待？” 方世玉想了想，道：“迫使邹小达停止违规投资的功劳，属于揭发者。揭发、批评邹小达违规投资，绝不等于打击希望工程。邹小达出了问题，如果非要捂着、盖着，不许质疑批评，那才是打击希望工程！所以，我对陆俊生来说，只能用一句话来表达：悲剧的陆俊生和蒙羞的希望工程。” “嗯。” 曾家辉频频的点头，这样的一席谈话下来，已经是凌晨三点过了，“方记者，感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么多的重要信息。” “这也是我想主动提供的。” “哦？”曾家辉笑道：“我正为此而来呢。” “原来曾书记为的这事？” “是啊，你要不信的话，明天可以送我登机，呵呵！” 方世玉显然很严然，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副书记一上任就跑起了这事儿，“有关邹小达的调查资料，以及我写的一些还未发表的文章，我愿意一并传送给领导参考。” “正合我意。” 曾家辉与方世玉互留了电话，又拿笔写下了邮箱。 方世玉去小胡开好的房间休息，曾家辉则是在笔记本上又划拉了半天，最后沉思着，直接就在沙发上睡了，好在空调温度开得适当，否则非感冒不可。 累了一点，但收获很大。 第961章 郑重承诺 回到京城半个月，审计部门终于进驻青基会开始了再一次的全面审计。由于基金会的秘书长邹小达所涉问题较多，暂停了其秘书长职务，由曾家辉这个分管领导暂代此职，具体职责由相关副秘书长具体履行。 恢复正常运作的首要条件是弄清各地希望工程的相关情况，只有能给捐款者和公众一个满意的交待，基金会才能继续发挥真正的作用。按照这样一种思路，曾家辉决定赴全国各地巡查一番希望工程。 青基会办公室在第一时间拟定了一个巡查计划方案。 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当一行人正准备出发之际，川省发生了8.0级地震。严重的受灾中，青基会接到了灾区需要援建几座小学的重任。 灾害无情，人有情。曾家辉无论是作为团中央的分管领导，还是作为青基会的暂时代理人，接受这样的援建任务都是义不容辞。可面临了两个具体问题：第一，青基会帐户上没钱，投资运作的资金也无法及时收回；第二，外界对青基会提出了质疑，捐款不积极了。 青基会上下忙碌之中，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担忧。钱不是问题，现在问题是没有钱，如果这次任务完不成，基金会今后就面临更加严峻的形势了。 对此，曾家辉到是胸有成竹。 当记者第一时间跑到青基会采访曾家辉的时候，他正在桌上翻看援建资料，报上来的需要援建5所希望小学，时间紧、任务重。记者疑问，“曾书记，青基会现在面临要钱没钱，原秘书长还有问题的状况下，这个援建任务是不是非常艰难？” “希望工作就是干这个事的，再难也会想办法解决。” “我听说灾区提出需要援建5所小学，希望工程能解决几所？” 面对记者的担心与质疑，曾家辉信心十足的道：“灾区需要建设几所，青基会就会建几所。” “你这么有信心？” “当然。” “可我们知道现在暂时没多少人把钱捐到你们这儿来，您怎么解决钱的问题？” 曾家辉明白记者话中之义，笑道：“放心吧，捐款的钱，不存在挪用与贪污。一来希望工程帐户上没钱，二来团中央也没钱可以挪用，三则是希望工程在广大人民心中仍然充满希望的。” “那么什么时候钱能筹集到位？” “明天上午。” “这么快？”记者显然很吃惊，“5所希望小学，就按临时建设算，也至少在5千万左右。你能在这十几个小时内筹集到位？” “信不信由你，钱到帐就行了。” “那什么时候能建成呢？” 曾家辉对建筑时间估算倒是不内行，也不会胡乱开口，但记者的报道将是对青基会的一次正面宣传，也是对灾区的一种希望与安慰，他高调的道：“临时学校48小时内建成让孩子们上课，至于大兴土木的学校，只要地方上选址结束，工程立即动工，保证下学期孩子们能在新学校开课……” “那我们拭目以待。” 当晚，央视新闻播报了记者采访希望工程方面的情况，第二天早上的报纸上、各大媒体上也刊登了相关信息。一时之间，大家都真的对这位刚刚临时负责希望工程的团中央书记拭目以待。有的说这曾家辉从地方上调到中央机关工作，是不是吹牛了？这与地方上的许多官员一样，面对媒体与上级，总是夸大其词，且看他如何兑现承诺？也有人对他信心百倍，人家敢公开这么说，就一定有渠道与办法，空口说白话，好像不是曾家辉的风格。 无论他们如何猜测，曾家辉都置之不理。他所在做的工作一方面是让基金会方面与各企业多方位联系，争取捐款。另一方面，他在接受记者采访之后，当晚赶回家里，第一时间将媳妇召集回来，“文文，我今天接受记者采访了。” “美吧，你在地方上还没受够？” “不是，今天可是央视和几大全国性的媒体呢。” “那倒是露脸了，你这个团中央的副书记终于上了一回大场面。” “嘿嘿，你老公嘛，肯定的。”曾家辉嬉皮笑脸起来，“不过，出场费有点高。” “你还能收出场费？” 文文就笑，一看老公的样子，知道有事了。 曾家辉嘿嘿干笑道：“是我自己打的广告费？” “说吧，这回要多少？” “5所希望小学。” 文文倒是没大惊小怪，叹气道：“灾区的希望小学援建，别说5所，10所也应该。只是，你们那个希望工程基金会，确实有点让人不放心啊。” 曾家辉有点冤枉的叫道：“以前不放心，现在可不同了，你老公暂时代理，还是分管领导呢。今后说话可要当心点啊。” “行了。”文文一向对曾家辉的事业都是支持的，公司本来已经捐款两百万了，现在一听是5所希望小学，不由有点为难的道：“贸易公司这边帐上的流动资金不一定够，时间上能不能推迟两三天，我好筹集一下？” “钱用我那卡上的吧，但必须划到单位上再…或者……。” 文文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好，舟山那边的股份，你真的打算慢慢变现了？” 曾家辉沉吟了一下，“是啊，一方面现在电子产业不太景气，利润已经不像以前那么丰厚了。另一方面，这种东西持在手上，尽早还是有隐患。” “那你卡上现在有多少钱？” “这个…”曾家辉从家里的隐秘之处找出几张卡，全扔给了文文，“除了在铁氏公司上投入的两个亿外，其他全在这儿，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但其中有一张卡上，我划过一次，余额好像超过十位数了。太大了，我也不敢带在身上了………” “算你还老实。” 文文把几张卡拿在手上看一眼，然后只拿一张，其余全塞还给了曾家辉，“自己当心点啊，钱多了没什么用，只要你别出事就行。” “怎么会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十点，国文贸易、铁氏公司、春天集团三家企业分别按五千万、两千万、三千万的数额将1个亿的捐款打入了希望工程的帐户上，指定专门用于地震灾区小学援建。 第962章 亲历亲为 一个亿的捐款如此到位，再次引起了各界的关注，一时之间，希望工程似乎又激起人们的兴趣，相继有两家企业也分别捐款了一千万，有几位海外企业家还以私人名义捐赠了大笔款项。下午两点，到位捐款就达到了1.4亿元。 捐款的神速，曾家辉并没有再次接受记者们的采访，他是带着一大批人亲赴灾区，在当地政府部门的协助与配合下，迅速投入了希望小学的建设之中。川省这次地震之后的第六天，第一所“抗震希望小学”在30个小时内就火速建成。经过青基会工作人员、全国各地汇集到灾区的逾百名志愿者及工程技术人员的共同努力，最后一块轻型板材安装完毕之际，曾家辉仅在灾区睡了六个小时。 他兑现了48小时内建成第一所抗震希望小学的承诺。 这所在灾区停课一周后建成的小学，全校师生、学生家长、部队官兵等千余人在学校前面的空地上齐唱国歌后集体为灾区遇难者默哀。当记者们闻讯赶到现场，要求采访青基会的曾副书记之时，他却带着自己从京城带来的一行人，悄然回避了。 受到基金会的直接感染，川省附近的几个省市基金会也在第一时间为学校捐赠了“希望工程图书室”。 曾家辉不想再接受记者的采访，但人并没有离开灾区，他找到几个企业，向他们订购了几万平方米的活动板房，并与有关部队的工程技术负责人进行了沟通衔接，请求他们提供板房技术支持。这位部队上的工程技术负责人还是第一次与曾家辉谋面，对他的工作风格深表钦佩，“曾书记，你们要建设几所学校？” 曾家辉重复了一句在京城面对记者的话，“在灾区继续快速建设希望小学，灾区需要多少所就建多少所。” “那好，你建几所我们就提供几所的技术安装支持。” “谢谢！”他的感谢是代表灾区说的，也是自己的真诚意思表达。他站在一个小山坡上，望着脚下的一片废墟，但废墟边的“抗震希望小学”却格外引人注目，“我们新建成的这所小学，一切都好，可惜供水供电还是问题。” 这不是他能解决的，也无需他操心，可听在这位工程部负责人的耳中，却是明了他心中的遗憾，“曾书记，这个就让我们来善后吧，我们会让孩子们在亮堂堂的教室里学习。” 一个小时之后，这支部队工程技术总队负责人就开始部署成立应急抢修分队，带领几十名官兵昼夜连续奋战十多个小时，他们为学校安装各类管线、灯具和移动厕所，并安装了两台发电机，让整座学校恢复了供电供水。 大家都在兑现自己的承诺。 第二天，是抗震希望小学正式复课的日子。曾家辉清晨就到学校附近的帐蓬边走了一圈，他想看看这些受灾的孩子们还能不能像往常一样走进学校。 狭小的简易塑料帐篷里，一个小女孩拖着地震时受伤的脚，弯着腰提着一个书包走了出来，一看曾家辉正站在帐蓬外，小声的道：“叔叔，您找人吗？” 曾家辉温和的摇头，“不，我随便看看。你上几年级了？” “二年级。” “能告诉我班子的同学们都好吗？” “嗯，好像有几个同学受了伤……” “哦。他们伤得严重吗？” “不知道。”小女孩一边说一边拖着伤腿急急的离开，“叔叔，我不跟你说了，今天第一天上课，我不能迟到。” 看着走路吃力的小女孩，曾家辉本想上前扶她一把，可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念头，让她自己坚强一点吧。正在这时，孩子的父亲出来了，看到眼前这位先生几天一直在为新建学校的事忙碌，赶紧打招呼，“进帐蓬喝口水吧。” 曾家辉微笑着摆手，“谢谢。” “家毁了，但精神不能毁啊。”曾家辉指着渐渐远去的小女孩，“那是您的女儿吧？” “嗯。” “家里其他人安全吗？” “还好，唉。” 交谈下来，曾家辉得知这一家的几间土房都粉碎性地被震毁，家里值钱的东西一件也没能搬出来，一家几口虽然没有“减员”，但现在只能挤在简陋的帐篷里过渡。小女孩就是在地震中伤了一点腿而已，但她不怕伤痛，一直惦记的就是什么时候能恢复上学。 “小姑娘勇敢的，上学也这么积极，真是难得。” 这一时刻，曾家辉觉得能为灾区孩子们搭建抵抗地震灾害的教室，让他们重新拿起书本复课是帮助他们走出灾害心理创伤的最有效手段。 回到住的帐篷中，曾家辉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他对自己带来的一行人道：“我今天有一种感慨，废墟中的课堂是孩子们安全的港湾和心灵的家园！他们的琅琅读书声，就是瓦砾中孕育的生机和未来的希望，我们肩负重任啊！” 任务确实重，接受的5所小学全部有了计划安排，但这5所就够了吗，还有那些损毁的中学呢，能不伸出援助之手么？而且，他觉得仅仅建设学校还不够，“接下来，我们这批人分成两组，一组是先行离开，要么回京、要么到附近各地跑一圈，大家要多发动一个灾害心理学专家到这儿来做工作。地震后很多孩子分散在各处安置点，心理、情绪受到极大创伤。我们不仅要为灾区孩子们搭建能够抵抗地震灾害的教室，让他们重新回到熟悉的学习环境，有老师和同学相互陪伴，还要发动心理专家们前来帮助他们走出灾害心理创伤。另一组则需要继续留在这儿，留下的同志需要做两件事，一是建学校，帮助更多的孩子复课上学是当务之急。二是要对各企业和爱心人士的捐款使用情况进行管理与记录，及时反馈并公布学校建设、落成、复课情况，保证每一分钱都用在最需要的地方，不允许出现一分钱的资金问题。” 第963章 深入查访 身赴灾区的这些日子，曾家辉白天在现场协调有关学校建设事项，晚上就抽空找来自各地的企业了解有关捐助希望工程的相关情况。 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还吓一跳。 其中一家企业反应了一个情况，他们公司以前通过正规希望工程渠道，一对一捐助的二十名儿童,在一年内只有三名明确收到他们的捐助款。更令人吃惊的是,他们发现曾让他们感动流泪的学生来信,有八封竟然是假的,信中称收到捐助也是假的。 这让身处灾区悲痛的同时，有些愤怒了。 “真有这事么？” “真有。”这位企业的一位副总还拿出了几封信出来，“你看，这就是那八封假信!” “哦。”曾家辉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看，“你们这次救灾来，还带着这个？” “是啊。” 这位副总有些气愤的道：“我们结对帮扶的这几名学生就是川省的，顺便带着过来核实一下情况。结果….唉！” 曾家辉沉吟半响，道：“您能讲一下详细情况么？” “当然。” 原来，早在八九前，这家规模不大的私营企业向川省与清江省的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各汇去几万元,以一对一结对子的方式,捐助了两省各二十名儿童。一对一的方式是捐助者款项专用于一固定儿童,小学期间每学期资助几百元。当时，两个基金会寄来收据,确认收到了汇款。企业按发来的受助者名单,给每个孩子写了封信,表示资助意向。一年之内,川省有十五个孩子陆续回了信。令人奇怪的是,其中有十三个孩子问,钱什么时候能收到？第二年，这家企业致电川省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查询。随后，企业就接着收到七封回信，七名儿童来信都表示收到了钱。可这七个信封笔迹完全相同,而且是同一时间寄自同一邮局。企业于是怀疑信件的真实性,请川省青少年基金会再次查询,不久基金会答复,解释是因为地处山区、大部分学生邮寄书信不方便,有的要步行几十公里,因此由受助学生写了信后由老师在回城学习时统一寄出。由于这家企业是私人企业，公司老总也是农村孩子出身,家庭原来十分贫穷，靠乡亲资助才完成学业,因此他对贫困儿童别有一番特殊的感情。所以，决定不仅要帮助他们的学业,而且要面对面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现在对这二十名川省的孩子来信心存疑虑,于是决定利用这次救灾之际，争取能与这些孩子取得联系，一探究竟。 这一情况让曾家辉心往下沉，希望工程原来真的存在这么多问题？不仅仅上层有挪用贪污问题，下面也有这种不明所以的情况？ 如果属实，则说明希望工程真的存在黑幕。 他决定亲自查一查这事。 “您这几封信能交我处理吗？” 曾家辉跟企业方面的人员商量。 “当然，能得到曾书记的重视，并亲自过问，那是再好不过。” “我一定会弄清情况，给你们一个认真的回复，同时作为分管这项工作的团中央干部，临时代理基金会的负责人，我郑重承诺，只要我在团中央一天，就一定负责到底。” “我相信你。” 青基会的相关人员撤离灾区，曾家辉单独带着秘书小胡，怀揣这八封信，开始了查访之路。 曾家辉看了第一封信，上面有一段话：这学期语文得了80分,数学得了91分,班上第三名，非常感谢你们对我学习和家庭的帮助。 这封信的署名是一个叫郑小花的女生。 照着信上的地址，当曾家辉龚文辉与小胡找到她家时,郑小花残疾的母亲用双掌扒着拖鞋从田里爬了回来。她说,小花并没有收到希望工程一分钱,每学期学费一分钱也没少交。她和弟弟妹妹早就失学，她还盯着不远的地方，道：“那不，小花在那边割猪草呢。” 曾家辉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残疾而贫困极致家庭，这还是其次的。更让人不敢信的是，竟然有人拿希望工程这事欺骗这样的人家，那这钱哪儿去了？什么人如此心黑？ 走过两个田梗，看到一个小女孩正在一块地里打着野草，见有陌生过来，她小心停下手中的活儿，站起来警惕的盯着曾家辉与小胡，显然十分的小心与紧张。 曾家辉向她招了招手，道：“你是郑小花同学吧？” “我没上学了。” 郑小花年约十一二岁左右的样子，声音低低的。 曾家辉不用问，也能知道事情的真伪了，但他还是认真的道：“小花同学能不能过来跟叔叔说说上学的事？” “我…”她向趴在远处田梗上的母亲看了看，转头对曾家辉等人道：“叔叔你们是做什么的呀？” “怎么跟你说呢，我就是来了解一下希望工程为你捐款的事，看看资助你上学的费用落实了没有？” 也不知这么小的姑娘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但曾家辉还是很认真的细细解说。 小姑娘摇头，或许是没听懂，又或许是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希望工程，也有可能是她没收到什么助学款。曾家辉掏出那封信，让郑小花过来看了看，问道：“小花，你告诉叔叔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不是，我读到二年级就因为没钱，家里不让上学了。我…我还不认识这信上的好多字呢。” “哦。” 曾家辉怔怔的看着信，这是一封彻头彻尾的假信！ “那你原来上学的小学离家远不远？” “不远。”小花说着，伸出一只还粘着泥土的小手朝远处几间破败的土房一指，“那就是我原来读书的地方呢。” “现在还有学生在那儿读书吗？” “有呢。” “哦。”曾家辉看了看小花，又看了看远处趴着的小花母亲，看得非常心酸，“能告诉叔叔吗，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 “还…还….” 小花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从曾家辉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份真诚，这叔叔不像坏人。于是讲了起来，她家还有一个年迈的爷爷，父亲因年劳累过度，病倒了正躺在家里，下面还有一个十岁的妹妹和一个八岁的弟弟，弟弟妹妹一天学都没有上过。 第964章 失实惊心 曾家辉带着小胡，先离开了郑小花母女劳作的地方，见时间还早，赶到了村里的小学，这是一个有六个年级的村小学，可每个年级只有十一二个学生，学校四个老师负责六个年级的教学，一个叫李于峰的中年人兼任了校长。 当曾家辉对李校长说明来意，并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李校长，我想了解一下这个学校有多少同学获得了希望工程的捐助？” “只有两名同学。” “以前呢？” 李校长摇头，道：“以前没有，这两名是去年开始的，一年两百块钱，这两名同学是我们这个村小学第一批受到希望工程捐助的同学…….” “以前有个叫郑小花的同学，是在这学校上学吗？” “是的。” 李校长一听提到郑小花，脸上就是无限的惋惜，“失学两年多了，如果不是失学，她应该上六年级了。唉，这郑小花家庭困难，二年级的时候，还是我们几个老师给她揍的学费，三年级只上了一学期就没上了。这孩子人很聪明，成绩也好着呢，可惜了…….” “可我听说她几年前就得到了希望工程的捐助啊。” “不可能。”李校长坚定的道：“如果得到捐助,她绝不会失学。” 李校长不但这么说，还把几位老师找了来，大家都证明郑小花确实没有受到什么希望工程的捐助，对于曾家辉的说法，他们更是义愤填膺，“谁说资助了？” 曾家辉把那封署名“郑小花”的信掏出来让老师们逐一传阅，“你们对这笔迹有印象么？” “没有。” 但几人均表示，这信绝非郑小花所写，一方面郑小花认不完这么多字，另一方面就是信的落款日期是当年的盛夏，那年因为洪水让全村受灾，村小学春季提前半个月放了假，并没有组织期末考试。 郑小花的资助看来是假的了，曾家辉从学校离开之后，又去了一趟村支书的家里，再一次证实了学校李校长与老师们的说法，郑小花在上学期间没有得到过一分钱的希望工程资助。 企业捐的款哪儿去了？ 曾家辉暂时没去想这个问题，而且是再次返回了学校，他跟李校长商量，“李校长，郑小花同学如果再回学校上学，年龄上有什么问题没有？” “这个倒不是问题。” “是接着三年级上呢，还是降一个级上为好？” “这个…”李校长想了一下，道：“本来就耽误两年了，年龄有点偏大，如果再降一级，那就真会影响今后上中学的适度年龄了。从她的聪明才智看，如果让她跳一个级倒是可以。我们学校的几个老师都是县城来的，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事可做，干脆几个老师轮流给她补一下课，让她直接从四年级或者五年级开始，我看问题不大。” “这样最好了。” 曾家辉换了几千块钱出来，递到李校长的手里，“这钱一部分作为郑小花小学期间的学费，其余的就当给几位老师的补课费。李校长要多做一个几位老师的工作，争取让郑小花这两年拉下的功课全补起来……….” 李校长看着手里的钱，从中抽了几张出来，“这作为学费的一部分我没有意见，算你资助的。可这老师们的补课费，我们是坚决不收。别说是村小学，就是城里的中学，现在也不允许收补课费的。” 他坚决的将其余的钱还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还要坚持，“这与真正意义上的补课不一样….” “您让我们也奉献一点爱心吧。” “那好。” 曾家辉倒是挺感动的，能到这种贫穷的村子里教书，这些老师们本身就是一种对教育的资助，还能有这份帮助失学儿童补课的心，那就更让他钦佩了。 离开这个村子前，曾家辉去了一趟郑小花的家里，告诉她一定要重新上学，并将学费已经付清的清楚说明了一下，然后掏了五千块钱，让家里请医生看一下病人，以示慰问。 对于村小学校老师的义举，曾家辉委托有关方面，个人出资捐助了一套教学设备，算是表达了对李校长等几名老师的真诚敬意。 八封信，第一封查证起来就是假的，曾家辉感到问题非常严重了,于是决定找到所有的小孩,他与小胡雇了两辆摩托车,花了近一周的时间，跑了几个县的数个村庄，行程近千公里，访查了企业提供的二十名孩子的家长、学校和当地有关机构，证实下来，只有几名同学收到了捐款，写信的八位同学则全都没有收到捐款，信是假的。 而且，这写信的几个小孩子，全是大山村落人家，交通不便、信息不畅，很难联系到。同时，家庭情况也最为贫困的，看来这编造假信之人还是有所思考与选择的。从访查的情况看，有的小孩子因为没有收到什么资助，早就失学了。有的是因为亲戚帮助勉强坚持了下来，还一个孩子因为生病，一年前就离开了人世。 当地政府也关心过这些孩子，有几个是受到政府的资助而没有失学，有一名同学已经升入了中学。 对于没有得到资助的孩子，曾家辉都掏了腰包，只不过他觉得光靠一已之力，显然无法支撑这样的工程，通过他的协调，希望工程方面已经将这些儿童调剂进入了资助单子。可知道的可以解决，不知道的呢，他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孩子等待资助？同时，更让他纠心的是，他不知道以前希望工程的捐款，还有多少是报了资助对象，钱也发下去了，实际收到资助的会有多少？ 如果这些问题不弄清，从中弄虚作假的人不受到惩处，希望工程今后希望何在？ 在川省的这一番调查下来，他由此及彼的联想下去，其他省市的情况会如何呢？这种猜想让他吃不香、睡不着，更是无法静下心来，如果不亲自查一番，他估计自己根本无法正常工作与生活。 第965章 表面放松 捐款没到学生手中，写假信就更让人愤怒了。 曾家辉找到负责这里希望工程款发放的共青团组织，团县委负责人称，希望工程有关放款的设计是完善的,先由省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直接划款给团县委,由团县委直接转账给乡镇教办,乡镇教办希望工程负责人只有凭团县委开出的领条才可以将款转账到各校,在这过程中经办的人都是看不到现金的,从而防止贪污的可能性。 这一点，乡镇教办的相关负责人也证实了这个工程流程。 “假信又作何解释？” “这个我们已经作过调查，确有其事。” 按照团县委的说法，曾副书记调查的这起企业捐款，确实资助了县里的二十个孩子，而且足额发放到各学校，上面还会有所在乡镇教办负责人的签字，手续齐备而完善。 至于假信一事，曾家辉面见了操办之人，“这几封信全是你一个人写的吗？”他拿出企业提供的八封信，放到了写信人的面前。 这一个乡教办的干部，他看着面前的几封假信，竟然一点也不惭愧，坦然的点头，“确实是我写的。” “为什么这样做？” “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哦？” 曾家辉算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狐疑的道：“给个合理的解释。” 教办的干部不慌不忙的道：“企业方面查询过几次捐款的落实问题，钱是肯定没问题的,我们也确实经手了钱并发到了学生所在班级的班主任手中，这信学生们可不愿意回，原因可能有两个方面：一个方面可能因为学校办公费都是从学杂费中出,可能是班主任直接代领了冲抵学杂费,结果学生与家长有一定情绪,所以学生不大愿意回信。另一方面，实际支助的对象可能与原先报上去的名单出现了更替问题，导致原来支助的张三，可能因为张三的条件好于李四，或者张三已经不愿意上学，而李四更需要，下面实际上就支助了李四。所以，无法让张三写信，只能代写。” “所以你就操办了这事儿？” “是的，对大多数贫困学生来说，一两元钱的邮费也算一点小负担的,因此我让班主任写了信,统一交给我,再在教办找其他孩子抄写而发出。信封是我统一买的,地址也是由我一个人写的,邮票是我私人贴的。有些信,学生的确不知道是班主任代写的,但我们是用心良苦,绝不是为了其他什么目的。真是一种善意的欺骗吧。” 当曾家辉问为什么既然更换了对象，学生不愿意写回信了，教办为什么还要以孩子的名义欺骗好心企业呢？教办的这位工作人员回答说:“一个这生每年两百元是团省委定的标准。而每个学生每学期学杂费就超过这个标准了，哪里能真正实正捐助，只能算是补贴了一部分而已。的确有希望工程救助的学生失学,这是事实。为了不让资助者失望,我们就谎称在学,拔高成绩、说成班干部也是同样道理。” “好心干坏事？” “是有这种感觉。” “现在是否后悔寄了这些信?” 教办的干部有些淡然的摇头，道：“我不后悔,要说后悔就是没把工作做得更细。反正不回信是绝对不对的,不回信太没有礼貌了。” “那把你这儿的真正得到资助的八名学生名单给我看一下，或者说是领款的单子让我核对一下。” “这个没问题。” 对照名单，曾家辉带着这名教办人员，与小胡一起跑了几个孩子所在的学校和村庄，实地了解下来，钱是真的发放到学生手中用于交了学费，并无扣押或者私人占用情况。只是，资助的对象换得差不多了。对于像郑小花同学的那种情况，曾家辉可是耿耿于怀。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换掉的，如果这笔钱能及时资助她，她也不至于会失学两年了。 但这种情况还是让人在生气的同时，稍稍缓了一口气，不是被中途截留和贪污，那就是好事，至于其他问题，仅是操作上的不规范而已，企业支助这个省里的二十名同学，数额上还是保证了的。 如果因为这个而处理什么人，或者大做什么文章，显然有点过了，还会给希望工程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传言一起，什么解释都不管用的。作为曾家辉现在的身份和职责，不允许他快意恩仇，更何况情况比预料的好上了不少。他的这种谨慎与小心，以及表面放松的神情，全看在了陪同调查的当地官员眼里。 只不过，曾家辉在调查走访的过程中，工作上非常认真，而且十分细致。 他的公文包里，可不只有那家企业提供的八封假信，还有当地其他同学的两封信呢，其中一封是当地县里乡镇上一个山村小学一位叫黄娟的五年级女同学写的信，他也“顺便”作了情况核实，“黄娟同学，你是什么时候领到第一笔希望工程的捐款的？” 黄娟同学一开始是眨着美丽的眼睛，认真的想了想，回忆道：“前年九月份。” 当曾家辉拿出那封信，问她：“这是人写的么？” 黄娟看了一眼,吞吐的道：“是…我写的。” “你再好好看看，这真是你自己所写？” 黄娟紧咬着嘴唇,半响之后仍然说:“是我写的。” “哦。”曾家辉微微笑了一下，“你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挺好的。” “哪一科学得好呢？” “语…语文。” “字写得好不好？” “还行吧。” 曾家辉拿出一张纸与笔，递给黄娟小同学，“叔叔让你听写一下，看看你写的字怎么样，行不行？” 黄娟同学听话的点头。 可当曾家辉照着信上的内容念了一段话，然后再拿起黄娟写的字一对照，发现笔迹全部完全不符。 “黄娟同学，你再仔细的想一想，这信到底是不是你写的?” 笔直地站在阳光下,黄娟痛苦地看看老师,眼珠在眼眶中打转,咬着嘴，好半天终于老实的说:“不是我写的。” 第966章 舆论导向 “那为什么要说自己写的呢?” 曾家辉轻声的问道。 “…” 面对这位小姑娘的沉默，曾家辉只能再问，“是谁让你这么说的？” 仍然是沉默。 曾家辉只好继续发问，“这封信以前看到过吗?” “没有。” 黄娟这回摇头作答。 写信的事、拿钱的时间，这些问题曾家辉也找黄娟的家长进行了核实，但结果….他一点也没写在脸上。 调查结束，当地的人松了一口气。 却不料曾家辉在临走的时候，突然提出召开一个情况讨论会，并让有关方面的记者“随便”参加了一下。 这个会有些突然，与当地官员的判断有些出入。因为，调查下来心情看似不错的曾家辉，在会上突然一反常态的怒拍了桌子，“你们说因为种情况临时更换了受助人，这我可以认为是操作规范上的小问题，需要完善与改进。可你们贪污了捐资款的事实俱在，法不容情。” 地方的同志对他的突然发难，惊愕之余更不同意了，县教委的负责人立即就反驳了，“资助款一分不少的发下去，如果存在贪污，贪污多少？根据是什么？” 显然，谁都不愿意背这个罪名的。 曾家辉听现场有人反对得这么理直气壮，他就笑了，“你们提供的签字领钱的单子我认真核查过了，确实班主任领了钱，也发到了指定的学生及家长手中。可是，人们发放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在每个学生的学校及家庭了解情况时，专门问了时间。你们是一年前的9月发放的吧？” “是。” 参加会议的人员很多，但曾家辉主要面向直接有关人员提问，这位教委的负责人不得不如实的点头作答。 曾家辉冷下脸来，“企业的捐款是三年前到位的，为什么一年多的时间之后才开始发放？企业没有获得必要的回复，追问之后，而且是在捐款企业第二次直接查询到地方上的时候，你们才迅速回信并同时补发这些捐款，这是为什么？如果无人过问，你们会不会补发？如果没人弄虚作假、克扣捐款，为什么会全部调整上报的学生名单…….？” 他一连提出几个“为什么”之后，下了一个结论，“有人贪污之后，查证起来退脏。什么善意的谎言,其实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已经讲得如此清楚明白，还有人现场反驳么？显然不会，谁反驳的声音越大，谁的问题就会越多。在这个县里的会开到如此程度，县委书记坐不住了，当即郑重的表态要成立专案组、严肃查处。 当他询问具体有什么处理意见的时候，曾家辉只是淡淡的一笑，“情况已经清楚了，青基会肯定要发一个《声明》公之于众，并会给有关企业认真回复。至于相关人员怎么处理，那是各地党委的事………” 处理人的事，他才不会管呢。团中央不会伸这个手，曾副书记更不会全国各地“惹事生非”，得罪人太多，那不是让更多的人跟自己过不去么？再说了，只要情况一公布，何需自己处理？ 曾家辉让青基会以希望工程办公室的名义，将这一次调查情况反馈给了相关企业，并联系了在沿海接触的记者方世玉，讲了有关情况，让他到自己跑过的地方选了几个点进了一些调查，然后以采访自己的形式写了一篇报道。 报道的结尾是方世玉采访团中央副书记曾家辉的几个另外问题，第一个是有关如何处理查清的问题？曾家辉的回答是：按有关规定，属于地方人员的让地上方自己依法依纪秉公处理，如果是属于基金会的下属分支机构人员，团中央会严肃查办。 第二个问题引出了后面的工作，方世玉问：“曾书记，捐款去向你们查了就能让捐款人放心了么？” “不能。” “那你认为他们不放心的还有什么？” 曾家辉的回答是：“希望工程建了那么多的希望小学，有多少发挥了作用？这是他们关心的，也是他们不放心的一个重点…….” “请您举例说明一下。” “比如，现在一些地上存在希望小学被废弃的问题，这种情况对不住捐款人，他们自然不会放心了。” “那你会怎么办？” “亲自查验。” “那好，我们拭目以待。顺便问一下，对于青基会的一直炒得沸沸扬扬的内部管理问题，特别是关于这几年有关负责人拿捐款搞投资的事，你怎么看？团中央又会怎么做？” “我们不是看新闻报道怎么写，而是看审计部门查的结果。团中央不能自己说怎么做，我们只会加强和改进管理，对过去的事，我们会按照中央的指示严格落实。” 他与方玉世的这一问一答，安排在公开的报纸上发表。目的只有一个，希望借助中央的指示，来解决希望工程遗留问题。不然，光仅他一个分管的领导，哪能把以前的负责人怎么办？这是寄望于社会舆论的力量，再次请求上层下决心整治希望工程的问题，争取一把上言宝剑。 对于方世玉最后问到的关于港媒失实报道的官司问题，曾家辉倒是只用了几个字作答：相信法律。他这是表示要把官司打到底了，接手希望工程的管理，那就什么事都得干。出现问题就要解决，受到损害就要维权，他要给希望工程重树一个良好的形象。 他还借助这个采访，表示任何情况青基会都会积极作出回应，并呼吁各界人士依靠专业机构实现慈善意愿，继续支持青基会的工作，继续共同实施“希望工程”。 当然，这种采访与报道。曾家辉与方世玉事先作了沟通，他还亲自审过稿子，力求客观公正、实事求是，他不但要在公开的媒体上这么说，许多工作还真是要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后面的工作营造一个良好的氛围。 一时之间，各方对方世玉的这篇名记大作给予了许多议论，也给予了这位团中央新出现的副书记给予了更多关注。而曾家辉也正在通过各种渠道收集这些反应，只有这种舆论导向真正发挥了作用，他才能顺利的开展下一步工作。 第967章 问题根源 在曾家辉的亲自带领下，青基会派出了调查小组专门对希望工程援建学校抽查了几个省市，对其中反应较为强烈的清江省玉阳县最为细致，这个县90年代中后期“普九”中社会及众多爱心人士援助建了76所希望小学，一度成为“希望小学之县”。其中青基会在玉阳县援建希望小学18所，目前正常使用14所，被撤并4所。除此之外，各级团组织为了帮助贫困地区儿童改善学习条件，募集捐款进行改造村级教学点的危旧校舍援建了30所“微型希望小学”。由于农村小学布局调整，有21所村级教学点被合并到邻近的完全小学，目前正常使用的还有9所。 调查组首先到有关教育部门进行了情况查对，初步判断，“有关媒体关于玉阳县建有76所希望小学、有50余所废弃的情况，没有得到证实，看来报道的数目有出入。不过，反应的情况确实是存在的。” 一些援建项目由于缺乏监管，缺少后续扶持，没有专门的机构负责，因此确实出现了问题。 从玉阳县教育的情况反映来看，在农村小学布局调整的过程中，由希望工程实施机构援建的希望小学得到了较好的保留。曾家辉在清江省青基会调查了解到2000年以后清江全省新建的140多所希望小学没有一所出现撤并情况。 这一现象还是能说明，希望工程在慢慢的走向正轨，他在调查中对同行的媒体记者说：“事实上，青基会在援建希望小学时，逐步严格按照希望小学建设管理规则进行，其内容包括希望小学建设条件、项目申请和建设程序、建校资金管理以及后续扶持等等。为了新建希望小学持久稳定发展，避免撤并风险，青基会还在希望小学建设管理规则中，增加了学校应为乡村完全小学、在校学生人数不得低于270人等这样一些规定，强调新建希望小学的选址务必符合当地农村中小学教育布局调整计划、15年内不被撤并。现在看来，这样的规定倒是非常必要，关键在于建设过程中务必遵守。” 一位记者当场表示担忧，“据说这个县里有的希望小学成了猪圈，这怎么对得住捐款人？” 曾家辉没有反驳，而是深思道：“这种情况有待查实。但从目前情况看，上个世纪末建的希望小学，因为规则没有出台，大多数希望小学不合符希望小学建设与管理规则，经过这么多年的教育改革，一些学校不可避免的出现撤并，废弃的学校出现卖给农民种庄稼、养猪养鸡，或作为村委会办公之用，或一片荒芜，这种情况不是哪一个县的特色，而是全国不同程度存在的普遍现象，这有时代的烙印在上面。” 无疑，这种情况确实伤害捐款人的感情。 调查组在全国首所农民个人捐资的玉阳县农村就证实了这一点，一个捐献了打工7年全部所得7.8万元的捐资人援建的“大鹏希望小学”，仅用两年就废弃了。当调查组联系他提及此事，他在电话中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显然慈善感情挫伤。 捐资助学是一种重要的慈善方式。发达国家也有很多学校是私人捐建，如芝加哥大学由洛克菲勒捐资，斯坦福大学由斯坦福捐资，康奈尔大学由康奈尔捐资……钱捐出去后，会成立一个专门委员作为独立法人进行管理，捐资人意愿通过捐资时即定好的协议得到保证。 岁月变迁，有些变化却总是难免的，如康奈尔大学后来就因为经济原因交由政府接管，但政府还是受制于接管前谈好的协议。慈善捐助即使因为不可抗因素而改变用途，也理应继续用于慈善，捐资人最初的善意理应得到持久珍重。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捐资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善款，合法地变成某些官员餐桌上的账单，或座下的轿车。 对于这个希望小学现在成为一个养猪场的情景，曾家辉是痛心的，但事情并不能因为现状就感情用事，这得看历史进步的条件，他在电话中表达了对捐款人的慰问与感谢，并对随行参与调查的记者们讲明道理，“在希望小学变猪圈事件上，目前大多的批评是指向有关部门缺乏前瞻性和科学规划。这当然算不得错，但就算有了前瞻性规划，再好的规划也免不了有部分赶不上变化之处。希望小学被废弃，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慈善最好还是由民办而非官办。” “曾书记，你觉得官办是问题根源？” 曾家辉不置可否，只是若有所思的道：“如果说改革开放初期，慈善机构多官办或半官办有其合理性，那当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后，还是应该大力扶持民间慈善机构。否则，慈善变异为另一种税收的危险就会长期存在，就很容易出问题。一出事就会既挫伤公众慈善热情，又损害政府威信。” “您的意思是政府应该不管么？” “政府要管，但管的方式分两种，一种是政府建公益事业学校；另一种是引导民间资本办学，对于捐资办法则是做好其他服务工作……” 记者还是有点不太认同，道：“捐资人恐怕不一定这么想吧？” “这在清江省乃至全国都不是孤立的现象，这与当年“普九”达标时缺乏科学规划有重要的关联。“普九”的重大历史意义不可否定，但其实施中因缺乏足够前瞻性，也留下许多遗憾。” “具体遗憾有哪些呢？” “我们还是先进这个‘大鹏希望小学’走一圈看看再说吧。” “好。” 一行人走到大鹏希望小学门口，没有听到期待中的朗朗读书声，当年爱心人士的一腔热血早化成了大山里孤独的豪华摆设。大鹏希望小学的牌子早就不知去向，大门紧锁，一条大黄狗看门，校园被农民租来堆放杂物。打开门锁，调查组看到学校的门窗破烂不堪，教室里堆放了许多农具、粮食，只有黑板上还写着高尔基的名言：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第968章 普遍现象 这所希望小学是一个凄苦爱情故事的延续。 上世纪90年代初期，阳大鹏南下打工，与玉阳县一位老乡相识相爱。女朋友曾是该玉阳县一个叫大坪村的一位小学教师，她对阳大鹏说，好想挣钱后在家乡办一所希望小学。不幸的是，女朋友不久死于一场车祸。阳大鹏悲痛之余，牢记住了女朋友未了之心愿。 原来的大坪小学是几间摇摇欲坠的危房。1997年，村里决定将学校推了重建，苦于无资金，便在全村集资：每个劳动力出250元。这令许多贫困山民叫苦不迭。阳大鹏得知此事，专程回到家乡将打工7年的所得7.8万元全部捐献出来，建了这所“大鹏希望小学”，他还做了名誉校长。这在玉阳县还有历史记载，教育局编写的一本书中，声称该校是“全国由农民个人捐资兴建的第一所希望小学”。然而，这所小学仅用两年就废弃了，原因是“生源减少，优化配置”。该村的20多个学生都到两公里之外的另一小学读书去了。 学校的废弃，没有任何人对阳大鹏作过一句解释。调查组问团县委，工作人员说不知此事。 站在荒芜的学校前，曾家辉的心情还是很沉重的，他能理解捐资人的感受。 从大鹏希望小学出来，曾家辉又带着一行人去了附近的猫儿冲村希望小学。这一所希望小学建设的年限更久一些，不过目前这所希望小学是用来种庄稼、养猪的。“猫儿冲村希望小学”是玉阳县第一所希望小学，但也仅用了五年时间就被废弃了，新世纪更替的那一年，被当地村民以1万元买下。现在呈现给调查组的是占地3亩的学校操场被用来种玉米、土豆，学校厨房则用来养猪、养鸡，教室、教工宿舍用来住家和堆放杂物。学校里的一石碑上还刻有“捐资助学功德无量”的字样。 当地村支书说，“这原来是一所完全小学，原有周围7个村300多名小学生在此读书，到2000年只有70余名学生，于是撤并到附近的民族小学去了。” “你们心痛么？” 曾家辉问道。 村支书难过的道：“当然。但我们同时也理解，一所完全小学只有几十个学生，要让上面按照完全小学的规模配备师资、设备进行教学，也会是另一种资源浪费。” 一个村支书能理解到这个层面，曾家辉不管信不信，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村支书一定受到过教育部门撤并后的思想政治教育。 “附近村子也有类似情况么？” “有的。” 在村支书的介绍中，附近一个叫山坳村的希望小学也遭遇同样的命运。都是因为生源减少，由原来的两三百名学生，减少到后来的三十人左右，不得已只能撤并。 这种撤并，不知是因为计划生育影响，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反正学生减少了，只能撤并。曾家辉不好说这事儿，但也有疑问，“生源减少、优化教育资源配置就成为希望小学撤并的理由么？一个爱心人士捐建的希望小学仅用三五年就弃之不用，这种情况正常么，又能让爱心人士想得通么？” 对这个问题，陪同的玉阳县教育局负责人现场作了解释，“近年来，随着村民生育观念的改变，农村人口出生率大幅回落，加上外出打工人员的增多，造成农村适龄少年儿童总数逐年下降；近年来农村行政区划重新调整，合乡并村，有的三五个乡镇、村合并成一个乡镇、村，学校也随之作了相应的调整；百姓渴求优质教育资源，玉阳县山大人稀，过去的小学点多面广，规模小、条件差、师资弱，严重制约山区基础教育的发展，整合优化教育资源势成必然。” 他倒是说得有理有据，曾家辉自不会去反驳，他只是拿出玉阳县教育局提供的一份资料翻看了一下，这个县九十年代末“普九”达标时有初中生、小学生5万人，几年时间过去了，学生已经减少到3万人。当年玉阳县有513所小学，现在调整到99所。原有希望小学76所，现撤并至18所。 “这算是教育布局问题吧？” 曾家辉看后严肃的说道。 教育局长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们县在上世纪末完成轰轰烈烈的普及九年义务教育达标后，就发现教育布局出现了问题，在接下来进行的教育资源大规模整合中开始集中办学。普九时期是全民办教育，村村办小学，甚至一个村办两三所小学，当时的出发点是保证适龄孩子人人有书读、个个有学上，但是普遍存在教学质量低劣的问题，甚至一个小学只有七八个学生，还是复式班，必然要进行调整。现在我们县通过优化教育资源，从撒胡椒面到攥紧拳头形成合力，创办山区寄宿制学校，保证培养山区建设的优秀人才………。” “我明白这人道理，你不用跟我背什么报告上的内容。” 曾家辉是真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发现问题即时整改是对的，这也是改革的必然趋势。但对于这些希望小学或者是公立小学的废弃，他在情感上还是有点难过，认真的道：“农民建一个土墙房子都要住三四十年，何况投资颇大的希望小学，怎么说撤就撤？人口的变化不是不可预测的，事实上，你只要数一数村里现有多少小孩，就会知道十年之内有多少孩子需要上小学。教育是百年大计，盲目建校和撤校，朝令夕改，说明有关部门战略决策的随意性，这是对社会财富的极大浪费。” “曾书记说的是，可当时……” “当时你还不是教育局长吧。”曾家辉打断了教育局长的话，“我不是批评你，我只是对教育事业过去出现问题找一下原因，对今后发展提一点建设性的意见，并非针对某个人，更不是针对你……” 第969章 着眼未来 “我明白。” “真明白？” “真明白。” “那你说说真明白了些什么？” 曾家辉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位教育局长，他不是要为难他，他是要让一个地方上的主管部门领导产生一种认识，一种能对这项事业负责的思想认识。检查组不光是检查过去的工作，重要的是对今后工作产生影响，能有所裨益。 教育局长有点讷讷的不知如何开口了，你要说没明白么，还真是听懂了一点意思，可要说是说明了，那似乎又说不出个道道来。 看着他一脸的涨红，曾家辉就笑了，“感觉事是而非吧。” “有点。” 曾家辉不再对其刁难，认真的道：“像你们县这样对希望小学大量撤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在清江省乃至全国都是一个普遍现象。因为当年兴建希望小学是配合全国开展的普九达标而进行的，团组织主要负责募集善款，由地方教育部门进行布局建校。当年普九具有伟大的历史意义，唤起全社会大力发展教育，现在反思，普九运动式的搞法，也一定程度上存在缺乏整体规划、布局不合理的问题。先前是村村办小学，普九后不久就发现村村小学无生源了，于是又忙于教育资源的调整优化。所以，现在反思起来，今后凡新建希望小学，在项目申请、规划设计阶段，应由县级教育行政部门出具意见，务必保证符合当地农村中小学教育布局调整计划，至少要保证年不被撤并。” “曾书记英明指导…” 曾家辉摆手道：“更正一下，我这只是对希望工程的一个亡羊补牢做法。” 全县跑下来之后，曾家辉不仅让调查组认真思考调查了解到的情况，他还借机拜访了清江省大的范教授，因为范教授曾主持我国中西部地区农村中小学布局调整问题研究这一重要课题，对这方面有着深入的调查研究。 “范教授，你对希望小学的大量撤并与废弃怎么看？” “我不研究希望工程。” 范教授倒是懂得规避风险，目前的希望工程被人炒得沸沸扬扬的，学者不想介入这些事非当中。 曾家辉深知其意，也不勉强，“希望小学是为教育而建，你谈谈普九教育中的这些学校也一样。” 范教授对这个倒是表示认可，微笑道：“曾书记倒是有心人。我个人觉得，当年普九的成绩是不能否定的，但缺乏前瞻性和科学规划确是大量农村小学闲置的主要问题，也实在是令人痛心。关于生源减少的问题，人口的年龄结构、空间结构的变化预测并不是一件复杂的工作，事实上当年普九后即发现许多农村小学生源不足、教育资源过剩的问题。80年代中期我国农村小学有83万所，目前撤并至30余所了。当年普九留下沉重的债务，全国有近600亿，清江省就有30多亿，绝大部分是农村小学遗留下来的债务……” 曾家辉其实也是这么认识的，当下点头道：“有因必有果，所以现在又引来了撤并的新问题。” 范教授眼中亮光一闪，仔细的看了一眼曾家辉，半响之后才道：“你说得太对了，尤其是在山大人稀的山区，大量撤并农村小学搞‘一刀切’，恐怕又要造成新的入学难问题了，这需要引起有关部门的关注与重视，不然再过几年又发现成导致新问题的重要因素了。” 曾家辉点头与范教授相视一笑，“遵循教育规律，科学决策，才是避免发展中国家办教育大起大落的根本措施………。” “呵呵！” 范教授深以为然的笑了。 对清江省玉阳县的几十所希望小学缘何难续希望的调查算是有了一个结论。曾家辉应邀出席县里召开的教育工作大会，在会上也作了讲话，他在会上客观的指出，因为生源减少以及教育资源优化配置问题，玉阳县几十所希望小学沦为了深山中的\\\"摆设\\\"。这是全国第一起被公开报道的希望小学撤并事件，但不是唯一的个案。玉阳希望小学大量撤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在全国也是不同程度存在的普遍现象。 他还对全国教育的情况作了一个分析，他说从全国来看，希望小学不仅如此，大量普九时大兴土木建造的小学大致情况也相差无几，也遇到了同样的命运，都沦为了空楼。我国原有的中小学教育体系中，出于就近原则，在每个村，每个街道都设立了一所小学。但实际上自从上世纪80年代我国实行严厉的计划生育政策以来，随着生育高峰期已过，一个1000人的村子每年新生婴幼儿不到10人，连一个班都凑不齐，这样的现状下，村办小学无疑是一个承重的负担。而爱心人士和企业捐建希望小学的目的，就是企图让更多贫困地区的孩子就近享受到高质量的教育。初衷是好的，但实际上长期以来，因为点多面广，规模小、条件差、师资弱的制约，大量的希望小学都存在着教学质量低劣的问题，有的小学，老师甚至比孩子还多。 最后，他道出了自己的观点，“在这样的情况下，整合优化教育资源势成必然，同时，希望小学的裁并也有利于做大做强中心小学，集中优势资源办好教育。几个希望小学合并到一起，不仅有限的教育资源可以得到最大的发挥，也有利于减轻当地的财政压力。希望小学一般都是建在了相对贫困的地区，这些县市财政长年吃紧，如其让长期空置的希望小学成为当地财政的无底洞，还不如充分利用校舍资源进行合理开发，尝试多种途径实现教育资产的保值增值，这些都是各级政府迫切需要考虑的事情。” 他倒是鲜明赞同把无必要存在的希望小学进行撤并，整合资源是大势所趋，关键在于今后如何做好防范类似问题出现，“通过这次调查下来，我们从这个事情中应该与当地教育主管部门一同反思。都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盲目的建校和撤校，政令朝令夕改，说明了有关部门战略决定的随意性，是对社会财富的极大浪费。这样的举动不仅让捐资助学的爱心人士寒心，与当前倡导的节约型社会和科学发展观也是背道而驰。毕竟我们的国家目前还处于发展中阶段，在广大的贫困落后地区仍然有着为数众多的学生因为贫穷无书可读，需要社会的关怀。而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怎么样才能避免类似于玉阳希望小学这样的窘况再次发生。” 会上赢得一片掌声之后，会后曾家辉谢绝了玉阳县与清江省的挽留多待，一方面是因为他不习惯于应酬这样的检查招待宴会；另一方面因为他接到了通知，有更紧迫的任务等着他去处理。因此，历时数十天的调查一结束，他立即就带着调查组一行匆匆的赶回了京城。 第970章 据理力陈 曾家辉被紧急通知，主要是因为青基会几年前诉讼一案即将开庭审理，需要他亲自解决这事。 对这个案子，曾家有过一些了解，六年前一家媒体报道七千万元希望工程善款丢失，称捐助内地希望工程的七千万元善款下落不明，不知去向。青基会早就于六年前将这一失实报道向起诉其媒体恶意诽谤希望工程。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消化所知信息，把大量的情况掌握准确。 而对内地有关省市关于希望小学方面的情况调查，他还是不愿意就把一个调查后就告一段落。他让青基会一位副秘书长带队专程赴续调查。 未完之事业岂能半途而废。 一周之后，案件开庭。曾家辉代表希望工程到了，也聘请了顶级的资深大律师，青基会方面还让邹小达等人作为证人赴港。 这个长达6年的马拉松案件，希望工程方面的代理律师陈述原诉方的法律意见就花了两天时间。在此期间，青基会委托的事务律师不断向代理律师提供各种证据材料。代理律师以原诉人的诉状为基础，全面陈述了港媒诽谤希望工程的言词细节，文中涉及的具体事件的真实情况，文章给青基会带来的恶劣影响，指出该文具有极度的诽谤性，使人感到或者暗示原诉人青基会对基金管理有疏忽，或者不胜任。 律师的陈述与法律意见虽然很全面，但曾家辉在庭上还作了补充，他说：“这官司没有结束的6年，因为的诽谤原因，内地公众给予希望工程的捐款额由增长了20多倍，而来自的捐款额却由出现了下降6年下降6倍的情况，这与媒体发表的不实文章关系巨大。” 打的是诽谤官司，双方本应就媒体文章是否构成诽谤展开激烈争论，但庭上首先争执的焦点却是赔偿方式，这在开庭之初就形成了一个小潮。 法官本想避开这一点，但曾家辉认为，媒体的不实报道导致内地青基会的声誉下降，在海外的捐款骤减。他指出青基会因此遭受的损失这6年至少几个亿，这使内地无数需要希望工程帮助复学的穷孩子失去了机会。因此，必须承担赔偿责任。 面对这一要求，港媒当然不干了，对方的律师辩称：“青基会方面所提出的索偿方式证据不足，过于概括。这次诉讼只涉及的捐款，其他海外捐款与本案无关，法庭不应受理。原诉人应当提出具体的个案以及个案涉及的金额才有足够的说服力。” 曾家辉亲自担当辩手，反对道：“青基会的捐款人都是潜在的，难以提供实质的损失数字。我们并非就每一笔具体捐款损失索赔，而是就名誉受损带来的一般性损失要求赔偿。” 基金会的代理律师也阐述了大量的事例。于是，港媒负责人与曾家辉、双方律师等就“一般损失”和“特殊损失”唇枪舌剑的展开争论，各自引经据典，宏论滔滔。 这是一场实业体之间的较量，也是一场名誉损失与经济损失之间的争论，法官也是兴趣盎然的加入了讨论，他举例说：“有一位医生原来的病人很多，后来名誉受到损害，只剩下几个病人了，你怎样证明那些不来就诊的人与医生的名誉受损有没有直接关系呢？” 他不是袒护，而是考量内陆的法律知识。 曾家辉一听说笑，道：“病人生病了是一定要看病的，可他原来一直在这个名誉受损的医生这儿看病，就因为有人诽谤他看病存在问题，于是今后就不来了，这说明了什么呢？” 法官不解，“能不能具体举个例子？” 曾家辉道：“就如港媒称的那七千万捐款，他过去每年都会几千万捐给希望工程，他一直在做慈善事业，可这个失实报道出来以后，他再没有给希望工程捐过一分钱，这难道说明不了问题？” “有点道理。” 法官算是明白了，可数额怎么算，他还是表示没依据。 对此，曾家辉提出电话连线询问。 法官表示认可。 于是，法庭上别开生命的玩了一回电话连线，表明大体上的意思之后，由曾家辉亲自向对方提问题。 曾家辉倒是胸有成竹，先来了一句题外话，表达了青基会对他支持内地希望工程感谢之意，然后道：“您在这个报道出现以前，连接三年按四千万、五千万、七千万的数额向希望工程捐款，这事还记得吗？” 电话传来那位捐款人的肯定声音，“当然记得。” “如果这有这个失实的报道，您还会接着捐款吗？” “会的。” “原来的目标是希望工程么？” “当然，之后，我一直乐意为内地教育事件做慈善事业。” “每年准备捐款多少？” “当然是逐年增加，每年不会少于那七千万。” “好的，谢谢您。” 通完电话，曾家辉向法官道：“相信您明白了，他原计划每年向希望工程捐款，而且每年的数额会增加。如果仅按他最后一次捐款七千万计算，这六年他就会至少向希望工程捐4.2亿……” 法官不好决断，只能表示，“如果青基会这次官司胜诉，港媒无疑将做出赔偿。可这一事体重大，我们必须慎重考虑是另一方的反对理由。” 如果胜诉，还需要考虑对方的反对理由？ 曾家辉对这个表示不理解，“如果我们败诉，那是无话可说。但只要我们胜诉，对方就存在让希望工程蒙受巨大的损失，这个损失必须赔偿。” 法官无奈，只能说：“赔偿是肯定的，但数额方面恐怕无法按你们提的方式计算………” “法治过程中不存在‘无法’一说，不然这个官司将永远打下去，只要继续一天，对方的赔偿就会增加一点，这就是我们的计算方式。” “您这位内陆的官员真有意思。” “不因为我是内地官员，而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曾家辉是据理力陈。 法官倒是没再多说，看了一下时间，“今天时间到了，明天接着审理吧。” 第971章 避重就轻 当天晚上，曾家辉把随行的几名人员叫到一起，对于即将进入的下一个审理环节，他们作了大量的分析，也准备了许多预案，知道在赔偿方面，一定会遇到新的情况发生。 果然，第二天早晨开庭后，法官就宣布：“本案如果涉及赔偿，针对一般损失的索赔将受到法庭的支持。但对于一些推理而得出的数据，将不作为审判赔偿依据。” 什么是一般损失？ 曾家辉正要当庭表示请教，却不料法官突然提出了一个要求，“香港与内地的法律制度有很大不同。在高等法院开庭后，诉讼双方在法庭上的代表只有大律师，原诉方的法定代表人只能作为证人出庭，接受双方律师质询。所以，法庭要求相关人员回避。” 对此，曾家辉表示不认同，“尊敬的法官，两点理由：第一，香港已经回归了，请尊重内地的法律制度。当然，我们也遵守香港的法律制度。第二，既然前几天我这个希望工程现在的法定代表人一直可以坐在原诉方的席位上，那就表示法庭认可了。这突然变更，是否另有隐情？” 法官自然不会承认有隐情，但还是想坚持，“改革过程中不是讲一条，有错误就要纠正、有问题就要解决么，前几天我们没有坚持好这一点，是因为考虑内地的特殊情况。但现在审理进入到最后阶段，我们想严格按照香港的法律公平公正的审理这起特殊的新闻案件……” “法官，请你更深入一层面思考，改革过程中的错误纠正不是认为以往的制度无可挑剔，而是用后来正确的做法加以完善，否则就会导致错误向更严重的方面发展。” 法官自然不想与内地官员在法庭上辩论，摇头沉思了一会儿，“您还是作证人吧。” 法律之下，曾家辉倒不想另生事端，无奈之余，只能采取这个变通之法，让自己代替了原证人邹小达，而把要表达的观点，只能通过代理的大律师以求证自己的方式，这样来实现自己的一些观点表达。 严格意义上讲是一回事，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因为这样变换方式，开庭前就开始了交换证据，曾家辉发现港媒收集了希望工程的大量资料，包括这六年来的所有情况。他们向法庭提供的证据总量达到五百多页，竟然还是中英两种语言文本，他惊叹对方律师工作之巨细，也疑惑这么多证据如何能派上用场。直到对方律师质询港媒一方的证人结束后，曾家辉才明白，证据卷宗里的每一页对他都有用。看来，这场官司不仅要向港媒讨回清白，还要让十多年的希望工程在香港法庭接受考验了。 质询进行七个多小时，对方的大律师就希望工程的香港捐款、青基会对香港捐款的监督管理、各项财务数字的真实性、海外媒体对希望工程的批评以及港媒的报道是否对希望工程造成损失等等问题，一一质询。他一会儿引用原诉方提供的材料，一会儿又引用被诉方的证据，将一个个埋藏在字里行间的毫无关联的数字串连在一起，证明他的法律主张。 这个过程之中，法庭派出两名工作人员，一位帮助证人翻阅一本本又大又厚的证据资料，另一位忙不迭地中译英，英译中。对方的大律师试图运用各种证据说明，希望工程确实存在问题，在香港的捐款下降与港媒的报道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曾家辉在接受质询的时候彬彬有礼，简捷地回答律师提问。对出庭作证这一时刻，他虽然准备的时间不长，但他之前做了足够的功夫，对整个经过、对青基会的运营情况，再结合这两个多月的实地调查，可以说满脑袋里都是希望工程的档案。需要什么就可以取什么，问到什么就回答什么，相关佐证完全可以信手拈来。他保持着头脑清醒，对律师询问的每一个问题都能作出准确明晰的回答。他大步跨越了对方设下的几个数字陷阱，对大律师提出的疑问做了令人信服的解释。并对那些本来看似不利的证据沉着应对，巧妙地将其转化为有利。他把握时机，适时将青基会在财务管理、监督、捐款使用等方面的探索及努力展示给法庭。 当对方有些不理智的问，“既然你们希望工程不存在这样的问题，那为什么临时更换了秘书长这一重要法人？” 曾家辉委婉的道：“法官早就说过了，内地的法律制度与香港的法律制度不同，管理体制上也不尽相同，这没什么问题吧？我还要借此说明的是：第一，希望工程的资金问题，我们会给捐款者一个合理的答复，并接受检查验证，至于是由哪一位法人来接受检查，这无关紧要。因为捐款是捐给希望工程，而非捐给某位法人。原来的秘书长是不是存在资金高度方面的问题，那由我们的审计部门审计，并会给出审计报告。有则改之，这正如法官所说的，我们在改革中会纠正错误、解决问题。第二，希望工程过去建设的学校因为教育布局调整，撤并并非代表错误，那只能说明我们的教育事业改革步伐加快了，学校闲置只是因为人口减少的原因。比如出租、变卖原希望小学，所得收入投入新的学校建设，这是对原来资源的重新利用，而非抛弃。第三，我们诉讼港媒报道失实，而并非希望工程要求香港通过法律制度来认为它现在十全十美，请你们明白我们诉讼的概念……” 说白了，与本案无关的内容牵扯进来不但无聊，而且还违法。 对方的律师没想到曾家辉避重就轻的就把这个问题给绕过去了，本想多说点什么，但苦于曾家辉这几点已经把他的话堵住了，只能作罢，最后只能提出了几个问题，要求曾家辉以法人的身份作答。 对这一点，曾家辉早有预料，镇定的道：“没问题，只要时间允许你慢慢问。如果可能，我们这场官司结束后，我还可以在香港多停留几天，慢慢跟你聊都是可以的。” 第972章 认真作答 对方律师最后询问的问题不太多，但主要是想引起法官的注意和认可，“曾先生，我的委托人认为他们报道的文章并没有说七万元全部失踪，你同意吗？” 曾家辉摇头道：“不同意。因为港媒在发表该文后立即引起很大反响，接着还曾经发表文章作自我检讨，说什么封面标题可能引起误会，令读者以为七千万元全部失踪。这篇报道的客观效果就是给读者一个全部失踪的印象。况且希望工程的捐款根本没有失踪。” “对啊，自我检讨的目的就是为了表明媒体并非说明七千万全部失踪嘛。” “可我的理解恰恰相反，报道失实的那篇文章如果不是说的七千万全部失踪，何需媒体自我检讨呢？” 曾家辉抓住了对方律师的漏洞，顺利把这第一个问题给圆满解决了，他的话不但令对方无话可说，还让法官也点头不已。确实如此，如果你没那种说法、或者没那个意思，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什么“自我检讨”？ 对方律师只好问第二个问题，“那篇文章只是发表了媒体记者个人的调查结果，你同意吗？” 曾家辉淡淡的道：“不同意。而且不能叫调查结果，因为她的调查是不准确、不真实的。而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位记者朋友到我们一个山区采访的时候，捐款已经到达了该地区，这个有拨款凭证和银行单据为证，可她的报道却说该地区的一百万捐款根本未到。这话从何说起？如果非要那么说，只能代表他自己没看到钱罢了。” “我们认为这篇文章是在批评对学校的乱收费，你同意这一点吗？” “她的报道是说希望工程的捐款被贪污了。这种说法算批评学校乱收费么，显然不是。” “这篇文章并没有指责青基会，而是对地方上一些不良现象的批评，你同意吗？” 曾家辉冷哼一声，道：“青基会对希望工程负全部责任，文章的标题直接点明了希望工程，如何说是地方？” 对方的律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因为曾家辉总是在反问，“这篇文章也提到了青基会建立了希望工程管理制度，你是否同意？” 曾家辉摇头，“那只是在报道失实之下的一种客套，而且还不是善意的。我坚决不同意。” 对方律师愣了一下，道：“那…我就没什么问题再需要问了。” 这样的质询进行了足足两天，这是一个双方斗智的精彩过程。对方大律师的严谨思维、缜密逻辑，曾家辉的机敏智慧、巧妙应对都称得上一流。双方这两天的较量，算是找到了对手一般。 休庭的时候，记者问曾家辉对被诉方大律师的印象，曾家辉笑了笑，道：“我对这位大律师的职业精神十分钦佩。” “那对他的法律制度运用水准呢，感觉怎么样？” “你是问香港的法律制度，还是内地的法律制度？” 记者一呆，然后就笑了，“他是香港人，这儿也是香港法庭，当然是香港的法律制度。” 曾家辉诱导了记者之后，还是那副淡淡的微笑，“不怎么样。” “为何这样说，那可是我们香港有名的大律师啊。” “再有名，为一个失实报道而损害我们惠及上亿儿童的希望工程，你说我能对他感觉怎么样？” “曾书记你真幽默。” 曾家辉却不赞同这一点，冷笑道：“我不是幽默，而是气愤。” “是对的律师吗？” 这一回曾家辉摇了头，“不是，我是他本人倒没什么，我只是有几点想不明白。第一，港媒这么有名的媒体，报道消息还深入了内地，却怎么会严重失实？第二，一个新闻官司需要打六年么？多拖一年，对我们希望工程的损失就增加一分，为什么要拖这么久？第三，不管是青基会的名誉，还是需要希望工程捐助的学校与儿童，他们的损失是现在能用这样的胜诉或者是能用现在多少赔偿能弥补的么？这才是我现在最气愤之处……” 记者沉默了一会儿，显然受他的感染，点头道：“那您认为这场官司你们一定会赢得胜利了。” 曾家辉叹了一口气，道：“官司肯定会赢。但真要从胜利的角度上讲，无论是港媒，还是我们基金会，都因为这场面官司受到了损失，最终衡量下来，大家都是受害者……” “我理解您了，只是希望这样的损失不要再出现，也希望你们的希望工程能继续做下去，越做越红火。” 对记者这样的话，曾家辉并没有给记者所期待的“谢谢”两个字，而是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位香港的记者，道：“需要我更正一下你的说法么？” 记者再次一愣，道：“您请讲。” 曾家辉清了一下嗓子，道：“首先，不是希望这样的损失再出现，而是我们不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再发生；其次，我们的希望工程不是希望越做越红火，而是希望今后没有希望工程可做了。因为，那样表明我们内地的教育事业已经发展到了不需要这样的希望工程地步。当然，作为公益事业，我们希望自己的希望工程在完成使命之后，转向另一个慈善事业发展方向。第三，作为媒体记者，你们不应该是仅仅限于希望这样、希望那样，而应该发挥你们的资源优势，尽力的为这项公益事业献计出力，而不是把一门心思放在如何寻找漏洞、引起什么轰动效应上，关注慈善事业的着眼点需要重新寻找与定位……” 记者听得连连点头，一边记录下来，然后眼前又有了一丝亮光，“你说的未来希望工程会转向，能提前透露一下会转向什么吗？” “不能，但我会告诉你的是，社会需要什么，我们就会朝什么方向努力。内地构建和谐社会的战略决策，相信你们香港也早就关注到了吧？” “嗯，这个我们知道。” “那我们就一起构建这个和谐社会吧。” 记者摇头，“那是你们大陆提的。” 曾家辉忍不住又对记者摇了一次头，道：“一国两制，但前提是一国，你别忘了我们是构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和谐社会，香港也是中国的一个特殊行政区……” “我懂了，谢谢你！” “不客气。” 这样的采访，虽然表面看来没什么实质性意义，但曾家辉还是认真的作答。而且，他相信自己的话，完全可能出现在香港的媒体上……… 第973章 情感激荡 持续一周的庭审，因为抗辩而显得更加精彩。 被诉方竟然在最后质疑青基会在香港筹到的善款下降，并非由于港媒的不实报道，而是因为青基会在当年并没有在香港为希望工程做足够的宣传推广。 曾家辉在原诉方律师的配合下，以答问的方式给予了坚决否认。他说：“两个方面：第一，港媒的不实报道本身对青基会就是一个反面宣传。第二，当年希望工程在香港做了较为充分的宣传，不仅在报纸上有大量报道，香港无线电视台还拍摄并播出了一部介绍希望工程的纪录片。” 按照原诉方律师的安排，请求法官准许在庭上播放这份电视资料。得到法官应允，到庭的每一个人都饶有兴趣地看到了当年拍摄的电视纪录片若干感人事例，当年内地贫困农村穷孩子失学的严重状况展现给了庭审现场的观众：生活的艰难，家长的无奈，借债助学的老师，害怕失学的孩子……一幅幅实地拍摄的真实画面，吸引着法庭内所有人的目光。纪录片还介绍了由香港人捐助的希望小学，介绍了曾经失学的孩子。 接下来的休庭时间，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着不同的看法。 青基会在港媒打了一场诽谤官司，这引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言论自由、新闻自由与保护人格权及法人的名誉如何平衡？公益机构要不要接受舆论的监督？诽谤和正当批评是什么关系？大陆的新闻侵害名誉权诉讼与香港的新闻诽谤诉讼有什么异同？国家处理新闻侵害名誉权的法律制度发展到什么水平？ 每个人在这个休庭时节里，头脑中都不断盘旋着这些问号，寻求着答案。这不仅是为青基会本次诉讼寻找一些法学理论上的分析，也是试图将这起诉讼产生的某些精神成果留给社会。 媒体与基金会的官司，引来了更多媒体的关注，香港的、内地的都希望借助这样一个机会对希望工程的负责人进行采访 对此，曾家辉觉得倒是一个可以宣传利用的机会，他是来者不拒、有问必答。其中一个记者围绕本次官司，问了他一些尖锐的问题，“你从这次诉讼中怎么看新闻自由与诽谤法？有什么印象？” “青基会在香港的这场诽谤诉讼，是内地机构起诉香港媒介的第一起案件，影响很大。我的感觉是：但是认为港媒发表的有关希望工程的文章是在行使新闻自由权的却很少。因为它失实了。” “那你怎样评价这件事？” 记者紧追不放这个问题。 曾家辉本想抛开一些因为体制不同的原因谈这件事，却不料记者穷追不舍，只好道：“关于你们应该看过一篇题为：从英式到中式作者是你们本土的教授，发表于，他在文中就作了精辟分析，我不想重复。” “可我们感觉这人诉讼有些干预了，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曾家辉不置可否，道：我需要可以指出两个方面：一方面，在过去，左、中、右俱存的传媒，这种过去所享有的自由并不完全是正常的。另一方面，毫无疑问，港人对是十分珍视的，也正因为珍视，导致对这方面事情十分敏感，很容易出现所谓‘干预新闻自由’的误解。其实，不论希望工程的事情也好，还是大陆的其他事务也好，港人作为祖国的一分子，有权在新闻传媒上对祖国的公共事务提出自己的意见，特别是那些与自己相关的问题。我捐的钱，作什么用了，到哪里去了？当然有权提出问题。希望工程的负责人或者有关的主管机关，也是欢迎港人提出这个问题并会给予回答的，也就是港人有知情权利。但是，现在这个案子，不在于提出了这些问题，而在于传播的事实不对。发表文章说希望工程的钱不明不白，被贪污，这才引起了诉讼，希望工程不得不到香港法庭上来讨说法。我认为，这不是干涉新闻自由，， “能不能谈谈你对新闻自由的理解？” “你们一再强调香港的新闻自由与内地不同，我想请问你想听哪个方面的理解？” 曾家辉的反问让记者有点不知所措，沉吟之后才道：“从世界上比较完善的英美制度来谈吧。” “这个好理解。”曾家辉点头道：“英美的新闻自由制度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限制行政对新闻的干预，而把新闻运作中的社会关系交给司法来调整。新闻自由并不是没有约束的，这个约束主要通过司法来加以实现，而不是行政。美国宪法规定：国会不得制定法律来限制言论自由、出版自由。但是美国的新闻自由也不是没有边界的，新闻自由同其他的政府、社会、个人的权利的冲突主要就由司法来裁判。因为新闻自由主要是保障公民了解、监督和批评政府的权利，反映的是公民与政府之间的权利和义务关系。出现问题由谁来裁决呢？由司法来调整。” “如果用这个观点看，你怎么看？” 曾家辉这次摇头了，道：“我不敢说个人怎么看，只能说可以分析一下。” 记者不得不承认曾副书记的政治敏感性，只得点头道：“那就请你分析好吗？” “用司法调整公民和政府的关系，并不意味着一定是‘分权而立’。香港就不是，香港是行政主导制度，但对司法赋予了最后裁判的权力。法官是行政长官任命的，任命后就独立审判，终身任职。在香港这样行政主导体制下，司法可以有这样大权力，我想大陆在党的领导下也可以给司法一个适当的地位。我们的司法独立主要是指依法独立审判、独立检察，但是正如法律界许多人士认为的那样，还正在完善这样的制度。” 第974章 心中有气 确实如此，中国古代就有‘刑政合一’的传统，县官大老爷管钱管粮又坐堂审案。几十年来在阶级斗争和计划经济下，整个社会主要以行政权力来调整，而司法很不发达甚至被取消，所以老百姓碰到纠纷想到的就是找单位找上级找行政，很少想到找法院。新闻界对于行政那一套十分熟悉，对司法就相当陌生。所以当初‘新闻官司’在大陆出现时，新闻界有些人士就很不理解、甚至抵触。这里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新闻媒介与行政有直接的从属关系，只要媒介不是反对行政，行政对媒介一般是照顾的。所以，当一些公民受到媒介侵害寻求司法救济时，就跳出了行政的框架，法院在媒介和公民之间是中立的，可以做出公平的裁决。 这个情况香港的记者们也有所了解，于是问道：“现在人们担心的是法院是否公平公正？” 曾家辉客观的回答道：“在香港，我还是第一次打官司，正拭目以待。而在内地，我们讲求的是执法为公。当然，我们一些法院也存在有时候执法不公的问题，正在纠正当中。” “那么诽谤法不就限制了言论自由么？” 曾家辉不赞同记者的说法，“诽谤法不是制裁言论自由的。国际上公认的观点是：诽谤法是力求维护言论自由和人格权的平衡，所以是保护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的。诽谤法制定各种各样的规则，使言论自由和人格权的冲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决，一些国际人权公约都是把两者作为一对矛盾来规定的，香港人权法案也体现了这个精神。言论自由和名誉权都是基本人权，这两者必须得到合理的平衡。诽谤法就提供了一个平衡器。” “关于这次基金会诉港媒侵权一案中，采取证明内容的真实性由谁主张谁举证，我们的媒体表示不太理解，这不是有违抗辩理论么？” 证明内容的真实是新闻媒介在诽谤诉讼中全面抗辩的第一项理由，这也就意味着诽谤的被告要来证明诽谤的真实性。比如你发表文章说希望工程有贪污，那么你就要举出事实来。举不出贪污的事实来，就要在诽谤的官司中败诉，承担诽谤的不利的法律后果。按照内地法律规定，新闻侵权案不论刑事还是民事，证明真实的责任主要是在原告。刑法把“虚假”规定为构成犯罪的要件，即“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这样虚假就成为诽谤的构成要件。按刑法和刑诉法，证明有罪的责任在原告，被告不需要自证无罪，所以起诉诽谤罪，原告必须证明被告的言论是虚假的，而被告能否证明自己言论是真实的，不是法定的责任。 对这一点，不仅媒体有些不理解，许多居民也不一定清楚，曾家辉觉得这记者故意搞理论方面的弯弯，但又不好言辞批判，如果一个言论不当，香港媒体乱捅出来，那就有口难辩了，他不想围绕这个多说，毕竟属于法律理论方面的一些东西，自己也不是专家学者，哪能样样精通呢。 他淡淡的道：“这方面的理论，早就铺天盖地，专家学者论述较多。我倒是可以举一个例子，让你能有一点直观的感受香港和内地的区别：比如记在街上看见商店一位营业员骂人，写了一篇短文批评这个营业员，营业员完全不认帐，告记者诽谤，而记者也没有记下被骂的顾客或者旁观者的姓名，更没有现场录音，就是说无法举证，而营业员也举不出他没有骂人的证据，这个案子怎么判呢？在香港就要判记者败诉，因为他未能实行真实抗辩，在内地如果严格执行上述原则的话就应当判营业员败诉，因为他无法证明新闻的虚假。我要说明的就是，如果将诽谤诉讼的举证责任在被告的原则贯彻到底的话，对新闻媒介有利，也就是说对保护言论自由有利。但在实践中，判决上可能会写道：所述新闻没有事实证明，因此新闻构成侵权。因此我个人认为，无可证实的事实不可报道。中国司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里有一个对事实的理解问题。什么叫事实？法律上的事实同日常生活中的事实是不同的。法律认为：能够以证据证明的才是事实。法官会说：既然新闻媒介报道了一件事，却没有证据来证明，我又怎么能认定你说的是事实呢？比方媒介说一个人贪污，媒介却提不出证据，难道要被指贪污的人自证无罪吗？所以要判处新闻媒介承担不利的法律后果。” 记者算是明白了，青基会为什么会认为打这个官司一定会胜诉。 “曾书记，按照你的观点，是否在这次官司中产生了疑问？” “当然，最大的疑问是希望工程的许多账目都搬到法庭上审查。这让我非常不解，从诽谤法的角度上讲，希望工程不需要证明清白，只需要港媒证明希望工程款失踪到哪里了就行了，否则就败诉。可事实上呢？” 记者倒是理解这一点，“本案有关被诉方的那位媒体写文的记者不到场作证，确实会让人气愤，我能理解。” “我没气愤，只是不理解。”曾家辉的嘴上这么说，但语气早就出卖了自己，“本案中，被诉方唯一的证人、记者表示放弃作证，这就是说，港媒对于自己涉讼文章无法履行举证责任，按照法规，被诉方举不出证据证明希望工程有贪污，他写的几段话都没有根据，那么他就要承担败诉的法律后果。可当年青基会对港媒的不实文章发表声明后，港媒却说，如果青基会能够提供具体证据，证明我们失实，我们愿意更正，他们这是把责任完全颠倒过来了嘛。” 任谁也可以听出来，他是心中有气！ 第975章 皆玩太极 记者点着头，道：“可我们却看到了青基会在这个案子里，不仅要证明自己在媒体所写文章中的几件事情上没有贪污，而且还要证明在其他的事情上也没有；不仅要证明文章发表时没有，就是在文章发表以前也没有。这个案件的数字特别多，这是因为根据被告律师的要求，你们实际上将来自捐款的所有原始单据都送到了，接受双方律师的审查。确实有些让人………” 曾家辉打断了他的话，道：“希望工程是十多年的工作拿到了法庭上进行检验。” 事实真是这样，庭审中盘问了青基会负责人，可等到要盘问撰写不实报道的记者时，他竟然说不来出庭作证了。从媒体的角度来看，我不但写文章诽谤了你一番，等你告我，我又通过法庭再次审查了你一遍。等到审查完了，我不说话了。 任谁打这个官司都有气，即便赢了官司仍是如此。 曾家辉继续谈道：“港媒对希望工程的诽谤造成的后果是十分严重的，这关系到希望工程的前途。希望工程是真诚和崇高的社会公益事业，她是清白的。我们认为，通过诉讼能够制止谣言，还希望工程清白。而且我们在工作中始终强调：这是一项崇高的事业，人人都要不断从中净化灵魂，如果谁耐不住贫寒和寂寞，可以另谋高就。这场官司，决不是为了一己之利，港媒让我们所有参与希望工程的人的情感受到亵渎。” 记者：“你们敢打这个官司，就是因为自我感觉做得很好？” 曾家辉没有正面回答记者的话，而是说：“古人有一句话叫无欲则刚，为什么敢打这场官司？因为我们心里非常坦然。希望通过这样的一场诉讼，使希望工程的纯洁性更加被世人所了解。在法律的监督下，在法律面前，希望工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东西，希望工程将更加透明，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的。” “内部的问题呢？” “内部的问题只是运行管理中出现的一些需要改进和完善之处，并非希望工程本身的问题。” 长达十天左右的审理结束了，但曾家辉回到京城两个月过去了，迟迟没有结果。此案为何迟迟未判决？其中有什么奥秘或原因呢？对这一点，曾家辉倒是早有预料。因为按照法律规定，诽谤案一般应有陪审团。在市民中随机抽选组成陪审团，人员水平参差不齐。此案专业性较强，涉及到财务等专业知识方面，双方证据篇幅大。开庭时，法官提议不设陪审团，原诉被诉方都表示过同意，这样做，庭审效率会较高。但在最后判决的时效上则相反。有陪审团时，由陪审团当庭判定，时间较短。由法官判决则要对控辩双方的证据理由进行分析判定，要写出详尽的判词，判决结果成为的判例。判决时间较长，这是正常情况。 这个等待宣判的漫长时期，和海外华人都广泛关注，这是因为希望工程这一事件本身备受社会关怀。青基会和参与这一案子的国内法律界人士，对法律制度还是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当然从程序上讲，在的这个诉讼案排期长和高额的诉讼费用，也应了一句老话：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这个官司的诉讼费用高达六百万港元。 三个月后，高等法院裁定港媒诽谤罪名成立，需赔偿青基会名誉损失及善款损失共计一千万港元。这个赔偿额度远低于预期，甚至比诉讼费还低，但曾家辉认为值得，因为裁决还给了青基会以清白！ 不仅他这么认为，当判决到达的时候，国家有关领导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并亲自打了一个电话对曾家辉表示慰问，“这事儿办得漂亮！” 伴随这个判决诞生的还有审计署对希望工程的审计报告，虽然仍采取了非公开的方式，但对希望工程及青基会的相关财务审计结果还是小范围进行了通报，核心就两点：一是财务方面确实存在问题；二是管理上确实存在漏洞。 有了这个审计结果，青基会人事调整就势在必行了。团中央书记办公会上，曾家辉汇报了这将近一年来的工作情况，并提请讨论青基会秘书长新人选，并以个人名义表示不同陆俊生辞职，并由其继续担任青基会账务部部长一职。 陆俊生的任免倒是获得了一致通过，可关于秘书长人选问题却产生了分歧，有两位副书记提出，“内部是否先提出对原秘书长邹小达的处理建议上报有关机构？” 不置可否，只是表示：“邹小达确实存在问题，家辉书记你看？是不是报先对邹小达进行………？” 难事让自己解决得差不多了，坏事也让自己来扛么？ 曾家辉显然不上这个当，希望工程原秘书长邹小达有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不是自己接手后才暴露出来的事，偏偏让自己现在作为分管领导并兼临时负责人来干这个，那可是费力不讨好的活。既然上面迟迟不对邹小达动手，自己来去沙沙淌这深水干嘛？ 他显然不会这么傻干，“审计报告有了，上面怎么处理邹小达，从分管领导的角度，我只能表示两点：第一，坚决服从团组的集体决定；第二，坚决服从中央的意见……” 坚决服从，说白了就是大家说怎么干就怎么干，首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呆在这副部级领导岗位上不容易，要想再上一级台阶更非易事，谁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一个绊脚石的，会上的几位领导全都懂这个理。原以为凭曾家辉的个性与干事风格，显然会力主拿下邹小达，而且是违法必究的态度，哪知他也玩起了太极。 鉴于此，会上只是提出了免去邹小达基金会秘书怅职务的决策，去留及相关处理仍然无人牵头。 第976章 青基会新的秘书长 青基会新的秘书长到位之后，运行已经规范了。对于各省市希望工程实地巡查，也在半年之后全面结束并有了结果。 问题是有的，但有些问题的产生并不像社会上的广泛说法，有其特定因素。只是，有个别地方确实存在少数资金截留、或者变相套取捐款的行为。这方面比较严重的就是了，而且还与常务副省长袁清脱不了远干系。 大致的情况，希望工程捐款拨付到地方之后，省里把资金指定到了省城郊区的几个街道，而实际建设呢，却把原来几个私人准备建设的学校“盘”了过来，钱就进了私人老板手里了。对这一点，曾家辉其实早有所察觉，这算是有点公报私仇的嫌疑。 不过，事实俱在，他也不避讳，好在这些事不是他亲自去查证的。 举重若轻的看过调查报告之后，曾家辉让起草报告的人员写了几百字的说明，以此作为报告的扉页，其中就三点：第一，查证的范围，第二，存在的问题，第三，相关的建议。 对这几点，他作了亲笔修改，尤其是第二点，他在结尾处写上了一句话：个别省市的副省长牵涉其中，希望工程实施规则受到地方行政权力的损害。而在第三条建议中，他则是避重就轻的建议相关问题由有关纪检部门进一步核查处理。 有了这个说明，《报告》送交到有关首长手里，看起来就容易了，而且也算是先入为主引起了共鸣与重视，大笔一挥：查！ 于是，一个月之后，常务副省长首先就受到了一个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好在他没有把钱揣进自己的腰包，加上上层还是有人出面说情，才免于其他处理。虽然常务副省长一职暂时无虑，但要想前进一步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 以汪正山为首的省委、省政府还对此作了书面检查报告。 曾家辉总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量小非君子，但有仇不报也不是他的性格，自从汪正山任之后，对他这个前任秘书开始从基层干起来的官员是一次又一次的打压，袁清对曾家辉所做的一切就更不用说了。曾家辉从入京城之后，其实心中还是有一个结，那就是自己不在乎这点小气，但也不能病退的老领导高天成心里不好受啊。 所以，一切的一切，前因后果的才人了这个《报告》的说明，也才有了书面检查。这份检查报送的时候，抄送了团中央。 看到这个检查的时候，曾家辉已经明了，不仅袁清的仕途到头了，恐怕受累的还不会只有他一人，可这已经不是他关心的内容。 不知不觉，任团中央副书记已经三年多了。他也在江部长的顺利操作之下，意外的在头上套了个党组书记职务，虽然是副书记兼任，但总算是四十出头就混上了正部级位置，哪怕这个正部级与当初的副部级在权力上完全等同，可毕竟级别上去了，这在我国这样的政坛中，当官就讲的一个级别问题，其次才是实权。 他此时也想趁着正值壮年，换个实权岗位干干，可他曾经有意无意的在江部长面前提过，江部长只是一笑，“不要急。” 中组长让你不要急，他还能咋样？ 这种情况他也想得通，江部长在部长位置上都快十年了还没上一步呢，自己这从副部到正部才用了三年半的时间，相比之下，确实应该沉住气。 他对自己这个头上套的党组书记虽无多大兴趣，但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即将迈向更高一步的台阶了，领导的岗位变动，那可是举足轻重，既有可能直接到其他部委任一把手，也可能调往各省市任书记或者省市长。因此，他在团中央的地位是随着这几年管理基金会与权益部工作的声望与日俱增。 内部人士都在纷纷揣测，这位从地方上入主团中央的曾书记，恐怕不日就要腾飞了。 他对此只能谦虚，“我这个党组书记是虚的，较不得真。” 党组书记无论是在团组织里，还是在政府机关，确实是虚的。我们国家实行的是行政负责制，而在党委部门里，则根本不设党组书记，所以他的说法是对的。 这当然只是对内。 对外就另当别论了。 这一天，一位商人要向希望工程捐一大笔款项，但前提是想希望工程方面能有负责人一起交流一下，顺便深入了解有关管理运营方面的事项，表示因此才能对捐款放心。 这种要求不过分。 鉴于对同胞的重视，希望工程办公室把这一情况汇报给了分管领导曾家辉，曾家辉异常关注这些内地以外的捐款人，希望通过他们进一步带着其他人积极捐资助学呢。 他决定亲自陪陪这位台商。 见面一番谈论与交流之后，曾家辉以私人名义请台商一起共进晚餐。这是他的真诚意思，台商也甚至为领情，欣然同意。 “曾书记，这书记一职怎么到处都是，从上层到各部委，再到下面的省市县乡什么的，到处都设了书记，您也成了团中央的党组书记，为什么要设这么多呢？实际上看，有政府就行了嘛。” 酒席上，这位台商没话找话说。 曾家辉不知他是真不知，还是装逼，只好道：“党政分开这是我们加强党内监督，实行党务与政务分别的一个重要制度，历来就有。好像更为复杂吧，还有多个党派呢。” “我只是商人，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 “哦。” 这倒难怪，商人眼中虽然重视官员，但不会去重视管理这些官员的体制机制发展与演变。 台商却没就此打住，他似乎还有许多疑问，“书记是干什么的呢？” 曾家辉看他实在像是不懂的样子，知道解释深奥了他也听不懂，想了一会儿，道：“怎么说呢，打个比喻，就拿人来讲吧，行政管形象，书记管气质。” “可在你们企业厂矿里，书记能做什么？” 曾家辉慢慢的听出来了，原因这家伙在对内地企业的了解过程中，知道咱们的国有企业里都设了党委书记或者党组书记之类的职务，级别还与董事长、总经理同等呢，只是管理权限方面略有差别罢了，看来这台商对这个感兴趣了，是不是他在自己的企业里也要设上一个？ 想到这儿，曾家辉盯着这位台商，见他一副文雅之相，也算是个文化人的样子，于是道：“厂长管价格，书记管价值。” 文化色彩还是很浓的，表达也算准确。 “书记挣钱吗？” 台商自然早懂这层意思，不过看他的眼神，显然有些不怀好意。 曾家辉淡然的反问道：“你没对企业里的书记与总裁作过比较么？” “我认为在企业里，钱是第一位的，老总才算牛b吧，这也是社会上普遍认可的。” “是吗？”曾家辉淡淡一笑，道：“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最牛。一种是有钱人，多金、硬通，该牛；另一种是有信仰的人，耶酥、战士，就像那些书记……。但这两种人还可以作一个价值比较，我个人认为，有钱人确实算牛b，但有信仰的人可以算牛a……” “呵呵！曾书记原来是这么看待牛b的人。” 台商只的目光一下变得纯净，如睹天人了。 一餐下来，分别之际，台商见曾家辉竟然是自己开着一辆旧的捷达车，不由诧异的道：“曾书记，你怎么还自己开车？” 曾家辉很理解台商的意思，不是问为什么自己开车，主要是想问为什么开这种破车，他倒是不足为怪，要是这家伙知道自己开的还是一辆车的话，估计更要笑话了。 其实，在京城，像曾家辉这样的干部，早在做副书记的时候，已经配了专车与驾驶员了，可他为了图个方便，还是坚持自己开私家车，上班的时候，如果有什么公务上的事，倒是会叫驾驶员的，一般像这种下班后的吃饭什么的，他觉得没那个必要。 第977章 青基会新的秘书长2 他淡淡的道：“我进京之后，一直自己开车。” “那你牛b！” 台商仿照西方人的样子竖了一下大拇指，但曾家辉看不得这种崇洋媚外之术，台商也是中国人不是？为什么要在同胞面前一再提牛b、还做这样的动作？他有点不待见了，摇头道：“我不是牛b之人，如果真要跟这牛字粘一块儿，也就牛a合适一些吧。” “对对，曾书记是有信仰的人……” 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台商，曾家辉轰了一下油门，二手捷达咆哮而去。 曾家辉没有立即回家，不按时回家在他这儿已经形成一个陈规陋习了，家人也是见怪不怪。他开车直接去了老领导高天成的家里，已经有许多天没去看他老人家了。 老领导、老部下，这一对搭档了近十年的尤如父子般关系的一老一少，坐在书房里聊着天。 曾家辉掏出烟来，向老领导高天成面前伸了一下，“您要不要来一根？” 高天南看了一眼，又向门口扫视了一下，这才慢慢伸手掏了一根出来，先是拿到鼻子边闻了一下，“好香！” 曾家辉笑了笑，赶紧起身去把书房的门关严实了，返身回来才给高天成把烟点上，“阿姨还是不让您抽？” “是啊。” 高天成很享受的吸了一口，“老婆子总是唠叨吸烟有害健康，可这不吸烟，一天还真有点不习惯。” 想想也是，以前做省委书记的时候，思考问题的时候，要是手上不挟上一支烟，考虑问题就总是抓不住重点，而且即使想出了答案，总是怀疑还有什么地方想不周全，只有抽上一支烟，认真思考一番，拿笔划拉一下，这样才觉得一切完美。 曾家辉能理解他的感受，这与自己的习惯也差不多。准确的说，这个习惯还是受老领导的影响才养成这样的。同时，他更能体会这从领导岗位上下来的人，一天没事干的无聊与孤寂，“现在还去小茶馆喝茶吗？” “很少去了。” “您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算好吧。” 话虽如此说，但看高原成的脸色，还是当不得真。 曾家辉缓缓的道：“您少抽一点烟还是没问题的，我觉得吧，这脑溢血恢复之后，适量的抽一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要是执意强迫自己戒了，估计还会引起心情烦燥什么的……。” “你小子。”高天成很认同的道：“这一点倒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就觉得这身体一天一天的恢复，可这心里却一天一天的烦闷。你别说，这抽上几口之后，精神好多了。” 曾家辉笑了笑，拿起烟盒看了看，“虽然这上面写着吸烟有害健康，可偏偏这些烟厂一直生产，而且重量的量还越来越大。要是大家真的全不抽烟了，我看咱们国家得有大量的失业人员了。” “你又发的哪门子感慨？” 高原成对曾家辉可是清楚得很，这家伙定然是有感而发。 曾家辉也不否认，道：“我前些时候到清江省去查看希望小学的相关情况，到过一些农村。因为地域、气候和各方面的适宜条件，那些地方都是适合种植烤烟的地区…”他说着把手中的香烟扬了扬，“就是生产这个东西的原料烟叶。” “嗯，我知道。” “那些地区的土地大量的种植烤烟。一方面，种烟比种传统的农作物价值高上一倍多，农民的收入可以适度增加。另一方面，地方上的税收会因为烤烟的价值提升而大幅增长。这原本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可我总觉得这种生产方式隐藏着某些隐忧，而且这种隐忧会随着时间的延长，慢慢的变成一些隐患。” “你有什么其他想法？” 高天成慢慢的抽着烟，也顺着曾家辉的思路想了下去。 曾家辉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问过农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种植烤烟。他们说一开始，确实愿意种，收入能提高嘛，可后来他们就有些不愿意了。原因很多，隐患也随之而来，我总结起来有这么几条：一是烤烟种植那大半年的时间，会比种植其他农作物繁忙两倍以上，这种忙碌一年两年没什么，时间长了，许多人都累出病来了。二是种植烤烟使用的大量化肥、农药，污染了土壤和水源，这些农村地区现在可吃到什么绿色食品、安全食品了，这些食品也会导致农民身体健康的。加上这烟盒上写的，那就是再一次伤害人的身体健康了。三是种烟在这些地方，不是凭自愿，而是强迫……” 高原红慢慢的听着，突然插话道：“不是自愿？” “嗯。” “详细说说。” 曾家辉认真的道：“有的居民实在承受不了那种高强度的苦与累，不种了。可他们种上玉米什么的，乡干部与村干部却是带着大队人马下村，硬把土里的庄稼拨了，非让农民种烤烟。这样下来，干群关系、社会稳定等又面临了新的考验，农村的矛盾纠纷也就多了起来。” “那你是赞成增收呢，还是赞成传统种植？” 曾家辉摇头道：“我都不赞成。” “为啥？” “因为农村生态文明不是这样建设的。” “这倒是。” 高天成思索了一番，然后盯着曾家辉的眼睛，“你还是想着到地方上干去？”他知道曾家辉不会无端的谈这个事，关心农民、关注农村，那代表他心有所思，不言而喻，曾家辉对如何发展农村经济、提高农民收入、建设美丽农村，一直在思索。 这种思索的目的，还是想在广大农村去干一番事业。 “你对在团中央的工作不满意？” “这倒没有。”曾家辉摇头，“哪儿工作都有其乐趣，只是，我还是想到下面干点实事，到最基层的地方上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 “就这个原因？” “是，我觉得自己做基层干部比在部委领导更能发挥作用。” “我支持。” 高天成知道这家伙还是想到省市工作去了，看来自己不仅要口头支持，还得到以前的几位老领导面前吹吹风去了。 第978章 新的使命 这一个多月，曾家辉的工作有些风平浪静，唯一让他有些震动的只有一件事，那就竟然专门召见了自己一回，虽然时间只有五分钟，但这五分钟对于一个他这个团中央的副书记来讲，意义非比寻常。 首先，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召见团领导？其次，团中央属于部门副主席分管的一亩三分地，没必要过问？第三，自己级别是不是还不够他老人家亲自召见的资格？ 尽管曾家辉这么认为，但情况不得而知。 所幸，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而且而记着他这个人，一开口就叫出了“小曾。” 面对，又是在办公室，尽管和谒可亲，但曾家辉还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因为实在摸不准这位找自己所为何事。 支走了秘书，脸色就沉了下来，“从基层进京城几年了，工作上怎么样？” “挺好的。” 曾家辉尽量言简意赅，不多说一个废字。因为他实在拿不准召见目的，如果是关心干部，那是组织部长的活儿，没必要伸这个手。如果是关心人，更没必要在办公室召见，换个其他什么地方不是更和谐么？ 难道….？ 曾家辉心中猛然一惊讶，会不会是自己在江部长与老领导高天成面前提过想到地方上工作的意愿让知道了？那么，今天是问罪吗？想想也不可能，一来这方面应该是组织、纪检方面的领导找自己谈心，不会由过问。那么，会不会是要让自己如愿以偿？ 他是一阵心寒之后，又是一阵期待与兴奋。不过，面上全力保持淡定。 似乎有意考验他的心理素质，问了一句话之后，翻开了面前的一份材料，不再看曾家辉一眼，由他正襟危站在面前。 曾家辉的心慢慢的往下沉去，的秘书人员可是交待过，召见只有五分钟时间，这站着沉默，任由墙上的挂钟一秒一秒的消逝，大浪费啊！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眼看耗费了三分多钟，才抬头认真的看了一眼曾家辉，“村骗乡、乡骗县、一直骗到，下文件，一层一层往下念，念完文件进饭店，文件根本不兑现。” 曾家辉认真的一字一字记在心中，嘴上却是不敢开口，他不知道念段话是什么意思。 对他的“漠然”不动表示出了赞许，“这是一位给我讲的某省流行的一句顺口溜，你听了有什么感受？” “作风问题。” “对我们政府而言呢？” “公信力下降。” “对。”意味深长的道：“这样导致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曾家辉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的点头。 看着曾家辉，深情的问道：“如果你是一个地方的行政长官，你愿意听到这样的顺口溜吗？” “不愿意。” “那你会怎么办？” “用务实的作风改变这种状况。” “你会从哪儿下手？” 曾家辉没有立即作答，想了一会儿才道：“从人民群众最关注的问题整治开始。” 点了点头，道：“对。可说者容易，做者难啊。许多干部都这么想，但最终还是没什么成效。” “事在人为。” “好一个事在人为。这话不错，关键要看实际行动与效果。整治说起来人人都会，可怎么整治？就拿来讲，下面反应的情况我们是深恶痛绝，可一调查起来，又是困难重重，不是让人掩人耳目，就是耗费时间太长…….” 目光深邃的道：“近年来，不断有黑砖窑事件的消息传出，可我们有关部门下去查处总是无功而返，为什么呢？” “我想主要是两个方面：第一，调查受阻，地方上可能存在保护伞问题。第二，调查不够深入，缺乏有力的证据，以致打击无法着力。” 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如果让你去查，你会怎么做？” 曾家辉低头沉吟半响，然后坚定的抬头道：“必须深入实地，查找证据、揭露真相，这样才能准确有力的开展整治与打击………” “哦？，可以你大队人马一到，人家早就采取了应对措施…….” “如果是我，就一个人去。” “那可危险。” 摇头，表示并不主张这么做，至于心中是否赞同，不得而知。 曾家辉却是认真的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我是既舍不得孩子，还想套住狼呢。” “您的意思…？” 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从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封信，“这是一位母亲写给我的求救信，她在信中反应自己的孩子身陷三江省黑砖窑，她泣血呼喊：救出被魔鬼哄骗、绑架，而生活在地狱中的孩子们….！” 听到这儿，曾家辉算是明白召见自己的意思了。 他主动请缨道：“让我去实地查查吧。” “嗯。” 倒是不再藏着掖着了，“找你来就是为这事，两个要求：一是查找实证，二是全身而退。” “我会的。” “我再给两个人：一个是记者同志，一个是保卫人员。” “保卫人员就不用了。” “那可不行，保卫你的安全就是保证取证的成功，这二者密不可分。” 曾家辉固执的摇头道：“那我自己找一个人陪同就行了。” “哦？” 想了想，点头道：“可以，但必须保证完成任务。” “一定会的。” “好。” 主动的伸出了手，“多用心、注意安全。我会给分管的同志打个招呼，并让办公厅给团中央去个函，明确将你借调国办半年，至于具体什么工作，暂时保密吧。” “嗯。” 曾家辉赶紧伸手握了一下，然后拿着递给他的那封信，轻轻的退出了的办公室。回去的路上，他有一种兴奋，也有一种沉重，知道自己的未来人生将因为这个调查的开始，可能发生新的转变了。 在团中央的办公楼下，他仰头看了一眼，不知此去什么时候再回这幢办公楼，也不知还会不会回到这里来，因为前路凶险而漫长………. 第979章 怒不可遏 当天下午，团中央就收到了国办的函：借调曾家辉同志到国办工作半年。很快也接到了亲自打来的电话：曾家辉同志借调国办的事给予支持。 去干什么？ 当把曾家辉找到办公室通报了这两个消息之后，忍不住的打探道：“到那边主要是做什么？” “不知道。”曾家辉摇头，“我也很诧异呢。” “嗯。” “我分管的这一块工作….您看？” “没事，你只管去就是了。” “那好吧。” 曾家辉借调的消息并没有在团中央公开，公有几名副书记知晓，收到公函与负责处理文件的相关人员均被叫到了的办公室接受了保密任务。 下午下班的时候，一名央视新闻调查记者走进了曾家辉的办公室，“曾书记，我叫杨成。” “我知道。” 曾家辉让杨成坐下，然后沟通了一些想法，算是彼此就搭当去三江省调查黑砖窑一事的碰头商讨。因为国办这边已经有人给这位记者同志谈过话，一切就简单易行了，“咱们明天准备一下此行的相关设备与物品，后天一早就出发。” “好的。” 送走了杨成，曾家辉下班把铁锋与铁芒叫到了一起，一见面就是故作轻松的道：“两位铁总，最近可忙乎？” 一听他忽然文诌诌起来，而且一开口就叫“铁总”，还是“两位”，感觉有点怪怪的，“大哥，您怎么今天想起拿我们开心起来了？” “有吗？” 他选取的地点自然是在一家饭店，一边叫二人坐，一边道：“你们不会说最近无所事事吧？” “那倒不是。” 铁芒比哥哥铁锋总是显然睿智一些，坐下先散了烟，然后简要的汇报了一下铁氏公司的运营情况，大概总结为：运营正常，发展势头良好。然后才道：“哥，是不是你最近又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去做？” “没事。” 曾家辉矢口否认。 铁芒一呆，“真没事？” “嗯。”曾家辉看了二人一眼，“就是这呆在京城一天总感觉浑身不自在，想出去溜达一圈，你们两个要是工作上不太忙，那就去一人陪陪走走好了。” 绕了半天还是有事。 铁锋一听就来了兴趣，抢先道：“哥，我还是给你当驾驶员去吧。” “不用自己带车。” “那我也可以陪你溜达啊。” 铁芒不让了，对铁锋道：“还是我陪大哥出去吧。” 兄弟二人都知道，大哥这几年都不让自己陪他出行的，这一次主动找他们来郑重提起，肯定是有什么艰巨而危险的任务，否则不会开口。 见二人有些争执，曾家辉道：“我看还是铁芒陪我去吧，一来是因为铁芒身为老总，陪我出去有分量一些，顺便考察一下地方上的合作问题，争取在有关省份搞个分公司，有利于洽谈业务；二来可以让铁锋在京城认真搭理一下业务，不要因为有兄弟顶着，你这个当哥哥的总是偷懒。三来嘛，你那矣小娟也带进京城来了，还是好好陪陪吧。” “陪刀她干嘛，先陪大哥出去溜达圈回来再陪也不迟啊。” “那可不行。”曾家辉笑道：“你这两年用功不够啊，到现在为止，好像还没出成果哦。” “啥成果？” 铁锋有些面子上过意不去，低头嘀咕道。 曾家辉也不点破，“我还给未来的小侄子准备了礼貌呢，你可不要让我送不出去啊。” “啊，这事啊！” 铁锋这才赶紧汇报道：“已经有了。” “有了？” “是啊，两个月了呢。” “喜事啊。”曾家辉开心的道：“出成果了就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让你离开了，好好在家陪陪媳妇吧，铁芒陪我去，这事就这么定了。” “好吧。” 铁锋无奈的表示同意，其实他是真想出去跑上一圈，这老是呆在京城还是挺闷的。 曾家辉叫了两瓶酒，三人一块儿吃喝起来，他同时吩咐铁芒把工作上的事给铁锋交待一下，然后道：“我们这次出去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时间较长，也就意味着事情不简单了。 铁芒深知其意，郑重的点头。 当天晚上，曾家辉回家交待了一些事情，声称自己要到各地跑一趟，检查工作什么的，并没有透露具体去哪儿、去干什么？自然是不想让家人为自己担心。 第二天，曾家辉自己的准备就是思考如何下去深入开展调查一事，他把给他的那封信认真的看了一遍，这是三江省一位叫杨琼的母亲写的信，信中反应的情况让人触目惊心。事情的起因是杨琼未满十六岁的儿子陈磊离奇失踪。她为了寻找儿子，走遍三江省数百个网吧、张贴了数千张寻人启事后，最后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位家长按寻人启事拨通了她的电话，重燃了杨琼寻子的希望。那位家长说自己的儿子也失踪过，被人骗到黑窑厂当劳工，已经幸运地从一处黑窑厂逃脱了。他估计杨琼的儿子遭遇了同样的命运。于是，这位年近五十的母亲，访遍了三江省的几个地区的砖窑厂，不惜在各个砖窑厂门前长跪询问孩子的下落。虽然没人见过她的儿子陈磊，但她寻访过程中却是发现这些几乎与世隔绝的砖窑厂里，全都埋藏着惊天的秘密……。 她在信中说：我跑了不下一百家窑厂，几乎每处都有孩子被强迫做苦力。有些孩子甚至还穿着某某中中学的校服，我亲眼所见的场景令人肝肠寸断，他们蓬头垢面，赤手光脚，砖车拉不动时，监工就在后面用鞭子抽找……有的孩子避开监工的视线，跪下恳求我把他们带走，有的则是偷偷地塞给我一张纸条，请求我通知他们的家人…可是我努力了，但却失败了，这些孩子却因此迎来更加残忍的毒打…。 一字字读下来，让人肝肠寸断的同时，对黑砖窑更是怒不可遏。 第980章 初步跟踪 曾家辉一行三人赶到三江省的第一天，通过各种渠道打探如何混进黑砖窑，总算有了一些眉目，按照知情人士的指点。第二天一大早，三人悄悄来到了三江火车站，搜寻着一切可能的目标，他们把眼光重点盯在那些智障人士和中学生周围人的身上。 远远的观察了一半天，一无所获。 直到下午，一名智障人士在火车站附近徘徊，之后就有两名男子主动上前去搭讪，但都没立刻将他带走，只是在附近观察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曾家辉一行在两名男子的后面关注着几人的一举一动，眼见那名智障人去抢客人的剩饭吃，确认那人真是智障者，眼见两名男子对其产生了深厚兴趣。 可这样一直盯了两天，直到那名智障人士在火车站附近一个绿化带上睡觉时，才被两名男子强行带上了一辆面包车，然后绝尘而去。曾家辉三人开着那辆租来的破车小心的跟着，汽车急速行驶着。路变得越来越窄，路两旁的建筑越来越接近村庄。转了不知多少道弯后，车驶进了群山之中。汽油味和刺眼的钢筋水泥渐渐模糊，弥望的是满眼绿色，本来有点郁闷的心情好起来，心想似乎要进世外桃源了。可好感不长，车真像是上天入地一般，沿着一座小山攀起来，然后又绕下去。从车窗向外望去，公路被深深地埋进绿色里只能偶尔见到。车颤抖起来，好几次曾家辉都差点头碰车顶，原来驶上了土路。 突然，面前黄土早把绿意扼杀，这算是“人工”的杰作，山坡上随处可见黄土丘和黄土坑。远远就能听到推土机正在轰轰的叫着，似乎是在向大自然宣战时候敲响的战鼓。曾家辉的心里有了准备，一座砖窑出现眼前了。它张着一个倾盆大口，把绿色吞到腹中，把文明屙出来，似乎正哈哈大笑，疯子一样的歇斯底里。 那是一个没有牌子的砖厂。 至此，他们确信这第一个黑砖窑找到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在把重点盯在了这辆进出砖厂的面包车上，第二天悄悄的跟着这辆面包车，却不料这一次车不是去火车站，更不是去省城，而是绕过省城，去了邻近的另一个省，目的地还是一所农村中学。 跟踪自然不能跟得太近，但他们完全不怕跟丢，对这一点，曾家辉在车上表扬了一回铁芒，“你这干过私家侦探的就是不一样啊，这回是露脸了。” 铁芒故意谦虚，“哥，你就别表扬我了，要表扬还是表扬那先进的追踪器吧。” “会不会突然掉了呢？” “不会。磁铁吸附，绝对掉不了，除非被发现。但他们要发现这个东西可不容易，除非用先进设备监测…” 早在火车站跟踪的两天时间里，铁芒就将一个微型跟踪器安进了面包车的排气管里，有磁铁吸附着，哪儿能掉，更不会让人发现了。 “那就好。”曾家辉放下心来，“我让你另外找的人快到了么？” “已经进入三江省范围了。” “好。” 几人把车开到公路边的一个农家小院里停了下来，上前找农户要一口水喝，并掏了几十块钱给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大哥，麻烦你给我们看一下这样子。” 农民不要钱，“搁这儿就行了，哪要什么钱呢。” “占了你的院坝啊。” “没事的。” 曾家辉也不勉强，接受了人家的一番好意。转身再看看那辆专门租来的不显眼的破车，摇头道：“也难怪没人拿钱看车，这么破的车，拿钱让人看可惜不说，人家反而害怕了。” 确实如此，车本来就破得很，要是回头你说别人看车不力，人家倒是说不清楚了。 可见老实农民也有老实的好处，至少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曾家辉与铁芒几人步行绕着过去盯住了那辆停在学样附近不远处的面包车，他们不知这车来此什么目的，只能守候观察。 这一守候下来，就是好几个小学。直到下午学校放学了，学生们陆续回家，面包车才慢慢启动，从高处拿着望远镜看过去，只见面包车行了几百米之后，找准一个落单的初中生模样的男同学，在他面前猛一刹车，然后才这名同学略一愣神之际，车上跳下一名壮汉，一把将这名学生拖进开着的车门里，然后车子疾速绝尘而去。 这一下不用跟踪，只需要通过追踪定位器就可以知道，这面包车又去向了黑砖窑。 “哥，要不要阻止？” 铁芒有点热血沸腾起来，昨天亲眼看到他们对一个智障人下手，今天又看到对一个中学生如此这般，有点忍不住了。 曾家辉思索着道：“先别惊动他们，咱们要的是证据。”转头对杨成道：“你都拍摄到了吧？” “拍了。”杨成认真的道：“只是这距离太远，估计不太清晰。” “那不要紧，只要能记录过程就行。” 曾家辉等人回到那农家小院的时候，农民大哥还在院子里抽土烟，他上前问道：“大哥，你不下地干活啊。” “唉，这两年不爱干了。” “为啥？” “没那心思。” “哦？” 曾家辉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这小院，虽然是单门独户，位置相当不错。但是，院子里早长了杂草，房舍也陈旧不堪，哪儿有一点农村欣欣向荣的气象，完全是破败景象啊，与自己租来的那辆的状况大体上差不多了。 一般农户的院子里能看到鸡飞狗跳，还能听到附近的猪叫，可这农户却是安静得出奇，就一个人，没有牲畜，死气沉沉一般。 “这位大哥，怎么看起来你心事重重的啊？” “唉。” 农民大哥还是摇头，但眼神里早就充满了忧郁。 “你家人呢？” 农民还是没说话，只是叭嗒的猛抽着土烟。 曾家辉让铁芒去前面两百米处一个路边小店买了一条烟过来，放到农民坐着的一个石条橙子上，“大哥，你这土烟很伤身体，尤其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抽抽这个吧。” “这…” 第981章 伺机而伏 农民要推辞，但曾家辉坚持放到了那儿，“你能告诉我一下你家人哪儿去了，怎么一个人生闷气？” 农民见眼前这人不像坏人，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的道：“我们本来是一家三口，可两年前上初三的儿子突然失踪了。我两口子是跑遍了这附近的乡里、县里、市里，却是音讯全无。也没心思干什么农活，老婆子这不还在外打探儿子的下落……唉。” “你儿子在哪儿失踪的？” “就在学校附近。” “上学的时候？” “不是，是放学回来到附近打柴的时候走失的。” 会不会与刚刚看到的一幕有关？ 曾家辉沉吟半响，继续问道：“他有智力方面的障碍么？” “什么障碍？” 显然农民不太懂这个，曾家辉只好通俗的道：“就是有没有傻乎乎的意思？” “没有，班上前三名的学生呢。” “哦，那你们这儿丢失孩子的情况多吗？” “我们村都两三个了，全是十几岁的男孩子，真不知道是惹了什么神仙，专门…” 曾家辉已然明了是怎么回事了，估计人一定在哪家黑砖窑。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三番五次的到这种地方来强抢这种苦力，“难道当地派出所没查这样的事？” “查了，可没结果。”农民显然对派出所也没什么好感，“他们说可能是孩子大了，现在都想着怎么早去外面找工挣钱，或者是干其他什么的。可他出去了两年，也应该给家里捎个信什么的吧……” 农民说着，眼里全是泪花。 曾家辉安慰他道：“你别急，也许过几个月就能回来了。” “真的么？” “真的。” 曾家辉认真的点了点头，把手上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狠狠的踩灭，“一定会回来的。” “哦。” 农民对这事儿虽然很期盼，但似乎不对眼前这几名陌生人抱什么希望，“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也是出来找人的。” “你的亲人也不见了？”农民显然找到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也是十几岁的孩子么？” 曾家辉没有立即作答，而是抬头望了一下老天，把眼闭了一下，慢慢的道：“是很多亲人，不仅有孩子，还有兄弟、大叔等等……” “啊。” 农民显然很吃惊，不明其意，但又不知如何再问起，只能一点小惊呼之后呆呆的出神。 从农家小院开车离开，曾家辉让铁芒与招来的几名援手取得联系，吩咐他们赶到指定地点配合行动。 “哥，你真要以身犯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铁芒还是不赞同，道：“我跟杨成进去就行了，你就别去了。我怕万一遇到非常情况，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怕什么？”曾家辉傲然的道：“不亲身经历，谁能知其中凶险。再说了，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我既然决定来干这个事，那就一定要亲自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就怕进去容易，出来难。” 记者杨成也赞同铁芒的意见，“曾书记，还是我跟铁老兄进去就行了，您在外面给我们把好舵，一切按您的吩咐行事就成，我保证悄悄的把一切都拍摄下来。” “不行。”曾家辉坚持己见，而且特别交待杨成，“进去不难，出来也不难。但难就难在两点：一是怎么把设备带进去而不被搜查出来。二是怎么拍摄的问题。” 杨成一听这事，不由笑道：“这您就放心好了。” “你好像挺有把握的？” “当然。我可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 “有经验就好。”曾家辉道：“咱们三人一起来，那就三人一起进去，最后还必须三人一起出来。总之，这次进出就算生死与共了。” 见他如此固执，而且豪气干云，铁芒与杨成也不好相劝了，知道多说无疑。 几个小时之后，一辆警车追着一辆破车呼啸在山间丛林间，刺耳的警笛声惊动了山里的绿意，也惊动了那家黑砖窑厂，里面的机器声音猛然停了下来，从外面看来，似乎根本就没有生产一样，如果不是还不时有大货车拉着砖运出的话，没人怀疑这儿已经停产了。 一辆破旧的车辆在前面是不要命的奔跑，后面的警车也是追赶得风风火火，而在砖窑的几个探望口，早有无数双眼睛观察着，谁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还经过这么一个偏僻之地。 相车相距开始有七八百米的样子，可破车实在是机械设备显得落后了一点，眼见距离在慢慢的拉近，没人会怀疑再过半小时，这警车就一定会追上前面的破车了。 砖窑的一个制高点处，一名管理人员模样的中年人人正拿着一副望远镜观望，他的身边还有两三名打手在旁，严阵以待，似乎很紧张，又似乎不敢确定外面究竟发生的是什么情况。 中年人一边观察，一边道：“看样子，是公安机关在追什么疑犯。” “这种情况这儿倒是出现过。” 一名打手在旁边接了话。 中年人点头道：“估计案子不小，不然这些人不会往这种山沟里跑。”他眼见破车几次都似乎差点掉下山坡，不由摇头道：“按这种状况下去，不出二十分钟，非让后面的警察逮住不可。” “如果是我的话，跑不了就干脆下车藏进这山里，保证两三天警察连人毛都看不见一根。” “那是你熟悉这儿的环境。” 他们正说着，前面的破车突然在一个转弯处猛刹车了，只见里面有三个人连滚带爬的从公路上窜下了山坡，隐藏进了树丛中，破车仅仅几秒钟之后，又咆哮着前进了，由于载重量的减轻，明显感觉速度快了不少，不一会儿功夫就与警车一前一后的消失在了视线里，山沟里又恢复了平静，然后又开始听到了砖机与推土机的轰鸣声。 看着这一切，中年人慢慢的放下了望远镜，“下车的有三人。” “老板，你觉得那是些什么人？会不会是冲咱们这儿来的？” 第982章 前后受阻 “管他什么人，但绝对不是冲咱们来的。”中年人笃定的道：“我看了，车牌都是咱们省的。而且，这地方当地又不是不知道情况，这多年谁管过？这下车的几人要是真冲咱们来的，为什么只有三人，而且还让警察这样追赶？” 他的信心来自于警察不管，当地部门也不会。 几名打手都频频的点头，知道老板所言不差。真有什么人来管，早管了。他们也不会那么猖狂了。现在大家与当地的许多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管？真有什么风吹草动，早就会有人提前通知到位了。 “派两名弟兄看看这几个是什么人？” 尽管他不信邪，但还是不放心，这种非常之地闯入不速之客，哪能不慎重对待？ 于是，警车追赶过去半小时后，几名手提拿砍刀者出了砖窑厂区大门，两车摩托车沿着盘山公路向山摸了上去。 而此时山上从破车里逃逸出来的三人，正是曾家辉等。鱼饵撤出去了，会不会有鱼上钩，他心中也没有底，一切只能等待。 几人装得很像，杨成从山坡上滚下手臂和脸上“受伤”，铁芒正在树丛中给他包扎与擦药，身边的工具药品多着呢，还有几个大包。 “哥，他们会来么？” “会的。” 曾家辉相信，“老虎”的卧榻旁，既不可能允许别人酣睡，更不可能容忍不明人士出没，没有哪一个黑心的老板没有一丝警惕心，除非这儿不是黑砖窑。 “好像有人来了？” 两辆摩托车停到了公路边上，两名壮汉跳下摩托车，慢慢的沿着草丛搜索过来。另两人则在公路边上守候，伺机行动。 曾家辉当机立断，“走，咱们快速离开这儿。” 他说完，提起一个包就往前面而去。 杨成呆了一下，“曾…书记，你怎么往远离砖窑的方向走啊？” 曾家辉没作答，倒是铁芒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如果往砖窑方向走，那就是找死。真要那样，我们还用演这一出戏么？” 听着身后的一问一答，曾家辉微微一笑，这一切可瞒不了铁芒。他回头对杨成吩咐道：“记住，我现在是你们老大。” 他的强调，让杨成感觉刚才有些失口了，赶紧演习式的道：“是，大哥。” 几人迅速的“撤离”。 可他撤得快，后面搜寻过来的人行动也快。 当三人奔走了近一个小时，已经“逃”了六七公里，累得不行的时候，在一个无人居住的小棚户里偏下歇脚，借着递水的功夫，铁芒报告：“大哥，有人跟上来了。”他说着向不远处的一处草丛努了一下嘴，“这边两个，另外一边还有两个。” 曾家辉点了点头，另一边的两人倒是直接骑车等在了前面，形成前有阻击、后有追兵之势，他们这些人倒是很熟悉这一带的地形，知道只有这么一条好走的路，早早的就能让人在前面守株待兔了。 铁芒自己也灌了几口水，吩咐杨成道：“如果一会儿有意外情况，你必须呆在大哥身边，一刻也不能离开，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杨成伸了一下手臂，笑道：“不就是上演一出誓言保护大哥的戏吗，这个我比较拿手。” “别嬉皮笑脸的，面对这些人，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接下来就不是演戏了。” “知道了。” 杨成面容一整的点头道。 虽然天色还早，但曾家辉却是道：“咱们先不往前走了……如此这般。” 他在吩咐的同时，包围过来的人也在向砖窑老板报告，“一共三人，正在离开砖窑，已经走出六七里地了，请老板指示下一步行动。” 老板似乎有点意外，“这些人没有想到砖窑来躲一下的意思？” “没有。” “他们现在干什么？” “正在一个遗弃的小棚户里休息，看样子准备在这儿过夜。” “他们随身带着些什么东西，能看清么？” “好像有几大包小包的，具体带的什么东西不详。” “好，最好不要惹他们，如果他们往前去，就不要跟踪了。” “明白。” 这家伙一阵电话汇报，显然分散了注意力。就是他旁边的一人，也因为要接受这样的指示传达，分心了十几秒钟。眼看棚户里的人虽然仍坐着，却忽然发现少了一人。 正在后面跟踪的两人诧异之即，猛然发现几米之外一处石头后面闪出一人，“谁让你们跟踪的？” 这正是棚户里少的那一人，两名跟踪者一惊，什么时候让人发现了，来得这么快？其中一人把手中的砍刀扬了一下，“这儿可是咱们的区域，我倒要问你闯进来干什么？” 铁芒不答，却是反问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慢慢的移动过去。 两名跟踪者对视一眼，分成一个锐角散开的迎了上去，“先放翻这小子再说。” 两人两刀，两声大喝，可惜喝叫之后不久，就是两声闷哼，随着是砍刀掉落地上与石头发出的撞击声，然后就悄无声息了。 当两人醒来的时候，已然身在了棚户里，从头晕脑胀的感觉回忆，刚才好像人影一闪，头上一震，然后就不知什么情况了。再从腿上传来的刺痛可以猜测，一定是让这家伙给拖过来的，想想真是火大，这山野之地，让人一拖，那还不被石头树枝划伤么？ 可火大还不敢发了，一个精壮男子像豹子一般的眼神正盯着自己两人，好在嘴没让其封上，“你们什么人？” 铁芒没答，却是上前一人赏了一脚，“这话应该我问你们。”突然眼中精光一闪，对曾家辉道：“大哥，好像棚户后面人靠近了。” “拿下。” 曾家辉话音刚落，铁芒已经长身往棚户后面纵去，也许是因为那前面“守株待兔”的两人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准备过来实施救援，可没想到刚一靠近，偷袭计划还没正式展开就暴露了。 眼下的情势也容不得他们多想，面对有人欺身而近，两人只好一起准备还击。二人倒不太心虚，因为他们看清了情况，而且占据了有利地形。 第983章 听大哥的 铁芒看了一下地形，自己处在下方，对方两人居高临下，要想动手擒拿，还真是不容易，为了把自己表现得更像样点，他索性凶狠的掏出手枪，“呯”一声，山谷中回荡着脆响，一人大腿上中枪倒了下去，另一人身子抖了半天，最后跌坐到了地上。 这是给吓的。 这一点倒有些出乎铁芒的意料，这种混黑窑的打手中，还有这么胆小的？他如法炮制，将二人在杀猪般的叫嚎中拖到了棚户里一扔，“大哥，这两小子不地道，想背后偷袭，我就不客气了。” “对他们不用客气。” 曾家辉冷冷的看了一眼，从在一块木板上喝着矿泉水，“你们什么的干活？” “我们的，黑窑的。” 铁芒上前就给答话的那小子一个大耳刮子，“奶奶的，你回答怎么像汉奸一样。” 那汉子似乎感觉冤枉，你这位大哥不也是像倭寇一般的语言问话么，可他身为阶下囚了，哪儿敢真抗辩出声，摸了一下嘴角的血，“我们就是这附近窑矿的……” 曾家辉冷冷的瞪着眼，“你刚才说黑窑的，现在怎么成窑矿的了，看来你说得不清楚啊。” 说不清楚，自然又挨了铁芒一脚。 这种阵势，真有点匪气十足了，装得倒是很到位：先拿下两人，然后直接开枪，现在审问又是这般模式。如此一来，眼前地上的四人没一个不提心吊胆的，生怕这几个亡命之徒弟一时火起，估计补一枪还算轻的，生不如死的滋味恐怕更难受啊！ 于是，胆小的那家伙抢着报告了情况，“我们就是你们过来之处那个砖窑的打手，看到你们让警察追踪到这儿跳车逃跑，老板不放心就让我们几人上来看看情况。所以………” 因为…所以半天，曾家辉听清了情况，一声冷笑，“奶奶的，老子让警察追得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今天差一点把命就丢了，这什么鸟砖窑老板还想从旁揩点油是不是？” 他转身对铁芒道：“今晚要是往前走，估计这样的棚户也不一定敢住了。要是两位兄弟还不太累的话，回去做了那砖窑老板吧。要不活，大家都别活了。” 铁芒会意的假装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大哥，我估计这警察追下去，一定会发现情况有异，肯定会回头找回来的，这些人既然发现了我们，那就危险了。累不累不要紧，安全才是第一，反正也不在乎多杀几个人………” 他说完把眼光投向了杨成，杨成倒是挺默契的道：“我听大哥的。” 曾家辉看了看地上或坐或躺的四人，似乎有点犹豫，“这几人只是听命行事的，按说罪过不致死，可他们看到了咱们的面容，留着就是祸患啊………！” 这话任谁也听得明白，那名胆小的打手赶紧求饶，“大哥，你别杀我们，我们就是一个跑腿的，我们绝对不会把你们的事说出去的。”他一边说一边拿眼神示意其他三人，另外几人也赶紧纷纷讨饶，“我们真不会说出去的，你们别杀我们，我们也是上有才下有小的………” 曾家辉似乎还是很犹豫，“手上沾血过多倒确实不吉利…可为了安全起见，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怪谁呢？”他突然把目光冷冷的盯到那胆小者脸上，“看你这神情，不是块做打手的料啊，能告诉我你们老板用你的理由吗？” 这家伙早已怕得要命，赶紧如实作答，“我打架不行，胆子确实小。可我开车的技术很好，开起车来胆子可是大得不得了。老板觉得外出可能遇到危急情况，他需要像我这种开车不要命的人。” “那今天派你出来可不恰当啊。” “今天…今天老板觉得你们那辆破车跑起来有点异常，让我出来顺便看看路上的痕迹，希望能从中发现点什么不同寻常的情况。” “发现了么？” “这不落到你们手里了吗。” 曾家辉摇头道：“你虽然胆小，但心思倒是细腻。我是问你发现我们的车有什么异常了么？”他说完转头对铁芒道：“他说话不老实，掌嘴两下。” “啊……” 曾家辉的话音刚落，铁芒就已经实施惩戒了，两掌下来，至少让那家伙掉了两颗大牙。现在曾家辉也不问了，只是冷眼盯着那家伙，意思很明显：说不说随便你。 面对这种狠角色，还有什么人敢赌一把。 “我看过公路上的车印子，警车是越野车，动力很足。而你们的车似乎是一辆破旧的卧车，从轮子压过的痕迹看，应该是一辆长期跑动而缺乏维护的车辆，从中我看出了两点：第一，这车是租来的，或者抢来的，在你们的手上时间不长。因为我们看到车牌是我们省城的车牌，而你们的口音不像本省人，这说明你们刚到这儿不久……第二，你们跑得很仓促与急忙，因为跑这种山路却没有事先经过准备，我判断你们要么是刚窜入我们这个地方，要么是故意安排进来的。” 这家伙一谈起分析来，倒头头是道。 曾家辉算是明白了，这砖窑老板用这人，看来还真是用对了。这种家伙的脑瓜子灵活，分析问题精准，可比另外三个打手厉害多了。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胆子确实小了一点，要是大一点的话，估计还有另一番作为。可惜走上了这一条道。 让这小子分析出了一半情况，曾家辉的心有点悬了，这不是差一点就暴露了么？他听得脸是一沉，对铁芒道：“把这小子处理了，留不得。他能今天这么的说，指不定明天就会把情况给警察分析个明明白白的。” 铁芒应了一声，“好。”说完走过去将那家伙一拖，手枪已经到了手上，“你自作聪明，怨不得大爷了。” 面对顶到脑门上的枪口，那家伙早吓得脸无血色，下面还撤了半升“热水”出来，讷讷的道：“大…大哥，别…别杀…别杀我” “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曾家辉让铁芒先把枪收了起来，仍然一副生冷吓人的脸孔。 第984章 三人被围 至此，前来的那四人吓得不轻之际，已经没人怀疑眼前这几人亡命之徒的身份了。 “我……” 那家伙情急之下，还真不知能说出什么理由，想到的理由又怕说得不对路，人家一声令下，一枪就可以解决问题了。虽然他们这些打手平时也干凶残之事，可大家都是拿刀子的干活，可没人有枪呢。 曾家辉提示了一下，“你掌握的任何情况，对我来讲都没有利用价值。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一点情况。至于真要说到理由嘛，我倒是想起一个。” “大哥请说。” 胆小鬼终于看到了希望，哀求道。 曾家辉淡淡的道：“只有一条路，今后咱我干吧。只要我躲过这一劫，保证你今后能重获新生……” “这……” 胆小鬼不敢拒绝，既然是唯一理由，拒绝就是自寻死路。可他也不敢立即答应，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答应，砖窑那边可是担心他会出卖点什么的，想想还有老婆孩子什么的，那也得罪不起。 曾家辉倒也不逼他，伸手拉开旁边的一个包的拉链，只见里面全是一叠叠的百元大钞，估计至少有二三十万的样子，旁边还有两个包。他从中掏出几叠在手中翻看了几下，“钱我有的是，但现在这段避难的路很艰险，我需要一个认真分析情况和判断新状况的人，就像什么军师之类的，这样也许能避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只要你愿意，这些钱就是咱们四人的了。当然，如果你担心砖窑老板找你麻烦，我也有办法，而且不只一个办法：第一，我可以前去灭了他。第二，我可以向他买你这个人……哪种办法为好，你现在可以自己选。” 胆小鬼嗫喏了一会儿，低头道：“只要能活命就行。只是…只是老板估计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哦？” 曾家辉与铁芒对视一眼，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啊！转头对胆小鬼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看到两位同伴被你们控制的时候，已经给老板发了信息了。” “你倒还真有军师的天份。”曾家辉的脸上终于露了一个怪异的笑容，“看来你别无选择，如果不能为我所用，你只有死路一条。” “能让我再想一会儿么？” “可以。”曾家辉收了笑容，冷声道：“你自己数数，十秒内给出答案。” 铁芒的枪再次掏了出来，胆小鬼哪儿还能考虑什么，只得带着口腔道：“我答应跟你们一起走就是了。只是…只是你们要帮我转移走我的家人。” “这个办不到。”曾家辉明确的道：“在我这儿没条件可讲，而且你也明白我们现在的形势，根本不敢露面。唯一能做的就是，你们老板来了，我可以跟他谈谈，希望他们替咱们保守秘密，同时不伤及你的家人，别无他法。” “唉，好吧。” 远处听到了一阵车辆响动，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砖窑老板已经带着一队二三十人的队伍来了，人人手中不是棍棒，就是刀具，其中好几人来拖着绳索，显然是来绑人的。 几十人把棚户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中年人大大咧咧的排从而出，“谁敢在这儿动我的人？” 曾家辉冷哼一声，认真的打量了一番这位黑砖窑老板，找你真是辛苦，见面地点也选在这儿，“你看不出来么？” “你们什么人？” “你说呢？”曾家辉转头对铁芒道：“告诉他，咱们是什么人？” 铁芒的手往上一抬，一把黑幽幽的枪让众打手不由一声惊呼，那中年人也是吓了一跳，连退了两步，“你们…有枪？” “没枪敢动你的人么？”铁芒把枪口拿到嘴边吹了一下，“刚才还浪费了我一颗子弹，不过只是打在一个人的大腿上了，暂时还要不了命。” 这时那受了枪伤的家伙躺在地上的叫喊了起来，“老板，救我！” “闭嘴。” 那中年人一声喝斥，然后转头分别他曾家辉三人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从穿着打扮来看，这几人有点像操社会的样子，一个有点老大的派头，一个有保镖的气势，还有一个显然也是一副混混装束。再配合枪在手，倒真像是亡命之徒。 曾家辉也不与他斗眼神，根本无视这几十人的存在，自顾自的掏出烟来，叼了一根在嘴上，杨成机灵的赶紧拿打火机给他点上，也许因为对方来的人多，他的手有点抖，第一次点火有点动作不规范，曾家辉抬手就是一个耳刮子赏了过去，“差点烧我胡子了。” 杨成赶紧低头认错，“大哥，对不起！” 铁芒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枪，还掏出了另一个弹夹出来，慢慢的从弹夹里压出一颗子弹，又轻轻的推了进去，然后从包围圈一个面孔一个面孔的扫过，似乎是在清点人数，最后看向棚户区后面，虽然有眼神穿不过木棍扎成的墙，但他似乎很有信心的点头，意思是子弹足够。 这样的对恃持续了两分钟。 中年人这才把目光集中到了曾家辉的身上，“这位老兄，咱们能谈谈吗？” “随便。” 曾家辉继续抽烟，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能不能先让我的人把受伤的弟兄抬下去治伤。” “不能。” “为啥？” 曾家辉的声音继续转冷，“因为现在还难说会有人活着离开。” 中年人终于一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曾家辉嘴角一抽，“今天看到过我们真面目的人，不是自己人就很难离开。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弟兄三人是死人。” 中年人沉默了，敢情淌进浑水了。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 沉不住气的是伤者，尤其是在几十名弟兄面前，砖窑老板不敢不关心手下的死活，否则今后还有谁会替自己卖命，“这位大哥，我能看出来，你们都是刀头舔血的人。今天我们也看到了警车追赶你们的情况，这是无意的看到，实在不是存心的。我想，咱们没必要血拼一场，我不过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但我干的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勾当，自然会让手下把今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如果可能，咱们还可以做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全力相助。只是现在，我的兄弟受了枪伤，治疗不及时，就很可能残废…还请你体谅…” 曾家辉倒是明白这砖窑老板的“苦衷”，沉吟半响，道：“可以，不过有三个条件。” “您说。” “第一，你手下这个人今天跟我了，我们跑路需要一个开车技术高超之人。”他说着指了一个那名胆小鬼，“就是他，刚才他自己也同意的，希望你不要为难他的家人。” 中年人看了一眼那家伙，迟疑了一下，“这个……” 曾家辉从包里抽出几叠钞票，扔到了地上，“这三万块钱，算是你对他的培养费用。” 第985章 谈妥条件 “好吧。” 中年人向身后一人招了一下手，那人赶紧上前把钱捡了过去。 曾家辉见第一步实现了，而且明显的看到那中年砖窑老板看向自己那几个包裹的眼神有些发亮，知道让他对自己有了足够的兴趣，继续道：“第二，今天到场的所有人，不得透露我们半点情况。否则，咱们就是鱼死网破的殊死相搏。” “这是自然，我们求财，不会惹不必要的麻烦。” “第三，我们今天前面引开警察视线的车辆估计很快就会暴露了，或许明天就会搜查过来，这一带我们人生地不熟，身上带的干粮也所余无几，更不敢住什么农户，今晚可能会住这棚户，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并准备一些食物送来。同时，还需要帮忙想办法让我们躲过最近一轮的搜查，只要这轮搜查一过，我们就会离开…后面自然不会再回这个地方…” “这个…前面的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要帮助你们躲过搜查…这很难。随便问一下大哥，你们究竟犯的什么事，让人追赶到了这穷山恶水的山沟来了？” 虽然明知知道得太多，会更加危险，但这中年砖窑老板还是问了出来。 曾家辉似乎也有些犹豫，他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到得砖窑老板向前一米之外，轻声的道：“为了一百来万，死了人，你懂的…。” “哦。” 砖窑老板脸上闪过一丝惊色，其实他早猜想到了，一动手就开枪的家伙，不会是什么善茬。可没想到自己狠，人家更狠。自己只不过是从那些中学生、知障人下手，让他们做免费的劳工，可眼前这伙人则是直接盯有钱的主，干掉了人家，拿钱逃命。当下，他眼中隐藏了一丝狡色，装出一副佩服的神情，“大哥，你们是干大事的，佩服。我看要不这样，到咱们砖窑厂里躲几天，一来这儿本地警察不会来查。二来砖窑的人多，里面还有一几个小煤矿，有人查的时候还可以进去躲一躲，这样方便。第三，则是如此一来咱们这儿的人自然也不便对外人提起这事儿，你看这行不行？” 曾家辉想了一下，道：“这倒是个办法，你放心，我们隐不了几天就要走的，一切开支什么的都好说，反正不会让你吃亏。” “行。”砖窑老板也不说免费吃住什么的，“咱们也许人因此成为朋友，今后有什么事还可以合作。” “合作？” “啊，你不相信？”砖窑老板道：“今后你我…？”他说着用手指了一下曾家辉，又指了一下自己，“和气生财，合作就能发大财了，呵呵。” “咱们能合作什么？” 曾家辉尽量的表现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砖窑老板又是一笑，“你今后要是想起这个地方安全，出去了还可以回来住上一段时间不是？难道你不做其他‘生意’了。而我们呢，有些地方也需要让你帮忙之处也说不一定呢，比如有的地方我们留了什么烂摊子，大哥你手下的兄弟这么能干，那还不是手到即除么？” “啊，是这个啊。”曾家辉装着恍然大悟的道：“好说，好说。” “今后如何称呼大哥？” “叫我老曾就行了。”曾家辉淡淡的道：“干我们这一行的，现在又到了这种时候，还是不说得太多，以免给你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曾，嗯，那我就叫你老曾好了。您说得对，咱们心照不宣就行了，我姓蒋。” 曾家辉可不敢叫人家“老蒋”，这还是有忌讳的，只能笑道：“原来是蒋兄，那就讨扰蒋兄几日了。不过我不会白住的，最多一个星期，两万你看怎么样？” “唉，一切好说。” 这黑心砖窑老板自然不是什么喜欢结交朋友之辈，虽然“唉”了一下，但并无拒绝之意，如果曾家辉此时把大包小包的钱全给他，估计他也不会拒绝的。 几名打手模样的人过来把受伤的那名同伴抬了过去，曾家辉也让杨成提了几个包裹，这个时候他可不敢掉以轻心，自己是老大，自然不会去拿行李，铁芒更不可能拿了，他得以防万一，要是这些家伙突然动手，那可不是玩的。 “咱们走吧？” 蒋老板主动伸手，准备相握一下，然后表示友好的动身。 可曾家辉并没有伸手相握，只是把手挥了一下，当先往前而去。他自然不会与这蒋老板相握：一是憎恨这种人，没那也心思。二是自己的手细皮嫩肉的，这一握难免又让人怀疑。三是为了更像黑老大一样，哪会随便跟人握手呢，那可会犯江湖忌讳。 别说，这一招看在蒋老板的眼里，还真是暗自点了一下头：这家伙还真是个混社会的。 蒋老板走在前面，曾家辉随后而行，身后跟着铁芒，杨成则是扛着钱袋子走在铁芒的身后。这个时候他们不怕有人抢了钱跑路，而是怕有人实施实然袭击带枪的铁芒，只要他一倒，其他就什么都没戏了。 按一万元百元票面的人民币重2两3钱计算，这钱袋子还真有二十多斤，加上里面还有一点干粮和矿泉水什么的，杨成是背得很吃力。不过，他倒是很会来事，拉过曾家辉刚刚收编过来的那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卢军。” “老子还空军呢，我问你真名？” “我真的叫卢军，梁山好汉中的那个卢俊义的卢。” “刚才我大哥说的话清楚了么？” 卢军无奈的点头道：“清楚了。”曾老大不但铁定让他为其卖命，蒋老板也答应了，还收了曾老大的钱，他现在敢说不清楚么。 “那还不效点力？” 杨成说着将肩上的一个大包拿了下来，里面主要是食物与水。 卢军倒是机灵，赶紧一把接了过去，“明白。” 铁芒听着身后杨成的安排，心中一笑，这小子也会来事的，见已妥当，这才回头道：“吵什么吵，一会儿当心大哥一人赏两个嘴巴子。” 第986章 终于信任 住进砖窑厂里，曾家辉似乎对厂里有一切都漠不关心。蒋老板是主动要陪他溜达一圈，让他熟悉一下环境，方便遇到“紧急情况”时的撤离，可曾家辉不“领情”，只是道：“这几天让警察追得四处窜，累了，养足精神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他是倒头就睡。 铁芒与杨成轮流站岗，卢军则是享受了一下暂时的自由，除了端茶送水、拿端菜送饭之类的活外，也不让他干什么，几人真还真像逃亡生涯一般。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曾家辉起床吃过午饭，正打算出来溜达一圈，突然听到蒋老板派人来报，“有警察上门来了解情况了，赶紧躲避。” “我们去哪儿？” “蒋老板说让我带你们去‘小路煤矿’躲一躲。” “行。” 管他真假，躲藏的这个过程一定要做得像。在有人带领的情况下，曾家辉等人是急不可待的就跑了，甚至大包里不重要的东西也全都不要，轻装而“逃”，从后门出去，穿过一片树林，躲到了几公里之外的那个“小路煤矿”去了。 “这儿安全了。” 带路的人到了目的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并叫过一名挖煤的工人，“这是我们蒋老板的贵客，你负责照料一下。” “没问题。”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才又有人过来接曾家辉等人，“警报解除了。” “警察走了么？” “走了。” “他们都问了些什么？” “好像是说什么外省的抢劫逃犯到了这一带，然后就失踪了什么的……。” “哦。” 在煤矿工地上呆着无所事事，杨成悄悄的问道：“姓蒋的会不会把咱们卖了，那可是向警察邀功的好机会啊。” 曾家辉摇头道：“不会，出场了我们，包里的钱他就没希望了，是不是？” 这倒是，充了公的钱，蒋老板还能怎么拿到？对于他这种黑心的砖窑老板，舍得么？肯定舍不得。 从“小路煤矿”回来，蒋老板明显对曾家辉等人放松了警惕，基本确信这几人真有什么案底了，亲自过了问候了一生“平安”，然后道：“曾兄，你可以在砖窑厂里随便看看，要是有兴趣，咱们合伙经营也成啊。” “这个……我呆在这儿时间长了可不行，怕给你带来麻烦。” “不妨事。” “那你也让我想想再说吧，唉，现在是先保平安再说，那些发财的事没什么心思想了。这不，提着钱还不是没地方花去？” 一再提钱，他不是不怕引来杀身之祸，而是让蒋老板更加有留下自己的打算。不管是巧取，还是豪夺，曾家辉都有理由相信，这蒋老板是惦记上了自己那几包钱了。只要他有“兴趣”，一切就好办了。 正因为有了这个前提，曾家辉这才谨慎的道：“蒋兄，这在你窑厂里走动，会不会不安全？” “你怕有人袭击你？” “不是。”曾家辉摇头道：“我警察都不怕，自然不会怕其他人袭击。我只是担心这露了面，今后有人一说出去，这安全方面就有点没保障啊。” “放心，这些工人只进不出………” “什么意思？”曾家辉开始装傻充愣，“他们不回家，也不出去把挣的钱花花一下？” 蒋老板阴阴的一笑，“回家？那是不可能的。至于说到花钱么，我也不妨实话告诉曾兄，我根本不给这些人发什么工资。” “我还是不太懂你的意思。” 曾家辉再次摇头，投去询问目光。 蒋老板不想说得太详细，只是道：“你过一段时间就明白了。” “哦？” 曾家辉故意笑了一下，“蒋兄是故意让我产生兴趣，让我自己去了解情况？” “这个无所谓，相信干曾兄这一行的人，不会怪蒋某这样做有什么不妥的。” “嗯。” 曾家辉这回饶有兴致的点头，主动给蒋老板散了一根烟，“你这一说，我还来兴趣了。这样，如果我溜达几圈下来，觉得你这个砖窑有利可图的话，咱就真的入上一股。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做生意一向是无本经营的那种，这钱投到你蒋老板的厂里，可我要从工人们的身上连本带利赚回来的哦…呵呵！” “哈哈哈。” 蒋老板一阵大笑之后，道：“英雄所见略同啊，相信你一定会同意入股的。” “要真有这科的好路子，老子今后就不用去杀人放火了。唉………！” 曾家辉兴奋之后，又及时的叹了一口气。 他这是故意引蒋老板的关注。 果然，蒋老板有意无意的探听道：“曾兄何故突然叹气？” 曾家辉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半响功夫，才道：“我带着几名兄弟走南闯北了好几年，活虽然干了几趟，钱也有了一些。可是……可是失了一个弟兄。” “怎么？”蒋老板一惊，“进去了？” 曾家辉摇头道：“那倒没有，你也知道咱们这种生活，随时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他不会编造太多情节，目的只有一个，要先让蒋老板深信不疑，这样才方便下一步的工作。 这一聊之后，曾家辉在砖窑厂区就自由了，他让铁芒在房间里守着“钱”，这当然是做给蒋老板的那些人看的。他自己则是带着杨成四处转悠开来，微型摄像机就在杨成的身上呢。 七八台巨型砖机正在轰轰啸叫着，规模不小呢！ 一个穷酸样的人干得有点坚持不了，正蹲下休息，可刚一蹲下，旁边一个监工就上前几记拳脚，“偷懒是不，干活！” “我实在受不了，让我歇一会吧？” 老实人求饶道。 监工哪儿管那么多，又待施以拳脚。曾家辉则是上前问道：“怎么打起来了？” 明明是监工打人，老实人只顾抱头，可他偏偏说是“打起来了”，这让监工没产生什么疑问，一看是曾家辉，知道是蒋老板正在拉“入伙”的狠角色，客气的道：“这家伙偷懒….” “偷懒？”曾家辉的眼中闪了一下狠色，“偷懒就得狠狠的打，打死了再找嘛。不过，这干活的话，真要是累得不行了，你得让他休息一下再干，不然累死了可就少一个人出力了，是吧？” 第987章 各种秩序 “那是。” “好了，你让他休息十分钟。劳逸结合，这样会提高效率一些。” “大哥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赚钱第一嘛，效率还是要的。” 曾家辉说完掏了一支软中华给监工，自己也点了一支。本来想给那老实人也扔一支的，可考虑再三，还是忍了，惹来怀疑可不好。 老实人没再挨打，还获得了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他是感激的看了曾家辉一眼，也没说话，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的喘气，真是累坏了。 曾家辉往前走了两步，见监工走开了，他忽然又转身走了回来。可他刚走到老实人身边的时候，监工又警惕的过来了，曾家辉一看形势不对，抬脚就要朝老实人踢去，同时向杨成使了一个眼色，杨成会意的一把将曾家辉拉住，“大哥，算了。” 监工这才放缓神经，过来问道：“曾大哥，怎么了？” “我几天没揍人，有点手脚痒痒了，想过过瘾。” “呵….这事啊，那你随便。” “算了，你这一看见，我又没了兴趣。” “那我走开，你过瘾好了。” 监工乐得走到另一台机器那边去了。 曾家辉故意的大声骂骂咧咧一会儿，待没什么人注意了，这才转身背对着老实人道：“我不会真打你，但有人过来过问的时候，我会轻轻的来几下，听懂我的意思了么？” 老实人不解，“您….什么意思？” 曾家辉还是没转身，只是道：“我看了，这里多数是智障人或者未成年人，只有你等几个好像不是，我有些好奇，想问一下你的情况，没别的意思。” 老实人本来很感激他让自己获得了休息时间，正突然不明所以这人为什么回来要踢自己，现在见他说不打了，知道这人不坏，于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那我问你答，抓紧时间。” “你是什么人？” “这个你不要管，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砖窑的人。” 老实人眼里闪过一丝希望，讷讷半天，“你能救我出去么？” “这个现在说不好，那得看你配合的程度。” “那你问吧。” 老实人赶紧点头道。 曾家辉看了一下表，“你到这砖窑厂多长时间了？” “两年。” “拿到了多少工钱？” “一分钱都没拿到，倒是经常挨打。” “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这个…”老实人一提及此事，忍不住就是一阵心酸，“我…” “我理解你的心情，时间有限。” “嗯。” 老实人赶紧低声的讲了起来，原来他是一个农村来的，因为家境很差，生活很困难，自己又没什么文化，就打算出来打打工什么的，当他到灰三江省火车站，出来一转悠，就有个一脸慈祥的家伙主动凑近说什么给你找个工作啦，包吃包住什么的。还主说活儿也不是很重，只管扫扫院子什么的就可以，工资是一天五十元钱还不拖欠。急着想找一份工作的老实人赶紧跟着来了，到这儿一看原来是砖窑，他不想干，可由不他了。这儿是进来容易出去难，砖窑的监工二话不说就让老实人上了工地，两天下来老实人就累垮了。 老实人这下生病了，因为干活流汗太多不得不猛喝凉水，他猛在水管下面冲脑袋，身上发起烧来。实在坚持不下去，老实人在一大堆新出机的砖旁来了一个夸张的晕倒，顺手推翻了刚刚码好的一堵砖块，稀里哗拉的坏了几十块，蒋老板心疼他的砖，一方面让监工连打带骂老实人，一方面不得不让老实人休息。老实人直想把监工与老板一起干掉，可惜没那本事。不过老实人就是坚持自己干不了，蒋老板用尽了办法，最后只好派车把老实人送去附近一个诊所。想不到诊所一看老实人那个样子根本不敢收，只好送了医院。在医院打针输液，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管着他。等到病情好转了，一天输瓶的时候，老实人心想不能再犹豫了，说要去上厕所。进了厕所，他一把将输液针管拔掉，不顾流血，从窗户那里窜了出去……可人家看管的人员经验丰富，他刚出了窗子，就有人守着“逮了”他，这下好了，不再继续住院，而是直接拖回了砖窑，养了两天就让他再上工了…… “像你这种情况的人多吗？” “不太清楚。”老实人摇头，“他们一般都不让我们相互交谈，睡觉都是实行单门别院，几个大人加几个半大的孩子住一屋…” “哦。” 曾家辉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估计那监工又要回来了，道：“记住，我问你的话对谁也别说。” “你一定要救一下我们啊….！” “再忍忍吧。” 曾家辉已经看到监工从那边又向这边慢慢的走了过来，赶紧对老实人道：“干活吧！”然后，他若无其事的踱着步，一会儿这瞧瞧，一会儿那看看，走到一个制砖机旁边，他似乎对那台机器产生了兴趣，扔了一根烟给那儿的监工，然后就蹲下身体盯着机器直看，土从机器后面加水搅拌成泥，沿着机身向前流出口变成棱角分明的泥条。出口旁一位年轻人用钢丝刀每隔一米多切开，再传送到细切割砖台上。另一人用油刷在砖台上刷上一下，以防砖坯底部被划伤，他将一米长的泥条往前一推，前方钢丝将泥条齐刷刷的割成多块成型砖坯。前方有两人将一条木板摆好恰恰接住落下的砖坯，再将木板沿着两根铁杠向前一推，木板连同上面的砖坯就到了合适的位置侯着了。这样凑够几板，旁边等着的拉车工将排子车猛的向前一推，撞到支撑铁杠的机关上，几板砖便“咣当”一下到了车上。 工序倒是有条不紊。 拉车的是一个傻乎乎的年轻人，时不时的咧嘴露着黄牙嘿嘿笑笑；但是当他拉起车弓着身向前走的时候也有些愁眉苦脸，咧开的嘴明显噘了起来，双眉一阵紧皱。 第988章 难以置信 突然，车轱辘撵到一石块，尽管他小碎步猛捣，却只是原地打转。旁边站着的两位帮手上前一边一个帮着推。车渐渐加速到了上坡路，速度又慢了下来。这时候三人几乎趴到了地上。慢慢到了坡顶，两位帮车的扭头回去再帮下一辆车。那位傻乎乎的年轻人自个儿拉着车向右一拐拉向码砖的场地。 曾家辉仔细的观察着，明显的感觉得出，这些看上去傻乎乎的傻子并非先天性傻子，只是由于长期的重复性单调重体力劳动，再无任何生活调味剂，脑袋才被洗成了白痴状态；砖窑厂不给他们发工资，也不让他们外出，更不会安排什么娱乐节目，他们还能有什么思维？估计他们除了在拉空车时偶尔咧咧嘴傻傻的笑笑，安慰一下自己，真就没什么可乐的了。 “搞什么？” 突然一声暴喝，将曾家辉的目光又吸引到了砖机上。只见一个监工狂睁双眼，高高抡起铁掌“啪”的一声打在一名工人背上；然后又是一脚往下踹了过去，动作熟练之极。 那名工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可他似乎久经“沙场”，身体硬受了这两下，却是挺立下来，脸上的旧伤还结着痂呢。他哆嗦了一下，身体象秋天劲风中的树叶，可是他的双手却不敢有丝毫空闲，宛如粘在工作台上一般。原来，他负责的砖台上的钢丝断了一根，致使两块砖坯连在一起成了废品。 下一道工序的人员集体等着，只有监工的骂声不绝于耳。 这时，太阳终于落下山去了，监工恨恨的喊了一声：“吃饭！” 工人们规规矩距的放好工具，就在工地的一个角落里去拿了碗，然后木然的走向远处推来的几个大桶边排队打饭去了。 看着一排排蹲在地上吃饭的呆呆的工人们，曾家辉的心在泣血，就是这种情况下，旁边还有人监视着，可想而知，这些工人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简直连监狱都不如。 曾家辉走到一名监工面前，装着漠然的道：“他们吃得好像还有滋有味的嘛。” 监工阴阴一笑，“每天只给他们吃两顿饭，饿得不行了，他们吃什么都感觉香了。” “哦。” 这恐怕是为了节省工作时间吧？ 可有一个人今天吃饭不太积极，那就是曾家辉开始问过话的老实人，也许他是在思考今天的所遇，也许是在憧憬什么时候能走出这魔鬼般的黑窑。所以，他比平时慢了半拍，只见他呆呆傻乎的样子，蹲下在那边竟然忘记了过来打饭。 直到一位工友过去喊他：“吃饭！” 老实人仍憨憨的似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样子，傻傻的跟着工友向打饭的地方走去，走路的姿势也象拐子了。可他竟然不知自己的碗放哪儿了，找了半天也似乎没找着。这时一个监工过去踹了他一脚，然后在一堆砖旁拿过一只大碗扔给了他，碗里外全是泥士。老实人拿上碗到水管前接了一碗水，一洗愈发黑了，原来有油，油和泥掺一块儿成一条一条黑带，连手也成黑色的了。 “快点！” 老实人赶紧又接了一碗水，简单的冲了一下就去打饭了。 这些人都被磨到了这种程度，简直不可想象。曾家辉不由想起了从前刚走上工作单位时，年轻人总是意气勃发，单位的领导却是一再告诫：迟早你们会被磨练得棱角全无。现在这些人，看来早在砖窑被磨得任人踩塌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开始出现了雷声，似乎要下雨了。 “赶快吃！快点！”监工叫喊着，“吃完了抓紧睡觉！” 曾家辉有点纳闷，这么早就安排休睡觉了？于是问道：“这休息时间会很长的么？” 监工阴着脸直摇头，“晚上还要装车呢。” 一连两天，曾家辉看到的是三类人群：一群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在砖窑里搬动砖坯。一群呆愣的男人，他们在碰机边忙碌着。还有一群估计是体力相对较好的人，他们木然的拉车…这些人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稍有怠慢就会棍棒拳脚加身，有的被监工暴打致傻或致残。他们蓬头垢面，有的身上还穿着沾满尘灰、破烂不堪的校服。 曾家辉一连几天工地上转悠，也引起了一些年轻窑工的注意。其中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趁监工离开的间隙，跪下请他开恩让他离开。 显然，这少年是新来不久的，思维还比较活跃。曾家辉看着他，黝黑瘦削的脸上留有几道或深或浅的伤痕。衣服与裤子上都沾满了污渍和泥土。一双沾满黄土的解放鞋，几个脚趾头露在外面。 曾家辉扶起他，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说话声音小一点。” “嗯。” 少年点头，泪水就开始出来了。 曾家辉强忍心中的愤怒，轻声问道：“你是怎么被骗来的？” 少年道：“去年我没缀学了，我就想出来打工，结果在劳务市场上找工作，一个女的说市区有个什么厂招工，每月一千两百块钱，还包吃包住，我就跟着她上了一辆面包车，车上还有几个人。但是车子过了市区却没有停，我知道被骗了，要求下车，被他们打了几拳，就这样拉到这窑厂来了。” “一来就直接开始干活吗？” 少年点头道：“是的，我们到这窑厂已经是当天夜里一点多了，我们几个人都被打了一顿，然后锁在一个窑洞里。第二天早上不到四点就被叫起来干活。” “你主要干什么。” “砌砖坯。” “经常挨打吗？” 少年痛楚的脸扭曲了一下，点头道：“没有一天不挨打的。”他说着话，指了一下脸上、头上，还掀起裤管，露出膝盖上还没有痊愈的血红色伤疤。 “他们为什么打你们？” “干得快、干得慢都得挨打，他们打人没有理由的，有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就给你一棍子。” 这一点其实曾家辉早看到了，可为了取得证据，有些话必须多问。而且在这样的问话过程中，杨成总是选择适当的角度，把安在衣服上的摄像头对着询问者。同时小心的盯着周围的一举一动，随时报告监工的出现。 曾家辉思索着道：“你们在窑厂里吃的菜我看很少，睡觉的环境简直差到了极点，一直都这样么？” “嗯，我们吃的就是白菜加盐疙瘩，还有馒头和饭，渴了就打开水龙头。一天吃两顿饭，每顿饭只给几分钟时间，拖延了就得挨打。每天早上四点起床干活，一直干到中午才能吃饭……晚上倒是睡得早，锁在屋里睡觉还有人看着。” “你们没有想过逃走吗？” “我们怎么逃啊？窑厂在这山沟里，只有一条山沟，还有打手和大狼狗看着，跑出去了也跑不远，拖回来还得打个半死。我们同睡一个窑洞的几十个人，还要分隔成几间，互相都不允许说话，睡觉后也不能说……” “你这一年多来，拿过工钱么？” 少年摇头，“没有。” 正在这时，监工过来了，杨成即时发了警报，谈话只得终止。 这少年年龄还不算小的，在他们中间最小的十岁左右。有些孩子的腿因为常年出窑烧得裂着口子，一些孩子的手上长着两三厘米厚的跟牛皮癣一样的东西。在砖窑场，曾家辉看到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衣不遮体，胯骨被监工打断了，腿可以转一百八十度，萎缩得像细胳膊一样。这些人吃的是夹生饭，住的就是窑洞，白天让你干活，半夜还要让人起来装车，有不听话的甚至用铁锁锁起来，大小便都在窑洞里，走到门口臭气熏得能呛死人。有个窑洞十几米长，竟然住了三十几人，晚上外面还要锁上铁门，以防他们逃跑。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些，他实难相信世上竟然还存在这样的黑砖窑。这些工人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包身工。 第989章 突然失踪 这个黑砖窑里的未成年人，有的是被骗来，有的就像曾家辉第一次亲眼目睹的那样，是被强行抢来的，这种情况在这几天的时间时，他已经了解到了许多起。 据他这期间的了解计算，这个黑砖窑的非法用工就达到了七八十名，其中一部分人还是砖窑老板从黑中介手中买来的，每一个工人身价也就几百元，完全像买卖牲口一样进行交易。其中一个中学生的遭遇就是这样。他悄悄的告诉曾家辉，两年前在路上玩耍时，突然两辆面包车停在面前，车上的几名男子把他拽到了车里，用绳子绑住后对他进行了毒打。 曾家辉问他，“你当时喊救命了吗？” 中学生摇头，道：“没有。” “为啥不喊？ “喊要挨打。“ 中学生说由于当时车上有几名男子，完全像打手一样看着他们，十分害怕，不敢喊叫。他回忆说，车上还有和他年纪相仿的几个孩子，而且都被绳子捆着。在经过了数小时的长途颠簸后，他们就被卖到砖厂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被卖的？” “他们卖我们是当着我们的面，一点也不避讳。” “你被卖了多少钱？” 中学生很委屈的道：“我们车上的几个人，每个人都一样，卖四百块钱一个。”他还回忆到砖窑的日子，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不发一分钱工资，一日两餐吃馒头白饭、喝凉水，睡的是土地，稍有怠慢就会棍棒加身，天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你一天吃两顿饭受得了么？” 曾家辉知道这些中学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故有此一问。 中学生摇头，“受不了，上午干活的时候，有时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可还不能不干活，不然要挨打。” “给过你工钱吗？” “没有。” “你父母找到过这里吗？” “没有，他们根本不知道。” “那你们怎么不想办法通知家人？”曾家辉问过之后才觉得这话问得有些多余，这山沟里。别说不允许这些工人用手机，就是有也没啥信号啊，怎么通知。他只能苦笑着换了话题，“想不想家？” 曾家辉知道，此时这中学生的父母，估计就像那天在家农碰到的那个农民一样，几年如一日的正四处打探儿子的下落呢，家里正苦苦等待儿子的归来。相信他们是一次次满怀希望的寻找，又换来的是一次次无功而返的失望。 “想。” 中学生一边搬砖，一边哭泣了，哽咽道：“叔叔，您不是这里的人吧？” “不是。： “你能把我们带出去吗？” “能。” “那………” 看着中学生眼中的希望，曾家辉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但不是现在，你们再忍几天，很快的。” “真的？” 曾家辉郑重的点头。 当天下午，再次有警车出现在山沟里，似乎在附近挨家询问情况，当要到达砖窑的时候，蒋老板又让人通知曾家辉等人去小煤矿那边躲一下。 这原本是悄悄的去躲藏一下，却不料曾家辉到了煤矿那边，却是小闹了一场风波。因为，一名煤矿工人悄悄哭泣，这事还让曾家辉碰见了。一问之下，原来是他的一名工友让他办一件事：举报矿难事故！ 曾家辉不由问道：“你工友让你办，那人办了没有？” “办了，可没动静啊。” “那也不至于哭嘛。” “可我怕他打我……” “他很凶恶？” 那工人摇头，道：“那倒不是，他其实心地很好，我就是怕办不成这事，他生气打我，我难过………” “具体情况你说说。” 原来，那名工人的一位工友失踪了。在他们看来，那不是失踪，而是在前一次的煤矿事故中“出事”了。 “那你们应该报案啊？” “我们只是推测。” “哦。” “所以，我工友写了匿名信，让我去直接送安监局的，可两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正不知如何解释………。” 一番情况了解之后，曾家辉初步判断确有其事，索性决定调查一下，“那你再写一封信交给我吧。” “那信是找人打印的，还有两份呢。” 于是，当天下午，杨成带着信就“失踪”了。 不见了自己的兄弟，曾家辉在煤矿里是大发雷庭，按他的说法，“一定是有人故意害老子们。” 这让蒋老老板派去的人不知所措，立即把情况报告了蒋老板。蒋老板是亲自过去过问什么情况，曾家辉是突然对蒋老板变了脸，“钱在，人不在了，这说明了什么？蒋老板，这里是你的地盘，怎么说？” 蒋老板很委屈的道：“曾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意外或者误会。我说老实话吧，我那砖窑是黑了点，但这煤矿实际上不是我的，只是咱们相互熟悉而已。因为这煤矿就是本村村长开的，用的也大多是本村人，不会乱来的………” “那就奇怪了，我一位兄弟失踪，我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查清这事儿，哼……！” 蒋老板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亡命之徒哼哼之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虽然自己手上也沾过命案，但那与用枪执行可不是一回事儿，他自信面对枪口，自己也会害怕的。 所以，蒋老板表示派人寻找。 当然，他也提出人是自己逃走，可曾家辉说得很清楚，“他要走不可能一分钱不带走。而且，他一个人敢出去么，外面还怕找不到他呢。” 事情变得离奇起来。 这种离奇对这个叫做雷家沟村的村长而言就不同了，他是这个煤矿的隐形老板，他自然有点心难安了。尤其是第二天，他就获知了一个情况，当地县里安监局与报社的记者已经来乡里进行煤矿安全事故调查来了。 村长是心神不宁，他在坐在家中，放在桌上的一只右手食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而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座机电话。 许久无声！ 村长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又拿起打火机打了几下打不着火，于是站起来转身找火，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急忙回身冲到桌前一把抓起话筒，“喂！” 第990章 举报线索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村长吗？我是报社的老黄啊！” “黄主任啊，你可算是打电话过来了，我可是在家等了你半天的电话，到底咋回事？” 村长开始打电话过去，或许是黄主任那边不方便，一接就挂了。 “开始确实有事。事情是这样的，县安监局已经派人去你那雷家沟了，你那儿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儿？” 村长一愣，紧张地道：“没出啥事啊。” 黄主任是这个县报社的新闻部主任，他可不相信没有事，在电话中直言道：“我们报社还去了一个叫李佳的女记者，她可不是我的人，你自己悠着点吧。” 村长感激的道：“我会的，您这么惦念我，回头好好请你搓一顿。” “咱们老交情了，风声过了再说吧。对了，你把该擦净的地方早点擦干净吧，别再捅什么漏子了。有什么事及时联系，就这样吧！” “哎！” 村长放下电话，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曾家辉这个时候已经给了蒋老板两万的吃住避难费用，带着铁芒摸出了煤矿，他的正当名目必须尽快查找自己兄弟的下落，这个理由谁敢拦阻。 到了一个小乡镇上，电话就有了信号，曾家辉即时联系了杨成，先行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了进去。 杨成是亲自去的安监局，表明了自己是记者的身份，这下安监局不得不派人下来调查了，好在不关黑砖窑的事，只是煤矿上的安全事故，而且还在怀疑之中，这事倒是可以认真的办。 因为安监局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一来有上面的记者出面，必须办。二来即便查证有什么问题了，那也是小问题，一个人的安全事故，根本不算事。至于是私了公了，查清了看煤矿负责人的“态度”，有事，对于安监局来讲，那就有利可图。 当然，对于矿工来讲，自然是灾难。 由于与曾家辉交谈的那名挖煤工是受人委托，了解详情的工人又不便在煤矿上露面，曾家辉只能先到了乡镇上再处理。好在这煤矿离乡上只有两三公里，太近了。 一行人很快就汇合到了一块儿，当地来的有县安监局的一名科长，姓金，还带了一辆车，另有一人是报社的记者，名叫李佳。曾家辉对她们两人道：“你们也别问我是谁，咱们只办事。” 虽然让她们几人有点心思多想，但也没法，人家或许是知情人，只是为了安全罢了，也不便多问。 几人都没来得及吃晚饭，李记者小年轻姑娘最饿，一边吃零食，一边问曾家辉与金科长等人，“要不要吃一点？” 曾家辉坐着，手里正看着那封信，“不了。”然后问了一下安监局的金科长，“你刚才联系那人没说别的？” 金科长摇头回答道：“没有。我就是按信上留的那个号码打过去的，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声音。我说找黑子，他问我是谁，我说是黑子的朋友。可他却说他不认识黑子。” 李佳插话道：“你没拨错号码吧？” 金科长认真的道：“绝对没有。我听着那边声音挺乱的，像是公用电话。那人又问我是不是到乡上了，还问我住在哪，我刚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李佳道：“没准他就是黑子！” 曾家辉笑了，道：“李记者，咱们也别去瞎猜了，敢在举报信上留电话号码就算不错了。别急，咱们等等看情况再说。” 当她们几人等待的过程中，村长已经赶到了乡上，正与几个人在一家小饭馆里“聚会”呢，有叫什么二贵的、小齐的等几个人。桌上摆着好几盘菜和几瓶啤酒。村长、二贵和小齐坐着喝酒，二贵给每个人都斟了一杯酒。 村长从兜里掏出一摞百元钞票放在桌上，推到小齐面前，“拿着。” 小齐惊诧地道：“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齐啊，这些日子煤矿上的事儿多，你也受了不少累，这五千块钱算是一点小意思，你拿着花就是了。” 小齐仍然在发楞。 二贵在一旁捅了他一下，低声道：“还愣着干啥，村长让你拿着，你就赶紧拿着吧。等事情过去了，还会有你的好处！” 小齐赶紧把钞票揣到自己兜里，“村长！您就放心吧，我知道该咋办。” 村长举起酒杯，点头道：“小齐，我一直都很信任你！来，咱们再干一杯！”小齐和二贵连忙端起酒杯，三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村长把着往前伸了一点，道：“最近风声有点紧，听说上头要派人来查。二贵，从明天开始，工人只上一个班，你回去跟他们讲清楚一点，叫他们的嘴巴都给我闭紧点！” “知道。” “这是大事，别喝酒多了，给忘了哈。” “肯定不会的。” 小齐却是有些疑惑地道：“村长，一个月前不是就让咱们停产整顿、消除安全隐患了吗，咱们还不是照样天天出煤？也没出啥事嘛，紧张个屁啊。” 二贵瞪了他一眼，“你懂啥？虽说该挣的钱不能不挣，可上头来查也不能顶风上不是？咱们减少出煤量，这叫边生产边整改，先拖一段时间再说。村长，你说是不是这个情况？” “就你小聪明。” 村长吃了口菜，继续道：“要是真按照要求把安全检测设备置齐了，那得花多少钱啊，咱们还不都得喝西北风去！” 他们吃饭喝酒的时候，曾家辉与金科长、李记者等人在旅馆里吃的却是方便面。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等人出去吃饭的时候，会有人上门找不着人。 这一情况还真让曾家辉猜到了，几人刚吃完面正收拾，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几人一起停下动作，互相看了看。 曾家辉镇定的问了声：“谁呀？”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压低的声音：“我是黑子。” 曾家辉冲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杨成过去把门打开，带着黑子进了屋，又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黑子就是举报人，他真名叫付小力。 付小力有点局促地看了看屋里的人，“你们就是安监局的同志?” 杨成一指金科长,说道：“这位就是县煤矿安全监察局的金科长。”他又指了一下李佳，“这是报社的李记者。” 第991章 初闻经过 然后转头看向了曾家辉，他不知道如何介绍。 曾家辉却是淡淡的一笑，“我不是坏人。” 杨成这才对付小力道：“这里没外人，来，你坐下说。”付小力坐下，其他人坐在床上。 付小力道：“我叫付小力，不是本地人，在雷家沟煤矿打工有两年时间了。” 李佳连忙拿出采访的笔记本开始记录，“你不是说你叫黑子吗？” “那是我小名，矿上没人知道，只有开始接你们电话的那人，他是我一个亲戚，只有他知道我的真名。” 曾家辉只听不说，静静的观察着他们。 金科长道：“你给安监局写信说你们矿上出了事故？” 付小力点头，道：“半个月前的一天，我下井挖煤。下去没多久，突然听到轰一声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 “哦，后来是个什么情况？” “我头上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床边已经坐着村长了。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些水果营养品什么的。” 付小力似乎在认真的回忆当时的情况，“村长当时假惺惺地对我说：小付你醒了呀？哎，可把我急坏了。我当时头是懵的，于是就问懂村长这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多说，只说是出了点小事故，大石头砸下来，我就脑袋上碰了个口子。” “那你怎么说？” 付小力继续说道：“我就问了一下当时在什么地方，村长说是在医院。我又问医药费的事，村长说不用我自己操心，矿上会替我出……。” “你当时什么反应？后来的情况怎么样？” 曾家辉终于在旁边问了一句。 付小力想了想，道：“我以前也碰上过事故受过伤，可村长从来没这么关心过我。过两天我伤好了想出院，可村长和二贵又来过两次不让我出院，就这么拖了一个星期。” 曾家辉道：“二贵是谁？” “他是村长手下的红人，村长啥事都不瞒他。” “哦，”曾家辉点了点头，“可是这也不能说明有啥问题啊，你在信里不是说可能有人出事儿了吗？” 付小力小心谨慎的道：“是啊。我回到矿上后照常上班挖煤，可总觉着有点不对劲，矿上少了一个人！” 曾家辉眼中精光一闪，“什么人？” “出事那天和我一起下井的老费。” “你是怎么发现问题的？” 付小力仔细的回忆道：“那天我与小齐两个人一起走进更衣间换衣服准备下井。我就问小齐：这两天怎么没见老费哪？小齐说：你说老费哪，他被村长派出去跟车运煤了。我又问：可我回来就一直没见他，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那天出事的时候他离我最近了……小齐叫我别瞎操心了，说老费真没事。” “你因此就怀疑了？” “嗯。” 付小力认真的点头。 曾家辉思索了一下，问道：“你说的老费是谁？” 付小力道：“他叫费小军，他家就在雷家沟村，跟我一起挖煤的工人，我们关系不错。” 曾家辉点头道：“你从医院回去以后，去老费家看过吗？” “我问过小齐以后，心里还是不踏实，所以第二天就跑到老费家去了。” “结果如何？” 付小力道：“那天我去了，只见到他媳妇。我问老费在家吗？他媳妇说：被村长派去跟车运煤，也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听说你前些天受了伤，不知好了没有？我就说：一点轻伤，没事儿。并问老费走了以后跟她联系过没有？结果他媳妇摇头说：老费走的时候也没回家打个招呼，这些天一直没信儿。她还说前几天二贵还特意把老费的工资送家里去了。我回来想这事不大对头，所以就给你们写了那封信。” 曾家辉想了想，道：“这事是有点不合常理。金科长、李记者、杨成，你们怎么看呢？” 金科长点头道：“看来知道内情的人不多，现在上哪找老费去？” 李佳却是再问付小力，“那天出事的时候除了你俩还有谁在现场？” 付小力回忆道：“当时只有小齐离我们比较近，其他人我都没看见。” 曾家辉点头道：“付小力，你今晚就抓紧再去打听打听，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有情况及时跟我们联系。” 付小力答应一声，“那我先回去了，被村长发现了就要坏事了。”说着离开了乡上的小旅馆。 见他出去关上了门，曾家辉道：“这件事大家一定要保密。特别是你们安监局的同志，安全方面出了事，肯定少不得有人找你们打听消息。还有李佳记者，千万不要随便发稿，等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二人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曾家辉压低声音道：“下一步咱们这么办……” 雷家沟煤矿在被勒令停产整顿期间仍然加班加点进行开采，还出了一次事故。当然，村长没敢上报，却被这个叫付小力的矿工写了封信告到了县煤矿安全监察局，可县局没当回事。好在杨成亲自跑了一趟，总算有了这么一个调查。那么，老费到底出没出事呢？金科长怎么寻找老费的下落呢？ 当晚没有什么新情况，曾家辉却是把杨成单独安排到了一个房间，让他抓紧写出黑砖窑的报道，一旦完成，立即发稿，他要查办黑砖窑与煤矿的事故同步进行，两不误。 因为，待在黑砖窑里的那些人度日如年，外面寻找失散的亲人们也是一日如隔三秋，时间流逝的过程，就是这些人痛苦煎熬的过程。 绝不能拖下去。 第二天一早，曾家辉派出了李佳与杨成进村一趟，让他们先行进去打探一下情况。二人得令，赶紧就进了村，一番问路过去，杨成指着前面一个院子，“应该就是那家了！” 杨成和李佳推开虚掩的院门往里看了看，费嫂正坐在院里择豆角。李佳叫了声：“大嫂！” 费嫂抬头看见两个陌生人，一愣之际，问道：“你们是….？” “我们路过，打搅你了！” “打搅倒没有。” 杨成和李佳进了院子，四下里看了一下，李佳然后才道：“大嫂，跟你打听一下，你们这附近有个鱼塘应该怎么走啊？” 第992章 核查情况 费嫂问：“你们是县里来这儿钓鱼的吧？” 杨成和李佳点头，“是啊，我们下车就迷路了，在村里转了半天也没找着。” 费嫂笑着说：“你们走错方向啦！鱼塘在村东头，我家在村西头，再往前走就是煤矿了。” 杨成和李佳对视了一眼。李佳道：“大嫂，我们走了半天，累得够呛，能不能在你这儿歇歇脚，讨碗水喝？” 费嫂友好的点头道：“行啊，你们等会儿。”说着转身进屋。杨成和李佳看着院子，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很萧条啊。 很快，费嫂从屋里拎了两个小板凳和一个水壶出来，“坐吧。” 杨成和李佳连忙接过板凳坐下，从背包里取出空水杯，费嫂给他们倒水。 李佳赶紧与费嫂拉家常，“大嫂，就你一个人在家？大哥呢？” “他出远门了。” “哦，常年跑远门做生意？” “哪是做生意，他就在西边矿上挖煤呢。这几天村长让他押煤出去了，一直守在车站没能回家呢。” 李佳道：“哎呦，那可辛苦，也挺危险的吧？” 费嫂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嘛！前些天矿上还出了一档了子事儿，把一个姓‘付’的小伙子给砸伤了。” 杨成在一旁急忙问道：“出事了？那大哥没事吧？” 费嫂抬头忧郁了一下，还是摇头道：“你说我家老费？听说他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小小的皮外伤，不碍事的。这些日子矿上派他跟车呢，唉，这都大半个月没回家看看了。” “没给家里来个电话么？” “没有，我家没电话。”费嫂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抬头问道：“哎，你们是干啥子的呢，咋净问这些事啊？” 李佳忙解释道：“没什么，我们就随便问问。”她一拽杨成的衣角，“大嫂，我们也该走了，谢谢你啊。”两个人站起来走出院子。 费嫂看着两人的背影琢磨起来，这两个小年轻人怪怪的。 “费嫂！” 正在这时，二贵走进了院子，老远就叫了起来。 费嫂抬头看见二贵，站起来把手里的活儿一放，“是二贵兄弟啊，快来坐！” 二贵点头，问道：“刚才出去那两个人是干啥的？” “噢，他们是城里来钓鱼的，跟我打听个道儿。” “没问其他什么的吧？” “没有。哦对了，二贵，我家老费啥时候回来啊？” 二贵赶紧笑道道：“最近矿上特别忙，要煤的人多嘛。村长让老费在火车站盯着装煤呢，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他的奖金！” 费嫂将信将疑地道：“真的么？” “真的。我还骗你吗？” “那就好。” 嘿嘿！ 二贵笑了笑，转身又要走了。 费嫂不由道：“二贵，你来是有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 二贵有点慌乱的掩饰，“我就是路过看到有陌生人进来，也就跟着进来看看。” “哦。” 看着二贵的背影远去，费嫂更觉得奇怪了，这一大早的起来，怎么净遇到怪人呢，她不由得摇了摇头，似觉有什么事不对，可具体什么事，她也不知道。 半小时之后，曾家辉坐在乡上的小旅馆里听了李佳与杨成的情况报告，李佳看着手里的采访本，“曾先生，就算老费家里没电话，可他十几天不见人影，走的时候都没和费嫂说一声，肯定有问题！” 杨成也道：“我也有同感！不过看起来费嫂什么都不知道。” 李佳合上本子，“要是老费真出了事，她够可怜的。” 曾家辉站起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道：“可现在这些还都是推测，咱们需要的是证据。” “就是啊！” 金科长也在一旁附和道。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佳急忙去开门，付小力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老费死了！” 曾家辉一惊，赶紧让他坐下，“别急，坐下慢慢说。” 付小力一屁股坐在床上，“今天早上，我从井下上来……” 原来，付小力等人上夜班，早上一队矿工从井下出来，身上、脸上都黑乎乎的，付小力和小齐在最后面。付小力一拍小齐肩膀，“走，洗澡去！” 煤矿澡堂内的喷头下，付小力和小齐裸着上身一起冲水。 付小力小心的打探，道：“小齐，你这几天花钱挺牛b的啊，烟也换牌子了，怎么‘操’得这么‘麻’了？” 小齐冲着热水，心情很爽，道：“嗨，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有钱不花留着也不下崽儿。这不大把的花还干什么？难道等着哪天死在井下让别人花？” 付小力关了水龙头，“好长时间没见老费了，还怪想他的。” “小力，你就干好你的活吧，别多管闲事了，以后少提老费。” “小齐，你跟我说实话，老费是不是出事了？” 小齐一听，也赶紧关了水龙头，紧张地道：“你听见啥了？” 付小力漫不经心的道：“要是真有啥事，能瞒到啥时候？早晚得弄个水落石出。” 小齐没吭声，开始往身上打香皂。 付小力继续慢慢的道：“小齐，你拍拍良心问问自己，老费平时对咱俩咋样？村长是对你不错，可你别忘了，指不定哪天事儿就摊到你头上，那时候村长怎么对老费的，也会怎么对你……” 小齐把香皂扔了，“小力，你….？” “小齐，那天煤矿出事，挨砸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人，我问了好几个弟兄，他们都说是你和二贵处理的现场。要是上头查清楚了，你知情不报，也得跟着坐牢，你就那叫冤不冤啊？” “我？” 小齐似乎在思索。 付小力继续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还有费嫂，这会儿还蒙在鼓里，你就不替她想想？唉，我们这些苦力人啊！” 小齐打开水龙头冲肥皂，付小力把小齐的水龙头又给关上，“小齐，我可就问你这一回，说不说实话就在你了。” 小齐咬咬牙，然后道：“好吧，我全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讲是我说的啊！” “你快说啊！” “出事那天，老费当场就被砸死了！”小齐说着，似乎也心有余悸的样子，“那个状况真是惨啊。” “什么？” 付小力是当场就惊叫出声。 第993章 不见其人 小齐没管付小力的惊呼，道：“还是我和二贵亲手把他抬出来的。” “那老费现在……” “当夜我们就把他埋在后山了。” “啊！” ……… 听了付小力与小齐的现场对话复述，小旅馆屋里静悄悄的，曾家辉等人全都没说话，个个脸上都是表情凝重。 突然李佳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看曾家辉，又用手指了指电话。自从她感知亲身前去举报的京城大记者都听这人吩咐，自然唯他马首是瞻了，这是请示问他接不接电话，显然打电话的人有可能打听什么消息。 “接吧，但一定要对此事保密，任何人都不得打听。” 曾家辉挥了挥手说道。 李佳想了一下，当场接了手机，“黄主任啊……我们没到矿上啊，只是听说有过什么事，现在还没什么线索呢，打算先核实一下，等有结果了再向您汇报好吗？……行，就这样。” 她放下手机，曾家辉对她树了根大拇指表示嘉奖！他手上虽然有这么个动作，其实心情异常沉重，付小力口中的老费真的死了。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曾家辉几个人还是挺痛心的。吩咐付小力去准备相关工具，他们决定下午去雷家沟煤矿的后山查看。 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曾家辉等人悄悄到达的时候，付小力已经准备好了铁锹等着他们，急切地道：“你们可来了！” 曾家辉左右看了看，小声地道：“没人看见你上这来吧？” 付小力也压低声音，回答道：“没有。上午矿上突然通知停工，村长好像听到了什么风声，大部分人都放假回家了。” “哦？” “咱们上去吧。” “好。” 几个人很快爬到一块大石头旁，这里地势稍微平坦一些。付小力指着石头，“小齐说就在这底下。” 杨成弯腰看了看，“土是新土，被人挖过！” 曾家辉点头，道：“估计就是这儿！咱们把石头搬开。” 几人一起把石头推到一边，付小力对着脚下的土地说：“老费，对不住你了！”然后就开始用铁锹用力的挖土。 一锹一锹下去，眼角已经流出了泪水。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付小力平时与老费的关系确实不错。 而此时雷家沟村长的家里，他正靠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二贵则是站立在一边守候。 村长道：“二贵，有你的！关键时候还是你最靠得住啊。” 二贵谄媚地笑着，“村长，这还得谢人家黄主任，要不是他及时的打电话来提醒咱们，这事可就要露馅了。从这一点上看，黄主任还真是够朋友！” “呸！姓黄的还不是图钱？这事要是混过去了，没个几万可填不了他这个大窟窿。” 村长说着是连吐了几口口水，显然心有不甘，心疼钱啊。 而二贵却是心思不在黄主任身上，“老板，老费媳妇那….？” 村长叹了口气，道：“还得破财消灾啊！” “那得赶紧啊，要不然真要是让人找到了老费的尸体，那可就…” “可能找到吗？” 村长瞪了一眼二贵，很明显，只有二贵、小齐和他村长自己几人知道这事，而且他已经给了二贵、小齐必要的封口费，这怎么能让人知道呢。 二贵看村长的眼神，吓得一伸舌头，“绝对不会的。” 他说不会，可后山的付小力却是正在用力的继续挖着，挖出来的土已经在旁边堆起老高，其他几人则是紧张地看着付小力。 “到底了！” 付小力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停了下来。 “怎么了？” 曾家辉急忙凑了上来，往坑里一看，也愣住了。他看到付小力把一只胶鞋拿了上来，然后接着小心翼翼的继续挖土。 金科长与李佳等人也揍了上去，壮着胆子往坑里看。杨成则是惊愕地叫道：“没人！” 李佳还拿出照相机在现场开始拍照片。 付小力把铁锹往旁边一扔，拾起胶鞋，“像老费的！” 曾家辉盯着胶鞋仔细看了看，眉头不由紧了一下，“可尸体上哪去了？” 付小力道：“小齐应该不会骗我，再说还有鞋在这里。” 曾家辉思索了一下，道：“可能已经被转移了。付小力，你把土重新填上。” “好吧。” 重新填了土，几人又把石头推了回去，一切归于原位，几人才沉闷的下了山。 事情很蹊跷，时间也很紧迫。他们慢了一步，村长的行动却是够快的。此时的村长已经出现在了老费的家里，村长是拿着一个公文包和二贵一起进院的。 费嫂正坐在院里用盆洗衣服，一见二人进来，她连忙站起来，意外地道：“村长，你怎么来啦？” “费嫂，咱们进屋说话。” 村长没回答，而是二贵代为答话。 费嫂答应一声，“哦。”然后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泡沫，带着两人进了屋，有些慌乱地道：“你看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来，屋里也没收拾什么…。” “不要紧。” 村长打量了一下屋里，坐了下来，“费嫂，你不用忙。我们今天来，是给你送这个…”他说着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报纸包撂在桌上，打开里边是几大叠现金钞票，足有六七万块的样子。 费嫂愣住，“村长，这算啥事？” 村长沉默了一下，看了费嫂一眼，道：“我也不瞒你了，老费在外头失踪了。” “什么？老费他？” 费嫂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脸明显一下子就涨红了，然后又慢慢的成了苍白，农村妇女虽然不知失踪并不代表死亡，但人家拿着钱来，那不就说明人不在了么？这哪儿是失踪，纯粹是死了啊！ 村长让二贵上前扶了一下费嫂，把她扶到了櫈子上，道：“不管怎么说，他是为矿上出的公差，矿上不能不管。这六万块钱给你们孤儿寡母添置点东西吧。” 费嫂还是不愿意相信事实，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就算这一时半会儿找不见了，兴许他过些日子又回来了呢？” 第994章 初步结果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没啥希望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村长，是不是上次矿上出事的时候，老费就已经…？” 费嫂哽咽着怀疑地说问道。 村长保持沉默，这算是默认。 二贵则在一边道：“嗨，费嫂，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你弄那么明白有啥用？看你是一个村的，村长才给这么多钱，要是外头来的，三四万就打发了。” “我家老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我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哦？” 村长看了一眼二贵，二贵的脸立即就是一沉，“费嫂，你别不识好歹，你孩子可是需要钱才能上县里念初中吧？好像现在正念初一，还每星期回来一次，是不是？” 费嫂警惕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二贵冷冷的道：“你要是管不住你的嘴，别怪我们没提醒你啊！” 费嫂悲痛之余激动地道：“你们想干啥？” 二贵阴沉地一笑：“想干啥？这就得看你了。要是有人来问，你就一问三不知，让他们到矿上找村长。记住没？” 费嫂强忍眼泪不敢再言语。 村长和二贵互相看了一眼，起身离去。 费嫂看着桌上的钱，用颤抖的手把六万块钱捧起来，这才大声的哭了起来，“老费啊老费，你一条命就值这六万块钱吗？你让我们娘俩以后咋办啊？” 她正痛哭的时候，曾家辉等人却是坐在小旅馆里沉默，他一支连一支的抽了四支烟，然后将烟头朝地板上一扔，用脚猛的踩灭。 他的举动让其他几人一震，再一看他的可怕脸色，更感心一寒。 “曾先生，你？” 李佳首先抖着发问。 曾家辉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动怒形之于色了，赶紧调整了一下神色，缓和的道：“我没事。” “……” 曾家辉看了看时间，道：“立即报案。”他这话是对金科长说的，金科长自然是立即就落实去了。 然后，曾家辉继续道：“小齐与二贵一定是知情人，你们想想，一个大人的尸体，不是二贵一个人就可以搬走的，是不是？” 几人全都点头。 “一审小齐与二贵，什么事都明白了。这事宜快不宜迟，晚了他们可能会采取非常手段处理尸体，比如焚烧什么的，那就不便于破案了。” 他说完又吩咐李佳，“要想做一名出色的记者，机会可是有了，就看你怎么做？今天，这个名记不是京城来的杨成，就让给你这个本地的李记者吧。” 李佳被他说得既神圣又兴奋，立正稍息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好。” 曾家辉转身对付小力道：“由你负责约小齐到这儿来…” 付小力点头道：“这个好办….” 曾家辉的吩咐还没有完，对铁芒道：“一会儿小齐来了，人由你负责。” “这个请哥放心好了。” “现在开始行动吧。” 金科长已经报了案，付小力则直接出去约请小齐去了。 大家有条不紊的安排计划着。 县公安局的刑警到是来得快，曾家辉知道他们与这些开煤矿的可能有一丝交情，做暴利生意之人哪会不与警察有瓜葛，于是严肃的道：“我相信你们警察以前跟这些煤矿老板‘可能’打过交道，甚至交情还一定会浅。但我要说明一点，在这件事上，如果谁敢徇私或者做什么小动作，后果可是要自负的。” 来的两名警察深知事关人命，交情算个屁，何况只是相互得利的小交情。 “我们知道自己的职责。” “那我就拭目以待吧。” 又过了十几分钟，付小力和小齐一起走到旅馆前，付小力一拉小齐，“就是这儿。” 小齐抬头一看，“小力，你带我上这儿来干吗，不是说好咱俩出来喝酒的吗？” 付小力抓着小齐的手腕，“你就跟我进去吧。” 小齐边走边挣扎着，“你这是干啥，我自己能走……” 到了房门口，付小力推门，抓着小齐一起进了屋。还在和付小力拉扯的小齐一看屋里的人就傻了眼。屋子除开了几个不太熟悉的人外，还有两名警察。 领头的警察看着小齐：“我是刑警队的，姓张。” “张警官，你们…？” 小齐吓得脸早就白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曾家辉上前一步，仔细的看了这个小伙子一眼，“你就是小齐？事情到了这一步，公安机关已经介入了，你有什么话跟警察说清楚吧。” 张警官则在一边道：“你不用害怕，我就问你一句话，老费现在在哪儿？” 小齐磕磕巴巴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中午我被二贵急急的叫过去和他一起把老费挖了出来，藏…藏到煤炭堆里了。” “具体在什么位置？” 小齐这人倒是一五一十的直招，他只是听从村长的话，罪名不大，更不用上手段审问，自觉的就说了个一清二楚。 “那你带路吧。” “嗯。” 小齐听话的带路。 一行到达小齐提供的煤堆不远处，只见一辆面包车停在那儿。村长和二贵两人正吃力地抬着一个用布包着的物体往车上搬，村长扭着头还真皱眉，“小齐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还得我亲自来干这事儿，奶奶的…。”说着两个人把物体慢慢的塞进面包车后门。 二贵还在报告有关情况，“村长，刚才我去后山转了一趟，原来埋尸的地方好像被人动过。” “哦？” 村长听得一惊，不假思索的催促道：“快，赶紧上车！”两个人上车，正要发动汽车。这时张警官与另一名警察已经奔到了面包车前，“下车！” “警察同志，啥事？” 村长无奈的下车，还准备伸手掏烟出来，却不料手还没往口袋里伸去，已经让张警官亲自给他铐上了手铐。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老实点。” 另一名警察已经打开了车门，对里边的二贵道：“还准备端坐不动吗？” “咋回事啊？” 二贵一边下车，一边还想….可警察已经将他铐上了，用这种方式打断了他的话。 张警官工作上倒还很负责，逮住了人，然后再去打开了面包车的后面，确认了老费的尸体之后，又让记者李佳拍了一个照，然后才关上了车的后门。 现场的人，村长认识的只有金科长，安全检查经常打照面呢，他恨恨的看着金科长，“金科长，你来调查，想搞我的突然袭击？” 金科长反问：“你不是早知道么？不是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么？” 村长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其实大家以前都打过交道，不过这金科长有点特别，一直不太甩村长，不料这不甩还选择正确了，不然很可能搭上这事啊。她在庆幸之余，却也是村长恨她的原因。 村长最后把眼光盯到了曾家辉的脸上，“你谁啊？” 曾家辉上前仔细的看了看他，“怎么的，还想打击报复不成？” “走着瞧。” “好啊，恭候！” 张警官与另一名警察见这村长还敢威吓人，这可是当着京城来的记者的面，另外之人他们猜想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上前就给了村长一脚，“还嚣张？” 他们还不知曾家辉身份，不然估计会踢得更狠。 两名警察把村长等人押上了警车。 这一切，早让一路尾随的蒋老板人的偷偷的尽收眼底。虽然回报之后，蒋老板重新开始怀疑曾家辉的身份，可惜他还不及逮住曾家辉本人。 因为，这两次到砖窑查找“犯罪嫌疑人”的警车与警察还及时出现了，曾家辉三人上车而去。他无法断定究竟算怎么一回事，难道这几个家伙投案自首了？ 第995章 返身而回 曾家辉回到京城，获得了一个再次面见的机会，他将调查了解的情况作了如实汇报，并谈了一些个人的看法，所涉及的黑砖窑可能存在多处，需要重拳出击。 “解救人员，一查到底。” 虽然早有预料，闻听事实，仍然一掌拍到了桌子上。 曾家辉知道领导的心情跟自己是一样的，除了痛恨黑窑之外，更多的是对那些民工的疼惜，希望他们都能早一点脱离魔掌。 还对曾家辉发了话，“再去三江有困难没有？” “没有。” “那你就去吧。” 曾家辉并被授命组成了一个包括总工会、、劳动部等单位在内的工作组前往三江省开展解救工作，由他任组长。 行动是迅速的，一个小时之后，曾家辉就在调查小组工作会上说：“这次案件是一个严重侵害农民工合法权益的刑事案件。我们工作组的工作重点，一个是首先要全力地解救被拐骗的农民工，严厉地打击黑窑的违法行为，第二就是要全面地整治非法用工问题，切实地维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三是要求地方政府对解救的农民工做出妥善的安排，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中的实际困难，比如安排受伤人员要接受治疗，对经济困难的劳动者给予适当的救助，也使他们平安返乡。调查组必须全面地紧张地开展工作，要想尽快地查清事实，对这些违法人员依法严肃，从重从快地处理。” 此时，杨成已经将调查的新闻稿件连同暗拍的图像资料，在报纸与央视新闻调查栏目及时播出。 一石激起千层浪！ 社会都在责问，什么原因让黑砖窑存在？ 这在曾家辉看来，黑砖窑与地方党委、政府存在着畏难情绪是分不开的，甚至可以说他们是眨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看来，砖窑并非暴利行业，但雇佣智障者为劳工的黑砖窑缘何屡禁不止，值得反思。从雇佣智障劳工事件中，可以看出存在人贩出售、包工头购买、窑主雇佣这样的“黑砖窑智障劳工”利益链条，其背后极其可能有成熟的团伙犯罪。不难推断的是，参与这一利益链条的，会有多少“黑砖窑”、还有多少“蒋老板”们为非作歹，实在难以想象。而让他感到愤懑和无奈的是，三江省黑砖窑事件查并不是难题目，而难在智障者们如何送返、案件如何定性、共犯如何确认等，这些都将面临相当的阻力。因为时间久远证据获取艰难、智障者表达能力有限、共犯线索的难以锁定等。这样的现实，注定为彻底摧毁“黑砖窑智障劳工”利益链条蒙上了阴影。不难猜测，这些黑砖窑在被媒体报道后，当地那些尚未发现的黑砖窑，必将“潜伏”得更深，等此轮严查过后，很可能再“浮出水面”。 他也很清楚，地方政府长期摇摆、游移的畏难情绪，成为类似黑砖窑非法用工屡遭打击，仍不断出现的主要原因之一。比如说，对于一些非法用工的多发区，当地政府一般很难组织起常态的多部门联动的督查机制。通常的情况是，唯有接到举报，这些类似黑砖窑非法用工才会被取缔。当地各级相关部门对黑砖窑非法雇佣智障者的事，没有理由一无所知，但缘何没有进行大范围的深入彻查呢？ 在黑砖窑再现的暗影里，不能徒留叹息，起码应该对几个问题进行深入反思：第一，如何举全社会之力兴办智障者托养机构。这是涉及面较大的体系构建，对各级政府财政以及相关机制、法律的详尽设计而言，是不小的考验。第二，如何在合适的时间，将暴力强迫劳动罪细则纳入到刑法。原因很简单，提高惩罚力度，是杜绝“黑砖窑智障劳工”以及类似非法用工的方法之一。第三，“黑砖窑智障劳工”是极端事件，而如何在当前的经济和劳资关系背景下，尽可能有效、全面地保护劳动者的权益，则考验着各级政府的能力与智慧。 带着这样一种认知，事件调查组迅速赶赴三江省。 三江省面对媒体的报道和调查工作组的突然降临，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他们甚至问：“真存在这种情况么？我们自己怎么不知道？” 面对这样失责的疑问，曾家辉只能摇头。 他在“蒋老板”的黑砖窑亲眼所见，受苦的农民工，大量的智障者，这且不说，还有许多中学生和一些小孩，有的孩子不过十一二岁，他们都干着大人们都不愿干的重活，而且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拳打脚踢是常事，棍棒伺候只等闲。哪个孩子稍有不从，就会被监工用烧红的砖头烙背以至于血肉模糊，伤情恶化而奄奄一息，想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有的孩子已经被“禁”达五六年，有的已经成了“野人”。 曾家辉不禁在三江省的情况通报会上质问，“这是哪里的事儿？发生在奴隶社会吗？不是的。这些事情发生在三江省的一些窑场，而且眼下还正在上演，这是我亲眼所见。” 三江省的领导们沉默了，谁也没想到一个正部级官会潜入黑砖窑。 曾家辉讲得是义愤填膺，“这些人都是被拐卖、抢去或者是骗卖到黑窑场的，他们的父母正历尽千辛万苦找寻这些孩子，可是他们不仅要饱受寻找之苦，有时还要受到威胁和恐吓。” 这也是事实，从新闻媒体报道之后，反馈的信息了解所知，有的外省家长到当地的派出所报案时，得到的回答竟然是：“孩子是在三江省丢失的，强制用工的窑主也是三江省的，你们应该去三江省报案……” 更有甚者，有的孩子曾经被有关部门解救过，可解救的过程中竟然又被当地的劳动监察部门倒卖到另一家黑窑场去了。如果说黑窑场里的场面让人触目惊心，那么当地政府有关部门的行为则让人瞠目结舌！如果说黑窑主的恶行让人怒不可遏，那么执法者的态度则让人出离愤怒！ 再入三江省的途中，曾家辉的思绪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第996章 一路受阻 公安、劳动部门就是保护人的公共安全和劳动权益。不论当事人来自哪里，只要在辖区之内，当地警方都应该保护他们的基本人身权利不受非法的侵害。而当地的民警竟然对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恶行坐视不管，甚至接到报案后还推诿、敷衍。劳动监察部门，本来专司保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可三江省下面的这些劳动监察执法人员不仅对受到非人折磨的童工视而不见，甚至成了黑窑场的帮凶！ 生不如死，人不如畜。数以千计的这些孩子，比过去的“包身工”和“奴隶”还要凄惨。稍微有点人性和良心的人，看到报道中的照片和带血的文字，心都会发抖。“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人心都是肉长的”，且不说头戴国徽、肩负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执法者，即使是普通的公民，面对此情此景，也会于心不忍。可三江省的那些执法人员，面对血淋淋的事实，竟然无动于衷，甚至为虎作伥。这些沦为“黑煤窑主看家护院私人武装”的执法者比那些心黑手辣的“奴隶主”更可恨！ 窑厂的煤是“黑”的，窑主的心是“黑”的，执法者的手也是“黑”的，曾家辉觉得，那些地方简直就是一个个暗无天日的“黑社会”。黑白成一道，这太可怕了。窑主丧心病狂是因为利欲熏心，执法人员助纣为虐是为了什么？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交易？黑幕已经被揭开多日，社会上无数善良的人们心急如焚，网上很多人甚至呼吁成立“民间解救联盟”，可当地的政府在干什么呢？有一位外省人士说：“我们去过的这些黑窑厂，都受到地方政府的保护。”在舆论的压力下，一派出所总算拘留了一个人，却又以“证据不足”为由而不予立案。 想到这些，曾家辉就怒不可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依法治国”的社会，竟然还有这么黑暗的地方存在，竟然还有如此残忍的事情发生，竟然还能一直顽强地存在下去！ 省里自然要派出官员陪同调查组下去，可曾家辉挥手谢绝了，“咱们围绕一个目标，分头行动吧。另外一点，我希望调查组的行动不要让你们四处宣传……。” “为啥？” “我既然暗访过，为什么就不可以暗查一下呢？” 他开完这个会，带着调查组一行人就直奔石城县去了。 曾家辉的调查，一向不喜欢大队人马风风光光的进行，他还是选择了简便从行，几名调查小组成员，加上几名便衣警察，再带铁芒这样的兄弟，开着两辆民用牌照的车就去了。 到达他曾经卧底过的那个黑山村砖窑所在的当地，刚走到村外的道路上，就看到有几名男子朝他们的车跟来，并不断拨打着手机。当曾家辉的车行至黑山村时，一辆当地的面包车快速的出现了，此辆车之后还跟着两辆黑色轿车。曾家辉等人的车慢，后边的车也慢，他们的车停，后边的车也停。 曾家辉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后面车上下来一位干部模样的男子，带着一群不明身份的男子围了上来，干部模样的男子盯着曾家辉等人，“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的？把证件拿出来我看看？” “你们是什么人？” “别管我是谁，把你的证件拿出来吧！” 为避免意外，曾家辉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镇上，于是让随行的一名同志掏了一下身份证，“我们找人。” “找什么人？” “失踪的人。” “这儿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那去你们乡上怎么走？” “回头走。” 看过证件干部模样的男子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但需要回头走。曾家辉不以为意，正要先去乡上摸摸底呢，但他们的车刚调头走了不到五十米远，就发现有几辆摩托车跟了上来，车上的男子身型剽悍，其中多数脖子上还挂着个粗大的金链子。 曾家辉走了一会儿，再次让车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一下，问后面跟上来骑摩托车的几名男子，“往黑山镇方向该怎么走？” 一名戴金链子的男子指了一条路：“往这边。” 按照该男子指的方向走了不到几百米，路况越来越差。司机看到路边一乘凉的老农，遂停车问路，老农说，“你们要到镇上根本不是走这条路，这条路是拉庄稼时走的，你们应该掉头回去，走另一条岔路。” 这时，那几名骑摩托的男子赶了过来，阻止老农给曾家辉等人指路，并跳下车来，骂骂咧咧地命令车上的人全部下车。 为避免意外发生，曾家辉没让车上的人下车，也没允许便衣们干预，“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司机上车加速行驶，跳上摩托车的五六名男子紧追不舍。 好在这条路通过去之后，曾家辉就有了一点印象，前面不是雷家沟煤矿所在地么，从哪儿到黑山镇上就不远了，这条路熟悉了。 道路好了起来，这时后面追赶的人也追近了，嘴里骂骂咧咧地大喊停车，甚至几人不要命的超过去，猛将车在曾家辉等人的车前一停，并冲过来要求全体下车，“你们是不是想找死啊……” 三分钟之后，另几辆此前跟踪的车也拉了满车的人赶了过来…… 一名骑摩托车的矮胖男子拿起砖头拍打曾家辉所坐的车前挡风玻璃……而一名“金链子”汉子则将前后车牌强行掰下放到了摩托车上。 在便衣与铁芒的护卫下，曾家辉忍不住下了车，“我们已经报警了，难道你们一点也不怕么？” “我怕你个鸟……” 骑摩托车的人是这么讲，但从对方小车里下来的人却不这样认为了，曾家辉听到这群人在商量：“他们报警了，算了，就说他们把庄稼压坏了不让走就行了。” “不怕是吧？” 曾家辉本来想不动声色的前去镇上，却不想偏偏有人如此蛮横，他上前指了一下前面拦着的十几个人，“谁是领头的？” 第997章 行动准备 原来还是那名干部模样的人站了出来，“你们究竟想去哪儿？” 曾家辉笑了，“没义务告诉你，而且你们还似乎怕我们去哪儿，是这个意思吧？” “是不是不重要了。” “那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你们走不了了。” 曾家辉一声冷笑，“我真要走的话，谁也拦不住。” 这倒是事实，可他其实现在还不想动手，调查组下手大找出手，不管是明查暗查，这都还是不太妥的。 “那你走试试？” 这干部模样的人是真横上了。 “你叫什么名字？” 曾家辉的脸色开始变了，声音也冷了下来。 他的冷峻之音明显让对方心一颤，可似乎很快又平静下来，“你知道了又咋的？” 旁边一位打手模样的人朝前迈了半步，“小子，你们听好了，这是我们武装部方部长……” 曾家辉嘴一撇，“县里的，还是市里的？” “你故意损人么，黑山镇的……” 这儿正唇舌相斗，黑山镇派出所长还来了，可惜上次那位抓煤矿老板的刘警官没来，不然估计就认出曾家辉了。 面对派出所长，那几辆小车倒是勉强让开了路，可那几辆摩托车被推开后，不明身份人员仍不愿放行，“金链子”裸着上身更是蹲在车前不肯起来，“除非赔我们的庄稼钱………” “笑话！” 曾家辉冷冷的看着派出所长在那儿慢慢的做工作，又过来问了一下曾家辉等人，“你们压坏了他们的庄稼么？” “这个就需要你们调查去了。” 曾家辉根本不说压与没压，明显是这些人找茬，一看就明白，偏偏派出所长还装模作样的盘问，这不是做给人看的吗。 派出所长似乎想了一下，又看了曾家辉一行七八个人的装束打扮，似乎有点预感不好，转头过去对那骑摩托车的几人道：“行了，他们要去镇上，你们拦什么？” 于是，曾家辉等人这才在派出所长的“陪同”下去了镇政府。 那名武装部长自然是跟了过来，只是随从减员了，没再跟那么多人。 在黑山镇镇政府大院内，一名跟过来的男子又跳过来拦车，并开口大骂，这回曾家辉不客气了，“拿下他。” 早就忍无可忍的便衣，那可是从一直过来的，一听组长吩咐，一人从车上跳下就上前一脚踹翻了那人，虽然拦车者是一名膘形大汉，可在这位京城来的公安人员手下，哪儿还能再嚣张，连翻身的机会也没有了，胸口早让一只大脚给踩着，耳中只能听到冷冷的声音，“你要敢动一下，我保证一脚踩断你所有胁骨。” 派出所长一看情形不对，正要上前拦阻，便衣已经掏了证件，“的，你把这人拷上吧。” 除了傻眼，只能照办。 曾家辉从车上下来，对派出所长道：“去把你们镇上的书记、镇长叫出来吧。” “这………” 可他进去几分钟之后出来却是摇头，“书记跟镇长都不在。” “真不在？” “不在。” 派出所长摇头。 曾家辉不管真假，反正自己也认不到这镇上的这些人，“那就把人武部长叫过来吧。” “他也没在啊。” “是吗？” 曾家辉回头瞄了一眼跟过来的车，“他不是坐那辆车么？” 派出所长抬眼看了一下，“那是一辆私家车，并不是政府的车。” “那他怎么参与跟踪？” “应该不是，或许是路过现场罢了。” 听派出所长乱侃，曾家辉面色一寒，“刚才在拦阻现场，我可是见过他面的，你要再这么执迷不悟，我保证下一个拷的人是你。” 他的话音才落，派出所长已经听到一名便衣“哗啦”拉枪栓的声响了，一呆之下，只得掏出电话拨打了起来，很快，那辆停在远处的私家车里走过来几个人，正是那名干部模样者，也即是黑山镇人武部长。 他人还没近身，已经感觉到了曾家辉的寒气，只听道：“你叫什么名字？” 由于派出所长只在电话中让他过来一趟，没说清情况，人武部长还不知面前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好看了，“你什么意思？” 曾家辉一指被拷在旁边的那名膘肉大汉，“相信你能看明白。” “你们…你们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告诉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看到一个基层武装部长，不是带领基层干部帮助维护地方稳定，而是带着一伙不法之人为非作歹，你算什么武装部长？” “你凭啥打胡乱说。” “就凭你今天几次三番拦阻国家调查组。” 曾家辉说着，向旁边的便衣一努嘴，“对待这样的人，只能采取硬措施，磨嘴皮子可不行。”便衣立即明白意思，上前一个把手擒拿，轻而易举的就把这名武装部长收服了，“蹲下！” “你们…啊！” 他想反抗，但双手被便衣反扭了一下，不由叫出了声来。 曾家辉冷冷的道：“介绍一下，这几位不是国家有关部委的领导，就是派出的有关人员，还有记者同志。” 旁边车上早架起了摄像机。 随同人武部长一同来的几人想溜，但面对拉开枪栓的黑洞洞枪口，也只能打消了念头。只有那私家车驾驶员快速的溜了。 曾家辉也没人追，只是对派出所长道：“那跑的是什么人？” “他…他是镇企业办李主任。” “让他跑一会儿吧。”曾家辉说完，转头对那位武装部长道：“你不是很有号召力吗，手下那么大一群人拥戴着，现在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不把刚才露面的人全部召唤过来，后果你将一人承担。” 他这样做，自然是不希望这些人返回窑厂再生其他事。 可他不是晚了，这省里知道了这事儿，哪儿还能保什么秘，虽然不直接说太明白，但一责问下来，下面这些人谁不懂，书记、镇长估计真是不在，至于是不是去通知什么人，或者是去处理什么事就不得而知。 第998章 重要的事 刚才阻拦的那一群人全叫了回来，派出所长也把民警召集到了，曾家辉让民警们把这些人集中看管起来，“不许他们跑了，也不许接打电话……” “知道了。” 曾家辉再看了一下时间，然后望了一下远处，这才对派出所长道：“你这个派出所长的工作，我还是了解过，并不算太遭糕，否则，第一个拿下的是你。” “您怎么了解过我？” 派出所长今天是头早就大了。 曾家辉将刘警官叫过来，道：“我跟这位刘警官合作过一次。”他主动伸手与刘警官握了一下，“第二次见面，上次你的表现不错，这派出所长估计让你干会干得更好。” 这话听得派出所长是心惊不已，一来是上次刘警官回来报告的就是这人？二来是这京城来的调查组当面这么说，难道自己这派出所长的帽子要飞了么？ 他在思忖着，曾家辉却没有耽误什么时间，“留下几名民警看管这些人，其他人带路，咱们去黑山村解救一下黑窑的民工…………” “就我这几个人？” “你们的重点是带路，当然也负责认人。出不出力，你自己看着办。警力我们另有安排。” 正说着，已经急弛而至五六辆警车，这些当然都是公安部的同志从当地市、县紧急调遣过来的，曾家辉把任务吩咐完毕，大手一挥，“出发。” 一行人赶往黑山村，暗查转为明办了。可是，他们行动虽然迅速，但进入黑山村的几个道口突然还让人把守了，几个路口不是被横上车辆，就是被拉上绳索，有的被立上“前方施工”的禁行牌子。 一名负责看守的男子看着大批警车前来，显然有点措手不及，胡乱的道：“前方施工呢，危险……” 曾家辉哪儿跟这些人耗什么时间，命令他们，“三分钟之内你们自行撤除障碍，否则后果自负。” 前两道路口的人赶紧把车挪开，把木棒、绳索之类的清掉，可在第三个关口，也许是最后一道关口，那几人或许是为了争取什么时间，磨磨蹭蹭的，三分钟一过，曾家辉命令调来的警察，“把车弄开。” “是。” 立即有十几名警察上车，齐发一声喊，直接将横在路中间的一辆私家车给掀翻到旁边的树丛中了。看到这等架式，不可一世的拦路者再没敢多说一句话。而且，曾家辉在临走之际还撂了一句话，“凡是参与黑砖窑有关人员，立即自行到镇派出所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晚了可就视同逃窜对待了。” 他不仅这样说，每遇一道阻拦，他就让当地派出人员留下一名，负责接管这些可疑人员。 一行人最后到达蒋老板的砖窑之时，厂区里已经没有了机器运转的声音。这一点也不奇怪，曾家辉知道有人提前一点时间通知过去了，只是由于道路的原因，加上蒋老板的家就在砖窑旁边，他和一二十名打手还没来得及撤离出窑厂，但人员明显少了几个。 几十名警察冲进窑厂，控制住了所有人，包括那些民工，也让他们站到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区域。蒋老板第二次见到了曾家辉，显然愣怔半天没说出话来，“是你。” “是我。” 曾家辉淡淡的应了一声，“想不到吧？” 蒋老板犹自不太相信的道：“你是什么人？” “这不重要。”曾家辉无视他的怒视，“重要的是我现在要问你在干什么，又干过了些什么？” 蒋老板哑口无言了。 曾家辉也没时间在这儿与他啰嗦，让派出所长出来认了一下人，现场单独问了几句情况，得到了结果是跑了两人。 “跑的是什么人？” “包工头和他的一名手下。” “可以安排及时抓捕。” “是。” 曾家辉吩咐完这些，大手一挥，“把这些人统统带到派出所去。”转身对民工们道：“大家别害怕，许多人我前几天都是碰过面的，我还答应过几位朋友，我说过一定会把你们解救出来的，今天我来兑现这个承诺。大家现在要跟我们去一趟镇上，一方面我们要了解一些情况，有话问一下大家；二来大家的工钱还没拿到手，这得由窑主把钱付给大家，你们不能白给人干活。第三，大家还需要接受一下免费的体检，身体受过伤害的人员，你们会得到相应的医治，费用无需你们担心。第四，我们会责成当地政府安排你们返乡………” “我们真的能离开么？” 有大胆一点的民工激动的确认消息。 曾家辉认真的道：“能，请大家按照我们的统一安排。”他现场征用了几辆大货车，“把这些民工送到镇上，一辆车上去两名民警，负责维持好秩序。” 这些刚获解救的窑工们，一听说可以离开这里，全都惊恐万分的呆了一会儿，然后就立即走人，不问工钱，不拿行李，能坐上警方安排的货车就不错了，有的干脆徒步走，那些人来自不同的省市，年龄从十几岁到五六十多岁不等，其中还包括很多残疾人、智障者，甚至是未成年人。 看着他们，曾家辉心情很难受，有的现在是成年人，可来的时候呢？恐怕来的时候未成年，而是在这种地方呆了一段时间才成年了。 第一个窑厂解救成功。 其他的就交给当地政府来办，这样的情况不仅一个镇上有，更不是一个县的问题，整个三江省不知有多少处这样的情况，解救那么多人不能全靠调查组。 一时之间，针对三江省黑砖窑事件，两个方面掀开了大阵仗：一个是按照上层领导的指示和调查组的指导，开展大解救行动。另一个是舆论风暴已经全面开始，外界已酝酿惊涛骇浪，而风暴的核心区，一片平静，三江省尤其是下面一些地市县的官员们几乎无人知道。 上级有关媒体报道了，作为三江省的省报只能照着宣传报道，这是媒体的一个政治要求。如果不报，那表示对上级关注的焦点问题不敏感，地方宣传部门承担不起责任。省报有了，县里的报纸只能跟着做。 第999章 舆论压力 作为石城县，本地的报道虽然不希望这样宣传，但没办法，只能在第一时间将此事汇报县里的领导。与此同时，县领导已经接到了市领导的质问了。 可就是这样，县里的领导口头承诺立即如何如何，下来却是觉得，“人家已经报道了，还能咋的？” 报纸，网络，这些媒体开始铺天盖地的报道黑砖窑事件的时候，石城县的县长等人却并不关注，以时间忙、不爱上网，避而不谈，并没有进行所谓的立即反应。 调查组都开始下来调查了，地方上还一派无所事事，市委书记接到省里的电话，还有些吃惊。“有这种事？” 中央的批示电传都到了，市委书记真坐不住了，紧急联系县委书记，“真出事了？” 石城县委书记已然明了，“可能出事了。” “这么恶劣的事情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 在曾家辉曾经卧底过的黑砖窑，自然是首先被打击的对象，警方在这个黑砖窑里解救了一百多名所谓遥“民工”。从这里的排查证明，“黑砖窑”的大量存在已是事实，恶性例子的爆发只是时间问题。如果当地主动揭露这些打击中发现的问题并表明态度，舆论或许未必如此被动。 按曾家辉对当地官员的话说，“是你们自己没有敏锐把握网络、媒体的舆论动向，丧失了舆论的主动权。” 石城县首先暴露的“黑砖窑”事件最为恶劣。地方政府此时开始意识到要赶紧作出反应，但事件已进入舆论旋涡。出现了这个恶劣例子，此时政府如能迅速反应，或许还有争取舆论主动权的可能，但基层官员却有另外的表现。 县委书记高原主持会议，研究对策。 此时，劳动和社会保障部门说，“这里面也提到有劳动监察人员倒卖童工的事。” “你们现在才知道？” “知道得晚了，这是一个教训。” 高原现在有点承受不住了，“你们平时干什么吃的？” 劳动局长有些无奈，道：“劳动部门不是强势部门。” 高原又问公安局，“执法这一块怎么样？” 公安局长也无奈，“事情闹大了。” 这事件当然闹大了，舆论浪潮已经无法控制，并被高层关注，不大才怪。县委书记高原已经感到了“大爆炸式的舆论和压力”，问了一半天，研究了一阵儿，还是作了一些部署,“一旦再有一个没被排查到的民工，再有举报，那就没法交代了。石城县不能再出事了。” 在他看来，这事还有一个调查过程，以从没有过的迅速， 曾家辉带着调查组到达石城县的时候，高原还专题作了汇报和检查。 可问题是，黑砖窑的人员却没有汇报想像中的情况。曾家辉就问了，“媒体报道之后，全国有几百上千个父亲开始前往三江省寻找自己的孩子，这些孩子现在哪儿去了？” “正在寻找中。” “可网络上有人爆料说这些孩子可能被转移了，有这回事么？” “我们正在查。” “那你们对这些找人者怎么交待？” “我们希望他们能直接找我们，我们可以根据他们提供的情况去找孩子。” 曾家辉知道这些都只不过是当地的敷衍之词。他在汇报会后，让工作人员针对举报通告收集的情况进行了一下汇总，竟然有近两千人报了人员失踪。他把公安方面的负责人叫来，“这些信息你们核过没有？” “初步核了一下，应该存在，但这些人多数不能确定在三江省。” “你怎么看这一情况？” 曾家辉又问。 公安方面的人员解答：“这近两千人举报涉及到30个省，除了之外都有。其中18岁以下的两百多人，成年人最多，年龄最大的都超过八十岁了，一个东北群众说自己一个亲戚在抗战时期就被日本人抓到三江修铁路了，一直没回，问能不能找到。所以，情况很特殊，现在我们只有逐一核对是否有这两千多个人，不过目前对上的寥寥无几，只有几十个，大多都不在我们这里。” 曾家辉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好好接待这些举报电话与举报人。” “我们的民警接电话可是受了不少气。我们的一个民警说，一个在外地火车站丢失亲属的人给警方打电话，我们问他们丢失的时候亲人是否精神正常，对方说反正丢的时候是正常的，意思是到了你们三江省是不是被迫害的不正常了，就不知道了。唉。” 曾家辉知道在各种渠道的舆论压力之下，警察干这事儿确实也怨言，可咋办？事件出了，关键是做好工作，只能安慰一番算了。 可接下来的情况，他就无法安慰这些警察了，当地安排一百名警察找到砖窑带回来的一百人，整整问了一个晚上，结果这些民工都声称是自愿来的。其中有十多个民工说，“你们要是出路费，我就回家看看，我们说好，掏路费送到车上。” 曾家辉了解这一情况后，亲自去看望这些民工问情况，“砖窑承包商说你们住的屋子从没锁过？” “有这事，我之前跟一个人有纠纷打闹起来，就是自己跑过的。” 这让曾家辉不解，这些民工怎么了？ 没解救的时候，全都说自己是被迫的，现在竟然有人反供了？ 而且一个警察还出来作证，“我们以前对个别包工头和窑主拘留并罚了款。有一个民工说要结算工钱，算下来有八百块钱。在我们警察出面的情况下，包工头还多给了两百，说是民工的返家路费。” “那这名民工家是哪的，现在哪儿？” 曾家辉显然觉得这警察的话好像不实。 果不其然，这名警察说：“记不清了。” 而此时，还出现了一个新的情况，那就是警察内部也有一些人员被当地扣押审查了，竟然在调查组调查时期，他们自己开始让部门搞起了渎职行为查办。按石城县委书记高原的说法，检察机关组成工作组已在石城县开始处理相关责任人。石城县各级官员已经被要求写出事件前后每天的具体工作，以确定责任。 第1000章 麻木官员 “现在最要紧的是查责任么？” “对我们来说，现在这是天大的事啊。”高原说，而且表示自己现在很苦恼，“我县出了这样的事，我知道后是寝食难安啊。” 曾家辉对此只是淡淡一笑，避重就轻，想以此逃避自己的责任才是重点吧！ 对当地的一些其他官员，曾家辉能明显的感知到，他们个个都神情忧郁，因为不知道是否明天自己就会被追究责任。这个责任还不是来自调查给方面，而是本县的责任追查。 这一点在县长孙小林那儿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面对曾家辉问的“你们现在急着查责任？” “是啊，面对舆论压力，我们给全省和全国添了麻烦”。 孙小林一边说还一边叹气。 曾家辉又问，“这个麻烦你主要是感觉到了处分的可能么？” “有一点儿。” “那你会怎么看待？” 孙小林停顿了一会儿后说，“我听组织决定吧。” “你好像有了心理预感？” “我们县委常委会都开了，会上已经有了同一认识，我倒的黑砖窑事件在全县是最严重的县，恐怕大家都要被追究责任。” 出了事，现在才考虑这些？曾家辉显然对这种县长嗤之以鼻，“你觉得组织会给你个什么处 “我们肯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该负的责任要负。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把我免了也没什么怨言。” 这会儿他倒想在调查组长的面前表现一种勇于担责的气概。 曾家辉冷哼一声，“如果仅是免职，我觉得对你而言，那算不上处分。” 孙小林一呆，“曾书记，我不懂你的意思。” 曾家辉转身而走，“我这不是代表什么组织与你谈话，但就我个人觉得，免职对你来讲，太轻了，等着人民审判才是最重的。” 据调查，石城县下面的乡镇最初发现黑砖窑存在，有关方面也认为是一个恶性案件，可当地的镇党委书记、镇长竟然一点不觉得惊讶。 曾家辉听到这样的情况，只能摇头，这些地方官员太“麻木”了。 三江省的石城县因为县里一个黑砖厂暴出折磨上百名工人的惨剧。这些工人被骗到这家砖厂，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觉，没工资，没人身权利，十几名打手几条狼狗，注视着他们的生活与工作，甚至还有两人曾被打死，到被解救的时候，还有七八人几乎处于神智不清的痴呆状态。事情一出来，从中央领导到媒体记者，从他们的亲人到普通的百姓，或愤怒或同情或伤心，不同情感都被点燃。而这时人们才又陆续知道，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唯一，困惑与痛苦就加剧了。 曾家辉作为调查组组长，他与全国人民一起困惑和发问，为什么会这样？ 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非常震惊，令人发指。我曾经到过这样的砖窑，他们披头散发、浑身污垢，很多人身上伤痕累累，有的已经极度虚弱到无力行走……” 他这是有感而发，因为他亲自前去解救的砖窑，看到前来营救的人，这些工人都很激动，疯了似的跑出来，那种感触莫可名状。因为对于那些最底层的贫民来说，恶梦终于结束了。在了解情况过程中，他再一次询问受害窑工，“你挨过打么？” “经常被监工打。” “他们拿什么打你？” “木棍，有时是铁锨。” 曾家点头，也当然相信，因为他到的那黑山村砖窑，算得上石城县最黑最残酷的一家窑厂，这个窑厂上百名工人，百分之七十都是黑工，就是说这些工人是不给一分钱的，并且这些工人每个人都挨过打，都被毒打过。问哪一个人被打过用什么打，用棍子打用砖头打，他就亲眼见过，有被打成重伤的，有腿打断的，还有严重烧伤的。 在另一家砖窑，曾家辉看到的有一位被窑主强迫下窑背还没冷却的砖块，导致身体被大面积烧伤，达到五级伤残的。还有一个是因为试图逃跑腿被打断，由于得不到治疗，如今他的腿已经萎缩变形的，如果这次不来解救，再拖上几月，估计这样的伤都肯定会把命搭上。窑工们普通反应，他们睡的时间少，干的活儿累，吃的东西差，住的地方连牲口都不如，而且没有人身自由，没有一分钱的工资。 当曾家辉问他们想过逃跑没有，这些全都回答，“想过。可没人能够跑出去，看守很严，早上一起来这个地方有人，这边上有人，一到干活的时候把你送到工地上，人稍微一离开他马上就知道。” “所以，大家就没跑的念想了？” 一名窑工害怕的摇头，“我们当中有个人他跑，结果老板把他耳朵割掉了，腿打断了。” 曾家辉相信他们说的话是真的，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了一个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 “来这之前多大？” “十六。” “来之前在做什么？” “上高中。” “你是自愿来的还是别人叫来的？” “我被骗来的。” “谁骗你来的？” “火车站对面的介绍所。” “你为什么要到哪儿去？” “因为家里穷，没钱上学了，我就想出去打工，结果……” 曾家辉觉得他这种情况还算好一点的，至于让人骗的。而且这种情况多了去，通过了解事实上，关于受骗被胁迫、虐的事件在这些黑窑太多，仅解救出来的就十几个省市的人，而黑砖窑最为集中的是三江省的石城县，一根烟囱就是一个砖窑，这些砖窑里到底有过多少被折磨的窑工，不得而知？ 而且他曾跟踪过的情况，是一名中学生直接让面包车上的人拖进车里，然后径直就被送进了窑厂，那最为让人惊心。 这场打击黑窑主、解救拐骗民工专项行动在三江省全面展开，短短几日就有数百上千名被拐骗或者买卖的窑工获得解救，效果是肯定的，但复杂的一面也存在，各种情况不胜列举！ 第1001章 加以证实 在曾家辉曾经关注过的新闻之中，好像两年前也过类似事件出现过。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报道过一名高三的孩子被骗到黑砖厂，最后不仅耽误了高考，而且身心健康还被摧残。这条报道让他此时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也就是说旧事重提、问题一直没被整治根除，起码两年前就有过类似的情况，只是当时人们没去顺着这根线去顺藤摸瓜而已，不敏感或者叫麻木，终于在两年后付出更大代价。其实就从石城县这起折磨农民工事件的本身也不是没有提早解救的可能，这个黑砖厂就在村支书家的附近，乡镇干部和派出所的片警也经常来支书家，更何况矿主就是支书的儿子，这一切不能不让人怀疑，有些人的人性哪去了？ 随着公安部门的介入，案情不断有了新的进展，石城县的砖窑老板蒋正丰和他的十几名打手已经被拘留，但有一个包工头逃跑了，公安部门已经对他发出了通缉令！曾家辉现在对怎么处置这些人倒不感什么兴趣，而是对这起举国震惊的案件产生了最大的疑问，这个存在于光天化日之下的黑砖窑，为什么能够存在那么长时间却无人过问？ 曾家辉亲自问了监工，“你一共打过多少人？” 监工支吾道“七八个……也可能是十来个吧。” “在什么情况下打他们？” “不好好干活、干得慢。” “怎么打的？用什么打的？” “砖头、棍子。” “你打他们的时候，他们有反抗吗？” “有的有，有的没有。” 曾家辉是亲眼见过监工打人的，但有时狠打，有时也不一定，因为打伤了会影响干活，在黑窑里，劳工就是生钱的机器，这一点监工也承认，“我们也不总是往狠里打工人。” “是你自己良心上过不去？” “不是，是老板有交待，说不让把他们打伤了，还要继续干活。” “那他还是让你们打？” “有的让打，有的不让打，干活好的，听话的都不打，不好好干的还是要打的。” 但公安机关在黑山村窑厂的事件审讯中了解到，监工曾经打死过一人，那是一位来自西北的农民工，曾家辉对这一情况也找监工核实，“那死的一人是你打的？” “不是，是我的同事打的。” “当时是什么情况？” 监工说起来好像还是有点不忍的样子，慢慢的道：“就是一个工人，年纪有五十七八的样子，干活差一点，同事打他之前本来是想吓唬吓唬他的，没想到拿起那个锨一举，那人可能是害怕要躲，结果不巧就一锨打到了他的头部……。” “当时就死了么？” “没有，第二天喊他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伤了没送他去医院？” “没有。” “那死后怎么处理的？” “死了之后，就是包工头的安排了几个人，让我们晚上的凌晨十二点多至一点多的时候，把这个工人给埋掉了。” “你那名打死人的同事叫什么？” “赵宾。” 曾家辉问了一下民警，这名赵宾已经在这次行动中抓捕归案了。其实赵宾在刚到这个黑窑厂的时候也是被打过的，当曾家辉让民警把赵宾押出来询问的时候，赵宾说：“我刚进窑厂的时候，包工头也打我。” “为什么，又是怎么打的你？” “他给我说让我给他代班，但我没同意，他就强制性把我的头部，就是这个地方给打了，缝了七针，他强迫性让我打工人。”赵宾说着还摸着头上受伤的部位，“就是这儿。” 曾家辉了解到，赵宾被包工头打破了头，可是后来，他自己也成了包工头的打手。 “烫伤的民工是怎么回事，也是你们干的？” 他怀疑是不是像间谍电视中演的那样，审问犯人还用烧红的铁条烙伤人。 好在赵宾作了说明，“那是砖窑的出砖口，因为正常烧好的砖要冷却几十个小时才能往外背，包工头在砖还没有完全冷却的时候，就让我们强迫这些民工往外背砖，所以他们在背砖的时候就被烫伤了。” 警察在一边也证实，道：“形成过程大概念是这样的，刚出窑的时候温度还没有凉，监工们马上就强迫工人进去，不进去就拿家伙打，工人被迫进去了，进去之后温度那个气浪把面部都毁容了。到咱们发现以前，这些背砖的民工一直没有送过医院。所以，有的民工现在是面目全非，问他们记不清事了，让人来让也没人能认出来。” 曾家辉听着直咬牙，挨打、拘禁、受伤、超强的劳动还不算，无论是进去几年的劳工，竟然没有人领到工资，他问赵宾，“包工头有没有给这些工人发过工资？” “有些发了。” “有些？你是指那些跟你一样的打手？” “是的。还有就是当地的，或者请的几个专业的师傅，那是发了工资的。” “但真正这些实际干累活重活的人，这些外来民工发过工资吗？” “没有。” 曾家辉感觉问不下去，虽然自己进过这个窑厂，但当时只是听几个民工反应，还觉得是一面之词，不想现在这些打手们证实了。如此非人的生活，工人们是无法忍受的，可是想逃也难。为了防止工人们逃跑，当时工棚的窗子也是钉上的。晚上进入工棚以后，外边把锁子就锁上了，上厕所都在里面。 曾家辉又找了一个口齿清楚一点的砖厂工人询问了相关情况。 工人说：“没有人能够跑出去，看守很严，每天他们早上一起来，那个地方有人，这边上有人，这边有人都看着，一直到干活，把你送到工地上，一个人稍微离开一点他马上就知道，我管着几个人，你管着几个人，少一个人他们都能看着。” 曾家辉又问，“除了人之外，还有其它看管的手段吗？” “还有几条狼狗。” “包工头养的？” “不是，是蒋老板家养的。” “你们来的时候这几条狗都在？” “在的。” “狗全在窑厂里？” “窑厂里有几条，好像听说他家也有几条，反正进出经常都可以看到有人牵着一两条跟着蒋老板………” “你们看到狗，就不敢跑了？” 工人摇头，道“也不是，我们策划过，可跑不掉，没有机会跑掉，试过一次，但也失败了。” 他还讲述，去年春节后，也就今年2、3月份的时间，这期间有两个人逃走了，而更多的是跑了很快就被抓回来了，“他们一说谁跑了，马上就把其他的人赶到一堆，他们就去找逃跑的人去。”他还提供，有一个工人跑了几次都让抓回来了，他们抓回来以后进行狠打，致使那名工人左腿骨折，至今没有看过病，落下了残疾。 “打伤了不就没法干活了吗？” 工人摇头叹气，“第一天骨折以后，打折了以后还强迫他干活，不干活还要打呢。” 了解到了这个情况，曾家辉结合解救时的安排，已经让有关医院对这些工人进行了体检，有伤的立即进行救治。他拿起医生提交过来的检查报告，上面显然体检下来，工人们百分之百的带伤，反正大大小小都有伤，有的已经结痂好了，有的还有一部分，有的烧伤的或者打了的，还有伤口感染的这种情况，触目惊心。 曾家辉看着揪心，这些民工除开强抓来的，其他人则多是被骗来的，真是可怜之极，为了每月那么一点点工钱，受着非人虐，可现在还没拿到工钱。他问了一下面前的那名工人，“你是怎么到窑厂去的？” 工人回忆道：“那天我在火车站，有个介绍所的人过来跟我说三江郊区有个砖厂，我问一个月多少钱，他说一个月一千五。他说你等着，明天我来接你，到了第二天上午大概十点钟，他来接我，我问砖厂在哪儿，他说在郊区。说着就坐上面包车，这个介绍所拉点儿人，那个介绍所拉点儿人，总共拉了七八个。七八个人走着走着我感觉不对劲……。” “当时你没有怀疑吗？” “有。” “你怀疑你怎么不下车？或者你就说你不去了。” “那不行了。” “为啥不行？” “坐上车就下不来了。人家车上装的有钢管，你下车都不让你下。” “你们有七八个人，而且还在一个面包车上，你们人多力量大，怕什么？” 曾家辉真是不敢想像，七八个民工在一辆面包车上，车上会有多少“打手”？ 工人说了，“大家开始人心不齐，拉到窑厂后，我们不想干了，说要走，可他们不让走，说你要走得给一千块钱的费用，我们哪来那么多钱啊，走不了，就这样就干下去了，光给吃，工资一直没发。” 在派出所里，曾家辉最后询问的是窑主蒋正丰，“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 “怪我当时没认清……” “不是没认清，主要是盯着我包里那上百万块钱了。” “算是吧？” 曾家辉淡淡的一笑，“其实只有一个包时里有钱，也就二三十罢了。” 第1002章 村里走访 蒋正丰一呆，“你另几个包里是什么……？” “废纸。” “啊。” 曾家辉淡淡的道：“你也别惊叹，我当时可没说那里是钱，那只是你自己猜想罢了。现在我想问的是，你这个砖厂合法吗？也就是说你这个砖厂现在有什么手续吗？有营业执照吗？” 蒋正丰没有立即作答，而是盯着曾家辉，“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 “我叫曾家辉。”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以前是团的干部，现在是事件的调查组长。你也别有什么疑问，团干部本来不应该管你这事儿，可我来调查不是自己的意思。这是上层打击黑窑的决心，是组织的安排。所以，我希望你老实的配合调查、接受查办………” 蒋正丰总算知道曾家辉是什么人了，可惜有些晚了，只能点头道：“我的窑厂什么手续也没有。” “什么手续都没有？” “嗯。” “那你为什么还能在那儿生产？” “像我这小砖厂都没有手续，都干着了，也不是一家两家。” “还有吗？” “小砖厂多了，不过就是我用了较多的外地人，别的有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曾家辉对这个说法，自然相信。 “包工头在逃，可他用工，你也在窑厂，你就没劝过他么、而且据我所知，你也间接参与了非法用工。” “算是吧，因为我不帮忙，他交不齐承包款。” “那些童工，你们除了抢来的，还有骗来的，其他有没有来源渠道？” “多数是买来的。” “从哪儿买？” “黑介绍所。” “一个人多少钱？” “一般一个人有三四百、四五百，这几年随着物价上涨，今年的涨到六七百了，反正你不买他总有人买，我们也不会讲什么价。” 曾家辉不知说什么好，“身价跟物价涨？” “怎么计算的不清楚，反正人家说车费、介绍费上涨，也就跟着要涨。” 曾家辉无法想像这个黑劳工市场，反正在这次行动之中，查获了几十家黑窑厂，黑工达到了数千人，其中童工、智障人士就有一千多人，痛心之处也就可想而知。 由天黑山村蒋正丰的这家窑厂包工头在逃，曾家辉只能把这些情况找另一名窑主进行询问印证。 另外几个黑砖窑的包工头透露，在眼下国内部分城市的交通枢纽，普遍存在很多地下非法劳务市场即“黑中介”。事实上，这些“黑中介”早已成为各地“黑砖窑”“采石厂”“小煤窑”等场所非法用工的真正“源头”，其中窑工最容易从火车站骗来。 曾家辉让派出所的人提了一名包工头过来，问道：“你多大年纪？” “36。” 曾家辉在心暗骂了一声“三流”、九流都不如，“那你是哪儿人？” “我不是本地的，是从外省过来承包的。” “哦，你为什么要到三江省承包砖窑？” “我在老家干过砖窑，熟悉流程。” “你跟窑主承包的协议内容主要包括哪些？” “我只承包窑主出砖，出一万块砖窑主给我几十块钱，不负责销售什么的，我只负责招用农民工、安排他们吃住、付他们的工钱，以及对他们的日常管理等工作。” “你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农民工？” “火车站就可以找到农民工。一般火车站周围都有一个很大的中介市场，不正规，其实就是黑中介。那个地方每天有上千人在活动，全国各地的都有，这其中有的是找活干，有的是找农民工，可热闹了。实际上，火车站这个市场已经存在很多年了，我们都知道招用农民工到哪里最容易找到。此外，也有一些劳务中介市场，事实上，眼下许多地方的火车站、汽车站已经成了劳务中介市场。” “你怎么找到干活的人，通过什么渠道？” 据这名包工头介绍，在火车站有不少想找活干的农民工，常常是写上一块牌子，放在自己的脚下；此外，火车站周围的旅馆、饭馆为了招收临时工，采取同样的方法，这其中有的是正规的，有的是偷偷干的；有一些人会走到农民工面前询问：你想找活干，还是想找干活的？不少像社会痞子和小混混的就专门干这个“差使”，他们不会告诉你自己的真实姓名，只是告诉你一个小名、绰号或者姓氏，像“黑蛋”、“小陈”什么的……他们相互联系的方式比较固定，他们若是出面，外地来的农民工一般会跟着他们走，原因是害怕他们。 曾家辉倒是了解过这样的情况，“那你招用去砖窑干活的农民工容易吗？” 包工头表示还是有点困难，“年轻人或者有点本事的不愿意干，若想找到一批工人往往需要等上好几天甚至一个星期。比如，我承包的砖场需要招用三十多个农民工，因为一次招不够，所以一共分成四五批次的招。” “你找来这些民工，采用的是什么方法？你付出了多少本钱？” 包工头似乎想了一会儿，在一旁的民警严厉的让他老实交待之后，才慢慢的道：“少数是我自己找来的，大部分是通过当地人在火车站帮忙找来的。一个叫黑蛋的人就给我介绍了七八个农民工，我当时在火车站附近租了几间房子，找来的农民工就住在那里，等凑够一车人，便叫来出租车将他们送来。此外，这几十个农民工分别来自不同的省市。要说花销也是很多的，首先要付介绍费。黑蛋他们每向熟人介绍1个农民工需收取一百块，倘若是向生人介绍则需收取三四百元。对我而言，由于是按照熟人介绍收费标准，所以只收取了一千多元，加上租房和租车的花销，拉一车人过来需要两千多块的样子。” “你招用的农民工之中有未成年人吗？” 包工头有点支吾，半天才道：“有还是有的，反正多数人都没有身份证，具体多大我也不清楚。”“你给农民工的待遇是什么情况？” “如果农民工一天能出够几万块砖，一个工人一个月下来能挣个一千多块钱，这个收入水平在这边算是一般情况。” 他的这一番话，在民警的审讯记录中也得到了印证。 接下来，他决定再去一次黑山村，调查需要进一步通过当地人提供情况。 调查组对镇黑山村村民也进行走访调查，“你们了解这些民工生活么？” 村民们反应：“他们就是干活，不干活就是吃饭。” “你们怎么不到窑厂出工？” “我们出工要钱，那些民工都是免费劳力。” “你们平时能关注到他们吗？” 村民摇头，“我们不进去，那儿又没有我们要干的活，我们自己也忙，没空去关注。” 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曾家辉知道村民们并不是忙而不关注，更不没空。事实上，窑工们被虐的这个砖窑并不荒僻，位置在黑山村东南角的一个小山沟，占地几十亩，砖厂晒砖的空地就是很多村民的地头，旁边还有小卖部和饭馆儿。但是，对于砖窑里的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并没有引起村民们的注意。” 一座一度挣扎在赢亏边缘的砖窑，如何在这两年成为“人间地狱”？ 一个党龄32年的村支书，何以成为黑砖窑的“保护伞”？ 长达几年时间里，相关职能部门屡屡造访，为何总是“视而不见”？ 持续这么多天的“风暴”，让这个令全国侧目的黑砖窑只剩下断瓦残垣。那几十个出砖口均被泥土填封。 对这些，曾家辉专门找了蒋老板的妻子。 “事实上，前两年窑场一直没有挣到什么钱。每年也就几百万砖。” 窑主蒋正丰的妻子说。 而砖窑最初两年的效益不佳，直接源于早期雇佣本地工人的生产方式。“以每天几十块的工钱，只能雇到年老体弱的妇女。”蒋正丰的妻子说，“一遇到下雨，找不到人干活，只能干看着砖坯被淋烂。” 黑山村并无多少村办企业，大多青壮年劳力要么外出打工，要么到附近的煤矿里挖煤。砖窑因为属于重体力活，工资又远不及挖煤，一直少有青壮年问津。 而整个石城县的砖窑数目，当地政府披露为一百多座有95%以上无合法手续。曾家辉带领调查组走访邻近多名砖窑主后获悉，由于砖窑所需的原料，黏土几乎免费，人力成本在砖窑经营中所占比例巨大。所以“要想扩大利润，只能在这上面做文章”。这直接导致了窑主蒋正丰与包工头之相达成共识。 蒋正丰经营砖厂，但下面还有一个承包人，从蒋正丰家属出示的字据显示：一年蒋正丰需要支付给包工头六十万元左右的工资费用，依照一百人的规模，每人每月只有五百多元的工资，包工头还得赚取其间的主要部分。这一标的低得出奇的的承包协议的签定，从一开始就明显意味着所雇佣窑工的特殊性。而作为窑主的蒋正丰却与包工头达成默契，甚至作为协议知情者的村支书也未表示任何怀疑。 第1003章 口供吻合 而正常工资水平应在一千五百元左右，除去当地泥煤以及必要的运输费用，窑主一年的利润在50－70万元。对于蒋正丰来说，这利润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为了利润，窑主和包工头两个人求财若渴的协议，也注定了这些民工陷入绝境的命运。 “你们当老板的做些什么？” “具体我们光管砖。” “你光管砖？” 蒋正丰的妻子似乎觉得不关自己的事，更正道：“是我丈夫他。” “这些工人们头发很长，身上都臭了，还被打，这情况你不知道？” 蒋正丰的妻子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住这么近会怎么不知道，你丈夫干些什么会不知道？” 蒋正丰的妻子还是表示，“我真的不知道。老板不一定会过问太多的事，下面有包工头呢。” 曾家辉也不跟他理论，一切有法可依，只是问道：“养的那些狼狗你知道吗？” 蒋正丰的妻子对这个道是不否认，但却另有说法，“这是正常的狗子，你看看我们的狗子在这儿，他绝对不会咬人的。” 她还真把狗招呼到身边，确实像不咬人的样子。 “这狗是你养的还是工头养的？” “这是我们的狗。” 曾家辉转身看了一下，自己曾经在这儿呆过几天的砖窑，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距离，一边是是窑工们被折磨囚禁的房子，另一边则是老板蒋正丰的家，而这个蒋正丰，也正是黑山村党支部书记的儿子。 他不相信蒋正丰的妻子不知道折磨窑工的事。 这种人也许只有换个地方、换一种职业的人来问她才会说实话。 他换了一个问题，“你这个砖厂现在有什么手续吗？有营业执照吗？” “没有。” “什么手续都没有？” “嗯。” “那为什么还能生产？” “我们这边都这样的，像这小砖厂要什么手续啊，大家都干呢，又不是这一家。” “你知道的有多少？” “小砖厂多了。” “他们也用劳工？” “我不懂这个，我只知道有些外地人来打工罢了。” 她的说法，与曾家辉在蒋正丰那里得到的回答是一致的，这也就说明，这些黑窑全都知道自己是非法生产，而且这种情况是普遍存在，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当地政府是知道这种情况的，也是仍其存在的。 这算什么意思？他不禁想问。 “打工？开了工钱吗？” “好像记着帐吧。” “那有人来管过吗？” “谁管啊，大家都这么开厂的……” 曾家辉无语了，没手续，还没人管，不出事才怪。就是这个村里，也不会有人管，因为儿子蒋正丰的砖窑，就位于他父亲村支书承包的山上，当地的工商所和劳动监管部门无人过问！而经常往来于村支书家的包村干部，也无人过问！他还了解到一个情况，劳工们饱受折磨，其中有人被活活打死，竟然连一个报案的人也没有！最让人无法容忍的是，作为基层一级的党员领导干部，村支书到底在这个罪恶的砖窑里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蒋正丰的妻子还说她遭到包工头的死亡威胁，“包工头逃亡时，还将他只有八岁的儿子留在我家，后来才被镇派出所接走的。他逃走之后，还打电话给我，让我们把他的孩子送出去。” 这一点得到了镇派出所长的证实，“确有其事。” “那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他的孩子已在我们的监控之下进行了妥善安排，我们还进行了抓捕计划，我们已经让她在电话中联系，让他自己来接孩子，理由是家里出了事，没法送。” “哦。” 蒋正丰的妻子还继续说了，“那家伙在电话中说，让我们快把孩子送过去，他说他的手段我们知道，要不就要找人抄了我家，整死我们！” “哼，嚣张得了几时。” 曾家辉最后见到了蒋正丰的父亲，这位倍受压力的村支书。六十岁的村支书是哇哇大哭，“事到如今，不如一头撞死？” “前几年挣不到钱，用了包工头后有效益了，于是就抱着侥幸心理。” 村支书如此揣测儿子蒋正丰的心理。 最终，窑主蒋正丰为贪婪付出了代价。这个中年男子留给村民最深的印象来源于十年前。有一次他贩粮至邻近乡镇，因车辆无相关证件，被当地运管所扣留。为抗拒交费，他竟浑身捆满雷管与运管所对峙，后被证明雷管为假，遭至一阵痛打。 这使得他在村民中口碑甚差，有村民在调查时说，“他脑子缺根弦，做事认死理”。而陪同调查的当地驻村干部形容，“他是一个典型的抗法刁民。” 前些年，蒋正丰一直在设法谋求发家致富。他曾一度以运输为业，但所获寥寥；还承包过两年全村的农田灌溉业务，却屡因收缴资费，与人发生龃龉。后来曾开办石灰窑，但适逢临近的地区搞风景区开发，石灰窑因被本地查禁只好关停。 砖窑开办于石灰窑关停之后，被蒋正丰寄予厚望。他向农村信用社贷款三十万元，成立了这座后来的“黑砖窑”，但收益一直不好，直到有包工头主动要求加入。 事发后，蒋正丰的父亲因为身为村支书和窑主父亲的角色而备受指责。“失职、渎职、保护伞！” 媒体和上百万网友给他扣上了帽子。 面对曾家辉的造访，他先是保持沉默，因为事到如今，他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会越抹越黑。” 曾家辉淡淡的道：“不是洗清的问题，而是你确实犯事了。” “我甘愿接受组织处理，”村支书说，“作为村支书和窑主父亲，确有失职之罪。我唯一的请求是希望保留党籍。” “你对自己的儿子犯事怎么看？” “他发财心切、咎由自取。”他称自去年妻子因窗体顶端 窗体底端 车祸意外去世后，自己很少去儿子家吃顿饭，他还说，“当我听到他的事后，我当时就吓懵了。” “你不知内情？” 村支书辩称：“假如我知道了想包庇，完全可以解散工人，不会这么愚蠢，让他还那么干，难道吃豹子胆了？” 但这种“不知情”的解释，曾家辉难以相信，而且这也并未被黑山村部分村民所接受，在他们眼里，村支书平时给人们留下的印象是“霸道、没人敢惹”。 人们不相信，他几乎每天都经过砖窑，会毫不知情。 紧挨蒋正丰黑砖窑厂的赵姓村民说，“村支书跟我是同辈，我去年底从外地回到家后就发现村支书宅院上方有蓬头垢面的工人干活。我还曾叮嘱村支书说，砖窑做工的人头发胡子都那么长，你要给他们理理发，换换衣服。” “那他怎么说？” “他当时满口答应，说：没事！” 这充分表明，村支书早已知情。 而村支书称，自己以前做过修理工，干活脏累不以为意，看到窑厂工人蓬头垢面时也没当回事，“现在想想，是自己太麻痹了”。他说，“我曾询问过那些呆傻工人的来路，包工头说是从家乡带来的，我就信了。” “你这么相信包工头的话？” “我看事情，没看到骨子里啊。” “那你儿子也这么说的吗？” “我没问他。” “那你儿子的砖窑无任何手续，为何可以持续存在？” 村支书解释说：“砖窑在某种意义上说，可以创造致富机会，取土还可以削坡成田。我承认，这是我一手推动的结果，黑山村目前有好几座砖窑，一度还作为经验受到县里表扬。” “你也因此成了县人大代表？” “是的。” 曾家辉在调查中，听到村支书最多的是他自言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可黑山村的村民们那里，却没几人相信，因为村民们反应。村支书个人问题还不只这一点，一些针对其个人经济问题的指控也浮出水面。这包括：有人指责其截留国家拨付的农业补贴和农村宅基地批复费用，这些钱不是少数，现在不知所终；还包括承包村里祖坟所在荒地，收取埋葬费用等。 这些属于村务公开的范畴，不属于这次事件调查内容，曾家辉没对此作核实。 不过，村支书涉嫌在黑砖窑事件中充当保护伞角色，在曾家辉问过话后，立即被派出所带走了………。 在调查中，这个村一共发现了五个砖窑，这个镇一共有十二家砖窑，全都没有合法手续。而石城县的上百个砖窑中，只有三家合法。 曾家辉不敢想像这些地方官员是怎么想的，“非法砖窑意味着什么？” 镇长竟然此时还觉得不算什么，回答道：“这在我们这儿原本不算什么大事。”他的解释是，三江省近几年煤矿产业带动经济繁荣，农村建房热情高涨，这给小砖窑带来了动力，但由于国家对实心黏土砖的生产实行禁止，小砖窑想获得证件基本不可能，由此造成了众多的无证砖窑。如此状况下，基层自然都觉得非法砖窑“不是个大事”。 第1004章 有利可图 “那你们在这方面的工作做什么？” “我们镇政府的工作主要是围绕煤窑为重点，而对砖窑没太注意，在三江省，煤矿是监察重点也是当地经济支柱，而小砖窑相比是微利企业。” “那你们一开始就知道砖窑存在严重问题？” “这个…我们确实知道黑砖窑的存在。” 这就让曾家辉明白，一开始知道实情的基层官员并没有认为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包工头虽然在逃，但窑主蒋正丰被逮捕，案情很清楚。对此，责任归属的追问可以进行。调查组已正式介入调查其间政府官员的履职情形，目前接受调查的官员几乎涵盖砖窑管理所涉的各个部门，达几十余人。 蒋正丰的妻子张梅，一度冀望于以指控基层官员的渎职，来为丈夫求得一线生机。她见人就诉说相关职能部门的不作为。她还出示了镇派出所在事发后索取办案经费的收据、镇国土资源管理所的行政处罚单，以及有关部门出具的限期整改单。 “我们出事后，花了十来万块钱了。” 蒋正丰的妻子说，这笔钱中的有给派出所的，有的用于给工人发放工资、购买衣服和医药费，其他费用包括工人的吃饭及其他开支。 此外，她还抱怨说，“砖窑早该有证了，就是官方收钱不给办。” “具体有指哪些官方？” “每年国土部门的工作人员都要来收费，仅今年初，我们就给了矿管所五千元罚款，他们不但没开收据，还说罚款数额是一万，并一直催缴。我手里可是有不少那些干部的渎职证据。” “拿出来看看行吗？” “这要等到案件庭审时我才能出示。不能给你们看，我们还要在这里生活，惹不起他们。” “我们正是调查这些而来的。” 曾家辉认真的说道。 可她还是坚持不拿出来，“你们调查完了就走了，我们却一直要在这儿生活。” 这些证据无疑令相关人员如坐针毡。 就在次日，镇派出所退还了蒋家几万元的经费，并收回了收据。 面对曾家辉的调查问话，该所所长承认：“分管该区域的片警一次未去过砖窑，是重大失职。而事发后，该派出所工作不力，在解救工人过过程中致使有几名工人逃散。” 调查下来，发现大量黑砖窑所在地的派出所，他们之前明知黑砖窑内有大量外来民工，却在告知承包人要办暂住证后再未过问此事。这就值得让人深思了，那些被虐的民工度日如年，派出所为何不查问？ 派出所不查问，地方政府也就装着视而不见了，他们甚至声称，因为暂住人口办证收费的取消，各基层公安局招聘的查证人员因无法供养被解散，而基层派出所人员稀少，盘查空挡由此出现。而且在调查中了解到，以前也有个别派出所的人员主动行动，很想做出些成绩，可查问下去，还因此受了上级批评，想立功而惹了麻烦。 而另一位国土资源管理所所长刚在曾家辉的询问下，承认罚款的事实存在，“最多的时候有十一家部门收砖窑的费用。”他还列出了诸如农业、工商、水利、安监等部门。 “你们就只收费或者罚款了事？” 他自称苦衷，“在砖窑主不配合执法、拒不执行关停的情况下，罚款也许是比较可行的方式。” 而镇环保所提供的资料显示：早在多年前，国家经贸委已经明令取消乡村砖瓦轮窑、立窑项目。 “那你们为什么没取缔这些砖窑呢？” “我们去取缔过蒋正丰的砖窑，但缺乏执法能力，只能下发停工通知。” “事件爆光之后，你们也去处罚过？” “去了，但没处罚，因为窑主当时不在。” 陪同调查的县里官员则表示，“虐工人的主要原因，归因于窑主和包工头人权意识太淡薄。” “为啥如此说？” 曾家辉总喜欢多问问。 “因为在贫困的三江省农村，国家推行的空心砖等新型建筑材料村民往往无力购买，而低廉便宜的实心砖一直受追捧，上面的有关政策从全局考虑，但具体到基层，有时与实际情形不相匹配。” 曾家辉点头，倒是觉得有利可图，正是黑砖窑长期存在的土壤。 调查中，曾家辉找了一名叫周权的劳工了解情况。周权与一个同乡外出打工时，在三江火车站被“职业介绍所”诱骗到三江石城黑砖窑干活，从此沦为奴工的。 周权不是三江省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虽已获解救，但周权在曾家辉面前，还是显得怯生生的，黑黑的脸庞，消瘦的身材，在凄风冷雨中更显得单薄，他笔直地站着，脸上肌肉绷得紧紧的，身子却不停地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天气阴冷还是过于紧张，他告诉曾家辉自己一同出来的那名老乡，也是进了另一个黑砖窑，至今还下落不明。 “你为什么想到三江省打工？” 曾家辉的问题虽然平常，但总会让人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我和我的伙伴本来是要去沿海打工，那边有亲戚。”周权语速很慢，经常说几句就要停下来回想一会儿，“可我们到了三江火车站，钱包掉了，路费不够，就在附近打工。”周权告诉曾家辉，他们打了一个月的临时工，挣的钱不多，而且很辛苦，攒了一点钱之后决定离开。 “为什么又没离开呢？” “五月的一天，就是五月，具体哪一天记不清了，”周权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有，“那天，我和老乡拿着行李刚到火车站准备买车票，就有人立刻问要不要找工作，还说不收中介费，工作条件非常优越。这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于是，我们就跟着介绍人，走进了火车站旁边的一个人才交流中心……。” 老实善良的周权显然至今还不知道，三江火车站周围这些以家政服务部、人才交流中心等名目出现的所谓职业介绍所，其实主要是替黑砖窑、黑煤窑等寻找奴工，甚至还替一些场所拐骗妇女。这些黑职介每骗到一个人，能得到几百元的“人头费”。 后来的情况自然是周权和他的伙伴就被黑职介送到了石城县，各去了一个黑砖窑，从此开始了暗无天日的奴工生活。周权工作的那个黑砖窑规模不大，总计有工人二十几个，全被圈在砖场里，有打手看着，哪也不能去。每天早上四点钟就要起床干活，干到上午八点钟才让休息一会，吃玉米渣熬的粥和颜色发黑的馍。吃完早饭接着干活，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吃带石子的小米稀饭和干硬的馒头，几乎没有菜。此后就一直要干到晚上八点钟才能吃晚饭，晚餐和中餐几乎没有差别。 他们好在还算一日有三餐，这与曾家辉在黑山村蒋老板那儿的情况有点小区别，那儿可一天只能吃两顿饭。 在砖场里，周权他们被随意打骂，打人的除了包工头，还有他们手下的打手。周权告诉曾家辉，打人者几乎都是上来就拿砖坯拍。不过，周权自称比较老实听话，所以较少被打骂，“他们一直觉得我傻，我也不说话。” “其他人呢？” 周权回忆道：“有个叫小石的奴工几乎天天被打。小石来自江南省，与包工头是老乡，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老乡还那么狠。我到砖场就看到一个被打伤的人在卧床。直到我们被解救的时候，他也没爬起来过，就那么天天的躺着。” “你们的工钱呢？” “每个当月发工钱的时候，窑主都说要给工资，先让大家开心一会儿。但随后老板又说，大家不需要花钱，先记在账上了。” “有人来查过砖厂？” “我在黑砖窑期间，当地派出所曾经来查过两次，几乎就是例行公事。我的身份证在以前打工期间丢失，属于无身份证明者，但警察也并不在乎。警察每次来之前，包工头都会事先知道。他告诉我们，如果警察问起收入，就说每月工资一千五，还要说没有遭受过打骂，否则后果会很惨的。” 周权还说他自己胆小怕事，每次被询问时都按照包工头的话说了，警察就不再管。不过他记得警方第二次检查时，还是有两个工人说了实话，结果警察把他们带走了，但对砖场并没有做任何处理。 “你后悔了？” 曾家辉既像是问话，又如谈心一般的道。 “我当时确实后悔过，那天我要是也说实话就好了，也许警察就会把我带走。”周权点头说道：“也就在那两个人被带走后几天，窑主亲自出来说话，问谁还想走？只要想走就可以走。” “哦，那你觉得是机会了？” “是的，我当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站出来说我想走。” 周权回忆道。 “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 曾家辉一边问，还不时的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第1005章 一语中的 周权想了一下，“也就是五六天前的事吧。” “哦？” 曾家辉明白了，那个时间正是调查组进驻三江省的时候，看来就是在整治非法雇佣劳动用工和打击“黑砖窑”专项行动进行督察和指导之际，下面的黑砖窑倒是“放人”及时，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所以你就真的能走了？” “嗯，可刚出厂里，就有人上门查砖窑了，我们就被带了过来。” 原来如此！ 看来窑主们还真是得到了消息，只是消息略偏晚了一点点而已。 几天来，石城县委宣传部已经记不清接待了多少批记者。石城县瞬间成为全国的新闻热点，整个宣传工作甚至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其实石城县的砖窑并不是三江省最多的。” 在调查组面前，石城县委书记高原明略带委屈地告诉曾家辉，“目前全县的砖窑，不论合法的还是不合法的，都在停工整顿。” 引发此次事件的砖窑，就是曾家辉卧底的那个处在石城县一个叫黑山村的砖窑，蒋老板只不过是一个前台所谓的老板而已，真名叫蒋正丰，后面真正的老板是他的父亲蒋文化，虽然只是这个黑山村的村支部书记、县人大代表，但却是一个小人物干大事业。惹出了这么一个大事件，这个砖窑是一个无任何手续的非法砖窑。 蒋正丰承包着黑山村山头，遂于六年前开办了砖窑，从山上挖粘土烧砖。据村民说，由于蒋正丰不懂行，头两年并没有盈利，还欠了几十万元贷款。蒋正丰后来才想到了非法用工这一个办法。 正常情况，开一个砖窑，窑主负责办理各种手续，并建好砖窑，添置各种机械设备，大约需要先期投入四五十尤万元，属于投入较低的行业。整个制砖流程包括：用铲车挖取土、用传送带将取来的土填到制砖机里、用制砖机压出砖坯、将砖坯晾晒、晾好的砖坯送进砖窑、烧窑、出砖。整个流程中，除了烧窑需要掌握火候，要求较高技术和经验，其他几乎都是简单重复的力气活，劳工进入门槛很低。 三江省地处黄土高原，粘土随处可寻，气候干旱少雨且地势多为坡地，土层可以逐层挖掘利用。同时，三江省煤产量丰富，为烧窑提供了低廉和运输方便的能源。 投入成本少、劳动技术含量低、资源丰富，这三个特点是三江省大量出现砖窑的关键因素。此外，大量富余劳动力涌入三江省，也正好满足了砖窑的用工之需。 其实，砖窑是一个利润空间极低的行业。当地每块砖市场价格在1角至1角2分钱左右，成本则高达7分至9分钱。这意味着，即便是一个成规模的砖窑年获利最多也就30万元，且至少两年后才能收回先期投入。因此，开砖窑要想获利，惟一途径便是压低成本。 在三江开砖窑，由窑主负责办理开窑手续、建砖窑、添置机械设备，供应粘土、煤等耗材，支付水电等支出，烧窑师傅也是窑主自己雇。剩下的力气活，挖土、填料、压砖坯、进砖坯、出砖，窑主一般都包给包工头，由其组织人手来完成。显然，以上诸多环节中，压低成本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不办理开窑手续，这样可以节约费用。开办一个正规砖窑需要如下手续：同村集体签订土地承包合同，支付承包金以及土地赔偿金、土地平整费；办理相关证件，包括工商登记、乡镇企业登记、到国土部门办理采矿许可证、税务登记、环保审批、安监审批，公安审查、劳动监察部门审批等。以上环节先期投入总计超过二十万元，每年纳税、各部门年检等也需要不菲的花费。降低成本的第二个手段就是压低劳动力成本。但烧窑师傅有手艺，不能得罪。窑主一般都是每出一万块砖坯支付包工头一笔报酬，由包工头自行分配。由于利润空间不大，包工头为了获利，惟一的选择，就是最大限度地压低那些“力气活”的成本。这才有非法用工产生的利益所在，即使用奴工，尤其是童工、智障工。道理很简单，这些人“听话”、“好管教”。 调查发现，这个砖窑是一个无营业证、资源许可证、税务登记证的家庭作坊式砖窑，建在村支部书记家一墙之隔的地方，而且砖窑的老板就是村支书的大儿子，砖窑建了五六年了，老板下面还有包头工，签定有相关的不合常理的承包协议。调查组获得的石城县黑山村蒋正丰黑砖窑的上百名受害人名单显示，其中来自十三个省份，被抢、被骗、拐卖来而的都占了百分之二十以上，只有近30%是正常用工。 这种情况不是当地没整治过，而是整治当年好一些，过后照旧。打击之后要不了几个月就死灰复燃，甚至比整治前还增加许多。慢慢的当地就不整治了。按调查组下去之后，一些人士所讲，“每次打击都是风头一过，所有的监管、检查就成了走过场。” 由此可见，政府监管的缺位，表明了一个现实：政府有关部门对农村地区的小作坊、小煤矿、小工厂等基本处于失察和失控的状态；加之一些干部、公职人员的失职渎职，包庇纵容甚至充当黑后台和“保护伞”，使得一些非法窑主得以为所欲为、滥施淫威，曾家辉在调查中了解到，县劳动监察大队检查一个砖窑，发现有一个外地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属于未成年人。检查人员当场罚了砖窑两千块钱，并让窑主支付了少年一千块工钱，然后带走准备送其回家。可是，在离开这个乡的途中，这位少年却被“护送”他的一名劳动监察队员私自送到了自己亲戚开的砖窑，而且把人卖了一个好价钱。 这已经构成玩忽职守与滥用职权罪。 为什么官员会失职渎职，甚至与黑恶势力狼狈为奸？曾家辉在调查中了解到，这些黑砖窑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存在，经营多年后，利用地缘、血缘和业缘关系，已经形成了一张纵横交错的经济网、行政网乃至司法网。近年来，尤其是税费改革之后，农村经历了史无前例的社会转型，原有社会结构已经大部分解体，部分乡村社区出现“权力真空”。在这些家族势力、黑恶势力的强势面前，农村的基层治理逐步丧失效力，甚至成为黑恶势力的附庸和其做大做强的“帮凶”。他深切地感受到，在三江省这个现实世界里，劳动力价格的绝对下限，取决于最基本的人权能否得到保障。这决定于政府在其神经末梢能否有效行政，决定于一个社会能否自我维系基本的道德底线。 最为令他痛心的是，在三江省的黑砖窑里，许许多多被奴役的劳工们，最真切地体验到了两者缺失带来的苦难。 在黑山村黑砖窑的调查中，曾家辉离开村子时，一对中年夫妇站在村口拦住了他，这是黑山村本地村民。一年前他在当地一个煤矿打工时受伤，矿主置之不理，他的工资和医药费至今分文未得，“我们比砖窑里的那些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的事能解决吗？” 他似在问曾家辉，又似在喃喃自语。此时，天空还下着雨，沥沥的雨声中，他的声音几乎难以听闻。但曾家辉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他点头道：“一定会解决的。” 两天之后，黑山村所在的当地镇党委书记、镇长已到有关部门接受调查。核心原因是蒋正丰黑砖窑就开在他们主政期间，而且乡里的部分干部和村民证实，“蒋正丰的黑砖窑根本就没取缔过，都被钱给买了。” 三江省召开了全省进一步整治非法用工、打击黑砖窑专项行动及督查工作会议上，省政府在会上对“黑砖窑”事件进行了深刻反思。认为黑砖窑事件的一个重要教训在于“没有敏锐把握网络、媒体的舆论动向，及时做出正确的回应。” 虽然这一反思尽管来得迟了一些，但一语中的。 媒体一下子就敏锐起来了。 电视节目影响不断扩大，随着网络的介入转载，全国范围内更加关注。 此后几天内，全国媒体迅速介入。黑砖窑事件成为国内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新闻，在舆论的高度关注下，接下来是一系列高层领导对黑砖窑事件做出批示。随着官方态度的明朗化，媒体对黑砖窑事件的关注度持续升温，在此后长达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黑砖窑事件始终占据着各家媒体、网站的头条新闻位置。 第1006章 回味感觉 曾家辉知道追逐这层层迷雾下的真相还有一个过程，黑砖窑事件中存在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这些事很多。比如，一是为什么有的民工要违心的声称自己是自愿的？难道是因为胁迫么，似乎不像，因为他们被解救了。这是否说明这次解救会与往常一样，要不了一年半载又会死灰复燃？二是那位村支书，他的大儿子没有办理任何相关手续，长期非法开设砖窑，他不能说自己不知道。经常有乡镇干部和部门的工作人员到他家去，也不能说他们看不到砖窑的存在，却没有一个人向上级或在单位正式场合提及过此事。这说明了什么？三是曾家辉代表调查组见到了村支书，可媒体记者却是被村支书一再拒绝，这说明他知道此事的后果。石城县有关部门说曾多次检查过黑砖窑，蒋正丰的黑砖窑却能在几年时间里如此严重地非法用工却相安无事，直到事发，执法部门难逃干系。四是事件发生后，按理讲应把受害窑工安全护送回家，可那些呆傻的窑工家庭地址都弄不清楚，他们如何能安全回家。 随着案件的逐步明朗，疑问也越来越多。全国媒体是更加关注，上千名孩子哪去了？残疾智障人士哪去了？人贩子哪去了？谁为受害者伤痛买单？为何没早发现官窑勾结？哪些官员应为此事负责？ 他们要求对调查组长曾家辉进行一个专访。 但这一要求被曾家辉委婉拒绝，“三江省这一事件，有关需要对外讲清的情况，我们调查组已经召开过新闻发布会了………” 京城大报的几名记者可不干，“您是容容姐的大哥，怎么的也得卖点交情吧。” 扯出了曾容容来，曾家辉还真不好驳面了，只能无奈的道：“那咱们可以随便聊聊，但不能说是正式采访。” 自己是调查组长，已经开过新闻发布会，这些记者却要另外问一些问题，自然会有不便之处。曾家辉现在作为一名享受正部级官员待遇的领导干部，这点分寸还是要把握好的。 还好，记者其实跟曾家辉一样，黑砖窑事件引起了轩然大波，事情一步一步发展，到现在仍存有一些疑问，只是大家心中的疑问不见相同罢了，“我们现在想确认一下，您为什么想到要去卧底，按说像您这样级别的领导干部，不假外出去查探这种事件是不可能的，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曾家辉笑着摇头，“不能。” “为啥？” 他还是摇头，总不能说是总理让我“悄悄进村、打枪不要的”干活吧！“反正是去了，也掌握了第一手资料。而且杨成记者的报道已经讲了许多情况……” 他只能这样模糊的说道。 记者无奈，知道官员说话总会有顾忌的，不能说的你问也白搭，“杨成的报道只讲了里面的情况，对于怎么开展的等相关方面并未提及，这个他说只能您来讲。” “这小子也把我架火上烤啊！” 曾家辉笑着感慨，倒并非骂杨成，他实则是指这些记者为了爆点让人关注的料，非要这么问七道八的，看来不说还真过不去了。 “好吧，我尽量回答一些问题吧。” “谁让您去的？” “怎么又绕回那个问题了？”曾家辉明明开始已经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现在又被提了出来，甚感不爽，但同时也理解这些记者朋友，自己外出那么多天卧底调查，说不出点东西来，估计许多人都会一头雾水。于是，他沉吟道：“这是组织安排。” “您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一点。” “我的上级组织。” 曾家辉就笑着说得具体了一点，他的“上级组织”这已经比较明确了。 记者会过意来，然后道：“对于黑砖窑，陌生人要想进入厂区，他们有严格的排查方法，您是怎么进去的，又是用的什么身份。” 对这种哆嗦的采访，曾家辉的回答就比较简短了，“这得感谢公安部的安排。” “具体安排是什么？” “这你们采访公安部去吧。”曾家辉道：“因为公安这边的任何计划与细节，没得到他们允许的情况下，我不便讲出来。” 记者只得作罢，换了一个话题，“您在里面呆的几天，对劳工们的生活有什么感觉？” “我有一种窒息感，简直是常人难以想像的那种感觉。” “啥原因？” “有味觉上的冲击，也有视觉上的冲击。劳工们住的地方，那里边看不到一丝应当人呆的那种痕迹，就像猪窝一样，很阴暗，很潮湿，墙上还有一些污秽不堪的东西，包括人的排泄物。” “杨成是你的调查的助手，他主要做了些什么？” 对这些，曾家辉倒是谈得相对多一点，“他主要有两个任务：一是取证记录，也就是说你要揭开这个事件是怎么样子，你得拿出有用的东西来。二是负责调查出来的深度报道，通过这个事件，找个角度，揭示事件背后的东西。而且从现在的效果看，他这两个任务完成得非常好……。” 表扬杨成是应该的，因为据他的消息来源，自己那位年纪不小的妹妹，一直未嫁，这位杨成记者好像是追求者之一啊，随便给这家伙粉上几句，至少他是认可杨成的工作的。 其他方面，曾家辉也谈了一些观点：比如，调查中一些数据的引用，主要还是来自官方，这些数字延迟的时间很长，主要是因为调查组的力量有限。因为事件涉及面太广，石城县只是一个很小的点。所以，他感觉对于整个事件的调查还只是走完了第一步，第二步是审理的结果，第三步还有一个长效机制的建立。 对于记者提出的感觉一点的话题，“地方上在这个事件中是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你能从调查组长的角度评价一下吗？” 对这一点，曾家辉采取了回避政策，调查组怎么评价，自然会有调查报告上报国务院，但面对媒体还是不要说太多，尤其是那些会给三江省带来副面效应的话，他觉得还是不说为好，“我觉得调查下来，产生了一个感想，那就是地方执行国家有关政策法令方面，还有一个加强的问题。比如我们调查中发现的情况，黑砖窑是实心黏土砖，国家早就下令，逐步不允许使用这种砖，这种砖窑是办不下来合格证件的。所以那些黑砖窑从一开始生产就走的是一条‘黑’道。” 这种评价是谁都可以听，也说不出什么来的，因为是事实。上级知道，下级也知道，就看谁说出来罢了，说不说都不伤大雅。可对于地方保护主义、官商勾结………等其他方面的事，曾家辉只字未提，走到正部这一级，他知道公开说话还是谨慎为好，能不惹麻烦就不惹了。 总理让自己来三江省调查，恐怕也是有原因的。 黑砖窑虽然相对隐蔽一点，但也并不是说就是找不着，只是说地点相对隐蔽，不容易引起人注意。黑砖窑事件的查处也不难，只要地方上下决心、下狠心大力的整治并持之以恒，它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曾家辉觉得在这次的事件中，一步一步调查的过程。有人被抓，有官被罢了，有人被解救了。也让大家看到很多领导干部的重视，举报方式也公示于网上。对于记者提出的一些数字疑问，他表示：任何事情如果真想查，是没有查不出来的，可能会随着调查的进一步发展，数字还会有所变化，因为随着后续的整治，数字是一个动态的变化过程。 但记者随后问的一个情况引起了曾家辉的重视，“解救的民工，有的为什么没能正常回家？” “真有这个情况？” 他不但重视，而且有点难以置信。当地公安机关可是在调查组成员之一的公安部有关领导亲自下命令安排落实的，难道地方派出所还有不遵照执行的道理？ 记者表示确实存在，“我们了解过一些信息，有些民工并没有回家，不知道哪儿去了。举一个例子，我们刚过来采访的时候，碰到一个江南民工，当时我们与当地派出所联系了，说了情况，三江省这边就把这个人送走了。但是过么这十天半月的，江南的派出所就问我们，这个人为什么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回家？但是，我们回头向这边警方求证，这个人在我们联系的第二天就已经被送走了。问题是，现在不知人在哪里。” 曾家辉沉吟起来了，送人环节出错了吗？按道理来说三江的警方把他送走，他们有这个义务把他送回原籍吗？这个不太清楚。或者说原籍的警方有没有义务来接呢？这个也应该属于解救出来后警方按照流动人口的管理办法进行操作，虽然这不是调查组应该管的事，但也是具体问题之一。这些问题，其实曾家辉早就想过，比如那些解救出来的残障人士，他们最多是被送上什么车，至于他们上车以后具体到什么地方，自己不一定知道，那些回家的人员估计自己说的地方也不一定就是自己的家，因为他们智力有障碍。 第1007章 随机应变 当地警方倒是说过，有些人联系不到家属，但也被遣送，只能根据他们说的家的方位遣送，没有专人护送到家，就地遣散。这就涉及到一个字面上的理解，“遣送”这两个字的概念是什么。他确实不知道有没有规定，怎么样算遣送，较真的话就变成一个文字概念，可能没有统一的答案。但是在被解救或者是被遣送的人中，有一个群体更值得关注，也就是残障人士去哪儿了？他们怎么回家？ 必须关注，包括这些黑心砖厂会不会死灰复燃，包括这些黑包工头，包括这些残障人士、儿童还没有回当地的，会不会有人又重新把他们组织起来，这些事情都要关注。这涉及到一个大的问题，这个链条会不会再被链接起来，形成一个新的循环？这需要政府的打击力度和后面的长效机制，以前因为有黑包工头也说过，以前也打击过，这并不是第一次。曾家辉相信这不是第一次，可他但愿这是最后一次。在调查中，当地官员认为这个砖窑厂暂时停产了，他们的意思是不会消失的，因为市场需求量太大。如果空心黏土砖窑厂不会消失，那就意味着黑心砖窑厂存在，现在取缔是逐步取缔，打击也是很有难度的，在当地有非常大的需求，现在让农民买那些新型环保一点的建筑材料，可能成本比较高，对于收入不高的农民来讲难以承受，这样的情况下就去买这些红砖，而生产这些红砖大多是一些非常小的小砖窑。还有一个习惯问题，大家比较习惯于用红砖。他在调查中找当地人了解过，当地人用来建一个简易房或者盖猪圈，用其他砖一个是觉得贵，另一个是习惯于用红砖。 这样的情况和问题，不仅新闻记者敏感到了，各级各层面都应该重视，“这个问题我们调查组一定会协调处理。” 他知道这样的线索是可以查清楚的，也是可以处理好的。 记者围绕后续反应或者说是期待处理的相关问题也道出了观点，“从报道的信息分析，当地存在着类似于官商勾结的因素。比如发案的黑窑后来查出来，当地工商所和派出所里有关人员，都被调查过。那个姓蒋的黑窑老板，还包括他父亲也是村支书。也就是说在黑砖厂存在的这几年间，当地的派出所连看都没有去看过，甚至自己的办案经费还要砖厂承担，当然这个案子发生之后，钱被退还回来了。某种程度上，当地存在着官商勾结，可能对打击也存在着一定的难度。对于记者调查，可能同样会存在着一些难度，曾书记能给我们指点迷津么？” 曾家辉对这个问题没有推三阻四，点头道：“我理解记者朋友们的心情，你们希望通过深度报道来为社会做一点事情，可你们似乎又遇到了一些阻力，对吧？” “正是如此。” “指点迷津谈不上，但解决办法肯定有，我想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靠记者随机应变能力，这一点对你们的要求较高。我看了前面的很多报道，很多的媒体没有采访到真正的黑包工头，也就是说，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在组织黑工，他们为什么要组织。这个过程当中，你们应该联系到相关当事人，最好做一个黑包工头的对话，让他讲清如何对待工人，以及背后的黑幕。而且我也可以提供一点线索，据我的调查了解，这些包工头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因为当地砖窑的操作模式就是老板出资、出钱建一个砖厂，只负责销售，但不负责生产，生产完全承包给包工头的。后来的调查情况来看，包括虐民工、童工，主要就是包工头的行为。所以包工头应该是你们新闻调查里获取信息的一个人群。” “这些人怎么能见着？” “这不是我们调查组能协调的，我说了靠你们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有的包工头逮住了，可有的包工头不见了，他们是跑了，还是仍然在工作着？这些需要大家去………” 其实，曾家辉知道有些包工头应该是躲起来了。事发当时躲起来，包括很多受害的人。其实现在解救出来的人，应当不是受害人全部，很多人被转移了。有的包工头恐怕猜想可能与过去一样，一阵风之后，再卷土重来。他所谈的阻力，除了见不到想见的人之外，还有一些什么阻力。因为对于新闻记者来讲，其实在当地砖老板的身份并不高，很多都是当地村民。所以，外界采访当地人这一块，实际上没有多少突破，因为大家都是邻里。这件事情公布以后，砖厂全部停产了，工人也都不见了，还原现场也是比较难的。来自官方的帮助也不是很多。所以，一线记者感觉一开始有些茫然。还有就是这件事情，虽然最受关注的是石城县，但是这个事情在整个三江省都存在的，并不是一个地方存在，所以面非常大，采访起来比较困难，很多时候用在路上的时间比采访的时间还要多，见不到人只是后话。 记者们也认同他的观点，“我们进村，一看就是外地人，基本上见不到当地人。和当地人搭讪，他们有的因为语言不通，有的根本不搭理。” 曾家辉调侃他们，道：“防火、防盗、防记者嘛！” 记者也笑了，“这要看什么人，并不是全部的。有一些人比较善良，还是愿意说一点，但是他们知之甚少，的确不知道黑砖窑，如果知道的话，可能黑砖窑就不可能存在这么久。” 曾家辉认真谈了一些思考性的问题：看待三江黑砖窑事件，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它的背后，为什么这个现象在当地这么普遍？它是三江的一个个案，还是带有普遍性？我觉得有个案的成分，也有普遍性。为什么这样说？首先黑砖窑工艺可能就决定了这样一些现象的存在。因为黑砖窑的工艺是非常落后的，只要是童工和呆傻的人都可以做，也就是只要有力气都可以。它的生产条件上，应该是有土，有煤，有人干活就可以了。人力成本成了砖窑生产中非常重要的一环，这些砖厂主只要把人力成本给降下来，就能换取最大的利润，这样就会拼命地降低人工。而这个活是脏累的，当地人不愿意干，也挣不到太多钱，于是滋生了砖厂主雇一些呆傻的人或者是去车站找这些人，不给或者给很少的报酬，让他们做这样一项工作。如此形成了类似于奴工的现象。凡事都是有源头，这个链条上，缺少任何一环都不会持续这么长时间。 记者赞同他的观点，并提出了又一个棘手的问题，“有许多网民可能情绪也比较激动，质问黑砖窑事件怎么不见有人出来辞职？我们知道这件事可能震动到中央、三江省也出来道歉了，但是怎么不见有人辞职，两位怎么看这个问题？” “对一些事件的问责是应该的，更重要的还应该建立一个长效机制。推出劳动合同法，如果从制度上对这个事情予以监管，可能会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我觉得建立一些长效机制，可能比有些官员问责会更加重要一些。至于该对谁问责或者由哪一级的官员承担责任，不是我们调查组说了算的，我们需要的是把情况弄清楚，把问题找出来，把解决的办法建议提出来让上层决策。” 记者点头，“确实如此。” 曾家辉补充道：“事前监督远胜于事后问责，悲剧发生了再做一些补救的措施总是很晚的。对于你们记者来讲，有新闻素材了，有事可做，有事可报了。至于该不该问责，由谁问责，大家不必围绕这个问题做无用功，我们大家共同努力，先把事实尽可能还原给大家，这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随便提供一个好消息，已经强烈抨击了三江黑砖窑事件，并提出尽快通过劳动合同法和其它相关法律政策实施，切实保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如果按照一个法律的程序，按照一个正常制度来约束或者防止这件事情的发生，这才是最重要的。” 调查的目的是为了整治，杜绝此类非法用工的现象发生，这是最主要的。希望不再出现下一个类似奴工的现象，而且这不仅仅是在砖厂，比如说在一些煤窑或者是其它的一些行业。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不管是从新闻记者来讲，还是从国家官员来说，意义都非常重大。而在曾家辉的眼中，不管是黑包工头也好，是村干部也好，是砖窑窑主也好，还是被非法使用的这些童工、残障人士以及其他工人，为什么基本的人性在整个事件中看到的很少，他觉得很心寒，这些只能用规则、制度的完善和执行来加以解决。 第1008章 直言不讳 近半个月，三江省一直是全国焦点。 “打到县委县政府的外地电话怒骂者很多，骂我们石城县里无好人。” 这是三江省下面的石城县县长的无奈说法，他面对调查组负责人曾家辉的质问，显然异常紧张，这位县长治下的石城县，在这几个月里，已在最高层的批示和全国媒体的谴责中风雨飘摇。发端于石城县“黑砖窑”事件甚至被称为一场灾难，无法阻挡的舆论浪潮已经席卷这个县城，随后席卷了整个三江省，紧接着的是远在京城的批示和从京城到三江的层层调查。 曾家辉很玩味的质问：“这里还有好人吗？如果有，请你们站出来！你们还是人民公仆吗？如果有，请做一些人民公仆该做的事！中国之内还有正气吗？如果有，请你们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我们….” 县长似乎无法说下去。 曾家辉冷厉的盯着他道：“最初事实披露后，令人关注的是，面对一个震动全国，万民关注的舆论浪潮，处于风暴中的三江省石城县，你们究竟做了些什么？当时所思所想所做真的很耐人寻味啊。” 当然，他也很清楚，全面披露事件背后的政府应对逻辑，探询和考量这一之前未被深入触及的领域。这应该属于一个从乡镇到省府的反应链条，而在这一链条上，不同的官员展示了各样的面孔：既有基层无法推卸的“惯性”，也有三江省痛定思痛的应急。而事件背后的广泛背景，则是各种积弊的交错，而非简单的一两人之过。 因此，你让一个县长想简单的说清，那是难为他了。 就在全国公众急切盼望黑砖窑相关调查能够尽早水落石出的时候，也就在调查组抓紧最后检查定论的时候，曾家辉带着调查组悄悄的进行了一下工作回访。却不料这个回访让他再一次大为震怒，县纪委的几名干部竟然关在办公室里，不是研究查“窑主”，而是在拿着五十四张牌“斗地主”。 当曾家辉走进县纪委时，发现很多办公室都关着门，正当他纳闷之际，一位纪检干部走了过来，“你找谁？” 也怪这名干部职位低，调查组长，他无缘见面，竟然不认识。曾家辉倒是不怪这小干部，“我找一下纪委的马书记。” “找他啥事？” “了解一下纪检方面调查黑砖窑问题的进展情况。” “好的，我带你过去。” 县纪委马书记的办公室紧闭，敲打无人应声，工作人员扭了一下门把手，锁着。这名干部又带着曾家辉走到对面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前，可他推开门之后，立马又关上了，神情十分紧张地说：“这儿也不在…。” “找其他人也行。” “里面…没人。” 里面明明有响动，咋会不在？ 曾家辉亲自推开这间办公室大门，屋里早已一片乌烟瘴气，刺鼻的香烟味弥漫整个房间，而就在一张茶几上，有几个人正专心至致的研究“54号”文件，打扑克呢，旁边还有一人在观战，在靠里面的办公室，一名干部正在看资料。办公室里的人见到陌生人进来后似乎不以为然，直到曾家辉命令同行的调查人员，“给他们拍个照片记录一下。” 一听这话，这几人才开始紧张起来，赶忙要撤离，其中一人见从门口走有点来不及，竟然翻窗逃到隔壁悬挂着“纠风办”牌子的办公室。 曾家辉上前敲了几下“纠风办”的大门，无人开门，紧锁不出。他再到另一间“效能监察室”找到一位工作人员，反映了纪委书记办公室有人打牌的情况，这名工作人员却是无奈地笑笑。 为了核实这几人的身份，曾家辉找到了一名纪委的干部，当曾家辉表明身份之后，他自称是县纪委监察室主任，负责对黑砖窑事件中的相关工作人员进行调查。“我们共有六个人参加调查，由我带队，六个人分组去谈话。” “办公室打牌是怎么回事儿，又是些什么人？” “就是我们调查组的几名队员，因为这几天加班太累了，前一天晚上忙到了深夜两点过，所以……” 他解释之后，还吩咐一名工作人员拿来了一份他们加班的文件材料。可曾家辉看了一眼落款日期，却是三天前的，明显与前天夜里加班不符，他只是一声冷笑，“当心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说完，带着调查组的人走了。 这一情况，一个小时后，县委书记高原还打电话过来道歉，曾家辉对此却是一句也没听，打断高原的话，“我们只负责调查，调查讲的是实事求是，希望你们的干部好自为之。” 在舆论的压力下，官方对黑砖窑事件的定性也在不断升级：调查组召开的新闻发布会，通报关于“三江黑砖窑事件”的情况。会上，把黑砖窑案定义为“虐农民工的事件”，要求切实维护当事农民工的合法权益。 曾家辉在新闻发布会上还说，“三江省黑砖窑事件取得最新进展，砖窑窑主蒋正丰的父亲已被免去村党支部书记职务，并被开除党籍。是否有其他党员干部涉嫌违纪，石城县纪检监察部门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又过了两天，调查组与三江省委、省政府开了一个所谓的情况通气会，会上通报了三江省“打击黑砖窑主、解救被拐骗农民工”专项行动的成果：半个月时间，全省公安机关共出动警力四万余人次，排查小砖窑厂、小采矿厂、小冶炼厂八千余户，其中排查砖窑厂三千多户，共使用农民工十万余人。公安机关对涉嫌违法犯罪行为进行了立案侦查，全省共立刑事案件二十起，涉案七十余人；已刑事拘留犯罪嫌疑人四十五人，其中十五人被批捕，另有三十人在逃，目前正全力追捕，并在全省行政拘留四十人，其他治安处罚五十余人。 至此，震惊全国的三江省“黑砖窑事件”似乎有了阶段性的结果。但大量信息表明，尚有很多人未被解救；而要真正彻底禁绝类似事件，更非仅靠运动式的“专项打击行动”能够完成。 曾家辉在会上直言：“黑窑案震惊全国，直指制度与人性。此案绝非简单的劳资冲突，而关涉诸多法律问题。黑砖窑主、黑包工头、打手，以及某些政府官员，都涉嫌犯罪。” 他从法律角度讲了许多，还作了相关分析，对于黑砖窑主，他认为黑砖窑主是一系列共同犯罪中的主犯，虽然未必是躬亲犯罪，但只要授意包工头为所欲为，即涉嫌非法拘禁罪、故意伤害罪、收买被拐卖儿童罪、强迫职工劳动罪以及涉及窝藏、包庇罪行。黑包工头是黑砖窑主与其共同犯罪中的从犯、监工是黑砖窑主和包工头共同犯罪中的从犯，而且一些政府官员涉嫌犯…… 几个黑砖窑案开始进入当地司法程序，众人对施害者受到严厉惩罚拭目以待。作为全国最落后省市之一的三江省，正面对史无前例的压力。传统管理体制在如此重压之下，究竟如何应对？三江省的官员们在事件发展的每个环节想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这些与曾家辉无关，他监督检查了被解救人员的回归情况，总体上完成使命之后，立即动身回京城复命去了。 在其位谋其政。 今后三江省怎么样，他无意多关心，他需要关心的是，自己这个的干部插了这么一足，下一步自己将何去何从？ 第1009章 迈向封疆大吏 三江黑砖窑事件调查情况，亲自召集有关部委听取汇报。 一向慈眉善目的，这一天也是一脸的严峻。 当主持会议的秘书长让曾家辉同志作为调查组长开始汇报情况时，插了话，“你是调查组长，也是进入黑窑查侦的亲历者，随便还可以谈谈你的所思、所感…” 虽然不知是否另有深意，但曾家辉还是很珍惜这样的一个接受“考察”机会。 他没有像常规的所谓：按照什么、进行了什么、实际情况、建议等这样的模式进行汇报，而是领略着的插话提示，道：“黑煤窑这三个字并没有多么的稀奇，因为大多数人都在一个个矿难事件中熟知甚至漠视这个词语。童工，这两个字也没有什么稀奇。因为在劳动力成本日益增长的，为了保持与东南亚等发展中国家的竞争力，童工也几乎是半公开的事实。因为能源紧张，所以黑煤窑生生不息，因为成本上涨，所以童工也是迫不得已。当这些人说着一个个的理由，当政府扔下一个个的罚单，没有人会相信事情会严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在汇报会的开始进行了煽情，正如所说的这是他的“所感”。 “我引用一段大家熟知的《包身工》中的内容：因为那些子女的人身是老板花钱买的，因为他们的身体是父母卖掉的，因为那些老板都不是，更不是。因为那些孩子，还值那么一两块光洋。因为即使是那个芦柴棒，也不至于在33天就瘦掉70斤…《包身工》这篇文章写进了我们的教学课本，对其中的讽刺意味、揭露的事实真理，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可如果现在我们要说咱们现代社会又出现了包身工，谁会相信呢？” 他罗列了一长串调查下来的数据之后，再次义愤填膺的以问答方式汇报了几个调查问题。 第一，如何认识？ 我们自认为想象力不差，尤其对黑暗的想象力并不差，对丑恶的想象力并不差，但黑窑黑到到了这样极端的地步，丑恶到了这样极端的地步，仍然是我们调查组做梦也不曾料到的。那样的监工，那样的窑主，以及躲在窑主背后的形形色色的后台老板，他们还是人吗？他们有计划、有组织地去吃人，并且把吃人形成为一个产业链。而且他们吃的不是普通人，他们吃的是孩子，是那些乳臭未干，本来应该享受呵护、享受温馨的孩子。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黑暗与丑恶？这是对我们文明国度的羞辱。 如果我们的孩子遭遇到了这样的事件中会怎么样？谁能够容忍自己的孩子落到那样的境地？但只要那样的奴工产业链存在，谁又能够担保，自己的孩子不会突然哪一天从自己的身边消失，而落入黑窑的魔爪？那样的奴工产业链，因此不止是对所有国人的羞辱，不止是对整个文明国度的羞辱，更是对我们这些看起来与此事似乎不相干的每个人的潜在威胁，亦即对公共安全的潜在威胁，三江奴工规模之大，持续时间之长，令人难以想像，这是对整个国家机器的严重挑畔。 黑砖窑在三江并不是个别现象，从调查情况看，三江多个地方都有黑砖窑的踪迹。谁都知道雇佣童工违法，谁都知道限制人身自由是犯罪，谁都知道殴打和摧残工人是严重的罪行，但是，为什么在三江竟会出现如此可怕的“包身工”现象？为什么那里的黑砖窑屡打不绝？ 第二，怎么看待？ 三江的黑窑事件是一场莫可名状的乱子，比打家劫舍更严重的乱子，跟《水浒》小说中的孙二娘与张青在十字坡开店卖人肉包子一样血腥的乱子。 这场乱子显然提示我们，当地事实上已经处于一种紧急状态。奴役，这个文明世界最重的罪在当地此起彼伏地发生而得不到遏制，说明当地已经不存在任何有效的治理，成了那些吃人的禽兽们啸聚之地，这算什么？ 这种情况下，我们质疑当地基层政府在整个事件中的角色，我们有权利质疑当地官员在整个事件中的角色。在这个问题上，完全适用举证倒置，如果当地基层政府以及当地官员不能以确切的证据，证明自己与当地全部的奴役罪行毫无干系，那么我们就有权利宣布他们有罪，即便法律不这样宣布，我们也有权利在道义上这样宣布，我们就有权利，把当地基层政府、把当地官员钉上历史的耻辱柱，让他们的子孙千秋万代地为他们蒙羞！道理很简单，那样大规模地，长时间地维持的奴工产业链，没有公权力的配合，是完全无法设想的。所幸，指示要求下，我们调查组进驻三江省，并获得了调查实情，这些黑窑不可能再逍遥于法外，那些令人震撼的黑幕，终于真相大白了。强力干预，国家机器的决定履职，进行了解救，进行了调查…… 第二，劳工咋样？ 三江黑窑奴工事件曝光后，近段时间以来成了全国人民痛恨唾骂的对象。成年、未成年的农民工在这里像牲口一样被黑心的窑主和工头迫害和压榨着。他们却被诱骗、绑架和买卖到黑窑，在监工的皮鞭下，在狼狗的环伺下，披星戴月地劳作，饥寒交迫地劳作。在监工的眼里，在窑主的眼里，他们不过是会说人话的动物而已，不过是牛马而已。他们在极其恶劣的条件下，超负荷地劳动，失去人身自由，生命没有保障，有人被打死，有人被逼疯，所有的人从肉体到内心都伤痕累累…… 此次事件不能看作是简单的劳资纠纷，而是涉及到刑律的问题，十几岁的孩子被人强掳强卖到砖窑，几年都拿不到一分钱，任其生死，甚至毒打致死，成为现代奴工，让黑窑主拿出钱来赔，怕是赔不起，这些孩子所受到的身心的摧残，最后由谁来赔偿？有的人觉得应该由国家赔偿，可国家赔偿是拿纳税人的钱…… 第三，实质如何？ 实质就是三个主义，一个是野蛮的资源利用主义，一个是毫无人性的奴役主义，再一个就是卑鄙贪婪的官僚主义。这三个主义相结合，结果就是上演了这场极其令人发指的人间惨剧。美国过去的奴役制，实质上是资本主义与奴隶主义相结合，基本上没有封建主义的介入，所以那是二结合的奴役制。三江的黑窑奴工制则显然是有官僚势力的深度介入，所以这是三结合的奴役制。事件揭露之后，有大批人士疾呼：为了每一个家庭的欢聚，为了每一个孩子的欢颜，国家机器的铁拳应该朝着黑窑高高举起，把它们砸成粉碎。 我们调查组的每一位同志调查下来，也有深切的同感！因此，现在的问题已经不仅在于继续解救那些身陷险境的劳工，而且更在于要连根拔除这种万恶的黑窑奴役制，要将其中的犯罪分子全部绳之以法，也要将所有的有关责任人撤职查办。就此来说，只发b级通缉令，显然还不够。b级通缉令应当升级为a级通缉令，大规模的侦办工作应当迅速展开。监察部门应当全力以赴地介入调查各级有关人员。各级都应当把这当作一场严重斗争，而绝不是一次普通劳资纠纷和刑事案件来对待。我们应当从这样的高度来认识和解决这个问题，毫不犹豫地动用一切必要的国家机器，全力以赴整治这种黑窑妈役制！ 第四，怎么定性？ 黑窑已经充分暴露“黑恶”性质，全国人民极度震怒，杀声震天。但是，按照我们现行的法律制度，对三江的那些罪大恶极的窑主、包工头们最多只能判三年有期徒刑！ 第1010章 迈向封疆大吏1 我们在报告中对这些人奴役工人的情况给了一个奴隶主称号，当然，加了引号！一方面表示我们现在社会已经不适用这样的称号，但另一方面又表明确实存在，从调查情况看，以蒋正丰为代表的那些黑窑主、包工头，如果他们不是货真价实的奴隶主，又是什么呢？我们在调查报告中这样定性是有一定依据而作出的判断：因为在黑窑里，一是劳工完全没有人身自由，二是劳工在超经济强制下被迫从事劳动，三是劳工完全没有个人经济收入，四是劳工可以被买卖，五是劳工可以生命受到威胁，有的甚至被活活打死。这几条合起来就是：劳工只是会说话的工具，劳工只是窑主的财产。那么，以这几条来衡量，三江黑窑所实行的如果不是典型的奴役，又是什么呢？进而，那些黑窑主如果不是典型的奴隶主，又是什么呢？ 当然，随着理论的进化，我们有的把它说成是什么用工问题、农民工问题、未成年人合法权益受害问题，用词文明一点罢了。我们担心轻描淡写的定性引发更大范围的舆论。对于那些罪大恶极的窑主们从轻发落，即使是从重从快，因其适用的本身就是轻罪法条，重不到哪里去，这样做法的严重后果就是法律对他们太客气了，会让黑窑主和黑工头们没有了一点对法律的敬畏之心…黑窑案仍不得不让人反思：一些法律法规对劳动者的保护力度是否足够强大了，执行劳动法律法规的部门责任是否规定得太少、太轻…… 第五，由谁负责？ 这些黑窑厂的存在，窑主们有罪，地方政府也是有责任的。 出了那么严重的侵害公民人权的事，为什么此事不是由案发地政府相关部门首先揭开盖子的？为什么那些黑砖窑在长达数年的非法生产和用工过程中从未被取缔，而他们却是数次发罚，只要交钱了就继续下去？为什么那么多人被监禁、被殴打、被伤害的悲惨遭遇没有引起当地政法机关的注意？为什么那些身在大山深处的黑窑主们在应对解救时消息会特别灵通？为什么当地执法部门不配合甚至还知法犯法？当地官员们面对大量存在的黑窑、面对黑窑主打死劳工、面对层出不穷的矿难、面对数以千计的被骗来的劳动者、面对黑砖窑厂里关押着一千多名被抢被卖而来的童工的悲惨情况，他们为什么能无动于衷？ 这样的黑窑如果仅仅是人贩子与黑窑主的灭绝人性，还不至于让人如此痛心，当地政府的不作为，地方势力的为虎作伥，更让人愤怒至极。就拿警察来讲，在调查与解救的非常时期，当地一名警察在执行任务中被逃跑的一名包工头一砖头敲破脑袋致死，按说这样的警察应该是因公殉职….可这事报道之后，查看网上的评论，对该警察持同情态度者十不及一，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当地的警察在民众中的形象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可见社会的不公正已在民众内心形成了长久的积怨。 如果猫不以逮老鼠为天职，而是为老鼠打探道路，充当保护伞，又怎么可能不出现老鼠横行泛滥的现象？我们调查了是什么造成政府与作恶者勾结在一起？是什么让执法机关干部站到了人民的对面？直接的原因可能是他们收受了黑窑主的黑心钱，以致睁只眼闭只眼。作为当权者，他们是强势的一方，于是，他们吃着纳税人的粮却干着危害人民的事，这时，他们已沦为人贩子与黑窑主的同谋了，有的执法人员不仅严重失职渎职，纵容人贩子与黑窑主的罪恶勾当，而且执法犯法，涉嫌参与倒卖童工。黑砖窑背后存在着大量的庇护以及黑官员，这些人的危害甚至比黑砖窑更可怕。追根溯源，还在于我们的政府受到的监督还远远不够，在当权者与作恶者勾结到一起时，弱势而善良的无辜人民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从调查中，我们不难看到蛛丝马迹：黑山村的黑砖窑本就是村支书的儿子所开，所以当然会受到特殊保护；更多的黑砖窑是当地的纳税大户，与政府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过去有自发前往解救的民间组织或者家长努力过，可有的派出所工作人员要么推诿或置之不理，要么百般刁难和阻挠；从个案中发现个别劳动监察人员还涉嫌倒卖童工牟利。这些现象虽然是零散的，却可以为人们的直觉提供印证，给人们的困惑提供答案。 毫无疑问，黑窑存在保护伞，黑心窑主的每一分利润里都有腐败的阴影，窑工的每一道伤痕中都有行政不作为的祸害，三江黑窑里窑工的遭遇，不仅是千百个家庭的苦难，同样也是当地所有人民公仆的耻辱。如此之多的砖窑里都存在虐d劳工问题，这意味着，为富不仁和见利忘义仍是我们社会的一个道德病灶。黑砖窑并不是隐身在地下，窑工的惨状每天都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但当地的干部和执法人员却熟视无睹，这反映出地方官员的消极怠惰和少数公安干警的为虎作伥。而在这两大弊端之后还隐藏着一个更深层的问题，那就是，资本与权力的勾结已经深入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无论多么偏远的地方都能看到它贪婪的身影。在缺乏道德与法律制约的时候，少数人对利润的疯狂追求会导致十分可怕的灾难。这灾难曾经降临到窑工和矿工的身上，今天不彻底驱除，明天它就会降临到别的人头上。如果我们对黑砖窑的罪孽麻木不仁，如果我们不竭尽全力去改变，耻辱会成为我们心上永远也无法抹平的烙印。 从这些情况来看，当地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绝非偶然，而是当地政府纵容的结果，更是治理不力、欺上瞒下，习惯性捂盖子，掩耳盗铃的结果，口口声声要以人为本，要建设和谐社会，可这些黑窑事件说明了什么？ 追究责任，砖窑窑主当然跑不了，是直接责任人，甚至是不重罚不足以平民愤！但当地的管理部门谁来负责？从调查来看，这些黑砖窑是三无企业，无注册、无税务登记、无资源审批，那么，工商无注册，工商是不是有责任？无税务登记，税务部门是否有责任？无资源审批，国土资源部门是否有责任？此外，涉及人身安全问题、环境保护、矿产开发等，当地的公安、环保、矿业主管部门是否有责任？工人的劳动权益受到极大的伤害，劳动保障部门是否有责任？许多工人都还是孩子，那么妇女儿童保护部门是否有责任？等等，这么多部门都失职，那么这些部门的主管领导是否有责任？当地政府主管领导是否有责任？这样的黑窑为害多年，这些部门尽然熟视无睹，还要这些部门干什么？ 通过这件事，调查组认为，只要我们的政府从此事吸取教训，多多反思在建设法治社会中还有多少欠缺，还有哪些事情需要去纠正，并从各方面加以努力，真正的法治社会才有可能到来。 曾家辉几万字的激昂陈词和调查情况通报之后，代表调查组最后提了几点建议： 一是这件事的处理要快，不能慢！要以三江黑窑事件为契机，以最快的速度做好这件事，决不能让此次事件中的涉及人员再次享有任何的法律客气，决不能再让他们逃脱真正的法律重罚。 二是为遏制奴役劳工大面积的蔓延，国家有关部门应该考虑对相关法律规定和司法理念进行调整。可通过修订法律和司法解释厘清刑法第244条只有在单位合规合法、劳动关系合规合法的前提下才能成立的适用范围，对恶意开展奴役劳工的行为可在刑法中单独增加处罚条款或明确其适用现有其他处罚更重的罪名。 三四迅速追究有关执法和监管人员责任……. 第1011章 迈向封疆大吏2 在听完汇报，沉重的道：“听了调查情况汇报，我们看到在黑砖窑的每一根烟囱下面，犯罪黑数仍在不断增长，窑工的苦难仍在延续，而所有失踪孩子的家庭仍在焦灼地等待。我们不禁要问，那些面对着苦难的画面仍然无动于衷的人，那些看到了违法犯罪现象却不会愤然而起的人，那些对自己的懈怠和失职毫无歉疚的人，他们是否还有资格坐在地方官员的太师椅上？三江黑砖窑不会永远那样黑下去，因为我们的社会制度和法律规范不会答应。” 他郑重的表态，“渎职失职官员必须为公民悲剧负责，被黑砖窑击穿的文明底线等待修复。在国家与公众之间，我们需要重申一些常识：个人之恶，从来就不曾消亡。国家之善，即在于以公共名义，遏制个人之恶。不得不承认，黑砖窑累积的罪恶，最刺人耳目的，并非个人之恶的极度暴虐。而是那些接受公民委托，担当保护之责的官员，如何背信弃义，如何临阵脱逃，如何自私自利，将垄断的公权败坏成公民权利的惨剧。今日的局面，定要有人负责。这不容含糊，也无从商榷。许多人议论，许多人分析，写下各种各样的理据，要为事件找到出路。可是，这不是一道复杂的社会分析题，只是一道简单的文明判断题。那些普遍的愤怒，已经标定底线，也给出答案。社会创制法律，每一个乱法者都要伏法；公民委托政府，每一个玩忽职守者都必须解职。这是社会恢复秩序、维系信心的基本前提。在这场人道灾难中，无良的黑窑主、暴虐的包工头、邪恶的拐骗者、凶残的打手，一个也不能宽恕。还有那些官员，散漫的、失职的、贪腐的、丧失责任心的官员，没有理由强j民意，霸权占位，必须接受道义的谴责与政治的追惩，以及民众和法律的问责。” 他同时要求，关于三江“黑砖窑”事件，各网络媒体要加大正面宣传力度，多报道和地方有关部门采取的有力措施……. 一个星期之后，事件处理有了定论：数百名窑主、包工头、监工被刑事处理，三江省近两百名党政干部、公职人员受到党纪政纪处分，其中十人涉嫌犯罪，移送司法机关处理，黑山镇党政干部六成受到处理，石城县委书记、县长及分管领导被免职，而且最高一层的是三江引咎辞职…。 这样的处理自然是公道在人心，三江省的干部虽然蒙遭“大难”，但对于另一些从政之人来讲，可又是迎来一个重要机会。 曾家辉就是其中之一，经决定，任命曾家辉担任三江省代理，迈出了第一步 第1012章 一道命题 任命决定好了，但文件还没下。 由于三江省的特殊情况而调整省府一把手，这并不属于全国范围内的干部大调整。因此，此次涉及人员就涉及三江一职。 谈话倒是及时，会上一过，江部长就代表组织找曾家辉拉开了话匣子，反正只有二人，关系摆在那儿的，相当于悄悄的吹了一个小时的“牛皮”。直到快结束的时候，江部长才意味深长的道：“知道最近下面都在搞什么吗？” “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 “那你下去有什么想法？” “我又不是，能对这些有什么想法？”曾家辉自然是随便的说说，探探什么信息的目的也是有的，“不过，我可是一直走的群众路线……” 又快到换届的时候了！ 江部长只是笑了笑，“下去好好干！” 从出来，曾家辉又接到了办公室的电话，让他去一趟。 机会难得，曾家辉当然是风风火火的就赶了过去。 原本以为会谆谆教导一番，没想到过去之后，因为突然另有要事，国办的工作人员告诉曾家辉，“说了，两分钟时间。” “这也太短了吧。” 国办的同志只能摇头，这还是像挤老女人的r沟一样，硬是坚持给挤出来的呢，“需要立即处理其他事项……” 再次见，身分不同，意味也迥异。 作为一个省的，不仅要对负责，更得负责，最终是要对全省人民负责。所以，曾家辉此时被召见，已然感受到了另一种压力了。 责任！ 由于时间关系，的话很简短，“祝贺你，全国最年轻的！” “感谢和组织的信任！” “感觉担子重么？” “我会扛住的。” 曾家辉摇头答道，小肩膀早就想挑点重活了。 赞许的点头，但脸上的神情还是流露出一丝担忧，“三江省现在的状况不是太好，你去之后最大的想法是什么？” 这是一道不计成绩的面试题，但也是曾家辉成为封疆大吏，赴任之前回答的唯一命题，他很谨慎，“我想重树三江省政府形象。” “好。” 已经在看时间了。 曾家辉自我感觉两分钟差不多了，应该是告退的时候了，正准备欠身而退，却见主动伸出手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是一个县委书记，想不到这么快就到第十个年头了。” “时间确实过得很快。” “所以，希望你好好干，抓住时机。” “谢谢。” 曾家辉从的会客室出来，暗自感叹，无论官做多大，倒要退居二线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发感叹的，只是看你这仕途上干没干出成绩。有功之人，叫感慨，无功之辈，那就是哀怨了。 再过几个月，。所以，即将告别这个舞台的时候，他自然会是一番感慨。 尤其是召见最年轻的时候，这种感慨会自然流露。 当然，这只是曾家辉的开始想法。慢慢想下去，他就觉得不是感慨，而是借自己的感慨，勉励下面的年轻同志，希望大家珍惜时间、珍惜机会…… 原三江省的虽然因为黑窑事件全省泛滥而主动引咎辞职。所以，曾家辉上任并不需要与原碰面作什么交接，他也在江部长那儿一再申请，不需要相送。 他的请求获得了江海天部长的点头同意，走向高位之人，如果能低调做人，自是再好不过。但考虑到组织关系和程序问题，江海天最后把自己准备亲自送其上任，同意改为江一名副部长相送。 确实好了这些事，曾家辉现在需要的是回团中央交接工作，顺便辞行。 回想从市委书记的岗位上平调到团中央，再到副书记、党组书记，这一晃就是许多年，值得辞行的人和事还是很多的。至于交接工作，那只是一个例行公事的程序罢了。 早在曾家辉升任党组书记的时候，团中央的同志们就开始纷纷揣测这位年轻的领导可能要飞往更高的枝头了。 平级调动，无需公示，组织谈话的时候，曾家辉的任免文件就下了。尽管三江省是一个贫困省份，而且也是平级调动。但一个务虚的团，那显然在分量上不可同日而语。 至此，团中央干部们早就议论纷纷的揣测，终于是尘埃落定。 如今这年头，社会组织部的消息有时候还来得更快一些，当曾家辉还开着那辆破捷达车回到团中央的时候，大伙碰面已经热情多了，而且都已经改口了，“曾好！” “你们都知道了？” 曾家辉虽然不诧异，但还是明知故问的装逼。 “当然知道了，还知道国办的人把你叫过去了。” 对这个问题，曾家辉倒不会怀疑，国办完全可以先打电话到团中央找自己，办公室的电话无人接听，人家也可以先问一下团中央办公室。对于做过秘书的人都懂这样的规矩：凡是有事找官职比较高的领导，总会问一下他的身边工作人员或者办公室人员，如果领导没开会什么的，再拨打手机…… 但刚刚从青少年权益部赶过来的左良部长却问了一个让曾家辉心中暗诧的问题，“曾，您今天不会开着你那捷达…车就去的吧？” 差一点让左良说成“破车”了。 曾家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你肯定回答，别人可能会说你作秀，团中央又不是没给你安排专车，干嘛要给单位丢脸？可你要是否定，大家也会觉得这人有点歪心思，平日里多数时候都自己开破车跑进跑出，这一到当、的时候，就摆谱起来了。 所以，曾家辉没回答，而是伸手拍了一下左良的肩膀，“那车没通行证，看来是带不走老伙计了。” 那么破的车，再带到三江省去，不是惹人指指点点么？ 第1013章 霸占车辆 要给曾家辉搞一个践行仪式，他是坚决没同意，就连辞行酒也不喝，“我这人还没去，就搞得风风光光、喝个人仰马翻，大家不是害我嘛。” 但当晚，曾家辉还是悄悄以私人名义请了的几名班子成员，聊表心意。 第二天，三江省派出了省委副书记陆天昊、组织部长钟万年、省政府秘书长司马浮云三名省领导到机场迎接新任的到来。 原本计划名单中有省政府常务副省长袁平俊的，可他临时说去不了。 迎接不同于，三江省方面自然不会派出四套班子齐上阵，也不会没有一点矜持。尽管有的一名副部长送曾家辉上任，省委对应的一名副书记加一名组织部长也是够分量的了。 而且这也符合现在的接待规格。 至于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不到机场迎候，其实也好理解。三江省遭遇黑窑事件，负面影响无需多言，这也就意味着近几年干部的提拨作用上，上级恐怕不会考虑。袁平俊原以为在即，万东良在三江已经任职七年了，肯定会挪窝的，要是换到了的椅子上，自己倒是很有希望的。 现在的情况摆明了，原班人马没戏。 袁平俊有意气用事的一面，这是迎接队伍人员的猜测。 对于这些花架子功夫，曾家辉从来不感冒，要不是因为作为一个有点不妥，他是不介意再来一次悄悄赴任。 有了上一次调查组经历，迎接队伍里的省领导三人与曾家辉自然认识，长的这名副部长对各省市的省领导干部也都有印象。 这样一来，走出机场与迎接领导，大家就不必过于客气了。 “曾，总算把你盼到了。” “杜部长，欢迎！” 相互打着招呼，曾家辉轻轻把的杜副部长推到了前面，“从这一刻起，我可算是三江省的半个主人了，这里只有杜部长才是客人。” “曾，你这是中途‘叛变’啊！” 杜部长要谦让曾家辉走前面，人家级别在哪儿，高半格啊！ 可曾家辉坚持已见，他的到任，就意味着自己代表三江省政府了，杜部长的级别虽然还只是副部，但其代表的不是哪个级别的领导，而是上级组织。礼节上这么谦让，但面对杜部长的调侃，曾家辉在嘴上却不服输，“这是组织安排，你当我卧底好了。要不…让我再‘叛变’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的，呵呵！” “卧底？” 杜部长就笑，“要是没你的卧底，三江的黑窑事件处理得没那么及时，也不会有你这么快的………” 他话至大半，悠然住口。这话听到三江省其他官员的耳中，意味肯定会不对的。 其实他的顾虑有点多余了。 三江省官场早就在得知曾家辉出任的第一时间，就把“卧底”称谓传开了。 省政府秘书长司马浮云自接到曾家辉的这一时刻起，他就算是曾的大秘书了，早就紧紧跟在曾家辉的身后，一听杜部长曾、杜二人提到“卧底、字眼”，已然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偏偏他在偷笑的时候，曾家辉一回头还收进了眼底，不由放慢一步，轻声的问司马浮云，“司马…秘书长,你笑什么？” 曾叫“司马秘书长”几个字，总觉得有点拗口，怎么叫都好像是“神马秘书长？”的音调，怪怪的。 更为怪的是他那名字取得好，司马浮云，这与“神马浮云”、“神马都是浮云”不是一回事儿么？这可是网络流行语。这个怪名怪不得司马浮云本人，此乃父母所赐。当然，也没人怪其父母，因为按司马浮云五十多的年纪看，其父母取名的时候，根本不存在现在的互联网。 司马浮云见曾一脸的怪异与眼中的询问目光，只得老实的回答问题，“从昨天开始，卧底一词已经在各级各部门中快速流传了。” “哦？” 曾家辉只能摇头，不管大家叫这“卧底”的用意何在，但自己卧底查黑窑一事，全省乃至全国上下都知道，想赖是赖不掉的，不管褒贬，随便吧。 他俩小声对话的时候，省委副书记陆天昊还与杜副部长在那儿握手未放，两人的嘴上还在不停的客气，“杜部长几次亲临三江视察，对我们省的组织工作支持很大啊……” “陆书记太客气了…。” 浪费这种时间，曾家辉一向都是反感的。 见他们两人还没完没了，于是对陆天昊道：“陆书记，我出发之前向万书记报告过情况，他说到达之后省里好像安排在下午五点钟有个什么见面会，是吧？” 他说着还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四点三十八分了，这机场到省委、省政府的车程可要二十几分钟，这还是在非常正常的情况，不正常的话，至少是半小时以上。这也就是提醒陆天昊：再不抓紧上车赶回，肯定要迟到的。 陆天昊省悟过来，不好意思的笑道：“感谢曾及时提醒，不然真要迟到了。”转身对杜部长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杜部长上车。” 杜部长点头，却是没急着上那辆五号车，因为他知道，这一个省的领导用车，一般情况下都是按号安排专车，一号车是的座驾、二号车是的……以此类推。这五号车，自然是陆天昊这个省委专职副书记的车，因为前面有省“四大家”主要领导排着呢。 他走到这排车旁的时候，其实已经在观察，五号车摆在最前面，其次才是二号车，这种排放的迎接车辆有些耐人寻味。这五号车的位置不好理解啊，如果看成前面领路的车，那自己主动上二号车是不是有点显然不稳重？可这五号车前面还有一辆警车，显然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领路与开导车辆，这五号车摆在这儿算什么意思？ 曾家辉其实也看出这种不好理解之处来，他倒是不介意人家怎么安排。反正你不管放在哪个位置，今后这二号车都应该是专车。 只是这五号车为何要摆到前面呢？ 曾家辉装着没心没肺的样子，自己一手扶在杜部长的肩背之处，走向五号车，“杜部长，咱俩坐前面的车吧，我俩都只是到过三江几回，这又赶着去参加会议，一路急走，估计沿途也看不到多少景色，还是不要让前面有太多的车辆挡着………”他说完，转头看了一眼陆天昊，“陆书记，不好意思，今天霸占一下你的专车了。” “……” 陆天昊愣了一下，张嘴还没说出话来，曾与杜部长已经一起钻进了五号车的后排。这反而让这位陆副书记不知上哪辆车了。 要是上五号车的话，只有前面副驾驶室的那秘书位置了。自己临时抢一下秘书的饭碗不打紧，可一到会场外，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这脸也太没地方搁了吧？但你是不跟着去，那自己坐什么车呢？上二号车显然不妥，自己不坐，让自己这个专职副书记去坐一回，这不是明显的带讽刺意味么，标志自己没抢到的帽子，却让人施舍坐了一回专车。 当然，如果自己在二号车，自己与他一起坐在后排，那自是另当别论。 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自己去后面与省政府秘书长挤一车，这样可以避免开来，但问题是二号车空间回去，自己的五号车让人占了，也是笑话啊！ 陆天昊心念电转之间，赶紧叫上司马浮云，二人一起坐进了二号车。 这倒是不失为一种方法，秘书长平时可以坐二号车代表迎接客人的。 一路行进，陆天昊为这事没少皱眉，他知道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让曾家辉看出来了，原本对这曾家辉带着调查组调查黑窑一案就有点………现在他又做了，心中难免有抵触之情，这才出了这么一个安排车辆顺序的“疏忽”，可没想到让人识破，自己反而落了个难堪。 还好，曾家辉说得明白，“霸占”一回，既然是霸占，那肯定不会让陆天昊同乘一车的。不然，陆天昊可能真有可能考虑坐秘书位，表示道歉呢。 不道歉也没关系，只要能在今后的工作中扛得住曾的还击就行了。 第1014章 首提形象 全省的干部大会，真正到会的除了四大家的领导、各地市县一把手之外，那就只有省级部门的了，算下来，那也是两三百人。 公务员队伍是庞大的，各级干部的櫈子更是加了又加，长得不得了。 这是历史以来的现象。 而且，这些人的坐位还是严格排序，官职由大到小，同级的则是按约定俗成的规矩。总之，官场上，排名与座次是很严格的，不能有错，不同于祝贺单位：排名不分先后。 如果非要插队，那就只有上级组织来的同志了。 正因如此，曾家辉到达之后，一番程序性的握手，接下来就是从休息室到会议大厅了。万东良与杜副部长谦让一番之后，还是万东良走到了前面，曾家辉走在第三，杜部长作为上级组织的代表，插队成了这一行人的“老二”。 大会议室里原本是一片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从各地市上来开会的“一把手”们，要么是兄弟市县的同志们很长时间没聚会了，要么是想借机与实权部门的负责人沟通一下。总之，各自都在等待开会之际呼朋唤友，商议会后去何处喝一杯、娱乐一下。 这种情况下，领导干部们碰一块，绝不会谈论什么工作。 当然，在大会议室，他们还是没有说什么官场上流行的“荤段子”。 随着台上领导们的依次而坐，下面的声音才开始小了下来，大家及时闭上嘴巴，坐直身子，两眼望向台上，摆出了精神抖擞的开会模样。几秒钟的时间，鼎沸的会议室就变得安静了。 这次的会议安排得比较简单，万东良自己做了主持人，先是介绍了人员和新到的曾家辉。 “哗哗哗…” 会议室里猛的爆发出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掌声！ 接下来，万东良谀辞潮涌般的表达了上级组织的英明安排，说是派来了一位全国最年轻的。当然，对辞职的，他也没落井下石，表示那是为、政府担责的同志…… 这种言辞不好理解。 如果是本地的干部，听了会不舒服，也许在这一时刻就会对曾家辉莫名的有一丝不满。但从杜部长的角度来理解，那是讲政治，。 曾家辉听起来，那就有番滋味了。 这不是在给自己找绊脚石么？特别是原来跟着的那一批人，现在心里本来就不是滋味，再一经这番言辞相激，注定暂时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去了。 可他也没办法。 今后大家就是一个班里的“同学”了，人家万书记是，是“班长”，他也许人家是要把必要的体统立起来，理论上讲，这也无可厚非。 其他的同志听着，也是思绪活跃。 官场上，谁不是人精，听到万书记这样说，心中各自都会或多或少的有那么一些想法的，站到哪一边，观望虽然必不可少，但很明显，这是从心底没打算与融洽共政了。 万东良倒也懂得适可而止，很快就请杜部长代表作指示。 会议室内自然又响起了一阵热烈掌声。 领导干部开会就这么回事儿，笔记可以不作， 杜副部长年纪虽然不算太大，但眼力似乎老得更快，已经有些老花眼了。他站起身来欠了一下身子，两眼朝下望了一下，反正谁也看不清，算是跟大家打个招呼，把掌声打断罢了。 屁股重新落座之后，杜副部长不徐不疾的从面前的台子上拿起老花镜戴上。 一开始不戴，那是为了显然年轻一点，精神足一点。 可面对发言稿，他不得不戴老花镜。 不戴看不清字啊！ “同志们，我受委托，宣布一项有关三江省的任命文件……” 尽管大家已经知道这个任免事项的内容，但还是屏息静气，抬着双眼，注视着杜部长的一扬顿挫，验证着结果。 曾家辉任了三江 念不念文件都是这么回事儿了！ 对于杜副部长代表组织上讲的意见，他们就没什么心思再听了，只是尽力的保持着安静，有几个年纪大的干部实在不爱听，起身去了会议室外的洗手间，反正快到点了，也不怕会见监督，大不了提前几天改非！ 轮到曾家辉就职演说的时候，他倒是讲得很简短，表示坚决服从组织决定，表达了两个方面的意思：一是既来之，则安之，认真工作。二是既干之，则胜之，一定会让政府的工作有新进步。同时，他调侃道：“据说，大家在我上任之前就送了我一个‘卧底’的称号，我感谢大家的关注，随便说一下，我这个卧底绝不是虚构，但也请大家一定不要模仿………” 对于政府的工作，他在表态发言中只是简单的说：“过去一些好的做法我会继承与发展，一些成功经验我会深化与推广，一些不当之处我会跟大家一道在今后的工作加以改进和避免。对于具体的工作思路，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但我还是要告诉大家一下，针对三江政府现在群众心中的形象不好、威望不高问题，政府会在改变这种形象上下功夫……” 曾家辉的表态发言一如既往的低调，用时不到十分钟，最后只是说自己初来乍到，对三江省的情况除了黑窑之外，其他是一概不熟，希望同志们多多指点，给予帮助与支持。 低调归低调，曾还是技巧性的避开了自己的年龄，丝毫未提“年幼无知”之类的话题。这倒不是曾刻意如此，四十几岁，确实与“青春年少”挂不上钩。 新任曾家辉能力如何，暂时不得而知，但与会干部们感觉他讲得很实在，没有夸夸其谈，更没有在不了解详情的情况下打胡乱说，这一点还是让大家暗自点头。 可改变政府的形象，这恐怕非一朝一夕之功，他会怎么做呢？ 第1015章 适得其反 其他干部这样想，万东良也不例外，但既然曾家辉提出来了，他相信必有后招。因此，轮到他代表讲话的时候，表示会尊重省政府的工作，会支持省政府在改变政府形象上花心思…… 这些自然是讲给杜副部长听的，希望他能回京转告更高一层的领导。 而且，他相信第二天的三江省报上也会刊登自己的讲话内容，这是一个政治态度。 干部大会其实就是一个欢迎会，做给上面看的、做给下面思考的，各个层面都会有不同的看法与反响，看你自己怎么理解。 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会后安排了欢迎晚宴。 这个宴会曾家辉无法拒绝，新人嘛，表示服从！至于会不会有下一次，他自己心中有数。 曾家辉的到任，三江政坛上众说纷纭，有说这位靠的是投机取巧到了三江，没有执掌过一省之职，恐怕有些“嫩”；有说他是上层什么人的关系而正派过来，有靠山就代表着有实力，三江省政坛估计有一番变化；也有说他有些能力、但不宾成熟，估计来三江就是磨炼的过渡…… 认为最多的，还是曾家辉要把三江省作为自己在位置上的试点。 三江省下午召开干部大会之后，晚上把杜副部长送上了飞机。第二天上午，召开了次一团和气的常委会，这个常委会与往次不同的是，不是常委的四大家班子成员全都成了列席人员。 常委会就一个主题。 万东良主持的时候直截了当的道：“今天就一件事，曾加入了我们三江这个领导集体，大家想到认识一下。昨天下午的会上，由于规模与内容不同，加上杜部长已经介绍了曾的基本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可曾对省四大班子的同志，有些还不一定认识。我给曾作一下介绍……” 万东良说着，略停了一下，有意无意的等待曾家辉的反应。 曾家辉不管有没有搞这样介绍的必要，但总不会反对，点头道：“感谢万书记考虑周全，我工作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那就是需要大家的支持。因此，能通过这种会议的方式认识还不认识的领导、深入了解已经认识的同志情况，那是最好了。” 他虽然这么作了表示，但万东良还是没直接开始介绍其他人，而是拿了一份履历表，又把曾家辉的履历简要的介绍了一遍，然后故意加了一些溢美之词，“我们曾是一位才华出众、人品极好，对待工作非常认真的………好干部，十年时间就从县委书记、市委常委、市长、市委书记，再到团中央任部长、副书记、党组书记……履历非常丰富……” 总而言之，他直言不讳的说曾家辉是一位德兼备的领导干部，人年轻，有文化，富有改革开放的创新思维……反正是官场多的是空话与套话，戴高帽有的是办法。 这可一番话表面听起来是赞誉有加，但在与会的省领导们听来，总感觉不是个味道。 尤其是万书记提到曾十年时间从县里书记升到了一职上，大家在心中算了一下，从正处到正部，平均每两年半就提升半格，简直是一点也没浪费时间啊！ 在坐的领导们，以万东良排第一，也才是正部，可他已经六十好几了。而其他领导，副部组全都是五十几的人，只有这位曾四十多岁，想想自己四十几岁的时候，最多也就是个副厅级干部。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气。 大家口头上在赞誉的同时，心中恐怕就是在妒忌与诅咒了，这小子踩了什么狗屎？ 其实，许多人早在曾家辉到来之前，知道他任三江的第一时间，除了知道他到三江搞过黑窑调查之外，其他情况基本不知，都通过各种渠道打听过这位曾的来历。现在通讯工具之下，一个一个的打听下去，还是获知了许多，至少大家知道曾家辉是江部长看重的人，而且得到过亲自召见……。 这家伙还是不简单的。 现在再一听万东良有意的夸赞介绍，听着就感觉有些变味了。 就连曾家辉自己都听着有些不舒服，这当面夸人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如果是点到即止，那会有很好的效果，但过犹不及，别人听着就会反感的。 可他又不好阻止万东良这么做。 曾家辉无奈的同时，只能保持一颗平常心。面对不少人有意无意扫过来的目光，他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自始至终保持淡定，没有丝毫矜持与傲色，似乎万东良正大幅介绍和大力表扬的是其他同志，他曾只是一个旁听者一般。 正是他的这种态度，让原本还有些对他心中来气的同志，忽然之间就有了另一种感觉，那是一种让人心惊的感觉，也是一种可以让人产生错觉的想法，他们仿佛面前这位是一位老成持重、喜怒不形于色的官场高手，既有老油子的圆滑，又有老狐狸的狡猾… 万东良的介绍花了十几分钟，“总而言之，曾是一位非常有能力、有魄力，敢想敢干的年轻干部，是优秀年轻干部的典型，而且是全国最年轻的，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多向曾学习……！” 他搞完这一套，常委会议室里还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掌声。 搞不清这掌声是送给万东良的，还是送给曾家辉的。但最后还是万东良把双手伸到空中向下压了压，再次让会场清静下来，然后他看向曾家辉，“家辉，我给你介绍一下班里的其他同志们吧，大家今后就一起工作了，方便配合。” 万东良的脸上带着微笑，没有叫曾，而是称呼“家辉”，显出了长者气度，不知不觉间的架子端了出来。不过他是又比曾家辉年长二十几岁，如此做派倒也没让感觉突兀，还是算合理的。 曾家辉回报了一个微笑，点头的同时眼光在会场里扫了一圈，算是先集体打了一个招呼。 第1016章 真诚相聊 对于万东良的介绍，曾家辉虽然一直保持淡定，但并非表示他是一个逆来顺受之人，当万东良开始介绍之时，曾家辉终于发言了，他打断了万东良的话，“万书记，在昨天晚上迎接杜部长的宴会上，我已经见过了。” 情况了解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见过就可以了。 详细的情况，可以依需要慢慢再了解，现在即使万东良一个一个介绍，曾家辉也记不住。有个性的人，忍耐都有自己的底线与原则，曾家辉觉得自己是应发一点声音的时候了，“对于政府班子成员，我会在政府的会议上再让他们介绍情况的。为了给万书记减少一点繁琐，您就介 真是牛皮哄哄的，只让万东良。 这也算是万东良自作自受。 来都以不和者居多。万东良原本确实想以自己占据三江省多年的优势，的权力，先给曾家辉上一点眼药，让四大班子成员对他先来一个不太“感冒”，这样这方便自己以后行事了。 可没到曾家辉还真是与众不同，竟然现场打乱了他的计划。 当事人都觉得不必介绍，万书记肯定不好坚持，只得简要介绍了一下。每介绍到一名同志的时候，曾家辉都含笑点头。 几十分钟之后，这一程序也就差不多了。 结束的时候，曾家辉仍然对万东良点头微笑，表示出了非常友好的一面，难为人家花这么多功夫，只为一个介绍认识啊！ 至此，新就算履行完了全部程序。 会议之后，浮云亲自陪同曾公楼。司马浮云刚昨天参与了迎接，今天也列席了会议，曾家辉对他的印象，反倒比一般的加深刻。 原因无他，昨天在机场迎接的过程之中，这位秘书长一直没天昊站在一起，而是跟在了曾家辉的身后，晚上吃饭之后，他也是先把曾家辉安排在酒店休息，住宿安排方面比较简朴，这一点甚合曾家辉之意。 司马浮云作，其实就是自己的大管家，管家就得有个管家的样子，不仅需要端茶倒水，实际上曾家辉并不需要一个副部级的官员这么做，只是有这个意识就够了。而且，作为秘书长，一定程度上的作派就代表了曾家辉需要一个懂得简朴的人。要是真让秘书长亲自为轻十几岁的人端茶倒水进行服务，面子还过不去呢。 让一位五十来岁的长者，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奉命唯谨，曾定会不好意思。可人家有那份心就够了。 距还是有一两公里，司马浮云安排二号车等在外面，但曾家辉摆手，“走一走，司马秘书长，如果您不觉得累的话，咱们一起走吧？” 他用了“您”的称呼，听得司马浮云一抖，太客气了。 这个时刻，年龄已经不代表资历了。 司马浮云赶紧道：“走好啊，我走。”他还表示，自己年龄一过五十，那是经常走路，很注意锻炼身体的。 “您以前也这么路么？” 曾家辉一边走就一边问。 他们的身后还跟了几名工作人员，其中不泛便衣，看来这司马浮云还真是用了心，可能做车有安排，可能步行也有预案，安全方面倒是下足了功夫的。 司马浮云一呆，半晌之后才道：“以前很少走路…而且…他一般也不让我跟他一起走………” “哦？” 曾有辉自然不会问为什么，或许是原来的不喜欢司马浮云，也或许是司马浮云不喜欢，反正标志二人以前在领导与被领导之间有那么一点隔阂，不和谐的意味算是表达出来了。 “您……” 曾家辉刚说了一个字，司马浮云就紧跟了一步，“，您不要这么称呼我好吗，您是领导，这样客气会把下属惯出毛病来的。” “是吗？” 曾家辉笑了笑，“好吧，那你认为领导客气会把下属惯出什么毛病来？” 司马浮云这才坦然的道：“失了严肃，可能会让下属缺乏了必要的敬畏，如果一来，他们在工作上可能就会马虎，对群众可能就会颐指气使………” “有些道理。” 曾家辉首先对司马浮云的解答给予了肯定，但语气一转，“其实，上下级只是一个政治上的介定，这种上下级关系是动态的，是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的。比如，你司马秘书长今天可能是我的下级，但明天也可能成了我的上级……” “我永远不会…！” “我只是打个比方。我个人的理解，这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首先应理解为大家是一个大家庭的成员，先是平等的同事，然后才是工作上的命令与服从。大家相处随和一点，有它的优势所在，因为一个随和的领导，他可能听到更多的真话、实话，能收集到更多的工作建议意见，大家什么事都可以共同探讨。至于涉及到决策的时候，领导自然是决策者，但下属也是参谋与助手，如果一惯那么严肃，你即便有好的建议意见，估计在某些时候也是心中有数，但嘴上不会说出来，自然也起不到参谋作用……。” 曾家辉慢慢的走着，不急不徐的说道。 司马浮云落后小半步，听得直点头，得是。” 曾家辉继续道：“当然，涉及到重要的场合，或者是涉及到某些问题有争议的时候，如果一旦要形成某种决定，领导在充分听取意见之后，拍板的时候，他可能就会严肃了，这个时候下属必须尊重这种严肃的氛围………” 他的一番话，说得在情入理，司马浮云自是心悦诚服的直点头，“这一席话，真是胜过我十年工作经历啊！” “你怎么不说胜读十年书呢？” 第1017章 内急趣事 司马浮云又是一呆，难道又间接批评自己拍他马屁了？有点心虚的道：“我最近很少读书。” “为啥？” “因为原来的也不喜欢读书。” “哦。” 曾家辉明白了，上一任有带好头，下面的同志怎么能有进步呢。这是司马浮云的一个间接提示啊，有点意思。如果猜测不错，司马浮云肯定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司马浮云犹豫了一下，领悟着“随和”之意，帮着轻松的道：“的办公室书很多，但估计读过的不多…….” “哈哈。” 曾家辉笑了，“他不会连书也没搬走，留给我来读吧？” 司马浮云不好意思的笑笑，“他确实没搬走，我们也没把书全部清理出来。因为，我们担心您喜欢读书，搬出来之后还要再买新的，那就有点累不说，还做无用功了。” “我明白了。” 曾家辉走了几步，才笑道：“那些书一定还是全新的吧？” “是的。” “呵呵….！” 两人一路行进，此后的话就多了起来，大家也聊得随和多了。 其实，省政府的秘书长也是党组成员，是副部级干部，只要不刻意的端架子，大家同为省领导，完全可以放松的聊天打屁，用不着太拘束。正如曾家辉所说，过分严肃，有些话本来可以说的，人家也会顾忌而不出口，那样，估计也就听不到多少真话、实话了。 走进省政府大院，曾家辉抬头看了一下，虽然办公大楼有些肃穆，但建设年代已经很久，看上去略显寒酸。当然，如果从另一个角度上看，这样的办公楼更有稳重感，更能让群众看上去顺心，让省政府的干部们自己感觉踏实。 可惜，正是在这样的办公大楼里，前一领省政府一班子人，不知干的是些什么事，竟然让三江省出了不少乱子，把政府的形象搞丢了。 曾家辉上次来调查的时候，开会是在酒店进行的，这进省政府大院还是头一次，打量建筑风格似乎就耽误了两分钟。 见曾家辉的眼光不时落在那些旧墙体上，司马浮云的脸色不由一红，低声解释道：“，省政府办公大楼使用时间较长，显得很是陈旧，骆在任的时候，已经提出了一个改造办公楼的方案，只是还同来得及实施。” 既然有改造方案了，这旧楼就只是暂时的，看上去怎么样都无关紧要，反正改造一新的时间定下来了。 作为政府楼堂馆所，上面历来控制很严，最近更是下发了全国各地不得新建行政办公楼的文件，自然没人会顶风而为。但是，“改造”这不一定了，完全可以报个危楼，危楼不改造那就天理不容了。 大家都知道，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省政府要“改造”一下办公楼，还会想不出办法来，估计这改造或许比新建花的钱还多，准确的说是“成本”更高。 曾家辉岂有不明白之理，他淡淡的道：“这办公楼改造计划不是还没启动么，以后再说吧。这旧楼看上去也不错的，能修补就修补一下继续用吧。” 司马浮云听得心中一凛，赶紧点头应诺，“我会及时安排修缮的，相信花不了多少钱就能重树办公形象了。” 曾家辉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省政府的办公形象不是体现在办公楼上，而是体现在政府工作人员身上，尤其是体现在我们省政府班子的作为上。” “嗯。” 司马浮云低头沉思着，只是轻嗯了一声。 只是这一轻嗯，他已然明白，这曾也不是信口乱说，而是在思考如何打造省政府的新形象，估计他上任之后一定会在这方面有所动作。 会是什么动作呢？ 他现在不得而知，但他坚信这个时刻很快就会到来。 走进一楼的时候，曾家辉没有走向电梯口，也没有及时走楼梯，而是在走道上溜了几步，“我们走走看看。” “我给您在各个办公室介绍一下吧？” 司马浮云倒是尽职尽责的领路，但曾家辉却是摆手，“还是先不惊动大家办公吧。” 快到洗手间附近的时候，曾家辉笑道：“我先方便一下，司马秘书长要不要去？” “我不去了。” 司马浮云连连摇头，别说大家年纪相差很大，不愿意一起上洗手间，就是抛开年龄问题不说，自己也不好意思一起上厕所啊！ 比比东西大小，自己肯定落下风。 如果是比官职，自己更不好厕所了。万一要是哪个职工遇到了，还不定会闹出什么笑呢。加上司马浮云这几年工作心理压力大，还有了前列腺炎，这上厕所估计是正常时间的几倍，那不耽误事吗？ 所以，他虽然有点想去，但表示绝对不去。 因为要上洗手间，曾家辉一直不让司马浮云替他提的公文包，这时再看到司马浮云伸过来的手，他也不好拒绝了。 空着双手，曾家辉施施然的走进了卫生间。 刚一进去，里面站位却是无一空闲，正观察哪个小门里面没人，却听一声喝斥，一个年轻人倒退两步差一点踩到了曾家辉的脚上。 “你眼瞎啊？” 这是厕所一道小门里发出的声音。 年轻人的脸色则是变了几变，先是对着小门解释，“马处长，对不起，我以为里面没人。”然后又转身对曾家辉道歉，“先生，不好意思，差点撞着你了。” “没事！” 曾家辉摆了一下手，这儿本来就是一个解急的地方，自然不能与人发生口角，那不就急上加急么。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这什么“马处长”也太霸道了吧？你自己进去后不插上门锁，一个年轻人能推开，那就表示错不在他，凭什么还骂人？ 年轻人显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冒失，站在那儿发了两秒的呆，估计他担心这马处长出来一定跟他没完，可他还不能一走了之，这内急问题还没解决，拖不得的。 第1018章 受到刺激 倒是旁边一个中年人转过头对年轻人道：“小刘，我这位置让你了。”他说着还朝小门那个方向撇了一下嘴，“这年头啊，上个厕所都可能惹事。小刘，今后当心一点啊。” “郑秃子，故意损我是不？关你鸟事！” 是不关我鸟事，可关你鸟事啊。马大处长，刚才小刘没把你鸟吓出毛病吧？” “你得瑟个屁，郑秃子，你是不是落井下石？以为骆省长走了，我就谁都可以欺侮么？” “切！” 郑秃子根本没当一回事儿。 曾家辉抬头看了一下这“郑秃子”，头上还真没多少毛，怪不得有人叫他这个外号，倒是十分贴切。 郑秃子对厕所进来一个陌生人倒是不以为意，来省政府办事的人多了去。当然，能到这儿来的人不是省级部门的人，就是下面各市上来的干部。 他见正打量自己的这人年纪不过四十出头，比自己还年轻，只是点头微笑了一下，一边检查拉链，一边继续对着关着的厕所小门道：“骆省长走与不走，跟我有毛的关系？再说了，他就算不走，还能管到这厕所里来？当然了，他要是不走的话，你马处长肯定是没机会光顾咱们这底楼的洗手间的……这要搁在以前啊，你来了，我们这些人哪儿还敢进厕所，你说是吧？” 看来这厕所里的斗争还挺激烈啊！ 曾家辉本待反身而出，这儿人多，自己完全可以换一层楼解决问题。不料，这时小刘却是对曾家辉道：“先生，你来吧。” “呵呵…小伙子，你在这个地方还谦虚客气？” “不是，刚才我差点踩你一脚，算是赔罪了！” “那好吧，我接受了！” 曾家辉自然不会去跟这些年轻人客气，能享受一下这小伙子的谦让，倒也是一种享受。刚到省政府头一遭，遇个什么看不见人的骄横马处长，再碰上一个谦逊礼让的年轻人，算是正常情况了。 他站在那儿嘘嘘放松，但郑秃子与马处长却是打起了持久战，马处长还没出来，郑秃子也不急着离开，二人都较着劲呢。 马处长在里面开始冲水了，“郑秃子，我明白的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可没你这‘马’大。不过，我一向为人清正温和，不像有些人虽然‘马’大，却是人小。” “你说我是小人？” 那小门呯的一声就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瘦高个的鹰眼人，此人就是所谓的“马处长”，他现在是一脸的怒火，瞪着郑秃子继续发飙，“我小人又怎么了，我告诉你，我这个小人也风光过，以前在省政府你敢惹我么？就是以后，哼，虽然骆省长走了，但总还有他的许多朋友关照我吧，再差劲，我也比你这个机要处长强…” “是，你很强。可你再强，也不用对小刘那种态度啊，你自己进去不关门，怪谁啊？这大家挤一个时段来了，总得想办法解决内急不是，你骂人家年轻人‘眼瞎’了，有这么骂人的么？我没说你恶毒就算客气的了。” 曾家辉一边拉拉链，一边小声的问离他最近的小刘，“马处长是哪个处的？” 小刘有些害怕的样子，抖着小鸟还不忘小心的侧着看一眼郑、马二人斗着嘴往外走的身影，压低声音道：“马处长原来是骆省长的秘书，省政府自己一处的处长。这会儿还没重新任命呢，只是听说新省长到了，办公厅把他的办公室先安排到了一楼，今后具体怎么安排不知道。按惯例，这领导一走，秘书肯定要提拨到部门去的。” “有这个习惯？” “有呢，不然马处长哪儿敢这么牛皮哄哄的。他是知道自己即将出去当领导干部，才敢这么与人叫嚣啊！” “以前也这么样？” “以前跟着省长的时候就更不得了……” 小刘这时才想起自己还不认识面前这人呢，“您是哪儿的，来这边办事的？” “我也是来省政府工作的。” “刚调来的？”小刘虽然大家都这么叫他，其实也三十几的人了，眼力还是有的，他见曾家辉气宇不凡，但年纪好像也很轻，似乎比马处长还小上一两岁的样子，有点猜疑的道：“听你口音，你不会是跟新省长来的吧？” “正是呢。” “哦？”小刘有点惶恐的道：“看来今天是撞到领导了，你肯定是新省长的秘书？” “差不多。” 曾家辉也不好说什么，既不笑，也不故作神秘，边往外走边道：“怎么省政府上个厕所都有人叫板，真是不可思议。” 小刘紧跟了出来，“这算啥，这样的事多着呢。” “哦？”曾家辉略停了一下脚步，“还有什么更牛逼的事么？” 小刘不再回答，只是笑了笑，“你今后要跟省长，我可不敢在您面前乱说。” 这小子还挺机灵的，曾家辉只能笑笑作罢，洗手的时候还见马处长在洗手抬边哼哼不已，反复用水冲了一下脸，又拿纸擦了几下，如此几次，还不愿意离开。 曾家辉直摇头，这人看来是受刺激了，神经似乎不太正常。 “说，你刚才看到啥了？” 马处长刚与郑秃子叫完板，现在有功夫理会小刘了，一看小刘洗手，就吼叫起来。 小刘摇头，“马处长，刚才我开门什么也没看见啊。” 他的叫冤，并没有让马处长灭了怒火，“你没看见什么退那么快？” 靠，这人真是疯了。 曾家辉都有点看不过去了，这哪儿像个省政府的处长，简直疯狗一般，总是想着咬人几嘴，这成什么样子了。 他的一脸不屑也招来了祸事，马处长一眼就瞅到了这个陌生人，“你又是什么人，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曾家辉真想给这种人一个大耳刮子，太丢省政府的脸了。 幸好自己是新来的省长，如果是上面来的其他领导，让他这样一叫嚣，那不坏事么？他冷冷的瞪了马处长一眼，“你这样儿像什么省政府的处长作派？” 第1019章 忽论长短 “像不像关你鸟事，你有本事把我处长帽子摘了啊。”马处长还真有点神经错乱了，“我可不像骆那样，遇了事就主动辞职，这处长帽子我看谁敢摘去？” “为啥不敢？”曾家辉很玩味的看着他，“如果你不配当处长了，组织上一张纸就可以解决问题。” “敢么？” 马处长嚣张的同时，也开始在强自冷静。 曾家辉倒是来了一点兴趣，“说说看，怎么个不敢？” 马处长一脸的不以为然，“省政府的那些遗留问题，一摊子的烂事，谁摘我的处长帽子，我就抖谁的事出来……” “那你就回去梳理一下，看看都有哪些人，又有哪些烂事，准备好好拌出来吧。” 曾家辉说着就抬脚往洗手间的门口走去。 他要走，马处长还不让了，“哎，我说，你什么人啊，跑这省政府来撤什么野？” 曾家辉根本没理会他，头也没回。 当马处长追到门外，“等一等…”突然看到省政府的秘书长司马浮云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正提着一个公文包，不由一呆，“司马秘书长，您…怎么在这儿？” 不是他奇怪，其他进出的人也奇怪，这个厕所边上，省政府的领导什么时候来过？一般情况下，领导上下楼全乘电梯，别说厕所边，就是这些办公室的门口，他们也很少看一眼的。 更为奇怪的是，一向见面打招呼，不管是处长还是一般人员，司马浮云都会回上一句，或者点头微笑一下，可今天他竟然只是冷眼看了一下马处长，没作任何表情变化。如果是骆在的时候，司马浮云见了马处长可能还会主动的叫一声：马处长，在吗？ 今天还邪门了。 郑秃子、小刘等人也没走远，还有好几个人也回头打量了司马浮云秘书与马处长，难道真是人走茶凉，司马秘书长也不理会马处长了？ 他们觉得更邪的则是司马浮云两眼全集中在刚从厕所出来的陌生人身上，而且这位五十开外的秘书长还亲自掏了一张面巾纸递了过去。 这什么人啊？ 马处长的嘴都张大了，凭他给做秘书的经验判断，这陌生人来头大了，能让省政府的秘书长像秘书一样的服务，这官能小吗？可这人年纪似乎太轻了，比秘书长小了起码十多岁，就是与自己这个处长相比，年龄似乎也小一点点儿。 曾家辉理所当然的接过司马浮云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一下手，动作是那么的自然，脸色是那么的平淡，根本没觉得司马浮云这样做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理由一般。 司马浮云这时倒是有了空隙，他转头对一旁呆愣的马处长道：“马处长，你刚才让等一等，你有什么事吗？” “ 马处长的头有点短路了，这年青人是？会不会搞错了，上面怎么任命的干部，这样的年纪就能做这有点乱套啊！ 其实，现在乱套的是他自己，尤其是他的脑袋。 当然，脑袋乱套的还有不远处的另外几名干部。 难道这就是新来的曾家辉？ 他们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释，司马浮云狠狠的瞪了一眼马处长，“亏你还跟骆那么长时间，见到新来曾竟然如此没大没小，你还像个处长的样儿么？” 曾家辉这时倒是装起了好人，摆了一下手，“算了。年轻人嘛，可以理解。再说了，有两个场合的话是不用去深入计较的，一个是酒桌上的话，当不得真；另一个就是厕所里的话，不管是不是臭不可闻，当放个屁就行了。” 损人啊。 他明明年看上去比马处长的年龄稍小一点，偏偏说什么“年轻人嘛”。而且，他直言不讳的说了，马处长的话就当放了一个屁，这骂人还不带一个脏字。 郑秃子是傻眼，小刘则是腿脚有点发软，天啊，自己刚才差点踩大人一脚了。他庆幸的是，自己让了一个位置给“方便”过，要不然这会儿自己就有些不方便了。 见楼道里站了好几个人，听了这话之后，却惊又讶的直想笑，曾家辉索性开朗的道：“你们还真别不信，如果大家去过一些情趣酒店住过的话，相信就是另一番感受了，像我曾经在舟山省工作的时候，一些酒店的厕所里就张贴了许多经典的话、或者是一些趣闻、笑话什么的都有，目的就是让你在放松的时候，更能开心一下，效果蛮好的。” 司马浮云在一边点头道：“说的这事我也遇到过，像什么高山流水…来去匆匆什么的，挺有趣的的。” “那还是挺一般的，有的还是为了让大家遵守厕所的公共秩序。有的单位更注重这个，像有一个公司，他们在小便池上贴上条：往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结果地上仍有许多尿渍。后来公司认真吸取教训,重新设计成：尿不到池里说明你短；尿到池外说明你软，结果地上比以前干净多了。” “呵呵。” 听到的都在笑。 曾家辉此时不忘借机教诲，道：“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工作中的建议意见，一定要具体，要切中要害，是不是？” 司马浮云带头笑道：“真风趣，而且让人还能从中受教益。” 曾家辉不置可否，而是把头转向了马处长，“马处长，你也别怪小刘刚才看没看到什么？如果看到了，你应该骄傲….如果是没看到，那只能说明你短……” “是，教诲得是。” 马处长这个神经不错乱了，而且还是低头笑着回答的。 曾家辉还没结束，他向小刘一招手，“小刘，刚才你究竟看到没有？” 小刘一呆，这还真会开玩笑，这下让自己不好作答了。可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在面前保持沉默，摇头道：“我当时根本没在意，确实没看到什么？” “你是党员么？” “是。” “嗯。”曾家辉若有所思的道：“那说明你是一个实事求是的同志，话是完全可信的。”转头惋惜的看着马处长，“是不是真的短，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在马处长的羞愧与其他人的偷笑之际，曾家辉一挥手，“好了，玩笑而已，不耽误大家上班。” 说完迈开步子从楼梯上走去。 身后留下了一双双错愕的眼神…… 第1020章 省长位子 办公室在三楼，虽然换人了，但办公室没换。原因无他，只因办公室比其他副省长的办公室位置特殊一点，究竟大一点，而且多了一些辅助设施。办公室在整个省政府的办公大楼独一无二，没法换。 而且，这样的办公室据说还请什么风水先生看过的，里面是不是作过法，贴过符之类的，那就无法考证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办公室近来似乎有点邪，上一任辞职，再前一任则直接年龄到点而退。 压不住邪啊！ 在司马浮云的带领下，曾家辉走进去一看，巨大的暗红木桌光可鉴人，地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窗户上挂着鹅绒窗帘，大老板椅子全新，这些自然都是焕然一新。只有一个大红木书架，虽然看上去新的，可从色泽上判断，应该是一年有余了。 书架上空了几格，但有大半是全新的书。 骆辞职之后，竟然没有带走？看来，留下来也是让大家不要误会，虽然省政府没干出什么让群众称道的事儿，可骆也不是不学无术，书还是挺多的。 可惜，这些书基本上都是装点门面的。 曾家辉慢慢的踱步过去，随手拿了几本翻了一下，书香味扑鼻，十成新的书啊，有的连接外面包的纸都没完全拆开。这也难怪，现在的官员，尤其是官做大了的，有几个能静下心来看一看书？ 而且，曾家辉觉得办公室绝不是看书的最佳场所，看书得讲究意境。 最高意境就是，办公室主要是拿来办公的，学习应该放在八小时之外。不然的话，你在办公室学习，走出办公室之后呢，去实践么？显然这样的理论与实践结合不妥。 里外几间屋子都打扫得一尘不染，如果不是因为时间仓促，估计还得装修一新了。墙上挂了好几副画，其中还有两张地图，最为显眼的是老板椅后面，高高的横挂着一幅字：以人为本！ 曾家辉用手一指，“刚挂上去的么？” “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哦，是骆在最后时刻让挂的？” 曾家辉很怀疑这是不是骆在黑窑事件出了之后，良心突然发现，从而有所愧疚才临时让挂的这幅字。 司马浮云点头道：“是的，当时因为有记者要求采访骆，而且选择在办公室采访，所以他让我们换了以前的字画。” “换下来的是什么字画？” “执政为民！” “这不一回事儿么？” 曾家辉有点无语，对于，“以人为本”与“执政为民”从某种意义上讲，都是要求以老百姓的人和事为重，执好政，办好事，做好工作。 从换字上看，这位前任还真是有点让人啼笑皆非，黑窑事件让全国人民都恨得咬牙，你在采访的时候，背景这幅字还用“以人为本”，这自己给自己搞了点讽刺味道，何苦呢？ 对于曾家辉的这个问题，司马浮云并未作答，但他不答就表示默认，认同了曾家辉的理解，“，你看这植物花卉什么的，需不需要换一换？” “不必。” 曾家辉摆手，这些物件不管怎么换，如果工作上出了问题，再美的环境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甚至还会把人衬托得更加狼狈不堪。他才不会在意这些，如果不是因为空间太大，房里不摆上几盆植物看上去顺眼一点，他甚至一盆都不必要。 生态文明建设虽然是当前“五位一体”格局的一项重要内容，但在办公室里，讲文明有必要，讲生态就有点故弄玄虚了。 总体上讲，整个办公室布局很大气，可见前任还是有点个人品位的，只是工作上不敢恭维罢了。其他一些情况，司马浮云也略作了介绍，“曾，这一层楼呈半圆形，整层有四十余间办公室，另一边还有常务副省长袁平俊的办公室，其他副省长的办公室全在二楼。” “你的办公室呢？” 曾家辉有意无意的问了一下，因为省政府这边除开、副省长之外，秘书长也是党组成员，级别与副省长是一样的。 司马浮云很是受用新来的这份关怀，“我的办公室在你的秘书处室旁边，主要是为了方便平时召唤。” “哦。” 曾家辉点头，表示理解这种安排。 “，你看还需要添置什么设备么？” 曾家辉摇头道：“暂时不必，需要的时候我再说吧。” “是，是。”司马浮云连声称是，随即请示道：“还有几件事请你定夺…。” “说吧。” 曾家辉说这话的时候，用手一指办公桌边的椅子，“坐下说。”他自己则是走到老板椅上，轻轻的坐了下去，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 谁都知道这的位置不好坐。 特别是三江省这个摊烂子，自然会如坐针毡。所以，曾家辉现在能有这样的感觉，坐下去容易，坐好很难，要想长期坐下去更难。 司马浮云也依言坐到了位置对面的椅子上，把手放到办公桌上，随手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笔记本来，“第一个就是你的秘书，看你是不是从其他地方调遣过来……？”他一边请示，一边察言观色，看是个什么反应，有的时候，领导说行，其实不一定行，有时说不行，其实也可能行。 领导这个时候完全可以像女人一样，口是心非的。 听到的不一定算数。所以，观察这位大老板的神色很重要，这个时候最紧要的是凭感觉，再从感觉中作出正确的判断。 可曾家辉没有那种婆婆妈妈的习惯，更没有在这种事儿上玩猜谜一样的习惯，他摇头道：“我不会调秘书过来，在这边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更不会胡乱的去用什么人做秘书。但你们也别在意这事，你就先安排一个合适的人先跟我熟悉一下工作，如果一段时间之后没什么问题，确定下来就行了。” 意思是考察一下啊！ 第1021章 相应安排 司马浮云也算是懂这个意思，领导是借机让自己做一下主，这也算是一种信任。刚刚认识的第二天，就如此待自己，真让他这个秘书长有点受宠若惊，“那我从省政府办公厅的在职干部中挑几个人出来，先让领导考察一下……” 曾家辉点头，“行，最好挑个二至三人，职务形成阶梯，考察下来，行与不行也好有个说法……” “好的。” 司马浮云若有所思，这位还真是一个思虑周全之人，挑几个人出来，到时候不管行不行都好说，因为不会说谁不行，只会说谁更合适。而且，职务级别形成阶梯状，也方便对没有挑选上的同志作好安排。 对于的这个安排，司马浮云不得不佩服。同时，这更让他感觉到，这次挑人，恐怕自己真得好好把关了，要是一个把关不严，的这份信任恐怕就不复存在了。他更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不能有丝毫的私心杂念。否则，只会害人害已！ 司马浮云自己也是省领导，他这个秘书总管也有秘书，深知领导用秘书的学问也很深，秘书用对用好了，那是一大臂膀。可倘若是用错了，却是容易坏事，轻者坏了名声、耽误了时间，误一点小事。重则，那会影响的工作，那就是坏全少大事，甚至坏国家大事。 就从领导个人来霁，也可能受秘书牵累，最后丢官蹲班房也不是没可能，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这样举重若轻的把任务交给自己，算是一项重托。 这也恰恰是曾家辉的高明之处，自己孤身一人前来，如果不先考验一下秘书长能不能用，哪还寄希望于去用其他人么。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是曾家辉一贯的用人宗旨。 在司马浮云的身上，他算是押下了第一注，输赢影响不大，但旗开得胜还是很期待的。 这样的情况，自然也是司马浮云所期待的。 “，车辆暂时安排的是先使用原来的二号车，下星期我会换一台新的车辆，牌照换到新车上去……。” 秘书问题解决之后，司马浮云又开始请示车辆一事。 曾家辉摇头，道：“车子不用换，我看那辆奥迪车还挺不错的，就先用着吧，新车暂时不要买了。你是没见过我在京城用的车，二手的捷达，开着也挺顺手的。” “您还坐捷达车？” 司马浮云听得张口结舌，一个正部级的领导，坐捷达？如果不是曾亲口告诉他，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在三江省，虽然是一个贫困省份，但下面市县的领导干部，他们也不会用捷达的，更别说还是二手的了。 曾家辉就笑，说道：“是不是感觉有点做秀的成分在里面？其实，团中央也安排了专车，可在京城那个地方，堵车严重，如果驾驶员上班的时候接一个来回，那就得好几个小时，他们休息时间都没了。所以，我很少用公车，恰好一位朋友有辆二手捷达车，我就拿来开了几年………” 司马浮云对这个解释还是非常震惊，二手辆关键是开了“几年”，这恐怕到报废的阶段了吧。 看他的脸色，曾家辉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这次到三江，捷达车就只好退役了，车停到小区，我朋友让我车钥匙都不用取，他说直接叫人拉去报废算了。” “我猜也是这样的…” 司马浮云不由佩服的摇头。 曾家辉没再说这些废话，“二号车定了，不用换，只是驾驶员暂时由你指定一人开着，过几天会有人到三江，驾驶员我打算用原来的。” 一定程度上，驾驶员比秘书更重要，只要上了车，生命安全全掌握在驾驶员手上呢。许多地方的领导，就因为驾驶员的问题，最后怎么送的命都不知道呢。 司马浮云自然深知其中的厉害，点头道：“好的。” 从这一点上，司马浮云也看出了曾家辉虽然人年轻，心思却是非常老成持重的。 接下来，司马浮云请示的第三个问题是有关住宿，三江省政府也有住宿楼的，其中有几套没办私人房产证，是专门供流动领导使用的，套房，绝对的装修一新，随时都有空房备用。 但曾家辉却是摇头，这一回他不打算像以前一样租房什么的了，“你找一家相对清静和安全的宾馆，档次不要高，我没带家属，一个人不用住一套房子，没必要。” 其实他也想过，三江这个地方，恐怕比想像的情况还复杂。这做了，也不比在一个小城市做什么市长、市委书记。如果住一套房子，总不能自己打扫房间、搞清洁卫生吧，那就得请保姆，还有其他什么人员，如此一来，自己反而让人监视了。 住在酒店就不一样了，单纯！ 至于安全什么的，更不用怕。首先，自己没跟什么人结死仇，就是黑山镇那个蒋老板等人，他们已经进了班房，不足为虑。至于今后出现什么人，那更不用担心，自己在京城的兄弟不是要来了么？驾驶员只是一个，其他人呢，还不是会来上几个。 这早在曾家辉的计划之中。 至于住酒店，费用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不一定需要省政府埋单，曾完全可以自掏腰包。 听了曾这一指示，司马浮云愣了一下，随即又会意的含笑点头答应。曾人年轻，又没带家属过来，不住、省政府专门的套房而住宾馆，完全说得过去。只可惜自己这两天安排买的那些好家具，没了用武之地。 司马浮云请示的第四件事是关于吃饭问题，“，那吃饭就一并安排在酒店了，我到时候安排几个菜谱，让酒店轮换着做菜，有什么要求再慢慢的改进……” 曾家辉笑道：“那儿用得着那么麻烦，省政府没有食堂吗？” “食堂倒有，但做得不好，而且人多噪杂，省领导都不去食堂吃的，就连办公厅的主任们也不去食堂的……” 司马浮云实事求是的报告情况。 可曾家辉却不以为意，“其他人去不去不关事。你给我也办一张食堂的吃饭卡吧，我上班的时候就吃食堂，平常周末什么的就在酒店随便点上几个菜吃一下就行了，不用搞得太麻烦，你那什么菜谱之类就别搞了。” “这……” “就这么定了。” 司马浮云张了一下嘴，还想坚持一下，可见曾家辉一脸的决然，只得如此了。 第1022章 收罗人员 对于秘书人选这些问题，司马浮云早就做了相关计划，如果曾省长自己带人来，一切从简，自己乐得轻松，要是没带，人选现成的。只是他刚与曾省长接触，还有点摸不透他的脾性，万一惹得曾省长不高兴，那就可能适得其反了。 官场上有一定级别的人，拍屁谁都会，但把握时机却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水平。 请示完相关琐事，见曾省长没其他吩咐，司马浮云很识趣的退了出去，急急回了办公室，正打算通知心中已有的人选，却突然灵光一闪。 曾省长对省政府的人全都不熟，自己找的人也不一定能合其心意。刚刚在一楼的时候，曾省长好像对机局处的刘小根多看了几眼，眼中还有一点欣赏的味道。 这是不是可以一试？ 想了一想，司马浮云还是先打电话叫来了信息处长卫家其，“卫处长，有一个新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秘书长有事尽管吩咐……” 卫家其虽然人不显老，但也是近四十岁的人了，工作中规中矩的，为人也算实诚，这也是司马浮云把眼光盯到他身上的重要原因之一。给新省长配备相关工作人员，能力只是一个方面，人品最重要。如果出了事，也只能说是不胜任工作，不会说有人搞什么小动作。 这一点，司马浮云是经过认真思虑的。 “新来的曾省长，一个工作人员也没带过来。因此，按照曾省长的要求，从省政府暂时抽几名同志到他的秘书长工作，我想来想去，你算是合适的人选之一，你看有没有什么困难？” 司马浮云说得很慢，也在观察卫家其的反应。 这样的好机会，虽然人人都想，但也不是人人都会争着去的，能用倒是机会，可不能用，或者说是自己怕干这差事，那还不如不去。 所以，自愿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对于卫家其来讲，他倒是十二分的愿意，能等到这样的机会，他是感觉太突然、太激动了，“我？”他的脸都有点抖动了，不是做梦吧。 见他悄悄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司马浮云就笑了，“我看出来了，曾省长是一个务实的领导，他用人讲究的是实诚，你倒是挺符合这一点。当然了，省政府绝大多数人都实诚，但我想来想去……你一直在信息处工作，没有与其他领导有什么瓜葛，相对……” 司马浮云的话很明显，曾省长给了我机会，我又给了你这个信息处长的机会，记着吧！ 省政府的处级以上干部，谁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关键时候推自己一把的领导，那是表示看重和善待过自己，自己今后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感情上，都应当有所回报。 卫家其当然是感激万分的道：“谢谢秘书长的关照……” “抽你过去仅是试用，工作上怎么安排，那得请示曾省长进一步明示。同时，可能还要抽其他同志过去，你要做好相互之间的工作配合，并保证融洽相处。”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 “那行，一会儿我再叫你。” “好的。” 卫家其兴冲冲的出去了，自己在省政府办公厅干了十几年，还从来没跟什么领导服务过，这不想一下子还要到省长身边工作，甭提那兴奋劲了。 司马浮云又叫来了综合处的副处长秦文娜，把情况一说，让秦文娜是张大了嘴，半天没回过神来，“秘书长…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我跟你开什么玩笑？” 司马浮云瞪了她一眼，自己好歹是副部级的领导干部，能跟你一个副处长开玩笑吗？当然，对于这样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副处长，如果不是在办公室，开玩笑也是可能的，当真都没得问题。 从司马秘书长的脸上，秦文娜看出了“认真”的态度，这才正襟危坐的道：“让我去省长秘书处工作？” 男领导是不会配女秘书的，这有明文规定。 秦文娜显然有点敏感了。 司马浮云一笑，道：“又不是让你当生活秘书，只是到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一处负责相关文件处理。怎么，不乐意？” 这一安排倒是挺讲究。 省长每天会处理多少公文，又会查找多少资料？这可不是小工作量。秦小娜在综合处就是专门负责这方面的工作，每天有些什么文件进来，哪些需要什么领导处理，省里又出过些什么文件，如何进行相关的便捷查询，等等等等，她不但清楚处理程序，准确快速的登记送达相关处室，而且她天生一副好记性，什么文件只要一过目，十天半月问起来都有一个清楚的回复。 正是她出色的表现，一点背景关系都没有的她，才在两年前被提拨任了副处长，这对于一个三十四五的女同志来讲，已经很不错了。但是，秦文娜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在省政府办公厅做副处长恐怕得十年八年，后面能不能捡个处长做做都说不定。 没想到司马浮云竟然安排自己到省长秘书处室去工作，别说是处理文件，就是去给省长打扫办公室也不错啊，谁还会不乐意？ 她是有点晕晕乎乎的直点头，“当然乐意了。” 司马浮云满意的点了一下头，“那你先去忙，一会儿我再叫你与其他几名同志一起到省长办公室见个面。” “嗯。” 司马浮云看着秦文娜俏丽的射影出去，脸上也出现了一点笑容。 他的笑，并没有什么颜“色”。 在省政府做了五六年的秘书长，一直没什么动一动的迹象，他也有内心的苦恼。上一任骆省长一直不看好自己，自己只能“和稀泥”，现在的省长到了，这是一个机会。 当曾家辉调任三江省政府省长的消息传来，他这个秘书长可是比省委书记还关注，多方打探过曾省长的情况，包括从京城方面获得的信息，无一不显示出这位省长大人是一个非常有个性化的领导。 这种个性虽然目前仅是处于了解阶段，可一旦应对不当，那会验证到下属身上，那就不是传说中的个性了。 第1023章 个性选人 司马浮云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曾的个性归结了一下：一是正义之中也有邪气的一面；二是随和之中保持应有的严肃；三是身边的工作人员无一被抛弃。特别是当他知道曾原来作几个市的时，曾把一个副市长推上市长之位，把一个区长推上了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秘书人员更是进行了合适的安排。就是到了团中央，只要是配合得好的同志，副部长就升了部长，处长也升了副部长……大量摆在面前的例子，充分表明，这位待人不薄。 更为重要的是，他是一位亲民的。 没来之前，三江省的黑窑事件，竟然有他一位正部级官员亲自深入窑厂查探情况之举，这说明了什么？ 所以，司马浮云是下定了决心，安排工作上不徇私，只要把自己分内的工作做好了，再图能有所关照。如果说非要有什么别有用心的话，那就是在安排秦文娜这个副处长人选上。 省政府办公厅几百号人，不泛出类拨萃的人才，像秦文娜这样熟悉公文处理，又有非常好的记忆力与责任心的同志，不在少数。可偏偏这位女副处长有独特的一面：一来漂亮，年龄比小个七八岁；二来温柔娴熟，必要时可以表现一下善解人意。第三刚是秦文娜为人不错，不属于哪世风日下的骚类女人…… 司马浮云自己对这位副处长就比较感兴趣，只是自己年纪大了，不好下手而已。这个时候，既为工作，又为领导多方考虑，岂不是两全其美。 一般人员方面，司马浮云犹豫再三，还是把刘小根叫进了办公室，“小刘，上午见过曾，你有什么印象？” 刘小根这还是第一次受到秘书长的召见，显得有点惶恐，再一听秘书长提到了上午碰见一事，心想要坏，难道秘书长是责怪因为自己在厕所引发了马处长的不满，导致对此提出了什么疑问或责问，这事不妙啊！ 他支吾了半天，“秘书长…上午…上午在厕所我们都不知道他就是……” “我没责怪你们的意识，我只是问一下你对他是个什么印象。” “印象？” 刘小根回忆当时的情况，还以为秘书长是想从自己这么更深一层了解大人呢，认真的思索道：“他随和、睿智，说话不但幽默，还很耐人寻味……总之，这是一个让人挺喜欢的领导。不，是大领导…” “那就好。” 司马浮云笑了一笑。 这一笑让刘小根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秘书长，怪罪下来了？” “是啊。” 司马浮云诡异的再笑。 刘小根的脸抽搐了一下，心中惶恐。这一刻，估计他心中有疑问了，但没好说出来。 司马浮云有意让这小子紧张一下，如果安排到身边去工作的同志，一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迟早会坏的，“这事啊，恐怕还得你当面去接受一下的问话。” “是关于马处长？” 刘小根的脑瓜子可不笨，上午厕所一事，自己没犯什么错误，自然不会是拿自己这个小职员开什么刀，如果真要，也是马处长挨刀。 司马浮云没再说，打了一个电话给卫家其，“你叫上综合处的秦文娜，马上到我办公室门口集中。” 放下电话，司马浮云才对刘小根道：“走吧，要见的人也不是你一个，不要有什么顾虑。当然，这安排只是我单方面的，会问什么，会不会问你什么，这得看你小子自己的造化……” 刘小根愣愣的跟着司马浮云出门，搞不清秘书长说这话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的。 不到半分钟，卫家其与秦文娜匆匆的下楼来了。 司马浮云看了几人一眼，“整理一下衣服，都给我精神点。” “是。” 几人认真的查看了一番全身上下，秦文娜还特意的把高耸的胸收了一下，这挺得太高，表现凸出，有些场合不一定合适。 司马浮云最后露了一个笑脸，大手一挥，“走。” 带着三名同志，司马浮云亲自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 曾家辉在里面淡淡的说了一声。 当司马浮云几人轻轻推门而入的时候，曾家辉正埋头在纸上正奋笔疾书，也不知在写什么东西，头也没抬。 司马浮云等人静静的站在他办公桌旁边一米之外，一点也没惊动他。 “好了。” 曾家辉终于停了下来，把笔一扔，抬头的同时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坐下说。”忽然一看是好几个人，立即又改口道：“司马秘书长还带了一个团来？那还是沙发上坐吧。” 在司马浮云的示意下，其他几人一边让道，一边叫“好！” 曾家辉微笑着打量了一下几人，全都精神抖擞的，点头道：“有男有女搭配不错，一个个都精神十足，看来都是司马秘书长手下的精兵强将啊。” 司马浮云一愕，为什么要说这些人是自己的手下呢？难道是担心自己有什么私心？“，我们都是您的手下呢？” “哦？”曾家辉当选坐到了沙发上，“司马秘书长不当他们是你的手下，还是不承认他们是自己的同志？” “说笑了，嘿嘿！” “都坐啊！” 曾家辉见其他三人还站着，手一挥，“不要拘束，在我这儿，除了工作上认真之外，其他都可以随意……” 几人因为一直的工作处室原因，从来没到过办公室，不拘束肯定不可能，但既然这样说，他们也就大胆把的半个屁股放到了沙发上，尤其是秦文娜一个女同志，在办公室面对几名男性同志，有点胆战心惊的样子。而且，她一开始听说什么“男女搭配”，差一点就在心中冒了一个“色”字。 司马浮云正要开口介绍这几人，曾家辉却是摆了一下手，“小刘我上午见过，其他两位同志还是第一次碰面。这样吧，你们三人作个自我介绍。关于我的情况，后面你们看一看我的简历就行了……” 第1024章 秦副处长 省长的意思是这几三介绍完了，都有资格看他的简历了？ 包括司马浮云在内，几人都是心中一震，这省长用人还真有气魄。 按照职务高低，卫家其、秦文娜、刘小根分别简要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姓名、年龄、哪里人氏和现在所在的工作岗位及任职情况。 曾家辉认真的听着，在秦文娜介绍的时候，曾家辉插了一下话，“女性可以不用介绍年龄，这个我知道一般情况下都保密的。” 秦文娜倒是懂得回话，“在领导面前自我介绍，不是‘一般情况’啊！” “好，不错。” 曾家辉给予了肯定。 对于刘小根的介绍，曾家辉也点了头，“你跟着名相声演员赵本山先生没什么亲戚关系吧？” 刘小根愣了一下，道：“没有啊。” “那刘老根跟你有没有关系？” “也没有。” 刘小根回答完，自己都笑了。 曾家辉微笑道：“好，这看着啊，社会关系比较复杂，所以我也是随便一问，呵呵！” 听过介绍之后，曾家辉还是没让司马浮云开口，他直截了当的道：“按照司马秘书长的推荐，三位今后就到秘书一处工作了。我呢，工作上没什么特殊的要求，但几点是必须的，第一，爱岗敬业，尽职尽责。第二，谦虚谨慎，说什么话、做什么事，符合做人原则，合乎秘书人员规则。第三，对上对下，对内对外，不卑不亢，忠诚老实。” “是。” 几人都是一阵兴奋，这领导还真有点意思，人到了也不考察什么的，直接用了。 曾家辉掏出烟来，扔了一根给司马浮云，然后对其他道：“你们抽烟么？” 秦文娜自然是说“不抽”，而卫家其与刘小根二人则是有点犹豫的轻轻摇头。曾家辉一看那样子，抽是肯定的了，笑道：“抽烟不是坏事，只是影响自己的健康而已。我以前也做过秘书，有时不抽烟憋得难受，领导说我犯瘾了，还会特批先抽一根了再干工作呢，呵呵。所以，我们今后就是一个工作团队，大家不要有什么思想顾忌……” 他说完，给卫、刘二人分别扔了一根过去，自己点了之后，把打火机也扔给了卫家其，“你们抽烟再好不过了，免得收拾我办公室的时候有怨气。” 其他几人都笑。 省长办公室充满了和谐气氛。 司马浮云见一切ok，这才说道：“省长，秘书一处一般都是4－5人，后面我们还会补充人员进来………” “这个你秘书长安排就行了。”曾家辉抽了一口烟，“根据刚才大家自己介绍的工作情况，我看这样，卫家其同志任处长，负责整个秘书一处的工作，小秦任副处长，协助处长工作，小刘人年轻一些，跟我多跑一跑……” 他算是把这几人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只是对秦小娜有一点不好意思的道：“小秦这职务，秘书长今后还要多关照一下啊。” 司马浮云听得一惊，这副处长职务低了？难道省长这第一次见面就要开口为一个副处长升职。按时间来算，秦小娜副处长已经两年多了，倒是够条件…“省长放心，我会安排的。” 曾家辉笑道：“不是我为自己秘书处的同志谋什么职务，只是‘秦副处长’，别人不好叫啊，你说是不是？” “处长？” 几人在心中一默叫，全都哑然失笑，秦文娜是已婚妇女，倒也没觉得这个玩笑有什么不好，省长大人要真悄悄叫一回，也没啥关系，估计许多人还求之不得呢。 司马浮云倒是非常识趣，“这年后办公厅也要调整一批人员了，到时候挂个其他处室的处长，这个请省长放心………” “我随便说说，办公厅的人事，我可不敢干预，手不能伸得太长，管得不能太宽。” 一番随意的调侃之后，曾家辉对司马浮云道：“那他们几人就尽快到岗位开始工作吧？” “好的。” 司马浮云带着几人站了起来，曾家辉吩咐了一下司马浮云，“明天上午开个省长碰头会吧，一是大家正式碰个面，二是听一下大家手头的工作情况。” “我这就去办。” 曾家辉挥了一手，几人这才轻轻的退出了省长办公室。 司马浮云关上省长办公室的门，走了几步，道：“几位感觉省长大人怎么样？” “太帅了。” 秦文娜先来了一句，听得其他几人是妒忌死了，可也无可奈何，人家省长大人本来就帅，而且四十出头就坐到了省长位置上，不帅也不行。 卫家家与刘小根更是对曾省长由衷的赞叹，亲和，有魄力。 尤其是刘小根，嘴上话说得不多，但心中非常感慨，没想到在厕所碰到了省长大人，让上一任的省长秘书马处长“训“了一顿，反倒成就了自己成为省长秘书，这他妈也真是机缘巧合啊！ 司马浮云看出了刘小根的心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刘，上午你嘘嘘得正是时候啊，好好干，跟着曾省长，一定会前途无量的。” “这也需要秘书长栽培。” “嗬，现在嘴巴一下变甜了？” “嘿嘿！” “我给办公厅分管的几位主任打个招呼，你们抓取去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立即到秘书一处进行工作，必须尽快进入角色。据我所知，曾省长工作的风格是雷厉风行，你们可要有思想准备。” “好的。” 几人告辞秘书长，抓紧按指示去办了。 而此时的曾家辉，则是坐回办公椅子上，拿起电话打给了铁锋，“我小侄儿还要等什么时候降临世间啊？” “大哥，还早呢，估计还有三四个月吧。” “这造人工程啊，播种只是最简单的一步，这几个月你可要尽力做好安保工作啊。” “哥，没你这么取笑的吧？” “算了，不说笑了。铁锋，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商量啊，大哥下命令吧，是不是有啥任务了？” 曾家辉在电话中沉吟半响，“我想，你现在这个时候脱不开身了，铁芒现在是公司老总，也不便离开，你给我看看你那几名战友之中，谁合适做驾驶员，安排一个过来。” 第1025章 登门拜访 铁锋一听这话就急了，“大哥这是要开除我这个驾驶员啊，谁也别抢我这差事…” “怎么乱思乱想呢，我在团中央的时候，不是也让别人开过一段时间的车吗？你现在一是照顾媳妇走不开，二是你好歹也是公司的副总，再给我开车像什么话……算了，你知道这事儿就行了，我回头找铁芒商量一下。” 他确实只是让铁锋知道一下罢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铁芒在电话中倒是爽快，“大哥，我来安排就行了。” 他安排谁、怎么安排？全然不知，他也一点不提参考意见，而且说完就当先把电话挂了。曾家辉只能笑笑，这家伙当了老总，事情估计也多起来了。 当天晚上，曾家辉决定私下先拜访一下万东良，这是礼节所需。 尽管自己到来的这一两天，万东良似乎有意要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但那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并不代表自己接受。不管怎么样，人家是，党管一切，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不能失了礼数。 更为重要的是，你总不能认为人家有意怎么的，你就立即还以颜色，这是不可取的，无论从做人的本分上，还是从有利于工作开展上，都不行。有一种最为俗套的说法，如果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反咬狗一口吧。 曾家辉觉得自己是在工作的，不是来搞政治斗争的，现在不同于做市长、市委书记了，要放眼全省、甚至全国大局来看待工作关系、审视工作环境。的工作方式，有时可以代表整个省政府，而省政府的工作是在领导之下，的态度可是至关重要。绝不能因为个人原因而影响未来一个时期省政府的工作开展。 怎么理顺工作关系？ 曾家辉觉得自己这个拜访姿态还是恰当的。 去之前，曾家辉亲自给万东良打了一个电话，“万书记，在家吗？” 看到新来的在晚上亲自打电话过来，万东良是既感诧异，又感舒坦。不管你官多大，人家尊重你，那是一件开心的事，“曾啊，我在家呢，有事吗？” “没事，我这刚到三江，过来客串一下，不知方不方便。” “呵呵，欢迎啊！” “那好，一会儿见。” 二人在电话中说得很客气，这也是万东良乐意看到的结果。要不然，自己前面“敲打”功夫就算是白做了。 曾家辉住的酒店离别墅院不远，他步行而去。一号别墅的大铁门倒是没上锁，静悄悄的，偶尔还能听到附近几株树丛里发出的鸟叫。 他径直走了过去，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少妇过来开了门，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曾家辉，“请问你找谁……？” 曾家辉微微一笑，道：“你好，我叫曾家辉，过来拜访一下万书记！” “你就是新来的曾？” 年轻少妇显然吃了一惊，望向曾家辉的目光难以置信。虽然听说新年纪不大，但这年轻得也离谱了吧，与其说他是，倒不如看上去像秘书还差不多。 “看起来像假冒伪劣产品？” 曾家辉又笑了。 年轻少妇也不好意思的道：“主要是你太年轻了，呵呵，曾请进！” “请问你是…？” 曾家辉出于礼节，才这样问道。倒并不是因为对方是少妇，更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么好看，这一路做官，从地方到京城，又从京城到地方，见的漂亮女人多了，早看得两眼麻木。 但实事求是的讲，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这少妇倒显得面容娇好，身材也不错。 “我叫万雨，我爸爸正等着你呢！曾快请进！” 的女儿，自然是见过些世面的，赶紧调整心态，客气的邀请曾家辉进屋。 这少妇原来是万书记的女人，曾家辉猜想也是，如果是保姆的话，估计万书记老婆不会同意的，放这么一位性感的少妇在家，哪个女主人会放心。 走进客厅，万东良已经微笑着从沙发上起身，“曾光临寒舍，愧不敢当啊！” “没打扰万书记就好！” “哪里，快来坐！” 万东良主动伸出手来与曾家辉相握，脸上带着一丝比较亲切的笑意。 万雨亲自给曾家辉奉上茶水，虽然并不直勾勾的盯曾家辉，眼角余光却总是在他身上瞥来瞥去，显见对如此年轻的一省之长，还是十足好奇。 别说是她，谁也会好奇的。 全国最年轻的，身上不惹点异样的目光，那会不正常的。 万雨开始虽然与曾家辉进行了对话，但在父亲接见确认是之后，她还是在心中咯噔了一下：还真是 她见曾家辉坐在那里不徐不疾，气度悠闲沉稳，显然与他的年经不可相提并论。其实，不光这女儿对充满了好奇，就是万东良本人，也是对曾家辉有着好奇之意，这么一个年轻的与自己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共事成为搭档，实在是有点难过。 当看到曾家辉简历的时候，他就曾犯过愣怔。 眼下自是不会再有这种表现，二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云淡风清的聊着，反正也就一个礼节性的拜访，没什么正事，大家也就没什么压力。 氛围很轻松，曾家辉自然也就注意到万雨不时瞟过来的目光了，他有心调戏一下这位的女儿，故意在万雨再一次瞧过来的时候，故意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万大小＊姐，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看他一脸的认真，万雨一愣，“没有啊！” “没有就好。” 曾家辉嘿嘿一笑。 万雨忽然意识到人家是故意“调戏”，也不由一笑，“曾太幽默了。” 曾家辉不置可否，笑道：“我是有时严肃，有时吊儿郞当的。” 他这话虽然是与万雨开玩笑，但其实是说给万东良听的，至于万东良听了会有什么感想，他可不管，反正自己算是发出了警示，不要搞什么小动作。自己这个，平时可以吊儿郞当不当回事儿，但关键时候可是很“严肃”的。 第1026章 不放空炮 政府大院房舍虽然有些古董色，但环境是不错的。 清早，曾家辉走进大院，抬头看了一下，自己三楼的办公室外正有一棵绿色大树，枝干粗壮，树叶苍翠，好像上面还有小鸟飞进飞出，让人有些赏心悦目啊。 “！” 刚迈着稳稳的脚步走近自己办公室正对面的秘书一处，刘小根已经站在门探头看到了曾家辉，也就自然的轻轻叫了一声，这是他这个秘书第一天上班服务，心情有点激动。 “小刘，早啊！” 曾家辉一点也不的大架子，顺便踱步进了秘书一处，见卫家其、秦文娜都到了。大家见到了，二人都起身打招呼，曾家辉微笑点头，“都到岗了，很好啊。” 随便聊了几句，曾家辉出来的时候见刘小根还有点讪讪的样子，笑道：“怎么，还在为昨天上午的事有点难以释怀？” “没有。” 嘴上这么说，但脸色已经出卖了小刘，心思突然被揭穿，他是直搔头，嘿嘿的笑。不过心里却很高兴，领导能跟你开开玩笑，随便的说上一句，那就说明你跟的这位领导不是小人，只要今后好好工作，一切光明前途都会有的。 仅仅半天时间，由机要处一名让人随便欺侮的小科员，一跃而成为秘书，刘小根简直就跟做梦一样，昨晚是一夜没睡好。 曾家辉已经走进了办公室，先到窗口边看了一眼，然后去到宽大的真皮转椅上坐了下来。刘小根早就过来给曾家辉泡了一杯热茶，轻轻的放到桌上。 拉开抽屉摸了一本笔记本出来，又看了一下时间，曾家辉这才说道：“小刘，上午的会议安排在哪个会议室？” 刘小根欠身道：“就在三楼的小会议室，通知的是九点，时间还有四十多分钟。” 曾家辉轻点了下头，这小刘看上去还是精明强干，尤其是昨天厕所一见，彬彬有礼，为人谦和，还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他这个刚刚上任，又身处他乡异地，自然需要几个好的工作人员，“有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有点。” 刘小根倒真是老实的回答。 曾家辉再次欣赏的一点头，“做秘书也没什么太难的，只需要记住谨言慎行，多看少说，不要胡乱表态就行了。” “是。” 正说着，秘书长司马浮云又过来了，，上午的会议………” “我知道了。” 曾家辉淡淡的点头，“其他都在吧？” “通知到了，全都表示参加，没说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那好。” 曾家辉也知道，作为秘书长通知会议，只要对方没说不参加，肯定是不会去多问的。尽管其他都是副职，但领导总有不便说的事，有事你问他也不一定会告诉你。 “，这是其他的相关资料，包括个人的一些基本情况，以及现在分工的相关文件………” “很好。” 曾家辉从司马浮云的手上接过那叠资料，翻看了一下，脸上有过一丝赞赏之意。看来，这个秘书长还是挺不错的，知道自己这碰头会，只是一个熟悉大家的过程。 身边的工作人员，如果能懂领导需要什么？而且还能提前准备好相关的资料，那已经是很不错了。何况，这其中还包括司马秘书长本人的资料，这倒是让曾家辉有点意外。 很用心啊！ 九点正，曾家辉准时出现在了三楼的会议室门口。 茶杯与公文包，已经让刘小根提前摆到了置，司马秘书长一路引领，亲自为拉开了会议室的门，一个副部级的秘书长能做到这个程度上，任谁也知道他的忠实想法了。 碰头会，在的工作规则中并没有列入，也无这样的会议界定。说了是碰头会，秘书长只能按自己的设想进行了安排，实职岗位上的副职全部通知了，办公厅的主任、副主任也全通知了，其他并无什么单位和人员。 体现了简洁要义。 其实上，这个会议也就表示曾，大家知道从些应该怎么在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别无其他用意。曾家辉只是想大家在认识之后，能通过这种方式与副手们简要作个沟通，工作上作一下初步了解，方便以后的合作。 参会的人员，大多对曾家辉有过一番悄悄的了解，更为直观的印象，是他在处理三江省黑窑事件中的亲历亲为，那是有目共睹的，下面的基层人员也是有口皆碑的。这人表面温和，但手段了得，与他交过手的人，几乎都是失败告终。 这人很年轻！ 而且还是江部长的人， 相信每一个人都在心中掂量过，自己有没有能力与之相抗衡。 曾家辉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时候，会议室里的一二十名干部全都起身，微笑鼓掌，向表达致意。曾家辉高举双手向下按了按，泰然的走到了圆桌正中的主位，双手也鼓掌了几下，再次向下一按，“大家都坐吧！” 全体正襟危坐，司马浮云搬了一下话筒，并向曾家辉投过去一个请示的眼神，他这既可以理解为“可以开始了吗”，也可看作是“由我主持吗？”。 曾家辉回望了一眼，轻摇了一下头，却是自己把面前的话筒推远了一点，一上来就亲自开口了，“谢谢大家的热情，今天上午耽误一下各位的时间。我刚到三江，省里的情况还不熟悉，借这样一个机会，了解一下各位手里的工作情况。” 他在会议上的话，从来都是那么简洁，不会带多少客套语气。每到一个新的工作单位都是如此作派，讲话尽量言简意赅。 不浪费时间。 而且，曾家辉从来不认为领导的权威是在讲话中竖立起来的。花再多的功夫在遣词造句上，讲得口若悬河、天花乱坠，可只要不落到实处，全都成了空话。 一般干部说是放空炮。 按老百姓的说法，则叫屁话。 为什么经常有人说某领导是“光打雷不下雨”，也就是那种情况。 第1027章 闭口不言 曾省长的开场白让副省长们犯了愣，这与他们想象中的省政府“一把手”第一次会议上讲话，好像颇有出入。排位靠后的几位副省长原本做好了熬一个上午的准备，不料一分钟，曾家辉的开场白就讲完了。 不管后面会不会再讲，现在该是自己这些副职“上场”了！ 曾省长说得很明白，主要是了解一下各位副省长手头的工作，换句话说，就是在座诸位副省长应该向省长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情况。 省政府一共是一正八副，外加一个秘书长，算是九位副职领导。 曾家辉在讲完之后，也没看其他人的反应，更没有让谁先来。 首先，工作上讲究积极主动，他想看一看这省政府的副职们，谁的积极性高一点，谁会给自己的面子多一点。 同时，他也知道一般会议的规矩，总是排位靠后的先说。 可这是一个省长碰头会议，自己先讲了会议的主题，接下来应该是反序进行，常务副省长袁平俊应该懂这个规矩的。 曾家辉低头是在翻看秘书长司马浮云递给他的那份“省政府领导分工”文件，会场上没人先开口的时候，他看得很认真，只见上面写着省长主持省政府全面工作。主管省政府办公厅、省编办、省审计局、省政府研究室。联系人大、政协、民z党派和工商联工作。 常务副省长袁平俊负责省政府常务工作。分管的工作：发展和改革、财政、国资、税务、统计、金融、物价、行政学院和人武工作，协助分管审计工作。分管的部门主要有：省发展改委、财政厅、国资委、地税局、统计局、金融办、物价厅、三江省行政学院。联系三江省警备区、国税局、人行三江营管部、三江银监局、三江证监局、三江保监局、财政部三江专员办、审计署三江特派办、国家统计局三江调查总队、民航三江监管局。 副省长李永明分管城乡建设、交通、国土资源和房屋管理、环保、城建、规划、市政、民防、园林工作。分管部门有建设厅、交委、国土资源厅、环保局、规划、市政、民防、园林等（厅、局、办），联系邮政管理局。 副省长华建设分管公安、国安、司法、信访、政府维稳工作。分管部门有公安局、国安厅、司法厅、信访办、监狱局、劳教局，联系高法院、检察院、武警三江总队。 副省长杜德刚分管教育、科技(知识产权)、卫生、工商行政管理、质量技术监督、体育、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档案、保密、参事、文史、修志工作。分管部门有教委、科委、卫生厅、工商、质监、体育、食品药品监管、档案、国家保密、政府参事室、文史馆、省志办等（厅、局、室、办），联系省科协、省红十字会。 副省长彭鸣分管农业及农村、农机、水利、三江水环境保护和地质灾害防治、林业、扶贫开发、供销工作。分管部门有农委、水利厅、林业厅、扶贫办、农综办、供销总社，联系气象局、地震局。 副省长陈一和分管工业和信息产业、商贸、外经贸、中小企业、口岸、开发区、工业园区和海关特殊监管区工作。分管部门有经济信息委、中小企业局、商委、外经贸委、政府口岸办，三江经开区、三江高新区，联系省贸促会、三江海关、三江检验检疫局、省通信管理局、省烟草专卖局。 副省长王强分管监察、民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再就业、外事、侨务、港澳、涉台事务、安全监管、法制、政府应急管理、煤炭工业管理、残联、老龄工作。分管部门有监察局、民政厅、人力社保厅、政府外事侨务办、台办、安监局、法制办、煤管局、政府应急办，联系三江海事局、三江煤监局、省残联、省老龄委办公室。 副省长汪家玲分管文化、广播电视、人口和计划生育、民族、宗教、文物、新闻出版、旅游、机关事务、社科、妇女儿童工作，分管部门有文化广电局、人口计生委、民宗委、文物局、新闻出版厅、旅游、机关事务、社科院、文化执法总队，联系总工会、妇联、团省委、社科联。 秘书长司马浮云负责协助省政府领导同志处理省政府日常工作，主持省政府办公厅全面工作，负责组织省政府全体会议、省政府常务会议、省长办公会议，负责协调省长、副省长的日常活动安排及省政府的全省性重大活动安排，负责协调处理机构编制工作，协助省长联系人大、政协、民z党派和工商联工作，联系省政府研究室，分管省政府驻外办事处和省政府督查室工作。 文件的最后还列出了副省长们的ab角分配图标。 他把一个文件都浏览结束了，一干副省长们还在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愿意第一个开口。这就有点让曾家辉纳闷了，是大家故意冷场，还是大家手头的工作做得很差，讲不出口？ 秘书长在这样的会议上是不需要汇报工作的，司马浮云只能干着急。 曾省长却是一点也不急，脸色平和，朝坐在角落里的秘书人员们盯了一眼，“小刘，你给抽烟的领导们面前放一个烟灰缸，这种会议大家不必苦逼，轻松一点。”看到小刘已经快速的从一张桌子下抱了一堆烟灰缸出来，另有几名人员赶紧一起上前帮忙。 小刘首先把第一个烟缸放到了曾省长的面前。 曾家辉掏出烟来，也没给其他人发烟，自己点了一根，“既然大家惜字如金，那咱们就索性更简洁一点，每位领导介绍工作情况不超过5分钟，轮到这位同志的时候，不说话也可以，你只要能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憋上5分钟，我一样的认真你出色…” 他的话耐人寻味了。 这次他也不给大家推让的时间了，眼神落在常务副省长袁平俊的脸上，微笑着道：“平俊同志，你先谈谈吧。” 袁平俊愣了一下。 第1028章 时间计划 “平俊同志！” 曾省长的称呼很正规啊。 他四十几岁，袁平俊五十几岁，相差了一个半时代，这样的称呼确实让人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但细细想来，这样的称呼又非常合适，曾家辉是省政府的老大，是正儿八经的代省长，在省政府的会议里，他可以不叫袁平俊为“袁省长”。 省长与副省长之间可以是有区别的。 如果叫他为“袁副省长”，那就有点故意让人难堪的意味了。简单一句“平俊同志”，这话的理解可是因人而异，大家心中有数。 省长与副省长可是有距离的。 见袁平俊赶紧在翻面前的资料，曾家辉偏偏又补了一句，“女士优先也可以，如果你要与汪家玲同志调换一下，由她先说也可以。” 整个省政府的班子成员里，只有汪家玲是女同志，曾家辉这话也让听众为之一愣怔，省长这算是啥意思？按西方的规矩，什么都讲女士优先么，不见得啊，选举总统的时候好像就不是嘛。再说了，这是在咱们社会主义国度，而且现在是在三江省政府的会议室里，更谈不上女士优先原则了，省政府的规则里也没有这一条。 如果联想一下“对换”这个词，那就更让人不好多想了。 这个时候要是常务副省长袁平俊再不知趣味，指不定曾省长还要冒出什么耐人寻味的话来，袁平俊可不敢再磨蹭下去，“好的，按曾省长要求，我简单说几句。” 他还抬头抛了一个微笑。 一张老狐狸的嘴脸裸露无遗。 其实，袁副省长突然不去机场迎接这位省长大人，曾家辉已然留意他了，知道自己的到来已令这位常务副省长心头不爽，非常不欢迎。再一看过省政府领导的分工文件，他更知道这位助手是一位非常强势的常务副省长。 管钱、管人的部门都在他的分工范围之内呢。 这样一个人，虽然不能功高震主，却是挟技震慑于人，看来少不了今后的磕碰了！既然不可避免，索性见机行事。 曾家辉现在是既不打压，也不特别恩赐。 一切照规矩办。 公开场合下，袁副省长拿了一份发言稿，“按照省政府的分工，我分管的工作在省长的领导下……”他念到这儿稍停，显然觉得还是不妥，悄悄的瞅了一眼曾家辉，见他面不改色，听得很专注。又朝远处自己的秘书瞪了一眼，怪他起草稿子考虑不周。 显然，当着这个新来的省长，说自己分管的工作在“省长领导之下”有点不合适。如果这里的省长指曾家辉，人家才来，怎么领导的？说不过去啊。可要是理解为在上一任骆省长的领导之下，那就更不妥了，人家都引咎辞职了，他领导之下算干的什么工作？ 也许是因为刚才思想开了小差，以至于这位常务副省长照着稿子开念，出现了一点小失误。袁平俊是赶紧收敛心神，盯了几眼稿子，开始按照平时做的汇报工作准备，侃侃而谈，条理倒是分明，自己主抓的工作一桩桩，一件件的列了出来，有工作做法，有工作成效数据验证，对于相关问题也巧妙的提了出来，汇报得算是非常详细，许多并不由他分管的工作，也在适当之处点了一下。 曾家辉坐得腰杆笔直，不时的在笔记本上记着，脸上喜怒没形之于色。有时候，他还停下笔来仔细的端详着这位常务副省长，这也是一种解读其人的方法。能做到副省长位置上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很多习惯都是多年养成的，往往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曾家辉觉得听他们汇报，也能观察一下这个人，找到一种直观的认识。 一个成功之人，举手投足总会有自己的风格，体现自己的个性。 袁平俊现在就是这样，他一边汇报，一边不时的伸出手指，语调铿锵有力，看样子这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如泄洪的闸门，想关上就难了。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袁平俊有一种优势心理，觉得自己在省政府应是“第一”，现在做常务事副省长有点屈居曾家辉之下了。你曾家辉是省长没错，是总理亲点的省长也无关紧要，你初来乍到，情况不熟，人头不清，想推动工作，那得好好跟我合作啊。 自己开始有意不说，现在要说就滔滔不绝了！ 你规定五分钟，我一个常务副省长的工作是五分钟能汇报完的么？ 可偏偏这个时候曾家辉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并用手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一下，“平俊同志，现在已经六分钟了。” 他在严格打表呢。 而且，明确的告诉袁平俊，我给你五分钟，现在都赠送你一分钟了，别不知足。 可袁平俊还真有点刹不住车了，“曾省长，我分管的工作相对较多，还有三个问题呢。” “有你汇报的时间。”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但不是在今天的会上，我刚才说过了，每人五分钟。如果你要继续汇报下去，可以商量一下后面的同志，特别是那些分管工作少的同志，看看他们能不能给你调剂一点时间计划……” 会场后面的主任们和工作人员们全都呆了，还从来没见一个省长这么不显山露水的回击一个常务副省长的。就是其他的副省长，心中也是忽然一震。 这位新来的省长淡淡的一句话，让人不知如何还击啊。 常务副省长分管的工作多了？ 那要不要调整几样出来？可一调整，那又意味着什么，不是割袁平俊的肉么，他分管的全是权力响当当的活儿啊！ 你汇报时间要长，那就只好占用后面同志的时间，这不是让他自己权衡利弊么，一块蛋糕，你要多切一点，其他人就会少分一点，谁愿意？ 曾家辉知道大家有疑问，“我最后的发言也只有五分钟，现在我先预支一分钟，讲一件事：以前我在一个市里工作的时候，一位病人因为急着手术，可他家属没在场，于是几位领导与医院的负责人一起开会讨论怎么办？结果这一开会就是一个小时，最后大家一致表示集体签名动手术，你们猜手术会怎样？” 见全场无语。 第1029章 再次示范 他轻轻的把手掌落到桌子上，发出了一声低沉，“病人还没推进手术室就咽气了。” 曾的稍停之后，道：“各位都是的领导，主宰着全省某一方面的工作大局，你们分管的工作别说是一起汇报，就是哪一位同志，哪一件事，如果真要从头慢慢的汇报，估计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择其要点汇报、择其重点汇报……那些自己分内完全能解决的事，一言以憋之就行了嘛。我在些不多说，耽误了时间，我稍后也就时间不够了。后面的同志，注意自己把握。我再次强调一下，每人五分钟，谁也不例外，大家多打功夫花到实际工作上去，而不是在准备汇报材料上……” 他这算是间接打了袁平俊一个嘴巴子，但也没忘记给他一个枣吃，“平俊同志的工作大家有目共睹，主要是我不清楚情况而已，下面我们再多交流沟通。” 公开场合突然一击，效果一般都适得其反，但这袁平俊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曾是忍无可忍，只好差点让袁副省长下不来台。 接下来的时间，其他就不需要点名了。 要是不抓紧时间汇报，自己的工作得不到一把手的支持，后果能料啊！ 后面的七位，全都择其要而汇报之，七人用时刚好三十五分钟，这让曾家辉很满意，“大家掌控得很好，没超时，很守规矩。” 袁平俊是一直低着头，一听这话，更是脸色难看了。 大家都掌控得好，只有自己这个常务掌控不好？ 大家都守规矩，只有自己不守规矩？ 可他现在能说什么呢，这不自找的吗？ 曾家辉最后讲话，他倒是很“规矩”，再次抬腕看了一下表，“我只有三分半钟，大家监督。” 这三分钟他没觉得太短，而且是先点了一支烟，然后又连喝了两口茶，这才慢条斯理的道：“分工文件很明确，的工作你们全分管完了。我呢，是主持全面工作，这是啥意思呢，我的理解就是，你们大家做的工作就是我做的工作，做出成绩来了，功劳我要分一份；要是你们工作上出了问题，我也要提一份责。因此，我这三分钟只讲三点…” “第一点，工作你们认真去干，我只负责工作部署与督查落实两件事，干得好，有功同受，干得不好，有难同当。但追责之前，我先拿你们是问。” “第二点，工作既要结果，也要过程。那些与民争利、影响干群关系，影响政府形象的事不要再犯，引起众怒，大家都无法向人代会交帐。我这个代理交不了帐不要紧，你们这些省政府的两朝元老们交不帐，可就真是到此为止了。” 他这话不是信口胡说，大家都清楚，现在的三江在老百姓的心中是一点威严不存，一点好感也没有，这样下去，在人代会上选举通不过，大不了他再次被调走，因为这儿的基础就这个样，短时间内怪不上他，而自己这些干了好几年的们，要想再挪动一下就难了，不就地免职就不错了。 这是实情！ 曾本来就年轻，他不会在这儿干一辈子，只是早走与迟走的差别。 一上任就抛出了这个要害问题，真是坦率与直接！ 曾家辉没有停顿多久，“第三点，各位从分管工作中找出1－2个棘手的问题，在最近的两个月全力以赴解决。这个事，找问题时间在两天之内，找出后报我审一下，推进过程中有事可以找我商量，过程我要督查，结果我要在两个月后看到。先给大家批个预防针，如果你找出的问题，是为便于提交结果，要是别人反应出你分管的领域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没解决好，那是要拿话来说的。” “各位，三洒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大家心中有数，我无需多言。今天在抓好各项重点工作的同时，重在重树政府形象上下功夫，我们共同努力吧。” 他讲完这些，看了一下时间，“没超时，散会。” 曾家辉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有没有什么意见，有问题自己主动到办公室汇报，不来就是态度问题了。 他算是不愠不火的展现了一下自己的强硬个性。 这一点，他昨晚在万东良的家中已经表达过自己会在做点什么事，而且是得到了万东良的点头同意的，他不怕什么人向、甚至向上级组织打小报告。 工作已经做到前面了。 曾家辉站起身来，亲自收拾了文件与资料。刘小根是跑到他面前来端茶杯与提公文包，被曾家辉摆手阻止了，“小刘，你把各位领导准备的汇报材料给我取一份……” 他自己端着茶杯、提着公文包，当先跨步而去，给会议室里创造了一个安静的环境。谁都没敢吭声。就连那些前去为们端杯提包的秘书们走过去的时候，大多数也都第一次学会了摆手，“自己来吧。” 人家曾都作了示范，他们敢不效仿么？ 刘小根上前向各位的秘书请求帮忙，分别要一份汇报材料。 这些领导与秘书们这才看到了的秘书，原来就是机要处的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想想还在昨天，谁会想到会让他做秘书，可今天呢？ 这材料得给，而且还发人深省。 新的到三江来，能在办公厅随意选一个小职员做秘书，是不是也可能随意拿啊一个领导开下刀？ 挨刀肯定是有人的，只是不希望这一刀落到自己的头上。 的这个碰头会前后只开了一个小时左右，但却是给所有参会人员都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个不简单！ 没有参会的人员也很快听说了会上情况。 一时之间，整个悄悄的轰动了，曾上任不动声色的抨击了常务袁平俊的挑衅，今后会有好戏看的……… 第1030章 思路基础 政府的形象不是靠一句话来改变，也不是靠一件事就能扭转乾坤的。 但一口想吃出个大胖子也不可能。 曾家辉知道作为一省之长，那不同于普通干部，既要抓大放小，又应该以小见大，他在市长碰头会之前提笔写的就有“抓大放小、以小见大”几个字。整篇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字，标题是“123思路”： 1：发展第一要务。 2：两手抓，一手抓全面，一手抓重点。 3、把握三个点，媒体关注的焦点、百姓期盼的难点、政府工作的关键点。 他还在下面有一些注解：既要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又要有长期坚持的意义；既要为树立形象而行动努力，又要为形象付出代价而做好充分准备。 会后，他结合自己在碰头会上讲的三点，又翻开了一下自己的“123”思路，最后又把这张纸揉作一团扔进了垃圾兜里。 没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或者是他觉得这个思路不一定行之有效，也或许是他觉得纸上谈兵终可耻，只有在实践之中慢慢总结提炼出来的东西才算思路，自己目前还缺乏实地调查研究，刚到三江省就谈什么“思路”，似乎不切合实际。 干什么事情都需要人来做，工作需要干部，社会需要集体大众。他觉得改变省政府的形象，首先得从干部身上下手，只有干部工作敬业了、责任心强了，效率提高了，形象自然上去了。 这天早上，他给刘小根打了一个电话，“小刘，早上不用来接我。” “领导不到办公室吗？” 刘小根知道领导另有要事，其实是想请示一下，自己要不要跟着去。 曾家辉在电话中指示，“上午不来了，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另有事情处理。” 不管你自己是不是，首先得有工作程序与工作纪律，曾在这一点上，还是严格要求自己，不“假”而缺岗，他还是会给自己的秘书“请假”的，至于缘由可不必说得太清楚，因为的工作有些也可能“涉密”吧。 吩咐秘书处一些其他工作，曾家辉也没在自己所住的那个没评什么星级的新酒店吃早餐，而是直接出了酒店大门。 保安见出门，赶快过来为他拉开玻璃门。 曾客气的点了一点，“这附近哪儿能喝到稀饭、豆浆之类的？” “前面拐角有个炸油条的小摊，哪儿都有的。” “谢谢。” “客气了。”保安还略带风趣提供了一个信息，“那炸油条的老头可有趣了。” “哦。” 曾自然不会像“八卦婆”般的去多问一名保安，但内心也是怀着一份好奇心朝保安指的方向而去，有趣的事、有趣的人，这些怎么能错过呢。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也不例外。 只是不同之处在于，曾觉得方方面面都要对三江省进行一些私下了解，只有掌握了实情，感受了真实，你才能在发展的道路上提高针对性，做到对症下药。 几十米的路程。 果然在街道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个露天的炸油条摊子，一个老头儿光着头，腰上系一条围裙，正在忙着炸油条呢，旁边有个老太太正在帮忙给客人们盛豆浆稀饭，估计是他老伴儿。 场面上摆着三四张小桌子，其中三张都围坐了多人，只有一张桌子上有空位，油条锅边站了一群人，估计是等着打包带走的。这些人多是平民百姓，就是干部，除非大领导，基本都不认识这位新来的。曾家辉规规矩矩的在那张有空位的桌子边坐下，朝坐着的一位中年人微笑点头，算是拼了一桌。 他刚一坐下，就听炸油条的老头一边忙活一边唠叨：“大家多吃几根哈，城管要来撵摊儿了，明天估计你们就吃不着咱炸的油条了！” “张老头儿，你明天有事不卖了？” 旁边有人问。 张老头儿摇头道：“不是我不卖，是明天可能省上的大佬要查看市容市貌啊。” 曾家辉听得一愣，一个炸油条的老头儿怎会知道要查看市容市貌？自己倒确实对司马浮云说过：最近，城市面容、下面各市县都需要去实地查看一番，搞搞调研。可自己刚刚说过，不会就传达到这炸油条的老头儿了吧，这发布的消息可让人惊讶，不由开口问道：“老大爷，什么大佬要查看？这省里的领导不是天天生活在这座城市里，还用专门查看么？” “省长不是新来的吗？” “哦？”曾家辉深以为然，自己倒真是新来的，“那您怎么知道他是明天就查看，而不是天天都会查看呢？” 张老头的嘴朝不远处的街道努了一下，“除了、带着一大批人查看，你啥时候见洒水车出来过？这不明摆着的么？” “平时街道不洒水？” “平时我老人家亲自洒几滴就行了，只有省里的两位主要领导、或者是上面有领导来的时候，才有单位车子来洒呢。”张老头说着，转身拿水瓢舀了一瓢水洒到了街上，“你说我们老百姓是不是‘傻’？” “那怎么知道省领导会带一大批人查看呢？” “你还不清楚情况啊，咱三江省这个地方，领导们要么不管，要管就要拉上人出来看，不然你在会议室坐下来听情况，下面部门全给你汇报好听的，就算有人指出什么问题，他们立即就会否认，不在现场谁服谁啊，领导也拿他们没办法。当然，主要是领导不会跟他们较真？” 曾家辉若有所思，“领导不跟他们较真？” “人家上了供，你较真又能咋的？” “哦。” 曾家辉回味着张老头的话，老百姓还真是见多识广啊，洒水车一出，人家就知道省里的领导要带人查看情况了。当然，这也是常理，按说自己这个刚到三江省，自然会四处转一圈的。估计各级各部门的人即便还没得到司马浮云的指示安排，这市政部门和所在的几个城区的干部们也能想到这一点的。 第1031章 有趣之人 他正在沉思，张老头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住酒店了哈，以前找申冤的，又进不到别墅的，可以去西门酒店守株待兔啊！” 我咋成那只撞死的兔子了？ 曾家辉无语，倒是跟曾家辉坐一桌的那人这回先忍不住了，问道：“张老头，你咋知道住的酒店，这事儿你安排的。” 张老头呵呵一笑，道：“省政府办公厅给订的红木家居都叫不送货了，那不是人家不住别墅了么？” “那谁知他是不是不喜欢那套家居呢？” “当大官的有不喜欢红木家居的，那可是大富大贵的象征啊？” “西门酒店好像是刚建的一所新酒店，不上档次，会住在哪里？” 张老头这下倒是没有一口咬定，而是诡异的一笑，“就那个三星级一样的酒店，这几天保安换人了，旁边还新设了两个治安冈亭，还不时有巡逻人员开始在那一条街巡逻，你说他们是在做啥子？” “你是说这些人为了保护人生安全的？” 张老头嘿嘿一笑，“是不是保护人生安全，我不知道，但即便他一个人在里面干点什么其他的，也不会走漏什么风声吧，你说是不是？” 曾家辉刚喝进去的一口豆浆，差点没敢咽下去。 这老大爷还真是联想丰富。 这还不算完，张大爷还在对食客们发警示，“大家这两天别进娱乐场所啊，公安肯定要搞一次大清查了。” 曾家辉吞下豆浆，暗自吃惊，这张大爷什么特殊背景，居然能知道这些内部消息，难道他有什么亲戚或者朋友在内部工作，无意中泄密给了他？于是，他打趣的道：“张大爷，你咋又知道的这些机密情报？” 张老头笑了笑，看着曾家辉道：“您这年青人外地来的吧，住店玩乐什么的可得长个心眼啊，你没见省城最富丽堂皇的大娱乐城一大早就挂出了停业装修的牌子么？人家有眼线，消息比咱们灵通！” “哦。” 曾家辉有点佩服起来了，不管属实与否，这份判断力还真是不赖。倒是同桌的那位中年人轻声证实道：“这事倒不假。” “你也知道。” “我哥就是那家娱乐城的经理。” “你们得到了消息。” 那位娱乐城的经理先是点头，然后又是摇头，道：“娱乐城最大的股东就是公安内部的人，这不算得到消息，而是得到了通知吧。”他说完还叮嘱道：“我也只敢跟你这个外地人说说，本地人我还不敢说呢。” “本地人不知道股份的事？” “不是。本地人知道也不说嘛，这叫心照不宣。” “还有什么人入股了呢？” 那家伙装着忙于喝稀饭，塞口不言了，似乎已经觉得刚才的话已经多余。恰好张老头把一根热油条夹到了曾家辉的盘子里，听他这么问。代为回答道：“还有省劳动厅的一名副厅长呢。” “呵呵，你老人家倒是一清二楚啊。” 张老头没有因为受到表扬而沾沾自喜，反而是摇头道：“可惜那家伙恐怕是犯事了，最近要倒霉了。你们等着瞧吧，事儿不会小的…肯定要丢官。” 曾家辉很是诧异，不解的一愣问道：“你咋知道呢？难不成你是地下？” 张老头呵呵一笑，道：“我咋知道的？那龟孙子以前吃我的油条，总是让司机开专车来买，这两天一反常态，竟然自己步行来吃，还老是一脸愁容。那年他爹死，都没见他那模样。能让那孙子比死了爹还难受的事，除了丢官儿，还能是啥？” “你老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我们原本是熟悉的老乡，人家后面官运亨通，看不起我们这些穷老乡了。” 曾家辉伸了一下大拇指。 他是真的有点佩服这老头儿了，炸油条还炸出一双慧眼，不简单。一个炸油条的都能从一些简单现象中，看出一个地方的工作动向，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地方上存在太多的形式主义。这种官场恶习不改，怎么提升政府的良好形象？三江省发生那么严重的黑窑事件，绝非偶然，原因可想而知。 张老头有意卖弄一下，又发布了一个消息：“大家有什么亲戚朋友在省级部门上班的，这几天可要注意了啊……” 又有人忍不住了，“您老人家又发现了什么不好的征兆？” 张老头认真的道：“卧底到了，我听说新来的这位可较真啊，他能到黑窑卧底，难道就不能在各个部门搞个暗访什么的？” “到部门暗访，那是干的活啊，抢别人的饭碗，那可是犯为官大忌的。” “他暗访政府部门总没人好说什么吧。” 曾家辉心中震惊，自己早上才决定赶紧暗访一下省政府的相关部门，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炸油条的老头儿都想到这一点上去了，是不是省政府的各个职能部门都早有准备了？自己今天前去还能看到真实的情况么？ 张老头儿头也不抬，还在继续发布新的消息，“我估计啊，这可能最近几天要到西江市委视察调研工作了。” 曾家辉有些目瞪口呆，自己真还有这个想法呢，三江省因为西江、东江、北江三江而得名，而省委、省政府所在地就在西江边上，整个省会城市也因此叫做西江市，自己这个上任之后，基层第一个视察调研的地方，自然是省会市，这一点也是张老头根据官员的日常行为规则判断出来的？ 真的有点怦然心跳了，这一个行踪与想法要大多数都让这样的炸油条老头猜到了，工作就有点被动了，不由问道：“这事儿你老又咋判断出来的？” 张老头儿淡淡一笑：“这还不容易？我早上出摊儿，见西江市委、市政府门前的马路上增加了巡逻的警察，门口的保安也都戴上了白手套，一个个东张西望的，肯定是怕领导突然袭击啊。再看看市委、市政府大门内的停车场上，市委书记的车都摆到了二号位置了，一号位空着呢。这说明是留给省领导的啊。” 第1032章 行政干部 “那也不一定是去视察调研啊，也可能是或者其他省领导？” “上周才去了呢，其他省领导去的话，市委书记的车位可不会让的，你懂的嘛，对吧？” 曾家辉倒真是懂，这西江市委书记可是，而且提名仅次于常务副省长袁平俊之后，就算陆天昊和常务副省长袁平俊去，他也完全可以不让车位……” 一定程度上，在看来，这位市委书记位高权重，绝不在那二人之下。 提到这一点，曾只能叹道：“停车也讲究，这都让人看出规律来了。” “可不是讲究么，龟儿子们一天没事干，上厕所都要讲究个级别，领导进了厕所，下属赶快就得让个位置出来呢。” 油条摊位上的人们都在笑，也不知是笑这样做滑稽，还是笑张老头儿胡侃。 曾家辉没再扯淡，忽然对张老头道：“张大爷，你怎么不找个门面经营生意呢？” 油条摊露天摆在街道边，一方面因为卫生问题，另一方面也影响城市环境形象。他这样问，并无其他恶意，只是把心中的疑问吐了出来。 这话倒是让张老头有些气愤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洒脱了，“租个门面人家要几万的转让费，地盘没你的份。这且不说，你到工商部门办个营业执照，人家开口就是注册资金多少万？少了还不够给好处费。卫生许可证、环保许可证什么的更不用说了，这证那证办下来，估计我就是天天帮公家那些奄人免费炸油条了。” 意思很明显，这条不正规的门路走下来，自己还不如不开店。 “哦？” 曾家辉没再说话，吃完油条付了钱就走了。 他招了一辆出租车，“去省国土资源厅。” 到了省国土资源厅大门口，曾下车也没打量环境，昂首就走了进去。他气宇不凡、穿着打扮不俗，守门的只是看了他几眼，没让登记，也没阻拦，任由其长驱直入。 在二楼国土处一室门前，曾家辉听到里面有点异响，倾耳一听，里面好像是开着音响打三国游戏的声音，他敲了几下门，然后没见应声就直接推门而入了，里面的人偏头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找谁”？然后继续去“攻城拨寨”了。 “咨询一下建设用地审批方面的事，应该找谁呢？” “那要看符不符合规划啊，找建设部门去。” “哦？” 曾家辉已经走到了那位游戏狂热者身边，见他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指电脑屏幕上倒下的大将赵云，“常山赵子龙怎么还败下阵来了？” “你懂个屁。” 那人显然因为这一仗的失败正恼怒呢。 曾家辉认真的打量这位，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怎么上班一点工作责任心都没有，竟然玩游戏。可他还没看明白，那位却被他盯得不爽了，“我说，你在这儿磨叽啥呢，不是让你找建设部门去么？” “行啊。”曾家辉淡淡一笑，“回头再找你。” 那位看也没看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全神贯注的继续玩“三国”了。 曾家辉转身出来，默默的记下了门牌号。出来的时候，主动问了一下门卫，“省建设厅在什么地方？” 门卫倒是客气，起身说了一遍，还用手作了指引，“前面一百多米处有个标志性建筑，从建筑物的左边拐进去，然后直行就到了……。” “你新来的吧？” 曾家辉临抬脚迈出大门的时候，转头忽然问了一句。 门卫显然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我是临时的，刚来几天………” “哦。” 曾家辉倒是现学现卖，把炸油条老头那一招运用上了，观察这门卫的态度和打量人的眼神，一看就是新人。要是老门卫，估计自己进来的时候人家就要拦上一下，出去的时候还打听别的单位，老门卫可不一定甩你。 省建设厅的同志们似乎忙一点儿，全都在干正事呢，不是查什么资料，就是拿笔在大张的纸上划拉着什么，可规划处的同志一听这外地人问什么哪儿规划建设什么之类的事，愣是不明所以，一位副处长半天才道：“你是要建房，还是要批地？” 曾家辉微笑道：“先批地、后建房。” “那你找西江市国土规划建设部门去啊。” 这些自然管在市里，曾岂有不知之理，但他就是要故意多问一下，“市规划建设部门不是归你们管么？” “对不起，我们很忙。” 这家伙话是客套，但却一个“我们很忙”就把人拒之千里了。曾家辉又不是真要办什么事，索性多问了几句有关程序，这位副处长这一回就不太感冒了，“你要不清楚，可以找中介机构咨询去。” “中介收费么？” “你说呢？” 曾只能淡淡一笑，“打扰了，相信我会说的。”然后耸耸肩刚要走，却清晰的听到了一个悄然骂声：神经病！ 省级部门的工作人员，还是一名副处长，这样说话太不文明了。 曾不想发气，但还是霍然转身，“你刚才说什么？” “关你鸟事。” 这位副处长实在不耐烦了，朝旁边一位工作人员一努嘴。那名工作人员立即停下手中的鼠标，起身过来直把曾往门外推，“走吧，走吧，少在这儿瞎扯。” 曾家辉被推走的时候，侧眼一看，这位干部的电脑上正播放周星弛演的那个什么《整人专家》呢。他今天是一反常态的态度好，这副处长骂人、这干部推他，他最后都忍了，耸耸肩就淡然而去。 官员要学会签单记帐。 曾这算是在省建设厅记下一笔了。 政府的职能部门如此，那些部门呢？曾本来想去组成部门看看，想想还是算了，先把政府职能部门这碗“稀饭”吹冷再说，别把手伸长了。 第1033章 灵机一动 曾家辉又去了几个单位。他在暗访中发现，许多单位的工作人员上班时间炒股、“偷菜”、逛淘宝，虽然不是所到的每个单位都存在问题，但绝大多数政府职能部门或多或少都能发现一点“典型”。 除了省委、省政府的职能部门，还有一些相对独立的部门，比如金融单位、司法机关、质量监督等等，曾思索了一下，这些单位的所在地都不清楚，最后还是找了出租车师傅帮忙，去了西江市法院。 省高院属于双重管理，他觉得还是先别理会这些。对于市法院，既属于西江市委、市政府领导，党组织关系受市管，但行政隶属上他却是省直管部门。 曾家辉走进市法院一个民事审判庭，办公室内明明坐着一个大胖子，面对一台电脑出神，他敲门半天却不理会，进去一看，这家伙正盯着电脑研究股市行情。 “没听到有人敲门么？” “说，有民事案件要告是不是？” 曾家辉摇头，“没有。” “那你无事到法院干啥？” “我可能是暗访的哦，不知你信不信？” “哦？” 胖子法官起身打量了一下曾家辉的穿戴，还真有点领导或者暗访的干部严肃劲，这才有些慌张起来，直接一伸手就拨了电脑电源开关，“你没开玩笑吧？” “有点紧张哈。”曾家辉不答反问，“刚才看的什么呢？” “没什么，随便看看。” “单位没有规定上班时间不能炒股吗？” “规定了。” “那还明知故犯？” “……” 曾家辉也不需要他解释什么，转身就走了。反正只是了解情况，并非处理什么人，他也没问这名审判人员的姓什名谁，看看时间快到十一点了，这小半天还是小有收获的。 他正准备打道回政府，却见旁边有几名残疾人在往一个巷道进去，抬头一看，竟然是省残联，这还可以去看看，残疾人更需要政府的关怀。 上了二楼，正好门口有一名残疾人行走不便，曾上前扶了一把，“来办事的么？” “嗯。” 残疾朋友手里拿着一本绿色证件，“补办证。” “难不难啊？” “不知道。” 可当他们一起走进办证大厅之后，就知道了。因为早有几名残疾人在一个处室门口急得团团转，一名五十来岁残疾人还在不停的说，“我早上八点就从家里出来，到这里却不知找谁办？之前找过社区，社区也没给办，找过市残联，市残联说要省残联办……。” 曾家辉过去问道：“问问这人处室吧，他们肯定清楚怎么办的程序。” “问了啊，这个说那个办，那个又说不是自己，真不知找谁办了。” “你办什么证？” “残疾人乘车证。” “那我给你问问。” “那谢谢了。” 曾家辉直接去了残联办公室，因为他的穿着和谈吐的原因，办公室主任明显不像对待残疾人那种态度，还倒了一杯茶给他，并介绍，“办残疾人乘车证，应该先在社区提出申请，并在社区、街道、残联层层加盖公章才行……。” “那你们具体经办人员应该给他们讲清楚啊？” “可能处室的同志们太忙了。” “哦？” 曾是若有所思，这些残疾人是弱势群体，估计干部们对他们有点麻木不仁，如果要是有某位领导的亲戚来办证，会不会又是另一番状况呢？他灵机一动，指了一下跟自己到门口的那位残疾人，“这位是我们办乘车证的同志，是我们新来的曾让他找残联办的，你看是不是能……？” 他没有扯谎，但说得很含蓄，曾可是坐在面前呢，这是要试探一下工作人员的反应。 这话还真管用，工作人员不仅动容，而且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曾家辉，“你是…？” “我是奉命而来…。” 曾家辉赶紧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虽然如此，但工作人员明显的热情了起来，“我来协调一下。”于是，几个电话打了过去，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笑脸相告，“协调好了，由社区替他写出申请书、加盖公单,市残联那边也会立即把相关手续办理过来，四十分钟左右就差不多了………。” “谢谢！” “我去让残联的主席过来陪您……？” “不用。” 曾家辉告辞走了，到门口时对那名残疾人道：“你到里面坐一会儿，他们会给你办好的。” “谢谢你这位同志了……” 看他的样子似乎要问曾姓甚名谁，曾当然不会说的，赶紧摆手微笑而去。倒是那位残联的办公室主任送他到门口，有些疑惑的曾离去，兀自在嘀咕，“这年纪和形象，有点像省领导的秘书啊……” 上午所见所闻，曾还在感慨之中，可下午一上班，省政府大门口还遇到事了。只见一大群人围着那儿，其中有省政府工作人员、有民警、有保安，似乎正在对一个什么人进行强行“控制”。 曾人还没到，就把头伸到了车窗边，“什么情况？” 刘小根也在仔细的看着，道：“好像是有人到省政府走访。” “哦？” 曾家辉看了一眼，倒是挺像许多地方对待走访者的行为。 “前面停车。” “，还是让办公厅和的人员来处理吧。” 刘小根小心翼翼的建议。 曾家辉没理会，“下去看看吧。” 二号车到来，谁都知道是上班来了，大门的干警们有点慌乱，本来是想尽快把这走访的人拖开，没想到还是慢了半拍，让撞了个正着。 最为让他们慌乱的，不是撞见了，而是亲自下车，而且挤进了人群。按以前领导们的做法，见了这些难缠的走访户，省领导们是躲还犹恐不及，哪儿有自己还主动挤进去的？ 几名干警一见到来，两人是紧紧抓住那名走访者不放，另有两人则一左一右的严密保护着曾，这让曾有点不乐意，他看了一眼左右护驾，“你们不用紧张，稍微站远一点。” 第1034章 不信才对 吩咐，二人不敢不从，只好犹豫着撤退了半步，但还是提高警惕，生怕走访之人突然发起什么过激行为，要是伤了大人，那可得担当保卫不力的责任。 曾家辉在让身边干警站远一点的同时，目光盯到那名走访者的身上，背部佝偻、头发稀少、面容憔悴，看上去似乎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算是一个老头儿了。 “怎么回事儿？” 听到大人发问，负责的一位副主任上前答到，“，这是一个老走访户，几年时间，不但经常到省委、省政府走访，最近还到过京城走访呢，我们把他接回来才几天，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他今天突然又跑到省政府来了……” 进京走访？ 这种情况全国并不少见，太多了，据说京城专门有一个走访村，滞留着几万走访民众，只要这些人到国家有关部委走访，上面就会通知各个地方去接人，这倒是实情。 可接回来问题还是依旧，怎么处理？又能不能处理，自己作为，人家老百姓都访到门口了，这怎么也得先了解一下情况吧，能办则办，不能办也要想办法去办，如果走访户心不顺、气也不顺，那他不走访才怪。 谁都知道，尤其是那些老走访户，他们越级进京走访，肯定思想有些过激，但也在情理之中，地方上没能给予他一个满意答复，他走这一条道也是无奈之举，这些久而久之，心理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问题的。 曾朝几名民警摆了一下手，“放开他。” “…” “放开！” 曾家辉加重了语气，不怒自威，几名民警赶紧松开了手。 “你叫什么名字？” 曾家辉到走访者面前一米左右，轻声的问道。 那老头儿上下打量了一眼曾家辉，“你就是新来的？” “是的，我叫曾家辉。” 曾认真的点头道。 这老头儿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这么年轻的么，但看周围的人都叫其而且是在省政府大门口，刚才还坐的省政府二号车，自然错不了的，愣了一下才道：“我叫王与民。” “好名字。” 曾默念了一下，不住的点头。 却不料王与民一听就来气，“好什么啊，倒霉透了…” “您今年多大年纪了？” 曾觉得有些不好称呼，如果叫老兄呢，有点假，叫大爷吧，又怕人家年纪不大，那自己就亏大了。他这是要确认一下年纪，以便称呼与交谈。 这一问，他还真有点庆幸。 只听王与民道：“今年四十二了。” “四十二？” 曾真想拿个镜子来立即照一下自己，自己今年都四十三了，还比这“老头儿”大一岁呢，悬啊，要是刚才不多嘴一问，直接叫人家“大爷”的话，估计要在全省闹出个大笑话了。 叫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走访者大爷，那会传多远？ “你是来走访的？” “是的。” “你想找谁走访？” “我…”王与民似乎想了一下，“我找你…” “哦？”曾的脸上微微一笑，“以前到省政府来过么？” “来过。” “那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没有，我只进去过一次，还没见到大领导。” 曾也不多问了，沉吟半响才道：“你觉得找我能解决问题么？” “不知道。” “那你相信我吗？” “不相信。” “为啥？” 这个时候，曾家辉一点恼怒也没有，非常有耐心。 王与民似乎觉得这样对讲话也不太好，“因为我不认识你，以前也没见过你。” “那现在呢，见面了，会相信吗？” 王与民犹豫着，最后还是摇头。 曾面对这个摇头，再看了一眼周围干警们那尴尬的神情，反而笑了，对王与民道：“你不相信是对的。”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一愕，这说的叫什么话啊。 不相信，还对？ 包括王与民，走访几年来，接待的工作人员和相关领导一再强调要“相信他们”、“相信组织”，不相信那就是犯事儿了。意思很明白，不相信就有问题。可这位有趣，自己不相信他，还对了？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是笑话我这个贫民老百姓么？” 曾认真的摇头，“绝对不是。我现在连你的走访事由、基本情况都不清楚，既无法给你作答，更不敢胡乱说能不能解决，你凭啥相信我？如果你现在说相信了，那就算是哄鬼骗人，至少也是昧着良心说瞎话，你说是这样吗？” “…说得对….！” 曾家辉见上班的人越来越多，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不想自己作为一个对这种走访而在大门口造成不必要的影响，要是让某小报记者胡乱的说是有人围堵了省政府大门，那就不是一时半会能澄清的了，他认真的对王与民道：“请到我办公室谈一谈，好吧？” “我就是找你的呢，只怕你不让…。” 王与民脱口而出。 曾也不避讳，“有老百姓找我这个，我为什么不让？如果没有一个老百姓找我，那就说明我这个不用干了。”他转头看了一下围观的干部们，“一个地方行政领导，如果老百姓不对你抱希望，他们找干什么？当然，因为工作上事情繁忙，也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由亲自处理，我这个带头示范好就行了，如果大家处理事情都能让老百姓们理解，他们的事在下面就解决了，自然也就不用找了对吧？” “是。” 围观的许多人都回答了。 曾也不管大家是不是真的这么认为，转头对王与民道，“走。”说着伸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王与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感激，走访之路艰辛啊，不管能不能解决，至少这位给了自己一份充分的尊重，怀着这样的心情，他第一次大摇大摆的跟着大人走进了省政府办公大楼，而且直接去了的办公室。 为了以防走访人有什么过激行为，倒上茶之后，处长卫家其与刘小根二人都陪坐到了王与民的身边，听他向曾家辉陈述走访的事由… 第1035章 亲自操办 王与民自述，他是三江省西江市南门区的一位贫苦农民，四年前乘坐鲁江斌驾驶的货车在舟山省东湖市发生翻车事故，其造成8级伤残。车祸发生后，西江市下面的南门区法院、西江市中级人民法院分别对王与民交通事故赔偿诉求作出一审、二审判决，由鲁江斌赔付王与民人民币十一万元、精神损害抚慰金一万元。然而鲁江斌逃匿到江南省，未履行赔偿义务。期间，王与民屡次申请要求强制执行赔偿到位。两年时间，最终三江省法院委托江南省有关法院异地执行，才下把十二万元赔偿款执行到位。然而，王与民认为，法院判决赔付款不足以补偿车祸对其所造成的损失，要求赔偿交通事故后续治疗费用、误工费、护理费、住院伙食补助费、营养费等费用共计四十余万元。由于此案地跨舟山、江南、三江三省，涉及面非常广，他的诉求无法得到及时解决。 正在这时，秘书长司马浮去与省政府信访办主任已经闻讯赶来，一起坐下来听王与已说他那老掉牙的信访诉求。 信访办主任马陪清从中也插了话，他说：“事实上也是那一场车祸彻底改变了王与民的人生轨迹。车祸发生后，王与民身体受损、赔付不到位、医疗康复无法保障、生活困顿，从此他变得异常偏执。”他说着还看着王与民道：“但是，你这两年采取极端恶劣的行为进京走访，你的极端走访行为甚至惊动了国家信访局…。做法还是欠妥的。” “极端行为？” 曾家辉看了一下马陪清，又看了一眼王与民，显然，走访算不上极端行为的。 马陪清从旁作了解释，“他曾经在信访过程之中，自断手指、咬伤工作人员、屡次进京走访。” “哦。” 曾省长一边认真的听，一边沉思。三个问题：一是诉求合理，方法不当。二是行为偏激，心理问题。三是跨界过多，协调很难。 看着眼前这个实际年龄仅42岁的大男人看上去仿佛有五六十岁，曾家辉感到心酸，那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车祸、难以言表的伤痛、长期走访的折磨，无情吞噬着王与民的青壮岁月。对待这样的极端走访户，需要用真心解决他的实际困难，用真诚叩开他冰冷的心扉才行。 “你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深表示同情，并代表省政府向你表示歉意，没能早一点把你的问题解决好。同时，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这事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处理，一个星期后我会让信访办的马主任当面跟你说事情的处理情况和问题的解决程度，你看好不好？” 这么大的领导能表态，而且时间就一人星期，不管信与不信，王与民都觉得值得等待，几年时间都过来了，不差这么几天。想了一下，他点头表示同意，“谢谢曾省长。” “你不应该说谢谢，是我们应该说对不起。你先回去吧，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得到了这样的肯定，王与民真的就这样再次大胆的出了省政府。 曾省长与司马浮云、马陪清等商量具体解决办法。 马陪清说：“两年来，王与民的极端走访行为不断困扰着三江的信访部门。短短两年，有关他的信访案卷厚达半尺高。他身上的故事太曲折，太繁杂，简直如同一本厚重的小说，我们是既沉重又心酸。在此之前，我们还从未碰到过如此极端的走访户。可是，这种跨地区、跨部门、跨行业，人与事分属两地、常住地和户口登记地不一致，案件发生地、户口所在地、居住地均不在一起，很难让其自诉罢访，这是一起典型的‘三跨三分离’信访案件。” 曾家辉知道信访工作难，都说难于上青天，而这种“三跨三分离”的信访案件更是难上加难，这不是夸大其词。首先，协调难，发生事件地跨舟山、江南、三江三省。其次，执行难。多个地市，多个部门，办案主体难以划分，赔付款难以执行到位。但他认真的道：“无论多么艰难，也要帮助王与民解决实际生活困难！” “他多次极端走访，公安机关已经在整理相关材料，完全可以对其进行劳教了。” “扯淡！” 曾家辉差一点拍桌子，“他多次采取极端行为走访，并未给其本人及家庭经济生活带来转变，相反其处境仍然非常艰难，其病情也未得到好转，以致没有勇气和信心面对未来的生活，你让别人怎么活？我们必须换位思考，站在王与民的立场理解其处境和难处，方能耐心细致地做好工作。” “是。” 马陪清口头上答应，但心中叫苦，这事咱整啊！ 曾家辉也知道光靠这个信访办主任，恐怕困难重重，可又不得不解决好，“这事需要争取多方支持，化解矛盾，落实措施才是解决这起案例的关键。” 对于具体怎么办？ 司马浮云倒是提出了一个可行的建议，由省信访办成立专门工作小组，继续约谈王与民及其家属，为他们提供法律援助和生活救助，与他们面对面接谈、心与心交流，做好思想转化和情绪稳定工作。与此同时，三江省政府信访办就王与民信访事项专程到国家信访局进行汇报，请求中＊央联席会议办公室支持，协调舟山、江南等省共同处理。 可曾省长觉得这样做太慢了，所幸的是这另外两个省份都有自己的熟人，有熟人好办事啊。他亲自给舟山有关方面的熟人打了招呼，并给江南省委书记通了一次电话，请求他们的帮助。 这个鲁江斌有赔偿能力，不用起诉就完成能达成协议。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帮助王与民暂渡难关，曾省长让司马浮云去协调省民政部门，让他们先给王与民的家属办理低保，并从求助款中给王与民解决了两万元，用于他的生活与身体救治和康复。 春风化雨润心田，情到深处冰自融。 当省信访办的主任马陪清把这样处理的情况告诉王与民的时候，这位一向有过激倾向的老走访户竟然一点不过激了，他只是呆呆的落泪，表示不管事情如何，绝不到京城走访了，有事他会找省信访办、找省政府解决…。 第1036章 培训玄机 商议王与民的事情之后，曾家辉看时间还有近一个小时才下班，他在司马浮云退出办公室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省监察厅厅长许伟这个人怎么样？” 司马浮云不知何意，但既然问起，那就是对自己的信任，他略作思索，道：“这个人以前既不是骆的人，也不是万书记的人，只是一个待在重要岗位上的闲人而已。” “没人想换了他？” “换他干啥啊，反正又没让他干什么事。” 曾有点懂了，凉快着呢。 “我知道了，你去吧。” 待司马浮云出去之后，曾家辉让刘小根把副书记、监察厅厅长许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自己这个还是不太方便打扰，但监察厅可是省政府序列的部门，设在，一套班子两块牌子，政府行政效能监督是监察厅的分内之责。 曾暗访了回来，虽然只到过少数单位，但窥一斑而知全豹，政府机关工作作风与行政效能已经到什么程度？他觉得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这第一把火先烧一下这些不作为或者说是不守纪律的干部们吧？ 许伟这还是单独第一次见到，人倒是很谦虚，一进门就大声的道：“好！” “坐。” 曾家辉点头示意许伟坐到了椅子上，“当过兵吗？” “不是。” “听你说话中气十足，我还以行伍出身呢。” “在省级机关呆着以来，工作之余加强了身体锻炼，所以………” “哦？”曾家辉看着他微微一笑，“看来工作很轻松啊。” “见笑了，这的工作如果要较真，那是做不完，也累不过来，一天到晚都有事干，可你要是稍稍一放松，说没事就真的什么事也可不干……” “嗯。” 曾家辉点头，倒不是真的赞同许伟的观点，而是知道他的处境有点微妙。这个不难理解，许伟虽然是监察厅长，但他首先是副书记，副书记得听书记的招呼啊，而书记肯定会对惟命是从，不然就自身难保了。 这许伟能在第一次见面就巧妙的表露这个心声，一来是表示自己干事做不了主，二来也是寻求靠山。靠上，自己这个副书记靠上，也无可厚非，更何况自己是省政府的监察厅长，理所当然的事儿！ 曾家辉接地过许伟递过来的一支烟，慢慢的点上，然后道：“监察厅的工作开展还顺利吗？” 许伟心中一动，只问监察厅，而非，这让他有了一个新的思索，“以前是按部就班，没搞什么大动作，无所谓顺利与否……” “如果让你搞个大动作呢？” “真要搞？” 许伟一愣，这一上任就是抓这个？一般情况下省政府的领导上任就是抓引资、抓重点项目建设、抓生产经营，还没从行政效能上动过心思。 曾家辉认真的点头，“如果不搞，监察厅设着还有意义吗，你这个监察厅长当起来还有什么意思，虚名而已，你说是不是？” 许伟深以为然，重重的点头，“说得是。” 曾家辉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道：“我想交给省监察厅一个任务，当然是很重的任务。” 开始抛橄榄枝了！ 曾根本没看许伟，接不接在他，“如果你敢干，我就说说。下不了决心，我就不废口舌了。” 许伟听得心中一惊，这牛b啊，说话行事与众不同，口语更不像那些笑面虎，直截了当不说，还先拿下属的胆量决策。 他有点动容，“请吩咐，我这一两年除了锻炼身体，好像还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请下指示，监察厅一定全力以赴……” “那就好。” 曾家辉说完只是淡淡的一笑，抽烟无说话。 许伟真是搞不懂这想干什么事儿。 估计他有点等得着急了，曾家辉才笑道：“你别紧张，我不过就那么一说。” 许伟在心中差点大骂，没这些考验人的吧。可人家是，自己还只能装笑脸，表示云淡风轻，气候很怡人，不管大事小事，有事没事，自己都有一个良好的心态。 这一点倒是让曾家辉有点暗自点头，半响之后，他才道：“我想让你明天通过省政府组成部门的所有副厅级以上干部，听清了，是所有副厅级以上的干部，按常规理解就是班子成员，全体参加一个学习会议。” 许伟拿着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着，让监察厅来通知培训会，估计里面有玄机啊！ 曾家辉边想边说，“时间安排在下午1点开始，就40分钟吧，小学生一节课的样子就差不多了，地点安排在省会议中心，由你主讲，内容是行政机关工作纪律与行政效能评价内容，其他的你可以自由发挥。” “哪些省领导参加？” 既然是通知会议，许伟当然得仔细请示。 曾家辉摇头道：“省领导人一个都不要通知，我到时候看情况再说，你把会议室的第一排空着就行了。” 由于即将下班，许伟请示道：“，我直接电话通知可以么？” “不行。”曾家辉认真的道：“你不要担心明天上午没人收公文。这样：你今晚发出电子公文之后，再让工作人员电话通知一遍，必须在明天上午12点前通知到位。” “是。” “还有，不要通知报社与电视台的记者。” 这是要悄悄的“培训”。 许伟没有猜想出其中的玄机究竟是什么？难道自己这个监察厅长在新履职之际，他就给安排这么一个“大动作”？ 这算什么事？ 曾家辉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脸色板了一下，“你晚上再看一下有关纪律文件，明天的培训可别讲错了，而且，对于政府职能干部作风有问题的、违反纪律的应该怎么处理，这一点你一定要吃透相关文件、法规条例精神，来不得半点差错。 许伟有点明白了，正了一下身子，“是。”然后请示道：“会议的主题就冠以‘效能培训’的名目么？” 曾家辉知道通知的时候，工作人员要给参训人员讲明白，而且接通知的人也会问这一点，当下想了一下，道：“别告诉他们是培训会，就说我这个安排的政府职能部门效能监察会议就行了。” “好的。” “认真筹备吧，我明天在1点30分的时候会到会场来看看的。” 许伟领命而去，他不知大人玩的哪一出，但知道肯定有新花样。从他对这些大领导们的行事作风判断，自己的培训内容只不过是一个油头，恐怕真正的内容则是亲自到来之后，亲自部署。 可是，时间为什么定在1点？按照三江省的上班时间，下午两点才上班啊。还有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自己“培训”内容要讲40分钟？这些省级部门的厅级干部，为什么要用小学生们一节课的时间来作为培训时长？ 疑惑重重，他只能期待明天揭晓答案。 第1037章 又添素材 当天晚上，曾家辉与万东良通了一个电话，通报了一下自己有意对政府职能部门的工作效率进行一下监察……这样的事项，只能算是一个情况沟通，万东良自然不能说什么，只是表示省委支持省政府的工作，放手去干吧。 最好是怂恿曾家辉把各个部门的人都得罪才好。 那样，就省得威高震了自己这个了。 晚饭曾家辉第一次去了省政府的食堂，晚餐前来就餐的同志不算多，但人也不少。他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淡定的吃完一份工作餐，走的时候没忘记给餐厅的师傅提一条建议：“准备一点泡菜、辣椒之类的，方便一些饮食不习惯的同志用餐。” 厨师几曾见过大人到食堂吃饭过？早在近二十分钟的用餐厅时间里观察着的一举一动，生怕菜里吃出什么虫子来，还好，只是一条建议，赶紧是应承，“要是明天来，一定会有这些东西的。” “我就喜欢吃那个……” 曾家辉说完就笑了，“如果因此增加了成本，记得找我算帐。” 谁敢跟算帐？ 吓得厨师的脸色都变了。 这一天已是相当的累了，曾家辉想早早回酒店休息。回到酒店在走道上穿行的时候，看到一间客户的门开着，里面是两个大男人，其中一个好像农民的模样，另一个则是有点村干部的样子。 农村人进城自然会住酒店，可他觉得这两人神情不太对，应该说是精神状况是非常的不好，这是一种可能导致出现什么过激行为的表现啊。 他不由驻足下来，轻敲了一下门，“今天刚住进来的吗？” “是啊，您是？” 村干部模样的人警惕的问道。 曾家辉一笑，道：“我住你们旁边。” “哦。” 这农村模样的人一般不会住这种新装修的酒店吧？曾家辉当然不是歧视农村来的，而是针对实际情况的分析。一般而言，农村人进城，多半会选择小旅馆住一晚就行了，毕竟挣一分血汗钱不容易，谁也舍不得扔给像样的酒店的。 一番打听下来，原来这位村干部模样的人姓江。他们住这酒店还是有原因的，江先生家的亲戚腿关节有毛病，走路都不太方便了，可在县、市医院看过几回，一直没什么起色，就到省城医院看病，哪知却被两个“医托”送到附近的一家私人诊所。诊所里一名自称“知名教授”的医生，一下子就开了三千多元钱的药，江先生的亲戚服用后不但于病无补，还拉起了肚子，拉得人都差点出了事，“这不，私人诊所害了人。这小旅馆也不敢去住了。只得花钱住这么好的酒店，不然怕会花更多的冤枉钱啊。” 曾家辉认真的听着，适时扔了一根烟过去，“那个诊所真有医托？” “我经常留意那个诊所，发现那里经常有‘医托’带人来看病。” 江先生说道。 这种事曾家辉在京城的时候也听说过，一些外地上京城大医院看病的人是经常上“医托”的当。有的人到大医院看病，往往会在医院门口被几名“热心人”带到一家私人诊所，拿上一两千块钱的药。可用后才知道，原来“热心人”其实就是“医托”。而且，自己以前在其他省市工作的时候，有一个同事就有亲身经历，那位同事的一个亲戚到省大医院看胃病，在大厅碰到了一对“姐弟”，他们先是套近乎，再热心帮点小忙，然后就带他的亲戚来到一家社区医院，“名医”一下子开了半个月的中药，一包就要四五十元，结果这药对胃病根本没用。 所幸的是，那药倒是无害，面粉做的而已，不像江先生这位亲戚吃了还要拉肚子。 饶是如此，也让人气愤的。现在听说这件事后，他就更来气了，决心亲自去感受一下“上当”的感觉，上午不是暗访部门吗，明天上午再访一下这医拖，为明天下午的会议搜集更好的材料，这还算及时出现的典例呢。 “那我们明天去看看如何？” “您是做什么的。” 曾家辉没回答，“说定了，明天早上我来叫你……” 沉睡了一晚上，养足了精神，第二天上午一大早，曾家辉就与江先生一起到省人民医院的门诊大厅，转了一圈也没有碰到“医托”前来搭讪。 怎么回事？难道医托改行了，或者是诊所让有关部门查处了。带着这些疑问，曾家辉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里是没少打听情况。 “你穿得太气派了，‘医托’是不会理你的。”知情人士说：“他们只忽悠农民工或者乡下来的那些病人。” “还有这个道道？” “当然，有钱人会怕花几个小钱看病么？医托都知道他们就是一个头疼脑热也是去大医院的，怎么会听别人介绍去私人诊所，是不是？” “有道理。” “你得改扮一下装束。” “怎么改？” 按照知情人士的指点，又在江先生的帮忙下，曾家辉花了几十块钱专门去地摊上买了一套衣服，还拿到地上故意摩擦了一阵，这才穿在身上再次光顾省人民医院门诊部。他先是去洗手间照了一下镜子，胡乱的用些水浇了头发与脸，然后看着自己一身破旧的衣服，脚上踏的是一双专门搞出窟窿的胶鞋，手拿一本用塑料纸裹着的病历，这么在医院大厅里一亮相，立刻就有一男一女走过来套近乎。 女的热情地问：“看你挣钱也不容易，你要看什么病呢？” 指点曾家辉的那位知情人士替他答道：“我兄弟患了难言之隐。” 曾家辉差一点没咬牙，这哥们儿也太损了，什么病不好，非装那个，可话已出口，他只能低头表示默认，很不好意思开口呢。 一听这话，这对男女更热情了，“你今天可算赶巧了，有一个相当有名的专家去一家医院坐诊了，他就是专门治疗各类病的，一个疗程下来，保证药到病除，再巩固一个把疗程，保证你终生不再复发。” 第1038章 一窜托儿 不由分说，这一对男女“夹”着曾家辉就来到了大厅门外。见他还有些犹豫，他们笑着在路边停下脚步，男的还主动敬烟，“兄弟，这种事现在正常，你莫怕。有的病说起来凶，可只要一针下去，连根都给你除了。” 曾家辉装着害怕，“这‘根’都要没了？” “你误会了……我是说一针下去，病根没了，不是命根子没了。” “你刚才不是说吃药么？” 曾家辉跟这对男女直接对话。 男子解释道：“那得看是具体什么病菌，有的吃药好，有的打针见效更快。当然，吃药打针一起用，效果最佳。” “我从小就晕针。” “没关系。”男子故意暧昧的笑笑，“那儿的漂亮妹妹打针是一点也不疼的。兄弟，你既然得的是那个病，估计也好那一口吧，不瞒你说，上回有个病人几天就好了，还把一个给他打过针的护士给勾上了呢。” 这男子是连哄带骗的忽悠开了。 正说着，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走过来，假意问那女的，“大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女的回答道：“我们要带这人去找陈医生呢。” 年轻男子“恍然大悟”地说：“陈医生可是京城来的治兴病的大专家啊，他今天在当康复医院坐诊呢。听说今天看病后要回一趟京城，要去就快点哦，晚了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女的也催促，“那兄弟，我们快点走吧。” 这女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她偏偏这个时候要叫“兄弟”可见用心良苦啊。还有他们口中说的什么京城来的大专家，京城来的就是专家么，自己也是从京城过来的，算什么？曾家辉想着就好笑，但他强忍着，假意犹豫了一下，“好吧。” 然后，曾家辉就顺着这一男一女的牵引迈开了步子。 又走了几步，一对中年人迎面走来，上前就对轻看的男女道：“下午大家放半天假了哈。” “刘院长，你什么意思？这病人那么多，你怎么偷懒呢？” “哪里啊，京城来的专家陈教授这几天看病累坏了，下午要休息呢，还说什么明天想回京城休息几天…” “省城不能休息？” “唉，人家医术高，架子大，能咋的。” 中年人故意一脸苦色。 年轻男子有些急了，“那怎么行呢。刘院长，这位兄弟是专程前去找陈教授看病的，还是我一个远房的亲戚呢，你无论如何得让他看了再走啊。” “难。” 中年人故意摇头，“我都把前去的好几拨人打发走了。” 年轻男子上前拉着中年人的手，道：“刘院长，看在我这几年跟你跑这么多趟的面子上，你一定得帮帮忙啊，这真是我的亲戚……” 中年人这才回头打量了一下站着不言不语的曾家辉，沉吟半响之后才道：“好吧，那就抓紧时间，我打的送他过去吧。” “谢谢刘院长。” 年轻人还故意向曾家辉使眼色，并悄悄的道：“一会儿他要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的亲戚好了。” 随后，这对老人与一男一女“交班”，将曾家辉带上了出租车，一路就到了康复医院。走近一看，才知道是一个规模较大的诊所而已，门口挂了一个“康复”的牌子，“医院”两字都没写。在中医科室前围着一二十号人，他们称都是病人。 曾家辉冷不丁的问中年人道：“全都是兴病啊。” “基本上都是，人家陈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嘛。”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得这病？” 中年人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曾家辉，仿佛是说：你不就是得了这个病的么，还用问？但他显然只关心生意，也没多计较，“那方面的事干多了，病就来了，一切正常。不要紧的，你就放心吧，肯定会痊愈的。” “哦。” 因为是先前那一男一女的“亲戚”，这位所谓的刘院长就让曾家辉看病插了队。 这位姓陈的专家教授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曾家辉与他说了几句话，也不待他检查，直接问道：“大概需要多少钱的治疗费？” 农村人看病先关心钱的问题，这是正常的。 陈教授还挺有“医德”的样子，摇头道：“年轻人，我只看病，不管收费，至于需要多少钱，那得问这位刘院长，看他的药费是多少。我是义诊，不收一分钱。” “那药费要多少？” 曾家辉把脸转向了刘院长。 刘院长挤着眉毛，还故意扳了几下手指，“不贵，也就两三千块钱吧。” “什么病都一个价？” “也不一定。” 刘院长这才想起还没检查就核定了治疗的有关费用，不是太妥，赶紧补充道：“严重的话，可能会贵一点。那得根据检查的情况，按照疗程计算费用。” “最少都是两三千？” “大概是这样的，如果是在省人民医院，那可得六七千啊，而且还只是药费，住院费、检查费什么的还得另算，我们这儿只收药费而已。” “哦。” 曾家辉借故钱没带够，立即离开了陈教授的看病室，刘院长和病室外的病人都变了脸色。在曾家辉走之前，陈教授特意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明天我走之前，如果你要来看病，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联系。” “好吧。” 转悠了近一个小时，曾家辉邀约了江先生等好几个人一起到了“康复”诊所，把阵势整大一点不怕吃眼前亏啊。这次到来发现病室外，发现刚才排队的“那些病人“是一个不少，全是“熟面孔”。他们看到曾家辉再次出现，有点不好意思，很快便离开了。曾家辉走进病室，陈教授根本没有休息，正在假装看病历呢，对面还坐着一名男医生。 看到曾家辉主动再次前来，陈教授显得很高兴。在没有挂号的情况下，他立即开始为曾家辉诊断。先是问了一点简单的情况，再把了一下脉，随后就断定曾家辉患有兴病。随后陈教授开了药方，对面的医生开始计算药价，第一次药价就超过了三千，一算是三千八百八。 第1039章 别丢饭碗 故意搞了个吉利数字，可曾家辉当时就反对了，“这不是说要复发啊，什么意思嘛！” “我四舍五入的，还有几块钱没算呢，这样吧，包装袋子什么的就不算钱了，这样减掉几块，也就是三千八百七十七…” 曾家辉转为难的道：“开始刘院长说两三千，我还以为最多就三千块钱呢。” “你又没带够？” “没有。” 曾家辉摇头。 “那带了多少？” “三千零八十块。” “那我给你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药。” 年轻的男医生还真是有意思，你带多少钱就开多少药，多的全是“不必要的”。他让陈教授改了药单，将药再计算了一下价格，刚好三千零七十元，“这药不能再减了。” 这下可好，曾家辉报了三千零八十元，他就来了个三千零七十元，刚好把钱花光，留下的十块，估计是让坐公交车的，要是回市、县什么的，路费都没给病人留下。 开了药单之后，陈教授还交待曾家辉，“不要把这事情告诉你老婆，这病是能治好的。” 曾家辉故意有点为难的样子，“可不说的话，晚上她上床来那咋办？要是传染了，那不是还得花钱来治……？” “不要紧。” 陈教授拿了两盒套子过来，“这个按进价给你，五块针一拿，先用这个，药吃完了就可以直接上了。” 靠！ 原来留下的那十块钱也要被掏光了。 “还有什么问题么？” 陈教授见曾家辉还是不掏钱，不由追问道。 曾家辉似乎有些乡下人不放心的样子，问道：“您真是京城来的专家？” 陈教授斜了他一眼，“你还不信，有证书为证呢。”他为了打消病人的顾虑，从柜子里拿出两本证书，但还没等曾家辉看清楚，两本证书已经被他又收进了抽屉，“交钱拿药去吧。” 曾家辉有点不好意思的道：“送钱的人还没到呢，正在路上，一会儿就到，你别急。” “好吧。” 陈教授显然有点不高兴了，可钱没到手，他还只能忍着。 几分钟之后，“送钱”的不但到了，而且还是坐着专车来的，车上写着“西江市卫生监督执法”字样。原来，曾家辉出去转悠那一个小时的时候，已经把电话打给了司马浮云，让他安排了这一出戏。 车子还没到门口，一名疑似医托的男子带着一大包药品走出去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他一看情形不对，叫喊了几声，马上快速离开了现场。随后，曾家辉发现陈教授等人慌慌忙忙地跑出了诊所，长期坐在陈医生诊所外面的“病人”也跟着跑了出去，并且一会儿工夫就跑得无影无踪 当执法人员下了车，这儿已经是人去楼空了，等了好长时间，诊所的一名负责人才露面。奇怪的是，诊所内有什么医生、医生姓什么，该负责人一无所知。经过盘问调查，执法人员得知，该诊所除了陈教授外，还有一名负责计算药价的“董医生”。 而且陈教授并非什么“教授”，更不是京城来的专家。 在执法人员对诊所负责讲解政策之下，陈教授与董医生最终返回了诊所。陈教授称，当时他是看到曾家辉等人“闹事”才逃跑的。 曾家辉等人闹事了么？ 当然没有，但这会儿他也不会分辨，只是一边冷眼观看。可怜这些骗子还当曾家辉是患了难言之隐的乡下人呢，要是知道是“看病“，早吓傻了。 现在最傻眼的人是司马浮云与刘小根，看到装成一个不华人不类的土农民，是想笑又不敢，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倒是曾家辉笑了，“你们没见过农村病人么？” 二人面面相觑。 曾家辉钻进二号车的时候，这位临时的省政府驾驶员更是一愣，“你是…？”看清的脸之后，他简直就张口结舌了，无论是现实生活中，还是报纸、电视上，他从来都没见过哪位是这副打扮。 竟然是装出来的，但也足已让人傻眼。 回酒店换了衣服，出来之后，司马浮云道：“，中午就在酒店吃吧？” 曾家辉摆手，“还是吃食堂去，吃了中午1点还有一个会。对了，司马秘书长，你通知省政府的副省长们，下午1占30分到省会议中心参加一个会议………。”他说完又转头对刘小根道，你吃饭之后，提前把笔记本电脑拿到会议中心调试好，把我给你的那摄像资料拷到电脑上去，我一会儿要用……” 要去食堂，二人只能陪着，不过司马秘书长一边走一边找电话，尽快的把会议通知到各位副省长，至于什么会议，司马秘书长只说：“通知的临时会议…1点30分钟先在休息室碰头……” 一提碰头，其他人都想到“碰头会”，估计不是好会啊！哪儿还用多问，不但要去参加，还得自己猜想一下会是什么内容，尽量多的准备一些资料，排位靠后的几位副省长更是连饭都不去吃了，命令秘书也不吃饭，一同抓紧准备材料呢，鬼才知道研究什么事，又会问到一些什么？ 有备无患啊！ 曾家辉倒是一点也不急，走进食堂轻松大块的吃肉、大口的喝汤，见到第一天在政府大楼底层碰面的那位郑秃子，他还主动招手，“郑处长，过来坐。” 在这种场合召见，那是何等荣耀。 这位外号郑秃子的机要处长立马的几步小跑过来了，差点把旁边一人的饭碗都掀翻，前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又跟你站这么近了。” “哎…这前一次与这一次的地方不能混了啊，你看你说的，呵呵！”曾家辉笑着，一看郑处长连饭碗都没端过来，又朝他示意道：“饭碗可不能丢啊。” “嘿嘿！” 郑处长的年纪比曾家辉大多了，竟然像个小年轻一样，又几步快跑过去，把自己的饭碗端了过来，挨着刘小根的旁边坐了下来，这才朝司马浮云叫了一声“秘书长”，刚才只能顾着，这下可不能再怠慢了秘书长。 曾家辉也不是故意做秀，他是借吃饭之机，了解一下省政府的机要处工作。因为，一般的党委才设保密局、机要局，政府这边不设机要处的，可三江省政府却一直保留这个处室，他感觉有点怪。 原来，这个机要处，主要是对省政府收发的一些涉密文件进行管理而已。 几人围了一桌，各吃各的，但有说有笑。 第1040章 不留情面 下午1点的时候，“培训”会议准时开始。 让参加人员大跌眼镜的是，主席台上一位领导也没有，就只有纪委副书记、监察局长许伟一个人。省政府职能部门全体班子成员，那是正厅、副厅两百来号人啊，全来听一个监察局长讲什么行政效能与纪律文件要求？ 这不是找抽吗？ 绝大多数人都心生怨怒，有8名领导听了不到十分钟，悄悄拎着包就走了。不好意思走的领导们，特别是那些习惯睡午觉的领导们，开始在会场上午休了。 一点二十五分，曾带着报社、电视台和纪委会风监督人员，悄悄的进入了会场，场景让他冷冷一笑。看到不少与会人员打瞌睡或坐姿不雅的画面，只见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两名领导不约而同地将脑袋歪向左侧，昏昏欲睡，其中一人的眼还眨了一下，说明没睡着，其不雅坐姿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一位穿深色上衣的领导干部右手托着腮，一副沉思状，细看才知，他的眼睛闭着呢。一位穿条纹上衣的男子闭着双眼，一副酣睡状态。一位穿着灰色上衣的男子，仰面靠在座位上，双眼紧闭。 有的位置本身就空了。 仅仅二十几分钟，就有那么多人打瞌睡，就有那么多人早退，这样的作风，真是让人无语了，谁相信他们能干好什么工作。这种作风还开效能会议，太讽刺了。 一点三十五分，曾走进了休息室，八位副省长全等在那里了。 这次没有副省长表示出不以为然，全都等着知道参加什么会、又是什么内容呢？ 曾连从都没有坐，“各位，占了你们的午休时间，对不起哈！今天我们省政府班子成员一起，与省政府组织部门的班子成员们共同开一个效能工作会议。” 见所有副省长都似乎松了一口气，曾也没啰嗦，“进会场吧。” 当许伟讲的内容基本结束的时候，曾已经带着省政府的全班人马，加上秘书长司马浮云，十人列队从主席台左侧的休息室走进了会场。 许伟恰到好处的道：“培训内容结束，下面是省政府的效能工作会议，请大家欢迎省政府的、副省长、秘书长等全体领导……” “哗哗……” 一阵掌声，让全场的人都精神了起来，打瞌睡的人这下是睡意全无了。 许伟自觉的到台下找了一个位置安静的坐了下来，他算是完成了会议第一阶段的使命。 曾家辉脸如寒霜，坐到位置上，也不拍手，也不示意，静等掌声停息之后，这才扶了一下面前的话筒，“午休的领导们，都‘起床’了吗？” 语气不善啊！ 所有人都心中一惊，赶紧正襟危坐。 曾家辉见会场突然寂静无声，凌厉的目光扫了一圈会场，“我安排许伟同志给大家讲一讲政府工作人员的纪律要求，看来许多同志兴趣不浓啊，听着纪律就睡觉了，或者是干脆不听就走了，不拿纪律当回事啊。” “接下来的会议时间，我们控制在一个小时之内，如果超时了，大家不用打招呼，自己就可以走，我绝不追究。但是，这一个小时之内，如果大家有睡觉的、走出会议室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后果很严重。” 参会人员有些噤若寒蝉了。 曾家辉抬腕看了一下表，“五分钟的时间让你们做准备工作，要上厕所、要抽烟的请便，五分钟这后进会场的算迟到一次，不进来的算缺席。” 他说完，这才挥了一下手。 没人开过这种会，全都奇怪着，但几乎是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出去做准备工作了，慢一步的那只能憋着啊！ 台上坐的其他副省长们，也都有些愕然，参加过许多会议，还从未像今天这样，坐上台就让下面的同志们休息五分钟，自己这是要坐着等他们啊。 可谁都明白，这是新对上一次碰头会的不满呢，上一次发言不积极，愣是等了好几分钟无一人开口，今天是他让大家不用开口等五分钟啊。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啊，你要敢公然反对，恐怕吃不了还得兜着走。 其实这五分钟不是白等，刘小根已经把笔记本电脑提上来了，开机调整了多媒体，两边降下的屏幕，如果不是开会的话，很多人会以为是要放一部精彩电影了。纪委的同志也把刚刚拍摄的会场情况内容拷进了笔记本电脑。 五分钟时间过得很快，但开会的人们也准备得快，呼啦啦的涌进会场又坐了下来。 再次看了一下时间，曾家辉发话了，“现在开始开会。今天这个会议，不会有人作报告，也不会有人作表态发言………”刚说了几句，会议室的们让人吱呀一声就推开了，一个胖子气喘吁吁的快步走了进来。 显然，他“迟到”了近两分钟。 胖子左看右看，在寻找自己的位置，刚看好到“省交委”的牌子，正准备让旁边的同志让一下，他想坐到空着的位置上去，却被曾家辉叫住了。 “刚进来的同志，请你等一下。” 一听这话，胖子愣住了，只好站在中间的过道上，抬头望向主席台上的一干。 曾家辉沉着脸，“哪个单位的？” “省交委。” “为什么迟到？” “我…”胖子在思考，“我刚刚上厕所耽误了一点时间。” 曾家辉冷笑，道：“交委？现在交通运输方面迟到的情况很多啊，汽车不准时、火车晚点、航班延误，你们还真是习惯成自然了，交委工作的领导干部不但迟到，还说起谎话，有点意识啊。” “我真是上厕所耽误了。” 胖子还在狡辩，显然很着急，站在过道上接受这样的问话，情面上也比较难看的。 曾家辉淡淡的道：“你叫什么名字，现任职务？” “何中元，交委副主任。” “好。”曾家辉先点了一头，但却是柔中带刺的问道：“你能复述一下我刚才让大家休息的时候说过什么话、或者什么事么？” 第1041章 效能亮剑 “这个………” 何中元无言以对，他开了几分钟就溜了，可没想到在附近转了一圈，还没走远的时候，又接到还在开会的交委主任打来的电话，“你赶紧回来开会，全进会场了，我们只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不允许迟到……” 要坏事了！ 何中元接到这个电话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紧跑了回来，可惜还是迟到了两分钟，他以为编个上厕所的理由就能混过去，哪知不但事先交待过，不允许迟到，而且还在开始就留意了空着的那些位置，当众拆穿了他的谎言。 曾家辉今天是有意要拿点气魄出来，他朝会场后排坐的几名同志道：“请监察厅的同志把这位何中元副主任请到监察厅坐一下，弄清情况，提出处理意见。” 对一个会议的缺席与迟到，从某种程度上说，无法上纲上线，但真要计较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给个什么书面处理意见的。 事已至此，何中元只能垂头丧气的跟一名监察厅的同志去了。 所幸的是，他是跟监察厅的同志走，要是说跟同志走的话，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有了这个插曲，曾家辉就不再多说了，“今天会议没有请假而无故缺席的有多少人？” 他在大会上，不是讲话，而是采取了问话。监察厅长许伟站起来答道：“有三个。” “这三人连通知的这样会议都不参加，还不事先向有关方面打一个招呼，工作态度算是明朗了，我们安排他什么任务，他不管干不干，完全可以不理会嘛，是这个意思吧？” 会场上自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也不需要有人给出回答，“监察厅对这三人备案，拟出书面材料报，建议年底给予领导干部考核不称职的意见。” 一个部门领导干部如果不称职，那意味着什么？ 谁都懂的，不是调整就是退居二线。 “我刚才看了，会场上给通知的领导们安排的位置，除开确实有要事，事先又请假的5人之外，空了十一个位置。也就是说，有三人不假而缺席之外，还有八名同志早退了。何中元就是其中之一。对这八人，监察厅另作调查并提出处理意见，报省政府相关领导签字并送组织部备案，同时报一份给” 整个会议室里开始充满了煞气。 大家既惊且怕，又有点幸灾乐祸，同时还有一个疑问，这位新来的能实现这样的处理么？要是提出反驳意见，那会怎么样？ 其实他们有一点没看清，那就是整个开会的人全是政府组成部门的领导干部，而且处理的也是监察厅，而，至始至终都是提的“监察”二字。 继续发飙，“会场上睡觉的同志们，需要让你们今后一个时期好好清醒一下了，他说着，点开了笔记本上会风监督员刚刚摄下的会场睡觉的一些人来，他一个一个的放大，“请大家自己看清自己睡觉的样子，别到了监察厅不认帐。对于你们，监察厅也会给予公正的处理………” 对这些会场上的情况处理完毕之后，曾家辉抓紧时间，道：“昨天上午，我一个人到政府的相关职能部门看了一圈，收获不小，感慨很多，也与大家分享一下。” 多媒体演示上，的那些部门，所见所闻全都清晰的展现在了屏幕上，有找游戏的、有q农场偷菜的、有上网聊天或者炒股的，还有出言不逊，不理不睬来人办事的，就是建设厅那名副处长骂曾家辉“神经病”的话，也能清晰的听到，他被建设厅一名工作人员推出门时的剧烈抖动，也全从屏幕里的影像大动之中能体会到……… 关掉多媒体演示，曾家辉再次发飙，“我想问一问你们这些单位，算什么政府职能部门？你们这些单位的领导，是怎么管理单位的？你们的工作人员是什么素质，是为谁办事的………” 这些参会领导们，许多都耸拉拦着脑袋。 继续道：“请监察厅对省政府组成部门开展一次全面的明查暗访，对存在问题的这些单位，重点对单位和进行从严处理………对那些一般干部，不管他们是对其他人，还是对我这个暗访态度如何，先不管他们，由单位的领导们自行处理，我们省政府、省监察厅没必要把这些单位领导们应干的活，全揽过来做，如果你们的工作人员态度不好，都要我这个处理，都要监察厅来教育，那还配备你们干什么？” 他这一招让所有参会人员都是集体一震，看来这位是只罚领导，而把更多的细节矛盾让单位的领导们自己去解决，高明啊！ 不动多少人就能管好省政府的职能部门工作作风，这完全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事实上也是如此，管到具体人员，不是不可，但一时之间管得过来么？ 这一招还不得不让参会领导们佩服。 “对于已经暴露出有问题的单位，请你们班子集体向分管的副省长检讨，你们不用来给我回复什么，我只要结果，只要实实在在的效果……” 说到后面，曾家辉再给所有人的心理重重一击，“对于交委何中元同志，敢在这样的会上谎话连篇，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好政府的工作？我会建议对其进行改非，如果他不服，我会让监察局对其进行彻查……大家一周以后看结果吧。” 这年头的副厅级以上干部，谁经得起查？ 曾家辉最后道：“今天的会议只是让大家明白一点，三江省政府需要加强效能建设了。希望大家下去之后认真思考，明白‘作风出生产力，效能出竞争力。作风关系成败，效能决定兴衰。’内涵真谛，这样的会议我不想开太多，但有必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召开……我们这次省政府搞的行动，我初步想法，可以叫‘效能亮剑’，先对省政府的职能部门，如果取得了效果，再推广到下一级市、县政府实施。” 第1042章 不扬家丑 “这个‘效能亮剑’，以问事、问效、问责和亮诺、践诺、评诺为抓手，通过治庸提能力、治懒增效率、治散正风气，既抓面上作风，更抓重点任务推进，这个“亮剑”，绝非走过场，坚决杜绝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的现象，严格问责不作为、乱作为、慢作为的干部，明查暗访、专项督查与社会监督、民z评议实现无缝对接，再发现问题，严惩不贷……一年之后，我们会对各个部门开展这项‘效能亮剑’行动进行100分制评议，评议最后三名，如果成绩低于80分，一把手坚决进行调整。” 讲完之后，曾家辉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六分钟的多余时间。”他左右侧头征求其他副省长们，看看他们还有没有什么要讲的。 当然，他已经提醒了，还只有六分钟。 常务副省长袁平俊倒是表示讲一点，他对下面参会的部门领导们道：“按照的指示要求，我分管的部门，给你们两天时间自查，结果直接报我。” 曾家辉对这一点倒是赞同，“下面之后，各分管的副省长们把自己分管的部门真正管好吧，散会。” 宣布了散会，下面原本早就想走的部门领导们却是没有人赶紧走了，坐面位置上看着曾家辉带着一干副省长们先行离开之后，大家才默然的离开会场。 这样的会议，省上虽然没有专题召开过，但在各种会议上都强调过，可发现问题后，像这样当场点明，现场播放拍摄影像，并责成有关部门查办的还是头一次。 走出会场的领导们也在小声的讨论。 “这新来的有点厉害啊！” “如果他真能处理一两个人，恐怕大家今后真还得当心点了！” “真把行政效能提高好了，那倒是件功德事！” “……………” 会议结束之后，许伟倒是很识趣的到了办公室，“您安排的这个会议太有震憾力了……” 曾家辉淡淡的道：“开会有震憾力能起什么用，关键是要你这个监察厅发挥作用，如果会上说的事下来办不了，那这个会议就开得太失败了。” “我一定会落实好的。” “那就辛苦你了，抓紧时间。” “好的。”许伟是打定主意今后跟走了，“您还有其他指示吗？” 曾家辉年轻不大，但也是老谋深算之人，他明白许伟的意思，但这用人方面，总得看这人可不可用，第一件事还没办好，安排其他的也不放心啊，他想了一下，“办完今天会上安排的事后，你及时拟一个政府职能机关的行政效能规定吧。” 他说着，还拿出一张纸来，在上面写了十条：午餐禁酒、首问负责、规范检查、语言文明、时效承诺、信息真实、精简会议、敬业爱岗、深入基层、挂牌上岗。“你下去之后自己斟酌完善，此事由监察厅局负责，省行政效能中心具体落实，公开接受社会各界监督。” 许伟拿着曾省长的指示，走出省政府大楼，感慨很大。他觉得这十条包含的内容会很多，但对政府行政效能十分有用，可以说对全省的干部都有效，为什么不针对全省实施呢？他想了一下，有了一个答案，这是省长先管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至于省委的部门、全省要不要搞，那由和省委安排，曾省长刚到三江，他不会去捅马蜂窝。同时，他也相信，只要省政府这边动起来了，省委肯定会有所反应的。 因为，这“十条”白纸黑字地编进效能建设之中后，面对干部职工扣上“紧箍咒”，甚至“不近人情”地将午餐禁酒也纳入其中，这是三江干部作风转变、效率提高的重要抓手。用制度约束人、靠规范出效率，省政府领导带头实践，身体力行，人人讲效能，事事求责实的氛围才能真正形成。 当天下午，曾家辉亲自去了一趟省委，找到万东良，把自己下午开的会方情况进行了沟通，并提出了对省交委副主任何中元的处理建议，明确表示自己在会上已经讲了……万东良听曾家辉亲自讲了省政府搞这个效能会议的情况，心中那份震惊非同小可。 这本应是省委搞的事嘛，怎么让省长先搞起来了呢？ 看来，这家伙真是不简单，这是逼着自己也跟进啊。 万东良也算一个讲政治之人，听了何中元在会上早退和当面说谎的情况，立即表态支持曾家辉的决定，“只要纪委、监察厅的意见及时报上来，我会让组织部门尽快办理。这样吧，今天是周三，周五下午开个省委常委会吧。” 这事算定了。 当天晚上，省电视台播出了重要新闻，对省政府下午的会议进行了重点播报，评论说：会议学习相关效能、作风、纪委文件要求，用时一节课40分钟，而真正的会议刚刚用时1小时，这种原本开大半天的会议，缩短的不仅仅是时间概念，更是三江省政府行政效能的意识开始提高。三江经济发展迎来了历史性机遇，抢抓机遇不能停留在口头，与其坐而论道，不如珍惜光阴，将热情投身到加快发展的高效工作中去。会上，对省政府职能部门的作风进行了现场回放，对有关部门提出了批评意见，还对个在会场上都不诚实的部门副职安排了处理程序…这样的会议在三江省是第一次，也是最让人感触的一次，相信三江省政府形象因此会有一个质的提升。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曾家辉把省政府职能部门的“丑”在电视上播了出来，社会反响可想而知，第二天的三江日报也是大幅的作了报道。 看到报纸之后，相信没有人不对这个会议叫好。 上午，曾家辉再次把省政府的副省长们叫到了办公室旁边的小会议室，“昨天安排的政府效能建设，我不是说着玩的，要动真格。今后，凡是群众有投诉或效能监察中发现的问题，一律追查到底；凡是查证属实违反规定的，一律查处到位；凡是对本单位效能建设抓得不力、群众反映强烈的，一律追究责任。” “我们会按的指示落实。” 副职们不管愿与不愿，当面还得表态。 第1043章 举手简单 曾家辉点头，“我今天召集你们就是再次督促落实进度。我们三江省政府，如果再不进行认真整治，那政府在老百姓的心中，就真的是没什么威信可言了。” 在这个会议上，曾家辉明确提出各个副省长下来要督促政府职能部门，狠治政府行政机关六种“机关病”：治“懒”，建立健全岗位责任体系和科学的工作运行流程，尽可能减少职责交叉，不留责任死角；治“庸”，建立有效的绩效评估机制，加强问责结果的运用和监督；治“推”，治理推诿扯皮的不良作风；治“拖”，完善岗位目标责任制，实行“倒逼机制”，确保落实；治“软”，落实质询、询问、诫勉谈话等监督制度，充分调动干部履职尽责的积极性、主动性；治“贪”，加强《廉政准则》执行情况的监督检查。 晚上的时候，铁芒飞抵三江了。 曾家辉一见他就是一顿骂，“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安排一个人过来就行了么？你公司的事情不多吗，没事干吗，有点出自息好不好？” 铁芒不明白，怎么大哥当了，脾气大了？ “哥，公司要运作，那是肯定的。我过来也不影响工作啊，你就让我先开车一段时间吧，待我把这边的分公司建好之后，再另作安排。” 他是遵循大哥到哪里，分公司就建在哪里的原则。 曾家辉骂完之后，当然也不会赶他走，“随你吧。” “哥，最近是不是事情特别多，影响了你的心情？” 曾家辉瞪了他一眼，“当然多了，不过影响心情倒没有。” 铁芒还是不明白，忽然心中一动，“是不是请嫂子过来一趟？你看，大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怎么的也得把她带过来看一圈不是？” “唉，后面再说吧。” “好吧。” 铁芒算是明白了，这男人工作累的时候，缺乏可不行，大嫂、二嫂、三嫂……全都不在这边儿，大哥如何不恼火…… 接下来的几天，省监察厅是真正开始履职了。上班时间网上聊天、炒股，玩电脑游戏，查！中餐饮酒，办事、办证中接受当事人宴请和礼品、礼金，查！工作时间串岗缺岗，节假日值班擅离岗位，擅离职守，查！对办事群众“踢皮球”，工作中调而不研、谋而不决、决而不行，查！……加大“庸、懒、散、拖”现象责任追究，让松松垮垮、无所事事的懒者、庸者无处藏身。 效能问责是政府行政提速增效、干部作风转变的重要推动力，“效能亮剑”专项行动的刚开始，也就是星期四一天，省监察厅就对省政府职能部门开始明查暗访,查了13个单位，对25名干部进行了效能问责，对7个单位下发效能督办书，对11个单位主要领导进行效能约谈，对6名违反效能规定的工作人员作出辞退处理。 提出了对12名副处、正处和5名副厅级领导干部的免职建议意见。 周五下午的省委常委会上，高度肯定了省政府搞的这个“效能亮剑”行动，要求省纪委牵头，尽快准备，省委要在全省范围内搞一个“作风大整顿”行动。这个行动自然是借用省政府的做法，只是把范围扩大而已罢了。 常委会上，5名副厅级干部免职决定顺利通过，其中包括省交委副主任何中元、曾可要兑现在会议上的公开承诺；省劳动厅的一名副厅长也丢官了，正如酒店外面炸油条老头儿的预言；卫生厅分管医疗市场的事厅长也没能幸免，曾亲身体验了医疗市场的监管混乱，只拿掉一名卫生厅的副厅长，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免职文件当天就发出了，这算是让全省看到省政府“效能亮剑”是真枪实弹的开展了，这个行动惊醒了不少“梦中人”。 这次常委会上，对省政府免职部门的空位并没有补上，因为省政府常务会还没开，省政府没提建议意见，省委组织部门倒是提出了两个市的副市长人选。对此，曾家辉的表态是，“我刚到三江省，对下面的同志不了解，本来没什么发言权，但我相信省委、相信省委组织部门对这两位同志是经过认真审查、慎重提出来的，我表示赞成他们提任副市长。” 谁也没想到这位来势汹汹，竟然在下面的人选上根本不争，甚至也不弃权，而是直接赞成。这虽然是万东良乐意看到的结果，但他也纳闷。难道曾家辉不在乎这些？一般情况，，那是很难尿到一个壶里的，争斗会不断，而且重点会在人事上。 现在倒好，这个会上的人事任免，他一点不泼冷水。 对于政府部门几名免职的人员，那是因为存在纪律与作风上的问题，摆在面前的事实，是无可奈何的支持…这里面并无交换之意。 其实，曾得很明白。 全省的干部都用自己的人又能怎样？要是用的干部不干正事，那反而不便于自己行事，就算用的全是万东良的人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是认真干事的，我一样认可，但如果你不干事，对不起，行政效能监测下来有了问题，照样取缔你！而就目前下面两个市政府的副市长人选，他也是确实不了解，这种情况下自己提出反对意见，那也于事无补，不如索性大度一点，赞成好了。 这样的会议，举手谁不会啊！ 但有一个议题，他坚决持了反对意见。 省委办公厅内部再组建一个决策咨询中心，编制为事业性质的副厅级机构，算是省委办公厅的二级单位。对于这一点，其他都表示同意，说白了，这是为省委办公厅再增加一点事业性的编制和人员，也增一个副厅级领导干部岗位，便于解决人的同时，还能多要一点经费。 第1044章 逃学 轮到曾省长发言的时候，他说：“增加这样一个机构无实在性的意义。第一，省委有研究室，职能大同小异，没必要。第二，中＊央一再要求地方精简机构，我们却要增设，与上面的要求相违背，没理由。第三，新增这样的机构，在既无意义，又无必要，还没有理由的情况下，还要让省财政一年多拨出几百万经费，没道理啊。” 他一人持反对意见，万东良有点为难了，“曾省长说的有道理，但大多数人都赞同，你看是不是……？” 在常委会上，省委书记盯着省长这样说，有点逼其就范的味道。你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可以违背大多数的意愿啊，用心实在险恶。 曾家辉却不以为意，淡淡的道：“我可以直言不讳的说，大多数同意并不是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其实这也不重要，我只是发表一下个人的意见，决策权在省委常委会上，怎么决定我都接受。但我记得列＊宁同志说过，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而且希腊的柏拉图也说，真理可能在少数人一边。我的意见讲完了，万书记定吧……”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曾省长一个人的意见，倒是把所有常委将了一“军”，包括万东良在内，都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了，要是上面今后追查新增机构一事，真还有点说不清楚了。 决定者可是要对此负责的。 万东良想了一下，违心的道：“曾省长提的建议很好啊，我看这事先搁置下来，以后再说吧，暂时确实也没有增加这个咨询中心的必要。” 就这样，曾省长一个人的意见，竟然把这事搅黄了。 会议的第二天，许多人都知晓了其中概况，不少人都惊叹，这省长一个人的意见竟然让常委会其他同志都赞成的事落了空，还真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万东良也不愿让人对曾家辉产生这种感慨，但他不得不放弃，如果这位从京城来的省长一个小报告打上去，恐怕这机构的事还没正式落成，已经有领导让自己作说明了，那会因小失大。 谁会干这种蠢事？ 近一段时间以来，省政府办公厅及政府职能组成部门的人人自危之后，都开始了自觉加强言行约束，工作作风大为好转。 王与民的赔偿一事，也在几省的协调下，由法院出面，双方达成了调解协议，肇事驾驶员再次支付了二十八万多元的相关费用，加上先前赔偿的十几万，算是补足了四十万的赔偿要求。 也许是因为这一事的影响，知道的人多了，一些人就想着直接找省长上f了。 这在曾家辉的意料之中，亲民的一个不好处理的问题，就是百姓不管大事小事，只要一遇解决不好，或者解决不及时，就想到越级找上面的领导了，尤其是自己开了先河的接待，后面多着呢。 对此，曾家辉也有自己的办法，他定了一条规则，让报纸和电视都宣传了出去：每周五上午为省长接待日，凡事觉得自己需要直接面见省长的，皆可以提前与省信访办预约，由他亲自在周五上午接见。 这第一个周五上午预约接待的人叫苏中平，还有点特别，因为他说自己是一名残疾退伍军人，曾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一场自卫反击战中受过脑震荡，就是这样一位人士，却因为上f之事，被下面的东营市经常拉去“学习班”洗脑，最后受不了，他开始了长达一年的逃亡生活。 他见到曾家辉后说：“我曾经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流血流汗，没有一次流过泪。可是，进过这个‘学习班’后，我是害怕了，经常做梦都是自己拼命地跑，后面一直有群人追赶，我跑得喘不过气来，简直就想一死了之了。” 苏中平说，他一年来经常被这样的恶梦惊醒。 “你进的什么样的‘学习班’？” 曾省长对这事倒真不知情，故此一问。 苏中平心有余悸的说，“凡是我们市里有过越级上f记录的，或者经常上f的人，一遇到重要节日，或者上面有什么重要会议的时候，市里就把我们这些人集中到一起‘学习’…….” “你说在外躲逃了近一年？” 曾省长实在想不明白，为了躲一个“学习”，至于吗？ 自己以前也逃过学，但还没这么严重的害怕情况。 苏中平慢慢的讲述，他因为上f被抓进“学习班”学习，几次之后，他就从“学习班”逃出来，然后开始了长达一年的流亡生涯，他告诉曾省长，一年来他不止一次的流泪，想以自杀来结束自己颠簸的生活。 “你为啥事上f呢？” “这事说来话长啊。” 苏中平讲述，他因为房改的房屋被原单位收走，于是就到市政府上f，未果之后就到省政府跑了两趟，再后来还去过一次京城。就是这样，他没想到的是原本维护自己权益的上f行动让他变成了流亡者。一年前他所在的县人民法院法官和一名法警找到了他，说让他到法院去解决房子问题。可他上车后，他发现车并不是往法院方向开的，而是直接被送进了郊外的一个高墙大院里，一名保安搜走了他的手机、通讯录、残疾人证、钱包，甚至抽走了他身上的皮带。 他被保安带进了一个房间，里面一张床、一床很薄的被子，铁门，没窗户，门上有个洞，用来递饭菜。保安告诉他：写保证书，不要再去上f。然后铁门“咣当”一声就关上了。 曾家辉听着就皱眉，这哪里是“学习班”，简直就是进了看守所啊，“你在里面怎么度过的？” “艰难。” 苏中平向曾省长描述了他在“学习班”被隔离的生活状况，一个人在房子里，上头有两盏日光灯没日没夜地亮着，一日三餐，每次一小碗，早上吃的是山芋粥，稀得像水一样，山芋是两头的老筋，中饭和晚饭基本上都是半碗小瓷碗的米饭，再加点白菜，一天只给一次水。一次，他问保安要水喝，却引来一顿打。有好几次，他一边吃，一边流着眼泪，因为他实在咽不下去。这些在家里都是给猪吃的食物，在里面却是他的生命保障，不吃只能饿死。一天被允许上两次厕所，每次都有两个保安紧紧跟着。在大院里还关了几个老太婆，但都不能互相接触。压抑和孤独让人抓狂，他只好在房间里跑步来打发时间。 曾省长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能跑步？” 苏中平点头说：“每天至少跑20公里，每跑一公里，我都会刻在白墙上。”他还说，他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打击，觉得这日子实在没意思，想过撞墙自杀。回忆起那十多天的生活，苏中平痛苦地总结说，“度日如年!” 第1045章 拉人垫背 曾长再问，“既然是，总要学点什么东西吧？” 苏中平回忆说，进去十天之后，的负责人把他们几个人叫到办公室，开始给他们上课，那是关押十天以来的第一堂学习课。他们被告诫：要知道国情和法律。那里的负责人告诉诉我们，每人要交一万元押金，写个保证书保证不了，然后算上那里的两百元一天的伙食费，然后就可以走了。 “你交了吗？” “没有。”苏中平说着就哭了，“家里困难，实在没钱。” “不交钱就不让你们走，是不是？” “是的，结果两名保安就要带我们回那一人一小间的室内。我在回房间的时候，突然发现两名保安正在给另外几个老太婆开门，我就趁机转身假借上厕所绕到厕所边上。厕所后面的墙足足有3米高，刚好有棵松树靠着墙。我踩着松树，顺利翻过了墙头，一口气跑了几里路，歇了不到半分钟，继续跑。后来我跑得实在没力气了，就躲进草垛里，直到天黑，才敢出来继续跑，跑了几天几夜…才算逃脱了。” “也不敢回家了么？” “不敢。” “那你怎么生活？” 苏中平苦涩的说，“一路上，我靠打工、乞讨要饭填肚子，要不到饭，就去翻垃圾桶找吃的，有时候到地里挖红shu吃。没住处，只好坐在路边打个盹，有时候和乞丐一起蜷缩在桥底下，等待天亮。” “那你给家里人联系吗？” 苏中平摇头，“不敢，我害怕泄露了行踪被抓回去。年关的时候，我特别想家，我始终想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以前好好的日子怎么一下就没了。” 他说着眼角滚下了泪水，他说：“从冬天到春天，再到夏天，从北边乞讨到南边，我觉得自己活得像只惊弓之鸟。” 曾长静静的听着，散了一根给他，“慢慢说，今后不会再有人逼你跑了。你跑了之后，家里的情况知晓么？” “我托人打听过….”苏中平介绍，他“失踪”之后，妻子久久不见丈夫苏中平回来，一家人开始寻找，找遍了所有战友、亲戚的家，都不见踪影。有一天大半夜，妻子找到自己的单位，这时候自己所在的企业老板才告诉他的妻子，苏中平被法院带到“”去了。 “你所在的企业老板能证明你真被法院带走？” “应该能吧，我被被法院带走，我妻子找到老板，他当时还写了证明，可他因为害怕后来又把签名撕掉了。” 苏中平还说，他的妻子从老板那里出来，就直接去了法院。结果，法官坚决否认苏中平曾被带走。让她去找民政局，民政局也不承认苏中平在上‘学习’。她又去公安局报案，可公安局拒绝立案，让她去找。她在熟人指点下，终于找到了关押苏中平的地方，但保安拒不承认苏中平在里面。就在苏中平逃走的当天，她再次来到仍然没有得到肯定答复，有一次反而遭到保安的殴打。苏中平失踪几天后，后来还有京城某报记者曾多次联系县人民法院和民政局，可没人承认抓走了苏中平。一个月后，报社记者再次联系县法院和民政局，法院的人这才承认人是他们抓的，但已经送给了民政局，民政局则宣称他们并不是抓苏中平，苏中平在参加民政局的“”教育活动，但他已经逃跑了。 苏中平声泪俱下的说，他逃亡的一年时间，家里发生了很多的变化。妻子出门的时候经常被人跟踪，家里也时不时被人监视。女儿原来在当地一家通讯公司工作，因为不能忍受频频骚扰，后来被迫辞职了。苏中平的父母见儿子失踪了，也是整日以泪洗面。为了找到丈夫，妻子先后几次到省上、，当地有关部门就不知跑了多少趟了。他失踪的那十几天时间里，为了寻找他，家里花去了仅有的一万多元积蓄。 他讲得很细致，他妻子曾连续三次到县法院，一位副院长对她不理不睬，最后还说:“我早就跟你们解释没有这个事，如果你们再来就把你们也抓起来。”她后来到京城，当着一家权威报社记者的面，县驻京办的人强行将她塞进了车里。第二天，县里来车把她带回了县里，告诉她:“你们哪里都不要去，有什么问题在家解决，去了也没用！” 可近一年，苏中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妻子不甘心，也承受不了打击。直到后来，惊魂落魄的苏中平在好心人的支持下坐车回到家乡，他也是胆战心惊的躲在家里探风声，生怕还会有人来抓他。她妻子见到苏中平又瘦又黑的样子时，几乎哭晕过去，年老的父母更别提多伤心了。 听了这个情况，曾家辉的心直往下沉，越贫困的地方，越多，但像这种情况的不多见啊。他好言安慰了苏中平一番，表示会让有关方面解决他的问题，然后让信访办的工作人员安排其顺利的回家等候消息。 一连几周，曾家辉接待的访之中，像苏中平这样的情况还不只一个两个，有一位五十岁的人，名叫张进宝，也是一年前被从京城带回县里就关进“学习班”，被打断肋骨，被关押近一个月。后来张进宝才又被当地派出所送到县精神病院长达三个月之久。县里还有两名六十多岁的妇女因为曾被关进“学习班”，长达半年之久，两名老妇共同从“学习班”逃出之后，至今还下落不明。 曾长对此高度重视，他让人专门作了调查，仅苏中平所在的县，至少就有十来人曾参加过“学习班”。而且调查的情况证实，这些进过者，没有逃走的，全都写了保证书记，每个还有一万元的押金扣留在“学习班”。 看到调查报告之后，曾家辉没有震怒，而是深思，为什么？ 他看了一下，这个县叫风水县。 难道那儿的风水出问题了？ 既然地方上响人，自己是不是来个越级下访？想了想，这样的办法可用，但常用就没意思了，不是为了惩治某几个人，而是为了从制度上，从长效机制上解决问题，他把风水县的县委书记、县长通知到省政府，“你们办的班，究竟叫什么名目？” 曾长破例召见两位县领导，还有、省监察厅的领导在场，二人自然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县委书记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按信访条例搞的一个‘三个讲清楚’教育班。” “哪三个讲清楚？” 曾长问得不愠不火，但明显感觉语气有点阴森恐怖。 害怕也得讲，县委书记只好道：“三个讲清楚学习班教育学习的主要内容:一是讲清我国现阶段基本国情和有关方针政策，引导群众正确认识到自身的利益要求，消除不切实际的想法；二是讲清楚有关活动规定，引导群众通过正常的程序和途径，以理性合法的方法表达利益诉求；三是讲清楚进京非正常对社会稳定造成的严重影响和危害，应承担的社会和法律责任，让群众识别和抵制别有用心的煽动、挑拨、自觉维护正常的社会秩序……。” “都安排什么人给他们讲课？” “我们安排有信访部门、司法部门、公安部门的同志讲课。” “一天上多少课？” “正常的是每天上两堂课。” “现在还在办么？” 面对这个问题，这位县委书记回答就很慎重了，想了一下，忽然看了一眼同来的县长，“好像没办了吧？” 意思他不是太清楚，县长可能更清楚情况。 县长的眼睛都绿了，这不是拖个垫背的吗？ 第1046章 反思 自己要是回答没办了，可如果查证起来，自己不是说假话么？可要是答应在办，表示县委书记不清楚这事儿，自己不但清楚，而且还在允许办，那责任是不是大多都揽到身上了？ 这位县委咬着牙，最后道：“书记您说上面关于稳定抓得严，考核是一票否决，让政府把这事整好，我们只好按你的指示坚持抓好落实……。” 县委书记的脸色也立即变了，如果不是当着省长的面，估计二人要来个短兵相接了。 曾家辉才不会理会他们之间的互相“咬人”，严肃的说道：“上f是每个公民的权利，基层政府最重要的工作应该是化解矛盾，解决问题，而不是压制群众上f，制造新矛盾。” “是，是。” “一票否决就让你们采取这种做法，知道这叫干的什么事么？” 曾省长还是那一副淡淡的语气。 他自己在基层干过工作，知道工作的艰辛，既要管好下面一摊子的事，又要上面的检查与考核，确实不容易，但自己不采取有效的办法解决好问题，而采取这种错误的做法，那就不可原谅了。只是，作为县一级的领导干部，他们的行为被上f者、上级部门、新闻媒体等做着形形色色的解读，也不能全盘否定，只有经历过基层工作的人，才会理解他们的无奈和隐衷。 许多问题都值得深刻反思！ 这正是曾省长没有雷庭震怒的原因。 事已至此，这两位县里的党政一把手都捏着好几把汗，“省长，这每年重要时段、重大会议召开之时，上f者是看准时机进京啊，他们一旦上去，省、市、县都要安排专人去接人回来，甚至中途截访。每次接访，我们都要安排两人以上前去，到省、京来回一趟，每次差旅费少则三五千元，多则上万元。其他不说，就是这个费用我们都负担不起了。以前，我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每到全国“两会”、春节、国庆等时期，县里都要统一部署，派出干部24小时跟随那些专业上f户，陪吃陪喝陪睡陪上厕所，一次耗时十天半月。一年下来有多少个敏感期，每年单是稳控一个人的费用就多达数万元，一个县有几十上百人，费用支出几百上千万，像我们那样的穷县，实在是负担不起。可是，如果一不小心失控，还要到火车站、汽车站分头堵截，堵不住就到京接人，耗费更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了。因此没办法，才这样………” “你觉得还有道理了？”曾省长凌厉的目光在这两位县领导的脸上扫了一遍，“你办学习班不也失败了吗，那你是不是想采取更过火的措施，甚至比那些上f都行为更过激一点？说吧，还想怎么做？” 人盯人的办法，曾省长做过县委书记，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以前自己在县里的时候，省领导下来视察，根据上级指示，县里不得不把“不稳定分子”监控在视线之内。虽然不会采取过分措施，但总会想方设法把人盯好的……。 他只是痛恨这种办所谓“学习班”的做法，这哪儿还是“以人为本”？ 那位县委书记不敢直面回答问题，只得顾左右而言他，“一票否决让我们很苦啊，我们基层党委政府为了信访稳定工作，设立了信访部门，投入大量资金，安排了一大批人员从事这项工作。前几年，信访部门是个群众的出气筒、社会的减压器。自从实行了信访一票否决制，上级信访部门成了香饽饽，只是苦了最基层的县、乡一级党委、政府。” 对这一点，曾家辉听后倒是认同，确实如此，一些群众上f，确实是由于个别政府部门或干部不作为、乱作为的原因。有些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政治素质差，三言两语想把群众打发走，能一天解决的拖上一个月，更有甚者办事不公，恶语相加，激起了群众不满，造成上f案件。不好处理的是，有些上级机关的个别接访者乱表态，致使当事人诉求越来越高，越来越不切合实际，一个小问题多年得不到解决，成了大问题，最后诱发了越级上f。由于信访工作实行分级负责、归口办理的原则，但是对不负责、不办理的上级机关和部门却没有实质性的处理措施。慑于上级“一票否决”的威力，许多县、乡对上f人除了付出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去围追堵截外，别无他法。有时，还得委曲求全，不得已做一些让老实人吃亏、“会闹腾的”赚便宜的事来。最难解决的是一些比较棘手的群体性上f案件，他们经常为了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争执不休，基层党政领导换了多茬也难以解决……。 理解归理解，但变味的“学习班”已经构成了侵权与违法，这一点毋庸置疑。 曾省长觉得要拿掉这一个县委书记、一个县长还做个典型倒是简单，但问题始终是问题，换个人上去，没亲历过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整治好的。而且，总是处理干部也不是办法，三江省的问题不仅仅是一个黑窑、一个信访、一个效能问题，还有很多。别说自己一人之力办不到，就是能够，总不能把有问题的成千上万干部全处理掉吧。 他很耐人寻味的道：“你们两人是全县的领导，这事我不想多说，说了你们也不一定能体会。这样吧，我让省信访办联系一个地方，或者就是你们县的学习班培训基地也行，反正是现成的，让你们二人也参加十天半月的学习，享受的待遇就跟那些‘学员’一样，完了之后我们再讨论这个话题，怎么样？” 能怎么样？ 二人有点面如土色，三江省政府各组成部门这几周的效能建设，可是传遍了全省，大家对这位省长都有点忌惮，现在恐怕要轮到自己身上，早就冷汗直冒了。 现在他们已经能明显的感知，头上那一顶县官的乌纱已经飞了，至于还会不会受到其他处理，甚至是司法处罚，都很难说。 他们害怕了。 第1047章 语言不通 “，请您…….请您我们将功赎过的机会吧!” 曾想了一下，还真答应了，“行，那我就让有关部门根据你们的情况，给你们一个处分，先保留二位的职务，下去把遗留问题解决了，把学习班的受害人员安抚好，把全县的信访问题处理好，并结合实际给我想出一个行之有效、又不涉及侵害有关人员权利的信访机制来，办好这件事，我可以暂时不追究二位责任………” “谢谢。” 不管如何，能暂时保住自己就是万幸。 别说，这二位还真是聪明之人，两人当天从省政府赶回去之后，也没再计较相互在面前的那点小表演，二人是静下心来想对策。 首先，二人代表县委县政府分别到参加过学习班的那些人家中登门道歉，给予了一些民政方面的物质安慰，并承诺无论什么事情，会依据有关政策在一个月内作出县里的最终解决意见。 其次，采取曾的做法，县委书记、县长二人在周六、周日，每人接待一天，认真处理群众来访事件，效果倒是慢慢见好。 第三，对于县里无法解决的事情，由县里安排县领导定期带着人到市信访办、市政府去了解政策，寻求解决之道，市里不能解决的，县领导带着人到省信访办想办法。 这种做法，曾在某些会议上还稍加点评，慢慢的还让其他市、县借鉴了。 如此一来，全省的信访秩序倒是日益好转。 这一天，几名异地人员还到省政府送锦旗，在省政府大门口等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把曾的二号车等到了，拦住了。 曾下来，几名穿着有点异类的人对下车的曾是一阵叽里瓜啦的说个不停。虽然神情尊敬、举止有礼，但就是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曾是愣了半天，“翻译，有懂他们语言的翻译么？” 这几人显然不是讲的英文，如果是英文，曾还是懂一些的，但一句出听不懂。 秘书刘小根也听懂，省政府出来的相关干部也摇头，最后还是闻讯过来瞧热闹的一位饭店厨师排众而出，“，这几个是彝族人。” “你能听懂他们说什么吗？” “能。” 曾这下松了一口气，若大一个省政府，竟然没一个能听懂少数民族语言的人，如果这事又让报社记者捅出去，真有点让人脸面挂不住，“那你给我们相互翻译一下。” “好的。” 厨师当起了临时翻译，“，这几位说他们是川省人，以前让人骗进了黑窑，是你把他们解救出来了。因为在黑窑受了伤，出来后治疗费用倒由政府承担了，可他们受伤的身体伤害赔偿问题，一直没解决，后来他们一直找有关部门，也一直拖着，进度比较慢，你这最近一搞‘效能亮剑’行动，几天时间他们的事情就办理妥当了。” “哦，那你告诉他们，这是我应该做的。让他们不必单独为此再来面谢。希望他们忘记过去不愉快的那段时光，今后好好生活。如果愿意，欢迎他们继续在三江省就业……” 厨师把曾的话认真的用彝族语言讲给了那几人。 一番交流之后，厨师翻译说，“这几人还亲手制了一面绵旗要送给。” 果然，一名彝族人从自己随身的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面小小的锦旗出来，曾看着上面的字头都大了，认不得这彝族语言啊，“写的什么？” 厨师看了一下，道：“上面的文字翻译成汉语就是‘谢谢’!” 曾家辉没再问什么，道：“如果是送其他内容，我还真不敢收下，因为这不是我个人什么的英雄事迹……可这两个字，却可以给我们省政府一个很好的提示，我收下了。” 他上前与几名彝族人一一握手致意，然后从自己的钱包里掏了几百钱出来交给厨师，“你们能正常交流，就由你代表我，在你所在饭馆请他们几人吃一顿饭，以示谢意…….” 看着厨师领着几人离开，曾家辉若有所思，把锦旗交给了省政府秘书长司马浮云，“不要挂，但值得珍藏。” “是。” 低头沉思着去了办公室。 三江省政府要做事情还很多啊，这整治政府的不作这行为，只是为了做更多、更好、更重的工作所作的一些前期准备工作，今后的任务可会越来越重的。这样的事不需要宣扬，这本来就是省政府欠老百姓的事，不管是省内居民，还是省外人士，更不分什么民族，只要是在三江省内，省政府都有义务为他们服好务。 否则，人民公仆就只是一句口头禅而已。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他连抽了两支烟，又把司马浮云叫到了办公室，“其他几位副省长拟的每人办的一两件事，进展如何？” “多数进展快，但有一件有点困难？” “什么事？” “城市建设之中有一件拆迁的事，儿拖不绝，周围都开建了，可当中一户人就是不搬迁，很令人头痛……” 曾家辉懂了，“你是说的钉子户？” “就是那种….” “这城建是李永明副省长分管，现在这个钉子户的工作也是他在做吗？” “是的。”司马浮云回答道：“因为这涉及到相关稳定的事，分管安全稳定的华建设副省长也参与了做工作，可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没什么结果…….” 曾家辉沉吟半响，“真有这么难？” 司马浮云点了一下头，“倒不是这两位副省长办事问题，而是这一户人家的工作真是不好做，反正不答应他的条件，他就是不搬……” “哦。” 曾家辉没有问具体什么条件，想想就知道，搬迁不外乎就谈要还地、要补偿、要搬迁安置费等，说白了，就是要钱。如果是钉子户，那一定是狮子大开口听开价，否则不会拖那么久。 一个钉子户能让两位副省长难住了，恐怕还有点背景吧？ 第1048章 怪象 在的关注下，副省长李永明与华建设一起将省城三环路上的一个拆迁所遇钉子户的情况作了汇报，难度还真是不小。 曾家辉是只听不说，听完之后淡淡一笑，“我抽空看看去。” 根据提供的相关资料，这个拆迁户的档案如下：三江省三环路66号，面积219平方米，户主叫黄老武，一底一楼的木制结构房是由黄老武的父亲始建上世纪四十年代，五十年代依国家私房归公政策，该楼被房管部门收走统一分配。八十年代黄老武与梅佳结婚后，黄老武以书面形式向上层反映讨回产权。九十年代一家子又根据房子年久失修的情况，由其妻子梅佳向当地房管所申请排危，获准在原址重建起现在一栋砖混结构二层小楼……。 这一天，曾悄悄的就去了三环路上。 一处工地上，他还真看到了一个奇观：一个被挖成十米深大坑的楼盘地基正中央，孤零零地立着一栋二层小楼，周边的土已被挖空，小楼犹如建在孤岛之上，仿佛大海中的一叶孤舟。 “这是售楼部吧？” “不像。” “咦，里面好像有人？” 曾看了一下，道：“不太可能啊，这要住人，进出可得练习攀岩了？”他在说笑的时候，却是在认真的看施工的那些机械，“这盖楼可是很考验施工技术啊” 铁芒倒是来了一句，“把周围挖了正好建个护城河。” 牛逼！ 曾给了第一印象。 拆迁工地旁一处十字路口，架着过街天桥，高度刚好越过围在深坑外侧的临时营业铺面，里面的情形尽收眼底。 怪异的景观，吸引了不少过往行人的目光。 曾家辉第一次走上天桥，靠近工地的一端聚集了不少人。三三两两指着小楼国旗横幅低声议论，有的则掏出手机或用随身带的数码小相机拍上几张，随着连日来各方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这里愈发热闹，俨然成为一处公众自发的时事讨论会。 “这是怎么回事”， 这边围着三五个人，一个40岁上下穿棕色格条纹衫的汉子正高声说着：“是嘛，人家肯定不干。你开发商大坨吃肉，光给人家喝汤，人家凭哪点答应呢？起码也该分给人家小坨肉嘛！这就叫那个啥子……平等利益主体。” “就是！” “哦，对头！” 旁边不断有人附和道。 看到自己的议论被大家接受，汉子显然更加兴奋，黑白夹杂的短发下，额头发亮，“说是评估出来的公道价格，这儿新修的大商场，临街铺面都十几万一个平米了，你给人家的钱够买好多嘛？人家的私有财产，两百多平方米，凭哪点就要缩水成几十平方米呢？”他边说边用中指托了一下因为面部肌肉扭动而滑下来的眼镜。 “就是！我们厂也拆迁，只给我十几万，我到哪儿去买房子嘛？周围的房子都三千多四千了！” 一个中年女子本来不声不响地听着，被汉子的话说中了心事，激动起来。 “你厂里头的嗦，我也是厂里头的。我们比你们要好点儿，还没拆，现在还住起厂里头分的房子，算是可以了。” 汉子表示同情，也为自己感到幸运。 旁边一个穿大两号灰色西装的干瘦老头听了半天，忍不住说：“她最后走，拿钱肯定最多，那不是对之前的不公平啊？” “嘿，你不能这么说，各人要求不一样嘛。” 马上有人反驳道。 “这个事情闹这么大，怕是中＊央都晓得了？” 那头有人嘟囔了一句。 “嘿，中＊央！全世界都晓得了！”一个梳大背头的退休老头模样的男子觉得这显然低估了形势，于是大声宣布道。他是另一个三五人小圈子的中心人物。“去看看电视，央视台都报了，还有凤凰卫视。上网去看，人家外国媒体也报了，啥子bbc、纽约时报、澳大利亚电视台，都有！还有那个r本的，n啥子呢……！” 在用这么一长串“术语”建立起威信后，退休男开始了自己的分析：“用句老百姓的俗话说，吃屎的不能把拉屎的强迫。你管得人家的祖宗八代、哪一代的爷爷老子，随便哪个传给他的，随便当初花几个大洋买的，总归是人家的私产，你要拆，当然得跟人家商量。人家还没答应，你啷个能强制拆迁呢？” “好比你这身衣服。”他恶作剧式地指着旁边一个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女子，“不管你好多钱买的，不管值个10块20块，反正我只给2毛钱，然后就——给我扒！那啷个行呢？” 说得兴起，他扬起手臂，握着的一卷报纸在空中比划着。 曾家辉抬头看了一眼，报纸上的大字号标题正是“三江孤岛事件”。 “要我说，就是老百姓觉醒了。现在叫啥子？叫做‘市场经济，法治社会’，你给我讲拆迁政策，我跟你讲法律，用不着怕！以前可以哄，可以吓，现在不管用了！” 退休男颇有些满足和得意的总结道。 “确实是，这家人懂得起，人家晓得法律，又没出来拦路，又没闹，人家就是不声不响地扯个条幅，待在自己屋里头，不让你拆。”这头又有新中心出现，一个头发吹得整整齐齐的中年男子慢条斯理的说道：“物权法都实施了，怎么能像这么强制拆迁呢。” “唉，说起这个物权法，房子满了70年又啷个呢？” 看中年男子胸有成竹，于是边上有人讨教。 “满了70年，自然顺延，你只需要支付土地使用税……” 中年男子当仁不让地开始解答。 眼看话题扯偏了，旁边马上有人另起炉灶。 一个穿暗红色短大衣的矮个子女人忿忿地说：“龟儿子强制执行，啷个总是开发商申请来执行到老百姓头上呢？为啥子我不能申请对开发商强制执行呢？他要卖8000一平方米，我只愿意出5000，政府给不给我强制执行嘛？” 这番话引来一片笑声。 第1049章 细节 “大姐，你说得在理哦！”一个小伙子起哄道，“我一年工资不吃不喝，也买不到几个平米的。” “说到底，这一片的老房子是不是就该拆，还是个问题。”另一个小伙子边想边说，“又是修大商场，有多大意思呢？已经有那么多了。这儿少点儿文化味道，其实不该拆老房子。” “兄弟，你是不晓得原先这儿有多破！” 人群中又有人冒出一句。 “也是也是，莫得办法，可能还是得拆。” 小伙子显然对自己的想法并不自信。 说着说着，人们似乎要稍事休息，高声议论渐少，大多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深坑里孤零零的小楼。 天桥上，这议论的、倾听的、过往的，是一个个公民。他们知道自己的权利，也开始意识到权力的边界，真是物与权，谁人评说 翻开了一下手中的资料，开发这一片的是一个叫“光明大科”的地产商家，正在销售这一片住宅小区楼盘的代理销售商叫中联地产销售公司。 房子销售情况还不错的。 曾以一位普通人的身份走进了售楼部，一番细看探询，售楼处的工作人员称，这是“光明大科”的二期工程，一期已销售完毕，那栋小楼是“钉子户”不肯搬迁留下来的。二期工程正在挖地基，情形就是现在可以看到的那样。 “他为什么不搬？” “狮子大开口，向开发商索要2000万，谁给你起啊？” 售楼工作人员对这个情况似乎很清楚，他说房主跟开发商要价2000万元，否则不搬。他们家有些背景，开发商不敢动，于是造成了现在的“奇观”。 “里面还住有人吗？” 曾最关心的是，这房子还住着人吗？如果有，他们怎么进出呢？ 工作人员说：“我们每天上下班都要从这房子旁边经过，屋里似乎空荡荡的，没家具，也没见过里面有人进出，现在都挖成那个样子了，人根本没法进出的。” 曾家辉在售楼中心没多作停留。 但有一点他算是听出来了，这房主要价高，还有背景。他倒是相信这一点，现在的房产商，对待搬迁户，能够容忍到如此程度，全国罕见，这种忍耐程度不是因为房主人长得多帅，也不是因为户主要价太高谈不拢，而是顾忌他的背景！ 如果没背景，曾完全相信开发商早在某个月黑风高之夜，就让手下人连房带人一起“搬迁”了。 围绕这个背景，曾倒是作了深入了解。 是开发商的背景！ 曾带着刘小根与铁芒，在路人的指引下，去了“光明大科”房产公司，办公室里只有几人办公，“经理在吗？” 一名工作人员说：“不在。” “哪去了？” 工作人员疑惑的打量了几人一眼，“外出了。” “哦。” 曾抬头打量了一下墙上挂的工商登记资料，1991年1月1日核准注册，为外商独资，注册资本4000万港币，董事长姓叫林光明。 怪不得叫“光明大科”！ 曾没有急着对事件进行调查，而是先对开发商的情况作深入了解，他去了工商行政管理厅，了解光明正大公司情况，董事长林光明是香港人，已经快60岁了。其履历显示，其曾在香港一家贸易公司和投资有限公司担任过总经理职务，并受后者指派到三江担任“光明大科”公司董事长。 一个细节是，在光明大科工商登记生效前的1990年12月28日，该公司便已经三江省规划和建设部门批准，获得了三江省三环路片区旧城改造工程。在取得土地使用权后，在1991年至2000年长达10年的时间里，公司并未启动该项目。 在此期间，公司因资金原因造成营业执照年检迟延，并经过一场官司才重新拿回了开发权。工商资料内一份《情况说明》表明，由于不能提供完整验资报告，光明大科公司2000年年检因故迟延。也就是说，在登记注册10年后，注册资金仍未到位。三江省工商管理厅2000年1月下发通知称，逾期不缴清出资，将吊销该公司。 曾还通过其他方面了解到，另一场官司则差点让光明大科公司失去这个项目。2000年2月，三江省国土资源厅以地块一直闲置为由，作出收回该宗土地使用权决定。后经省高院终审判决，公司才重获该旧城改造项目。 董事长下面还有总经理，总经理才算是法人。 事实上，在曾的了解过程中，屡闻相关开发商具有深厚背景传言，说总经理是三江省的本地人，他就此向国土资源厅求证，结果田土资源厅否认了，“公司董事会怎么可能用咱们三江省的人，肯定不会。” 对具体情况，国土资源厅表示，“不清楚。” 工程项目的房屋搬迁工作，自然也是由国土资源厅主管，对梅佳这位女房主的情况，曾听到最多的是，其在高调声明私有产权的同时，梅佳异常小心地保守着关于自己的其他任何情况，她对于自己有什么后台一说，一直否认。 “她只留了一个手机号，要是电话关机，就找不到她了。” 曾在深入了解情况的时候，问及怎么找到这户主，得到的回答基本上都是如此。 刘小根拨了几次电话，还真是关机。 这个难以纠缠的人不仅牛逼，要找到她就更加难了。 好不容易从梅佳以前的一位老街坊邻居处获悉，梅佳曾是三江百货公司的一名售货员。 当天下午，曾就去了百货公司，百货公司陈书记介绍，梅佳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出生的人，为三江省城人，有一兄一弟。七十年代她高中毕业后，家里为她办理了病残留城手续，在家中待业两年，这两年时间她曾自学法律以及经济管理课程。七十年代末，经过推荐，梅佳有了第一份工作，成为三江百货公司下属的一个片区百货商店的营业员，主要工作是卖布。八十年代中期进入省百货公司工作。 第1050章 沟通 据陈书记说，“我听说她的父母均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三江省第一批干校毕业生，其父亲为老检察官。” “可信吗？” 陈书记忽然又摇头，“可在我们百货公司的档案资料，情况却不是这样。”据陈书记讲，梅佳进入百货公司所填资料显示，其父为省企业退休工人，其母则也是一家工厂的员工。 “她后来怎么没在百货公司上班？” 陈书记介绍，80年代末期梅佳办理了病休手续，从此不在百货公司上班了，但人事关系留在这里，也在这里领取病休工资。工会主席也证明了这一点，“目前梅佳每月工资为1100元，扣除相关款项后，每月可领取800多元。每过两三个月，她都会前来领取。” 几番周折，曾省长还是以一个了解情况的工作人员的名义，见到了这位当事人。那是梅佳来工地“上班”，接受几轮媒体采访后，有些疲惫了，很“亲民”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和一群记者聊天。说起一个人与政府的抗争，梅佳说：“老公的那些师兄弟、弟子们，都是什么人啊，上千人啥都干，很多人找我说‘嫂子，有什么事，听你一句话’，我觉得咱要用法律说话，就制止他们了。” 听那意思，倘若不是她顾全大局，早乱了。 曾家辉没有表明省长身份，只是以一个欲了解实情者的好事者与她进行了深入交谈。 这位与官员打了几年“口水帐”的拆迁户，也见怪不怪，不管是什么人，谈起话来头头是道，曾家辉对这人的第二印象是“与众不同。” 曾省长完全像个无所事事的闲侃者，“你个人有些什么爱好？” 梅佳说，“我喜欢穿名牌，曾培养儿子学了十年钢琴。” “都喜欢些什么牌子的服装、学了谁的曲目？” “一个德国的牌子，一些名家的曲目”。 “哦。” 在谈到她丈夫时，梅佳只是简单提到，黄老武是习武之人，特别忠厚耿直。“他和我是两种性格。”她还介绍，黄老武兄妹好几人，黄老武是老五。他初中毕业，后来习武，曾获得上世纪八十年代“三江武术散打擂台赛”七十五公斤级冠军。 因为在整个谈话中，梅佳表现了自己足够的谨慎：“我什么都让开发商盖章，后来没有办法，他们就把章背在身上。” “那你现在住何处？” 梅佳在这一点上更是谨慎，“四海为家，但是遵纪守法。” “孤岛”事件中，曾省长对梅佳这个人，印象还是挺深的。 一身粉红色挂襟袄，染过的盘发，完全看不出已年届五十，不少围观和熟悉她的人都赞她“靓”，喊她“梅姐”。从“武术家”黄老武背着两个煤气罐爬上祖屋时，她就这一身标志性的装扮，一如工地上伫立的“孤岛”，特立而醒目。 一个勇敢聪明、有耐心、能吃苦、能说会道、懂法的女人，这是梅佳留给人们的一些印象，她甚至在短时间内便奇迹般成为公众和媒体眼里的“英雄”。其实，不到现场、没有交往，永远无法完整地把握一个活生生的人。 梅佳深谙守秘密之道，是大家公认的。她的一些重要的个人信息，至今一丝不漏。一事足以说明，梅佳做“钉子户”这一两年，与开发商、国土资源厅、法院等频繁接触协商，但这些部门不得不感慨：没人知道，拿走了近500万元的梅佳，究竟家住三江省什么地方。 关于梅佳夫妇，坊间有不少传闻。比如，有官方或黑道背景，而且很强；比如，她的父亲是老一代检察官，有深厚的人脉；比如，她想要2000万元的赔偿，政府和开发商给不起，却也不敢“霸王上弓”；比如，他们两公婆有的是钱，生意做到京津沪，根本没把几百万元放在眼里……诸如此类，挺玄。 有的传言，梅佳公开否认了，她说除了法律自己“没有背景”、“没有要2000万元”，其它依旧讳莫如深。省高院的同志算了一笔账，梅佳尽管没直接要2000万元，但要求房子一楼14万\/平米，二楼5万\/平米，219平米的房子，加起来不就近2000万元了？ 这当然是玩文字游戏！ 除了房屋安置，梅佳还要求开发商补偿500多万元。 实际上，她已认同了170多万元的补偿，可对外，她还是声称，“不管给多少钱，我只要房子”。 这一局面，有点像某些乡村地区的牲口市场，中介与买卖方互不开口，“摸手认数”满意为止。 两个星期之后，梅佳最终签了字，异地实物安置“成交”后，拿了90万元补偿。于是，有了“政府给封口费”的传言，甚至言之凿凿“有数十万元”之多。这期间，也有许多记者致电梅佳，可她还是否认有“封口费”，对“是否希望的结局”，也未直接回应，她只是在面对众多的媒体时说：“我父母是上世纪50年代初三江第一批干校生，父亲是名老检察官。” 坊间各种猜测传闻又纷至沓来。相较而言，黄老武面对的开发商似乎更具政府背景。开发商方面表示，“作为外企，我们在拆迁中是非常克制和讲规矩的。” 这是曾家辉在一次亲自召集几方当事人，当面了解情况的开发商说的话。 在这个情况了解与沟通会上，曾省长了解了他们之间三次谈判协调细节。 按照评估价格，梅佳楼房价值247万多元，可她说：“我从未考虑过货币安置，从未向开发商开过价。”梅佳说。 开发商负责拆迁工作的项目经理则表示，梅佳虽没有提出过货币补偿，但曾经让开发商报价，“她说，你们一直往上报，直到我喊停。” 开发商最高愿意出到350万。但梅佳就此再也没有理货币补偿这个茬，一心要还房。前后进行三次协商。第一次协商，梅佳除提出在原拆迁范围内还营业房，“一楼还一楼，二楼还二楼，朝向不变，左右均可”，还提出两项共计500余万元的赔偿。因无法满足该要求，双方首次接触不欢而散。第二次协商梅佳又提出：“补偿楼顶10平方米断水冒亭和85平方米违章建筑，赔偿被盗物品价值12万、装修补偿18万”。并尽早提供相同面积过渡门面等。因梅佳要求按原面积安置，且不补差价，双方未达成共识。 对此，拆迁工作的政府工作人员解释，，“这些都是没有法律依据的，我们不能支持，但开发商仍然愿意给予她一定赔偿。” 国土资源厅的人说，“我们今年下达行政裁决书，要求黄老武15日内自行搬迁。即使这时，我们仍未放弃协商，双方甚至一度达成协议，包括新房的交房标准，临时过渡的补偿等都无异议，但最后户主还是不肯签字”。 第1051章 协议让步 第三次协商，开发商再次让步，提供了拆迁红线内同样大小的临街门面与二层，这是原来拆迁方案中没有、专门按梅佳要求提供的。同时针对梅佳在三次协商中提出的要求，提供72万元的赔偿；但梅佳需要支付的，是新房与旧房之间大约70万元左右的差价。也就是说，梅佳可以不用掏钱，就拿到新的临街营业房。 开发商还说，“我们特地为她的要求调整了设计，将来她可以把自己的门面独立出来。这都表明了我们的诚意，其实这已经让其他拆迁户心态不平衡了，可谈判还是没能成功。” “这两年里我把大部分时间都给她了。”开发商方面负责搬迁工作的项目总理自嘲说，“从公司老总到普通工作人员都跟她谈过了。媒体把她看成是弱势群体，但我觉得我们才像弱势群体。” 当梅佳听说王伟自称弱势群体时，指着大坑一口气说出5个成语：“他是弱势群体？弱势群体能像强盗一样把我的房子挖成这样？他说这样的话是信口雌黄，信口开河，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一派胡言。” 应不应拆？敢不敢拆？ 政府大力宣传物权法将使得人们“安居乐业”，房产这一多数中国人一辈子积攒的最大财富得以传给后代。但房与地产权分离的政策可能给“恒产”增加变数。物权法五审时，全国人大提出：“你可以买房子，但是房子下面的土地不属于你。”从理论上说，中国的农村土地属于集体所有，城镇土地归国家所有。物权法里也如此规定，对于城市房屋所有者而言，他们拥有的只是土地使用权。 不过，“最牛钉子户”事件的浮现，还是让它的支持者们把目光和希望集中在这部新颁布尚未施行的法律上，在实践中它能起到多大作用？它能不能经得起司法和民意的考验？ 如果以损害他人利益为目的，或者是你自己得利很少，但大家的损失很大，尤其是开发商合法取得了土地的使用权，它的权利也受损，就应该拆迁。 因为这就涉及权利滥用了。 曾家辉觉得，我国目前的拆迁和土地征收征用制度，是以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和土地管理法为基础，包括一些地方法规与行政规章。征收征用带有行政强制色彩，不是平等主体关系，而是一种命令和服从。条例规定：对于拆迁决定，被征用拆迁房屋的所有人或使用人只能服从，不得拖延。这规定是以后强制拆迁规定的源头，房管所的裁决和法院的判决均支持强拆。 钉子户能否牛到就不搬走？ 开发商说了，“我们投资了3个多亿进去，每天光利息就6万多。而且我们还有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考核。” 迄今为止长达两年半的协商，始终未能达成协议。 若按货币安置，由拆迁户投票选择的评估机构评估出的补偿价格差距过大，双方均称为达成协议作出了很大让步。梅佳接受安置房位置上的左右移动，“不一定非得在原来的正中心”。而开发商则表示可大幅提高货币补偿金额或在产权调换结算差价时给予优惠。双方均承认一度曾几乎达成协议，“文本都准备好，就差签字了”。但梅佳最终没有签字。她觉得开发商“不值得信任”，对签了字的协议今后能否兑现“很怀疑”。当被问及，只要签订的协议合法，若开发商不兑现，可以起诉，依法维权时，梅佳说：“我经商这么久，从来不相信打官司！你去打吧，拖上个几年，最后赢了官司输了钱。” 开发商公司觉得自己很委屈。“搞不懂梅佳，我们始终没明白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都说开发商强势，可我们谈那么久，她一直处于主动。谈的时间、内容，甚至我们这边出的人，基本都按她的意思在办，我们感到她才没有诚意。” 协商期间，应开发商和梅佳的要求，作为拆迁行政主管部门，国土资源厅也介入进来，在双方间进行沟通协调。房管部门一直在力促双方达成协议，但丝毫不掩饰对梅佳的不满：“她显然没有诚意。” 开发商向国土资源厅提出拆迁行政裁决申请，要求裁决被申请人黄老武限期搬迁。国土部门经审查后决定受理。其间，为“化解拆迁矛盾，促进协议搬迁”，房管局曾一度中止裁决，要求双方进一步协商。 为此，国土部门召开了拆迁听证会，梅佳未到场。她称自己没有接到通知，房管局则称电话联系不上梅佳，也不知她的居住地址，只能在《三江晚报》上进行公告。 曾家辉觉得听证倒是应该做的，“听证会上怎么说？” 国土部门的负责人介绍，“与会的人大、信访、街道工作人员、地区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等发表了很好的意见。我们也作了听证笔录。” 曾家辉现场看到了这份笔录，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很重要的证据，很说明问题。”他看了，笔录中有人表示，构建和谐社会也是要依法的，不能没有限制，不可能为个人要求影响城市建设……主张强拆；另有人表示，对不守法的人不能迁就，要依法尽快进行裁决；还有人表示，对他的宽容就是对其他群众的不公，对弱势群体的救助也不能通过拆迁来达成，这一户的阻挡影响了杨家坪的发展……。 “随后，我们决定恢复裁决……。” “裁决的情况呢？” “裁决书送达梅佳手中，她阅后拒绝签收。对此，我们向法院提起先予强制拆迁申请，法院当日受理。” 此后的情况，开发商和梅佳又多次协商，并就补偿安置条件达成了一致。但梅佳提出，签订协议的前提必须是，终止行政裁决和司法强拆程序，项目开发方代表亲自到场由自己验明。 开发商再次大呼委屈，“我们之前已告知你了，光明大科公司老总患重症在外地治疗，无法回来，况且，已经进入司法程序，我们无法满足你终止的要求啊，不是我们企业去告的你”。 第1052章 动迁过程 梅佳说，“我当然清楚其中的法律关系，但你们俩是一家的，你去找国土部门让他们终止的啊。” 对此，国土部门当场说了，“我们不会终止，我们肯定不会！这是干预主管部门的行政行为！除非你们双方达成协议，就自动终止了。” 那一次的协商还是未果，梅佳代表黄老武向法院提出就强制拆迁举行听证。法院按照请求召开听证会，合议庭就是否愿意调解征求了梅佳和开发商的意见，梅佳拒绝调解。合议庭评议后认为，房管部门申请执行的拆迁行政裁决书“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适用法律、法规正确，程序合法，无超越职权和滥用职权”，当庭发出非诉行政执行裁定书和限期履行通知，责令黄老武履行房管部门所下达拆迁行政裁决书中确定的义务，自行搬迁，逾期不履行，法院将依法强制执行。 曾省长还了解了一些动迁过程。 当时共有5家a＊级资质的评估咨询公司到现场接受居民投票，最后三江金地资产评估有限公司得票最多，于是由该公司对房屋价格进行评估，评估价确实与刚建成的步行街店面以及住宅的售价相差甚远。 开发商方面的人员表示，“拆迁前，拆迁户投票委托评估公司做了评估，整个过程都有公证机关的公证。” 可梅佳不接受评估价格，说：“我没投票，与我无关”。 “价格是公正评估的。” “我是新翻建的砖混结构，怎能与其他危房是一样的补偿标准？” 对于开发商提出的几个实物安置方案，她表示也没有接受，理由是那些地段根本无法与这儿相比。梅佳由此坚定地选择原地还房，“依照相关法律，我有这样的选择权利！” 对这个评估价格同样有异议的其他一些拆迁户也曾与开发商交涉过。 梅佳说，因为大多是公房，而且开发商许诺先搬的有奖励，所以很多人当然很快搬走了，“实际上，这里80％都是老公房，我是在私有房产当中面积最大的一家，产权证和国土证两证齐全，上面都注明了是营业房。”梅佳似乎想以此说明，其他拆迁户没有成为“钉子户”，是因为他们没有她的“底气”。 曾省长还是很认同这一点，因人而异，房屋也会存在不同的情况，“可你不搬，这儿的环境也不能再好啊！” “想不通啊！” “有人强迫过么？” “拆迁开始后，这里十分混乱，偷盗成风，多次失火，有一户人家一连被烧了两次。”梅佳很谨慎，没有明说是否存在暴力拆迁，但她说，“明显是有人纵火，用汽油瓶扔进屋内的。” 对于这一说法，曾省长把目光转向了开发商，“你们知道这事么？” 开发商矢口否认，“是乞丐住在搬迁后的房子内取暖时导致失火的。” 曾省长没表态，又把眼光转向了国土部门的人，“你们拆迁工作队怎么看？” “确实是失火，而非人为纵火。” 国土部门的人也是同样解释。 曾省长倒没多说，只是道：“能下这个定义的只有公安机关……” 开发商委托了区房管局下属的拆迁工程处进行这个项目区的拆迁,梅佳说:“他们很有策略，逐个击破，先公房，再私房，再门面，把居民分成一片散沙……开发商与房管局领导从一开始就跟我说，鉴于我的房子两证齐全、面积最大，等别的拆迁户搬走了，再最后单独处理我的问题。”。 几方一块儿，共同争论着一些话题。 挖土机开进施工现场，唯剩这一家不拆。 梅佳告诉曾省长，她选择还房的要求是原位置、原楼层、原朝向、原面积。这“四原”，后来被房管部门认定是拆迁双方一直未能达成协议的重要原因。而房管部门表示，按照经批准的步行商业区城市建设总体规划及城市形象设计，该区域部分地块已实施环道、轻轨、公交换乘车站等市政基础设施建设，剩余地块才作为办公、商业住宅综合建设用地，被拆迁房屋所在位置为大型商场，无法满足被拆迁人提出的“四原”的独立安置要求。他们认为，拆迁人提供被拆迁范围内的多处可独立经营的位置供其选择，符合拆迁条例按价值补偿安置的原则，同时也是充分考虑了被拆迁人的实际利益。 但梅佳并不认同这一说法，“这块地皮是商业用途，不涉及公共利益。建成后内部也是分块出售的，所以我提出原位置、原楼层、原朝向、原面积，开发商是有条件满足的，你们就是不想给我而已。” “不是给你货币安置选择吗？” “你知道马路对面一期工程的出售单价是多少吗？14万元一个平米哎！” 梅佳最后道出了差价。 曾省长听得有点眩晕，因为各方说法实在太多了，一时难辨真假。 他能够肯定的是，“孤岛”的出现，根本原因是双方在安置价码上无法达成一致。很多人认为，梅佳最终会赢得这场“战争”，她不断给开发商挑刺，甚至包括“四原”等要求，很可能都是谈判技巧，目的是为了最终拿到满意的价码。 梅佳本人也说，“我提出18万元的装修赔偿，他们一下子就砍到1万元，我知道他们不会给那么多，这只是我与开发商谈判的一种策略。” 双方之间的胶着状态已经持续了一两年，其间，开发商曾经向房管部门提出申请，要求裁决梅佳限期搬迁，但房管部门中止裁决，理由是“拟作出裁决时，被申请人反映协商不够充分，为化解拆迁矛盾，促进协议搬迁”。 对此事，房管部门、开发商、当事人都表示确有其事，梅佳承认她拒绝签收，最终她仍没有搬迁，房管部门向区法院申请强拆。但梅佳说，她并不知道行政裁决结果，更不知道已经向法院申请了强拆，直到后来她正在房管部门与开发商协商，两名身穿便衣的法官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通知她这一事实，“我当时气坏了，当即要求听证，他们让我说话的机会太少了。因此，我准备了一大堆证据、材料，可最终根本就没有让我申辩，法院当庭就裁定我3日内搬迁，一看就是事先准备好的方案。” 法院的法律意见书认为，“对于被征地的规划部署合乎‘公共使用’”。按照法院的判决，只要开发属于“公共使用”范畴，地方市政当局便有权强行征收私有土地用于商业开发。 认定何为“公共利益”，从来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第1053章 自由发挥 曾家辉认为，不管在世界上什么地方，这个问题上都带来了争议和分歧，有时候，人们不得不诉诸司法机关，才能求得裁决。新发布的物权法规定，只有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有关部门才可以依照法律规定的权限和程序征收集体所有的土地和单位、个人的房屋及其他不动产。不难看出，可以动用国家征收权的门槛就是“公共利益”。 他知道，在物权法起草的过程中，由于对公共利益的概念界定以及类型列举未能凝聚足够的共识，立法机关最终决定暂不就公共利益问题做出进一步的规定。但如何正确理解“公共利益”却是物权法实施过程中事关民生的大问题，不可不察。物权法出台前后，什么是“公共利益”，如何界定“公共利益”，是否需要对“公共利益”的类型进行列举，“公共利益”的具体情形能否穷尽，以及如何防止“公共利益”被滥用导致侵害个人利益等等问题，一直是学术界争论的焦点所在。甚至连“公共利益”是否存在，也有不小的争议。其中至少出现过两种对立的观点。这就是集体主义社会观和个人主义社会观在“公共利益”问题上的对立。 “公共利益”是否存在？ 如何界定“公共利益”？ 如何防止“公共利益”被滥用？ 他讲了，“讨论何为公共利益，首先要强调公共利益具有以下特点：第一，要强调其具有直接相关性。即特定的利益关系的安排，只有直接涉及到公共利益，这个时候才有公共利益的问题。不能把与公共利益间接相关的事项也都归为公共利益。第二，公共利益要强调一种可还原性，即公共利益必须最终能够还原为特定类型，特定群体民事主体的私人利益。一个脱离了特定类型、特定群体民事主体私人利益的公共利益，肯定不是正当的公共利益。第三，内容的可变性，也就是今天的公共利益明天可能不是公共利益。随着社会的发展，时间的流逝，公共利益的内容会发生变化，这也会让我们的法律适应未来社会生活发展的需要。第四个特性，就是不可穷尽性，即使通过立法和司法两个机构对公共利益进行具体的确定，公共利益的类型仍然无法穷尽。基于以上认识，为防止公共利益被滥用，在法治的社会中，确认公共利益的机制应限定为以下两个途径：第一，由立法机关遵循法律所认可的表决程序和表决规则，通过相应的立法行为去确定。第二，由司法机关按照法律所认可的表决程序和表决规则去认定。” 一个星期之后，法院再次作出判决，依法强拆。 发出了公告，责令被执行人黄老武15日内自动搬迁，否则将择期依法实施强制拆除。 法院裁定的期限前搬迁，而法院也没有实施强拆。 孤岛仍旧伫立，争议仍在继续。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梅佳总是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工地现场召开“新闻发布会”。人们早已熟悉了她用法律武装之后的扮相，她总是一种战斗者的姿态，声称：“第一，我要扞卫法律的尊严，第二，我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这种情况，是热闹人或者好事者乐意见到的。 每天都能吸引不少前来驻足观看。 这也是为媒体朋友创造新闻的重要基地，报纸上、网络上不但有评论，还有大幅照片为其助威，直把三江省政府往风口浪尖上推。 对此，曾省长虽然积极动作，却是不横加干预。但不干预并不等于熟视无睹，在梅佳继续进行现场发布消息的同时，省政府自然会理性的做工作，省政府在另一边召开了相关新闻发布会。这算是一场政府与拆迁户之间的舆论之战，凭的不是现场效应，而是怎么引导。 曾省长是沉着的让其先自由发挥一下。 “我没有什么背景，如果有，法律就是我的背景！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她说，但她拒绝谈论她认为与本案无关的私人话题，也禁止任何记者到她家采访，“这绝对不行！” 同地段的一位罗姓拆迁户还说，梅佳因为拆迁的事，这些年研究了不少法律书。而且，据说她经商时打过官司，还打赢了。但梅佳说她并不想打官司。“我做生意经历得多了，一个官司打三五年，赢了官司输了钱。” 至于她讳莫如深的家庭背景，即使是面对曾省长，她也用了“外交辞令”：“我父母都是解放后第一批干校毕业的。”但她又强调自己“素质高”与家庭出身有关，她自己从小住校，很早独立。高中毕业后还自学了法律和经济方面的知识。“我从小爱好文艺，到现在也是，闲下来，还会弹钢琴。” 曾省长可不笨，早有计较，这几天，当梅佳进入三江省高院递交申诉书时，楼内保安很诧异地问她是从哪里进来的。此外，她还见到了高院一位副院长。 这些能逃过曾省长的眼睛么？ 开发商那边的情况，一样也进入了他的调查之中。 曾家辉专门组织召开了一次工作会议，公开表示，“要依法、冷静、妥善处理“钉子户”事件，维护法律的权威，但绝不迁就漫天要价和毫无道理的要求。” 语气之重，决心之大，公之于众。 他还专门作了说明，“人们对“钉子户”片区拆迁的情况并不完全了解，那里以前是一片老旧城区，拆不拆，不是涉及开发商的利益，而是涉及百姓的公共利益。” 有了这个态度，法院这边又开始进入新的程序了。 刚刚几天时间过去，梅佳的丈夫黄老武却突然要求面见省长。 黄老武表示，“只要三江省长到场，我愿离开房子。” 这是省政府办公厅接到的电话，“我是三江钉子户黄老武，我要见曾家辉。”他把这个电话同时还打给了许多记者朋友，希望记者转达会面请求。 第1054章 始料未及 前去向曾报告的人员说，“电话中可以感受到，他的语气比较疲惫。他在电话中也表示，他的房子可以拆，而且可以不要一分钱的赔偿，只要到现场，他愿意马上从房子上下来。” 曾爽快的答应了。 当曾到达现场的时候，黄老武这位被称为“史上最牛钉子户”的户主出现在窗口，用他那标志性的动作，握紧拳头大喊：“我要和省长对话！” 突然从幕后“浮出水面”、并戏剧性地孤身攀上“孤岛”以来，黄老武一直安静地保卫着他的房子。用妻子兼“发言人”梅佳的话来讲，他是一个“坐得住的人”。上“孤岛”以后，他从未主动和家人联络。 但这一天，黄老武一反常态地给家人打了个电话，一直担惊受怕的众家人以为出了什么事，黄老武却只字未提自己的状况，甚至也不关心拆迁事态的变化，只问搏击争霸赛上中国人赢了穆斯里穆没有。 得知穆已被人打败，电话那头叫起来：“太好了！” “黄老武迎战穆斯里穆，不但是为三江人争光，也是为中国人争光！”梅佳和她的哥哥吴健在媒体面前，都不遗余力地把20年前的“三江拳王”黄老武描摹为霍元甲似的民族英雄。 俄罗斯人穆斯里穆是三江搏击争霸赛的卫冕冠军，尽管他明确表示23岁的自己不会和一个51岁的人交手，但黄老武仍一意孤行地立下战书。 黄老武说，他太想跟穆斯里穆交手了。 梅佳等黄老武的家人和开商发、房管部门以及大批记者都赶到了那里。据梅佳说，组委会也一直从中斡旋安排两人的对决。“这两天，组委会天天打电话要安排两人对决，但我先生不能离开这里，只能提出条件，一是国家奥委会派专人专车过来，二是跟组委会说要求穆斯里穆来这里搭擂台比赛。” 言辞中，黄老武反倒成了独孤求败等待挑战者的武林至尊。 对黄老武来说，高出大坑17米的这个“孤岛”，不啻于电影《霍元甲》中高高在上的武术擂台，只不过，这是他一个人的擂台。他不允许别人侵犯。他多次对坡下欲上前阻拦他进屋的工地保安伸出拳头：“你敢上来，我就把你们打下去！” 这是一次让人始料未及的“出拳”。 现场的施工方负责人表示，“因为之前漫长的协商谈判中黄老武从未出现过，保安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业主。” 如果将谈判视作一场拳王争霸赛，那么这个前“三江拳王”在前11个回合都隐忍不发，最后一回合时，他出拳了，且一出就是重拳。 他针对的是法院裁定，要求他必须在一个星期内自行搬迁，否则法院将予强拆。 黄老武挣脱保安的阻拦，用两根铁管在陡坡上铲出几块踏足处，从楼房背面的一个墙洞里钻进屋内。这个洞是盗洞，梅佳称她因此损失了十几万元的财物。由于断了交通，主人只能从盗洞进入两年未归的自家屋内。里面一片狼藉，几乎没有东西。 他旋即出现在楼顶平台最高处的木架上挥动国旗，引起围观者惊哗。与此同时，梅佳和亲戚拿来的矿泉水、食品、被褥以及正被黄老武频频举起示威的液化煤气罐，这些东西都运进了房内。 尽管亲戚声称这些东西都是临时买的，黄老武也是一气之下冲上去的，但梅佳坦然承认，“我们是有备而来的。我们绝对不搬，我们要与房子共存亡！” 当黄老武挥舞国旗的照片以超出对面轻轨好多倍的速度，出现在全国各大网站和媒体上时，梅佳知道，她的计划成功了。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场保护战之后会如何演变，已远非她所能掌控。 现在，她感觉事情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因为曾家辉告诉对面的黄老武，“你过激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有通过法律才能解决问题。我跟你对话可以，但不会为任何一个挑衅法律，置社会秩序于不顾的人作任何偏袒。” 有了这话，黄老武与梅佳被请进了公安机关。 从稳定的角度上讲，必须这么做。 当然，涉及拆迁方面的事，曾现场表示，“这仍然可以通过协商的方式解决。” 曾早就意识到，公共治理危机的处理，或可覆舟；舆论的压力，是实实在在的。“钉子户”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握。 第一时间里，曾连续举行了几次“新闻发布会”，而且让媒体提了不少问题，他亲自作答，讲政策、说理由，完全不避嫌。 省政府的态度让人感到了直面问题，正面解决。 当然，也有背面解决之道。 曾是趁这个过程之机，往基层去了。 新到的一省之长，光在省里发号施令不行，只跑省城所在街道了解情况也不行，这得下基层看一看去。 曾家辉是带着刘小根与铁芒就去了第一个基层：桦原市。 却这个地方，曾自然是有所考虑，这里的市长叫梅春华。 在到达桦原市政府所在的街道上，曾家辉让车停在了市政府不远处的地方，并让刘小根与铁芒呆在车上，自己一个人要先去看看情况。 刘小根自然是担心的安全，可铁芒拉了他一把，知道曾一惯的风格都是希望看到最真实的一面，不想带着秘书人员出现在陌生的调查之地，那样不便于了解情况。 一个人背着手去市政府，想想有点不可思议。可偏偏的进程还不顺利，在桦原市政府大门口让一名门卫给拦了下来，“干什么的？” “找人。” “找谁？” “市长梅春华。” 门卫警惕的上下打量，“有预约吗？” 曾家辉摇头，“没有。” “工作证呢？” 尽管门卫见这人年纪不大、精神十足，不像普通民众，而且一开口就找市长，先是对他高看了几眼，可惜年轻人还是让他有些失望，“我忘带了。” 第1055章 这事没完 “哦？” 门卫猜测，不是认亲就是跑项目来了！ 这门卫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出生在革命年代，经历了共和国最艰难困苦的年代，最瞧不起那些动辄“有关系”、“走后门”之人。他在这市政府大院守门几十年，前来找各任市长要钱、要项目的人司空见惯，早就嗤之以鼻，“你是梅市长的亲戚，还是朋友？你们以前……？” 曾家辉听着就想笑，省长前来见市长，门卫这一关还要进行政审？他摇头，“我们以前根本不认识。” “那就对不起了！” 老大爷强压胸中怒火，向外一摆手，意思很清楚：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老大爷，我真是找梅春华市长，向他了解一些工作情况呢。” “了解情况？”老大爷更不客气了，“有哪个人不想向市长打听点什么升官发财的情况？我老人家守了几十年的大门，你这点小门道还看不出来………？” 这边正在“政审盘查”，那边一辆轿车却是急驰而至，驾驶员“嘎”一声刹车，头才从车窗伸出半个脑袋就叫开了，“张老头，开门！” 老大爷瞪了一眼驾驶员，头一昂，“给领导开车了不起啊！”这看门的老大爷人虽老，但性格就一个秉直，对来历不明的人要查问清楚，对这种颐指气使的人也不待见，心情不爽，语气就不善，手脚也就相应更加不利索了，慢吞吞的去按大门控制电钮。 “你…？” 驾驶员显然理亏，没好再出言相讥。不过，他转头一看前面这位四十来岁的人脸上有种怪异表情，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吃瘪”，一下子就找着了撒气目标，“让开，好狗不挡道。” 曾家国脸上的笑容在慢慢消失，听说桦原市环境不好，一个驾驶员也这般？而且还是领导的驾驶员，这也太不应该了吧！自己这个一省之长来到陌生城市，不就是没带随从，没表明身价吗，怎么遇到的两个人都不让人省心，他并没暴怒，淡定的走到小车驾驶室边，盯着那名驾驶员，一言不发。 驾驶员被盯得浑身发毛，吼道：“看什么看？” 曾家辉摇头，道：“你开始说什么来着？” “怎么的？”驾驶员认真的打量一番这人，看上去虽然气度还是有的，但徒步走到这市政府大院，又让门卫拦住，估计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心中自然就不当回事了，“好狗不挡道，我刚才就这么说的，咋了？” “狗经常挡你道么？” “少啰嗦，我赶着去接领导，让开！” 这驾驶员今天气不太顺，昨晚“斗地主”到四点才睡觉，早上八点二十才让闹钟叫醒，洗脸的时间都没有，匆忙之中就去接领导上班了，可把领导送到单位本想出去吃碗面条，哪知刚到小面馆叫了一碗面，服务员才端到半路，领导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让立即出车，要去火车站接一个什么人，看着伸手可及的面条来不及吃，饿得实在心慌，早憋了一肚子的气。因此，先前对门卫无礼，现在对这人就更不“客气”了。 如果说是借题发挥，他则怪这两人自己撞上来。 他气，曾家辉则一派淡定，“下车道歉！” “凭你？” “对。” 曾家辉点头，脸终于沉了下来，“一名市领导的驾驶员，竟然口喷污秽，谁教你的？你是给哪位领导开车的？” “你管得着吗？” 面对质问，驾驶员有点犯嘀咕，这人看起来丝毫无惧，再回想自己说的话，已然意识到有点过分了。可覆水难收，说出的话也收不回来。一咬牙，干脆横到底了，最重要的是领导等着用车呢，如果误了事，轻则挨批评，重则后果无法估料，要是被领导换掉就难堪了。 驾驶员没时间逞口舌之争，眼见电动矮门缓缓而开，冲曾家辉一瞪眼，“一边去，我没功夫跟你耗时间。再不让，老子…”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产生了。 这回曾家辉倒是真走开了，可驾驶员却不走了，因为他脸颊生疼，人家根本没跟他“啰嗦”，而是直接赏了他一个大耳刮子，并且边转身边教育驾驶员，“你再敢骂人，我敲掉你大牙。” 驾驶员难堪极了！ 本来就有气，这下还遇到一个不怕事的，而且这个挨打过程还让门卫张老头看了个一清二楚，如果今天找不回场子，估计下午整个市政府大院就得传遍不可。这下他是顾不及领导等车用了，脑子一犯浑，猛然推开车门就跳了下来。 眼看他要行凶，铁芒与刘小根二人早就在远处盯着，这下铁芒是几个闪身就到了跟前，一把抓住驾驶抬起的手，“我要敢乱动分毫，我保证让你下半辈子全在床上躺着生活，而且是不能自理。” “你敢威胁我？” 驾驶员一看又跑出来一个壮汉，而且出口就要人瘫痪，哪儿受得了这气。可他偏偏还动不了，一只手被抓着先是动弹不得，慢慢的就感觉生痛了，最后好像手上失去了知觉，终于“啊”一声大叫，“你………？” “放开他。” 曾家辉冷冷的吩咐铁芒松了手，对一边的刘小根道：“记下他的车牌号。” “是…” 市政府大门口差点滴起风波，张老头是门卫职责在身，不可能袖手旁观，立即把门卫室里的另外两名人员叫了出来，几人上前拦着，这才没让事件立即升级。张老头劝解道：“这儿是市政府，闹起来谁都没好果子吃。” 曾家辉自然无所谓，驾驶员却是不干，“这事没完。” “我也这么认为。” “我要是让你站着离开这儿，我就不是人。” “你倒有自知之明，你什么时候见过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曾省长今天有点来了兴趣，跟一个驾驶员故意干上了，而且他可是牢牢抓住驾驶员口出秽言的把柄，根本不吊他，“这事儿我觉得还真不能这么完了……。” 双方互不相让，好在门卫对进出的驾驶员非常熟悉，立即要打电话到市政府办公室。恰在这时，一位中年人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远远就对驾驶员吼道：“刘二，你一大早把车开哪儿去了？” 第1056章 耐着性子 “郑主任，”门卫张老头工龄长、资历老、脾气倔，但对领导还是很尊敬的，见是市政府秘书长、办公室主任亲自来了，赶紧打招呼，“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急着找不着车就走出来了。” 郑主任见驾驶员“刘二”刚才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一见自己到来就耸拉下脑袋，估摸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这让他非常生气，“你经常给我惹事生非，今天又怎么了？说…。” 刘二不敢作答，理亏说不出口啊，挨耳光的事更羞于启口了。 曾家辉倒是接过了话头，“刚才有点小误会，没耽误你用车吧。” 小误会？ 刘二听得一愣，斜眼看了一下这人，这小子倒是没落井下石，只要他如实一说，自己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他为何不趁机告状呢？其实，曾省长只是不想在这儿把事情闹大，一个省长大人甩了一个驾驶一耳光，说起来总是不好听，打人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了，别人骂了你，你打了人，也算清了帐。张老头也疑惑，张嘴本想说点什么，但看这人主动息事宁人，也就不好作声了。 郑主任看了一眼曾家辉，又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向刘二一挥手，“回头再跟你算帐，走，赶紧去火车站，梅市长让我去接人呢。” 曾家辉这时却是叫住了他，“你是市政府的办公室主任郑晓明吧？” “嗯。你认识我？” 郑晓明很诧异，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位陌生人。 曾省长其实翻看过电话本，要去一个地方看看，那儿的领导是谁，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有哪些，他都在心中记了一下的。 曾省长微笑摇头，“我不认识你，只是在什么地方看过你的名字罢了。” “那你有什么事？” “梅春华市长在办公室吗？” 郑主任不明其义，没有作答，而是眼神一闪，“你是…？” 曾家辉摆了一下手，“我跟他也不熟，只是问一下，打算见一见这位桦原市的市长。” “有预约么？” 郑主任惊疑的上下认真打量眼前之人，这个老师先生模样的人会是谁呢，怎么突然想找市长。自己是市政府秘书长、办公室主任，那是市长的大秘书，不清楚情况怎么能随便把人往市长办公室领，肯定不行。 曾省长还真是再次摇头，“没预约。不过，郑主任现在可以通报一声么……？”要让人通报，得报上名号，曾家辉想了一下，还是搞点趣味性为好，他指了一下身边的刘小根，“你就说省政府办公厅的刘小根同志有事见一见市长好了。” 省政府办公厅的同志？ 郑主任打量了一下是刘小根，也不认识这人啊，以前没听说过，他犹豫了一下，毕竟人家不会拿省政府的人随便嘘人的，点头道：“好吧，我这就联系梅市长，看他在不在办公室？” 他这位大秘书会不知道市长在不在办公室？ 而且，郑主任刚刚从市政府大院里走出来的。 曾省长对这位郑主任有点不看好了，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等他联系，自己下来就是要看一看地方的工作作风呢。 郑主任走开了几步，第一个电话是直接打到了省政府办公厅，找自己的熟人问了一下，“省政府有没有刘小根这个人？” “有啊，原来是我们省政府办公厅机要处的干部……” “行，我知道了。” 郑主任一听有这个人，后面的话根本没听，只听到“机要处”就挂了，这才给市长梅春华打了一个电话进去，“市长，省政府办公厅机要处的一位工作人员叫刘小根的要见您…” “啥事？” “没说。” “人在哪儿？” “市政府大门口。” “哦。”梅春华想了一下，省政府机要处平时很少下基层来啊，即使来了，也只是找市政府办公室了解一下机要件处理情况，找办公室的领导就行了，哪会找自己这个市长？会是啥事？难道机要件方面出了问题？见还是不见？最后他还是说了，“把他们安排在你办公室，我联系一下省政府办公厅再说。” “好的。” 郑主任放下电话，朝曾家辉等换了一副笑脸，“原来是省政府办公厅的领导啊，快请，我们梅市长正在处理一点公务，先到我办公室坐一下，一会儿市长亲自会见各位。” 他说完这话，才想起驾驶员好像冲撞了省政府办公厅的同志，有点不妥。郑主任混迹官场多年，老油子了，一看刚才“刘二”的脸色，知道里面一定有点什么事。这省政府办公厅的同志在场，自己怎么也得作点样子出来。而且，省政府办公厅的人肯定不会主动去惹刘二，当下是狠狠的瞪着刘二，“你刚才干了什么？” “没…没什么？” 这时周围早围拢过来几名市政府的干部，大家见到郑主任在场，都只是远观，没有谁靠拢插话。 见刘二吞吞吐吐的，郑主任转头问门卫张老头，“老张，你把刚才的事说说？” 张老头看了看牛二，又看了看曾家辉，最后还是发挥革命传统，实事求是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然后道：“郑主任，刚才我也态度不好，不知道是省政府办公厅来的领导同志。” 了解完经过，郑主任火气就大了，可他不便当面发着，只是冷冷的盯着刘二，“从今天起，你不用给我开车了，我会让小车队重新安排一名驾驶员，好自为之吧。” 郑主任是市政府秘书长、办公室主任，他的话直接可以决定市政府办的任何一名干部与工勤人员的命运，刘二的脸已经白了，没想到今天一大早是接二连三的坏事，现在好了，一句脏话，让人甩了一记耳光，现在还把“吃香”的领导驾驶员岗位给“丢”了。 可他能说什么呢，张嘴分辨不了。 郑主任处理完毕，对曾家辉与刘小根道：“我们进去吧。” 他虽然没有当面请教曾家辉姓甚名谁，可见其不愿意对自己说，估计这人可能有点来头，看样子是刘小根的领导。不过，机要处这一块的人没什么含金量，你不想说，我还懒得问了。 第1057章 事不过三 曾家辉却没急着走，他转身看了一眼刘二，又把眼光转向了郑主任，“秘书长，今天的事，大家都有不是。而且，我相信严格从某种意义上讲，身边的工作人员犯错，领导是脱不了干系的，对这位驾驶员，我看先酌情考虑，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矛头直指他这位秘书长了！ 郑主任有点难为情，但嘴上却不好说什么，避重就轻的道：“你为他求情？” “我虽无意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于心不安。” 曾家辉说得真诚，虽然他是一个快意恩仇之人，但第一次来桦原市就跟一个小驾驶员过不去，没啥意思。如果传扬出去，那就更会让人说三道四了。 “这刘二不是一次两次犯事了……” “事不过三嘛。” “好吧。”郑主任非常诧异，这人胸怀倒宽宏，转头狠瞪了一眼刘二，道：“希望你改过自新，今天就看政府办公厅领导的面上，再给你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 “呃。” 刘二讷讷的，惭愧之极。此时，他实在没法搞明白眼前这人，自己骂了他，他直接来了一记耳光，说明这人嫉恶如仇。可是，自己要被领导打入冷宫之际，他却出面说情，真是搞不懂的怪人！前后对照之下，自己开始敌视，现在却有点感激他了。刘二终于鼓起勇气走到曾家辉的身边，诚恳的道歉：“领导，我…刚才有眼无珠，对不起！” “不打不相识嘛…” “谢谢！” 张老头在旁边也红着脸，想道歉什么的，可感觉说不出口，这一点收进了曾家辉的眼中，他主动走过一步，对张老头道：“张大爷，今天的事不好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咳…。” 一切复归如初，曾家辉这才对郑主任道：“我们走吧。” 郑主任带着曾子祥走进了桦原市政府大院，去的地方是自己的办公室，而不是市长办公室。 而此时，几名眼见情况的市政府干部却是回到室走道上就讨论开了。 “那几人是什么人啊，好像彬彬有礼的同时，又有点牛皮哄哄啊！” “就是，刘二那么冲的人，今天好像有点服人家了。” “我看那带头的人肯定有点背景，你看刘二骂了他，他先是忍让，再骂，他直接一个耳光上去了，还说什么再骂就敲掉刘二大牙，这人有魅力………” 正说着，一个中年人从旁边的厕所走了出来，“谁敢在市政府大门口搞掉我们驾驶员的大牙？什么人，不把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当人看了？” “梅市长。” 几人一看是梅春华，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开腔了。 “你们刚才说的什么人，又在哪儿，这么猖狂？”梅春华就是一个这么护短的人，情况不清，而且不从市政府工作人员的身上找原因、看问题，而是先认定对方猖狂，“他有本事敲一颗牙我看看？” 梅春华不仅护短，而且是个强势之人，在桦原市，市委书记他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其他人了，政府办公厅什么“机要处”的人员，他更不放在心上。 一想到这儿，他才想起自己还没向政府办公厅核实这“机要处”来桦原市干什么“勾当”呢，他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凉快一下这样的人也没关系。这会儿，他也不等几名工作人员报告详细情况，掏出自己的手机，一边拨打电话，一边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姜主任啊，我桦原市梅春华啊，我想问一下政府办公室机要处的人到我们桦原市，主要是检查什么工作啊？” “机要处？没这个安排啊。” 政府办公厅的姜主任在电话中直接否认了工作安排。 梅市长一听没有工作检查事项，那就更奇怪了，“听说机要处有个叫什么刘小根的几人来了，我顺便先问一下………” 姜主任在电话那头一听“刘小根”，心知要坏，急声道：“梅老兄，你快亲自去看看，刘小根现在是曾家辉的秘书……我估计啊，曾到桦原市了。” “什么？” 梅春华吓了一跳，这位刚到三江省就“掀风作浪”的，难道第一站以基层市县就来了桦原市？如果真是如此，自己今天就非常怠慢了。 他挂了电话就往郑晓明的办公室跑去。 几位还没有回办公室的干部看着梅市长从未有过如此惊慌，百思不得其解。梅市长什么时候亲自去郑秘书长办公室过，而且这一次还是跑着去的？ 新上任之初，全省的干部大会，各个市的市委书记、市长与各县的县委书记、县长都参加了省里的会议，自然对曾有过一面之缘，相信梅春华还有点印象。 当梅春华风风火火推开郑晓明办公室的门，见曾正神态自若的坐在沙发上，正与郑晓明在闲话什么事，当下是大窘，“曾，不知您到桦原市来了，对不起！” 曾家辉并没有给梅春华脸色看，而是淡淡一笑，“听说梅市长正在处理公务，不知处理的是什么公务啊？” “琐事，琐事……” 郑晓明已经在旁边张大了嘴，没想到自己接进来的人会是。他是既惊又怕，惊的是什么时候轮到自己这样一个市政府秘书长接待的？怕的是，自己好像态度也不太端正，没有及时把情况报告清楚，当作政府办公厅的一般干部就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事已至此！ 让他们更感惊异的则是曾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来干什么，没人知道。但他所问的全是工作上的事，“梅市长，我看了一下，省里年初确定的桦原市修建两座便民大桥，钱已经拨付了七千多万，现在进度如何了？” “这个……”梅春华有点支吾了，两座原订今年主体工程完工的桥，现在是基脚都还没找好，钱早就挪作他用了，而且这一点是上一任骆默认了的，现在骆辞职了，自己咋说为好？他支吾半天，最后道：“曾，工程进度慢了一点，不过我们会赶上的。” 第1058章 争执焦点 曾家辉早就打听过相关情况了，也不多问，“走，我们看看去吧。” “不着急，先在市政府坐一坐，我还要向市委报告，一起先汇报工作呢。” 使用“拖”字诀？ 曾家辉心中冷笑，按说到了市里，市长先知道了，那真还得先报告市委，一起出面接待倒是无可厚非，可那是常规。 自己可不一定按套路出牌，他说了：“我没让办公厅提前打电话告诉市里，我难道不明白我的用意？” 他说完就起身了，“看看现场再说吧。” 梅春华无奈，只得苦着脸陪着去了现场，两座桥除开河两边有动过的痕迹之外，啥也没有，现场没一个人在施工。 面对此情此景，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桥没修啊？” “我们……把重心移到了后面几个月。” “你今年能完成进度任务？” “可能有点难度了……。” “修桥的钱呢，花哪儿去了？” “有一部分……用到城市道路改造上去了。” 曾家辉终于脸色一沉，“我看工作报告上写着，便民桥等民生工程是专款专用，你倒好，这边不施工，那边却一部分用到城市道路上去了，还有一部分呢钱，用哪了？” “这个……我还不太清楚。” “哦？” 突然笑了，“你这个市长当得有点糊涂啊！” “………” 从现场回来，几大班子人全集中到了市政府大门口迎接，可曾家辉并没有再进市政府，也没有按照市里的安排进酒店，他分别与到场的同志们握了一下手，“大家没必要劳师动众的，我只是下来随便看看。不过，今天在桦原市原想看的两座便民桥建设，却是啥也没看到……算了，大家好好工作，我回去了，下次再来看吧。” 他说完，真钻进车里，说走就走了。 桦原市几大班子的领导全愣在了当场！ 一个星期后，有关方面的新帐旧帐，拆迁与其他工作一块儿办了一个小结。一名副院长因为案卷泄密原因被免职；两名庭长因为徇私被撤职，一名副院长因为工作不力被处分，国土资源厅一名副厅长工作失职，直接被免职，人还进了喝茶去了。桦原市市长梅春华和另一个市的市委副书记因为工作原因，被叫去谈了一次话，第二天就宣布停职了。 还有一些级别稍小的人物，也牵连了进去。 这些虽然表面上看都是工作原因，但细心的人们发现，这些人全是梅佳、黄老武的嫡系亲戚，一定程度上是为她“钉”了两年撑腰之人。 另一方面，曾家辉指示法院，“按照相关法律法规，尽快作出判决并执行！” 几天之后，孤岛已经顺利拆除。开发商补给梅佳247万，另外协商解决了500万，这是他们协商的结果，曾没介入。 黄老武因为引起社会稳定事件，被拘留了半个月。 “孤岛”事件以和解收场，曾事后感言，“这一事件的复杂和严重，出乎预料。” 确实如此，和平“解决”，似乎是个多赢的结局，虽然没有出现皆大欢喜的场面。梅佳对于“是否满意”始终沉默，并和政府、法院一起，保守着协商背后的“秘密”，没人确切地了其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可一个多月之后，黄老武早就出来了，却有人在网上报料，黄老武遭遇秋后算账，因偷税漏税进了监狱并死在监狱。 曾在得到宣传部门的报告后，一声冷笑。 当天下午，他再次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议。请到了梅佳的熟人当场告知记者朋友们：梅佳的丈夫黄老武并没有像谣传那样暴死监狱，黄老武确在多日前因谣言及其他琐事离家出走，但目前已有下落。黄老武离家出走的原因之一是因梅佳不同意其再次采取极端行为维权……发布会上，有关人员现场联系了梅佳，由其亲口证实传言系谣言。 谣言最终止于智者。 事件平息之后，曾家辉也在反思。喧嚷已久的事件，迄今为止，应该说仍是良性的。孤岛小楼屹立不倒，既是弱势一方即梅佳夫妇顽强抵抗的象征，也宣示了强势一方一定程度的克制。尤其值得欣慰的是，物权法为公众关注“钉子户”事件提供了再好不过的视角。上百家媒体、数千万网民卷入其中，轰轰烈烈的报道、评说、质疑和争论，其对普及物权制度常识所起的巨大作用，可以说是无法估量；其对人心的深刻影响，是多少堂课、多少本书都难以企及的。 而如果就“钉子户”事件展开更为长程和多面的思考，或将获益更多。事件总的原因，当然是物权法阙如，财产关系不规范。但是在物权法生效之后，就肯定能杜绝类似“钉子户事件”这样的物权冲突吗？不能不承认，“钉子户”事件提出的很多问题。 事件争执的一个焦点，是对于公共利益的认定。梅佳夫妇以开发项目的商业性，来否认其公共利益性质；地方政府则以关系当地居民居住质量为由，来突出其公共利益性质。那么究竟有没有公共利益？如果有，其公共利益究竟到何种强度？认定其有无公共利益，应该具备哪些条件？经过哪些程序？在物权法出世之前，这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找不到一个权威的、公认的标尺，所谓公共利益就只能各执一词。公共利益无法具体定义，导致利益边界的混乱，任何一方的过度扩张，都必然引起另一方的过激反应，最终使整个利益生态失衡。 对公共利益和公民合法的私人利益实行平等保护，这个原则要能够落实，前提必须是对公共利益做相对精确的界定。政府改革跟整个法律体系的改革有着同等的重要性。政府作为第三方，应该在各个利益主体之间保持超然中立，从而在可能的社会冲突中保持其仲裁者的本色，这是实现利益均衡的一个基本要件。而更多的思索，曾家辉觉得三江的这几次事件，对政府提出了一个新的课题：如何提高政府在媒体面前的形象？ 这是通过媒体打造政府在群众心中形象的一个重要基石。 可在这起事件中，开发商方面的一些情况也引起了曾的注意，涉及有意压低地价、不合理竞标，还存在贿赂方面的问题，这些全交有关部门介入查办。 注册之后会十年不开发，这很耐人寻味。 而且在整个吵嚷的拆迁纠纷过程之中，开发商方面的主要负责人一直未露面。而且，光明大科开发的一期楼盘已经销售一空。 第1059章 亲口答应 这一天，一大早还有上百人拥堵在开发之地附近某股份制银行门口。 他们正是光明大科一期开发楼盘的业主，房子首付甚至全款缴纳几年，却迟迟无法入住，时至如今，部分人已无法继续承担每月高昂的银行还款，集体向多家银行申请停止还款。 最终，业主们的要求遭到了银行方面的拒绝。 曾家辉让有关方面介入调查，省建设厅和西江市建委证实，光明大科在其征地、建设等过程中均没有“缴纳监管资金”，可公司却顺利地从银行拿到了贷款，这里面肯定存在一定问题。 警方初步定性为“非法集资”。据知情者透露，其民间集资数额已经超过了二十亿元。 ，竟然也玩起了这一套。 无论是从拆迁人员，还是从其他方面反应，这个光明大科公司都有让人值得玩味的地方，工程拖了十几年，然后还通过官司拿回工程用地，拆迁之中又遇到了钉子户，看来这公司里确实有明堂。通过侧面了解，许多人反应，这个公司“摆得平政府，搞得定银行”。 搞得定政府？ 曾有点郁闷了！ 以前不关自己的事，现在却要让自己还善后。 管它什么商、还是企业有什么联合，他懒得大费周章，通过警方经济立案一查，发现这家公司在三江省民间借贷几十亿。这就对不起了，他向万东良汇报了情况，得到的答复是“对商要慎重啊！” 慎重的意识就是暂时不要管啊！ 曾回头一声冷哼，“逮人！” 公安机关在三江省四处找光明大科的董事长林光明的时候，这位商竟然不见踪影，一番周章之后，在赌场将其捉拿归案，一审，原来哪是什么商，只不过是经营过几天生意的人罢了。 搞了一套假档案。 至此，许多人明白为什么这家公司会拿地十年不开发了。 他非法集资的几十亿，已经挥霍掉好几亿了，其他的投到了房地产上，由于经营不善，进度又慢，也处在亏损边缘。 这回不仅仅是个钉子户的问题了，还摊上了事，大事！ 曾异常恼火，这省里的注册、建设、监管部门前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事？这种情况在注册的时候可以认真验明真身啊，拿地的时候可以对其资质审查严格一点啊，后面的监管方面逗硬也不至于让其长期逍遥下去啊？ 偏偏还等到自己一上任就遇上了一大摊子的事。 怎么办，难道让省政府接盘? 情况清楚之后，几百上千的购房户聚集省政府了，强烈要求政府接盘，保障他们民生居住。省政府也在研究，光明大科摊的工程虽大，但由于前期经营不善，接盘过来是只有工程做，没有钱付款啊，变得毫无意义，接盘过来只能私人挥霍完了，政府来买单罢了。 问题摆上了。 民众也聚集了。 省政府可拖不得，曾亲自与购房户代表谈话，“这事儿是省政府职能部门监管不到位造成的，也间接是省政府领导不力的结果，大家放心，省政府不会不管。” 他承诺一个星期拿出解决方案。 曾这段时间在省政府各职能部门之中搞的“效能亮剑”行动颇具成效，也深得民心，他的话让购房的民众有了信心。 上千人围到省政府大门前，原以为会持续上一天半载的，许多媒体都派出了记者纷纷赶来采集资料，可他们到的时候，人全都散去了。 有记者拦住一些撤离的人员，“问题解决了？” “曾亲口答应解决。” “你们对他这么有信心？” “试试看吧。” 无奈之中，民众还是充满希望。 曾也理解他们的这种“试试看”心理，也更加坚定了他要处理好这事的决心和信心。通过公安机关的两天追查和有关部门的清帐，光明大科公司的善后所差款项缺口四个亿。也就是说，由政府接手委托相关公司把这个房地产项目运作下去，资金需要投入四个亿。 接手企业好找，可钱从哪儿来？ 在讨论政府接盘专题工作会上，副省长李永明说：“实际上接手很难，也不敢贸然接手，带给市场的信号会很危险。” 常务副省长袁平俊也表示，“政府也没钱，银行是绝对不会介入的。” 谁都知道，这个计划肯定会遭银行冷漠对待。 建设部门的负责人也说了看法，政府接盘只是给深陷借贷危机的各方带来短暂安慰，“实际是不可能，许多在建项目既有民间借贷，又拖欠施工方，关系太复杂。另外有些户型太大，不符合经济适用房标准。再说政府哪儿来的钱?” 在地产商看来，即使政府出手援救，也会面临落水者太多不知先救哪个、能救几个的问题。 财政厅长也说话了，“官方救市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难啊，年初的时候省政府在报告中说民生投入只能增，不能停，更不能减。今年我们将在改善和完善民生上，投入已经全部安排下去了，财政哪儿还挤得出钱来啊？” 参会各方都是叫苦连天，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政府接手不可行。 说得更直接一点，全都不给曾面子。 曾家辉一点也不急，听了之后，他反而是微微一笑，“没钱是吧，要不要我这个先把钱搞来，再扔给你们各位去慢慢的研究怎么花？” 他这是反话，许多人都听出来了。 会场上出现了少有的寂静。 “我想怎么办？”曾家辉扫视了一眼到场的领导与职能部门相关人员，“三江省再次出了这些大一个事件，几种解决办法：第一，省里自己成立一个专案小组，主要对失责的部门进行严查，先究责任，再想办法；第二，请求有关部委派出工作组来查，一查到底。第三，牵扯到这个事件的所有职能部门，一把手和分管同志先免职处理，让有能够负责的、有能力解决问题的、有能力让事件能亡羊补牢解决民众问题的同志上来试一试，三江省找不到人的话，我可以申请外调干部过来。这一点，我会报请省委支持，省委如果不便出面，我申请帮忙……” 他想来硬的了。 省里自己查，部门领导逃不掉。 委下来查，分管的副省长等人脱不了干系。 如果省委不支持，直面申请。大家都知道这话不是说着玩的，而是因其背景，谁也不能怀疑这一点。而且，如果是申请介入人事，那恐怕也不是借调几名外来人员了，恐怕先介入的还有吧。 事李永明见势不对，清咳一声，“，我们省里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事，大家再商量商量。” “没什么可商量的，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也要解决。” 第1060章 需要换人 的话有点语病，但意思却明显，不是跟各位商量的。 “是，一定解决。” 李永明只能服软。 也不客气了，“国土资源厅自己好像搞了一块地皮准备新建办公大楼，有这回事吧？” “有。” 国土资源厅长只得点头承认，没想到才来不久，竟然把这底都摸到了。 转头又看向了建设厅长，“建设厅下面几个二级单位自己做工程，包括房地产方面的施工。据我所知，这个光明大科公司的施工里面，有三分之一的工程就是建设厅下面的施工队承包的吧？” “这个…”建设厅长非常紧张了，“，二级单位跟厅里是独立核算的。” 曾家辉也不跟他计较怎么核算，“送你四个字：父债子还！” 面向财政厅长的时候，曾家辉的脸就更冷了，“省政府年初的决定、计划、方案，我到任以后一字未变，没有作任何调整与改变。你不用跟我说按什么以前的执行，更不必说有钱没钱。我想知道现在省政府要钱用于解决民生大事、用于救急的钱，你能不能挤出来？” 财政厅长哪见过像今天这阵势的，心中早就虚了，想了一下，“大概需要多少？” 见震慑效果有了，但似乎还不足以让人敬畏，他看着财政厅长足足30秒，一言不发，当所人有都把目光盯到他身上之后，曾家辉突然把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吓得所有人都是心中一跳，“我像叫化子一样，找你施舍么？” 财政厅长胆战心惊了，“，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当着今天这么多领导的面给我解释一下，我这个代表省政府让财政部门拿钱救急的时候，你问我要多少？是不是我说十个亿，你说多了，再说八个亿，你还说不行，五个亿呢，你说困难，可两三亿，估计你还要讨价还价，挤不出来，是这个意思吧。” “财政确实…” 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朝后排的刘小根一招手，“小刘，通知财政厅常务副厅长来开会。” “是。” 看着刘小根出去了，曾家辉这才对财政厅长道：“你可以走了，顺便告诉你一声，我今天不想说换了你这个财政厅长，也不会建议省委立即换人，但有一点，财政方面的工作，我可以不让你去干，你回去天天呆着玩吧。” 财政厅长自然不愿意这么凉快，他哪儿会走，“，对不起，我…我检讨….！” “出去！” 曾家辉冷喝了一声，“今天不是检讨会！”他说完没忘记问一下身边的常务副省长袁平俊，“我没越权吧？” 财政厅是常务事副省长分管的要害部门。 可这个时候，袁平俊心中即使是一万个不爽，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工作不力的干部，必须严肃对待，我支持工作。” 财政厅长知道多说无益，还是先避一下，回头再说了。 曾家辉现在也不征求什么意见了，“现在房屋已经拆迁，工程正在施工之中，出了这样的问题，相关职能部门责无旁贷，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但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先把问题解决好再说。下面，我给个意见你们自己定夺：第一，公安机关尽快查办案件，加快司法进程。第二，宣传部门做好工作，加强舆论方面的正面引导。第三，光明正大在建的工程由建设厅与西江市政府协商，接手加快建设，保证拆迁户、购房户按期接房，对于还没有施工的部分，国土部门重新进入招拍挂程序。第四，所缺资金4个亿，由省财政出1个亿，西江市政府解决2个亿，这事出在西江市，你们知道自己的责任在哪儿。省建设厅与省国土资源厅分别承担5000万。第五，省监察厅再次作一个专题调查。第六，李副省长亲自协调抓好这几件事，两天之后把方案报我，并对外公布结果，平息民怨………” “有意见的部门可以提出来，别到时完不成再讲什么客观理由。” 这下是所有到场的人都表示没意见。 国土、建设两大部门分别出5000万，这下也表示一定能完成了。 西江市长更是表示，2个亿保证一周内到帐。 这些刚表态完毕，财政厅常务副厅长气喘吁吁的到了，走进会议室先向领导们欠身示意，然后走向了角落。 曾家辉叫住了他，“你叫什么名字？” 即使他知道，当着这些多人的面，他也故作不知了。 “白文兵。” “坐到前面来。”曾家辉朝前面一个空位指了一下，“白厅长，今后财政厅的工作由你直接向汇报，如果需要我这出面，也可以直接跟我说。” 他是要给这位副厅长撑腰，免得常务副省长从中作梗。 至此，谁都明白，这位白副厅长即便扳不正，但原来的财政厅长也再无主政财政厅的可能了。 而这一切，虽然觉得做得有点过火了。可不这样做，问题解决不了，民众再一集聚过来，那就更加被动了。 一个星期之后，各项计划安排全部启动。 民众理解了。 省政府的一班子人也暗叫佩服，万东良也亲自给曾家辉打了一个电话，表示对省政府处理这一起事坚决支持。 在电话中，是抓住机会，“万书记，省政府确实需要省委的大力支持啊，财政厅可是不太听招呼，我看不换思路、不换作风，那就只好换人了。” 万东良没想到自己一个支持电话过去，人家还提了个人事要求出来。不过，财政厅长在会上的表现他早就听说了，幸亏曾家辉处置得及时，要是压不住这一邦子人，引发更大规模的群体性事件，自己这个可无法上面交待，“行，省政府常务会先讨论人选，结果提交省委常委会讨论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信访办突然反应这段时间有大量的拆迁户前来反应情况，多是告状说政府与开发商没有依法拆迁。 这是大事，也是难事。 第1061章 原因众多 上世纪八十年代曾被喻为“第一难事”的计划生育工作已经成为远去的历史。拓路架桥，旧城改造等公益事业的进行，顺应时代的潮流，来到了政府官员的议事簿上，来到了普通市民的餐桌间，来到农民的田间地头。 但这也迎来了拆迁征地的难题。 现在政府最为头痛的难题！ 曾省长深有体会，政府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拆迁征地的过程已形成政府之痛、民生之痛、发展之痛。特别是在城镇化进程之中，大量的人口涌向城市，在加速城市化发展步伐的同时，带来的问题越来越多。道路越修越多，交通却越来越拥堵。拆迁越来越多，居者有其屋却越来越困难。城市人口的爆增，更显现出城市规划的滞后，因为拆迁，不见硝烟却胜似战场的个体生存环境争夺战演绎到了极限。 他深知，拆迁征地成为“最难”问题的原因很多，首先，是城市化进程过速，西方国家用一两百年才走过的城市化进程，我国只用了短短几十年。拆迁征地难的第二个原因，是经济发展转型过程中，改制和破产企业多，失业人群过大。面对因拆迁征地而走进门来的政府官员，民众积怨正好借机爆发。拆迁难的第三个原因是利益博弈严重失控。开发商和拆迁户都要求利益最大化。现有土地上的居住者大多属于低收入群体，他们希望能因拆迁征地而一次性满足他们的生活住房、子女就业、全家社保等所有生存之需。而一些拿地心切、法纪意识淡薄的开发商为了加快工程进度，尽快解决拆迁矛盾，动不动采用非法手段进行野蛮拆迁。为了达到各自目的，拆迁户、开发商无所不用其极。 未来一个时期，各地城镇化还将推动许多农民告别土地。在愈炒愈热、愈演愈烈的拆迁征地矛盾面前，面对一次次无限延期的拆迁工地，开发商怎么办？面对即将失去的家园，拆迁户应该怎么办？面对因拆迁而被“彩绘”的当权者形象，政府怎么办？ 他想得太多！ 要做的感觉更多。 征地拆迁，不仅仅涉及“光明大科”一家开发商，还有许多工程也存在，有的或许更甚，问题还可能存在更多。 曾省长最觉得有必要对城市征地拆迁做一个综合性的调查，这一调查，还真叫人触目惊心，有的民众称其拆迁为“血拆”。 有这么严重么？ 处理完了“孤岛”事件之后，他继续深入的对征地拆迁调查，反应出来的问题比较多，而且多是反应开发商与政府有关部门一起强拆，省城所在地的西江市最为突出，一位拆迁户反应，只因未与拆迁公司签合同，走廊被人装上一扇铁门，导致全家人有家不能归；紧接着，开发商发现堵门、甚至砸房子都不见效，便开始进行肉体伤害，精神摧残。 有一位于六七十岁的老者只因未签协议，被突袭而来的数人殴打，左肘关节骨折，左耳鼓膜穿孔。儿子脖子后部被砖沿剜下一块肉，女儿被多人按倒在地，左腿被人用棍子猛击且遭捆绑，头部和嘴也被胶带粘住。事后，她被诊断为左腿膝盖后十字交叉韧带撕裂。黄洪虎老伴被这场黑夜中的暴行吓得浑身颤抖；直至如今，一听到嘈杂的声音，她就会大小便失禁。而有的开发商干脆拆你没商量，在许多户主还没有签订任何协议的情况下，成片的房子便成为了废墟。最近这几年，三江一些地区城镇房屋拆迁和农村征地过程中，以血抗争的恶性事件时有发生，全省各地因拆迁纠纷引发的恶性个案，不胜枚举。拆迁命案也时有发生，引起社会各界强烈不满。 目前，曾省长知道拆迁征地问题依然严重，野蛮拆迁的恶性事件还在发生。根源是它牵涉到地方政府的一个核心利益，那就是地方政府抓政绩，一些地方拆迁征地目的也由最初为民造福的旧城改造，发展到了房地产开发，炒卖地皮。许多地方政府把卖土地作为地方经济的主要财政支柱，名曰土地财政。在几天的走访过程中，他看到了同在省城繁华地段，有两处多达百亩的建筑物已拆除多年，但一直没有开发。有一块地皮上已长出二人多高的树木和野草，周边垃圾成堆，污水遍地。 他不禁要问西江市政府，“为什么空着？” 得到了回答却是，“这个土地储备。” 曾省长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同一座城市的边缘，他又发现城市一边在周边大肆掠夺农田，一边在繁华地带久拆而不建，这样的土地储备，政府难免有等着好主顾来卖高价的嫌疑。一些拆迁户反映，那种既伤害群众感情，又影响干群关系、“一凶二狠三胡来”的野蛮拆迁依然有恃无恐，有的对被拆迁群众进行恐吓、殴打，有的闹出人命案。 他让省信访办梳理了一下，最近几年，三江省城被拆迁户群体围堵政府机关的事件，每年不下五六件，避开那些早已被媒体热炒得血淋淋的个案，他选取了一个普通野蛮拆迁个案，亲自前往进一步了解情况。 这个拆迁主顾叫老关。 老关的房子是父亲遗留下来的两间小平房。父亲是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有功之人，解放后政府分配给他四间平房，由于解放初的住房是供给制，老人过世后，两个儿子各自居住了两小间，关家兄弟依照政府的相关规定，缴纳了住房保证金和房屋租金，还修缮过几次房屋。2000年的时候，因马路拓宽，关家的房子成了临街门面，兄弟俩便把房子的前半部分租让出去做经营门店，还去工商部门办理了经营许可证。老关因工伤下岗后，每个月只有500多元的工资收入，日子过得很清苦。好在妻子在商场当部门经理，她承担了家里的大部分开支，工作之余又悉心照料丈夫，经营门店每月都有租金收入，老关家的经济条件渐渐有了一些改善。他经常去医院作康复治疗，病情得到稳定，简陋的家里充满了温馨和祥和。 第1062章 不讲条件 可到了新世纪之初，还住在医院里的老关在没接到任何通知情况下，发现自家的房子一夜之间突然被几米高的围墙给围住了，一打听，说是政府要在这一片区域开发商业楼盘。承租户做不成生意了便去找老关，妻子跑到市拆迁办问来的结果是，拆迁办干部说不知道这件事。既然不是他们干的，老关就要组织人手拆围墙。就在这时，几个城管队员马上赶到围墙前，不问青红皂白就把老关的门店砸出一个窟窿。因阻止门店被砸，承租户也和城管人员发生了冲突，承租户被打伤。老关和他们论理，可城管人员说：“你的房子是违章建筑，限你三天之内搬出去，如果不搬走，你还敢继续住，我们再来砸。” 城管队员挑衅之后扬长而去。 看着好端端的门店被砸得一片狼藉，老关气得浑身发抖。他跑到城管队厉声问道：“我的房子三代人居住了五六十年，怎么成违章建筑了？” 可一个城管队员说：“你拿得出国土证，土地证，规划许可证，我们就认定你的房子不是违章建筑，如果拿不出来，我们就认定你的房子是违章建筑！” 老关为难了，确实拿不出三证。 但是，老关认为城管人员的理由牵强。五十年代初的房子，自己怎么可能有三证？那时哪来规划法、国土法？老关只知道房子是父亲遗留下来的。听父亲说，入住之前，此房是一位省领导的办公生活用房。老关认为城管认定为违章建筑完全是胡扯。担心城管再次来砸房，承租户也吵着要求赔偿住院治疗和经营损失，老关没等病好就出了院。 突如其来的围墙事件，打乱了家里原有的平静生活。为了扞卫自己家的房产，老关开始了艰难的“保卫战”。他首先去市政府信访局反映情况，并拨打了市长热线。他相信政府有能力，也会公正处理好他的问题。结果，他的问题被领导批复到了区里，区里领导又批复到了街道居委会，居委会干部带着开发商去了他家几次，但承诺只有一句话：还建80%！其他任何附加条件都不能提。 老关更想不通了，自己居住了几十年的房屋无故被指违章建筑，还为此遭受了锤破墙、打伤人的残害，连一句话的解释都没有，他觉得实在委屈。当着居委会干部和开发商的面，老关提出了三个并不过分的要求：第一，要尊重历史和事实，对房子准确定性，是否属于违章建筑？第二，开发商要对其野蛮行为公开赔礼道歉；第三，赔偿经营门店损失。 谁知开发商对他所提出来的问题根本不理睬，并拒绝协商。从此以后，不再有开发商上门，也不见居委会干部上门，只有几个手臂刺有龙蛇的小青年拿刀舞棒地在门前晃动。 信访是没什么希望了，老关干脆坐在家里守护着自己的房子。但他不能一刻都不离家门，可出门不到两个小时，他的住房四面墙壁已被锤出好几个洞。半夜惊醒，几十吨河沙就堆在了他的大门口。进入冬天，寒冷的北风呼呼地从墙洞往里灌，老关整夜冻得睡不成觉，时刻担心有人来伤害自己，人身安全得不到任何保障，但他仍然死守在他的门店。后来，他的两间房子又被单独用砖墙围了起来，并安装了大铁门，成天被一把锁锁着，不让他们一家人进出。 老关想出去，只好翻爬围墙。有一次下雨墙滑，他没抓住墙沿，一跤跌下去摔成重伤，断了三根肋骨。老关心里清楚，只要他离开了房子，房子马上就会拆除。他受了伤也不肯离开房子半步。但他重伤在身，又患多种疾病，加之又急又怕，身体彻底被拖垮了，整天高烧不退，妻子含泪再次把他送进医院。 家里不能没人，没人就会让人悄悄拆掉！ 老关把老家的亲戚找来看护房子。 结果，拆迁公司见主人不在家，几个人强行将其亲戚扡出屋子。他们对着房内又灌水又撒沙，没办法，老关一家只好报警，干警上门后才制止拆迁公司的野蛮行为。 好心的干警劝他们搬家算了：“你一个小户人家怎么斗得过拆迁公司？” 与此同时，老关的哥哥去老家给父亲挂清明，等他回家，自己的房子已经被得到拆迁公司好处的承租户推＊倒拆除了。看着好端端的房子被拆，嫂子气得像一只发了怒的狮子，她立马通知娘家兄弟来帮她出气。结果，嫂子自恃人多势众，失手打破了承租户的头。她因故意伤害罪被判拘留四个月。关家老大天天去市政府找领导，可市政府推给区政府、区政府又推给街道居委会，开发商心虚不敢出来协商，居委会只能给关家老大做工作。 没有想到的是，拿地心切的拆迁公司竟然巧借此事开始离间兄弟感情，制造家庭矛盾。他们拿了伪造的合同和签字去找关老大，说：“你看你争什么？你弟弟就比你聪明些，他比较识时务，见好就收，已经签了拆迁协议。你争来争去又争到了什么？弄得老婆去坐牢，太不值了。房子已经拆了，你再不签字就没人管你了。只要你签了字，就把你老婆放出来。” 关老大有脑病，有时清醒，有时糊涂，他没有向弟弟求证是否属实，带着对弟弟的一肚子怨气就把拆迁合同给签了。拆迁公司又拿了哥哥的合同去给老关做工作，说：“你看，你哥哥比你聪明些，他晓得斗不过政府，打来打去还不是把自己的老婆送进了牢房？这就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你还是签字算了，如果你不签，政府就会强拆，以后没人管你了！” 老关的脑袋没毛病，他不相信这话，打电话问哥哥。哥哥气愤地说：“我看见你签了协议，我才签的！你说不签，你骗我！害得你嫂子进牢房。” 第1063章 慢慢清算 因为拆迁公司的挑拨，老关昔日情同手足的两兄弟成了仇人，从此断绝了往来。哥哥怪弟弟欺骗了他，嫂子认为自己坐牢是为了争取两家人的利益。亲戚受了影响，也认为老关自私自利，遇事袖手旁观，把自己的哥哥推在前面做了牺牲品，还哄骗父亲先签约，肯定得了拆迁公司的好处。兄弟、亲戚的误会越来越深，哥哥仿佛有刻骨仇恨，不再信任老关。 大哥的误解，让老关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哥哥哪里知道他过的也不是人过的日子？两口子住在四面透风的房子里，过着停水断电的原始生活，要等十天半月才去澡堂里洗个澡。买桶装水煮饭吃，点蜡烛照明，承租户也频繁上门找他们索要赔偿损失。 见到老关的妻子吴明华时，只有五十出头的人，却是满头白发。吴明华说，为了拆迁，自己一年之中饱受煎熬和惊吓，不知不觉就急白了头。老关内外交困，整个人也快崩溃了，“他想不清楚，只有两间房子的拆迁为什么变得如此复杂，他的要求难道真的就过分了吗？只要求政府给房子一个说法，是否属于违章建筑；只要求拆迁公司公开赔礼道歉，承认工作程序失误；只要求赔偿经营门店的损失和打伤承租户的医药费用。可拖了整整一年，却没给他一个说法。政府推给下一级办事机构，下一级办事机构推给开发商，开发商蛮不讲理，动用市井无赖逼人，吓人……” 而老关也说，“拆迁公司就像有组织的黑社会，人员是抱团成伙的地痞流氓，他们对拆迁户无恶不作，不时上门寻衅闹事，明里暗里加害拆迁户，使这个拆迁区域的人整天活在恐慌之中。” 老关越说越气愤，“不说自己是高干子弟，红色后代，即使是一个普通公民，政府也该倾听一下我们的诉求啊，何况他们有错在先！像这样下去，这个社会还有公理存在吗？” 知道，在这个拆迁过程中，老关没越级上f过，没找过媒体投诉，他一直在请求政府解决问题。但某些政府官员的麻木让人失望至极。也许在他们的眼里，老关是个刁民，是个异类，他们压根儿没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你的材料我看过了，正因如此，我才想好好了解一下这里面的情况……。” 老关情绪很激动，“我怀疑父亲那一辈人的流血牺牲是否值得？自己下岗失业都没有怨恨过政府，但房屋拆迁却让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最令人不能理解的是，开发商白的可以说成是黑的，仿佛成了政府的代言人，政府却不站在中间说话，拆迁户没有选择的余地，非死即活，非活即死，没有一个平等协商的折中方案可供选择。” 老关说，当他知道为自己看房的亲戚也让他们折磨的时候，曾经作了妥协，喊道：“我已经被你们折磨得受不了了，你们如意了吧？签约！签约！”当时，气愤难耐的儿子望着病床上的父亲，责怪他说：“你要妥协，也别当着他们的面说啊，他们这个时候可能乐翻天了，骂你是熊包软蛋！”可老关说为了拆迁，他已身心疲惫。儿子太小，如果不选择做熊包软蛋，非要去硬拼，又有什么用呢？只能让亲人伤心，自己受害。即使以生命作代价，也不一定能解决任何问题。 拆迁已给老关带来太多的伤心，老关签约后执意离开了自己居住已几十年的老屋。 告别老关之后，去了他的老屋所在地，老关的房子早已被夷为平地，而这块地的围墙之外却雨后春笋般冒出了许多临时经营用房，市声喧哗，生意红火：“这才是真正的违章建筑啊！可这些真正的违章建筑又有谁来管，谁来问呢？” 曾家辉不得不考虑这样一个问题：野蛮拆迁还在进行之中！ 可就在他走访老关结束此行之际，西江市一家房屋拆迁公司在没有安全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对一栋楼房进行拆除作业之中，被拆的楼房突然发生垮塌，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在自己家中被砸死。 当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人已经送进火葬场了。 动作倒是够快的。 查问原因，从可靠渠道得知；当地街道与拆迁公司为逼走屋主，不惜收罗社会闲杂人员前往屋主家行事，打伤屋主家人，致使一名屋主不堪其辱自杀未遂成了精神病人。这位有了精神病的老人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家，还能回到这儿栖息？ 可就是因为他回了老屋，强拆导致的事故直接将其压死在了墙下。因违法和暴力拆迁，到底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有多少人遭受惨重损失？ 曾家辉听着是一拳重重的擂到了桌子上，“帐慢慢清算吧。” 周末时间，他顾不得休息，继续走访。和谐拆迁、阳光拆迁，讲得好听，可这些人过去干的叫什么事，现在竟然还敢这么干，看来光讲“效能”还不够啊？如果不能真正避免血拆、野蛮事件发生，如何去保护拆迁户的利益？省政府还谈什么提升形象？ 可与老关这边开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北街一个最大的居民区拆迁，那儿属于北江边缘地带，居住着三万多居民。 那是一个棚户区，是三江省城最杂最乱的棚户区，居民大部分是原城郊村村民和进城务工的农民，也有一部分是下岗工人。由于企业改制，破产和倒闭，失业后的他们大多靠做小商小贩和打零工勉强维持生计。可好景不长，由于过度的筑基淤填，私搭乱建，西江水域的水系遭到破坏。只要下一场暴雨，大部分居民便出不得家门，每年雨季来临的时候，这里就出现淤积，居民进出严重受影响。 这个区域的生活环境最差，由于地处城市的边缘地带，对城市整体的发展负面影响就没有中心区域大，但人为人多、范围广，几届省领导多次研究，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也多次在会上提出提案和议案。因为水患，这里的居民也多次告状，他们强烈要求政府对这个区域进行改造。 第1064章 由衷称赞 拦截西江市委书记、市长，甚至时拦截省委书记、省长的事都时有发生。但法子想尽了，因为没有资金，北街一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水患问题。政府也查看了情况，启动北街旧城改造工程。这个工程启动之后，与此配套，政府将拿出七个多亿的资金来完善这里的民生项目。 可是，就是这样的拆迁，却经过了足足两年之久。 到现在，还剩有好几户没有签约。 这个拥有上千年历史的三江省城，和中国任何一个省会城市一样，这些年既享受了发展进步带来的方方面面成果，也滞留了改革阵痛中无以消解的种种顽疾。观其历时两年的拆迁过程，其房屋征收过程中所反映出的人事关系之复杂，规范征收的难度之大，历史遗留问题之集中，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原因，西江市下面的北江区归结最“和谐阳光拆迁”，他们没有像中心区域所在的区那样搞“强拆”，可“和谐拆迁”似乎又进行不下去了。 这真是不同的情况，对比着来啊！ 曾省长调查着，还真是感觉内涵丰富了起来。 西江市北街区还真还了一个一切为拆迁户着想，没有政策，就“摸石头过河”，采取政府主导，部门负责人包干上门宣传政策、化解矛盾、扶贫帮困等人性化的手段，派干部和每一个拆迁户协谈。 可是，至今为止，虽然基本达到了预期目标，但在这次拆迁过程中，整个个北街区上下为此动用的人力、物力、财力远远超过了预期的计划，仅就干部上门做工作，没有一户上门少过七八十次。不仅如此，区政府所承受的压力和风险已经不堪重负，“我们这几年，恐怕再也不敢提拆迁二字了。” 那留下的几户不拆迁出来的居民更是有一番说词。 “修成最美的一条街与我无关，补多少钱我才关心。” “我这一辈子没沾过政府什么光，让我遇到拆迁是运气好。这样发财的机会来了，我不多要点钱，以后还有什么机会要？” “千年等一回！遇上拆迁等于中了头彩，我要用它享用一世！” “你说我要钱不要脸也没关系，有的人为了钱还去杀人，我不要脸又算得了什么？” 曾省长在微服私访中，从这些拆迁户的心态，可想而知工作的难度。 北街区政府的干部说，“政府要求讲公平、讲良心，干部上拆迁户的门怎样进门，怎样说话，遇到尴尬局面怎么办？成了每一个上门做工作的干部每天都要绞尽脑汁去想的最头痛的事。” 为了进一步印证结果，曾省长坚持亲身去棚户区看看，可还不愿签订拆迁的这几户居民还真是难找。多方打探，得知一位户主在一片菜地里劳动。 大热的天，头顶烈日炙烤，地面焦干滚烫。一位街道干部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汗水，一步不落地跟着一个六十来多岁的老人，行走在菜田里来回穿梭，他想通过帮助老人喷肥料，做通思想工作。 可老人丝毫不为所动，一桶肥料完了，全身衣服汗得透湿，拧得出水来，老人背着桶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只撂下一句话：“我的房子不拆！” 这位街道干部竟然没有想像中的那般暴怒，见怪不怪的摇头作罢。 曾省长上前就问了，“这么不近人情，你好像不生气？” “习惯了。” 那名干部真是习惯了，他说：“这一家我跟了一百七十多回了，就因为拆迁条件满意不了他，硬是不同意拆迁。我估计不跑上两百回，他是不松口的。” “你还真有毅力。” 曾省长是由衷的赞了一声。 那名干部中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脸色黑黑的，人看上特老实，“你们是…？” 曾省长淡淡的笑笑，“我们出来随便走走，没影响你工作吧？”他没说身份，还掏出烟来散了一根过去，“群众工作很难做，但有耐心就会有收获。” “是啊，几千户的工作都做下来了，还余几户，无论如何也要做下去的。” “你是哪个街道的？” 那位干部笑了笑，“上河街道副主任罗刚…” “你工作做得不错！” “唉。”罗刚叹了一口气，道：“做这工作快两年了，有时真是疲惫极了，前几个月我们也松懈了一下，这不听说省里来了一位务实的省长么，讲了要讲效能，可我们街道这一级，效能有时急不来，于是我们就只好这样天天与拆迁户软磨硬泡，希望有朝一日能打动他们….” “一定会的。” 一起坐到了菜地边，曾省长就与这位街道的事主任罗刚聊起了北街搬迁的事来，据罗刚讲，这里的故事太多了，难度很难说清，特别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当他们得知自己的房屋列入拆迁范围后，怎么也不愿意搬迁。有一位老人的工作不好做通，他曾经经过多方打听，得知老人有个儿子在沿海打工，电话号码拨了上百次，仍然是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他没法，只好直接前往沿海，到其所在的区域打听。好不容易见了面，可人家说：“我现在都生活这个样子，咋还顾得了家啊！” 罗刚没有放弃，“你顾不了家，正好帮助家人拆迁之后，由政府让他们住上新房，过上新的生活……。” 几天不舍不弃，最后硬是让其儿子回家呆了一个星期，才算把老人的思想做通了。 这还算顺利的，罗刚介绍，街道有一位女干部刘晓华记得，每次到一个叫户主家去做工作，户主都不在，家里只有一个身患癌症的七十多岁婆婆。她上百次到这户人家，每次进门，看到老婆婆，她都会发自内心亲热地喊上一声“大娘”，口气比喊自己的妈还要亲热。看到婆婆在种菜，她就帮着提肥料；看见老婆婆烤火炉坏了，就赶紧拿到外面去修；没有什么事情做，就陪着老人聊天。 第1065章 并无定规 有一次她见婆婆的面部有些浮肿，就关切地问起了老人的病情。谁知婆婆气不打一处来：“不是你们天天来吵着闹着要拆我的房子，我哪里会气出肝癌？政府害了我呢，你们再说拆迁的事，我一条老命搭给你们算了，反正我迟早也是一死！” 为了拆迁，这位女干部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她自己家里有好多亲戚都不认得，但这一位老人家的三姑六姨她都认得，她觉得自己对父母亲都没这么尽心孝顺过。此前说到房屋拆迁的事，户主说找他的老母亲。女干部问婆婆，婆婆又说是儿子当家。再问，“看在你嘴巴甜的份上，补偿100万吧！” 这位婆婆的要求和房屋评估价格相距太大，只能找户主协谈。可等户主回来后，她与这名女干部见面的第一句话就很直白：“我赶上了拆迁是中了头彩，必须享用一世！房屋不补100万元也可以，就地置换两个门面和一套住房，否则，免谈！” 曾省长听着，就问了，“这一户是不是也是现在还不同意拆迁的几户之一？” “是啊，还没结果呢。” “哦。” 罗刚还介绍，在这个区域里，家庭夫妻关系不稳定的多，身体有大疾病的多，下岗工人的子女多。许多拆迁户认为，钱又不是政府的，是开发商的，多要一笔是一笔。穷怕了、苦怕了的北街人将拆迁当作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机会。有一位癌症病人，是一个再婚家庭，两口子无工作，家庭负担重。为了争高价补偿，她多次跑到拆迁部去打滚哭闹：你们不补我50万块钱，我就不签约，你们要强拆，我就拿命拼，我反正是个癌症病人，不怕死，拿自己不值钱的命为儿子换几个钱也划算。有位老人有两个女儿，一个染上了艾滋病，一个女儿长期吸毒，家里债台高筑。老人几次寻死，但想到自己两个不争气的女儿没人照看，又不忍死。看到有干部走上门来协谈房屋拆迁，她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草：两套房子，一个女儿一套，外加每人20万块钱！我不要政府养老，我要政府养我的两个女儿的老！ 最激烈的一个群体是下岗工人，他们听说房子要拆迁，数百下岗工人正好找到了积怨的爆发口。动员会开不成，上门做工作做不通，水泼不进，他们激烈对抗拆迁，拆迁成了引爆改制遗留问题的导火索。面对分户上门做工作的一个个领导，他们终于有了发泄的对象。 “你们端了我的饭碗，现在又要拆我的窝，你们还让人活不活？” “你们胆敢拆我的屋，我就敢让你的脑袋搬家。” 经此一闹，最后这一群体竟然聚集了两三千人闹事，差一点没惹出大事件来。经过一年的艰苦做工作，这一群体最终还是明白了阻止拆迁绝不可能，便转向要求政府解决自己合理与不合理的遗留问题和种种困难。 像这样的人不少，罗刚说：“无论怎样做工作，不达到他们的要求便免谈。再谈，便大肆哭闹，便寻死觅活。” “嗯，拆迁之中永远伴随问题存在啊！” 曾省长知道，城市的改造与扩张之中，拆迁成了老百姓所有利益诉求的一个筐，什么事情都往里装。事实证明，由政府主导拆迁的新搬迁条例最大限度地避免了野蛮血拆，但新的问题又显现出来。政府面对的便不再是一栋房子，而是这栋房子自身所承载不了的各种诉求，是社会暂时还无法消除的贫富矛盾，是几十年改革开放过程中这些城市贫民的所有积怨。换言之，面对的是一颗颗需要抚慰的心，是一个个家庭需要解决的求学、工作、医疗、养老的生存之需。而政府不是万能的，更不能违规操作，因拆迁而引起的小老百姓与大政府的对峙便在所难免。 如何解决，全国没什么统一之规。 三江呢，需要怎么做？ “还好，这些下岗工人，最好的办法是通过解决他们的再就业，因此街道与区政府协商，后来通过各种途径给予安置，他们有了固定工作，最后同意了签订拆迁协议…” “现在余下的这几户恐怕还需要费一点周章吧？” 曾省长一边抽烟，一边轻声的问道。 罗刚点头，“我些房户真的不好说，本来是从他们的利益角度考虑，可最后反而成了工作的难题…” 据罗刚介绍，棚户区有一小栋房子破旧不堪，已好多年没有人居住了。自己上门做工作是时，花了几十天时间才打听到房子是一个出门在外做生意的女人林敏的。但后来得知，房屋的真正户主是她已过世多年的丈夫吴大广。生活所迫，林敏带着儿子早嫁了人，在外靠做小生意为生。这样，房子的继承人有很多，吴大广的父母仍健在，吴大广和第一任老婆曾有一女。罗刚去外地找到林敏后，把这个情况跟她作了说明。听得目瞪口呆的林敏以为罗刚是吓唬她，她对罗刚说：“我不管那么多，房子反正是我儿的，你得帮我！” “讲蛮理是不行的，法律有规定，不会为你一个人而改变。我只能去给你做工作，要他们放弃继承权，但你也要配合支持我们的拆迁工作。” 听了罗刚的话，林敏表示只要能让自己的儿子作唯一承继人，“拆迁的事好说。” 罗刚以前学的法律专业，相关法律法规早已烂熟于心，为妇女儿童维权，有其丰富的经验。为了证明林敏是合法继承人，他要林敏拿出结婚证、身份证、户口本等原始依据，证明她和吴大广是合法夫妻。可林敏却说，自己一样东西也没有保存。从外省回到三江，罗刚马上去公安机关户籍管理处查她的户口记录，又去民政局查她的婚姻登记档案。结果却令人失望，既看不到她的户口信息，也没有她的婚姻登记证明。打电话问林敏，她说原来的户口在桦原市，结婚后户口迁到了吴大广工作的原单位，属于集体户口。问她结婚证在哪里拿的？她早就因为体制改革撤并的江口镇拿的。 第1066章 真切了解 直到此刻，罗刚才清楚林敏是一个“五无”人员，无身份、无户口、无单位、无结婚证、无职业的可怜女人。随后，罗刚又通过各种渠道查她的婚姻登记档案，可因为体制调整缘故，无果。他又走访几处婚姻登记处的老同志，没人对林敏这个人有什么印象。罗刚只好又专程去了几趟公安机关，帮她重新办理户籍登记和落实了身份证明。为了帮助林敏争取更多的利益，办完相关合法手续后，罗刚又上门找到她的公婆和继女做工作，罗刚细细道出林敏出门在外一个人带着孩子的艰难，劝他们放弃房屋继承权。林敏的公公婆婆看在孙子的份上，对放弃继承权没有了异议，他们愿意把自己继承的两份财产全部转赠在孙子名下。吴大广的女儿却不想放弃自己的权利，她说自己很早就失去了父亲，没有像别人家的女儿一样有父亲的疼爱，出嫁有丰厚的嫁妆。现在父亲的房子要拆迁，按照法律规定，她依法享有继承权，她要求分割自己应得的那一份财产。 “你父亲也想爱你，可他已经走了，你凭自己的能力做生意，又成家立了业，要是你父亲地下有知，他会高兴的。”罗刚安慰开导起了林敏的继女：“尽管你和继母没有太深感情，但你和弟弟还是有感情的，加上他还在读书，你做姐姐的就将继承权让给他算了，你弟弟长大了也会感激你的。”一番思想工作，最终做通了，她当着罗刚的面表态，愿意将自己的继承权转赠给弟弟。婆婆和继女还写了一份放弃继承权的书面材料交到罗刚手中。 可是，谁知房屋产权明晰之后，林敏的底气一下子足了，在争补偿款的问题上，她无所不用其极。先是回避罗刚不和她见面，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接着要求将评估价只有17万多元的房屋补偿到50万元或原地置换不找差价的两个门面和一套住房。为了做通她的工作，罗刚考虑到她孤儿寡母，从没对她讲过一句重话，总是用好言好语耐心开导她，用行动来感化她。 但只要罗刚再提到房子拆迁签约一事，她的脸是说变就变：“我的房子不补50万元就免谈。” 罗刚问她：“你要补50万是怎么算的？” “我的房子一年租得1万，我活30年，就有30万元，政府现在要拆我的房子，我没租金收入了。我的房子值得17万元，补50万元很好算的。” “那也只有47万，怎么又成了补50万呢？” 罗刚是顺着她的话慢慢的说。 可林敏却是另一番道理，“现在的物价，几年就翻一番，我30年算3万的物价上涨费用，难道不应该么？” 罗刚苦笑，“现在补偿既没算物价上涨，也不是按月付费，而是一次性补偿，物价不会考虑的，政策没规定啊。” 林敏却是不管这些，“不拿50万，啥也别说了。” 罗刚耐着性子劝她：“哪有你这样算补偿价的，你还是要讲点道理嘛。” 林敏马上站起身扬着手说：“你说我不讲道理，那我们就不谈了。”边说边气冲冲地头也不回地走了。罗刚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一点办法也没有。一厢情愿地想感化她，但林敏似乎是铁石心肠，丝毫不为之所动。罗刚曾经为她所付出的努力，在她看来，似乎一钱不值。 罗刚讲到这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曾省长却是安慰他道：“几千户都签约了，几户怕什么？会有办法的，你们的拆迁工作做得很好，很人性化，希望你们继续发扬，不要在最后关头灰心丧气，更不允许前功尽弃。”他甚至引用了一句俗话，“别像老人家们说的，天都亮了，还在炕头上撤了尿，那就太可惜了。” 做一名拆迁的好干部很难！ 可为了拆迁而伤脑筋的曾省长，此时也不容易。 别了罗刚，他又去居委会转悠了一圈，这基层的拆迁工作，不能仅听市、区、街道一级的，居委会的情况或许会更真切。 居委会支部书记、主任也是拆迁工作队的成员之一，从他们那儿，曾省长也了解到了许多情况，大致与罗刚讲的差不多。据居委主任讲，有的做拆迁工作做到自己亲戚家，花钱贴物“扶贫”不算，还挨冷脸受骂；有的拆迁工作任务没完成，家已散了；有的仅仅为拆迁，积劳成疾，过劳至死而无人敢对外提起。从事拆迁工作的干部压力大，拆迁工作太难做，有的户主提出的一些不合理要求令人哭笑不得。有一位老干部家的房子要拆迁，他提出的要求很多，其中还有这样一条，他说拆迁可以，必须先让他出趟国。原因是退休前所在单位曾答应他出趟国的，后来因为上级不让公费出国没去成。有个户主是做生意的，十多万元欠款收不回来，说政府不帮他把欠款收回来，就不谈拆迁；有个干部一定要政府将儿子调到政府机关才肯谈拆迁；还有的甚至要求政府将离家出走的妻子找回来、服刑的儿子放出来……面对每一个拆迁户提出的无理要求，他们只能耐心解释，积极诱导，重话都不能说一句。 居委主任还讲到，北街区派到居委来做拆迁工作的一名干部王立，为了做通一个户主的工作，夜夜蹲守在户主家门口。户主白天晚上忙着做生意，每到回家时都很晚。晚回的户主对他的到来避而不见，见了也不理不睬。王立不死心，在连续蹲守了十多个晚上后，户主实在过意不去，将他让进门。然后，是一次一次地上门。做通了这户人家的工作，王立又得赶着到第二户人家。他一般情况下早晨5－6点钟就要出门，要到凌晨一两点钟才回家，过的是两头不见天的日子。做过拆迁工作的人就知道，做拆迁工作是对干部综合能力最极致的考验，要懂得心理学，社会学和各种政策法规，协调能力要强，逻辑思维要缜密，又要善于表达，还要有同情心，除此之外，还要有能打“持久战”的耐性。 第1067章 历史规律 白天，王立两头摸黑地上别人门做工作，自己的家只能抛在脑后。晚上回到家里，妻子当然早就怄了一肚子气，责怪丈夫不顾家，钱没有挣回来，人也看不到。面对妻子的委屈，王立更觉委屈。王立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达到极限，最后不得已，跟妻子离了婚。 “那现在王立还在做拆迁工作？” 曾省长对这样的干部还是要多一分关心。 可居委会主任摇头道：“他已经死了。” “多大年纪，怎么死的？” 曾省长是沉重的深问下去。 “三十五六岁吧。” 据居委会的干部讲，王立为了做通一个拆迁户的工作，先是想尽办法，没有成功。后来掌握了户主酗酒成性的心理，特地上门请他喝酒。拆迁户很高兴，端了酒杯对王立说：“如果你今天喝赢了我，拆迁补偿条件就按你的算；如果喝不赢，那就按我说的条件办。” 王立见他表态豪爽干脆，当即答应说，“行”。当时他正在吃胃药，身体不舒服，只能忍痛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干了近三两白酒，然后进入了下一轮的比拼当中，以此喝酒比狠做通了这个拆迁户主的工作，王立很高兴，可翻江倒海地呕吐过后，很快神志不清，同事把他送进医院急救，又洗肠胃又输液，最后还是没能挽救他的生命。 曾省长听得沉默不语。 相比老关讲述的野蛮拆迁，这北街的拆迁算什么？ 人性化到了这种地步，竟然最后以干部的生命作为“条件”之前提了？ “在拆迁中，你们这些基层干部也一定吃足了苦头吧？” “谁说不是？”居委会主任说，“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干部。在拆迁工作中，与拆迁指挥部工作人员沾亲带故的拆迁户都是被‘盯着’的对象。” 一路调查回来，曾家辉有些默然。强拆，沉重！可和谐拆迁，又会存在那么多的困难，还讲什么效能？依法强拆，更是拆迁征地不能回避的一个话题。 没有哪一个官员愿意强拆，强拆只是迫不得已。曾家辉觉得政府不愿强拆的难处：一是不希望与群众对立。拆迁户不愿签约主要是为了多争补偿款，如果走到强拆这一步，拆迁户会觉得脸面已被撕破，有的就会选择干脆孤注一掷，不管不顾地和政府激烈对抗。多一个强拆户，政府就少一份社会稳定，多一份社会责任。所以，在敏感时期，有的地方政府还会动员拆迁干部去找拆迁户打牌喝酒，甚至安排干部陪拆迁户远游等活动。因为一旦拆迁户越级上f，维稳成本更大。二是担心出现极端事件。哪怕拆迁工作做得再好，补偿价格再高，安置再到位，强拆组织得再严密，只要因为出了伤亡事故，一般都会定性为恶性事件。负责做拆迁工作的人员就要受处分，甚至丢官。这对于干部个人来说，一旦实行强拆，后患无穷。三是害怕媒体借机炒作。强拆一旦出现极端事件，媒体追求新闻的轰动效应，记者可能会迎合少数群众仇官仇富的心理，不是客观公正，而是偏听偏信，将小事化大。如果报道信息把握不准，所发报道以偏概全，造成负面影响。四是行政成本和风险高。强拆要走的法律程序多，法院要收执行费，动用的工作人员也多，公安、消防、城管、卫生等多个部门的工作人员要配合强拆行动。公权力用得太多太滥，老百姓也不满意。五是后续维稳工作难。顺利强拆能促进户主踊跃签约，从整体上推进拆迁工作。反之，可能引发强拆户频繁上访，留下长久的隐患。强拆之后，户主遗留下的问题更多，协调解决问题的难度更大。 所以，政府不是迫于无奈，不会强拆。但强拆又必不可少。拆迁户为了阻止强拆，可谓方式方法用尽。 如何处理这样的问题。 总不能一项浩大的工程进行了两年，几万的工作都做好了，因为几个人不同意拆迁就半途而废吧？ 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是不容置疑的历史规律。 而民意作为个体切身感受汇集而成的群体意愿，有时候它是善变的、不稳定的、冲动的，甚至是虚假的、错误的、自私的。民意不全占有真理。政府在从政过程中体现民意，需体现善良、真诚、正义、公平、公正、理性的民意，从而让权力在民意监督中不偏离正轨，改进政府工作，为广大群众谋求更多的利益。 而且，大数人的意见才能代表民意。 三江北街拆迁，拆迁区域99%的老百姓持理解和支持态度，但也有几户老百姓不配合拆迁工作，极少一部分人因自己一些困难没有得到及时解决，以拆迁为由发泄心中的怨愤。面对拆迁户群众的各种诉求，需要做的一方面是继续做思想沟通工作，另一方面，恐怕还不得不采取必要的措施了。 一周之后，省政府意外的向许多媒体发出了邀请，请媒体朋友参加三江省政府的两个会议：一个是拆迁工作听证会，重点是两个方面：一方面听取群众对拆迁的心声，另一方面是听取有关方面对于如何做好拆迁工作给出建议，与此同时，开成法律角度的拆迁意见。 另一个会议就是针对工作到位、补偿符合规定、久拖不签订的“钉子户”实施强拆，要让媒体记者位作个见证。 这下好了，邀请一发出，三江这回又成了一个热点。 全国各地拆迁方面一直是各有各的招，但大都暗地里进行，谁摆上桌面上来？这回三江省要开先河，公开听证不说，还让媒体见证强拆，这不是有风险吗？ 可曾家辉却不管这些。 这个“热点”不代表有负面的影响。 省政府就是要公开透明的运作，邀请一发出，省政府在积极准备相关事项的同时，又召开了一个“如何提高政府及领导干部媒体形象”的研讨会，曾省长专门为此费了不少心血。 第1068章 研讨个案 省政府举办的这一次领导干部形象人优化研讨活动总体上安排了一个星期，但主要活动事项就三个：第一，曾亲自讲授有关事项；第二全省的市长们相互交流讨论；第三，带着媒体记者们实地开展相关个案访谈。 这个活动的出发点，在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确：针对社会的发展进步，也随着政府的改革不断地深入，那么领导干部出境的机会越来越多，媒体的报告的内容也越来越多。那么，不仅是对于领导人个人的形象报告，对于政府的机构，对于政府的工作相关的媒体也给予了高度的关注，也给予了非常密集型的报告。使政府明显地感觉到工作是处于一个媒体大的环境里面。 曾在研讨中明确的指出：社会改革不断地深入，媒体也在不断地改革，不断地深入他们的功能，面对这样的形势，我们的政府机关，我们的党政领导如何有效地进行媒体的应对，如何把我们的形象能够更好地加以优化，借助媒体更好地把我们政府的工作能够跟公众进行广泛地宣传，进行广泛的传播和深入的沟通，这是我们面临的新课题。特别是在最近一个时期，随着三江省的黑窑事件、案件频频出现，媒体对于省政府的相关报告的内容越来越多，使省里很多地方的领导干部明显地感觉到工作压力是越来越大，挑战也是越来越强。 他说：“我到三江省以后，在跟各位干部的接触当中，我们发现并不存在着正比关系。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正比关系呢？因为形势在发展，不断地会有一些新的内容，不断地会有一些新的要求给我们提出来，这样一来，这些新的要求并不是随着我们经验的积累就增长了，而是需要我们不断地去学习，去应对新的形势对我们提出的这样新的要求，这样我们才能够适应社会的发展，在诸多的这些要求当中，领导人的媒体形象、我们政府部门的媒体形象是个非常突出的问题。” 他一点也不避讳在媒体面前揭三江省政府及下级政府的短，“我下了几个市了解了一下工作情况，跟干部的接触交流当中，很多干部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体会，那就是我们在实际的工作推动当中，在传统的这种政府治理的环境下，我们的工作设想也好，我们工作也罢，有实际成效，我们就有成就感，出了问题，我们就有点提心吊胆了。有的干部表示，自己工作态度相对认真，工作努力也都非常得勤奋，可是发现公众并没有给大家预想的认可。反而在工作当中，由于出现的某些瑕疵，被媒体把它报告出来，这个瑕疵又被一定程度地放大，使社会公众就政府工作当中的瑕疵提出很多质疑，或者是对政府工作给予不少的负面评价。这就是我们感觉到有些茫然，为什么工作设想很好？为什么工作做起来很努力，工作从客观上来讲又是一件好事情，反而怎么会得不到应有好的评价呢？恐怕这就是我们面对新的问题。” 他的讲话与讨论发言，引起了许多媒体记者的兴趣，接了一些采访，但更多的则是引起了下面各市、县政府的广泛重视，特别是在市长、县长们的讨论之中，大家觉得曾提出的这个政府领导干部形象优化确实非常必要。 围绕曾家辉的话题，省、市、县三＊级政府的官员们，纷纷讨论了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形象问题是什么？形成的一种观点是，政府工作过程之中，希望得到好的评价，努力去做，但是事与愿违。为什么会出现这个问题，这些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 第二个问题，如何解决问题。目的并不仅仅是发现问题，更重要的是理清问题、解决问题。解决问题需要一种什么样的理念？ 第三个问题，解决问题的理念究竟是什么？只有树立起了解决问题的理念，政府才能从工作的方法，工作的艺术上去推动实施，这样才能很好的应对媒体的监督与宣传报道。 曾在讨论之中，提出寻找比较典型的个案来加深大家的印象。他对选择个案还提了原则性的要求，“在相关的问题当中，我们选择那些有代表性的，在相关的案例当中我们选择那些沉寂下来的，而且可以进行深入讨论的个案。而且，这样的个案是每年都有发生的，每个月都有发生的，甚至每天都有发生的，选择这样的典型案例，我们可以看得更深入一些，通过这些典型案例可以能够联想我们当前发生的一些新的个案，也可以跟我们以往的工作能够进行关联分析，我们在分析其他相关案例当中，也要想一想，在我们的部门，在我们的地区，在我们在处理的工作当中，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如果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们应当如何有效地积极应对….” 在从各级各部门选送的案例当中，曾审核抽取了几个案例。 第一个是公安交警方面的，他与媒体记者与各级政府的“一把手”们，专门针对一个叫马良的人进行了讨论分析。马良是一个外省来三江从事商业活动的人，是三江省城里的一个菜贩，卖菜的。他的工作情况是每天早晨天不亮开着车到郊区去批发运输蔬菜，把菜拉回城里，天亮开始卖菜，这项工作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这个劳作经历很平淡，而且也很单调。可是，马良因为是开车运蔬菜，经历就有点与众不同了，每天在他必经的一条街道公路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装了单行线的行进标志，马良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特别是在另外的一侧按了一个电子探头，马良每天都走，而且都在天亮之前，所以走来走去，根本没注意到。 习惯成了自然。 三江省是一个矿产资源丰富的大省，前几年提出要搞“生态环保”开发，这是一个非常明确的发展理念，马良还是很关注的，因为“生态环保”跟他自己有一定的关系，跟他的汽车尾气排放有关联。马良因为是外地人，人也很本分，遵守规章制度意识还是很强的，他在忙中偷闲做了一个汽车尾气排放的检测，尾气倒没有发现问题，但是没想到在检测厂给他打出来一个交通违章的告知清单。 曾亲自解说这件事情，“这个违章告知清单里面有150次在同一个地方的违章，马良这下是吓坏了。在同一地方交通违法150起，每次罚款100元，那么累计要被罚款高达元，这个数据让马良看着就触目惊心。他觉得这个不是自己有意违反交通规则，元钱他自己也算了算，等于是每天起早贪黑，半年下来的收入。也就是这一数字，等于是半年的辛苦都要为交警队作贡献了，所以马良感觉到很无奈，但是这件事情被媒体报告出来，媒体报告出来以后，没想到公众就这个事件对于我们三江政府相应的主管部门就提出了一些质疑，这些质疑提出来之后，又使我们政府部门的形象大受贬损。” 他现场问了三江省电视台的记者，“你们当时报道了多长时间？” 记者回答，“事件只是报道一次，但追踪报道长达半个月。” “收到的反应多不多？” “热线电话都打爆了。” 三江日报的记者也表示，他们在电视报道这则消息之后，报纸也把其作为焦点，情况与电视媒体大致差不多，社会各界几乎是一边倒，指责交警部门的“不是”。 曾然后又继续说了下去，“因为这些质疑，说为什么马良违章150次而没有人告诉他，是马良自己去做这个违章的尾气检测才发现了这150次的违章，如果马良没有去做，或者说这次没有去做，等到年检的时候再去做，那会有多少次？” 参加讨论的同志们都清楚这一点，相信会日各月累，一定是更多次。 “我们政府的主管部门安装这种电子监测系统，决不是为了让更多的司机违章，从而收什么罚款，而是为了更好地维护我们的交通秩序。但是，这个事情出现了，使我们社会的公众对我们政府这样的行为开始质疑，理论上不是为了罚款，但是这样的罚款会发生，确实使相当一部分公众对政府安装这个电子监测系统的动机提出了质疑。那么在这种质疑之下，社会方方面面进行了很多讨论，甚至很多律师出来支持马良，希望他能够通过法律的诉讼来讨会回一个公道。” 马良已经坐在了会议室的一个角度，曾选取的个案，当然早有准备。 他问马良，“你惊呆的同时，是不是很气愤？” 马良站起来回答，“是的。” 曾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那你是不是想去交警队问问情清，整个明白？” “不是想，我是真去了。” “说清楚了么？” “说倒是说清楚了，可罚款还得要交。” “那你想过通过法律措施解决没有？” 马良想了一下，犹豫的道：“老实说，想过很久，而且….而且还有不少的记者表示支持，甚至有律师自愿免费代理打官司….” “可是最后为什么没告呢？” “我…我一个小老百姓，能告倒公安交警部门？我想了想，最后才找到了信访部门，把材料交给了他们，希望能通过一个比较温和友好的方式，解决这一事情。” 第1069章 民众感受 “你的做法既让我们惭愧，又让省政府感激不尽。”曾点头，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材料，“这就是马良同志交到信访部门的那份材料。他在材料中说得很清楚，这个事情出来以后，被三江媒体报告了，等于在三江就形成了一个被称作是‘马良事件’。所以，马良事件出来以后，我在这个研讨活动之前，也召集政府相关同志和部门负责人讨论过这件事情，大家感觉政府没有这样的动机，却又产生了这样事实的效果，使社会公众对政府的工作提出了质疑，相应的政府主管部门的形象在公众的心目当中大受了影响，这个问题就值得我们深思了。” 见大家静静的听着，曾又把目光投向了公安交管部门，“我们说从交通的管理当中，运用电子监测系统，这几乎全国各地，甚至一些地方的县城公路当中，这个电子监测系统安装已经非常普遍了，那它一定是很有成效的这样一种技术手段。这一点无可厚非，而且是现代科技的运用，一定程度上能节省我们管理的人力，提高交通秩序管理的效率，可为什么在几年前，在三江省城大街小巷安装的时候不广而告之我们的市民朋友？为什么会让社会公众对我们政府工作提出质疑？一个客观上有成效很显着的手段，却让政府及相关监管部门受了质疑，让社会公众给予了负面评价，这算办的什么事？” 间接的批评之后，他语气一缓，“在这个事情当中，我们相应的主管部门做错了什么了吗？我们的电子监测系统是不应该安装吗？或者是我们检测系统安装得不好吗？政府其实没有做错什么，可就是我们在工作当中有了疏忽，工作当中有些考量不周全…马良事件不是一个个案，类似的问题肯定还有不少，下面之后，希望我们政府部门在履职的同时，多反思这样的事情，避免今后重蹈覆辙。” 上午讨论结束之后，媒体上再一次对已经过去的马良事件展开了议论。 记者来抓住机会，采访了曾，“曾，你为什么要选取马良这一个过时的个案进行讨论？” 曾家辉丝毫不避讳，道：“一方面是因为马良这件事现在还没完全解决，如果他要年审车辆，这一问题肯定会再次牵扯出来，另一方面，这件事不通过这种一种公开的讨论方式进行，马良本人可能会有心理阴影，广大社会大众，特别是那么关注此事的人们，他们也无法释怀。与此同时，很多人对交通的关注程度是非常之高的，我们每天都会接到读者的电话，后来我们觉得马良这个事件，已经不是马良一个人的事情了，它可能是一个社会的现象。” “你是想通过这件事提醒广大驾驶员朋友么？” 这个问题有点肤浅，但曾知道记者问话都比较特别，而且看似简单的问题，内涵可能十分丰富，他笑道：“表面上看来，大家身边有很多开车的人，这些问题遇到的很多，被拍下来了根本不知道，到时候一验车发现：十个二十个违章记录，可能一千块钱两千块钱就已经罚掉了。可我们把这样的个案摆出来，重在引导我们政府以及政府组成部门，怎么解决出现的问题，又怎么规避今后类似问题的出现，希望他们能举一反三，工作更细致认真一点，更加负责一点。” “您是想主动坦诚交管部门的过错？” 记者知道曾手上的材料出自马良本人，但渠道是部门，而问题针对的确是交管部门，归根到底，这个线索是从交管部门来的，可能想以此起到惩戒的作用。 曾不置换可否，“据我了解，这件事首先通报出来的还是交管部门，他们希望通过马良违章事件的公开报道，对不遵守交通法规的驾驶员起到教育的作用，但媒体上关于马良事件的报道却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让人始料不及的是，原本作为反面典型的马良得到了公众的同情，争议却集中到了交管部门的身上。” 交管部门虽然通过电子摄像机记录了马良的交通违法行为，却没能及时通知他，交通违章者尽管可以通过登陆交管部门的网站或预定短信等手段来获知自己是否违法，但外来务工者马良，根本没有条件上网、为了省钱也不知道定制短信之类的事项，执法部门也没有将他违法的情况直接告知他，就这样，累积了150次违章和巨额的罚款，舆论认为交管部门是在以罚代管，这一点已经是社会大众讨论的结论了。 曾坦言的同时，也作了一点说明，“从那个交通队到他违章那个地方，就那么近的路，时间、地点都是固定的，交警派个人找他一下，或者在那个地方等他一下，告诉他：这是禁行，你已经违反了多少次，可能事情不会这么被动。我那个这个材料之后，也作了询问，执法部门的工作人员说曾经派出过人去截这个车，可截了两次也没截到。对这一点，有关方面也在网上作了解释，可我并不这样认为，这个车违法的地点与时间，显然非常有规律，为何不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守株待兔呢？是不是，这也是反应我们干部工作作风方面存在的一个问题，因为人家是起早摸黑的工作，也就是起早摸黑的违章，执法人员却无法起早摸黑的履行告之义务……” 记者翻着已经的报道记录，“由于马良没有获知自己违法信息的渠道，他的违章记录累积到了150次，每一次100元的罚款也累积到了一万五千元，这等于是他半年的收入。马良把自己这几年的生活形容为一部机器，每天两点半起床去新发地批菜，赶在六点小货车禁行之前把菜拉到市场，然后一直卖到晚上七八点才能回家。因为只有那时才是三江省城取消对小货车限行的时间。回家仅仅睡上几个小时，新的一天就又开始了。无认是记者，还是马良本人，都去找过交警队，可他们说：我们作为交警呢，我们对这事儿呢，同情归同情，但是法律代表不了同情。” 媒体在同情马良，一些三江省城的市民也关心着这个外省之小商贩，这是不争的事实，曾不会多说内容，直言不讳的道：“我去违章地点看过，交管部门犯的一个严重错误还不仅仅是没有履行告之义务，而是禁行标志，那是一个早就废止了的标志,是新的道路交通管理法规颁布之前使用的，新交法中的禁行标志并没有将它包括进去，这是一个过期的标志。” 记者有些同情曾的道：“事情到了现在，报纸这么报道这些事情，马良也要为自己证明，这个事情到底是自己错了还是交管局错了？如果是交管局错了，那怎么说也应该取消这些罚单。而且，有关政府部门应该承认这个错误，我想你把这事翻出来讨论，是这意思吧？曾，你自己揭开这个事，作为省政府的，你这是要代人受过了。” 曾不以为意，“谈到过，一言以避之：这是一个新技术带来的新问题，而新问题需要新的规则。我们如果通过马良这个案件能够去完善法律、改进执法，那就是这个个案所能达到的最大的意义了。” 记者采访完了曾，立即又找上了马良，“这件事情给您的卖菜耽误了功夫？影不影响您的心情？” 马良苦笑道：“那肯定有影响了，这心情都糟透了。” “糟吗？我觉得您今天参加这个讨论会的时候，有时还笑嘻嘻的。” “笑嘻嘻？其实心里挺不好受的。可是亲自把这事儿拿出来分析讨论，我能不装点笑脸么？” “那你觉得这事讨论之后会是什么结果？” 马良摇头，“政府的事，不好说。不过，我看曾跟以前的省领导有点不同，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吧。” “你觉得他哪一点不同于以往的省领导了？” “他认真负责，还愿意同普通群众交流，了解具体情况，这一点不是我一个人的感觉，许多市民都在这么说呢。” 记者哦了一声，然后道：“你觉得三江省政府现在怎么样？这一次，以前可能对三江省政府的了解和这次经过这件事儿对三江人民的理解，会不太一样吧？” 马良点头，“是的。” “你觉得三江人民还是非常宽厚、非常友善的吧？” 马良想了一下，点头道“对。许多三江人说：做人别怕事、也别找事，遇上事了你也别怕。怕你也不行，怕，它还会主动来找你，咱不找事也别怕事，摊上事了也别怕。没事了你也别找事。自己认为心里踏实就行了，甭说这傻不傻的。人的世界观都不一样。”他转述完这一通哲理之后，补充道：“我感觉曾到了三江之后，搞的政府效能‘亮剑行动’深得民心，而且有了实实在在的效果，这是全省老百姓能看得见的，我这个外省来的人也感受到了。所以，我今天参加这个活动，又去了讨论会现场，感觉心情比前段时间好多了。” 这边的采访刚结束，那边的厅长与交警总队长已经在向曾检讨了。 第1070章 推而广之 我们工作上的不细心，考虑不周全，脸了。” 曾家辉在会上已经点明白了，私下里不想多说，“自己工作上出的纰漏，知道怎么善后就行了。” “我们想法是，下来之后让交警队与车管所共同处理一下马良的罚款单子…同时，让交警总队派人去当面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 “具体怎么做你不需向我汇报。” 曾家辉摆了下手，分管呢，自己事必恭亲，不是好事。 “那……” 互视一眼，不好就此事继续下去了。 可是专程来检讨，不说似乎就有点冷场了。 现在的乎很得民心，而且上面对他似乎更寄予厚望，这个时候不多说上两句话，今后说话的机会就少了。 这位厅长也不是个笨脑袋，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材料，递到了曾家辉的面前，指示，三江省决定在近期公审处决一批罪大恶极的严重刑事犯罪分子，目前已经开始进入审判程序了…” 曾家辉接过来看了一眼，是一份情况汇报，还附有犯罪分子人员名单。 按说，这个事既然可以不单独报告自己这个去研究就行了。 公安这一块的分量可不轻。 自己才来三江不久，而且还是乐意看到有人开始重视起自己这个行动不错。” 他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并不多说。只是翻了一下，就把材料还给，只是不失时机的掏出烟，“都抽烟吗？” 二人不管平时抽不抽，这下是都接了过去，交警总队长竟然连打火机也没有，还是借厅长的打火机点的火。 这下气氛好了许多，厅长主动汇报：，我是这么想的，最近公安方面抓了一些大的流氓头子，有关黑窑的首恶分子也全弄清了情况，这是公审的主要人员。不过三江地面上还有很多小流氓和社会混混，我们暂时还没有清理。这些家伙以前都是跟着一些人混，有集体有组织的干过一些坏事，那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家伙，也不能忽视了。我们想待这次公审之后，再加大行动力度，再全面清查一次，把漏掉的小鱼小虾也给捞一把，彻底整治一下三江的社会治安环境。这样一样，三江省的长治久安基本上走入正轨了。有关具体的事，指示……” 曾家辉听了之后，微微一笑，摆手道：“这些事情，是你们内之责，汇报是必须的，但重点在你们的实际工作上，要是拿点情况汇报一下，糊弄，而背地里却是光打雷不下雨、只汇报不办事，那就没啥意思了。关于怎么开展行动，你们自己拿主意，原则上我表示支持。不过，严打是必须的，相关的其他工作也要做好充分准备，更要思虑周全，不要抓了一大批，最后又放了一大批，然后还要为有些工作出面解释道歉，那就有些被动了……。” “是。” 曾家辉不开口则已，一开了口，那自然就会多说上几句，“公安工作，不同于经济发展部门，不光要追求数量，更要注重质量，同时要体现工作的分量。希望你们开展工作的时候，多从大局着想，多从群众利益着力，工作思路必须从具体的案子抽出来，两眼不能只往黑暗的地方看、不能只往下面看，还要向着光明的地方、往上面看，放眼全省、全国范围之内，来考虑三江省的公安工作。这个思路的转变，很要紧，只有完善了，才提真正提高效能，发挥公安的维护社会秩序，保一方平安的真正作用。” “是， “简单来说，公安工作既要坚持严打，还要注重预防，要打防结合，防患于未然，减少违法犯罪事件发生，真正营造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进入新时期，公安机关的职能更要注重从专zheng机关转变到服务型机关上去，多帮助弱势群体，多为群众着想，工作分忧，为全省经济社会发展保驾护航。因为，公安工作是与群众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可以说是政府面对基层群众的一个重要窗口，更是一个坚实平台。如果这个窗口出了问题、这个平台动摇了根基，那就危险了。” “明白。” “执法机关的作风，一定程序上决定一切，多用心想一想…。” 曾家辉缓缓的说着，神情变得十分严肃。 两位公安领导听得也是非常专注。 “比如基层的一些政府，因为不当的决策，还让公安机关充当了‘打手’，这样的事情不应该，一方面说明基层政府建设存在问题，另一方面也说明我们公安机关的队伍建设，或者说是执法水平有待提高，这方面，希望公安系统加强研究，做好应对。我们这次研讨领导干部形象优化，说到底，就是要让我们的领导干部决策科学、工作认真、办事务实、形象清正，如果这一点做不到，很难说你的工作会有什么效果。” 听者是频频颔首。 曾家辉的话，厅长、队长二人可是非常认同的。 聊了一阵工作上的事，借机几人又扯了一些闲篇。这也是与下属干部增进感情的一个机会和一种方式。为增进感情不一定非在饭桌上，更不一定要在什么娱乐场所，办公室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他作为刚到三江省不久的新领导，也显得非常必要。 下午是继续研讨。 个案方面也就多了起来，会议秘书组提出来的先是一个供水恐慌事件，这个事件也是过去几多时间了，由于一个化工厂爆炸造成了西江的水污染，在污染带即将漂进省城之前，应对突发事件采取了非常果断的决定，要关闭自来水的进水口。这也同时是宣布省城停水，出了一个公告，告知广大市民省城停水。 第1071章 大小事情 可这个公告对于停水的原因，并没有说详细，只是简单说要进行自来水管道维修。没想到这个公告出现之后，很快在省城引起了广大市民的一种猜疑，在这种猜疑之下，迅速地在整个城市里面出现了一个水恐慌的现象，那么市民猜疑什么？说要自来水要停水，很多市民就想，三江省城自从有自来水供应的历史以来，还没有听说过全城停水，为什么会这样？自来水管道维修那应该是修哪段停哪段，为什么要全城停水，这个事情不对啊，究竟是什么原因？ 市民不清楚，但清楚的是一定是跟水有关。因此，大家为了防止这个出现水供应的问题，各家各户大盆小罐都开始存水，水存满了还不放心，到超市里面把各种饮料也都千方百计购回家。这时候商家又看到机会了，一瓶矿泉水原先卖一块钱都不好卖，现在好了，涨价了，矿泉水由一块钱升到五块钱一瓶，市场上还要疯抢？ 对这个案例，曾就问了，“这样的局面是不是我们城市管理过程当中常见的局面呢？恐怕在我们城市管理上这样的局面少见吧。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政府在这个事情当中又做错了什么，有哪一个政府官员在这个时候又为此需要承担责任呢？其实，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个事件上，政府没有明显地感觉到我们有过错的问题，没有明显地感觉到我们哪一个领导人要为此承担责任，可这个事情和现象又确实出现了。还好，省政府面对这个水恐慌的事件，采取果断的决定，紧接着6个小时以后发了第二个公告，告诉广大市民事实的真相，西江水被污染了，污染带即将漂进省城，为了保证大家安全用水，我们要关闭进水口，要停止供水，停止供水期间我们政府会从其他地市去调拨水源，保证大家生活用水，污染带漂过之后，我们会清除污染恢复自来水供应，也保证恢复供应的自来水一定是安全的。这个公告出来以来，老百姓心里边踏实了，水恐慌的现象很快地就消失了。” 他一通分析之后，反问：“可为什么这是这样一个公告，第一次为啥不说清楚，非要搞起一次恐慌事件之后再弥补？有些可以弥补消除，可造成的损失怎么办？所以，我翻看了一下这些事件资料，感觉到这里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事情，这里边为什么会导致这样一种现象的发生。而且，这样的事情，也无法说我们政府方面有明显的过错，但是这样的情绪波澜，恐慌事件出来和消失给我们带来一些思考，这样的事件并不是说一个水恐慌事件突然出现又迅即地消失，政府还是我们原来的政府，出现这个事件，社会公众会对我们的政府是一个什么样的评价？对我们相应的领导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评价？这就是我们研讨的这个领导干部媒体形象问题。是我们政府的形象问题，也是我们领导人本身的形象问题。” 曾在研讨之中，理论方面引述的不多，基本上都是用三江省的实例个案说明问题，“这样的事情还是比较大的，小事情也时有发生。” 他又翻出了一个收到一个初中毕业生的一封紧急求助信，信中讲述自己考高中时填写的是公费，录取时却变成了择校生，就是说这个学生收到了高中录取通知书，这个通知书前面有两个字叫“择校录取”，择校录取意味着要交四万块的择校费，学生跟他的家长都想不通这事，就写一封信给这位闲来无事，正好想做那么一点点，他就到省教育厅了解情况，他要面见主管的厅长，要了解情况，没想到求见局长领导时遭到了教育厅管理干部的一番阻挠，而且他说了，要强行上楼要见主管局长，这位干部就不客气了，说你要是强行上楼我就要报警，这事被媒体披露之后，迅速在三江乃至全国都引起了关注。 曾又分析了，“那么教育厅迅速的就遭到了舆论集体炮轰，纷纷谴责教育厅所谓的‘嘴脸丑恶’，一度成为社会争议焦点单位。而这件事情被媒体批露之后，公众就从一个具体的中学生录取事情上升到我们政府的评价，上升到对于我们领导干部评价问题。其实，我们不难想像，一位省政府委员在省教育厅楼下被一个管理干部阻拦，要是普通百姓呢，那会怎么样，是不是我们政府的管理干部态度会更恶劣一些？所以说，这不应该是我们政府管理干部应当有的作风，不是应有的形象。市民们自然也会联想，是不是教育厅的干部都是这样的？乃至影响全省干部形象，我们省的干部会不会都是这样的形象？所以，由于一个非常具体的小事情，由于媒体的这种跟进，马上就形成了一个舆论风暴，这又成了我们媒体形象的一个问题。这样的问题，不仅是发生我们三江省，既使在部委，国家机关也会类似存在，值得推而广知的思考。” 在曾的带动之下，省政府的副省长们也开始发言深入讨论了，分管农业的副省长也列举了一个曾经报道过的事例，就是国家林业部门曾经在三江省举办的首次野生动物狩猎权拍卖活动，由公众的反对而被紧急暂停。 各确实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很突出的公众舆论事件。一个野生动物狩猎权的拍卖，野生动物的狩猎，每年主管部门都要进行审批，因为野生动物要保护，但是同时也要进行局部的有限的这种猎杀，有限的猎杀也是为了更好地来保护野生动物，当然也是保护我们人类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这是政府必须考量的。国家林业部门为了适应政府改革形势，要建立一个透明政府，要通过它的一些政府行政审批把它公开、公正、公平地来推进，所以就拿出野生动物狩猎权审批事项，把它准备作为公开化，要在拍卖会上来进行竞拍，希望那些资质更好，信誉更高，出资更多的人来获得这个狩猎权，这样的话，会更有利于有限地猎杀，控制性的猎杀，更好地保护野生动物。 第1072章 沿着思路 这个理念一开始出来之后，受到了多方面的肯定，甚至一些政府管理方面的专家对国家林业部门的举措都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认为这个是在政府创新当中一个很重要的举措，虽然步伐不是很大，但是这个举措具有很典型的意义，相应部门对它的行为也是非常看好。 就是被有关方面非常看好的这样一个拍卖活动，林业部门在拍卖之前，在媒体上进行了一个公告，没想到这个公告之后迅速引起了一场舆论风暴，与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以及相关的保护人士为代表的一些网民，在互联网上对林业部门这样的行为进行了猛烈抨击，认为搞这样的拍卖活动，对于野生动物的保护是非常不利的。所以，一时间林业部门就陷入到一种强大的舆论风暴当中。那么，在面对这样强大的舆论风暴之际，林业部门作出这样的决定，紧急叫停，在马上就要进行拍卖之际，也就是说在马上要举行政府行为之前的两天，突然宣布这事不干了。这事宣布不做，于是风暴自然压力减轻。但是，为了参加这次拍卖的一些做了充分准备的“猎户”，他们就对政府有了另一番评价，因为他们很早得到了通知，要大家准备这个活动，付出了许多，可一切准备就绪，突然宣布这个事情不做了，对于这些准备参加这次拍卖活动的猎户，他们肯定是怨声载道，非常不满了。 沿用曾省长分析的思路，与会者们都认为这事也挺有教育意义。因为在这件事上，林业部门根本没做错什么。相关部门，相关人士还非常看好，但是没有做好，又不能够做下去，不能做下去又引来相应的公众对政府部门信誉的不好评价，还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这又是一个新的问题了，还是政府的信誉、政府领导的形象问题，诸如此类的问题，看起来没有做错什么，好多想法和努力的举动，应当说客观上是好的，但是没有得到相应的认可和评价，这就是政府经验所不及的问题，需要政府对类似问题进行相应分析和研究，提升对类似问题处理的能力。 最后研讨的两个案例就更为突出一点，这是曾省长新身经历的，在全省、全国都曾引起公众高度关注的两个事件，被法律界评为十大事件之前两位的事件。 首先是三江省城钉子户，也就是“孤岛事件”，一个“钉子户”在一个开发的楼盘里面形成的一个孤岛。这个孤岛根据法院的审理，应该是被强拆的，也就是它强拆令要执行的前前几天，男主人冲上小楼，挥舞旗帜，吼叫要跟省长对话。 曾家辉把这事提出来研讨，他也是有深刻体会，需要让大家吸取教训，他说：三江的这个‘钉子户’引人关注，它也给予我们很多的启示，通过它我们可以看看我们政府工作当中应有哪些需要加快改革。法院已经判决，在这个小楼周边几百户的居民都已经搬空，为什么这个小楼不搬？按照情理，按照法律这个小楼都应当是被强拆掉的，那为什么不能够强拆呢？就是因为他有特殊的地方，特殊在哪？我们说特殊在他两个称号，一个叫做最牛钉子户，另外一个称号叫史上最牛钉子户。史上、最牛就是他的两个标志性的意义。随着改革开放，全国各地建设都加大步伐，钉子户的叫法准确与否，我们先搁下不说。我们约定俗成，一说到钉子户，我们就知道是什么性质的问题，钉子户问题在全国并不新鲜，但是这个钉子户他新鲜，新鲜在两个称号，史上最牛值得我们寻味，什么是最牛呢？他牛在什么地方？他牛在哪里？牛在按照情、按照理，按情按理，强拆都没商量。但是，政府却一直没有强拆它，特别是引起广大媒体记者和网民的关注之后，你就不能够拆了，谁都不敢去动它，因为这个钉子户有着极大的特殊性，特殊在它周围的人群当中有一支特别的人群，那就是媒体记者。全国和地上百位记者，还有许多外媒也加入，他们把这个小楼团团围住，扛着摄像想，长枪短炮的驾在那里，考量起政府执行力来了。你拆与不拆，记者们每天都有收获，一旦是在记者的镜头下把这个小楼强拆了，媒体如何来报告这个强拆问题，我们政府不得不考量。不拆吧，那这样浩大的工程是不是就成了一个烂尾工程了？广大民众和媒体记者们是不是还会挖掘出更多的新闻价值，政府的公信力是不是还会继续下降？ 所以，三江省政府为什么要针对这个问题做三件事：第一，依法强拆；第二，处理与这件事情有关的违纪干部；第三，对当事人给予法律制裁。因为，我们在处理这件事情上，不仅要代表我们三江省政府的形象，从某种意义来说，它还代表着我们国家行政形象，可见一个小楼的问题，跟我们政府的形象高度关联在一起了，那我们就不能够轻易的动他了。我们不能轻易动他，记者每天却在报告这件事情，那么“钉子户”主人又频频出招。我们说男主人在小楼上摇棋呐喊，那女主人呢？她在小楼下面，每天在高度聚焦的日子里边，几乎是每天都小楼工地现场召开新闻发布会，拿个小板凳一坐，拿着法律条规，拿这三江省相关部门的拆迁管理的规定，面对各路的记者侃侃而谈。与之开成鲜明对比的是，以前我们三江省政府的发言人又在什么地方呢？我们不是已经建立了发言人制度了吗？为什么我们政府官员没有在这个现场去面对记者，去谈论我们政府的主张？ 曾省长很生气的说：“政府有关人员在这方面失责了，你们的失责，给省政府造成了很不好的负面影响，不仅让媒体记者们失望，让广大民众失望，更让我们各级行政部门、强大的国家机器失望了，这是我们省政府面临的新挑战。” 第1073章 新的理念 他为此不惜多费口舌：“这种挑战对于我们来说太深刻了，西江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他们感觉到这个局面非常棘手，如何有效地处理，那确实是对我们政府的治理能力，对于我们政府的形象管理，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曾省长对此事件作了进一步的分析阐述：这个小楼从“钉子户”的主人冲上小楼摇旗呐喊，到小楼被平息，虽然只是经历了短短一周的时间，可从工程开工以来，那是多久？就是这最后一周时间，处理这个问题的一线干部也是寝食难眠，感觉处在风口浪尖上。怎么样有效处理，当时虽然没有一个很系统地成熟办法，可事情还得处理不是？现在处理之后，我觉得还是有经验可以总结的。 最重要的是有两个深刻教训：第一个就是我们现在政府部门、政府领导者面对网络民意的反映，我们还没有一套很好的办法。三江省政府、西江市政府处理这个事件的有关领导们，你们虽然说自己是一个网民，自己还经常上网，但是我认为你们在网络上有效了解社情民意，这方面是非常欠缺的，特别是在我们政府的体制和机制上，还没有建立一种有效的处理机制。第二个就是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政府的领导，我们这此官员，面对媒体没有一套完整的制度安排，面对这样的激烈事件，我们的官员不能够主动地见记者，甚至还担心见记者，担心在记者面前哪一句话说不好会带来工作上的被动，乃至对个人评价上的麻烦，政府官员越担心越不敢见，那么你再看人钉子户，利益当事人他们就越能够利用这样的机会来表达他们的诉求。这样就形成了一个非常冲突的事实，一个现象问题。这种情况往小处说，有关领导那叫胆小，可往大处说，你这是没有担当，不敢大胆作为。大家要明白一个道理，你避是避不开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最后解决了，回过头来总结，还是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政府必须把政府的主张说出去，法院要把法院的主张说出去，相应的拆迁部门要把拆迁部门在这件事情的考量做出去，把相应部门的信息披露之后，舆论很快就放大了、释然了，那在我们没有效表达之前，舆论一概倾向都是支持当事人的，那么在我们政府的信息和相关部门的信息公布之后，舆论很快分化了，舆论一分化，这个当事人也开始理智下来，冷静下来，开始具体地来讨论这个拆迁相应补偿的事项。大家能够坐下来理智地讨论了就有了解决问题的转机，所以很快这个小楼事件就平息了。在平息之后，社会公众对我们政府的评价较之前大不一样，也是满意的，评价还很高。由此可见，我们政府需要加强形象管理，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事件，这样的典型事件具有我们能够引起反思的这样意义。” 研讨不仅仅是讨论，还需要讨论出成果，曾省长借此要求：“省政府需要尽快研究有关拆迁措施与办法，既要保证被拆迁户的利益不受损害，又要保证政府实施的重大工程不受影响，要形成一个有效的长期工作机制。” 他这是为北街那几户“钉子户”一事，提前向媒体和公众先发表声明了。 作为一省之长，必须要讲究规范，但也需要讲究工作魅力，如果让几个钉子户漫天要价，几万人都同意拆迁，只有几户不同意，而让一个惠及广大民众的安居工程项目泡汤，那算啥事？ 媒体记者们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重要信息，纷纷在当天的稿子上标下了“北街拆迁”的字样，知道这位省长不会让北街拆迁工作最后迟迟不能收尾的问题持续下去了，他们纷纷都表示要“拭目以待”。 最后一件个案，讨论的是刚刚过去不久的“黑窑事件”，这涉及的不仅仅是政府，包括政府下面的公安、劳动、安全等许多部门。便曾省长对这一事件论述不多，因为整个事件众所周知，而且省、市、县层层开了相关工作会议。 说得太多了。 他最后道：“提了这么些个案出来，是希望大家能有所思考。这些个案，基本上都说明：不是政府不做，不是政府没有意识到问题，不是政府没有作为，也不是政府没有成效。只是在这些情况之下，存在一些遗漏与处置不当，特别是在应对媒体方面，一个舆论风暴下来，没有人在关注你工作的设计，没有人关注你以往工作的努力，也没有人在关注你以往的工作成效，而更多地是关注你还没有解决的问题，而没有解决问题，也就在舆论上给进一步放大了，然后形成很大的舆论压力，随之就带来对我们政府及政府部门的种种评价问题，这就给我们的政府形象产生了负面影响，给我们的工作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这些类似的情况每天都有发生，我们必须要面对这些问题，集中思考，认真解决。” 研讨会上，通过案例整合，逐一地发现每一个案例都非常得独特，每一个案例都发生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管理的领域，不同的层级，但又能让人感觉到所有的案例都有一个共同的因素在里边支撑，或者说所有的这些事情都和一个重要的因素有着高度的关联，这个重要的支撑因素就是我们“媒体”。 曾省长不仅要批评教育省政府及下级各政府干部，他还直言不讳的面对众多邀请而来的媒体记者，坦诚的道：“我们省政府、市政府、县政府的主要领导跟广大媒体朋友一道搞这么一个研讨会，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大家想到很好的认识现在的媒体环境。” 他还把具体讲了许多环境因素，他认为，政府的相应部门，相应机构，大可以说是一个国家的政府部门，小可以是一个具体的乡镇政府办公的科室，不管是大还是小，所有的政府部门一定是要有它的工作对象，这个工作对象不仅是你直接面对你的服务和管理的工作，还有你相应的这种关联的单位，还有你上下级的单位，他形象的把一个政府部门所有关联的工作对象集中到一起，称之为“公众”，那么做政府管理工作，做政府的领导人，做来做去，一句话，政府需要赢得公众的评价。 这用传统的官场语言叫做“为人民服务”。 在现在的媒体环境里面，政府如何有效的服务于公众，如何更好的去赢得公众，这是各级都在做，也都最为关心的问题，参加研讨会的每一个人，包括媒体记者，大家对此都非常感兴趣。 第1074章 重在管理 曾省长说：“我们以前经验一直都在做这些事情，但是社会发展到今天，我们发现政府要更好地赢得公众，仅靠我们传统的办法不够了。因为我们可以看到，传统的办法就是我们努力地把工作设计做好，提出好的想法，好的思路，好的政策，然后我们再努力地去执行，我们政府可以去加班加点，可以夜以继日，可以废寝忘食。但是我们发现即使这样，我们还不能够很好的满足新形势下公众的要求。这并不是说我们现在还是要靠那样的做法就能够完全赢得公众，我们必须要研究新的问题，传统的办法好，但是它不够好，需要与日俱增，完善和改进新的办法。” 为什么说不够？ 他认为，我们前面的探讨，没有一个是偷懒的行为，没有一个是想法不好的行为，没有一个是我们本身错在哪儿的行为。但是，公众的评价就是不好。所以说，我们必须要解决新的问题，在新形势下解决公众评价的问题。我们现在有一个新的环境因素，在我们政府治理的这个环境当中，我们有阳光、有空气，在阳光空气下面，我们做了有效的治理没有问题，那么在这个阳光空气的环境当中，又注入了一个新的因素，媒体因素。我们今天，政府领导者一切行为都在媒体的高度关注之下，随着我们媒体的改革，它相当一部分功能已经细出了从政府部门细到我们的环境当中，它不仅具有我们政府传统上的工作报告功能，同时还具有评价功能、监督功能，媒体改革之后，这种独立经营的色彩也是越来越重，媒体之间的竞争，媒体在新闻抢夺的报告当中又异常的激烈，这就使我们政府的工作，乃至所有的社会组织的行为，都在媒体的高度关注之下，凡是具有这种报告价值的东西，媒体都力争在第一时间进行报道。所以，由于有了这样一个新的执政环境变化，有了一个新的这种因素的注入，我们就必须要有新的适应媒体办法，做好应对新环境因素的传播管理。 传播管理很重要。 曾省长再次把问题扯回前面的事件当中，他认为，这需要有一种管理理念。比如三江马良事件，政府花了这么大的财力，投入了这么大的人力和精力来配备这个电子监测系统，但是有关部门为什么没有考虑到有效的把相关信息播放传达到对应的公众上去呢？安了这样的装置，为什么没有使装置安装的信息告知相应的当事人呢？如果能在安置的同时，又有了一个有效的告知，那如果再出现类似的事件，公众的舆论会恐怕就是另一个结果了，恐怕就不再会给政府部门造成太大的压力了。 他还讲到，政府部门的传统观念是大家做事，做更多的事，做更好的好事，这是很对的。新形势、新要求下，这还不够，还要把要做的事，要做的好事及时地有效地告知了你的工作当中去，这种告知的理念必须树立起来，既能够做，又能够有效云表达，有效去发布信息，有效地去告知，这才能是新时期政府工作的一种理想状态。他特别指出，前面的个案，每一个个案都不是我们没有做，也不说就完全做得不好，可恰恰是在信息跟公众的沟通方面出了问题。 应对新型媒体环境下的传播问题。 虽然社会在不断发展，公众的需求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公众对于我们政府的工作评价也会随之而变。过去这样做可能公众认为是好的，但是到了今天，公众就不一定满意了。如何了解随着社会不断发展的公众需求变化，如何去收集随着社会发展公众对于政府部门相应的要求和评价方面的这些变化，这恰恰又是政府工作当中传统管理当中的一个重要事项。如果说马良事件是没有第一时间向公众发送信息，这已经是有所缺失了。但是如果有关部门从下边的这条线，装设了这些监测系统之后，能够注意收集来自公众的反映，装了电子监测系统，大家有没有了解，了解当中有没有问题？如果有，又是一些什么样的问题，如果能够及时了解公众反映，了解公众对我们工作的评价，我们发现问题的机会就会更多。后来，发现有些人不知道有没有违章，又有多少人违章，怎么有效地采取办法告知他，这需要采取补救措施，所以说发送信息不强，收集手段不高明，那自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就比较被动了，因此才造成做了事情，还有问题了。 当然，不做事情，更是失职。 不管怎么，公众的评价不好，对政府而言，那就是一种高风险了。 民众不认可啊，执政为民又何从谈起？ 曾省长的观点是，我们当今社会，政府和政府官员必须好好考量工作，如何有效进行形象管理，也就是如何把传播管理给它做到位，什么时候发信息，什么时候去收集信息，对于我们政府的形象管理来说那是非常重要的。关键在于把握媒体要素的三个部分，政府、公众、传播。 第一个是政府，它处于主导地位，它可以是一个国家的政府，也可以是一个部门的，一个科室，可大可小，只要是一个政府的部门，你就有一个形象管理的问题，你就有一个面对你公众收发信息的问题。 第二个是公众，公众是政府工作对象，并不是仅仅指服务的对象，还要包括关联的对象，关联的对象里边有直接的关联对象，上下级，同行，相应的管理部门，这是关联对象，还有非直接关系的关联对象，比如政府所处的社区，政府所对应的这些媒体，这个相应的单位。把政府所有关联的对象集中在一起，统称叫做公众，公众跟群众的概念，跟人民大众的概念是不完全是一回事儿。它更有明确的对象性，也就是说一个具体的政府部门所有的直接关联的和间接关联的对象，把它集中在一起就是关联对象，如何去有效赢得关联对象，首先要把关联对象鉴定清楚。 第1075章 形象设计 第三个部分就是传播。一般情况下，认为政府是由宣传部门去做宣传，信息的传送跟具体的政府部门没有直接的关系，这是传统的概念。在媒体环境下，政府的形象管理是具体部门的传播管理，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研讨快结束的时候，曾省长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回答了前来的记者们的相关问题。 记者问：“曾省长，您在三江搞这么一个研讨，仅是省内进行，为什么要邀请我们这些全国性的媒体参加呢？” 曾省长听着就笑了，“三江的事件，哪一次你们这些全国性的媒体不参与？如果你们不关心三江、不关注三江，我邀请你们干嘛？” “那好吧，你能谈谈三江省搞这个政府形象的目标吗？” “传统的目的，不管是我们发送信息也好，我们收集信息也罢，最终都是为了我们良好政府形象的树立。最终的目标是要得到我们对应的公众的了解，得到对应公众的信任，得到对应公众的支持和帮助。说得更确切一点，最终是要把政府及部门的良好形象给它树立起来，让我们一个具体的政府部门得到对应公众的好评价，在公众当中树立起良好的政府形象，这是我们努力的目标。” “你觉得实现这个目标需要多久？” 曾省长意味深长的笑笑，“你此时到三江省的感觉怎么样？” “比以前好多了。” “那离我们的目标就不远了。” 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又有另一家媒体的记者提出了，“省长一再说是提升政府媒体形象，说得难听一点，那是政府研究如何与媒体记者打交道，是这个意思吗？” 曾省长不置可否，“现在社会上流行一句话，防火防盗防记者，你们应该早就听说了吧。” “这个流传已久，曾省长也是让三江省防着我们记者。” “你说错了。”曾家辉道：“我们研讨活动，虽然是在省内进行。但我们却是邀请了全国各地的记者，这表示我们不是防记者朋友，而是与记者朋友们一起探讨工作……我们需要的是精诚合作。” “哦，那请问政府与媒体之间，会采取一种什么样的合作方式呢？” 曾家辉对这样的问题，不想正面回答，“政府没有什么合作方式，与媒体合作只会有一定原则，政府要做好工作，还要通过工作过程和结果的传播，最终赢得公众，帮助政府在公众当中树立良好的形象，这就要求我们需要尊崇一定的原则。这个原则我们可以叫他互惠互利，也可以叫互利共赢。我们的指导思想是提升政府形象，可为什么要树立自己的良好形象？实际上是为了更好的赢得公众，为了使我们工作的对象有更好的发展。也就是说，政府部门在工作推动当中，不仅要考虑到我们工作的业绩，工作成效的取得，同时还要考虑到我们对应的公众利益的最大限度的保护，如果由于我们工作的推动以某一部分公众利益的损害为代价，那样的工作推动，肯定是不会得到好评价的。我们也知道，随着社会的发展，在我们政府的治理环境当中，比较难办的事情就是我们工作推进过程当中，出现了社会利益多元化，一个具体的工作推动一定会有积极拥护的一方，也会有消极反对的一方，如何来平衡两个方面的意见，如何来去协调两个方面的利益，这对我们政府来说具有很大的挑战性，也是一个非常大的需要解决和应对的问题……这需要政府积极应对，需要媒体正确引导…。” “你怎么能保证政府与媒体之间遵循这样一个原则？” “这就需要一个‘双向沟通’的方法了。一个是政府要向公众发信息，再一个就是要收集来自公众的信息，这是一个双向的信息的交流。只要这个双向沟通方面能够有效地去把握，政府的公众该收集到的信息及时地收集到了，公众的情况该随时了解的公众的反映随时地收集了，而且了解收集之后又进行了调整，然后调整之后又进行了信息的传达，进入这样的一种双向的信息沟通当中的良性互动，那就能使我们政府的管理处于非常理想的状态了。” 曾省长回答了记者提问之后，现场请各界媒体到三江省多采访调查，并请他们同时做一项民意调查，看看三江各级政府工作的问题有哪些，群众不满意的地方在哪儿，大家评价的尺度是什么，等等。 借着各路媒体记者齐聚三江省，曾省长安排省规划建设厅及时组织了一次强拆听证会，针对三江省城北街几户近一两年不同意拆迁的钉子户，专门进行强拆听证。 曾省长带着记者们亲自参加了这个听证会。 上午9点，听证会正式开始，主持人宣布，“三江省人民政府拆迁管理办公室行政强制拆迁听证会现在开始。各位代表，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我是本次听证会的主持人＊＊。为广泛听取社会各方面的意见，提高政府决策的民zu性及对于房屋强制拆迁行政裁决的科学性，省政府决定就北街房屋拆迁行政裁决举行公开听证。为其必要性、可行性，请各位代表发挥自己的应有权利和义务，对此次的房屋拆迁方案充分发表意见。本次听证会正式代表同＊人，实际到会＊人。现在，听证会正式开始。请先由我宣读听证会的纪律：按照听证要求，参加人员经核准后方可进入会场；保持会场纪律，不得大声喧哗；未经许可不得拍照、摄像等；未经主持人同意，不得随意发言；不准从事其他有碍会场秩序的行对于违反听证会纪律的，主持人有权警告、训诫、责令其退席。希望大家能够保持秩序，积极配合。” 主持刚一宣布完毕，曾省长就插了话，“我们今天云集了全国各地的着名媒体，不允许他们拍照摄影不太好吧？既然咱们是公开公正的举行听证，那就公之于众。” 他提议允许媒体记者们宣传报道了。 第1076章 进行听证 主持人只好改了一下纪律要求，然后继续下去，“下面说明一下此次听证会听证代表的产生办法：对于听证人，按照三江省政府的要求，出任的代表有部门领导，有人大代表，有政协委员，还有市民代表人员等。对这次听证会的利益相关者和旁听者，政府相关部门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按照规定的程序和有关资质要求，采取公开报名、公开征集的办法，接受省内报名。对报名的人进行严格的审查，确定其对本次听证会不构成回避需要，并且本着对听证会有益的原则最终确定其听证代表身份。听证会代表享有下列权利：了解申请人的生产经营成本、经营管理情况和相关资料；要求申请人回答有关问题和质询；对制定价格的可行性、必要性以及定价方案提出意见；收集并反映社会各方面对定调价申请的意见；查阅听证笔录和听证纪要；听证会赋予的其它权利。与此同时，听证会代表履行下列义务：遵守会议纪律,维护会场秩序，保守国家机密和商业秘密，如实、公正反映群众和社会各方的意见，房屋拆迁听证会规定的其它义务。” 花了近十分钟的时间，总算把有关事项说清楚了。 面对那么多的媒体记者，这些不做规范，那是不行的。 接下来，主持人又介绍了听证代表、出席人员构成及产生办法，完毕之后，“下面请省长曾家辉同志讲话。” 各方代表陈述之前，曾省长要做关于听证会的目的讲话。 曾家辉在一片掌声之中站了起来，“各位代表、媒体朋友和相关工作人员，大家上午好。首先我要代表三江省政府对参加听证会的各位代表表示衷心的感谢。参加本次听证会的各界人士中，有房屋产权人代表、承租人代表，有承建商负责人，有政府部门官员，还有法律界人事代表，最为重要的是，今天有上百名各界媒体记者见证，这充分反映了我们尊重民zu的原则。由于我们场地所限，我们不可能去满足所有申请来参加听证的人员，在这里请大家见谅。今天是三江省政府首次举办的一个房屋强拆听证会，我们的目的主要是以下四点：第一，为了落实中＊央科学发展观和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各项要求，按照党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的决定，决定指出要通过各种渠道和形式广泛集中民智，使决策真正建立在科学、民zu的基础上，对同群众利益密切相关的重大事物举行公正、听证等制度，扩大公众的参与度。第二，为规范城市房屋拆迁行政许可听证行为，保证城市房屋拆迁行政许可的依法实施，提高房屋拆迁许可的合理性，保护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的合法权益，贯彻行政许可法、城市房屋拆迁工作规程和关于行政许可听证程序暂行办法的有关规定，对拆迁存在重大意见分歧或者严重影响居民生活质量的开发，相关部门在审批之前，可以举行听证会去征求群众的意见。第三，为了进一步规范我们的公众参与，公众参与是法律赋予的权利，在城市建设发展的许多重大事件都与社会各个领域群体密切相关，也最容易达成我们的社会共识和达成社会的共鸣。也是我们社会主义民zu的最佳的体现。第四，为了进一步推动我们决策的民zu化，我们的决策如何才能更加合理、科学，对政府而言，不能够拍脑袋定项目，凭交意气强行拆迁，而要多听听专家和公众的意见，对公众而言，不能总是指责政府的哪些决策不对，而是要多提一些可操作的实质性的建议，去完善和修改我们政府的决策。这样才能形成我们政府和公众社会之间的一种良性互动的关系。由于这是我们省首次举办的强拆听证会，有很多不妥和不周到的地方，希望社会各界给予坦率的批评和实质的建议。今后我们将继续举办类似的听证会，并将继续把听证会的全过程和我们最后的行政复议决定完全向社会公开…。” 主持人接下来介绍了此次强拆听证会的相关背景….然后道：“本次听证会是进入强行拆除程序的听证，下面请大家看一下演示的ppt。” 北街的有关情况，拆迁建设安居工程的背景，有关工作人员下去做拆迁工作的点点滴滴，几户拒不拆迁人员的种种表现，全通过多媒体的形式反映了出来…… “下面由听证申请人进行陈述。” 申请人是三江省实业公司，法人起身介绍了公司情况和自己，道：“我公司承建北街安居工程和商业中心项目，房屋拆迁是城市建设的必然要求，是新建商业中心，发展商业小区的必要。而且有利于推进三江省市容环境建设，改善三江市民的居住环境。在项目进行过程中，通过两年的工作，北街需要拆迁的住户还有五户需要拆迁，为了顺利推进项目的进行，我们做了大量的法律咨询和协商工作，并根据国家相关政策，我们制定了相关补偿方案。” 他说着，并让公司的助理将相关文件上交给曾省长审阅，曾家辉审阅后，将文件轮流交给人大代表及政协委员审阅。 曾省长在审阅时，三江实业公司的法人代表接着说，“我们的《补偿方案》具体如下：住宅拆迁补偿方式实行货币补偿或产权调换…….我们公司具有三江省房产管理局颁发的房屋拆迁许，我们的补偿方案也是充分考虑了住户和房地产市场后作出的，所以我们在拆迁过程中所做的工作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但是被拆迁人要求太多，致使协商不成，拆迁工作被迫延期，造成诸多损失。以上便是我的陈述，谢谢！” 公司的律师也作了发言，“三江实业有限公司是经房屋拆迁管理部门，根据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规定，审批认为符合要求才颁发房屋拆迁可证，建设项目批准文件、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国有土地使用权批准文件、拆迁计划和拆迁方案、办理存款业务的金融机构出具的拆迁拆迁安置资金证明等材料一应俱全，这份便是三江公司的房屋拆迁许可证。” 第1077章 亲自审阅 记录人员从律师手中接过许可证文件，上交到曾省长手中审阅，后回到座位继续记录。 律师接着说，“而且也根据条例第n条，该公司已经结合本省具体情况和政策制定了合理的补偿条件，补拆迁人应当在搬迁期限内完成搬迁。若拒不搬迁，根据第f条，被拆迁人或者房屋承租人在裁决规定的搬迁期限内未搬迁的，由房屋所在地的省、市人民政府责成有关部门强制拆迁，或者由房屋拆迁管理部门依法申请人民法院强制拆迁…基于上述事实及相关条例，我作为三江实业公司代表律师，申请对房屋进行行政裁决，现将裁决申请书呈上。以上便是我的陈述，谢谢！” 记录人员从律师手中接过裁决申请书，再次上交曾省长审阅。 这时，到场的房屋产权人代表发话了，“大家好，我是北街还没拆迁的房屋的产权人之一＊＊＊。这份是我对房屋所有权的房屋产权证。” 她把产权证交到了工作人员的手中，工作人员从她手中接过产权证交由省长审阅，而后回到了原位上。 产权人接着代表房屋产权者发言，“我们并非拒不搬迁，是因为拆迁人没有坚持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你们定一个补偿标准出来，就非要我们按标准接受补偿，这不是强买强卖么，这哪儿公平，我伙为什么要接受？现在是你们要拆迁我的产权房，是你们找我协调，可你们又不按照我们的补偿要求进行补偿，谁干啊？我们为了扞卫自身的合法权益，是为了自身的合法权益，拒不妥协。但是，如果你们同意我们的要求，所有拆迁的事情都好说。再说了，我们对其拆迁行为的合法性、评估报告的真实性提出严重质疑。过去，只是有工作人员来作工作，但对其他情况告之不多。时至今日，我们才清楚开发商是谁，申请人是谁。实际上，拆迁人从未与我们进行过其他方面的沟通，只是谈条件。三江实业说与我们做了大量协商工作，这只是谈判，算得上协商么，更非大量。而且，拆迁人所提交的房屋评估报告实际上你们委托的公司所作的报告，我们不信任这家公司，不接受他提出的补偿标准，难道我们错了吗？” 三江实为公司委托的评估公司，房屋产权人不承认其合理。 那省规划建设部门也同意那家评估公司的，这又怎么说？对此，房屋产权人代表说了，“你们官商勾结，我们老百姓不认可。”而且，他继续陈述理由，“我们认为安置方案中的赔偿过低，没有保护我们的合法利益。在我所居住的这栋楼里，下岗和无业人员占36％。多数房子的使用面积最大不足70平方米，最小仅28平方米。多数人家只能拿到30万元拆迁补偿，这在省城连买二手房都差很远。居民只能租房住，而靠这些钱最多能维持10年。为此，我们强烈要求获得的货币补偿不足30万元的，拆迁人应予以补足。而对于我们最后的这几户，因为我们的房屋面积相对较大，受的损失也就最大，我们需要额外给予补偿。” 在她看来，拆迁面积最大的，成了损失最大的了。 殊不知，城市拆迁往往是让某些人发财的机会。 她还表明态度，“以上就是我们的陈述，如果三江实业继续强制让我们搬迁，我们决不会妥协！希望代表们能站在公正公平的立场上，保护我们的合法权益。也希望三江实业能秉着和气生财的态度，与我们进行必要的协商。反正，我在省城买不到同样大的地盘和房产，因为地域变化而造成的生活问题，必须给我们解决好，不解除我们今后生活的后顾之忧，我们是绝不搬迁的。” 另一个不搬迁者是一个承租人，他也表达了自己的述求，“我是没有搬迁的一个承租户，我月均收入只有2000元左右，我是弱势群体。我们一家四口就住棚户区。虽然自己读书不多，但是也明白拆迁是为了城市的发展，对旧城的再生是有好处的。我也支持政府为建设三江所作的努力。谁也不想做“钉子户”的，不是不想搬，而是这次涉及的人多，城里的租房业一下子就活了，租房的价格这两年涨了40%，你们政府一方面不控制好物价，另一方面却又拿着两年前的租房价格来进行补偿协商，谁愿意啊？我以前住在北街棚户区，除了房租之外，刚好够一家人吃饱肚子，可现在搬到其他地方去，房租涨了40%，也就意味着我家连吃饭都不够了，而且这房价还在不断的上涨，而你们的补偿没有考虑物价上涨的因素。我跟原房主签定了十年不涨房租的协议，你拆迁也得保证我十年的房租不多投一分钱，否则，一切免谈。” 规划建设部门的负责人立即就提了，“你买房不就行了吗？” 承租一听就来气，“我们一家一个月才收入2000块钱，孩子还在读书，以三江现在的楼价，我们怎么可能买得起？” 这倒是一个具体问题。 曾省长这时突然问了，“你是哪里人？” “我是桦原市的。” “一直在省城生活么？” “是啊。” “你要进省城生活，这是一个好的意愿，说明你向往这个省会城市，对吧？” “那当然。” “这很好。”曾省长继续道：“一个人向往的省会城市，就应该希望这个城市建设得更好。如果你只是到省城住棚户，那可能生活质量还不如你在桦原市。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你选择了到省城居住，就应该遵守省城的城市建设与管理的相关规定。当然，你也会享受省城的有关保障权利，比如你生活问题，可以申请低保，孩子上学可以享受免费教育，医疗方面可以享受城镇医疗政策等等，这些难道不能让你生活得到保障吗？” 第1078章 寻求公平 租房户一听激动了，“省城的这些政策是有，也很好，可我申请的时候，人家一问我户口在哪儿，我说桦原市，直接就被告之不是省城西江市户口的人，享受不了…我其实就算一个农民工罢了。我租房住，签定了十几年的协议，你要让我搬迁，反正我交的那钱，不管你把我搬迁到哪儿，只要能让我不再出房租，能享受省城居民的待遇，医疗方面就不用说了，起码孩子能就近入学，住的条件能比现在好一点，搬迁给我们带来的生活困难能给予一定补偿，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外来务工人员，还真是多，而且没有统一的政策解决，这倒真是一个问题，曾对此倒是直接作了回答，“对于外来务工人员，只要暂住一定时期以上的，省政府肯定会纳入市民待遇范畴，这个时间不会超过一年，这一点我可以向全省进三江省城务工的人员作出保证。但是，你能告诉我一下，给你生活带来困难的补偿标准是什么，数额又是多少。” “这个…其他搬迁的城里人一人补助的3万，我也应该享受吧，一家4口，这方面的补偿也得12万。” 曾有些摇头了，“按说你提的补偿有道理，可按城里人的标准补偿，估计暂时缺乏依据，这样说你不一定懂。那我换一个说法，就是你租住的这套房子，房东已经拿了补偿款，而且他家原来是5口人，拿了人头补助费的15万了，如果加上你这12万，就相当于这套房子有9个人拿了27万，试想一下，这样重复性补偿合不合理。如果这套房是反复转租，是不是涉及的人会更多，引来的补偿费用更大？” “那我可不管。” 租房者只一味的要钱。 曾也不动气，耐心的道：“房屋拆迁补偿费用是由承建商出的，有一句话叫道：羊毛出在羊身上。不知大家对这话如何理解，反正我的理解是开发商如果开发下来赚不到钱，他们是不会干的，毫不客气的说，无奸不商这话不假。如果你这一户的不合理要求得到了满足，其他拆迁户会怎么想？他们又会怎么做？这拆迁还有没有完？” 他略作了一下停留，继续道：“政府在这方面的设想，一方面是要让大家住上房子，生活有保障。另一方面，是要把城市建设和管理得更加美丽、更加规范。与此同时，政府也会配套相关资金用于改善大家的生存环境，保证项目的顺利进行。可是，政府的钱不会太多，而且全是财政资金，那是纳税人的钱，如果我们不按政策依据随意给这个多给一点，给哪个多补偿一点，这不但不符合规则，其他拆迁户也不会同意，我们广大的纳税人，也就是社会民众也不会答应。总之一句话，拆迁得按规矩办，对于确有困难的，政府会从其他方面给予关怀与帮助，而绝对不会因为有一两个人硬扛着不搬，就重新采用一套政策，那对于几万搬迁居民来讲，那才叫不公平…….” 曾家辉不是不同意这些弱者，而是要保证政府的规范运营，他是！ 而且，这几户摆明了多要好处。 纵容这几个人，而让几万人感到不公平，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另一位商用承租人也发言提了意见，“作为商业承租方的拆迁户，我们这些小本生意人，很难才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而且拆迁时，商店内的许多设备装璜等都会无法再使用，而且会造成我们的停业，这每天的损失啊，谁能为我们负责？这是我们店铺装修的发票，连人工带材料的，总共要十几万之多，你们可以看一下。” 他说着，拿了一叠发票出来做证，“还有，即使找到合适的店面，我们那些贷物，设备在此期间的存储，运输也是一大笔费用。搞拆迁的这两年，随着一天天有人搬走，我们的本意本来就大受损失，这两年少说也损失十来万，这个谁来补偿？这些还是表面上可见的，还有背后的商业信誉等，真是无法估量。由此可见，现在提出的补偿那么一丁点，简直是杯水车薪。根本就是不公平的。” 法律界的代表人士即时作了发方，“被拆迁房，通常都是有合法权属手续的房屋。我国宪法明确规定，公民的合法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国家依照法律规定保护公民的私有财产权和继承权；国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照法律规定对公民的私有财产实行征收或者征用并给予补偿。同时规定，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禁止非法搜查或者非法侵入公民的住宅。民法通则也讲了，公民的个人财产，包括公民的合法收入、房屋……禁止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侵占、哄抢、破坏……” 但是，虽有上述法律的保护。政府还是以影响城市建设项目的顺利进行为理由，自己单方面决定将私人的房屋拆除。理由是如此的简单，这哪里谈得国家保护公民的房屋的合法所有权呢，又怎么谈得上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 拆迁当事人之间的交易，本来是平等的交易。被拆迁人对于自己的房屋有所有权，可以自由决定其如何处分。政府以保证建设项目的顺利进行为由，强行介入平等主体之间的房屋交易理由是不充分的。政府只裁决怎么补偿、安置，而对拆迁人不愿被拆迁的主张视而不见，从本质上讲是保证拆迁人对被拆迁人的房屋进行强行收买的行为，这种做法是厚此薄彼的行为，是支持拆迁人打击被拆迁人的做法。是缺乏正义的一项制度。 规划部门的代表提出的建议，又站到了政府一边，为顺利拆迁作了辩护性的说明，“开发商业中心是在我们省政府的领导下，为了落实贯彻政策，我们经过多年的酝酿做出的决策。从该开发工程的项目选址到工程规划都经规划建设单位审查批准同意，项目手续是合法的，符合要求。我认为，该项目符合城市规划建设的要求，顾全了社会的公共利益，拆迁改造可以造福这一方的人民，为我们省城的发展增添光彩。当然人民群众是我们的根本出发点，我相信大家也是理解政府政策的，对于争执不下的拆迁补偿问题，我们认为，三江实业应该和被拆迁人充分协商，本着公正公平的原则，切实做好补偿工作，我们规划建设单位会对此进行监督工作，保证补偿的合理性。被拆迁群众的不满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为了加快三江省城的发展，完善市容市貌的建设，希望大家顾全整体利益，积极配合相关部门的工作。” 第1079章 相关情况 建设厅的一位代表也确认了相关情况属实：第一，申请拆迁人要求强制拆迁有一定的法律依据，其补偿的测算标准不低于法规和政策的相关规定。第二，被拆迁人没有在相关规定的搬迁期进行搬迁以及提出高于现有方案的拆迁补偿标准，有一定的客观理由。希望双方根据相关的法律法规，友好协商并尽快达成共识。如果在一定期限内无法协调成功，那就依法强拆。 这些基本上算是陈述，主持人即时道：“以上为各方听证陈述人的陈述，下面将进入听证辩论环节，请有疑问和意见的各方代表举手轮流发言。请未发言的各位人士自觉地遵守听证会的纪律。” 于是，听证很快进了辩论与质疑阶段。 建设部门的代表首先抢得了发言权，“经调查了解，北街拆迁的相关房舍系简单的混砖结构，因拆迁达不成协议，后由西江市城市房屋拆迁管理办公室主持，经西江市公证处对分户评估单位采取抽签方式，进行现场公证抽签结果，由评估公司对房屋产权人的私有房屋实施评估….可是，产权人不接受评估结果，要求被拆迁房屋要按每平方米高于市场价2.5倍计价。我们认为，由于目前通货膨胀，物价上扬，房价猛涨等现实客观原因，该被拆迁户的要求是有一定事实基础的，虽然提出的计价方式高于国家房屋拆迁赔偿标准的相关规定，但并不是毫无道理,，可是，这也不能满天要价，要讲依据，合理要求补偿。我们希望双方能够在事实和法律的基础上冷静协商，达成共识，既维护产权人的及承租者的正当利益，又能有效推进旧城改造建设，共同促进三江省城的经济和社会发展。” 被拆迁人等请的律师也谈了意见，“三江实业公司所提交的资料并非都是真实的，而且存在很多的不足。比方说，三层变为两层，层高2.9米被改为2.8米。并且没有提供任何可信的技术报告，公示后也没有进行过任何现场说明。产权人也并未正式提出过如每平米2.5倍市场价的补偿计价标准。因此，要求三江省政府、西江市政府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有关办公室驳回拆迁人的裁决申请。” 房屋产权人也紧紧跟着说：“我想请问，为什么拆迁范围一定要选择我们这里。大家都知道，现在都讲要保障居民住有所居，为什么不一点一点的规划建设，而要大面积的让几万人拆迁建设？政府部门是如何确定这个规划方案的？我们严重质疑个规划方案的合理性！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三江实业有限公司经理助理作了答疑，他很无辜的说：“首先我要说明一个问题，我们只是承建商，旧城重建的区域以及需要拆迁那些住宅不是我们公司可以决定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按照政府旧城改造方案上列出的内容进行施工。但你既然问了，我也尽量去回答。这里我透露一下我们公司的一些决策秘密。我们之所以选择竞投这次的旧城重建项目是经过层层的考虑论证和相应的评估之后作出的。你们这块小区一直存在居住的不安全因素，一到下雨天就积水，是省城最低洼之处…这一进行开发之后，居住加上建设商业中心，建成后地价可以持续升值，建成后可以迅速带动这一带地区的发展，附近居民和企业都能从中获得很大的利益。这是一个双赢的决定，对你们好，对我们也好！在此，我重申，项目是政府提出的，我们公司的资格是得到政府认可的，我们公司只是作为这项方案的承建商，而且是通过政府举办的公开招标活动获得承建权的。” 接下来的一轮听证，主要是质疑问题。 被拆迁人请的律师认为：三江实业公司制订的房屋拆迁补偿标准虽然是根据国家相关政策制订的，但是大家都知道，国家的政策是偏低，而且国家的方案是多年前制订的，经过这么多年，物价上涨，这么低的补偿标准根本无法满足我们的生活需要，你们有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呢？而且你们是把我们这块地规划为居住小区、商业小区，混为一用，未来发展前景那么好，应该制订相对高的补偿标准。而且，三江省政府现在提出效能亮剑行动，这个行动首先是‘效’，其次才是‘能’这得体现出以人为本，人民服务，你们明知三江省城楼价那么高，国家的补偿方案与现实差距那么大，按这个方案补偿小市民难以生存，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政府怎么会批准如此低的补偿方案呢？ 矛头直指政府。 曾省长只是认真的听，认真的记。 这前一任省长摆的烂摊子，自己现在只能接过来。 三江公司的律师也及时提出了拆迁质疑，“虽然说国家的政策多年前制定的，但是政府执行国家的政策是没有任何错误的，法不允许皆不行，政府按规定行事无可厚非。而且补偿标准是根据三江省的经济实际制订的标准，如果补偿方案真的如此的不合理，那为什么99%的居民都愿意配合呢？” “大家要明白，正因为这是居住与商用混合而建，我们的投资将会比一般用地要大很多。我们要承建这个项目，设计标准是建立一个三十年不落后的居住区域和商用建筑群，投资规模大，建设成本高，在建成前期我们还会面临5年左右的亏损期，如果再加大补偿方案，我们公司实在是难以承受。而且我们给出的地价与你们当地的地价是相符的，你们怎么就一直不停的说它苛刻呢？” 三江实业有限公司总经理作了补充说明。 规划部门也表示，“我们之所以批准这套方案，是因为这个方案切实可行，符合民生要求。从我们的角度来看，我们做任何决定都是为了人民的幸福生活。按照现在物价看，按照三江实业公司的补偿方案进行补偿，被拆迁户的生活基本不会受影响，是有保障的，这符合我们批准建设的初衷。至于三江实业与被拆迁户之间达成什么协议，要另外的执行更高的标准，这是企业与拆迁户之间协商。希望你们相互沟通、相互理解，尽快解决问题。” 第1080章 各有理由 民用承租人这时又说话了，“你们说自己是合情合理合法的赔偿，才会有这么多用户搬走，那么你们为什么不上榜公布已经走人的被拆迁户补偿，按规定，这是必须的！然而我并不知道任何一个邻近住户的赔偿到底是多少？你说你是按照刚才说的标准赔偿，请问证据在哪？有公证吗？公证又可信吗？我所知道的现实就是，几乎每户被搬的人家都被要求保密补偿费，几乎自愿搬走的住户都会有所谓的奖金？那些所谓的奖金干嘛不跟标准一起公布呢？为什么你们要如此呢？还不就是为了不让被拆迁户互通信息，才开让其他人心中无底，无法参照，才可以进一步压低其余被拆迁户的赔偿费。” 这个迁补助费标准，是拆迁人按户为单位，向被拆迁人或房屋承租人支付搬迁补助费；被搬迁房屋内装有电话、有线电视或已交纳管道煤气集资款的，拆迁人按有关主管部门规定的标准向被拆迁人和房屋承租人支付迁移费；过渡期限内，被拆迁人或房屋承租人，按入学、入托、在职工作人数计算，由拆迁人按市规定的公共交通月卡标准支付补助费。 这个有依据。 对于临时安置补助费标准则是，被拆迁人选择货币补偿形式或原址产权调换的，拆迁人应当按被拆迁人原自住建筑面积每月一定标准向被拆迁人、房屋承租人支付2年的临时安置补助费。 住户的要求是，“你们怎么不一把尺子定标准，要什么奖励，为啥一家一户可能不一样，你们不公开公平公正，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争取自己的权益？这是我们的权利。” 公司方面给出了理由，“我们并不是不愿意，更不是不敢上榜已经搬走的被拆迁户的补偿，之所以没有上榜每一户的赔偿金，那是因为这毕竟涉及个人隐私，是那些已搬走的住户请求我们不要将他们的这些资料公诸于众的。也许他们是考虑到安全问题吧，毕竟这个社会还是有那么一些人会眼红别人，甚至为此会对被拆迁户的人身等造成危险也不是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总得考虑一下他们的立场和意愿吧。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们可以在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公开这些资料，我们公司有保留所有住户的赔偿金额、赔偿协议等，欢迎你们去查询。当然，每栋房子，每层房屋所获得的赔偿并不一定完全一致。但这完全是因为，它们所处的地理位置不同，存在年限不一，而且每一户型的设计往往也不尽相同，说句老实话，一分钱一分货。像那些采光好的房子和采光不好的房子，人流大的商铺和角落头里的商铺，它们的购入价格通常都是不一致的。我们是充分考虑了这一系列的因素，才开出每套房子的价格。总体来看，所有房产我们都是按照已经制定的标准进行赔偿的。至于搬迁奖金，它是我们公司的一种奖励方式，只要符合条件，在限期前搬迁，大家都可以拿到，并不会造成所谓的不公平等问题。要知道，承建一项如此大的工程，我们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和巨额的银行利息，何况这项工程早一日完工，对大家都好，既然如此，我们愿意从公司拿出一笔钱作为奖励，以加快工程进展，也是无可厚非的。这完全不是你们想象中的为了压低补偿标准，因为我们完全不需要这么做，对于所有住户，我们的标准都只有一个，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一开始所提出的，一直和你们协商的，也是刚才我们宣读和呈出的。” 商家有商家的理由。 官方有开发的迫切要求。 经营户也有自己的说法，“在拆迁的过程中，我们这些小市民是真正的弱势群体，你们可以强制拆迁，而且并不违法，拆迁户与开发商不可以就补偿安置争议直接打官司，而只能找政府部门裁决。于是，我们对自己房产的保护，完全依赖于政府相关部门的公平公正，而法律只是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然而，拆迁户与开发商原本就是平等的民事主体，拆迁户固然是开发商眼里的钉子户，开发商又何尝不是拆迁户眼里的钉子户？请问，对于这样的我们，这些所谓的钉子户，政府部门又为我们争取过什么呢？公司是你们挑的，那我们有问题时怎么办？” 考量政府的时候，建设部门不冷场，“我们作为一个服务部门，从始至终都是很认真的考虑着大家的难处，所以我们很慎重的挑选了有资质的开发商，并且认真查看他们是否有足够的实力、资格，再次我们是通过招投标方式来确定正式的开发商。现在挑选的开发商是综合实力最强的，相信大家也听过他们的名号，是有着良好商誉的企业。开发商所制定的所有标准我们都有仔细研究过，确实是符合国家法律法规相关规定，但从另一方面考虑，又确实已经不太切合三江省目前的实际情况，因为考虑到三江省目前的人均收入水平，通货膨胀以及楼价飞升等现实情况。开发商如果真的用了一些不合情理法理的手段对大家逼迁，我们决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为大家争取合法权益，讨回公道！希望双方能够换位思考，互相谅解对方的难处，在法律和情理之间找到一个最佳平衡点。你们之间协商好了条件之后，我们一定会依法实行监督，以保证双方达成的协议有效施行。” 民用承租人较上了劲，“说一千道一万，开发商就是拿着申请，让政府部门强拆，你们这样子算怎么回事？开发商这不是财大气粗，专门找我们这些小市民的麻烦么，你们这是拙劣的手段。政府这个时候需要为我们做主，你要申请强拆，我们还要申请保护呢。” 第1081章 激烈争论 开发商自然不会认帐，拙劣手段多了，哪儿能公开承认，“我们是合法的公司，我们有合法的手续，我们根本没有必要用恶劣手段来强迫你们搬迁。你们都说我们的补偿方案低，那你们到底想要多高的补偿标准？你们以为办一家公司、承接一项工程容易啊。光弄一份标书我就不知要不眠不休多少个夜晚，施工的时候还要担心工程的进度、有没有工伤等等，没完没了。工程拖一天我们银行贷款的利息就多增加上百万，公司上下上千人等着领薪水，工地上还有数千工人在等着开工，好拿到工钱去养家糊口，一直在抱怨补偿的那些人，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心情、又有没有想过那些工人的生活，有没有考虑开发商的处境！” 开发商忽然看到曾省长凌厉的目光瞪了他一眼，赶紧道：“对不起，我有点激动。那好，现在请你们给一套你们理想的方案让我们参考一下。” 房屋产权人这时公开说了，“你们定的补偿标准，相对于现在三江省的房价，根本是杯水车薪…为了保障我们搬迁后的正常生活，我们认为，基于三江省现在的楼价和生活水平，补偿每平方米至少也要市场价的1.5倍，这个标准在全国各地都隐形的执行，这是底线了。” 民用承租人也跟进表示，“你们一个劲的让我们搬，可我们另一边的住处没落实好，需要慢慢安置好，孩子要上学，安置区太远，离我们上班的地方也有一段相当长的距离，安置区并不适合我们居住，我们需要一段时间来找适合的搬迁地点，但是，你们一次又一次的下达搬迁最后期限，这让我们根本从心理上也不能接受，我们去哪里找啊？我们都知道，目前随着外来人口的逐年增多，特别是大学毕业生人数剧增，他们都选择在城里工作单位附近租房，这就增加了我们租房的难度，也抬高租赁价格。你们难道就不应该为我们这些住户考虑么？” 公司的人只是一个劲的叫苦，“首先，我们三江实业公司为承建这个项目，已经进行了几十亿的前期投资，并且向银行贷了款，刚才你也听到了，银行的贷款利息那么高，工程每拖一天，我们都要承受巨大的贷款利息，承建成本在一天一天的加大，这样下去，我们公司也拖不起啊！其次，我们为了安置拆迁户，已经安排相应的安置区，虽然那边环境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但是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力。但是你们如果实在不愿搬往安置区，想要另外寻找搬迁地，那是你们的自由，我们会依上面的补偿标准对你们进行相应的经济补偿。至于搬迁时间，我们公司已经在最后期限上多等了半年之久，让你们有充裕的时间进行搬迁，确实是等到花儿都谢了。但是你们一度拒绝与我们协商，态度完全不配合，导致时间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以至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搬迁地进行搬迁，这并不在我们公司的责任范围内。” “三江实业公司，我们对你们补偿方案的提出依据存在疑问。你们的补偿标准那么低，我想请问，你们是通过什么方式，依据什么而提出这样的补偿安置方案？在法定程序中，发布补偿标准之前必须要进行相应的房屋估价。但是，我们从来就不知道公司曾经对我们的房屋进行过所谓的估价，你们是凭什么而划出现在这个补偿金额呢？我们真的很怀疑，公司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编自导，用来蒙骗我们的！” “我们公司是在公证处的监督下，以招标的方式选择了评估公司，按照法定程序对该住户的房屋进行了评估，并据此做出补偿方案。补偿方案参考了现在三江的旧城区楼价、同等地段房屋的租价、每公里搬迁费用等实际情况。我公司就安置方式，过渡方式等拆迁问题多次征询了相关住户和政府有关部门的意见，也曾多次上门做被拆迁人的工作。但是被拆迁人一直无视现实，要求的补偿的价格高于市场价格2.5倍以上，在协商果的情况下，我们被迫选择行政裁决。这都是你们造成的。” 房屋产权人方不依了，要不是有警察维护秩序，恐怕当场就要吵起来，“我们不是有意要胡搅蛮干，我们之所以不肯拆迁，是有我们的理由的。拆迁方拆迁行为的合法性，评估报告的真实性确实让我们存在很多的疑问。并且，据我所知，拆迁人与被拆迁人从未进行任何实质性的协商。三江实业说他们曾多次主动与我们协商，但他们口中的协商其实都是对我们不公平的。我们曾经多次主动到三江实业寻求协商，但对方不是欺骗我们经理不在，就是让我们吃闭门羹。我们有一个同志当时想借用一下贵公司的洗手间，你们却连洗手间都锁上！试问，你们这样的态度是友好吗？是协商吗？此外，拆迁人所提交的房屋评估报告也是在被拆迁人不知情的状况下作出的，严重缺乏真实性！” 三江实业方的人对此是极力否认，“我公司确实有派人到棚户区做过多次协商工作，但是被拆迁人情绪激动，多次用过激手段阻碍双方的协商。或许其中确实有些冲突跟不悦，对于我公司人员的不对之处我表示道歉，但是也希望对方用冷静与我方进行协商。至于对方说我公司故意让你们吃闭门羹或许只是一个误会，今天，我们既然坐在这里，就肯定是秉着友好的态度，真诚地希望能与你们达成共识。刚刚我的助理也说过了，我公司所提交的房屋评估报告，是通过法定的程序和途径所制定的，是真实合法的，这份便是我公司的房屋价值评估报告及评估程序介绍，请各代表审阅。” 工作人员从他手上接过评估报告上交曾省长审阅。 每一份材料或证据转到曾省长手上，他都认真的看一遍，然后再转给相关的人员审阅，他还会在笔记本上记录下几笔。 第1082章 需要作答 建设部门的人也及时说话，“三江实业的评估报告是在监督下做出的，其评估过程一直都在我们的监督下进行，所制定的补偿方案和标准也经过了我们的审核，确定是合理的、真实的，不存在问题。但是被拆迁人所指出的，拆迁方在协商过程中的种种不当行为，我希望拆迁方对此表示道歉。因此而造成被拆迁方损失或伤害的，我方也会要求拆迁方对此作出相应的补偿或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这还算是一个听证的积极态度。 被拆迁一方不好再争吵下去，“那我们这些租户怎么安置？我们之前交的租金怎么办？而且迁到别处能不能保证我们的生意？” “对于租户我们将按国家和本市规定的货物运输价格、设备安装价格计算的设备搬迁和安置费用。无法恢复使用的设备按重置价格结合成新结算的费用因拆迁造成的停产、停业的适当补偿。至于之前交的租金应和产权人协商，我们公司对此不做补偿。” 律师代表也插了话，“三江实业公司对房屋产权人的经济补偿做了较为详细的认定。但是，请问三江实业，你们对非住宅房屋是怎么认定的呢？对于房屋的经营性用房如何进行经济补偿？我国的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针对不同情况第n条规定，因拆迁造成停产、停业的，拆迁人要对被拆迁人及承租人，以及在岗职工和离退休职工给予补偿。” “我们公司对于房屋的拆迁经济补偿主要是针对房屋的所有权人，对于职工安置及因拆迁造成停产，停业的是其劳动部门的事。正常生产企业因房屋拆迁造成的经济损失当然要由拆迁人负责。但是对于租户在租用房屋中的设备，我们将按国家和本市的规定做出以下决定：对于设备在搬迁过程中造成的损伤，我们将对其进行评估，按损伤程度大小进行相应的经济赔偿；对于在搬迁过程中造成的无法恢复使用的设备，我们也会按重置价格结合成新结算的费用进行相应的经济赔偿。” 激烈的争论当中，旁听席上也有人发言了，“我想问规划部门，你们规划是不是进行的圈地运动，大手一挥拍板定在这里居住小区再配套一个建商业中心？那么多年了，都没有人说过要在这里搞什么商业中心，大家都知道这里人本来就住不下，外来人口多，你搞一个商业中心在里面，拆迁者都安置不好，还谈什么居住小区、商业中心？劳民伤财不说，还影响人心稳定，这样有意义吗？” 规划部门赶紧澄清，“我们的规划是经过多年的酝酿和论证，不是随便做出的，更不是圈地。像刚才说的那样，选在这里保证居住的情况下，配套一个商业中心，主要是考虑到这里的经济发展。商业中心的建成将会为这里带来勃勃的生机，到时候配套的设施也会完善，这里的经济将会发展起来。所以这个决定是很有意义的。我们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人民的幸福。对于这栋房屋的拆迁，我们希望承建方能够充分考虑实际的情况，对居民做出最合理的补偿。毕竟我们建设这里最终都是为了人民。” 另一位旁听者也发言，“我是之前经历过房屋拆迁的住户。以前你们三江实业也是这样对我们这些被拆迁户承诺要进行补偿，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兑现，就算有兑现那也是是货不对版的，你们承诺的东西和现实的东西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现在，我们凭什么还要相信你们啊？” 在这样的听证会上，三江实业必须作答，经理想了一下，道：“这位先生，我不清楚是哪家公司负责你们那边的拆迁工作的，但我们公司是在整个行业以及社会上都有良好的商业信誉和声誉。而且我们还有政府部门的批准和监督，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我们承诺的肯定会实现的。” 后排的一位旁听者也跟着说了，“大家可以看看我们居住的安置区的图片，我们一家现在就住在那里。你们可以看到，安置区的房屋结构是多么的简陋啊，都是些临时搭建的平房,每套房子都好小，有些地方还没完工，导致整个小区的水电供应会经常出现无故中断的现象，而且配套设施也很不完善，周围环境又很差，这样的房子让我们怎么住？你们三江实业也太坑人了吧！” 建设厅的同志代为作答，“首先，我们为安置区未完工而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表示歉意。希望大家都能理解，安置区的房屋只是大家在过渡时期暂时居住的地方，我们已经尽力加快安置房的工程进度了，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完工。因为有些地方还在施工，所以水电有时难免会出现供应不善的现象，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们一定会尽快完善好水管和电网，让大家以后在这方面不会再出现问题。至于现在安置区的位置和环境，都是经过相关人员仔细斟酌，慎重考虑才决定的，因为工程还在施工，所以环境看起来会差很多，但是我们承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尽最大的努力让工程尽快完工，让大家住得放心的！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配合。” 又有其他旁听者表示不接受这样的回答，“我就是被拆迁的住在安置区的，我现在每天都生活得很不满意，相对于原居住区，安置区的环境极其恶劣，不仅接近农贸市场，噪音很大，经常充斥着难闻的气味。而且附近住大多数都是外来民工，治安非常严峻。为什么要我们放弃原来的生活环境，迁进这种地方呢？如果是为了公共利益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不理会我们？” 他旁边的一人还作了补充，“我想问一下你们规划部门到底是负责什么的？你们凭什么就让他们拆我们的房子！” 第1083章 各方意见 规划建设方面的代表当着的面，不敢对这些旁听的拆迁户大声喝斥，只能规矩的回答，“关于安置区的选址我们也是经过了实地勘察，经过调查当地居民你的情况，和专家进行了多次论证，这个是最好的选择了。靠近市场可以方便大家的生活。对于市场的卫生、噪音问题，我们会出台相关的政策进行限制。而对于治安问题，经过了解，安置区的发案率并不高，但我们也会加强管理，保证大家的安全。我们规划建设部门是依法参与省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工作，负责房地产转让，抵押，租赁等房地产交易市场的管理。指导和推动住宅建设，城镇住房制改革，住房置业担保管理，旧城改造管理，负责全市城镇房屋拆迁管理工作，全省房地产开发经营管理工作等等。所以这次开发进行的拆迁工作是完全在我们的管理范围内的，不存在越权行为。我们完全是按照国家的标准和法规来办事，没有任何的弄虚作假行为。相关的数据和资料我们都可以公开，提供给大家。” 接着，她还讲了拆迁至少可以给一个地方的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三方面的好处：一是当地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二是就业岗位增多，群众收入增加。三是此外还有利于公共资源的优化，人居环境的改善。 前面几位旁听都是拆迁户针对开发商、政府部门的责问，但也有旁听者从另一个角度对“钉子户”们提出了疑问，“我想问一下各位不愿搬迁的，大家都能理解政策进行搬迁，你们为什么不能呢？难道你们的利益比大家的都大吗？你们是不是想拿更多的钱？” 商用承租人首先叫屈，“我们也不容易啊，我们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地段和熟客，现在我们刚打好基础，打开了市场，生活刚有了起色，现在突然又要我们到另一个新的地方去，我们又要重头来过，我们付出很大的代价啊。我们也不是野蛮，但我们也要生活啊，搬到那里地段不好，又没有客源，我们的生意怎么做？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怎么过？” 民用承租人更是表示：我们更不容易，现在我下岗在家，家里困难，能租这里房子住已经不容易了，搬走了我们住哪里？而且我们的孩子在附近的学校上学，搬走后上学就会非常困难，我们还要交高额的跨区费用。我们的生活也不容易啊。 也有旁听者提出了其他问题，“我是做生意的，我想请问，既然你们要居住与商业区混合使用的楼盘，那么拆了房子，对于在其中的商用承租者有没有保证在中心里给予免费的铺位？” “我们建设这个工程已经付出巨大的资金，如今由于这个事情，迟迟不能完工，公司在不断的损失，而且我们也给予了他们相当的补偿了。免费铺位不一定有，但如果他们来，我们会给予适当的折扣，如租金、店面位置等，可以适当减免。要知道大家都要糊口的，这已经是我们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三江实业公司方在面对与众多媒体之时，他们回答都比较谨慎。 当然，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估计他们懒得回答。想免费要铺面，门都没有。 曾在最后也发了言，“刚才听了这么多，可我想问一下，西江市北街所在地的街道办事处，他们的干部往拆迁户家跑了上百趟，有这回事么？” 被拆迁户对这一点倒是不回避，“那倒是有的。” 曾又问有关方面了，“公司不是说自己在做拆迁工作么？还有部门的拆迁办，你们也在做拆迁工作。那怎么街道办事处的同志还会那么辛苦，他们又算是为谁而做？” 这一点，三江公司承认他们请求街道帮助，而有关部门则表示他们在做不通工作的时候，把这一任务转交到了当地的街道去做。 “嗯。” 因为这是听证会，曾没有发表与听证无关的意见。 听证辩论环节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曾作了听证人，他代表-三江省政府对以上听证事项进行总结，“我作为三江省政府代表，参加此次关于北街房屋强制拆迁听证会。本次听证会符合法定程序，为拆迁双方当事人提供了一个公开、公正的说话平台，我及各方代表都了解了拆迁方及被拆迁方对于强制拆迁政策的理解和各自的意见、要求，此次听证会收到了预期的效果。本次听证会结束后，希望双方能依法依规、公正公平地进行协商。另外，听证机构将根据三江省房屋拆迁行政裁决办法的规定，尽快决定是否进行行政裁决。” 也发方，“我作为三江省，认真的听取了这次听证会上各方代表的发言，深感作为此次听证会听证人的责任之重，在这里我就这个听证会给出一点总结的意见。这次听证会为双方解决矛盾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机会，大家都说出了各自的意见和看法，很直接地反映了各方尚待解决的矛盾与纠纷，这是听证会发挥作用的表现。听证各方在态度上是支持城市建设的，在大局上能形成共识，但是各自的立场还有分歧，在细节上也不一致，其中的争议主要在于房屋拆迁规划方案以及补偿方案的合理性上。我认为停滞不前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双方在听取了双方的难处后也应做出适当的退让，为了解决问题，双方当事人应该本着合理、合情、合法的态度达成协议，协商解决是最好的方式。会后我们听证人将会跟进各方代表的发言，全方面地考虑，努力得出平衡各方利益的结果。” 的意见是，“首先，透过这次听证会的举行的完满成功充分看出我国民zu和法制建设的发展进步，使我们相信我国的听证会能确实发挥起作用，为矛盾各方提供一个公平公正的平台，为政府有关部门提供制定有关决策的重要的信息途径….” 第1084章 大将风范 “再次，对于本次听证会，是典型的拆迁安置问题，会上各方都畅所欲言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和难处，这些我们听证人都听在耳里，想在心里。我认为，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新房建旧房拆这是日益频繁的现象，而当中的利益纠纷和矛盾也是意料之中的，但政府部门对于这一问题必须谨慎，行拆迁裁决这件事上，一方面要依法行政，切实保护拆迁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另一方面社会各界和人民群众也要支持政府工作和公益事业，只有大家的相互理解和配合，才有利于问题的协商，及早解决。而我们也会尽力做出令大家满意的方案，为解决此类问题树个良好的模范。” 听证会结束之后，各方人员走出听证大厅，还受到了旁听的记者们的围追堵截，“请大家谈谈这次听证之后的感触，给我们多提供一点素材….” 各个方面都不会在这种场合拒绝。 特别是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和部门的同志。 许多人都已经参加了政府各级各部门的有关领导人媒体形象研讨会的相关精神，哪儿还会再躲避记者？ 拆迁户说：“拆迁要合法，没有合理的依据谈拆迁补偿，我坚决不搬。” ：“我很高兴啊，现在的老百姓懂法了，什么都要依法执行，但是呢，也要支持政府的市政建设，双方可以再谈谈嘛。” ：“各抒已见，双方需要进一步磋商，好好谈谈……” 街道一级的代表则表示：“我回去向街道的领导汇报一下情况，我们会继续去做双方的工作，希望能协商解决，最好不要闹到法院裁决，强拆不太好。” “……” 曾面对媒体记者，只有一句话，“既要保护群众利益，更要依法执政。” 他在听证会后，把那五户有关的代表人员和所有媒体人员请到了省政府，召开了一个别具一格的会议，先是讲明了省政府的立场，又给几名拆迁户代表讲明了政策。 然后，他让工作人员给每一位记者发了一张小表格，他要在记者当中做一个民意调查，上面只有三项内容：第一，你们认为强拆合不合情理？第二，你们认为强拆有没有法律依据？第三，你们支持三江省关于北街的强拆吗？ 如果有意见，可以作说明。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一百零三名记者，竟然有九十四人认为合法，支持强拆，有的人还直接说了，一个大工程拖下下，损失的不是这一点拆迁费用，少数几人让几万同意拆迁的人凉在一边，让人无法同情他们。只有六名记者表示，表示不支持强拆，表示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政府对贫民百姓实施强制措施。 这与广大记者们一惯支持“钉子户”的风格有点迥异。 他们的支持，一定程度表明，如果强拆，他们不介入报道，或者说是不介入支持几个钉子户的意愿报道。 拿着这个记者们的调查民意结果，曾并没有立即主张强拆，而是对这五个钉子户说了，“几万人都同意了，就你们不同意。这里面有你们合理的一些要求，但也你们不合理的许多内容，而且是没依据支持。单是记者同志们的意思，你们也将得不到社会舆论的支持。我想是不是这样，请建设部门再把开发商与你们找到一起，进行最后一次协商，如果协商失败，我们再进行法律途径的强拆。” 这既是商量，也是最后通碟。 说白了，让他们私下里与开发商协商，如果开发商能多给予一点补偿，也就几户人家，算不了什么。但如果协商失败，政府也是被逼无奈，只有强拆，总不能因为几个“钉子户”就对搬迁的几万人说：算了，你们还是回来住吧。 那样的话，补偿出去的款项恐怕也没人退一分回来。 这个损失谁来负？ 拆迁户也看到了省政府的态度，而且曾做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同志私下协商。只是在这个协商进行之前，曾召见了开发商，“政府是不主张强拆的，尽管大多数人主张这样做，可凡是强拆，总归让人觉得别扭….你们再协商一下吧。” 他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了，没忘记提醒开发商，“做这么一个浩大的工程，如果因为几个拆迁户，你们就让省政府与一部分贫困居民处在对立面，那恐怕不太好吧，这也让省里对三江实业公司有另一种认识……” 这话可是让三江实业公司的老总出了一身的冷汗，要是对这个公司有点不感冒了，那今后恐怕就麻烦大了，别说其他的，就是在这个工程上，恐怕最后也难过关的，工程还没开建就如此，建设过程中的事就更不好说了。 于是，在省建设部门的召集下，双方坐下来进行了一次协商。 协商的过程不清楚，但结果却是令满意的。 也不知开发商许下了什么条件，反正最后那五户都在拆迁协议上签字了。不过从他们的表情看，既有高于普通标准的补偿，又没完全能达到他们的心意。 不过，最好的结果是，各级媒体对这次协商成功全做的正面报道，对省政府的做法表示了充分的肯定，尤其是让那么多的记者参加听证，还向他们征求意见，这让各路记者都有点感慨与佩服。 曾的做法，让三江省的有些干部不理解，省里的个别领导也皱眉，“这不是宠坏了那些钉子户与刁民么？” 不过，消息见报之后，京城方面的有关人士与领导却又是另一番评价，尤其是在秘书拿来报纸说三江省搞了一个政府效能亮剑行动、政府领导媒体形象研讨之后，又在城市建设强拆行政裁决之前搞一个什么听证，还向各地记者进行了意见征求……是在日理万机之中抬头，“把这几期的报道都翻出来我看看。” 看过之后，微微点头，“这小子还真有点大将风范。” 这话他是自言自语，但还是被秘书“不小心”的听到了……. 第1085章 透出威严 一切以工作为重。 曾家辉到三江的这一小段时间，不争权，不夺利，更不与人争斗，处处采取避让的态度，只寻求工作上的进展，就连他提出人员对调，曾家辉也没反对。 一方面，自己对省内的人员，真还不太了解。 另一方面，能调换一个关键位置的人员，已经能让人看到他的权威了，所以，他很是满意。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样做会让新来的人对自己这个领导有点新认识的。甚至在这个人选上，万东良都没有与曾家辉事先沟通。 只要工作上没问题，你用谁都无所谓。 可这个人事调整不到两个月，他还是感觉出了一点问题。正在三江政府运行逐步规范，曾家辉为升迁做最后准备阶段，省里打黑除恶进一步开展，信访量逐渐下降，省政府效能建设取得新成效、政府形象重新得到改变之际，省里还是遇到了另一件事。 省里有几个市的教师联名给曾家辉写了一封信。 反映的情况是教师实行新的绩效工资以来，待遇得到了基本保障。尽管教师待遇与公务员收入还有一定差距，但相较过去，已然令教师们暂时满足。可这项政策执行到去年，突然出现了教师发基本工、绩效工资拖欠的情况，已经持续将近大半年了。 这事不应该啊？ 曾家辉知道教师绩效工资实行的是分级配套，省、市、县几级配套，实行转移支付，基本上是一月一付，与公务员工资一样，不应该存在拖欠情况的。 这信上有上千名教师按上了红色指印。 对这事曾家辉很有感慨，以前教师们总喜欢遇事集体到政府闹事，现在能做到通过联名反映的方式表达诉求，实在不容易。 因此，他也是更加高度重视。 接到信的当天是周末，曾家辉看了信之后，便让司马浮云亲自通知高进峰立即到办公室一趟。 周末，领导不休息，高进峰也别想休息了，谁让这事与他有关呢。高进峰匆匆赶到办公室，坐在曾家辉的办公桌对面，高进峰觉得自己浑身每一根神经都很紧张。 曾家辉到三江之后，表面上温和，实则处处透着威严。 因为，他先后处理了两位官员。 自己不会也赶上趟了吧？ 高进峰五十六七的年纪，浓眉国字脸，看上去倒是有一点官相。但现在，他的屁股却只敢半边挨在椅子上，随时都准备站起来向曾家辉鞠躬“请罪”。 省政府秘书长司马浮云是省政府的几朝元老，与他搞好还不错。接到司马浮云的电话，高进峰正在度周末，约了几个单位的干部正“砌长城”（麻＊将），司马浮云语焉不详的露了半句，高进峰何等机灵，顿时就慌了手脚。 原本领导新上任，高进峰不用这般神经质的。 在普通百姓眼中，甚至是干部眼中，省教育厅无疑是一个权威部门，油水不少。你一个人官再大，人再横，你总是从接都受教育开始的吧？从小就得听老师的话，老师接受校长的管理，校长必须服从教育部门的领导，谁不卖教育部门的帐？ 教育部门自然是接受政府的领导。 可有一点，政府领导们都要为人父母，你孩子总得上学吧？进学校你可以发号施令，让学校按照你的要求让子女入学。可入学之后呢，管你官大官小，你总得是孩子的家长。现在这个年头，家长在老师面前，那可是连学生都不如的。 这只是社会现象。 但教育厅长并不是普通教师，他做不到教书育人的到高境界，他关心的是头上的乌纱帽子。而且，在一省之长眼中，教育厅长的分量就“逊色”n多倍了。 曾家辉有多少大事要办，一时半会儿哪里会顾得上与他高进峰搭界啊？高进峰自己也有小九九，一开始是尽可能的仔细观察，想搞清楚曾家辉的行事风格之后再决定自己的进取策略。后来看到这人似乎来头不小，而且行事作派非常成熟稳健，他便有意接近。可还未待他行动，曾家辉便开始施展效能亮剑行动了，他一时半会就找不着机会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比较注意约束下属，加大了检查指导下面各教育机构的工作情况，发现了一些问题，都在想办法改进与弥补。也可有些方面不是他所能解决的，比如教师绩效工资拖欠的事。 这事一直像个“火药桶”，他不知何时爆炸。 谁知，今天刚坐上麻＊将桌，突然接到电话，这个“火药桶”让人点着了，而且还不是少数人。他一下子感觉头皮发麻，既没啥好主意，又偏躲不过，避不开。 所幸，因为曾家辉主政的这几个月见了实效，教师们采取了一种“文明”的方式，联名信访，而没有像以往那样大动干戈，集体围堵政府大门。 虽然说拖欠教师绩效工资，并不是高进峰的责任，毕竟他不管钱嘛。但是，这事儿总归与他管辖的部门有关，最起码，这事也会影响高进峰在曾家辉面前的印象。 然而，事先为啥不报告？存在的隐患为什么不提前想办法消除？曾家辉接到信之后，这事就与高进峰有关了。尤其是曾家辉看过信后，不先找财政问钱的问题，而是先找到了他，可见曾家辉对他有点看法了。 他面临严峻形势。 或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曾家辉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他这个观望者产生紧张之感。总是找机会让下属紧张那么一下，这是上位者的必备手法。一个好好先生似的领导，是不可能树立起威信的。 第1086章 琢磨应对 官场，只有“恩威并施”，上位者的威信才能自然而然树立起来。若是像一尊庙里的菩萨，虽然无数人烧香上贡，可你总是慈眉善目，让“香客”们的日子过得太安逸，难免就会让“凡人”生出骄奢怠惰之心，久而久之，或许“香客”会越来越少的。 有时一场有惊无险的灾害，会唤起某些人的重视。 如此，高进峰岂敢等闲视之。 曾想让你紧张，你必须紧张起来。否则，你会难受的，一省之长要给教育厅长找点难受，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若是好整以暇，或者你还敢顶着牛皮哄哄，那就只有等着挪位置了。 因此，高进峰接到司马秘书长的电话之后，是当即推开麻将，起身就跑，回家顺便拿了一点东西装进公文包里，先赶到司马浮云的办公室当面问计。 谁都对曾性情不太了解，司马浮云秘书和曾的秘书刘小根隔得最近、跟得最紧，或许能透露一点内幕信息，指点一点迷津。只要摸准领导脉络，对症下药，或能事半功倍。 司马浮云对高进峰很客气。 高进峰对司马浮云更是表现出尊重。 毕竟二人是“老机关”。论级别，高进峰下厅，司马浮云副部；论年纪，高进峰大了一两岁，现在是一个欺老不欺少的年代，何况秘书长官高半格。而对司马浮云来讲，有高进峰这个老机关在教育厅长位置上，很多时候也能帮司马浮云一些忙。司马浮云是土生土长的三江省人，三亲六戚、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太多，身边还有一群朋友拥着，谁家没孩子？想要上个好的学校，少不得要麻烦高进峰安排。 因此，抛开级别层次不说，二人也是“老关系”，司马浮云更不会摆出一副“高人”的姿态，去教导高进峰该如何应对曾的即将质询，只是比较详细的向他说了一下曾家辉收到了这样一封反映情况的信，对此估计有些看法。 其他，只能由高进峰自己琢磨应对。 高进峰先登秘书长的办公室，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要请司马浮云带自己去办公室，那样会让对自己“容忍”一点儿。 可司马浮云知道自己作为秘书长，这样做恐怕不好。知道高进峰的心思，司马浮云当然不接这个话茬。但考虑与高进峰的关系不同一般，他不能让高进峰完全失望，只简单的透露几句，说曾是一个对工作极认真的领导，凡是工作上的事情，无论大小，绝不容许下属打马虎眼。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谁要是想推诿塞责，蒙混过关，那就大错特错，要自食恶果了。 曾对文过饰非的干部，绝无好感。 获知这个信息，高进峰心里有了一些底，他在司马秘书长的办公室连抽了两支烟，心绪渐渐安定下来，这才赶紧去见曾。 哪知，一走进办公室，高进峰就发现自己刚才的思考功夫白花了。 曾并没有板着一张脸，而且是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比较客气的主动伸手相握，还请高进峰坐到了待客沙发上，掏出烟自己点了一支之后，还向高进峰面前伸了一下，“要不要来一根？” 这让高进峰越发紧张起来。 曾没来由对自己如此客气啊？ 高进峰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曾微笑背后的“质询”，但烟还是要抽的，他想通过抽烟稳定自己的心绪，“谢谢。” “进峰同志，三江省的教师队伍情况，存在不稳定因素啊。” 曾语气平和，脸上的笑容却是隐敛起来了，双眉似乎还微微蹙了一下，露出一丝忧虑之色。事实上，曾家辉对高进峰的客气并非装逼，他觉得除非迫不得已，没必要对手下这些部门“一把手”们板着面孔，疾言厉色。那种动辄大声喝骂的做法，不仅不能树立真正的威望，反而有损领导者的风范。 曾从来不认为领导者的威信是从骂人、训人的过程中树立起来的。 那样的话，相互尴尬不说，也有失体统。 三江省代理几个月的，时不时对下属“找茬子”是必要的，否则无法表明自己的“存在”。但怎么找茬子，必须讲究方法策略。因为在找下属茬子的过程中，如果稍不细心，一个操作不当，就会被误认你是搞一朝天子一朝臣，是要否认前任领导的工作。尤其曾家辉现在是代理，就是正式当选之后，那在三江省，也是“二把手”而非“，惹人非议的傻事，那是做不得的。 万东良才是 曾首先得讲政治，必须讲政治立场、守政治纪律。 他称呼“进峰同志”，这是曾到三江省之后的一个“语言特色”。他在省领导里面是年纪最轻的，与下属的部门“一把手”们相比，他也是属于“年轻人”系列，如果呼官衔，显然别人的官衔没的大，让人不爽，可直呼其名呢，又未免太过肉麻，不经意间显得曾轻浮高傲，只有称“某某同志”，既符合党的规矩，又不过分亲近，也并不显得疏远。 同时，还能隐隐透出一种上位者威严。 这样是合适的。 高进峰是连连欠身，再加上头像鸡公啄米似的直点，“是的，是的，，三江省的教师队伍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以前民办教师转正有过风波，前时因为学生频频失踪的情况，也闹过事。现在，又因为教师待遇兑现方面有了拖欠，隐患一直没排除……这是我们教育部门工作不到位，职责没落实好，这个是我的责任，我向检讨……” 这话得益于司马秘书长的提示。 高进峰本身说话也很具水平。他先是顺着曾的意思，举一反三大点了三江省教师队伍里存在的不稳定情况，而且这些似乎都与政府有关，有的是因为政策原因，有的是因为财政资金不到位……这此可跟与我高进峰这个教育厅长无关。这较之直接在面前进行辩解，语气要柔和婉转得多，方法很得当，不至于让曾立即心生反感。随后，他又做了自我批评，还摆出了检讨姿态，态度很端正嘛。 能做到厅级干部的位置上，谁不会寻求自保？ 第1087章 无奈之举 曾未置可否，淡然的问：“拖欠教师绩效工作长达大半年时间，这个情况你早就清楚吧？” 这不是什么秘密。 高进峰赶紧回答，“这个情况确实存在，但在三江省，并非所有市县都如此，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地区，地县级财政都先行垫支了，只有一些财力不济的地方，才会等中央和省里的转移支付下去……我对这个情况是知道的，只怪我衔接工作不力，让操心了……” 这哪儿是他衔接不力，上级财政资金是他一个教育厅长能衔接的么？ 高进峰积极自我检讨，只是迫于坐在面前的无奈之举。 “中＊央财政自然不会在转移支付上拖延，那问题出在哪儿？” “省里一直没转移下去……” “哦。” 曾家辉点了一下头，蹙眉道：“进峰同志，三江省的教师绩效工资，地方垫资发放的有哪些地方，还没发放的涉及多少市、县，又涉及多少教师，数额是多大？你从教育部门这个口子，给我一个情况报告。” “好的。” “我给两天时间，够吗？” “够。” 这只是一个汇总的数字而已，各地早就有底的，不难，肯定够，高进峰立即应承下来。就是时间不够，他也只能自己想办法，哪会再与打什么“时间差”。 在办公室与不算亲近的下属谈话，曾是直接布置任务，不会去什么套近乎，“那就这样吧。” 这算是逐客令。 高进峰立即站起身来，语气坚定的道：“请放心，我立即去办。” 曾家辉淡淡的点了点头。 看着高进峰退出了办公室，曾家辉点了一支烟，走到了窗子边，极目远眺。他在想，这个曾经被逼出来的教师绩效工资，咋刚实施几年，三江省竟然开始拖欠了。 难道省里没吸取教训？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几年前，拿起正义的武器，有理有据地公开大胆去争取自己的经济待遇，支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对那些事件，官方媒体一直讳莫如深，避而不谈。才调查总结的“新规律”。 这样一个非常清楚、由来已久、关系社稷民生的重大事实，长期得不到有关部门应有的重视和解决，甚至有意无意被隐瞒、被遮盖？调查报告给出的答案是“以县为主”的教育投入保障机制问题。从客观上说，这是一个原因。中西部地区，老少边穷地区，某些革命老区，财政收入少，地方经济欠发达，整体发展程度低，无论是国家公职人员还是企事业单位职工，收入普遍偏低，这是肯定的。但是，除了这个原因以外，权力作怪、分配制度不公却是更重要、更本质的原因。 调查情况还显示，自从全国进行工资改革以后，95%以上的县级政府迅速按照国家政策按时足额给公务员发放了各项工资待遇和补贴，即使贫困地区也不落后，“一项都不能少”，可谓动作迅速，反映灵活，步调一致，用足了政策。但与此同时，全国绝大部分地区除了国家转移支付给老师的工资兑现外，其他津贴补贴却是一律按兵未动，可谓心存默契，彼此心照不宣，甚至一些地方把专款专用的国家转移支付给老师的工资都以各种名目克扣挪用了。这正是当年很多地方教师集体闹事的初因。 国家出台相关政策，落实了教师的绩效工资待遇，而且配套了各级财政共同支付的制度。按说这一问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可是，为什么三江省执行了刚刚两三年，竟然突然又出现了拖欠大半年绩效工资的问题？ 上面转移支付下来的钱哪儿去了？ 省里应该转移支付下去的钱又为什么不拨付下去？ 这样的情况，别说教师们有想法有意见，就是自己这个也想不明白啊，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省里这样做？ 城乡差距造成的行业内部不公，已经成为社会分配制度不公的集中表现。同是吃国家口粮的人，越是艰苦的地方，付出的劳动和艰辛程度越大，获得的回报和待遇相应就应该越高，这是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也是一个最基本的准则，人们也才会乐意到那些地方去，这是人们常说的工资倒挂。可是现在的事实刚好相反，越穷的地方待遇越低，回报与付出严重不成比例，有很多农村教师甚至连基本的生存都存问题。以前是地方财政负担，这种情况还勉强说得过去，但是为什么在工资改革、工资由国家统一转移支付后，这种情况仍然没有改变？ 以前，人们总是把这种情况归结为国家分配制度问题。也就是说从国家层面上，在制定这些政策的时候，带有一定的地域性、行业性倾向，让人声称这是国家大政策存在的问题，地方上自然会趁机浑水摸鱼。不仅在教育领域，在其他行业也一样，制度不公容易引发社会问题，早有专家警告，贫富悬殊、分配不公已成为当今最主要的民生矛盾，恩格尔系数已几近突破国际警戒点，预测这一时期为社会群体事件高发期，提醒政府要高度注意，妥善应对。果然，教师集体闹事就拉开了序幕。正是在这种状态下，中央才紧急制定了中小学教师绩效工资制度，由此不难看出，义务教育阶段教师绩效工资是被“逼”出来的一个工资，需要各地小心谨慎的执行好、落实好，把教师行业经营好。 偏偏三江省还存在这样的问题。 而且，曾上任之初，还得面对和解决这样的问题。 第1088章 个中内情 两天之后，教育厅长高进峰如期上交了一份报告给了省长曾家辉。 对这个报告，曾家辉细看了一下，上面有分管的副省长杜德刚签署的意见。 他拿笔在上面签批给了财政厅，“从速办理。” 可是，这个“从速”的报告，一个星期过去了，却是毫无音讯。 曾家辉也不急不怒，他让刘小根分别通知分管教育的副省长杜德刚、分管财政的常务副省长袁平俊、分管稳定工作的副省长华建设，明天上午到小会议室开一个会议，同时通知教育厅、财政厅、信访办等部门的负责人一并参会。 这天晚上，常务副省长袁平俊正与财政厅长付玉华坐在一起喝茶。不过，他手里还拿着一份付玉华送过来的报告，他是一手端着精致的白瓷杯，一口一口地喝茶。一手翻着手里的报告…… 付玉华是新上任的财政厅长。 他原来只不过是国资委的一名副主任，原来的厅长让曾省长强硬的换掉了。只是，曾省长拿掉了一个不听话的厅长，换上去的厅长却也不见得听话。 付玉华甚至没有觉得自己是因为曾省长的原因而捡的一个“便宜”，一点也不知道如何知恩图报。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自然是他与常务副省长有着表兄弟关系。 曾省长并不知道这个内情。 但是，省委书记万东良却是知道的。 万东良为了切实掌控人事权力，对常务副省长袁平俊做了很多的让步。当然，也不是说万东良一个省委书记还要对袁平俊作什么让步，关键在于，万东良觉得让付玉华做财政厅长不是什么坏事。 付玉华既然是袁平俊的表弟，那这一对表兄弟联手起来，是不是能对新来的省长曾家辉开成一定的对抗力？ 不管在哪一级，党政一把手都不可能完全的和谐，明争暗斗，自然少不了。如果能借助袁平俊与曾家辉相抗衡，万东良更有利于对全省的掌控。他觉得，让袁平俊的表弟担任财政厅长，正好可以让袁平俊“制衡”曾省长。省长和常务副省长不对路，争来斗去的，万东良地位更加超然，居间协调，便能稳坐钓鱼台了。 这是一种权谋手段。 事实证明，万东良的谋略有效果。曾省长刚一上任，袁平俊就来了气，二人表面上云淡风轻，可暗地里，那是水火难容。只要这两人拧不成一股绳，省政府有着无休止的内斗，那就不大可能与万东良这个省委书记争权。 在任命付玉华的时候，曾省长就根本就过问什么，只一个表态同意，足以让万东良看到，只要政府那边清静不了，他这个省委书记就可以把持干部调配大权，做在省委书记位置上四平八稳。 这一天晚上，袁平俊和下属几个部门的头头们一起在酒店胡吃海喝了一通。大凡这样的聚会，只要袁平俊到了，付玉华这个表弟肯定要到场的。财政厅长可是其他部门需要巴结的关键人物。 饭局结束之后，袁副省长把自己这位表弟叫到了一起喝茶，名义是喝茶，实则正是看他手上这份报告。 报告是省教育厅打来的，主要是恳请解决拖欠全省教师绩效工资的问题。一般来说，这种要钱的报告，会先送呈分管教科文卫工作的副省长杜德刚签署意见，然后转呈常务副省长袁平俊审阅，最后才是省长曾家辉批示。 但是，这份报告略有不同，有副省长杜德刚的意见，有省长曾家辉的批示，独独缺少了袁平俊的意见，说起来，这也不算坏了规矩，毕竟杜德刚的上级是曾家辉，而非袁平俊。常务副省长和其他副省长，级别是同级，只是分工不同。而且这份报告的出台，有着特殊背景，那是曾省长接到了联名信，指示省教育厅厅长高进峰办理的。 这事儿，曾省长可是转告了分管的副省长杜德刚的。 按照省长批示，这份报告直接转到了省财政厅。 曾家辉明白指示，“从速办理”，要求补发拖欠全省教师的绩效工资，不得延误。 付玉华一看到报告，立马就给袁平俊挂了电话。袁平俊让他不要急，拖着！可这一拖，今天下午还接到曾家辉的秘书刘小根的电话通知，明天上午研究解决拖欠教师绩效工资的专题会议。 几分钟之后，付玉华也接到了同样的通知。袁平俊倒是大马金刀的端坐不急，可付玉华就不能不急了，他请示袁平俊咋办？眼看快下班了，袁平俊便告诉付玉华，不要来自己办公室了，晚上一起吃饭。 付玉华当然无异议。 别看他与袁平俊关系密切，表兄弟之间有着一定的血缘关系，但在一般情况下，并不经常出现在袁平俊的办公室里。财政厅长是常务副省长的亲戚，这种情形本来就比较罕见，尤其又是新任命的财政厅长。付玉华如果往袁平俊的办公室跑勤快了，那会刺激到省长的。省长与常务副省长斗争归斗争，面子上的东西可要顾忌。 袁平俊甚至认为，这层关系先不让曾家辉知道为妙。 “他倒轻松，大笔一挥，全额给付，十几个亿，他以十几块钱呢？” 见袁平俊看着报告，一声不吭，付玉华便放下茶杯，很不爽的在一旁说道。财政厅长就是这样，只要见到要钱的报告，那简直就跟债主找自己讨债一样，心烦得不得了。常常会说的一句话就是：四处都要钱，这家不好当！ 袁平俊笑了一下，随手将报告放到了茶几上，“不管咋样，这钱还是要给的。不然全省的教师都闹将起来，省委、省政府可收不了场。” 付玉华鼻子一皱，道：“这钱是你袁省长管着，他曾家辉事先也跟你商量一下，直接就让想办法解决，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十几个亿，让我一下子到哪里去筹集？而且，这眼看就要到年底了，要钱的一拨接着一拨，我们拿什么过日子？” 袁平俊看了付玉华一眼，道：“他这会是专门做给我看的么？” 付玉华继续声讨，“我看他这是摆明不把你放在眼里。” 第1089章 招招相逼 袁平俊有点不屑的一挥手，“这有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一个效能建设搞得风生水起，一个政府形象研讨又获得了各界的好评，接下来是要解决几件事，抖一抖威风了，这点面子我还真不好不给……！” 付玉华见袁平俊进行了分析，也不好多说，“你给了他面子，你的面子呢？再说了，十几个亿，我真的很难筹集……” 袁平俊忽然心中一动，“玉华，你也是新官上任，如果筹集不出来，曾家辉会说什么呢？” “这…？” 付玉华突然感觉一阵凉意，自己一上任，就对说筹不出钱来，那是不是表示自己这个财政厅长一没能力，二没觉悟，根本就不能胜任？ 这可使不得。 他这样想，袁平俊自然也在这么想。 猛然之间，袁平俊倒是觉得这曾家辉还真是厉害，不但连着给了自己几个下马威，而且这一招还用得十分精妙，既要让自己受气，还要让自己出钱，同时还真是考验关口，十几个亿啊，从速办理？ 如果办，钱从何来？ 可要是不办，那钱可是上面拨下来的，哪去了？自己又怎么面对他的质问，如何向、向和全省的教师解释？ 还真是高招！ 袁忽然有一种气急败坏的感觉，这个曾家辉还真是不知进退，还真把自己当了！尽管曾家辉确确实实是三江省的，政府第一匹“哥”，但在袁平俊的心中，曾家辉只不过是一个挂牌，三江省政府真正说话算数的人，还得是他常务袁平俊。当然，袁平俊也清楚曾家辉是有来头的，四十出头就任，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些背景。 正是基于这一点，袁平俊原先也没打算将曾家辉完全架空，那样子恐怕会惹恼了上层人物。 在三江省，袁平俊并不如何畏惧万东良。在他看来，万东良不过就是级别稍高的同事罢了，不见得就是他袁平俊的领导。万东良在三江省执政这几年，工作上并无建树，无所惧，再说了，他今后要想继续稳坐三江头把交椅，很多事情必须要跟他袁平俊精诚合作。然而曾家辉有点不一样，上面至少还有个中组部长，江部长手里捏着他袁平俊这一级官员的乌纱帽。 袁平俊也深知，他赖以生存的三江地方关系网，在江海天部长的眼里，算个屁。他从一开始，也不想去招惹江海天。 曾家辉上任之初，袁平俊心中就有一些计较。 他认为，曾家辉刚上任，肯定需要几个月熟悉三江的基本情况。这一时期，曾家辉如果是一个聪明人的话，就不会胡乱的做什么决定，更不会招惹他这样的地方霸主。 眼见快到年底了，到处都需要钱，曾家辉初来乍到，自然摆不平，还得好好依靠他这个老资格的常务，三江省的地头蛇来度过年关。 至于一上任，办公会上就让自己难堪，袁平俊倒以为是曾家辉不清楚状况，摆一摆的谱。观察下来，后面的几个月，曾家辉也没有与任何私人有什么过节，更没有意找谁的麻烦，原以为曾家辉慢慢的看着状况了。 袁平俊是希望曾家辉自己清醒过来的。 如果曾家辉懂事，袁平俊觉得自己不介意好好的配合他。面子归曾家辉，里子归袁平俊。在袁平俊看来，曾家辉这样的年轻人，在三江的位置上只不过是一个过渡罢了。混个两三年，恐怕就要调走了，要不转任其他省的书记，要不调任重要省市“一把手”。直接上三江省的，那不太现实，这个烂摊子不是几年就可以出成绩的地方。这几年，三江可是连一个也没捞着，这很能说明问题了。要想在一个有问题的地方成就一番大事业，那是扯淡。 如果上面真有人真心要扶曾家辉一把的话，那就是让他快进快出。 因此，袁平俊觉得，糊弄曾家辉两三年，让他有点建树，出点成绩，自己从中得点实惠，这是最好的合作方式。这样一来，曾家辉调走的时候，这的宝座，论资排辈，那可就要落到他袁平俊的头上了。 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 这是原先的对策。 也正因如此，袁平俊才在一开始让付玉华给“面子”，筹集资金支持曾的工作，该支付的款项，总归是要给的嘛。 曾家辉搞了一阵效能建设，很注重政府的名声。解决了教师绩效工资的拖欠问题，那些“臭老九”们一定会对曾说一声好。也显示了他袁平俊协助省长工作的诚意。他也相信，曾家辉要不了多久，一定会知道付玉华与袁副的关系。 付玉华配合曾省长工作，就等于表明袁平俊的态度。 但细想下来，好像不对啊！ 这曾家辉怎么一招接一招商，有条不紊的下来，怎么总像是微妙无穷一般，既不像针对某个人搞什么小动作，可又总像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人，一招横扫，把所有人都压倒一般。如果此时不反击，恐怕今后自己在曾家辉的眼里，也许就没什么分量了。 真是计划了赶不上变化，变化不及领导一句话。 袁平俊忽然之间，感觉自己的如意算盘全都落了空。 本来放下的报告，袁平俊重新拿在手中细细的看了起来，越看越皱眉头。教师绩效工次拖欠了大半年了，效能亮剑行动之中，谁都没动这一块，下面的各级也把这事压得好好的，怎么在一切都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却突然提了出来。而且，还是以一种非常文明的方式，联名写信给曾省长请示解决。 三江省的教师们真这么文明了？ 怎么想，这里面也总让人有看不懂的地方。可究竟玄机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按说，这个拖欠之事，迟早也是要解决的，亲自督办也情有可原。不过，袁平俊总是高兴不起来。照理，曾家辉应该在接到信件的时候，布置给教育厅之前，找自己这个常务副通个气，再将杜德刚也叫过来，一起商量一下，再做决定。至少，在明天上午这个会议召开之前，也要沟通一下吧，可到了今天晚上，根本没有单独与自己商量的意思啊？这是要将袁副完全撇开，直接上会研究。 从这一点上思考，袁平俊觉得曾家辉自高自大的嘴脸算表露无疑了。 当我这个常务副不存在么？ 看着这份书面报告，袁平俊只觉得气往上冲，冷笑不已。好！你们想玩？袁某奉陪！ 就算是万东良，那也得袁某几分面子。现在曾家辉居然一再主动开战，袁平俊觉得自己绝不能再退缩了！ 你是的又怎样？官场上，有的是办法让你吃亏吃在暗处，有苦难言。如果到时候你自己都解释不清楚，就算江海天也不好说什么的。 而且，要搞清楚一点，现在你曾家辉还只是。如果……那就只能说是烂泥巴扶不上墙了，是你曾家辉自己把人得罪完了，怪得谁去？ 袁平俊冷笑几声，将手上的报告往茶几上重重一扔，随手拿起电话，拨打起来。 一通电话打完，他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 在三江省，我袁平俊可是地头蛇，你曾家辉就算是一条强龙，也休想压得住！ 第1090章 当面难堪 上午9点，曾家辉准时走进了省政府小会议室。 遵守时间，这是曾家辉的一个重要特点。他觉得，鲁迅先生说得好：时间就是生命，节省时间，也就使一个人的有限生命更加有效，而也就等于延长了人的生命。他也认同莎士比亚的观点：放弃时间的人，时间也放弃他。 古今中外大凡有作为的主将，都把时间视为生命，决不肯虚度，而虚度年华者，大抵为人所不齿。尤其是孔子说过“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曾家辉觉得眼下全国各地的基层官场，工作作风大都比较懒散，这种作风很不好，必须予以纠正。 当然，他还有一种观点，那就是开会提前太长的时间到会场无所事事，那也是要不得的，浪费时间不说，那对一个官员来讲，是不是意味着你无所事事？ 但迟到肯定不允许。 曾家辉走进会议室，副省长华建设已经就到了，就连一向称病不爱到岗的杜德刚，今天也准时坐在了位置上，其他部门的负责人除开财政厅长付玉华，其他也全到了。省领导的参会人员，唯独常务副省长袁平俊的位置，空空如也。 袁平俊还没来。 大家注意到，曾省长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尽管很快又舒展开来，其余人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细微之变化。 看来曾省长有意见了。 而袁平俊迟迟不到，恐怕意见更大。 大家原也心知肚明，曾家辉这个年纪轻轻的代理省长与袁平俊这个强势的常务副省长之间，恐怕是无法和衷共济的。早在省长办公会上，就初见端倪，但那只是隐约若现，这么快便刀兵相见，可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 而且，快到年关了，这时候闹矛盾，可别搅了大家过年的心情。 虽然大家有点担心，可心里面却并不特别紧张，相反还有点“期待”，希望这场战争早点拉开序幕。袁平俊很强势，前任骆省长在他面前都经常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甭提其他副省长了。同样是副省长，其他人面对袁平俊的时候，总有一种压抑之感。 那滋味，不太好受。 让袁平俊与新来的锋芒内敛的曾省长斗斗，这可不是坏事。 尽管自古主有二虎机争，必有一伤。 但这跟大伙儿没啥关系，大家都是官场的老油条，很清楚曾省长与袁平俊“开战”，那是需要外援的，是需要争取其他人支持的，不管是其他副省长，还是政府组成部门的一把手，那都将成为重要的争夺对象，大家的身份都将由此升值。 只要懂得运作，好处肯定是有的。 曾家辉往主位一坐，抬腕看了一下表，已经九点零五分了。他又抬头看了一下门口，仍然不见袁平俊的踪影。 “小刘，你打电话问问袁副省长是什么事情耽搁了？大家都等着呢。” 曾家辉向准备做会议记录的刘小根说道，语气比较平和。身为常务副省长，袁平俊也不是那么闲得无聊的，偶尔有事耽搁一下，情理之中的事。 刘小根站起身跑出去打电话，结果却是“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对这个情况，曾家辉双眉微微一蹙，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不等了，边开边等吧。” 分管教育的副省长杜德刚的嘴角闪过一抹笑意。 袁平俊明显是故意怠慢曾家辉，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这是一个讨论拿钱给教师发绩效工资的专题会，缺少了分管财政的常务副省长袁平俊，谁来落实？ 袁平俊大约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曾家辉重新衡量一下他的分量。 曾家辉将一份报告放到面前的桌子上，抬头道：“今天的会议是专题研究如何兑付全省教师大半年拖欠的绩效工资一事，教育厅的同志这两天专门做了一个报告出来，分管的杜德刚同志和我都看过了，也分别签了意见。可是，时间过去了一个星期，好像仍无任何动静。在省政府大力搞效能建设的同时，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没动静？这里面有没有责任问题？这个…我暂时先抛开不说，还是先听一听教育厅的同志的汇报吧。”他看了一眼教育厅长高进峰，“高厅长，你先说说吧。” 高进峰清咳一声，正准备开口，会议室外已然响起清脆的脚步声，高进峰便即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以前参加的会议多了，一听这脚步声，大家都知道是袁平俊这位常务副省长大驾到了。 “呵呵，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 袁平俊的大胶袋刚一伸进会议室门口，就微笑着说道，脸上丝毫歉意也没有，似乎觉得他的迟到乃情理之中的事。至于具体因为啥事耽搁了，袁平俊觉得没有必要“交代清楚”，能主动说一声，已经给足面子。 袁副省长一向都这样惯了！ 袁平俊的后面，自然还跟着一个财政厅长付玉华。付玉华一进会场，那是赶紧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装着低头拿材料，也不看领导们的眼色。 参会的许多人都对袁副省长的作派了然，习惯也成了自然，见到他脸上浮现的笑容，许多人都朝袁平俊微笑点头致意，连分管稳定工作的华建设也不例外。在他们这些人的心里，早将袁平俊当做上级领导来看待的。对前任骆省长，华建设感觉自己都没那么恭谨。 袁平俊来到曾家辉左侧，准备落座了。 曾家辉专门抬腕看了一下表，已经九点二十分了，袁平俊足足迟到了二十分钟。他微微一笑，不温不火的说道：“平俊同志，什么事情那么重要？需要我们一起研究一下，看看怎么处理吗？” 言下似乎还带着一点关切之意。 此言一出，会议室的其他人，全都脸露古怪神情。 曾省长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曾省长这是不打算让袁平俊如此“蒙混过关”。但仔细想想，曾家辉问得也有道理，既然能让常务副省长耽搁开会，那一定是重要的事情，既然是重要的事情，省长表示关注也挺合理的。 曾家辉不动声色的就给了袁平俊一个当面难堪。 奶奶的，故意怠慢我？ 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第1091章 谁在挑畔 袁平俊脸色一紧，硬挤了一丝笑容出来，悠忽之间又隐敛不见，换上了一副严肃神情，“曾省长，真遇到了一点严重事情，财政厅那边的日子难过啊。” 曾家辉依旧不动声色，“财神爷的日子还难过？” “呵呵，曾省长估计对三江财政底子还不算直分了解，现在眼看就到年底了，各个地区、各个单位都挤在财政厅要钱，整个财政账面上，只有几千万了，而且绝大部分还是专项建设基金，动不得……我之前还打电话叫付玉华一起商量来着，也没想出好办啊……” 袁平俊叹息，还不时摇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华建设与杜德刚的脸上又露出古怪神色。 袁副省长这话，听起来很有“忧国忧民”的味道，其实内涵深刻，句句都是冲着曾家辉这个上任不久的代理省长去的。 他这等于是指着曾家辉的鼻子骂人：你个年纪轻轻的代理省长，啥也不懂，就知道拿笔批钱。你一个签批件，批了十几个亿，教师们高兴了，可钱呢，从哪里来，你瞎批啥？光签个字，谁不会啊？就这样当省长，随便找个能写字的小学生就行了吧？ 其次，袁平俊还明白告诉曾家辉，财政厅是我常务副省长的一摆三分地，财政厅长是我袁副省长的人，你就算是一省之长，想要绕过我，直接给财政厅下指令，恐怕是行不通哦！ 这不，财政困难了，财政厅长不急着参会，来向你这个代理省长汇报，却是屁颠颠的去了常务副省长办公室，将省长的专题会议撒在一边，跟袁副省长商量呢。 在付玉华厅长眼里，只认袁副省长。 至于曾省长嘛，如果你不好好正视这个问题，这个春节你恐怕过不愉快了。 同时，袁平俊也是要向在座的各位传递一个信息。在三江省，我袁平俊依旧是最强势的省政府领导人，你们不要以为来了一个代理省长，就变了天。 曾家辉微微一笑，淡淡的道：“财政困难，那说明我们做到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如果钱多得帐上一大串，那只能说明我们的税收定得不合理，收了很多不该收的钱。当然，要是用到了不应该用的地方，那就另当别论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却令与会诸人脸色骤变，包括袁平俊在内，也是诧异的望了曾家辉一眼。 你被逼疯了么？ 这样的话也能讲么？ 这样的话，可关系原则问题，一个搞不好，完全可以上纲上线的。你是嘲笑国家的制度建设，还是对统治阶层有什么不满？ 真是人太年轻，啥话都毛燥的乱讲！ 当然，对曾家辉最后的那一句话，却也让人心中一紧，啥叫“用到了不应该用的地方”，又怎么个“另当别论”？ 对大家的惊讶，曾家辉视而不见，“财政困难是客观存在的现实问题，这个无论在哪一级，在哪一个省市，普遍存在的问题，我们是发展中国家，这也是基本国情。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财政困难，就把中＊央转移支付的财政资金截留，就把应该发给教师的绩效工资拖欠下来，而且一拖就是大半年。大家都是拿工资吃饭，靠工资养家糊口，你这一拖，人家拖儿带女的，总不能半年不吃饭吧？这样子肯定不对！我们是人民政府，应该为广大群众，包括人民教师们排忧解难。再大的困难，都需要我们政府去应对，去克服，去解决，这个不是我们漠视群众利益的理由！我们是什么？在群众眼里，我们是省政府的领导，是代表一级政府执政，如果我们靠拖欠教师工资执政，我们算什么，三江省政府算什么？而且，我们收到了中＊央转移支付的钱，却不往下面拨付下去，这又作何解释？” 他一席话，轻轻道来，却听得大家面面相觑。 曾省长先给大家上纲上线了。 这是在政府的专题会上，给一帮政府大员讲大道理、上政治课，这也只有曾家辉才干得出来。在三江省，别说省政府，就是万东良这个省委书记，也很少给省里的干部上政治课。 这年头的官场，大道理没人爱听。 曾家辉不像省长，倒像是省委书记了！ 代理省长，位置不正，野心是不是大了一点，就不担心你下面那张椅子坐不稳吗？ 袁平俊错愕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曾省长，三江省的情况有点特殊，实际工作中的困难比预想的还多。当然，曾省长胸有成竹，可能是我多虑了，呵呵！” 打着哈哈，袁平俊的嘴角飘过一抹嘲讽之意。 曾家辉没有在意袁平俊的嘲讽。他从不认为，一个上位者的威信是靠发怒来建立的，也不是靠着脸，或者靠讥讽别人而建立起来的。 那靠什么？一靠实力，二靠办正事，你得有点实在的东西，嘘人谁不会？关键要看起不起作用，有没有效果！ “高厅长，你继续吧！” 曾家辉不想浪费时间，他把目光从袁平俊的脸上移开，转向了教育厅长高进峰，平风细雨的说道。 袁平俊眼神略略一凝，他很难忍受这样的挑衅。 曾家辉像没事人一般，这一方面有点出乎袁平俊的意料。另一方面，也让他感受自己的气场反而不及曾家辉了，气度上先失一着。 娘的，跟你没完！ 高进峰适时的又清咳一声，拿着面前的报告念了起来。 这份报告，是省教育厅按照曾家辉省长的要求做的，文字不太多，但内容很详实。主要有三个部分：一是全省教师数量，二是拖欠的绩效工资情况，三是相关建议。简洁明了，却也言之确凿。 很显然，高进峰的工作做得比较到位，不但有调查数据，有情况说明，还有工作建议。这些建议，从教育厅的角度讲，代教师们要工资，从政府层面上说，那是兑现，可从财政方面的分管领导和部门来看，就两个字：要钱！ 第1092章 大有深意 这一个需要财政解决的问题。 一般情况之下，教育部门汇报之后，曾家辉应该问一下财政部门：第一，上面来的钱哪儿去了？第二，为什么一直不拨付下去？第三，财政方面现在怎么办？ 可是，曾家辉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听了教育厅的汇报之后，把目光转向了分管教育的副省长杜德刚的脸上，“德刚同志，你说说吧。”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杜德刚听后似乎没多大反应，很不情愿说话。 而且，他还把一种不友好的目光投向了袁平俊。 这里面大有深意。 新的领导制度下，省里实行的是常委分工制，副省长杜德刚不是常委，常务副省长可顺理成章的把这一块揽在了自己的常委“盘子”里。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来，袁平俊实际上已经将杜德刚当做了“下属人员”。 本来教育是重点工作，油水不少，但袁平俊代表省委常委联系这一块的工作，这个教育百年大计，在三江省就名正言顺划归了他的一亩三分地，杜德刚名义上是分管副省长，可工作归他干，决策嘛，那得处处请示袁平俊。 曾家辉觉得，杜德刚这位副省长在省政府的工作还真是有点尴尬。从这两三个月的工作情况看，他至少有一个月泡医院，虽然有故意“翘班”之嫌，但杜德刚年纪大了，看上去确实老了，教育事业本来就是一个“朝气蓬勃”，交由这么一位老同志去干，还真是有点让人感慨。 或许袁平俊正是抓住这样的理由，才把大权揽过来的。 杜德刚坐在椅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老打不起精神来。曾家辉问起，他才抬头，估计还是被“按照分工的副省长”、“德刚同志”等词给刺激的。 如果不是曾提起，他都不知自己是不是分管领导了。 杜德刚有些老眼昏花，咳嗽一声，慢条斯理的道：“曾，我没什么好汇报的，该汇报的刚才教育厅的高进峰同志已经汇报过了。如果曾对教育事业真那么重视的话，我倒是可以说上两句……。” 此言一出，与会之人尽皆变色。 自从袁平俊悄悄的揽了教育工作这一块的工作之后，杜德刚在省政府的各个会议上，基本上就这么一个调调，胸中不快，溢于言表。而袁平俊又是一个一贯喜欢弄权的个性，教育工作又是一个肥差。 当然，一些小问题上他还是给杜德刚留一点。 可是，杜德刚年纪这么大了，争的已经不是一点利益，重在脸面了。 如果不是曾搞效能亮剑行动，带动省政府一班子人全都动了起来，估计杜德刚这几个月是一天班都不想上了。 效能建设都有了成效，杜德刚今天却像“老毛病”忽然犯了一般。 细细想来，也不足为怪，人家都快退退居二线了，还有啥顾虑？曾家辉也好，袁平俊也罢，任你权势滔天，又岂能奈我何？ 袁平俊的脸色开始扭曲了，他瞪着杜德刚，咬牙切齿，这个老不死的，捞不到油水就想拉人下水么？如果他再不识趣，当心把当年分管领域的那一摊子烂事全给你抖出来，叫你临近退休的时候，还栽一个大跟斗。 这叫做天都亮了，还让你尿床上！ 袁平俊甚至觉得，这几年也不是没给杜德刚好处，只是给得不够而已，让他一个老家伙不劳而获，也算够意思的了。他觉得杜德刚有些不知好歹，不出工，还拿钱，一天还板着个死人脸，真是不识抬举。 太不识相！ 可现在会场上，他还真有点拿杜德刚没办法。 这个时候，能叫阵么？ 曾家辉脸上波澜不惊，一副温和的微笑，说道：“德刚同志，只要是我们省政府分内之事，本职工作，我都有深厚的兴趣。教育大计，百年为本，咱们也耽搁不得啊。” 杜德刚嘴角一歪，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想听，本应说说，可是陈芝麻烂谷子的琐碎之事，说来话就有些长了。” 曾家辉道：“没关系，虽然现在上面三令五申少开会、开短会，但我们这样的专题会是研究解决具体问题，不可同日而语，只要是讨论三江有关的工作，我们不怕时间长。上午开不完，我们下午接着开，下午还不够我，晚上大家继续整。反正，我老婆又不在三江，晚上要‘搞不成’，大家都别想搞…呵呵。” 他适时开了一个小玩笑。 众人一笑之后，神情又是一变，望向曾家辉的眼神之中，又多了一点诧异之色。 这个卧底已经由地下转为地上了，由侧面转入正面了。 客观的说，曾这几个月来，省政府的工作起色那是有目共睹的，政府的形象在老百姓的心里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现在，杜德刚明明就是因为与袁平俊不和，有意捣蛋，他却依旧不徐不疾。曾这强硬的手段背后，竟然也有阴的一面啊，人们常说会咬人的狗不叫，看来今后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杜德刚有意无意的瞥了袁平俊一眼，然后正襟危坐，“那我就向曾汇报一下吧，不过，人老了，记忆不太好，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吧。” 曾家辉微笑点头。 杜德刚果然“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起来了。所谓教育工作，大到民族兴衰，小到孩子成长，从小学生的课堂到大学校园，凡是与三江沾上边的事，他基本上都提到一点，几分钟的扯淡之后，重点却放在了教育建设上。 “曾，我们现在这个教育建设，基本上就是一笔糊涂账！” 一谈到教育建设，杜德刚是语出惊人。 曾家辉的脸上，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早就隐敛不见，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分管稳定的副省长华建设在一边也早就坐直了身子，袁平俊的一张脸则是完全沉了下去，望向杜德刚的目光变得异常阴沉，隐隐闪着寒光。 第1093章 秋后算帐 瞧他那一副愤恨的样子，若非碍着曾在座，恐怕他要上去咬杜德刚两口了。打人其实是最简单的方法，只是杜德刚年老了，身体还不好，他真还不敢动手，咬人，只是动嘴而已，或者大声呵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对于袁平俊射过来的两道寒光，杜德刚恍如未见，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曾，三年前，实效老师绩效工资以来，实行财政转移支付，而且对于教育发展方面，也拨付了许多建设专款。对于这些款子，那真是唐僧肉啊，省里的、市里的、县里的，甚至街道镇乡的，不管哪一级，或者是哪个部门，也不管职务大小，只要能和教育发展沾上半点关系，那是纷纷伸手，你割一刀，我咬一口，完全乱了章法。这些问题，在政府的效能亮剑行动中，有些暴露出来，有些若隐若现，有些还让人包得严严实实。今天既然是专题说教师绩效工作拖欠一事，我也不扯远了，上面的钱，早就到了，可到了省里，却不见了踪影，反正下面没拨下去，我这个分管副省长也不清楚，你要不信的话，可以让审计部门查查，看看这笔帐能否查清楚？” 杜德刚这就是要“开战”啊！ 袁平俊再也忍不住，愤然说道：“杜，你要是对我袁平俊有啥意见，那就明说。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把问题扯清楚。上面来的钱，你看到了？你真要觉得有必要，你自己去查啊，查出什么问题，就向反映嘛。或者，你直接向中纪委举报我袁平俊，也不是不可以啊。” 杜德刚这一肚子气早憋坏了，他也不是好惹的，只是平时没人撑腰，更没人主持公道而已，今天当着曾家辉的面，那是对袁平俊反唇相讥，“袁，你先不要气急败坏嘛？我好像没指名道姓的说是你袁把钱怎么了吧，是不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让我去查账，笑话，我怎么查？财政资金最你管，审计部门由曾直管，你究竟想叫我做什么？” 他的话，让一边的华建设暗暗摇头。 这杜德刚真是老糊涂了：你要跟袁平俊开战，没必要把战火烧到曾家辉身上吧？一口气把和常务副省长都给得罪了，这能有啥好果子吃的？就算你老了，什么也不怕，可也应该为后来人着想，留条后路。再说了，搞不好的话，整个晚节不何，那就得不偿失了。 为了一口气，值得吗？ 而此时，袁平俊一张脸已经黑如锅底。 曾家辉却没有让他们争吵下去，摆了摆手，道：“平俊同志，德刚同志，今天这个会主要是看看省里面怎么解决拖欠的教师绩效工资问题，别扯偏了。解决了眼前的问题，至于责任什么的后面再议。工作上，出现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你们两人也不要争论了……！” 曾竟然故意当和事佬？ 诸人又是一怔，有些面面相觑。 可他这一席话却也是柔中带刚，几句话就把袁平俊和杜德刚压了下去。 袁平俊果然闭口不言，杜德刚一张老脸也变得阴沉沉的，眉毛扬了扬。显然没想到曾家辉会阻止他把袁平俊的问题抖出来，这是欲擒故纵啊，年纪轻轻的，经验倒是丰富得很。 杜德刚显然不想半途而废，可他的目光在曾家辉脸上转了一圈之后，还是把到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曾家辉听了情况汇报之后，自然也要讲一点什么的，他不想说太多，只是说：“财政部门一定要认真执行党和国家关于义务教育教师工资收入的法律和红头文件规定的政策。一是义务教育法明确规定：教师的平均工资水平应当不低于当地公务员的平均工资水平。二是国办明文规定，绩效工资的核定、发放是有严格政策的，必须执行。对义务教育学校实施绩效工资问题作了明确的要求，资金也进行转移配套支付，财政部门一定要站在讲大局、维护全省社会稳定的高度，准确把握政策界限，在绩效工资兑现过程中严格执行国家法律规定和省委、省政府的红头文件规定，严格按政策将义务教育教师绩效工资兑现到位，绝不能拖欠。三江省出了这样的问题，一是需要查找根源，弄清事情的原由；二是要采取补救措施，不能把事情拖成社会问题；三是要积极做好解释答疑工作，确保全省教师队伍和社会的稳定。” 他明确要求，一个星期的时间，省财政必须筹措资金，确保绩效工资兑现到位。他说：“省级财政转移支付资金共17亿多，我先不管你们什么原因拖欠的，现在兑付是关键。按照“管理以县为主、经费省级统筹、中央适当支持”的原则，中央和省政府已明确县级政府为义务教育学校实施绩效工资工作责任主体。省政府有文件明确转移支付资金系财力性转移支付补助，由各地根据本地实际统筹安排使用。除中央和省的转移支付补助的资金以外，剩下的部分由各级政府承担。因此，省里不但要解决上面和省里的资金到位，还要督促各级政府及财政部门尤其是县级财政部门，要积极筹措资金，确保到位。首先，各地务必将中央和省对各地义务教育绩效工资专项转移支付补助的资金，全部落实到义务教育教师个人头上。其次，应由市、县承担的资金，一是要通过调整支出结构，筹集一部分资金；二是要按照中办、国办关于党政机关厉行节约若干问题的通知规定，要压缩一部分行政支出，筹集一部分资金；三是宁可少上几个项目，也要筹集资金，千方百计确保义务教育教师绩效工资的及时兑现；四是省对各地一般性财力转移支付资金，要统筹安排，首先保证义务教育教师绩效工资兑现；五是各地财政部门要严格执行省财政厅关于做好当前义务教育学校实施绩效工资工作的紧急通知规定；六是各市、县本地义务教育教师基础工资+上年度12月份基本工资额度和规范后的津贴补贴的平均工资水平，低于当地公务员基础工资+规范后的公务员津贴补贴的平均工资水平的，要将绩效工资补上去，确保义务教育教师的平均工资水平不低于当地公务员的平均工资水平。” 对于常规性的纪律要求，他也讲了几点意见。 最后，才是对三江省出现拖欠的责任问题，点了一下：“把拖欠问题解决完之后，我们再对内部责任进行追查，政府的效能建设不是说着玩的，必须动真格，对于前期过程中，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问题，没有查办这个问题，一并秋后算帐……” 第1094章 踯地有声 曾家辉淡淡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会议室的参会人员，这才把目光投到了财政厅长付玉华的脸上，“付厅长，现在你说说吧。” 他都讲了要求，再让部门的人说，许多人都没看懂什么情况。 “我…？”付玉华张了张嘴，却是先把眼神看向了袁平俊，“我主要说哪方面的？” 他还真不太明白曾的意思，一个“说说吧”，能不能具体点？ 曾家辉冷冷一笑，“怎么？钱到财政厅，没有拨付下去，难道不应该说说吗？至于哪方面，我想哪方面都需要你说一下，你认为呢？” 付玉华明显的感觉到了曾目光中的寒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他非常清楚，上一任的财政厅长，就是在曾家辉的会上，一个应对不好而下的课。虽然，他觉得自己有常务副省长这个表哥罩着，可真正面对曾省长的时候，他却感觉心中没了底气。 犹豫了一下，付玉华硬着头皮道：“财政的帐上确实只有几千万资金，而且大部分还是不能动的建设基金。至于转移支付来的教师绩效工资，那是上一任厅长在位时的帐，我暂时还没弄清楚。教师的绩效工资确实拖了大半年，也应该解决，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财政帐上没钱，我们真的很为难，还请明示……” “明示？” 曾家辉不怒反笑，“让我明示你什么？政府有钱了，让你管钱，没钱了，你让给你明示，是这个意思吧？” 付玉华低头不答，但摆明了是默认。 曾脸色突然一寒，“你这个新任的财政厅长有点意思啊，好像你上任的任务就是安排给你找钱，找到了由你安排怎么花销，找不到好像还不关你的事一样。这真是闲新世纪以来的一大笑话，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曾终于开始发脾气了，而且一发就不可收拾，他用手指轻轻的敲着面前的桌面，“政府效能建设的其中一条，无能之辈，平庸之人，下课，这一条没得商量。在这儿，我不敢怀疑省委是依据什么让你从国资委副主任的位置上调任财政厅长一职的，但作为省政府的重要部门，财政大权掌管之所，你这个新厅长上任不是积极为政府分忧解难，却在那儿占着茅厕不拉屎，还说什么困难、没办法、让明示？好啊，那我就明示你，请你一周之内，主动辞去财政厅长一职，谁有本事谁上。” 曾家辉从这个付玉华的身上，看出了一点端倪，自己在三江省的人事任命上，从不多言，可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这样的让步和故意的不参合，让人小瞧的同时，却也不利于工作。从各种程度上讲，对政府的工作不负责了。 看来，要想改变这一切，还得再次从这个财政厅长的身上下手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一说，恐怕不但是袁平俊心中不满，恐怕会议一散，话还会传到万东良的耳中，估计要不了一个小时，省委的常委们全都通过自己的眼线获知这一情况。而且，他有理由相信，估计自己这回又要捅一回马蜂窝了。 这不捅不行。 曾家辉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呷了一口茶，继续掷地有声的道：“转移支付的专项资金，现在拿不出来不说，还说不清去处，这样的事发生在三江省，算什么？既然我们自己说不清，那就请上面派工作组到三江搞个专项审查吧，我不介意家丑外扬的…….” 他说到这儿，把眼神再次转向袁平俊，“平俊同志，你知道这钱用到哪儿去了吗？” 这是质问，可袁平俊对这样严肃的问题，还不得不作答，“一部分用在了补偿黑窑工的工资上，另一部分…另一部分用在了原计划的省政府办公大楼的拆迁上了。可是，由于省政府办公楼堂馆所因为…您决定不修了，就没有开发商接盘，导致资金无法回笼….” “哦？”曾家辉冷笑一声，“问题还出在我决定不修政府大楼上了？” 岂有此理！ 曾语气变得更加森冷，“那现在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能筹集解决拖欠的教师绩效工资么？” “这个…很难。” 袁平俊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个问题。 甚至一定程序上，他对曾的这样逼问，好像脸上还浮过一丝微笑。 什么情况？ 曾家辉心中一动，难道挪用这笔钱不是袁平俊的主意？那会是谁，竟然能让袁平俊丝毫不觉害怕，这在三江省恐怕除了万东良之外，再无第二人吧。 想到此，曾家辉不由胸中大为震怒。一方面，这种搞法让人气愤。另一方面，袁平俊这是摆明了他与万东良联手夹击自己这个代理，这能不让他愤怒吗？ 回想自己到了三江，一心只为工作，处处从大局、从团结出发，不参与人事斗争，把全副心思放在打造政府形象上，努力执政为民，可结果呢？ 越想越气，曾家辉觉得不再展一下霸气，自己下一步的工作就没法做了，面对全省数以万计的教师没法给个答复，他盯着从在会场第一排的财政厅长付玉华道：“付玉华同志，一个星期的时间，筹集不齐教师拖欠的款项，你就主动辞职。我说话算数，不然，我这个代理主动离开三江。” 他把话说绝了。 会场一片寂静，没想到一直和颜悦色的曾，最后一反常态，强硬到了这个地步，竟然一点回旋的余地也不留了。而且，大家明白，拿下一个财政厅长，这不但是向袁平俊这个常务副省长公开宣战，也是直接向万东良示威了。 不说别的，单是刚刚任命不到一个月的新财政厅长，再次让拿下，这意味着什么？ 曾家辉不管众人的反应，他对作记录的刘小根道：“小刘，把今天会议内容尽快整理出来。下午由省政府办公厅发到每个省领导手中，散会！” 他说完，拿起公文包，一马当先走出了会议室，留下身后一派默默无声。 第1095章 找上门去 的这个专题会议，开得简单。一是听了一个拖欠教师绩效工资的情况汇报，二是安排财政部门筹资，三是给了一个筹集不到位就换人的期限。 如此简单。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会议，却让许多人有点心肉跳了。 首先是财政厅的付玉华。十几个亿，他这个刚上任的财政厅长根本筹集不出来。找常务袁平俊，这位表哥只是告诫他不要着急，叫他不要怕。可他能不怕吗，自己再有靠山，可这个靠山只是，自己能与大人相抗衡吗？ 曾可是在会议上挑明了的。 其次，袁平俊心中也有点没底。别的不说，单是这钱的去路，再说是有的点头同意，可变数还是有的。如果上面真追查下来，要是不认帐，自己咋办？即使万东良认帐，表示知道那事，可真要追究责任，恐怕还得由自己这个常务来负吧。 袁平俊有点心恨自己当初过于轻信万东良了。 听到会议情况的万东良，此时也不是个滋味。不管他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但表现的都是一腔怒火，大骂付玉华不争气，做了财政厅长，那就得为省政府的工作服务买单，怎么能说不行呢，还表明让曾家辉自己想办法，这不摆明了以一个小小的厅长去向人家挑战吗？ 这是自寻死路。 曾家辉明确提出要再换一次财政厅长，这虽然情理上可原，但也没考虑到自己这个的威严啊，万东良现在也很恼怒曾家辉，可他恼怒也无法，人家占理了！ 而且，他才开始恼怒，曾却是找上了门。 “万，，让财政部门挪作了他用，这事恐怕不好善了。如果不想担当太大的责任的话，还是及早报告中＊央吧。至于是上面来人查办，还是我们自己自查自纠，你是，可得早拿主意。” 他是开门见山，而且不排除逼宫了。 谁让你不拿当领导看呢，找一个袁平俊的表弟任财政厅长，这样糊弄曾，哼，可能吗？ 曾家辉其实早知这付玉华的底细了，既然有人要这样玩，那就让他既成了事实，再慢慢抖出来，这样效果岂不更好。 万东良现在真是有口难言。 挪用专项资金，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关键一点，那就是没人计较，上面的，下面的，都不盯着这事不放才行。现在的问题是，曾盯上了。 他想了一下，轻声的道：“曾，你看这样好不好，省里的问题，省里自己解决吧。三江省这几年事情难道还不嫌多，是不是？我看由袁平俊同志负责，财政部门无论如何也得尽快把教师的拖欠工资给兑付了，不然，闹起事来都交不了差…….” 对于付玉华的事，万东良竟然只字不提了。 曾家辉眉毛一挑，“万书记，像付玉华这样的财政厅长，估计难于胜任….”他直接提醒一下万东良，曾可是在会上挑明的，换掉这个财政厅长，至于一个星期筹款，那不过是不想授人以柄罢了。 万东良的眉头皱了一下，道：“曾，你看这付玉华刚刚上任不到一个月，要是再换人的话，就显得在人事任免上不严谨了，是不是？我看….再观察一年装载吧。” 曾家辉一听就笑了，“观察也行，待上面的调查组查清挪用的资金后再说吧。”他说完，也不跟万东良商量了，“万书记，省里的一切都会按照你的吩咐来办，这一点我表示无条件服从，告辞了！” 曾真的走了。 万东良突然有点傻眼，这曾不计较的时候，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这一较起真来，还真不好对付了。上面调查组？这代表曾家辉要以的名义向上反应资金被挪用，这可了不得？一切按照自己这个吩咐的办，是不是代表挪用资金的责任也要由自己这个来负？ 真要如此，大的问题是没有，但自己这个估计要腾地方了。 出了这样的事，那不是挪窝的问题……. 曾家辉回到办公室，把秘书长司马浮云找了过来，安排他立即代表起草一份关于三江省教师绩效工资拖欠半年的情况报告，这是写给的。 中午的时候，曾家辉亲自审阅了一下。 然后拿笔在上面签了一个意见：实事求是的向上面报告出现的情况，这也是实事求是精神，请万书记审示，如无意见，立即上报。 下面是龙飞凤舞的落下他的大名：曾家辉。 这在找上门去之后，再一个重击。 万东良拿着这份报告，那是恨得牙痒痒的。可他还不敢对曾家辉发作出来，现在拿在手上，是同意也难，不同意也难。你要同意的话，上面一看报告，肯定是要下来计较的，那可说啥都晚了。可你要不同意呢，如果有人再悄悄把情况捅上去，那下来调查之时，性质又变了一分了。 而且，他也明了曾家辉的意思，家丑谁愿意外扬啊。再说了，曾家辉刚来不久，还是，自然也是不希望把什么坏事都往外捅的，可眼下自己不让步的话，恐怕人家也只有这一招好使了。 左思右想，万东良立即把袁平俊召到了办公室，“平俊同志，你看看这个。” 袁平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起草的这个报告，“曾家辉让我看过…” “哦。” 万东良很意外的哦了一声，看向袁平俊的眼神变了一下，你看过还不赶紧向我报告，难道你想看着我与曾家辉激斗起来，你这个常务就成了大家争取的香饽饽了？他迷了一下眼睛，“那你怎么看？” 第1096章 临时召见 “一切听书记的。” 在万东良面前，袁平俊装得一副老实听话的模样。 在他想来，反正挪用资金一事，是你发的指示，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可是按的指示办事，至于出了问题，对不起，你领导恐怕得再作一点明确的指示，这是应该的。 可他越是这样，万东良现在越不是滋味，“这个付玉华还真是个惹祸的家伙，在会上，他难道就不懂讲点政治觉悟，先全力应承下来，然后再慢慢的跟曾好好解释吗….他以为我们党的干部，真是只能上不能下吗…” 一通怒骂之后，万东良很生气的道：“既然付玉华不懂政治，那就这样，我看把他调党校任个副校长，好好学习深造一下吧。” “万书记，付玉华可是刚上去，这样多损省委的威严啊……。” 袁平俊自然要为自己的表弟求情，可他无论如何说，万东良这回是不松口了，他拿着那份报告在手中扬了扬，道：“如果不这样，那这份报告要不要上报？” “这….” “还有，不但付玉华要调岗，而且你分管财政，钱的事还得按人家曾家辉说的时限筹集，不然的话，大家都交不了差…” 大家？首先第一个就是袁平俊，只是万东良没直接说出口罢了。 袁平俊没想到万东良为了保全自身，竟然什么都不认帐，一点情面也不讲了，心中是恼怒异常，可他不敢对发作出来，“书记，十几个亿，我去哪儿弄钱？” “上面拨的呢？” “那不是用到黑窑工的工资垫付和政府办公大楼的拆迁上去了么？” “啥？”万东良故意一惊，“当时只是暂时垫付，以解燃眉之急，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难道还没周转出来？” 我靠！ 袁平俊算是明白了，万东良现在是急着洗清他自己，哪儿还顾及其他人的死活，看来不但是付玉华无救，自己恐怕也要经受考验了。 他突然觉得这万东良似乎为人还不及曾家辉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逼到了这一步，说啥也晚了。 别说万东良如此说，表示不理解，曾同样不信，黑窑工公布的涉及工资数字，就是不算窑主们自己出的钱，省政府垫付的也就几千万而已。计划修建的省政府办公大楼，涉及拆迁的量也不算太大，就是按签定的合约进行补偿安置，那也只有两个多亿。中＊央转移支付教师绩效工资的钱，大半年可是足足十亿以上，加上省级财政本来应该配套的资金，加在一起一十七亿多，这帐咋算得拢？ 如果算不拢，钱哪儿去了？ 曾家辉倒并非认为袁平俊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吞掉十来个亿，可这么大数额的财政资金，自己作为，不可能不管。他让司马浮云把监察厅长许伟、审计厅长秦小川和财政厅常务副厅长刘子林叫到了办公室。 这算是一个小会议，也是一个保密性的会议。 曾首先对这几人在政府效能建设中的表现给予了肯定，“通过这几个月的工作，让我对你们几位有了一个充分的认识，老实说，你们给我到三江省后的第一印象很好。尤其是许伟厅长，你在政府效能亮剑行动中承受了巨大压力，这是对省政府工作的绝对负责，是对我曾家辉本人的大力支持。在解决拆迁安置遗留问题的资金调度方面，财政厅的刘子林同志临危受命，很好的配合省政府给予了保障。我要感谢你们对政府的忠诚，对我本人的支持……” 一番表扬感谢之后，曾语气一转，“你们的工作表现本来应该给予一定鼓励，或者说应该有所回报。可现实问题摆在这儿，你们心里也很清楚，三江省的有关大环境还正在营造之中：一方面，希望你们明白自己身为核心部门的领导干部，身处地厅级之上，做好工作是本分，担当责任是应该，要有奉献精神。另一方面，也希望你们沉住气，尤其是刘子林同志，也许在上一任财政厅长调整之时，你想过能否接过财政厅的大旗，但没能如愿。在这一点上，我明白的告诉你，省委在调整财政厅长人选之时，既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我也没主动参合进去。不是我看不到你刘厅长的能力，而是要以大局为重，在三江省，省政府也需要服从省委的领导。至于，新上任的厅长付玉华背景怎么样、能力如何，我姑且不评价。” 他看了一眼静静听着的几人，喝了一口茶，接了下去，“也许几位已经听说了，我在省政府专题研究全省拖欠教师绩效工资的专题会上，再次对新上任的财政厅长发了一个通碟….这不是我徇私，也不是我个人要立威显能，而是从三江省的工作出发，从全省财政管家职能出发，必须这样做。因为我是代理，我职责在身，不允许我默默无闻、不管不问…。” 曾终于暂停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烟，给每人散了一根。 他自己也点了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 这个插入的小动作，也是给其他人一个消化他讲的有关意见的时机。监察厅长许伟把握准时机，开口道：“，您到三江省这几个月来，所作所为，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别的不说，光是下面的老百姓和基层干部，对省政府的评价，那是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老百姓的心里得到了安慰，基层干部进省城机关办事也顺畅多了，这是大家的切身感受。你作为，你的行动，为我们作了表率，我们不是为了得到回报才听从你的吩咐，我们也是省政府职能部门的重要成员，是党的干部，只要工作需要，我们都会认真的去干。，你有什么新的决定，就下命令吧。” 财政厅副厅长刘子林也有感于上一次自己能主宰几天财政厅长之职，道：“，许厅长说得对，你有什么话请直说，只要你不嫌我这个财政厅副厅长职位低微，我愿意赴汤蹈火…” 第1097章 清查策略 曾家辉即时一摆手，“工作上的事，没那么严重。”然后把眼光转向了一直没发言的审计厅长秦小川，“秦厅长，你呢？我突然把你叫来，不会感到意外吧？” 秦小川身子一正，道：“我一点不意外。” “哦？” 曾家辉拿眼盯着他，“为什么？” 秦小川认真的答道：“你在三江省所做的一切，我们这些下属都看在眼中，我知道你迟早会召见审计部门的…” 他说的是“审计部门”，而并非指他秦小川这个审计厅长。 这一点让曾家辉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秦厅长能想到这一点，我也不意外。“ 尽管不完全清楚曾召见这三个部门的人来是什么意思，但显然跟经济有关，不然审计部门参与进来就没意义了，秦小川知道自己也应该表态了，“审计厅是直管部门，指哪儿，我们就打哪儿，让审计谁，我们就审计谁。审计厅是业务部门，是以查帐为主的专门机构，一定会严格按照指示，依法严格开展审计工作，请下达指令吧。” 曾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抽了几口烟，这才道：“既然大家都有干好工作的意见表示，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无意查某个部门，也无意针对某个人，只是省里十几亿资金有点去向不明，我想搞清楚状况，所以把几位请来…” 趁着他停顿之际，秦小川插了一句嘴，“说的是转移支付和省里本来应该配套拨付下去的教师绩效工资？” “正是。” “这个我们也早就想审一审了，正愁一直找不到机会呢。” “哦。” 曾家辉对这一点也没感到意外。 虽然财政厅一直是强势的常务副省长袁平俊分管的部门，秦小川也很清楚只要审计这笔资金，那就等于是向袁副省长挑畔、按常理，一个审计厅长还没这份胆量，也不会随意说出这话。可有一点想得通，那就是审计厅是直管的部门，上一任的时候，袁副省长与骆是不对路，二人一直明争暗斗，不可开交，相信审计厅在这里面受到的夹击滋味不好受。正因为袁副省长太强势，审计厅肯定心中大为憋屈，早有出一口恶气的想法。 现在曾在三江省霸气渐显，秦小川自然会意识到这个出气的时机已经到来，表态是一个方面，重要的一个方面是他真的可以付诸行动了。 审计这笔资金，任重道远！ 监察厅长许伟这么认为，就连财政厅的副厅长刘子林也是如此看法。他作为财政厅的领导，这参与审查自己所在的部门，那是既有不自在的一面，又有兴奋的一面。好在他觉得自己这几年一直受到厅长的打压，凉在一边，心中自是不爽。但同时也庆幸，正因一边凉快着，这次审查起来，总是跟自己一毛钱的关系都不会有。 曾家辉对工作的安排给了一个准确的定义：“这次只是一个查清资金去向的内部审查。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审计，大家把握好原则。” 他提出了三点要求：第一，查资金，不查人。第二，查去向，不查使用情况。第三，只查不纠，不动干戈。 这一点让其他几人有点搞不懂，许伟首先说话了，如果不查人，监察厅参与进去可就发挥不了作用了？” “谁说的？”曾家辉眼皮一抬，“我的要求只需要你们掌握，他不得对外面的人讲。你们只管去查，别人怎么认为，那是他们的事。” 一语惊醒几人。 这是做大声势，其实要做的“活路”并不多，只是想逼什么人？或者是逼其出招。 官场有时也如江湖，如果对方不出招，你要想制服别人，还真是无从下手，可你只要有办法让其感受到危险，而让他不得不采取自救措施而出手的话，那你就开始慢慢掌握主动权了。 看着几人沉思一番之后，脸上渐露会心的佩服之色，曾家辉才继续道：“具体怎么做，我不用细说，你们几人下去后商量着办，至于理由：一是省政府要钱没钱，必须查钱的去向；二是上一任财政厅长易人，离任审计也是正常情况；三是新的到任，对财政资金使用情况进行摸底也很正常。反正，理由你们自己找，不好说的情况下，尽管往我的身上推好了。” 虽然他说是让几人自己下去商量，可这几人哪一个不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自然要借着这样的机会与多探讨一下，哪怕提出的问题一文不值，那也是与交好的一个机会，一个表示事事向请示的端正态度。 监察局长首先提出来，“对于审计介入之时，如果财政厅有人从中作梗，监督厅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对待部门的人，监察厅可以直接介入，协助审计部门工作，保证审计工作顺利进行。另一种是对等来自其他方面的阻力，如果监察厅会按照有关规定，全力顶住压力，顶得住要顶，顶不住也会顶，这一点请放心。” 曾家辉微笑点头，“很好。不过，对于某些人，我会出面打个招呼的。” 某些人指谁，大家心知肚明。 常务副省长分管财政厅，自不用说。另一种猜想则是，这钱所说是有过亲口指示，曾能向谁打招呼，大家是心照不宣。 曾刚来三江，怎么来的，这一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曾家辉倒是在许伟的提示之下，对财政厅副厅长刘子林道：“刘厅长，财政厅的内部核心人物状况，你比较清楚，多与许厅长配合，有些人可以请许厅长提前防范，怎么让其不挡道，由他解决。” 刘子林自然清楚其中的道道，点头道：“好，我下来立即给许厅长拟一个名单。” 曾家辉最后提出了一个时限要求：“时间就一个星期，只能提前，不能拖后。” 安排了这一切，他挥手让几人抓紧去办。自己却及时再次召集了国土资源厅下面的土地征用拆迁办和人力与劳动保障厅的负责人。 他要了解的是三江省黑窑垫付的民工工资与拆迁补偿代开发商垫付的款项数据。 这个是现成的，他请他们来不是专为亲手抄报表，而是强调一下保存原始依据问题。 第1098章 电话交锋 曾召集有关人士研究清查财政资金去向的时候，万东良也紧急召见了包括常务副省长、组织部长在内的相关人员紧急研究。不是他对工作态度的积极，也不是专门针对制衡曾，主要还是拿着那份向的报告，不知如何签署意见。 上报肯定不好。 不报，又无法交待。 他要统一思想认识，最主要的是有关分管领导的认识，他现在必须照顾曾的“情绪”了，一个财政厅长让人恼火，再上一个还是老样子，这不怪曾愤怒。 而且，他有理由相信，这一次不遂曾的意，恐怕没完。曾家辉专门围绕一个财政厅长做文章，三个月的时间不到，二次拿下财政厅长，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的一番研究，自然会达成一种认识。 可是，这种认识要得到曾的认同，他还真有点难堪。上一次，曾家辉主动上门来，可相谈是不欢而散，曾倒是泰然的走了，却把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万东良，他现在觉得打一个电话给曾家辉，恐怕电话中谈此事显得不够重视。如果找曾家辉到办公室，专门谈及此事，曾家辉自然有意见，他一有意见，事情恐怕就不好收场。可要让他这个办公室，万东良觉得自己还丢不下这张老脸，他到三江省执政五六年，从未亲自到办公室公干过。 这一次，他也不想破例。 他让秘书联系曾，意思是相约见个面。 按说，这种方式也未尝不可，秘书联系，表达约碰个面，于公于私也说得过去。可这要搁在以前，完全可以。现在情况不同了，曾生气了，生气的后果就难说严重不严重，他一看是秘书的电话，抓起来接通道：“有啥重要事情？” “曾，万书记想约你见个面，您看….” 这话无可厚非。 不过，曾今天不想给面子，“我昨天才到万书记办公室专程拜会过，咋又约见呢，你不是搞错了？” 一听就是不来气，秘书肯定很无奈，只得解释，“万书记的意思是看曾什么时候方便。” 曾家辉嘴一歪，“你转告万书记，有啥事电话中讲吧，省政府现在一大摊子的事，如果要讲方便的话，恐怕最近都不方便，要是等到全省的教师都聚集省委、省政府，那就更不方便了。” 他的话一讲完，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扯淡！ 现在想起跟老子商量了？而且你以为自己是，打个电话还要让秘书代劳，什么工作作风？曾不但这样嘀咕，而且随手把”翻了出来，倒是没找到哪一条适用对万东良的批评，他把文件又扔过一边，“官僚主义！” 万东良得到秘书的回报，脸一下就垮到下巴去了，他抬起手准备击打到办公桌上，可最终还是重抬轻放，他很明白，这事儿是自己办得不地道，只想着怎么制衡新来的，照顾了袁平俊的情绪，同意用付玉华作财政厅长，结果事情另起变化，现在表面上是一个大家围绕财政厅长职位做文章的人事问题，其实重点在财政运行方面，核心之处更在省政府内部领导层面、省委与省政府协作上，稍有不慎，事情不仅无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恐怕还因此可能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导致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尽管心头震怒，却又觉得发作不出来。 想着是打算把曾家辉约出来，谈一谈财政厅长重新换人的事，顺便征求一下曾家辉意见，新的人选用谁？可现在看来，恐怕这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想想也实在是难堪，三个月时间就要换两次财政厅长，这已经会在全省范围内引起不良反映，让以自己这个书记为首的省委颜面无存。现在看来，不仅如此，估计事情远比预料的还难堪。 气归气，问题还摆在那儿。 万东良在办公室狠狠的抽了两支烟，犹豫着拿起电话拨到了办公室。 曾家辉听着电话的叫响，看了一眼，是万东良办公室的座机，他静静的等电话响到快停止的时候，才拿起话筒，轻轻的喂了一声。 万东听着那一个简单的“喂”字，差点吐血，强压心头之怒，“家辉你签批过来的报告，我看了，情况也基本明了。只是这事关三江省在的印象，事关三江今后发展的前途命运，稍有不慎，影响很坏，只怕后果难以挽回啊。” 曾家辉听着就冷笑，现在知道后果严重了，早干嘛去了？ 可话还不能说出来，他淡淡的道：“万书记心系全省的未来发展，考虑周全，令人敬佩啊。”先是挖苦讽刺一下，必须的，不然达不到预期效果，然后才语气一转，“你应该有了决策，想好怎么处理了吧？” 他的反问，令万东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停顿了一下才道：“我觉得这个报告还是暂时不上报为好，内部问题先自查自纠，如果弥补好了，也不必让上级操心嘛，你说是不是？如果非要上报，这事关省委、省政府和全省，那也必须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征求一下所有常委的意见。” 呵呵！ 想拿常委会压人？ 曾家辉一听就笑了，“好啊，出了问题让省委领导班子一起背，这样表明咱们团结一心，我赞同啊！” 万东良真是语塞了，他明白曾家辉这是骂省委许多人肮脏一气。 不但万东良继续发话，曾家辉在电话中接着说道：“只是我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解决拖欠的教师绩效工资问题。不管上报与否，这钱可是要付的？而且，我们还要作好两种准备：第一，拨付不及时，如何应对教师集体到省委、省政府闹事的局面；第二，拨付了，我们也要对他们作出合理的解释。这两种准备，宜早不宜迟，全都要派上用场的。” 第1099章 初步结果 “哦？” 万东良何尝不知要面临那样的境地，说一千道一万，现在的关键真还在钱上。他沉吟了一下，道：“既然曾想到了这个问题，知道无论如何也要做好准备，想来你早有思考了，那打算如何解决问题？” 摆明了，上报与否都要解决。既然你提出来了，他万东良也能反问的。 能做到位置上的人，谁不是人精？ 曾家辉似乎早料到他有此反问，淡淡的道：“我还正准备向您汇报呢，既然万书记问起，那我就在电话中汇报一下，我已经安排有关部门对财政资金的使用情况，特别是教师绩效工资挪用的资金去向，尽快进行一次清查，不管最终政府有钱没钱给全省的教师一个解释，这问题的真相总得公之于众，将以实事求是的态度争取广大教师和人民大众的理解与支持……” 审计清查，这一点万东良也想到曾家辉可能会这样做。只是没想到他出手这么快，还是先斩后奏。他知道自己慢了一拍，只能道：“清查是必须的，也表示支持。不管有无结果，刚上任的财政厅长付玉华撂挑子，而且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这一点当初研究人选的时候也没考虑好，有错必纠，我想是不是先把付玉华拿下算了，挪他到党校学习一下，你看…有什么合适人选，酝酿一下，尽快开个常委会研究。” 职能部门的人事问题，一般情况下，那得先经常务会研究之后，再提请研究，这是程序，也是的重大决策事项规则所规定的。 万东良这样说，自然这一次是想把这个人事建议权送给曾家辉，以求得在财政资金问题上的和解。 曾家辉对他抛出的这个橄榄枝，似乎无意接过来，“看看再说吧，三江的干部，我了解的不多。不过，与其积极的再拉一个熊包软胆上去，不如让它空着，看看再说吧。” 这次电话沟通算是搁浅了。 挂了电话，万东良把手掌拍在了座机上。 与他相对的，曾却是脸露微笑，“我无意争权夺利，解决了问题，啥都好说。问题解决不了的话，对不起，慢慢扯吧。” 任何时候，曾家辉都觉得争斗不能影响全局的发展。如果三江省的教师绩效工资拖欠问题不能及时得到有效的解决和合理的解释，谁胜谁负都是败局。 查清资金的去向，那只是一个手段，核心还是要变出钱来，有钱才能化解眼前的矛盾、解决眼前的问题，无钱一切都是空谈。人民教师再讲理，可你拖欠了他们的工资，兑现不了，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枉然。 万东良生气过后，把曾家辉审计清查财政的事反馈给了常务袁平俊，“三江的烂帐不是没有，翻出来恐怕谁也不好说。” “我知道了。” 袁平俊放下电话，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付玉华，让他立即到自己的办公室。 可是，付玉华到袁平俊的办公室接受了四十分钟的指示之后，回到财政厅立即召集预算处、国库支付中心、办公室的几名核心成员开会时，却获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们都被纪委叫去开会了。” “开什么会？” “不知道。” 到纪委开会，这跟到咖啡没分别啊。 袁平俊第一时间联系纪委领导，可一开始对方还称不知道，几分钟之后才又得到回复，“是监察厅的在找财政厅的相关人员了解情况。” 纪委与监察厅在这个时候还分别办事了？ 付玉华预感不好。 但他也不太担心，自己刚调过来不到一个月，一切帐务与已无关。如果真要害怕，那是怕这财政里面的帐牵涉到了袁，如果影响了他，自己这个财政厅长也就没戏了。竟然曾家辉已经对他下了最后通碟，但他还是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袁平俊的身上。 在他想了，大不了自己这个财政厅长过来坐一坐，喝杯茶就再调到其他地方去。这也没啥了不得，因为他明白我国的干部制度，只要上去了，岗位调整时，级别是要保留的。至少自己这回也赚了一个正厅级，只要有袁撑着，他管着油水多的部门，随便挪到哪儿，总不会吃太大的亏。 他寄希望于袁平俊，袁平俊却是拿着万东良的指示挪用资金的命脉，而万东良及时的通报情况给袁平俊，也是希望袁平俊周旋处理好一切。就这样，相互指望，反而耽误了时间。 第二下午的时候，监察厅这边倒是没详细的问出什么。他们也不需要问出多少内容，只是不让他们呆在岗位上阻拦罢了。 财政厅那边在副厅长刘子林的参与下，审计厅秦小川是亲自带人查帐。 付玉华跑前跑后半天也没使上多大阻力。 曾已经在办公室得到了初步答案，黑窑与拆迁垫资一共是2.2亿，拨的10.7亿资金，余下的8.5亿，其中5个亿挪作了城市建设，3.5亿用于填补了上一年的财政窟窿。而三江省内本应配套的6.5亿财政资金，因为财政帐面上无钱，根本就是有预算无资金，没划拨计划，自然是挪用都谈不上了。 目前财政的帐上仅有资金八千余万元，如果本月的税收入帐，剔除发放公务员队伍的工资，按正常进度拨付了预算内的资金，也只能余下9个亿的样子。 这样的帐，表明财政现在真是付不出来了。 看着这样的初步结果，曾家辉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把目光盯在了“城市建设”上，“挪用上面转移支付的专项资金到城市建设上，这算啥意思？” 秦小川指着抄下来的帐单，“，这挪用的5个亿，加上财政今年支付的城市建设资金，数额不但大，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 “哦？” “我看了一下，投资集团占了30%，但八方公司却占了40%以上，这有点不可理解。” “八方公司好像是私营企业吧？” “是的。” 第1100章 另一专题 “哦。”曾家辉沉吟半响，“八方公司作为一个私营企业，经营主要是房地产、建筑行业，还有市政设施、园林绿化，它拿到40%以上？” 秦小川点头，“确实占了那么多，我专门抄了数字。”他说着，把额外抄录的一份报表交给了曾。 曾家辉看着那份数据抄录单子，用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敲了敲，“八方公司的老板姓洪，是吧？” 曾才来不久，不但知道有这么一个私营企业，甚至连企业的老板也能叫出姓来，秦小川是佩服的直点头，“叫洪中实，是一个沿海来的私营业主，在三江省经营多年，现在是全省最大的私营实业集团…” “好，我知道了。” 曾家辉让秦小川继续查一些相关情况，但要求不必深入，“我相信，只要拿到了一些真实数据，省委会决定再次清查，我们现在只做到这一步就行了。” 他这不是见好就收，而是事情分轻重缓急。 反腐，那由省委统一来做。 他不想在官场尽做“恶人”。 他同时吩咐秦小川，“你不必亲自再耗在财政厅这边了，你带人以审查专项资金的名义，去省城市投资集团看看………” “好的。” 无需领导多指示，秦小川已经明白曾的意思了。 又是两天时间过去了。 离曾预定的一个星期筹集资金解决教师拖欠的工资问题，时日无多。但他一点也不着急，他再次召开了一个专题会议，不过，这个会议不是研究老问题，而是针对省政府办公大楼项目的那块地，地已经拆迁安置，补偿都付了，可一直没开发。 这个不开发是曾上任后立即阻止的。 按说，搁浅的项目，怎么处理，不需要专题再研究，当初让停止的时候就已经说明白了，用于城市开发之用。可曾感觉这里面有不同寻常之处：第一，为什么拆迁补偿费用不是开发商支付，而是省财政挪用2个亿解决的？当初确定的业主为何不支付这笔钱，而且还不打相关保证金到财政帐户上？第二，既然三个月前自己就明确这块地用着城市开发之用，为何过去三个月了，迟迟不见动静？是原业主不想开发么？显然不成立，把省政府办公用房之地全作开发之用，有哪个地产商不笑歪了嘴？第三，这块地的开发商偏偏是八方公司。而这个公司已经让秦小川发现，今后从财政上已经拿了40%以上的城市建设资金。既然拿了这么多钱，而又不立即开发这块地，更没有往财政帐户上打保证资金，原因何在？ 带着这一些疑问，曾自然要开这个专题会。 不过，这个会议不是清查其中的问题，他而是对分管的副省长李永明提出：“这块地出让通过招投标没有？” 李永明道：“是经过招投标确定的。”他还对当初如何运作，如何进行招标，作了许多说明。 曾家辉点头，“好，既然通过了，那为何拆迁之时，有关费用要由省财政垫付？” 对这个问题，李永明低头不答，但他有意无意的拿眼瞟了一下袁平俊。 曾家辉看在眼中，继续问道：“招标之后，除开了投标时交的那一点投标保证金，其他开发保证金又为什么没及时打到财政帐户上？” “还有，省政府办公大楼不建，这只是整个开发项目占的五分之一，其他子项目又为何迟迟不见动静？” “……” 面对一系列的问题，李永明知道自己作为分管领导，不回答也不行，“当初确定八方公司中标之后，省政府也开过一次专题会议，重点是为了扶持民营企业，考虑民企贷款融资难问题，由财政进行垫付……” 曾家辉接过李永明的话，“既然是垫付，那就有一个时限问题。可是，一来垫付到了现在，企业还没归还这笔钱；二来省财政有能力垫付吗？你们拖着全省教师大半年的绩效工资，却为开发商垫付拆迁补偿款，这说得过去吗？还有，你们挪用转移支付的专项资金来垫付，这合法吗？” 话到这一步，参会的袁平俊不好继续沉默了，他道：“省财政为八方公司垫付这笔钱确实有些不妥，我作为分管财政的领导，当初只一心从扶持民营企业、争取早点解决省政府办公用房这个角度去考虑问题，处置不当。这个钱，原定是两个月内由八方公司偿还。可是，因为省政府办公大楼不建了，八方公司提出，他们其他商业开发因此受影响。一是总体规划设计要调整，这个耽误了时间。二是政府大楼不建设，行政中心不摆到预定位置，其他商业建筑的价值也就随之下降，企业方面提出了置疑，导致政府与企业之间存在一个协商的时间差，因此耽误了还款时间。” “那八方公司不需要继续协商下去吗？” 他的话问得袁平俊心中没底，如果企业扯皮，政府是可以及时收回开发权的，当下道：“已经协商好了，一个星期左右，八方公司就归还这2个亿的资金。” “一个星期？”曾家辉冷笑道：“他们已经拖延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拖延的时间，那可是要算利息的，连本带利，三天之内进帐，这个由你袁负责。钱是你借出去的，收回来总没问题吧？” 袁平俊在这样的会上，不会讲价钱，咬了一下嘴唇，点头道：“我负责。” 这只是应该还的钱，曾接下来继续道：“八方公司欠着政府的钱、拖着政府的城市建设工程，连保证金也没打，前期工程经费不见影，这算是什么开发？依我看，这是皮包公司，钱由政府垫，施工可以转包，他们只想空手套白狼………” 一通火发过之后，他又问袁平俊，“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当着几位副省长和相关部门负责人这样问常务副省长，袁平俊的额头上已经显了青筋。心想出言以对，可考虑到授人以柄，如果一个常务副省长公然与叫板，不管你有多强势，拿到上面一评理，输的肯定是常务副省长，一点政治觉悟与纪律性都没有嘛。可要是一言不发，他又觉得忍受不过。 第1101章 留了后手 袁平俊嘴唇挪动了一阵，然后才道：“理是这么个理。不过，八方公司在三江省还是最有实力的民营口企业，无论是注册资金、固定资产，还是每年的业务工作量，在全省都是数一数二的实力集团公司…” 曾家辉打断了袁平俊的话，“既然那么有实力，为啥不按时打保证金，一个在全省数一数二的集团公司，三个亿的保证金都不打，算怎么回事儿？还有，土地出让金按约定，正式签定合约之后，也应该付一部分了吧？” “是的。” 袁平俊只能点头。 李永明还在一边补充了一句，“主要是公司觉得省政府不搬迁过去，造成商业价值集聚效力下降，他们提出了异议。” 曾家辉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企业拿到了地，一分钱没出，还这样那样的找麻烦，我们要这样的企业开发什么，难道还等着他在开发的过程中不断的提出问题、不断的给政府制造矛盾纠纷，继续找政府的麻烦么？我看咱们也不在这儿废话了。三点意见：第一，三天之内，八方公司如果归还2个亿的拆迁款并支付利息、向财政帐户打入3个亿的保证金，并同时支付第一笔土地出让金，这个项目继续由八方公司来做，我们不违反协议。第二，如果八方公司做不到第一条，请法律顾问介入，解除与八方公司的合同，同时追究他们以空头支票的形式套取政府项目的责任。第三，在前两条成立的情况下，由国土资源部门对开发的地块重新进行招拍挂，另行确定开发商。第四，对这个项目启动过程之中，违规的有关人员进行责任倒查，依纪依法追究责任。” 他见“有的人”脸上似乎不服，继续补充道：“中＊央三令五申，不许各级政府新建楼堂馆所，可三江省省政府竟然带头搞新建办公大楼，这个事恐怕今后也得有一个明确的解释。” 哼！ 不服气，有的人以为是曾下令停建办公大楼项目造成的问题，那就翻出帐本来慢慢算吧！他环视了一眼参会人员，“如果三天之内，事情还没个结果和定论，咱们就不是在这儿开专题会了。上述三条，由分管财政资金的袁、分管城建项目的李两位领导负责落实。” 他终于第一次直呼“”之名讳，可见胸中之怒。 见没人有公开反对之声，他分别扫视了一眼袁平俊与李永明，“平俊同志、永明同志，你们还有啥需要说的没有？” 见二人轻轻的摇头，他重重的说了一声：“散会！” 曾当先走出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他并没有为刚刚的部署感到畅快，他深知，这件事恐怕还有波折：袁平俊与李永明二人，有可能会考虑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立即找八方公司去协商落实。也有可能二人会来个软磨蹭，钱到一部分，拖一部分，不急不徐的慢慢来。 这是某些政府官员的一惯做法，全国各地司空见惯，本也不足为奇。可是，曾省长现在拖不起，一十七个亿的资金如果筹集不及时，引发大规模的教师集会到省委、省政府，真到了那个时候，上面才不会管你是原来的老问题，还是刚刚出现的新矛盾，也不会管你是上一任的遗留烂帐，还是新造成的兑现不到位，追究责任恐怕谁都逃不掉。 如果真是那样，其他人好想一点，曾省长会觉得自己不但冤枉，而且也是一种无能的表现。要是自己这个空降的代理省长连这点事情也搞不定，那还谈什么上面寄以重托，还谈什么来三江整治顽症，提升政府形象，前面几个月的工作也算白做了。 他绝不能等。 曾把省城的几家商业银行的行长们叫了来，“请大家来，是有一件事需要大家提前做点准备。” “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当然，能不能办那可不一定。行长们也在观望这位，反正银行就是运作资金的，你要贷款好办，两条：第一，有抵押物。第二，付利息。 曾家辉自然不与他们客气，“八方公司拍下的那块地，大家都知道的。我不多说，签于八方公司的款项迟迟不到位，省政府正在考虑要不要解除合同，重新拍卖。但现在全省上教师绩效工资拖了大半年，省政府需要解这燃眉之急。如果三天后，八方公司的钱不到帐，我想把那块地先抵押给银行，需要你们开启绿色评估通道，即时给予政府一笔贷款。当然，你们也可以无动于衷，当作没听见。” 他的话让到场的行长们有点面面相觑，早听说过这位大人与众不同，今日一见还真是那么一点味道。他们都是与曾家辉第一次打交道，没想到这位大人要钱这么牛逼，不仅条件上，就是态度上也不同往任啊。 人们总说有钱的是大爷，怎么这要钱的也成大爷了。 相对以往，哪一任不是把行长好好的哄着，希望他们如何支持？可这位，意思是你必须支持？或者，你当作没听见，不支持就拉倒。要知道在银行与政府之间，既可以是银行依赖政府，又可以是政府依赖银行，尤其是在大开发，以土地财政为主的时代，银行可是政府的财神爷。 再大的地产商，他也是靠政府、靠银行而做中间商。 而且，最为巧妙的是，曾不但这样说，还是当着省内的商业银行行长们的面这样说，大家都听到了。这可透着玄机，要知道现在的商业银行，那竞争可不是一般的小。如果哪一个银行真的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或者真如所说：无动于衷。估计这家银行在三江省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 再牛逼的银行，你有政府牛逼么？ 因此，行长们一片沉寂之后，纷纷表示全力支持。至于如何支持，他们也耍着小聪明，全都不细说。这一点，曾倒是无所谓，他观察着这些行长们的表情，最后留下了建设银行与三江银行。 第1102章 千丝万缕 建设银行，顾名思义，他觉得可以从“建设”角度做些工作，再加上他觉得建设银行的行长刚才的态度相对算真诚一点的。 至于三江银行，那是三江省的本地银行，找他，他是责无旁贷。 二人留下之后，已然深知其意。 建设银行很清楚，曾这只不过是为了周转一下资金，至于抵押以否，他表示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两三个亿的资金不一定需要抵押。他这是赌一把，赌曾家辉这个的魅力。当然，就算无抵押，政府真不还钱，他也不怕，自己贷款给了政府，还能博个好名声。 三江银行更不用多说了，本地银行，政府说是贷款，其实就是借钱，哪敢不卖帐，当即表示，“如果是为了解决教师绩效工资问题，贷款手续肯定会从简，如果时间上实在来不及，我们可以采取两种办法，一是先拨款，再办手续。二是必要时可以先以教师们的名义在三江银行开上一个帐户，我们把钱打入帐户，他们愿意取现的，自然能取。一时不急着用钱的，正好填补一下我们的银行帐户数量。” 曾一听就笑了，“你这领的是一举几得的生意经。” 事情总算有了后手，曾家辉自然就心头不用那么慌了。 搞到钱不算本事，要能把搞到手的钱如数还回去，那才叫能耐。但他并没有因为留了后着，而放松对袁平俊与李永明的催促，不但让秘书长司马浮云紧盯着二人的进度，而且还亲自来个半天一过问，总是询问：能办吗、有进展吗…… 这样一来，如果二人那边出了差错，那罪过就大了。 你要不能办，咋不早说？ 袁平俊是气得有口难言，李永明倒是真的不敢说办不好。 不仅曾催促，万东良也加紧催促起袁平俊了，“平俊同志啊，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钱到不了帐，省政府可没法跟全省的教师交待，要是闹起事来，那可不是哪一个人的责任。” 首先是责任。 这一点谁不明白，袁平俊是心中骂万东良不地道，嘴上却只能叫苦，“万书记，时间太紧啊，真是难啊。” 老东西，当初下指示挪用的时候，你咋想不到这一点？你私人帐户上多了几百万的时候，你咋就不知道会惹来矜持纠纷，担心有人闹事呢？ 万东良把握着分寸，“只要先过了这一关，后面有的是机会嘛，是不是？省政府当初计划的驻地，那可是一块风水宝地啊，现在只要钱到位了，一切还按原合同执行，还怕赚不到钱？你可得跟八方公司讲清楚，现在不是争你强我弱的时候，也不是哪一个人的私人恩怨，事关三江省的未来，谁在这件事上掉了链子，谁都将吃不了兜着走。” 袁平俊自然不会顶着不干，大道理谁不懂。 他也是赶紧找八方公司的老总洪中实讲明情况，“中实啊，眼下的形势迫人，曾家辉可是盯着你的钱包了，恐怕还只能赶紧掏，不然，那块地真可能立马易主了。” “他敢。” 洪中实一派流氓作风，眼露凶光的说道。 袁平俊摆了一下手，“从法律意义上讲，你真没有及时履行相关承诺，政府确实是有权收回出让的地，因为你本来就没付钱嘛。” “袁，难道你也顶不住？” 在洪中实的心里，在三江省，只要袁平俊真要硬顶，就是万东良也拿他没办法。因为他深知，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万东良也有小辫子抓在袁平俊的手里。 当然，袁平俊的所作所为，万东良也是清楚五六分的。因此，这二人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讲不起大话，谁也不敢轻易跟对方撕破脸皮。 问题是现在不是他们二人要斗争的时候，只怪曾家辉横插了一杠子。说具体点，还是三江省的教师们要闹事。这个时候，袁平俊其实内心也清楚，绩效工资拖下去，闹事是迟早的事，他原来只是待八方公司付款之后来解决，心里并不紧张。而八方公司之所以是迟迟不付钱，正是因为曾家辉停止了省政府办公大楼建设事项。 袁平俊原想拿这事让代理难堪一下，由八方公司软拖下去。可没想到曾家辉这两个月装着不知后续发展状况，视而不见，偏偏在教师联名请愿之际，与之相关联起来。这下好了，大事摆在面前，万东良也害怕了，大家一起围绕筹钱，自然就把眼光盯到了这个项目上，焦点集中到了八方公司身上，拿钱，一切好办，不拿钱，项目不但要泡汤，恐怕因此还得扯出点其他事情来。 这里面的事情一微妙，袁平俊就有劲也使不上了。 一方面，他分管财税金融这一块，筹钱是分内之事，哪儿敢拉稀摆带。另一方面，八方公司与他袁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在三江省并不是什么秘密。 有人说，袁副就是八方公司的后台老板，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想一想，八方公司的老板洪中实在三江十几年，由一个小小的个体经营者，发展壮大成全省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家，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有袁副的一路提携关照。袁平俊原来在下面的县里任县长的时候，八方公司还只是在县里搞点小工程的二、三层级小包工头。袁平俊到了市里，八方公司立马注资成为了市里的明星企业。他当了副，八方公司总部就跟着迁进了省城，几年下来，成了全省头号民营企业。 其中的关节，三岁的小孩也猜得出来。 所以，不管八方公司具体情况如何，只要袁平俊发话，公司一律照办。 看来，曾对此还是下过一番调查功夫的，让袁平俊不但要筹钱，还要从八方公司入手，这一招运用得恰到好处。钱到位了，那是应该的。不到位，寻找八方公司晦气的时机就到了。 第1103章 爱说不说 财政厅的帐务继续清查之际，曾家辉在晚上悄悄的在所住酒店召见了财政厅副厅长刘子林。 这是一个不想让任何人知晓的召见。 刘子林来的时候，也表现得有一点忐忑。 为什么？ 他自己知道，准确的说，是他担心曾家辉细问有些情况。一来，他在被凉快的这段时间里，确实对有些帐务不清楚，担心答不上来。二来，他不知把自己所知的情况全说出来，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对于曾这个人，几个月的时间，让他感觉能信服。可他有一点担心，那就是曾真能以一省之长，抗拒与常务副省长的夹击？还有省里的其他常委、副省长，那些人，不是万书记的心腹，就是袁平俊的帮手，三江省早就形成了这样一个格局。 如果曾失败了，也就意味着自己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与其那样，还不如当初在财政厅做个副厅长，乐得清闲。不管事有啥不好？福利不少一分，待遇有保障，对外自己好歹还是财神爷的助手，有钱又风光，争权干嘛？ 曾让刘子林进了房间，把门关好，坐了下来，掏出烟点了一支。这一回，他没有要赐烟的意思，这让刘子林眼皮一跳，感知了大人的心情有变化了。 “坐吧。” 见刘子林静静的站在一边，曾家辉向侧对面的沙发指了一下。 刘子林规规矩矩的移步过去，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一支烟快抽完的时候，曾家辉才再次开了口，“秦小川做审计厅长几年了？” “四年了吧。” 刘子林回答后，又在心里回忆了一下，更正道：“准确的说是四年半。” 他奇怪，把自己这个财政厅的副厅长叫来，而且是配合这次审计厅查帐的有功人员，怎么不问帐务上的事，却先聊起了审计厅长来，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么。 这样想着，刘子林有点惊。 曾家辉看了不看刘子林一眼，淡淡的道：“他当审计厅长的时候，骆还没上任吧？” “嗯。” 刘子林小声的给予了证实。 曾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刘子林，“你觉得秦厅长跟骆的关系怎么样？” “这个….”刘子林细细的想了一下，道：“感觉挺不错的，骆来了之后，在与袁副省长的多起暗地较劲之中，秦厅长都发挥了一些作用。有些事情，还是通过秦厅长的审计，帮助骆与袁副省长保持了一种平衡。” “那秦厅长上位，是谁的主张呢？” “这个我不太清楚，听说当时是因为几个竞争者之中，他熟悉审计业务，所以被省政府和省委看中而最后作的决定。” “哦。” 曾家辉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开水壶，“你如果想喝水的话，自己倒吧。” 无端的自己把话题扯开，刘子林真是很难把握曾正在想什么，又究竟想知道什么，他只好说了一声“谢谢”，自己还真不客气的拿起一个杯子，正准备倒水的时候，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妥，看了一眼曾面前的杯子，赶紧给的杯子里续了水，这才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杯。 喝了一小口，刘子林谨慎的道：“，是不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说呢？” 曾家辉反问刘子林。 刘子林听得一呆。半响之后，他还是轻轻的摇了头，“我没感觉得出来。” 曾家辉抬头专注的看着刘子林，眼神越来越冷，甚至有一种寒芒闪烁，直把刘子林看得有点胆战心惊。他实在有点受不了，端起茶杯准备喝茶，却在曾凌厉的目光注视之，感觉手在发抖，茶没喝成，倒差一点把杯子掉落到地板上。 “小心，这一掉可就要碎的。” 曾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刘子林忽然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显然内心正在作某种斗争。他觉得曾的话，寓意深刻，既是在提醒别打碎了茶杯，又好像是在提示他刘子林当心….可他内心正是在为自己担惊受怕。 曾家辉注视他足足有三分钟之久，然后轻轻的摇了一下头，“你要是感觉坐在这儿不自在，那请回吧。” 刘子林有种心脏受不了的感觉，“…我…。” “你可以走了。” 曾家辉正式下了逐客令。 刘子林却是呆坐不动，忽然像是下了决心一样，身子也不再扭动了，抬头道：“，有几句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也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不说不快。” 曾家辉淡淡的端起茶杯，轻轻的连呷了几口，既不看刘子林，也不说话。 爱说不说。 我听着呢？ 完全没当刘子林一回事儿一般。 刘子林知道再不说，恐怕在曾面前永无机会说了，他正了一下身子，“在财政厅这几年，我对一些情况还是从侧面进行了观察，问题是有的。就是三江省官场的一些情况，虽然知之不详，但也听说了一些。有三点是我想汇报的：第一，秦小川这个人，我留意不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次清查帐务之中，他并没有对曾您完全说实话。第二，财政帐户上的资金，肯定不只那摆在帐面上的八千多万，至于钱在哪儿，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一个省级财政，一个月有几十个亿的税收入帐，不可能支出到只余几千万，而且外面还拖着十几个亿的教师绩效工资，这无法令人相信。第三，现在的财政厅长付玉华是袁副省长的表弟……” 刘子林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似乎心情平稳多了，端起面前的杯茶，一饮而尽，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并拿起了身边的公文包，他知道自己必须主动离开了。 除非曾叫他留下。 否则，他留下已经没什么意义。 曾家辉静静的看着刘子林的动作，直到他正准备欠身的时候，才伸手示意，“坐着说吧。”他对这些情况有预感，但并不详实清楚，现在经刘子林说出来，他无惊讶也无意外，但同时也并非充耳不闻。既然刘子林说了出来，代表刘子林通过自己的考验了。 刘子林依言坐回原位，用手悄悄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第1104章 暂不捅破 曾家辉又掏了一支烟点上。 抽了一口，才又拿起茶几上的烟扔给到刘子林的面前。 不用言语。 下属有了一定程序的良好表现，恩赐一根烟是可以的。 刘子林很“识趣”的从盒中抽了一根点上，此时他就是知道这是一支毒烟，也要抽的，否则，那就是不接受的恩惠了，那可划不来。 曾吐了一个烟圈，这才道：“我把你叫过来，只是想核实一下自己的判断。秦小川报告的情况和拿给我看的帐单，没有错，但有遗漏之处。” 确实如此，曾虽然不是财务出身，但做过市长的，现在做，那对财政资金的使用情况，还是有着自己的一套识别办法。 当他看到秦小川列的单子上，财政拨付了十个亿下来，下面却在这期间没一分钱的配套帐目，这肯定不对的。因为，地方配套即使钱没真正落实，那也会走一个空帐，即先把这一笔配套资金划为一个专项款项，然后划到别的帐户，再从其他帐户划转回来。这样做的目的，是让上面看到地方配套资金落实了。 如果没有这个过程，那上面早就下来审计这笔转移支付的专款了。 秦小川竟然当曾不懂这一套，忽略了！ 曾家辉不由想笑，笑话秦小川把他当傻子一样看待。 曾傻么？ 曾家辉觉得自己有些很傻，傻到不闻不问。可他不想傻的时候，有人想忽悠他，他就越发聪明起来了。一个审计厅长拿当傻瓜，曾可不干！ 由此，让曾家辉想到了许多事情。 在三江省，如果秦小川真是上一任骆的心服，那这个秦小川绝对不会为袁平俊、为财政厅遮挡这一下，很显然，财政资金早就从帐户上划转到了其他方面，可以肯定的说，财政资金现在不只帐面上的那八千万，至于年底的时候再以什么名目返回帐户，曾不用去细想也能猜到，财政部门完全可以说是收缴企业欠税嘛。既然不是骆的心服，那秦小川究竟是谁的人，而且能在骆当任的期内安坐审计厅长一职？ 会是袁平俊的人吗？ 曾家辉觉得不像，如果是的话，这次秦小川不会揭开八方公司从财政的建设资金帐户中划转的那大笑费用，那不是把袁平俊往绝路上逼么？可他不是，又为什么要为财政遮丑？ 想来想去，曾家辉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秦小川一直是万东良的人，只有这个设想，才能对许多事情解释得通。财政资金的使用结果，必须接受审计部门的审计，袁副安排资金也好，骆让审计厅查帐也罢，二人都来，秦小川还不是按照万东良的指示写报告？只要他从中做一点小手脚，骆、袁二人就会不亦忙乎，万书记从旁观战的同时，还能收点渔翁之利，起着关键的制衡作用，如此轻松驾驶。 就拿这一次教师绩效工资的事来讲。万东良显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加上自己这个以向报告为由，迫使他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可他与袁平俊有着混杂不清的关系，大家面上不好说破，那怎么办？秦小川在审计过程中，那么短的时间就审计出了结果？而且还特意提到了八方公司的问题，这不是专门向曾指明钱从何来么？通过一个审计上的小发现，既不用他亲自指出钱怎么筹集，又不用过分得罪袁平俊，一切归之为曾的推动嘛。 这一招虽然不算很高明，但很有效。 袁平俊只能把一切罪魁祸首算到曾家辉的头上，曾也因为解决了省政府的燃眉之急，自然不会吵着要上报，渡过了这一劫难，之后大家肯定是谁也不愿意去翻老帐，谁翻就是不讲团结、不讲政治，谁就是有意在三江制造混乱。 万东良相信曾家辉不会这么傻。 只是，他没想到曾这么早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而且还从刘子林处隐约知道的内情。 搞清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曾家辉却并不想去捅破这一层纸，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他现在只要解决了钱的问题，当前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平稳的等待省的召开，只有顺利当选了三江省，他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安排与打算。 与此同时，曾家辉也有一丝感慨与无奈，毕竟自己是外来户，在三江，自己是新人，身边没多少可以信任之人，没有可以委以重任的大将之才。 刘子林今晚能说出那“三点”，曾家辉倒是觉得可以让这个在财政厅凉了几年的副厅长发挥一点作用。既然人家表了诚心，那就大胆起用一下吧。 曾家辉打定主意，然后对刘子林道：“刘厅长，你对财政厅人事方面的未来变化，怎么看？” 这是考验。 也算是考察。 刘子林听懂了，脑子里飞快的思索，道：“，既然你在会上说出了话，付玉华筹集不出那十几个亿，财政厅长就得换人。我想这一回付玉华在财政厅长位置上坐不热就得下了。首先，财政帐户上虽然不只八千万，但也绝对不会有十几个亿那么多，他揍集不了的，就是靠袁平俊也没戏。因为八方公司的钱真要到位了，那算不到他筹集的帐上去。其次，万书记这一次一定不会完全采纳袁平俊的意见，因为第一次换人让您失望了，为了维系的和睦局面，还要不让外面的人再说三道四，他一定会尊重您的意见，这换人也就势成定局。第三，袁平俊应该嗅出了一点味道，这次审计部门只是蜻蜓点水式的查了一下帐，并没有完全深入，这是对他的一个提醒，他也不会再坚持由付玉华继续任财政厅长，随意挪动一下，他绝无异议。” 这个刘子林脑瓜子倒是不错，会思考！ 第1105章 大有深意 曾家辉暗暗的点了一下头，然后道：“那你呢，想过没有，这付玉华走了，财政厅长的帽子会不会落到你的头上？” “这个我不敢想。” 不敢想并不代表不想。 曾颇有深意的笑笑，“我知道了。不过，我要先给你讲明，你还是做副厅长。” “嗯。” 刘子林虽然爽快的答应，但表情显然有点失望。 这一点收进曾家辉的眼中，为了让刘子林工作上积极起来，曾家辉还是点了一下，“接下你需要做好财政厅的工作，未来一段时期，财政厅的工作由你负责，至于有没有厅长，再说吧。” 那表示副厅长主持工作。 刘子林眼前一亮。 他是赶紧点头，“一切听从指示。” 而且，刘子林的脑子转得快，他有点明白曾的意思了。在三江省几大首脑的对抗之中，谁拿到手一个核心部门的一把手岗位，其他几方必定是恨之入骨。可要是曾这一次拿下了付玉华，却主张暂时不任命财政厅长，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副厅长主持工作的好处多啊：一是让有希望上任的副厅长工作格外卖力，而且还要紧跟。二是让另外两名对手又不能联合起来打压，暂时形成一个三足鼎立局面。三是强势的同时，还不留人话柄。 这可是一举几得的妙招。 当然，曾暂时这么一说。 一切有待具体操作。 但这个时间不会久。 三天时限，很快就到了。 袁平俊这一回没有再以一方霸主的姿态，知道稳坐钓鱼台的日子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主动到曾家辉的办公室汇报，“，十七个亿的资金筹集到位了。” “哦。”曾一点也不意外，“效率还错蛮高的。” “这当然是您亲自部署的结果。” 袁平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曾家辉嘴上叨着烟，看了一眼袁平俊，心中冷笑连连，现在你也知道拍马屁了？不过，他心中明白，袁平俊这种人哪儿会甘居人下，这一记马屁，肯定是另有用意的一拍。他也不用去深思，淡淡的道：“都有哪几部分来源组成的？” 袁平俊坐在曾家辉办公桌的对面，翻开笔记本，看了一眼，认真的报数：“三江银行贷款1.8个亿、建设银行贷款1.5亿、省财政自筹集资金8.2亿，其他的是八方公司…….” 不用他汇报，曾也早就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情况，当下是及时打断了袁平俊的话，“你说省财政自筹集资金有8.2亿？” “是的。”袁平俊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然后解释道：“原帐户上摆着的只有八千多万，可经过财政的帐务仔细核对，有些款项存在帐目上的不仔细，有一笔资金上面拨付的本是11.6亿，结果划转的时候划成了1.6亿，后面核对上了，再划转的时候，耽误了两天，结果我上次就没看到这一笔，误报了。” “那这十个亿是什么时候核对清楚并入帐的？” 曾家辉很认真的问道。 袁平俊一愣。 显然，曾不是要追究失误的责任，因为及时发现，及时划转了，无需深入追究。 他翻了一下笔记本，然后道：“上周星期二。” “哦。” 曾家辉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心中很是异样。 这个时间推算起来，应该是在秦小川查帐之前的两天，那小川审计的时候没发现？这说不过去，可原因在哪儿，难道是秦小川对这样一笔补充的钱故意不计入查报内容？ 当着袁平俊的面，曾自不会提及秦小川，他对袁平俊说：“袁几天辛苦了，那就按正常程序及时下拨吧。” “好的。” 看着袁平俊出去的背影。曾的脸上淡淡一笑，他知道，万书记与袁副的同盟，正在悄悄的分解，一个有意把矛头指向八方公司，一个却又专门把秦小川扯出来，这是好事啊！ 曾家辉把秘书长司马浮云叫到了办公室，“司马秘书长，你让省政府办公厅起草一封致歉信，以省政府的名义，向全省教师道歉，就说因为省政府资金组织不及时，给大家的绩效工资兑付晚了……” “好的。” 司马浮云的办事效率自然很快，一个小时就把起草的材料交到了曾的手里，由他亲自审签。 曾看了一下这封简短的致歉信，拿笔记在上面划了一下，对司马浮云道：“这怎么写成‘省财政资金调度不力’了？” “本来就是省财政的问题，当然重点还在袁副哪儿。” 司马浮云当着曾的面，也不怕说一句袁平俊的坏话。 这是事实。 曾家辉却摇头，“信上不能这么写。” 司马浮不解，不过一看曾的脸上似乎隐隐有笑意，他沉思之下，也大有所悟，不由悄悄的竖了一下大拇指，“，我没您想得周全，对不起。“ “没事。“ 曾家辉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只是点头笑笑。 公开的信，岂能制造矛盾？省政府越是这样含蓄，下面的人越会横加猜测，谁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么？曾这是欲盖弥彰，让大家给自己一个暗暗的好评，给别人一个暗暗的指责，这有利于大人在人代会上的选举。 因为，再过一个星期，省人代会就要正式召开了。 这封致歉信的效果，可想而知。 果然，下发的当天，全省教育系统就是好评如潮水。有说曾主政省政府之后就是不一样，先是解决政府部门的行政效率不高的问题，然后是解决一些信访、拆迁等大量遗留难题，现在把拖欠的十几个亿的教师绩效工资也给解决了，这省政府值得信任。 也有说曾这是顶住压力而为。 还有人说曾刚来三江，没有与什么公司或者个人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办事能干净利落。 当然，也有人恶意说曾家辉是在做秀，是在为选举做准备工作，是亲官上任三把火。甚至有人说，看他三把火烧过之后还能干出点什么名堂来？ 这一切，不仅传播于干群口头，网络上更是贴子多多。 第1106章 大势所趋 省委召开了一次党委会，议题就三个方面：一是部署省里“两会”召开的相关工作，二是听取近期重大事项的情况汇报，三是研究有关其他情况。这两会：一是人代会，二是政协会。 曾省长自然是关心人代会。 在会上，他作为省长，虽然关心，但不会多说什么。因为，两会是在省委领导下召开，分别由省人大和省政府进行筹备，省政府需要做的是做好政府的工作，会上报告好相关事项。 他重点在汇报省政府近期重大事项的时候，把教师绩效工作的事从中重点提了出来，“这个事拖的时间长达大半年，影响不太好，但政府补救还算及时，没让教师出现大规模的闹事事件发生。签于这项工作是袁副省长在常委分工里的事情，后面做的一些工作就请袁副省长汇报。” 曾省长既不是常委会的主持人，也不是汇报人，却这么把事提了出来。而且，还把袁副省长逼到了汇报席上，许多人都没看懂。 袁副省长自然不敢拒绝。 拒绝倒是简单，可拒绝汇报工作，那算不算代表不想分管这一块了？ 很多人都希望他拒绝呢。 袁平俊对补救中的资金筹集这一块，那是一个劲的说很难、政府很卖力，其中不泛高赞曾省长的地方，可他对财政局在这件事上，却是汇报得让人不爽，大讲现在的财政班子如何局大局，如何讲团结、如何齐心协力……. 他汇报完了，曾省长自然要补充几句的。 曾家辉补充的方式与众不同，他主要提出的是疑问，“筹集资金方面，袁副省长功不可没，可对财政厅似乎让人有点看来懂啊。早先我部署工作的时候，财政厅长付玉华可是说没办法的，这咋突然又冒出财政筹集了8个多亿？” 见其他常委也是心有所思的样子，曾家辉慢慢的继续下去，“这只是这一点，当然袁副省长的解释是有一笔上面划拨的资金因为帐务处理中的小失误，慢了两天。可付玉华回答我的时候，这笔帐可是顺利到位之后，难道他不清楚情况？第二点是财政厅在划转一些资金的时候，怎么直接向企业划转，而不经过有关建高主管部门的帐户？” 这种直拨，在建设领域可是不符合三江省的规定。 当然，特殊情况下也是可以的。 这就要看是什么人指示，又是什么特殊情况。 曾省长从财政问题扯到了帐务，那自然就牵扯到了审计，他说：“而且，在审计厅审计的时候，咋也没发现那10亿金问题？如果审计都发现不了，要是我们的财政国库管理经办人员直接私吞了这笔钱，是不是也意味着监管不到了？” “还有，我想请各位常委们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本来早就应该付的帐，而且是上面有资金转移到位的情况下，财政厅长说没钱，也不知划下来的钱去了哪儿，省政府就没办法了，就可以对下面的教师们说财政厅长都说了，没办法！这样行吗？而且年关将近，各常委所在的部门、所分管的领域，也面临着年初预算经费要拨付余额的时候了，要是财政厅长说没钱了，你们还要不要？” 各常委们自然是要了。 这要就得拿意见出来，于是，有常委直接接了曾省长的话，“财政厅长要这么当，那还不如不要财政厅这样的一个机构。因为，预算的钱，划不下来。收进的钱，说不出去处。应急的时候，还根本不想办法为政府分忧，这样的机构不是做工作，反而是影响工作了。” 这样说的常委至于有两三名，省人大的主任更直接，“你们不要拿机构说事，机构是撤不了的。我也听懂你们的意思了，省财政厅在工作上不作为，直接反应在财政厅长的领导与管理能力上，付玉华在上任之初，如果说不清楚一些帐务，那是业务不熟悉，还可以给个机会，可态度不认真，那就值得深思了。我表个态，年底省人大对财政厅进行人大代表专题视察的时候，给予不通过。” 人大主任的表态，直接代表了人民大众不答应。 袁平俊也看到了形势，可付玉华毕竟是自己的表弟，也是自己的亲信，他想解释一下，“付玉华对财政工作还在适应阶段，而且省财政能在这么短的几天时间里筹集出十七亿多的资金，这在三江省以往的财政史上，还是不多见的，大家是不是斟情考虑……？” 这个时候还不知好歹，曾省长就不客气了，“那十七个亿的钱是财政厅筹集的吗？袁省长，说你有功劳，那说得过去，我也高度认同。但我要说明一点，八方公司的钱，如果我不强令收取，不以政府将同八方公司解除开发合同为底线，他们会出钱？这一笔显然不能算到财政厅筹集的帐上。银行方面，那是省政府召集省内银行及上级银行分支机构，同他们协商的结果。就拿财政那8.2亿来说，分三个层面：第一，中＊央转移支付下来的可是超过了10亿，如果用这8.2亿来抵，还有一两个亿不知财政厅给个什么说法，这叫筹集？第二，省政府不强硬让财政筹资，财政就不甩政府的帐，我这个省长开会跟财政厅长商量，他却说困难、没钱，你省长亲自指示，这算什么意思？财政厅是积极筹钱的态度吗？第三，财政方面，这帐、那帐，转移来转移去，划拨到这儿那儿，我真不知财政挪用资金到了何种程度了？” 曾省长停了一下，侧眼看着万东良，“万书记，如果你不嫌今天的会议跑了主题，建议大家对这事也议一议。” 财政问题如此严重，万东良在这种情况之下，自然不会说慢慢来，以后再说。他深知这事是绕不过的坎，点头道：“有问题就及时解决，这是省委的职责所在。我刚才也听大家说了这么多，情况也很清楚了。而且，审计厅审计的报告，我也看到了。我看这样吧，财政厅长付玉华确实不太适合担当重任，就调省委党校先任个副校长，需不需要作其他方面的纪律处理，待纪检部门查一查之后再定。大家看，这样行不行？” 各常委们自然点头。 袁平俊也不得不点头，大势所趋嘛。 第1107章 不无担忧 万东良接下来对组织部长交了一个任务，“组织部门下来及时向曾汇报并做好衔接工作，待省政府常务会确定新的财政厅长人选之后，及时报省委常委会审定。曾看这样如何？” 终于开始征求自己的意见了。 曾只是微微一笑，道：“我作为，对政府职能部门，提什么人选本来应该提请政府常务会来酝酿，但考虑财政厅长一职，短时期接连更换，恐怕外界评价不太好。我看这样吧，付玉华调离之后，财政厅长一职暂时不必安排人进去，由原来的常务副厅长主持工作，运作一段时间再说。” “这样很好。” 万东良深为赞同，频繁更换同一个岗位的领导，省委真还有点失颜面，曾家辉能主动提出这样的方案，那倒是让自己面子上好看一点。 正当他松一口气的时候，曾却又提到了一事，“鉴于这次审计过程之中，为什么十个亿的资金审计不到，我有一些疑问。当然，我不懂审计具体业务，不敢随意下定论。这样的事情再次出现在政府职能部门，我这个有些失责，我得有个态度。我想是不是需要让、监察厅的同志介入一下，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用点名，谁都知道曾对这次审计，对审计厅长秦小川不感冒了。 想想也能理解，一个，岂容一个审计厅长算计与糊弄？ 而且，曾家辉不仅是，还是审计厅的直接管理领导，他的提议，即便秦小川是万东良的人，也不好有不同意的意见，何况人家只是搞清楚情况。 当着众常委的面，万东良只能装坦诚，“行，那就让、监察厅办吧。”他说完，看了一眼曾家辉，“关于财政厅的事，就这样吧。” 意思明显，一切都如你意了，财政厅方面该罢手了吧。 曾却是不领情，道：“财政厅的问题不仅仅是付玉华上任这一个月再出现的，历来已久，问题也多，而且现在筹集的这些钱，本来就应该是提前付的，这说明什么？我想，不用我讲明，大家心中就有了答案，建议、监察厅、审计厅联合对财政厅开展一个专项检查与审计………。” 对这一提议，那程度就深了。 常委会上首次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 这种沉默，曾故意不去打破，他说完就闭口不语了，把这种压力留给了万东良，管不管是你的事了，一来你是，二来是你在主持会，三来则是这问题可是一个政治性的问题，你自己看着办吧。 万东良坐在正中上位，这下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了。他真不恨不得对就坐在左手边的曾家辉狠狠一巴掌，你给我点面子会死啊。 可恨归恨，脸上还不敢表露出来。 沉默足足坚持了一分多钟，在压抑的气氛之下，万东良只得点头，“查吧。” 一个省委常委会，曾没有争取一个任命事项，也没有大声叫嚷要如何，只是几个小提议。而万东良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连续几个同意。 但是，谁也看出来了。这个常委会上，曾是有备而来的，而且针对的就是万东良。同时，大家更明白一点，这样的果，其实早就有了因，那是万东良自己种下的。别的不说，就拿财政厅长付玉华的任职来讲，万东良在省政府没有召开常务会议研究的情况下，也不跟曾家辉通气，直接就让省委组织部提出了建议人选，操纵常委会通过了。最为重要的是，这个付玉华不但工作不力，而且是一点也不争气，连政治纪律也不讲，直接对部署的任务说了“no”。 曾一忍再忍，现在人家不要任命，只让副厅长主持财政厅的工作，低调之中的强硬回击，加上“调查”的提议，那已经是变被动为主动，开始有效的反击了。 这个省委常委会召开之后，省里高层议论纷纷，有看好，认为他将一步步将万东良压制下去。也有对曾家辉表示担忧的，他来三江不久，这样展开攻势，后果难料。 但这种言论不足为虑。 有人开始从实质性的方面入手，要想对曾下手。 最为急燥的不是万东良，一方面他是老狐狸，滑着呢。另一方面他是，这是上面任命的，他急啥？要对付曾家辉，要控制省政府，那得慢慢来，得找机会。 可是，省政府内部就不一样了。袁平俊是眼看曾家辉短短几个月，就把省政府的工作领上了一条“正道”，处处让自己这个过去的实质性霸主没了地位。而且，就连万东良都不得不在表面上让着曾家辉几分，这样下去，自己如果再没啥动作，今后要想扳回局面，就没多少机会了。 眼下，最好的时机，就是在之前。 对于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运用得当，一个星期会有许多变化。袁平俊相信一个词，那就是：瞬息万变！ 他还要不了那么多，只要有一件能让他满意的变化就行了。 常委会结束的当天晚上，他召见了还没下文调整的付玉华，“玉华，沉住气。” “我…知道。” 付玉华早在常委会结束之后就知道了结果，那种失落无可名状。现在回答袁平俊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让他沉住气，怎么“沉”。如果不是袁平俊是他“表哥”，又是他的分管领导，他真想大声的对袁平俊吼叫：如果调整你常务副省长，你他妈能沉住气吗？ 看他的表情，袁平俊也知付玉华正在想什么？不由叹了一口气，扔了一根烟给他，“青山不改，才会绿水长流。眼下，估计担心的不是你一个人。而且，顺便提醒你一下，我看曾家辉这架势，不是调整一两个的岗位之事那么简单……” 付玉华失落之中，猛然一惊，“你是说…他还会借此落井下石？” “很可能。” 袁平俊不无担忧的点头。 第1108章 狼狈为奸 付玉华显然不甘心，“我的表哥，你可得帮帮我啊。” 袁平俊自然得点头，道：“你先去党校呆一阵吧，待我慢慢想办法。” 得到了这样的承诺，付玉华怀着一丝无奈走了。 袁平俊说想办法，当然得加快想。 这并不真的为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表弟付玉华，他得为自已。 八方公司的老板洪中实及时应约而来，这是袁平俊赖以依仗的经济后台，一切无法从政坛做起的事情，总会让这位“洪总”代劳，多年如此。 狼狈为奸是个什么样，袁平俊与洪中实就是什么样。 二人见面，自然不用客气。 一阵相互“通报”情况之后，洪中实对袁平俊当前的处境有了充分的认识，不由道：“难道一职，真的就没办法了？” 袁平俊不仅想揽实权，而且还想扳正。 在省政府，只有自己做到了位置上，才能随心所欲的施展，才能真正名正言顺的掌舵。何况，现在曾家辉坐在代理的位置上，袁平俊不但无法实现再次暗掌实权的意图，就是自己管着的那一亩三分地，也是危机重重。 一切都没有夺帽子更为重要。 这一点，知袁平俊者，莫过于洪中实也。 洪中实的话，自是迎着袁平俊的心思，但他问得也有技巧，这官商之勾结之道，要必得把握分寸，如果一个商人完全掌握了官员的思路，并且处处不避讳的话，那就容易引起担忧了。正因如此，洪中实问得到位，袁平俊也欲盖弥彰的表示一点无奈，他道：“还能有啥办法，曾家辉在三江现在是上面有人支持，下面又笼络了不少人心，估计多数都向着他了，恐怕回天无力了。” 其中心中就是想的，找你来为了啥？ 可他自然不会明着叫洪中实如何干。 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如果曾家辉出了问题呢？” “啥问题？”袁平俊猛的一抬头，“你可别乱来啊，杀人是要偿命的。” “不会。” “那你想怎么样？” 洪中实点了一根烟，吐了几下烟圈，慢慢的道：“如果他有经济方面的问题呢？” “中实啊，曾家辉刚来三江不久，这种可能性不大。再说了，经济问题要有证据，空口说白话，那是造谣生事，瞎闹，于已没啥好处！” “曾家辉的经济问题，我有证据！” 书房里烟雾弥漫，愈来愈呛人。 袁平俊猛咳了一声，见洪中实说有曾家辉经济问题的证据，顿时是惊愕万分。他瞪大了双眼，“中实，你不是打胡乱说吧？” 曾家辉到三江的时间确实不长，而且为人似乎不像“爱钱”的样子，如果说他其他方面存在一点个性问题，那还差不多。并且，据袁平俊了解，曾家辉的老婆是经商的，身家上亿，岂会贪图一点小钱？ 对这种人而言，你要说他有啥几百万的经济问题，那无疑于说阎王老子没j8，鬼才信。 洪中实却是阴阴一笑，，实不相瞒，目前我啥证据都没有，道听途说的事情也没有。但现在这年头，只要想不到，没有办不到。事在人为，只要用心，还能打不出一点事儿，是吧？” 袁平俊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书房的窗子边驻足深思。 如果真能让曾家辉出点岔子，无论是生活方面，还是经济方面，那都是好事。而且这样的事，最好出在召开之前，一个有问题的代理别说代表们不选他，就是上面也不会坐视不理，能不能让他参加选择都还说不一定呢。 袁平俊回想自己最近的生涯，很郁闷。原本，自己是千方百计赶走原来的骆了他，位置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其实，就连省委万东良都明白他袁平俊的心思，一直以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明争暗斗。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骆自己挤走的时候，三江却遇到了黑窑事件，一场风暴之后，自然而然的走了，置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不会由三江内部之人担任，这让原本虎视眈眈的袁平俊大为失望。 曾家辉的上任，让袁平俊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有背景，但姜肯定是老的辣，他不怕，他有信心架空这个代理的权力。他甚至曾经做了n套方案，包括在项目争取、重点工程推进、财政资金安排等方面的计划，为了是让曾法独立决策，不依靠他袁副省长就根本开展不了工作。 可他偏偏没料到上任，不是大搞建设、大谈经济规划，而是另辟蹊径，从政府的效能建设、政府形象提升上开始着力，一下子打乱了袁副省长的全盘计划。而且在获得一定程度的公众认可之后，这才从软处着手，逐步向经济领域施展拳脚，迫使自己不得不配合他的工作。 特别是在财政厅长人选上，曾家辉不但盯着一个核心岗位两次出手，而且看似简单粗暴的拿掉两任厅长，又漠不关心似的随意同意新的人选，其实，这一招真是高妙。袁平俊想起来，不得不佩服：一来，从财政厅长工作不力的角度，以不胜任工作为由提出拿掉厅长，这个让人无话可说。二来，新任命的时候，他又根本不提自己的人选，只要是省委提出来的，他完全同意，可有一点，不胜任继续拿掉。这一招看似简单，可让许多干部都看明白了，用有能力的人、能为工作献计出力的人，要用让省政府放心的人、能为全省上下排忧解难的人，不是的话，趁早下台。三来，他的两次换人，可是明明白白的敲良了，人事调整插手，可不利于工作的人，决不用。如此一来，省政府组织部门的人事问题，省委在决策的时候就不得不考虑曾的意见了。与此同时，全省上下，对一个新到任的两次拿掉财政厅长，大家会怎么想？这一举动又会在全省形成一个什么样的威望？ 第1109章 存在娈数 想下来，袁平俊觉得不但自己低估了曾家辉。他相信此时，省委书记万东良一定也有同样的感慨，只是为时已晚，势成这样，万东良要想挽回这个被动局面，恐怕很难了。如果这个时候，大家正面争斗，合省委书记与常务副省长之力，省长肯定居劣势。可问题是，曾家辉根本不想斗，如果跟工作无关，人家根本不过问、不计较，甚至是漠不关心。可要是不顺他的意，他不但发难，而且把事情往死里整、把人往绝路上逼。 两位财政厅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一定程度上，袁平俊也意识到，其实万东良也根本不可信任，这样的领导，总是在需要你的时候，给予你一点甜头，怂恿你去冲锋陷阵，可一旦出了问题，人家就要抽身不管了。责任嘛，下面的人去扛。 因此，他现在也不敢完全去寻求万东良的支持。跟省委书记合作，来一起对付省长，无论成败，自己恐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失败了，自然倒霉的是自己这个常务副省长，就算成功了，万东良难道就不会防自己一手？ 思来想去，袁平俊倒是觉得通过洪中实这个社会人士、一个实业家来运作某些事情，也许是唯一的办法。想到这里，他收回心思，转身对洪中实道：“中实啊，今天的局面已经给我提了个醒。骆省长的辞职、曾省长的代理、万书记的抽身，让我要改变想法，我原来的愿望，从现在看来，肯定是难以达到了…恐怕得另谋出路。” 洪中实给袁平俊递了一支雪茄过去，并为他点燃，然后自己又叼了一支，点上狠狠地吸了两口。虚着眼睛，道：“您也不要悲观，三江的局面是随着黑窑事件发生的改变，目前的局势又是因为曾家辉成了代理省长而起了新的变化。但是，他曾家辉现在还只是代理，而非正式，代理说明什么，不是正式的省长，那就存在变数啊，谁能保证他在人代会选举之前不会出什么事儿。一旦出事，啥都重新开始，那您的机会也就再次出现了….” 袁平俊踱着步，道：“话虽如此，可变数太多，既有好的变数，也有不利的变数，而且是随时都可能出现。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尤其是官场，无论谁都在博弈着，几年、甚至几十年如一日的较量，结果下来，有些人输得很惨，那不能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己福薄命浅。有的人成功了，也不能说自己技高压人，只能说明押对了一注，而且是最大的一注罢了。三江的黑窑事件，打乱了我的全盘计划，如今这计划就赶不上变化了，一步落后，步步落后，我没能坐上代理省长的位置，固然与事件的突然变化有关，但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更与高层领导的看法有着必然的联系。” “怎么说？” “近几年，国家提出构建和谐社会之后，对各级领导班子也提出了构建和谐班子的要求，许多领导因为不团结、搞内耗，不是被调整，就是被查办，这样落马的官员不在少数，这样的大势已成，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想了想，我袁平俊没能坐上代理省长位子，一方面有客观因素，另一方面也表明我没能很好的顺应形势，换句话说，金碑银碑，不如一个好口碑。或许，我在三江没啥让群众钦佩之处，在上层没有什么让领导赞赏的地方…” “您的口碑很好啊！” 袁平俊轻轻的摇头，对洪中实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平常我袁平俊对朋友、对自己人，那是没得说的，可在对外方面，还是有些意气用事了，口碑肯定好不了。” “我觉得您没有官架子，做人也很低调的。” “三江省这个地方，老样子变不了，省级官员肯定让上级还是不满意。但要治理这样一个复杂的地方，地方官员肯定又得担当重任，正是因为我是本地官员，又有着一定实力，几个月前，黑窑事件刚刚平息之际，省委万书记曾私下透露，中＊央很可能会提拔我来当这个代理省长，希望我能在熟悉情况的基础上，轻车熟路的开展省政府的工作。可是，后来的结果却是南辕北辙，事与愿违，前来查办黑窑事件的调查小组组长曾家辉突然成了代理省长，这其中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袁省长，我觉得是不是有人暗中摆了您一道呢？” “你说万东良？” 袁平俊停下踱步，低头沉思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他一方面要笼络我，想把省政府牢牢控制在手。另一方面，又害怕我真正的接掌了省政府大权，那样恐怕就会跳出他的掌控之中。如果是这样，他一方面故意透露信息给我，让我有时得意忘形，另一方面又会对上汇报我在三江的所作所为，从中使坏，不是没这种可能。但是，我想他能力有限，还做不到这一步。” “照您这么说，那问题可能是出在曾家辉身上，一方面他借黑窑事件，调查汇报的时候夹杂了其他内容。另一方面，他自己想做省长，横插一杠。” “可以这样理解，但不知何故，听说总理对他格外看重，曾经新召接见过。再有就是中组部的江部长，似乎与他也有某种特殊关系……唉，不说这些了，还是顾眼前吧，现在的局面让我的思想被改变了，我必须想到自己卸任以后的日子。如果在卸任之前没把有些事情办好，卸任之后的日子恐怕也过不安宁。中实，你一直是我仕途上的暗中支持者，我的每一步成长，都少不了你的支助，你也要作好这样的安排，做到咱们共进退。” “您说吧，要我该怎么办？” 洪中实也有同感，点头问道。 袁平俊又开始了踱步，一边走一边道：“你我都是接受过高教育的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比别人智高一筹。你经商这么多年，而且一直从事的行业，也让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屁股不算干净。我也反复思考过，你要做好移民的准备。三江的今后，恐怕不是我们的天下了，如果是那样，估计你在国内也呆不下去。” “我要真出了问题，您咋办？” 第1110章 两手准备 “只要你走了，他们就查不到我的问题。我自然也就安全了。 “您说的有道理，我是应该早作安排，有备无患。” “中实啊，你现在身价几十亿，三江人谁都知道咱们的关系特殊，以前的那些项目，你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手了，谁是傻子，还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必然会怀疑是我暗箱操作，虽然他们没敢公然说出来，是惧怕我在三江省的实力，担心会遭到打击报复。可是，随着曾家辉的强势下去，这样的局面已经开始打破平衡了，只要他一旦正式当选，我相信他下一步的动作肯定是要对省政府及政府组成部门进行清洗，如此看来，我们不仅是危机四伏，而且为时不多。” 洪中实点头道：“我明白，所以我说需要阻止他当选。” 袁平俊不置可否的道：“两手准备，如果失败，咱们就真的没时间了。” “我明白。” “明白就好。中实，我以前看上你，就是看中你的脑子。现在一个残酷的现实已经摆在了你我面前，省政府原来准备修建办公楼的项目，曾家辉一上任就不让建了，一定会改成居民居住小区或者商业建筑项目，而且他一定会公开招标，你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得手的。” “我自有办法对付他，这个您无需着急。” “我已经有些了解曾家辉了，你恐怕很难到着力点，估计不会是他的对手。” 洪中实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吐了一串串烟圈，抬头看着一个个白圈往空中上升，最后一个个消散。他忽然微笑了一下，手指着那些飘扬的烟雾，道：“让曾家辉钻个圈圈，怎么样？” 袁平俊不想细问，自己是官，洪中实是商，官商勾结不是不可以，但有些事情不能商量，也不能点破，不然真出了事情，无法自保，他只是淡淡的道：“我不得不提醒你，曾家辉以前做过小职员，当过领导的秘书，做过县委书记、市长、市委书记，还在国家机关工作过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遇到过，什么样的人没打过交道，他可是一个老成练达之人，你是很难找到可乘之机的，下套子的事，你可斟酌清楚。” 他故意抬高对曾家辉的看法，那自然是激起洪中实对曾家辉下套的斗志。 所谓请将不如激将。 果然，洪中实嘴一歪，道：“智者千虑，必有一疏。他曾家辉再精明，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他只要是一个人，就有人性的弱点。” “你慎重一些吧。” “袁省长，我认真思考过了，分两步进行：第一步，让曾家辉无法顺利当选省长。如果这一步不成功，就来第二步，想尽一切办法给曾家辉制造工作压力，让他承受不了，自顾不暇。而您再与其他副省长一联手，这样起码能分庭抗礼…。” 袁平俊摆手，“别跟我扯这些…” “那行。” 洪中实走了。 他知道，这些事袁副省长希望自己尽快做，但又不想知晓细节。成功了，一切好说，失败了，人家怕担责任，想想值得理解，一个能坐到常务副省长的位置上，那花了多少心血，谁舍得这么扔掉。 不说就不说，关键看自己咋做。 会议即将开始，时间紧啊！ 谋划之人这样想，此时曾省长也很急，也知道时间紧。他不是担心自己在选举上出什么状况，而是担心有些状况出在选举之外。一般情况下，各级会议期间，那要求最严的事情，莫过于稳定。 三江省以前是一个事件多发之地，这一点近期虽然有所好转，但不得不重视。曾省长是把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安监局长、综治办主任、信访办主任等主要负责人全找来开会，强调的就一点，保证三江的平安无事。 会议前后不能出事，以后也全力保证不出大事，尽量不出事。 这样的要求好提，落实可很难，有许多工作要做。 曾省长也清楚，三江省通过最近几个月的治理，信访方面、群体性事件和社会恶性案件已经明显下降了，这是一个趋好的势头，可有些方面不是靠临时的抓一抓就能见效的。比如，安全生产方面，那不仅要机制，还要安全装备到位才行。而且，三江是一个能源大省，下面的煤矿、非煤矿山企业很多，大小不一，管理各异，一时半会儿要彻底把这方面整治好，谈何容易。 尤其是在煤矿方面，那是煤矿企业日益增多。这些想当煤老板的人全都聪明着呢，办煤矿似乎就是一个挤生暴发户的捷径，只要你把手续办齐了，煤矿只要开了，那就好比你把银行的atm机搬回家了，啥时候要钱，要多少，插一张卡、输几个数字就ok了。 表面上，省政府早就下了文件，年产三十万吨以下的小煤矿得全部关停，可实际上呢，关了、停了，检查一结束，照开不误。 这种情况特别是在县一级，问题严重得不得了，有的甚至根本没啥手续，有的是有手续但安全措施不过关，蒙混着开采。 煤矿企业说了，你政府不能光叫我们加强安全生产，你得给我们扶持资金让安装设备啊，是不是？因为，企业每年上交了大量的税收，你要收税，说明你认可了企业，你要继续收税，那得取之于企业，用之于安全生产，这天经地义的事。 这种情况在三江省的江门市下面尤为突出。 曾省长强调安全生产工作，可下面有苦处啊。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江门市遇到了几十年一遇的大干旱，叫苦连天呢，如果市里强行让下面各县这也不合要求关闭，那也存在隐患停业整顿，那企业倒闭、民工失业，大家地里又干旱着，企业老板们还要以度日，大不了今后不赚钱了，可失业的老百姓们吃什么？ 因此，市里是频频向省里要救助、向中央要救灾。 第1111章 下去走走 省级部门还好办，有曾省长发号施令，能想的办法都可以实现。但是，向上级部委要钱，又遇到了一个问题，这年头，国家部委的钱不好要啊。你三江省有旱灾，人家其他省还有水涝，有的地上还遇上了地震，哪儿都要救灾，哪儿都要花钱，国家发行国债都无数次了，哪儿有那么多的钱用不完呢。 这种现实情况反应出来的一个问题是，三江省在向上要钱的时候，由于竞争压力，往往不如意。作为地方上来讲，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地方上要讲清廉，要讲正规，上去要钱不能像以往那样拿着地方的小钱去要上面的大钱。 于是，曾省长的政府形象又遇到了考问。 效能建设之下，地方上如何向上级部门要钱，而且是在竞争之下？为此，江门市的市委书记乔少白是专程到省政府向曾省长诉苦，“省长，您的效能建设我们坚决落实，可是现在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是在自然灾害面前，老百姓要生存之下，还请省长给予关照…。” 咋关照？总不能说你们特殊，市财政拨出一两千万拿到京城跑关系，向国家部委要个几亿的救灾资金下来吧。曾省长是淡定自若，道：“省财政现在也困难，但再难，救灾资金不能没有，这样，省里再给你们市1.2亿，暂时救急。另外，我向上级再去争取救助…….” “谢谢省长。” “你谢我什么？” “我…？” 乔少白还真觉得这个谢字需要说，但内容怎么搭配，却一时语塞。乔少白是一个有能力之人，曾省长到三江之后，也认真的了解过这个市委书记，干得很好，为人也不错，尽管年过五十，干工作却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这样的人，曾省长是欣赏的。 而从乔少白自己来讲，他对曾省长也是佩服得很，特别是对于新的省长到三江之后，开展的一系列工作，深得人心，而且为下面的基层工作打下了基础，让市里在对手省上的工作上，有了前所未有的便利感。可是，面对现实困难，他想过其他方法，但为了救急，必须找省长支持。在来之前，他也想过，自己找省长诉这个苦，可能会让省长不高兴，认为省长的效能建设让下面与国家部委对接出现新情况，会把这个问题的焦点对准省长。 但从曾省长的意思来看，似乎人家并无责怪之意。所以，乔少白想表达一下省长理解包容的感谢，同时也是代表受灾的群众们说一个谢字。可这种感谢之辞，说出来就俗气了，那不是让人说领导觉悟不高吗，谁愿意接受？ 看到乔少白面色窘异，曾家辉笑了，“乔书记，你怎么也这样随俗了？” “让省长见笑了。” 乔少白很感激省长的理解，他想想自己在三江省干了这几十年，一直既要保持一点自己的本性，又要与省里的几大派系周旋，还真是挺难的。好在自己不完全属于哪一派，算作一个中间人，也正因如此，省委书记万东良没动他，常务副省长袁平俊也没向他下手，就是调走的骆省长，既没拉他、也没排斥，谁也不想把一个市委书记逼向对方任一阵营。 曾省长也没想太多，启发乔少白道：“省一级开展效能建设之后，对下面来讲，有了效果，可对上面还无法完全接洽起来，这方面省里不可能去要求中央也这么搞。那怎么办呢，我想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们能想到怎么办，就去怎么办。当然，这只是为了应急之需，一切还得地方上的领导们自己好好悟、好好干…….” 乔小白若有所思的点头，“自力更生，只有地方上能自己解决，那才是真的把效能建设的实质落实到了基层………” “行了。回去抗旱救灾吧，上面的事我来想办法。” 送走了乔少白，曾家辉当晚飞往京城。 第二天下午，带回来的消息是，国家救灾资金向三江省拨付5个亿。 加上省里的资金，钱已经够了！ 曾省长这才继续把精力放在了“两会”期间的安全稳定上。 眼看还有一天的时间，省里的两会就要开始报到并正式召开了，他把分管安全监察的副省长王强叫了过来，“我们到江门市看看去，一来看看旱灾情况，避免因为干旱而引发什么山火。同时，看看江门市的煤矿安全….” 省长要去看，分管的副省长是既高兴又犯愁，高兴的是省政府一把手关心你分管的工作，有什么问题，省长可以亲自拍板解决。犯愁的是，煤矿安全事故随时可能发生，要是让曾省长遇到一两起，那就说明自己分管这块工作是不力的。 但不管如何，省长要去，自己这个副省长只能硬着头皮、装着笑脸陪同。 曾省长与王强副省长一道去了江门市，他们不声不响，轻车简从，到了之后才打电话给江门的市长胡红，告之来意。 胡红首先想到的是接待好省政府的这两位领导，可她报告市委书记乔少白，乔少白赶到省政府会见曾省长，却被曾省长瞪了他几眼，“抗旱之际，你们这市委书记、市长全围着我跟王副省长干嘛，难道我们能下雨救旱？” 曾省长让乔少白该忙啥忙啥去了。 按照曾省长的意思，先去几个煤矿看看，可胡红市长却要先请两位领导吃饭，“这都过了吃饭时间了，下去也要吃，还可能让下面的人以为领导是故意到煤矿去吃饭，做样子给大家看，是吧？” 胡红是一名性感美丽的女市长，两位省领导虽然不会被她美色所惑，但也考虑到确实有一定道理，没经住胡市长的语言“规劝”，只能同意在市里先吃饭了。不过，曾省长有一个要求，“随便找个地方，简单从事…” 由于是检查煤矿安全，胡市长把分管安全的副市长张玉祥叫过来作陪，吃饭需要人陪，下去检查工作也要熟悉情况的分管副市长带路才行，这也算陪同。 可巧的是，当市长胡红打电话给副市长张玉祥的时候，张玉祥正在一个叫“昌河江湖菜”的饭馆吃饭，原市长定的地方就是这昌河江湖菜馆。 第1112章 出大事故 陪同张副市长吃饭的只有一个人，这人叫朱海泉，是江门市一个叫“石河沟煤矿”的经营老板。石河沟煤矿是江门市郊区一个村联营办的小煤矿，啥手续都没有，就这么偷偷摸摸地干，直到后来所在的西城区煤炭安全监督管理局局长发现了之后，就勒令停了下来。区里害怕出了矿难被问责，当时也放了狠话：“少一个证也不许给我开！如果不想进监狱，那就规矩的办手续去。” 办手续就需要花钱，可是朱海泉与石河沟村委会谁也不愿意出钱，最后一商量，干脆，谁出钱办手续就让谁承包。就这样，朱海泉最后以每年上缴一千万元的代价拿下了这个年产四五十万吨的煤矿。 市郊区的煤矿企业，才不怕区里，这儿挨着市政府，人家直接越级找上市里的领导了。因此，经过有人的牵线搭桥，朱海泉找上了副市长张玉祥，可张玉祥分管这一块啊，再是熟人介绍来的，也不能由着这些企业不办手续就开采，出了事咋办？ 这不，在“认识”之后，朱海泉没过多久就跟张玉祥相互称兄道弟了。在张玉祥的关照之下，区里不但一路绿灯放行，而且还积极主动配合朱海泉办理了相关手续。 当然，办这些证，花费肯定不小。 可毕竟是顺利拿到了，这得感谢张玉祥的关照啊。 这不，刚拿齐了证，这朱海泉就在昌河江湖菜请客了。 昌河江湖菜馆。 一听这名字，那就是一般的馆子罢了，可其实不尽然，这儿的馆子面积不算太大，菜品也不算很好，但却有两个特点：一是菜贵，比四星级的酒店还贵。二是生意特别的红火。 既然菜贵，档次一般，那为什么生意会红火？ 个中缘由，无需细细道来，只要看到我这么多市领导主动要到这儿来吃饭，一个原因恐怕跟中央现在禁止吃饭上大酒店有关，另一方面恐怕就是这饭馆的后台老板可能不同凡响了。至于是谁，无关紧要，只要市领导们喜欢去这儿就行了。 曾一听原市长当面打电话，得知分管的副市长张玉祥与一个煤矿老板在一起吃饭，正好看煤矿呢，那就叫原红市长把这两人一起叫到了一块儿，边吃边聊煤矿方面的事情，岂不甚好。 只是这一餐没法聊，饭刚吃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朱海泉就接了一个电话，他刚听了一句，脸色就吓得惨白，颤抖着问：“死了几个？” 曾一看这种情况，心中有了计较，知道一定是这“朱老板”的煤矿出事了，曾、王与市里的胡红市长、张玉祥副市长全都放下了酒杯，望着朱海泉，他们从朱海泉的脸部表情上可以判断，死的人不会少，要不朱海泉脸上的表情不可能像几秒钟就成了“猪肝色”，张玉祥用脚在桌子下面踢了一下朱海泉，悄悄示意朱海泉。 “死人了？” 曾冷冷的问。 “嗯。” “死了几个？” 朱海泉悄悄一看张玉祥的手势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赶紧说：“两个！” 安全责任事故死亡人数，如果是三人以上，那就是较大以上事故了，这样的事故得报省里。如果是达到了重特大事故，那还得报去。要是两人或两人以内，市县自己处理就行了。 曾家辉在市级做过市长和市委书记，他自然不会相信这“朱老板”的话，如果是两个，何至于吓成那样，不过他也没有点破；曾家辉知道，这些煤老板在“矿难”问题上，基本都不会说实话的，他再问：“真的就死了两个？” “真的，就两个！” 朱海泉嘴上说着，他怕省领导不相信，还伸了两个手指比画了一下。 朱玉祥的手机正在这时也“叮”的一声响了，是一条短信，他拿过手机一看，惊得嘴巴张得很大，望着胡红，没敢说话。 曾这下还吃啥饭，“咱们赶紧去看看。” 胡红已经从朱玉祥的眼色里觉得事情不妙，她道：“，还是让我们先下去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这话也对，如果只是一个小事故，自己这个就直冲过去，那体现的不是对事故的重视，而是对市委、市政府今后开展工作不利。 可要是大事故呢？ 曾家辉惹有所思，但还是点头，道：“胡市长，那你们就赶紧去矿上了解情况，之后立即向我汇报，我等你们的消息。” “曾，这样吧，由张副市长先去，我陪你们吃完了再过去吧。”胡红想掩盖一下自己的慌张。张玉祥也附和着说：“对，曾、王，这饭才刚吃了一半儿，你们继续吃，我先去了解情况。”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站起身来，伸手从衣帽架上拿外套，边穿衣服边说：“我看算了吧，饭哪天都可以吃，这矿难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马虎不得，你们赶快去处理吧。” 王强也没有心思吃饭，他也起身穿衣服，对胡红说：“胡市长，买单吧！” “买单！” 已经进包间的秘书对服务员道。 曾家辉往外走，王强和胡红等人赶紧跟了出来，他们一直把曾家辉送到车上。曾家辉上车后，放下后车窗的玻璃，对胡红道：“胡市长，你可得赶紧过去，查明情况之后，立刻向我汇报！” “张副市长去就行了，我陪你们先……” 曾家辉一摆手，“我们不用你们陪，我们自己四处看看。” “好，那我们马上就去！” 看着曾的车走远了之后，张玉祥转过身问朱海泉：“到底死了几个？你跟我说实话！”朱海泉抬起胳膊，用衣服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说：“二十多个！具体的数字还在查证之中。” “我的天哪！” 张玉祥一听死了二十多个，当时吓得脸色都煞白，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 胡红也吓得语无伦次了，她劈头盖脸的问：“什么，二十多个？”她没有处理过这么大的“矿难”，惶恐不安的说：“哎呀妈呀，这可咋办呀？” 石河沟煤矿自开采以来，虽然有过工伤事故，可从未发生过这么重大安全事故。 第1113章 毁尸灭迹 朱海泉平时不怎么去煤矿，煤矿的事一般由他弟弟朱海明和生产矿长秦东发、安全矿长卢兵负责。朱海泉承包了之后，采取层层转包方式，为便于管理，按照各个队的队长名字分成若干个小队。 出事这天的是在副井第二采煤区干活的骆马队，当天下去了三十三名矿工。 可从矿井里逃生出来的只有八人。 刘大力是逃生出来的八名矿工之一，他惊慌失措的从井下跑上来，就被主管安全的矿长卢兵一把抓住了，“大力，你快说下面到底是咋回事儿？” 刘大力口干舌燥，张嘴半天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显然，吓得不轻，累得也不行了。 卢兵亲自从饮水机给他接了一杯水，递给刘大力，“喝一口再说”。 刘大力处在惊恐状态，接过杯子咕嘟咕嘟猛喝了几大口，用袖子擦了一下嘴，然后声泪俱下，“我们在施工之中，忽然安全员程五跑过来说主风机坏了，然后就开始用设备检测瓦斯，发现瓦斯浓度超警界线了，程五正要让我们往上撤，然后…就听见了爆炸声……” 卢兵和秦东发对这些有经验，他们知道，瓦斯爆炸了。 秦东发问刘大力：“上来了几个？” 刘大力有点发蒙，用手挠了挠头，掰着指头数了一下，道：“好像是八个。” “下去三十多个，就上来八个？” 朱海明一听说只上来了八个，当下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卢兵年长一些，处理过很多起矿难，很多第一次经历矿难的人都和朱海明一样。他对身边的其他工作人员说：“你们先带上来的人吃饭压惊，然后让他们先休息。” 秦东发见卢兵给他直递眼色，就让护矿队的人先带刘大力和上来的人去休息。 刘大力出去之后又返回来了，他拉着卢兵的手哀求道：“卢矿长，赶紧派人下去救人吧，！” 卢兵安慰刘大力，“别怕，大力，你们先下去休息，我马上就派人下去营救！” 刘大力走了之后，秦东发才对朱海明说：“下面的人肯定全完了！” 朱海明有些不信，他问卢兵：“老卢，不可能吧？二十五个大活人全完啦？” 卢兵点了点头，说：“瓦斯爆炸之后，井下就缺氧，没氧气，还有啥希望？” “要不……派人下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活的呢？” 朱海明听卢兵这么一说，当时就吓傻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秦东发从裤兜里掏出一包“软中华”来，抽出三支，递给卢兵和朱海明每人一支，卢兵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给秦东发和自己点上，朱海明摆了摆手，他没心思抽烟。 “唉！” 秦东发狠狠地抽了一大口烟，叹气道：“咱们还是想想咋处理吧，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恐怕咱们几个得蹲几年班房了！” “你说啥，进监狱？” 朱海明被秦东发的话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他没这思想准备，听秦东发这么一说，当时就急了，“凭啥？人又不是我们弄死的！” “甭说气话啦，这不是我吓你，这事儿处理不好，别说咱们几个，就是你哥，那也得跟着一块儿进去！” 卢兵见朱海明耍小孩子气，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真的啊？” 朱海明瞪大眼睛，发呆似的望着卢兵，他不太相信的转过身又问秦东发。 秦东发点了点头，他又把头转向了卢兵，“老卢，你想进监狱？要不咱们就少说点吧？” 这是一种试探性的口气。 “少说点就能不进监狱？” 卢兵还没表态，朱海明就抢先发问了。显然，朱海明对监狱有种无法掩饰的恐惧感，他的脸色非常难看。这不仅是他为自己担心，也为自己的哥哥担心。 卢兵点了点头，显然早有此意。 实际上他心里早就这么想了。卢兵知道，出了这么大的矿难，他这个主管安全生产的矿长肯定是要被追究刑事责任的，一听秦东发这么说，当然是赞同。 卢兵道：“这样吧，咱们统一下口径，就说死了两个，伤了两个，那咱们几个，基本上就不用担心其他的了。” “这样就可以逃脱责任了？”朱海明脑子一片空白，只要能不进监狱，别说是统一口径，让他干啥都行，可他还有疑问，“老卢，矿工的家属们能答应吗？” “人都死了，他们能咋的，不就要多付出一点赔偿款吗？死了的人咱们按照国家赔偿标准，每人二十万，再一人加个几万，那些矿工家属谁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只要你把二十几万现金放到他们面前，保证他们不跟你闹。” 卢兵笃定的说道。 一听一个人就得赔偿二十几万，朱海明又开始皱眉了，他盘算了一下，一个人按二十五万来算，那二十五人就是六百二十五万啊。关键的时候，朱海明又心疼钱了，“能不能少赔点？每人给十来万怎么样？” 卢兵知道朱海明心疼钱，其实他何尝不心疼，尽管那些钱不是他的，但矿上有了丰厚的利润，自己也能分到一点儿，不过现在的情况特殊，如果不用二十几万堵上死难矿工家属们的嘴，那这事恐怕要不了几个小时，就得闹腾出来，“如果不赔多一点，我们这些人都要进监狱不说，你们也不能继续承包了，那你们的损失可就更大了！掏出的钱，还怎么捞回来？我觉得你还是好好盘算一下吧。” 这是明摆着的事。 卢兵这一提醒，朱海明回过味来了，他一琢磨，还真是这样，石河沟煤矿一年的产量几十万吨，石河沟煤矿承包人朱海泉他们一年的纯利润最少在三四千万元。朱海明不可能算不过来这个账，点头道：“行，就按你们说的办，咱们就报两个死亡上去……！” “嗯。” 卢兵见朱海明同意出钱了，他就不多说了。 秦东发却是道：“那井下的尸体怎么处理？” “就是，还有那么多尸体呢。” 朱海明也跟着说道，一脸愁眉苦脸。 第1114章 亲去现场 卢兵想了一下，道：“赶紧让护矿队的人去村里找陈大仙去，让他带人把井下的尸体先弄上来，然后拉出去烧了！销毁了证据，一了百了！” “把尸体烧了？” 朱海明被卢兵的话吓了一跳，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卢兵会这么说，他也没有想到这家伙如此狠毒。 卢兵见朱海明犹豫，他给秦东发使了个眼色，秦东发点了下头，然后对朱海明说：“你放心吧，没事的，别的矿也是这么干的。” “真的？”朱海明觉得不可思议，脖子后直冒冷气，自己当了一回煤老板，还得学会这样的心狠手辣，“别的矿真把人拉出去烧了？” 卢兵吸了一口烟，有些无奈的道：“去火葬场没有死亡证明不给火化，而且就算跑关系火化，花钱不说，还得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事儿，是吧？可拉到野地，往尸体上浇几桶汽油，再加点柴禾进去，烧得一干二净，啥也看不见了。” 卢兵说话的时候，朱海明一直望着他，朱海明仿佛看见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一群矿工被泼上了汽油，霎时间，火光冲天，矿工们在大火中挣扎，而自己几人在一旁漠然看着，下到他们化为灰尽。 可不这样办还能咋的？ 几人商定之后，不但不去矿井看情况，反而是赶紧一起闪人，远离事非之地一般，安排其他事项去了。 曾家辉从昌河江湖菜馆出来之后，并没有“四处看看”，他转过一条街道就让铁芒停了车，然后亲自打了几个电话，下了几道命令，然后才下车把王强也叫了下来，道：“王省长，你怎么看这件事？” 王强沉默了一下，道：“肯定是大事件，矿主不想实报，市里也不想‘出名’。” “那怎么办呢？” 王强是全省分管安全生产的副省长，面对的话，“要不，我让省安监局的人来查一查？” 曾家辉冷冷的看了一眼王强，“如果矿井下的工人还活着呢，你慢慢查，矿工可就慢慢的等死啊。” “啊。”王强一惊，“的意思是说，矿主不管下面的矿工真的死没死，都不会营救？” “我可没这样说。” 曾话虽如此，但显然，他有这个意思，想想也是，矿主们一方面有自己的判断，估计下面的人生还的可能性不大，另一方面，如果救上来的矿工成了残疾，那开支比赔偿一下死亡的人费用更大……. 他没再说其他的，而是看了一下表。 刘小根这时也跑了过来，汇报道：“，向导找好了。” 曾家辉看了一眼一个老实模样的中年人，点了一下头，“老乡，麻烦你了。” 然后，他们没坐省政府的车，而是拦了几辆出租车，直奔石河沟煤矿，当他到达的时候，矿上已经不见人影了，只见一个因为爆炸而封闭的矿井，冷泠清清的，没人知道下面的情况。 他刚要让刘小根催问一下要的人，这时已经听到了一阵汽车的喇叭声和重型机械的轰鸣声，大批的武警和一些工程重机械到了。 曾对王强道：“王省长，这个时候，不要向外透露任何消息，咱们也不要寄希望于这矿上的人，他们既然跑了，就不会再配合我们了。” “ 王强欲言又止。 看着正跳下车的武警，曾家辉不想耽误任何时间，“啥也别说了，你不要寄希望你胡市长、张副市长，如果他们真要来，恐怕早就应该到了，这些人是我叫来的。” 曾家辉没时间跟王强废话，“你是分管安全的领导，你知道如何施救，不管下面有没有人，他们是否活着，我命令你全力施救。” “是。” 然后，曾家辉朝前来的武警官兵们道：“这里发生了太难事故，现在我没法确定下面是否有人，也不敢确定人是不是活着，但时间刚过去一个多小时，我要求你们按照救人的方式，展开全力营救。” “是。” 看着上百名武警齐上阵，在重型机械的损挖掘之下，慢慢的开始挖开矿井口，曾家辉的心直往下沉，从现场的情况看，里面肯定有人，不然不会吓跑了那么矿上的工作人员。 这是基本的常识。 只是，他无法判断跑的这些人是畏罪而逃，还是有意避开这儿，怕引人围观。 管不了这么多了。 十分钟之后，市委书记乔少白又亲自带着五十几名警察赶到了矿上，他跑步上前向曾家辉请罪，“，我……” “什么也别说，先营救，看看下面的情况。” “是。”乔少白虽然不多说，但还是报告，“后面还有一批工程技术人员会前来，不过，我都吩咐过了，谁也不许透露半点消息。” “很好。” 曾不知为何，心情是异常的沉重。 他总感觉这太难有点诡异。 很快，不仅有工程技术方面的人员赶到，还有十几台医疗救护车赶到了。 这个矿井入地并不深，主要是斜进式的，这对救援很有利，三个小时的紧张挖掘，洞口全挖开了，第一批进去的武警，从里面背出了六名矿工，全都活着。 将这几人抬上救护车，曾命令，“送邻近的江南省医院。” 医护人员告诉曾，“里面只有两个人伤重一些，其他是轻伤，不必送那么远，简单的包扎就行了。” “那就送重伤的过去。” 他给江南的汤中和打了一个电话，请求提供方便。 江南省的与三江省的挨界，距离近，但不将伤者送医院，却要送外省的医院，没人能明白什么意思，可曾只有一条，“送人，而且保密。” 直到此时，仍不见当面表示要到矿上查看情况，并向汇报的市长胡红与副市长张玉祥的踪影，更不见矿主朱海泉了。 此时的胡红市长，却是急着回了市政府。 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看太难现场，也不是了解太难的情况，而是派人盯曾的车，“看看省里的两名领导去了哪儿，把车给我盯紧了。” 第1115章 异常情况 几分钟之后，有人报告，“返回了。” “哦？” 胡红有点意外，但她没去想太多，却是打了几个紧急电话。 曾在现场看到救出了几个人，一方面催促营救人员加紧继续营救，另一方面把乔少白叫到了身边，“乔书记，你亲自安排公安机关的得力干将……”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 此时，胡红已经得到了新的请示，他正把西城区的区长杜见军叫了过来。 杜见军走进美女市长的办公室，本来想赞一声越来越靓了，可一见胡红阴沉着脸，就知道出事了，“胡市长，出什么事啦？” “什么事，你西城辖区内出了矿难了。” “不可能，我咋没听到报告？” 杜见军确实不信，自己辖区内发生事故，自己这个区长不清楚，市长还先知道了，这不合符基本的报告程序。 胡红瞪了他一眼，“就发生在石河沟煤矿！” 杜见军一听真有此事，惊得一哆嗦，手上的香烟都掉在地板上了。现在产煤地的官员与过去心态不同，过去是官员争着去，可自从问责制推行后，官员们谁避恐不及。因为现在只要出了矿难事故，往往上一级政府都会追究矿难事故地政府官员的责任，所以杜见军一听自己的辖区出了矿难，心情一下沉到了深渊，他不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命运。 杜见军脸上表情很复杂，颤抖着问道：“胡市长，死了几个？” 显然，不死人的话，市长跟你提这事干嘛，矿上的小事故太正常不过了。 市长现在的脸色显然告诉自己，死人了，恐怕还不少。 “胡市长一个没死，矿工听说死了两个！” 胡红本来就有些心烦，再听杜见军这么一问，没好气的抢白道。 杜见军知道自己的话问得不妥，急忙解释，“胡市长，是我急昏头了。” “见军区长，你回去安排人手，争取今晚带人去石河沟煤矿，把情况查清楚，然后立即向我汇报。” “好，我马上去！” 杜见军刚要起身往外走，胡红嘱咐道：“你一定要亲自去调查，要严格注意保密纪律，弄得满城风雨影响不好，明白没有？” “明白！” 胡红看了一下时间，这都过去四个多小时了，如果杜见军现在去办，估计还得两三个小时才能到达矿上，那个时候，如果有人去矿上处理什么事，估计也差不多了。 只是他想不到现在矿上并非自己预想中的人。 杜见军走了之后，胡红这才用手机给市委书记乔少白去了一个电话，“乔书记，向您汇报一个重要情况，我市西城区石河沟煤矿发生了矿难……” 乔少白在矿井边上接的电话，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曾，然后对着电话大声的指示，“胡市长，由你亲自负责，立即了解具体情况，如果矿井下面有人，全力营救，并及时查清矿难详情，有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并按正常程序报告情况……” “明白！我亲自去办！” 她口头说是亲自去办，实际上则是在办公室等待消息。 她在等，曾在矿井旁边也在等，他在等下面营救的最后结果，营救持续了五个小时，矿井下面二十五名矿工全出来了，除开开始的六名，由于距离矿井口较近，反而伤得重一些，后面的一十九人，竟然基本上都无大碍。 其中的多数人还是自己走出来的。 曾对此就纳闷了，如果是矿井发生瓦斯爆炸，那是最下面的人伤得最多最重才对啊。 他正思索之际，一众上来的矿工，除开受伤的被抬上了医护车之外，其余的全到了市委书记乔少白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哭喊一片，感谢市里的营救呢。 乔少白也没明白这太难咋回事儿，但能救出这么多人，竟然是一个也没死，那真是奇迹了。他兴奋之余，可不敢居功，对矿工们道：“你们不要谢我，要谢就感谢曾。” “曾？” 矿工们不认识曾啊，也不明白这矿难发生只有几个小时，怎么就要感谢呢，再一看矿井上没有矿上的管理人员，不明所以。 乔少白把矿工们的目光引向曾家辉，道：“这位就是曾家辉，是他救了你们，我这个市委书记还是曾通知才知道的情况，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没来得及听提及，这样的事故发生在江门市，既是你们的不幸，也是江门市委、市政府的不幸，不仅救了你们，也救了我啊，不然，要是营救不及时，我真不知如何向你们的亲人交待……” 矿工们一听，全都呆呆的，一方面是因为大人亲自来救了自己，有点不相信。另一方面，面前这人年纪轻轻的，原来就是曾啊。 一片惊愕之后，大家才抢着向大人致谢，有几名矿工直接跪到了地上，“感谢救命之恩啊！” 曾家辉赶紧将矿工扶了起来，“这是我应该做的，今天不仅是你们幸运，我也很幸运…….”出了事，后来在上可没法交待了。 曾一番吐露真情之后，道：“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需要矿工兄弟们帮忙。” “请讲，我们的命都是你救的，不管啥事，我们都听你的。” “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您命令吧。” “…” 听着矿工们的激动之言，曾家辉道：“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想三个方面：第一，你们受惊了，我想让你们休息十天，钱由政府解决，地点选在，会派人负责你们的生活。第二，因为我要查太难的事故原因，为什么矿主跑了，又为什么西城区、江门市的安全生产管理者不及时到场，不来积极营救，我需要大家在这段时间，不要给任何人泄露你们获救的消息。第三，请你们配合公安机关，把发生事故的经过详细说说，我觉得这次的太难不同寻常…….” 他的话，让一旁的乔少白惊呆了。 第1116章 高度保密 曾省长吩咐完了这些，让乔少白安排了警力和医护人员，护送这些矿工全去了江南省的渡口市。接着，他指挥重型机械设备，再次回填了矿井，比爆炸之初更为严实，并让武警们处理了一下现场。 然后，全体人员紧急撤离。 撤离的命令只有一条，“高度保密。” 这个石河沟煤矿不仅地处深山，还有一条河之隔。因此，太难发生过去了六个小时，除了营救者之外，竟然没一个其他生人出现。 这为曾省长一行恍然隐退提供了便利。 他们刚撤离了不到一个小时。 村子里组织的一批人员才到了，可他们前来一看，这矿井不是一般的封闭，太牢实了，根本打不开，原本想来打开矿井拖尸体的村民们根本没法，只能干瞪了半天的眼。接着，市政府与西城区组织的人马也到了，一看这状况，加上天已经黑了，也没了办法。 现场负责人一商议，直接算了。 就这样，胡红市长在当晚上分别向省长曾家辉和市委书记乔少白汇报，石河沟煤矿事故死亡两人、伤三人，有五名矿工有惊无险。 曾省长听到这个汇报的时候，正乘着一辆民用车悄悄返回省城，同行的还有副省长王强，曾省长在电话中啥也没说，只道：“我知道了，既然属于三人以下的死亡事故，你们市里按程序处理吧。” 乔少白接了胡红的电话，却是道：“胡市长，情况真的弄清楚了？” “清楚了。” “那好，市政府督促西城区善后吧。对煁矿事故原因，也请你关注一下。” 当乔少白打电话给曾家辉的时候，曾家辉已经到达省城。 曾省长没有直接回宿舍休息，而是找了一个小饭馆，与副省长王强共进晚餐，一边吃一边聊开了，“王省长，三江省这方面的事故不鲜见吧？” 王强有些惭愧，他也没完全从今天的矿难事故中清楚过来，他作为全省分管安全事故的领导，让省长今天亲见了下面的问题事故，真不知说什么才好，讷讷一阵，才道：“省长，我得检讨啊，工作没做好。” 曾家辉摇头道：“这也不能全怪你，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是….平时省政府的领导们下基层少了，见的实情也就少了。比如今天，我是你我一下去这一趟，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强现在都还心里直抖，那可是二十多条生命啊。如果今天曾家辉不下去，或者下去了，不去现场，又不认真判断形势，不采取果断的营救措施，会怎么样？ 想到这儿，他忽然忍不住问道：“省长，为什么要把矿工们送到江南省去…？” 曾家辉淡淡的道：“不送江南省去，送哪儿？” “江门市不行，送省城也行啊。” “省城？” 曾家辉嘴角动了一下，慢慢的道：“省里的会议，明天下午就是们开始报到的日子了，现在送往省城，你让大家怎么想这件事，又怎么看这件事？” “可是….？” 王强欲言又止。 曾家辉看了他一眼，知道王强能做到副省长的位置上，头脑肯定不笨，之所以没明白自己的意思，那是因为他面临的处境与自己不同。他想了一下，突然问道：“王省长，你在省政府任副省长，对我这个代理省长怎么看？” “我…肯定服从省长您的领导。” “不会有任何小动作？” 曾省长的话问得很直接，而且眼睛盯着王强，足足十几秒，一眨不眨。 王强似乎内心挣扎了一下，点头道：“绝对不会。” 曾家辉这才轻轻点头，“我相信你，而且我也不妨直说，省政府现在不太平，如果你真这么决定，相信你不会后悔，而且也请你在我没公布这件事之前，你把今天的事绝对保密…” “一定会的。” “好。”曾家辉这才道：“如果我不把这些矿工送到江南省去，让他们留在三江，那江门市报告上来两死三伤怎么解释？事实不符，只是一个方面，可查办起来，势必为省里的会议蒙上阴影，这个时候可来不得半点风吹草动。当然，我并不怕他们说我把事捅出来，你也清楚，在你分管的这一领域出了这样的事，你也没法跟省委、省政府解释…….会议之中，会不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我不知道，但之后，这事扯出来，你王副省长跟我就怕人说什么了，一来我们亲自营救，一个未死，这是惊喜。二来咱们可以借机在工作方面树立一点威望，这种威望，我曾家辉可要可不要，但你王副省长不要不行…” 王副省长有点明白了，曾省长正式当选之后，省政府里不听话的副省长们，可要面临曾省长的清洗了，这也是点醒他，在这件上必须与曾省长保持高度一致，别无选择。 明白了这一点，王强诚恳的道：“省长，谢谢你。在三江省政府工作了这几年，有时还真是一派糊涂，是你今天让我明白了许多道理……” “算了，别说这个了，今后咱们还要精诚团结呢。” “是。” 王强认真的回答，他知道曾家辉这句话已经表明，曾省长正式当选之后，自己算是可以在省政府安然无恙了。 前提当然是必须与曾省长保持高度一致。 因为白天的事，二人都没有喝酒，王强却是以茶代酒，要敬曾省长一下，曾家辉笑笑，摇头道：“干大事者，不拘小节，咱们不一定非要敬来敬去的，那样就俗套了。” “谨遵省长教诲。” 他们正在吃饭的时候，石河沟煤矿的矿主朱海泉等人却是在商量如何安抚那“死”的二十几名矿工家属，现场的情况让他们有些看不懂，原本没那么严重的爆炸，咋就封得那么死了呢，现场好像还有其他变化，可又判断不出是什么原因？ 反正，下面的人是很难挖出来了。再说了，这个矿井的煤也挖得差不多了，封了就封了吧，现在花钱消灾才是重点。 第1117章 按住矿难 西城区长杜见军一脸苦相。他清楚，如果石河沟煤矿真死了二十多个矿工的话，那他是逃脱不了干系的，丢官事儿小，认真追究起来的话，那说不定要拿人去监狱体验一下生活了。 怎么办？ 他这个区长都不知道怎么办，矿主朱海泉等人更是一筹莫展了，他们也想知道该怎么办？ 倒是西城区安监局长有主意，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现在除了钱也没其他办法，只能拿钱砸了。想到这儿，他问朱海泉：“你账上现在有多少钱？” “一千多万吧！” “你这儿的现金呢？” 朱海泉想了想说：“我这儿现金只有三十几万。” “不行，太少了！处理好这起矿难离不开钱，这样，你们马上动用各方关系，赶紧筹集现金。看看朋友们谁手上还有现金，能拿的统统拿出来！” 杜见军也在一边点头，道：“银行方面我来协调，争取给你提取大笔的现金出来。” 然后几人一番商议，进行分工：有的去准备钱，有的去处理矿上出工的记录，有的去堵逃生的八名矿工的嘴。 杜见军最后对朱海泉说：“行了，你一会儿赶紧准备出来给遇难矿工家属的合同，只要是明天之内能签字的，多给两万。” “合同有现成的，稍微修改一下就行。” 由此可见，太难死人不是第一次了。 杜见军这会儿自然不会跟朱海泉计较这些，“谁也不准对外乱说话，准备去吧。” “明白。” 西城区长杜见军来到石河沟煤矿之后，脾气没少发，人也没少骂，可他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还只能与矿主们一起密谋善后工作，卢兵、秦东发和朱海明一口咬定“两死、三伤”。 伤者在医院，死者在矿下。 杜见军要看遇难矿工的尸体，可安全矿长卢兵和生产矿长秦东发说了，“矿井封死了，根本挖不开了。” 杜见军看了一下，挖开不是不可能，只是时间长一些，费劲一点罢了，他是担心挖开了数量变大，那才是自找麻烦，只要矿主能自己摆平这事儿，自己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询问了出事的详细情况，他自己没下过井下，也不懂煤矿，听说只有“两死、三伤”之后，松了口气，他认为不是什么大事故，不至于追究区里领导的责任，他再三强调，“一定要做好遇难矿工家属的安抚和赔偿工作，绝不允许出现有人四处告状的情况发生。” 话虽如此说，但杜见军还是很明白，虽然卢兵和秦东发说得天衣无缝，可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那点小伎俩呢，只是不捅破罢了。 其实官场就这样，难得糊涂！ 正安排妥当之际，西城区公安局的同志们到了，杜见军把带队的副局长拉过一边，“让你们来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别让朱海泉他们跑了；第二，督促他们把事情处理好，你们一定要把握好火候！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就守在矿上，待他彻底处理完了我们再撤离。” “对。” 矿上一下来了七八名多荷枪实弹的警察，朱海明、秦东发和卢兵他们有些忐忑不安，担心事情败露，朱海明说：“哥，是不是区上要对咱们采取措施？” 朱海泉刚才和他们几人一样，也有些担心，所以能够理解他们此时心情，朱海泉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又看了一眼秦东发和卢兵，笑着道：“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们什么也不要管，就按照刚才说的，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些事儿避讳着点儿就行了。” 听朱海泉这么说，秦东发他们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当晚，卢兵和秦东发连夜给西城区了写了一份石河沟煤矿副井发生局部瓦斯爆炸的事情经过的《报告》，有杜见军的关照，安监局没为难矿上，只要报到了区政府。 区长杜见生倒装着一副慎重的态度，召开了一个加强安全生产监管的专门会议，强调：“石河沟煤矿这起瓦斯爆炸事故给西城区的安全生产再次敲响了警钟，我们要举一反三，要以高度负责的精神，通过扎实有效的工作，查清事故原因、划清事故责任，认真总结事故教训，同时必须要按照国家最高赔偿标准给遇难矿工家属和受伤矿工一个满意的交代。” 石河沟煤矿所谓的“遇难”二十五名矿工，其家属很快都拿到了赔偿金，上午在合同上签字的几名家属都拿到了二十五万元的赔偿金。其他家属虽然悲痛，但是知道再哭亲人也回不来了，也于下午在合同上签了字。 为了防止脱险的八名矿工泄露消息，矿上给这八名矿工每人给了两万的“压惊费”，并让这几名矿工与矿上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 一天之后，这起矿难大体上就这样按住了。 石河沟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承包人朱海泉往上报了“两死、三伤”，却给二十五名矿工的家属每户支付了二十几万的所谓“赔偿金”。西城区未经认真调查，按“两死、三伤”逐级上报了。 也就在按住矿难的这一天，三江省一天下午报到之后，也开始报到了。来自全省各行各业、各个阶层的陆续齐聚三江省城。一时之间，省城各个街头张灯结彩，一派热闹景象。 这一次的，按照中央会议精简要求，一改往日开上一周的时间惯例，把会期压缩为三天时间，第一天是报到和预备会议，第二听取政府工作报告并审议，第三天进行选举。由于曾家辉要在第三天上正式选举，一时之间这次也备受瞩目，不仅三江人民关心，全国也给予了许多关注。 报到与预备会议这一天，风平浪静。 可就在曾家辉代表省政府作工作报告的第二天，全省又有了一个不小的轰动，这主要来自于一个命案，牵扯出了一个让所有代表震惊的消息……. 第1118章 赌徒之运 命案的死者就是石河沟村矿难逃生的刘大力。 仅仅在矿难过去三天时间，这位第一个逃生的矿工竟然死于非命，为什么？ 案件自然由公安机关介入调查，但曾省长却在第一时间获知了真相，是一个叫汪淑平的女人跑到省政府求见省长曾家辉的… 原来，在“矿难”的二十五名矿工家属当中，刘小力的妻子拿到的赔偿金最高，不是二十几万，而是三十万。 刘小力是刘大力的亲弟弟。 刘小力的妻子就叫汪淑平。 “石河沟矿难”八名逃生人员，刘大力是其中之一。 刘大力逃生了，他的弟弟下落不明，刘大力认为刘小力肯定未能幸免。刘小力的妻子汪淑平得知丈夫“遇难”消息，当然也是第一时间找到了石河沟煤矿。 汪淑平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她提出要再看丈夫最后一眼。可矿上根本没挖开矿井，哪会让她见尸，矿上以矿工们的尸体肢离破碎，已经火化处理为由，表示没法让其家属见到了。汪淑平虽说是农村妇女，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道理还是懂的。矿上骗她说火化了，她则提出要把丈夫的骨灰和遗物领会家去。 火化，本来就是无中生有。 卢兵和秦东发哪儿能拿出骨灰来，这就让汪淑平起疑了，她就不在矿上起草好的合同上签字了。矿上着急没法，只好把刘大力找来，让刘大力做汪淑平的工作。 刘大力听弟媳说明原因之后，也觉得奇怪，他一打听才知道，矿井根本没有挖开。这事可不好解释，矿上请有关方面给汪淑平做工作，一次性赔偿了三十万元，汪淑平才含泪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由于刘大力知道了这事儿，他弟弟又在这次矿难名单之中，本来其他逃生的人，每人矿上给两万元封口费，朱海泉特意吩咐给了刘大力多给了一万。 这事原本就这么能过去了，可是偏巧刘大力这个人嗜赌如命，他又在这次太难中逃生了，那心情就同于往日了，拿了这三万块钱之后，当天晚上就跟护矿队的人一起赌钱去了。 护矿队长王东也是老赌棍，平时矿工领到工资之后，王东都喜欢叫上一些好赌之人推个什么九点的。这一天王东坐庄，刘大力和其他几个人押注，偏偏刘大力手气出奇的差，有没有人搞鬼，他也不知道。 刘大力越输，越想把钱赢回来，越想赢他就越输。就这样，到早晨八九点钟的时候，刘大力不但把矿上给他的这三万输光了，还倒欠了王东一万多块。 一个赢够了，一个还倒欠了帐。 再说了，刘大力那三万块钱还是拿命换的，如果王东主动把刘大力欠的一万多块帐给免单，刘大力心情可能会好一些，赌局也结束得圆满一点。可这个王队长平时打骂矿工已经习以为常，他根本不拿矿工当人看，非逼着刘大力拿钱来。 刘大力没钱，当即就被王东让护矿队的人给吊了起来，还痛打了一顿，并放了狠话：“没钱你就别睹，输了就得拿钱！我给你二十四小时，晚还一个小时加一千….！” 斗不过五队长，刘大力只能暂时答应并脱身。 他首先想到的是跑路，不干这矿工了。 可是，石河沟煤矿管理严格，矿工正式上班之后，身份证、手机等物品全被护矿队拿走统一保管了。矿工们吃住都在一起，平时根本不许外出，日用品也只能在矿上超市购买，要吃饭除了食堂，矿上还有小饭店，你要下馆子的理由都不成立。 刘大力知道跑不了，就算硬着逃，成了黑户口，那难生活了。实在没有办法，他想到了弟媳妇领到的钱上，拿一点来还帐吧。于是，刘大力编了个瞎话，对汪淑平说：“护矿队的这些人心狠手辣，你一个娘们儿拿几十万现金太危险了，我这个大伯子不放心，还是你把钱交我保管稳妥一些，明天我把矿上的活也辞了，一起离开这煤矿！” 他的话入情随理，汪淑平没想太多，她觉得刘大力是自己的大伯子，再说他还帮着多要了五万块的赔偿费，自然就信了他，她把三十万现金交给了刘大力。 拿着这些钱，刘大力原来只是想先拿一万块钱来还给王队长，然后再把这一万多块钱赢回来，真的有打算离开这儿的想法。 还别说，这一回刘大力跑去找护矿队的那群老赌鬼较量，他还真是牌运好，还了王队长一万之后，不但倒赢了十几万的现金，还让王队长打了一个五万元的欠帐条子，输得护矿队的那一群人傻了眼。 最后，王队长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大力把赢的钱装进一个大口袋里拿走了。 刘大力那叫一个高兴啊，不但把输的钱赢了回来，还倒赚了十几万，外加一个五万元的欠帐，明天找王东队长要回那五万的帐之后，自己不干了，与兄弟媳妇一起回家，今后自己就干点小买卖啥的，比在这儿挖煤强多了。 刘大力高兴之余，也没有晕了头，他可不傻，知道自己一下子赢了王队长这么多钱，王队长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说不定人家急了眼，会来硬的。于是，刘大力回到自己住的工棚里，找了个装行李的布包，把自己赢的钱和兄弟媳妇的钱一起往包里一装，就准备把钱交给兄弟媳妇了。 转移一下，以防万一嘛。 他知道如果王队长找不到钱，自己反而会安全一些。 正如他所料，王东此刻急怒攻心，不停的在宿舍里来回踱步打转。一下子输了十多万，那叫一个心疼啊，这还不说，还欠着五万，这叫啥事儿？这个王队长，平时从来不拿矿工当人看，一下子被刘大力搞掉了这么多，把一年多来赢的钱全带走了，他怎能甘心？ 而刘大力拿着钱，想了半天，及时找到弟媳汪淑平，“我说弟妹啊，你今天就别住这儿了，我送你去区上，明天我回矿上拿了身份证就一起走。” 汪淑平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她想省点钱，就说：“大哥，在这儿凑合一夜也没啥的。” “我怕这儿不安全啊。” “莫非还有人敢来抢钱？” 第1119章 去省政府 “这个不好说！” 刘大力赢钱了，也显得有一点得意忘形，他把赢钱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跟弟媳汪淑平交待了。 汪淑平一听就慌了，“大哥，要是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不放过你的，我看那五万块的帐你也别要了，咱们赶紧走吧；你身份证干脆也别要了，回老家再找派出所补一个不就行了吗。” “也是哈。”刘大力经弟媳妇一提醒，也感到了后怕，他深知王东这种人是啥事儿都干得出来的，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你说得对，咱们现在就走！” 商定之后，二人收拾了一下，刘大力带着汪淑平，两人像做贼一样，悄悄的就溜出大矿区，直往山下跑去。 可他们还没跑出几公里，已经让后面发现情况的王队长追上来了。王东是带着人到工棚里没找到刘大力，再一看人家收拾东西跑路了，这就追赶了上来，在这样的大山里，下山的公路就一条，一追就到。 王队长是护矿队长，人家有交通工具。 王东从车上跳下来，带着几名护矿队员，拦住了刘大力，“大力，咱们刚才牌桌子上你出老千、做了手脚，你得把钱交出来！” “凭啥？”看着王东目露凶光，刘大力心中充满了恐惧，可场面上还得硬撑，“队长，你还算个爷们儿不？你不是常说‘耍钱耍骨头’，怎么就输不起了？” “耍你奶奶…!”王东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气急败坏的道：“再不交钱，老子今天废了你。” “要耍你奶奶，自己回家耍去啊！” “我….” 刘大力话还没说完，王东抡起的刀就直砍了过去。 “快跑！” 刘大力拉着汪淑平的手转身就跑，王东挥舞着手里的刀急追。没跑出几十米，王东就追上了刘大力。他二话不说，抡起手里的刀就劈了下去，刘大力身上和脑袋上连挨了好几刀，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人啦！” 汪淑平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疯狂一般的大叫，声音回荡在大山谷里。 “再不交出钱来，我连你一块儿砍了！” 王东说着，一把从汪淑平手里抢过钱袋子，提了一下，掂量差不多的样子。 汪淑平见王东他们要走，鬼哭狼嚎似的叫喊着：“那钱里有矿上赔的三十万呢！你们把钱给我，把钱给我……！” 五东虽狠毒，可他脑子不笨，心里盘算着，把输的钱要回来也是十多万了，如果把汪淑平那三十万一起拿走的话，那可就变成了抢劫啦，这性质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至于刘大力，他认为还不会到死的地步。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看了一下浑身是血的刘大力，估计刘大力是走不动了，他从钱袋子里面点出他输的十五万，拿了欠帐单子，把其余的钱还给了汪淑平。然后又让人把刘大力抬上面包车，送进了西城区人民医院，然后就带着人扬长而去了。 医生对刘大力进行了急救，但由于砍刀很重，伤口很深，刘大力失血过多，终究抢救无效死亡。 “我们尽力了！” 抢救的医生走出抢救室，摘下口罩对汪淑平摇了摇头。 汪淑平早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一转眼没了？ 她刚刚失去了丈夫，这大伯子又在护送自己的时候去了，哪种心情真是没法形容，她跌坐到了地上，还是一名护士把她搀扶起来，带着她走进抢救室，她掀起盖在刘大力身上的白布，看到刘大力的眼睛早闭上了…… “大哥…！” 汪淑平放声大哭，不过声音很沙哑，这几天她早哭得嗓子都生疼了。 眼见护士把刘大力的尸体推进了太平间，汪淑平才确信刘大力真的死了，真的和自己的丈夫一样，离开了自己。 自己怎么办？ 汪淑平不知道，她只知道大伯子比自己的丈夫幸运，起码还能死了见尸，可大伯子的尸体又怎么办？她现在是想进太平间再看看大伯子也不行了，因为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站在太平间外面，不让进。 这位农村的妇女不懂，家属要想进医院的太平间看人，没医院的准许，那得另外给小费，你要是不明白这个规则，死人也不让你见。 汪淑平很无奈，也很无助。她眼前还晃动着矿上王队长挥舞着砍刀追砍刘大力的情景，她只觉自己精神恍惚，她没办法，也不哭了，面无表情的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了下来。躺在这个十五块钱一晚上的冰冷床上，望着污浊不堪的天花板，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发生在自己面前的事。 丈夫这个矿工的命咋就这么不值钱？ 大伯子说死就死了，难道就没人管了？ 汪淑平一个人呆呆的想着，难道自己就这么回家？怎么回去跟公公婆婆交待？不，大伯子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死了，总有个说理的地方吧，家里没什么明白人了，我得帮他讨还公道。 最近的电视也看过了，很多穷人没法，总是往大领导那儿告状去，汪淑平决定上省城去告状，她要找一个能说理的地方。她想明白了，就呆不下去了，提起口袋就出了小旅店，不住了。 农村人性子有些可急了，就像遇到暴风雨抢收晒的谷子一样，汪淑平这会儿也不怕花钱了，直接坐了出租就上省城，一百多公里的高速路，司机开口就是：“去省城啊，那可得六百。” “一千也要去。” 汪淑平想横了，要是没个结果，自己拿着这些钱也没脸回家去，她也不知道省城在什么地方，有些什么单位，应该找什么人。好在出租车司机是一个热心人，一看这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去省城，还坐出租车去，询问之下，得知原来是讨要公道之事，于是道：“你咋不报案呢？” “下面要有人管，也不会有那么凶狠的人存在了。” 汪淑平冷静下来，脑子还好使了。 出租车司机想想也对，于是道：“大姐，那你到省城找谁去？” “我？”她想了半天，叫不出一个名字，也叫不出一个地方，见开车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说问：“大兄弟，你说我去省城找谁好使？” 出租车司机想了一下，道：“在三江省啊，能让穷人好使的领导没见过多少。不过，最近新来的省长听说是个好领导，我看你去找找他吧。” “他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省长当然在省政府了，他姓曾……” “那就去省政府吧。” 第1120章 古怪投案 此时，曾省长正在会上作政府工作报告。 省长不是谁都能见的，汪淑平在省政府大门口自然被门卫拦了下来，“省长开会呢。” 在好心人的指点下，汪淑平摸到了省会议中心，可因为会议期间，会场安保工作很严密，她还是无法近前，只能站在入口之处远远的观望，她不知怎么才能见到曾省长。 休会了，看着参会人胸上别着小牌子，一个个的走出来，汪淑平有些发懵，她突然意识到一个急切的问题，那就是即便曾省长走到自己的面前，自己也认不出人啊。这下可把她急的，差点直哭了。 “曾省长，我要见曾省长！” 突然，她发疯一样的坐在地上大叫。 继续出来上车的人们全都停下了脚步，沿着这叫声走了过来。 首先上前阻止的是安保人员，“你是什么人？叫嚷什么？” 有几人上前询问，“你是哪里人，有什么事？” 恰在这时，曾家辉从会场走了出来，看到一众人全徒步围到了会场的大门入口处，急步走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近前一看，正听到汪淑平不顾他人的询问，只是一个劲的叫嚷，“我要见曾省长，我要见曾省长！” 众人见省长大人亲自上来了，主动让开了一条通道。 曾家辉上前伸出双手，一边扶起坐在地上的汪淑平，一边道：“这位大妹子，我是省政府的曾家辉，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你就是曾省长？” 汪淑平站了起来，显然看面前这人好像比围着的人们还年轻，有点不相信他就是省长。可他看了一圈围着的人全在微微点头，又不得不信，“你真是省长？” 曾家辉笑了一下，拿眼扫视了一圈，然后才对汪淑平摇头道：“我只是代理省长，只有明天上午能顺利通过这些人的考验，才是真正的省长，选不上就什么也不是了。”说完脸色一正，“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是江南省的人，我今天是从你们江门市过来的…….” 当着围了里外无数层的人们的面，汪淑平把石河沟煤矿隐瞒矿难，不让自己见丈夫尸体，以及护矿队队长王东捅死矿工刘大力的事向曾省长当面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矿难的事，曾省长倒是心中有数。 可刘大力的死，让他有点意外，“畜生！这什么护矿队长，这么狠？”曾省长听完是握紧了拳头，他呼的一下转过身来，大声的道：“李厅长，公安厅的李厅长在吗？” 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人早就站到了曾省长的身边，“省长，有什么吩咐？” 曾家辉面色严肃的道：“你以省公安厅的名义，立即命令江门市公安局缉凶拿人……”然后把汪淑平轻轻一拉，“大妹子，你跟公安厅的李厅长去，把情况好好跟他说一说，公安机关一定会立即抓捕杀害刘大力的凶手的。” 同时，他吩咐李厅长一定要照顾好汪淑平，道：“你负责好她这两天的生活。” 汪淑平一愣，“曾省长…我丈夫死在煤矿上，死不见尸，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曾家辉对这事儿还有点不好说，他走近一步，在汪淑平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两句，只见汪淑平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啊”一声，不过不是惊叫，而是有点喜极而呼，曾省长及时道：“哎….我不是说这暂时是秘密吗？” “啊，曾省长…你真不会骗我吧。” “怎么会呢？”曾省长笑了一下，“我要是骗了你，你还可以到省政府来找我的嘛，是不是？” “嗯。” 汪淑平一边答应，一边激动得差点就要下跪，曾家辉赶紧伸手把她扶住，“跟李局长去吧，他会安排好你的吃住，其他事情一定会很快就有结果的。” 汪淑平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李厅长走向了旁边的一辆上，场面突然静止了下来，围观的代表们也有点纳闷，不知刚才省长对这位农村跑来的妇女耳语了几句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但在场的上百名代表都听到了两件事：一件江门市石河沟煤矿发生了矿难，死了人，这汪淑平就是一个遇难矿工的家属。另一件是石河沟煤矿的护矿队长王东杀害了一名叫刘大力的矿工，这刘大力还是这位跑来求见省长的农村妇女汪淑平的大伯子…… 这都是恶心事件，影响安全稳定的事件。 还是发生在全省的会议期间。 现在正是下午时间，代表们吃晚饭的时候全都四下打探消息，议论纷纷，声讨起了石河沟煤矿的这两件事。这还不算什么，晚饭还没结束，省公安厅的李厅长就匆匆的走进了餐厅，向同在一桌的省委书记万东良与省长曾家辉报告，“书记、省长，有一个石河沟煤矿叫卢兵的人，自称是矿上的安全队长，他直接跑公安厅来报案，说是石河沟煤矿前两天发生矿难，伤亡的不是两死三伤，而是死亡了二十五人…” “什么？” 万东良当即就扔下了筷子，“查，立即查，一查事故究竟死伤了多少人？二查为什么瞒报这么重大的事故。三查事故原因，严查责任…。” “书记，你小声一点吧。” 曾省长在旁边稳如泰山的坐着，并提醒万东良。 可惜他的提醒晚了，临近几桌人全围了过来，“啥？石河沟煤矿死了二十多人？” 年纪大一点的代表们全都放下了筷子，饭也不吃了，“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安全事故？” “下面为何不如实上报情况？” “这样重特大安全事故，省里都必须如实上报国务院，是谁指使不报的？” “……” 有的代表甚至是当众直接吼叫责问了。 想想也是，会议期间，听到这么一个重大事故消息，这正是人们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谁不好好行使一下自己的权力。各部门、地县级的领导干部们还好，只会小声议论，生怕省领导们听见了，秋后算帐可不好。但那些基层、企业的人，他们才不管你省委书记、省长在场呢，要说就说，声音小了都不干。 第1121章 考验时刻 李厅长同时向曾报告，“，江门市西城区石河沟煤矿的护矿队长王东已于二十分钟之前，由江门市公安局抓捕归案，目前正在准备审讯工作…” “嗯。” 曾家辉这才站起身来，点了一下头，并道：“李厅长，前来报案的那个卢兵，还说了些什么？” “这个….” 李厅长显然有些为难，这种为难的表情很怪，似乎不像是因为案情保密的原因。 看他吞吞吐吐的，曾轻轻的在鼻子中哼了一下，“有什么情况不便对我们全省的们说么？” 万东良显然也是气得差点晕倒，这下是镇定了下来，对李厅长道：“说，当着我们们说。怕什么，事情都出了，想避也避不了。” 可李厅长还是犹豫，“这….关系到省领导….还是下来查清楚了再说吧。” “哦？” 万东良看了一眼自己这一桌和旁边两桌的省领导们，又扫视了一眼站拢过来的们，有些拿不定主意一般，最后把眼光盯到了曾家辉的脸上，“家辉，你看….要不，咱们到会议室再听李厅长派汇报一下情况？” 一个在这种情况下还跟商量，这种商量的语气诚意很有限。 可不待曾开口，一边的副袁平俊却抢着开了口，“李厅长既然跑到餐厅来汇报，为什么又不汇报清楚情况呢，今天省领导们全在这儿，省们也绝大多数聚集在这里，有什么事不可以讲的。你说关系省领导，这要是不公开讲出来，大家今晚估计全都睡不着觉，都得猜测是什么话，又关系哪位领导，这影响了们的休息，明天的会还怎么开，是不是？” 他说完，还调笑一旁的副王强，“王，你分管安全生产，不会说的是与你有关的话吧？” 王强倒是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因为他清楚这矿难究竟死伤了多少人，心中有底，一点儿也不怕，要不是曾让他保密，他可能当面反唇相讥了，当下只是淡淡的道：“我分管的领域真要出了重特大安全生产事故，说不说都有责任，怕啥？” 曾听了李厅长那话，再加上袁平俊出来抢话头，心中大动，于是对万东良道：“万，就让李厅长在这儿说一说吧，以释大家心中的疑团。不管报案人说的事真与假，核实过没有，说一说也不要紧，反正说错了有澄清的时候，对吧？” “那说吧。” 万东良点头，伸手示意公安厅的李厅长明说。 李厅长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决心一样，然后看着曾的眼神，道：“卢兵说，据他所知，矿难发生的时候，他们的矿主与江门市的市长、分管安全的副市长正在一起吃饭…”他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曾的反应。 曾家辉眼皮还真的一跳，自己跟王强当时不是也在一个饭桌上么，难道….？他不由心中一抽，奶奶的，这后面一个还有说话，自己当天要是听到了矿上事故之后，不悄悄去现场营救，如果真死了二十多个人，那现在是否意味着全省的们可以责问自己这个代理了？ 这难道是什么人的预谋？ 如果是这样，那牺牲的人可不少。首先，这报案人肯定是牺牲品，这个倒可以认为是他心甘情愿这样做，目的是为了换取什么值得的东西。可这里面不光涉及到自己一个代理，还有省里分管安全的副王强，还有江门市的市长胡红、分管安全生产的副市长张玉祥…… 是谁要对这么一大批人下手？ 想到这儿，曾家辉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怪怪的笑容，他对李厅长道：“刚才李厅长不是说这事故可能与省里的领导有关吗？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大家正洗耳恭听呢。” 李厅长咬了一下牙，道：“报案人卢兵说，当时曾与王副也跟江门市的胡红市长、张玉祥市长一起在吃饭，矿主朱海泉听到矿上出事之后，报告了情况…然后….两位回了省城……” “啊？” 不仅是普通的们把眼光盯到了曾的脸上，发出了惊叫声，就是省里的领导们，包括万东良在内，也一齐把眼光投向了曾家辉同志。 啊？你犯大错了！ 一个重特大事故，一次死亡这么多人的矿难，那不但要第一时间组织救援，还要及时上报的，你都干了些什么？咋一听矿难事故，看也不去看一眼就走了呢，这样的，即便你前期其他工作做得再好，能在明天上午投你那一票吗？ 不能啊！ 此时，只有袁平俊不动声色，其实他内心可是激动万分啊。天助我也，这样一来，曾家辉临近选举前十几个小时，竟然就要提前跟一职说拜拜了。如果他明天落选，那起码三江省小段时期以内，不会再安排代理过来吧，袁某的地位恐怕又要上升回原位了，真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啊。 不过，他表面上还不太好喜形于色，假悻悻的道：“李厅长，这卢兵一个石河沟煤矿的小小安全队长，他的话能信吗？你不要在这儿说这一通，下来一查，子虚乌有，那可不好哦。” 李厅长脸色一正，道：“要是一点核实的情况也没有，我敢乱说么？”他说完拿了一份材料出来，往万东良面前轻轻一放，“这是卢兵交上来的材料，上面有二十五个矿工的名字，其中今天下午在会场外面那个前来找曾的妇女，就是其中一名矿工的家属，她获赔偿了三十万，其他矿工获赔二十五万，这些矿工家属们签字的赔偿合同书，也让卢兵从矿上偷了出来，附在后面的呢。” 而且，李厅长还说了，他打电话问过江门市公安局的有关同志，赔偿方面，市公安局还作了一些配合工作，一切属实。 这还说什么呢，摆明了存在啊！ 万东良与其他人，全把目光扫向了曾家辉与王强。 第1122章 压抑气氛 王强也悄悄的看了一眼曾。 曾家辉知道他的意思，微微摇头，意思是暂时别把事实真相说出来。他然后对万东良严肃的道：“万书记，这卢兵反应的情况，我跟王副省长当时在市，这一点不假，可矿上是否死亡了二十五人，这一点可要查证一下吧？” “这死者的名单都在这儿，家属签字领取赔偿款的合同也在这儿，这还…？” 曾也不争论，认真的道：“书记、各位省委、省领导同志和全省的们基本都在这儿，容我说一句话，行吗？” 他的声音很大，餐厅里早就没人再吃饭了，全都安静下来，静待他说下去。 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曾家辉清了一下喉咙，道：“如果在三江省期间，真是一个矿上死亡了二十几名矿工，我这个不用你们明天选举，我会主动放弃。但是，你们给我十来个小时的时间，我要好好查一查这件事，明天早上，也就是大家参加会议的时候，我给全省的人民一个满意的答案，如果拿不出来，你们别投我的票好了。” 他说完，招呼王强，“王，你我现在情况一样，走吧，咱们查查情况去。” 事实上，他什么情况也不去查，出来只打了几个电话而已，然后就与王强道了别，二人各自散去了。 黑暗中，有好几双眼睛盯着，直到曾的背影不见。 夜风凉意袭人，三江省城忽然之间就充满异常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回到酒店是议论纷纷，流言四出，大有省政府改朝换代将至的那种气势。有的是不住的叹气，“看来这曾时运不济啊！” 多数人的心中都有点拨凉拨凉的，眼看来了一个感觉能干点正事儿的，这下子一出个奇怪的矿难，恐怕问题就来了，你就是想违心的选他，上面也要追责的。而一些希望曾家辉被赶出三江省的干部，听说之后，那是喜色悄悄爬上脸，期待的等候观望，十几个小时的夜晚仿佛特别的漫长。 袁平俊也似乎错估了形势，一下子浸入盲目胜利之中。 当晚九点，袁平俊跟洪中实悄悄会晤。 二人见面，心照不宣地只是相互一瞥，眼中充满了笑意。袁平俊还主动拿起拆开的香烟盒颠了颠，颠出一根烟来，扔给了洪中实一支。洪中实坐到袁平俊对面的沙发上，点了烟，悠然的抽了一口，“袁省长，效果有了吧。” 袁平俊自己也点上烟，道：“有。但结果会如何，难料，那边….有什么情况？” 洪中实轻轻摇头，答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新消息。” “让他今晚急死去吧，没人谁能够救得了他，即使有人想保，可明天的在即，总不能等中途延期的。我相信，一旦有新消息，那就是他曾家辉宣告在三江无立足之地的消息。” 袁平俊终于是吐了一下心声。 洪中实也是喜色一片，不过忽然有点忧郁的道：“不过……” “不过什么？” 洪中实见袁副省长高兴，不愿说扫兴的话。 “讲！”袁平俊一定要洪中实说，洪中实只能报告道：“我是说联系的那篇报道，明天早上报纸出来，可不一定看得到啊？” “你是怕酒店送报纸不及时？” “是。上午就选举，要是报道出来，没在选举之前看到，多可惜，分量也不够啊。” “那倒不用担心，明早肯定第一时间送到各房间去。只是怕起不了多大作用。” “作用肯定会起的，这我倒不担心，现在的记者只要收了钱，那写出来的东西保证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 “我不是这意思。” “袁省长是说…？” 袁平俊喝了一口茶，“今天晚上吃饭时才透露出来的消息，明早就见报，这会让怎么想呢？” “这个不用担心，事情摆在这儿的，报道出来只不过是为了郑重提醒一下，加一点分量罢了。” 袁平俊觉得洪中实过份乐观了，低头沉思着吸了几口烟，“关键问题还要看上层怎么反应？” “只要选举上出了问题，上层面自然会介入。” “还有一点，选举也不一定完全如我们的意，曾家辉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镇定得很，我不知道他凭的是什么？而且，他不信誓旦旦的保证，明天上午开会的时候，给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说，二十几条人命，他能如何答复？” “难道他认为事故不存在？” “这种可能不是绝对没有的。西城区上报的是两死三伤，可实际上没人见过矿工的尸体，这里面会不会出现其他意外呢？” 二人一番商量讨论，认为不可能，爆炸是事实，当时井下除了逃出的八名矿工之外，还有二十五人在作业也是事实，现在为止，洞口封得死死的也是事实。 洪中实还报告，卢兵收了三百万现金和一套房子也是事实，他答应找人做这件事，事后并由其主动报案，宁愿自己受刑事追责，这难道也会出意外？ 所以，他们认为意外的可能性很小。 袁平俊在这个“认为”之前提下，又叹了一口气，“中实，把的市长和一个副市长抛出去了，咱们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 “无毒不丈夫。”洪中实不以为然，道：“再说了，胡红市长又不完全是你的人，她跟，据说可是有一腿的啊，不然凭她那点小伎俩，哪儿有本事做到市长的位置上？而那张玉祥副市长，原本也不是个什么干净的家伙，西城区的那个区长，更不是个东西了，想当初，我在西城办点事的时候，他可是一点也不给面子，直到您出面，他才……” 经他这么一说，袁平俊就完全释然了，笑了一笑，道：“从李厅长那儿传出的消息，那是经过初步认证了的，按说是绝无万一的了。我听万东良那语气，省委似乎也没有要为曾家辉澄清的意思，由着事态的发展罢了。其实，我还在纳闷，按说，省里出了这么一个重特大事故，也会或多或少的受到一些牵连，万东良怎么就不多大担心呢？” 第1123章 遇上熟人 “他那位置又动不了，他担心个啥。” “那倒是，现在形势的发展，大体上正按你设计的路线在走。” “我是谁啊，我是袁副省长的人，他曾家辉不按我的设计路线走怎么成？我看这一次没给曾家辉机会，只怕就算给了机会，他也没有时间翻本。不出所料的话，不管上面再派不派人来，你掌握大权的日子又要回来了。” 说到这里，洪中实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袁平俊也跟着激动起来，连连喝茶。主要是这一段时间让他太郁闷了，翻身把歌唱的时代又要来了，不激动不行，不由自主啊。他虽说心里不完全踏实，但受了洪中实情绪的感染，想到自己有可能当一当省长，或者常务副省长主持省政府的工作，也由不得高兴起来：“是啊，我们所盼的就是那个日子。”旋即，他又道：“不过，我们还是把面临的问题想得多一点，把可能遇到的困难想得充分一点，把各项准备工作做得更细致一点，确保万无一失。” “这是肯定的。” 洪中实频频点头，自然对袁平俊是言听计从。 袁平俊思索了一下，道：“只是有一点，即使曾家辉当不上省长，省委姓万的可能就不会像以前对待咱们那样了，我想他今后恐怕也得加倍防范我们的。” “是啊。万东良要是对我们没有戒心，就不会在审计的时候牵扯出八方公司来的。” “不错。但是这一回如果他对咱们玩阴的，那他就等着瞧吧！” “您的意思是…？” 袁平俊淡淡的一笑，道：“只要省政府我说了算，他安插在政府部门的一把手们，恐怕就呆不下去了。” 洪中实听着，一阵嘿嘿的笑。 正说到这里，袁平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猛然大叫起来，把二人惊了一跳，相互愣了一下，最后是洪中实抓起电话，“喂……”然后是一阵，“嗯？啊！”之声。 洪中实见袁平俊的脸一下子变得阴阳难测，急问：“袁省长，有啥新情况？” “据说前几天省城人民医院有几台救护车去过邻近的江南省，还有省武警总队出动过上百名武警，好像去过江门市…现在这些人全都回来了，他们干什么去的呢？还有，曾家辉住的那个破酒店，咋会突然出现了十几名陌生的保安，什么来路，又要做什么？” 袁平俊的话似乎不是回答洪中实，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洪中实听了，眉头也是一皱，不由得又问：“是谁打的电话？他咋不弄清情况……” “他要清楚，不早就报告了吗？” 袁平俊不耐烦地打断了洪中实的话。同时，他站起身来就往外走。但走到门口又退回来，对洪中实道：“你先走，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好。” 洪中实应一声，急匆匆就往外走。 “你慌啥？” 袁平俊忍不住朝他喊了一声，又把他叫了回来，“你安排的人，应该让他们‘休假’的赶紧，这个时候千万别让他们出现。还有，卢兵恐怕是走不了，如果发生意外，你看他那儿怎么办？” 洪中实始知自己行动失常，转过脸来向袁平俊笑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态，道：“卢兵只是拿钱办事，这事真出了什么意外，他指认不了谁的？”说完，这才慢步往外面走了出去。出门时，还是小心谨慎的朝四下窥视了一眼。 这让袁平俊的眼皮跳了跳。 尽管洪中实很小心，可出来还是碰上了熟人，而且是省政府的秘书长司马浮云。 真是怕遇见熟人，偏偏就碰了上了。 “哎呀，司马秘书长这是去哪儿啊，一大晚上的，还在忙乎？” 洪中实就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又是亲热问候，又是紧紧握手，然后没忘记掏烟。他一边忙活着，一边观察着，猜测着，他想知道这省政府的秘书长出现在这儿，意味着什么。 “是洪总啊，我们的着名民营企业家也关心起我这个不中用的秘书长来了？” 当洪中实握住司马浮云的手时，司马浮云没忘记如此一问。 想想以往的日子，袁平俊不可一世的时候，这位与袁副省长混得亲如兄弟的八方公司洪总，什么时候把自己这个秘书长放在眼里，又什么时候这么亲热过？ “秘书长说笑了，我对省政府的领导可一向是敬重得很的哦。” “呵呵，我只是秘书长，跑腿的，算不上省政府的领导。” 洪中实这会儿也不计较司马浮云的挪郁，“司马秘书长这是应约来喝茶，还是…？”他说着，回身向茶楼看了一眼，生怕这个时候袁平俊出现在茶楼门口，那不就让司马浮云撞个正着了吗，虽然二人的关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在这种敏感的关键时候，还是不要让人联想到什么为好。 “我无事随便走走。” “那好，我不打扰你散步休闲了。” 好在袁平俊这会儿正在茶楼的包间里打电话，并没有出来。 看着洪中实离去的背影，司马浮云的脸上一笑。但转瞬又沉了下去，他不由佩服起曾省长来了，看来这洪中实与袁平俊勾结，真还在暗中搞什么鬼。不然的话，这人代表召开的重要时刻，他们怎么会聚在一起？ 而且，曾省长让自己留意二人，必要的时候现身让他们惊一下。 这一招，估计会让他们又想到点什么的。只要他们不消停，就不怕找不出漏子来。 而此时的曾家辉，已经回到了住地。 他所住的酒店，确实增加了十来名陌生的保安。 铁芒是曾省长的兄弟，也是他的驾驶员，同时还是京城铁氏公司的老总。他可是牢牢记着“大哥”曾经的一句话，“开分公司。”而且是哪种，大哥到哪儿上任，分公司就开到哪儿的那种。 铁芒到了三江之后，分公司倒是没真正的去开，不过自己公司的核心成员，那几名战友却是早就被他召到了三江，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三江省的情况很复杂，一是需要扫除别人为曾省长设置的障碍；二是要保证曾省长的人身安全。 第1124章 一票反对 所以，这一晚有这么多陌生保安现身曾省长的酒店，自然而然的事。他们没有着便装，那是因为便装出现陌生人过多，反而会让公安机关清查看出什么不对的之处，这成了保安，又跟酒店打了招呼，一切顺理成章嘛。 武警、医护人员们的回归，也标志着那二十几名矿工被带回了三江省城。曾省长不用问，只需要看到铁芒等人在忙前忙后就行了，他放心由他们去办，而他自己现在要做的，那就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做好明天上午参加选择的准备。 也许，没人相信这一晚曾省长还睡得着，要是一觉醒来，都不投他，他会怎么样呢？这种担心的人，有好事者，有敌对方，也有关心曾省长的人，大家心思各异样，但都想着同一个问题。 曾省长可不管别人怎么想，他按往常的正常休息时间，按时就寝了。 只是，他自己淡定，有人不淡定，省委书记万东良却在深夜给曾省长打了一个电话，既像是关心的语气，又似乎有点别有用心，“家辉同志，恐怕没睡着吧？” 曾家辉睡眼蒙胧的一看是万东良的电话，还是很客气的道：“我还真迷糊过去了，万书记有啥事么？” 万东良听曾家辉在电话中的语音，还真有点睡梦惊醒过来似的，不由十分纳闷，这人不关心自己的前任与命运了，眼看明天要出意外，还漠不关心的样子，这正常吗？“你对江门的矿难事故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曾家辉直言不讳的道：“明天一早听结果，这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时间这么紧，其他的去想也没有用……” 见他自己都是如此说，万东良自然不好多问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曾省长神采奕奕的去统一吃饭的地方吃早餐，许多平日对曾省长深有好感的人都关切的上前问候，“省长，查得怎么样了？” “现在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估计开会的时候会有结果的。” 他卖起了关子。 早上八点十五分，大家纷纷走进会场。这一天大家到会比前两天提前了近十分钟到场，目的，不言而喻，大家记着曾省长昨晚说的话呢。 离正式开会还有十分钟，曾省长邀请省领导们也提前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他看了一下时间，拿过话筒，道：“各位同志，开会之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群既不是领导、也不是代表的客人，他们是真正的普通民众……” 随着他的话音，会场的后门，铁芒正与一帮武警招呼着二十几名矿工模样的人进来。看着这些矿工走到会场的前排站定，曾省长拿起一份名单，道：“站在这儿的有二十名矿工兄弟，他们来自石河沟煤矿，下面我点一下，请点到名的矿工兄弟们举一下手。” 曾家辉点的名字，就是卢兵报给公安厅的那二十五名死亡的矿工名字，也是那些家属领取了死亡赔偿款的合同上的死者名字。 二十五名，挤着站了一排，曾家辉点到一个人的名字，就有一名矿工高高的举起了手。 他点名完毕之后，道：“请公安厅的李厅长上前，麻烦你查一下这些矿工的身价证件，看看能不能对上号？” 这一戏剧性的变化，让全场鸦雀无声。 大家全傻了眼，不但举报的死亡二十五名矿工事件有假，就是石河沟煤矿自己上报的两死三伤也不成立，根本就是一个也没死嘛。 当然，有几名矿工头上、身上缠着纱布，显然是伤了。 李厅长硬着头皮上去一一查看矿工们的身价证件，难明真身，点头道：“身价证与人能对上号。” 曾省长这才继续道：“多的话我先不解释，但我要告诉大家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所谓的瓦斯爆炸，其实是人为的炸药引爆，人已经控制了，今天上午会移交给省公安厅处理，还有，初步确定，报案的石河沟煤矿安全队长卢兵也是预谋这起事件的人员之一…接下来，怎么办案，那就是公安机关的事了。好了，我不耽误召开会议的时间了。” 他说完，把自己面前的话筒直接关了，然后正襟危坐。 二十五名矿工在后门有人招手的情况下，又慢慢的退了出去。 王强副省长这时却是忍不住起身，也不顾什么会场纪律了，反正会议还没正式开始，他走上台去，抓起最右边的一个话筒，“各位代表，我说明一下，刚才这二十五名矿工，是曾省长亲自到矿上，指挥公安、武警一起营救的，当天下午救出之后，送往江南省的渡口市进行了短暂安置。具体情况，相信大家日后必会知晓….” 会场上突然暴发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没人说这掌声代表什么，但却是持续了足足两分多钟。 这一出结束，刚才接上了正式开会的时间。 接下来在万东良主持之下，讲了有关要求之后，正式开始会议。 看得出来，有一少部分人也很犹豫。 体会二十分钟，大家利用这个时机，非要挤进休息室向曾省长询问是如何营救矿工们的事宜。人太多，曾省长也不呆休息室了，直接走到了会议室外的空地上，但他不愿意多说，“石河沟煤矿出的事，我们要一分为二的看待：第一，这是一个重大事件，而不是矿难事故。这个问题由公安机关查清之后再通报给各位。第二，营救矿工，是省政府的职责，但行动是公安武警们的功劳，还有我们省政府经验丰富的王强副省长在场指挥，一切顺利。至于我为什么把这些矿工送到江南省去，而又没有及时向省里汇报，那是因为我发现这起所谓的安全事故疑点很多…….” “曾省长，你是不是担心有人故意搞你的鬼，才没有事先把这事说出来，想等人自己先跳出来…或者说，你事先就知道有人要针对你做什么文章，让你识破了…？” 有人充满好奇的直问。 第1125章 隐忍不发 曾家辉摇头，“其实，我并没预想到有人是针对我……。” 他不想细说，自然没人敢在就说清楚。 复会后，宣布了选举结果：三江，13名请假缺席，参会的818名代表参加选举，其中11人弃权，1人反对，曾家辉同志以806票顺利当选。 会场上响起经久不绝的掌声。 平俊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得不违心的拍了几下手掌，他很清楚，曾家辉，那唯一的一张反对票就是自己投的。 他不懂了，为什么其他人都不反对了呢？ 那自然是要发表一下就职演说的。 曾家辉不喜欢废话，但在这种场合下不得不说，“各位代表、同志们,今天，我既感到使命光荣，更是感到责任重大。我深知，代表们投给我的选票，体现了对我的信任和支持，承载着全省各族人民的期望和重托。按照惯例，新当选之际应该感谢一下前任的同志，，我找不到前任，只好一并感谢大家了!我到三江省工作已经几个月了。这几个月来，我和大家一起，亲身经历、亲眼见证了三江省政府正在发生的变化，三江人民的博大情怀深深地感染了我、激励着我，我和这片有待开发、充满活力的热土已经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为全省各族人民群众谋福祉是我最大的心愿！当前，三江迎来了难得的发展机遇。抢抓机遇、加快发展，是全省上下的共同愿望。我将坚强领导下监督帮助下，团结带领一班人，紧紧依靠全省各族人民，恪尽职守，殚精竭虑推动三江科学发展、和谐发展、跨越发展，回报各位代表和全省人民的信任与厚望………恳请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我、鞭策我、监督我！” 一通废话之后，他说：“三江省政府的工作头绪繁多，任重而道远。但只要我们用心去做，有大家的帮助支持，肯定会事半功倍。前一阶段的效能建设、矛盾纠纷处理、遗留问题解决都有了很好的效果，当前的头等大事，是如何帮助受了大旱地区的人民群众度过难关，也请全省人民相，我们一定会把抗旱救灾工作做好…。” 在当天下午胜利闭幕。 按照惯例，省里要给新当选个宴会以示祝贺，但曾家辉拒绝了，办公走了一圈，除了交流沟通一下感情，还解释了一下原因，“这个宴会就不搞了，如果算上市里的一二把手，那得两百来号人，二三十桌下来，那就是接近十来万的开支，既耽误大家的时间，又要公家开支，还不如把这钱用到抗旱救灾中去….” 可万东良不太好接受，“家辉同志，也不差这十来万块钱吧？” 这个时候，开始叫上“家辉同志”，而不是了。 语气之转变，可见感受不同。 听就笑了，“书记，您是不管钱，不知柴米油盐贵啊。袁可是一直跟我叫苦，政府穷、财政难…我看财政还真是拿不出什么钱来，这不，前时兑现了全省教师的绩效工资之后，财政现在还欠着一大笔帐呢，这还不算用于项目建设的政府性融资…….” “哈哈…想喝你一杯贺酒还难了。” 万东良是违心而论，他对曾家辉是既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好向上级组织交差，完成了政治任务嘛。同时，又有一点不愉快感，自己的权威可能会遇到挑战了。其实，他还是不想去喝这庆祝酒的，只不过人家要拒绝，他故意一说罢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一提贺酒，就说了，“酒是要喝的，不过参加的人少，我私人请客，不知书记可愿参加？” “那肯定得参加。” 不答应就过不去了。 参加这个私人宴请的，人确实不多一个。 这让万东良有点疑惑。 不藏着掖着，当晚与万东良一边吃饭，一边汇报起了一个事，“书记，的煤矿事件，可不寻常，情况早就查了一个大概了。” “怎么的？” “人为制造事件。” “哦。” 万东良知道这才是请自己吃饭的原因所在，他想了一下道：“涉及的人都有哪些？” 曾家辉抬头看了一眼万东良，知道万东良这是举重若轻，他也不去计较，“事件涉及的人多，但制造这一起事件者倒只有几个，其中之一，恐怕要涉及一个三江省知名的民营企业家了。” “谁？” “八方公司的老总。” “你是说洪中实？” 万东良有些不相信。 可却是肯定的点头，“这不是凭空猜测，有证据的。” 万东良停了一下筷子，抬头道：“八方公司在三江省可是民营企业的老大，老板洪中实身家几十亿了，他怎么会干这种蠢事？” 曾家辉这下笑而不语，信不信由你！ 见他这副表情，万东良只好换了一副语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考量我？ 虽然不乐意听到么问，摆明了指使干出这样性质恶劣的事件，你还用问怎么办？但他不计较这个，人家毕竟至于怎么处理这件事，是有自己的想法，公事公办自然是好，可有弊端啊。 他刚当就拿一个全省的民营企业老大开刀，这让下面不明情况的人怎么想，估计不少人胡讲不说，有的还会猜测是故意整人吧，祸一个民营企业家还不简单？而且，这个洪中实，是平俊的官场外支柱，如果动了洪中实，那就势必与袁平俊生死相搏了。 没把袁平俊看在眼中，可自己正式，立即与，这让上层看着不爽，会产生不好的印象的，他确实不想这么早就摊牌。可要是一点也没动静，人家还以为你怕了他了，这好像也让自己心中不爽。 他想来想去，还是暂不动为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曾家辉见万东良也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索性道：“我的意思，这个案子查到底，但处理暂缓…当前把一切精力放到下面抗旱救灾上去，以后再说吧。” 他不说明，万东良也不问到底，若有所思的点头，道：“你自己拿主意，你就是了。” “谢谢书记啊！” 曾家辉向万东良举了杯。 第1126章 突然发难 会结束之后，曾当选了自然要召开一次常委会议。 这样的会议，在全省是最高规格的，凡是有资格参加会议的人，谁不是权力大大的，谁不会挺起胸膛，兴高采烈？可袁长今天参加常委会就十分不爽，他一不爽就要迟到，常委会也迟到了。 袁副是经过一番紧张的心理准备才来的。 几天之前，他还沉浸在扭转乾坤的喜悦之中，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一个计划周密的事件成了乌龙，曾家辉不仅未受影响，反而是深得人心，征服了所有代表而顺利当选，这使他几天来的情绪是一落千丈，失望、懊恼、痛恨，简直就像一把把尖刀，不断的刺入他的心脏，让他难受得不想活了。如果不是法治社会，如果他能指挥千军万马，他真想带领一队人马冲进、省政府，或者就是这个常委会，把一干常委们统统干掉方能解心头之恨。 不过，这只是他情感冲动下的暂短念头。他毕竟在外还是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的，还是有一丝的舍不得，他是一个有着长远谋略、宏伟计划的有一定耐力的省领导。多少年来苦心经营的这块地盘，已经有了相当的实力。如果冲动，那这些年来的经营就白费了。他对自己的前途虽然不再向以往一样看好，但他还是认为，在三江省，无论是谁，想把自己置之于死地，那可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他觉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己绝不能跟人以命相搏。 历史上，每一个有谋略、有野心的人，都有一种忍辱负重之心态，袁平俊觉得自己现在就需要具有这样一种心态，自己现在只有忍，将来才可能再有机会翻盘。况且，他仔细盘算过，自己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曾家辉等人的手中，他能把自己怎么样？如果事情就算查究下去，洪中实所干的一切，自己完全可以说是不知情嘛，至于以前的一点小事情，书记万东良可不敢轻易抖露出来，彼此而已。 这么一想，他又振作精神了，用心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特意点了一根烟，然后迈步走进了常委会议室。 对于常委会议，除了主要领导迟到以外，其他人来迟了，是不会等的。 当袁平俊进去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常委们只是看了一眼，没人理会。 会议早就对曾正式担任一职之后，、省政府如何加强沟通联系、如何做好全省工作进行了一个简要部署，接下来是常委按照分工，由政法委书记梁永秋通报江门市太难乌龙事件的调查情况。 梁永秋先是把公安、安监有关方面的调查程序汇报了一遍，然后道：“矿难不存在，但有人故意制造这起事件却是事实，对这一点，公安机关已经掌握了情况。只是，继续查办下去的线索没了。” 万东良抬头问道：“人不是自己来报案，另外的一个人也抓进来了吗？” 梁永秋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抓进去的人自杀了。” “怎么人这样？” “人在公安还能自杀？” “就算自杀了，那也只是下线的具体人，指使者卢兵不是在公安，自己也招认了吗？” “……” 面对这些疑问，梁永秋道：“制造爆炸的人一死，卢兵也翻供了。他打死也不承认指使人干过这事了…” 万东良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转向身边的曾家辉道：“曾，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 曾的嘴角轻轻歪了一下，道：“既然是常委会上通报这案件的情况，那自然是常委们发表意见。万书记问到了，我也说两句吧。”他弹了一下夹在手指上的香烟，慢慢的接了下去，“不管人死了没有，有没人认帐，这只是一个办案的问题。我们现在看到的情况是，确实是有人故意制造这起事件，这一点公安机关已经清楚了，也掌握了情况。我在想，大家需要思考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出现这样的事件？第二，出现这样的事件意味什么？至于与什么人有关、后面怎么办？我想这涉及到刑事案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公安机关继续查办下去，这是职责所在………” “其他常委呢，也说说。” 万东良把眼光扫了一圈常委们的脸，轻声的说道。 其他常委们相互看了一眼，自己没参与，也不分管办案，说什么呢，自然是同意曾的说法，“查，不信查不出个结果来。” 与已有关的只有袁平俊，轮到他发言的时候，故作事不关已的样子，“刑事案件时有发生，往往也有偶然性，这样的案子查是肯定的，但怎么查？那是永秋书记管的分内之事，我不便多说。只是提一点建议，当前三江干旱受灾严重，又出了这样的恶性事件，是不是把焦点转移一下，省里的事情，省里悄悄的查，注意一点影响，重心放在抗旱救灾上吧。” 他这个时候还有了大局意识。 曾家辉根本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啥也没说。 万东良也是意味深长的拿眼神扫了一下他，道：“大家有这样的觉悟，难得。那就由公安机关按你们办案的方式，内紧外松，迅速查办吧。” 这事儿在常委会上本来可以告一段落了，可纪委书记又似乎想起了点什么事，道：“这案件要一分为二，作案的人、作案的动机、作案后的查办，这个由政法机关去办，我没意见。可一个假‘矿难’上报，而且是经政府有关领导审核上报的‘乌龙事件’，这问题可就要从公安办案之中分离出来处理了，对吧？” 违反了其他规定的，那是纪委管理的一块。 纪委书记说得没错。 万东良的眼皮跳了一下，这纪委书记陈宇可是自己的人啊，怎么事先也不跟自己打个招呼，突然就发难了？当然，他并不认为这个提议有什么问题。 事实上，确实如此。 第1127章 谨慎防范 万东良还没接话，倒是曾家辉插了一句，“刚才袁不是说了吗，分轻重缓急。我看江门市的事，慢慢的来，眼下干旱受灾严重，这个时候要是处理市里的领导干部，恐怕影响工作，还是缓一缓吧。” 曾做起好人来了。 许多人都向他投去了一种异样的眼神，是不是正式当选之后心情大好，有“大赦”的的意思？ “嗯。帐记着慢慢算。” 万东良自然不想处理江门市长，顺水推舟的说道。 曾却在这个时候，继续围绕刚刚讨论有话题，提出了另一件事，“江门市的矿井出现这样的事件，给我们对煤矿、非煤矿山的安全生产提了一个醒，那就是安全存在重大隐患。我下去了解了一下，具体的问题主要有这么几种：一是煤矿存在手续不齐、不全的问题，无证开采是不争的事实。二是矿上的管理粗放，管理人员多，但素质差、方式不当，为的只是应付安监部门检查，根本不起什么作用。三是煤矿的产权方面也存在权属问题，地方上的矛盾纠纷可不少啊。四是……因此，我建议省里出台一个意见，对煤矿等进行一次清理，把产权搞清楚，把矛盾化掉，把隐患排除……。” 这样的提议，自然会得到常委们的同意。 曾又请示万东良说：“万书记，你看怎么样？” “可以嘛，省政府自己定吧，我没有什么意见。” 万东良表示支持。 不支持可不行，出的事情还没交待呢，要是你不支持，再出问题那责任完全可以归结到头上去，万东良当然清楚这一点。 他不但要支持，还要说点场面话。这也算是在会上研究一个事情的时候，作必要的指示，他说：“三江省近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变化，令人振奋，也令人深思。既有各级各部门向好的一面转变作风、提高效率的一面，又有一些奇怪的事情、恶性的事件出现，这让我们这个贫穷的三江省徘徊不前，困扰发展啊。为什么呢？我想啊，问题的关键还是我们思想解放不够，个别同志，特别是基层的领导干部大局观念不强，落实中央和、省政府的决策部署不力，造成的这样一种局面。曾刚到三江省的时候，就对我讲过，首先要在行政效率上迈出突破性的坚实步伐。他不负重望的在省政府的效能建设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特别是抓住一些极其典型的问题，既实现了思想上的拨乱反正，又发现了一些尖锐的矛盾纠纷，还很好的把这些问题解决处理了。现在家辉同志正式担任了三江省的，希望同志们多支持他的工作，多配合支持省政府的工作，共同把三江省的经济建设搞上去，把、省政府的形象树立好，不断的提高……。需要指出的是，在我们的队伍里，也有敲边鼓唱反调的，这很不好！希望有这些想法或者有过错的同志立即改正，希望停止一切有碍改革开放，有碍三江发展的言行不再出现！” 万东良的话虽不多，但还讲出了一点分量。 其他人倒没觉得什么，可袁平俊怎么听都是个滋味。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万东良与自己过去的那种“配合默契”，估计从此要瓦解了。这不是自己袁某想这样，而是万东良主动要这样，已经对自己正面告诫了。 袁平俊参加完会回到办公室里，把桌子上的一盆平日里喜欢得紧的盆景直接砸了，然后一个人关起办公室的门来，躺倒在待客沙发上，长长的呼了几口气，他需要冷静的分析形势，研究对策了。 他很清楚，目前的情况表明，阻止曾家辉当选的计划失败之后，要想扳倒曾家辉、或者把他撵出三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他不但取得了三江省人民的信任与认可，更重要的是，现在万东良明显的开始支持他曾家辉了。从万东良刚才在会上的讲话来看，他支持曾家辉既有无奈的一面，又有重新开始的想法，起码不会与他为难了。尤其是对一些思想上有问题的人的“告诫”，批评的敲边鼓唱反调的人，肯定包括自己在内，万东良的话是在扩大会上讲的，其严肃认真，无需怀疑。 这已经说明一切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袁平俊很认同这句话的，他以前也经常对下面的同志讲，眼下看来，自己还只能先消停一下，在省政府先顺着曾家辉，谋定而后动了。 想了半天，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到了办公桌上，拿起笔来划拉了一阵，心中有了一个“谨慎从事，小心防范”的思路。他想，眼下谨慎的跟着曾家辉很重要，谨慎的防范着他也很重要。如果防备不好，比方自己的阵营出了什么大的漏子，一旦被曾家辉抓住，那就会一溃千里，彻底失败。他细想了自己阵营的方方面面，觉得现在最为担心的是两个地方：第一个是李厅长那里，这次李厅长在代表会晚餐时候前去报料有人举报江门市矿难的事，很明显让曾家辉感觉是一个“故意”，这一点谁都看得出。第二个是财政厅那一块。现在财政厅长付玉华去了党校，常务副厅长刘子林暂时主持工作，刘子林这段时间可是紧紧的跟在曾家辉的后面，殷勤万分，盯着厅长位置的，这也就意味着这一块虽然是自己分管，但实际上已经落入曾家辉的手中了。能不能捞回来，有没有可能性，意义不大，但过去那一摊子的事，还藏在财政厅里，怎么解决？ 眼中最重要的还是这一块，失之就什么都被动了。 想到这里，袁平俊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长李志军的电话。 “志军吗？” “是我，李志军。袁，有什么指示？” “指示个屁，你那么大声干嘛？” “放心吧，我这儿绝对安全！” 第1128章 无底深渊 “这世上有‘绝对’的事么？小心隔墙有耳，不要太麻痹大意了！” “放心吧，我才不会麻痹大意呢。” “你要再这样大声叫嚷….！” “我接受批评，有什么指示，直接吩咐吧。” 袁平俊犹豫了一下，“还是到我办公室来再说吧。” “好的。” 李志军放下电话，倒也没想袁平俊想像的那么快，慢吞吞的过来了。 一见袁平俊，装得有些气喘的样子，“您有啥事，请吩咐吧。” “坐。” 袁平俊招呼李志军坐了下一来。然后才道：“现在的大势不太妙啊，我最担心的还是你那里。” 李志军这下倒是严肃起来，低头想了一下，道：“我那里应该没啥问题，只要逮不到我的什么把柄，谁也不可能无端的把我这个公安厅长拿掉。” “那人自杀是怎么回事儿？” “他必须自杀….” 李志军不用解释多少，袁平俊已能从他的脸色判断，这种自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知情人不自杀的话，需要自然的就是自己人了，“那个卢兵呢？” “关着呢。” “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李志军想了一下，“先关着吧，反正他指使具体办的那人死了，死无对证，他一口咬定自己对矿主不满，有意报复，也就没事了。” “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只要矿井爆炸没死人，他判不了死刑，就不会说其他什么的….” “你这么肯定？” 袁平俊虽然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可他也深知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这个卢兵现在嘴严，自然是为了财、为了自己家人的安全，可一旦天长日久，他受不了牢狱之灾的折磨，那就不好说了，“今天会上提到了这事，要求政法机关加大工作力度，要彻查此事呢…” “查吧，怕个毛。” 公安厅长一般都这个德行，袁平俊只是与李志军有着私人关系，并无工作上的直接领导关系，自然也不会多说其他的话，“已经处理的人，你再从头至尾好好的捋一下，看看存在什么漏洞没有？如果有，赶快采取措施，确保万无一失。这件事上，可千万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大意。曾家辉在这件事上，可是深谋远虑啊，他现在不急着追查这事儿，并不代表不深究下去，矿上出了事，他能调动你一些公安战线上的人，还能调动武警，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公安战线上，并非人人都只听你这个公安厅长的。而且，他能让那么多人保密三天时间，而且还把人弄去、然后又悄无声息的把人弄回来，这份能量你可是掂量清楚，稍有不慎，大家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我说的这些，其利害不但关连着我们的前途，也关连着我们的身家性命，你懂不懂？” 李志军听着，脸色也凝重了起来，点头道：“我懂，我怎么能不懂呢。你提醒得是，我想啊，这卢兵留着，迟早也是一大隐患，而且总像一个定时炸弹，不太让人放心。我想是不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把他也给卡嚓掉算了….” 袁平俊摇头，“亏你还是公安厅长，一个案子的两名人犯，连续在你公安厅自杀，这算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到时候恐怕不但是于事无补，反而可能因此引来上层介入调查….” 李志军静静的听完，却是不表态了。 留着是隐患，不留又怕出事，咋办？ 他心中早有计较了，只是有些事提一提可以，怎么办自己会拿主意，他对袁平俊道：“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没有头脑的三岁小孩儿，也不是做了一年两年的小公安人员，我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想到了，而且有些事，不做不行，但怎么做，怎样才能不让人说三道四，我会有分寸的，不会主动招惹麻烦到头上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志军，我不想批评你什么，但我要说的是，你为什么不把困难设想得多一点，不把面临的形势设想得更复杂一点，不把今后可能出现的系列反应设想得更难应对一些呢？” “我接受你的批评。这么吧，我再好好想想，把可能遇到的情况都梳理一遍，如果有什么遗漏之处，我会立即采取相关措施，保证做到万无一失。具体怎么搞，我想清楚了再回头向你详细的进行汇报。” “这就对了。” “你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暂时没有了，随时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明白。” 袁平俊这才放心的点头，“遇事要沉着一点，冷静一些，不要动不动就灭口，那会把事情越搞越遭的………” “嗯。” 李志军刚转身要走，突又听到袁平俊让他留步的命令，“对了，这个案子你理顺一些之后，多去曾家辉哪儿汇报几次，看看他什么反应……。” “这倒是。” “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 “好的，有紧急情况你早一点告诉我。这事咱们可是开弓没了回头箭，如果真到了紧急关头，要是有谁想端掉我们，我先让他去阎王殿报到！” “又犯横了是不是？” “哎！” 李志军不好意思的敬了一个军礼，转身低头走出了袁平俊的办公室。 袁平俊望着轻轻被李志军反手关上的办公室门，沉思了许久。他越来越感到对身边的人不太放心了，连续上位的两个财政厅长，全都成了副职，早就怨声载道了，这都还没来得及安抚，这边的事又挑起来了，太伤脑筋，顾及不到啊。除了管钱的财政，那自己以前引以为傲的就是公安厅长是自己的人，牢牢的掌控着这个强大的机器。 可是现在，局面似乎有点不好驾驭了。 一个洪中实的计划太冒险，不成功就差点成仁了，现在正处于艰难善后阶段。可偏偏在这个阶段，这洪中实与李志军竟然先斩后奏，把事情拖向了无底深渊…… 第1129章 旧事重提 就在袁为这些事烦心的时候，市长胡红来专程到了袁平俊的办公室，找他请示汇报相关工作，这是袁平俊所没有料到的。 袁平俊的大脑一直在忙活，也想了许多，但唯独没有想到应对这个胡红，更没有想到胡红会亲自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看着这位曾经让三江政坛无数人想歪歪过的女仙人从门里飘然而至，尽管事先得到了秘书的报告，但他还是惊讶一愣，继而有些紧张，似乎一时弄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里，表现出一副十分局促不安的样子。 与他相反，胡红很镇定，显然做足了来前的充足准备。 西城区石河沟煤矿事件，已经让胡红明白，这位袁是要拿她市长的帽子换取自己在省政府的权力了，人家动了杀机，自己再不反击的话，恐怕今后即便有万东良罩着，也难免一不小心送了命。她越发感觉袁平俊这人不倒，自己难有美好前程了。 她也很清楚，以前袁平俊与万东良有着某种协议默契，但现在似乎不同了，各为自己扩势力、找出路，已经开始分道扬镳了。如果不是袁平俊失算，出了一个矿难乌龙事件，那省政府这一块可能就再次落入了袁的手里，那样的话，袁恐怕与万东良对着干的筹码就有了。而这样算计的背景下，自己这个市长，就是一件牺牲品。 想想就可气。 气归气，在这种情况下，胡红知道自己的事还没完，只是没人正式追究罢了，要是弄不好，还是免不了丢官的。一开始，她就向万东良说了自己的看法，说了袁平俊如何狼子野心，对自己下手，请万书记援手。可万东良却给她摆形势，说这件事的起因在袁平俊，推手却在曾家辉身上，如果曾家辉暂时放手，一切平安，要是他较真，谁出面也不好使。 现在看来，曾家辉似乎无意大打出手，对有关之人，不管是法律责任，还是工作失职，全都没有深究的意思，倒是这个袁平俊似乎还不消停。所以，胡市长需要找一找这位袁了。她同时想，这正是她便于接近袁平俊的一个极好的借口，她应当充分利用这个条件，主动跟他接触，她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一套方案。 今天的胡市长，好像是特意经过梳洗打扮的，穿戴不仅讲究，精神状态也是刻意作了调整，她一进门就看出了袁一副局促样儿，心里有种胜利的预光兆感，十分高兴的主动跟袁打起了招呼：袁怎么这么看我，难道不认识我了？” “胡市长说哪儿的话，怎么会不认识呢，来，坐坐……” 袁平俊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急忙答上话茬。一边还起身，指了一下椅子。 “你还把我记在心里吧？” 胡红有意的跟他说道，注意观察着他的表情。 袁平俊对她这话比较敏感，老脸一红。因为他确实把胡红记在心里，而且还多次在梦里梦见过这位漂亮性感的胡市长，甚至有几回梦见了美妙春光，自己的兽性得到了十分满足。不过，当胡红真切的站在他面前之时，他却不敢有丝毫的非分之想了。而且，立马警觉起来。因为他清楚，今天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胡市长，绝非当年站在他面前，恳求他调整工作安排的那个胡副秘书长了。即使是在那个时候，她都不肯屈从于自己，现在怎么可能呢？现在她是一市之长不说，人家还早就得到万书记的宠爱。应该说，她如今是他的一块心病了，他们很可能因为最近的一系列不愉快的事，即将处在势不两立的对面，他怎么能够异想天开、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这警觉使他清醒了过来，看着仍然矜持的站着的胡市长，讷笑道：“胡市长，不会上让却不坐吧？” 胡红这才整理了一下短裙，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缓缓的坐了下来。有意无意的一扭头，看向了旁边的一道室内小门，她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几年前发生在里屋的一件事，那一件让她当时很矛盾、现在看来觉得拒绝得正确的人生大事。当时，兽性大发的袁平俊，是那样的凶狠，那样的无法无天，简直肆无忌惮。在他看来，女人都是玩物，他在省政府想要糟踏谁，就一定能糟踏谁。凭着他的权势，不知道那屋子里糟踏过多少女人了。那一天，她原本也想忍一下的，可她看不惯袁那一副嘴脸，总以为在三江，他就可以一手遮天，她当时就反感了。那一天，她下定决心要找个比袁的人，以至于她后来主动攀上了万书记。 不管对与错，证明她最后的效果还是蛮好的。 自己这不做上了市长之位了么。 胡市长甚至在心中不断的权衡，如果当初跟了这个袁，现在自己恐怕也不过只是一个副市长之类的罢了… 袁平俊很敏感的看出胡红脸上表情的复杂变化，猜到胡红正想什么，他索性不声不响的悄悄观察着，自己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门，甚至能回想当初差一点就霸王硬上弓的场面。 胡红很快回到现实，她虽没有去看袁平俊的脸，但凭着第六感，知道自己的神情已经落入袁平俊的注意之下了，他正观察着自己呢。她想，当初你霸道得不得了，现在可不比从前了。于是，她抬起了头，对袁平俊道：“看见你这个小屋，我现在想到了一些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袁平俊完全没想到胡红会这样直接旧事重提，而且根本毫无顾及的问自己，一时之间，他弄不清胡红今天是来跟他算这笔旧帐的，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企图，不由莫名的紧张起来，“我….” 这位大人竟然结巴了一回，差点说不出话来。 胡红看到自己有种胜利之感，心里甭提那兴奋劲了。不过，她沉着脸说：“你是，你可是知道作为一个人，最要紧的是人格尊严，女人更不用说了。当时你那样对待我，太伤我的人格尊严了……。” 第1130章 野心女人 “是。” 袁平俊不自觉的一低头，作出一副负罪样。 其实牙咬得差点出血，恨得痒痒的。 “其实，当时我心里很矛盾。” “哦？” 袁平俊听得一呆，难道现在想通了？ 这是否代表还有戏？ 可突然又听到胡红泼冷水了，“我当时矛盾的是要不要恨你，现在觉得其实是恨的，现在回想起来也确实应该恨！” 胡红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很有力。 “……” 袁平俊无言以对，只能装聋作哑。 “不过，这几年来我还是咽下了这口气，原谅了你，没有做出任何一点报复你袁副省长的事来…。” 胡红用沉重的声音说着，并注意观察着袁平俊的反应。 袁平俊沉默了半天，终于道：“对不起！” 胡红在心里暗哼了一声，对不起！对不起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嘴里却道：“不必说了，我想过去的事，就让它永远过去吧，全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谁让你是省政府的领导，还是我这个市长的顶头上司呢？有时我换位的想一想，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你是男人，又是领导，现在的领导有哪个没有那方面的占有欲望，是不是嘛。” 袁平俊听着总觉得不是个味，瞪着大眼。 胡红接着道：“我一直想把这话说出来，今天算是有机会了，我想今后再也不必提起这件事了。刚才你说对不起，我认为，你真要有一点对不起的意思，那今后在工作上你可得多支持我一把，多帮助我一点，那才是实实在在的表达对不起。” 这算啥意思，要挟，还是真有啥事要帮忙？ 袁平俊拿不准。 如果是要帮忙的话，万东良是书记，他还有啥办不了的。自己这个常务副省长，表面上也得听他的，再说了，自己最近在省政府这边，也早就失了重心了，哪儿还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听自己的话。 但是，胡红这一系列话说得在理，而且合乎常情，加上她神情变化适当，语气又得体，让袁平俊的思绪又中断了，当胡红说完之后，他竟然有点热情起来，“你放心，我今后一定全力支持你……” 胡红看着袁副省长的表情，接上他的话，“那我就先谢过袁省长了。实际上，这几年袁省长也没少支持江门市，你对江门市政府的支持，就是对我的支持。虽然一直没机会跟袁省长交谈，但我从袁省长的实际行动里，已经能感受到了。我想，这也符合常理，仕途上的人，没有哪一个不希望自己喜欢过的女人在工作上顺利的，对吧？” 袁平俊听了胡红最后这句，心猛然一跳，那个被他压了太久的邪念差一点又要冲出来。他下意的观察着胡红的脸，毕竟他还是一个有政治头脑的人，那个被忘情的警觉，这个时候又回来了。他想，胡红莫非是谁派来实施美人计的？但看着胡红那张美丽的脸，不带丝毫杀气，没有丝毫做作，再回想她刚才说的那些合情合理的话，觉得也不太像啊。因此，他又胡猜，或许胡红要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来求助于已？想在万东良、曾家辉与自己这三人之间的争斗之中寻求一种集几人于一体的重大利好，他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相反还可能会很大。从近几年来的情况看，充分表明胡红不同于一般的女人，她是一个有政治野心的女人。 女人一旦有这种野心，既让人害怕，又让人心动。 袁平俊甚至在想，要不要好好利用一下胡红的政治野心呢？过去他之所以得不到她，是因为他只把她当作一个美人看待。今后只要能帮着她实现政治野心，还愁她不乖乖的躺到自己里面那个小屋的大床上去？ 忽然之间，袁平俊感到自己过去犯了一个错误，像胡红这样的女人，本来跟自己是最容易“同流”的。只要方法得当，不仅可以作女人使用，而且可以当帮手啊。袁平俊想着，心里忽然又是一动，这、省政府有一批老领导年龄到点了，而且省里很快又要换届了，难道这位年轻漂亮的女市长想跳跃一下，越级提拨？或者是想到什么更好的地步，小小的上一个台阶，比如做个市委书记什么的？以她现在的年龄，就算提拨不了，做了市委书记，熬上三五年，一届之后，恐怕弄个省领导当当，完全是可能的。 他想着还不由自主的盯了一眼胡红那鼓鼓的前胸，女人上位可是有“凶”器的，没人不敢不让她上啊。即便万东良扶不上她，她完全可以让别人来扶嘛。 一想到万东良，他又想起，难道真是她要借助几大势力的博弈，从中周旋获利？她找自己，难道也是希望自己“扶”她一把？一想到可以“扶”上一把，他又有点心痒痒的了。这个胡红大概看着自己现在管着全省的财政资金吧，一个女市长，要想上位，恐怕不仅仅靠陪人上床吧，总还要拿出点政绩来。可贫困市的政绩靠什么，那最便捷的就是靠省里财政支持啊。他想，要钱是吧，能给就给吧，只要她听自己的，让自己能快乐，钱给哪个地区不是给，何乐而不为呢？只是不要没个底，不坏了自己的大事就行。 袁平俊正胡思乱想着，却听胡红在叫他：“袁省长….？” “啊，你继续说。” 袁平俊为自己的走神，稍好不好意思。 胡红露了一个妩媚的笑脸，道：“袁省长，现在我们之间和过去的境况大不相同了。过去我们差距太大，不是一个两个级，我对你了解不够，总觉得你高高在上，我有一种畏怯心理。现在，虽然你仍然是我的领导，但市政府直接在省政府的领导之下，工作情况也熟悉了不少…不瞒你说，过去我把你看成是坏人系列的，看成为了权力和私欲不择手段的人，但现在我不这样看了，至于我们算是上下级、同事、朋友，你说是不是？” “对，上下…级。” 袁平俊真有点冲动之感，这么大年纪了，可心里是痒得慌啊，一想到“上下”，那种传统的方式就不言而喻的让他想入非非。 第1131章 一语双关 “你不认为还是同事与朋友？” 胡红却是没放过任一个细节的提问。 “是，我们算同事、算朋友。” 袁平俊火开始慢慢燃烧，他一边说，一边大胆的盯着胡红，恨不得立时扑上去把胡红按倒在地，以前还想着小屋的什么大床，现在连那个也不想了，“就地正法”更好嘛。 从他的神情已经可以断定，他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想，他不能像几年前的那次一样无礼。他要等她的火也熊熊燃烧起来以后再动手，那多有意思。因此，袁副省长用眼直直的看着胡市长，完全一副垂涎三尺的丑恶相了。 胡红倒是对这种状况见多不怪，她平时也不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她很清醒，自己现在是万东良的人，那情况就不同了，一个度把握不好，让万书记知道了，恐怕是快活一回，死得难看。她见势头不妙，赶紧来了一个急刹车，“袁长，我还是向你汇报一下市政府的工作吧。” “工作？” 袁平俊只觉滚烫的心忽然掉进了冰窟窿里，眼巴巴的审视着胡红。 胡红假装没察觉到袁副省长瞬间的神情变化，道：“是啊，你是副省长，我是市长，我来你办公室怎么的也得汇报一下工作啊，难道只聊天叙旧，那要是传出去，咱们不让人笑掉……….？” 袁平俊似乎明白过来了。 这只是一个预热，正事在后面吧？他再次审视了一下胡红的脸，心想胡红的意思大概是嫌他太“性”急了，特意提醒一下，让自己的注意力有个梯度转移，先谈工作，工作上去了，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上去”的。况且，这是什么地方，省政府常务副省长的办公啊，而且这也是上班时间，这时候一个市长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应当汇报工作嘛。 别忘了，人家是有野心的女人。 如果不加以注意，恐怕还会适得其反。 可他总觉得有些难受，这人的年纪大了，有些方面的反应迟缓一些，可一旦有了反应，消退又慢上一拍，这真是来得不容易，去得也艰难。他真有种“发动机”发动难，发动后不来油，熄火更伤感啊。 他甚至内心谴责自己是“老毛病”，咋就这么的呢。于是，提醒自己对付胡市长的女人，必须有耐心，必须把事业放在第一位。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主动屈服，才能够赢得她的自觉殷勤，那才是圆满的结局嘛。如果一切顺利，也可出一口气，你万东良不是要抛弃我袁某吗，这回挖一挖你的墙角，这也算人生一大幸事啊。想到这儿，他强迫自己把邪的火苗灭了，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仪态，“你说得对，现在处在多事之秋，市政府的工作不仅是市里关注，我们省政府也很重视嘛，你说说吧。” “袁，你是分管省财政的领导。作为三江省这样的矿产资源大省，外界一直说省里是靠卖矿产开采权吃饭的省，我想这一点你最有发言权……” 胡红见袁平俊接上了工作议题的话茬，开始提及问题，却不是汇报工作。 一看就是有意探虚实的扯事。 “这话倒不假，我省的实际情况就这个样子嘛。特别是最近清查起来，煤矿方面缺手续、证件的企业太多了，这也是国有资产的流失啊。” “那关于煤矿方面，省里有没有新的考虑？或者说会不会有新的想法？” 对这个问题，袁平俊还真没顾去想。 现在胡红一问，他只好道：“从财政收入上讲，我们肯定会规范，加大登记征收的力度。可从安全的角度上讲，恐怕又有些与过去的政策相背离，这一点曾在全省的安全工作专题会上已经强调过了，但具体怎么搞，省政府还没研究方案，我就不得而知了。你是不是对煤矿方面有啥想法，或者说是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说说？” 胡红显然有些谨慎，道：“我们基层的市县当然没顾得上想什么，也没什么好的建议。我只是在想，省时的煤矿不断的出事，省时肯定会有什么新的思考与动作，想来探一下风声。” 这个时候，袁平俊的头脑还真的清醒了。 工作上的事是假，害怕省政府追究责任才是真吧？ 袁副省长知道，省政府对煤矿事件迟早是要追究的，而且一定会拿到政府常务会上先议一下，然后才会报省委常委会去研究。看来，这胡市长担心的问题在这儿了，于是他道：“有些事摆在那儿，总不可能视而不见的，我敢肯定的说，曾迟早会算这个帐，可怎么算，是大算小算，还是大小一起算，这个就不清楚了。” “哦。” 胡红沉吟之下，又道：“袁能不能指点一二，毕竟出了事件，市政府不可能不承担一点责任的……” 袁平俊想了一下，道：“这事啊，你让我好好想想，要不，咱们另找时间慢慢商议？” 鬼都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胡红却没点穿，道：“算了，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听胡红这话，袁平俊有些失望，但又担心失了机会，于是道：“你着急，你下面的人恐怕更着急….” 一语双关。 胡红倒是等的这句话，省政府如果有领导这么认为了，那说明了什么？说明省政府在看下面的态度，只要下面自己认识清楚，有人担当了责任，自然可以大事化小的。原本，她是有意找一找曾的，可曾拒绝了，说：“忙着呢，不见。” 她这才来找了袁副省长，听了这话，起身就告辞了。 胡市长当天急着赶回了，并且第一时间找来了副市长张玉祥，“张市长，你对咱们市出的这起事件，现在怎么看？” “乌龙事件，还能咋办，越看越不是味。” “你就这样看的？” “不这样看还能咋看？” 张玉祥是真的不知如何看了。 胡红却是摇头，“你就不怕追究责任？你就不怕有人借机彻底清查石河沟煤矿？” 张玉祥装着镇定的神情，道：“一个小煤矿，上面难道真查，查也不关咱们的事嘛。” 第1132章 出尔反尔 “是吗？”胡红笑了一下，道：“省长大人亲见你这位副市长跟这‘小煤矿’老板一起吃饭，恐怕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哦…….” 张玉祥听得一惊，“市长，那….那你说咋办？” “不知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这个….市长你可得指点一二啊？” 胡红这才白了他一眼，“如果这个小煤矿转出去了，别人再来查，能查到你头上么？或者这个煤矿今后不再开采了，矿主走了，又从何查起，你自己下去好好琢磨一下吧。” “对啊。” 张玉祥感谢了一声，匆匆去了。 他知道怎么做了，首先第一下是得找到朱海泉这个石河沟煤矿老板。至于怎么做工作，他是一边走一边细想，煞费脑筋的。 很快，张玉祥副市长就联系了石河沟煤矿老板朱海泉，一起要共商大计。 说是商，其实也很耐人寻味，一方面是张玉祥要实现自己的意图，却先不向朱海泉明说，只说煤矿遇上了这事，今后恐怕不好搞了。而另一方面，朱海泉也很着急，成天提心吊胆的，害怕区里、市里，甚至是省里一个指示，自己的煤矿甚至是自己的人身安全都存危险了，他要向张玉祥求助呢。 这样，二人自然是急急就碰了面。 朱海泉这个人没啥文化，可他毕竟在社会上闯荡多年，很有丰富的自我保护经验。 虽然石河沟煤矿是他说了算，可是当时签承包合同的时候是他弟弟朱海明签的字，改制后成立的煤矿公司由朱海明担任的法人代表，也就是说，如果要追究“煤矿虚报矿难”的责任，那得由朱海明来负，与他朱海泉没多大关系。 “石河沟矿难”摆了乌龙之后，朱海泉心里一直觉得不踏实，虽然事儿没想像中的坏，但他总觉得有人要来算帐，感觉很不对劲儿。 但有一点让他很放心，那就是江门的副市长张玉祥没事儿。自己一年给了张副市长不少钞票，只要他没事，他就总得帮自己。一直以来，煤矿上的大事，都是张副市长这个幕后高人在出谋划策，帮助运作。 朱海泉找到张玉祥，讨教今后怎么办？ 张玉祥就说了，“这事真是太悬了，好在谎报矿难总比真出事好上千百倍。” “主要是今后的问题…” “今后安排措施必须跟上了，这一点省里可是三令五申，这一回恐怕是动真格的。” “我这小煤矿，如果全按规定的来搞，还能赚啥钱啊。” 张玉祥知道朱海泉是故意叫苦，他知道煤矿很赚钱。但是，现在他又有了新的想法，对朱海泉道：“煤矿虽然很赚钱。但是，安全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如果出了矿难，那一定会让政府很难堪。所以说，不管省里怎么样，我们市里、区里也会下大力气治理的，如果到时候政府被迫改变煤炭政策的话，那民营煤矿必将首当其冲地成为煤改中的炮灰，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这个煤矿的损失估计就是灾难性的了。” “煤改？” 朱海泉就是在江门市煤改政策中寻得机会当上煤老板的，这次张副市长再提煤改政策，朱海泉觉得他说的“煤改”可能会涉及自己切身利益，于是道：“张市长，真有这可能？” “早晚的事。”张玉祥说，“自从分管安全生产以来，我也在关注煤碳产业发展，我详细研究了省里推行的煤改政策，我觉得这要从根本上整治煤矿安全，省里一定会进行煤改，而且很快就会到来的，这是大势所趋。” 朱海泉琢磨了一阵，可是琢磨不出来，“咋个改？” 张玉祥说：“上次煤改是产权私有化，煤老板身份合法化，对吧？” “嗯，是这么一回事。” 朱海泉对这个还是能理解透彻。 “问题就出在这儿。煤矿私有化可以说是当时每一个煤老板都梦寐以求的，只要你向政府交够了煤矿煤炭储量的资源价款，政府就会允许你把这个煤矿开采下去，直到开采完为止。当时这么做，表面上形成了政府和煤老板的一个双赢局面，可实际上却埋下了重大隐患。即便是分批缴纳煤炭资源价款，那对于煤老板来说也是一个天文数字，煤老板好不容易七拼八凑缴纳首批价款，变相取得了煤矿合法所有权，可是政府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细节，你一下子收走了这么一大笔钱，那煤老板肯定就没有钱在安全生产上投入了，对吧？煤老板们不可能花大笔的钱投入在安全生产上，矿难事故就会相继爆发，这是实际情况。” “对啊！”朱海泉点头，他觉得张玉祥说的是这么一个理。但是，他也有不同的看法，“这一回不是没真的发生矿难吗，上面都说了，是有人故意搞出的事件……” “你脑子进水啊，上面虽然这么说了，可上面还说了，这个事件提了醒，要防患于未然。什么叫防患于未然，那就是要提前做好相关工作，不允许今后出现真正的矿难。” “这倒是。” 张玉祥又道：“如果某地方真的发生了矿难，只要媒体一报道，老百姓肯定埋怨政府，那就一定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于是像我们这些分管煤炭的官员就面临被问责了。可是问责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矿难的发生，矿难还会不断出现，这就意味着有更高层面的官员被问责。最后，直到分管的副省长和省长相继被问责。因此，省政府会怎么做？他们一定会提高警惕，提前做相关工作，不让这种矿难连续出现，或者是不许出大的事件。这就叫防患于未然。而具体做法，公家可能就会在安全生产设备上进行投入了，可钱从哪儿来呢？政府只能把第一次煤改制定的政策推dao重来，最后的结果就是，政府给煤老板退还煤炭资源价款，煤矿所有权再次被收回。或者，实行一个时期的租赁制度…….” “政府咋能出尔反尔呢？” 第1133章 三足鼎立 “你说呢？”张玉祥笑了笑，继续道：“表面上看，你的出尔反尔有些道理，理论上政府也不可能做出尔反尔的事。但是，你不要忘了，只要矿难频繁发生，那人民就会质问政府，政府就很被动，政府一被动就要采取措施，所谓的改进错误，建设长效机制。于是，政府只能从根本上去审视存在的问题，原来的煤改政策也就顺理成章的要被推翻了。这也就是说，政府只要站民众的呼声之中，打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大旗，讲求以人为本、安全第一的大道理来，煤改怎么都有理，几个煤老板能翻了天去？” 朱海泉大失所望，但他还是不甘心，“那我们这些煤老板的利益，难道政府就不管了，我们不是人民，我们的利益不是人民群众的利益，政府不给予保障？” “矿工的生命，煤老板的利益。这两者有矛盾的时候，你觉得政府会保哪个？” 朱海泉无话可说了。因为他彻底懂了，政府是绝对不可能以牺牲矿工生命为代价来保障煤老板利益的，也就是说，张玉祥说的二次煤改确实是早晚的事。朱海泉感觉自己的财路变要断了，他惆怅的道：“张市长，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好办！”张玉祥说，“乘着现在煤炭市场热，赶紧转让，把损失抛给其他人。” “转让？”朱海泉想了想，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张玉祥见朱海泉动了心，道：“如果把手里的客户网络一起转让了的话，你的煤矿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朱海泉点头，说：“这倒是，现在卖了虽然有点可惜，那不过只是少赚一点，如果真等到二次煤改，还不知道会咋样呢！” “这就对啦！赶紧获利套现吧。” “张市长，你在这方面人头熟、路子广，你得帮帮忙，给介绍一下有需要的人。事成之后，我知道怎么孝敬你的。” 张玉祥想了一下，道：“我试试吧。” 他心中可是暗笑不已。 省里是否进行煤改，自己只是猜测，没影的事儿。可只要这煤矿转让了出去，自己与朱海泉就没了关系，这个石河村煤矿的事就再无从查到自己身上了。这还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钱得挣够啊，这找人来买，买家肯定得给自己一笔吧，这转让出去了，朱海泉也得表示一份的，是不是？ 算算下来，真像打官司的律师一样，吃了原告再吃被告。 可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按照张事副市长的计划，他找了一个熟悉的人前去跟朱海泉谈了一下，可因为双方就价格问题没谈拢，二人分别约请张副市长从中搓和一下。 这一搓和，买方是熟人，自然要进贡一点，请他压价。而卖方也是有着老关系之人，拿钱让他抬一抬价格，这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左右一边谈，他还一边表示，“难啊。” 几天时间，双方几度洽谈，最后张副市长自己腰包里谈进了近两百万，双方总算答应好好最的再斟酌一下，这个斟酌已经代表两方接受了价格，开始准备合同了。 正当一切进展有序之时，张副市长正为自己一方面能化解自身存在的风险、想保住官帽。另一方面又能从中谋利、大赚一笔而沾沾自喜的时候，省里的一个专门工作组已经找上江门市委了。事情就一个，江门矿井事件的责任问题。江门市委、市政府也正打算主动一点处理这事给省里一个交待呢，上面倒是占了先，那咋办？市委书记乔少白与市长胡红一商量，结果自然是分管安全生产的副市长张玉祥难逃干系了。至于事儿会有多大，市里也不管了，让省里的工作给查吧，越大越好，有人进了班房，自然深究的可能性就小一些。谁都明白，石河沟煤矿谎报一事，省里岂能容你，市里也不容啊，上面不但要进行彻查，查现在，还要翻老帐呢，分管领导张玉祥是再合适不过的“干系人”了。 原本这事儿胡红这位市长也是知情人之一，可偏偏省里对她似乎不予理睬。省一级的工作组查办下面的人，那得看海里主要领导的意思，这个可是规则。 至于外界的人，许多人问为什么？ 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外人不知道，内情人倒是能看出一点门道。现在省里有着三股重要力量。第一股自然是以省委书记万东良为首的，可省委书记万东良舍得动自己的这位小情人么，肯定不会。第二股呢，那自然是曾省长了，可他为啥不急着追究？场面上的话，他是分轻重缓急，要让江门市先稳住，要抗旱救灾。可私下里，他心中清楚得很，自己现在动胡红，那无异于向万东良宣战。目前的形势是，万东良对自己保持着一点犹豫，进攻肯定不能，退让又不甘心，就这么先耗着。这不要紧，主要是旁边的袁平俊虎视眈眈，正想着怎么找个机会狠咬一口呢，这个可乘之机，曾省长是不会给的，一切得慢慢来。第三股力量自然是袁平俊了，他也看得明白，曾家辉现在已经让他有窒息之感，万东良又有意把他逼向死路，这会儿要是再胡乱出手，可经受不住省委、省政府两位一把手的重压，那会死得很快、很难看。 袁平俊也在算计，胡红究竟算他的人，还是万东良的人，这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胡红上次找自己谈过了，而且人家也看出来了，这次事件，自己可是有意把胡红卖了的，现在可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狗急了还要跳墙呢。 一个省委书记想借刚上任的省长，把第三方势力灭掉，扫除自己在三江省遗留问题。一个常务副省长野心勃勃的想掌控省政府，要与省长一决高下。一个省长却对此看得清楚清楚，根本不会上这两人的当，不管二人如何从中挑拨自己与另一方对垒，总是有着自己的处理方式：一方面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斗争中求团结；另一方面又对许多事情点到即止，不穷追猛打，不逼其跳墙。 就这样，三江省一个三足鼎立的局面，暂时出现了。 第1134章 跑部钱进 南方大旱倍受关注，三江省的江门市也是这场干旱的重灾区之一。 曾要抗旱，同样重视。 这一天，江门市委书记乔少白接到了三江万东良亲自打的电话，“今年我们三江省有些地方遭遇了几十年一遇的大旱，给我们群众的生产和生活带来了极其严重的后果，而你们江门是全省受损最严重的地区，这次我们三江又出名了，你们江门的受灾情况又上了了。中央对我们贫困地区的干旱很关心啊，几个小时前我们接到上面通知，说国家办、水利部、等部门要来我们三江视察抗旱救灾工作情况，同时进行必要的慰问。你们江门作为三江省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中央有关部门肯定会到你们那里，希望你们作好准备，周密部署，作好一切迎接视察慰问的相关工作”。 而此时，曾这位新当选的正在江门市视察调研并慰问受灾群众。实地看了下来，乔少白正在办公室里向曾私下汇报工作。 乔少白放下电话，把万东良的话向曾原文汇报了一遍。 曾一听那句“受灾情况已经上了”，就感觉很好笑：三江这样的贫困省，也就是出个什么黑窑事件、群体性事件、拆迁大难题的时候，或者就是受个什么灾啊，有点什么奇闻怪事啊，出现什么与时代格格不入的东西时候，才能够上一上，让京城方面特别关注。 他盯了乔少白一眼，“乔，你怎么看江门市上的事？” 乔少白轻轻一摇头，“这东西对江门市来讲，没什么值得自豪的？不过，我听万书记语气，好像倒有一点兴奋之意！” 曾没再问下去，他有点奇怪，这个电话到底有多少重要的，竟到了万东良亲自给江门市委书记打电话的地步。 心气果然相通，正这么一想，乔少白已经向曾请示道：“，您说这电话让之类的领导通知下来不就行了么，用得着万书记亲自打电话吗？” 曾家辉淡淡一笑，“万书记以前喜欢给你打电话？” “很少。”乔少白摇头，“两年一遇，以前有啥事，也是让秘书打个电话罢了。” “哦。” 曾若有所思，起身走到窗子边拨了一个电话。 简单的几句之后，回到坐位上，“听说，这次京城来的工作组除了视察和慰问之外，还要对你们有关救灾资金的使用情况进行审计，你们可要做好准备，千万别在这种关键时候出岔子。你也知道，这种问题，往往会牵扯到干部个人，如果这个时候，查出某个同志的问题了，对我们三江的干部队伍建设和政治稳定可就相当的致命了！” 曾是点到即止。 可乔少白却是思绪猛飞，“万书记这是有意告诫，也很可能成为他否定我这个江门书记的重要理由？” 曾淡淡的道：“单纯看某一个人的政治前途，不足为虑。但是，如果上级调查审计中发现江门市存在个别人的问题，那就是一颗老鼠屎坏掉一锅汤了，你可是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啊。” 这才是关键。 乔少白听了心中一凛。 他深知，从江门市遭受大旱并迅速上报受灾申请国家援助后，国家确实及时划拨了专项救灾资金，但资金使用分配这些事宜，从来都是由政府负责，让政府部门去经办，具体拨下来多少，又是怎样花的，乔少白这个书记倒还真不是太清楚。 他可是做惯了甩手掌柜。 但既然是江门市的第一负责人，如果出了问题，不管是什么问题、什么原因，又会采取什么措施来补救，对他这个市委书记的颜面和领导水平都肯定存在影响。乔少白听了，多少也紧张起来，对曾感激莫名，并表态说，“感谢的提醒，我一定站在讲政治的高度，严密关注，保证不让这类问题出现。” 曾看着乔少白，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啥表示都没有。 但是，脸上却是淡淡的微笑。 他对乔少白说的话、表的态，不是不相信，也不是不认可。只是他知道，雁过拔毛是各级对待上面拨付资金的一惯伎俩，最终实际落实到下去的人，有没有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没敢私下私吞救灾资金的，谁也不敢打包票。 自己这个是从基层干起来的，下面地市一级的工作情况再清楚不过，这种事情还见得少吗？全国各地，无论哪个部门，或多或少的都存在这样的情况。就是自己，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干过。 曾想起往日自己在长丰市为人民服务的时候，最大手笔的一次，是自己上任当了市长，搞的扶贫开发试点。作为市长，自然管着市里的资金，其中有上面争取来的各类项目资金、有本级财政的收入，特别是在贫困地市，中央直接拨付的财政支持资金就数额不小。可钱来了，是不是就平均分配到下面各个县去呢，那不竟然，市里需要截流一部分来用着其他开支，还要标榜什么“打捆”使用，把农田水利、扶贫开发、援助救助等方方面面的资金捆在一起，往自己认为能发挥最大效益、最快看到效果的地方上投去。 他记得自己凭着当初在舟山省与汤中各的私交，要争取一个支持的大项目，是关系全市农田水利大型灌溉的，项目总投资近五个亿，其中需要支持的就两亿多，市里想，还是你曾市长神通广大一些，就由你办这个事情吧。一听是和钱有关的工作，还能出点政绩，哪个公家人不高兴？当时自己斗志昂扬、满心喜欢的将任务大包大揽了。那个时候，全都是流行“跑部钱进”，不这样搞不行啊？一直以来，他都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权力是人民赋予的”是不是有点可笑？想一想，老百姓到哪里都被领导管着，他们一切活动都被领导控制着，而且全国各地的群众事件频频发生，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不愿意把权力赋予给领导嘛。 第1135章 推已及人 实际上，自己也清楚一点，官帽是组织给的，当然，和天底下的官员一样，更清楚一个浅显的道理：不管谁给的官帽，既然给了，就得运用，不然给你玩？现在权力在人家手里，就是人家的东西，你搞项目需要钱，其他地方，人家也是有项目，也需要钱，国库里确实大把大把的有的是钞票，但还要看上面高兴给谁。所以，底下的这些人，要办事，要获得支持，不竞争行吗？不逗你高兴行吗？不孝敬你行吗？ 要竞争，要把上头的人伺候高兴，最直接的东西，那就是钱！ 向国家有关部委要的这个项目，市里可是没少先期进行往上的“投入”，当初可是“经办人”之一。 想到自己的经历，就问乔少白了，“你当在市里工作这几年，不管是当市长，还是市委书记，如果向国家部委要钱，会怎么办？” 乔少白听得一愣，若有所思的道：“，老实跟您报告，现在都是‘跑部钱进’，我能怎么样？还不是一切按规矩去办…….” “啥规矩，能举个例子来听听么？” “当然。” 乔少白在大人面前一点也不用避讳了，爽快的答应。他也是一个从基层一线干起来的干部，在这方面他比的体会更深，他甚至记得自己曾经作为一个县里的县长之时，为了争取一个大项目，他还成立过一个“获取国家资金支持领导小组”，他自己任了组长。其中的成员，大多都是一辈子在山窝窝里混，哪儿能有机会知道人家京城官员们的兴趣和爱好，但有一点是大家的共识：先予后取！ 给予什么呢？ 地方上的自然懂得两样：一个物、一个钱。 物质方面，土特产已经过时了。洋玩意嘛，京城的官员还稀罕你地方上进贡的这样东西，其中还怕假货。所以，乔少白当时跟大家商量来商量去，觉得要么用女人、要么用钱？别无他法，可总不能明目张胆的耍土皇帝威风，拉上几个身段、脸貌俱佳的妹子去。再说了，女人这东西，不见得漂亮就能保证人家领导喜欢，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你说这个身材苗条，万一人家喜欢丰满一点的呢，那不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吗？适得其反，还不如啥也不做了。 众人抓破脑袋，很不得要领，想来想去，最后还是一致觉得按照一条老路来走，拿钱开路。说来难怪，无论哪朝哪代，这钱都是一种无坚不摧的武器，尤其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人们追求金钱和物质的程度，基本上都接近癫狂的状态了。把大家的意见一汇总，作为组长的乔少白就定了这条方案，“获取国家资金支持领导小组”把意见报到县委常委会上研究，虽然是历来靠转移支付、救济支撑公务运转的穷县，但县委常委们一听还要往外掏钱，全都是着急上火，可县长、县委书记都知道当下的规则和办事规矩，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不出小钱，人家岂会给你大钱。而且，你舍不得，有地方舍得，项目最终还不落到人家地头上去了么？ 当时县委书记就问乔少白：“要多少钱才能搞得定这个项目？” 过手的钱，可能不揩一点么？乔少白知道“跑部钱进”的游戏规则和圈内做法，他说了，“竞争太大，恐怕投入也是水涨船高，八百万的样子吧。” 显然，多多益善。 “少了七八百万就走不通？” 县委书记吓了一跳，一个穷县要掏七八百万去争取一个项目，还存在未知因素，他是真心疼，很舍不得。但由不得乔少白晓之以情，将行内规矩说透了，虽说割皮剜肉很疼，但世道逼人，别无他法，如果自己吝啬，只能瞪着眼看人家拿项目了。再说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又不是自己的钱，何必这么没有风度，县委书记本是挥霍公款的带头人，到了这个地步，也明白情况了，自然最后就豪情万丈起来，“好，就依乔县长的意见办，八百万就八百万。总之一句话，等你们把这笔钱弄回来，我还要给你们庆功，给予一定奖励。” 临上京城之前，乔少白没少跑关系，凡是自己认识的熟人，能与京城有点关系的，都去问问，让他们帮忙，而且没有少请教有经验的其他地方“跑部钱进”的行家里手。别说，还有收获的，一个京城的朋友一听他是为家乡搞基础农业这样的大好事，非常高兴，还跟有关部委人员打了一个预先的招呼。有熟人或者拐弯抹角的关系，那就好办事多了！乔少白领着一帮在地方是地头蛇，进京却是土老帽的人在京城，像地下工作者对暗号一样接头，终于找到了财政部一个专管地方项目审批的副司长。这位副司长性格倒是豪放，面对乔少白等人的请吃请喝，一点也不顾忌，因为之前有人递了话，早就等着上门呢。宴会上，酒过三巡，乔少白委婉的说明了来意。这位司长也是爽快人，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但面子上还是顾忌一番的说：中央拿出这笔专款，本来就是要支持贫困地区农业发展的，只是…各地都在争，不好分啊！ 面对这种意味深长的吞吐话，乔少白早就明白了，“我们知道您办这事有些为难，得按规矩来。”他不等这位副司长接话，乖巧的悄悄在他耳边说，“一定会让司长您满意的。”当夜主宾尽兴而散，送别之时，乔少白把一张打进四百万的银行卡塞进了副司长的手里。 十几天时间之后，中央专项资金就划到了县里，足足一个亿，县委书记不食言，在县城最好的饭店为他们庆功，“乔县长带领的这个小组可是立了大功了啊，一个亿，这在咱们穷县是个什么概念，史无前例啊！” 乔少白小组的人更是高兴：此行除了各种花销和上下打点，还剩两百万呢。这钱怎么办？他说了，“书记，我们小组在全力争取的时候，也讲穷最大限度的节约，这次节省了一百五十万。” 第1136章 义不容辞 书记一听就拿眼色制止了乔少白，悄悄的道：“拿出去的钱，就不用归帐了，你提这个干嘛。”不仅如此，酒宴之后，县委书记在第二天的一个会上，还专门提出奖励乔少白的争资小组五万元，算了一下，五人小组，一人一万，这在穷县里，已经不少了。奖励多了会上其他干部眼红、有想法的。 乔少白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一人一万，这是奖励，受之无愧。那余下的呢，明明是两百万，自己报给县委书记的时候，还少报了五十万呢，他认有财大家发的理，同去的人，他不分官职大小，一人三十万，余下的那五十万，他自不会私吞，最后自然是趁着一个晚上，拿进了县委书记的家里。当时，他觉得这算是有福同享。 他在曾家辉面前如实的讲了一段这样的经历，然后道：“，我当初这样做，可也是违反了规定的，完全可以上纲上线了……” 他敢这么说，自然是相信曾不会揭发他，同时，借此向大人表明自己的要跟随曾的忠心，可以用一句通俗的话说：他要赌一把大的。 曾既不表示什么意见，也不问当时的县委书记是谁？如果他真想知道，不用问，只要查一下乔少白在什么县任过县长，又与谁搭档过就行了，他只是道：“过去的事，我不想知道。只是现在面对的情况，需要你认真对待与处理。你讲的经历，推己及人，想想今天接的这个电话，你就应该清楚，天下没有人会让钱往自己面前溜过去而不想抓一把的道理，对吧？” “嗯。” 乔少白深思着点头，他明白的提醒，这次中央划拨的救灾资金怎样使用的，有没有人在其中做手脚？想也无须想，肯定存在问题了。自己是市委书记，如果真在这上面出点什么问题，那就……但是接着一想：这个事情从始至终，都是市长一手抓的，这次中央来的人说要查救灾资金使用问题，市政府那边肯定是有问题的，要真出什么问题….会怎么样？ 乔少白忽然心中一动，找电话给自己，那是摆明知道有问题，要让自己这个市委背啊。可曾呢，那是向着自己的，意思也很明确，让市长自己干的事，自己承担！想想也是，敢在大人到三江之初，还牵扯进了某事不利于的事，不借机拿掉，于理不通。 意会到了这一点，自然就无需多说了。 曾家辉在市的视察只进行了一天，就回了省里。 两天之后，由中纪委、国家发改委、财政部、农业部、水利部、扶贫办、审计署等多部委组成的中央工作组就火速开进了三江省。省里对这次中央工作组莅临极端重视，这一点倒是很好理解：因为官场上的等级森严，上至国家与社会管理的工作往来，下到普通民众生活的具体细节，大家都象上了毒瘾一样，随时需要注重品秩的对等，事前，就指使人悄悄打听到工作组的规模和规格，知道各部委不是派出的副职就是司长级人员，这样高的规格，省里哪敢怠慢？万东良书记点名说，曾这段时间就把其他工作放一放，哪怕再重要的事情也等后面再处理，先把这次迎接和陪同工作做好再说。 曾家辉自然不会推脱。 省政府是义不容辞。 当然，他也很清楚一点，那就是三江省肯定会在这方面出点小问题，万东良让自己来陪同这个工作组，做好相关协调工作，那摆明了是要让自己最后来担上一点什么责任。因为，只要是三江省的问题，省里不可能推脱，也推脱不掉。 能想明白，但不能拒绝，还真是让他心中冷笑不已。看来，万东良这样的真不是个什么好搭档，处处与人为难，算什么？ 各方面的事前准备早就未雨绸缪、周密安排过了。工作组还在京城的头一天，先遣组就到了三江，先将有关工作情况提前做了通报，对待如何开展工作，也提了一些计划安排。 对这个先遣组，万东良感觉有些意外。你说工作组要来，不暗访就是给面子了，你还提前下来打什么招呼，要是这样的话，还查什么问题，直接走马观花不就完了吗？一时之间，他突然对自己心中升起的希望有点动摇了，真是搞不懂啊！ 省里还好，下面的市就热闹了，工作组要来，把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市委、市政府的那些秘书人员们折腾得是人仰马翻，眼睛愣愣的，有些比较自由散漫而追求自由生活的上班族觉得，如果一年四季都这样的话，那简直没法工作了，太累，也太虚伪！因为公家的一切接待，操作起来总是极端琐碎，而且相当折磨人。眼前市委、市政府办公室的这些小秘书们，忙得让人感觉，你要不脱一层皮，有问题就得拿你是问。 市委、市政府甚至专门搞了一个接待培训会。培训的内容时间紧、内容多、任务重。拿接来讲：一般要看来的领导级别，平级，迎出十公里，也就马虎过去了；但是如果是省一级的领导来，通常要到市外交界之外，中央或者国家部委的领导来，那就要到省城接人了！这次幸好工作组的领导来，占了曾家辉的光，他说自己要陪同，已经代表省里迎接，不用的领导到三江省城接人，由他陪着下来就ok。 饶是如此，市里面还是紧张万分。 市的一些干部，尤其是那些散漫任性、追求个性习惯了的人，早就怨声载道，有的秘书人员就憋不住了，“整天就忙这些臭事，瞎折磨人，这哪儿是为人民服务，不干正事，这还算啥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完全是为领导服务嘛！” 其他人赶紧制止他：“你不想干啦？走走，吃饭要紧。”一大帮子的办公文秘人员脚瘫手软的吃饭去了。 这是下面的感受。 第1137章 翘首以盼 江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则是忙着几件事：一是召开会议安排部署迎检工作。二是安排人员现场做好相关的细节处理。三是自己组成了一个工作组，赶在上面工作组的前面，先行自查，有问题怎么纠正，没问题也需要注意些什么事项，还有不管有无问题，一个环节与另一个环节如何衔接，都做了详细部署…. 中央工作组说到就到，而且点明了，说是尽量少点迎来送往、繁文缛节，多讲工作效率。 尽管这样要求，三江、省政府哪敢怠慢人家呢。 按照记万东良的要求，省四大家一把手亲自到机场迎接。 曾也不反对，因为他知道了带队的人是谁，于公于私，自己都应该到机场接人的。 在三江机场，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带领着一众领导干部出现在了机场门口，万东良上前握着来人的手直摇，“何，您亲自带工作组下来检查指导我们抗旱救灾工作，我代表三江、省政府………” 一长串的欢迎辞，没让何对他有什么特别好感。 按说，何虽然是中的，但级别是副部，万东方是三江官居正部级，级别上万东良在上，何得敬重一点。可现在是何代表中央工作组下来，那是钦差大臣，万东良就得主动尊重一点了。 在何介绍随行工作组的人员时，万东良、曾家辉等一一上前握手。 轮到万东良介绍三江省的四大家主要领导之时，何与曾相视一笑，表面上并无异样，但两双手握在一起，却是重重的捏了一下。 何的年纪比曾大上十来岁，虽然身居要害中，但级别却低了半格，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二人认识，关系隐密。这位何就是曾家辉在京城的小弟何五的父亲，一切不用多说，相视一笑足够了。 按预定的安排，万书记要亲自在三江省城为工作组一行接风。可何却摇头，“万书记，我们出发之前，已经跟省里发了通知，不用这么迎来送往，我们这次下来，时间紧，任务重，中央要求我们讲究工作效率，我们就不在省城呆了，先到江门市去看看。” “再急也要吃饭不是，先在省城吃个便饭……” “不用，直接去江门吧。” 钦差说这么办，万东良无奈，只得道：“那我们尊重工作组的决定，这样，何，我们三江、省政府研究过了，省里由曾家辉陪同工作组到江门市开展相关工作。” 何摇头，“陪同就不必了，如果真是为了工作上的方便，恐怕万书记比曾更熟悉江门市的情况。毕竟，曾到三江省才几个月的时间，是吧？” 有这么点名让陪的么？ 万东良的眼皮跳了一下，可他真还无法回绝，只能道：“那好，我陪工作组下去。”转头对曾家辉道：“曾，那这两天省里的工作，暂时由你主持。” 曾家辉笑了笑，“万书记人又没离开三江省，谈不上吧。不过，省里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向您汇报，你就放心好了。” 工作组的确把效率放在首位，从京城飞往三江的班机一下来，就让三江省迎接的车队直接开往了江门市。本来，这种连轴转的工作节奏，京官们高贵而脆弱的身心都有点受不了，但身为组长的中何说了，等我们把工作任务完成了，安排大家在周边休整一个星期，放松一下，都知道大家好不容易走出了紧张的京城，到下面来不转一转，那多煞风景啊。 工作组成员们自然是个个精神上来，欢呼雀跃。 计划提前了，江门市的迎接工作就得跟上来。作为江门市的市长，民间传说是靠姿色上位的女市长胡红，自然在迎接队伍之列，可惜，她有点应对不急。中午吃饭的时候，跟自己的丈夫说明天要接待中央工作给的领导，哪知这个情况通报，立即召来白眼，“又是一个你贴身接近的机会。” 面对丈夫的讥讽，胡红那是一肚子的气，原本为接待这事，自己就是高度紧张，现在还被这一呛，立即就发作了，关系不太好的两口子立即就铆上了，差一点大打出手。一阵吵闹之后，胡红是饭也不吃了，躺在沙发上伤心黯然了好长时间，然后还迷糊的睡了过去，可他迷糊得恰到好处，中央工作组不在省城落脚，直接奔江门而来，秘书突然来电话催命似的说：“市长，快点，中央工作组直接来了江门市，就快到了”。 从省城出发往江门里，如果是客车，那需要一个半小时，可人家坐的是、省政府的接待车，还有交警开道，也就四五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加上市里得到通知的时候，人家已经上了高速了。江门市的领导们要到高速路口迎接，从市里出发，也要十几分钟上，那这样算来，真是马上就要到了。 而且，这还是在市里集中统一出发的情况下。 胡红市长现在家里，去市委、市政府还需要花上好几分钟时间呢，胡红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妆也没化全，就披着外套夺门而出。 江门市的几大家领导集中在市委大楼前，等着一个迟到的人，乔少白一见是这个胡红这个市长姗姗来迟，十分不悦，当即黑了脸，“胡市长，人家工作组的人讲效率，起奔江门市，我们要是这样自由散漫、磨磨蹭蹭的，迎接也迟到了，恐怕第一印象就没了，后面工作检查起来，可不好说啊”。 他说完，大声的命令司机“开车”，把怨气撒向了驾驶员。 胡红怪自己不争气，让与自己不对路的市委书记乔少白抓到了口实，也只能任由其羞辱了，当下是红了脸，缩着身子坐进车里，没有吭声。 所幸迎接没有迟到，等了十几分钟才接到了工作组。 江门市几套班子因为本市受大旱之灾，才引起京城重视而得以来迎接这些人，一群迎接的人之中，虽然都是市领导，但其中多数还是本地起来的土老帽，一行人按照等候秩序，排在市委书记乔少白、市长胡红的后面，一想到立即就要见到中央工作组的领导，还有万东良陪同而来，个个是激动得热血沸腾，翘首以盼。 第1138章 杞人忧天 江门市的领导们众星捧月的把工作组一行接到江门市委。 刚一下车，省委书记万东良就上前殷勤问组长中纪委的何常委：“大家都累了，是不是先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吃过饭，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听江门市抗旱救灾情况汇报？” “吃饭？还早吧？” 何常委说着抬腕看了一下表，才三点半呢。 万东良道：“工作组一行从京城出发应该是上午十一点左右，中午不是没吃饭吗，下午就提前一点儿。” “我们在飞机上吃过了。” “再说了，何常委您的年纪也不小了，估计跟我差不多了，还是多注意一下休息……” 何常委快到五十七了，比之省委书记万东良确实小上一两岁，如果再干两三年要是还没进步，那就要退下来了，今后再难享受查办和收拾人的快乐了，到各地进行公款吃喝的机会也少了，同时，这万东良说什么自己快跟他一样的年纪，这算什么话？鄙视自己没不叟省委书记，没能官居正部级？他脸色一冷对，“休息什么，干旱也能等？我们干革命工作怎么能这样呢，东良书记，时光可不等人的，我们还是抓紧听取汇报，剩下的时间得去受灾的地方看看群众生活情况。” 省委书记可是一方土皇帝，在省里那是说一不二，万万人之上的角色。可是，遇到钦差大臣，偏偏这位组长还是中纪委的纪委常委，那就稍显逊色了。 真可谓一物降一物。 万东良平白无故的，就这样遭了何常委一个毫不留情的抢白，一肚子火是没出处，还得小心的陪着，谨慎的道：“那也行，咱们现在就开会听取江门市的受灾情况汇报。” 他是心中有气而又着急，万书记一腔愤懑与冤屈无处出，暗自不满。这中央工作组不在三江省城落脚，而直接到了江门市，自己这几天安排省里做了那么多辛辛苦苦的准备工作，真是白费了。再说了，工作组到三江省来，那是对全省抗旱救灾工作的检查与慰问指导，你工作组的人不到三江省城呆上一两个晚上，省里怎么汇报情况？江门只是三江省的一个地级市，各方面的条件又怎么能够与省城相比，要是省里一个不小心，怠慢了工作组的同志，谁吃罪得起？ 真是气恼！ 这官场上的人，尤其是身份地位到了一定程度的人，全都把伺候上级官员、上层领导，做表面文章的功夫要义和精髓领会得深入透彻。江门市委、市政府早在几天前，就在市委书记乔少白的亲自督导之下，精心的会场安排布置好了。 这种工作性的汇报会，通常都是例行公事。 从三江省来讲，抗旱救灾虽然是全省的事，但具体落实还是归省政府，本来应该由省长曾家辉陪同，可何常委点名万东良，这就另当别论了。而在江门市，救灾抗旱工作一直是市长胡红主抓的，但是领导得讲究水平，官员一定要有城府，这种露脸的机会，那是谁都不想放弃的。在这一点上，乔少白也不例外，他早在几天前，就让市委办公厅的那一班舞文弄墨的秘书们加班加点，早将一篇花团锦簇、洋洋数千字的汇报材料整理好了。 而且印制得也很精美，每位领导面前放了一份。 他自己则拿了一份，端正身形，慷慨激昂的开始汇报。 工作组也就那么一回事，走的都是程序化的俗套。听了抗旱救灾汇报之后，又听了万东良对全省工作的一个概略性汇报，包括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党的建设等方方面面。他有意延长时间，不给工作组当天下去实地查看情况的机会。 他的漫长汇报之后，这才轮到会议的重要事项，中央工作组讲意见。 何常委一开始讲话，就让人觉得有些跑题了：“东良书记，三江省的同志们，现在我们到处强调以人为本、改善民生、科学发展，这是中央提出的一个大课题，一个重要的政治命题和经济发展战略性问题！”他说完，先喝了一口花，望了望与会的大小官员们，浅笑道：“大家不要以为我是东扯西扯，讲话跑题，其实没有。在我们动身前入三江省的前两天，我看了一下有关网上论坛，与三江省有关的可不少啊：像什么最牛的钉子户在三江、最黑的窑主也在三江、正在提高运转效率的政府也出现在了三江，最近一点的还有什么两会期间重特大煤矿安全责任事故也在江三，最后还确定为自摆乌龙。这些都很有意思啊！” 三江省方面参会的都是七品县令以上的官吏，他们对这些重大的问题经历过、也思考过，但从不愿意认真的去解决。以前，从不管经济是否做大做强，只管自己的官是不是做高做大，现在听来，有点不是滋味。想想也是，以人为本，自己都照顾不好，还管下面的贫民百姓？ 所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显然，他们都有着不同的理解。 坐在何常委身边的万东良倒是听得很认真，还富有深意的点头：“是啊，三江是多事之秋啊！” 其实，他心里也是充满着憎恶的，这些臭事明摆着，工作组又不是巡视组，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过去的陈年旧事干嘛？ 何常委继续杞人忧天的道：“事情越频繁，问题越多，三江的发展就越是受到阻碍，人民群众共享改革发展的成果就越难真正实现。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三江的人民大群还很苦啊，省委、省政府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任务还很艰巨。” 他终于话锋一转，“这次，中央派出我们这个工作组进驻三江省，那是因为这儿遭受了干旱，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受到了影响，上面从关注民生、关心民众的角度，先期拨付了一定救灾资金，现在又让工作组带着党中央、国务院的关怀，下来实地查看情况….说直接一点：一是慰问群众；二是检查工作；三是审计专项资金使用问题…….” 第1139章 一张空卡 与会的人都心说，终于讲到正点上了，工作组不就是怕下面的人把钱挪用了、私吞了吗？查吧，没问题就大家没问题，有问题就是大家都有问题。现在这年头，？ 一个人拿钱，无数又眼盯着，那肯定得出事，而且老早就要出事。可是，大家都拿了钱， 何似乎不懂基层官员们的心思一样，继续道：“当前遭遇的几十年一遇的罕见旱灾，但现在的局面控制得很好啊，这说明了什么呢？充分说明我们基层的同志们措施应对得当、工作很得力，有效的保证了群众们生产用水、生活用水问题，也正是通过上下各级的共同努力、大家的齐心协力，赢得了这样一个旱灾之下的安定团结、民心稳定的局面。” 肯定的话，自然让下面的听众纷纷点头。 “对南方的大旱，包括在内的旱灾非常重视，为了保证广大群众的生产生活，专门拨出了救灾资金，要求各地专款专用，用好用实。这次工作组下来，是受委托，我们又给带来了两千五百万的救灾资金，你们市一共十个县，每个县也能有几百万…” 但有的人也在计算，十个县两千五百万，平均下来，那不是“二百五”么？可不管咋想，有钱就是好事，大河涨水小沟满嘛。只要带着钱来，工作组咱们是迎接啊，也不怕麻烦的。 看着下面的人有些兴奋，何又说了，“钱是来了，我也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我要重申一下，这是专款，必须专用，要分毫不差的用在受灾群众身上。不单是这两千五百万，先前拨付下来的救灾款，怎么使用的，用到了什么地方，符不符合使用要求，有没有哪个部门和哪个人违反资金使用规定…这些都考验我们地方上的政治觉悟，我们工作组有审计署的同志，明天就正式展开审计工作，将会对这些专项资金进行严格审计，谁违反纪律，乱用、挪用、占用或者贪污，必将受到严惩。” 听众自然都习以为常，哪个大会小会不讲纪律，讲得不严肃，可 会议正常结束。 当晚，吃住安排在最高档的酒店。 虽然只是一个地级市，各方面条件比不上省城，但四星级的酒店还是有的，工作组的同志们虽然不太在意，在人家有陪同，何总不好要求住普通招待所吧，那会让人说是做秀了。 万书记陪同工作组，一方面的心思在工作上，另一方面还是开了点小差。胡红年纪还不到四十岁，年纪轻轻的，人又长的这么漂亮，已经是一市之长了，很不容易，而且这上面还有自己关照的功劳在里面啊！万书记虽然快近花甲之年，对于男女之事，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但自己的包里可是有备无患，，常年带着呢，这个时候心魔无端来扰，他有点心猿意马的，就端出工作语气说：“，这的工作做得不错，但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你看是不是对开个小灶，私下分别作点指示？” 何一想，你这个同行，要指示也是你自己指示才对。工作组下来，是针对开展工作，不是针对下面哪一个市的。 转念一想，也不太对，到了地方上，总得私下说上几句话吧。 如果真要说的话，，那得找说。 这样一样，？ 他有点明白了，也不点破，“万书记，还是你自己指示去吧，不用陪我了。我们工作组会根据工作的情况，在适当的时候与你通个气，对当地的同志提一点具体工作要求。” “那好。” 当晚，万书记分别把乔少白和胡红叫到自己的房间，作了许多重要指示。但这在万书记面前听到的指示大有不同。 乔少白听的指示不到十分钟，包括接待好工作组、保证下面不出事、顺利通过检查审计等几项，然后直接指示，“下去忙吧。” 而胡红进去之后，指示的时间就长了，指示的内容也挺多的，首先是：然后是：“ “你那老公再找你闹的话，干脆离了吧。” 胡红离开了万书记的房间，出来也没闲着，提着一个手提包敲开了工作组组长何的房间，名义上是要聆听领导给地方上提要求、作指示，实质上她打着小算盘。 可惜的是，何似乎对她不感兴趣。 这也不难理解，一个刚刚接受了“指示”的女眼神还有些迷离呢，下一位怎么会对她有啥兴趣。退一步讲，就算何好这一口，对象的选择上也存差异了。 胡最后临走的时候，在房间里留下了一张卡。 不过，卡中的数字为零。 这一招还是得益于万书记的暗示呢。 这样做的好处在于：第一，如果领导收了这张卡，你再往里面打上钱，不管是十万、几十上百万，对方都不会拒绝的。第二，如果领导不要，你完全可以说是为了方便什么而预备的一张信用卡，你不用里面没钱，你要急用可以透支嘛。第三，要是领导大怒，想以此查处送卡之人，对不起，里面没找一分钱，算不上行贿。 能透支，当然能不通过正常的授信渠道而办到这种卡。 何是看在眼中，微微一笑，待胡出门的时候，他叫住了她：“胡，你的东西掉了。”他可不管里面有没有钱，也不管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管胡找的什么理由，坚持交回到了胡的手里。 送身体不理，给金钱又不要，胡只能悻悻而退。 第1140章 一腔邪火 中央工作组中有审计署的同志，那可是专门吃这碗饭的，个个身怀绝技，况且基层的人，尤其是贫困省市下面的基层干部，对于上面来的救灾资金，那可是“唐僧肉”，谁都想啃上一口、吃上一块，救灾资金使用的帐做得相当马虎和潦草，如果让审计署的同志一翻帐，估计要不了半天时间就能轻易查出了问题。 这一点，三江省以往有之，现在肯定更多。 按理说，作为的万东良来讲，这一时刻他应该有些担忧。不为自己，也得为下面的同志，有问题可不仅仅代表一个地区，那上面得把这帐算在三江省的头上。可万书记此时一门心思不在那上面，他正在房间里等着胡红市长呢，名义上等候回来报告到何常委房间里的结果。 当然，他并不担心人家吃了胡市长的豆腐，要吃就吃罢，反正这个时代是一个讲究资源共享的时代。他主要是怕人家不人不要，钱也不收，那就真有点软硬不吃的味道了。 对于胡红这个市长而言，她也不管何常委收与不收了，工作检查嘛，查就是了，这一年四季，应付各级检查，她这个市长可没少经历过。有万东良陪同工作组，想来不至于出大的麻烦，她现在不担心检查工作上存在什么问题，而在担心万书记身体会不会出问题。想想这老头子经常是发挥不稳定，有时上了床，有时也可。这都是一种身体不正常的表现，这种表现可让胡红她根本还没完全热身，人家，实在苦闷。可这种苦闷还不能形之于色。可要是时间长了呢，一个胖得，根本达估计做到某种高度，那真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可不管怎么说，在三江省，她胡市长还得忍辱负重。 胡红进入万书记的房间，把卡一扔，“人家不要。” “不要拉倒。” “可是…” 胡红还没把有关情况完全说完，万书记吃了药后已经进入发情期了，哪儿顾得上再听她啰嗦，“他不要我要。” 他要的当然是胡市长的身体。 这一次万书记发挥基本正常， 胡红一边起来清理战场，一边道：“我们江门市可是有点小问题的，这个事我早给你汇报过，你看….?” 身体一舒服、心理一舒畅，万书记就早把胡市长说过的事情给抛到九霄云外了，此刻他眼中看到的是脸上红晕还没褪尽的胡市长，心中想起的当然都是与胡市长有关的一些风流事，为了回报对这段快活历程，特别是为了胡市长，他不得不运用自己的权柄，毕竟他的级别还比何常委高半格嘛，“这事儿你也别急，回头我再单独找他谈谈。” “咋个谈？” “这不好说嘛，大不了月亮坝舞刀，给他明砍，上面工作组下来检查工作，认真检查是对的，可也要谨慎从事是不是？任何一个事情要有两面性嘛。基层的同志在底下干事情，十分辛苦，没有他们辛勤的付出，怎么能换来上面的安稳和经济蒸蒸日上的大好局面？” 胡红不解，“你跟他谈这些，能起啥用？” 万东良在她面前捏了几把，道：“这叫向他表明，咱们这些同志，没有功能也是有苦劳的。即便是下面的个别同志有一点错误，只要责成他们当事人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然后让他们作一个深刻检查也就算不了了之了。这就是所谓的不怕有错，而是知错能改，相信他这个中纪委的常委也深明此理，如果上下真的要那么较真，我看真要来个大检查，把各级各地查个遍，也许明天根本就没几个能上班了。最为让上面头疼的是，还有什么人干事，还有什么能查案，还有没有人来法办有问题的同志，恐怕那个时候，不是怕查不出问题，而是害怕查出问题了。” 胡红听得有点头，笑道：“你这哪儿像说话，简直像流氓无赖……” “你说我是流氓？” 万东良五六十岁了，嘴上这么说，却是一点也不生气，“既然是流氓，那总得干点与之相称的事件吧。”他说着，又过去捞开了胡红的裙子。 胡红也不阻拦他，仍其胡来。 不是不反对，是反对与否结果都一样。 果然，万东良手嘴并用半天，胡红倒是有点气喘了，他自己下 这下万东良才扫了兴，无奈，他只能叹息，“这人老了就真的不中用了。” 胡红又去卫生间里忙碌了一阵，出来道：“我回家去了。” “行，回家就不要加班了。” “明白。” 这老家伙搞人家的女人，还不让她回家“加班”，摆明吃醋了。胡市长只能把这个省里的一号人物哄着，回家“加班”与否，反正查无实据。那种事，是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可惜胡红回到家，原本想着让自己的老公补了一下，因为万东良实在是不济，根本没让她满足。可他老公一直介意她这么根领导之间胡搞八搞的，苦于职位太低，介意不起作用，反对无效。今晚胡红回家就往卧室里钻，他老公就跟进去问了，“你又找那个万啥子东西去了？” “没有。” 胡红知道瞒不过，可嘴上还是不想承认。 “没有？” “有没有又有啥关系？” “你….？” 她老公这晚上在外也找了个朋友喝酒了，向朋友述了苦，这酒又壮了胆，一听这话，平时不敢当面生的气这下也敢了，平日不敢发的火这下也腾腾直烧了，他上前把胡红掀翻在床，一把就扯开了她的裙子，“你她妈敢说你今晚在外没…….？” “你疯啦？” “老子是疯了，老子今晚得让你知道给老子戴绿帽子的后果…。” 其实后果也不太严重，反正平时也不敢咋的，关键时候还是恢复了本来的软耳朵面目，这“老几”胸中的火也慢慢往下移，变成无奈的邪火，他最大的惩罚就是没有做任何准备工作，直接把自己的老婆压到了床上……………. 第1141章 不太如意 胡市长的工作还算如意，可其他生活就真的不太如意了。 昨晚回家被丈夫干了两“火”，可惜共计不超过二十分钟，她一夜都没睡好。 一大早上班，她也不用去陪上面来的工作组，自然也没心情去做其他什么事，这个时候突然一反常态的让市政府干这干那，不但会让上面的人觉得自己有胡弄人的感觉，恐怕下面的人还会借机说点什么？说什么不要紧，怕的是传进工作组的耳里，那可不妙。 因此，最好还是“低调”一点。 上班的途中，他就一直在想自己在市政府办公室物色的那个年轻小伙子高祥，那可是自己心仪的小白脸，自己是一市之长，可惜那家伙有点不开窍，好像没懂自己的意思，她想着如何加把劲，向自己梦里的小白脸给“收拾”了，最好是争取短时间内让那个该死的冤家高祥主动向自己妥协，最好就是爽快的答应今后“为已所用”，求得一点“性”福生活。 一到市政府办公楼，胡红更加快步子，她实在埋怨：这个时候怎么会早上，大白天的得上班啊。如果是晚上，创造那么一个机会，让她与高祥俩人相拥相抱，说着一些或柔情或下流的私秘话，那该多么的美好啊！ 女人就是女人，更何况是一个昨晚战斗了四场却没“吃饱”的女人。 胡红一边心里剧烈狂跳，一边“雷厉风行”作派的上了楼。不会猜想她此时心中所想的人，一定还以为胡市长今天要处理什么重大事项呢，还得早不说，还这般风风火火，那可是不多见啊。 市政府办的职工高祥同志，此时正为着政治前途埋头在那里堆砌着中文。 公家做事，说轻松也轻松，要惬意也惬意，但是要看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了。准确的说，是你怎么面对这样一个现实：公务员太多，总不能让这么些人都闲着吧，那让纳税人和外宾考察游历时看了去，形象可不太好的。再有就是，由于几十来年改革开放，确实创造了一些物质财富，人性都是这样，吃饱了、穿暖了，就生怪事了。所谓繁华之后必是虚浮，现在的衙门工作作风就这样儿，机关最流行的就是挖空心思的造各种真假难分、云天雾里的政绩，抓耳挠腮地写漫无边际、天花乱坠的汇报与讲话材料，全都用这些来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企图以此哄骗老百姓说：你们看，我们卖命的工作，取得了骄人的成绩，我们是在为你们服务哟。总说当官的是人民的公仆，却没见这些公仆全都是哄着主人，在这个大家庭中，你见过主人拿过什么主意吗？没有。全都是公仆们决策，主人们完全服从于公仆。一个简单的例子，人民代表大会，真正的代表有几个是“人民大众”，参加会议的都是官员。所以，我们那些洞察力很强的网友戏谑地说：我们随时随地都被别人代表着。这样表面文章和形式主义，最直观的一个结果，就是增加了人力物力的浪费。 什么叫劳民伤财？ 人民辛苦劳动交纳，公职人员大把大把的花钱，或者多余就多招几个公务员，财政发工资呗，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了。 新参加工作不久的高祥，就因为学习辛苦了一点，头脑让书本给“腐蚀”了，写点小文章还真有点官家文的味道，这就被安排在这个最倒霉的岗位上，做了市政府的文秘人员。高祥进入市政府办公室以来，已经为市政府的领导们撰写编造各种总结报告、信息报道、调研文章、经验交流、心得体会、重要讲话稿等大大小小五六十篇了，按一篇平均四千字计算，总字数也二十几万字了。 如果是写小说，估计可以上架了。 可惜高祥写的不是小说，他自己仔细一思考，这些时间都写了些啥，又对管理和服务工作有什么具体的指导意义？说真的，他自己都是一片茫然。唯一清醒的是，多数时候办公室的领导开完会回来都说了一句：写得不错，领导照着念了！ 高祥其实这段时间已经反感于堆积这些文字垃圾了。然而上贼船容易，要下船就难了。高祥为其写过材料的那些领导都说：这新来的小伙子笔头不错，不当秘书可惜了！领导言下之意是，你小子就干这个事的命，继续干呗！ 人生追求，不可能只是为人作嫁衣裳。高祥觉得自己时时受人吆喝与制约的处境，真是让他憋屈得要命，恨死这个文秘岗位了，他是整日吞咽苦水，苦捱着，希望有那么一天，自己也能命遇贵人，或者撞个红运，弄个象样的能使唤人、摆弄人的官来当当。 在大多数人看来，进了市政府，这样的机会就来了。但是这毕竟只是外人之见，高祥的梦想或者是一种应当期盼的理想，真要实现这个理想，他可不知怎么着，他现在只能把当前的工作做好，脚踏实地是必须的嘛，让领导有一个好的印象，才能成为自己展现的一个机会。说到底，自己既然被人强按到文秘岗位上，别无他法，硬着头皮先把它伺候好了再说。 这不，昨天那个怎么看怎么象人妖的赵副市长吩咐下来一个材料，是个大题目，叫做《新形势下的基层工作感想》，看来他自己下基层工作的时候不多，没啥感想，只能让小高帮他无病sheng吟的来上几千文字了。 高祥虽然也跟随有的领导到过下面的县里、乡镇、企业或者村社走过几次，多多少少的了解江门市一些基本的情况，但赵副市长那个鸟人催得急，说是两天之后就要到省里参加什么交流发言，听说还有省领导参加呢。一时之间，要让高祥自己去组织这么一个大的文章，确实也够费神的。起初的时候，他也想到一个最为省事、最为便捷的办法，就是到网上下载一篇文章，换个名字就行了，但左搜右寻半天，总找不到自己满意的文章，最终还是自己要亲自动手了。 先从什么地方下笔呢？ 正急的满头大汗时，一阵“可耻可耻”的高跟鞋声朝着自己办公室方向传了过来，而且越来越近，高祥一抬头，已经看到市长美人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了。 “忙什么呢”？胡红见高祥一脸疲惫，心疼的问道：“又在搞什么大作？” “市长，是您？” 高祥写文还流畅，可见了美女市长，语句就无法连贯起来了。 看见电脑上的呈现的文档，胡红知道高祥正在爬格子，已经专门点名让高祥同志只负责市长的材料，自己这两天好像没给他安排啥任务啊，不是没事，而是自己舍不得让他太辛苦。这哪个不开眼的，竟然私底下折磨自己看中的这个小伙子？“这写的是什么？” 胡市长更关切了，她已经弯腰下去看电脑了，一身淡淡的香水味早传进了高祥的鼻孔之中，甚至耳畔的几缕青丝都已经扫到了高祥的脸上。 第1142章 霸女上弓 “是赵副市长要的材料，他过两天要到省里参加一个交流会，就出了这个题目，让我替他搞个交流发言材料，说是为了提高一下自己的理论水平，不能给江门市的干部丢脸。” 高祥已经缓过神来，说话也流利多了。 让别人写交流材料，他自己就能提高理论水平？而且，让他代写了稿子，就不给江门市的干部丢脸了？连胡红这样没有什么洞察力的人都觉得可笑，她同时暗暗咬牙切齿，杏眼直瞪，咒骂该死的赵副市长：你搞什么理论搞就是了，偏偏让高祥来搞，这不是折磨人吗？ 看着高祥又低头准备忙稿子了，满身渴望的胡红忽然心生一计，郑重地对高祥道：“我办公室里有好茶叶，我平时又不怎么爱喝，干脆你过来拿到办公室喝算了，我看你这眼睛红红的，没精打采，正好提提神，来吧，自己到我办公室来拿一下。” 高祥不知是计，想着有好茶喝，这市长大人的茶，反正又不是她花钱买的，不喝白不喝，“谢谢市长，我跟你去拿。” 他说完，起身就低头跟在胡红身后。 谁知到了胡红的办公室，她直接将门锁死了，然后进了里面自己的小休息间，一阵翻腾之后，对着外面的高祥道：“你进来帮一下忙吧。” 拿个茶叶还要帮忙？ 高祥尽管疑惑，但也不担心人家一个女市长还能出什么幺蛾子，自己是男人嘛，怕个屌！可他刚一进去，胡红就把里面的小门也关了，然后一个转身，双手就死死地把高祥箍住了，“小高，我要…” 胡红的声音由粗变细，来回就这么几个字。 清醒的高祥面对突然的“艳遇”，兴奋与慌乱同时出现，把一个脑袋都整大了，“市长，你…你这是干什么？别……。” 霸王硬上弓里似乎没讲解过这一出啊！ 高祥心里也想，但也害怕，主要是没遇到过啊，可身体和心情已经到了沸点的胡红哪儿能听得进去高祥的拒绝之意？她一只手紧紧搂住高祥的肩膀，另一只手灵巧而凶猛的伸到高祥下面部位，“哧”的一下就把裤子拉链拉开了，在胸腔里砰砰的瞬间，就将那根长长的东西捉住，慌乱而欢乐的揉搓起来。 男人是什么都能抗拒，就是抗拒不了“诱惑”。 尤其是“色”。 本来就反应强烈了，再经胡红这一揉搓，高祥也彻底崩溃了。 两人气喘吁吁的滚到了胡红那张小小的休息单人床上，演了一出鸳鸯大戏。 女市长办公室里，又是早上，干这事儿可是刺激得不得了。 胡红是欢场老手，作战姿势那是千变万化。唯一的遗憾是不敢发出各类辅助情调声音，稍显美中不足，但饶是如此，已经让高祥痴迷沉醉不已了，特别是昂扬穿插时，看着被压在自己身下的是一市之长，那个脸儿俊俏得粉红扑扑的，一具美丽诱人tong体有如灵动的蛇盘来绕去，一双如笋的手紧紧箍着自己的腰，双目紧闭、连喘带吟，时不时来发出指令，“快一点，重一点…。” 这早让青春激昂的高祥空前亢奋。特别是他想到江门市的许多干部都悄悄说的一个玩笑话，“有谁不想‘干’市长？”这下他高祥是真的“干”市长了，他是不断冲击穿插，大干快干……！ 高祥终于软趴在胡红身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市长休息室里那个小窗，早让窗帘遮掩得严实，但里面还是能够感受到外面的太阳已经升高了，一阵暖和感还能从背后传来。当然，下面压着的地方更暖和。 高祥缓过气来，伸手到胡红下面拨拉了几下，“我听人说市长大人是一毛不拨，是不是真的不让拨一根毛啊？” “你要死啊。” 胡红已经感受下面有拨毛的痛楚了，赶紧揪住了高祥的手。然后把曼妙的身子缠绕过来，双腿再次紧紧夹着高祥，睁着双眼，定定看着高祥，认真的道：“小高，你对我说真话，喜欢我吗？” 高祥一窘，自己被老母牛啃了。 可这胡红也才三十多岁，风韵犹存，“我…以前没敢想过这个问题。”他心中则是迅速的思索开了，市长这是要长期霸占自己？这他妈世界真疯狂了，一个女市长也……. 胡红看他脸上走神的表情，道：“不管怎样，我都是真的喜欢你，之所以让你只负责我的文秘工作，就是不想你太操劳，不必多听其他什么领导的安排。说实在的，我对你这小家伙的喜欢，是不掺杂任何其他东西的，或许是我平进生活中缺少的一种欢愉吧。” 真是如此？ 高祥久久的凝望着胡红，心里既狐疑又痛苦，他没有说什么话，就这样眼神迷离的看着胡红。他甚至有点坏坏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多压一压这个市长，让她上班都打不起精神，那是不是挺好玩的？ 男人在这种时候总是爱走神，但再怎么走神，心思估计多半都在女人身上。何况高祥人年轻力壮，看着身下的胡红他下面又有反应了，“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啊…！” 胡红没想到这家伙说来就来，根本不做任何前期工作，一根大棒子直接就捅了进去。所幸战场没有清理，那条通道也没经过清淤，滑完全不成问题。否则，非疼死不可。 高祥一边开始运动，一边道：“反正我对这个没啥经验，你就多担待一点吧。” 言下之意，你这下面就算没磨起老茧，痛肯定是不存在的。你这样霸占老子，老子不发一下威，你真当我一个小职员就没点脾气是不是？ 胡红哪儿知道高祥心中所想，她一边在下面慢慢的享受，一边道：“小高，在你面前我可以坦诚的说，你不是我的第二个、第三个…。如今这个强权横行、物质喧嚣的社会，在这个有些堕落和无耻，有些混乱与荒唐的仕途上，我一个女人，要想站稳脚跟，能靠啥？我也想保住自己的节操，也想把自己的身体只交给一个人，更想把自己全部托付给一个喜欢的人，可是能实现吗？说真的，你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我走过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那是一条让我无法选择的痛不欲生的路啊….” 胡红说完，昂起来在高祥的胸上轻啃了一口，主动的配合起来。 第1143章 肩负使命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高祥拿着一盒茶叶从市长办公室出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电脑边时，哪儿还有精力给赵副市长写材料，直想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即便在这种疲劳程度下，高祥还是没忘记给一个领导发一条信息：胡市长似乎心情很压抑，正在寻找发泄的方式。 半分钟之后，他收到了回复：密切关注，有事急报！ 他在手机上打了两个字：遵命！ 完成了这一使命，他才真的关上办公室的门，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科长过来窜门，打开门一看他在睡觉，也没叫醒他，只瞪了一眼就走了，不是不想批评教育这名下属，实在是有顾虑。人家胡市长点名让这家伙只负责市长的材料，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谁还那么不识趣？ 但科长们不敢、办公室的主任们不敢，并不代表市政府就没人敢对他怎么样？毕竟高祥现在只是一个小科员，就算市长秘书，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工作人员而已。当然，要是知道这早上高祥是为了伺候胡市长两次而劳累过度休息，恐怕就没人那么认为了。 但赵副市长不知道这一详情啊。 赵副市长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想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这离省城交流会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一个文字功夫不深的副市长，又想着要在会上好好表现一番，那心里就有点急切了，一想到材料还没到自己手上，他就让自己的秘书联系高祥。 可秘书打高祥的手机，无人接听，打他办公室的座机，占线。他还以为高祥在用座机褒电话粥呢，其实高祥的手机已经设置成静音了，座机让他直接把话筒扔到了桌子一边。原本他是想把座机的线拨掉的，想想手机不接可以说听不到，座机不接就表示不在岗了。 等了几分钟，赵副市长的秘书再打座机，还是占线。一连几次如此，这位秘书就跑上市长所在的这一层楼来一探究竟了。当他上来推开没有锁的门一看，高祥正趴桌上睡觉，座机话筒扔在一边的，那气就不是一般的大，他本想直接叫醒高祥的，让他自己去跟赵副市长解释。可他对高祥本来就有点不感冒，这下想使坏了，竟然悄悄的退了出去，直接回报赵副市长，“高祥正在办公室睡觉呢，我叫了他半天，硬是叫不醒。” “有这种事？”赵副市长一听就火大了，“他把我的材料写好没有？” “没有。” 这位秘书此话倒不是胡说，他确实一早来到办公室就去高祥那儿看过，见他才开了一个头，刚码了几百字，这会儿又直接在睡觉，写好了才怪。 “娘希皮！” 赵副市长虽然姓赵，但据说他母亲是改嫁给了一个赵姓人，而将原本姓蒋的赵副市长更名为姓赵的，为了表示自己真实为蒋姓，赵副市长骂人也喜欢用当年蒋委员长那句“娘希皮”。只要他用了这人词，那就表示他是真是愤怒了，不然他不会拿自己母亲改嫁的事来提醒什么。 “你去把他给我叫来。”赵副市长刚说完，又似乎觉得不妥，虽然这高祥只是一个小职员，可自己这是有求于人啊，如此时间紧迫之际，这样可不好，“算了，还是我自己去看看再说。” “赵市长，您亲自去看他？” 秘书显然有点神情错愕。 赵副市长瞪了秘书一眼，借题发挥了，“我不去看他，人家能好好写材料？” 想想也真是的，要是自己的秘书有高祥思维方式、有他那份文字功底，咋个还要让人家代写，直接叫自己的秘书写好了，可偏偏自己这个秘书不争气，别说文章写不好，办个事儿也不稳妥，你去看过了，叫不醒就算完了，你不知道把人家推醒啊？如果是自己的秘书拿着自己的名头先把高祥批评教育一顿，那一切都好办，自己这个大领导到时候还可以前去安慰高祥一番，顺便当场批评几句子自己的秘书，那会让高祥心中感激不已，自然就会好好的写篇文章来感谢自己了。 真是不会办事。 赵副市长在暗骂自己的秘书之后，就起身出门，直接从楼梯上去了。 高祥正睡得香呢，呼呼的酣声打得非常有节奏，口水也流了一大桌子。赵副市长知道他在睡觉，自然就不用敲门，而是直接进去了，一看这景像，再到电脑上一点，自己的那篇交流材料还写了不到五分之一，那眼中的火就要喷出来了，他走到桌边，猛拍下去。 “啪！” 重重的击桌之声，破坏了高祥正在回味市长办公室干“那事”的好梦，突然遇惊吓，下意识的惊呼道：“市长，赶快起来，怕是有人来了。” “不是市长赶快起来，是你应该赶快起来。” 赵副市长不明高祥说的内详，自然是会错意了，还以为他说梦话呢。 高祥抬头揉了一下眼睛，终于看到真有人来了，而且看清是赵副市长的时候，高祥猛的从坐位上跳了起来，“赵…赵副市长？” 赵副市长看了一眼高祥，又看了一眼电脑，突然又换了一副似笑非笑的嘴脸，“小高，写材料累坏了吧？” “不是…”高祥差一点实话实说了，想想这是在官场，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咋这么不小心呢，赶紧更正道：“是。赵副市长，对不起，我刚才….” “没事。” 赵副市长表现出一种大领导的宽容之态，“做文秘工作的同志都是非常辛苦的，累了休息一会儿正常，这个真的正常。对了，小高，我那材料是不是写起来很有难度？” 没难度应该写好了。 这只是赵副市长的意思，可在高祥来讲，这材料不是为了写出点难度来，能让您这位副市长在省里的交流会上发言出一点彩，老子随便在网上给你下载一篇就行了。可这样的话，别说高祥只是市政府办的一名小科员，他不敢直接对赵副市长说，就是科长、主任也不敢直言相陈的。 二人级别相差很大，心思也相去甚远……. 第1144章 相对而言 高祥知道赵副市长已经知晓自己还没完成他的交办任务了，只得道：“我水平有限，还真没理解透彻赵副市长的意思，正在揣摩呢。” 赵副市长脸上有点热，自己要有什么好的意思表达，也不至于让人家找不着写的北啊，也怪自己这个副市长文化水平差了一点，如果是检查一下工作，喝几杯饭局上的酒，讲几句“娘希皮”，那倒是一把好手，真要谈到什么大的思路、文雅的词句、精妙的思维，就外行了。 想到这儿，赵副市长先前的怒火在胸中已经完全灭了，摆手道：“小高真用心了，既然正在揣摩，那就细细的揣摩。不过，这时间上恐怕有点偏紧了。你看啊，这还有两天时间就开会，你今天写完的话，我晚上还得看一看，明天还得传到省里，上面要统一印制成册。到时候要统一发给参会的人员，你看今天下午下班之前交给我有没有困难？” “这个…” 高祥肯定有困难，身体也吃不消啊，可怎么回答赵副市长呢？ 正在他为难之际，有人替他作答了，“不是有困难，是肯定不行的了。” 这是一个女中音，市长胡红又出现在了门口。 “胡市长？” 首先惊讶的是赵副市长，虽然有人说过，胡市长点名让这个高祥专门负责胡市长的材料，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这年头，是人才就有人挖的，自己不是也看上了高祥的文字功底么？但让他惊讶的是，自己这个副市长亲自到一个小科员的办公室已经让自己都有点觉得太低调了，咋这胡市长也亲自登门到高祥这家伙的办公室了。 而且还是市长、副市长一起登门，不期而遇？ 他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胡市长已经对赵副市长说了，“一会儿，上面来的工作组要去慰问几户旱灾户，我要带小高一起去现场，回来之后，他要负责写一个情况报道，这得作为一条市里的重要信息上报省委办公厅和省政府办公厅，估计小高今天是没啥时间了。赵副市长，你看是不是让市政府办公室的其他同志抽点时间，在你的这个材料上下点功夫？” 胡市长直接发话了，赵副市长哪儿能说啥，级别上人家高半格，自己是副手，那得听从一把手的。就是性别上，人家是女性，好男还不跟女斗呢。赵副市长只得道：“一切以胡市长的工作为重，我这个发言材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转头看了一眼高祥，“那个…小高，这材料你就不必做了。但请你辛苦一下，把你的想法与构思跟我秘书科的同志讲一下，我让他们按照你的思路填充内容……” “好的。” 高祥少了一项任务，那心情就愉快多了，回答的声音也十分的响亮。可他这声音一高，赵副市长的脸色就难看了，md，这不是当着市长的面给我这个副市长难看吗，小子，少虎假虎威，今后有你好看。“那行，这次就这样吧。” 高祥似乎年轻不懂事，一听赵副市长的话，却是接了过去，“赵副市长，这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胡市长专门说了，让我只负责她的材料，现在你们两位市长都在，我也就说清楚，今后其他副市长的材料，我恐怕有点顾不过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不断的扫了几眼胡红，你丫的早上让我干了两趟，这今后还想让我干的话，你就把其他副市长的任务给我全挡了，要不然我精力有限，顾此失彼，忙不过来。 胡红自然懂他的意思，官大一级，此时不压更待何时，她对赵副市长就说了，“老赵啊，你秘书科室的人手要是不够，就让办公室给你再增加一个人吧，小高这边确实忙不过来……” “好。” 赵副市长狠狠的瞪了一眼高祥，转身走了。 看着赵副市长那走出去的背影，胡红忽然有点不理解的对高祥道：“小高，你这样直接对着赵副市长说，可不是好事啊。” “我怕个鸟，有你这个市长罩着，我屌他干嘛？” “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虽然我是市长，他是副市长，但人家是市领导，你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你个人还具备与他相抗的实力…” 高祥却是一点也不在意，道：“可能吧，你的意思是让我还是要服从一些别的副市长了？如果今后市政府全是女市长、女副市长，我看啊，我是养八条鸟，也不够你们玩的。” “你呀…！” 胡红被他说得脸色又含了春，伸手在他额头上一点，“今天好像没以前那么斯文了，说话也粗了些。” 高祥嘿嘿一笑，伸手在胡市长的下面摸了一把，“以前我可是没敢想着能骑到你的身上，这不是得益于你的开发么，是不是？” “好了。你准备一下，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真要跟着去看什么慰问？” 胡红白了他一眼，道：“当然，难道下午让赵副市长看到你还在办公室呆着睡觉？就算你不来上班，人家也能知道你究竟跟我去没去慰问现场，要是这事让他知道了，那可会在背后说你这小子坏话的，于你今后的成长不利的。” “这倒是。” 市长虽然能管住副市长，但总得讲策略，要是胡红当面说了需要高祥一同去慰问现场，需要写什么信息报道，可实际上不去，那赵副市长今后在工作上，表面听从市长的安排，背后不落实，那可就找到借口和理由了。 二人在办公室又悄悄的调笑了一句，由于担心有人突然闯进来，没敢说其他什么话，胡红赶紧又回了市长办公室，而高祥则是坐在椅子上悄悄的笑了。 他不是笑自己今后的任务少了，也不是笑能跟市长胡红乱搞，而是在笑他的一番话，估计已经让赵副市长对胡市长产生了莫大的反感与愤怒，这也算是一件功劳吧。 当然，这功劳不是市政府，而是相对于另一个领导而言的。 第1145章 突然一问 下午，在万东良的陪同下，中央工作组在选定的几个慰问点，对受灾群众进了慰问。委书记乔少白、市长胡红自然也得陪伺一边。 高祥作为胡市长安排的工作人员，当然也在队伍的最后行列之中。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持续高温无雨天气干旱，早已造成大批山塘、水柜干涸，多条河流断流，人畜饮水困难。工作组与三江省里的陪同人员，乘车沿着弯曲的山路，行驶2个多小时，来到了一个旱情最严重的县。直接进了一个石山环抱的小山村。何常委走进村旁干裂的田地里，蹲下身子，拿起一块翻耕过的干土块察看墒情，询问降水情况。 当地干部告诉工作组，去年全年降水比上年减少70%，为了解决群众饮水困难，市、县设立了两千多个供水点，每天为缺水的村屯送水。 工作组来到来到村里一处供水点前，看到村民们都带着塑料桶，正在排队接水。工作组的同志走过去和大家亲切交谈，询问每天能分到多少水、够不够用。管水员递给何常委一张供水登记表并告诉他，每天都有专人从县城运水来，每人每天供给20公斤水，村民的生活用水基本得到保证。 随后，工作组扶着简易木梯登上水柜顶端，掀开灌水口上的木板，察看储水情况。在一个村民家，何常委和一个近八十岁的老人家聊起家常。何常委说：“我们工作组代表中央下来查看情况，请你老人家放心，政府一定会让大家有水喝、有水用。” 何常委与万东良相视一眼，然后对委书记乔少白和市长胡红说，“眼看春节要到了，春耕也快到了，旱情形势不容乐观，抗旱工作不可松懈。你们要把水利设施建设摆在农村建设的第一位，不仅要保证人畜饮水，还要满足农业生产需要。要大力兴建水库，修建引水工程、雨水集流工程，包括家庭水窖、水柜、水管等，把水送到家家户户，确保群众用上干净、卫生、安全的水，同时也要注意节约用水。” 乔少白点头道：“是的，这一点，省政府曾家辉已经在省里的抗旱工作会讲过，我们正在抓紧落实。” 一听他提到曾家辉，万东良的眉头皱了一下，但并没言语，反而是一旁的市长胡红插话道：“省政府部署很好，但我们省是一个穷省，资金有限，有些部署不是不能落实，而是无法保证长期持续落实。像这干旱，如果再持续上两个月，恐怕就………” 何常委看了二人一眼，明显的语气态度不一样啊，“曾给你们市的救灾资金不够？” 涉及到资金问题，当然得由市长胡红还回答，好说：“肯定不够，这干旱的损失全市不小，而且不知何时结束……” “你的意思是省里给少了？” “真是感觉不够用呢。” “那你认为给多少为宜？” “这个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何常委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怪怪的笑容，道：“胡市长，你们市今后干旱受灾的面积有多大、人口有多少，损失数额计算出来了么。还有，中央和省里的救灾资金一共是多少，你们拿下来花了多少，花在哪些方面，又有哪些方面花多少，有哪些方面还不够，你能给我说说吗？” 这个问题，其中在汇报会上已经向工作组汇报过了。可这何常委似乎在汇报会上没听清一样，这当着下面的老百姓和灾民再一次问起了这个女市长，这让胡红有点发蒙，她要一时回答上来这些数据，还真的有点难度了。 平时都是拿着汇报稿子一个一个的念，这要背下来不是不可能，只是她没花这个功夫。她把功夫平时都花在其他方面，比如，给何常委送卡，这算一方面，只是何常委没收，其他人就不清楚了。第二个方面，她得把万东良伺候舒服，这不但要花时间，也要精力。第三方面，像上午，她还主动把功夫花在了市政府办的一个小科员身上……。 如此下来，她就是平时花了功夫在研究这些方面，恐怕此时也有点不明所以的难以回答，因为她不知道何常委因何突然发出此问。她窘迫之下，只好道：“何常委，这些涉及的方面很多、数额也较大，而且随着干旱一天一天的持续，这些数据也在发生着动态的变化……” 回答不出来，能找到这样一个借口，也算胡红还是有点小聪明，不然就算她有几分姿色，能巴结上，恐怕也坐不到市长位置上。 对她这样的回答，何常委肯定不会满意，但他并没有过分为难胡红，道：“那省里的资金不够，你觉得少了。我问一下，中央给的救灾资金够不够？” 胡红对这个简单的问题却是傻了眼。 她很清楚，这问题难答。如果说够了，那问题就大了。首先，你当着工作组说省里给的不够，中央给的够了，这算什么意思？其次，中央给多少合适，够与不够，是你一个小市长能评估的么？第三，你既然报不出市里受灾的相关数据，说是一个动态的损失过程计算，那你凭啥说够与不够？第四，不管你回答如何，工作组走了之后，省政府恐怕都得秋后算帐。 可她要是回答说不够，那是不是她这个小市长在指责上面不负责任呢？你看咱们三江省市干旱都到了这个程度，中央的救灾资金却不够，你置老百姓的生活于不顾啊？这样理想的话，她这个市长恐怕就做到头了。 见她低头不好作答，何常委玩味的一笑，“胡市长，抗旱救灾不要只盯在资金上，更不能只盯上面，而忘了下面………” 胡红正低着头，不用动身子，眼光一扫就盯到了自己的“下面”，想起自己真还是依靠的“下面”，也正为着“下面”，那脸忽然之间就是微微一红。 万东良见势不好，过来打圆场，“何常委，咱们到地里看看去？” “好。” 何常委转身走了出来。 第1146章 有感而发 何常委在三江省没呆几天，带着工作组的大部分成员就离开了。只是他临走的时候，让审计组的同志单独留了下来，他说：“这次工作检查情况看，小问题存在，大的问题暂时没发现，审计组的同志就再辛苦两天….” 审计组的同志倒是不怕辛苦，怕辛苦就不来了。三江省方面的同志，尤其是江门市的一些同志就“辛苦”了。 什么叫大的问题暂时没发现？ 你没发现不要紧，把审计组的同志留下来就不妙了。 市里如此，省里有关同志也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审计组留下来干嘛？ 这一天，省审计厅长秦小川专程到曾家辉汇报工作，“，这审计组的几名同志不走，也没跟省审计厅做过工作衔接，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探听消息的这种招数太老套了。如果是曾没有对秦小川产生怀疑的时候，或许管用，现在再来这样“汇报”与打听，就没啥意思了。 曾家辉一边翻着桌子上的几份文件，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上面派来的同志，要衔接人家也是找衔接，跟你审计厅衔接啥？”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 “你好像很不欢迎他们留下来，是吧？” 秦小川显然对曾突然打断自己的话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他愣了一下，马上又表现得很坦然：“当然是真心欢迎。上面派人下来审计，我并不认为是抢我的饭碗，那也是给我们省里的审计工作作指导嘛。” “秦厅长，我看你似乎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啊。” 曾一个大领导，这会儿也说起玩味的话来。 见曾不但这样说，还拿眼直瞅自己，秦小川总有那么的一丝不自然，尽管他想极力保持镇定，有意在掩饰，可总是无法做到轻松自如。 “笑话我了，我们都是干这个业务工作的，所以上面的同志留下来，我们…. “哦，审计厅的厅长也怕审计署的同志了？” 直属上下的部门，怕是正常的，但曾显然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秦小川也不好装听不懂，“我倒不怕，我只是担心省里的其他同志。这个年头，下面操作经济的同志，没多少人经得起严格审计的…这审计组一留下来，恐怕要惹来不少议论。” 曾家辉插话道：“身正不怕影斜，脚正不怕鞋歪。只要行得正，坐得端，老老实实为人民办实事、办好事，别人爱议论什么就让他议论呗！再说了，你这个审计厅长用不着担心吧，审计有关资金，又不是纪委查案….” 秦小川叹了一口气：“讲得在理，可下来的同志做起来却难啊。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你一方面要在前面冲锋陷阵，全力以赴，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分散精力去提防从背后射来的明枪暗箭。” “秦厅长今天怎么像是来为某人说点什么？” “也不是，有感而发。” “为你自己？” 秦小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是。” “哦。”曾家辉一语双关地说：“要是这样，秦厅长做人不是太累了？” 秦小川也借题发挥起来：“确实感觉有些累。不怕责怪，有时，我真想解甲归田，激流勇退，不干了。” 曾家辉淡淡一笑，在我面前提“退”，你是想以退为进吧。 你真退，那得看你能不能干净的退。 想到这儿，曾玩味的一笑，“秦厅长真要退，那简单，一个申请就解决问题了。不过，你这样重要的岗位，真要退下来，可要下点决心啊。” “…” 秦小川无言以对，他原本是想在面前多叫一下苦处，以防大人拿前面自己的不地道办事责难自己，但从“汇报”情况看来，恐怕有些事情不可更改了。 焉摆摆的回到了省审计厅，秦小川总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自己早惹恼了曾家辉，这次工作组带来的审计组留下来，而且上面也给、省政府打了招呼，要求地方上好好配合人家搞一些审计。 可审计的范围似乎并不再是只针对抗旱救灾这一块了。 万东良让他好好接待审计组，好好“配合”上面的审计工作，作为省审计厅，咋个配合？ 秦小川来审计厅工作之前，可是在国有企业干过老总的。 这才是他担心的原因所在。 秦小川在办公室里坐得是浑身不自在，他仰靠在自己的座椅上，紧闭着双眼，皱紧着眉头，办公室的主任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慌慌张张地叫他：“秦厅长，秦厅长？” 秦小川缓缓地睁开了眼，问道：“天塌了还是地陷了，这么火急火燎的？我给你讲过多少遍了，进门要敲门，遇事要沉稳，怎么老是记不住？” 对厅长的训斥，办公室主任虽然心中不服气，但脸上还是一付诚恳接受的表情，“是，是。”他说着，还特意退出去，然后再敲门。 补充这个程序性的要求。 这让秦小川在以往觉得挺好玩的举动，今天是一点也笑不出来，“滚进来。” 办公室主任这下也不跟他啰嗦了，“秦厅长，你看约请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下午上面留下来的那个审计组欢迎会怎么开？” 这个欢迎会是万东良特意嘱咐安排的，秦小川自然不敢马虎，只怪开始心情不好，慌乱之下忘了。 这种原因，他怎么可能在下属面前自己揭露出来呢，秦小川还没等办公室主任说完，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欢迎会怎么开与你有什么关系？这事儿有行政处负责，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少在这儿瞎掺和！” 秦小川的语气是平日少见的严厉，办公室主任立马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低着头向门口走去。但是他并不死心，迈了两步又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又回过头来：“厅长，你上午对唐处长也太那个了点儿，他不就是因为送家人上车开会迟到了几分钟吗？” 第1147章 应该之事 秦小川的火气并没有减弱：“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犟老头不通人情世故，没有人情味是不是？” 办公室主任见势不妙，悄悄吐了吐舌头，撒脚丫子了，边走边道：“我可啥也没说。”说完，一溜烟儿的溜了。 秦小川等办公室主任没了人影，这才急急去拿自己的公文包。在下属面前可以说自己对上面来的人不咋的待见，可他内心十分清楚，别说人家留下来一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算没事，要是怠慢了，恐怕也会生出事来的。别的不说，万东良也会怪罪自己接洽不周。 他得赶忙去接待了。 正当秦小川在以宴会的方式欢迎审计组的组长廖海军的时候，曾却是亲自上门去见了万东良，商谈的不仅有审计组的事儿，还关系到三江省审计厅的事。 亲自过来，万东良可是很情愿看到这种态度，笑道：“曾亲自过来，一定是省政府有啥大事要商量吧？” “小事而已。” 曾家辉坐定之后，淡淡的道：“万书记，这次何常委带队下来检查三江的有关工作，回去之时，对你我两人反馈的有关情况，不知万书记作何看法？” 万东良似乎不以为意，“小问题嘛，一个市里有几个处级干部违点规，这种情况在哪个省市没有，我看没啥了不得的。” “哦。” 万东良忽然道：“那曾亲自前来提及此，一定是对此事有什么不同的看法了？” 曾家辉点头，“当然。一方面说明我们省在专项资金使用上存在监管问题，另一方面也说明我们让上面的审计组找到了留下来的理由…” “这倒是。” 万东良的脸上终于没了笑容。 “我在想，何常委回去之后，一定会及时汇报他们这次三江之行检查的相关工作情况，不知万书记对上面将作出何种指示有什么看法？” “这倒不好说。” 万东良是真不好说，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一来没有想清楚，自己所想也不一定对。二来就算想清楚了，他也不太情愿告诉曾家辉。如果他要是知道曾家辉不但与工作组的组长熟悉，还私下里碰过两次面，恐怕他会直接说“不告诉你”了。 他不好说，曾却是要说的，自己专程过来，不说不就白跑一趟了么。曾把夹着烟的手往前伸了一下，拿到烟灰缸上弹了弹，然后才道：“我倒是想过，工作组一定会汇报一条：那就是情况不太好，我们把审计组的同志留下了，让他们继续查………” “哦。” 万东良不得不认同曾的猜测，“你还想到了什么？” 曾淡淡一笑，道：“想到的不一定正确，但我估计这个审计组，可能………”他话到一半，停顿不语，只是有意无意的打量了万东良一眼，并没说下去。 万东良抬起眼来，跟曾家辉目光短接，不自然的又避了开去。半响，他才道：“家辉，三江省近来是多事之秋，你有什么看法，可是要及时提出来咱们商量，要是让上面………那咱们可就被动了。” 曾家辉又是一笑，道：“我来三江时间不长，真要‘被动’，那就是好事了，动到哪儿都恐怕比在这个穷省好吧。” 听他这么说，万东良只好挤了一下笑容出来，“曾年轻有为不说，说话更是风趣，不像我们这些老古董，呵呵。今天就咱们两人，家辉，你倒是说说对工作组留下的这个审计组有什么看法…” 胃口吊起来了，曾家辉当然不会继续装逼下去，脸色一正，道：“这个审计给肯定不会是再只针对救灾资金而开展工作。当然，或许他们表面上会说是对救灾资金的一些去向还不太明白，事实上肯定会有所其他动作。如果我猜想不差的话，恐怕是要对即将进行的换届作准备工作了，因为上层换届在即，各个省市都会动一大批干部。在这个动的过程之中，有上有下，还有平级调整调动，这里面需要的是掌握情况。” “你是说他们的真正职能是巡视组，而非审计组？” “不完全是，他们可能是为即将进驻的巡视组打前战。” “嗯，有道理。” 万东良也开始大口的抽烟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些事情还没了结，那就成了隐患了。 曾家辉趁机继续触动下去，道：“上面来的审计组不太可能对我们省下的其他市、县进行审计，这于层级不合。可是，如果审计署忽然把这个审计组作为特派组，直接对省审计厅进行领导，组织起各级审计，那问题恐怕就多了。” 曾可不怕问题多，反正自己刚来三江省不久，又没啥烂摊子跟自己有关，如果说他一点也不关心，那代表他这个省委副书记、不讲政治，可他现在已经来向万东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已经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了。 当然，省里现在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其实也是暗流涌动，有不少就是针对曾，他这个时候再不主动出击，就真要让人小看他曾家辉了。可他现在又是一个不愿主动挑起矛盾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省里这些人自己害怕什么，然后自己先动起来，只要一动，总会露出点什么的，问题要是暴露了，那是他们自己暴露的，查办也是上面来搞的，一切与曾无关。而且，曾还是事先把这个情况向万东良作过沟通的。 这是不是曾显得挺大度呢。 他说的这些，让万东良细想下来，还真有此可能。 万东良掐灭了烟头，搓了一下双手，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曾觉得咱们怎么应对为好？” 这不像是不耻下问，也不像是商量的语气，曾倒是不计较，道：“没问题的泰然处之，有问题的主动交待。我不是有一个重要原则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个大道理谁不懂？ 屁话！ 万东良在心中骂了一句，可尽管听得咬牙，却也不好发作。 第1148章 点拨几点 万东良的犹豫与不信，可没坚持多久。 两天之后，接到了上级通知：审计厅的工作由廖海军同志暂时“主持”，方便开展对三江省有关审计。 接到这个通知，曾家辉似乎早有预料，万东良则是懵了。这算什么意思？你上面要审计无可厚非，怎么还要派人“主持”省审计厅的工作？这借人不像借人，专项审计不像专项审计，完全是要用省里的审计人员搞一个特派办嘛。 准确的说，更像是为了不让三江省的审计人员再为省里卖命，一下子全成了上面的“爪牙”了。 按照上面的意思，曾家辉负责与审计组长廖海军谈话。给万东良的解释是，省审计厅是直接分管，而从万东良的理解，曾家辉到三江省时间不久，自然没啥问题，倒是他这个要避嫌了。 万东良怎么想，不关紧要。 曾家辉自然是第一时间把廖海军找了来，“廖组长，省审计厅现在可是‘升格’了，你可得好好的做点事情啊。” 廖海军自己也没想到事情突然有了这种变化，他着急了：“您找我谈话？我们在三江省开展的工作难道有新变化？” “能有啥变化，你还是干的专业工作嘛。” “你就别卖关子了。” 曾笑了笑：“着急了吧，我还以为廖组长沉得住气呢！你应该早得到审计署的指示才啊？” 曾家辉在工作的时候，因为希望工程的审计事情，已经认识这位审计署的同志了，说话自然也就显得随意。 “我真不知道啊。” “任命你为审计署驻三江省审计组长，并暂时负责三江省审计厅的工作。这是上面来的文件通知，你拿去好好看看吧。”他说着把一份文件递给了廖海军。 廖海军愣愣地：“什么？让我主持省审计厅的工作？” 曾家辉看着他道：“怎么，你不愿意？是觉得不想支持我这个工作？” “那肯定不是。” “那是为啥，我可是查过你的资料，你以前就在三江省工作过，对这儿也算人头熟，情况清，正好发挥你的优势嘛。” 廖海军却是一脸的苦笑，道：“发挥优势？，您想过没有，三江省审计厅厅长秦小川可是希望还能上一步，这个时候把他凉在一边，让我来主持工作，我咋个干？” 曾家辉呵呵笑了起来，道：“别忘了，你只是暂时，而且只是主持工作，可不是任厅长。” 廖海军脸上更加为难了：“这我就更没底了。” 曾家辉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海军同志，这可是上面的意识，而且是经审计署转达的通知。抛开这一点不说，干工作要都有底，恐怕就不知轮到认了，我只是按照上面的意思，找你谈一谈而已。你还是抓紧想想怎么开展工作吧。秦小川是厅长，但你主持工作，为了配合你的工作。我们专门放了他一个时期的假，由省厅的副厅长童大年配合你，这个童大年可是一个性格耿直的人，业务精、原则性强，就是脑子不大爱转弯，合作倒也是太难。” 廖海军声音低了许多：“保不准是秦小川会对我有看法，这个童副厅长可能也不欢迎我的。” 曾家辉摆了一下手，道：“三江省的干部，我不敢保证全是讲政治、顾大局的好干部，但我相信绝大多数干部素质是过硬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秦小川与童大年有没有别的想法我不知道，也不敢打包票，就是有，也正常。一个是厅长现在‘放假’，一个是有望接任的常务副厅长现在又要配合一个上面来的同志，怎么能没一点思想。这一点你也应该有个思想准备。至于省厅的这些同志服不服你，一方面我会打个招呼，另一方面，那可就要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有没有亲和力，工作干得怎么样。同时，这也是检验你落实上面交办任务的态度与决心，我想廖组长在审计署只是一个享受副厅级的副巡视员，如果真能把三江省审计厅的工作做好了，完成了上面的交办任务，直接任个正厅也是一个重要平台和契机吧？” 上面认可与否，不会说，也不能说。但要是他认可，童大年到时候真任三江省的审计厅长，倒不觉得有何难。 省管干部就好办多了，省里直接任命不就完了？ 至于通过何种途径认可与否，那是后话。相信，只要三江省的审计认了真，万东良不答应也不成，真到了那个时候，他是否继续主持会的工作，都还两说呢。 廖海军听了曾家辉的话，倒是一阵心动。真要有机会任三江省审计厅厅长一职，直接上任一级不说，还是实权要害部门，那可比在上面当一个副厅级巡视员强了好几倍了。 这不是一个重要信号？ 廖海军已经有些期待了，，那您能不能给我做点具体的指示？” 对此话，倒是摇头一笑，道：“我不懂审计业务，具体指示一条也没有，有的只是上面来的通知，这个我已经给你了，你自己请示审计署，认真开展审计工作。至于从省里的要求来讲，又是直接领导省审计厅的工作，我还是可以提上几条的：第一，不管你过去与这儿的人熟悉与否，希望你公私分明，一定不要夹杂私人感情在里面，认真负责的开展好审计工作。第二，你现在是双重身份，既是审计署的人，肩负上层派驻的使命；同时三江省审计厅也是职能部门，也要很好的接受，希望你把握好其中的重要关系。第三，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这个时候做这种安排，可不是上面血来潮，也不是我们下面恳请上面如何，而是寄予厚望，委以重任……” 见廖海军听得点头，曾家辉继续道：“当然，审计能否有重大结果，你自己把握。作为我个人看法，看在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至于通过这个线索，会不会及时介入，那就看你发现的线索价值大小了，我只能提醒你这么多……” 廖海军再次重重的点头，他已经从的话中听出一点味道了。 第1149章 住口不语 廖海军移驾到省审计厅办公，省委书记万东良与省长曾家辉都没有送他去。万东良想送，可上面让曾家辉代其谈的话，他不好意思。而曾家辉则是因为他已经谈过话了，更不想让人觉得这个安排是他曾家辉找上面空隆这么一个人下来的，他为了不让舆论上带来什么负面消息，自然不会送其到审计厅去。 当廖海军出现在省审计厅大门口时，省审计厅办公室主任赵运洪抢先一步迎了上来，“欢迎你呀廖厅长，这是童……” 有人称呼他“厅长”？ 廖海军显然不接受，“还是叫我组长吧。” “欢迎廖组长，这位是我们审计厅童副厅长。” 这回让赵运洪把话说完了，廖海军才热情地伸出了手，对童大年道：“我跟老童早熟了，就不说工作上的关系，童副厅长这几年也是我们审计系统的老先进，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我岂能不认识？” 童大年有些不好意思，道：“廖组长夸奖了，我只是徒有虚名…。” 廖海军依然真诚的道：“我是不敢有违上面的命令，暂时跟你们一起工作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老兄可得多多关照况啊。” 童大年不卑不亢的道：“应该是我请你多关照，你现在可是我的领导啊。” 场面稍显尴尬，气氛就有些僵硬，但两双手还是友好的握了一下。 因为廖海军是临时说今天过来的，厅里并没多少人知道。上了楼，他直接去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本来童副厅长与赵主任要带着廖组长四处看一下的，可被廖海军拒绝了，他坚持一个人四处看看，这样才能看到厅里工作的真实一面。 财政审计处的电脑专家李建正在电脑前忙碌着，这时廖海军正好出现在了财政审计处的门口，里面一个大姑娘模样的工作人员眼尖，一看到有人出现在门口，以为有人来办事，随口问道：“同志，请问你找谁？” 廖海军老气横秋的看了她一眼，还挺漂亮的，就说，“就找啊，行不行？要是不行，我还可以找你们处室的全体同志嘛。” 这姑娘眼睛一亮：“你…你是新来的廖组长？男人四十一支花，怎么真把您插到这儿了？” 旁边另一个家伙赶紧在她背后捅了一下，这女职工才猛然觉得自己的话不太礼貌，偷偷吐了一下舌头。“我是表扬廖组长人帅嘛。” 廖海军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又好气又好笑，“幸好不是插在牛身边的肥料上。” 见廖海军没否认是“廖组长”，其他自然就知道其身份了，李建是处里的副处长，主持处室工作，这就赶紧推开椅子走了过来，朝廖海军伸出了手，热情的道：“廖组长，您好！我是财政处副处长李建，不知廖组长驾到，有些失礼了！” 廖海军握住了李建的手，笑道：“我知道你叫李建，久闻大名呐，你是三江省审计厅的才子，也是电脑高手，我们审计署现在用的一些财政审计软件，还是你参与设计的呢。” 李建有些意外，忙为廖海军介绍其余几人，廖海军一一握手，“同志们辛苦了！” 这些不好说：首长辛苦！只能微笑握手。 正说着，赵运洪从屋外走了进来，“廖组长，这位要处长可是我们审计厅有名的…。” 廖海军摆了一下手，道：“我们认识过了。” 赵运洪讨到没趣，只能讪讪的笑。 因为这个办公室主任前来一打岔，廖海军就回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赵主任似乎没为刚才的自讨没趣有什么想法，又屁颠颠的跟进了办公室，“廖组长，我过来请示你一下，是不是要开一个职工会与大家见个面？” “会当然是要开的，不过不用这么急，有些人我可以先熟悉一下再开会不迟嘛。” “那也是。” 正说着话，桌上的电话机“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见廖海军没有上去接的意思，赵运洪上前拿起听筒：“喂，你好，这里是……”转身捂着电话对廖海军道：“廖组长，是找您的。” “找我？” 廖海军显然很疑惑，自己这刚到审计厅，谁会找自己？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见赵运洪肯定的点头，这才走上前去接过电话，“你好，我是廖海军，对！是暂时主持省审计厅工作的廖组长……啥？你知道今天是我到审计厅的第一天？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哦，有重要举报？举报省高速集团公司存在重大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还有资金被挪用的严重违纪行为，违纪行为是纪委管啊，哦，你这话也有道理，你能说得具体一点吗？为啥现在只能说这么多，说清楚一点不是更有利于我们搞清楚情况吗，喂…喂…听得到吗？”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廖海军拿着电话，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不远的赵运洪主任，摇了摇头，“不明电话，还挂断了。” “这种情况审计厅见多了。” “是吗？” “真的呢，以前厅领导们就经常遇到过。” “哦？” 这时，副厅长童大年从外面推门进来：“廖组长，全厅的人员都通知到会议室了，等你过去见个面呢。” “哦？” 廖组长又哦了一声，同时看了一眼赵主任：刚才你不是来请示么？我明说了晚一点，咋还通知到会议室了？虽然赵主任请示之后没离开过半步，但这明显让人费解啊。见赵运洪似乎对他的质询目光视而不见，廖海军有意的道，“就让他们等几分钟好了，对了，童厅长，厅里审计过省高速公路集团公司么？” “这事儿我还不是很清楚，也许秦厅长知道。” 显然，童大年不动声色。 廖海军只好道：“三江省审计厅可是向审计署报过几个审计事项，其中好像就有高速集团的国债资金使用情况。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开始进行，你看？” 童大年想了一想，正要开口，忽然又住口不语了。 第1150章 不怀好意 审计厅大会议室里，厅里两百来号同志都已经坐好了，廖海军和童大年一走进来，吱吱喳喳的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仿佛掉根针在地上都能清晰听见。童大年上前一步，带头鼓起掌来，同志们才仿佛如梦初醒，也跟着噼噼啪啪拍手。 廖海军微笑着点了点头，也不推让，在主席台上坐了下来。 童大年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同志们，现在开会，按照中央和省委、省政府，以及国家审计署的安排，审计署的廖海军同志到三江临时主持省审计厅的工作。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廖组长的到来。” 拍掌谁不会？ 童大年待大家再次拍掌完毕，继续主持会议道：“下面，请廖组长给我们作指示。” 廖海军微微笑了一下，算是集体见面礼了，“同志们，我只是临时主持一下省厅的工作。昨天，省政府的曾家辉省长找我谈话的时候，就说明白了。我到三江省审计厅主持一段时间的工作，一是因为工作的需要，二是因为涉及的几个审计事项，其中有原来审计厅领导工作过的缘故….” 这话让人费思量。 廖海军从桌子上拿起一叠信，用有些凝重的眼光扫视了一圈眼神有些疑惑的这一帮初次结识的审计厅同志，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我手上这些信是童副厅长交给我的。据我所知，近段时间以来，三江审计厅收到了许多关于省高速集团的举报信，信中举报了省高速集团很多问题，有假账、有挪用，还有其他一些问题。其中有些举报是国家审计署收到过的内容，大致意思一样，要求也差不多。信中说，他们已经向省有关部门持续举报好多年了，因为被举报人、举报内容牵扯的人太多、面太广，而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包庇，致使贪赃枉法人长时间逍遥法外，得不到应有的惩处。信中还说，他们现在寄希望于各级共同审计，希望三江审计厅能真正发挥作用，坚持原则、伸张正义、秉公执法，替国家和人民挖出这些蛀虫，正是这样一种情况和形势，才有了我这个审计署下来审计抗灾资金的组长，临时来审计厅主持一下工作，这只是一种正常的工作回避关系，请大家不要多作议论，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几分钟之前，我在新到的办公室还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也是举报三江省高速集团的。大家说说，我们下一步该咋办？” 职工大会上提出问题，谁好意思多开口？ 说得有理无理无关紧要，关键是在大会上说了话，会后就不知会被“翻译”成什么版本了，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三江省的人，即便事不关已，可大家都有三亲六戚在三江省范围内工作与生活，惹得一些人火了，处境就不是好了。 沉默！ 整个大会议室里没有人发出一点儿声音。 廖海军又拿起一张纸条说：“我面前的桌子上也放着一张纸条，也不知是那位同志放到这儿的。我给大家念一下：廖组长，我们审计厅长秦小川以前就在省高速集团工作过，这事儿是不是与他有关，如果有关，你打算咋办？会不会借机把他拿下，你这个临时主持审计厅工作的组长就把厅长取而代之了？” 会场上的同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倒是一旁坐的副厅长童大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故作生气地敲打起了桌子，道：“对高速集团的事，大家平时不是很有说词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廖组长让你们大胆说话的时候，全变哑巴，一句也不吭声了？” 众人仍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仍没一个人站起来接话。 廖海军心知肚明，淡淡的笑道：“行了，童厅长，也别太难为同志们了，我知道大家不说话的原因。为什么呢？因为我来审计厅主持工作是临时的……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怕说错了话，秦厅长回来之后找他们秋后算帐。第二个方面是大家眼睛在盯着我，我也知道大家在揣摩我的态度。这纸条上不是说得很清楚吗？问我咋办呢，我看啊，这纸条写得好，我很佩服写这张纸条的同志。要是换了我，也会写这种纸条。是呀，你廖海军一个临时负责人，你以为真让你当三江省的审计厅长么，而且还想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你真敢那么去做么？上面让你来，那是表示要查，可你是虚晃一枪做做样子，还是动真格的，同志们也拭目以待呢？就算是你廖海军要动真格的，这牵扯的人那么多、涉及的面那么广，能不能查出什么？查出什么了又怎么收场，这都考验着你呢。不过，我已经给你们说了，我来之前省政府的曾省长已经代表组织上找我谈过话了，提出了工作要求……省高速集团这件事是一定要查的，不管有多大困难，不管涉及到谁，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特殊背景和后台，都要一查到底，这是审计职责所在。” 他再次抬出了省长曾家辉。 根本没提及省委，也没省委书记万东良什么态度。只说是省长代表“组织”，这让下面的人理解不透彻，但他的一番正气凛然、掷地有声的话说完，下面的人却是为其鼓了掌，明显要比廖海军刚进门时掌声热烈许多。 童大年的嘴角浮起了意味深长的浅笑。 下面有职工在小声的议论和赞叹：“看看审计署下来的人，就是有水平。” 会场稍微安静一些之后，廖海军语气更加凝重：“大家这次鼓掌可是不怀好意啊，你们这一鼓掌，我就没有退路了，我这个审计署下来的小兵，就完全像你们下象棋时的过河卒子一样，恐怕就只能向前、再也不能回头了……” 他如此一说，大家笑了起来，一直笼罩在会场上的低沉之气一扫而空…。廖海军这才把来审计厅之前想的如何开展工作的想法在会上慢慢的提了出来。 第1151章 新的形势 三江的天气不冷不热。 这样的天气容易入梦，这样的天气无论是秉烛读书，还是秉烛夜谈尽皆美事。但对于曾家辉来讲，这种好天气的夜晚却是他做美梦的时节。就在曾家辉享受这种久违的闲适的时候，此时此刻的三江有很多人却是彻夜难眠。 中央工作组的忽然而至，又飘然而去，却把一个审计工作组留了下来，而且审计组长廖海军还暂时主持省审计厅的工作，这在许多人猜测，这与曾家辉这个省长有关。对三江很多人来说这是要出大事，一省之长更换了，上面关注多了，审计人员进驻了，接下来的改变有多大，那是不可估量的。而几乎每一个小问题都可能牵扯出一批人，而这些难以入眠的人自然就是“心中有鬼”的人。 听说廖海军已经到审计厅主持工作，还开了会，部署了当前的几项重点审计工作，不管他表面上说的是不是重点，这都足以让人担忧。 省政府这边，常务副省长袁平俊此时就非常焦虑不安。 晚上，袁平俊站在自己书房的窗子边，有意开了一扇窗，微风吹着丝雨湿了窗帘，他竟然毫不在意，背着双手，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面慢慢踱步。 “冲着谁来的？” 袁平俊轻声的在嘴中重复这句没多少营养的话。 他踱步的步子不紧不慢，表面不太急躁，但从他背在后面的双手的手指头却活动频繁可以看出，他脑子的运转速度很快。 对曾家辉，袁平俊是恨得有点牙痒，可又似乎没什么好的对付办法。现在眼看曾家辉在三江一步一步的掌控了省政府，就连省委书记万东良最近也有点不直面相对，这让袁平俊感到，三江恐怕还要进一步变化了。 可是，这种变化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尽管短期内，万东良还把持着省委，表面上看不出会有啥大的变化。但袁平俊却不这样看，党委工作和政府工作不可能孤立来看。曾家辉想有作为，就必须要在人事上有一定的发言权才行，不然，曾家辉用人上没自主权，他想一直在政府这条线上贯彻意志，恐怕也不易。 这一段时间以来，凭袁平俊对曾家辉性格的了解，他深知凭曾家辉的个性，他不可能能够容忍万东良和他袁平俊两人对他的围剿。万东良与自己这个常务副省长两人联手可以弄走一个骆省长，却绝对整不倒曾家辉。 首先，事不过三，前两任省长都灰溜溜的走了，中央对万东良和他袁平俊的容忍应该到了极限。如果曾家辉在三江再出了什么问题，恐怕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另一方面，曾省长的实力不是前两任省长能比的。人家在京城是有根基的，基层的工作经验也不缺。 曾家辉现在三江的气势之盛，让人不敢逼视，哪儿会居于人下？ 袁平俊可以肯定，曾家辉会在人事上有动作，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对袁平俊来说还是有机可乘的。因为在三江省，不可能同时让几派势力一下子消失，那会失去平衡。万东良可以倒，袁平俊可以消失，但不可能让两人同时消失吧。 袁平俊是这么想的，而且他感觉这次审计上的变化，恐怕首先就是针对万东良的，如果单纯是要搞倒他袁平俊，他认为曾家辉没必要动用上层关系，只要他曾家辉与万东良一联手，自己一下子就失去了抵抗力。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个省的常务副省长能力抗省委书记与省长联手之能力。 袁平俊嚣张的同时，可不会盲目。他的官场哲学就是要未雨绸缪，现在的三江，他认为以曾家辉新展现的强势为标志，以后万东良就要渐渐走下坡路了，而曾家辉则会一步步向上，最终极有可能取万东良这个省委书记而代之。 这只是时间问题。 单从年龄上讲，曾家辉小了近二十岁。 这样趋势就像是自然规律一样不可阻挡，袁平俊有些后悔在曾家辉刚来的时候，与他对着干的举动了。当然，亡羊补牢，为时也不算晚。他看清了一点，曾家辉这个人有大将风度，如果自己认识到了问题所在，主动向他靠近，主动从工作出发，从发展大局处事，完全可能与他化干戈为玉帛的。现在上面悄然着手三江的有关调查，而且是从经济方面入手，这也许是一个契机，他袁平俊又岂肯放弃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清楚，这个世界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在曾家辉运用这个审计手段中有点作为？ 尽管袁平俊觉得自己在经济中、插手工程中不干净，可那要看查到什么层次，更取决于曾家辉的目标取向，如果不是针对他袁平俊而来，他大可放心。 而且，在这其中只要出了力，或许曾家辉会另作考虑。当然，一旦让万东良倒了，曾家辉的力量也消磨得差不多了，自己那个时候估计也能与之稍稍相抗了。所谓杀敌人一千、自损八百，也就是这个道理。在官场上，没有哪一个高官愿意一直与人相抗的。 袁平俊觉得自己真是需要改变一下策略了。 他不住的琢磨着曾家辉可能的突破口，不知不觉，他越想越深，可是最终他还是看不清，曾家辉早不是刚到三江的曾家辉了，他现在已经是正式当选的一省之长，而且对省里的情况基本清楚，还有上层的大力支持，袁平俊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与曾家辉处在一个层面上考虑问题、看待问题，更别说处理问题了。 曾省长的思路在哪儿？ 袁平俊又有些琢磨不透了。 想到这儿，袁平俊忍不住摇头叹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袁平俊觉得自己在曾家辉刚到三江的时候，是完全有机会与他把关系处好的，奈何那个时候，他对形势估计不足，现在就被动了。即便现在自己来个一百八度的转变，人家也不一定理会了，搞得不好，完全可能是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这个不难理解，人家来三江，人生地不熟，处在困难境地的时候你将其压到“五台山”下，人家现在翻身了，你再想上前帮忙推一把，人家根本用不着啊。 当官要会抱大腿，可抱的不是时候也不行的。 第1152章 交流安排 袁平俊在焦虑，万东良的心情自然也好不了。 作为三江省，万东良自上任以来，三江省就问题不断，先后换了几任形势到目前来说并没现转机，如是一般的干部，说不定早下台了。即使不下台，颜面也扫地，所承受的压力更是不知有多大。现在面临其他变数，他自然得多作打算。 不过，他这个年纪的人，万东良表现得还是很稳，上面固然没有动他，而他自己的工作该怎么地还是怎么地，丝毫不能自乱阵脚啊，从这一点来讲，他还是让人佩服的。 稳不代表没动作。 上层突然有人发话了，对几个经常出问题的省市，适当要进行一下干部交流。 这是正常情况，中组部接到这样的指示，倒没什么觉得奇怪。 曾家辉这个自然也不会表示什么意见，表示意见也无效。但万东良却是主动把曾邀请了过去，“家辉，这上面提出要交流干部，我们省我看了一下，计划是两名同志。你看，你是一个什么意见？” 交流自然是副职。 曾家辉摇头道：“我没啥意见，上面的要求，地方上自然要落实。” 万东良看曾家辉一副不以为然，只得挑明：“上面提出交流副职，其中最好是交流专职副书记出去，这样看来，我们三江省的专职副书记恐怕就算是点名交流了。可另外一名同志怎么办？是不是省政府这边也交流一个同志出去？” “可以。” 曾家辉回答得很干脆。 万东良沉默了一下，“你看哪一名副省长交流出去为好？当然，我们只是提建议名单，一切还得由上面来定。” “人事历来是万书记您亲自在管，这省级领导，省里没管辖权，只不过一个建议，万书记你提名好了，无论是省政府的哪一名同志，我保证全力支持你的决定。” “哦？” 万东良沉吟半响，然后才道：“三江这几年是一个事非之地，估计想走的人不少，我看曾到任之后，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袁平俊同志在工作上不太配合，是不是把他交流出去。这样一来，我们省委交流出去一我名副书记，省政府交流出去一名常务副省长，两边都很公平。” 他说完，直注视着曾家辉的脸色，似乎是要看他作何反应。 这种试探，太小儿科了。 曾家辉在心中冷笑一声，“万书记点谁就是谁好了。” 见曾家辉不吃这一套，竟然一点客套话也不说，万东良只能自己转弯了，“不过，考虑到你到三江省时间不长，常务副省长需要全力协助你的工作，我看还是把机会留给其他人吧。” “行啊。”曾家辉这次不绕弯了，“我看秘书长司马浮云同志也可交流一下嘛。” “交流他？” 这回吃惊的是万东良了。 他正是此意呢。在省政府这边，跟曾家辉这个最近的就是这位秘书长了，万东良原本一开始就想把他交流出去的，只是碍于曾家辉的情面，不好提出来，没想到曾家辉主动提出交流司马浮云，这让万东良有点错愕。 曾家辉淡定的道：“我的意见是就交流司马浮云同志，他是省政府的秘书长，也是副省级的干部，符合上面的要求。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省政府这边，因为我上任时间不长，总不能随便提出交流其他副省长，那不是让人说我曾家辉有意让他们难堪么，是不是？” 他提的人选符合万东良的本来想法，提出了这个理由，既直接，又冠冕堂皇。 万东良道：“好。” 听他也同意了，曾家辉却再说了话，“我听说党校近期要搞一个短期培训班，我们在交流计划上报的同时，我看把司马浮云也作为这一期培训班的学员名单报上去吧。” 人都要交流出去了，培训与否关什么事？ 你再培训有本事，也不可能回三江继续与曾家辉联手，万东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爽快的道：“就按你的意思报名就行了。” 曾家辉回到省政府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才把秘书长司马浮云叫到了办公室，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道：“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司马浮云有些不解，看着曾家辉道：“，是不是我哪个地方做错了？” 在他看来，自己一心帮着曾，怎么还是他主动提出交流自己出去？确实不懂，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至于想不想走，那倒是另一回事儿。 曾家辉淡淡一笑道：“你没有做错任何事，特别是我在三江的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帮助挺大的，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你不要多想。” “，您能不能明确示下，不然我走得不安心，估计睡觉都不踏实的。” “真想知道？” “真想。” 关系不一般，自然说话也直接多了。曾家辉掏了一支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才把烟扔到司马浮云的面前，“要抽自己取。” 弹了几下烟灰，曾家辉认真的道：“三江是因为问题多才有干部交流出去，这一点你自然清楚吧？” “这个我清楚。” “摆在眼前的道理，你懂的，三江省这样一个摊子，说得好听一点，短期内，省委、省政府的原班人马，估计没一个人会被上层重用，能呆在原地不动就不错了。但说得不好听一点，交流的信号，跟纪委查办案件的方法一样，调整后就可能接受离任审计了。” 曾家辉说到这儿，有意停顿了一下。 司马浮云知道在考自己的领悟能力，他想了一下，道：“所以，这个时候调整出去的干部，最好是没有问题的干部？” “你不糊涂嘛。”曾表扬了一下司马浮云，接着道：“一方面，没问题的干部出去之后，不会因为在三江的事被翻出来，少给三江抹一点黑、添一点乱。另一方面，有问题的干部们不动，他们需要自已去擦屁股，把不干净的事处理干净。当然，这只是我对万书记的一种安排猜测，不一定对，走出这个门后，咱们说的话也不认帐……” 第1153章 突然改道 司马浮云自然理解还有一个方面，那是曾为他这个秘书长作了考虑，三江这潭水浑了，他留在三江就真可能没啥前途了。尽管他都到了没前途的年纪，可官场上的人就是这样，不到黄河他心不死，总想在退下来的前一天还能升上一格半格的。 “感谢您对我个人的考虑。只是，我都这个年龄了，还是让我跟在你身边干几年算了，出去了也没多大意思。” 作为秘书长交流出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大的起色。这种情况见多了，交流干部嘛，又不是提拨使用，何况是有问题的省市交流出来的干部，不降级就幸运的了。 可曾家辉不这样看，道：“党校有个培训班，本来没三江的名额，我让万东良以的名义报一个上去。并且，我已经通过作了联系，你在交流之前，先到党校学习两个月，然后视情况而定。” 司马浮云还是有疑问，道：“这个时候连我也走了，你在三江这边，身边的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曾家辉挥了一下手，“我这段时间也没打算有什么大动作，这当选之后，还有两个地区没去过呢，我以下面看看而已，一切等有了结果再说。” “谢谢。” “你还客气上了？” 曾这个年轻的领导瞪了一眼比他大上十来岁的秘书长。 司马浮云知道多说废话只会惹不快，赶紧出去安排下去视察的事情了，他需要在走之前多为做一点事儿。 几天时间，当秘书长司马浮云接到了党校培训通知，前往参加培训的时候，曾却是带着几个随从往基层而去，他要去越州市看看。 这天烈日当头，越州市高速路出口处，几辆小车停靠在迎候处，在出口收费站站台边上，还有几名正式着装而且气质非凡的男子在那儿来回踱步。偶尔，有人会把手放在额头上，摆出一个类似孙大圣眺远姿势看来的车辆，一看他们的动作和神情就知道在等人。 路边的空地上，几个记者早已驾好设备恭候了。 “主任，你说现在这咋的了，上面不是讲轻车简从么。就是咱们这越州，也不是说接待从简，今天咋回事了？你看这阵仗，哪里有一点从简的样子？市委书记、市长都来了，这算哪门子的从简？” 一个胖子摄影师用手抹着脸上的汗水，涎着脸对旁边的一瘦子中年人问道。 瘦子嘿嘿一笑，道：“这个说不好，咱可不能乱琢磨，毕竟是曾第一次来咱们越州市视察，咱们的市委书记与市长大人能不小心一点？三江省事件不断，越州市也出了不少事，偏偏这位似乎在省里威望还越来越高，如果市里在接待方面出了疏漏，惹得一把火烧到越州，那就麻烦大了。” “太复杂了，俺们确实不好理解。但是不管怎么样，让我们在这样的大热天呆在这个鬼地方晒日头，哪儿还有一点以人为本的发展观？” 胖子是牢骚不断。 瘦子笑道：“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不知好歹，你在树下还嫌被晒到了，你没看见人家市委书记和市长都盯着烈日等呢，你能比他们金贵么？” “切！” 胖子嘿嘿一笑，却瘪了瘪嘴，“我看他们也就喜欢作秀，他们完全可以在车里着空调等嘛，他们这样晒着，是不是专门要出一身的汗，待会儿专门让大人看到他们等得辛苦，增加一下印象分？” “你小子这会变聪明了。” “还不是跟你这个新闻主任学的，要真没一点儿长进，那还不让人笑话越州市电视台的摄像记者无能么。” 瘦子没再说笑，他得专注一点了，不远处的领导们都等得焦急，他们在这儿高谈阔论，惹恼了市里的一二号人物，那可不妙。他他抬头看看天，这日头真他娘毒辣。说实话，他心中的牢骚不比胖子少，但是新闻组他是个头儿，有牢骚也只能埋在心中，不能在下属面前表露出来。 自然更不能像胖子一样，口无遮拦可不行。他心里是很认同胖子说的道理的。这一帮官员顶着烈日迎接领导，那是他们有盼头，领导看到他们这份等人的精神，别的不说，一头大汗站在烈日下，哪会没点感想。 有时候，即使上面的领导批评他们这样大张旗鼓迎接，可那是说在嘴上，心里其实也挺高兴的。有哪个领导希望到基层来，下面的人全不管你，不当你一回事儿？ “哎，怎么回事？怎么了？” 胖子突然指着前面叫道。 一定有异常情况！ 瘦个记者猛然一抬头，就看见刚才还静静等着的一众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散了开来，像一群被赶散了的鸭子一样，急急的四散朝着停在公路旁边的小“乌龟壳”车里钻了进去。 “你等着，我去问下情况” 瘦记者顾不得炎热，撒开脚丫子就往领导停车的位置跑去。他气喘吁吁快跑到的时候，车队已经启动了，一辆车中伸出一个脑袋冲他直叫，“记者同志们，改走国道了。” “啊，那我们不白来了？” 瘦记者待在那儿问，车已经跑远了，回答他的只是一团排放的二氧化碳废气。 “我靠……！” 瘦记者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吼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回头招呼胖子，“收队！”他自己则掏出手机拨通领导秘书的电话，没办法了，从三江省城到越州，隔了几个市，曾改走了国道，谁知道他现在在哪一段，又走的是哪一条国道？ 如果其他市嗅到风声，说不定路上出了幺蛾子，根本不在越州下道了呢？如果不知道具体位置，自己这新闻组就根本没法跟进，那大人到越州视察一趟，市电视台还播不出一点新闻来，那恐怕不仅是电视台要出事，恐怕市委、市政府都要出事的。 这个责任不小啊。 不是他一个新闻部主任能担待的，瘦记者那叫一个急啊。 第1154章 拨乱反正 这次曾家辉出行，阵仗不大，但带的人比较核心，公安、安监、发改委、财政等重要厅局领导都随他视察，时不等人，既然要下去走走看看，那就要看彻底看清楚，最重要的是看出问题并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目前，三江的情况已经不容许曾家辉按部就班的推进工作了，他正式当选省长之后，一系列改革措施需要推进，可省委书记万东良似乎不太赞同曾省长的某些做法，无奈之下，他只能自己干了。 这种干，既有独立干的意思，又有对着干的意思。 这次到越州，他相信万东良会知道他要干什么的。 省长出行，没有小事。省政府秘书长司马浮云已经赴中央党校学习去了，这次全权负责曾家辉出行安排的是省政府办公厅主任胡一同和曾家辉省长的秘书处长等，省长一句走国道，这些身边工作人员就全乱了程序，在省政府所作的安排全都化为虚无了。 一切皆需从头而来。 幸亏这些人都是久经考验的业务骨干，曾省长的突然袭击最终并没难到他们，车队还是按时出行。只是经此一茬，胡一同也终于是领略到了曾省长的“难伺候”了。 曾家辉是轻车简从，坐的是考斯特车，陪同曾家辉视察的各省直单位领导同坐一车，大家可以直接在车里交换任何意见，车上还有随行记者。 一切准备工作倒是做得到位。 “省长，您看日程这样安排是否可以……” 胡一同一手拿着文件夹，一手扶着车座位靠背，在曾家辉旁边恭声问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曾家辉已经朝他摆手了。 但没有啥言语。 胡一同主任无奈，只能闭口，国道路况很糟糕，车速时快时慢，这时车突然降速，胡一同一个站立不稳，身子差点栽倒，他大惊失色，马上用手狠劲的拉着靠背，没想左右一乱拉，把站过来听省长作何指示的一名记者给“扒拉”倒了，直将她差点按到曾省长的怀中。 饶是这位美女记者全力调整，但她一头长发还是从曾家辉脸上划过，记者大感窘迫，脸唰一下绯红了，“省长，我不是故意的。” 真要故意，那也是胡主任故意。可胡主任这下偏偏当作事不关已，任由记者解释，他是视而不见了。 曾省长倒是毫不在意的笑笑，道：“没事的。” 记者脸更红了。 管他有意无意，曾省长自不会去理会这一套，他倒是把胡一同叫到身边，指了指空位，“坐下说”，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今后司马秘书长不在的日子，日程方面的安排，由你全权负责吧。此次出来，我是临时想起的，可能改动会很大，有情况你即时让刘小根提醒我一下就行了。” “是，省长” 胡一同摸了一下额头，反正领导的心思你永远无法猜透。 “胡主任，今天我们改了道，能否顺利到达越州？” 曾家辉忽然问道。 胡一同愣了一下，道：“省长，我保证路上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哈哈” 曾家辉哈哈大笑，回头对车内的随行人员道：“各位，胡主任说我们路上不会出任何问题，你们怎么看啊？”不等其他人回答，他继续道：“依我看，我们此行不会很顺利的，尽管走国道是我临时改的主意，但我相信这个消息肯定早让人捕捉到了，有人敢打个赌吗？” 曾家辉的突然问话，让车里面霎时安静下来，本来有人交头接耳的，这下全哑了。车中安静得诡异，自然不会有人跟省长打什么赌。 胡一同的脸色变了变，他再傻也明白曾家辉在批评省政府办公厅的工作问题，省长的行踪没有任何保密性可言，省长可能不责怪吗？胡一同觉得脑袋有些发懵，难道?就在他她犹疑间，前面领路的工作车开始减速，并最后停了下来，通过前窗可以看到马路上有人正在拦车。 而且拦车的人很多。 场面也很混乱。 国道上交通一下子就瘫痪了，无数群众涌上道路彻底堵住了曾省长车队的前进，本来以为中途拦截车队的是当地市区政府的迎接人员，没想到赫然是一群老百姓。 由于是轻车简从，安保人员并不多，有限的几名警察无法控制局面。 看到周围的人潮，车内众人全都脸色大变，这次陪同曾省长下来的两名副省长也顾不得自持身份，问了一下所在的位置，亲自拨电话给越州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让他们紧急前来处理状况。 “省长，咱们要不要撤离？” 胡一同上前请示，明显有些气急败坏，负责曾家辉安全的公安厅负责人也向曾家辉表示，目前情况不妙，让曾省长马上安全撤离。 曾家辉一听这话，就乐了，“撤离？”他看了一眼窗外，又朝下面指了指，“这么多群众围着，我们怎么撤离？老百姓肯定是要上前反映问题，他们又不是来杀人放火的，要是撤离了，我这个省长算怎么回事儿？” 曾家辉调子有些高，显然心中非常气愤。 可公安厅方面的负责人还是担心安全问题，“省长，情况不明，还是安全第一。” 曾家辉没理他，让驾驶员拉开车门，他就站在车门口，“各位父老乡亲，大家都安静，我是省政府的曾家辉” 此时此刻，车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越州市一直不太平，而且忽然在曾省长视察的途中就遇到了这种事儿，可是透着许多让人不解之处，这种情况下，谁也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会向什么方向发展。省长亲自出现并喊话，万一局面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曾家辉自己何尝不知这事的不同寻常，可他真不能撤退。 不是自己的风格。 更不是省长的风格。 他吩咐随行记者，“把今天的这些情况拍下来，最好能让越州市的领导们有机会看一下。” 一番了解，原来拦车的是一群企业下岗职工。 这就更难让曾省长理解了。 曾省长临时走的国道，要说保密不容易，下面市委、市政府知道这个情况，在中途拦截接待可以理解。但是，这些下岗职工怎么会知道省长的车会从这儿过？是谁告诉他们曾省长的车会经过这个路段，其人又是何居心？ 而且，曾家辉看这人群，很多人一看就不是老实巴交的老百姓，也不是什么企业职工，有很多小年轻穿着现代，头上还有黄毛，有的还戴着耳环，像地痞还差不多。 一通对话，作用不大。 有的人要求就业。 有的人要求企业补发劳务费。 有的则直接是说他们为企业作了贡献，现在人老了，生活也没什么保障，要政府如何如何？ 再如何，你找市长不就行了吗？干嘛非要找省长？而且，还一拦就拦下了省长。曾家辉心中的疑问，这个时候肯定不会问出来，他也不想太计较，沉着应对。 他知道，不外乎一个目的，有人不想他这个时候到基层去，更不想他去越州。 不去就不去。 曾省长可是一点也不生气，咱就到这儿。 他把现场的情况一了解之后，对胡一同道：“你留下来衔接越州市委、市政府，让他们把这事儿给弄清楚明白，并把解决问题的结果报告给我” “省长，那您回省政府？” “谁说我回省政府？”曾家辉淡淡一笑，道：“既然这条路是三江省的国道，那国道连接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市，越州虽然不欢迎我，但我也没必要就在这儿打道回府吧，我还得去下一个市，看看路上还有没有人拦车。”他说完，对前面的老百姓交待了一番，居然有人听说他去下一个市，这群人竟然不再拦车了。曾家辉上了车，对车内的其他人道：“大家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走国道了吧？” 没人吭声。 曾省长在基层视察并没多作停留，跑了两天，只是简要的了解情况，并没作太多指示。不过，当他回到省政府的时候，指示就不同了。 省审计厅在廖海军接手的这一个多星期里，已经查了好几项资金使用情况，省高速集团、城市投资集团和省财政厅、省交委等相关部门都审计出了问题，涉及的人有调离岗位的，也有在岗的，其中还有省一级的领导。 对这种情况，曾省长可没让审计部门把报告公之于众，而是直接送给了省委书记万东良。万东良亲自约见了曾省长，谈了许久 两天之后，省委作出决定，对有关的十三名厅级领导干部实施“双规”，其中包括省审计厅长秦小川和原财政厅、国资委的主要领导等在内。而以八方公司老板洪中实为首的几个企业法人相继被公安机关刑拘，原因很简单，涉黑涉经济犯罪。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省里任命刘子林为省财政厅厅长、廖海军为审计厅厅长为什么这样任命，没人多问，也没领导出面解释，省委常委会上诡异的是没人发表什么意见，全都简单的表示同意。 连一向与曾省长对着干的常务副省长袁平俊也没多说。 因为，他顾不了那些人了。 三江省又经历了近两个月的官场洗礼。 这一天，上面交流干部的事情有了动向。曾省长在获知内部消息的第一时间，把在中央党校学习的司马浮云急召回了三江省城。 接到电话，司马浮云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刚到曾省长住的二流酒店门口，刘小根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司马浮云小声的问：“小根，到底是啥事，这么急？” “呵呵，估计不是坏事。”刘小根没多说，问道，“秘书长吃饭了没有？” “在飞机上吃过了。” 司马浮云回答道。 “那你就进去吧，省长正等你呢。” 说着，刘小根与司马浮云一起进了酒店。 曾家辉朝司马浮云点了一下头，脸上有着一丝笑容，这让司马浮云心里大定，“省长！” 刘小根泡好了茶就退出去了。 “坐啊。” 曾家辉示意司马浮云坐下后，他走到旁边的椅上坐下来，问道：“党校学习怎么样？” 司马浮云认真回答道：“挺好的。” 曾家辉笑问道：“知道为什么喊你回来吗？” “不知道。” 司马浮云看着曾省长直摇头。 “呵呵，没吓着吧？” 司马浮云先是笑了一下，回答道：“吓倒没吓倒，只是有点紧张和奇怪。” “嗯，没有吓倒就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曾家辉开完了玩笑，才问道，“三江省在京城的驻京办运作正常吧？” 司马浮云很是郁闷，曾省长的话完全不着边际，简直是不断地跳跃。这学习两个月，怎么又突然跟不上省长的思维了，他的话总是似有所指，又似天马行空。不过，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想，司马浮云还是认真回答道：“这领导班子很得力，工作开展也进入了正轨。” 曾家辉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一个烂摊子还让你给收拾好了。” 司马浮云正要谦虚一番，说这转变主要原因是省政府的正确领导和省长直接支持的结果，曾家辉却用眼神止住了他说话。 实际上，司马浮云一直还没想通一件事，那就是为啥自己这个省政府的秘书长，而且曾省长到三江以后，自己一直站在他这一边，怎么突然让自己去中央党校学习了，而且还兼了一个驻京城办的主任，那只是一个正厅级的岗位，自己这个副省长级秘书长兼任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司马浮云正在奇怪曾家辉为什么就是现在也不让自己谦虚了？此时，曾家辉却说出了一段让司马浮云的心怦怦直跳的话：“根据上级精神，有几个省要进行一下干部交流，三江省就是你司马浮云。” “我？” “正是。” 司马浮云张开的嘴还没有合拢，曾家辉又爆出了一条让他嘴巴张得更大的消息：“据我所知，你将到江南省任省委常委、副省长一职！” 说完，曾家辉笑着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司马浮云也看着曾家辉，许久说不出话来，犹如一个彩民仿佛知道自己无意中还中了个一等奖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司马浮云才不相信地反问道：“江南省的省委常委、副省长？” 曾家辉扔了一根烟给司马浮云，笑道：“不想去？” 司马浮云在曾家辉面前自然不是装逼，现在哪儿会“谦虚”说自己不想去？更不会假惺惺地说什么自己能力不够怕辜负上级组织的期望，那是屁话。他很干脆地说道：“当然想去！” 当然，为了显示自己不是那么官迷心窍，更不是一个想离开曾省长身边的人，他脸上想控制神情，却是有点控制不住，似笑非笑。 曾家辉笑问：“还埋怨我让你到中央党校学习不，让你临时主持一下工作，恐怕早有怨言吧？” “嘿嘿，”司马浮云干笑了几声，说道，“您的安排我从来没怀疑过。” 曾家辉点头，道：“因为你本来就享受副省级待遇了，这样的工作调整会很快，你过去之后要认真搞好班子的团结，你年龄方面没太大优势，能不能在退休之前还有进一步的可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曾家辉停顿了一下，问道，“明白不？” 司马浮云认真地点了点头。 其实，司马浮云也完全可能留在三江，升任副省长之类的，可曾省长考虑再三，还是作罢，搞小集体不利于大局，最重要是训服对立的，争取中间观望的，照顾身边的司马浮云的离去，可以让更多的人对曾省长重新认识。 万东良就有了一种新认识，可惜有点偏晚。 两个月之后，上层有领导找他谈了话，由于他自己知道自身不干净，明白怎么做，以身体原因向组织上申请退居二线。这个申请获得批准的时候，江海天亲自到了三江省城，参加了省里的干部大会，宣布万东良退位，曾家辉暂时主持三江省委、省政府的工作。 这一主持就是半年。 而曾家辉在略有争议之中，也最终登上了三江省委书记宝座，以四十五岁的年纪成为了全国最年轻的省委书记。 第1155章 南树乡 越州宝山县南树乡政府大院里面，公务员金云鹏正在办公室写材料。 党政办主任李东宇从外面走了进来，对他说道，“马上到楼上会议室帮忙收拾一下，下午省委书记曾家辉会来视察调研。” “好的。”金云鹏答应了一声，就放下了笔，站起了身来，往楼上会议室走去。 南树乡是宝山镇最穷的一个乡，村民的主要经济来源都是以农业为主，当地的年轻人大多都去了外地打工，留在村子里面的都是一些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 这里的财政收入是三江省收入水平最低的一个乡，没人愿意来这个地方工作。 金云鹏大学毕业后，就报考了公务员，他就是从南树村走出去的，所以，他就报考了南树村。 到了这里之后，金云鹏这才真的后悔了，他都在这里工作七八个月了，可却是连一分钱工资都没拿到手。 这里的很多乡干部有的直接不干了，出去打工去了，但也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 金云鹏是后悔了，但他却不想放弃这里，而是认真的做工作，并且在工作之外的一些时间里，去了解南树乡的情况。 这南树乡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民风淳朴，山上种了很多果树。 由于这里的山路崎岖，道路崎岖，水果运不出去，村民也就没了什么收入，所以，村子里面的很多老百姓这才到外面去打工。 当然，这些都不是根本问题，根本问题是这里的乡干部都没有干劲，跟老百姓打交道也是为了财政收入。 好不容易有小商小贩在这里开个店铺什么的，工商税务就都去了。这里本就穷，商品流通性差，如此一来，那些小商小贩也就干不下去了。 本地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外地人了，也正是因为这些，南树乡这才如此落后。 不过，省领导也没把这里给忘了，这不新上任的省委书记曾家辉就亲自来这里调研工作了。 金云鹏快步走到了会议室，党政办的工作人员正在摆放水果，这些水果都是这里的特产。 突然，金云鹏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他想要利用这次机会，跟曾家辉说说他对南树乡如何发展的建议。 金云鹏知道，他这样做是很不符合规矩的，市领导，镇领导和乡领导都在，他不过就是一个小科员而已，根本就没资格发言的。 他一边打扫会议室，一边寻思着要怎么说这件事，他很想先跟乡领导汇报一下这件事，可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不妥。 他若是跟乡领导说了这件事，只怕他连见省委书记曾家辉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实，金云鹏也知道，他这样做多少有些投机的成分在里面，这也算是越级汇报，想要得到赏识。 不过，他现在倒也不在乎这些了，不管他能不能得到曾家辉的赏识，他的发言能不能起到作用，他还是愿意一试。 就在这个时候，李东宇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金云鹏道，“小金啊，等一会儿你负责给领导倒水。” 而此刻，曾家辉在扶贫办主任刘洪波，越州市委书记张书铭和市长段玉裁的陪同下，已经往南树村来了。 在通往南树村的路途上，车子很颠簸。 看着狭窄颠簸的乡村公路，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这里的公路只有三米宽的样子，两车错车都要十分的小心，小路若是平坦也就算了，还到处都坑坑洼洼的。 曾家辉就不明白了，每年的扶贫款都到了哪里去了，这里怎么连一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呢。 张书铭和段玉裁两个人的脸色也变得格外的难看了起来，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 南树乡的情况，他们也清楚，对此，他们两个人也很是头疼，这条路才修了不到二年时间，就成了这个模样。 这跟当初的计划完全是不一样的，这若是说这中间没猫腻，鬼都不会信。 此刻的曾家辉，眉头已经拧成了一条直线了，这里的公路都修成了这个样子，这还怎么发展经济。 怪不得这里是贫困乡。 见曾家辉的眉头都拧成了一条直线了，张书铭就有些绷不住了，他很勉强的解释道，“曾书记，这两年宝山县南树乡这边已经比之前的环境好多了，经济也比之前有了些发展，我们都在努力做工作。” 曾家辉一脸的无语，但他也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他就只能沉沉的说道，“哦，你说的我都看到了，我希望你们能够加快这里的经济建设步伐。” 他不好正面说，只能侧面点一下。 张书铭急忙道，“曾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的。” 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位省委书记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了，他答应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宝山县南树乡的问题是市里的老大难问题，这让他十分的头疼，派一个正直的县委书记来，用不了多长很时间，就在这里干不下去了，没人配合他工作。 派一个为人圆滑的来，倒是能跟这里的干部相处融洽，打成一片，可根本问题还是得不到解决。 所以，这里的发展就成了一个难题，想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做这里的县委书记，还真是一个大难题。 现任县委书记赵荣轩是他挑选的人，为人做事很是有些办法，说实话，他是真的很希望他能做出点成绩来，让南树乡变个样子。 曾家辉皱着眉头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陷入到了沉思中，这一路走来，风景都是极为秀美的，青山绿水，远离城市的喧嚣，给人一种别样之感。 很快的，车子就行驶进了南树乡，南树乡的乡委书记刘东和乡长郑宏伟带着人等在了路边迎接曾家辉等一众人。 曾家辉是特意来这里调研的，调研视察完了之后，就直接回去。 在来之前，曾家辉就做好了调查，他来这里的第一站就是去南树乡唯一的一家乡镇食品加工厂去了解情况。 第1156章 建议 这家食品加工厂名叫南树食品加工成，加工厂里面的设备简陋，卫生条件一般，厂区的院子里面堆满了成箱的罐头，产品积压严重。 看过了食品加工厂之后，曾家辉就又去了村子里面，与这里的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说话聊天，想要听听他们的心声。 这一路的风景都是极为秀丽的，山上都是果树，山间更有清泉流淌。 只不过，这里的乡路实在是太差了，大的货车根本就进不来村子。 想要富先修路，这里的路都没修好，又怎么发展。 谈发展，这不都是空谈吗？ 巡视完毕了之后，曾家辉的眉头就没舒展过，但他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到了南树乡的会议室，主持召开了扶贫工作会议。 曾家辉走进了会议室，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站在会议室门外。 这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几岁的样子，国字脸，一双眼睛清澈明亮，这让曾家辉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在这里能看到这样年轻的干部，这让曾家辉觉得有些意外。 金云鹏见视察的领导来了之后，他急忙打开了会议室大门，然后跟在了一众领导身后，也走进了会议室。 张书铭住持了这次会议，在简单的说了一段话之后，张书铭可说道，“现在，请曾书记讲话。” 曾家辉看了看在座的一众人，面色变得格外凝重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同志们，这次我到越州市来调研扶贫工作，我在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之后，心情很是沉重。” “我在来这里之前，是真的没想到，这里还有群众吃不上饭，除了这个之外，这里的基础设施也很差，很落后，别说是发展经济了，就连正常的出行动都有问题。” “不用我说，你们的大家也应该清楚的知道一个问题，那就是想要富先修路，路都不行，又怎么发展经济。” “不要说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这里没有劳动力，发展不起来，这都是借口。只要有梧桐树，就能招来金凤凰，这个道理，你们应该很清楚。”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顿了顿，然后转目看了一眼书委书记张书铭，又看了看他身边坐着的市长段玉裁，这才开口说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问题，这个原因我很想知道。” “难道是我们的扶贫工作没做到位，扶贫款项没落实吗？又或者是地方上的工作没做好？再有就是这里的群众思想落后，从来都没想过要如何发展家乡经济吗？”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在座的众人，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在座的人发表一下意见。 可话说回来了，曾家辉问的几个问题都很尖锐，也很不好回答，在座的这些人都是一些老滑头，他们自然知道曾家辉还有下文。 现在，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是错的，与其发言，还不如低头挨训。 金云鹏才收起了水壶，就听到了曾家辉的这番话，他知道，他发表意见的机会来了。 会议室里面很安静，一片静默，没有一个人说话。 曾家辉皱了皱眉，他再次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然后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他倒是要看看这些老油条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就在这个时候，金云鹏忽然道，“领导，我说说可以吗？” 听了金云鹏的话，在场的人全都转目看向了他，就连曾家辉也转目看了过去。 找荣轩和李东宇见是金云鹏说的话，脸色顿时就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 这个金云鹏到底要干什么，这不是有意破坏这次会议吗？ 李东宇急忙站起了身来，他压低了声音呵斥道，“小金，这里不是你发表意见的地方，快出去。” 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注目看着金云鹏，见他根本就不想出去，而是憋着劲要说话，他不禁微微扬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年轻人有冲劲，敢说实话，这很好。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对金云鹏道，“小伙子，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来调研的，就是想要了解一下下面的情况的，也想要多听取意见。” “你既然有话说就尽管说出来好了。” 曾家辉说到了这里，又冷冷的看了在座的众人一眼，这才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可不能为难他哦。” 听了曾家辉的话，金云鹏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自信之色来，他早就听说了这位省委书记的名头了，知道他做事沉稳，工作认真，处处为人民群众着想，又平易见人。 现在看来，这些传言果然不虚啊。 想到了这里，金云鹏就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我认为南树乡之所以会如此落后，并不是因为南树乡的地理位置不好，也不是生活环境不好，更不是资源不足，而是在于人。” “南树乡自古以来就是是果木之乡，气候适宜，人民生活富庶，可到了现代，这里的发展模式已经不能适应现代社会了。” “我们的思路还是想要依靠当地得天独厚的条件来发展果木经济，但却没有招商引资，也没大力发展商业和加工业。” “我们没搞度假村，也没充分的利用资源，开发采摘园这样的园区，这样一来，就导致了很多做小生意的商人因为承担不起税费，而选择了其他地方做投资。” “在前几年，南树乡也有村民搞了采摘园，可这里的交通十分的不便利，这个采摘园自然也就关停了。” “再有就是，我们的扶贫款项的问题，扶贫款并没有做到专款专用，这笔款项都是粗放，这样放款收效甚微。” “我觉得想要解决南树乡的根本问题，首先就要加大力度搞地方的基础建设，先修路，把这个框架打好了，这才能让南树乡成为梧桐树，才能招来金凤凰。” 金云鹏滔滔不绝的说着，曾家辉听得很仔细，并时不时的点点头。 见金云鹏不说了，曾家辉这才道，“小伙子，你说完了吗？” 第1157章 咎由自取 金云鹏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是的，我说完了。” 曾家辉笑笑，然后转目看向了会议室中的众人，开口说道，“这个小伙子说的很好，他说的这些也都是实话，也很有针对性，看来，他对南树乡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顿了顿，然后再次扫了会议室中的众人一眼，这才问道，“不知道你们听了有什么感想啊？” 张书铭转目看向了金云鹏，开口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是乡里的干部吗？” 金云鹏挺了挺胸，回答道，“我叫金云鹏，在乡党政办。” “恩，你说的不错，看来，你可没少做功课，你给出的建议都很有针对性，曾书记，我们乡里能有这样的干部，南树乡的未来可期啊。”张书铭笑笑，开口说道。 他话是这样说的，但却在暗地里皱了皱眉，在张书铭看来，在这样一个场合里，金云鹏插嘴说话，是非常不合适的。 但他已经把话说出来，收也收不回去了。再有就是，从曾家辉的反应上看，他对金云鹏说的这些还是很满意的。 所以，他就夸赞了金云鹏一番，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些面子回来。 曾家辉呵呵一笑，他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开口说道，“你此言差矣，南树乡未来的发展，可是在于你们自己，而不是其他因素。” “刚刚那个小伙子说的没错，发展经济实在人，只有会用人，才能图发展，就算有再多的想法，没有合适的人也不行。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大胆的任用一些年轻干部才对，年轻人有闯劲，有拼劲。” 张书铭听言，顿时就明白了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了，他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曾书记，你这是在说我们用人不善哦，我接受您的批评，我们一定会重视人才，知人善用。” 曾家辉笑笑，但却没多说什么。 等会议散了之后，曾家辉站起了身来，他对金云鹏笑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走了出去。 刘洪波和赵荣轩两个人送走了曾家辉，张书铭和段玉裁。 等曾家辉一行人走了之后，刘洪波和赵荣轩两个人这才回过了头来，冷冷的瞥了一眼金云鹏。 此刻的金云鹏还兀自高兴呢，压根就没注意到刘洪波和赵荣轩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对。 就连曾书记都对他的发言表示了认可，其他领导自然没话说。 党政办主任注意到了刘洪波和赵荣轩的表情不对，他不禁干咽了一口唾沫，走到了赵荣轩跟前，低声说道，“赵书记，今天这事……” 赵荣轩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老李啊，还真别说，你还挺会知人善用的，我看这样吧，我就把县里今后发展经济的任务交给你好了。” 李东宇听言，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他见赵荣轩的目光阴冷，后背上不觉得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转目看向了刘洪波，令刘东宇没想到的是，刘洪波也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来。 从他的表情上不难看出，这二位在这件事上的立场是一致的，这样看来，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这个金云鹏，真是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啊。”李东宇斜眼看了一眼金云鹏，在心里问候了金云鹏一百八十遍。 刘洪波冷冷的看了一眼李东宇，开口说道，“老李啊，这件事你哟啊引以为戒啊，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也敢越级汇报工作，这不是在打我们的脸吗？也不知道你平常都是怎么教下属做事的。” 这件事让刘洪波很窝心，但他也不会让赵荣轩趁着这个机会，把他的人给搞掉，所以，他就警告了一番李东宇。 李东宇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急忙答应了下来，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 刘洪波警告他，就是还不想把他这颗棋子给踢开，这个位置他算是保住了。 等刘洪波和赵荣轩走了之后，刘东宇就回到了办公大楼里面，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金云鹏，对他说道，“跟我来办公室。”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安排金玉鹏给领导倒水，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若是知道，又怎么会这样安排呢。 此刻的金云鹏这才注意到了李东宇的脸色不对，他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只觉得要大事不好。 在这之前，他也想过，他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事到临头的时候，他还是愿意相信上面的领导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把他如何的。 他说的那些建议，可是得到了曾书记的肯定的啊。 一进入到了办公室里面，李东宇就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怒目看着一脸惶恐的金云鹏，开口道，“小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让你乱说话的，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这样做的？” 此刻金云鹏也平复好了情绪，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李东宇，开口说道，“没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想要说的。” “好，好，好，就算你是自己想要说的，那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汇报一下，为什么直接就越级汇报了？你觉得你这样做就能一步登天，得到书记的赏识了吗？” “小金，你才参加工作几天，你又懂的什么，我告诉你，工作也是讲究规则的，你这样胡搞算什么？” “你是曾书记的什么人啊，你以为你提个建议，他就能重用你吗？我告诉你，你这就是投机行为，用不用你，这个可是县委书记赵荣轩说了算的，你不是能吗？你也不用在我手下做事了，你去村里扶贫去吧。” 说到了这里，李东宇重重的哼了一声，“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然后，李东宇就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金云鹏出去。 在同事的一片唏嘘声中，金云鹏收拾好了东西，搬出了党政办公室。 而此刻，同事们这才知道刚刚金云鹏都做了什么。 很多人对此都是嗤之以鼻，认为他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咎由自取。 第1158章 深入了解 曾家辉回到了省里，他把罗一松叫到了办公室。 罗一松进了办公室之后，曾家辉就示意他坐下说话，罗一松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曾家辉把一叠资料推到了罗一松身前，沉声说道，“这是南树乡的一些资料，你回去整理一下，给出个具体执行方案出来。” 罗一松接过了资料，点了点头。 “好了，你出去吧。”曾家辉摆了摆手，示意罗一松可以出去了。 罗一松见曾家辉眉头紧皱，就知道他心里有事，但他不说，他也不好多问，他就只能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 曾家辉端起了桌子上放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他只去了一次南树乡，对底层的了解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想要让南树乡彻底摆脱贫困，他就要做更深入的了解才行。 工作繁忙，但工作也要有重点才行。 现在，曾家辉就决定把工作重点放到南树乡的脱贫工作上来了。 第二天，曾家辉就穿了一身便装，带着铁峰和铁芒到了南树乡。 南树乡就只有一个村子里面有几个采摘园，所以，曾家辉带着铁峰和铁芒就到了这个村子。 这个村子名外十八里铺。 到了这里之后，曾家辉没去找村书记了解情况，他知道这些人做事都是敷衍了事，只会做表面功夫而已。 村民能不能致富，他们也不是很关心。 于是，曾家辉就直接到了一个采摘园中了解情况。 见客人上门，采摘园的老李头急忙迎了过来，他笑呵呵的说道，“几位，现在正是油桃的采摘季节，我们这里的价格便宜，桃子香甜多滋，里面请，里面请。” 曾家辉点了点头，随手接过了老李头递过来的一个篮子。 他笑呵呵的问道，“老人家，来这里的人多不多啊，你这里的经济效益怎么样啊？” 老李头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效益还算过得去，反正开这个采摘园要比不开的好。” “这也只是相对来说的，来我们这里采摘园的人不多，我们果园里面的水果只能在当地卖，运不出去，每年都要丢掉很多啊。” 他说到了这里，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饱经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我也去过外地参观过其他采摘园，人家那边的农业技术可是一流的，我们跟人家根本就没法相比，果子的甜度和个头大小都跟人家的不一样，若是我们这里也能有技术扶持就好了。” “话是这样说的，可上面根本就没人管这事啊。”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们这里想要发展起来，第一个需要的就是资金投入，其次，还需要技术投入，再有就是要开发市场，做好宣传，另外一个就是要能把这里的水果运出去。” “老人家，我说的对吗？”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转目看了看老李头，询问道。 “哎呀，这位大兄弟啊，你说的太对了，我们现在都是在小打小闹，也就只能维持生活而已，我们想要赚钱，一定得有您刚刚说的那些条件啊。”老李头点点头，开口说道。 道理是这样的，曾家辉也能帮到他们，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由什么人来做这件事了。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了一个年轻人的影子来。 “老人家，你们一定要有耐心，相信我，生活会一点点的好起来的，你们先努力发展自身，等到时机成熟了，乡里面一定会大力支持你们发展的。”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老李头点了点头，但随即就又摇头苦笑了起来。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带着铁峰和铁芒进了果园，采摘起了油桃来。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群众才是真正的创造者，我们为了生活，一定会好好做事的，现在，他们缺少的是有人引导他们，带领他们。 而现在南树乡存在的问题就是，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把心思花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 采摘了十多斤油桃，称了重，给了钱之后，曾家辉就带着铁峰和铁芒往回走了。 车子一路行驶在乡间的土路上，曾家辉的心情很是沉重，眉头紧锁。 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这些年的扶贫工作，大家看到的只有扶贫款项，却是从来都没仔细认真的想过要怎么扶贫。 上面的扶贫款下来了之后，乡领导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可一旦要向下面发放扶贫款了，乡领导就是一拖再拖。 等拖到了不能再拖了，这才把扶贫款发放下去。 现在，若是他让刘洪波专款专用，直接用来支持果农发展果园，只怕是要行不通的。 可这件事到底要如何做呢？这让曾家辉陷入到了沉思中。 …… 再说金云鹏这边，他很是郁闷的回到了家里，倒头就睡，迷迷糊糊中，他突然听到了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金云鹏摸过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问道，“你是哪位啊？” “云鹏，我是刘伯礼啊，你做什么呢，现在怎么样啊？”一道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了这个人的声音，金云鹏顿时就精神了，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惊呼道，“伯礼，是你小子啊，你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啊？” “你这个小子说话不着调，我们可是老同学，我听人说你考取了公务员，也换了手机号，我是找了好几个人这才要到了你的手机号，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当公务员的日子一定很不错吧。”刘伯礼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金云鹏讪笑了一声，敷衍道，“还可以吧，什么好不好的，就那样，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现在正在创业中，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刘伯礼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你开了一家公司，你小子可以啊，这样吧，我跟你去干得了！”金云鹏随口说道。 刘伯礼开了一家公司，这还真的大大超出了金云鹏的预料之外。 第1159章 人生价值 在学校的时候，这个小子也就跟他们一样，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啊，他是真的没想到，他这才毕业不到一年，竟然开了一家公司。 刘伯礼哈哈一笑，开口说道，“你小子可得了吧，当公务员多好啊，可比我清闲自在的多。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省城玩，我安排。” 金云鹏道，“好啊，还真别说，过段时间，我还真的要去省城。伯礼啊，若是我真的不干了，去你那里，你可不要拒绝啊。” 继续待在南树乡，也没什么发展，在金云鹏看来，他还不如同刘伯礼一起创业好呢。 “好，你可以来我这里看看，只要你愿意留下来帮忙我，我自然是举双手欢迎的。”刘伯礼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很是认真的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金云鹏很是兴奋的说道。 想要体现人生价值，也不只有公务员这条路，他还可以跟刘伯礼一样去创业啊。 别的不说，生活和工作上可是要顺心多了。 越是这样想，金云鹏就越觉得有道理，也渐渐的忘了他的初心了。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金玉鹏就成了一名很普通的包村干部，说实话，这个工作的确是十分轻松的，没人管，没人问的。 每一次去乡里开会，金云鹏都是无人问津的，也是最为落魄，最不受重视的一个人。 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他。 “就是这个小子，敢越级跟省委书记汇报，他还能留在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他没被开除这就已经很好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这样，金云鹏被彻底孤立了。 直到此刻，金玉鹏这才明白什么是官场规则，他不按规则出牌这是多荒谬的一件事啊。 他说的那些问题都是实际上存在的问题，可却没人真正的关心这些问题。若是他想要表现自己，就要逐级往上汇报，可就算如此，他的建议也会被搁置，就算是能得到上面领导的注意，也没什么大用处。 现在，金云鹏只觉得他所有的梦想在此刻都化为了泡影了。 有过了几天，金云鹏便决定去省城见刘伯礼了。 在这里，他已经没了前途了，想要往上根本就没那个可能了，既然如此，他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外面闯世界呢。 若是他真的能闯出什么名堂来，也可以回来发展这里的经济啊。 想到了这些，金云鹏就请了假，来到了省城。 他在省城读了四年书，这四年的大学生活也是他最为快乐的四年。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可又是如此的陌生。 这里比南树乡不知道要繁华多少倍，跟这里比起来，南树乡的生活就像是停留在七八十年代一般。 他的很多同学都留在了这里发展，可他却是跑到了南树乡去工作，他是个公务员，很多人都羡慕也都尊崇，但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做的都是什么工作呢。 才走出车站，金云鹏就看到了等在这里的刘伯礼。 刘伯礼从一辆宝马x7上走了下来，笑呵呵的对金云鹏说道，“云鹏，走，去我公司。” 看着刘伯礼开的宝马x7，金云鹏的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啊。 他同刘伯礼是同班同学，同样才毕业不到一年的时间，但这生活的高低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他在南树乡做干部，只怕他临死之前都买不起这样的车子吧。 金云鹏笑道，“好啊，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刘伯礼发动了车子，车子很快就停到了一座写字楼下。 两个人上了十三楼，这里有五间办公室是金云鹏公司的办公室，公司的人不多，就只有七八个员工。 坐下了之后，金云鹏不禁问道，“伯礼，你们公司都做什么啊？” “我们主要做的是农副产品的对外贸易。”刘伯礼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给金云鹏倒了一杯茶。 金云鹏接过了茶水，喝了一口，这才问道，“你们也做水果生意吗？” “当然做了，我们的主打产品就是水果，主要是销往日本和韩国的。”刘伯礼笑笑，回答道。 “乡下果园的水果，你们公司要不要？”金云鹏急忙问道。 “收啊，但一定要符合我们的收购要求才行，我们的收购要求是很严格的，不能有农药残留，不能有残次果，水果的口感和个头都有要求，并且要有一定的规模，这样我们公司才会收。”刘伯礼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很认真的说道。 听了刘伯礼的话之后，金云鹏顿时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南树乡的水果根本就不符合这边公司的要求。 见他如此模样，刘伯礼不禁笑笑，开口说道，“南树乡是有名的水果种植地，但这些年不行了，你这是要做什么，你难不成还要种植果树去啊，你可是个公务员哦。” 金云鹏无奈的苦笑道，“我不想去种，我只是想要帮南树乡的农民发展经济，让他们走上富裕的道路。” “哎呀，云鹏啊，你这个公务员当的还真合格呢，处处都想着怎么帮农民致富。”刘伯礼听言，不禁笑道。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在来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想做公务员了，想跟着你混了吗。”金云鹏正色道。 “好，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哦，今天晚上我请客，请我们的同学聚聚，喝个痛快！”刘伯礼道。 金云鹏点头。 …… 此刻的曾家辉正在办公室里面看材料，他的目光很快就被一家名叫华宇道路工程公司的信息给吸引了过去。 曾家辉发现，三江省的乡村道路修建工程，都是由这家公司做的。 单单从表面上看，还看不出什么不对来，可若是细品，这里面存在的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小王，你把罗一松叫来。”曾家辉道。 “是，书记。”秘书小王急忙答应了一声，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注目看着公司法人的名字，漆黑的瞳眸变得越发的深沉了起来。 第1160章 同学聚会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刘伯礼叫来了五六个同学聚会。 这些同学大多都是公务员，刘伯礼是一名商人，同在政府工作的同学打好关系，这是一定要有的。 来的这些同学在见到了金云鹏之后，还是很开心的。 大家坐下了之后，就畅谈了起来。 刘伯礼在包厢外面等着同学来，大约过了五分钟之后，刘伯礼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走到了金云鹏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云鹏，郭琳琳一会儿也要来。” “哦，他会来吗？你给他打电话了吗？”金云鹏听了刘伯礼的话，不禁微微一怔，不觉得问道。 其实，他是很想见一见郭琳琳的，但却是怕见到他心里会有什么其他负担，所以，他也就没跟刘伯礼提这件事。 “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是不清楚，我能给他打电话吗？这不是米依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带他一起来的吗？你要知道，现在米依然可是在省委办公厅工作的，我可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啊。”刘伯礼皱了皱眉，颇为无奈的说道。 “你是说米依然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吗？”金云鹏颇为惊讶的说道。 在学校的时候，米依然的成绩很平常，也不是一个很活泼的姑娘，很不引人注意。 就连金云鹏都很少注意到她，只是，金云鹏却是怎么都没想到，米依然竟然能在省委办公厅工作。 刘伯礼略显神秘的说道，“我这不也是才知道吗？所以，我就把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参加我们的聚会。” “我是个商人，有这样一个能在省委办公厅工作的同学，那可是一件大好事呢。小子，我可是听人说了，他在上学的时候，可是偷偷喜欢过你的哦，我觉得这对你来说，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啊，你若是能把她拿下，让她成了你的老婆，那以后，我可是要你们两个多照拂了哦。” 说到了这里，刘伯礼很是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还伸手掐了金云鹏的腰一把。 金云鹏听了刘伯礼的话，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不由得说道，“你可别胡说了，我怎么不知道他暗恋我啊。” “暗恋，暗恋，懂不懂？”刘伯礼哈哈的笑了起来，对金云鹏挤了挤眼睛。 他们两个人这正说着话呢，米依然和郭琳琳两个人就拉着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金云鹏在，米依然和郭琳琳两个人都不觉得微微一怔，但很快的，米依然就笑了笑，对金云鹏说道，“班长，你也在啊？” 金云鹏站起了身来，对两个人笑笑，开口说道，“你们来了啊。” 他的笑容明显的不自然，同时，金云鹏也发现，米依然却是跟之前大为不同了。 在大学的时候，米依然很普通平常，他都没怎么注意他，现在，他方才发现，米依然却是一个极为耀目的女子，就连站在他身边的郭琳琳都要逊色几分。 米依然身高一米六五，身材凸凹有致，肌肤白皙，一双杏眼含春，红唇妩媚。 金云鹏以为郭琳琳见了他会很不自然，但很快的，金云鹏就发现，郭琳琳并不觉得有什么，而是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坐了下来。 等大家都做好了之后，刘伯礼就站起了身来，举起了酒杯，对大家说道，“来，我们先干一杯，别的不为，就为了我们同学能聚在一起。” 在座的这些同学都在省城事业单位上班，就算是郭琳琳也到了市委办公司下属单位上班。 看来，他跟米依然走的这样近，还是有原因的。 在这些同学中，就是金云鹏的所在的单位最差了，这让他的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是滋味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米依然举起了杯子，对金云鹏说道，“班长，我给你敬酒了。” 见米依然给金云鹏敬酒，在座的这些人都觉得颇为诧异。 现在，米依然可是在省委办公厅工作，而金云鹏不过就是一个乡镇的小公务员而已。 这地位相差的是极为悬殊的。 金云鹏在微微一愣之后，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他举起了酒来，开口说道，“依然，这杯酒应该我来敬你。” 言罢，他就举起了酒杯来，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米依然笑笑，也喝干了杯子里面的红酒。 很快的，众人就推杯换盏了起来，相谈甚欢。 等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大家这才散去。 出了酒店门口，就看到一辆奔驰车子缓缓地开了过来，车窗打开，一个男子对郭琳琳招了招手，郭琳琳回头喊了一声米依然，让他跟着他一起上车离开。 米依然笑笑，然后拒绝了。 “啧啧啧，琳琳现在可是不同往昔了哦，那个人是他男朋友吧。”一个同学忍不住说了一句。 其他人全都看向了他，然后又看了看金云鹏，就没人再说话了。 刘伯礼见气氛有些尴尬，就问米依然，“依然，你怎么回去？” “我打车回去就行了。”米依然道。 “这可不行，你一个女生回去不太安全，我送你回去吧。”刘伯礼说道。 随后，他就开车过来，让米依然和金云鹏上了车。 车子到了省委大院之后，米依然就下了车，他下车之后，对刘伯礼道，“伯礼金云鹏可是没少喝酒，你回去给他泡些茶喝吧。” “没问题，把他交给我就好了……”刘伯礼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这一天晚上，金云鹏就住到了刘伯礼的公司里面。 刘伯礼让他去家里，或者是给他去宾馆开个房间，都被金云鹏拒绝了。他就在刘伯礼的公司睡了一个晚上。 刘伯礼给金云鹏带了一份早餐过来，金云鹏吃着早餐，刘伯礼就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说道，“我是真没想到郭琳琳会是那样一副嘴脸，就算你们两个分手了，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同学啊，昨天可把我给气的不轻。” 听刘伯礼提起了这件事，金云鹏也觉得很是郁闷，他是真的忘不了郭琳琳在上车之后，回头看他的那个鄙夷眼神。 第1161章 好好工作 金云鹏把嘴巴里面的包子吞咽到了肚子里面，这才说道，“算了，这事都过去了，我们就不提这件事了。” “伯礼，我想留下来跟你一起创业，你给我说说，我能做些什么呢？”放下这些烦心事不提，金云鹏说起了正事来。 刘伯礼听言，不禁沉吟了起来，他想了想，这才说道，“云鹏，你若是想要来我这里，我自然是欢迎的，但说句老实话，你做商人还真不合适，你这样的性格还是从政比较好。” “现在，你的起点低，但这并不代表你不会有未来，我相信，只要你努力，就一定能平步青云，一定会比在机关工作的那些同学都强。” 金云鹏听完了刘伯礼的一番话，便细细的思量了起来。 当初，他也是为了心中的梦想和抱负，这才到了南树乡做公务员，只是，他没想到，他会落得现在这样一个窘迫的境界。 拼了一次，却以失败告终，乡里面的领导对他不满，县委书记走了之后，早就把他给丢在了脑后。 是表扬了他，也肯定了他的建议，但人家一拍屁股就走了，至于这位曾家辉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刘伯礼说的这番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听着也像是在为他考虑，但也可以说是在婉言拒绝他。 说实话，一时之间，金云鹏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最终，金云鹏只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对刘伯礼道，“伯礼，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决定才好了，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好，那你就在省城多待几天，到处走走看看，我这事情比较多，我就不能陪着你了，对了，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开口，还有，我看米依然对你还是旧情难忘，他现在在办公厅工作，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他聊聊，说不定，对你能有什么帮助呢。”刘伯礼笑呵呵的说道。 金云鹏点点头，觉得刘伯礼说的很有道理，随后，他就拿出了电话来，拨通了米依然的电话。 米依然接到了金云鹏的电话，颇觉得意外。 曾经，他是很迷恋金云鹏的，但那毕竟都是学生时代的事情了。 现在，他考虑的东西跟之前可是完全不同的，已经褪去了最初的那份单纯。但接到了金云鹏的电话，米依然还是很高兴的。 听米依然说让他去大院找他去，金云鹏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他很快就到了大院门口，在经过了一番盘问之后，他登了记，这才走进了大院。 进了米依然的办公室，金云鹏只觉得有些不太适应，一种莫名的压力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米依然让他先在旁边坐着等她一会儿，而他则是忙碌着。 做了好一会儿，金云鹏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他对米依然笑笑，开口说道，“依然，这样吧，我出去等你，等你忙完了，再给我打电话。” “你别急着走啊，等我一会儿……”米依然对金云鹏说了一句。 然后，他就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材料，转身出了办公室。 无法，金云鹏只能继续等米依然，他也是闲着无聊，便随手拿起了办公桌上的文件，翻看了起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了文件上之后，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正文件上面的内容就是关于加强南树乡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的的若干意见。 除了这个，还有一份成立巡查组的提议。 看完了之后，金云鹏的心中就是一动，同时，他也发现，这只是一份草拟的建议，还没发放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米依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金云鹏道，“我们走吧，出去喝杯咖啡。” 金云鹏点了点头，便跟着他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了办公大楼，金云鹏就看到有一个人从车子上走了下来，这个人一边往办公大楼里面走，一边在想着什么。 而此刻，米依然已经走到了那个人近前了。 金云鹏跟在了米依然身后，等他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容之后，他这才认出这个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家辉。 曾家辉笑眯眯的道，“依然，你这要去什么地方啊？” “哎，这不是那个小金吗，你怎么到了这里来了，你认识依然吗？”跟米依然说了一句话之后，曾家辉就看向了金云鹏。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年轻人，就是南树乡党政办的工作人员。 曾家辉没想到，他能在这里遇到这个小伙子，更没想到，他会认识米依然。 米依然笑笑，开口说道，“您认识他吗？” “，您好，我就是南树乡的那个小金，我叫金云鹏。”金云鹏急忙说道。 他见曾家辉认出了他来，心中就是一喜。 曾家辉笑笑，开口问道，“怎么样啊？你那天给出的那些建议，他们采纳了吗？开会研究了吗？” 金云鹏听言，顿时就沉默了下来。 他若是说出实情来，只怕会让曾家辉以为他这是有怨气，这才会在这个场合跟他说这些话。 他不说话，这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曾家辉见金云鹏不说话，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是不是没采纳你的意见啊，小伙子，没关系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耐心，再说，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事情，你继续努力工作。” “很快的，省里就会出台新的文件，还会有工作组下基层工作，你在下面一样会有所作为的。” 对县里的领导没采取金云鹏的意见这件事，曾家辉没做任何评价，他只是鼓励金云鹏要好好工作。 金云鹏听了曾家辉的一番话之后，虽有点小失望，但还是答应道，“曾书记，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好了，依然啊，你好好招待招待这个小同志。”曾家辉笑呵呵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急匆匆的走进了办公楼。 第1162章 工作重点 米依然带着金云鹏到了省委大院后面的一家咖啡馆，他点了两杯蓝山咖啡和两块巧克力蛋糕。 金云鹏定定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米依然，也不说话。 米依然见金云鹏只管盯着他看，不觉得干咳了两声，笑着问道，“金云鹏，你是不是很想问我，我怎么就进了省办公厅工作了。” “呵呵。”金云鹏笑笑，也没说什么。 米依然伸出了柔白的小手，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啜饮了一小口，开口说道，“其实，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女孩，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我表舅还在地方做书记。” “嗯，我明白。”金云鹏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米依然放下了咖啡杯子，很是认真的看着对面的金云鹏，开口问道，“金云鹏，你真的要在南树乡待一辈子吗？” “不在乡下待着，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又来不了这里。”金云鹏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金云鹏，在这件事上，我也帮不了你，我表舅虽然是省委书记，在表面上是很风光，高高在上，可你要知道，下面还有副书记，还有很多常委和其他人呢。”米依然很直接的说道。 在这件事上，他是真的帮不了金云鹏。 “谢谢你了，不瞒你说，我来省城就是想要辞职不干，跟刘伯礼创业的，但静下心来想想，我既然选择了去南树乡，我就要为家乡的建设作出贡献来，做出成绩出来。” “我不只是想证明什么，我只是想要说，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金云鹏都会不变初心。”金云鹏很是认真的说道。 米依然点了点头，然后对金云鹏说道，“我相信你说的这些话，你若是需要我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等两个人分开了之后，金云鹏就有了决定，他决定回南树乡。 回到了南树乡之后，金云鹏就下了基层，他跟当地的农户了解情况，听取他们的意见。 他白这些都记录了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写出了一片文章来，发表到了省委研究办的杂志上。 而恰在此时，三江省关于三农工作的相关文件也都发放了下来。 省委研究室的同志刚好看到了金云鹏的这篇文章，就把这篇文章给发表了，登在了杂志上。 金云鹏写的内容都是他切身体会的，这跟其他文章有着很大的不同，这篇文章一发表出来，就吸引了很多目光。 曾家辉也看到了这篇文章，并特意给省委研究室的工作人员打了电话，让他们以后多刊登一些这样的文章，不要刊登那些大谈工作的空洞文章。 而此刻的金云鹏却不知道，他的这篇文章已经引起了曾家辉的注意了，不只是曾家辉注意到了他这个人，市委书记张书铭也注意到了金云鹏了。 张书铭放下了手中的杂志，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县委书记赵荣轩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张书铭就一脸阴沉的问道，“你在搞什么？不是要你们搞个果品加工厂吗？这怎么又要搞什么产业结构调整了？” “张书记，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们也没搞什么产业结构调整啊。”赵荣轩有些发懵，不由得问道。 “哼，你好好的看看这期省委研究室出的刊物吧。”张书铭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赵荣轩放下了电话之后，急忙拿过了刊物，看了起来。 他找了好半天，这才看到了金云鹏写的那篇文章。 赵荣轩的脸色变了几变，他皱着眉头，拨通了乡长郑明的电话。 对此，郑明也是一头的雾水，一问三不知。 赵荣轩怒道，“你们都是怎么做事情的，下面人都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吗？现在好了，省委书记都看到了这篇文章了，那个叫金云鹏的本事还真是够大的啊。” “现在，市领导已经打电话批评我了，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事要怎么办才好？” 证明一下子就懵逼了，他是真的有些搞不懂了。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好了。现在，这事已经引起了曾书记的注意了，若是他在这个时候处置了金云鹏，那最后的这个锅只怕要他背了。 经过了一番思量之后，他还是决定先把这事压压，看看情况再说。 又过了三天，省委召开了扩大会议，会议的议题就是研究三农问题。 三江省各市的书记和市长都出席了这次会议。 省委书记，省委常委省政府副省长以及相关单位的负责人也全都出席了这次会议。 在这次会议上，曾家辉发表了重要讲话。 曾家辉看了看在座的人，这才开口说道，“这次会议的工作重点在三农问题上，我们当前要做的就是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问题。” “第一，我们要加大对农村的资金投入，还有技术投入。第二，就是要搞好农业产业的结构调整问题，第三，就是让农民如何创收，如何让那些走出家乡的年轻人回家乡创业。” “这是几大要求，再有就是，想要搞好三农工作，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有能深入基层，扎根基层的一个干部队伍，这样才能更深入的了解问题所在，才能知道如何解决问题。” “我最近看到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是南树乡的一党政工作人员写的一篇文章，我感触很深啊。” “他写的这篇文章没什么高深的理论，也没什么华丽的辞藻，但却是很深入的写到了实际问题，没有假大空的问题。” “这位小同志我见过，对他印象很深，我在南树乡调研扶贫工作的时候，这个小同志就站了出来，跟我谈起了扶贫工作来，这个小伙子很优秀，能下基层，能吃苦，有胆识，还能写能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了赞同。 曾家辉说到了这里，便转目看向了越州市市委书张书铭，很是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要善于发现，善于培养才对哦。” 张书铭急忙点头，“是，是，是，这样有干劲有冲劲的年轻人是要重点培养才对。” 第1163章 各有算计 曾家辉很是意味不明的笑笑，然后又继续说起了三农工作来。 这次扩大会议结束后，加强三农工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省级新闻媒体和各地市的新闻媒体也都做了大力宣传，寻找起了抓好三农工作的各类典型事例进行报道。 一时之间，三农工作就就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问题。 这一天，曾家辉正如平常一样在办公室里面批阅文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一个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曾家辉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罗一松，开口问道，“查到什么了？” “这个……”罗一松没直接回答，而是有些迟疑了起来。 “说吧。”曾家辉见罗一松迟疑，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这还是罗一松第一次这样回话呢，看来，这其中的问题一定很不小啊，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罗一松走到了曾家辉近前，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一些什么。 曾家辉听言，脸色不由得变了几变，他站起了身来，在办公室里面来回走动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站定了身形，拿过了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很快的，短信就回复了过来，“下基层。” 看到了这三个字之后，曾家辉就陷入到了沉思中。 三江省越州市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想要把这块难啃的骨头给啃了，就要先动摇其根基。 若是他带着工作组直接去越州市，在工作中，一定会遇到很多的难题，而他也看不到他想要看到的事情真相，挖不出更深的东西来。 这样做任何意义都没有，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那就是用老办法来啃这块难啃的骨头。 这是老办法不假，但却也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有了决定后，曾家辉就给江海天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江海天思绪万千，心里不觉得涌起了一丝的歉疚来。 这些年来，曾家辉一直都跟着他，励精图治，忧心民生，为了工作还经历了数次风险，险些丢了性命。现在，他这才做了三江省的省委书记，就要再次下到基层工作去，这对他未免有些不太公平。 可同时，江海天也知道，越州市的三农工作有很多问题，想要从根本解决这些问题，不深入基层工作是不行的。 只有从根本解决了这些事情，三江省的工作才会有序进行。无疑，越州市的问题就成了眼前的最大问题了。 现在，他就只能听取曾家辉的建议，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另外，他这才做了副主席，也需要在政绩上有所建树，曾家辉选择在这个时候做了这样一个决定，这就在全力支持他啊。 …… 张书铭回到了越州市后，也召开了全市的三农工作会议，他要求各县区抓好农村发展，农业技术进步，从根本解决农民收入问题。 县委书记赵荣轩见其他县区都有了行动，他也觉得应该有所动作了。若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想要出成绩根本就不可能，不止如此，当地的果农也不会买账。 果农没有补贴，又有几个人愿意留在家乡死守着这些果树呢，现在，南树乡的现状就是，山上的很多果园都是荒废的，每年烂掉丢掉的果子多不胜数，浪费了大量的资源。 其实，赵荣轩也想解决这些问题，他就也想向张书铭提议，不能拘束于之前的定位，一定要调整产业结构才行。 这些不用赵荣轩说，张书铭也知道这是个问题，现在一定要调整才行了，金云鹏搞出的那篇文章已经引起了省委书记的注意了，一旦省委再次召开扩大会议，研究三农问题，曾书记曾家辉若是问起他这件事来，让他怎么回答呢？ 等工作会议一结束，张书铭就叫过了赵荣轩。 “荣轩，你们县下一步想要如何做啊，对农业结构调整这个问题，你有什么看法？”张书铭看了一眼赵荣轩，开口问道。 本来，赵荣轩就想同张书铭说一下这个问题，现在，张书铭已经问到他头上了，他索性就把他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张书记，我觉得我们也应该适当的调整一下农业结构了，不能总是死守着老定位啊。” 听了赵荣轩的话，张书铭呵呵一笑，他很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赵荣轩，开口说道，“你是不是也着急了，省里出台了新政策措施，我们市里自然是要执行的。” “这样吧，市委原来给你们的定位就不做数了，你们有是什么措施，可以大胆的用，只要能发展起来，能让人民走向富裕，就可以大胆的去做，去调整。” 赵荣轩急忙道，“我倒是不急，我就怕其他人都在搞，就我们还在原地踏步，这就有些说不过了。” 他是张书铭一手提拔起来了，跟他说话自然没那么多顾虑。 张书铭笑笑，很直接的说道，“你是怕别人出成绩，你们还在拖后腿是吧？你放心好了，我是一定会给你们机会的，让你们出成绩，另外，我再跟你说一件事，你可一定要利用好金云鹏这颗棋子哦。” “金云鹏？就是在省研究办刊物上发表文章的那个小子吗？”赵荣轩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对张书铭说的这些话，赵荣轩颇感诧异。 张书铭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没错，就是那个金云鹏，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能引来省委书记曾家辉的关注，你们没为难他吧？” 赵荣轩“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唾沫，他现在是真的有些消化不了张书铭说的这些话的意思了。 他急忙道，“金云鹏那个小子在南树乡的会议上提了意见，我为此特意说了乡长郑明几句，也不知道郑明都做了什么？” “对了，张书记，您刚刚说，省委书记曾家辉关注了这个小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跟省委书记还有什么关系不成吗？” 第1164章 可以利用的棋子 赵荣轩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我去省里开会，在会议上，曾家辉特意点了一下金云鹏的名字，还对他颇为欣赏，说他能干有冲劲，还能写，还能深入基层，是个人才，应该好好的培养培养。” “当时，他还特意问了我金云鹏的情况，我就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夸赞了那个小子一番，曾家辉到底是几个意思，我有些没弄清楚，他是别有用意还是想要提拔这个小子呢？” “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若是他们两个真的有什么关系的话，按理来说，他是不应该让这个小子来南树乡的，怎么的也应该在省办公厅工作才对啊，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猫腻，还真不好说呢。” 说到了这里，张书铭的眉头就皱的越发的紧了起来，脸色也极为难看。 这些赵荣轩还真没想过，听到了这些，赵荣轩的心中就是一动，若是金云鹏真的同曾家辉有什么关系的话，那这件事就复杂了啊。 不过，还好的是，他并没有同金云鹏直接接触，打压他的人也是郑明和李东宇。 不过，有一点，赵荣轩还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张书铭说金云鹏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呢？ 张书铭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沉的说道，“我现在还没弄明白这个金云鹏到底同曾家辉是什么关系，但这样的事情，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 “但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金云鹏这个小子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不止如此，他的胆子也特别的大。” “他能把文章发表在省委机关刊物上，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若不是如此的话，就算他文章写得再好，也不能在省委机关刊物上发表。” “从种种方面上看，这个金云鹏都是应该好好培养的，若是这个人被段玉裁给挖走了，那就麻烦了。” “这次会议，段玉裁也去了，他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现在，你就要先其他人一步，拉拢住这个人，只要你拉拢住了他，我们就能好好的利用他了。这个人到底同曾家辉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为我们所用。” 赵荣轩听言，连连点头，看来，跟张书铭比起来，他的反应还是要差很多啊。 赵荣轩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南树乡现在缺一个副乡长，本应该是党政办主任李东宇上去的，这样吧，我安排金云鹏做党政办主任，您看怎么样？” 重用金云鹏，给他一个党政办主任的职位，这也就等于是对金云鹏伸出了橄榄枝了，他自然就会跟他们走的近一些了。 张书铭微微皱眉，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党政办主任等于是乡里面的管家，现在，我们抓的是农业结构调整，党政办主任这个职位同这个有些不搭嘎，这样吧，就让他直接坐副乡长吧。” 赵荣轩听言，心中剧震，他怎么都没想到，张书铭竟然给了金云鹏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 要知道，金云鹏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呢，这一提拔，直接就是副乡长，这未免有些夸张了吧。 可他还是要听张书铭的安排的，这就是魄力，是他所不具备的一种魄力。这不只是做事，还有用人。 赵荣轩点点头，开口说道，“好，我这就回去安排。” 他这边在谋划着什么，而另一边的段玉裁和县长郭怀明也在说着话。 段玉裁坐在办公椅上，他看了一眼对面站着的郭怀明，开口说道，“老郭啊，你坐下说话，站着说话像什么样子呢。” 郭怀明点了点头，然后便坐了下来。 “工作上面的事情，我就不跟你多探讨了，我找你来，就是想要跟你说说南树乡的那个金云鹏的事情。”段玉裁沉声道。 一听到金云鹏，郭怀明就道，“市长，我可是听说了，金云鹏那个小子可是曾家辉外甥女的同学，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可是很亲密呢。”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吗？你是怎么知道的？”段玉裁听言，脸色就是微微一变，急忙问道。 “是的，这是我侄子跟我说的，他跟曾家辉的外甥女是大学同学，曾家辉的外甥女就在省办公厅工作。”郭怀明说道。 听了郭怀明的话，段玉裁的脑子就飞快的运转了起来，在省委扩大会议上，曾家辉可是点名表扬了金云鹏，对他很是肯定，现在，看来，这件事可就大有文章了。 看来，他猜测的问题，果然得到了证实。 “怀明，如此看来，这件事可就大有问题了啊。”段玉裁皱着眉头，沉沉的说道。 随后，段玉裁就把省委扩大会议上，曾家辉说的那番话同郭怀明说了一番，听了这番话之后，郭怀明也是大为吃惊。 看来，之前他没插手金云鹏的事情，还是对的。 “市长，看来这个金云鹏可不一般哦。”郭怀明深有感触的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看来，这个金云鹏还是很有背景的，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小伙子还是很有魄力和才华的，他写的那篇文章我也看了，的确是深入基层了解了情况，给出的建议也是言简意赅，直击实际问题。在会议上，曾书记可是说了，要重点培养他，你回去之后，就把他提拔上来，说不定，我们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段玉裁沉声说道。 “没问题，南树乡书记是我的人，我让他看着办就是了。”郭怀明道。 段玉裁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我说话的意思你还没明白过来，你要知道，现在，不只是我们想要拉拢他，还有人也会拉拢他，想要把他变成他们的人。” “南树乡委书记是你的人，这个对方自然是很清楚的，他们想要提拔金云鹏，一定会绕开乡委书记的，若是直接把他提到副科级呢？你说你又要怎么办？” “现在，你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千万不要让对方抢了先机。” 第1165章 两手抓 这一次，郭怀明算是听明白了段玉裁的意图了，他急忙道，“还是市长您想的周到啊，英明，英明。” “好了，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想想应该怎么做才对吧。上一次，这个小子在曾家辉面前提出了他建议，当时，我们还没把这个小子当回事，看来，还是我们疏忽了。” “这次的机会，你可不能错过了。这个小子胆子这样大，我还以为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却是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还有这样深的背景啊。”段玉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郭怀明道，“市长，您也无需多虑了，不只是我们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只怕对方也没想到吧，为了这件事，赵荣轩还狠狠的批评了邓斌一顿呢。” “嗯，我知道了，你去做事吧。”段玉裁摆了摆手，示意郭怀明出去。 郭怀明点了点头，便退出了办公室。 若是他能把金云鹏给拉拢过来，省委书记曾家辉就会对他另眼相看，如此一来，他想往上一步，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了。 想到了这里，郭怀明就给邓斌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沉沉的问道，“邓斌，那个金云鹏现在在做什么啊？” 邓斌听言，不禁微微一怔，在心中暗道，“县长怎么突然就问起了金云鹏来了呢，难道是这其中还有什么事情吗？” “郭县长，金云鹏最近都在基层工作啊，这有什么不对的吗？”邓斌道。 郭怀明听言，不禁在心中暗道，“看来，这个金云鹏还真是曾书记的人，同样能沉得住气啊。” 如此一来，他就更应该重视这个年轻人了。 郭怀明想到了这里，便说道，“邓斌，现在金云鹏可是很被省委重视的，在扩大会议上，曾书记还表扬了他，并且让组织部好好的培养培养他，你想怎么栽培他啊？” 听了这个消息，邓斌十分的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金云鹏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这个金云鹏还是大有来头的，怪不得，他敢在曾家辉的面前说话呢。 “怎么栽培，还请县长明言。”邓斌急忙道。 郭怀明想了想，便开口说道，“这样吧，你就先让他做党政办主任吧，其他事情我自有安排。” 听了郭怀明的话，邓斌有些发懵，他不禁道，“现在党政办主任是李东宇，我，我这怎么安排啊？”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来问我，你只要把李东宇给调走就可以了，我给你三天时间，你一定要在三天之内，把这件事给办好。”郭怀明冷声说道。 在心里暗骂，“这个邓斌，还真是够蠢的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问。” 邓斌听言，不禁有些为难了起来，开口说道，“县长，这样安排是不是有些不妥当，另外，这也太急了吧。” “你懂什么，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好了。”郭怀明开口说道。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抢先提拔金云鹏，这样一来，他们就占了先机，赵荣轩就算有再多的手段，他也好应付。 安排好了这件事之后，郭怀明不禁得意的笑了笑。 而此刻的金云鹏根本就不知道，他写的这篇文章会给他带来什么，他也没想到，他的这篇文章引起了曾家辉的重视。 而曾家辉那边也已经铺开了一张大网。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想要南树乡发展，只依靠调整农业结构是远远不够的，这其中还需要工业来做支撑。 纵观全世界，发达国家都是工业强国，只有强大工业，才能创造出惊人的物质财富，才能真正的让人民的生活达到小康。 南树乡的发展，也要放在越州市发展的背景之下，越州市在三江省算是贫困地区，这个历史已经有三十几年的时间了，想要脱贫致富谈何容易啊。 在通常情况下，富人的路子会越走越广，财富的积累也会越来越多。 相反的，穷人的路子是越走越窄，直到最后无路可走。、 现在的南树乡面对的状况就是无路可走了，若是不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想要带动地方经济发展，那就是空谈。 想要一个地区真正的发展起来，就要两手一起抓，一个是抓环境和服务，另外就是要有配套的硬件设施，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道路交通。 做好这两点，这能吸引外地客商来投资，越州市的落后局面才能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现在，摆在曾家辉眼前的问题，就是这两个问题。 而这两个问题也是最难解决的问题，这是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的，县里和乡里其实都明白，一定要搞好投资环境，才能招商引资，可实际行动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想到了这个问题，曾家辉不禁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 看来，这一次，他是一定要破釜沉舟了。 这一天，曾家辉到了三江省农业科技大学，他径直走入到了校长刘昌明的办公室里面。 此刻的刘昌明正在办公室里面翻阅资料，一边翻阅一边记录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随后，就有一个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刘昌明不禁皱了皱眉，然后抬起了脸来，推了推黑框眼镜。 当他看到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曾家辉的时候，顿时就愣在了原地，他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会亲自到他这里来，这不禁让他有些惶恐了起来。 不过，很快的，刘昌明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又没做什么错事，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等刘昌明说话，就听曾家辉道，“刘老，您老好啊？我没打扰到您吧？” 刘昌明急忙站起了身来，很是直接的说道，“曾书记，您好，您好啊，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不知您亲自前来有何指示啊？” 曾家辉哈哈一笑，然后一屁股就坐到了校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四下打量了起来。 很快的，曾家辉的目光就被办公室墙面上的一组图片给吸引了过去。 第1166章 布局 这是一组果木栽培技术的详细图解。 这图解详细的阐述了果树的生态环境效益，还讲述了果木种植的环境等问题。 在果树的栽培技术中，最先要做的就是选择好好的果树品种，这些优良品种的树苗一定要纯正，并且要适应当地的自然环境。 除了这个之外，还要有选择性的适地适树。 而这就是合理的布局。 除了这个之外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栽培技术了，这是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 曾家辉注意到了，在这组图片中，有很多一树多个品种的果木，这些果木的果实很大很饱满，果木看起来观赏性也很高。 不止如此，这些果木还都比较低矮，很适合室内养殖盆栽。 这让曾家辉的心里面顿时就多出了一个想法来，若是南树乡的果农能多培育一些这样的果树苗木，不只是可以卖果实，还可以卖苗木啊。 做这个成功的事例举不胜举，有花木基地之称的沭阳，还有苗木基地之称的泰安。 他们完全可以另辟一条路出来啊。 现代农业是跟科技和信息分不开的，若是南树乡的人依旧在原地踏步，思想墨守成规，到了最后，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现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要这些农民从根本上改变态度和老想法。 而曾家辉要做的就是要把这些理念灌输给这些果农，当然，这只依靠他自己的力量是做不到的。 所以，曾家辉这才亲自来拜访刘昌明这位老校长。 他亲自来，才能表达出他的诚意来，才能让这位老校长全力支持他的工作。 这个工作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是没那么容易。 若只是教授这些果农先进的农业科技，这还远远不够，还需要跟进帮扶。 可这些都是要建立在这些果农肯听取他们的建议才行。 若是想要跳开这些，让这些果农自己找上门来，那就需要一个示范园区了。 想要开这样一个示范园区，就离不开刘昌明帮忙。 曾家辉笑笑，然后站起了身来，走到了那组图片跟前，笑眯眯的问道，“刘老，这些都是你们研究出来的新品种果木吗？” 刘昌明点了点头，神色傲然的说道，“是啊，这些都是我们科技和信息中心研究出来的新品种苗木。” “这些苗木很适合在三江省种植，但现在还没推广出去，我也很为这件事发愁啊，这些果农的思想老旧，他们不认为我们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会有市场，就把我们的苗木拒之在了门外，哎……”刘昌明说到了这里，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愁眉不展。 曾家辉一听，不觉得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昌明被曾家辉笑的有些发懵，不禁道，“曾书记，你笑什么，这很好笑吗？”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愠怒之色来。 曾家辉急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刘老，请听我一言。” “曾书记，请说。”刘昌明皱了皱眉，沉沉的说道。 “刘老，想要把这些苗木推广出去，想要让那些果农认同你们的技术，这并不难，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您老想不想听。”曾家辉目光炯炯的看着刘昌明，开口说道。 刘昌明点了点头。 只听曾家辉继续说道，“刘老，我的建议就是由省政府扶持帮你们农业科技大学搞一块科技园区，侧重开展苹果，梨，葡萄，大枣，桃子的等果木的研究工作，同时面向三农，面向市场。” “你们负责开发研究，用科技兴农，并且还要包含技术服务等工作，同时，你们学院还可以培养农业技术人才，开发新产品，新技术，打造出一个现代化的农业示范和科研窗口园区。” “这是政府与院校的良性互动，这样才能互利共赢，这个示范园区就设立在南树乡，省政府会给你们政策扶持和资金扶持。”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顿了顿，然后凝视着刘昌明，问道，“不知刘老您的意下如何啊？” 刘昌明听言，心中就是一动，他用手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了一抹光亮来，很是激动的说道，“曾书记，我没意见，没意见，但这件事还要开会研究一下才行，您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给你拿出一个满意的计划书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曾家辉呵呵一笑， …… 在平常的时候，金云鹏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去村子里面转悠，他去果园看看那边的情况，也会去荒废的果园里面去看看。 他一边看实际情况，一边想着怎么才能让南树乡发展起来的问题。 党政办主任李东宇对此颇为不满，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里，就这个金云鹏到处乱跑。 这一天，李东宇把金云鹏叫到了办公室里，金云鹏一进来，李东宇就板着脸训斥道，“小金，你有没事的就往外面跑，这边若是有事情，要我到哪里去找你，你这样做简直是太不像话了，无组织无纪律。” “现在，农业结构调整的事情也弄得差不多了，你就老实的待在办公室里，不要总乱跑了，免得大家对你有意见。” 金云鹏很是恭敬的说道，“李主任，我知道了。” “小金，农业结构调整的事情是很重要，但你可不要忘了，你是党政办的人，你还有你的工作，明白吗？”李东宇一脸阴沉的看着金云鹏，开口说道。 金云鹏明白李东宇的意思，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别拿他这个豆包不当干粮。 “我明白了，李主任。”金云鹏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对李东宇他还是保持了应该有的尊重。 “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李东宇对金云鹏的这个态度很满意，便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了。 此刻，党政办副主任刘佳宇正在办公室里面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副乡长的位置空了很久，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李东宇就会接替副乡长这个位置，而他就会顺理成章的坐上党政办主任的位置，他自然十分的得意。 第1167章 根本问题 刘佳宇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副主任，但乡里面的很多单位的头头脑脑对已经对他开始大献殷勤了。 他们的意图很简单，就是想要跟刘佳宇拉近关系。 在党政办里，就金云鹏不把他当回事，这让刘佳宇就把金云鹏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刘佳宇已经盘算好了，只要他一当上党政办主任，就把金云鹏给调走，把他丢到最基层的单位去。 就算邓斌不同意把金云鹏给调走，他也会让金云鹏多吃些苦头，让他老老实实的听他的安排。 就在这个时候，金云鹏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小红见金云鹏回来了，就急忙站起了身来，给他倒了一杯水。 金云鹏对小红笑笑，开口说道，“谢谢你了，小红。” 小红对金云鹏展颜一笑。 看到了这一幕，刘佳宇就一肚子的火气，在心中暗道，“这个小红还真是够糊涂的，他才是未来的党政办主任，这个小红对金云鹏这样殷勤，这像什么话。” 他看了看面前的茶杯，见里面没水了，就给小裴使了个眼色，小裴便站起了身来，给他倒了一杯水。 刘佳宇这才算是心里平衡了下来。 他见金云鹏才被训斥了一顿，可还跟没事人一样，这不禁让他的心里就有了个主意，准备再告一状。 就在这个时候，乡财政所长水东易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笑呵呵的对刘佳宇道，“佳宇，晚上一起吃个饭啊？” “水大哥啊，你有什么事吗？直接说就行了。”刘佳宇笑呵呵的说道。 “我能有什么事啊，就是想跟你喝几杯。”水东易道。 “好，就这样说定了。”刘佳宇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他答应了下来，水东易就转身出去了，他跟刘佳宇平常关系就挺好的，这是因为刘佳宇的舅舅是县财政局局长，现在，刘佳宇又要成正职了，跟他喝酒，就是想要再拉近一下关系。 刘佳宇很是得意的冷笑了一声，然后瞥了一眼金云鹏，也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 如刘佳宇和水东易这样的中层干部，在乡里是为数最多的存在，这些人在平常一个个的全都用眼皮子看人，对老百姓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整天就跟一群人吃吃喝喝，不干正事，时间长了，他们就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乡领导都是轮换制的，而这些人却是从来都不会变，其实，从本本质上来看，这些人才是乡里的真正领导者。 这么多年来，南树乡一直都贫穷落后，跟这些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金云鹏把这些都看在了眼中，但很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是有心无力的。 他知道，若是想要改变南树乡的现状，不从根本上改变，就算上面采取的措施再行之有效，就算给出的扶持政策再好，也没什么大用。 现在，他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乡里面的中层干部根本就没把他当盘菜。 他现在做实事，想要了解清楚当地果农的情况，想要去搞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他的这些行动，在刘佳宇等人看来，就是吃饱了饭没事干了。 金云鹏想到了这些，心情就变得异常的沉重了起来，在办公室里面待着，他什么都不知道，在他看来，这样的日子就是在浪费光阴。 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需要实践的，闭门造车怎么能行。 这一天，刘佳宇见金云鹏又出去了，他的眼珠一转，顿时就来了坏心思了，他出了办公室，来到了刘东宇的办公室里面，又狠狠地打了金云鹏一个小报告。 刘东宇听他说完了话，不禁微微皱眉，开口说道，“这个小子现在做事是越来越离谱了啊，他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这事我知道了，小刘啊，没什么事了，你就回吧。” 等刘佳宇走了之后，李东宇就到了邓斌的办公室里。 邓斌正在翻看着材料，听到了敲门声之后，他就淡淡的说了一句，“进。” 房门打开，李东宇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笑呵呵的说道，“邓书记，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要跟您说。” “老李啊，坐下，坐下说话。”邓斌见是李东宇来了，就示意他坐下说话。 李东宇坐下之后，就把金云鹏最近总是私自外出的事情说了一番，言罢，他这才说道，“小金这样做，对党政办的影响不太好，你看看是不是把他调走，他不在党政办了，想做什么都行。” 邓斌微微眯起了眼睛，注目看着李东宇，这才意味不明的笑笑，开口说道，“是吗？他出去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他来请示过我。” 听了邓斌的话，李东宇顿时就觉察到了不对劲，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邓斌会维护金云鹏。 如此一来，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就有些不太对头了啊。 想到了这些，李东宇的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不禁干咽了一口吐沫，赔了个笑道，“还真别说，我还真不知道他请示了您了，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没事了，我就是怕其他同志有意见。” 邓斌笑笑，开口说道，“老李，这件事没什么的，你来的刚刚好，我正好还有件事想跟你说呢。” “邓书记，您说。”李东宇急忙道。 邓斌没直接说话，而是掏出了一盒荷花烟来，丢给了李东宇一根。 李东宇急忙接过了那根烟，然后拿出了打火机来，先给邓斌点燃了香烟，他这才点燃了自己的烟。 邓斌吸了一口烟，吐了一个烟圈，这才说道，“老李，你当党政办主任也有段时间了，你的工作做得很好，我也跟你提起过提拔你的事情了，现在，我就想让你提前享受两委成员的待遇，你觉得怎么样啊？” 听了邓斌的话，李东宇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这可是要直接提拔他为副科级，这可是乡领导的待遇啊。 李东宇急忙道，“谢谢邓书记，我一定会好好做好本职工作的。” 第1168章 先下手 “给你这个待遇，就要做职位调整，这样吧，你就做乡长助理吧。”邓斌笑笑，开口说道。 听了邓斌的话，李东宇直接就愣在了原地，他满脸疑惑的说道，“邓书记，这乡长助理是什么职位啊，这之前也没有啊。” 邓斌见他如此，不觉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他这才说道，“没有先例不要紧，我们可以开创这个先例哦。” 李东宇有些发懵，他一脸迷糊的看着邓斌，开口问道，“邓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邓斌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淡的说道，“党政办主任你就别干了，让你做乡长助理你就做。” 邓斌的这个安排，是李东宇没想到的，其实，党政办的主要工作现在也是刘佳宇在做，他干不干的倒是无所谓，只是，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邓斌会突然这样安排呢。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李东宇把话说到了一半，就不再往下说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说，不能问的。 “你没意见就好，就这样吧，没事了，你回吧。”邓斌直接摆出了送客的姿态，示意李东宇没事可以走了。 李东宇无奈，只能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 出了办公室之后，李东宇不禁纳闷了起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邓斌这样安排是几个意思，他不做党政办主任了，但邓斌也没说直接提拔刘佳宇做党政办主任，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猫腻呢？ 难道是刘佳宇这个小子在背后搞鬼，想要提前坐上党政办主任的这个位置吗？ 还真别说，这个可能还是有的。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刘佳宇这个小子做事未免也太不地道了。 回到了办公室，李东宇就越想越心烦，他拿起了电话来，给刘佳宇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他的办公室说话。 刘佳宇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接到了电话之后，就急忙到了李东宇的办公室。 李东宇没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刘佳宇，好久都没说话。 刘佳宇被他看得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了。 过了好一会，刘佳宇这才问道，“主任，你喊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小刘啊，这段时间，党政办的事情都是你来做的，你感觉如何啊。”李东宇很是意味不明的笑笑，开口问道。 “还可以，就是金云鹏那个小子是个刺头，总是往外跑，其他就没什么了。”刘佳宇回答道。 他现在还有些发懵，不明白李东宇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就只能如实回答道。 “金云鹏的事情，邓书记已经知道了，这也是我汇报的，我对你是很看重的，这个你应该很清楚吧，我觉得你有什么事情还是要直接说出来的好。”李东宇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 “李主任，您对我看重我知道啊，您的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我只要是有事情就会跟您说啊。”刘佳宇急忙说道。 他也不知道李东宇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他现在只能如实回答。 李东宇皱着眉头说道，“你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坐上我这个位置了啊？”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若是刘佳宇说不想坐这个位置，那就是在瞪着眼睛说瞎话，若是说想，那就有夺权的嫌疑了。 刘佳宇的眼珠转了几转，急忙道，“李主任，你这话是几个意思，我有些听不明白了，一直都是您在栽培我，若是我说我不想做这个主任，那是假话，可现在您不是还身在其位呢吗？” “你还知道，是我一直在栽培你啊，那你为什么还要在我的背后搞小动作呢，你再等一段时间又能怎么样呢？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在背后搞小动作，这个党政办主任你就别想当了。”李东宇的脸色一沉，寒声说道。 直到此刻，刘佳宇这才明白，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这才让李东宇对他有了误解。 可他仔细的想想，他貌似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啊。 “李主任，我真的没在您的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你若是有话就直接说，也好让我明白明白啊。”刘佳宇一脸苦逼的说道。 李东宇重重的哼了一声，沉声道，“好，那我就直接说了，你说你到底有没有背着我去找邓书记？” 刘佳宇听了这个问题，心头就是一动，这问题其实也不太好回答，他单独见邓斌的事情是经常有的，但这样的事情也不能放在明面上说啊。 可李东宇的问题，他也不能不回答。 “我是见过邓书记，但我也没说什么啊，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说话做事的啊。”刘佳宇急忙解释道。 他说的这些话可是一句谎话都没有，都是如实回答的。 李东宇盯着刘佳宇的眼睛看，见他面色坦然，他就知道刘佳宇没说谎，他的口气这才缓和了下来，“小刘啊，我马上就卸任了，你能提前坐上我这个位置了。” 听了这话，刘佳宇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他急忙道，“主任，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真的要做主任了吗？” 见他这副样子，李东宇不禁皱了皱眉，从他这个样子不难看出，他是多想坐这个位置。 而这也说明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看来，这的确不是他在背后搞鬼，难道是其他人在搞事情吗？ “小刘啊，你这都要当主任的人了，做事也要沉稳一些，不能这样激动，这个担子可不轻啊。”李东宇皱着眉头，呵斥了刘佳宇一句。 刘佳宇急忙道，“主任，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做副乡长了啊？” “这个还没定下来呢，但我已经可以享受两委成员的待遇了，现在是乡长助理。”李东宇说道。 刘佳宇听了乡长助理四个字，也是一头的雾水，但能成为两委成员也是很不错的，他便恭喜道，“主任，恭喜你了啊。” “好了，你回吧……”李东宇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第1169章 又出问题了 第二天一大早，乡里就开了大会，在大会上，邓斌宣布了人事任命，“现任命李东宇同志为乡长助理，金云鹏同志为党政办主任！” 这个认命一宣布完，会场顿时就炸开了，在场的众人全都把目光转向了金云鹏，眼神中带着诧异，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邓斌会让金云鹏当党政办主任。 在这之前，他们可是全都认定了是由刘佳宇做这个党政办主任的，这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了这样的变动呢？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不只是众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连金云鹏也是一脸的懵逼，他从来都没想过，他能当上党政办主任，在这之前，邓斌可是未向他透露过什么啊。 而此刻，曾家辉也知道了这个认命决定，他放下了手机，然后靠在了椅背上，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曾家辉道，“请进。” 办公室门被推开，秘书林晓晨从外面走了进来。 “曾书记，省建设厅厅长和省电力厅厅长来了，他们想要见你。”林晓辰很是恭敬的说道。 他是新调任过三江省的，调任过来，就做了曾家辉的秘书。 林晓晨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在短时间里还不能同曾家辉建立信任关系，当然，他对这个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发现，这位曾书记对他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的，这种距离感让林晓晨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 不过，他也知道，上面的人把他调到曾家辉的身边，也是别有用意的。所以，他办事就要格外的小心谨慎了。 最近，有一个重大特高压线的项目，这个项目是曾书记申请下来，这条高压线是要经过南树乡的。 现在，距离工期已经非常近了，可在征收土地的过程中却是出现了不小的麻烦。 这特高压线可是事关国家能源输送的大事，也是曾书记主抓的一件事，这件事是一定要按时推进的。 这一次，职能厅局的人就前来对接协调了。 曾家辉皱了皱眉，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立刻通知下去，召开各职能部门会议，另外，你去通知越州市市长和市委书记还有宝山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也来，会议定在下午四点。” “是。”林晓晨答应了一声，便出了办公室。 这件事让曾家辉很是恼火，这不过就是一个村的土地征用问题而已，其他地方都能顺利的开展工作，可一到了南树乡的东城村怎么就行不通了呢？ 按理来说，南树乡是有名的贫困乡，土地能被征收，就能得到补偿款，这对于当地的农户来说可是一件好事，可为什么就行不通了呢。 上面给出的政策是极为惠民的，年纪过了六十的农民，会得到每个月一千二百块的补偿，这就等于是给农民解决了后顾之忧了。 不止如此，补偿款给的也是很合理的，每家每户只一个门口就给二十万的补偿，再加上房屋补偿和土地补偿，每家每户都能得到七八十十万的补偿，这个补偿额在当地已经是很高了啊。 难道说，在这项工作推进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就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米依然的电话。 不大一会儿功夫，米依然就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里面。 米依然走进了办公室，曾家辉就会他示意了一下，让他坐下说话。 “表舅，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米依然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曾家辉，开口问道。 从来，他的这位表舅就没单独找过他谈话，这一次，他表舅让她来办公室说话，这让米依然不由得狐疑了起来。 “我找你来也没什么事情，就是随便找你说说话，你在这里工作的可还愉快吗？工作中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啊？”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米依然，开口问道。 “我在这工作挺好的，同事们对我都很关照，有我不懂的，他们都能及时给我解答。”米依然如实回答道。 大家都知道米依然是曾家辉的外甥女，对他自然是照顾有加的。 曾家辉点了点头，又问道，“金云鹏是你的大学同学吗？你们的关系如何啊？” 米依然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的俏脸不觉得有些微微发红，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们没什么的，就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见米依然这个模样，曾家辉不禁哈哈一笑，从米依然的这个表情上不难看出，他对金云鹏还是很有些意思的。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同，身份地位有着明显的差距，这才让米依然有所顾虑。 “金云鹏那个小伙子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你可以多跟他联系联系。”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他现在已经当上了南树乡的党政办主任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的职位还会有变动的。” 米依然听言，不禁眨巴了几下眼睛，他实在不明白，他表舅为什么会对他说这番话，更不明白曾家辉说的这番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秘书林晓晨从外面走了进来，开口说道，“曾书记，越州市宝山县县长郭怀明来了，他说他想要见见您。” “嗯，你让他进来吧。”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米依然见状，急忙站起了身来，跟曾家辉打了一声招呼，就出了办公室。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米依然久久不能平静，在心里暗暗琢磨起他舅舅话中的意思来了。 他拿出了手机，点开了通讯录，找到了金云鹏的名字，米依然犹豫了还一会儿，还是拨打了金云鹏的电话。 …… 见到了郭怀明之后，曾家辉也没提农业产业调整的问题，更没提金云鹏的事情，而是说起了征用土地的事情。 他责令郭怀明让他每天都给他汇报征用土地的进度。 第1170章 来的正是时候 下了班之后，曾家辉才要往回走，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一看，是方依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里，我想见你，我在陌上茶室等你，定位我给你发过去。”方依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 曾家辉道，“我现在在办公室，等我一会儿。。” “好。”方依答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一个定位就发了过来。 曾家辉很快的就到了陌上茶室，这家茶室的门面看起来不大，但装修的却是颇为雅致。 走进了茶室，曾家辉就径直走到了前台，询问道，“有一位客人姓方，是一位女士，不知道他来了没有啊？” “哦，来了，他在三楼的五号包厢里面了。”前台女服务生答道。 这家店在外面看起来不大，但里面的空间还算可以，就是楼梯有点陡，这里的楼梯都是木质地板，人走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微声响。 曾家辉推开了包厢门，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米色职业套装的方依，他坐在沙发上，正眯着眼睛看着走进来的曾家辉。 包厢里面装修的很雅致，在沙发前面摆放着一张茶桌，桌子上面有煮茶的水壶，茶具还有各种茶叶。 在茶桌上还摆放着一个倒流香的香炉，檀香袅袅飘散在茶室中。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这间茶室还挺雅致的。” 方依笑笑，开口说道，“我以前也不知道这间茶室，前几天，家里面的茶具摔坏了，我出门买茶具，找了好多家都没看到喜欢的，直到走到了这里，这才发现了我喜欢的茶具。” “你也别取笑我，我这个人做事喜欢较真。” 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好了，说说你摔坏的那套茶具吧。” “我的那套茶具是一套汝窑青釉茶具，是我极为喜欢的一套茶具，我的茶具不是摔坏了吗，一直没找到我喜欢的，我有一天走到了这里，就发现了这家茶室。” “我索性就走进来看看，就看到了我刚刚好喜欢的那套茶具，不止如此，这里的茶叶我也都很喜欢。” “我买到了茶具之后，突然就发现，有些好东西，就在身边，只是没发现而已，在很多时候，我们错过的往往就是身边的好东西，我说的对吗？” 说到这，方依就深深地看着曾家辉，他好看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浅淡的忧伤来。 方依的这番话听起来很文艺，曾家辉算是看明白了，女人都是敏感而又细致的，也是多愁善感的。 “方依，我……”一时之间，曾家辉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他不觉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方依见曾家辉如此，顿时就笑了起来，“好了，不说这些了，喝茶，这里的茶很好喝的。” 随后，方依就给曾家辉泡起了茶来。 方依动作娴熟的给曾家辉泡茶，看起来颇有些韵味，这套茶具就是汝窑青釉的，天青色的茶具，杯子里面有天然的蟹爪纹，茶杯拿在手中触感温润。 曾家辉不觉得笑了笑，开口说道，“这套茶具的确很不错。” “这茶具是我特意多买了一套留在这里用的。”方依一边泡茶一边说道。 曾家辉皱了皱眉，在心中暗道，“这个方依啊，真是什么事情都要力求完美啊。” 方依笑笑，拿过了曾家辉手中的茶杯，倒了第三道茶给他，开口说道，“你尝尝。” 曾家辉接过了茶杯，啜饮了一小口，开口说道，“这茶的确很不错，这茶具也好。” 方依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说道，“硅谷公司还要追加投资，这次投资的项目还是电子产业项目，洛克菲勒副总裁和我都还想跟你合作。”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就明白了方依的意思。 硅谷公司来华投资，方依和洛克菲勒副总裁是能左右项目选址的，这跟上一次的投资并没有什么区别，若不是如此，方依也不能再次找上他。 “洛克菲勒是在跟我们合作，并且私人关系也算还好，但你要知道，他始终都是一名商人，他考虑的利益，所以，他还是会选择同春天集团合作的。” “洛克菲勒的想法我不能左右，但我想我还是能影响你的决定的，我说的对吧？现在，我在三江省做省委书记，这里的越州市是有名的贫困市，现在，我正在啃这块难啃的骨头，你看看你能不能帮个忙？”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方依，开口说道。 他这几天正想着找方依呢，方依找他也找的正是时候。 在其位谋其政，他现在必须要为大局着想，只有解决了越州市的问题，才能让三江省的大局平稳，然后走上快速发展的道路。 “你呀，就会打我的主意，你让我再想想。”方依笑笑，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电子产业项目的事情，你也是知道公司投资的力度的，到底要落户在什么地方，你决定好了。” 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最好，最知疼知热了。”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伸出了手来，偷偷的捏了一下方依的手，这才继续说道，“还是老规矩，你先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方依点了点头，又给曾家辉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在这里买了房子了。”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动，然后瞥了方依一眼，笑得很是意味不明。 …… 南树乡 会议一散，众人就都走出了会议室，金云鹏走在了最后面。 一旁的刘佳宇的脸色阴沉可怕，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金云鹏，也跟着众人出了会议室。 现实跟他想象的差的太多，这让这个现实给彻底击懵逼了。 明明应该是他做这个党政办主任的，这怎么就落到了金云鹏的头上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邓斌过去的许诺说不算就不算了吗？ 金云鹏知道，邓斌一定有话跟他说，他便走到了最后。 邓斌笑笑，对金云鹏说道，“小金啊，跟我来办公室一下。” 金云鹏点了点头，跟着邓斌去了他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之后，邓斌就坐了下来，他没招呼金云鹏坐下，就只是盯着他看。 第1171章 信任度 审视着面前的金云鹏，他发现，这个金云鹏的身上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深沉，颇有泰安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感觉。 对这样的人，他也是极为欣赏的，不由得暗暗的点了点头。 “小金啊，这一次我是力排众议，这才让你坐上这位置的，当然了，我的这个决定也是按照县长的意思来做的。” “我始终都没对你透露这件事，就是想要看看你定力够不够，若是你在知道了这个任命之后，就喜形于色，那这个决定就会很快被收回去的。现在看来，你还是很禁得起考验的，这样吧，你跟我说说你的想法。”邓斌笑眯眯的看着金云鹏，目光中带着赞赏之色。 他话虽是这样说的，但心里想的却是金云鹏的背景的确不简单。若是其他人在得知了这样的消息之后，一定会喜形于色的，可这个金云鹏却是表现的再寻常不过了。 从这不难看出，志不在此，他想要走的更高，而这个志向就应该是他身后的那个人给他的。 金云鹏面色平静的看着邓斌，开口说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其他想法，就是想要努力工作，以此来报答邓书记您和郭县长的知遇之恩。” “恩，小金，你这样想是没任何问题的，但我只想跟你说，我和郭县长从来都没想过要你报答我们什么，实话跟你说吧，我们提拔你，也是想要更好的做工作。”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跟你说废话了，你好好干，只要你能干出些成绩来，县长就一定会给你向上的机会的。”邓斌笑呵呵的说道，“好了，你去忙吧。” 他的意图很明确，就是要金云鹏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提拔他的是他和郭县长。 金云鹏的表态让他很满意，所以，他也没有多余的话要说了。 就在金云鹏转身往外走的时候，邓斌忽然说道，“小金啊，我可听说了，你可得得到了省委曾书记的点名表扬了，这很不错，以后若是再有什么好消息，你可一定要先告诉我一声啊。” 听了邓斌的话，金云鹏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平静了下来，他对邓斌笑笑，开口说道，“邓书记，您放心吧。” 邓斌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金云鹏走出了邓斌的办公室，在下楼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轻飘飘的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也适时的响了起来，金云鹏拿出了电话一看，见是米依然打来的一个电话，他的心中就是一动。 难道说，他做了这个党政办主任是米依然跟他表舅说了什么吗？ 想到了这里，他就急忙接起了电话来。 “依然，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啊？”金云鹏笑呵呵的问道。 “金云鹏，你现在可是不寻常呢，我舅舅在省委扩大会议上可是夸赞了你呢。”米依然笑笑，开口说道。 现在，金云鹏已经完全能够肯定了，他能被提升为党政办主任，就是因为曾家辉的原因。 随后，米依然就简单的对金云鹏说了一番扩大会议上的情况，也对金云鹏说了曾家辉找他谈话的事情。 听完了米依然的话，金云鹏不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是真没想到，我写的那篇文章会被曾书记注意到，你打电话来，是不是想要亲自来指导我工作啊？” “你那边是不是还停留在七八十年代的水平啊，若是我去了，只怕会不习惯呢。”米依然笑呵呵的说道。 他说这话也是在开玩笑，金云鹏升职，他还是很高兴的。 “哈哈，没你说的那样夸张，这里是落后了一点儿，但还算可以。”金云鹏说道。 “恩，好的，等我有机会去你那里出差的，我就去看你，对了，你若是有时间就来省城找我。”米依然笑呵呵的说道。 “好，就这样说定了。”金云鹏答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后，金云鹏的心情就变得格外的激动了起来，他怎么都没想到，曾书记竟然真的注意到了他了，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大荣幸啊。 而此刻的金云鹏也明白了，为什么他能得到乡长邓斌的赏识，为什么郭县长会赏识他。 这些人不过就是见风使舵而已，并不是他工作有多出色。 …… 从茶社出来，曾家辉就去了方依在省城的家。 方依的家在市郊的一片别墅区里面，这里的环境极为幽静，安保措施做得也比较好。 进入到了房间之后，曾家辉就把方依揽入到了怀中，然后俯下了脸去。 方依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啄了一小口，然后笑道，“我今天不方便，带你过来，就是想要跟你说说话。” 曾家辉无奈的笑笑，然后伸出了手来，轻轻的掐了一把方依柔嫩嫩的小脸，开口说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你觉得江副主席对你的信任度到底有多少？”方依拉过了曾家辉的手，坐在了客厅的真皮沙发上，轻声问道。 听了方依的这个问题，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还真别说，他还真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江副主席对他的信任度到底有多少。 有时候，他觉得江副主席是信任他的，每次，他遇到了棘手难处理的事情，都是江副主席帮他摆平的。 但在他做了三江省的后，他突然就发现，江副主席对他的信任度还是有所保留的。 按理来说，在他做了三江省之后，三江省是会出现一次大的人事调动的，但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要知道，他虽然是，但三江省的各市的市领导，他还是不能随意动的。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面色就变得格外的凝重了起来，他对方依说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但我也能给出一个答案来，江副主席对我的信任度应该能达到百分之七八十。” 方依听言，不觉得笑了笑，他没说话，而是站起了身来，走到了酒柜跟前。 第1172章 没有退路 方依打开了一瓶罗曼尼，然后把红酒倒入到了醒酒器中。 曾家辉注目看着方依的动作，他的动作优雅，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优雅，而这也正是让他沉迷的一点儿。 方依没说话，就静静的等着红酒醒好，曾家辉也没说话，只等方依开口。 时间缓缓划过，方依对曾家辉笑笑，然后给曾家辉倒了半杯红酒，也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 方依轻轻摇晃着红酒杯，这才幽幽的开口说道，“在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信任。”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这样吗？”方依坐到了曾家辉身边，抿了一小口红酒，开口问道。 曾家辉皱了皱眉，沉声道，“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呵呵，也许是吧，其实，这个问题是很难说清楚的，在很多时候，我也在想，你能信任我多少，直到现在，我方才发现，其实，我们都被感情左右着判断。”方依面色平静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 曾家辉从来都没想到，方依能这样坦白的跟他谈这个问题，但他却明白，方依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是最为关键的。 只听方依说道，“看待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总会把自己的情感掺杂进去，这样就很难看清事情的本质了。” “哦，你这个说法倒是有些意思。”曾家辉喝了一口红酒，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不用方依说，他也知道方依想要说什么了。 利益，官场上的一切都是以利益为先的，他跟方依的关系特殊，但在他们合作的时候，也是需要计算利益的，只有共赢，这个合作才会继续。 方依支持他，而他也会给方依一些政策允许范围内的优惠政策，这样才能互惠互利。 同样的，他和江副主席的关系也是如此，他做出了成绩来，江副主席才能支持他，扶持他。 相反的，他若是毫无建树，做不出什么成绩来，那他也会被视为弃子。 没跟方依说这些话，他还在迷雾中。 见曾家辉沉吟不语，方依就笑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对吗？” “是明白了，但我还是不想承认。”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方依听言，不觉得笑了笑，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我总认为人与人之间还是会有感情的。” 曾家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明白方依话中的意思，他们两个做的事情，对自己有利，他们就能继续合作下去，若是对彼此都没有利益可言，那就无法再合作下去了，还很有可能会因此反目。 他们是最为亲近的，同时对于彼此来说，也都是最为危险的。 同样的，若是江副主席觉得他做的事情，对他是有利的，他就会绝对的信任他，支持他，若是江副主席觉得他做的事情会对他不利，那他就不会再支持他了。 说白了，曾家辉若是承认了这一点，这也就等于是在承认，他同方依，同他身边的人之间的关系，都不过是在相互利用而已。 承认这一点是很难的，也是极为痛苦的一件事。 过了好一会儿，曾家辉这才抬起了头来，他深深地凝视着方依，开口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必须承认，在某些事情是，的确是这样的，但我觉得，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如此，我们之间没那样的隔阂。” 方依笑笑，然后把头靠在了曾家辉的肩膀上，低低的说道，“是吗？我们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退路，从一开始，我们都没给彼此退路，对吗？”曾家辉忽然笑道。 随后，曾家辉就抽出了一根烟来，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陷入到了沉思中。 …… 宝山镇南树乡东城村那边的工作进展很缓慢，这让曾家辉很是恼火，对市长段玉裁的工作能力也产生了质疑。 若是这件事他都办不好，那以后调整产业结构，发展地方经济的事情，不就越发的难推进了吗？ 这一天，曾家辉狠狠批了段玉裁一顿，谈话足有一个多小时，段玉裁只能点头认错，不敢多说什么。 而这件事也很快就被市委书记张书铭知道了，他对此也有些不满。 但这毕竟是批评，不算表扬，张书铭的情绪也很快就平复了下来。但现在的情况是，这件事已经引起了曾家辉的注意，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不过，他也不打算直接插手。 张书铭知道南树乡的东城村的拆迁问题可是一件很难处理的事情，那个村存在很多问题，当地的老百姓也很难搞定。 其实，这也不能全都怪当地的老百姓，这也跟某些工作人员的工作失误有着莫大的关系。 他们初步计划是特高线从村子后面的山上经过，负责征地的工作小组，也是根据他们的建议和要求跟当地村民做的工作。 为了配合工作组工作，村民把途径地的果树都给砍伐了，就等着赔偿款到位，等着开工了。 可突然，上面就说了路线改了，修改了路线后，这条线路就要从村子经过了，所以，便要求下面的人更换征地范围。 这个错误出现的很离谱，当地的老百姓自然不会答应。 镇政府上报了这个情况，逐级汇报，省里也把这件事跟某网的高层说明了情况。 可某网给的答复却是，这样突然改变路线的问题时常都会发生，调整线路也是工作需要。 这个线路已经确定下来要调整了，就一定要调整，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能随意改动了。 听了他们的回复，曾家辉也被气的不轻，既然你们知道事关重大，也知道这个不能有失误，可为什么不精确的测绘设计呢。 现在出了问题，就把问题直接给甩了下来，让下面的人来解决，这也难怪市里，县里和镇里的干部都心里有火。 可就算是如此，这个问题也得解决啊。 第1173章 强拆 上面的任务落了下来，下面的人没办法，就要去做事情，并且还要做好事情。 可寻常百姓跟他们不同，他们是要听从安排的，可老百姓却是要看到实惠，现在的这种情况就摆着了，他们就是不买账。 征地工作就这卡住了，无法推进了。 越州市，县和镇的责任部门全都被这件事给弄得焦头烂额的，上面给的补偿已经放到了最大，他们费尽了口舌做工作，可却依旧没什么效果。 不止如此，还有村民去京城上访，上面的人对这个重点工程的推进工作已经很不满了，已经在追责了。 某网的人是肯定会推卸责任的，他们把设计改动这件事直接就给压下来，就只说当地老百姓不配合征迁工作。 上面的领导人现在已经明确了这个问题了，这项工程项目一定要按时推进，不管中间的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都要追责。 给老百姓的补偿可以放宽，这也是为老百姓考虑。 政府放宽了补偿政策，下面的老百姓也都松了口了，可意外情况却是再次出现了。 特高压直流输电线路的走宽度主要由二个因素来决定的。 一个是导线的最大偏时保证电气间歇，第二就是要满足电磁环境指标的限值要求。 线路在架设过程中，在距离档距中央的位置，影响是最为严重的，经过研究表明，对于特高压直流工程，线路临近的民房都应该采取拆迁措施，这样才符合国家规定。 东城村是一个小村子，但这个村子却是坐落在山坳中，人口居住的比较密集，按照规定，整个村子都要拆迁。 当地的老百姓一听这个，就不同意了，上面给的补偿款是不少，但他们也不同意。 谁都喜欢钱，这些老百姓当然也喜欢钱，可这样一来，他们的家就没了。 上面给的补偿款也就只能在县城买一个七八十平米的房子，买房子把钱花没了，又要交各种费用，这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的确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在村子里面，他们就不用操心这些了，有果园，有地种，每年支出的钱很少，生活不成问题。 他们一旦进入到了城市中，日后的生计就成了问题了。 原本工作已经有了些起色，可又在顷刻间跌入了低谷。 县长郭怀明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顿时就怒了，他沉声道，“这到底是谁说的这些？” 秘书小孙很小心的说道，“县长，现在不管是什么人说的这事了，主要是的把这事给摆平啊。” 郭怀明皱了皱眉，沉声说道，“之前，他们怎么没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现在怎么突然就都不同意了，这中间一定有人在使绊子。” 小孙急忙说道，“之前，在外面打工的那些人没回村子，现在，因为征迁工作的问题，他们都回了村子了。” “他们回了村子也就回了村子，怎么能对这其中的事情了解的这样清楚呢？”郭怀明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起来。 “县长，你是不知道啊，在这些村民中有很多人都是做特高线工程的，他们都跟这件事扯上了关系了。”小孙皱着眉头如实汇报道。 郭怀明听言，心中就是一动，看来，这情况确实要比他想的复杂，看来，这件事没那么好处理了。 这些人回来之后，提出了他们的要求，要么按照之前的线路走，走三公里之外的山头，他们是一定会配合政府工作的。 若是让他们村子整体搬迁也行，但在搬迁之后，还要给他们一块土地，允许他们自建房屋。 对于这些村民来说，他们认为他们的要求合情合理，但这对于镇政府和县政府来说是一个大难题了。 上面已经把补偿款放到了最高限度了，这个补偿问题倒是好说，可要求安置这一块，就难解决了，也没有土地给他们建房啊。 他们也把这种情况反映给了某网了，可某网给出的答复却是他们根本就没做这个预算。 这样的事情，让他们地方政府想办法解决。 这让郭怀明想哭的心都有了，某网仗着上面的人的话当令箭了，一定要他们配合完成这件事。 省委省政府那边不断的施压，市委书记张书铭和市长段玉裁两个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张书铭最会做的事情就是踢皮球，他直接把这个皮球踢给了段玉裁，让他把这件事搞定。 这件事段玉裁推脱不了，土地征迁工作的事情就只能由他来管了，没办法，他就只能层层下压。 上面的压力太多，这让赵荣轩，郭怀明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就直接采取了强制措施。 宝山县派出所派了数十人，这其中还有镇机关干部，拆迁公司的人，同时，还有铲车，卡车，120急救车，还有公检法的人也都相继到了东城村。 他们到了东城村之后，并没有直接强拆，而是让村干部去做宣传。同时，他们也把话撂了下来，不管是谁家不同意搬迁，就从谁家强拆。 这里的村民民风彪悍，县里的人进入到了东城村之后，工作没取得任何进展，反而还变得不可调和了。 村子里面的几百号人全都拿着铁锹，锄头，锤子等东西堵在了村口，县里面的干部一出现，这些村民就冲了上来，把县干部围在了中间。 这些县干部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们来这里，其实就是想要用阵势压住这些村民的。 现在，他们被这些手拿农具的村民给围在了中间，怎么能不慌乱，他们顿时就往四下里逃了，当地的村民就开始追。 一时之间，这里就乱成了一锅粥。 来了数十个民警和协警，但跟几百人比起来，他们的人数也太少了，他们样不能直接就采取什么措施，也只能跟着跑了。 这一次的强制行动，县里直接就溃败了。 有三个县干部还被村民给带回了村子里面，民警和协警也被包围了。 铲车和卡车等车子也都被被村民给开走了。 第1174章 来的正是时候 邓斌和郑明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感觉这件事实在是有些不妙，他们就只能把这件事上报给了郭怀明和赵荣轩。 县委书记赵荣轩一听，差一点儿被气的跳起来，他怒气冲冲的对着电话吼道，“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你们在基层工作遇到了问题就上报给我，怎么的，你们这是想要让我去救你们？” 郭怀明也怒气冲冲的道，“这不过就是一次强制拆迁行动而已，就被你们给搞成了这个样子，我看你们的领导能力实在是太有限了，根本就经不起考验。” 郭怀明和赵荣轩两个人是被气的头都大了，但出了这样的问题，他们还是要出面解决的。 当晚，他们就组成了临时的工作小组，从县里面的各个职能部门抽掉了一百多人，赵荣轩亲自带队去了东城村。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不敢隐瞒，就把这件事上报上去了。 市长段玉裁和市委书记张书铭同时接到了汇报。 张书铭放下了电话之后，就拨通了段玉裁的电话，开口说道，“段市长，宝山县发生的这件事有些严重，你赶紧协调关系，出面解决了这件事吧，省领导可在看着我们呢。” “要知道，我们省委书记可是曾家辉，若是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我们两个可都不会好过。” 言罢，张书铭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段玉裁死死的拧着眉头，满心的不爽，他喃喃道，“解决这件事，这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事情吗？” 他十分清楚知道，只要涉及到土地征迁工作的问题，都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其实，段玉裁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件事的责任在某网，当地的老百姓在这件事上并没有什么错，他们的要求也是合理的。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能去找某网啊，人家可是央企，是上级单位，特高压项目也是国家项目，意义重大。 现在，土地征迁工作出现了问题，当然得要他们来解决问题了。 想要解决这件事，他有必要亲自走一趟了。 而此刻，曾家辉也赶到了南树乡东城村，他才进村，就看到了越州市市长段玉裁正在劝说村民放下手中的农具，然后派两个代表跟去工作组谈话。 曾家辉发现，这些村民是很有组织的，他们只是叫嚷，但没动手，事态也能控制得住。 派出所的民警和协警都在一旁，双方没起什么冲突。 见段玉裁的脸涨红，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还一遍一遍的跟村民讲政策，说道理，曾家辉不禁摇头苦笑了起来。 “段市长，现在的情况如何了啊？”曾家辉沉沉的说了一句。 听到了曾家辉的声音，段玉裁的身子就是一震，他急忙转过了脸看了过去，当他看到了曾家辉之后，他的脸上剩下的就只有诧异了。 段玉裁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这件事才发生不久，这位曾家辉曾书记就算是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也飞不到这里来啊。 可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段玉裁在微微愣怔了一下之后，就反应了过来，他满脸苦逼的说道，“曾书记，他们也不听劝啊。” “段市长，你歇一会儿，我跟大家说。”曾家辉对段玉裁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随后，曾家辉就上前一步，大声对一众村民说道，“村民们，我是省委书记曾家辉，你们反映的情况我也是才知道，我来这里就是解决东城村的整体搬迁问题的。” “我才到这里，对情况还需要做进一步的了解，这样吧，我先找市领导，县领导还有乡领导，再加上你们村子的领导先了解一下情况，你们再派几个代表来，你们看这样可以吧？” “我们的家都要被强拆了，就给你们点补偿款，让我们去哪里安家啊。” “没了家，没了房子，你们让我们住露天啊。” “你们政府不能不拿我们老百姓不当人啊，你们有大房子住，强拆了我们的房子，让我们住到哪里去啊。” “让我们搬迁也不是不行，让我们搬迁总的给我们安家的地方吧，我们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看起来大约七八十岁的老者，这个老者的脸上都是皱纹，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他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政府没有这么做事的吧，想要让我们搬迁，也应该提前给我们找好地方啊，今天，你们若是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就谁都别想走了。” 曾家辉赔了个笑脸，平心静气的说道，“老人家，你说的没错，这是政府的问题，现在，我这不是来了吗，我来这里就是来跟你们商量解决这个问题来的。” “你人是来了，但也别光放空炮，给我们解决问题才是真的。”老者用拐杖杵了杵地，冷冷的说道，丝毫不给曾家辉面子。 曾家辉当然知道，只凭着他三言二语根本就不可能解决这件事，他很耐心的说道，“老人家，你们的难处我也知道，但你们也要知道，跟政府发生冲突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你们的要求是合理的，话说的也都对，身为省委书记的我，不能让人民群众安居乐业，这是我的责任。” “我才上任没多长时间，很多地方还没做调研，这都是我的责任，我在这里先对大家说声对不起了。” “现在，我就给大家承诺，等到了明天这个时候，我一定会给东城村的村民一个满意的答复。若是我的答复不能让他们满意，你们就直接去京城告我去。” “哼，你可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说好听话谁不会啊。”一个村民冷声说道。 其他人也都跟着说了起来。 见他们又闹了起来，曾家辉的脸色不变，他就静静的看着一众村民喊，等他们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之后。 曾家辉这才说道，“你们继续在这里吵闹，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我说的对吧？” 第1175章 规划 “我现在已经给了你们承诺了，承诺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就妥善的解决这件事，还请村民们能够配合我们工作。”曾家辉沉沉的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其实，村民们也不想用这样的方法解决问题，他们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也有些松动了起来。 他们都集结在这里，不让这些工作人员进村，就是不想让他们强拆了他们的房子，他们也想解决问题，可从乡政府，镇政府和市政府的态度上来看，他们的问题根本就解决不了。 所以，他们这才没让开。 现在，都来了，已经给他们做出了承诺了，他们若是再继续坚持下去就没什么必要了。 他们要的一个结果就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想要把矛盾给激化了。 曾家辉看了看逐渐平静下来的村民，再次开口说道，“诸位村民，请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按照国家有关的政策来解决问题，请你们选出六位村民代表还有村干部一起到工作组说话。”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终选出了六个人来。 “好，大家跟我去工作组说话吧。”曾家辉对众人道。 随后，众人就在纷纷散去了。 工作组的会议室不是很大，就只有十几平方米的样子，这是一间临时搭建的彩钢房，距离东城村只有五百米的样子。 从这不难看出，南树乡的这个工作也是做了很长时间了。 越州市市长段玉裁，县长郭怀明，县委书记赵荣轩，乡委书记邓斌，乡长郑明和几个村干部，进了会议室后都坐了下来。 那几个村民代表都还站着。 曾家辉见了，便皱了皱眉，对秘书林晓晨说道，“给大家拿椅子来，再拿些矿泉水来。” 就在这个时候，金云鹏急忙走了出来，对党政办的欧国你工作人员说道，“快去拿椅子来，倒茶水来。” 党政办的几个工作人员急忙去搬椅子泡茶。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金云鹏，便转目看向了众人。 等村民代表和在座的众人的手中都有了茶杯之后，曾家辉这才转目看向了乡长郑明，开口说道，“东城村的搬迁工作是怎么安排的，给出的政策是什么，你先说。” “你在说话之前，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若是你说的不是实话，我可是会让人来请你去喝茶的。” 郑明急忙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一五一十的把上面的政策给说了出来，说到了最后，他这才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乡上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容纳东城村的这些村民，房屋安置是安置不了的。” “我们给的赔偿款已经是最高数额了，这些钱也够他们在其他地方购置房屋的，可……” 曾家辉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们乡真的没有地方能容纳下这个村的？” “没有啊，我们南树乡的山地居多，山上都是果木，的确是找不到能安置这些村民的地方啊。”郑明一脸苦逼的说道。 他也想解决这个问题，可这个问题也不是他想解决就能解决的啊。 这中间涉及到了很多问题，国家编制土地利用的总体规则，规定了土地用途，这里有农用地，建设用地和未利用地，严格限制农用地转为建设用地，建设用地的总量是有合理的控制范围的。 曾家辉道，“那你们就没考虑新农村改革的法子吗？” “这个，这个我们还真没考虑进去。”郑明急忙说了一句。 就在这个时候，金云鹏上前一步，递给了曾家辉一份南树乡的土地分布图，上面详细标注了农用地和房基地的使用情况，还有一些村子里面的自留地，在这张地图上也都有详细标注。 曾家辉打开了这份详细地图，心中就是一动。 看来，这个金云鹏是个有心之人啊，他的才情和行动力都很值得夸赞。 曾家辉仔细的看了看地图，然后叫来了段玉裁等人，开始分析商讨起了村民的安置问题。 听了曾家辉的一番分析和摆事实，这些人这才渐渐的认识到他们在处理这件事上的问题所在。 现在，新农村建设已经在全国上下开始了推进，这其中包含村庄规划，中心村的建设，还有历史文化名村的保护，更有小镇规划，概念新规划，小针管总体规划，镇区总体规划，农业观光园概念规划，农业示范园规划，高新示范园区规划。 更有新农村试点，还有恢复重建设计方案，旅游小镇，新农村成片连线规划等等…… 越州市的这些领导干部也知道这些，但却从来都没有人去真正的去做，甚至连一个规划蓝图都没有，也没在这件事上有过什么提案。 曾家辉对此很不满，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发火，表达他不满的时候，他还是很耐心的做这些干部的思想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的就过去了七八个小时的时间，最后经过研究决定，南树乡会在三天之内给出一个规划蓝图来，选出中心村的地址来。 然后，再由乡政府根据实际情况启动住房建设，第二年年底交付村民居住。 赔偿款等问题还是按照原计划实行。 在这个问题上，南树乡还有几个村也被列入到了规划范围之内，同时，曾家辉还指示，要规划出一片果园试验示范区，并且要求他们在三天之后，给他一个整体设计方案和规划书。 在敲定了这些问题之后，曾家辉就转目看向了在座的众人，开口问道，“大家还有没有什么意见，大可以提出来。” 段玉裁等干部都表示没意见，但段玉裁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的难色出来。 这些被曾家辉尽收眼底。 用脚趾头想，曾家辉都知道，段玉裁这是为资金而发愁呢。 还真别说，曾家辉还真想知道这个段玉裁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他十分清楚的知道，想要大刀阔斧的改革，只依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一定要上下齐心协力做事才行。 第1176章 软硬兼施 曾家辉才当上三江省的省委书记，总不能一上台就开始大调整，他要做的先稳定，然后在稳定中求发展。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调动各市的干部的积极性，加快经济建设步伐。 一个村民代表不由得说道，“新农村建设，这个规划简直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也能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了，生活水平提高了，还能发展我们的果木经济，若是真的建设好了，我就不出去打工了。” 他的话音落下，就听另一个代表说道，“其实，我们也知道其他地方的农村已经开始了新农村建设，我们也很想有那样的乡村。只不过，有些干部是有私心的，不想做这样的规划和建设，就是想从中多得好处。” 听了他的话，在场的邓斌和郑明，还有赵荣轩和郭怀明的脸色都变了几变，但却是没人敢说话。 段玉裁听言，则是眉头紧皱，一双眼睛变得越发的沉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都晚上七点多了的，大家都饿了吧，工作组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了，大家请吧。” 工作组的伙食还算可以，有菜有肉还有鱼。 大家也是饿了，就全都不顾形象的吃喝了起来。 段玉裁的心里很不安，在见到了曾家辉之后，一种莫名的畏惧感就陡然的出现了，但他还是端起了酒杯，站起了身来，给曾家辉敬酒。 “曾书记，今天您能来都南树乡亲自解决问题，我很感谢，也深感惭愧，我代表县里乡里的同志给您敬这第一杯酒。” 曾家辉继续吃饭，都没正眼看段玉裁，众人见曾家辉不说话，脸全都微微变色，但却没一个人敢说话。 气氛顿时就变得无比的尴尬凝重了。 曾家辉抬起了脸来，站起了身来，他看了看在座的众人一眼，见他们全都在看他，他这才大声说道，“今天，我来了南树乡，在这里跟你们商讨了大半天，这才有了个结果。” “现在，段市长要代表你们大家给我敬酒，还深感惭愧，这杯酒我到底要不要喝呢？” 听了曾家辉的话，在座的众人全都有些微微发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几个意思，更没人敢多说话。 在后面角落里面坐着的几个乡党政办的几个人小声嘀咕道，“这酒不能喝。” 曾家辉笑笑，继续说道，“有人说这酒不能喝，但我要跟大家说的是，这杯酒不应该是段市长敬我喝，应该是南树乡的邓斌和郑明来敬我。” 邓斌和郑明两个听了，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们两人急忙站起了身来，举起了酒杯，心里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啊。 上面没新农村建设规划，也没给他们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只是让他们出面解决这件事，他们没办法，就只能强拆呗。 只是，他们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更没想到，省委书记曾家辉会突然来了南树乡，这可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然后举起了酒杯来，开口说道，“你们敬我酒，我就不喝了，但我要给在座的诸位敬一杯酒，你们怎么做事我暂且放在一边，就为了大家辛苦了一天表示一下我的慰问。” 言罢，曾家辉就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众人见曾家辉喝光了杯中酒，也都纷纷举起了酒杯来，把杯中酒喝了下去。 让曾家辉这样一弄，在场的这些干部哪里还敢给曾家辉敬酒啊，他们不敢，倒是那几个村民毫不顾忌的给曾家辉敬酒了。 为首的那个老者举起了酒杯，很真诚的说道，“曾书记，我们全体村民还有我们南树乡的村民都应该感谢您。” “今天您来了，我们的问题才得到了解决，同时，我们也看到了南树乡未来的发展，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就敬书记您一杯酒，感谢的话都在这酒里面了。” 曾家辉急忙站起了身来，端起了装满了酒的酒杯，跟几位村民代表碰杯，然后把酒一饮而尽。 喝光了杯中酒之后，曾家辉这才说道，“我承诺大家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解决问题，若是你们大家不支持我，我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难，我曾家辉在这里多些诸位了。” 随后，在席间，曾家辉与几位村民畅谈，他给出了南树乡未来的设计蓝图，一幅美好的画卷在众人的面前展开，村民们和一些乡镇干部的脸上全都写满了期待。 这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等村民代表和村干部回去的时候，曾家辉同他们一一握手。 等握过了手之后，曾家辉这才正色道，“诸位，我还有几件事想要拜托诸位。” 众人听言，全都注目看着曾家辉，等着他说话。 “诸位在回去之后，还请做好村民们的思想工作，把我今天对你们说的这些说给他们听，让他们不要有后顾之忧。” “还有就是，我还想请大家配合乡里和镇里的干部推进新农村建设的步伐，把乡村建设好。” “另外我还想要跟大家说的是，千万不要再做过激的行为了，不管是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相信政府，要理性的对待并且表达出诉求来，有省委书记公开电话，还有省委纪委公开电话，更有政府公开的网站，你们可以通过这些渠道把你们的诉求表达出来。” “这件事发生之后，大家一定要总结工作，吸取教训，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算了的，纪检部门和司法机关是会问责处理的，党纪国法不容侵犯和践踏，我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但确实是已经发生了。若是不处理，就不能以正视听。” 几个村民代表和村干部纷纷点头，然后各自散开了。 等这些人走了之后，曾家辉并没有直接走人，而是转头看向了段玉裁，开口说道，“你把市里，县里和乡里的干部都召集到市政府办公大楼，我有些话要对你们说。” 随后，曾家辉就上了车子。 第1177章 坐不住了 铁峰启动了车子，车子一路颠簸着行驶向了越州市。 此刻的段玉裁脸色极为难看，他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会在这个时候来南树乡。 此刻的他，真的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就在刚才吃饭的时候，曾家辉连正眼看他都没看，这让段玉裁的心里直发毛。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该不会烧到他的头上吧。 一个小时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十点多了，在越州市市政府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等人到齐了之后，曾家辉就开口道，“越州市，宝山镇，南树乡的干部同志们，我是省委书记曾家辉，今天晚上我临时召开了这个会议，影响了大家的休息了。” “但同时，也给了我同大家见面的这个机会，这也是我到了三江省之后，第一次在一个地级市里面给大家开会。” 会议室里面的众人脸色都十分的凝重，市长段玉裁和市委书记张书铭的脸色格外的难看。 曾家辉淡淡的扫了一眼张书铭和段玉裁，这才继续朗声说道，“我之前也做过基层干部，也做过县委书记，市长和市委书记，对基层工作很清楚，也知道在座诸位对工作的态度。” “在三江省，越州市是有名的贫困市，有很多事情都需要解决处理，但我却是没想到，我来了越州市检查工作，竟然就让我撞到了今天的这件事。” “我没让张书记说话，就直接说话了，这是因为，我觉得他没什么话好说的，没必要发言，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对越州市，宝山县，南树乡政府给予极为严肃的批评。” “同时，你们都要给我写出一份深刻的检讨，总结教训，并且写出你们对越州市未来发展的详细规划。” “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杜绝再次发生，这一次，我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你们现在只需做好南树乡的征迁工作和新农村建设工作，等这个工作能步入到了正轨，今天的这笔账，我再跟你们好好算算。”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再次扫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张书铭和段玉裁两个人。 两个人被曾家辉的这一瞥给看的冷汗直流。 在场的所有干部一个个的全都噤若寒蝉，脸色难看。 曾家辉的这番话，让在座的这些干部的脸上全都很不好看，同时，他们的心里也都敲起了鼓来。 随后，曾家辉就转目看向了张书铭，开口说道，“张书记，这个新农村建设工程我今天就交给你了，后年三月份，若是你不能按时交工，你这个书记就别干了。” 言罢，曾家辉就又转向了市长段玉裁，开口说道，“段市长，这项工作若是做不好的话，你这个市长也该喝杯凉茶了。” 这个会很快就开完了，张书铭要给曾家辉安排住下，却被曾家辉拒绝了。他淡淡的说道，“越州市给了我一个惊喜，这就够了！” 言罢，他就拖着满身的疲惫上了车子。 铁峰发动了车子，车子一路疾驰而去。 看着曾家辉的车子离开，张书铭不禁皱了皱眉头，面色变得格外的阴沉了起来。 随后的一周时间里，曾家辉一直都在看越州市干部送过来的工作报告，还有对未来的设计规划。 他一边看、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并且在一份计划书上做了些修改。 这一天，曾家辉接到了张书铭的工作报告。 他打开了工作报告后，目光便锁定在了东城村事件的处理结果上。 越州市七个乡镇，三个部门工作不利，被通报批评，并且在大会上做了深刻检讨。 越州市全市县一百零一名干部违纪被查处。 宝山县县长郭怀明，县委书记工作失职被免职，并且交给了纪检部门查处他们的问题。 再有就是东城村的的这次事件也做了处理，三个带头闹事的村民被刑拘，村主任和村书记被免职，乡委书记和乡长同时也被免职。 越州市市政府开了接待来访的特殊窗口，每周的周一和周四两天的上午，是市委书记的接访日。 看了这个工作报告，曾家辉不觉得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不得不说，张书铭的这一手玩的的确很高，他这也是想要让曾家辉看看他的工作能力，更想让下面的各部门看到这样的事件引起的后果。 这些都是曾家辉玩剩下的了，他知道，此刻的张书铭是有些要坐不住了。 工作不到位，引发了村民和政府职能部门的正面冲突，这是他这个市委书记工作的极大失误。 再有就是，国家三令五申的不允许强拆，可到了他们这里，强拆就成了合理合法了，这与理与法都说不过去了。 不说别的，单单就是这一件事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这一天，罗一松通过了自己的手段得知了张书铭来了省城的消息，他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就告诉了曾家辉。 “这个张书铭跟省财政局的副局长周天航的关系很不一般，他们两个是大学同学，他们的父母也是故交。”罗一松把一叠文件放到了办公桌上，开口说道。 “哦，你说的这个周天航我还是有些印象的，但我对他知道的很少。”曾家辉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给罗一松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说话。 罗一松坐了下来，他把茶杯捧到了手中，沉沉的说道，“曾书记，张书铭跑到了省城来，他这是要搞小动作啊。” “他这是知道他自己的事情要兜不住了，这才跑来了省城，他想干什么随他好了，我倒是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来。”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淡淡的说道。 张书铭来省城找周天航，就是想要通过他了解他的动向，然后想对策。 再有就是，周天航的背景不简单，他想要通过周天航来让上面的人施压，让他调离越州市，这样就能逃避责任了。 再有就是，他有本事把他这个省委书记给弄走。 第1178章 大有文章 其实，处理东城村的这个问题，是不应该他这个省委书记出面的，应该由越州市来处理这件事。 可曾家辉就这样做了，这其实也是在敲山震虎，现在，这只老虎被震了出来，接下来，他就要看这只老虎怎么表演了。 曾家辉喝了一口茶，再次开口说道，“这一次，我这样处理这件事，省委常委对此都有什么意见？” “我还真没听他们对这件事作出的任何评价，但下面的各市县已经有了一些小动作了，当然，这些都是向好的，各市县的领导都在加大力度发展地方经济，合理调整产业结构。”罗一松推了推眼镜，开口说道。 “这都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放心啊，三江省的水深啊。”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他是省委书记，才上任没几天，若是三江省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情，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罗一松沉沉的道，“我让人……” 曾家辉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不必如此，若是我们这样做了，这些人一定会有所察觉的，做事也就更隐秘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维持稳定。” “嗯，我明白了。”罗一松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他十分清楚的知道，曾家辉的这个省委书记不好当，现在的情况复杂，矛盾极多，在这样的时候，就需要他这个省委书记来决策了。 若是他的决策有失误，就会引起连锁反应来，他这个省委书记只怕就坐不稳了。 现在，曾家辉面对的最大问题就是信息的掌握，他收到的消息并不是一手消息，甚至是几手消息，这些消息都是经过了加工的消息。 而这就需要曾家辉去判断这些消息的准确性和客观性了。 就拿东城村这次的强拆事件来说吧，若不是他早就安排人去了越州市宝山镇南树乡东城村，他又怎么会及时赶到呢。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得到的越州市上报的消息不一定准确客观，所以，他这才决定亲自去一趟。 这对于他这个省委书记来说，已经做到了极致了。 越是身居高位就越难掌握真实信息，他就只能依靠下属的报告来掌握信息了，这是他逃不开的一个局面。 不得不说，这件事的确让曾家辉很是纠结。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拿出了手机一看，就看到了一条短信。 “曾书记，有一个情况您可能还不知道，东城村的几个村民已经被放回来了，村主任，村书记，还有乡委书记和乡长，县长和县委书记都官复原职了。” 看到了这条信息，曾家辉的眉头就是一皱，越州市市委书记张书铭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可没汇报这个，难道，这是越州市市委刚刚做的决定。 可这也不对啊，这样重要的人事决定张书铭为什么没汇报给他呢？ 现在，若是这条信息是真的，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张书铭不想跟他说这件事。 这个决定关系重大，张书铭和段玉裁两个人同时隐瞒不报，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是大有文章的。 给他发信息的这个人，曾家辉也猜到了是谁了。 除了金云鹏还能是谁呢。 金云鹏这个小伙子年轻有干劲，做事很有魄力，身上正义感很足，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私自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他，若是被乡里和县里的领导知道了，他的日子就难过了。 见曾家辉看到了这条信息之后，脸色就变了，罗一松不禁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来。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把手机丢给了罗一松。 当罗一松看到了那条信息之后，神色也是一变，“这……” “曾书记，这样吧，我现在给张书铭打个电话，询问一下？”罗一松想了想，开口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 随扈，罗一松就拿出了电话来，拨通了张书铭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三声，张书铭就接起了电话来。 只听张书铭说道，“罗委员，是领导有什么吩咐吗？” “不是，我就是有件事想要问问张市长，不知道张市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上报了。”罗一松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了罗一松的话，张书铭不觉得微微一怔，他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急忙问道，“罗委员，您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宝山镇南树乡东城村的几个主要领导干部是不是又都回到工作岗位上了啊？”罗一松很很直接的问道。 张书铭听了这个问话，顿时就沉默了，过了几秒钟之后，他这才说道，“是的，他们已经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了，我本打算明天要上报这件事的。” 罗一松一听，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罗一松言罢，就要挂断电话。 可就在这个时候，张书铭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罗委员，我能问一下，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吗？” 罗一松淡淡的说道，“我也只是听说了这个情况而已，给你打电话就是随便问问。” 他也没表露出什么情绪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这个张书铭些压力。他要让张书铭的心里对他也有所忌惮，让他知道，他可不是随便能拿捏的。 张书铭微微皱眉，他见罗一松这个态度，就只能又问道，“罗委员，这件事您是不是还没往上汇报啊？” “是的，在没核实之前，我是不会汇报给曾书记的。”罗一松道。 “罗委员，这件事还是由我汇报给曾书记吧，另外，我还会传过去一份详细资料。”言罢，张书铭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从张书铭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是十分紧张的，很显然，他的担心罗一松把这件事汇报给曾家辉。 若是罗一松把这件事在他之前汇报给了曾家辉，难免曾家辉会多想。 但同时，张书铭的心里也狐疑了起来，不知道罗一松此举到底是何意。 第1179章 风云暗涌 罗一松是曾家辉的人，他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告诉给曾家辉的，这个电话怎么就打到他这里来了呢？ 难道说，这里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最令张书铭心惊的是，这件事到底是谁给罗一松说的呢？ 曾家辉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来，然后抽出了二根烟，递给了罗一松一根。 罗一松急忙帮曾家辉把烟点上。 曾家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就看向了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曾家辉吐了一个烟圈，等电话响了三声之后，他这才接起了电话来。 电话一接通，就听张书铭道，“曾书记，有件事我要向您汇报一下。” “你说。”曾家辉道。 “经过我们市委的讨论决定，宝山县南树乡东城村的主要干部就先给予他们党内警告处分，让他们戴罪立功，把征迁工作和新农村建设工作做好。”张书铭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很沉，但吐字却是格外的清晰。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我尊重越州市的决定，这件事还是要靠你们自己来解决的。” “曾书记，您放心，我们越州市一定会给您一份满意的答卷。”张书铭保证道。 “好。”言罢，曾家辉就挂断了电话。 他是省委书记，地方上面的事情自然是要让地方自己来解决，若是没有太越格的事情发生，他也不好插手。 放下了电话后，曾家辉就皱起了眉头来，沉吟着不说话。 罗一松捻灭了香烟，开口说道，“看来，东城村的事情绝非我们看到的这样简单，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事情。” “恩，这样吧，你让你的人再去越州市一趟，在暗中调查一下东城村的事情。”曾家辉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几天之后，曾家辉就接到了罗一松的电话。 “东城村的老百姓不买镇上的账，这中间是有原因的，这其中涉及到了一座矿山的问题，原本，这座矿山是属于东城村的，开采权应该在东城村这边，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开采权就落到了村外人的手中了。” “开采权旁落也就算了，他们村里还没拿到股份，就只给了一次性补助贰佰万元。当时，东城村村民集体上访，后来，宝山县县政府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这件事给摆平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的人没查到，现在，暂时能查到的就是这些了。” 很显然，这件事的幕后果然没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简单。 罗一松言罢，就问道，“曾书记，您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曾家辉道，“这件事就让越州市处理好了，我们暂时不过分，只要不闹出大乱子就行，这件事你也不用太过关注了，让人回来吧。” “这件事复杂的很，张书铭和段玉裁两个人应该很清楚这件事，他们两个应该也能妥善处理这件事。” 罗一松有些担忧的说道，“我是担心，张书铭和段玉裁两个人会改变决定，若是他们还用强硬的态度来做这件事，只怕这件事会闹大啊，若是这事闹大了，对您的影响很不好啊。” “这件事可是您亲自去处理的，也给了村民承诺的啊。” 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老罗啊，你说的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你是在为当地的老百姓着想，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并不是执行这项具体工作的人。” “不过，我自然是不会不过问这件事的，他们的计划还没提交上来，我等着看他们的越州市宝山镇南树乡的计划蓝图呢。” “还有，他们搞新农村建设，财政这一块上一定有缺口，不用我找他们，他们自然会找上门来的。” 罗一松道，“嗯，我知道了。” “老罗啊，你有没有想过要换个岗位啊。”曾家辉的话题一转，突然道。 罗一松一听，顿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他笑道，“还真别说，我还真想去试试呢，最近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机关工作，很多时候，我还真想跟群众面对面呢。” “哈哈，别人避之不及，你可倒好，还想主动去啊，我只是跟你随便说说而已，现在，我这边还需要你的帮助呢。”曾家辉一听，顿时就哈哈的笑了起来。 “不过呢，这个现在我还有些说不准，若是有需要，我可就要让你帮我这个忙了啊。” “好，随叫随到，哪里有需要就去哪里。”罗一松打趣道。 曾家辉挂断了电话之后，就点燃了一支烟，然后走到了窗边，他看着窗子外面的街景出神。 刚刚罗一松说的那些话一直都在曾家辉的耳边转悠，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越州市委书记张书铭和市长段玉裁一定清楚这其中隐藏的东西。 而现在，曾家辉还需要面对一个问题。 省长项怀文的虚长曾家辉几岁，年纪也是刚刚好。 他们两个人的工作配合的虽然算不上很好，但也没什么太大的嫌隙，项怀文也是一个年轻有为领导干部，心气很胜。 他也希望下一步能坐上曾家辉的这个位置，然后再往上走一步。 所以，项怀文做事也很认真。 曾家辉在基层多年，这些年来见惯了风雨，别看他只有四十五岁，但做事却是非常的稳重。 如此一来，他们两个人在某些事情上的处理，就有些意见分歧了。 但对于这些，曾家辉倒也不是十分在意，其实，他还是很欣赏向怀义的。 身在官场，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曾家辉不在意这些，但这并不代表曾家辉身边的工作人员不在意。 曾家辉也听到了很多人说项怀文对他不够尊重，而向怀文也听到了身边的人说曾家辉对他有掣肘。 两边的人都在煽风点火，如此一来，两个人之间也就有了些小矛盾。 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李昊青是中央空降来的部长，这个人在空降到三江省之前，就同项怀文认识，所以，在私底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很不错的。 第1180章 出事了 所以，在人事任免上，就不是曾家辉一个人说了算的了。 这件事让曾家辉极为头疼，同时，曾家辉也知道项怀文也在关注越州市那边的情况。 若是越州市那边真的搞出了什么事情来，那就大大的不妙了啊。 而此刻的金云鹏也有了他的盘算，他不想与乡里县里的人同流合污，金云鹏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他也觉察到了，有些人已经在暗中算计他了。 现在，他的处境很微妙，乡里和县里的人不动他，但也不支持他，就把他搁置在了党政办。 他想要闯出自己的一条路出来，就要获取上面领导的支持，想到了这里，他就想到了米依然。 若是他能把米依然追到手，就能得到他舅舅的支持，有了曾书记的支持，谁还能动他。 想到了这些，金云鹏就给米依然打了个电话。 而此刻的米依然也正头疼着呢，省委委员的儿子穆凯现在正在追她，他同穆凯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发现，这个穆凯就是一个海王，不止如此，穆凯还很自私，他考虑的从来都是他自己，根本就不会替他考虑。 这让米依然很失望，也很头疼，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绝穆凯才好。而金云鹏的这个电话打得正是时候，米依然很爽快的答应了金云鹏的邀约。 米依然答应了他的邀约，这让金云鹏很开心。 就在这个时候，金云鹏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金云鹏见是李东宇打过来的电话，就急忙接起了电话来。 “小金啊，不好了，出大事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抓紧回来。”李东宇很是焦急的说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金云鹏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去。 “邓书记出事了，他的车子出事了。”李东宇急声道。 金云鹏急忙道，“好，我马上回去。” 放下了电话后，金云鹏就急忙跑向了乡里。 刚回到党政办，刘佳宇也到了办公室，很显然，他也得到了消息。 乡委副书记萧汉也在党政办办公室里面，李东宇也在。 萧汉和李东宇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眉头紧皱。 金云鹏跟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就问道，“萧书记，郑乡长知道这事吗？” “别提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辆车上，这个小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车是怎么开的啊。”萧汉皱眉道，脸上带着悲痛之色。 “萧书记，我们赶紧去看看啊，看看邓书记和郑乡长的情况如何？”金云鹏急忙说道。 其实，从萧汉那难看悲痛的脸色上，金云鹏已经看出了什么来，但他也没往太坏处想。 萧汉神情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车子侧翻，油箱爆炸着火了，消防队赶过去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 金云鹏听言，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他直接就瞪圆了眼睛，满脸的诧异，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的。 “萧书记，他们难道都……”金云鹏颤抖着声音说道。 这样的交通事故可不是小事情，而是重大交通事故啊，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情，难免不让人多想。 “小金啊，现在的情况复杂，是乡里的非常时期，党政办一定要做好各项工作，我和老李去县里一趟。” “若是有人问起这件事，你就说情况不明，其他不要说，还有，你还要告诉他们，不要打扰郑乡长和邓书记的家人。”萧汉沉沉的吩咐道。 “嗯，我知道了，萧书记。”金云鹏急忙答应了一声。 随后，萧汉带着李东宇和刘佳宇两人就出了办公室，直奔县里去了。 党政办办公室就只剩下了金云鹏和两个工作人员，办公室里面特别安静，没一个人说话。 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了，而且十分的重大，要知道，邓斌和证明两个可是南树乡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啊，他们两个人同时都出事了，这可是从来都没发生过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在整个越州市也没发生过啊。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县领导一定会非常重视的，这件事到底会怎么处理没人能知道。 突然，夏红道，“金云鹏，你以后行事可一定要多小心才是啊？” 金云鹏看了一眼夏红，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邓斌和郑明两个人因为车祸死亡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南树乡，萧汉是吩咐过了，不让金云鹏告诉旁人这件事的内情，可实际上，根本就没人问金云鹏这件事。 想要知道这件事，渠道很多，又何必来问金云鹏呢。 南树乡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同时死了，乡里面就要大洗牌了。 县委书记赵荣轩和县长郭怀明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就让人去调查这次事故的原因。 除了这个之外，他们两个人还到了邓斌和郑明的家中表示了慰问和哀悼。 等他们两个人回去了之后，心思就动了起来。 在第二天的时候，曾家辉也得知了这个情况，他在得知了这个情况之后，也是眉头紧皱。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拿起了电话来，给米依然打了一个电话。 …… 宝山县 宝山县的县委大院只有四层，从外表上看，这四层小楼显得很破旧，但来往的人却是很多。 马上就要召开常委会了，大院里面的车子也多了起来。 常委会会议室在县委大楼四楼，常委们下了车之后，就直接上了四楼会议室。 会议还没开始，来的常委们就开始闲聊了起来。 “老董，你去了邓斌和郑明家里了吗？这两个人死的未免也太惨了，哎……”县委常委孙家树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 董伟拿过了随身带着茶水杯子，喝了一大口茶水，这才说道，“人有旦夕祸福，这事谁都说不准，看来啊，我们以后可一定要多关照司机了，这一次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个司机可是占了主要责任的，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道呢。” 第1181章 知无不言 孙家树听言，顿时就瞪圆了眼睛，急忙说道，“老董，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故责任认定结果出来了吗？” 董伟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当时正好路过了那条路，车祸现场我看到了，他们的那辆车子撞到了大货车的后屁股上了，你倒是说说看，这是谁的责任啊。” “你说的这些我也听说了，但我没亲眼看到过车祸现场，看来，我们以后也要小心一些了哦。”孙家树轻叹了一口气，很是感慨的说道。 董伟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是啊，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一些，有命活着才是真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就又有几个常委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个人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放下了这个话题不谈了。 在表面上，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可他们也都十分清楚的知道，只要关系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是寸步不让的。 见众常委都来了，县委书记赵荣轩这才说道，“现在开始开会，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南树乡乡委书记邓斌和乡长郑明因车祸去世，这对于我们宝山县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现在南树乡的新农村建设正在有序的进行中，竟然突然发生了这件事，这让我们的心情都很沉痛，我现在想提醒大家一句，大家在外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坐在一辆车子上。” 听到了这里，下面的常委就有人干咳了几声，他觉得赵荣轩后面手说的这些话有些欠妥。 可仔细想想，他说的倒也是实情，若是郑明和邓斌两个人不在一辆车上，或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赵荣轩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他淡淡的看了那个常委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我说的这些你们听了，觉得不太吉利，但我还是要说，我只想希望大家多注意一些。” “好了，我就不说废话了，现在，我们就谈正事，今天开这个常委会，就是想要跟大家研究一下南树乡干部的调整问题。” “邓斌和郑明两个人不在了，就要有人顶上这个位置，现在就由李龚勋把能够胜任的人选说一下。” “经过全方面的考核和选拔，目前有了四名人选，分别是南树乡党委副书记孙平，梨花乡乡常东风，县委秘书长付荣兴，还有李庄乡党委书记林栋。”李龚勋道。 这几个人是赵荣轩和郭怀明共同商讨出来的几个人选，当然，这四个人也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赵荣轩道，“大家现在说说你们的意见吧。” 言罢，他就靠在了椅背上，注目看着在场的一众委员，在他看来，这些委员是不应该有不同的意见的。 他的话音才落，县政法委书记郎辉就说道，“我的建议是让常东风做南树乡的乡委书记，乡长我觉得南树乡的金云鹏比较合适，上面也说了，让我们大胆任用年轻干部，我觉得金云鹏这个小伙子很不错，应该把他纳入候选人选中。” 听了郎辉的话，赵荣轩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怎么都没想到，郎辉会提出这个提议来。 就在这个时候，董伟也说道，“我也赞成把金云鹏纳入乡长候选人中。” 这一下，赵荣轩就越发的犯难了，他没想到董伟竟然也提出了这个提议来。 他不想让金云鹏来做这个乡长，但他的决定可代表不了众常委的决定，他若是不点头同意，还会让金云鹏有想法。 要知道，金云鹏可曾家辉外甥女的同学，这件事若是传到了曾家辉哪里，这事可就变得复杂了。 他现在一屁股粑粑还没擦干净呢，若是再被曾家辉给盯上了，这个乡委书记他是别想干了，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他还有可能去看铁窗。 想到了这里，赵荣轩不禁懊悔了起来，他怎么就没把金云鹏给争取到手呢。 金云鹏是年轻干部，跟他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集，南树乡的问题复杂，让他搅合到了其中，只怕会弄出什么大事来。 就在这个时候，郭怀明也看向了他，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变了几变。 “我也同意这个提议，让金云鹏当南树乡乡长，年轻干部就要大胆用吗。”孙家树忽然道。 在平常时候，孙家树都是站中立地位的，根本就不参与他们的内斗，现在，他都表态了，这可是超出了大家的预料之外。 看来，他们都对金云鹏的背景颇有想法。 …… 这一天，金云鹏接到了米依然的电话，金云鹏笑呵呵的问道，“依然，你找我有事吗？” “金云鹏，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因为我听到了一个消息，所以，我想要跟你求证一下。”米依然很直接的说道。 金云鹏道，“您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说出了这句话之后，金云鹏就已经猜到了米依然想要问他什么了。 果然不出金云鹏所料，只听米依然道，“我听说南树乡跟镇上在几年前就有矛盾，有这回事吗？” 金云鹏听言，稍微沉吟了一下，这才问道，“你是听什么人说的这件事啊？” “这件事我还真不能跟你说，你不介意吧，现在，我说，你回答，你只需要说是或者是不是就可以了。”米依然知道，有些事情金云鹏是不方便说的，所以，他这才转个了弯。 当然，这些都是有人授意他这样做的。 金云鹏顿了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南树乡跟镇上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是很详细，只是听南树乡的村民说过，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好说。 米依然见金云鹏沉吟不语，就知道他为难，便说道，“我知道你很为难，那我就不问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以为你们上面的人早就知道这件事呢。”金云鹏急忙说道，“再有就是，我才来南树乡不久，就算是知道一些事情，也都是道听途说而已，事情的真实性我也不能保证。” 第1182章 内情 “上面的人怎么会知道下面的事情呢，上面就只知道东城村的村民不同意拆迁，跟镇政府对抗，在征迁这件事上给政府出了一道大难题，其他情况就不清楚了。”米依然说道。 金云鹏道，“你舅舅也不知道这件事吗？” “他是省委书记，每天都需要处理很多事情，下面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我也不瞒你说了，他总觉得南树乡存在很多问题，他很想把这件事弄清楚，然后才好工作。” “所以，他就让我问问你，看你了解多少，你若是方便说，就说说，若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的。”米依然也不转弯抹角了，很直接的说道。 他知道金玉鹏是个明白人，就算他不说是他舅舅曾家辉要询问此事的，金云鹏也能猜得到，他索性就直接说了出来。 金云鹏听言，不禁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中。 米依然知道，在这件事上，金云鹏的确是很为难的，他毕竟才到南树乡不到一年的时间，很多事情他也只是有耳闻而已，事情的真实性他是不能保证的。 要知道，很多发生在基层的事情，上面的人是不知道的，他们也不想让上面的人知道，这是因为这涉及到的可不是一个人二个人，而是一个领导班子，或者是几个领导班子的事情。 别的不说，就拿让那些干部恢复职位的消息，市委都不想让省委知道，若是他再让金云鹏说这些事情，的确是为难他了。 米依然也在机关工作，他当然能理解金云鹏此刻的感受，他便说道，“好吧，我也不为难你，再见。” 言罢，米依然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后，米依然并没有直接去曾家辉的办公室，而是看着手中的电话出神。 他很想给金云鹏一个机会，也想让金云鹏抓住这个机会，可这个决定权在金云鹏手中，并不是他能左右的。 金云鹏看着手中的电话，陷入到了沉思中，刚刚他没回答米依然的问题，他的确是有犹豫的。 他很担心他把南树乡的事情说出来，会让他陷入到危险中。 这件事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也是东城村村民的一个解不开的心结，金云鹏知道，当地老百姓说的那些情况应该是基本属实的。 现在，这个矿的开采权就在县里领导的一个亲戚的手中，当地老百姓是知道这件事，他们当然也明白其中的猫腻。 现在，又因为特高压的事情涉及到了征迁问题，当地老百姓自然不愿意支持他们的工作。 金云鹏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个结是很难解开的，就算征迁工作能顺利进行，等到回迁的时候，也是问题一大堆。 现在，乡长郑明和乡委书记邓斌两个人都死了，这件事就变得越发的复杂了起来。 县上现在正在选人接班，这个班可没那么好接的。 另外，县上的人闭口不提这件事，这也能从侧面说明，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这一次是曾书记亲自到了，这才有了这样一个结果。 若不是曾书记到了，估计乡里，县里，市里向省里汇报这件事，也是村民不支持政府工作，这个问题是不会汇报上去的。 金云鹏就是从南树乡出来的，他对南树乡是很有感情的，这一次，抗拒上面强拆，东城村的村民的做法的确是有些过头了，但话说回来了，他们抗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现在，让金云鹏担心的问题是，曾书记是给村民做了保证，也让市里面解决这个问题，并且也做出了规划。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保证不出问题，这中间还有很多问题是需要解决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种考虑，更是因为郑明和邓斌的死，这才让金云鹏沉默了。 想了好一会儿，金玉鹏还是给米依然回了一个电话。 电话才响了一声，米依然就接起了电话，只听金云鹏道，“依然，你很想知道那件事吗？” “我很想知道，但若是你为难，就不用说了。”米依然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 “没什么为难的，我跟你说……”随后，金云鹏就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跟米依然说了一番。 听了金云鹏的一番话，米依然的脸上便写满了震惊。 东城村背靠云山，这座山脉上蕴含了很多镁矿石，八十年代的时候，村子里面的村民就已经在开采这些矿石了。 当在当时，国内对矿石的需求还不太稳定，这些小矿想要维持下去也要面对很多难题。 后来，因为很多原因，这些小矿厂就陆续的倒闭了。 但在前些年，国家对矿产资源也变得越发的重视了起来，镁矿的应用也变得愈发的广泛了起来。 高温煅烧的氧化镁不易与水和碳酸结合，硬度大，抗化学腐蚀性强，电阻率高。 因为这些特性，镁被广泛应用于镁水泥，绝热和隔音的建筑材料，除了这些之外，里还做陶瓷原料，在经过了化学处理之后，还能制作成镁盐，用作医药，橡胶，人造纤维和造纸中。 更能作为冶金用的耐火材料，用来制造镁砖，铬镁砖，镁砂，冶金粉，电熔氧化镁等等。 而这就被一个人给看中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县委书记赵荣轩的弟弟赵荣琛。 这个赵荣琛原来只是一个小混混，在县上混的，县上的人都知道，他哥哥是县委书记，所以，在他的身背后就跟了一群人。 赵荣琛这个人善于专营，他知道镁矿能发财，就要承包东城村的山。 当时村里面的人还不知道镁矿有如此巨大潜力，但村委书记和村长也没直接答应下来。 说要开代表大会才能决定，可这个赵荣琛却不管这些，他直接丢给了村长二十万，就当一次性买断的钱了。 村委会就把这件事跟村民说了，让村民同意把山包给赵荣轩。 村民不同意，要自己搞，后来，他们把这件事报给了乡里，然后又报给了县里，的县里给的批复却是他们的机组不符合标准。 第1183章 浑水 之前的几家小矿场也被取缔了，并且县里也给了明文规定，想要开采矿产，就一定要符合规模化的标准，更要绿色环保。 村里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矿已经被赵荣琛收入囊中了。 赵荣轩是没说什么，但很快的，开采权就落到了赵荣琛的手中，赵荣琛是每年都给村里一些钱作为补助，但分下来的钱就少的可怜了。 后来，村民们都出去打工了，就把这件事放了下来。 他们是暂时放下了这件事，但这件事始终是个解不开的疙瘩，现在，又出现了征迁的事情，本来没什么的，但上面的人却是没给他们安排住房，这就让这些村民难以接受了。 也是曾家辉去的及时，若是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呢。 在村子里有两兄弟，一个叫刘文，一个叫刘武，这两个人在外面走南闯北，承包工程，村子里面的很多人都跟着他们两个做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是很有号召力的。 在这之前，他们两个也开发过煤矿，有小矿场，后来被关停了。 靠着之前积攒下来的钱，他们就到了外面去赚钱，承包工程，也因此发财了，他们两个人现在的资产加起来多了没有，几个亿总是有的。 他们两个在外多年，眼界宽了，自然知道镁矿的巨大商机，所以，他们这次回来，也想要把镁矿的开采权给夺回来。 上一次的事情被曾家辉给摆平了，但拆迁工作进展的并不顺利。 当曾家辉听到了米依然跟他说的这些情况之后，顿时就陷入到了沉思中，他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沉的说道，“若是真的这样的话，南树乡东城村的征迁工作还是会出现问题的。” 罗一松道，“我也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事情，看来，阴奉阳违的不只是那些干部，东城村的村民也是如此啊。” 曾家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沉沉的说道，“希望他们不要弄出太大的事情来吧。” 很多事情就是如此，想要拨乱扶正可没那么简单。 乡长郑明和乡委书记邓斌在这个时候被车给撞死了，这中间可是大有文章的。 曾家辉公务繁忙，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他总不能为了这件事再去越州市了。 现在，他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曾家辉相信，段玉裁和张书铭也不会把事情搞大的。 其实，越州市这边并没有按照曾家辉的部署去做事情，想要搞新农村建设，可不是一句话二句话就能完成的，这是需要大笔资金投入的。 再有就是，给东城村的补偿款问题了。 村民们已经放话出来了，补偿款到位，他们搬走，补偿款不到位，他们就是不搬走。 这可给乡里和县里出了很大的难题。 给村民发补偿款，这是需要层层审批的，审批需要时间，放款也需要时间，这中间没有三个月时间是下不来款项的。 而现在，特高压这边的工程进度吃紧，某网限定了时间，必须要在一周之内完成征迁工作。 在这种情况下，征迁工作就又无法顺利完成了。 县委在开会研究南树乡乡委书记和乡长的任命的同时，这边的拆迁工作也开始了。 从宝山县到东城村要四十分钟的车程，县里面的人向东城村来的时候，刘文，刘武两个就得到了消息。 刘武皱着眉头说道，“他们来了二百多人，在人数上，我们可没占什么优势啊。” “没事，这件事好解决。你让人去梨树村，把村里的老人小孩和妇女d都去我们村，让他们在村口把县里的人给拦住，去了也不白去，一个人一天给二百块钱，我们直接给钱。”刘文道。 刘武点了点头，然后就吩咐人去了梨树村了。 梨树村的情况同他们东城村的情况差不多，也因为特高压的事情要拆迁，他们那边的人没带头人，就没法组织起来跟县上对着干。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没办法，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他们听说东城村这边有人带头闹事，要跟县上对着干，但这也是在维护他们的利益，钱先到手，这才算是有了保障。 不止如此，他们去了还不白去，所以，只要在家的，就都跑去了东城村。 等宝山县的机关干部，公检法和保安民警的车子才到村口的时候，他们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弄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们以为，会有壮汉拿着农具在这堵着呢，对付这些人，他们还是很有办法的，见到了这些人，就直接把他们请去喝茶。 可眼前站着的这些人却是让他们不敢有所动作了，堵住他们的人不是什么精壮的汉子，都是一些老弱妇孺，还有一些残疾人。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县委书记赵荣轩就赶到了现场，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而赵荣轩不知道的是，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上，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拿着高清摄像头，正在拍摄着。 这两个人是刘文和刘武请来的自媒体人，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天，就等着把这事直接曝光在网上呢，然后利用舆论力量来做导向，引起上面的关注。 今天这样的事情若是发布到网上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更会引来很多关注的目光，等到了那个时候，注意到这件事的就不只是省里了，中央都会注意到的。 他们东城村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你赵荣轩做了错事，难道还要让他们来买单吗？ 赵荣轩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来，心里面慌乱无比。 他也是农民出身，眼前的这些老人小孩子还有女人们，也都是他的父老乡亲，让他下令对这些人动手，他还真下不了这个命令。 就在赵荣轩犹豫不定的时候，一个人从后面走了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县公安局副局长向斌，他沉沉的说道，“赵书记，他们这就是在玩套路。” 第1184章 不可调和的矛盾 “他们让这些老弱妇孺和残疾人在这拦着路，就是想要阻拦我们行动，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人过去赶走他们啊？”向斌建议道。 听了向斌的建议，赵荣轩的神情就是微微一动。 他今天来这里，可是要强行推进拆迁工作进行的，不管这些村民搞出什么事情来，他都要推进工作进程。 上面已经给了东城村村民答复了，并且也给他们做了保证，现在，是这些村民得寸进尺，阻挠拆迁工作进程，他强行拆迁也是符合规定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给这些村民些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阻挠政府工作的推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管是老弱病残孕还是什么人，不管是谁阻挠他们的工作，他们就请谁去喝茶。 想到了这里，赵荣轩就喊道，“把前面挡着的这些人都带到一旁去，这边的事情与他们不相干。” 于是，这边就乱作了一团。 等到中午的时候，市政府秘书长就推开了市长段玉裁的办公室，神色焦急的说道，“段市长，不好了，出事了。” “出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段玉裁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声，急忙问道。 “是南树乡那边出事了。”秘书长急忙说道。 段玉裁听言，神色就是一变，他也没多问，急忙站起了身来，跟秘书长往外面走去。 上了车之后，秘书长就对司机道，“去宝山县南树乡，快点。” 司机急忙答应了一声，一脚油门，车子就疾驰而去。 等车子发动了之后，段玉裁这才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说。” “出人命了。”秘书长脸色难看的说道。 听了他的话，段玉裁的心顿时就沉到了谷底，他沉声道，“真的闹出人命来了吗？” “没错，东城村拆迁工作推进的过程中，双方发生了冲突，闹出了人命了。”秘书长急忙又解释了一句。 段玉裁微微皱眉，他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我们两个人去吗？张书记呢？” “张书记说他去有些不合适，还是您去比较好，因为这件事一直是你在负责的。”秘书长说道。 段玉裁的脸色微微一变，在心中暗道，“张书铭，你这个老狐狸，你以为你不去，这事就没你什么事了吗？遇到问题绕路走，你以为绕开就能走的过去吗？” 等到了宝山县政府门口的时候，段玉裁的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现场是一片混乱，在县政府大门口停了很多车子，这其中也有很多警车。 很多车子的车窗都被砸碎了，一片凌乱。 在县政府大院里面，还停着好几辆救护车，很多县干部还有民警都受了伤，脑袋手臂上都包着纱布。 段玉裁直接就上了四楼会议室，县委书记赵荣轩和县长郭怀明，还有县委常委，公安局局长和武警支队队长等人都在会议室中。 在这些人中，赵荣轩是最为狼狈的一个，脸上有几个血道子，脖子上也有。 很显然，在这场冲突中，赵荣轩也被人给打了。 段玉裁皱了皱眉，一直以来，他对这个赵荣轩就没什么好印象，他也知道东城村的矿山被他弟弟给包下了，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个赵荣轩是很有问题的。 但这个赵荣轩是张书铭的人，他的手中也没什么切实证据，倒也不好处置他。 见段玉裁来了，赵荣轩和郭怀明等人急忙站起了身来，跟段玉裁打招呼。 赵荣轩的老脸涨红，他低着头说道，“我们的工作出现了失误，这一次又让段市长您操心了。” 段玉裁皱着眉，冷着脸看着赵荣轩，很不客气的说道，“你们这不是工作失误，是压根就没做好工作，你现在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死了几个人？” 赵荣轩的脑袋低的不能再低了，脖子也红了，他被段玉裁责骂，他是真的无话可说。 他才官复原职，就又搞出了事情来，都死了人了，这事可就闹大了啊。 “人被村里的人给抢回去了，他们放话出来了，要把尸体抬到县政府大院来。”赵荣轩低着脑袋说道。 段玉裁冷声道，“你把事情经过给我说一下，你不能有半点隐瞒，一定要如实说。” 随后，他对会议室的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坐下说话。 “你们都坐下说话吧，我要听详细情况。” 赵荣轩耷拉着脑袋，讲述起了事情的经过来。 村里的老弱妇孺堵住了村口，不让他们进村子，民警和保安进行了劝导，可却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后来就发生了肢体冲突，双方扭打了起来。 县里的人去的多，又多是执法人员，很快的，带头闹事的几个人就被抓了起来。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作罢了，他们却是没想到，东城村的村民听说有人被抓了，就来了一大票人，这些人都拿着农具，跟县里的人就动起了手来。 冲突进一步升级，事态也变得不可收拾了。 赵荣轩见他们又要无功而返，就有些着急了，他就下令让铲车工作了。他以为东城村的村民不敢阻拦的，可他却是没想到，当时的情况太乱，有个老太太躲闪不及，竟然摔倒在了地上，铲车碾压而过。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当时，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全都反应不过来了。 同时，那两个自媒体人也都愣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冲突升级竟然闹出了人命来了。 这两个自媒体人看惯了这样的事情，可却是没见过闹出人命的事情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就拿着视频跑了。 这段视频到底会不会被传到网上，他们现在也不知道。 死了人，县上的人就都老实了，村里人就更是愤怒了，老人的亲属哭嚎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小山村。 现在，东城村的村民是彻底被激怒了，也可以这样说，东城村和县里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了。 第1185章 不知悔改 在这场冲突中，一位老人因此丧命，这是他们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东城村的村民怎么都没想到，县里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政府是老百姓的政府，不是某个人的政府，之前他们是有冲突，但也只是意见不能统一而已，在利益上有些冲突，但却从来都没闹出过人命来。 可现在，政府的人竟然在这样的冲突中，动用铲车，把一个老百姓给活生生的压死了。 东城村 在村里的一块空地上，点了几个一百度的大灯泡，把这里给照的通亮。 东城村的所有村民都聚集在了这里，那个老太太的遗体就摆放在了众人中央。 所有的人都静默着，神情哀戚中带着愤怒。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忽然“咕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道，“刘文，刘武兄弟啊，你们可要为我娘伸冤啊，我们可是一直都跟着你们的，这个公道你们可一定要给我们讨回来啊。” 刘文，刘武两个人急忙伸手扶起了那个女人，然后沉声对众村民说道，“今天，我们两兄弟给大家把话撂下了，我们一定会给乡亲们讨个公道回来的。” 一个年轻男子站了出来，朗声道，“我们这就抬着大娘的遗体去县政府，让他们给个说法。”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对，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很多村民都跟着喊了起来，他们的喊声震动了整个村子，在山坳中回荡。 就在这个时候，刘文压了压手，示意大家不要喊了。 随后，刘文这才说道，“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想要处理好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我们跟县里硬碰硬是不行的，我们也要讲策略。” “赵荣轩的良心早就黑了，他的良心是黑了，但上级领导可不是这样，就如我们上次见到的那位曾书记，他是绝对不会纵容下面的人胡作非为的。” “所以，我们这一次一定要让上级对我们东城村的事情重视起来，我们先去市里，若是市里不行，我们就去省里，若是连那位曾书记都解决不了这件事，我们就去中央……” …… 赵荣轩把情况跟段玉裁汇报了，没敢有半点儿隐瞒。 段玉裁和市政法委副书记在听了赵荣轩说的经过之后，同时陷入到了沉默中。 这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并不是赵荣轩就想要这样的，他也不想出这样的事情。 他们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可东城村的老百姓却不会这样认为，若是他们不强制拆迁工作的推进，不把铲车开进村里去，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呢。 不管县政府的人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现在有人死了，那错就都在县政府了。 可以推进拆迁工作，可以动用强制手段，但这也是有底线的，现在闹出了人命来了，这件事可就难办了。 上一次，省委书记亲自来了东城村，解决了拆迁问题，村民们也都点头同意了，可就因为补偿款是先给还是后给的问题，就起了这样冲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是市政府，县政府办事不力。 老百姓非得要先给补偿款，这不间接的说明，老百姓对政府是没什么信任度的吗？ 段玉裁淡淡的瞥了一眼赵荣轩，开口问道，“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先说给我听听。” 赵荣轩在现场，他目睹了一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内疚感。 “那个老太太死了，这并不怪我们，我们也不是有意而为的，是那个老太太自己倒在车轮子底下的，也是他们拥挤造成的。现在，我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们要来县里闹事，在我看来，我们现在就应该部署一下，不能任由他们胡为。”赵荣轩冷冷的说道，说的很是理直气壮。 段玉裁听言，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他是知道内情的，知道东城村的矿山落入到了赵荣轩弟弟赵荣琛的手中了。赵荣琛仗着他哥哥的权利，大肆敛财。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才让东城村的老百姓跟县政府对着干，不先拿到补偿就不搬迁。 赵荣轩身为县委书记，可他对老百姓却是没一丝的感情。 “他们在胡为，你就不是在胡为吗？你可知道，县政府的威信已经全无了吗？”段玉裁气的一拍桌子，怒道。 在座的人见段玉裁怒了，就全都闭上了嘴巴，没一个人敢说话了。 政法委副书记见众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就知道市长段玉裁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他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段市长，我们还是给张书记打个电话，让他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 段玉裁点点头，然后两个人便出了会议室。 而此刻，曾家辉也知道了这边的情况，他用手敲打着桌面，眉头紧锁。 罗一松道，“书记，我们要不要去南树乡看看情况啊？这件事若是闹大了，可就不好收场了啊。”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抽出了一根烟，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沉沉的说道，“不去，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把这件事闹到多大，闹大了的结果最多就是这个书记我不做了。” 在这件事上，曾家辉还是觉得他应该按兵不动，等事态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再出面解决这件事。 地方上的事情，他这个省委书记也不好直接插手，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时候。 罗一松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他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蓝天，幽幽的说道，“创新是一个极为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涉及了很多领域，想要在创新中求发展，这条路是极为漫长的。” “我们要坚持全面系统抓的观点，还要从中抓到最关键的问题，找到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只有这样才能带动全局发展。” “现在，南树乡的问题就是一个关键问题，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也就从根本上解决了越州市的问题了。” 第1186章 静观其变 段玉裁和政法委副书记走到了另一间办公室，政法委副书记陈东升道，“段市长，其实你刚刚没必要发那么大的火。” “我也不想发火，可我就是看那个赵荣轩太过嚣张了，他们处理问题的态度有问题，我也同张书铭说了这个问题了，不同意他们强拆，还是要做村民的工作的。” “可他们就是不听，非得要强推，现在证明，他们的策略是错的，事情都闹成这个样子了，那个赵荣轩还不知道悔改，还要继续闹下去，这背后牵扯了多少利益，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得到。” “我现在是担心这件事真的闹大了，只怕我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啊。”段玉裁沉沉的说道。 政法委副书记陈东升听言，顿时就瞪圆了眼睛，有些诧异的说道，“段市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段玉裁简单的跟陈东升说了一下这其中的情况。 陈东升听言，心中就是一惊，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有证据吗？” “你记住这句话，无风不起浪，我是没有什么证据，但这件事现在已经变得很难处理了，这样吧，你给张书铭打这个电话，你委婉的跟他说，想要平息这件事，想要坐稳他的位置，就先要平民愤。” “若是不然的话，只怕到了最后，我和他都不好收场。”段玉裁面色凝重的说道。 陈东升道，“现在，想要平息这件事只怕没那么简单了，刚刚那个赵荣轩不是说了吗，那些村民要来县政府闹事吗？” 段玉裁摇了摇头，沉沉的说道，“我现在就怕他们不来。” 他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从那些村民的种种表现上来看，他们是有带头人的，这个带头人只怕没那么简单。 他们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陈东升打开了办公室门，县长郭怀明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说道，“段市长，我收到了消息，东城村的村民已经来县里了。” 陈东升点了点头，然后转目看向了段玉裁，给了他一个眼神。 段玉裁听言，心中就是一动，暗道，“东城村的村民真的会这样做吗？他们就只会用这样简单粗暴的办法吗？” 而此刻，陈东升也拨通了张书铭的电话，他把这边的情况简单的跟他说明了一下，张书铭也做了指示，让他们一定不能让村民闹起来，尽快平息事态，妥善处理那个老太太的事情。 张书铭说的这些话，在段玉裁看来都是废话。 想要平息这件事，处理好那个老太太的遗体，能那么简单吗？ 段玉裁实在是不想听张书铭说话了，他迈步走了出去，直接下了楼，到了大院里面。 大院里面乱哄哄的，县里面和乡里面的干部，民警，保安还有其他机关的工作人员都在说着什么，神色都很难看。 就在这个时候，段玉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了手机一看，是陈东升打来的一个电话，他的眉头不觉得皱了起来。 “段市长，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陈东升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在大院里面走走。”段玉裁道，“怎么，情况又有什么变化了吗？” “你上来吧。”陈东升道。 段玉裁皱眉，但还是往楼上走去，等他到了会议室之后，陈东升就急忙道，“有查看情况的人说了，东城村的那些村民到了县城边上就不走了。” 赵荣轩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看来，他们一定是怕了，跟政府对抗，他们怎么会有好果子吃，只要他们敢来闹事，不管有多少人都得被请去喝茶。” 段玉裁冷冷的看了一眼赵荣轩，开口说道，“他们怕了吗？你想的太多了，他们只是懒得同你们闹而已。” 赵荣轩是张书铭的人，他心里是很不服段玉裁的，另外就是，他也快六十岁了，也是县上的老人了。 他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有些人来了也是白来，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还怎么指导我们工作。” 在段玉裁的眼中，赵荣轩这样县委书记等同于地痞流氓，他也懒得同他废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县干部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进来就说道，“不好了，那些村民往县政府这边来了。” 赵荣轩瞥了一眼段玉裁，冷声说道，“看来，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好歹啊。” 段玉裁哪里有心情理会他，他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着，他知道这件事绝没这样简单。 ……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高天成的电话。 高天成略微有些深沉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家辉，你这个省委书记做的还习惯吗？” “恩。”曾家辉答应了一声。 “你没遇到什么困难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好处理了啊？”高天成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 领导就是领导，他就知道曾家辉给他打电话，一定是有事。 “能有什么困难啊，我现在是省委书记。”曾家辉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那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有什么事啊？”高天成淡淡的说道。 “我这个不是很长时间都没给您打电话了吗？也想您了，想听听您的声音了。”曾家辉道。 “行了，你小子就别跟我左顾言它了，有什么事情说吧。”高天成道。 他就知道，曾家辉给他打电话，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了。他是知道曾家辉的能力的，也知道他是一个很果决很有魄力的人，他遇到了不好解决的事情，那就一定很难解决。 “老领导，若是您手下的市委书记工作不力，你会如何处理他？”曾家辉沉声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事，刚刚还不说。”高天成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老领导，嘿嘿。”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你可是省委书记，你手下的市委书记工作不力，你完全可以先放养啊，等三江省安全稳定下来，你再做处置不迟。”高天成道。 高天成的说法同曾家辉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合，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第1187章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 “我知道了，老领导。”曾家辉答应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道，“等我处理好了这边的事情，找个时间去看您。” “好，好，好。”高天成呵呵一笑，答应了下来。 曾家辉现在已经是三江省省委书记了，年纪也到了四十五岁了，可就算是如此，在高天成的眼睛里面，曾家辉还是那个毛头小子。 越州市宝山县 会议室中，县委书记赵荣轩问那个工作人员道，“他们现在距离县政府还有多远？” 听了他的问话，会议室的气氛顿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见到了如此一幕，段玉裁在心里是冷笑不已。 从来都说百姓同政府是平等的，政府是为百姓做事的，可事实是真的如此吗？ 在段玉裁看来，这些早就被某些人给破坏了。 县干部道，“还有几公里的样子吧。” 县长郭怀明皱着眉头看着赵荣轩，开口说道，“赵书记，你去看看吧，跟干部和民警强调一下，千万不能让那些村民把那个老太太的遗体给抬进大院里来。” 赵荣轩点了点头，然后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好，我去跟干他们说一下，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敢硬闯，就请他喝茶。” 段玉裁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你不用下去了，他们是不会硬闯县政府的。” 赵荣轩皱了皱眉，他没说话，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市政法委副书记压低了声音对段玉裁说道，“段市长，你对南树乡的情况了解的不多，这里的老百姓已经被彻底激怒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段玉裁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那我们就等着看吧，看看他们到底是要来县政府，还是去市政府。” 会议室中的县政府工作人员没说话，但在他们看来，这位段市长根本就不了解当地老百姓的情况，现在，东城村的村民距离县政府只有几公里远的路了，他们不来县政府，难道还能去市政府吗？ 对他们异样的目光，段玉裁也不理会，他抽出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赵荣轩就重新回到了会议室，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了起来，走路腿都有些发颤。 郭怀明见赵荣轩的脸色不对，急忙问道，“老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了？” 赵荣轩摇了摇头，脸上都是困惑不解之色，他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东城村的那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又停下来了。” 听了赵荣轩的话，在场的众人便齐刷刷的看向了吸着烟的段玉裁。 刚才，这位段市长可说了，那些村民根本就不想来县政府，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市政府。 刚才他们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这位段市长说的还真没错。 陈东升压低了声音道，“段市长，您是不是？” “我跟你们知道的情况是一样的，基层群众我不了解，基层工作我也不懂，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就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段玉裁吸了一口烟，幽幽的说道。 他现在也不着急了，还真别说，段玉裁还真想看看张书铭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段市长，您说说接下来这件事的走向会如何啊？”陈东升压低了声音问道。 陈东升现在心里也没谱，他是张书铭的人，但现在他已经彻底糊涂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东城村的这些村民会做什么。 段玉裁冷冷的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别的我也不想多说。” “段市长，事情都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您还是说说吧。”陈东升不禁道。 段玉裁瞥了一眼陈东升，在心中暗道，“这一回，你小子急了啊，你急我还不着急了呢，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跟张书铭交代。” 越州市就是张书铭一手遮天，他这个市长就是一个摆设而已，段玉裁都已经五十八岁了，眼看着就要退居二线了，他也懒得跟张书铭作对，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陈东升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他若是什么都不说，还有点不好，想到了这里，段玉裁就说道，“让公安和保安还有武警都撤了吧，若是东城村的村民想进来，就让他们进来。” “你们都是县干部，县干部就是为老百姓办事的，他们连跟老百姓对话都不肯，这工作还怎么做？” 段玉裁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凝重，语气也严肃认真。 他是真很希望这些干部能平心静气的跟老百姓对话，切实的为老百姓解决难题。在段玉裁看来，这才一个干部应该做的。 其他人没说话，赵荣轩第一个就跳了出来，他冷冷的说道，“段市长，在这样的时候，可不能做这样的决定，那些老百姓现在已经红了眼睛了，他们若是闯进来了，很有可能会发生打砸的事情，这个个责任可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 “这样的事情，在之前也有过，若是我们不守住大门，那些老百姓闯进来了，大闹县政府，这个责任您担着吗？” 段玉裁淡淡的看了一眼赵荣轩，开口说道，“这是你们县政府的责任，怎么就扯到我的身上来了呢，就算你们拦着不让那些老百姓进来，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也是需要处理的。”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上，你这个县委书记没有责任吗？你觉得这个责任你能逃避得了吗？” 听到了这里，赵荣轩的脸色就变了几变，他怒气冲冲的说道，“段市长，这样说来，这责任都得我一个人担着了？” 段玉裁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你不要以为矿山的事情能瞒得住，我只是不想直接说破而已，在座的这些人可都是清楚的很呢。” 说着话的功夫，段玉裁就扫了一眼在座的这些干部，脸色阴沉。 一众人的脸色也在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会议室的气氛也变得无比的凝重了起来。 第1188章 越闹越大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县干部从外面跑了进来，他一进来就气喘吁吁的说道，“村民又往县政府这边来了。” 赵荣轩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这些人到底是在搞什么？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闯进来。” 段玉裁微微皱眉，他没说话，在现场的确是他职位最高，做决定也要他来做，还轮不到这些人发号施令。 但现在，段玉裁就偏偏不想做这个决策，他已经预感到了不妙，也知道这件事很有可能会闹得不可收拾。 段玉裁略微沉吟了一下，就拿出了电话，拨通了张书铭的电话，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会议室的人都能听得很清楚。 “张书记，有个情况我得跟你说一下，你可一定要早作准备，现在，东城村的村民很有可能已经带着尸体去了市政府了。” 所有的人都转目看向了段玉裁，目光古怪非常。 现在，那些村民正往县政府来，也没去市里啊，他怎么就跟张书记说，那些村民已经带着尸体去了市政府了呢？ 他这个市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个市长就这点水平吗？ 陈东升也是一脸的懵逼，他走到了段玉裁身旁，压低了声音道，“段市长，你怎么跟张书记这样说呢，那些村民现在不是正在来县政府吗？怎么就会抬着尸体去市政府呢？” 段玉裁冷冷的瞥了一眼陈东升，开口说道，“那些村民带着尸体到底是来这里，还是去市政府，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言罢，段玉裁一甩袖子就往外走去。 他在这里，只觉得窒息，这里的氛围让他这个老干部是真的无法忍受了，这些遇到了问题，不想着怎么去解决问题，就会去压。 若是他们一味这样做的话，那干群关系岂不是就成了空谈了吗？ 他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他就想平安度过这段时期，不想给自己找什么麻烦，所以，他这才如此低调的做事。 可突然之间，段玉裁发现，他越是低调，这些人就越是得寸进尺，简直不把他这个市长放在眼中。 他本不想给张书铭打这个电话，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啊。 陈东升的脑袋两个大，他是真的弄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了，他也有些看不明白段玉裁了。 在平常时候，段玉裁一惯都是极为低调的，可今天，他却是一反常态，难道，这件事真的能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吗？ 而此刻的曾家辉也知道了这个情况。 他看了一眼罗一松，开口说道，“看来，东城村的刘文和刘武还是颇有些头脑的啊。” “书记，你是说东城村的那些村民并不是想去镇政府闹事，而是想去市政府？不对啊，他们不是说人已经快到县政府了吗？”罗一松皱了皱眉，颇为不解的说了一句。 “真正的队伍已经离开了宝山县，直奔市政府大院了。”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不对啊，县政府那边的人说了，东城村的村民走走停停，已经就快要到县政府了啊。”罗一松道。 “问题就在这里了，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刘文，刘武两个人一定是把人给分成了两队，一队人去县政府，一队人去市政府。这些往县政府去的人就是为了吸引县政府工作人员的注意力的。” “而真正的闹事的队伍，已经抬着尸体去了市政府了，又或者是直接来了省政府了。”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抽出了二根烟，丢给了罗一松一根烟。 罗一松接过了烟，然后给曾家辉点燃了香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烟。 “曾书记，你是说，这些村民这是在玩暗度陈仓啊？”罗一松吸了一口烟，这才说道。 “没错，就是如此，我现在很想知道，东城村的这些村民会不会直接跳过市政府。”曾家辉吐了一个烟圈，若有深意的说道。 “若是他们跳过了市政府，直接来了省政府，那这件事就好处理了。”罗一松想了想，开口说道。 “不好处理哦，我通过侧面了解了一下张书铭这个人，这个人可不简单呢，想要把这个毒瘤给彻底铲除了，就只是这一件事还不够。”曾家辉一边吸烟一边沉沉的说道。 …… 段玉裁站在县政府大院里面，一边吸着烟一边在院子里面来回的走动着，头脑也在飞快的运转着。 现在，段玉裁不担心别的，他就担心东城村的这些村民会跳过市政府，直接去了省政府，若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上面的人可不管他有没有实权，一旦东城村的村民抬着尸体跑到了省政府，那问责下来，他这个市长也是会受到行政处分的啊。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陈东升很是紧张的声音响了起来，“段市长，段市长，你在什么地方啊？” 同时，赵荣轩焦急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快点通知公安和镇上的所有干部，我们现在马上去市行政中心，东城村的村民就快要到市行政中心了，快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往我们县政府这边来了吗？” “是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他们怎么会去市政府呢？” “他们这样做，就是在放烟雾弹，我们上当了。” 就在这个时候，陈东升走到了段玉裁身边，开口说道，“段市长，看来您说的话没错啊。”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想回去都难了。”段玉裁沉沉的说道。 而此刻，赵荣轩，郭怀明等人已经到了大院里面了。 “段市长，我就不明白了，您是怎么知道这个情况的。”陈东升有些狐疑的看着段玉裁，问道。 “我是怎么知道这个情况的，这很好判断啊，他们走走停停，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啊，若是他们真的想来县政府，完全没必要这样做。”段玉裁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市行政中心的啊？” 第1189章 事态升级 “您刚刚不是已经给张书记打电话了吗？张书记对这个情况很重视，他给市公安局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去了解一下情况，这一去了解情况，他们才知道，东城村的村民果然已经把那个老太太的遗体运到了越州市了，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市行政中心前的大广场上了。”陈东升沉沉的说道。 段玉裁早就猜到了这些，但在知道了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之后，他的心里还颇觉得诧异的。 同时，也觉得心内不安了起来。 一般上访闹事的人都会在白天的时候到市政府前的大广场上，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这些人在这个时候跑到了市政府广场上，还抬着一具尸体，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又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想想都觉得头疼。 在市行政中心的大广场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到了晚上的时候，人会更多，还会有很多人在那里跳广场舞。 若是这些人都穿着孝衣抬着死人到了广场上，那个场面可就难以想象了。 段玉裁皱了皱眉，开口问道，“市局那边就没采取什么行动吗？” 陈东升道，“别提了，等市局的人到了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具尸体，也被吓得不轻。最要命的是，那些村民竟然全都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市局的人让围观的群众散开，可那些市民就是不走，全都在围观，而且，人越来越多。现在，市局的人也没办法，只能保证现场不出现什么过激的行为。” “张书记已经说了，这事是谁闹出来的，就让谁去解决，而且，必须要在一个小时之内解决了这件事。” 听了陈东升的话，段玉裁也不说话，而是继续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烟。 他心里十分清楚的知道，想要让东城村的村民回去散开，哪里会那么容易，这个张书铭是太低估了这些村民了。 陈东升见段玉裁不说话，不禁又问了一句，“段市长，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怎么不早说啊。” 听了他的话，段玉裁不禁冷冷一笑，开口说道，“我提醒你们的次数还少吗？是你们把我这个市长说的话全都当成了耳旁风，现在出事了了，还来问我？亏你问的出来。” “若是我不给张书铭打这个电话，只怕这事会闹得更难看。” 陈东升听言，老脸也是一红，露出了讪讪之色来。段玉裁的确提醒过他们几次，是他们觉得段玉裁的判断是错误的，就算是他，也没把段玉裁的话放在心里。 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段玉裁的判断居然会如此的精准。 看来，这个就要退居二线的老市长可是有深谋远虑的啊，不知道为什么，陈东升的心突然就有些不安了起来。 …… 曾家辉看着宝山县政府现场的视频播放，眉头不觉得微微皱起，他吸了一口烟，沉沉的说道，“看来，我还是严重低估了这些村民啊。” 此刻，县政府已经准备好了车子，就要出发了，可等他们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县政府的大门已经被东城村的村民给堵住了。 在大门口躺着三十几个妇女，他们口中还叫喊着，“你们还是政府的干部吗？还是为民办事的干部吗？你们就是杀人犯，你们碾死了人了，还当没事人，你们干脆也把我们都给碾死吧。”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过来吧，把我们都给碾死吧。” 在这些妇女的后面，站着很多壮汉，他们的手中拿着农具，摆出了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只要谁敢去拉那些躺在地上的女人，他们一定会直接动手的。 死了一个人，这让县干部的心里已经很不安了，他们知道，想要妥善解决这件事绝没那么简单，事后，是一定会追责的。 若是再死了人，这事就真的收不了场了，搞不好，他们全都得回家种地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县干部，包括公安的心里都不安，他们哪里敢跟这些村民对峙啊。 可若是他们就被堵在了这里出不去，那在市政府闹事的那些村民的时间就更充裕了，一定会引来更多的人注意这件事的。 直到此刻，他们方才明白这些村民的真正意图。 赵荣轩见事情闹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也红了，他下了车，冲着外面的村民大声喊道，“你们是真的不怕死啊，好，好，好，你们就那躺着，我这就让车过来，我就不信了，我们会出不去。” “你敢就好，来吧，碾死我们吧。” “你这个杀人犯！” 看到了这里，曾家辉的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在心里暗骂道，“这个该死的赵荣轩还真是一个蠢货，这样的人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上的呢？” 他这哪里是在处理事情，化解矛盾啊，分明就是在激化矛盾，让事态往更不好的方向发展。 陈东升见事态有升级的趋势，他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急忙道，“段市长，这要怎么办啊，赵荣轩这个蠢货是怎么做事的啊，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现在，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就这等着呗，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段玉裁冷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 陈东升是真的急了，他急忙道，“段市长，这件事他们的确是做错了，可我们也不能任由事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啊，您有没有什么办法处理这事啊。” 说实话，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了，他知道赵荣轩说的那些屁话一点用都没有，只能激化矛盾，这些村民可不会让他吓唬住，若是被他三句话两句话就吓唬住了，他们也不会来了。 此刻的陈东升一脸恳求的看着段玉裁，等着段玉裁说话。 段玉裁淡淡的看了一眼陈东升，开口说道，“办法倒是有，但这也要那个蠢货赵荣轩点头同意啊，只要他点头了，我们就能马上离开这里。” 第1190章 该收网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段玉裁的心里也窝着火呢，他是真的不想管这件事，可又怕这件事真的闹大了。 陈东升一听，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他急忙说道，“段市长，您说。” “让赵荣轩留下跟这些百姓对话，那些百姓就会让我们走了。”段玉裁淡淡的说道。 东城村的农民并不知道段玉裁来的消息，现在把赵荣轩留下自然也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陈东升听言，心中就是一动，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好办法，但他也担忧，“若是留下了他，那些村民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啊？” “这怎么会呢，对他做出过激举动就能解决问题吗？这些农民这样做，最终的目的也是解决问题。”段玉裁道。 陈东升皱了皱眉，心里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张书记已经明确要求他们马上去市行政中心广场上劝返了，眼看着时间越来越紧迫了，陈东升就只能做到，“只能这样做了。” 随后，陈东升就走向了赵荣轩，见他还红着眼睛，对着外面的老百姓大声的喊着，他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我警告你们，你们做是犯法的，若是你们还不让开，我们可就要采取强硬措施了啊……” “行了，你也别喊了，县上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你跟这些群众好好对话，千万不能做过激的事情，我带着人回市里处理劝返了。”陈东升直接就打断了赵荣轩的话，冷冷的说道。 随后，陈东升就转目看向了众人，开口说道，“诸位乡亲，我是市委政法委副书记陈东升，现在，我要带着人回市里去解决东城村的问题，还请大家让开路，我让赵荣轩留下来跟你们对话。” “你们可以把你们的要求都说出来，他会一一记录下来，请大家相信我，明天我们一定会回来，同大家好好商量你们提出的问题，若是明天你们看不到我，就到我的家里去找我。” 听了陈东升的一番话，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终还是给陈东升他们让开了一条路来，地上躺着的女人也都起了身。 赵荣轩是真的不想留下来跟这些村民对话，他也很想去市里去看看情况，这是因为他的心里很是不安。 他知道这一次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来，他这个县委书记的位置肯定坐不住了，心里就越发的烦闷了起来，他哪里还有什么耐心跟这些村民对话。 可就在他要张嘴说话的时候，就看到了段玉裁那威严凌厉的眼神，他便又看了看陈东升，见陈东升冷冷的看着他，他就再也不敢张嘴说什么了。 等段玉裁等人的车子离开了县政府大院，东城村的村民再次把县政府大门给堵上了。 此刻的赵荣轩也彻底老实了，他看着那些死死盯着他的村民，一种无形的压力忽然就压了过来，他急忙低下了头去，脸上的嚣张神色在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车子很快的就疾驰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陈东升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过了电话一看电话号码，急忙接了起来，口中不停的答应着，“好，是，是。” 等他放下了电话之后，他的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来，段玉裁皱了皱眉，在心中暗道，“这个电话是谁打的呢？”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却没有多问，既然陈东升不想跟他说，他问就没什么意思了。 现在，段玉裁别的不怕，就怕这事闹大了，他不能平稳的退居二线。 陈东升皱着眉头，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对段玉裁说道，“不好了，这一次事情真的闹大了。” 听到了这里，段玉裁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就涌上了他的心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段玉裁急忙问道。 “这事已经传到了网上了，不只有文字还有那个老人家被铲车压死的视频，这个视频一被传到网上，就被迅速的转载了，很多大型网站和论坛上都有了这条新闻了。”陈东升用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沉沉的说道。 就在不久前，宝山镇南树乡东城村拆迁的问题就已经被发到了网上，这件事才平息下来，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一回，只怕是张书记也不好跟上面交代了啊。 新上任的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主，做事雷厉风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只怕张书铭的位置要坐不牢了。 就算是上面的人想要保他，只怕也保不住了。 段玉裁死死的拧着眉头，沉声说道，“这一次的事情跟上一次不一样，性质发生了改变了啊。” “刚刚是张书记给你打的电话吧？”段玉裁又问道。 “是他的秘书给我打的电话，他说张书记大发雷霆，已经拍桌子了。”陈东升道。 “这个时候发火有什么用处，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给平息下来。”段玉裁沉沉的说道。 “段市长，我们现在马上回市里开会。”陈东升道。 段玉裁想了想，开口说道，“会我就不去开了，我去现场看看，安抚一下东城村的村民，不让他们把事情闹得太大。” “好，这样也好，那些村民进了您，情绪应该能缓和一些。”陈东升道。 …… 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曾家辉不禁扯了扯嘴角，很是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个网该收了。” “书记，你就不怕这件事越闹越大吗？这对您的影响也不大好啊。”罗一松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说道。 越州市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的，当地的官员干部是有直接责任的，但他这个也是难辞其咎的。 这件事现在一定已经传到了中央了，这对曾家辉的仕途还是很有影响的，这可是极不好的一个答卷。 曾家辉笑笑，爽朗道，“无妨，我的个人得失不算什么，能为国为民做实事才是正道。” “出了这样的事情，上面的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就算他们想保张书铭，这一次，也是保不住了。” 罗一松点了点头，他注目看着曾家辉，眼中都是敬佩之色。 第1191章 尽在掌握中 曾家辉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拿出了手机来，看着视频画面。 段玉裁等人的车子很快就行驶到了市行政中心旁边，车速缓缓放慢，离着很远，他们就能看到市行政中心的广场上聚满了人。 用脚趾头想，段玉裁都知道，东城村的那些村民就在这里了。 “停车吧，我下去。”段玉裁道。 “段市长，你要小心些，这些群众现在的情绪很激动，您千万要注意安全啊，我马上就给武警总部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派人保护你。”陈东升急忙说道。 段玉裁点了点头，便迈步往广场走去。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段玉裁的司机和贴身秘书。 只是，他们却是没有注意到，在市行政中心广场的一个小胡同里面还停下来一辆车子，一个人正坐在车子里面，拿着高清摄像机在摄录着广场上的情况。 而远在省城的曾家辉却是能很清楚的看到这边的情况。 他可不想听什么汇报，他要看的是事实真相。 陈东升的车子很快就行驶到了市政府的西门，西门这边是把守的重点地方。 车子停下，陈东升就看到了市行政中心院内有很多荷枪实弹的武警和公安。 他们车子的牌照是市政府的，但守在这里的门卫还是让他们停下了车子，见是陈东升，门卫才放他们进去。 陈东升下了车之后，就急匆匆的到了五楼会议室。 此刻，会议室中已经坐满了人，市委书记张书铭，市纪委书记，市委组织部部长等人都已经到了。 本来，陈东升是没资格参加这个会议的，但他却是从宝山县那边回来的，知道宝山县的情况。 所以，他这才参加了这次会议。 市委书记张书铭的脸色十分的难看，阴沉似水，他见就只有陈东升一个人走了进来，就冷声道，“段市长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啊？” 陈东升急忙道，“市长去广场上了，他先去做群众工作了。” “哦，还真别说，这段市长的工作还真是认真负责啊，让他来开会，他倒是好，竟然去了现场了。”张书记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陈东升急忙道，“我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开会。” “算了，让他去做群众工作吧，他不怕死，敢承担，这好啊。”陈东升怪异一笑，开口说道。 而此刻，市纪委书记卢汉成却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段玉裁已经到了广场了，还不等他说话，他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他拿出了手机一看，是市纪委书记的短信。 上面写着，“速回。” 陈东升站在了原地，拿出来的手机又放了回去，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张书铭很是不快的看了一眼陈东升，开口说道，“还不快坐下。” 陈东升才坐下，就听张书铭说道，“你是从宝山县回来的，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可有办法尽快平息这件事？” 陈东升一听，脸色就是微微一变，在心中暗道，“这样的事情出现了，大家都想尽快平息下来，可这件事已经闹大了，想要平息下来哪里能那么容易。” “现在，市里最有决策权的人物都在这里了，如何决定是你们诸位的问题，问我，我怎么说啊。” 可现在问题已经问出来了，他不回答也不好，他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具体解决办法我也想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让东城村的村民回去，这样在广场上闹，影响很不好。” 张书铭听了，便冷哼了一声，很不满意的说道，“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些话都是些没用的空话吗？让他们回去他们就回去吗？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谁去劝他们回去，还有要怎么劝他们。” 陈东升的老脸一红，也有些挂不住了，但他还是说道，“县长郭怀明和县委的工作人员已经去了，他们去了，那些村民的情绪应该缓和一些的，说不定他们的劝说有效呢。” 张书铭皱着眉头，冷声说道，“若是他们能搞定这些村民，这些村民就不会闹到市里来了。” 他说的没错，事情的确就是这样的，若是赵荣轩和郭怀明两个人能妥善的处理东城村拆迁问题，事情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 这可不是张书铭想要看到的，他知道事情已经很难收场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书铭的秘书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行色匆匆的样子，他把手中拿着的手机交给了张书铭。 然后用唇语道，“书记。” 张书铭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难看了起来，他急忙接起了电话，口中道，“曾书记。” 曾家辉略带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怎么做事的，你这个市委书记就只是一个摆设吗？” “上一次，我亲自到了东城村，已经很好地解决了东城村整体拆迁的问题了，村民们也都愿意配合政府工作。” “现在，怎么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可不要以为，我才上任就不能动你，你做不好这个书记，就让别人来做。另外，我限你三天之内解决这个问题，三天之后，我要一个满意的答复。” “还有，市政府要对此事做检讨，把解决问题的办法用公告的形式发布出来，让市民和人民群众知道，政府为民办事的态度。” 曾家辉的声音异常的严厉，这是张书铭没想到的，他下意识的把手机拿开了，然后再拿过来。 可又被曾家辉的训斥声给弄得再次拿开了电话。 “还有，你们越州市送过来的新农村建设的规划蓝图，那也是极不成熟的，想要壮大村集体经济，增加农民群众的收入，让南树乡的农民实现产业脱贫是要做切实的工作的。” “首先，就是基层干部的任用问题，基层干部工作现在有三个问题，第一个就是不作为，第二个问题就是不敢作为，第三个问题就是做不成。” 第1192章 发威 “别的不说，就说打造果业示范园的的问题吧，你给我的计划书上，我可没看到合作机构，要知道，这可是要核心技术的，更是需要寻求合作方的，另外，还要有跟进举措。” “你的计划书上都是一些笼统的东西，没有做相应的安排调整，我要的计划书是要看到设计说明，用地状况，功能定位，空间系统，区位条件，经济技术指标，总体平面规划图，效果图，农民房屋布局图，还要有交通规划图，给水，给电等等问题。” “这些都有也不行，一定要有相关的计划，每个问题都要有相对应的预算等等。” “还有，那个县委书记赵荣轩，他的态度简直是太嚣张了，这还是人民的干部吗？他这样做，就是在挑战人民群众的底线，明明他已经被下课了，是你们市委又让他上任了，这个问题，你一定要给我说清楚。” “我现在给你一个小时时间，你们一定要把那些群众给劝返了，若是你做不到，你们越州市的领导干部就全都下课，没人能保得住你们。” 言罢，曾家辉就重重的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罗一松见曾家辉挂断了电话，不觉得会心一笑。 但他也知道，还有更多的问题和风雨在等着这位省委书记呢。 动了越州市的土，就会令一些人有所不满，这其中会涉及很多问题，想要摆平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就这样，曾家辉整整训斥了张书铭几分钟，等曾家辉挂断了电话后，张书铭就气急败坏的把手机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面色铁青。 他是真的很想把电话给直接摔了的，可他想了想，还是没这样做，若是换做他是曾家辉，只怕也会大发脾气的。 此刻的张书铭心里面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但却没地方发泄出来，他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满脸怒气的说道，“刚才省委书记曾家辉打电话来了，他对我们越州市的工作很是不满。” “网络上的那段视频，他也看到了，现在，他让我们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劝返那些村民，若是做不到，我们就得全部下课，是全部，你们听清楚了吧！” 在座的众人听了张书铭的话，全都愣在了原地，看来，曾家辉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他们头顶上的乌纱帽只怕要保不住了啊。 想到了这里，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异常的难看了起来。 市政协主席皱着眉头说道，“劝返只怕没那么容易，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动用特警的力量，然后……” “不行，这样做绝对是不行的，这些人一看就是有准备来的，我们若是这样做了，只怕还会起冲突，若是再起冲突，我们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我们在处理这件事上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千万不能再起冲突，再死人了，更不能说空话，否则定会出大问题的。”张书铭摇了摇头，直接否定了他的想法。 人大主任道，“那也就是说，这是需要我们去做工作了，可现在去做工作也行不通啊，一个小时时间，我们是根本就劝不返他们的啊。” “不管时间来得及来不及，我们都得要这样做。”张书铭道。 “强制行动就不要想了，我给你们时间想，想想要怎么才能解决这件事吧，我说的意思，你们已经明白吧。” 听了张书铭的话，会议室里面的人顿时就都沉寂了下来。 此刻，他们都明白了一个问题，若是他们不能妥善的处理这件事，他们就都得回去种地，弄不好还会被请去喝茶。 此刻的张书铭终于想到了段玉裁，段玉裁给他打了电话，说那些村民会跑了市政府，当时，他还没相信，认为段玉裁的判断是错误的。 还有就是，就在前些天，段玉裁也说了，南树乡东城村的拆迁工作不能用强制拆迁来解决，当时，他没听，还说段玉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他的判断失误，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 看来，在官场上的人都是站在深渊的边缘啊，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若是之前他就听段玉裁的意见，事情也不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啊，只可惜，等他想明白了这些，却是已经晚了。 时间很紧，可这些人的头脑就越发的混乱了起来，很多人都没想怎么解决问题，而是在想，他们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怎么就遇到了东城村这样的村民呢。 若是因为这件事，他们被查处了，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甚至有很多人都在想着要如何做后续的事情，怎么把之前积存的问题给处理好呢。 就在这个时候，张书铭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市纪委书记却是一脸的镇定。 …… 曾家辉坐在办公室里面，他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眉头紧锁。 此时此刻，曾家辉也有些头疼，就算他现在去了越州市，这件事只怕也没那么好解决。 现场的情况很复杂，县长郭怀明和县里的干部去了之后，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他反而还被群众给围了起来。 段玉裁在外围看着这些，也没什么动作。 曾家辉知道，段玉裁是老干部，见多识广，这样的问题他一定是遇到过的，现在，就连他都没什么办法，他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再有就是，之前，他可是给这些村民做过承诺的，现在，承诺算是没兑现吧，他去了又要如何解释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当初他是给了村民承诺，但却并没承诺补偿款先打款的问题，可在盛怒中的村民又怎么会理会这个问题呢。他们现在就只想让政府给个说法。 同时，在视频中，曾家辉还注意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些村民中有两个人在指挥着一切，很显然，这两个人就是这件事的幕后操控者，指挥者。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手里面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界面是打开的。 第1193章 更深层的原因 电脑界面上显示的正是越州市市政府会议室里面的情况。 而此刻，段玉裁也收到了汪强的短信，他急忙往办公大楼而去。 到了大楼楼下之后，段玉裁就停了下来，脑袋里面却想着汪强的那条短信，“若是你不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让东城村的那些村民离开，你就别进会议室了。” 汪强的这条短信就等于是在告诉他，张书铭也没办法解决这件事，若是他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平息这次事件的话，最好就不要插手去管。 段玉裁的眉头紧皱，说实话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那些村民给劝回去，他知道这次事件并不是偶然发生的，而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有把更深层次的问题给解决了，这次事件自然也就平息了。 想要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要疏通民怨，而不是激化民怨。 在段玉裁看来，想要妥善的处理这件事，就要从根本问题下手，这现在只是一个方向，到底能不能实现，还是一个未知数。 想要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让这些老百姓回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给群众做工作，是需要很多时间的，讲道理加上软磨硬泡。 段玉裁略微沉吟了一下，还是往楼上走去。 会议室中 汪强微微皱眉，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其实，他是很希望段玉裁能进来的，然后说出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他是十分了解段玉裁的，知道他是一个为民办事的好干部。 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段玉裁的眼睛，若是段玉裁在这个时候进来，说出解决的办法，这绝对是一个好机会。 若是段玉裁能给出行之有效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往上走一步也不是什么难事。 能在关键时刻解决突发事件，这样的能力可是考核的一个最重要标准啊。 而此刻，张书铭也有些坐不住了，他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啊，这都过去十分钟了，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啊。不管你们有什么办法都说出来，我们大家研究研究，看看哪种办法能行得通啊，老张你先说。” 老张支吾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就只能说道，“在这样的时候，想要解决眼前的问题，就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若是不然的话，这个任务是肯定完不成的。” “我刚刚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采取强制手段是肯定不行的。”张书铭皱了皱眉，然后又转目看向了市主任谭林。 谭林沉声道，“我觉得应该由书记您出面，给那些村民做出了个承诺，先解决他们在拆迁中遇到的问题，有了您的承诺，那些村民自然会退走的。” 组织部长刘明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我觉得这样有些不妥，若是那些村民的情绪太过激动，把张书记围起来，那又要如何处理这件事呢，我们都是按照程序做的拆迁工作，这并没有什么错啊。” 谭林听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觉得刘明同志说的很对，是我欠考虑了。” 汪强沉声道，“我认为想要妥善的解决这件事，就要追责，这次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情，我们是一定要给东城村村民一个交代的，若是不给这些村民一个交代，这件事只怕平息不了。” “追责？那我们要先处理谁呢？又要怎么处理？副书记陈洪福道。 说到了这个问题，大家就又争辩了起来，在这件事上，县委书记赵荣轩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县长郭怀明也有连带责任。 说来说去，就是没人说要追究市里领导的责任。 张书铭听了他们的话，也觉得头疼无比，他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停下，“就算是追究了相关人员的责任，这件事就能解决吗？那些村民就能离开这里吗？” 听了张书铭的话，在场的众人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中，说实话，他们也不能保证处置了郭怀明和赵荣轩等县里干部，就能让那些村民离开。 陈洪福道，“说来说去，我还是觉得动用强制手段处理这件事比较合适。” 众人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中，张书铭是反对这样处理这件事的，这是因为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若是在这个时候，再采取强制措施，那闹到了最后，谁都不会好过。不能用强制手段，可他也没有行之有效的手段啊。 张书铭又沉吟了好一会儿，他不由得也有些动摇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为了完成的下达的任务，那我们也只能动用强制手段了……” 电脑那端的曾家辉看到了如此一幕，脸色不由得变了几变，眉头紧皱，他怎么都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张书铭还要用强制手段来处理这件事。 这件事已经引爆了网络了，在围观的人群中，一定有很多从事媒体工作的人员，一旦越州市市政府采取了强制手段来处理这件事，那第二天，这条新闻一定会刷屏。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连他也得跟着挨训。 罗一松皱了皱眉，沉声道，“书记，您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制止他们的行为啊？” 曾家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开口说道，“等等，还有个人没出现呢。” “书记，你是说段玉裁？”罗一松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错，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马上就会出现了。”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 而此刻，会议室的门被人给推开了，段玉裁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走进来，就大声说道，“不能这样做。” 汪强见段玉裁走了进来，不觉得微微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张书铭也微微皱眉，他没想到，一直没出现的段玉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在场的众人，在看到了段玉裁之后，也有些微微发愣。 不等张书铭说话，就听段玉裁说道，“我有办法能让东城村的村民在四十分钟之内撤走。” 第1194章 三条意见 说到了这里，段玉裁就看向了张书铭，面色严肃的说道，“我现在就是不知道张书记你想不想听我的建议，若是你不想听，我现在就闭嘴，或者是马上离开。” 言罢，段玉裁就冷冷的看了一眼在座的一众市领导。 …… 看到了这里，罗一松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转目看向了曾家辉，眼神中带着佩服之色。 不得不说，曾家辉的判断是极为准确的。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段玉裁，不觉得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位段玉裁市长还是很不错的，是人民的好干部。” 其实，曾家辉很清楚段玉裁在越州市的处境，也知道他这个市长就是一个摆设，几乎没什么话语权。 而他也要退居二线了，也懒得在这些事情上多计较什么，他只是想要平稳的度过这段时期而已。 其实，就算段玉裁不出面解决这件事，也能说的过去，上面的人也不会太过为难这位老同志的，最多就是把他调离越州市而已。 但段玉裁还是站出来了，这不禁让曾家辉高看了段玉裁一眼。 就在刚才，段玉裁是极为犹豫的，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他对这件事不闻不问，张书铭很有可能会采取强制措施去对付东城村的那些村民。 若是这样的话，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呢。 另外，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在围观的人群中，一定有媒体人，更有一些爱发视频的人，一旦张书铭动用了强制手段，跟这些村民再次发生冲突，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其实对自己的想法也没十足的把握，但在这个关键时候，他还是选择站了出来。 张书铭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好。” 段玉裁面色严肃的沉声说道，“同时，还需要张书记你能够承诺三件事，这三件事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好，段市长，您就别卖关子了。”张书铭急忙道。 “第一条就是要成立调查小组，对赵荣轩立案调查，对他立案调查的理由不用我说，在座的诸位都知道。他在这次拆迁工作过程中指挥失误，造成村民死亡。” “再有就是他弟弟承包了矿山，这其中有很多流程和手续都是不符合规定的，南树乡的村民对此很有意见，这其中，赵荣轩也一定有很大的问题，对这样的干部决不能手软。” “还有就是，一定要对死者家属给予赔付，赔付金额在要在五十万左右的数额上。” “另外，在东城村的拆迁问题上，要给村民一个承诺，不会强制推进工作进度，把他们反映的情况往上报，争取政策。” “这就是我给出的意见，至于在座的诸位采纳不采纳，那我就不清楚了。” 在场的众人在听了段玉裁的一番话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之间也没人收话。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别看段市长的年纪不小了，可宝刀不老啊。” 罗一松哈哈一笑，“还真别说，段市长给出的这三点建议，的确是解决这件事的关键所在。” “段市长说的这番话的确很对，他对宝山县的问题还是很清的，他应该也知道赵荣轩的底牌，更知道市人大主任和市政协的人，还有张书铭都收了他的贿赂。” “拿赵荣轩开刀，就等于是在打张书铭的脸啊。”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书记，您说张书铭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呢？”罗一松有些好奇的问道。 曾家辉道，“好戏才刚刚开始，你接着往下看就行了。” …… 就在这个时候，市人大主任谭林道，“我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赵荣轩才接受了调查，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他是没什么问题的，再立案调查，这也说不过去啊。” “没错，赵荣轩是在工作过程中出现了重大失误，但他那也是为了工作，我相信他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啊。”组织部长刘明跟着补充了一句。 段玉裁听到了这里，不觉得冷哼了一声，很不客气的说道，“为了工作就能乱指挥吗？这个借口未免有些牵强了吧。” “他弟弟把控着县上的矿产资源，这不是以权谋私吗？赵荣琛能垄断南树乡的矿产资源，你们敢说这跟赵荣轩这个做大哥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们觉得这样的说辞，老百姓会信吗？” “你们扪心自问，这些真的都同赵荣轩没什么关系吗，若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当我在放屁好了。” 汪强道，“老段，你别发火啊，我还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的，用强制手段解决今天的问题，不是明智之举。” “上一次对赵荣轩的调查，我们市纪委的人没插手，但我要对大家说的是，我已经接到了关于他的上访信件已经有了三十几件了，我把这些信件打到了县纪委，可县纪委那边一直拖着不办。” “这件事出了之后，我就可以责令县纪委督办此事了，让他们对赵荣轩和赵荣琛兄弟两个展开调查。” 张书铭皱了皱眉头，他不想用强硬手段，但也不想听段玉裁的建议，他想了想，便说道，“老段啊，你提出来的建议，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但现在的问题是，有谁去对那些村民宣布市政府办公会议的这个决定。” 曾家辉看到了这里，不禁冷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这个张书铭还真是一个老狐狸，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想出这样的说辞来，真是够可以的了。” “书记，他这是想要把这个锅甩给段玉裁？”罗一松不由得问道。 “没错，这个老狐狸就是想要甩锅给段玉裁，有意思，有意思啊。”曾家辉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他们只怕是会踢皮球哦。”罗一松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看着电脑画面。 这些干部一遇到事情就互相推诿，这就让工作很难推进了。 第1195章 说空话 只听段玉裁道，“我觉得这个决定还是由张书记你去宣布的比较好，你是越州市的最高领导，说话可信度高，那些村民一定会相信你的话的。” 张书铭摆了摆手，开口说道，“我不能去，若是我去宣布了这个决定，那些村民不听，那我这个书记就没了威信了，我觉得还是段市长你去比较合适。” 很轻松的，张书铭就把这个皮球踢了回来，段玉裁也不傻，他自然不会接招，便开口说道，“我觉得还是张书记你出面的比较好，你是一把手，说话有力度。” 纪委书记汪强皱了皱眉，他知道，若是这样踢皮球下去，这件事根本就没法解决。 他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这样吧，还是我去吧，你们二位是越州市的一把手二把手，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然是要做到言而有信的，没什么回旋余地。” “现在，我这个纪委书记出面也还合适，若是我说话不起作用，不是还有两位领导吗？再有就是，立案调查赵荣轩，也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我说话，那些村民应该能相信。” 在座的众人听言，全都点头表示同意，现在有人敢挑重担，这是最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就算是搞砸了，也没他们什么事。 段玉裁见汪强站了出来，也颇觉得诧异，但同时，他对这位纪委书记也很是佩服。 市委这边有三套班子，他知道这些干部缺少的就是干劲，拼劲和闯劲，一遇到事情就来回踢皮球，不想直面困难。 现在，在汪强的身上，他看到了希望。 汪强言罢，就站起了身来，他对段玉裁笑笑，开口说道，“段市长，你不去看看吗？” “好，我跟你去。”段玉裁很痛快的点了点头。 他是为人民群众办事的，他相信，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知道谁才是办实事的人。 他们两个人出了办公室，就往外走去。 其他人都留在了办公室，都在坐等消息。 等他们两个人进了电梯之后，汪强就对段玉裁笑了笑，开口说道，“段市长，跟人民群众面对面说话，还是有些危险的，要不要找几个警察啊。” 段玉裁急忙道，“不行的，你要知道，老百姓现在就怕这个。” “这样吧，我就说你是我的秘书吧，给你这个戴上。”说着话的功夫，汪强就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副老花镜来，给段玉裁戴上了。 戴上了眼镜，还真别说，这人还真有了些变化。 “这还不行，再来个这个”汪强笑了笑，又拿出了一顶假发来，给段玉裁戴上了。 “你这个老汪啊，你这是早有准备了啊。”段玉裁无奈的笑笑，开口说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戴好了假发片。 看着如此一幕，曾家辉也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这个老汪啊，还真是够调皮的。” “书记，他们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啊？”罗一松有些担心的问道。 曾家辉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会的，那些群众是很讲道理的，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不是想正的要拆迁款提前到账，而是想要矿山的开采权。” “处理了赵荣轩和赵荣琛，矿山的问题也就算是间接的解决了，村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自然会回去的。” “书记，就算是处理了赵荣轩，赵荣琛两兄弟，这矿山的开采权就能重回到东城村村民的手中吗？我看未必吧。”罗一松幽幽的说道。 曾家辉碾灭了手里面的香烟，沉沉的说道，“那就要看张书铭怎么做事了。” “不过，不管他怎么做这件事，都已经晚了。”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忽然问道，“你都查到什么了？” “张书铭的问题很多，但却是抓不到什么切实证据，我就只查到他跟一家名叫宇通道路工程公司的副总张宏伟有关系，这个张宏伟是他表弟。”罗一松道。 曾家辉重新点燃了一根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说道，“你把你调查到的资料整理一下交给铁峰，我让他去做这事。” 这个张书铭是很狡猾的，想要查出更深一层的东西，就要深挖，就要抓到张书铭的软肋才行。 “好。”罗一松答应了一声。 …… 此刻，段玉裁和汪强两个人已经到了市行政中心广场上，令他们两个人觉得诧异的是，郭怀明竟然在给那些村民鞠躬道歉。 “诸位，你们还是先回去吧，你们都聚集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呢，这样做对我们越州市的影响是很不好的，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回去商量解决办法，你们在这里这样做，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请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都请回吧。”郭怀明说道。 汪强听言，连连摇头，开口说道，“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废话，一点用处都没有。” 段玉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曾家辉也皱起了眉头来，他曾经在开会的时候，不止一次的指出过，当今有很多领导说话都爱说空话。 跟年轻人说话，思想跟不上，跟困难群众说话，无话可说，跟老百姓说话，没什么好谈的，跟老干部说话，会说老干部落伍。 现在，这个郭怀明说的这些话，就是空话，就是没什么好跟老百姓说的。 他说的那些话没什么意义，就只是站在他的立场上看问题了，根本就没想从根本上解决事情。 这些老百姓又怎么能听得进去他说的这些话呢？ “给你面子，你是什么东西啊？老百姓的性命在你们这些当官的人的眼中根本就不是事，人都死了，也没说话，还让我们给你面子？” “对，说的没错，老话说的好，官官相护有牵连啊。” “你别说话了，赶紧闭嘴吧。” 郭怀明又道，“诸位乡亲，你们来这里也是想要解决问题的，我说的没错吧，你们这样闹，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呢？我跟你们说，问题还是要会县里解决的。” 第1196章 症结所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注目看着对面咋的郭怀明，开口说道，“要我们去县里解决问题，你这不是在说笑呢吗？你们县里同乡里的沆瀣一气，哪里会给我们解决问题。” “我就不信了，整个国家就没有清官，就没有为民做主的好官了，我们虽只是老百姓，也不能任由你们这些贪官横行下去。” “你们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就来市里，若是市里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就去省里，就去中央。” “你们若是想用强制手段驱散我们，我们就都死在这里算完。” 这个人的话说的条理分明，很有号召力，从他的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他就应该是这些村民的带头人。 在这个人身后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跟说话的这个人的模样长得很相似，目光炯炯。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汪强朗声道，“诸位乡亲，我向你们保证，今天绝对不会发生强行驱离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高，穿透力很强。 在汪强的话音落下之后，在场的众人就全都看向了他。 县长郭怀明看到了汪强，他的眼睛就是一亮，他急忙走了过来，急忙道，“汪书记。” 县委的几个常委也都跟汪强打了招呼。 汪强连看他们一眼都没多看，而是继续说道，“我是市纪检委书记汪强，我来这里就是受市委之托，来同大家对话的。” “你们把一位老人的尸体抬到了这里来，我觉得这样做多少有些不太妥当，有道是入土为安，老人已经不在了，在泉下也想得到安宁。当然，我知道大家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我也能理解大家的心情。” “这是因为你们的心里有怨气，有愤怒，才会这样做的。我现在就给大家说一声抱歉了，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是我们的错。” 听了汪强的一番话，在场的老百姓倒也安静了下来，不得不说，汪强的一番话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他们原本冰冷的心也慢慢的有了温度。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那个中年男子说道，“你说的没错，你们的确没做好工作，这些都是没用的废话，我们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你们解决问题的办法，而是想要听你说的这些空话。” “工作没做好，出现了错误，做错了事情就要负责，你们到底要怎样负责，要如何处理杀人凶手，又要给我们什么样的答复，你可不要认为我们老百姓就是那么好欺骗的。” 汪强道，“我来这里，就是要给大家一个说法的，刚刚我们市委开了一个会，经过研究决定，我现在给大家三个答复。” “第一，我们会对赵荣轩立案调查，第二，我们会给予死者家属相应的补偿，第三，我们会向上级反映情况，争取达到你们的要求。” 听到了这里，在场的人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了起来，有人说道，“早就应该调查赵荣轩了。” “这只是调查，调查又有什么用呢，上一次不就是不了了之吗？官官相护啊。” “就是，上一次不也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吗？” 众人的情绪再次变得不稳定了起来，纷纷说道。 汪强皱了皱眉，沉沉的说道，“这一次的调查，希望大家能来反映情况，并且能够提供出证据来，我用我这个市纪委书记的帽子给大家一个承诺，只要找到确实证据，我们一定会依法处理的。” 刘文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们的话，可别等我们走了，你们就反悔了。” “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等我们走了，你们就说没这回事了。” 曾家辉看到了这里，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从这些群众说的话中不难听出，越州市的这些干部平常都是怎么做事的。 不认账，不作为，是他们一惯的做法。 个别干部还有，虚，躲，冷，粗，假的问题，在这些问题的背后是政绩观的问题。 这些问题和现象，虽然只存在于极少的干部和公职人员身上，但影响却是极为恶劣的，若是不高度重视，并且杜绝根除，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这越州市的水是真浑啊……”罗一松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不过，这浑水中，也有为民办事的好官。” 曾家辉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 …… 电脑画面中的汪强再次开口说道，“话是我说的，承诺是我做出来的，若是我事后不认账，你们就直接来找我。现在，我就先兑现承诺，办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我马上让财政打款，赔偿给死者家属五十万，若是家属不满意，后续的补偿问题还可以再商量。” “第二件事就是，我现在宣布，撤销赵荣轩县委书记的职务，他的问题直接由市纪委调查负责，不会转给县纪委。” “至于你们要求的先补偿的问题，我们市委还会跟上面反映，尽量为大家争取。” 听了汪强的一番话，在场的众人再次低声议论了起来，很显然，他们也动心了，正在考虑要不要接受这个条件。 而此刻，段玉裁也注意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文，刘武两兄弟。 他们两个人低声交谈之后，便转过了身去，跟一个看似很普通的老人说了些什么。 刘文，刘武两兄弟在听了老人的话之后，便转过了脸来，只听刘文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们给忽略了，那就是我们村的矿产资源问题，现在，我们要把开采权收回来。” “一直以来，这个开采权都被赵荣琛霸占着，现在，也是该收回来的时候了。” 汪强听言，不禁在心里连连叹气，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东城村的这些人来这里闹事，除了拆迁问题之外，他们还想解决矿产开采权的问题，这可是积压多少年的问题了。 他对这件事是有耳闻，但对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所以，他也不能给出答复来。 第1197章 暗箭难防 南树乡的问题，就如同一个病人一般，之前是小病，小病不治，时间久了，就成了大病了，想要根治大病，可是要动大手术的。 之前，他们从老百姓身上拿到了不应该拿到的东西，现在，老百姓就要往回收了。 汪强想了想，这才对众人说道，“矿山的事情，市委还需要研究研究，才能给大家一个答复，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们大家答复。” 刘文态度很强硬的说道，“这还用研究吗？那些山本来就是东城村的，采矿权自然也是东城村的，是赵荣琛钻空子霸占了采矿权，这很好判断的。” “现在，我们就要这个采矿权，若是市政府不把采矿权还给我们，我们就不走了。” “大家请听我一句话，这件事我是一定会往上反映的，市委市政府一定会开会研究的。”汪强只能如实说道。 一众人听闻市委市政府连研究都没研究过这件事，顿时就怒了，众人纷纷说道，“采矿权的事情都七八年了，我们村里的人可是没少写举报信，可最后呢，这个问题根本就没人处理，全都如石沉大海一般，连一点儿响动都没有。” “哼，这就是官官相护有牵连，你们就是在欺骗我们老百姓，还有问题要反映，我们反应给谁听啊。” “对，没错，现在答应的好好的，转身就不作为了，骗子，都是骗子。” “你们这是什么官员干部啊，全都是骗子。” 情况在瞬间就发生了变化，这是汪强和段玉裁两个人都没想到的。 原本，段玉裁以为，把眼前的事情先给解决了，东城村的村民就会退去，可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刘文，刘武两兄弟竟然在这个时候，提出了采矿权的问题。 如此一来，这问题就变得越发的严重，难以处理了。 这中间涉及了多少问题，段玉裁并不是十分清楚，但他也知道个大概，知道这中间牵扯的问题太多，一时半会儿的，他们根本就给不了村民满意的答复啊。 “骗子，骗子！” “骗子，骗子！” 一众村民大声喊了起来，很快的，这喊声就变得越发的响亮了起来，市行政中心广场的大地似乎都震动了起来。 会议室中的一众人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开始的时候，他们以为汪强能掌控局面，很好的解决这件事，他们的心也都放下了不少，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又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汪强很想跟大家解释什么，可他的声音却被老百姓的声音给淹没了。 突然，一个极为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揍这个当官的，他们拿着老百姓的钱，不给老百姓办事，还敲骨吸髓，揍他。” 一时之间，场面就变得异常的混乱了起来。 汪强和段玉裁两个人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的场面，他们两个也意识到了危险，但他们两个人的表情上还能保持着镇定，可额头上的冷汗却是出卖了他们两个人。 他们两个人在表面上看着镇定，可内心却慌的一匹。 曾家辉看到了这里，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来，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深深地感觉到，一旦这些老百姓被某些人，某些力量给煽动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都能发生。 老话说的没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水流平静的时候，舟在水面行走，不会颠覆，可一旦这水被某种力量给搅动了，那就会变得无法控制，就是灾难。 “看来，这个幕后之人，针对的真正目标是我啊。”曾家辉眯着眼睛，幽幽的说道。 罗一松听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明白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但却不知道谁才是这幕后推手。 这些年来，曾家辉为民办事，在这个过程中，也得罪了很多人，这些人想要报复他，这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可到底是什么人，布置下的这个局呢？ “书记，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罗一松一脸凝重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根据现在的情况不难判断，这个人应该是我的政治对手，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布置出这样一个局来，让我往里面钻。”曾家辉若有所思的说道。 现在的情况复杂，已经超出了曾家辉的预料之外了，若是那个人不乱喊，就不会出现如此混乱的局面。 一旦汪强和段玉裁在这次事件中受了伤，那这个烂摊子就得由他来收拾，被狠批一顿是跑不了了，被处分也是正常。 受伤了，还是小事，若是在这个混乱的场合中，有人对汪强和段玉裁两个人下杀手，给一刀，或者是一板砖，直接把人给打死了，那可就真的有大麻烦了。 罗一松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沉沉的道，“书记，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曾家辉没回答他的话，而是拿出了电话来，拨打了一个电话…… …… 刚刚还在听曾家辉讲话的老百姓，在听了那个人煽动的话之后，全都红了眼睛，把汪强和段玉裁给围在了中间，更有人已经挥起了拳头来。 汪强和段玉裁两个人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他们两个人就算再镇定，在遇到了这种情况的时候，也难免会心生恐惧。 此刻的两个人都有些后悔了，若是他们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应该带着特警来。 可此刻，他们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已经被老百姓给团团围在了中间，外面的特警想要挤进来，却是根本就挤不进来。 “汪书记。”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听到了这个人声音，汪强急忙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很快的，他就看到了金云鹏，他正不顾一切的往这边来了。 汪强见此，心中就是一动，若是其他人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只怕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可金云鹏却敢在这个时候深入旋涡，单单只是这个精神就值得夸赞。 “小金，你别往里挤了，快走。”汪强喊道。 第1198章 关键一子 段玉裁听了汪强的喊声，就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往他们这边挤，不过还好，那些老百姓倒是没把他如何。 可很快的，段玉裁的脸色就变了，他大声喊道，“你们千万不要乱来！” 听到了段玉裁的怒喝声，汪强的身子就是一震，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他们已经被那些老百姓给团团围住了，在最里面一层的老百姓的手中还拿着砖头和锤子等东西。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些老百姓还会随身带着凶器。 “揍他，揍他们两个，没一个好人！”突然，又有一个人大喊了一声。 曾家辉见了，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他静静的看着事态发展，就连烟蒂烧到了手，他也是毫无所觉。 不过，那些人却是没有直接动手，很显然，他们这是在等什么人下令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低低的，有些模糊的声音响了起来，“刘老大，只要你点头，我们就马上动手。” “对，就差你一句话了。” “我们就等着你下令了。” 曾家辉沉沉的看向了画面中的刘文和刘武两兄弟，他们两个人的目光闪动，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知道，东城村的这些村民都在等他们两个人下令呢。 可很快的，曾家辉就看到了，在刘文，刘武两兄弟背后还站着一个老人，这个老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曾家辉微微皱眉，在心中暗道，“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老人应该是这兄弟两个人的父亲，决定权在他的手中，他到底会怎么选择呢？” 从眼前的情况分析上看，这兄弟两个和这个老人应该跟那个推动事态发展的黑手没什么关系，可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待调查。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如何处理眼前的这件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突然喊道，“刘老大，你们到底行不行啊，若是你们不行，没胆子，那我们就动手了啊。” 从这不难看出，在东城村的这些老百姓中，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存在，而这个人就应该跟那个幕后之人有什么联系。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就算你奸似鬼，也会露出马脚来。 想必，他那个对手做梦都想不到，这些会被他曾家辉看在眼中吧。 “小林，视频都有储存吧？”曾家辉问道。 办公室站着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有。” 曾家辉没说话，继续盯着视频画面看。 此刻的段玉裁心急如焚，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些村民若是真的对他们下了黑手，那他们的事情就别想解决了。 市政府，省政府和中央一定会重视这件事的，绝不会对煽动这件事的人做出处理的，最终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这对于这些村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们也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的。 段玉裁很想把这些说给这些老百姓听，可不管他怎么说，他的声音就会很快被淹没。 此刻，他不禁看向了刘文和刘武两个人，这个决定权现在还在他们两个人的手中。 很快的，他就看到了刘文，刘武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段玉裁知道，他们这是已经有了决定了，他不禁转目看向了汪强，汪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明亮坚定的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了起来。 突然之间，他就意识到了一件事，他的手中还拿着手机呢，一想到了这里，汪强的眼中就又亮起了一道光来。 他知道，曾书记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他一定在想办法处理这件事，不让这件事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而此刻，那些家伙已经举起了手中拿着的砖头和锤子来，就等着动手了。 而此刻，曾家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了，他死死的盯着视频画面，目光转向了金云鹏。 他找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看到金云鹏的身影，他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暗道了一声，“不好，要坏事啊。” 突然之间，曾家辉就觉得头脑有些不冷静了，他怎么就能这样轻信一个人呢？ 可现在，他就算是想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也是不能了，他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此刻，一个板砖就直奔段玉裁的脑袋上砸了下去，段玉裁无奈的苦笑，然后转目看向了身边的汪强。 汪强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反而在他的唇角上还露出了一抹笑容来，这个笑容很是意味不明。 就在这个很是好，突然一道暴喝声响了起来，“都给我住手！” 那些拿着板砖要拍人的家伙听言，手臂就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但也有几个人没停手，直接就招呼了过去。 汪强眼疾手快，推开了段玉裁，同时，他也往旁边侧了一下头。 段玉裁直接就撞在了旁边的人的身上，没被伤到，汪强却是被一个人用板砖砸在了后背上。 他的身子晃了晃，头有些眩晕，但却没倒下。 看到了这里，曾家辉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神色也变得平静了下来。 “金玉鹏这个小伙子有前途啊！敢作敢为，遇到困难不畏艰难啊。”罗一松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由得赞许道。 “他若是能一直保持初心，就最好不过了。”曾家辉若有深意的说道，“只怕他今后要走的路也没那么平坦。” 此刻，围着段玉裁和汪强的人已经散开了一条路，刘文，刘武两兄弟走了进来，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还跟着那个老人和金云鹏。 看到了金云鹏，段玉裁只觉得诧异不已。 他们走进来之后，现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那个老者开口道，“段市长，高书记，是你们二位吧。”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两位，若不是云鹏，你们现在只怕早就见阎王爷了，我们东城村的村民可是什么都不怕的，我们来了这里，就是来找你们拼命的，但云鹏不让我动手，我也不好不听他的。” “云鹏救过我，这个大恩我的还。” 第1199章 说话算话 金云鹏急忙说道，“谢谢叔，也谢谢刘文，刘武两位哥哥，我可以跟你们保证，跟你谈话的汪书记可跟其他干部不一样，他们是言出必行的好干部，他们绝不会做言而无信之人。” 汪强也跟着说道，“诸位，请你们相信我们，我们承诺给你们的事情一定说到做到，另外，关于矿山开采权的问题，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一有结果，我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做处理的。” 段玉裁也连连点头。 那位老者和刘文，刘武兄弟两个人见段玉裁和汪强的态度诚恳，又见两个人一脸的正气，不禁对他们的信任度又恢复了几分。 只听那个老者说道，“刘文，刘武，既然市委市政府的代表都已经表态了，我们就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了，走吧。” 刘文看了一眼刘武，两个人的眉头都微微皱着，很显然，他们两个人并不愿意现在就带着人离开。 见他们两个人不愿意，老者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冷声说道，“怎么，现在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云鹏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你们还想要怎么做？” “若是你们连云鹏的这个人情都不给，那老头子我就把命还给云鹏，我死了，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说到了这里，老者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满脸的怒意。 见老人家真的怒了，金云鹏急忙说道，“老根叔，您别生气，气大伤身。” 刘文和刘武两兄弟对视了一眼，刘文这才对汪强和段玉裁说道，“你们最好是说到做到，若是不然的话，我们还是回来找你们麻烦的，我们村的张老太太的遗体我们会存放好的。” “等到该受到惩罚的人最终定了罪，我们再火化遗体。” 他们这也是一种手段，这是因为他们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把遗体给火化了，他们就等于是没了抓手了。 只要留着遗体不火化，政府就会尽快处理这个问题。 其实，他们也很想让张老太太入土为安，可他们也十分清楚的知道，一旦他们把遗体火化了，政府很有可能就不作为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了，这也让老百姓变得不再信任政府了，也就有了现在的这种选择。 段玉裁点了点头，沉沉的说道，“你们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你们放心好了，这一次，我们一定会一查到底，大家回吧，等我们的消息吧。” 众人听言，这才纷纷散去。 直到此刻，金云鹏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汪强和段玉裁两个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现在想想刚刚的那一幕，他们两个人也是后怕不已啊。 汪强是见过金云鹏的，他很感激的对金云鹏说道，“谢谢你了啊，你就是南树乡的党委书记金云鹏吧？” “嗯，是我。”金云鹏道。 汪强用赞赏的目光看着金云鹏，开口说道，“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这位小同志能如此的勇敢和睿智，好啊，好啊。” 金云鹏急忙道，“汪书记，您过誉了。” “这不是过誉，你刚刚的表现就足以证明你的优秀了，我要跟市里提议，让你做宝山县的县党委书记，破格提拔你。”汪强很是认真的说道。 “汪书记，这……”金云鹏呵呵一笑，然后用手挠了挠脑袋。 “好了，别这个那个了，我们两个还得回去开会呢。”汪强笑笑，然后用手拍了拍金云鹏的肩膀。 随后，段玉裁和汪强两个人就往市行政中心的大门走去了。 直到此刻，县政法委副书记和公安部的人这才赶来了这里，汪强见了，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不禁在心中暗道，“你们还真会来啊，刚才跑去哪里了。” 他懒得理会他们，而是径直向前走去。 而此刻，广场上的人也都慢慢的散去了，这里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看到了如此一幕，曾家辉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看着屏幕中金云鹏那张年轻的脸，就如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般，他不觉得露出了一抹赞赏的笑容来。 “这个小子很有魄力，让他去宝山县当党委书记，宝山县的现状应该会有所改观的。”罗一松道。 “是啊，从眼前的情况不难看出，县上同老百姓的关系是很差的，这对于宝山县未来的发展是很不利的，宝山县现在缺少的就是一个能把老百姓放在心上的领导啊。”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也不知道金云鹏对县上的情况了解多少，这样的破格提拔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罗一松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 此刻，视频画面已经切换到了会议室里面。 汪强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同张书铭等人详细的说了一遍。 张书铭听罢，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急忙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曾家辉的电话。 只是，张书铭却是不知道，曾家辉对越州市的情况是了如指掌，甚至要比他这个市委书记了解的还要详细。 听完了张书铭的汇报，曾家辉便用极为严厉的语气说道，“你们尽快把这件事给处理解决好，特高压的建设进度是不能耽误的。” 言罢，曾家辉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张书铭看着手中的电话，脸色阴沉可怕。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汪强道，“今天，他们是退走了，但若是我们不能很好地解决问题，那些村民也很有可能还会卷土重来的，若是如此的话，那就糟糕了。” “张书记，他们可是没打算把那个老太太的遗体给火化哦。” 在市委领导班子中，汪强跟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冲突，也跟他们的关系很平常，一直都保持着独立的形象，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这些领导中还是很有威信的。 在经过了这件事之后，张书铭对汪强不禁有了新的认识，他皱了皱眉，沉沉的问道，“汪书记，你对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是如何看的，我们应该从哪里入手？” 第1200章 破格提拔 汪强沉声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难题，就要从根本下手，第一，就是处罚责任人，这一次的事故，由市纪委直接介入调查。” “第二，就是要解决更深层次的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赔偿款先给付的问题，第二就是矿山开采权的问题，这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也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 “在这之前，我们并不了解这个情况，下面的人也故意隐瞒了这个情况，这件事一定要调查清楚才行。” “只要解决了这两个问题，东城村的问题才算彻底解决。” 张书铭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汪书记，你反映的问题很重要，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我这就让秘书把我们讨论的问题总结整理一下，形成纪要，然后下发下去，让他们按照指使落实。” 汪强沉声道，“张书记，我倒是还有个想法。” 众人听了汪强的话，纷纷转过了脸来，看向了汪强。 只听汪强说道，“想要解决问题，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解决问题的人，宝山县的领导很有问题。我们市纪委首先要做的就是调查县领导，那个县委书记赵荣轩肯定是要接受调查的。” “若是想要解决东城村的问题，就一定要有一个有正义感，肯为民众办实事的县委书记。” “我建议由我们市委选人，让这个人负责理顺宝山县南树乡的问题，加快推进特高压征迁工作，还要督导新农村建设的工作。” 张书铭略微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很不错，这也能起到一个警示作用，他们选不好干部，那就由市委指派。” 说到了这里，张书铭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汪强，开口说道，“汪书记，这个建议是你提出来的，我相信你一定物色好了人选了，是这样吧？” 在座的领导看到了这里，神色都微微变了变，有的人不禁在心中暗道，“汪强好手段啊，他这是要安排人了。” 他们已经盘算好了，若是汪强提出来的人选是市纪委的人，他们就反对，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汪强提出来的人竟然是金云鹏。 听了汪强的话，那些原本要提出反对意见的领导，全都皱了皱眉。 这可是破格提拔啊，这根本就不符合规定。 但话又说回来了，做宝山县县委书记可没那么容易，这可是去解决棘手问题去了，一个搞不好，就会惹来一身麻烦。 最重要的是，有很多领导是知道其中内情的，他们知道，这趟浑水可没那么好蹚。 金云鹏就只是乡里的一个党委书记，还是新提拔上来的，他能不能胜任这个工作还是一个未知数。 汪强提名提的是他，这就很有意思了。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不成吗？ 张书铭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知道想要解决南树乡的根本问题可没那么简单，那个金云鹏是很有胆识，也挺有工作方法的，但也仅限于此，他想要釜底抽薪，那就是痴心妄想。 这个金云鹏很有可能是曾家辉的人，他到了下面，若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等于是在打曾家辉的脸，若是他把事情给搞砸了，曾家辉也不会好过。 想到了这里，张书铭就点了点头，“破格提拔录用，这个可以有，特事特办嘛。” …… 二天后，金云鹏赶到了省城，他直接去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秘书林晓晨给金云鹏倒了一杯水之后，就退了出去。 曾家辉看了看有些局促不安的金云鹏，开口问道，“段市长和张书记都找你谈话了吧。” 金云鹏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是的。” “你明天就要去县里了，你可有什么打算吗？”曾家辉问道。 “曾书记，说实话，我的脑袋现在是一团浆糊，乱的很，还没理清头绪。”金云鹏耷拉着脑袋，很是苦恼的说道。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这很正常，这说明你想问题了，我叫你来，是有几件事想要跟你说。” 金云鹏点了点头，很是认真的听着。 “你去县里，是我授意汪书记提出来的。”曾家辉若有深意的看了看金云鹏，开口说道。 说实话，金云鹏是真的没想到，市纪委书记汪强会是曾家辉的人。 他在诧异的同时，还是急忙道，“谢谢曾书记。” “你不用谢我，你都做了什么，我很清楚，昨天的那个情况十分危险，若不是你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曾家辉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金云鹏。 从昨天的事情上，不难看出，这个金云鹏是个可以托付重任的人，所以，他这才授意汪强破格提拔他。 “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文笔好，肯下基层，我在南树乡的会议上，听到了你的建议，就只知道你是一个敢做事实的年轻人。” “你现在的年纪不大，到县里锻炼锻炼，这是非常难得的，有了这个台阶，你以后才会走得更高更远，才能为民众做更多的实事。”曾家辉继续说道。 此刻的金云鹏心里要多激动就有多激动，还从来没有人给他未来的发展指明道路，可现在，曾家辉却给他指明了前行的路，这可是知遇之恩啊。 曾家辉见金云鹏的脸上有激动之色，他也只是在心里暗笑了一声而已，现在的金云鹏跟当初的他是有相似啊。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件事，你听好了，宝山县的问题很严重，这其中牵扯了很多利益关系，你去了宝山县工作，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说的话你能听明白吗？” 金云鹏慎重的点了点头，面色再次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我明白。” “好了，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今后，你若是遇到了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曾家辉道。 言罢，曾家辉就摆了摆手，示意金云鹏可以走了。 金云鹏出了省委办公大楼，他只觉得心里很是踏实，自从他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了，他有了可以依靠的关系了，这个关系令他很安心踏实。 第1201章 下乡 这并不是因为曾家辉是高高在上的省委书记，而是因为，他从曾家辉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极为可贵的品质。 …… 这一天，曾家辉给铁峰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给他开车。 铁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曾家辉让他开车，一定是要下乡走访了。 他买了几条烟准备好了，便把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不大一会儿工夫，曾家辉就走了过来，他打开了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开口说道，“去银行取些钱来。” “哥，我这有五万呢。”铁峰嘿嘿一笑，打开了车子前面的抽屉。 曾家辉摇摇头，开口说道，“五万不够，去银行。” 铁峰也没多问，踩了油门，车子就直奔银行而去。 从银行取了钱之后，铁峰就开车直奔越州市宝山县南树乡而去。 曾家辉知道南树乡的问题严重，想要把这些问题都严查清楚，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发展经济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到当地去了解情况。 车子一一路行驶而去，曾家辉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铁峰喊道，“哥，哥……” 曾家辉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说着话的功夫，铁峰已经放慢了车速，对曾家辉说道，“哥，你看前面。” 曾家辉注目看了过去，就看到前面的小树林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他顿时就清醒了过来，急忙对铁峰说道，“前面着火了，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两个人跳下了车子，疾步往前面跑去。 在他们两个往前面跑的时候，看到了几个中年男子，他们的脸上乌漆嘛黑，正神色慌乱的往回跑。 曾家辉皱了皱眉头，拦住了这几个人，开口询问道，“前面怎么了，是林子着火了吗？” 被拦着的一个人看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是。” “着火了，你们还跑，难不成这火是你们放的吗？”曾家辉冷冷的看着几个人，沉声道。 那个人一听就急了，急忙道，“你可不要乱说啊。” “还不承认吗？火还着着呢，你们不救火，反而全都跑了，火不是你们放的是谁放的，赶紧回去救火。”曾家辉冷声喝道。 “你少管闲事，该干嘛就干嘛去。”那个人把眼睛一瞪，就要直接跑掉。 从他闪烁的眼神不难看出，曾家辉的判断是没错的，从这几个人的样子上看，他们明显就是从出事现场跑出来的，火势现在还很大，他们就想跑，那就是说，这火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放的。 “铁峰，你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曾家辉言罢，就快步跑向了着火的地方。 很快的，曾家辉就跑到了出事地点，等他到了树林边上的时候，就看到很多村民都在灭火。 可火借风势，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还越烧越大了起来，情况很是危险，这片林子都被烧掉了三分之一了。 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这些村民扑火根本就不管用。 曾家辉微微皱眉，站在了一个陡坡上，看着眼前的这片林子，很快的，他就有了办法，对众人大喊道，“大家不要扑火了，你们赶紧拿电锯去，把中间的的树木都锯掉拖走。” 曾家辉喊话的声音很大，在场的大多数村民都听到了，此刻的他们也是心急不已，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就有几个人直接就行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跑到了曾家辉跟前，他叫道，“大哥，我是木工，家里有几把电锯，我这就去取，你指挥我们吧。” “好。”曾家辉点了点头。 随后，他就仔细的观察了起来，然后指向了中间的一处位置上，对众人说道，“就从这里开始。” “你带人用电锯锯树，你带着人把树都拖走，你多带些人负责扑火。”曾家辉道。 现在，众人就是缺少个领头人，有人指挥，大家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曾家辉布置好了之后，也冲进了林子里面，一边指挥，一边往外拖锯下来的树木。 在曾家辉的指挥下，这片林子还剩下了半片林子。 能保住这些林木，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大火熄灭了，可还有些暗火没熄灭，被焚烧毁掉的树木冒着黑烟，暗火还在焚烧着，不时的发出噼啪的声音。 那些扑火的村民一个个的全都灰头土脸的，不过还好，没人在这场火灾中受伤。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约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一下子就瘫坐了在了地上，大声的哭嚎了起来。 曾家辉累的都有些脱力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停的咳嗽着，等他觉得略好了些，这才走到了老太太跟前，开口问道，“老人家，这林子是您的？” 老太太哪里顾得上理会曾家辉，而是继续嚎啕大哭，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声音悲怆，让人听了心里也觉得很不好过。 曾家辉皱了皱眉，他只能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一个中年人，开口问道，“这是？” “哎，这林子就孙老太太家的，他们家接连二三的出事，哎……”说到了这里，那个中年人就再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脸的同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能说说吗？”曾家辉不禁问了起来。 周围的人听言，就纷纷说了起来。 这孙老太太的老伴早早就去世了，膝下只有一子，名叫张雷，张雷心疼老母亲，很早就退了学，跟母亲务农。 张雷很勤劳肯干，他和他母亲的日子过的倒也还算不错。 就在一个月前，乡长小舅子在村子里面建了个砖厂，在修建砖厂的时候，就把他们家的祖坟给占了。 张雷跑去理论，结果被乡长小舅子的人给打了个半死。 孙老太太被气的半死，他一定要给自己的儿子讨个公道，就去派出所报了案。 可派出所的人却说这算是纠纷，只给双方调解，若是不接受调解，就按互殴处理。 孙老太太无奈，就只能回家了。 但张雷不想就这样算了，等他伤好了之后，就去了派出所。 可这一去，人就没回来。 第1202章 公然放火 但张雷在死之前，还是让人带信给了自己的母亲，说祖坟的土地使用证就藏在了这片果园里面了。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不禁皱了皱眉，然后看了看被焚毁了一半的果园，开口说道，“就是这片果园吗？” “是啊，这果园是孙老太太自家果园，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啊。”一个村民很是感慨的说道。 “那你们找到土地使用证了吗？”曾家辉询问道。 “我们大家都帮忙找过，可却是一无所获啊，这片果园几十亩地呢，要到哪里去找呢？”另一个村民叹气道。 “今天，这里怎么着火了呢？”曾家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又问道。 “怎么着火了？早上有人看到了乡里的几个小混子来了我们村了，这些小混子跟派出所的陆所长关系不简单，更跟赵乡长的关系近，他们来就是放火来的。”一个村民很是气愤的说道，“这就是要销毁证据。” 放一把火把这果园给烧光了，那土地使用证肯定会被焚毁了，找不到土地使用证，孙老太太就没法上告了。 这个土地使用证可是上告的凭证啊。 曾家辉想了想，便站起了身来，走到了孙老太太身边，他俯下了身，开口询问道，“老人家，他们说的可都对？” 孙老太太已经停止了嚎哭，他听了曾家辉的问话，抬起了满是皱纹和泪水的脸，他浑浊的眼神中全都是绝望和无助。 他看了曾家辉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曾家辉见了，不禁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湿巾纸，递给了老太太，劝慰道，“老人家，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再难过也于事无补，你可一定要多保重身体，只有身体好了，你才能替你儿子讨个公道啊。” 听了曾家辉的话，孙老太太突然就又落泪了，眼泪肆意的流淌着，可他却再也哭不出声音来了。 这是绝望的泪水，他不过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老太太，他又哪里能斗得过乡长。 曾家辉看着老人家脸上肆意流淌的泪水，他的怒火一下子就窜到了脑瓜顶上。 他拿出了湿巾纸，替老人家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黑灰，沉声道，“老人家，您这事我管定了，我一定会替你儿子讨个公道回来的。” 言罢，曾家辉就直起了身子，他转目看了看在场的一众村民，沉声道，“诸位，你们想不想帮帮孙大娘，帮他替他儿子讨个公道回来？” “想，当然想了。” “想啊。” “可我们也斗不过乡长啊。” “他权力大，跟方方面面的人都有关联，我们怎么能斗得过他。” 村民们纷纷说道。 曾家辉看了看脸上都是愤怒之色的村民，然后又打量起了周围来。 很快的，就看到了几棵枣树后面的一个小院落，院子不大，院子前面是一片葡萄架，在葡萄架后面有三间低矮的土坯房。 “那是孙大娘的家吗？”曾家辉用手指了指那个小院，开口问道。 “是。”一个村民道。 曾家辉听言，便转目看向了起火点，起火点距离小院还有一段距离，在小院的左侧，还有一条林荫小路。 张雷出门想进入果园，就应该沿着那条小路走。 土地使用证是张雷上告乡长小舅子的一个最重要的凭证，他当然不会把这样重要的凭证放的离开自己的视线太远。 从这不难判断，这土地使用证应该还在林子里面。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对一众村民说道，“现在，孙大娘一个人孤苦无依，若是我们再不帮他，他就真的没什么活下去的希望了。大家既然来了，就辛苦一下，我们从那片林子开始找。” “大家一定要看看落叶下面的地面，看看有没有最近才翻开的泥土。” 众人听言，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很快的，众人就进入到了果园中，搜寻了起来。 见众人都在找东西，曾家辉这才走向了站在几十米开外的一处空地上。 铁峰已经控制住了刚刚的那几个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曾家辉看着为首的那个中年人，开口问道。 “我们是北树乡的人。”那个人如实回答道。 曾家辉又问道，“你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是陆所长和赵乡长让我们来这里的。”那个人道。 “赵乡长，是叫赵长友是吗？”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沉沉的问道。 “是。”那个人点了点头。 “现在，他人在什么地方？”曾家辉又问道。 “他已经回乡里了。”那个人急忙道。 曾家辉的目光一闪，一抹森寒的冷意顿时就从他的眼底浮现了出来，他沉沉的道，“火是你们放的？” “不是，不是，不是我们啊。”几个人连连摇头摆手，表示火不是他们放的。 “哦，那到底是谁放的？”曾家辉的面色一沉，冷声问道。 “是赵乡长。”那个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曾家辉听言，面色顿时就是一变，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赵长友竟然敢放火，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他都敢做。 看来，那些村民说的事情一定是真的了。 “他放了火之后就走了？”曾家辉咬着牙问道。 “赵乡长有急事，就先走了，我们几个还是觉得这事有些不太好，就想把火给扑灭了，可这火借风势变大了，我们也没办法啊……所以，所以我们就……就跑了。”一个人很小声的说道。 一个乡长，竟然带着人来放火，从他的行为上不难看出，他根本就不怕被人知道，这是有多无法无天，多狂妄啊。 从眼前的种种情况上看，这个赵长友是没少做坏事啊。只有做多了坏事，才会这样镇定，才会这样的无畏无惧。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心顿时就沉入到了谷底，他冷声问道，“他回乡里做什么去了？” “今天，乡政府的人来了，来检查北树乡的工作。”那个人回答道。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不禁冷笑了一声道，“乡长都敢在青天白日放火了，还检查什么工作？” 第1203章 讨个公道 “检查什么工作？”曾家辉又追问了一句。 “到底检查什么工作，赵乡长没说，我们也不知道啊。” 曾家辉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你不用说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不需要多问什么了，事情就摆在他的面前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欢呼声忽然响了起来，不大一会儿功夫，几个人年轻人就拿着一个用塑料密封袋包好的红本本跑了过来。 “大哥，东西找到了，找到了啊。” 曾家辉见了，也露出了一丝的兴奋来，“好。” 随后，曾家辉就接过了那个袋子来，打开了袋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土地使用证没有任何问题，上面有村，乡，镇的大红公章。 曾家辉转目看了孙老太太，很是认真的说道，“老人家，你放心好了，这个冤我帮您伸，若是我不能帮您老申冤，讨个公道回来，我就不走了。” “你怎么称呼啊？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帮我啊？”孙老太太用手抹了抹眼角边上的泪水，开口问道。 孙老太太问出了大家都想要知道的这个问题，众人全都注目看向了曾家辉，等着曾家辉说话。 曾家辉看了看在场的一众村民，朗声说道，“我叫曾家辉，在省政府工作，我是刚好路过这里，这才遇到了这样事情。” “在我得知了孙大娘的事情之后，我的心情十分的沉重，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替孙大娘讨个公道回来的。” 突然，一个年轻人叫道，“他是曾书记啊。” 曾家辉不禁微微一怔，开口说道，“你认识我吗？” “我不认识你，但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也在电视上看过你，你就是曾书记，就是三江省的省委书记，没错的。”那个年轻人仔细的打量着曾家辉，满脸兴奋的喊道。 曾家辉的脸上全都是黑灰，但他还是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那位省委书记曾家辉。 “曾书记，他真的是曾书记吗？” “曾书记，您怎么到我们乡来了啊？” “您一个人来的？”一个老大爷满脸诧异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 他从来都没见过一个省委书记会一个人跑到乡下来，要知道这样的大官从来都是前呼后拥的啊。 就算他来了乡下，也会跟着一大堆领导的啊。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大爷，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这不还带着一个人吗？”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看了看铁峰，然后指给了一众村民看。 突然，他就发现孙老太不见了。 曾家辉不觉得问道，“孙大娘呢，他人去了哪里了？是回家了吗？” “哎，他不会回家的，自从他儿子死了之后，他都不怎么回家的，总是一个人坐在山头上发呆。”老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也变得哀恸了起来。 “他孤儿寡母的，好不容易儿子长大了，生活也好了起来，可……” “张雷是他的一切，张雷不在了，他也不想活了，是我们这些人轮班的看着她，他这才没寻短见啊。” 听了众人的话，曾家辉的心情变得越发的沉重了起来，他忙道，“那位小兄弟快去他家看看，看看他在不在？” “好，我去。”一个小伙子答应了一声，就快步的跑向了那个小院。 很快的，他就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道，“孙大娘没在家啊。”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就知道了孙老太的去向，若是他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去了北树乡了。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拨通了金云鹏的电话，让他联系一下县里的公安局，让他们派人来北树乡，把赵长友给控制起来，同时，再把乡派出所所长陆航给控制住。 金云鹏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交代了完了金云鹏做这些事，曾家辉这才对一众村民说道，“孙老太孤苦无依，你们都是他的乡亲，一定要多照应他才是啊。” 众人纷纷点头道，“不用您吩咐，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孙老太的。” 随后，曾家辉就让人拿了绳子来，把那几个小混子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就直奔北树乡的乡政府去了。 这个村子距离乡政府不算太远，开车大约也就二十几分钟的样子，见曾家辉的车子走了，一众村民便也跟了过去。 他们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位省委书记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曾家辉现在的心情很沉重，他十分担忧孙老太的安危，他一个人跑去了乡政府，这摆明了就是要跟赵长友拼命去了。 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事情果然如曾家辉猜的那样，孙老太的确是去了乡政府。 乡政府是一栋三层小楼，县人大主任带着十几个工作人员来北树乡检查工作，并且同时召开了会议。 乡长赵长友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条黑色西裤，脚上穿着一双雪亮的黑色皮鞋，人看起来很精神。 赵长友跟人大主任打过了招呼之后，便拿出了工作报告来。 会议很快就开始了，赵长友便照着工作报告汇报了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孙老太也赶到了这里来了。 他身上衣服上都是黑灰，还有浓浓的木头烧焦的味道，灰头土脸的，脚上的鞋子也都是灰尘。。 但他脸上的眼泪已经被他给擦干了，取而代之是满脸的怒意。他脸上的褶皱都因为这怒意而变得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孙老太挺了挺腰身，浑浊的眼神也变得异常的凌厉了起来，眼珠周围都是红血丝，看起来很是骇人。 在他的手里面拿着一个玻璃瓶子，也不知道他拿着的瓶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孙老太走到了乡政府门口，他站住了身形，看了看乡政府门口上挂着的大牌子“北树乡人民政府”。 他吐了一大口浓痰，怒道，“赵长友，你这个混蛋还配做政府的官吗？” 门口保安见孙老太如此，不禁有些诧异了起来，全都看向了孙老太。 第1204章 同归于尽 这个孙老太，他们是认识的，这老太太老实巴交的，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能咽下去，就连他儿子死了，他来闹，也被人给劝了回去，他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疯了吗？ 其实，孙老太不是疯了，他是被逼到了这个地步的，他儿子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死了，这让他万念俱灰，他本想着找到土地使用证，然后去市里告状。 市里告不赢，他就去省里告状，省里告不赢，他就去京城，他一定要给他的孩子讨个公道回来。 只要他把这个公道给讨回来，他就去九泉陪儿子，他们一家也算团圆了，可现在这个乡委书记赵长友却连这么一点儿希望都不给他了，那他就豁出这条老命不要了。 孙老太的脑海中全都是他儿子的样子，他心中郁结的悲伤，在此刻全都化成了愤怒。 今天没人阻拦他，这是因为县里的领导都在呢。 共建和谐社会，自然不能拦着他不让他进去了，孙老太怎么都没想到，他能这么顺利就走进来。 可此刻的他，也顾不上许多了，他径直走到了会议室，然后推开了会议室大门。 会议室很安静，气氛严肃，在前台上有长长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水果和矿泉水。 此刻的赵长友正在宣读工作报告，他的神情很严肃，声音也很洪亮。 孙老太死死的盯着赵长友，这张脸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多少个夜晚的梦境中，他都对着这张脸痛骂，他都在疯狂的抓挠他。 今天，他就只想让他死死的盯着的这个人明白明白，什么叫忍无可忍。 孙老太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恨毒之色，在那恨毒之后，却是决然。 会议室里面的人都在听着工作报告，并且有人还记录着，一时之间，也没人注意到孙老大。 就连孙老太都没想到，他竟然能直接走到了赵长友身前。 孙老太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满是褶皱的脸上写满了恨毒之色。 突然，赵长友就停止了宣讲，他猛地抬起了头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孙老太，他顿时就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怎么……怎么跑进来的？” “我问你，我儿子是怎么死的？”孙老太死死的盯着赵长友，面无表情的问道。 在场的县里领导看到了这里，全都微微变了脸色，然后都皱起了眉头来，小声说着什么。 很显然，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竟然能有人闯进会议室中来，并且直接问他儿子是怎么死的。 住持会议的县人大办公室主任才要发声，却被身边的一个干部给拦住了，示意他不要发声，听这个老人家把话说完。 台下的人有知道孙老太的事情的，他们只是没想到，老实巴交的孙老太竟然闯到了这里来了。 有聪明人，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但还是有人道，“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你儿子是在派出所里面死的，他是心脏病突发而亡，你跑来找我做什么？”赵长友有些慌乱的喝道。 之前做工作报告的赵长友还镇定自若，但此刻却是乱了分寸了，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正中的县人大主任孔曙光。 孔曙光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只是淡淡的看着赵长友，看着他如何处理这突然发生的事情。 “你放屁，我儿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心脏病，我儿子就是你害死的，就是你们合伙把他给害死的，你今天就给我儿子偿命，我要你偿命！”孙老太忽然声嘶力竭的喊叫了起来，神色也变得狰狞恐怖了起来。 “你可不要在这里瞎胡闹，这里可不是你闹事的地方，你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赵长友冷声喝道。 此刻的他，也镇定了许多，面色陡然冷了下来。 “法律，你还跟我这里谈什么法律？法律就是你的保护伞，我才不信什么法律，才不信什么公平执法呢，今天，我就豁出我这条老命不要了，我也要讨个公道。”孙老太满脸狰狞的喊叫了起来。 此刻的他，早就已经没了眼泪了，胸中已经被愤怒给充溢了。 “你还不闭嘴，这里是乡政府，可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李主任，赶紧让人把他给弄出去。”赵长友惊慌失措的喊道。 他从孙老太狰狞的神色中，感觉到了不妙，就再也镇定不下来了。这老太太分明就是想要找他拼命啊。 坐在后排的几个乡政府工作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但却没人上前动手。 很显然，他们这是有所顾虑的。 孔曙光的脸色一沉，开口说道，“这像什么样子，我们这开会呢，竟然有人闯进会议室来，赶紧把他带出去，我们继续开会，等会议结束后，再说事情。” “出去，你让我出去？你就是这么当领导的吗？不是说政府的领导都是为民服务的吗，你们就是这样为民服务，为民办事的吗？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当领导！”孙老太转过了脸来，怒目看着孔曙光。 孔曙光也被孙老太的一席话给激怒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县上的领导，这个老太太当着一众下属的面呵斥他，这让他怎么能受得了，脸面上怎么能挂得住。 此刻的他，再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大声喝道，“带他出去！” “你们谁都别过来，等我把赵长友给送走了，我自然也就走了！”孙老太忽然大喊了一声。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把手中拿着的玻璃瓶子的盖子给打开了，然后拿出了一个打火机来。 他把打火机对准了瓶口，恶狠狠地看着在场的众人，用嘶哑的嗓音喊道，“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过来，若是你们敢过来，我就把这里给点了，我不想活了，你们谁都别想活！” 言罢，孙老太就举起了手中拿着的玻璃瓶子，对准了赵长友，就要把手中的玻璃瓶子给丢过去。 一股浓重的汽油味道，顿时就充溢了整个会议室。 第1205章 等等 会议室里面的人见此情景，一个个的全都变了脸色，刚刚的那几要上前的乡干部急忙退后。 会议室里面的人顿时就乱做了一团，他们十分清楚的知道，一旦孙老太把打火机给点燃了，那他和赵长友两个人就会被大火给吞没。 这孙老太分明就是想要同赵长友同归于尽啊，这可是火焚啊，想要救只怕都没得救啊。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响，会议室的门人一脚就给踹开了，随后，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孙大娘，等等。” 众人听了这道声音，纷纷转过了头去，看向了来人。 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家辉。 孙大娘来了这里，已经不想活了，当然不会听什么人的话，可在听到了曾家辉的声音之后，他就犹豫了，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他听出来了，喊话的这个人就是帮他救火的那个人。 曾家辉从外面走进了会议室，他对孙大娘摆了摆手，用极为缓和的语气对孙老太说道，“老人家，我叫曾家辉，是省委书记，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来这里就是来给你做主的。” “您老听我的话，先冷静冷静，把打火机放下。” 言罢，曾家辉便冷冷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众干部，寒声说道，“都给我坐下，谁都不能动。”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此刻的孙老太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是不能受到任何刺激的，只有稳住了孙老太的情绪，他才不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若是有人乱动，孙老太的情绪一激动，就会铸成大错。 人大主任孔曙光一听到曾家辉的名字，脸上全都是愕然之色，他怎么都没想到，省委书记曾家辉会到这里。 省委书记不应该在省委吗，怎么突然就跑到了乡下来了呢？而且，还能这么凑巧的到了北树乡？ 在惊愕的同时，孔曙光也在心里暗暗庆幸，亏了曾家辉及时赶到了，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这孙老太的汽油瓶子一旦被点燃，那北树乡可就有名了。 不只是县里会知道，市里，省里甚至是全国人都会知道这档子事。 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他和一众官员也会因为此事落马。 孔曙光站了起来，但他却是没有动，而是喊道，“曾书记，您不能过去，危险啊。” 曾家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你是孔曙光，是县人大主任是吧？你也是县人大代表，我说的没错吧。” “今天，我还真想问问你，你这个人大代表代表的是人民吗？孙大娘是不是人民群众，你身为人民代表，却不听人民诉苦申冤，不为人民说话，不为人民办事，你这个人大主任是怎么做的？” “孙大娘这样做，一定是迫于无奈，连这样的事情你都看不明白了吗？你们认为孙大娘危险，但我不这样认为。” 言罢，曾家辉就转目看向了孙老太，声音缓和道，“大娘，我是人民的官，我能跟大家一起扑火，也知道了您的事情，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还您和您的儿子一个公道的。” 曾家辉的眼神坚定，他略微有些消瘦的脸庞上写满了正气，看着这样的曾家辉，孙老大的目光也慢慢的柔和了起来，他人也渐渐的放下了戒备，脸上再次露出了凄苦之色。 孙老太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一抖，浑浊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滚落了下来，他悬在半空的手也放了下来。 见孙老太放松了戒备，赵长友的神色就是一动，脸上的惊恐之色赫然消失不见，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曾家辉，然后又给几个乡政府的工作人员递了一个眼色。 在他看来，刚刚曾家辉说的那些话，就是想要先稳住孙老太的情绪，然后再动手抓人。 现在，孙老太已经放下了戒备了，正是动手的好时候啊，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制服孙老太，只怕事情会再次变得难以收拾。 一个乡政府工作人员见了赵长友的眼色，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就要上前对孙老太动手。 而曾家辉也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格外的凌厉了起来。 一旁的铁峰一见，就知道曾家辉动怒了，那个工作人员才动，铁峰的身形一动，直接就到了那个工作人员近前，飞起了一脚，一脚就把那个工作人员给踢飞了出去。 只听“啪叽”一声，那个工作人员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铁峰咬着牙，在心中暗骂道，“该死的混蛋，就是欠抽。” 他是军人出身，一身正气，最看不惯这些欺压老百姓的人，这个工作人员这样做就是在助纣为虐，这让他极为痛恨。 他这脚下还留情了呢，若是不留情，只怕一脚就能把他给踹死。 那个工作人员被踹倒在了地上，疼的呲牙咧嘴的，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他咬着牙忍着疼，却是没敢叫出声音来。 他试着想要爬起来，但试了半天却还是不行。 曾家辉转目看了一眼铁峰，然后微微勾了勾唇角，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铁峰会意，他走到了赵长友身前，掏出了证件来，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冷声说道，“我是央警，你若是再敢有什么动作，我可以直接击毙你。” “你……你……”赵长友结结巴巴的你了半天，却是没敢再多说什么，铁峰话中的意思，他算是听明白了，若是他敢再乱动，再发号施令，他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曾家辉看着面如土色的赵长友，然后又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这才寒声问道，“赵长友，你可知道我们在你放火的那片果林里面找到什么了吗？” 赵长友听言，心直接就沉入到了谷底，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敏感的意识到了不妙，从曾家辉的话中不难听出，他做的那些事情，曾家辉已经略有了解了。 他是知道曾家辉的行事风格的，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完了，他是真的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买单了。 第1206章 三天之后，我要看到结果 赵长友低下了头，用细弱蚊蚁的声音说道，“我……我不知道。” “这个你一定见过吧？”曾家辉拿出了土地使用证，冷声说道。 看到了曾家辉手中的土地使用证，赵长友的人直接就瘫在了原地，他的脸色惨白，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孙老太和张雷两个人当初就是拿着这个土地使用证来找他评理的，他自然是认得这个土地使用证的。 当时，他不承认这个土地使用证是有效的，而是诬赖说，这个土地使用证是假的，要收回这个土地使用证。 张雷气愤非常，坚决不交出手里面的土地使用证，就跟他发生了冲突，结果赵长友叫了人来，把他给狠狠地打了一顿。 后来，见他被打得倒在了地上，不能动弹了，这些人这才作罢。 当时，赵长友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把收回土地使用证这件事给忘掉了。 就是因为这顿打，张雷这才意识到了这个土地使用证的重要性，他这才把这个土地使用证藏了起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 张雷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个以防万一还真就做对了。 而这也是把赵长友拉下马的最重要的一个证据。 当然，想要查出原始凭证也不是不能，但若是没人介入，那这件事也就会因此作罢了。 后来，张雷去了派出所报案，可结果却被赵长友给知道了，后来，张雷就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派出所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县公安局付局长付伟带着几个警员也赶到了乡政府，他快走了几步，走到了曾家辉近前，敬了礼道，“请曾书记指示。” “赵长友涉嫌纵火罪，并且利用手中职权为家人谋取私利，害死了受害人张雷，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县局侦办，有关问题，县纪委也会介入，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侦办此案，三天之后，我就要看到结果。”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随后，他就把手中的土地使用证交给了县局的付伟副局长，沉声道，“尽快把老张家祖坟的问题给解决了。” 付伟急忙道，“是。” 随后，他就对两个刑警摆了摆手，刑警上前，给赵长友戴上了手铐，然后拖着他就往外走。 看到了如此一幕，孙大娘的老泪纵横，一边哭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叫道，“我的儿啊，你都看到了吧，你都看到了吧，坏人被抓走了，哈哈哈……” 曾家辉拍了拍老人家的手，缓声安慰道，“大娘，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给查的清清楚楚的，还您一个公道。” “你把手里面的汽油瓶子给我成吗？” 孙大娘停止了哭泣，他微微愣怔了一下，就把手中的汽油瓶子交给了铁峰，然后抽泣着对曾家辉说道，“书记，您的大恩大德，老太婆感激不尽啊，老太太我犯了法，我认罪……” 孙大娘不糊涂，他这也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他这样做已经触犯了法律了。 “你没罪，也没错。”曾家辉沉声道。 随后，他就转目看向了在场的众人，朗声道，“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瓶子，什么都不是。” “铁峰，你把这瓶子拿走。” “嗯，好。”铁峰点了点头，把瓶子给拿了出去。 他把瓶子里面的汽油倒到了马桶里面，然后冲了几遍水，确定没什么味道了之后，这才拎着装着水的瓶子走了进来，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我没看到外面有垃圾桶，就丢这里得了。” 他的话音落下，就把玻璃瓶子直接丢在了地上，瓶子摔了个粉碎，里面的水也洒了一地。 曾家辉笑笑，然后走到了主席台上，孔曙光急忙站起了身来，满脸恭敬的说道，“书记，您坐。” 曾家辉直接就坐了下来，然后用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一众干部。 孔曙光道，“有请曾书记给我们大家讲话，并作出指示。” 一众干部纷纷鼓掌，等掌声停下之后，曾家辉这才沉声道，“你们这次会议的内容是县人大代表到乡镇来视察工作，你们的出发点是没错的，做的也很好。” 曾家辉先是肯定了县政府的做法，但很快的，他的面色就变得无比的凝重了起来，话锋一转道，“国富民强，民族振兴才是我们想要实现的目标，也是每个国人的期盼。”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突然顿了顿，他拿出了烟盒来，抽出了一根烟，点燃，这才继续说道，“而这些都是以人民为本的，我们人大和人大代表，代表的就是人民群众，你们的职责不只是要监督政府工作，还要真正的把人民放在心上，了解人民群众的所需和生活状况，只有深入人民群众，你们才能真正的代表他们发声。”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碾灭了手中的香烟，继续说道，“今天，在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诸位人大代表们，你们就不应该好好想想思索一下吗？” “这是你们工作的失误，这是你们根本就没深入人民群众，根本就不了解人民群众的困难，不能做到维护社会的公平，是你们的监管不到位，这才让赵长友这样的人为祸一方，欺压百姓。” 一众代表全都很认真的听着曾家辉的讲话，神色也变得极为复杂了起来，这些代表有干部，还有企业职工，更有一些村民代表。 今天的事情，他们都看在了眼里，已经明了了一切，对此事，他们也是极为震惊的，他们从来都没想到过，一个乡委书记，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简直就是目无国法。 “所以，我在这里希望诸位代表能真正的替人民群众说话，行使法律赋予你们的职责，不要放空话，做表面文章。” 一众代表纷纷鼓掌。 曾家辉压了压手，然后站起了身来，同在座的代表握手。 会议就在这样的一个氛围中结束了。 孔曙光走到了曾家辉近前，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中午就去我们宝山县吃个便饭吧。” 第1207章 走，去东城村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走到了一旁。 听着电话里面的人说的一番话，曾家辉的表情就变得冷峻了起来。 等曾家辉挂断了电话之后，就走到了孙老太跟前，缓声说道，“孙大娘，赵长友现在已经在接受调查了，他不仅要负刑事责任，还要对您做出经济补偿。” “您儿子的死，还有被焚毁的果园，他都要做出相应的赔偿，您老就放宽心吧，您今后的生活无需担忧，还有党和政府呢。” 言罢，他就示意铁峰拿钱。 铁峰取出了一沓百元大钞，塞给了孙老太。 曾家辉转目看向了乡党委书记和乡长，开口说道，“人我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把孙大娘送回家，今后，你们一定要在生活中多关注这位来人，给予他相应的照顾。” “孔主任，你们的工作做得很不到位，我给你们一个建议，你们应该多去下面的村子走走，了解村里的具体情况，帮助有困难的人民群众，真正做到下基层，这样才能更好的督促政府工作，才能解决人民的民生问题啊。”曾家辉语重心长的说道。 孔曙光这样的工作态度令他极为不满，这就是在搞形式主义，这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同时，曾家辉也知道，这些人惯于说一套做一套。 想要解决根本问题，就要从根本抓起，看来，他是要做适当的调整部署了。 孔曙光等人见曾家辉都给了孙老太钱了，他们也急忙掏腰包捐钱给孙老大。 他们这样做倒是让孙老太有些窘迫了起来，他看着手中拿着的钞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无奈的他，只能扯过了满是灰土的脏衣服，兜着这些钱。 本来，孙老太来这里就是要找赵长友拼命的，他却是没想到，曾家辉会突然出现，赵长友被绳之以法了不说，他还带头让这么多人都给他捐钱，这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他看向曾家辉的眼神中，除了感激，更多的却是信任，有这样的好领导，何愁生活不安定幸福啊。 曾家辉对众人挥了挥手，上车离开了北树乡。 “哥，我们中午去哪里吃饭啊，这样的小乡村只怕没地方吃饭啊。”铁峰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曾家辉有些烦闷的吸着烟，他一脸阴沉的说道，“马上去越州市，在经过宝山县的时候，随便吃些。” “去越州市吗？您这是要亲自指挥坐镇了吗？”铁峰不由得问道。 “中央巡视组的人已经到了越州市了！”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此刻的曾家辉，目光变得格外的深邃了起来。 两会结束之后，新一届中央和国务院就派出了巡视组到各地检查督导工作。 这其实也是最正常的一个举动，但中央巡视组的人跳过了三江省，直接到了越州市，这就很有问题了。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巡视组这是有针对性而来的，绝不是走走形式而已。 下午两点的时候，曾家辉便到了越州市。 到了越州市市政府之后，曾家辉这才对铁峰道，“把车子停远一些。” “好。”铁峰答应了一声，但也没多问什么。 烈日之下，越州市的几十个领导全都站在高速路口处，等着中央巡视组的人来。 数十辆车子整齐的停在道路旁，看着很是炫目。 不得不说，这个场面还是颇为壮观的。 曾家辉知道，来越州市的巡视组的干部并没有全都来，巡视组组长留在了省城，副组长祝铁峰带着巡视组的几个成员来了越州市开展工作。 太阳火辣辣的，把人给烤的难受。 张书铭用纸巾不时的擦着脑门上和脖子上的汗，一旁的段玉裁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别看他年纪不小，但还是一副精力充沛，身姿挺拔的样子。 曾家辉坐在车里，一边吸着烟，一边看着站在太阳底下的越州市的一众领导，最后，他把目光放在了张书铭的脸上，他是真的弄不明白张书铭是出于何种考虑，这才做出了这样的安排来。 用这样的办法博得巡视组的好感，这样的手段未免有些太小儿科了。 就在这个时候，几辆乌黑的小车行驶了过来。 一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这几辆车子上，原本正在低声说话的干部们，全都停止了交谈。 曾家辉对铁峰低低的说道，“走，去东城村。” 巡视组副组长祝铁峰同曾家辉的年纪差不多，他能做到副司长的位置，也是经历了很多。 曾家辉在京城见过他，并且在他们到越州市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 而此刻，金云鹏已经到了东城村，到了村里，他发现，东城村四面环山，中间就只有一条乡间小路。 特高压是从北面的山头下来，一直往南。 按照图纸上显示，特高压要在村子中央穿过去，在村子中央要修筑两座铁塔。 金云鹏不禁微微皱眉，问身边的征迁办主任立明，“特高压就只能从这里走吗？就没有其他方案吗？” “国家某网的人说了，之前的方案不对，经过了实地再勘测之后，校正过后，只能从村子里通过。” 金云鹏听言，也是连连摇头。 随后，他就对身边陪同他前来的村委员道，“带我进村吧，我见见你们的村主任。。” 那个村委员一脸郁闷的说道，“金书记，我可不能保证你一定能见到他啊。” “怎么？”金云鹏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 “自从我们这里出现了特高压征迁的事情之后，村主任就不支持乡里工作，后来，强行推进拆迁工作的通知下来了，他就不上班了。”村委员道，“这不，今天就只有我来接待您了吗？” 金云鹏不禁诧异道，“哎呀，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村主任，竟然不跟乡里保持一致，有些意思啊。” 村书记是乡里任命的，若是不配合乡里工作，乡里自然可以给予免职处分，但村主任不同，村主任是村民代表大会选出来的，不是乡里说免就能免的。 第1208章 见见这位村长 若是想要免去村长的职务，就要召开村民大会，村民若是不同意，那这个村长就免不了。 金云鹏点了点头，基层组织法中的确有这样的规定。 想要做村长不容易，同样的，想要让村长下台也没你们容易。 还真别说，金云鹏还真的很想见见这位村长。 很快的，车子就开到了东城村村部，这里是原来的村小学改建而成的，院子不大，里面的办公楼也有些破旧了。 金云鹏打量了一番，这才迈步往办公楼里面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办公楼里面走出来一个黝黑的男人。 这个男人大约五十几岁的样子，皮肤黝黑，人看着很普通，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他见金云鹏和村委员走了过来，就问道，“这位是？” 村委员急忙说道，“这位是县委书记金书记。” “金书记，这就是我们村的村书记老汪，汪铁柱。” 金云鹏主动伸出了手，握住了汪铁柱的手，开口说道，“老汪，你好啊。” “金书记，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就接到了电话，说我们县换了书记了，真是没想到，金书记会这样年轻，快请进。”汪铁柱急忙说道。 走进了村书记办公室之后，金云鹏就坐了下来。 房间里面不是很整洁，办公桌上放着两个烟灰缸，烟灰缸里面全都是烟头。 金云鹏一看，就知道这位村书记烟瘾挺大。 汪铁柱抽出了一根烟来，递给了金云鹏，金云鹏也没客气，接过了烟来，拿出了打火机点燃，也顺手帮汪铁柱点了烟。 金云鹏吸了一口烟，这才说道，“老汪，你这烟瘾挺大啊。” “哎，别提了，这些天我都没睡好觉，村长刘永刚也不来上班，村里的这些事把我给弄得心烦意乱的，这烟也就抽的多了些了。”汪铁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的说道。 “抽烟可以减压，但这样抽烟也不行啊。”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忽然从门外响了起来。 随后，就有两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金云鹏一见来人，急忙站起了身来，他才要说什么，却被来人用眼神给制止住了。 汪铁柱见了来人，有些微微发愣，便问道，“你是？” “我叫曾家辉。”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这个名字很熟悉啊，你是？”汪铁柱挠了挠脑袋，眨巴着眼睛，思索了起来。 “不用想了，我是省委书记曾家辉。” “哦哦哦，是曾书记啊，您，您怎么来了我们村了啊？”汪铁柱直到此刻方才反应过来，急忙让座倒水递烟。满脸的谦恭。 曾家辉倒也没拒绝，他抽了一口烟，笑呵呵的说道，“我就是来这里看看你们的工作进展的如何了，看看我能给你们什么帮助。” “曾书记，您说的是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啊。”汪铁柱神色激动的说道。 “当然是真的，我来这里，自然是来帮你们解决村里的事情的啊。”曾家辉道。 汪铁柱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他急忙说道，“曾书记，村里征迁工作的事情不能解决，我们不好过，县里也不好过，市里省里都不好过啊。” 曾家辉听了汪铁柱的话，就知道这个村书记还是一个很质朴的人，他便说道，“是啊，这件事是必须要解决的，我今天来，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其他事情可以放后面处理。” “曾书记，您是不知道啊，我们这个村跟其他村可是不一样呢，我们村干部说话没人听，他们都听刘文，刘武两兄弟的话啊。”汪铁柱道。 金云鹏听言，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来，开口说道，“老汪，这里面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吧。” “我当然清楚了，刘文，刘武两兄弟在外面干工程，我们村的大部分人都跟着他们兄弟两个人干，也可以这样说，这兄弟两个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兄弟两个说话，这些村民能不听吗？” “我们村党支部却是什么都没给村民啊，就连东城村的矿产资源，我们都守不住，开发权还落到了赵荣琛的手中了。你说老百姓能待见我们吗？”汪铁柱一边抽烟，一边说道。 金云鹏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是这么个道理，老百姓要的实实在在的实惠，只要给他们实惠，他们就听谁说的话。” 说到了这里，金云鹏就转目看向了曾家辉，他很是认真的说道，“曾书记，当时县里要强行推进征迁工作，我就不赞同，我们在工作过程中，我们没为老百姓争取利益，就只顾着特高压建设的问题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陷入到了沉思中。 是啊，金云鹏说的没错，上面的干部只想完成工作任务，很少为老百姓争取利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才出现了这么多的矛盾。 汪铁柱道，“这些道理都摆着呢，可我就只是一个基层干部，我能做的就是执行命令啊。” “而这也是我同刘永刚最大的不同，他是村主任，是村民选出来的，他当然要为老百姓说话了，在这一点上，他可比我洒脱多了。” “我们家也在东城村，特高压线从我们村经过。村民的利益受损，我的利益也受损了啊，可我能怎么办，我就只能执行县党委的命令啊，所以，在这个村里，我就是那个最不受待见的一个。” 曾家辉知道老汪这是在诉苦，在说他的难处，他笑笑，开口说道，“老汪啊，你这话后面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你们的工作很不容易，也明白你的难处，这都是我们工作不到位，这才会让你们这些基层干部如此为难的，在以后工作中，我一定会改正这个错误，也让你们基层干部的工作轻松些。” 老汪听言，不觉得有些微微发愣，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 金云鹏笑笑，对汪铁柱说道，“我们曾书记的工作思路跟其他领导不一样，他能亲自来我们村，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第1209章 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老汪听言，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激动之色来，他急忙握住了曾家辉的手，开口说道，“曾书记，有您这句话就行，我这就带你去见刘永刚同志，他一定会配合您的工作的。” “好。”曾家辉点点头，开口说道。 东城村地处山坳中，除了果园就是小块的菜田，小路两旁都是果木，空气清新。 曾家辉走在山路上，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的心情倒还算很不错。 人本来就是生活在自然中的生灵，随着科技的高速发展，入目所及之处，都是钢筋水泥，让人心生疲倦之感。 到了这自然景观极好之地，曾家辉的心情自然也就变得舒畅轻松了许多。 很快的，几个人就到了一户人家。 这家门前有两棵枣树，进到了院子里面，就看到了一条青石板小路，在小路两边种的都是果树，看起来很是干净清雅。 汪铁柱道，“曾书记，这就是刘永刚家。” 他们正说着话呢，就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啊，穿的干净利落。 汪铁柱问道，“老刘在家吗？” “他不在家，他在徐老太家里了，这两天他一直都在那边了，你们去那边找他吧。”女人道。 汪铁柱点了点头，就带着曾家辉，铁峰和金云鹏往徐老太家里走去。 到了徐老太家里，就看到了村子里面的很多人都在，不只是有刘永刚，还有刘文，刘武两兄弟。 徐老太的遗体就停放在了一进门的大堂里面，徐老太的一众亲友都穿着麻衣，带着孝带。 有人在低低哭泣，有人则是红着眼睛在烧纸钱。 曾家辉知道规矩，他进了门之后，就给死者鞠了三躬。 在场的很多人都不认识曾家辉，也有认识他的，但却没人大声喧哗，而是按照规矩，给几个人回了礼，递了烟。 曾家辉出了灵堂之后，就找到了刘永刚。 汪铁柱给刘永刚介绍了一下曾家辉，还给他介绍了金云鹏。 在场的这些人在此刻也都知道了曾家辉和金云鹏的身份。 他们都没想到省委书记和新上任的县委书记能亲自来他们村看望死者。这个消息一传开，村民就激动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很快的，就有十几个村民把曾家辉，金云鹏和铁峰围在了中间。 徐老太太的儿子红着眼睛喊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曾家辉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会被这些村民给围在中间。不过，他却是没有变脸色，而是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看着一众村民。 金云鹏急忙道，“大家不要激动，我们来这里，就是来解决问题的，省委书记都亲自来了，你们还不相信政府的诚意吗？” 一个人叫道，“省委书记来了又能怎么样，上一次，他还来了呢，解决问题了吗？还不是一样没解决问题，今天，你们若是不把问题说清楚，落实了，你们就别想离开这里了。” 一旁站着的铁峰听言，目光就是一寒，他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个喊话的村民，那个村民顿时就被吓得一缩脖子，不再说话了。 村书记站在曾家辉这边，但村长刘永刚却站在了刘文，刘武两兄弟和一众村民的身边。 曾家辉不禁暗暗皱眉，在心中暗道，“这个村长的出发点没错，但他的政治素养还是很有问题的，身为村主任，代表村民说话这没错，但若是这样站队，不从中解决问题和矛盾，是要不得的。” “这样的村长跟平常老百姓就没了区别了，他这样做，只能令老百姓对政府越发的不信任，不能很好的解决问题，化解矛盾。” 很快的，曾家辉就把目光转向了刘文，刘武两兄弟，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在这个村子里，这两兄弟才是最有影响力和号召力的人。 曾家辉扫了一眼在场的村民，这才朗声说道，“诸位，刚才金书记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我今天来，就是来给大家解决问题的。你们也不用如此，我现在就只想同刘文，刘武两兄弟谈谈话。” “在这里，他们两兄弟说话应该好用吧？” 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看了一会儿，却是没人说什么，在这里，刘文，刘武两兄弟是有绝对的话语权的。 刘文，刘武两个人看了看曾家辉，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曾家辉一个人来了他们村，就是来解决问题的。 有这样的好机会，他们自然是不会与之失之交臂的。 刘文对众人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村长刘永刚皱了皱眉，觉得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在这里，他是村长，省委书记来了，找人谈话，也应该找他才对啊。 想到了这里，刘永刚就往前走了一步，开口说道，“曾书记，让我也留下来吧。” “不用了，你去忙你吧。”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曾家辉就是故意如此的，这个村长是应该好好教育教育才行，“我认为刘文，刘武两兄弟比你更能代表老百姓说话。” 听了曾家辉的话，刘永刚的脸色不禁变了几变，他自然明白曾家辉话中的意思。 曾家辉这就是在告诉他，若是你做不好协调老百姓和政府之间的关系的工作，也同普通老百姓一样，那这个村长你就不用干了。 这让刘永刚顿时就生出了危机感来，如此一来，他就更不能走了。他是村主任，应该做什么工作，他是很清楚的。 听了刘文的话，其他村民都散去了。 刘文看了看曾家辉，很是客气的说道，“曾书记，我们就到那边的葡萄架下边坐着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 随后，刘武又对一个年轻女子道，“你去给我们泡一壶好茶来，然后再把我老爹叫来，你跟他说，省委书记和新县委书记来了。” 女人答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第1210章 有转机 很快的，几个人就到了葡萄架下面，在葡萄架下面有一张石头桌子，旁边有四个石凳。 阳光穿透了树叶落了下来，在石桌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不大一会儿功夫，那个女子就走了过来，他端了一壶茶盘来，上面的茶具一应俱全。 刘文，刘武在外面也见过世面，这个礼节自然还是懂的。 刘文用第一壶茶洗了洗杯子，然后又把第二壶茶给倒掉了，泡了第三壶茶，这才倒茶给曾家辉，金云鹏。 曾家辉端起了茶盏来，啜饮了一口茶，开口说道，“这茶的味道很好，回甘不错，这可是上好的铁观音啊，七泡还有茶香呢。” 刘文道，“看来，曾书记您是深谙茶道啊，这是我在福建做工程的时候，买的上好的铁观音，我还顺便带了些回来，看看我们家乡这边能不能种。” “你在外多年，一定很不容易吧？”曾家辉放下了茶盏，问道。 “这还用说吗？我们没读过什么书，就是粗人一个，只能挣点儿辛苦钱，若是在家能挣钱，谁愿意去外面混生计啊。”刘文叹了一口气，闷闷的说道。 曾家辉笑笑，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再说下去，就一定绕到矿山开采权的问题上去。 这个问题，曾家辉现在还不想去碰触，因为在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很多人，很多问题。 “刘文，刘武，你们两个人在村上是很有话语权的，所以，我这才来这里同你们说说话。” 刘文道，“曾书记，您能亲自来东城村，是我们村的幸运，我知道你来我们东城村，也是想要解决东城村的问题的。”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样吧，我就先把我要对你们说的话说出来，然后，你们再把你们的问题说出来，这样可以吗？” 刘文，刘武两兄弟点了点头。 只听曾家辉继续说道，“我要跟你们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赵荣轩已经在接受调查了，人已经被带走了，同时，我还让金云鹏做了县委书记，让他来负责你们村的征迁工作，帮村民解决问题。” “第二件事就是，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告慰逝者，死者已矣，应该入土为安，这也是对死者的一个尊重，赔偿款已经发放了，死者家属可以道县里去领。在这件事上，我想请二位帮忙说句话。” 刘文和刘武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刘文道，“曾书记，你能亲自来我们村，找我们两个谈话，我们这些老百姓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您的确是一个为民说话办事的好官。我们也知道，省里对我们村的事情，也给了足够的重视。” “不过，现在，我们还有几个问题要提出来，第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一定要看到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第二，就是，我们觉得给死者家属的赔偿款不够，第三，就是矿产资源的问题，这个问题也是我们村村民都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们还是想听到您给我们一个答复。” “村民死亡这件事，越州市市政府已经明确了态度，一定会追查到底的，赵荣轩已经被免去了职务，接受调查处理，铲车司机也被公安机关给逮捕了，也正在审讯处理。” “我已经给了他们限期，三天之后，你们就能看到处理结果，这一点，还请你们放心。” “还有第二个问题，五十万的赔偿不够，我就再增加三十万，若是你们还觉得不够，我还可以适当的考虑增加一些。” “再有，你们说的第三个问题，我今天索性就跟你们实话实说吧，矿山的问题，我目前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但你们要知道，这中间涉及了很多问题，我还是需要再深入调查才行。” “只要调查清楚了，我才能给你们答复。今天，我来跟你们谈话，并不是非得要你们马上就搬迁，我只是想要让你们劝解一下死者家属，让老人家入土为安，这也是对死者的一个尊重。” 刘文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曾书记，前面两个问题你给的答复，我们认同，但若是第三个问题不能解决的话，那第二个问题就解决不了。我不解决矿山问题，我们是不会火化尸体的。” 曾家辉听言，也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合着他说了半天这都白说了，说来说去，就又说到了矿山的问题上了。 他早就知道，只有解决了矿山问题，东城村的问题才算是彻底解决。 就在这个时候，刘家老爷子走了过来，金云鹏急忙站起了身来，走过去扶住了老爷子，“刘大爷，您坐。” 见了金云鹏，刘老头就露出了一抹笑容来，他坐了下来。 刘文急忙给自己的父亲倒了一杯茶，态度很是尊敬。 “这位是，我看着他怎么就这么眼熟呢？”刘老头坐下来之后，就看向了曾家辉。 “大爷，这位是曾家辉曾书记啊，你老忘了吗？他这可是第二次来我们村了啊。”金云鹏急忙说道。 “哎呀，看我是真的老糊涂了，怎么就不记得曾书记了呢，他是好官，跟其他官不一样啊。”老爷子说道。 曾家辉笑笑，很亲切的道，“刘大爷，我今天又来了东城村，我来就是来解决问题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把老百姓能享有的利益都给落实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觉得怎么样啊。” 随后，金云鹏就跟老刘头把曾家辉提出来的几个条件说了一遍。 刘文，刘武两兄弟没说话，也没显得不耐烦。 曾家辉看到很多人都对老人极为厌烦，话没说上几句，就不耐烦了起来，但这两兄弟却是对老人极为尊敬。 这倒是让曾家辉对这两个人多了多几分好感。 看来，东城村的村民都听这兄弟两个人的话，还是有原因的。 老刘头听了缙云喷的一番话之后，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就看了看兄弟二人，这才说道，“曾书记，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第1211章 酒品看人品 从老刘头的话中，曾家辉听出了一丝的转机，不由得问道，“好，您老说。” “我看的出来，您是一位好官，你能来我们村两次，就是来给我们老百姓解决问题的，这样吧，您就留下吃个饭吧，怎么样啊？”老刘头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有些发愣，一时之间也没弄明白，这个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不等曾家辉说话，一旁的铁峰道，“饭我们就不吃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哦，还没说话呢，你怎么就替做决定了呢？现在，我们老百姓的家里都不缺粮食，吃顿饭又能怎么样呢，你是不假，但也是父母官啊。”老刘头说道。 “再有了，今天我们也不别的，吃的是徐老太太的豆腐饭，你能留下来吃饭，徐老太太的家人自然也能被您的诚意打动，徐老太太什么时候能入土为安，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越州市的风俗习惯是，死者都在家中停放三天，在这三天中，亲朋好友都要来吊唁，这三天吃的都是流水席，只要有人来吊唁，到了饭点都要留下吃饭的。 每餐饭中都有豆腐，所以，在这里也叫吃豆腐饭。 曾家辉虽不是越州人，但对这些习俗还是略知一二的。 “好，那我就留下来吃饭，既然留下来了，那我也出个份子钱。”曾家辉很爽快的说道。 金云鹏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我也出。” 随后，曾家辉就示意铁峰拿钱，铁峰拿出了二千块来，用白纸包好了，金云鹏也拿出了五百块来，同样也用白纸包好了。 老刘头对刘武道，“你带他们过去，把份子钱给老徐家的人。” 原本，刘武等人对曾家辉也是有些看法的，但见曾家辉都这样做了，他对曾家辉的看法也有了些改变。 他没说话，带着曾家辉和金云鹏，把份子钱交给了徐老太的儿子。 徐老太的儿子披着重孝，神色哀戚，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他见曾家辉和金云鹏是真的来吊唁的，便接过了份子钱，请他们留下来吃晚饭。 很快的，晚饭就开席了。 在曾家辉这桌上坐着老刘头，刘文，刘武，曾家辉，铁峰，金云鹏，村支书和村长。 上桌的都是素酒素菜，还有些饮料。 老刘头看了看曾家辉道，“，喝点儿酒吧，我们这里吃豆腐饭是要喝酒的，就算您多喝了些也没什么的，晚上，这里是不能太清净的。” 他的话音未落，刘文已经拿起了酒瓶子，给曾家辉倒了一大碗酒。 老刘头也端起了酒碗来，他对曾家辉举起了酒碗，开口说道，，这可是您在我们东城村喝的第一次酒啊。” “刘大爷，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叫我家辉，这样亲近些。”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好，家辉，我知道你是个好官，是个真正为老百姓做事的好官，但我知道没用啊，你得让刘文，刘武他们也知道啊。”老刘头说道。 随后，他就喝了一大口酒。 曾家辉也端起了酒碗了，喝了一大口酒。 刘文站起了身来，他端起了一大碗酒，对曾家辉说道，“，之前，我只是听说我们三江省有个，却是没想到，今天，我能跟您一个桌子上喝酒，这碗酒我敬您。” 言罢，刘文就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曾家辉也把碗里面的酒给喝了个干净。 刘文道，“，一看您喝酒就知道您是个爽快人。” “，之前我们说话有些冲，您也别见怪，那是因为我们心里面憋着气呢。我知道您是给为老百姓考虑的好官，这碗酒我先干了。”刘武也站起了身来，把碗里面的酒喝了个干净。 曾家辉看着这一大碗酒，说实话，他也觉得有些头疼，这一大碗酒多了没有，怎么的也能有半斤，他刚刚已经喝了一大碗了，再喝了这一大碗，可就一斤多了。 这些人若是一碗一碗的敬酒给他，他只怕会吃不消啊。 但曾家辉知道，这酒他是非喝不可的。 他端起了酒碗来，一口就闷了。 老刘头坐在旁边一直都在看着曾家辉，他见曾家辉一连喝了两大碗酒，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来。 “好，好，好啊，家辉你这样喝酒，我就信了你了，刘武，你把徐老蔫叫过来。”老刘头说道。 刘武答应了一声，就去叫徐老蔫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徐老蔫就过来了，老刘头示意他坐下来，等他坐下来之后，老刘头就说道，“老蔫啊，我跟你妈也是多年的乡亲了，这一次，他被挤到了铲车下面了，这事已经发生了。” “你妈为了你也是没少吃苦受累，他最想要看到的，就是你能过上好日子，那个开铲车的已经被抓了，赵荣轩也被带走调查了。今天，亲自来了，还给你母亲行了礼，随了份子钱，还吃了豆腐饭。” “我觉得这个绝对是一个好，是个人民的好官，他还说了，赔偿款增加三十万，一共是八十万，你若是点头同意，明天就去县里拿钱去。” 说到了这里，老刘头顿了顿，然后又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这才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事差不多就可以了，你也应该让你母亲入土为安，再有就是，我们村的事情还要来解决呢。”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一直都沉默不语的徐老蔫忽然说道，“我们靠刘文，刘武两兄弟吃饭呢。”” “你这个傻小子啊，你要知道，我们老百姓想要过好日子，靠的可是党和政府，靠他们两个，你觉得你能靠多久？” “他们两个人是有钱了，也有些本事了，可他们能把大家伙都安置了吗？他们在外面承包工程项目，就一定稳赚不赔吗？，这多大的官啊，为了我们村子的事情，他都来了两次了，这还不是在我们村办实事吗？” 第1212章 遇险 “赵荣轩被抓，被调查，新县委书记也上任了，也来了我们村了，我们若是再为难他们就说不过去了吧。” 听了老刘头的这番话，徐老蔫就闭上了嘴巴，没再说话。 老刘头看了看徐老蔫，继续说道，“你不信曾书记，但总应该能信得过我吧。” 徐老蔫点了点头。 “我相信曾书记，你是不是也应该相信曾书记啊？”老刘头道。 不得不说，老刘头的这个逻辑实在是高啊。 徐老蔫顿时就愣住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曾家辉也在心里暗暗道，“这个老刘头可真是高人啊。” 徐老蔫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好，我听刘老爹你的话，明天，我就送我妈去殡仪馆。” 这件事终于解决了，这也让金云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在曾家辉的时候，眼中全都是敬佩之色。 “小徐啊，若是你不放心，你明天就去县里取钱，然后再送老人家去殡仪馆。”曾家辉补充了一句道。 “曾书记，我相信您，刘老爹和刘文，刘武两兄弟都信您，我也信您。”徐老蔫说道。 随后，曾家辉就跟众人喝起了酒来，跟他们谈东城村搬迁以后的发展，他还对刘文，刘武想要种茶的想法表示了赞同，并答应一回省里，就去农科院，把他们的想法跟农科院的技术人员说说，看看能不能行得通。 …… 此刻，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车子在乡间小路上行驶着很是颠簸。 但金云鹏却是十分的兴奋，他说道，“曾书记，我真是没想到啊，今天竟然能有这样的进展。”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你的做法也超出了我的意料啊，我没想到，你能自己来东城村，你的做法很好。” “之前，我也在乡镇待过，知道这些老百姓心里面的想法，其实，他们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金云鹏道，“不好……我要吐……” 铁峰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停下了车子。 车子一停下来，金云鹏就推开了车门，跑到了路边，大口的呕吐了起来。 曾家辉拿了一瓶矿泉水和一些纸巾过来，金云鹏急忙道，“曾书记，您别过来，臭。” “这有什么的，又不是没见过。”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小金啊，你这酒量也不行啊，以后可要多练练啊。” 金云鹏接过了矿泉水，拧开瓶盖漱了漱口，这才觉得好过了些。他谁呢深的吸了一口气，田野里清新的空气让他的头脑也清醒了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有两束光线照射了过来，刺的人眼睛有些疼。 金云鹏道，“有车过来了。” 曾家辉听言，不禁皱了皱眉，在心中暗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车过来呢？” 而一旁站着的铁峰也是眉头紧皱，漆黑的瞳眸中闪过了一抹警惕之色来。他快速的跟曾家辉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说道，“书记，我们上车吧，这是乡间小路，路窄，我们别把人家给堵住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几个人就上了车子。 车子重新发动，铁峰开着车子往前行驶而去。 后面的那辆车子开得很快，不大一会儿功夫，就追上了他们，车灯雪亮，把他们的车内也给照的通亮刺目。 铁峰皱着眉头没说话，金云鹏道，“他们的车子开得速度也太快了吧，这么晚了，他们这是急着做什么啊？” “滴滴滴滴……”后面的车子不停的按起了喇叭来，喇叭声刺耳。 铁峰皱了皱眉，一脚油门踩到了底，车子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快速行驶而去。 后面的那辆车子也陡然加快了速度，雪亮的车灯晃得人眼睛有些发疼，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说道，“铁峰，给他让路，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好。”铁峰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乡间小路上没有路灯，四野一片漆黑，若只有曾家辉和铁峰，曾家辉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但现在，金云鹏在他们的车上，若是金云鹏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就不好了。 铁峰踩了刹车，车子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后面的那辆车子呼啸而过，车子过去之后，突然就别了一下。 铁峰猛踩刹车，他们的车子这才没撞到前面的车子上。 金云鹏不禁道，“前面的车是怎么开车的，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的话音未落，前面的车子忽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五个壮汉，这五个人全都盯着他们看。 金云鹏皱着眉头道，“曾书记，我们怎么办，跟他们打一架吗？” “你先拨打110，再看看他们的车牌号。”曾家辉道。 “奇怪了，他们的车牌怎么被挡上了呢？”金云鹏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他急忙道。 “你骂他们，把他们引过来。”曾家辉道。 金云鹏听了，不禁瞪圆了眼睛，满脸诧异的看着曾家辉，他怎么都没想到，从曾家辉的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不禁道，“曾书记，他们那边五个人呢，我们这边就三个人，若是动起手来，我们只怕不是对手啊。” “没事，别说是五个了，就算是五十个，也不够看。”铁峰卖弄无表情的说道。 金云鹏眨巴了两下眼睛，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曾家辉，曾家辉对他点了点头。 金云鹏就打开了车窗，伸出了脑袋，冲着前面的五个人喊道，“你们是不是活腻歪了，想死啊。” 那五个人听了金云鹏挑衅的话，快速的对望了一眼，然后就冲向了他们。 金云鹏见那五个大汉真的来了，不禁有些急了，他急忙道，“曾书记，我们不能待在车里啊，待在车里，这不就等着挨揍吗？” “不着急。”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还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 见曾家辉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金云鹏是真的急了，“曾书记，我们要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开车冲过去。”曾家辉吐了个烟圈，淡淡的说道。 第1213章 大鱼咬饵了 金云鹏这才明白曾家辉想要做什么，他不禁有些担忧的说道，“若是出了人命可怎么办啊？” “是人就会怕死，我就不信了，他们就真的不怕死，你不用担心，出了事有我呢。”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铁峰嘿嘿一笑，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车子一下子就窜了出去，那几个家伙眼看着车子就要撞过来了，这才慌了神了。 他们也看出来了，这分明就是想要把他们都给撞死的节奏，几个人急忙跳开了。 有一个壮汉还不死心，想要抓住车窗，可不等他的手抓到车窗，就被直接给拖拽在了地上。 铁峰也不管他的死活，驾驶着车子一路行驶而去。 曾家辉看了一眼那辆车子，果然如金云鹏说的那样，那辆车子的车牌子已经被遮挡住了。 而此刻，金云鹏的电话也拨打了出去，他本想着拨打110，但仔细想想，觉得110也不太靠谱，他就把电话直接拨打给了派出所所长刘景瑞。 接到了金云鹏的电话，听他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刘景瑞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新上任的县委书记和省委书记竟然被几个地痞给拦路了，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里的治安很不好，他有难以推卸的责任。 刘景瑞不敢耽搁，急忙派车，然后亲自赶了过来。 铁峰开着车子冲了过去，但这事还不算完，那几个人再次上了车，追了过来。 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知道，这几个人就是针对他们来的。 “铁峰，往前开。”曾家辉沉声说道。 铁峰一路飙车，后面的车子也在疯狂的往前追赶着。 这一路很是颠簸，金云鹏被弄得东倒西歪的。 车子终于开出了乡间公路，上了国道，车子也平稳了许多。 可就算是这样，后面的那辆车子也还是跟了过来。 不大一会儿工夫，曾家辉就看到了前面有警灯闪烁，几辆警车迎面快速行驶而来。 “是派出所的车子。”金云鹏道。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看向了后视镜，后面紧追着他们不放的那辆车子，在此刻已经调转了方向，逃走了。 最前面的那辆警车的人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在问明白了是哪辆车子在追他们之后，就快速的追了过去。 曾家辉让铁峰先送金云鹏回去，他和铁峰两个人在宝山县找了个宾馆，也住了下来。。 “书记，刚刚您怎么不让我直接动手啊？我能轻松的制服那几个小子，从他们的嘴巴里面一定能问出什么来的。”铁峰一边开车，一边有些不解的问道。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呢，那几个小子不过就是一些小虾米而已，从他们的嘴巴里面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的，不过，不用着急，大鱼已经在咬饵了。”曾家辉微微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 …… 第二天中午，金云鹏就发了消息给曾家辉，说徐老蔫已经到县里领了补偿金，徐老太太也已经入土为安了。 那么，接下去要处理的就是矿山的开采权的问题了。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来，给金云鹏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你马上召开一个会，让党政办的人通知班子成员下午三点半准时开会。” “好。”金云鹏答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很快的，党政办公室的人就把开会的消息通知了下去。 县领导班子成员听金云鹏要给大家开会，就有人说道，“这个小子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有意思，有意思啊。” “这个新书记，可是有底牌的，我们不能太小看了他了。” “是啊，不得不说，这位新书记还是有些手段的。” 金云鹏才走出办公室，就听到了众人的议论，他只是淡漠一笑而已，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想要得到领导班子成员的支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宝山县的这些班子成员，可都不简单呢。 等到了下午三点半的时候，会议室里面就坐满了一众干部。 而早在三点的时候，曾家辉就已经到了这里来。 当一众干部看到了中间位置上坐的曾建辉的时候，一个个的全都露出了诧异之色来，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堂堂的省委书记，竟然亲自来了他们县住持会议。 曾家辉没说话，示意金云鹏说话。 金云鹏讲了开场白，然后又让在座的众人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 等大家都介绍完了，金云鹏这才说道，“本来，我是想跟大家多聊聊的，多了解一下大家，我是一个新兵，对县里的工作还不是很熟悉。不过，现在，我们的工作正处在一个关键时期，特高压线这项工作，还没做好。” “这是压在我们肩上的一个重担，我们一定要在极短的时间里解决这个问题，做好工作。若是这项工作做不好，我这顶乌纱帽就没了，在座的诸位，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我说的对吧？” 说到了这里，金云鹏便闪目看向了在座的一众领导干部，“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在工作中沟通，磨合，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熟悉起来的，今天，召开的这个会，我们就围绕特高压线征迁工作的这件事展开，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把你们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 曾家辉没说话，他就只是淡淡的看了金云鹏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的赞赏之色来。 不得不说，这个金云鹏还是很有水平的。 刚刚的这番话的确说的很不错。 金云鹏的话音落下了，可却是没人发言。 不过，金云鹏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便又开口说道，“我昨天去了东城村，曾书记也去了，曾书记跟村民协商解决了徐老太太的事情，他们这才同意火化遗体。” “这个问题是解决了，但下面的征迁工作问题，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他们在昨天跟曾书记谈话的时候，提出了一点要求，他们要收回矿山开采权，大家说说吧，这个要求我们能不能满足他们。” 第1214章 反对意见 听了金云鹏的话，主管农业的副县长李守望就站了起来，“曾书记，金书记，我是负责农业的副县长，我到村里的时候要比其他人多，对村里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最近这段时间，我去东城村就更勤了，曾书记，金书记，你们二位对东城村的情况了解的不多。” “我先表达一下我的看法，我觉得这个要求我们是没法满足他们的。”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注目看向了李守望。 但李守望却对此毫不在意，而是继续说道，“东城村整体搬迁，这个费用很高，国家某网给我们的拆迁费用远远不够，我们县里，已经贴了很多钱了。这一点，金书记应该很清楚。” 金云鹏点了点点头，开口说道，“这个是事实，县上已经没什么钱了，昨天又拿了八十万补偿款，财政那边几乎已经空了。”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对李守望道，“你接着往下说。” 这不是最重要的，若是在这件事上，曾家辉给了工作指导，话题就会被岔开了，这样的低级错误，曾家辉怎么会犯呢。 李守望又继续说道，“现在，我就说最关键的问题，就是矿山开采权的问题，曾书记您对此可能不是很了解，矿山开采权的问题本来就与那些村民没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说要收回开采权呢？” “矿山的产权是国家的，不是村民集体所有的，所以，当地老百姓是没权收回矿山开采权的。” “根据1982年的宪法第九条的规定，矿藏，水流，森林，草原，荒地，滩涂等自然资源都归国家所有。东城村的矿山，不归东城村集体所有，他们说收回开采权，完全是没有道理和根据的。” “这些村民以为，他们祖辈都生活在这里，这里的矿山就属于他们了，这是不符合法律规定的。”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冷笑了起来，在心中暗道，“这个李守望还挺能强词夺理的。” 金云鹏听言，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来，对这个问题，他特意查阅了一些相关的法律条文，事实根本就不是李守望说的那样。 他便冷声说道，“你说的法律条文的确有，但据我所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中的第八条可是规定了，农村和城市郊区的土地，除了法律规定属于国家所有之外，属于农民集体所有。宅基地，自留地，自留山，都属于农民集体所有。” “若是把东城村的山作为矿产资源，的确是属于国家所有，但若是作为土地资源，那就属于村集体所有了。” 李守望道，“我觉得，土地是表层，矿产资源是在表层下面的，矿产资源自然应该属于国家所有，东城村想要收回开采权，也只是收回了上面的土地所有权。” 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说道，“现在的问题，矿产资源已经被开采了，就算他们想要收回土地，能收的回去吗？” “那这个就不是我们县里的问题了，而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李守望道。 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他对这件事是很抵触的，曾家辉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缓缓的说道，“李副县长，现在，老百姓对矿上开采权有意见，这是老百姓的事情，也同样是我们的事情。若是我们不能处理好老百姓的事情，那接下来的工作就无法继续。” “这样吧，你们先把矿山开采暂时停下来。” 李守望听言，突然就笑了，开口说道，“曾书记，您是省委书记，按理来说，我应该听从您的建议，暂停开采矿产资源。但我还是想说，您不能因为老百姓的几句话，就这样做啊。” “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以后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现在，矿山开采权已经给了赵荣琛的公司了，现在，期限还没到呢，他们若是强行关停，这算什么啊？” “还有，我们县里的财政收入一大部分可都是来自于矿石收入啊，若是没了这个收入，我们县政府只怕都没法运转了。” 金云鹏看了看曾家辉，他是在告诉曾家辉，若是要强行关停赵荣琛的矿石公司，他就着手做这件事。 曾家辉给他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这样做。 他看出来了，宝山县原有的这帮人，对金云鹏是极为排斥的，根本就不会配合他工作。 若是金云鹏这样做了，只怕他以后的工作就会举步维艰。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道，“好了，今天的会议就这样吧，散会。” 会议再开下去，已经没任何必要了，在这个会议上，曾家辉也看明白了问题所在。 会议结束后，金云鹏回到了办公室，他耷拉着脑袋，满脸的挫败感。 他是被破格提拔上来，但也在乡政府待过，也做过党政办主任，可直到他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他才知道，这个一把手可没那么好当。 曾家辉坐了下来，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这才问道，“小金啊，你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会议泄气了啊？” 金云鹏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曾书记，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都不觉得矿山有问题。” “这还不简单吗？他们一定都入了股了。”曾家辉一边吸烟一边说道。 金云鹏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入股了，这怎么可能啊，这是违反纪律的啊。” “违反纪律，他们会把党的纪律放在眼中了吗？这些人若是有这个觉悟，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了，暂停矿石开采，这就等于是断了他们的财路了。”曾家辉道。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宝山县的问题会这样严重。 不过，他现在还不想有什么动作，只怕会打草惊蛇。他要做的是一窝端，彻底清除这些毒瘤。 金云鹏不解道，“县里领导干部的收入不低啊，每年应该也有十几万的收入，这个收入还不够多吗？” 第1215章 难题 “若是有人觉得，有些东西他们就应该享有呢？”曾家辉若有深意的说道。 曾家辉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宝山县的这些干部把矿山收入视为他们应该得的了。 他们不会因为金云鹏做了县委书记，就放弃这灰色收入的。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蛋糕，没人能拿走。 想要开展下一步的工作，就要先查明宝山县里的这些领导干部在矿产开采公司里面的入股情况。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给纪委书记汪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给主管工业的副市长宋明打了电话，让他们两个人来宝山县。 很快的，两个人就到了宝山县委书记办公室。 曾家辉示意他们两个人坐下，等两个人坐下了之后，他这才说道，“2006年，三江省出台了《关于规范党政机关干部投资行为有关政策》，这个函里面对党政机关干部投资入股企业的行为，做了明令禁止。” “据我了解，宝山县的很多干部都以干股形式在赵荣琛的矿业开采公司入了股，这种情况你们两个知道吗？” 汪强和宋明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汪强说道，“曾书记，这件事我们是真的不太清楚。” “不清楚不要紧，可以查。”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现在就去赵荣琛的矿上去，把公司的账册拿来。” “好。”汪强和宋明两个人答应了一声。 很快的，几个人就到了矿产公司，赵荣琛不在公司，一个分管财务的副总接待了曾家辉，汪强，宋明和金云鹏。 听金云鹏说明了来意之后，那位副总就露出了为难之色来，开口说道，“入股情况是公司的机密，是不能随便公开的。” 曾家辉微微皱眉，这个副总如此态度，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在来这里之前，曾家辉特意嘱咐了几个人，不让他们表露出身份来，让金云鹏说话就行了。 金云鹏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个副总，开口说道，“我是县党委书记，我这次来你们公司，可不是来探听你们的机密的，我要看这个，就是想要看看县上的干部有没有在你们公司入股。” 副总还有些迟疑，他不时的用目光打量着几个人，就是不肯拿出来。 金云鹏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你若是不现在就拿出来，我马上就打电话给工商税务口的负责人，让他们过来查。” 听了金云鹏的话，副总的眼珠一转，就说道，“金书记，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给公司老总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吧。” 曾家辉微微点头。 金云鹏会意，就说道，“你打吧。” 曾家辉知道，这个赵荣琛是有很硬的后台的，他应该不会直接答应下来。 这个副总不拿账册来，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若是他猜的没错的话，赵荣琛一定会提前做安排的。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那个副总打完了电话之后，竟然直接抱出来三大本账册。 “各位领导，我们赵总很支持县里工作，他让我把我们公司的股东账册拿出来，交给各位领导审查，我们赵总还特意嘱咐我了，请诸位领导多留一会儿，他再有四十分钟，就能从越州市赶回来。”副总说道。 曾家辉没说话，他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个副总，在副总的微表情中，曾家辉看到了得意之色。 “账本我们就不看了。”曾家辉站起了身来，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们回吧，等明天就会有人来请你们老总去喝茶。” 金云鹏一脸不解的看着曾家辉，宋明和汪强两个人也是一脸的不解。 不过，曾家辉却没给他们答案，而是径直往外走去。 金云鹏皱了皱眉，他拿起了账本来，快速的翻看了起来，他只想在上面找到县里干部的名字，可等他翻到了最后一页，也没看到任何一个县干部的名字。 直到此刻，金云鹏方才明白为什么曾家辉会说出刚刚的那番话来，他对曾家辉也越发的佩服了起来。 等车子开走了之后，金云鹏这才说道，“那账册是假的。” “这还用说吗，这样的企业都有二本账，他们拿给我们看的，就是用来打发我们的假账，从这不难看出，他们早就做了准备了。”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曾书记，你知道他们会拿假账给我们看，可为什么我们还要来呢？您就不怕打草惊蛇吗？”金云鹏有些不解的问道。 曾家辉这样做，在金云鹏看来，就是在打草惊蛇。 “这不是打草惊蛇，这是敲山震虎。”曾家辉若有深意的说道。 金云鹏听言，便陷入到了沉思中，突然，他就感觉到了压力，有一种寸步难行的感觉。 从眼前的种种情况上不难看出，宝山县这边的情况的确十分的复杂，有利益关联，所以这些干部已经结成了同盟，而他就是在孤军奋战。 之前，金云鹏就只知道，想要做好一把手，第一就是要管好干部的思想问题，第二个问题就是要管好人事。 在没来宝山县之前，他对此理解的还不够深刻，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人事的重要性。 在宝山县，支持他的人几乎没有，他想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根本就是空谈。 而他也明白过来了，为什么曾家辉会亲自来督导工作。 在官场上，一把手新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动人事，他做了县委书记，若是能对班子成员做出调整，宝山县的领导班子自然就能迎来一个新气象。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是空降的干部，对宝山县的了解有限，还有就是区委书记纪阳不是很支持他。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调整领导班子。 还有就是，金云鹏对县里这些干部也不是很了解，他想要做人事调整，这其中需要面对的问题还真不是一个二个，是个大学问。 越想金云鹏就越是心慌意乱的，人也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若是没有曾家辉在，他的工作只怕根本就没法进行下去。 第1216章 指导工作 回到了县里之后，曾家辉把汪强和宋明两个人叫到了一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交代了一番。 等他们两个人走了之后，曾家辉这才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看向了站在一旁发呆的金云鹏。 而此刻，金云鹏也回过了神来，他讪讪一笑，低着头说道，“曾书记，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现在一头雾水，不知道如何应付了。” 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你的困惑我能理解，你才到宝山县来，就发现了这么多问题，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了，我说的对吧。” “之前，我也做过乡镇一把手，也遇到过你这样的情况，当时，我也觉得十分的困惑不解，很多干部都在为自己谋利，老百姓对这些干部的意见很大，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后来，我就不停的问自己，我应该先做什么。金云鹏，我问你，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金云鹏想了想，便说道，“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完成东城村的征迁工作。” “这也就是说，你知道应该处理什么问题，我问你，你需要依靠什么人来来完成这个工作？”曾家辉吸了一口烟，开口问道。 金云鹏想了想，开口说道，“要靠班子成员去完成。可现在，这些班子成员都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这件事只怕很难完成啊。” “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你现在只需想一个问题，这件事是你一个人去完成，还是要依靠全体干部来完成。”曾家辉道。 金云鹏想了想，这才说道，“靠全体干部来完成。” “这样想就对了，其实，在机关当一把手，你的工作不是你一个人去完成的，而是要依靠班子成员来完成。你自己去了东城村，跟村民面对面，你觉得你就能解决问题吗？” “现在，问题解决了，不管是怎么解决的，你是解决了这件事，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还是很有能力的，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并不是你有领导能力。” “所谓的领导能力，是要你通过领导别人来完成的。你现在是县委书记，你要体现出来的，不是你的个人能力，而是要体现出你的领导能力，你要领导干部去做成一件事，这才是你的本事。”曾家辉笑眯眯的说道。 “我亲自来了东城村，是因为我知道东城村的情况复杂，也知道你是无法完成这个任务的，这才来指导你的工作，同时，也会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金云鹏连连点头，“多谢曾书记。” “曾书记，我知道您说的都对，可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做一个真正的领导，才能领导干部去完成工作呢。现在，村民想要我们把矿山开采权归还给他们，可这些干部都入股了，他们根本就不会配合我工作啊。”金云鹏满脸苦恼的说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还是要去先完成你的任务，现在，你要做的是完成征迁工作，而不是矿山开采权的问题，这是附加条件。” “你在处理问题的时候，不能被班子成员带着你走，但也不能被老百姓带着你走，在通常时候，在你处理一件事的时候，老百姓就会希望你去解决很多问题，你若是总如此，这工作就没法做了。” “我问你，关于整体搬迁的问题，你觉得政府理亏吗？还有就是，老百姓最不能接受的问题。”曾家辉问道。 “特高压走向出现了问题，在调整过后，整个村子都进入了辐射范围，上面给的征迁款不够，就只能搬迁一小部分人，您同意了整体搬迁，并且做了规划，要改革，要搞新农村建设，可这个款项却是始终都没落实啊。”金云鹏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其实，他们就是想要解决辐射问题，村子搬迁的问题解决了，这个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等你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之后，再去解决矿山问题，只有这样，机关干部和老百姓才能慢慢的认可接受你啊。”曾家辉谆谆教诲道。 金云鹏道，“我明白了，现在县政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就应该争取上级的支持，好完成搬迁工作。” “就是这样，这些问题是需要上级领导来解决的，不是你们基层能扛得起的，你明白了吗？”曾家辉道。 金云鹏连连点头，他只觉得心中畅快不已，便说道，“曾书记，我明白了，我明天就网上报，请求领导支持。”\\u0027 曾家辉笑笑，又提醒了一句，“这件事，你不能一个人做。” “恩，我明白了，我要整个班子都做，等明天我就开个会，把任务安排下去，不同条线同时争取，其他干部去村里做工作。”金云鹏道。 “你要明白一件事，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做的，你是要组织和调动他人来跟你共同完成工作。这才是你作为一把手的职权，你用不好，就什么都做不成。”曾家辉提醒道。 “等你做好了征迁工作，下一步，我就要整肃干部队伍了。”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言罢，他就碾灭了烟头，眉头微微皱起。 …… 第二天上午，市委书记张书铭就召开了工作会议，再次传达了省委，省政府对征迁工作的要求。 省委要求，一定要加快征迁进度，国家领导人已经在关注这件事了，对这项工作的进程大为不满。 省委，省政府那边也有些吃不下消了。 但这对于金云鹏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他知道，这是曾家辉在施压。 而此刻，曾家辉也回到了省城。 张书铭对金云鹏和县长石建设说道，“你们是县里的主要领导干部，在这件事上，你们一定要齐心协力把征迁工作做好。” 金云鹏道，“我一定会同石县长全力以赴推进征迁工作的，另一方面，我也希望市里领导能够向上反映，曾家辉征迁工作的补偿款项。” 第1217章 问题多多 石建设冷声说道，“金书记，整天搬迁的问题，我们县党委可没开会商量过呢。” 金云鹏道，“的确没开会商量过，但这可是曾书记给的指导意见。” 他知道，石建设这是对他很不满，是他让县政府拿了八十万给死者家属的，他完全没参与进来。 为了这件事，他还告到了市长那里。 这一次，石建设这样说，就是想要让市委书记和市长知道知道，他金云鹏做事独断专行。 金云鹏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这件事我的确没在会议上商量解决，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个补偿办法不是我给出来的，而是曾书记给出来的。” “我想石县长你也应该知道了吧，再拿这件事说事就没什么意思了吧！” 石建设顿时就语塞了，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金云鹏，却是没说话。 金云鹏继续说道，“从我这些天了解的情况看，若是东城村不能整体搬迁，就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东城村的村民会与政府对立，若是这样的话，就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之前，我们也采取过强制手段，结果我们也看到了，到现在，网上的那段视频还没被完全删除干净呢。” “再有就是，特高压线是会对村民造成辐射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这也是一个极大的隐患，若是不现在解决问题，以后也会出现大问题的。” “曾书记已经对此做出了指示，要加快新农村建设的步伐，东城村整体搬迁是没任何问题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完成东城村的拆迁问题。” 张书铭和段玉裁两个人都知道金云鹏说的这些话都是大实话，他们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 “金云鹏，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们在座的诸位干部都明白。”张书铭道。 石建设道，“张书记，金书记刚刚说的那些话是没错，这对于东城村的村民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可这整体搬迁可不是说说就行的，这是要征迁费用的，这笔费用怎么解决？” “只要我们把实际情况反映上去，国家有关部门在了解情况之后，也会给予支持的。”金云鹏道。 段玉裁点了点头，金云鹏说的没错，这个问题他们的确应该向国家有关部门反应。 张书铭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金云鹏，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我们没想到吗？我们已经不止一次的向上反映情况了，可有关部门根本就不同意增加补偿啊。” 金云鹏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现在，是特高压线路做了调整，这才出了这么多问题，他们为什么不增加补偿呢？” 张书铭皱了皱眉，开口说道，“金云鹏，你还是太年轻了，这其中可是涉及到了谁来承担责任的问题。” “你好好想想，这样一个大工程，中间出现了线路问题，征迁费用要增加几千万，甚至更多，这个责任谁来承担？谁又能承担得起呢？” “谁的责任谁承担，也不能都压在我们基层啊。”金云鹏皱眉道。 张书铭苦笑了一声，开口说道，“这事到了上面，就不是我们想的这样了。” 直到此刻，金云鹏这才弄不明白这件事的症结所在，怪不得曾书记也会因此头疼了。 可金云鹏还是有些想不通，明明就是上面的工作失误，为什么要让这些村民来买单呢？ 上面某些人的职务，就真的比这些老百姓重要吗？ 越想金云鹏就越生气，他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就气呼呼的说道，“让老百姓买单，这太不公平了。” “金云鹏，你说的这些都气话，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跟上级部门和央企打交道，可是要十分注意分寸的，搞不好问题就会变得更复杂更糟糕。”段玉裁也皱了皱眉头，沉声道。 “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往上面反映，只要上面的领导说一句话，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吗？”金云鹏道。 “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已经争取过了，可上面的人根本就不理会，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把工作重点放在群众身上。”张书铭说道。 此刻的金云鹏算是明白了，上面的领导根本就不想得罪人。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试试。”金云鹏道。 张书铭微微皱眉，很是不满的看了一眼金云鹏，在心中暗道，“你以为有曾书记给你在背后撑腰，你就能把这件事给理清楚吗？”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嘴上却没这样说，“金云鹏，上面给了我们期限，限期我们在半个月之内解决这个问题，你用什么办法我不管，若是你不能按期推进特高压工作，上面的人问我的责，我就问你的责。” …… 回到了省城家里，曾家辉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他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他知道，想要揭开这层层迷雾下的真相，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矿山开采权的问题上，还有很多问题没清楚，这里面一定还涉及了更多的事。 赵荣轩已经在接受调查了，可他弟弟竟然还在经营公司，更没有一个人提及过这件事，这都说明了什么呢？ 随着这件事的逐渐明朗，问题也变得越来越多了，而媒体也在持续的关注着这件事。 为此，曾家辉成立了一个专门调查小组，深入到了越州市，配合中央巡视组工作。 会议室中，曾家辉淡淡的扫了一眼在会议室中的一众越州市干部，很有深意的问道，“这里还有好干部吗？若是有，就请你们站出来。还有，你们还是人民的公仆吗？若是有，你们就应该做一些真正为民的事。” 在场的一众官员全都闭口不言。 曾家辉冷冷的看着张书铭，开口说道，“铲车压死人的事情在被曝光后，你们都做了什么，这很是耐人寻味啊。” 其实，曾家辉也知道，这件事被曝光出去，是因为刘文，刘武两兄弟，但从政府作出的反应上也能看出，乡镇到市委市政府的反应链条的不完整性。 第1218章 一份名单 在这一链条上，不同的官员展示出了不同的面孔来。 这件事背后的背景，更是各种弊端交错，而造成这一切的，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 就在全国公众和调查组的人希望能尽快解决东城村的问题，也希望上面能就矿山开采权的问题给个说法的时候，曾家辉带着调查组悄悄进行了一下工作回访。 只是，令曾家辉怎么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这再一次令曾家辉震怒。 曾家辉走进了县纪委办公大楼，他进了大楼就看到很多办公室都关着门，这让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干部从一间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问道，“你找谁啊？” 曾家辉是省委书记，这个干部的职位太低，他也没见过曾家辉本人，自然不认识他。 对此，曾家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便说道，“我找张书记。” “你找他有什么事啊？”那个干部问道。 “我找他了解一下他们调查矿产开发的问题。”曾家辉道。 那个干部道，“哦，好的。” 曾家辉便跟着那个干部去了县纪委书记办公室，到了办公室门口，工作人员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他便伸手扭了一下门把手，这才发现门是锁着的。 那名干部想了想，便又推开了另外一间办公室的门，房门才推开，那个干部就变了脸色。 他急忙关上了门，然后对曾家辉说道，“书记不在。” “其他人也可以，我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的。”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里面没人，没人……”那名干部有些紧张的说道。 曾家辉也不说话，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房门一推开，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随后，他就看到了四个人正在打麻将。 在旁边有人在看，还有二个干部在里面靠窗的位置那在看文件资料。 见有人进来了，里面的几个干部也不以为意，而是继续玩着。 曾家辉沉声道,“给他们拍照留念。” 直到听到了这句话，办公室里面的几个干部这才露出了紧张之色来，就要赶紧溜走。 曾家辉也不说话，带着调查组的人就走了。 很快的，这个情况就被金云鹏知道了，他急忙给曾家辉打电话道歉，曾家辉也不想他听他解释什么，便说道，“金云鹏，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随后，在新闻发布会上，曾家辉也对此事做了明确表态，东城村的搬迁工作正在推进中，矿山开采权的问题也在进一步调查中。 又过了三天时间，中央巡视组和三江省省委，省政府召开了一个情况通报会，在会议上宣布了赵荣琛涉嫌贿赂，涉嫌违法等行为，并成立了专案组，对此展开调查。 这一天，曾家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陌生号码，但从区域显示上看，却是越州市的电话。 曾家辉想了想，便接起了电话来，听筒那端传来了刘文的声音。 “曾书记，您好，我是刘文。”刘文自报家门道。 “哦，是刘老板啊，你好啊。”曾家辉客气道。 “曾书记，不知道您有没有空，我想请您吃个饭。”刘文道。 “吃饭就不必了，我有很多公事需要处理呢，你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我反映，直接说就可以了。”曾家辉道。 “曾书记，我有一样东西想要交给你，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刘文道。 曾家辉听言，顿时就来了兴趣了，他问道，“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省城。”刘文道。 “好，那就晚上见面吧。”曾家辉答应道。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在一家小饭店里面，曾家辉见到了刘文，刘武两兄弟。 等他到了时候，刘文，刘武两兄弟已经点好了菜，就等着曾家辉来了。 刘文拿起了酒来，就要给曾家辉倒上，曾家辉道，“今天的酒我就不喝了，我回去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呢。” “曾书记，这酒不喝怎么能行，您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哥俩啊。”刘文给曾家辉倒了一杯酒，开口说道。 “曾书记，你就少喝一点儿，意思意思就行。”刘武也劝道。 曾家辉笑笑，倒也没拒绝。 他很想知道，这两兄弟会给他看什么东西，所以，这酒他是一定要喝的。 曾家辉拿起了酒杯来，一口就把杯子里面的白酒都给喝干了。 刘文见了，不觉得说道，“曾书记，您是个痛快人，这个您看看。” 说着话的功夫，刘文就拿出了一份名单来，递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接过了名单，见上面写着荣琛矿山股东小账，曾家辉翻开了账单，赫然看到了上面写着宝山县县委的很多干部的名字，出了县政府，还有镇政府和乡里的一些干部。 曾家辉放下了手中的名单，注目看着刘文，很是严肃的问道，“这份名单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刘文道，“曾书记，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和手段，这个你就不用问了。” “我问你这个，是想要知道这份名单的真实性。”曾家辉沉声道。 刘文和刘武两个人快速对望了一眼，刘文道，“我们村上有个村民，在矿上搞财务，我们村这一闹，赵荣琛就把他给开除了。” “在我们村发生这事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一定会被开除的，他就做了准备，复制了这份名单出来。他还说了，荣琛矿业公司的账，一共有四套账。” 曾家辉点了点头，已经基本确定了这本账的真实性。 “他们的股份，是自己投的钱吗？”曾家辉问道。 “投钱进去，他们怎么会用自己的钱去投资呢，他们拿的都是干股。”刘文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好，这份名单我就收下了。”曾家辉道。 刘文喝了一口酒，然后便定定的看着曾家辉，开口问道，“名单已经交给您了，自然就由您收着了。不过，我们现在很想知道，您接下来会如何做。” 第1219章 又出事了 “现在，已经有人在查荣琛的公司了，这本账我先收下，但近期我是不会有太大的动作的，现在，我正在落实你们村的搬迁工作。” “谢谢你们两位对我的信任，我就把我的想法跟你们说了，在以后的工作中，我还希望你们能支持我的工作。”曾家辉道。 刘文和刘武两兄弟全都注目看着曾家辉，刘文道，“曾书记，您是个好书记，您为我们老百姓做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了，您的工作，我们一定支持。” 曾家辉道，“村子整体搬迁，建设新农村，这是我能给村民争取来的最大的利益了。特高压线的工作是一定要推进的，当前，越州市委，市政府，县委，县政府的工作重心都在东城村的搬迁问题上了。” “上面某网是不同意整体搬迁的，但我还要积极争取，若是上面不同意，我就去争取资金支持。请你们放心，我曾家辉说出去的话，绝对不是空话，而是一定会落实的。” 刘武道，“那我们兄弟两个就代表全体村民对您表示感谢了。” “曾书记，这事一定能成吗？”刘文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你们放心，只要有为曾家辉在，这事就一定能成。”曾家辉给了兄弟两个一个很肯定的答案。 刘文，刘武两兄弟急忙举起了酒杯来，对曾家辉说道，“我们兄弟两个敬曾书记一杯，只要曾书记能争取到全村整体搬迁，我们也给您个承诺，一定会在一天之内就完成搬迁的。”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曾家辉言罢，就端起了酒杯来，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了。 刘文又道，“曾书记，关于矿山开采权的问题，还请曾书记您能为我们做主。” “你们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去吧，这件事，我是一定会管的，我现在正在联系农业部门的相关领导，帮你们南树乡发展农业，搞几块实验果园，带动当地果木经济发展，另外，我还会责令专门人员帮扶你们搞矿业。”曾家辉道。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也要支持金云鹏的工作，也要支持我的工作啊。” “这个您放心，我们一定支持您的工作，也会支持金书记的工作的。”刘文，刘武急忙保证道。 …… 曾家辉知道，电网的基础设施建设，是由国家某网负责建设，维修的。省建设厅不过就是帮助央企在地方上协调一下而已。 这件事涉及到了国家某网，也不算省里能管的事情，他现在就只能去国资委了。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给江海天打了一个电话，把越州市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江海天略微沉吟了一下，便说道，“你这两天就来京城吧，国资委的领导按刚好有时间，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你直接联系他。” …… 金云鹏是被电话吵醒的，他摸过了电话一看，见是县长石建设给他打的电话，他就急忙接起了电话来，“金云鹏，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家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金云鹏道。 石建设的语气很不好，一听，金云鹏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县上又出事了，东城村的村民又在闹了。”石建设没好气的说道。 “闹事，他们又闹什么事？”金云鹏疑惑道。 “闹什么，我还要问你呢，你这个县委书是怎么当的啊。”石建设道。 金云鹏皱眉道，“我是县委书记没错，你难道就不是县长吗？现在出了事情你对我吼什么，你现在要做的解决问题。” 言罢，金云鹏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他就给司机打了个电话，急忙起身。 金云鹏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刘文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金云鹏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村又跑到县里去了？” “我们村的一个村民子在路过荣琛矿业的时候，被一辆装着矿石的车子给压死了。”刘文道。 金云鹏一听，心顿时就沉了下来，不禁在心中暗道，“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可转念想想，金云鹏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矿上那边已经被勒令停产整顿了，怎么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等金云鹏到了县里的时候，县政府大门口又乱了，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刘文，刘武两兄弟，便下了车，快步走了过去。 见金云鹏过来了，就有人道，“他就是县委书记，我们找他说话。” 很快的，人群就围了过来。 金云鹏喊道，“刘文，刘武，你们两个跟我去办公室说话。” 刘文，刘武答应了一声，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跟着金云鹏往县政府大院里面走去。 刘文，刘武两个人是这些人的领头人，也是最有威望的两个人，他们跟着金云鹏走了，剩下的这些人也就不再闹了。 到了办公室之后，秘书小张从外面走了进来，给刘文，刘武两兄弟倒了一杯水。 等秘书出去了之后，金云鹏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刘文道，“是矿上的司机压死了人了……” 随后，他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跟金云鹏说了一下。 金云鹏听言，不禁皱眉道，“这是一起交通事故，你们跑到县政府来做什么？” “矿上的人不赔钱，我们就只能来找政府解决这件事了。”刘文道。 “不赔钱？这样吧，我找人处理这个问题，你们兄弟两个能不能让东城村的村民回去啊。”金云鹏道。 “他们若是不赔钱，我们肯定不回去。”刘文道。 “赔钱的事情，我一定帮你们解决，你们先让村民回去吧，这两天，我一直都在省里等消息了，曾书记去了京城了，就是为了东城村的事情去的。这事若是被曾书记知道了，你们说他得多寒心啊。”金云鹏道。 “这样说，我们的事情有眉目了？”刘文听言，眼睛就是一亮，急忙问道。 “我现在也在等消息。”金云鹏道。 “那到底能不能解决我们的事情啊？”刘文很急切的问道。 第1220章 巧遇 金云鹏皱着眉头，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沉声道，“我也很想知道。” 见他如此，刘文，刘武两个不禁微微一怔。 在平常时候，金云鹏从来都是很平和的，他发火的确让人觉得很意外。 看来，他的确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金云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说道，“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去做，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 “刘文，刘武，我知道你们两兄弟一心想着为村民办事，为村民出头，但你们也要给我们时间来处理问题啊，你们就只有一味的闹，成什么样子了。这样吧，你们让老百姓都回吧，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的。” 刘文，刘武两兄弟对望了一眼，刘文这才说道，“好，金书记，我们就信你了。我们也知道，为了我们村子拆迁补偿的事情，曾书记和你都没少往上反应，你们为了我们做事，我们自然也要为你们着想。” “村民那边我们兄弟两个去解释，让他们知道，曾书记和您是真正为我们做实事的好官。” 金云鹏道，“曾书记为了你们村的事情，可没少费心，我做的这些跟曾书记根本就没法比，曾书记和我在为你们做事，也请你们配合我的工作，你们看成吗？” “现在，人都在县政府，我们哪里还有精力和时间去处理这件事啊。” 刘武看了刘文一眼，然后站起了身来，走到了金云鹏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金书记，被压死的那个村民，就是提供给我们账簿的人。” 金云鹏听言，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他急忙道，“什么，压死的人是他？” “没错，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浑说呢，我现在是没什么证据，但我觉得这件事很不简单，在我看来，这就是有人蓄意而为。”刘文低声说道，神色也变得异常的凝重了起来。 金云鹏皱了皱眉，沉声说道，“赵荣琛现在已经被抓起来，协助调查了，他在里面，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金书记，赵荣琛之前可是宝山县有名的小混子，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人是关起来了，但别人可以给他做事啊。”刘文道。 金云鹏的眉头紧皱，他沉声道，“在没证据之前，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哦。” “但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自然会让人查清楚的。” 刘文，刘武两个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金云鹏的办公室。 他们两个人出去之后，就带着村民离开了，原本闹的不像样子的县政府大院，在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金云鹏抽出了一根烟，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他拿出了手机来，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曾家辉看到了金云鹏发来的信息，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一双漆黑的瞳眸也变得愈发的深沉了起来。 现在，这份名单在金云鹏那里，给金云鹏提供名单的人已经死了，那现在拿着名单的金云鹏就已经处在危险中了。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给铁芒打了一个电话，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吩咐了一番。 因为利益纠纷，金云鹏已经处在了危险中，他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他就要坚持走一条正确的路，不管他面对是什么，他都要保持应该有冷静。 在官场上，想要掌握主动权，就要掌握权力。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电话号码，心中就是一动，他知道他办的事情有门了。 果然不出曾家辉所料，国家电网已经同意追加征迁补偿款了。 如此一来，这个棘手的问题就得到了解决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了。 曾家辉出了门，信步走到了一间书吧中。 进入到了书吧中，他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咖啡香气。 这是书吧，但也是一间咖啡厅。 现在看书的人越来越少了，但喜欢喝咖啡的人却在增加。这里的老板头脑很灵活，用咖啡来养书吧。 不得不说，这里的确是一个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曾家辉认识这里的老板娘，今天来了，他却是没看到他的身影。 见曾家辉走了进来，一个小服务生就走了进来，他很是恭敬的问道，“先生，您坐哪里？” “我坐那边就好。”曾家辉用手指了指一个靠窗的位置。 小服务生在前面领路，曾家辉跟在了后面，到了地方之后，他便坐了下来，点了一杯爱尔兰咖啡。 服务生退下了之后，梁志轩就走到了书架旁，想拿本书来看。 他今天来这里是放松心情的，他想要给自己放个假，让脑子里面的繁杂事情都沉淀下去。 曾家辉才走到书架旁，就被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影给吸引住了目光。 这个女子穿着一袭白裙，他长长的头发挽起，鬓角上有垂落的发丝，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淡金色的光。 他的身体曲线很完美，完美的就如精美的艺术品一般。 曾家辉能看到这个女子的侧脸，他的侧脸很美，那垂落的发丝让他看不清楚女子的容颜。 可能是感觉到了曾家辉的炙热目光，那个女子便转过了身来。 当曾家辉看到那个女子的脸的时候，他不禁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不等曾家辉说话，那个女子就先说话了，“曾书记，是你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也没想到，我能在这里遇到你。”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江海天的侄女，江小欧。 看着江小欧那双明亮如水一般的眸子，曾家辉不禁想起了他第一次见江小欧时候的情形，江小欧美的就跟一幅画一般，让他忍不住想要与之发生点什么。 江小欧看着曾家辉的眼睛，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在动什么歪脑筋呢。”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我能有什么歪心思。”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吗？我是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是能洞察人的心思的，你刚刚眼珠往外转，就是在动坏心思。”江小欧歪着脑袋看着曾家辉，笑着说道。 第1221章 大鱼 曾家辉哈哈一笑，开口说道，“若是我知道你能看穿我的心思，我刚刚就闭眼睛跟你说话了。” “你这就是不打自招。”江小欧用柔白如玉一般的小手轻掩小嘴，笑道。 “你这是挖坑让我跳啊。”曾家辉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江小欧笑意嫣然道，“你还真以为心理医生能洞悉人的心思啊，我刚刚是在逗你呢。” “你还真够可以的啊，手段高啊。”曾家辉笑道。 “若是我手段高，就不会……”说到了这里，江小欧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他明亮的眼睛也黯淡了许多。 见他如此，曾家辉不觉得问道，“小欧，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能说说吗？或许我能帮到你。” 江小欧扬起了脸，他把涌到了眼中的泪水给忍了回去，问道，“你怎么到京城来了，是来开会吗？最近，也没什么会要开啊。” “不开会，我就不能回京城了吗？”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江小欧也没多问，而是说道，“你有空吧，我请你喝一杯如何啊？” 其实，曾家辉很想一个人静静，但美人邀约，他怎么会拒绝，他便笑道，“我请你。” “好，谁让你是男人呢。”江小欧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随后，两个人就走到了窗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曾家辉喊来了服务生，又替江小欧叫了一杯蓝山咖啡，还顺便点了一份甜点。 “你喜欢看书？”曾家辉问道。 江小欧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来这里看书，这里很安静，我很喜欢。” “有品位，会生活。”曾家辉道。 他一边说，一边把方糖递了过去，“加块方糖吧，没那么苦。” “恩。”江小欧点了点头，然后给自己加了一块方糖。 曾家辉用小勺搅动着面前放着的咖啡，笑道，“刚刚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按？能说说吗？” 江小欧注目看着对面的曾家辉，他的嘴唇动了动，稍微有些犹豫道，“你想知道吗？” “你不觉得我很八卦吗？不过，说实话，我还真的很想知道，这是出于关心，没有其他意思。”曾家辉很认真的说道。 “那你晚上有时间吗？”江小欧问道。 曾家辉一听就笑了，开口说道，“你想请我喝酒吗？” “我想让你请我。”江小欧挑了一下秀眉，开口说道。 他在说话的时候，眼波流转，一抹晶莹的东西在他的眼底闪动着。 曾家辉笑道，“我刚刚才请你喝咖啡，又给你点了份甜点，晚上，我还要请你喝酒吗？” “怎么，你不想请我？”江小欧道。 “有什么不想请的，请你喝82年的拉菲都没问题。”曾家辉道。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过了电话一看，见是江海天的电话，就急忙接起了电话来。 “你在什么地方，若是还在京城，就来我办公室一趟。”江海天道。 “好，我现在就过去。”曾家辉答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挂断了电话之后，就对江小欧道，“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办，晚上七点我给你打电话，请你吃饭喝酒。” “你确定吗？”江小欧道。 “确定，这有什么不能确定的，你想吃什么。”曾家辉问道。 “江南小菜。”江小欧道。 “没问题。”曾家辉道。 随后，两个人告别，曾家辉出了书吧，就打车往江海天的办公室而去。 等他到了江海天的办公室之后，就看到了江海天正在等他。 “家辉，坐。”江海天道。 曾家辉坐了下来，问道，“江主席。” “家辉啊，你小子做事有些意思啊，你要钱就要到京城来了，真有你的。”江海天笑呵呵的说道。 “哪里出问题，就哪里解决，省财政也不能给他们的错误买单啊。”曾家辉道。 江海天点了点头，然后抽出了二根中华烟来，丢给了曾家辉一根，开口问道，“下一步，你有什么工作安排？” “江副主席，我今天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现在越州市宝山县的问题，在表面上看是解决了，但事实上，还有很多问题没解决，矿山开采权的问题就是一个尤为关键的问题。” “对这个问题，我也做了深入的了解，这中间牵扯了很多官员，若是一刀切的话，越州市的领导班子就得大换血。”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这个问题的确是个大问题，现在，矿产资源是很珍贵的资源，尤其是镁矿，若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取得了开采权，那这事可就复杂了。”江海天沉沉的说道，“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就是矿山开采权的问题吧。”曾家辉道。 江海天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也对这件事展开了调查，通过我们的调查得知，在东城村镁矿下面五百米的地方，还有一处稀土矿。” “荣琛公司的人已经在开采稀土矿了，并且通过非法手段，出卖稀土，这中间牵扯的范围就比较广了，这可不只是经济问题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沉沉的道，“这件事我也掌握了一些情况，但手中的证据不足，暂时还不能有所动作。”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突然就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继续说道，“江副主席，我这里有一份名单，这份名单是荣琛公司曾经的会计偷偷复制出来的，是刘文，刘武两兄弟给我的，您看我是不是把这份名单给您啊？” “好，你明天就把名单送过来。”江海天道。 “恩，我让金云鹏发传真给我发过来，等我回了三江省，我让他把原名单给我拿过来。”曾家辉道。 “江副主席，等我收集够了足够的证据，是不是就可以把那条大鱼给挖出来了？”曾家辉问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想挖出那条大鱼谈何容易呢。”江海天皱了皱眉，沉沉的说道。 第1222章 暗斗 直到此刻，曾家辉才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江海天没明说，他也不能深问。 沉默了一会儿后，江海天这才说道，“上面已经给了暗示了，越州市的格局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你要做好准备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江副主席，我知道了。” …… 东城村的征地拆迁签约工作正式开始了，进展还算顺利，等到了第四天的是时候，东城村的村民基本上都签约了。 不得不说，签约能如此顺利，跟刘文，刘武两兄弟是脱不开干系的。 被矿上车辆撞死的那个村民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金云鹏听到了工作汇报之后，却是没什么成就感，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是曾书记的功劳。 征迁款项是曾书记要来的，突破口也是曾书记找到的。 …… 从京城回来，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曾家辉处理，第一件要处理的事情就是招商引资的业务培训，来参加这个培训的对象都是各市区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领导和招商局的一把手。 刘小根拿着一份材料走进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曾家辉一边批阅文件，一边问道，“什么事？” “这里是各市上报的项目汇总表。”刘小根把手里面的材料放到了办公桌上，开口说道。 曾家辉拿过了材料，认真的看了起来，他拿出了笔来，在汇总表上圈出来几家公司，对刘小根说道，“等培训结束后，让督查办的人到这几家公司去看看。” 刘小根也在拿到了这份汇总表之后，也注意到了这几家公司，他知道，这几家公司的水分很大。 曾家辉的这个做法很高明，等培训结束后，督查办的人去查，若是查出他们敢弄虚作假，曾家辉就要他们好看了。 “对了，你发个通知下去吧，这样稳妥一些。”曾家辉想了想，开口说道。 还是提前给这些公司做个预警好，这可是他当上三江省省委书记之后，招商引资工作迈出的第一步，若是他卡的太死的话，就会打击干部们的工作积极性。 在曾家辉看来，做这件事还是要以引导为主，下发了这个通知之后，若是还有人敢搞弄虚作假的那一套，那可就不要怪他曾家辉翻脸不认人了。 “好。”刘小根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招商引资业务培训班正式开始了，曾家辉主持了会议，省委组织部部长李昊青出席了会议。 省长项怀文有其他工作，没来参加这个会议。 在会议上，李昊青做了重要讲话，曾家辉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为期一周的培训就开始了。 其实，项怀文没什么事，这都是他搞的一些小动作而已，现在的局面很微妙，他和组织部部长李昊青都是空降来三江省的。 他在考虑要不要联合李昊青跟曾家辉斗一斗，可仔细想想，他又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 曾家辉有很硬的手段，表面上看和风细雨的，可动用的却都是雷霆手段。 与其跟曾家辉斗，还不如跟他搞好关系。 与其花费心思跟曾家辉斗，还不如考虑考虑如何控制住常委。 下午，在省委，省政府会议上，项怀文斌还是很平和的，但在他面对曾家辉的时候，还是没被压住。 项怀文知道，若是被曾家辉给压的太死，对他的威信是有冲击的，这对于以后他掌握局面是很不利的。 李昊青道，“曾书记，项省长，今天我们开这个会是碰一下关于省委副秘书长的人选问题。” 项怀文道，“这个位置我已经有了人选，既然已经开了这个碰头会，我就提一嘴，以供参考。” 李昊青看了一眼项怀文，知道他这是在玩手段，不过，这样的手段未免也太小儿科了，这都是他玩剩下的了。 他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个所谓的碰头会，不过就是走走形式而已。 曾家辉没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人，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个人能玩出什么来。 李昊青道，“哦，那就说说看吧。” 对于这个职位，曾家辉并没有做什么安排，他现在不急于布局，就只是想要静观其变。 项怀文道，“我觉得省委办公室厅秘书处处长苏冰应该可以胜任这个职位，他为人老实肯干，工作能力也很优秀，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仅供参考。” 听了他的话，李昊青和曾家辉两个人都些诧异，心思转动。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项怀文，心中冷笑不已，暗道，“这个项怀文还真能搞事情。” 他一眼就看明白了项怀文的意图，知道他想要借着这件事来拉近他同李昊青之间的关系，然后结成盟友。 曾家辉不觉得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来，然后转目看向了李昊青。 李昊青微微皱眉，不由得狐疑了起来，他没想到项怀文要推荐的人是苏冰，难道，这个人跟项怀文有什么关联，又或者是项怀文同曾家辉私底下有了什么交易？ 想到了这里，李昊青就转目看向了曾家辉，曾家辉的目光深邃，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见曾家辉如此，李昊青的心中就是一动，他知道是他想的太多了。 他是江海天的人，跟曾家辉有过几面之缘，交情还算平常，但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他跟曾家辉接触的不多，但也从江海天那里得知了曾家辉的很多事情，所以，刚刚就是他多想了。 不过，他也能理解为什么曾家辉不表态，他这是不想同项怀文交恶，也是在做长远打算。 曾家辉笑笑，开口问道，“李书记，组织部那边报上来的人是哪个啊？” 见曾家辉笑了，李昊青也笑了笑。 一旁的项怀文见他们两个人都笑了，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组织部的推荐的人选同项省长推荐的人是同一个人，都是苏冰。苏冰踏实肯干，工作能力很不错，组织协调能力也很好，让他做省委副秘书，他还是能胜任的。”李昊青道。 第1223章 避嫌 曾家辉道，“那我就不表态了，三点开个常委会讨论一下吧。对了，项省长，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常委会讨论的？” “事情倒是有一件，是关系到一个地区发展的事情。”项怀文道。 “哦，项省长，你说。”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动。 项怀文道，“曾书记的能力强，这是三江省省委和省政府的干部都有目共睹的，尤其是这段时间，为了越州市新农村建设发展的事情可是没少做实事，给广大农民铺平了道路。”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省里有很多工作需要曾书记处理，曾书记是要总览全局的，越州市的发展的确很重要，但也要听下面的声音，下面已经有人说了，曾书记工作有倾向性。” “我们是知道曾书记没这个倾向性，可其他市的领导却不这样认为，所以，我觉得曾书记还是放放越州市的事情，让他们市的领导放开手脚去干事的好。” 项怀文忽然提出了这件事来，让曾家辉和李昊青颇觉得意外。 其实，李昊青也考虑过这件事，想要提醒一下曾家辉，可不等他提醒，这话倒是让项怀文先说出来了，这就有些被动了。 新农村建设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但却是需要有人领航，曾家辉就是这个领航者，有了这个领航人，三江省的新农村建设才会有新局面。 可这话从项怀文的口中说出来，就变了味道了。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这件事关系到了我，我觉得我还是不表态的比较好，这样吧，你们二位商量一下，我先回避一下。” 他是省委书记，是完全不必避嫌的，但曾家辉还是避开了。 项怀文没想到一惯做事雷厉风行的曾家辉，竟然在这件事上会是这个态度，他不得不佩服曾家辉的波澜不惊。 出了会客室，曾家辉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来，然后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原本，他计划再持续关注越州市的事情，直到解决了那件事，他再转移工作重心。 而这段时间，他也想让段玉裁搞出些政绩来，让他更有话语权。 现在，项怀文突然就提出了这件事，这就难免不让曾家辉起疑心了。 常委中有多少人是项怀文的人，曾家辉很清楚，但在曾家辉看来，这些人对他根本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曾家辉这才会起疑心。 突然之间，曾家辉发现，他虽是三江省省委书记，但对各市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这也就是说，他还不清楚，哪些人是他的人，哪些人不是。 看来，这事他还得问问司马浮云。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刘小根接起了电话，开口说道，“喂，你好，我是刘小根。” “刘秘书，你好，我是张晓萌，曾书记在吗？” 刘小根皱了皱眉，他用手捂着话筒，对曾家辉道，“曾书记，是张秘书。” 曾家辉皱了皱眉，然后接起了电话，问道，“张秘书，你有什么事吗？” “部长说中午跟您一起吃饭，您有时间吗？”张晓萌道。 “嗯，好。”曾家辉答应道。 放下了电话，曾家辉就皱起了眉头来，他就不明白了，这个电话怎么是张晓萌打过来的。 曾家辉出了门，就直奔东方会馆而去。 他知道，李昊青请他吃饭，一定是为了上午的事情，这个完全在曾家辉的料想中，但这个电话是张晓萌打过来的，这就有些意思了。 等到了会馆包间，曾家辉就见李昊青和张晓萌已经在了。 张晓萌见曾家辉走了进来，急忙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曾书记，您来了啊。” “曾书记，快坐。”李昊青对曾家辉笑笑，起身让座。 “小张，你安排上菜吧。” 曾家辉笑道，“李部长，你客气了，不用如此的。” 不大一会儿功夫，菜就端上来了，三个人就吃起了饭来，张晓萌没说话，但脸上却都是激动之色。 看到了这里，曾家辉算是看明白了，看来，李昊青对张晓萌还是很认可的。 吃完了饭之后，张晓萌给两个人泡好了茶，就退出了包房。 等张晓萌出去之后，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张晓萌很不错。” “是挺好的。”李昊青笑笑，开口说道。 接下来，他们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喝了半杯茶之后，李昊青这才说道，“我觉得项怀文很有问题。” “哦，这话怎么说？”曾家辉问道。 “我觉得他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从大局出发，你是应该放放越州市的事情了。”李昊青道。 曾家辉皱了皱眉，然后拿出了中华烟来，递给了李昊青一根。 李昊青给曾家辉点燃了烟，然后再给自己点燃了香烟，他吸了一口烟，这才说道，“越州市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事情，你若是把关注点都放在了越州市上，只怕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曾家辉点了点头，对李昊青的说法表示了认同。 “我觉得项怀文也在动心思，他应该也有了合适的人选了，你做事不要太被动了，要尽快拿个办法出来。”李昊青继续说道。 曾家辉没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曾家辉就给秦文娜打了个电话，“你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秦文娜放下了电话，脑袋有些犯迷糊，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曾书记这是有什么急事，非得要在这个时候找他呢。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还是急忙出了办公室，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曾书记，你这么急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秦文娜问道。 “坐下吧。”曾家辉示意秦文娜坐下说话。 秦文娜点了点头，然后便坐了下来。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开口说道，“省委省政府决定免去张书铭越州市市委书记的职务，你拟个报告给我。” “书记，那边……”秦文娜听了曾家辉的话，不觉得微微一怔。 第1224章 态度不明确 曾家辉摇了摇头，开口说道，“项怀文那边已经有了动作了，所以，我们要提前行动了，你把张书铭和段玉裁两个人的材料整理好。” “好，我现在就去做。”秦文娜道，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等他走了之后，曾家辉就拨通了越州市书记汪强的电话，他提醒汪强，在这段时间里，一定要保持发大局稳定，不要出差错。 接到了这个电话，汪强不由得心中大喜，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了，但从曾家辉的口气中，他也听出了凝重来。 这让汪强不觉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段时间，越州市是很稳定的，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新区建设也在进行中，从现在的雏形上不难看出未来的发展。 一旦张书铭下台，这个位置可就成了一块肥肉了，等到了那个时候，他能不能坐上这个位置，还真不一定呢。 汪强沉声道，“曾书记，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稳定住大局的。” “好，如此就最好不过了。”曾家辉道。 言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此刻，曾家辉算是看明白了，他想要把汪强推上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曾家辉抽出了一根烟，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起来，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分析起了眼前的局势来。 李昊青是支持他的，这一点曾家辉是十分清楚的，明天召开常委会，只要提到这件事，那他就会站在风口浪尖上。 曾家辉粗略的算计了一下，李昊青，秦文娜，杜德刚，王强，李永明都会支持他，另外还有军区的闻红卫，书记章雷明也都会支持他，只要宣传部部长和西江市委书记关少华保持中立，那把汪强推上位就没什么问题了。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拿起了电话来，给秦文娜，杜德刚，王强，李永明打了电话，请他们晚上小聚一下。 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几个人是各有心思。 秦文娜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曾家辉想要让汪强上位，接任越州市市委书记。 他是知道内情，可另外三个人却是一头的雾水，也不知道曾家辉给他们打电话小聚是什么意思。 但他们都接到了开常委会的通知，在开常委会的前一天，曾家辉请他们吃饭，这就很有深意了。 放下了电话后，曾家辉不禁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突然之间，他就觉得有些疲惫了。 想要寻求发展，还要处理问题，更要谋人事，他这个书记还真是不好当啊。 这一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有些阴沉，时不时的还有小雨稀稀拉拉的下，气压很低，让人只觉得有些憋闷。 等到了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几个人就陆续到了曾家辉的别墅里。 他们的车子驶入到了院子里面，曾家辉就已经走了出来，他笑呵呵的跟几个人打着招呼。 几人见了彼此，心下也觉得有些诧异，但他们都十分清楚的知道，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曾家辉信任的人。 进到了客厅里面，刘小根就和铁峰两个人把菜从厨房里面拿了出来，铁峰还拿了两瓶波尔多红葡萄酒。 铁峰向来都不大理会官场上的事情，他的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去我书房里面喝茶去吧。” 刘小根和铁峰点了点头，就去了曾家辉的书房。 等他们两人走了之后，杜德刚便笑道，“曾书记，你能让驾驶员和你的秘书在这里，我就服了你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诸位，都请坐吧。”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桌子上已经有很多菜了，但厨房里面还有声音，秦文娜笑笑，开口问道，“曾书记，你还请了厨师啊？” “没厨师，这些菜都是文文做的。”曾家辉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秦文娜便道，“那我可得去帮忙了，要不怎么好意思呢。” 就在这个时候，文文就端着一盘鱼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他对在座的几个人笑笑，开口说道，“不用客气，快请坐。” 言罢，他又对曾家辉笑笑，问道，“家辉，喝什么酒。” “五粮液52°。”曾家辉道。 文文拿了酒来，对几个人道，“你们慢慢吃。” “嫂子，一起吃吧。”秦文娜道。 李永明道，“坐下吃吧，让刘小根和铁峰也都来吧，这里也没外人。” 王强和杜德刚听了这话，也颇觉得诧异，李永明是万东良的人，他们两个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能把他拉过来。 刘小根和铁峰两个没上桌吃饭，他们做事是很有分寸的。 几个人都是开车来的，但酒却没喝多少。 不到十点，他们就吃完了饭，文文收拾了桌子，然后给几个人泡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便回了卧室。 王强道，“曾书记，现在你该说说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情了吧。” 在座的这几个人中，就秦文娜知道是怎么回事，剩下的三个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曾家辉笑笑，拿出了软中华来，散了烟之后，就说道，“秦部长，你说吧。” 秦文娜正了正神色，这才开口说道，“省政府有意要处理越州市的问题了。” 听了秦文娜的话，杜德刚，王强和李永明三个人不由得微微一怔，杜德刚不禁道，“这是项的意思吗？” “不管是谁的意思，越州市的问题也应该做出相应的处理了，其实，我的打算是在年底处理这个问题，让越州市书记汪强接任越州市市委书记，但现在，情况发生了改变，我们就要做出相应的反应了。”曾家辉道。 李永明道，“汪强的工作能力很不错，但从政绩上来看，他还不够格啊。这一点儿很有可能会成为他接任的阻力啊。” “没错，问题就摆在这里了，明天常委会上，我就会提出这个问题，现在，项的态度还不太明朗，但他却是跟我说了，这件事一定要在一个月之内就落实了。”曾家辉道。 第1225章 谋事在人 “我今天请几位过来，就是来商量这件事的。” 秦文娜道，“曾，我服从您的决定。” 他这话说的很直白，这个马屁拍的也很响，不过，这却是正和了曾家辉的心思。 他现在要的就是这种态度，他可不想听模棱两可的答复。 杜德刚笑笑，“我支持你，曾。” “我也支持你。”王强也表态道。 李永明没直接表态，而是问道，“曾，项是不是也有了人选了？” 他问这话倒是没什么其他意思，他就是想要知道项怀文的心中人选是哪一个，这样才好做出应对之策来啊。 “他选中的人应该是段玉裁。”曾家辉道。 李永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那我们心里就有数了。”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是把在座的几个人全都捆绑在了一起，不得不说，这个李永明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几个人的意见统一了，也没多留的必要了，就纷纷起身告辞。 李永明是最后一个走的，曾家辉没让他走，而是把他留了下来，两个人回到了客厅中坐了下来。 “表舅，抽烟。”曾家辉递给了李永明一根烟，然后帮他点燃了。 李永明吸了一口烟，这才对曾家辉道，“我身在其位的时间不多了，宦海浮沉，我帮不了你多长时间了，文文跟着你，我自然希望你能走的更远更高。” 曾家辉道，“表舅，您的年纪也不是很大，还是有机会做的。” “你小子啊，就别说这些好听话了。”李永明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谋事在人，万事皆有可能。”曾家辉笑道。 …… 第二天，李昊青到了会议室的时候，曾家辉和项怀文两个人还没来。 不过，今天来参加会议的人倒是很齐，就连军区司令员闻红卫都到了。 在场的全都正襟危坐，闻红卫坐下来之后，就散了烟，然后自顾自的点燃了香烟，吞云吐雾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开会了，曾家辉和项怀文两个人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两个人同时走进来的，很是和谐的样子。 曾家辉和项怀文两个人在各自的位置坐下了之后，曾家辉这才道，“人都到齐了，现在开会。” “今天的会议，我们主要讨论两个问题，现在，我们就讨论第一个问题。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刘洪波同志突发脑溢血，现在是已经渡过危险期了，但还是有很严重的后遗症的，这对于政府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损失，我深表痛心。” “但工作还是要做的，为了保证省政府的工作能够正常运行，这个职位是不能空缺的，经过组织部推荐，由办公厅秘书处处长苏冰担任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一职，现在，我们就讨论一下这个人事任命问题。” 曾家辉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众人的心中就是微微一动，这个位置有多重要，他们都十分清楚，但现在，曾书记已经明确了人选了，他们心里是有别的想法，但也不能提出来。 组织部部长李昊青扫了一眼曾家辉，见曾家辉微微颔首，便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 见众人都不说话，李昊青就说道，“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我就先说两句吧，苏冰同志踏实肯干，做事张弛有度，在工作期间，秘书处的工作做得很好，做到了上传下发的作用，组织部的推荐，我同意。” 李昊青这一说话，就带动了很多人。 汪家玲，“我同意。” 华建设也道，“我同意。” 随后，在场的都表了态，都表示了同意。 曾家辉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这个副秘书长的职位是很重要，但相对而言，这个职位也不是很重要。 为了这个职位得罪了曾家辉，这在他们看来，还是很值得的。 就在这个时候，项怀文道，“我也同意。” 他的这个表态，就是做顺水人情，昨天，他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了，苏冰这个人也是他提出来的，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和曾家辉的意见统一，并没什么争议。 毫无悬念的，这个议题得到了通过，并且直接形成了决议。 曾家辉道，“第一个议题通过了，现在，我们就讨论第二个议题。”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故意顿了顿，然后看了看在场的一众，众人也都看向了曾家辉。 曾家辉喝了一口茶水，这才缓缓地说道，“越州市的情况，我想大家也都有所耳闻，经过了调查取证，决定免去张书铭同志越州市市委书记一职，经讨论决定，对张书铭同志采取双规措施。” “为了保证越州市的工作能够正常运转，保证越州市的可持续发展，市委书记的人选一定要拿得出，打得响，现在，就由大家讨论一下这个人选，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曾家辉的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哗然。 张书铭被免职，这是迟早的事情，但他们却没想到，曾家辉会这样快就有了决定。 众人一边小声议论，一边看向了曾家辉和项怀文。 他们很想从这两个人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可他们看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两个人的脸色都极为平静，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越州市市委书记这个职位，可比副秘书长的职位要重要的多，若是能让自己人坐上这个位置，那起到的作用可就大了。 现在的问题是，谁都不会第一个开口，他们现在还不明白曾家辉是个什么态度，若是在这个关键性的问题上站错了队伍，跟曾家辉的意见相左，那问题可就来了。 在一片哗然过后，会议室里顿时就变得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见众人都不说话，项怀文就开口了，“我觉得越州市的市长段玉裁比较合适，他是越州市市长，对越州市的情况比较了解，近期的工作成绩更是傲人，前不久，还拿下了一个十亿的项目，工作能力毋庸置疑。” 第1226章 明争暗斗 “好刀就要用在刀刃上，我相信由段玉裁同志做越州市的市委书记，一定能让越州市有个新气象，也能推动越州市的经济发展。”说到了这里，项怀文就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曾家辉。 曾家辉没说话，他就知道，项怀文一定会在这件事上提成不同的意见的。 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在座的每个人都清楚，若是项怀文还不发声，那就真的有问题了。 见众人都不说话，曾家辉又道，“大家都谈谈吧。” 政协副主席白康道，“我赞成项省长的提议，段玉裁同志工作态度端正，做事严谨，判断力准确，的确是上佳人选。”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还有哪位同志发表发表意见啊。” 秦文娜有些绷不住了，按照惯例，他是不应该这么早就发言的，由组织部推荐人选，这个人选到底合不合适，那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项怀文提出了他的建议和人选，曾家辉没表态，这叫什么事啊。 不只是秦文娜这样想，在场的很多干部都有这个想法。 杜德刚看了一眼曾家辉，见曾家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也就无法猜度他的想法了。 桦原市市委书记李平道，“我也觉得段玉裁同志能胜任这个工作，他对越州市的情况非常了解，工作起来，也知道应该从哪方面下手，由他来做越州市市委书记是再合适不过了。” 项怀文的脸上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而是静静地听着发言。 不过就是一会儿的功夫而已，就已经有两个人支持他了。 曾家辉转目看向了孙英鹏，问道，“孙主任，你怎么看？” 孙冬鹏听言，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他有些看不明白局面了，但他还是给出了他的答案来，“我觉得汪强同志比较适合做越州市市委书记，他对越州市的情况也是很清楚的，下一步越州市要如何走，他也很清楚。” 秦文娜有些急，他也想发表意见，但见曾家辉没什么反应，就只能闭口不言。 “彭副省，你的意思呢？”曾家辉看了一眼彭鸣，开口问道。 鹏鸣看了一眼曾家辉，他是真的有些弄不明白曾家辉是什么心思了，他看了看项怀文，见他没表态，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来。 他若是说不同意段玉裁和汪强，就会被追问他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不管他说得出来，还是说不出来，他都会得罪人。 不得不说，这事还真有点难办，这两个人都不是他能得罪起的，他也不好表态啊。 鹏鸣想了想，这才说道，“我是抓财政工作的，目光有局限性，也不好发表意见。” 听了鹏鸣的话，曾家辉和项怀文两个人都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容却是有些意味不明。 三江省常委一共有十五人，现在，已经有四个人赞同项怀文的提议了，现在，鹏鸣弃权了，现在就剩下八票了。 秦文娜便道，“我说几句吧。” 项怀文瞥了一眼秦文娜，开口道，“秦部长，不知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啊？” “越州市能有今天的平稳向上的局面，这其中跟曾书记有很大的关系，我觉得在越州市市委书记的认命问题上，曾书记是很有发言权的。”秦文娜道。 项怀文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人事认命的问题，这里面不应该掺杂个人感情，不过，既然秦部长你已经说出了你的意见了，我觉得还是让曾书记多说两句吧。” 众人纷纷转目看向了曾家辉，他们都十分清楚曾家辉在这段时间做的工作，也知道越州市现在能平稳向上，这都跟曾书记有着莫大的关联。 但曾家辉对此却是一字不提，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面在盘算着什么。 在场的干部都知道，曾家辉可不是一个寻常角色，他的脑子里面在盘算什么，没人知道。 曾家辉没急着说话，他抽出了一根烟，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说道，“站在全省的高度上看，我当然希望能有一个才德兼备的人做越州市市委书记，在三江省，越州市的发展是在后几位的，我希望越州市能赶超上来。” 众人听了曾家辉的这番话，全都是一头的雾水，就算是秦文娜等人也都听得有些糊涂，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曾家辉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又吸了一口烟，这才继续说道，“段玉裁同事是很优秀的，但我们一定要把好刀用在刀刃上，我想项省长一定也希望看到越州市能有更好的发展。” “段玉裁同志在越州市期间，是做出了很多政绩，但却没能引领越州市想更好的方面走，所以，我觉得，让段玉裁同志做越州市市委书记是很不合适的。” “每个领导都有不同的思路，段玉裁的思路到底会不会改变，这个我暂时还不能下定论，但众所周知，人都是有惯性思维的，他会按照他固有的想法来做的。我说这些并不是在否定段玉裁同志，而是觉得他的发展思路不太适合越州市，我还是觉得汪强同志比较合适。” 听到了这里，很多人的心中就是一动，不得不说，曾家辉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事实上，很多人对这个位置都很动心，他们只是没想到，曾家辉会突然有这样的决定，再有就是，曾家辉和项怀文两个人都提出了适合的人选，现在，组织部的李昊青还没表态，这就让他们更不敢提什么不同意见了。 这让他们很佩服曾家辉的决断。 就在这个时候，李昊青道，“人是我推荐的，我同意曾书记的观点。” “我同意项省长的建议。”华建设道。 现在支持项怀文的人已经有了五个了，而支持曾家辉意见的就只有二个人。 在这种情况下，曾家辉却仍旧面色平静。 王强道，“我同意曾书记的建议。” 项怀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知道，这是他同曾家辉之间的争斗。 第1227章 真正用意 章雷明看看项怀文，然后又看了看曾家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决断好了。 一直以来，他都在跟曾家辉示好，也在向曾家辉靠拢，但在这一刻，他却是有些犹豫了起来。 他知道项怀文是空降来的，根基不浅，这可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同样的，他也得罪不起曾家辉，思来想去，他也决定弃权。 杜德刚道，“我同意曾书记的提议。” 李永明也道，“我支持曾书记” 很快的，支持曾家辉的人就有了四个，支持项怀文的人也是四个。 闻红卫道，“我支持曾书记。” 项怀文的脸上还带着笑容，但这抹笑容看起来却很勉强，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支持曾家辉，更没想到军区的闻红卫也会支持曾家辉。 省办公厅主任胡同道，“我支持曾书记。” 上一次，他儿子出了问题，对此曾家辉并没有深究，也没动他，所以，他在这个时候，就做出了这个决定来。 他的这一票很重要，项怀文怎么都没想到，胡同会把这一票投给曾家辉。 根据他的判断，胡同是应该弃权的，如此一来，他就会占优势，越州市市委书记一职，就是段玉裁的了。 他却是做梦都没想到，胡同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来。 一种挫败感突然就涌上了项怀文的心头，他知道曾家辉很有手段，但同样的，他的手腕也不比曾家辉差啊。他是真的没想到，他能败。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好，就这样定了，李部长，组织部要尽快考察。” “是。”李昊青答应了一声。 直到此刻，他的心这才算是落地了，今天的常委会开的还真是令人心惊，若不是胡同的这一票，最终的结果会如何，还真不好说了。 会议结束后，项怀文走出了会议室，他微微皱眉，目光变得格外的深沉了起来。 他以为，他会胜券在握，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一败涂地。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他一下子就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给拂在了地上。 很快的，曾家辉就听说了这件事，对此，他只是淡淡一笑而已。 此刻，李昊青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面。 李昊青道，“项怀文摔杯子了。”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他恼火也正常。” “曾书记，今天我也是紧张的很啊。”李昊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慨道。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其实，今天就算我输了，也没什么，这也是在提醒我，在常委中，还是有很多人支持项怀文的。同时，我也看到了，有些人是要提防的，有些人是可以争取过来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李昊青这才明白，曾家辉为什么会在刚才的常委会上那样的淡定。 “胡同是能争取过来的，鹏鸣是不能重用的，等换届的时候，适当的调整一下负责的工作。”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李昊青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知道。”\\u0027 “好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对了，你给汪强打个电话，让他最近工作要安稳一些，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项怀文可不是一个会轻易低头的人，输在你的手上，他是不会服气的。” “在表面上看项怀文还不是那种会搞小动作的人，但现实可不是这回事，你提醒他，一定要多注意。”曾家辉道。 “好，我回去就给他打电话。”李昊青道。 等李昊青走了之后，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在常委会上，他看起来是十分淡定的，但他的心也是悬着的，若是他输了，那对于他这个省委书记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对他的威信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就在这个时候，刘小根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给曾家辉泡了一杯茶。 “曾书记，要开空调吗？”刘小根问道。 曾家辉这才注意到，他的鼻尖上和额头上有汗水，他不禁笑道，“不用了，晚上，在格林奇安排个包厢。” “好，我这就打电话安排。”刘小根急忙答应了一声。 在今天的常委会上，曾家辉已经露出了底牌来了，现在，他也不需要遮掩什么了，自然是要表示一下的，好好的巩固一下关系，尤其是胡同。 …… 项怀文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文件，然后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 省委秘书长崔文兵刚好走进来送材料，他见项怀文的脸色难看，也不敢多说什么，急忙报材料放在了办公桌上，退了出去。 等到中午的时候，常委会上决定的事情就已经传了开去，众人怎么看项怀文先放在一旁，但曾家辉的威信却是又高了很多。 晚上，在酒店的包厢中，七个人坐在了一桌，坐在这个桌上的人，自然都是支持曾家辉的几个常委了。 杜德刚笑呵呵的说道，“曾书记，今天省委机关里，可都在说常委会的事呢。” “这消息传的还真快啊。”曾家辉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秦文娜道，“今天的常委会让人太紧张了。” 在座的几个人同秦文娜想的一样，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常委中会有这么多人支持项怀文。 若是这件事不能如愿所偿，那对于曾家辉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他们是不知道曾家辉的真正用意的，其实，曾家辉就是想要借着这件事，看清这些常委的立场。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这事过去了，就不提了，今天我请大家来，就是想要聚聚，也没其他意思。” “在这里我先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其次，我也想告诉大家，我曾家辉绝对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 曾家辉这话说的很直白，但听着却是很顺耳。 尤其是胡同，他听着就更加的顺耳了。 “来，我们大家干杯。”曾家辉举起了酒杯，笑呵呵的说道。 大家全都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一晚，几个人喝酒喝得很尽兴。 第1228章 另有目的 出了酒店之后，闻红卫在跟曾家辉告别的时候，握了握曾家辉的手，对他说道，“代我向江副主席问好。” 曾家辉点了点头，“好。” 众人跟曾家辉打过了招呼之后，都走了。 李永明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很是严肃的看着曾家辉，对他说道，“家辉，这样的聚会有些不太妥当，你以后做事还是要低调一些。” “我明白，在某些人的眼中，我这样做，会被他们认为是小人得志的张扬，但我却不这样认为。我觉得这样是确立了一个合作，若是我没什么表示，倒是不对了。”曾家辉道。 李永明皱了皱眉，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等李永明走了之后，曾家辉也上了车子。 车子发动，往前开了一段距离之后，铁峰不禁道，“哥，酒这东西喝点就行，别喝太多了，没什么好处。” 他的话音落下了好一会儿，铁峰也没听到曾家辉说话，他看了一眼观后镜，见曾家辉已经靠在后座上睡了。 铁峰不禁摇头苦笑了起来，看来，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算是白说了。 到了半夜二点的时候，曾家辉清醒了过来，他是渴醒的，他起身，摸过了文文帮他准备的柠檬蜂蜜水，喝了大半杯。 喝完了水之后，曾家辉就彻底清醒了过来，再也没了睡意了。 经过了今天的事情，曾家辉知道，项怀文算是跟他卯上劲了，在以后的工作中，项怀文会不会给他出难题，还真不好说。 这一次，项怀文惨败，他又怎么能甘心呢。 但曾家辉却是没后悔，该展示实力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他是省委书记，若是被省长给压上一头，那他以后的工作要怎么做呢？ 不过，曾家辉也是清醒的，在常委会上，他也看清了项怀文的实力，看来，他还是严重低估了他啊。 只不过，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在接下来的工作中，项怀文却是没给他出任何难题，也没给他设置什么障碍，而是配合他工作。 项怀文是个聪明人，他通过这次会议，也摸清了曾家辉的底牌，他知道，他还是小看了曾家辉了。 名刀明抢的跟曾家辉作对，绝不是上上之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就不信了，他抓不到曾家辉的小尾巴。 曾家辉是觉得很意外，但他还是很好的处理好了关系，不过，曾家辉还是很佩服项怀文的，别的不说，单单就是这种隐忍力，就非寻常人能及。 同时，曾家辉也在提醒自己，他决不能对项怀文掉以轻心。 看来，他之后要走的路还很漫长，还很难啊。 这件事很快就被繁忙的工作所取代，人们也逐渐淡忘了这件事，省委省政府的干部以为曾家辉和项怀文两个人会出现剑拔弩张的局面，但却是怎么都没想到，项怀文并没有给曾家辉出什么难题，而是跟他相处的很融洽。 这个局面可是很多人都没想到的。 也有很多人都在暗想，难道，项怀文这是认了吗？ 省委常委们对此倒是都没做什么评判，而是都在认真的工作。 这一天，曾家辉接到了刘小根的电话，告诉他说工信部的张部长来了省里了。 这件事，曾家辉是知道的，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不解的地方，三江省的工业不是很发达，还处于起步阶段。 全国有很多省市都排位在西江市之前啊，按理来说，工信部部长是应该去其他省市指导工作的，怎么就来了他们三江省了呢？ 他是这样想的，但也很快把这些放到了一旁。 人已经来了，他自然是要去迎接的。 曾家辉急匆匆的走向了会议室，一进会议室，他就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这个男子大约五十几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张部长，您好，我是曾家辉。”曾家辉微微一笑，伸出了手去。 张部长张宏昊站起了身来，握住了曾家辉的手，笑着说道，“你好啊，曾书记。” “西江市的工业发展是起步晚，但发展速度还是很快的，国家领导人一直都在关注着三江省西江市。我这次来，就是受了相关的委托，到西江市来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好的发展路子。” 曾家辉道，“张部长，这真是太好了，有您来指导工作，我相信西江市的工业进程，甚至是三江省的工业进程一定会快速发展的。” “曾书记，你不要太谦虚了，你们三江省已经做得很好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张宏昊道。 张宏昊对曾家辉的这个评价还是很高的，这让曾家辉有些纳闷了起来，他不禁在心中暗道，“难道，这个张部长来三江省，就是来夸我的吗？” “曾书记，不如你带我到实地去看看啊。”张宏昊笑呵呵的说道。 “不知道张部长想要去看哪里呢？”曾家辉问道。 张宏昊道，“随便看看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就带着张宏昊出了省委办公大楼，就要上自己的车子。 张宏昊道，“曾书记坐我的车子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就上了车子。 他要坐副驾驶，张宏昊却对他说道，“坐我这边来吧。” 张宏昊这样热情，让曾家辉觉得有些怪异，但他也没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坐在了后座上。 在曾家辉的带领下，车子直奔西江市的高新技术开发园区，在路上，曾家辉就跟张宏昊简单的简绍了一下这个园区开发的项目和配套产业。 在曾家辉介绍这些的时候，他发现，张宏昊似乎对此毫无兴趣，他的心里不由得起了疑心来。 车子很快就到了高新技术开发园区，西江市市委书记胡敏杰已经接到了通知，带着西江市的几个重要领导已经等在了这里了。 下了车后，张宏昊就到了园区，他只是简单的看了看，然后随口问了一些问题，还有他们对今后发展的安排和打算，然后就打发走了胡敏杰等人。 第1229章 认亲 这让胡敏杰就有些不大明白了，满头的雾水。 他不禁在心中暗暗道，“难道，张部长这是嫌弃我带来的人太少了，又或者是我那里做的还不够？” 张宏昊走到了园区的一处休息区内，他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然后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坐下歇歇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坐了下来。 看着曾家辉，张宏昊的心很是不平静，曾家辉不管是工作能力还是机遇都要比他的儿子强太多，若是他有这样一个儿子，张家何愁不兴旺啊。 不过，现在，还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在想着要怎么跟曾家辉开口，让他帮忙他解决问题。 他去了另外几个地方，结果都无功而返，眼看着风华集团公司的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他是真的有些稳不住了。 风华集团遭受的经济打击对他还造不成真正的冲击，但却暴露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无法掌控大局，也可以说这是他的无能。 现在，他是真的没办法了，这才跑到了三江省来，请曾家辉帮忙。 张宏昊看着曾家辉，在心里暗暗思量着要如何开口。 张宏昊坐了下来，曾家辉就站在他身边。 “曾书记，坐下说话吧。”张宏昊道。 曾家辉倒也没过多客气，他淡淡的笑笑，然后就坐了下来。 “曾书记，你母亲是不是也姓张啊？”张宏昊道。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他怎么都没想到，张宏昊开口会跟他唠家常，这还真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嗯，我母亲是姓张。” 此刻，曾家辉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张宏昊这是在跟他套近乎，难道说，他有什么要求他吗？ 张宏昊笑笑，然后摸了摸口袋。 曾家辉见了，就拿出了软中华来，递给了张宏昊一根，然后帮他点上了烟。 张宏昊吸了一口烟，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说道，“家辉啊，我跟你母亲可是亲姐弟呢？” 曾家辉一听，身子就是一震，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张部长，你，您这是在跟我说笑吧，这怎么可能啊、” “我在上个月的时候，去了一趟你老家，你没在家，所以，我就没见到你，我跟你说，其实你母亲不叫张金枝，他叫张红琴。”张宏昊吸了一口烟，悠悠的说道。 曾家辉满头雾水的看着张宏昊，他这个人做事沉稳，是那种面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那种人，可就算是如此，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戏剧性的一幕啊。 工信部部长是他舅舅，这没弄错吧。 只听张宏昊继续说道，“其实，这中间是有故事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宏昊是需要跟曾家辉解释一下的，他现在不用跟曾家辉绕弯子，只需说明情况就可以了。 在官场中，亲情是一张底牌，张宏昊自然深知这个道理，现在，他主要是有些摸不准曾家辉的想法。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张红琴不闻不问的，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张家老爷子的原因，在那段最好不过的日子里，他更是没帮过曾家辉，哪怕就连一点点钱都没给过。 张宏昊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有一天求到曾家辉头上，更没想到，曾家辉能凭着他的能力走到今天。 让张宏昊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他会请曾家辉来帮他解决我麻烦。 曾家辉是彻底懵逼了，前段时间，他还想帮花无叶撇清同张家的关联呢，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呢，张宏昊就找上了门来，还说他同张家有着莫大的关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当初，你母亲脱离了张家，他就是为了追求他的幸福，这对你母亲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对张家的损失也是巨大的，这些年来，你姥爷对此一直都很介怀。”张宏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露出了无奈之色来。 “你也知道的，这些年来，张家的企业发展很不如意，现在，张家的企业已经陷入了困境中，家辉啊，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张家人，你不能不管啊。” 曾家辉小时候过的很苦，他记忆中的童年都是在苦日子里面找快乐了。 但曾家辉知道，他是时代的原因，那个时候的经济不是很发达，大多数家庭过的都是苦日子。 可在听了张宏昊的一番话之后，曾家辉的心里突然就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母亲为了追求幸福，竟然能放弃张家大小姐的身份，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啊。 还有就是，他对张家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他不觉得他母亲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他母亲想要追求他的幸福，就把他踢出门外不管吗？ 曾家辉眉头紧锁，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漆黑的瞳眸变得愈发的阴沉深邃了起来。 等他再看张宏昊的时候，眼神就变得漠然了起来，他淡淡的说道，“张部长，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了人了，我母亲叫张金枝，跟您的张家没什么关系。” 张宏昊见曾家辉如此态度，他的眼睛里面，脸上顿时就写满了失望，他不禁再次叹气道，“家辉啊，这中间的很多事情都是你不知道的，我想你是误会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母亲叫张金枝，这就已经足够了。而且，我从他的口中从未听他提起过您的名字，也没听他提起过张家任何人的名字。” “张部长，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吧，省委已经准备好了晚宴，请。”曾家辉直接打断了张宏昊的的话，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家辉，这些我们都暂时放下不管，但你要知道，不管怎么样，你妈妈都是我的亲姐姐啊，这一点儿是不能改变的，也是你否认不了的，你认不认，我都是你舅舅啊。”张宏昊急忙道，眼中脸上都是不甘心放弃。 第1230章 微妙的关系 曾家辉已经往外走了，在听了张宏昊的这些话之后，他便转过了脸来，开口说道，“这个时候，你来认我母亲这个姐姐了，当初，我们家过的艰难的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呢？” “你为我母亲做过什么？哪怕是一点点帮助也行，你说啊。” 张宏昊顿时就闭上了嘴巴，曾家辉的质问，让他哑口无言，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家辉，不管怎么说，你的身体流动的血液都有我张家的血。” “你说错了，我姓曾，我叫曾家辉。”曾家辉面无表情的说道。 曾家辉的态度让张宏昊感到了无望。 他本想利用这层关系，想让曾家辉帮他，可事与愿违，曾家辉不但没因为这层关系有所动容，反而还用这个态度对他，这在令他无望的同时，也气恼了起来。 “现在，张家的处境很不妙，就算你不愿意承认你同张家的关系，这关系也是存在的，一旦有人知道了你同张家的关系，你这个省委书记还能做多久，你就没想过吗？”张宏昊气急，冷冷的说道。 话已经被张宏昊说到了这里了，曾家辉怒极反笑，“张部长，你刚刚说张家的处境很差，看来，你这话是一点儿都没掺假啊，你们张家的事情是你们章张家的事情，我曾家辉的事情是我曾家辉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我看你还是想想要怎么盘活风华集团吧。” 听了他的话，张宏昊不禁微微一怔，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已经把话说到了份了，而曾家辉竟然还用这个态度跟他说话。 他看着转身离开的曾家辉，心顿时就沉入到了谷底。 张宏昊十分清楚的知道，曾家辉说的没错，若是他得不到支持，风华集团就真的完了。 一旦风华集团完了，那他手中掌控的股份就会全都变成了空。 他的心里焦急不已，也很是气恼，但更多的是沮丧，一时之间，各种情绪涌上了心头，张宏昊只觉得胸口闷痛的厉害，眼前发黑，人就缓缓地倒了下去。 司机一见，急忙惊呼了一声，“张部长。” 言罢，他就快步飞奔了过去，神色焦急。 曾家辉听到了司机的惊呼声，他也急忙转过了身去，当他看到了如此一幕之后，人也有些慌了，他急忙快步走了过去，急忙扶起了张宏昊，急声道，“张部长，您怎么样了。” “药……”张宏昊的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冷汗，他喘息着低声道。 “去拿药啊。”曾家辉冲着冲过来的司机喊道。 司机听言，这才回过了神来，急忙回去拿药。 等他取了药来，曾家辉就掰开了张宏昊的嘴巴，把药放到了他的嘴巴里面。 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张宏昊这才慢慢的缓过了神来，但脸色还是苍白难看的很。 看着还很虚弱的张宏昊，曾家辉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来，开口问道，“你有心脏病。” 听了曾家辉的话，张宏昊的目中忽然闪过了一抹异样之色来，他低声道，“家辉，你是用什么身份问这句话的？” 他都这样了，还在问这样的问题，这让曾家辉的心里也有些不太舒服，他不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但他并没有回答张宏昊的问题，而是说道，“张部长，我扶着你上车休息一会儿。” 张宏昊摇了摇头，他很是执拗的看着曾家辉，就想要他的一个答案。 曾家辉的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太好过，有些地方竟然在此刻也变得柔软了，但他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您先上车休息，这事以后再说。” 张宏昊从曾家辉的口气中听到了一丝的松动，他的精神就是一震，便点了点头。 曾家辉扶着张宏昊回到了车上，他歇了一会儿，又含服了一颗药丸，这才好了许多。 “我好很多了。”张宏昊看着曾家辉，说道。 “我们回吧，张部长，你的有心脏病，身体不是很好，以后还是在京城待着吧，不要随便下来走动了。”曾家辉面无表情的说道。 张宏昊突然伸出了手来，抓住了曾家辉的手臂，开口说道，“家辉，我刚刚跟你说的事情，我想请你多考虑考虑。” 曾家辉听言，心下也是感慨不已，张宏昊身为工信部部长，竟然能跟他能把话说到了这里，从这不难看出，他的真的没办法了。 但风华集团的水太深了，别看这个集团只是张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小公司，但却涉及了很多问题。 张宏昊如此看重这家公司，就更让曾家辉起疑心了。 说曾家辉没心软那是假的，但他也不会立刻就答应下来，他看了看还惨白着脸的张宏昊，开口说道，“这件事我会考虑的。” 回到了省委之后，张宏昊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但在吃饭的时候，他却是没饮酒。 李昊青还想劝几杯，曾家辉便道，李部长，酒就别劝了，张部长的身体不适，的确不能喝酒。 “哦，是这样啊，那张部长，你可要多保养保养身体了。”李昊青道。 “谢谢关心。”张宏昊道。 他们没喝酒，所以这顿饭就只吃了半个多小时而已。 吃过了饭之后，张宏昊就决定回去了，在临走之前，他对省委省政府的一众干部道，“今天，我去了高新技术产业园区，看了园区之后，我是深有感触啊。” “你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建设出这样一个产业园区，的确很厉害，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组织考察团队来这里考察，让他们研究规划处一套好的方案来推动你们的这个高新产业园区的发展。”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张部长您费心了，您还是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随后，又是一番客套，曾家辉，项怀文和李昊青等人就送张宏昊上了车。 看着车子远去，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转目看向了李昊青，对他说道，“你跟我来。” 在招待所的小包间中，有服务员送了一壶茶过来。 李昊青倒了两杯，递给了曾家辉一杯茶。 “你怎么看张部长？”李昊青问道。 第1231章 人死皆成空 张宏昊是张家的长子，上面的人一定知道他的身份，李昊青是上面派系的一个主要人物，他一定知道张宏昊的隐藏身份。 张宏昊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三江省，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这才留下了李昊青。 其实，曾家辉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要探探口风。 同样的，李昊青也想探探他的底，若是曾家辉同张氏集团有关系，那这问题可就有点儿意思了。 其实，曾家辉的心里也有些不安，他从来都没想过，他会同张氏集团有什么关系，若不是张宏昊找上了他，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层关系。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他现在的立场很关键，若是他真的跟张氏集团扯上了什么关系，那将来会如何，他也不知道。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说道，“我也不瞒你，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会同张家有关，更没想到，我母亲竟然会是张家人，说实话，我是真的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李昊青听了曾家辉的话，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曾家辉能跟他坦言，这就说明曾家辉已经站明了立场了。 曾家辉是华夏最年轻的省委书记，也是江海天副主席一手提拔上来的，也是他的盟友，他自然不希望曾家辉出什么问题。 现在，局面不是很稳定，各方面都在暗中蠢蠢欲动。 但这是要讲究实力的，若是没有绝对的实力，所有的小动作都是白扯。 李昊青道，“曾书记，你可要处理好这件事啊，千万不能犯什么错误，现在，有关方面已经注到了风华集团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其实，若是能让风华集团在三江省落户，倒是会有极大的好处的。” “你说的没错，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了。”李昊青若有深意的看了看曾家辉，开口说道。 曾家辉道，“这件事，我要仔细的考虑一下，看看怎么做合适。” 他话是这样说的，但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方案，他可不会因为张宏昊卖惨，他就会为之所动。 现在的曾家辉已经是一个办事极稳重，心机深沉的人了，再也不是好冲动的毛头小子了。 他现在要权衡的是利弊，他在想要怎么样才能从中获取利益，同时，他也要考虑他母亲的感受。 他都四十多岁，他母亲也过了很多年的苦日子，在过去的苦日子里，他母亲从来都没想过要张家人帮忙他，从这不难看出，他母亲的心志是有多坚定了。 李昊青沉沉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曾书记，你要记住一点，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你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层级了，做事一定要仔细的权衡，千万不要做错决定，江副主席可是很看好你的，你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嗯，你放心，我一定会全方位权衡利弊得失的。”曾家辉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恩，你明白就好，对了，前些天我见到了江帆了，你刚好没在西江，他本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想想又怕影响你工作，他就回了京城了，你若是再去京城，就跟江帆，何五他们聚聚，你知道的，这个年头哪有几个朋友啊。”李昊青说道。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候，语气中多少带着些无奈，他是一个政客，身边根本就没有朋友。 李昊青走了之后，曾家辉没回家，而是直接在招待所里的房间里面睡下了，说是睡下了，其实，他根本就睡不着。 他不想回家，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令曾家辉有些心烦意乱的，他需要好好的冷静冷静，看看要怎么做。 从李昊青的话中不难听出，他是知道张宏昊来三江省是做什么的，如此说来，江海天是一定知道这件事的。 曾家辉起了身，他坐在了窗台边上，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看着窗外茫茫的夜色出神。 等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就接到了一个消息，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曾家辉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宏昊竟然在回京城的途中，心脏病突发不在了。 若是曾家辉不知道他同张宏昊的关系也就算了，可他已经知道了，就不能没有一点儿反应。 曾家辉思来想去，还是拨通了他母亲的电话。 他母亲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沉吟了许久都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问道，“家辉，你想怎么做？” “他把过往的一切都跟我说了，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们会有这样一层关系，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这竟然是我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曾家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之前我不知道这层关系也就算了，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还是要尽人事的。”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情是很复杂的。 人死了，一切都成了空，所有的恩怨名利都不复存在了。 “好，你决定怎么做都好。”母亲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低沉之感。 “妈，你去吗？”曾家辉问道。 母亲道，“你让我想想。” 言罢，他就挂断了电话，挂断了电话之后，张金枝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他痛苦的用手捂住了脸，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 这些年来爱，他是没回去过张家，但他的血脉中毕竟流着的还是张家的血，人活着的时候，可要不理不念，可现在，人已经死了，那些过往就都只成了过往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该遗忘的他也都遗忘了，又何必把自己置于痛苦之中呢。 …… 张宏昊死了，遗体并没有安葬在京城，而是被送回了老家舟山省长丰市。 曾家辉已经决定要去送葬了，便把这事跟李昊青说了一下。 李昊青点了点头，对曾家辉的做法也能理解，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曾家辉离开西江市之前，他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问他要不要去看看，若是去，就接上他。 第1232章 小状况 张金枝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回去看看，但他却没让曾家辉去接他，而是想要自己过去。 曾家辉没反驳，便让铁峰开车，离开了西江市。 这一路上，曾家辉都没有说话，文文在一旁坐着，把头轻轻的靠在了曾家辉的肩膀上，也不说话。 在礼节方面，他们是一定要让其他人说出什么来的。 其实，就算他们不去，也没人会有什么非议，或许张家人早就不记得有他们这样一家人存在了。 长丰市城市规模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张家在长丰市的西桥镇，别看这里只是一个小村镇，但各方面的建设和发展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这同张宏昊也是有些关系的，他是工信部部长，对自己的家乡的发展当然也很上心。 等曾家辉和文文快出三江省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铁峰把车子停在了一家小饭店门口，几个人下了车，简单的吃了些东西。 他们才出门，就听到了一个口哨声，随后，几个黄头发小青年就走了过来，这几个小子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为首的一个小子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 饭店服务员正好出来倒垃圾，他一眼就看到了这几个小子，见了他们，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在经过曾家辉，文文和铁峰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是大四方镇有名的痞子，你们快走吧，别招惹了他们。” 铁峰听言，目光就是一沉，曾家辉见了，便低声道，“我们走。” “马哥，他们不想理你呐。”一个小黄毛道。 为首那个马哥一听就怒了，他扬起了手来，照着小黄毛的脸蛋子就是一巴掌，怒骂道，“你特么的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马哥，都是我嘴贱，你打的对，嘿嘿。”小黄毛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 铁峰看了看曾家辉，问道，“哥，我要不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你下去看看，能不动手就别动手，我不想惹麻烦。”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他还要去参加葬礼，赶时间走呢，可没工夫理会这些小痞子。 而此刻，曾家辉也发现，外面的很多行人，都躲了起来。 从他们这个举动上不难看出，这些人果然是这里的一霸。 铁峰道，“便宜这些小混蛋了。” 说着话的功夫，铁峰就打开了车门，淡淡的的问道，“小兄弟，你有事吗？” 马哥看了看车子里面的文文，他的眼睛就是一亮，不禁很无耻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那女人长得可真美，这个年纪的女人真有韵味。” 言罢，他这才问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文文四十出头的年纪，他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在他的身上带着一种女人特有的韵味，让人见了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这几个小混子自然也不例外。 “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铁峰连正眼看他都没看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马哥听了，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他就问身后的几个小弟，“你们听到这个小子说什么了吗？” “马哥，他说他不想知道你是谁。”小黄毛又道。 很明显，这个小子的脑子不太好用，嘴巴还快，马哥都被气的要吐血了，他还解释了一句。 马哥被气的鼻子都歪了，他又扬起了巴掌来，照着小黄毛就打，小黄毛急忙缩了缩脖子。 马哥也不想理会小黄毛，他转过了脸来，看向了铁峰，厉声道，“小子，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有种你再说一遍。” 铁峰也不说话，直接就动手了，他抓住了马哥的头发，一下子就把他的脑袋按在了引擎盖上。 马哥拼命地挣扎，想要挣脱来铁峰的掌控，可他哪里能挣脱得开啊。 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小混子见了，全都呆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他们在大四方镇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呢，不管是谁见了马哥都得让几分、 现在，马哥被这个小子给控制住了，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马哥咬着牙，满脸的狰狞，他也是气急了，成就伸手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来，对着铁峰的小腹就刺了过去。 他的小动作怎么能瞒得过铁峰，铁峰阴凄凄的冷笑了一声，还不等马哥手中的匕首刺过来，他一甩手，马哥就被他直接给丢了出去。 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马哥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怒骂道，“你们这帮蠢货，还愣着干什么！” 听了马哥的怒吼声，他手下的几个小弟这才反应了过来，就要扑过去。 铁峰活动了一下手腕，一脸淡漠的看着那几个小混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宝马疾驰而来，“吱嘎”一声，车子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下了车，他皱了皱眉，怒道，“小马，你又想干什么？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马哥见了这个男人，顿时就矮了几分，他咬着牙，怒目看着铁峰，对他挥了挥拳头，恶声恶气的说道，“小子，算你走运，有种你别走，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铁峰只是嗤笑了一声，也不搭理他。 那个男人听了马哥的话，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他走到了马哥跟前，厉声喝道，“你还不走？” “哥，我……”马哥很不情愿的说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这让我的脸往哪里搁啊。” “滚，少废话。”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然后扬起了手来，作势要打马哥。 马哥不敢再废话了，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铁峰，这才上了车子。 那个男子走到了铁峰身边，抱歉笑笑，很客气的说道，“我弟弟就爱出来惹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铁峰重重的哼了一声，他也没理会他，上了车子，一脚油门，车子就往西桥镇行驶而去。 第1233章 敌意 外面发生的一切，曾家辉都看到了，他回头看看那个男子一眼，开口说道，“这个人做事还有些分寸。” 见刚才那个人动了刀子了，文文不禁问铁峰道，“铁峰，你还好吧。” “我没事，这回算是便宜他了。”铁峰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 若是那个男人不出现拦了一下，他早就动手把那几个小子给废了，别说是这么几个人了，就算是来个三十五十的，铁峰都能解决。 车子往前继续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到了西桥镇，车子才开进小镇，就听到了哀乐声。 再往前行了几百米，曾家辉就看到了前面搭着的丧棚。 曾家辉对铁峰道，“你去问问，前面的你家是张家吗？” 铁峰靠边停在了一大排车子后面，下车询问了一下，果然，前面的丧棚就是张宏昊的。 车门打开，曾家辉和文文下了车，迈步往前走去。 灵堂外面摆放着很多花圈花篮，堆的都已经没地方放了。 走进了灵堂，就看到了一张供桌，上面摆放着张宏昊的遗像，遗像前面摆放着供品和香烛。 曾家辉躬身，行了三个礼。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一身孝衣带着孝帽的男子走了过来，开口询问道，“二位，你们是？” “我是曾家辉。”曾家辉淡淡的回答道。 那个人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了起来，他的音调也高了八度，“原来，你就是曾家辉啊，我正想去找你呢，没想到啊，他竟然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的话没说完，就伸出了手来，一把就抓住了曾家辉的衣服领子，瞪着猩红的眼睛，吼了起来，“曾家辉，你到底把我爸怎么了？我爸就是被你给害死的。” 曾家辉是真的没想到，他来这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皱着眉头，却是没多说什么。 铁峰看到了灵棚里面的情况，他的目光一沉，一个箭步就冲了进来，伸出了手去，一扭那个男子的手腕。 男子受不住疼，痛呼了一声，便松开了抓着曾家辉衣服领子的手。 铁峰冷冷的看着那个男子，满脸的阴沉，只要那个男子再敢动手，他可就要动手了。 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不大一会儿功夫，就从外面冲进来几个年轻人，他们全都是敌视的目光看着曾家辉。 曾家辉看看对面的几个人，沉沉的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会误会你，我爸爸若不是去了西江市，怎么会去世，司机说了……”那个男子寒声说道，一双眸子猩红。 他曾家辉的眼神，就跟看杀父仇人一样。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宏昊的儿子张泽禹。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张泽禹，你在吵嚷什么？” 这道声音苍老而又嘶哑，但却带着一种威严。 很快的，就有一个白发老者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这个老者的头发都白了，但精神头却是十足，只不过，在他的眼睛里面却是装满了悲伤。 “爷爷，我……”张泽禹还要说话，但却被老人给喝止了，“你闭嘴，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闹什么？不管什么事，都等办完葬礼再说。” 张泽禹没说话，但他却用恶毒的眼神看了一眼曾家辉，这才走进了灵堂。 那个老者看了一眼曾家辉，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口说道，“小辈无礼，还请你多包涵，里面请。” 文文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秀眉微微蹙起，明显有些不太高兴了。 曾家辉捏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生气。 在来这里之前，曾家辉跟他讲了一下张家的事情，所以，文文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他们会遇到什么情况。 本来，他们是想要祭拜一下就走的，可现在，母亲要来，他们也不好现在就走，就只能稍坐一会儿了。 有很多人来祭拜，小客厅和院子里面坐了很多人，曾家辉看了看来祭拜的宾客，却是没看到他认识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道声音道，“大姐，你怎么来了？” “还有人知道我是那个，这可是我没想到的啊。”张金枝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曾家辉和文文急忙起身，两个人快步走了出去。 张金枝走进了灵堂，他看着张宏昊的遗像，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姐，你别伤心了。”张红玫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便递给了张金枝一张纸巾。 张金枝接过了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曾家辉和文文两个急忙走了过去，曾家辉道，“妈，您来了啊。” “嗯，你们两个都来了啊。”张金枝点点头，开口说道。 “妈，进去坐一会儿吧。”文文扶住了张金枝，柔声道。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白发老者再次走了出来，他颤抖着声音喊道，“红玫，红琴。” 两个人见了那老者，全都愣在了原地，目光也变得复杂闪烁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张红玫这才开口叫道，“爸。” 张金枝抿了抿嘴唇，他想要张口，但最终还是对曾家辉和文文说道，“扶我进去坐坐。”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扶着母亲往院子里面走去。 就在他走过那个老爷子身边的时候，不禁看了他一眼，就看到老爷子的眼神变得极为冷厉了起来，那目光就跟两把刀子一样。 张泽禹则是一脸阴沉的看着曾家辉，眼中的怒火都要喷出来了。 曾家辉不觉得皱了皱眉，在心中暗道，“这个张泽禹的脑子是不好用吧，他怎么用这个态度对我呢？貌似，这才是第一次见吧。” 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他们两个看见了曾家辉，就快步走了过来。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却是王家的两兄弟。 两个人走了过来之后，王林就道，“曾书记，您怎么也来了？” 他们两个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会来这里参加张宏昊的葬礼，只觉得有些奇怪。 第1234章 老爷子有请 曾家辉只是笑笑，也没解释什么，“坐吧。” 王林是风华集团的董事长，他来这里吊唁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他若是不来，那才叫不正常呢。 王林见了曾家辉，就想跟他说说风华集团的事情，但在这种场合下，说这件事是很不恰当的。 所以，王林就忍住了没说。 又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老者走了过来，他走到了曾家辉和张金枝跟前，开口说道，“小姐，老爷子请你们母子二人过去说话。” “德全伯，好久没见了。”张金枝看了一眼来人，轻声说道，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的表情。 德全轻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小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放下吗？” “德全伯，有些事情不是你能说的。”张金枝轻声说道，面色也微微有些发沉了。 德全微微躬身，说道，“小姐，请。” “文文，你这坐一会儿，等我出来。”曾家辉轻声对身边的文文说道。 文文道，“恩，我等你出来。” 随后，曾家辉同张金枝两个人就往里面走去。 看着这母子二人的背影，文文不禁微微蹙眉，他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的母亲会有这样的背景。 文文是商业翘楚，在前些年的时候，他同张家也有过业务上的往来，对张氏集团不算很了解，但也知道张氏集团的底蕴深厚，根基稳。 曾家辉的母亲看着就跟一个寻常人家的老人家一般无二，并没有什么不同。 文文是真的没想到，这位老人家竟然是张家的小姐。 曾家辉同母亲走进了内堂，在内堂里面坐着几个人，这几个人曾家辉刚刚都见过了。 张家老爷子，张泽禹，还有张红枚。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个人，这几个人张家辉倒是没见过。 不过，有一个人倒是面熟的很，这个人就是他刚刚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小混子，给他解围的那个人。 张家老爷子淡淡的吩咐道，“德全，你出去吧。” “是。”德全答应了一声。 随后，老爷子就看向了曾家辉母女二人，他的目光沉沉，“红琴，坐下吧。” 张金枝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张红玫身边，他才坐下来，就听一个人说道，“还摆谱，真是够了。” 听了这人的话，张金枝就转目看了过去，他淡淡的说道，“你还懂不懂张家的规矩，这里可没有你张云硕说话的份。” 曾家辉听言，不禁在心里暗暗道，“老妈还挺有范的啊。” 张云硕听言，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大姐，你说话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张宏为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闭嘴，我还用不着你来教训。”张金枝寒声道。 他身上的那种气势是自带的，他的话音落下，张宏为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了。 “大姐，你别动怒，今天是宏昊的忌日，大家都消消火气吧。”一个女子开口说道。 这个女子看起来同张金枝的年纪上下差不了多少，说话的语调很是柔婉。 曾家辉看了看那个女人，他若是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张宏昊的妻子。 就在这个时候，张家老爷子开口了，“好了，都别说了。” 老爷子发声了，在房间内的几个人就全都闭上了嘴巴。 随后，老爷子就看向了曾家辉，他问道，“红琴，你身边的就是曾家辉？” 张金枝点了点头，道，“是，他是我儿子。” “泽禹，你刚刚跟我说，你父亲的死同他有关系，你现在就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子一脸阴沉的看了看曾家辉，然后问道。 张金枝听言，不由得愣怔了一下，随后，他就转目看向了身边的曾家辉，眼中带着疑惑。 曾家辉也是一头的雾水，他是真的不明白张泽禹为什么会这样说。 张泽禹猩红着眼睛道，“我爸去三江省视察工作，我听他司机说，爸跟曾家辉单独谈话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说了什么，爸就突发了心脏病了，爸在临死的时候跟司机说，让找曾家辉。” “爷爷，这件事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让曾家辉给我个说法。”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发笑。 你爸让你找我，是求我救风华集团的，可不是让你找我来算账的。 张家老爷子的目光一闪，眼底中闪过了一抹阴沉之色来，他看向了曾家辉，开口说道，“曾家辉，你解释解释吧。” 曾家辉没理会他，而是对母亲说道，“妈，我看我们来这里就是多余的，他们在兴师问罪呢。” “家辉，我们来这里只是来祭拜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完了，回吧。”张金枝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也站起了身来，搀扶着自己的母亲，就要往外走。 “不把话说清楚，你们就别想走！”张泽禹血红着眼睛，大声怒喝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已经跳了出来，想要拦阻曾家辉母子二人。 曾家辉嗤笑了一声，他转过了脸来，看向了张家老爷子，冷冷的说道，“这就是你们张家的规矩？真是有趣的很呢，妈，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若是再在这个家里待下去的，对你的身份有损。” 本来，曾家辉是一个十分宽厚的人，说话从来都是留三分的，不会用刻薄的话说事。 可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又看到了张家人的嘴脸，这让曾家辉心里的火气直接就窜到了脑瓜门上。 他说话自然是不会留什么情分的。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大小姐了，我们张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张宏为冷冷的说道。 “大哥是怎么死的，你今天一定要给个解释。”张宏宇也寒声说道。 张金枝冷笑了一声，他缓缓地转过了身来，开口说道，“现在，你们两兄弟终于口径一致了，看来，你们的确是成熟了。” 第1235章 我们走 “不过，我还真没看明白一个问题，在我的记忆中，你还真没喊过大哥，看来，你们的关系好了呢。” 曾家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不知道他母亲这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强，但他却能看得到，张宏为和张宏宇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尴尬之色来。 他们三个人并不是亲兄弟，这张家老爷子有三个老婆，张金枝，张红玫和张宏昊是亲兄妹，而张宏为和张宏宇却是张家老爷子另外两个老婆生的。 不得不说，张家的这个剧情还挺狗血的。 妻妾之间关系不睦，所生的孩子自然也不睦。 张金枝说的话，直指这些，在让同父异母的两兄弟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说话的那个女人站了出来，开口说道，“大姐，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听你儿子的一个解释。” 这个女人叫赵焕颜，是张宏昊的妻子。 他的话说的很客气，但他的神色中却带着隐含的怒意，对张金枝没有半分尊重。 听了他的话，张金枝的脸色就是一沉，他冷冷的说道，“照你们这样说话，倒是我儿子害死了宏昊了？” 他一直都叫张宏昊的名字，并没有说是曾家辉的舅舅，从这不难看出，他并不认同他现在的这个身份。 其实，这样认为是没错的，他从来都没把自己当成张家人，只不过，他的威严还在，若是他动怒了，张家人也会有所忌惮的。 这是骨子里面的东西，是无法剔除的。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说话了，“妈，我说两句吧。” 言罢，曾家辉就转目看向了张泽禹，冷冷的说道，“张泽禹，你把耳朵洗干净了听我说话，本来，我是不想同你这样的人说话的，但看在几位长辈的面子上，我还是跟你说话了，我明白的告诉你，你爸死了，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能听懂人话吧！” 曾家辉这话说的很不客气，让人听了很不顺耳，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怒意来，张家老爷子更是忍无可忍的拍了桌子，怒道，“曾家辉，你这是要翻天啊。” 曾家辉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阴沉了起来，他是省委书记，身上自带威严，他气场全开的道，“你不要在我的面前拍桌子，你真把你们张家当盘菜了，我告诉你，你们张家在我曾家辉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言罢，他转过了脸来，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说道，“妈，我们走。” 张家老爷子被曾家辉给气的老脸涨红，用手捂着胸口，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很显然，他是被曾家辉给的心脏病都发作了。 身边的张宏为急忙拿出了急救药来，送到了老爷子的口中。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曾家辉之前遇到的年轻人道，“你给我站住。” “你跳出来了，这是几个意思，你能代表张家人说话吗？”曾家辉很是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这个人是张宏为的儿子，名叫张景宥。 张景宥听了曾家辉的话，不由得一愣，曾家辉说的没错，他还真代表不了张家人说话。 张宏为冷冷的说道，“他不能代表张家说话，我能。”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他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个人，问道，“是这样吗？” 赵焕颜听言，不觉得冷笑出声道，“张宏为，我丈夫是不在了，但我还活着呢，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张金枝见此，不由得笑了起来，笑罢，他这才说道，“张家人都是好样的，哈哈哈哈……” 曾家辉实在是懒得同这些人说话，搀扶着自己的母亲，迈步往外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德全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说道，“老爷子，县委书记胡代明来了。” 张家老爷子强忍着怒气，开口说道，“都闭嘴，泽禹去迎客。” 胡代明来了之后，先在张宏昊的遗像前鞠了三躬，这才站直了身体。 张泽禹从里间走了出来，急忙客气道，“胡书记，你来了啊。” 胡代明看到了曾家辉，他没理会张泽禹，急忙走到了曾家辉身前，伸出了手来，“曾书记，你好啊。” 曾家辉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见他跟自己打招呼，不觉得微微一愣，问道，“你是？” “曾书记，我是这里的县委书记胡代明，您来了我们县，怎么没提前打个招呼呢，好让我去接你啊。”胡代明很是谦卑的说道。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我来这里是来参加丧礼的，吊唁一下而已，没必要通知你，你忙你的去吧。” “曾书记，这样吧，您去县委坐一会儿，我跟你汇报汇报工作。”胡代明急忙说道。 曾家辉是省委书记，这样的领导，他胡代明可不是能够接触到的，现在，他既然看到了曾家辉，自然不想错过机会。 曾家辉皱了皱眉，他才要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文文惊慌的声音，“铁峰，你小心啊。” 听到了文文的声音，曾家辉的心就是一紧，他急忙快步走了过去，等他走到了出事现场的时候，不觉得愣了愣。 他看到有十几个小混子，已经把铁峰围在了中间，为首那个人就是在小县城遇到的那个马哥。 铁峰护住了文文，他并没有直接动手，只要有人冲上来，他才会动手解决来人。 这是张宏昊的丧礼，铁峰知道，他不好把事情闹得不好收场。同时，他也不想让那些小混混伤到文文。 所以，他这才没主动出击，他若是出手，不消一分钟时间就能把这些小混子都给放倒。 曾家辉怒喝了一声道，“你们想要干什么，还不住手！” 胡代明见曾家辉怒了，他的心顿时就是一沉，他看了过去，见是马哥等人，不禁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想哭的心都有了。 眼前的这几个小混子的头头马哥，正是县政协委员张宏为的儿子张泽玛。 这小子什么时候闹腾不行，怎么偏偏找了这么个时候呢，他这是要闹哪样啊。 第1236章 把人带走 “张泽玛，你到底要做什么？”胡代明怒目看着张泽玛，呵斥道，“还不快点儿住手。 曾家辉听了胡代明的怒喝，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那个什么马哥竟然是张家人。 他刚刚可是憋了一肚子火气，这火气正没地方撒呢，现在刚刚好，他就把这一肚子的火气撒到他身上好了。 “胡书记，那个女人是我妻子，男的是我的司机，这事要怎么处理，你决定吧。”曾家辉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走了过去。 胡代明一听，脑袋就“嗡嗡嗡”的响了起来，他见曾家辉走了过去，生怕曾家辉会被伤到，他急忙跟了过去。 而此刻，内堂里面的张家人也走了出来，张宏为见是自己的儿子在闹事，他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他怒气冲冲的喝道，“张泽玛，你小子赶紧给我过来。” 曾家辉看了看张宏为一眼，然后便转目看向了铁峰，问道，“铁峰，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帮小子见了嫂子，就拦住了嫂子，还出言调戏，这群混蛋玩意。”铁峰一脸阴沉的说道。 听了铁峰的话，曾家辉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眼中也多了一抹戾色来，他的底线就是他的身边人，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敢动他身边人的脑筋，那就该死。 曾家辉冷冷的看着胡代明，质问道，“胡书记，你们响水县的治安还真是够好的啊。” 胡代明的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曾家辉的怒火可不是他能看得住的，他斜了一眼张宏为，那个意思就是说，你的儿子这是在搞什么啊，这回我可保不住他了。 随后，他这才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这些人渣伏法的。” 言罢，胡代明又低低的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他是张宏为的儿子，您看……” “是谁的儿子也不能胡作非为！”曾家辉冷冷的说道。 胡代明听言，被吓得就是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他拿出了手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对着电话吼了起来，“关凯，你马上带着人来东桥镇。” 言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张宏为走了过来，他说道，“胡书记，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清楚，你只听他一个人说话，这有些不太合适吧。” 胡代明冷冷的说道，“有什么话去公安局再说。” 从来，这个胡代明对张宏为都是客客气气的，张泽玛怎么都没想到，胡代明竟然在这个场合中，对他父亲发了火，还要把他给抓走。 张泽玛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情况不对，他想到了这里，就准备开溜，他想溜走可没那么容易，有铁峰在，他怎么能跑得掉。 铁峰一个箭步就拦住了张泽玛的去路，然后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脖领子，然后直接就把他给摔在了地上，控制住了他。 铁峰可是点都没客气，手下也用了劲了，张泽玛吃痛，顿时就惨叫了起来。 张宏为一见，顿时就急了，他急忙大声喝道，“你干什么呢，还不快住手。” 铁峰连看他一眼都没看，而是冷声说道，“敢对嫂子无礼，还想跑，你就别做梦了。” 就在这个时候，县公安局局长关凯到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张泽玛被按在了地上，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眼前的情况他是怎么看都不对劲儿啊，这到底是什么人，敢这样对待张泽玛，这不是在太岁爷上动土吗？ 他的脑子也没转悠一下，就冲了上来，用手指着铁峰，大声喝道，“快放开他。” 胡代明的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在心里问候了关凯的家人一百八十遍，老子给你使眼色，你特么的没看到啊。 此刻，胡代明再也顾不得许多，急忙道，“我让你来抓张泽玛，不是他。”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已经走了过去。 关凯顿时就愣了，满脸的不解。 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让我抓张泽玛呢？ “省委书记曾家辉在呢，你还不动手！”胡代明急忙小声说了一句。 关凯在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急忙说道，“我让你放开他，是我要把他带回去的，你们快点把他给铐起来。” 关凯摆了摆手，顿时就有两个公安民警走了过来，给张泽玛戴上了手铐，就要带着走。 张宏为一见，被气到都要吐血了，他的眼睛里面全都是怒意和阴冷。 可转念想想，他又把火气给压了下来，胡代明的反常举动，让他感觉到了不对，在响水县，他们张家是说一不二的，就算是胡代明也要对他们张家人也是要毕恭毕敬的。 这不是因为张宏昊的缘故，而是因为他们张氏集团给响水县带来的税收。 张宏为死死的拧着眉头，好不容易这才把心里面的火气给压了回去，然后转身回了内厅。 张家老爷子没出来，但德全却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他把这些事跟张家老爷子说了说，张家老爷子的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脸色也变得愈发的难看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张宏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见了张宏为，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怒道，“宏为，你是怎么教育你儿子的，曾家辉来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来吊唁的客人，他调戏人家的妻子，这算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明白呢。”张宏为面色阴沉的说道。 张宏宇没说话，心里却在冷笑，“你就护着你的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吧，早晚有一天，他会闯下大祸的，这一次得罪了曾家辉，下一次还不知道会得罪谁呢。” 就在这个时候，张云硕道，“刚刚在县城的时候，他就跟曾家辉他们发生了冲突了，我觉得这是曾家辉在刻意报复。” 这个张云硕看起来还算斯文有礼，可这货的心眼却是极多，他这话说的却是别有深意。 第1237章 树大根深 从表面上听，他是在说事实，可却在暗地里拱火。 这事闹的越大越好，他好在旁边看笑话。 张家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今天，你们都给我老实点。” 张泽玛被抓到了警车上，他冷冷的看着关凯，开口说道，“关凯，你特么的是不是疯了，敢抓老子？” 关凯是满脸的郁闷，在平常时候，他就没少受这个小子的气，现在，他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还这样嚣张，这让他的心里就更有气了。 可转念想想，他就又把火气给压了下去，他只能说道，“这不能怪我，是胡书记让我抓你的，你多理解吧。” “理解你大爷啊，你特么的赶紧放了老子，老子今天也不为难你，我去找那个老小子算账去。若是你不放了老子，等以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张泽玛极为嚣张的说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个小子还如此的嚣张，这让关凯就越发的恼火了起来，他没好气的说道，“这跟我没关系，你的话留给胡书记听吧，命令是他下的。” 胡代明见关凯的车子开走了，这才赔了个笑脸，很是小心的说道，“曾书记，这边人多不方便说话，您到县委去坐坐吧。” “你在县委给我安排个休息的地方，我就等着你的处理结果。”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胡代明，开口说道。 在曾家辉说出了这句话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决定了，这件事决不能就这样算了。 张泽玛不是一般的嚣张，从这不难看出，他在响水县可是没少干坏事，现在，他正好抓住了他的把柄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不是曾家辉腹黑，而是他算是看清楚了张家的嘴脸了，从张家人的种种行为和语言上，不难看出，当初他母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敢委屈他母亲，那他曾家辉就要他们好看。 张金枝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不由得提醒了一句道，“家辉，你别把事情闹大了，压一压。” “妈，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曾家辉道。 言罢，曾家辉就对铁峰说道，“我们走。” 张金枝看了看张红琴，开口说道，“我先走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啊？” “这个，我……”张红琴不禁有些为难了起来，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要走来。 “随你吧。”张金枝笑笑，便跟着曾家辉走了。 而一旁的胡代明却是已经拨通了市委书记裴克谷的电话，把这边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 裴克谷让他一定要招待好曾家辉，千万不能慢待了。 若是出了什么事，这事就要他胡代明兜着了。 胡代明车子在前面，曾家辉的车子跟在了后面。 文文和张金枝坐在了车子后座上，他们两个人都觉得曾家辉今天的举动有些高调了。 曾家辉在临走的时候，对胡代明说的那些话，已经有威胁的意思了，这确实跟平常的曾家辉处事有些不同。 张金枝知道，他儿子这是想要给他出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车队迎面而来，他们走的方向就是张家。 这车队的车子都是豪车，最差的都是奔驰宝马。 曾家辉见了，不禁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你刚刚见到的张家人，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我父亲叫张胜勋，跟他同辈还有一个哥哥和弟弟，不过，这两个人现在已经过世了。” “来的这些人就是跟我同辈的人，一个是张宏伦，一个是张宏清，这两个人都是很有能力的。”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张家比之前的根基更为稳固了，虽然张家内部的争斗没停过，但你不能否认，张家的根系已经伸出了很远很深了。家辉啊，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张家背后的力量了。”张金枝微微皱眉，不禁提醒了儿子几句。 说实话，曾家辉刚刚看了张家的几个人之后，他对张家还是有了轻视的，张家老爷子年岁已老，是有余威，但也就那样吧。 其他的张家人却是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刚刚他还在想，张氏集团的实力不俗，可就这样几个人又怎么能撑得起张家呢？ 张家又怎么能成为京城的几大家族之一呢？ 现在，听了母亲的一番话之后，曾家辉知道，他还真是小看了张家了，有点门缝看人的嫌疑。 “刚刚的那个车队中的人就是张家的那一脉？”曾家辉问道。 张金枝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曾家辉点了点头，一脸肃然的说道，“看来，我还真是轻看了张家了。” “你想怎么做？”张金枝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禁问道。 “妈，您都放下了，我还能如何呢？现在，我们过得挺好的，平安幸福，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蹚这趟浑水的。”曾家辉说道。 很快的，车子就到了县城，胡代明帮曾家辉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响水县最大最好的一家酒店。 下了车子，胡代明就在前面给曾家辉带路，进了房间之后，曾家辉淡淡的说道，“谢谢你了。” 听了曾家辉的话，胡代明的心就是一哆嗦，他急忙道，“曾书记，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就不影响您休息了。” 市委书记裴书记要来，胡代明急于去见他，他就只能先安顿好曾家辉，之后的安排听裴书记安排就是了。 曾家辉倒也没为难胡代明，并没问他要怎么处理张泽玛。 突然之间，曾家辉就觉得这样做毫无意义可言了。 他母亲的一番话，让他重新认识了张家，之前，曾家辉以为张家老爷子就能代表得了张家，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风华集团在张氏集团下属的企业中，是最不起眼的一家集团公司了。 张家后继无人，指的也是张家老爷子这一脉，并不包括其他人。 文文陪着张金枝回了房间，就只有曾家辉和铁峰还坐在客厅中。 曾家辉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目光沉沉。 第1238章 他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掐灭了手里面的香烟，拿起了手机来，他看了一眼来电，不觉得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你是哪位啊？” 其实，曾家辉是知道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的，给他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风华集团的董事长王林。 “曾书记，我是王林。”王林急忙自报家门。 他在跟曾家辉说话的时候，满脸的苦涩，从曾家辉的反应上看，不难看出，他对他没多大兴趣。 现在，他可是想求曾家辉帮忙的啊。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得不开口，“曾书记，我上次……” 不等王林把话说完，曾家辉就打断了他的话头，“这件事还是先放放吧，等我回三江省之后，再谈不迟。” 王林打算请曾家辉吃饭的，他好在饭桌上跟曾家辉说事，可曾家辉一开口就直接回绝了他，这让他就没法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了，他就只能苦着脸说道，“曾书记，打扰你了，不好意思了。” 随后，他就听到了挂断电话的声音。 王林看着手中的电话，满脸都是苦笑，他转头看向了身边的王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不行啊，从曾书记的话头上不难听出，他根本就不会管这事，王栋，要不然你让你老丈人活动活动？” “他跟曾家辉还能说得上话。” 王栋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试试吧，行不行还真不好说呢。” 就在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张泽禹走了过来，他很是客气的说道，“王林，王栋，你们两位辛苦了。” 王林见张泽禹的眼睛通红浮肿，便劝道，“泽禹，节哀。” “我没事，我刚刚见你在打电话，你的电话是打给谁的啊？”张泽禹问道。 “还能打给谁，是给曾家辉打的电话。”王林不觉得苦笑了起来，满脸郁结的说道，“他不帮忙啊。” 张泽禹一听，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嘴角抽搐，“他能帮上什么忙？” “你是知道的，可是三江省的省委书记，身份在那儿摆着呢，若是他肯帮忙，风华集团就没事了。”王林道。 张泽禹听言，冷冷一笑，很是鄙夷的说道，“不过就是一个省委书记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王林是风华集团的董事长，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王林和王栋兄弟两个这才会同张泽禹如此熟悉。 他们两个是知道张泽禹的个性的，有些事情，他们也不好说的太过直白了，他就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气。 “曾家辉这个省委书记可不一般啊。” 王林道，“泽禹，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就回了啊。” 张泽禹这边需要操办丧事，他还真没时间跟这兄弟两个多说什么，他便道，“好，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王林看了看王栋，两个人便离开了。 送走了两个人，张泽禹就回到了内厅中，见张宏伦和张宏清两个人都在，出于礼貌，他还是道，“二叔，三叔。” 张家老爷子对这两兄弟也很排斥，这自然是因为他们一直都在暗斗的结果。 他们都是张家人，但在平常的时候，却是少有往来，若不是因为张宏昊去世了，他们两个也不会来这里，他们更不可能坐到一起。 张宏伦，张宏清两兄弟跟张家老爷子客套了几句之后，就起身告辞了。 张家老爷子也不起身，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宏为，你出去送送。” 等他们走了之后，张宏宇这才跟张家老爷子说道，“爸，我刚刚给胡代明打了个电话，让他把泽玛放出来，可他说什么都不肯松口。” “爸，我看这一次，得您出面才能解决问题了啊。” 张老爷子听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来，这件事的起因他是清楚的，是张泽玛去调戏人家老婆的，曾家辉动怒，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胡代明就是因为曾家辉的缘故，不敢放人出来。 胡代明是什么人，张家老爷子是再清楚不过了，在响水县，他就是只是一个傀儡而已，张家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今天，他竟然因为曾家辉，敢扣着张家人不放，这事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张家老爷子问道，“曾家辉到底是做什么的，泽禹，你说说。” 听了张家老爷子发问，张泽禹就只能老实的说道，“曾家辉是三江省省委书记。” 听了张泽禹的话，张家老爷子的身子就是一震，他满脸诧异的说道，“你说什么？他是三江省省委书记？” “是。”张泽禹再次说道。 听到了肯定答案，张家老爷子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皱着眉头，心思急转。 省委书记，这代表着什么，张家老爷子是十分清楚的。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张泽禹，寒声说道，“你跟我来。” 张泽禹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张家老爷子进了书房，一进书房，张家老爷子就举起了拐杖，就要招呼张泽禹。 一旁的德全急忙拦住了老爷子，老爷子这才作罢。 但他也被气的变了脸色，用手指着张泽禹的鼻子，怒骂道，“张泽禹，你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竟然跟我说你爸爸的死跟他有关系，亏了我还信了你的话了。” “他是三江省的省委书记，他害你爸爸做什么？” 张泽禹很不服气的说道，“他就是觊觎我们张家的产业，他觉得他理应得到张家的产业。” 张家老爷子听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的嘴角就抽搐了起来，脑门上的青筋乱跳，他举起了手中的拐杖，就要砸过去。 德全急忙拦下，口中说道，“老爷子，你别动怒啊。” 张家老爷子就不明白了，他们张家怎么就出这样不成器的东西啊，亏他想的出来说这样的话。 “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德全扶着张家老爷子坐了下来。 他是看着张泽禹长大的，见张家老爷子真的动怒了，急忙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第1239章 看不清局面 张家老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叹气不是因为曾家辉，而是觉得太过失望了，他们这一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张泽禹是做到了市委秘书长的职位，但他的层面还是太低了，也没有远见。 其实，张家老爷子也知道，张泽禹能坐到这个位置，也不是凭着他的实力上位的，而是靠着他老爸才上的位。 另一个张泽禹就是一个小混子，属于扶不上墙的阿斗。 另一个张云硕在表面上看还算聪明，可他还是眼界太低了，这样的人成不了大器的。 他的这几个孙子加在一起都不如一个曾家辉。 曾家辉才四十出头，就已经是省委书记了，他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只不过可惜的很，他终究不是张家人。 而张宏伦和张宏清两脉人，却很是风光。 这些年来，他也没怎么管事，他是不管事，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两脉人，可比他们家的强。 张家老爷子用手敲打着桌面，他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德全，你让赵焕颜过来书房。” 德全答应了一声，就出了书房。 不大一会儿功夫，赵焕颜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开口说道，“爸，你找我有事吗？” “曾家辉的身份你是知道的，我说的对吧，他这次来吊唁，我们做的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你去问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住呢，给他道个歉。”张家老爷子沉声吩咐道。 赵焕颜听言，不觉得微微皱眉，有些迟疑道，“爸，我觉得完全没这个必要啊。” “有，当然有了，你要知道我们张家的产业都在西江，曾家辉现在是省委书记，他若是动动手指头，就能让我们张家走很多弯路。还有就是，张泽禹得罪了曾家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个歉是一定要道的。”张家老爷子沉沉的说道。 “我不去。”赵焕颜低着头，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焕颜，你这人怎么这么执拗呢，泽玛若是出了什么事，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曾家辉若是真的动怒了，你觉得你会好过得了吗？”张家老爷子冷冷的看了一眼赵焕颜，开口说道。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赵焕颜小声嘟囔了一句。 张家老爷子一听，顿时就瞪圆了眼睛，他怒气冲冲的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可没说错什么话，张家这么多人都在，让我一个女人去道歉去，你觉得这样就对吗？若是让人知道了这事，一准笑掉大牙。”赵焕颜冷冷的说道。 他丈夫去世了，他心里的难过就只有他自己清楚，满心的伤痛无处发泄，现在，老爷子竟然让他去给一个后辈道歉，他是真的不想去。 说到了这里，赵焕颜的情绪就有些绷不住了，他的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滚落下来，他哭着继续说道，“爸，这些年来，我为宏昊付出了很多，这其中的辛苦就只有我知道。” “他是工信部部长，这看起来很风光，可又有谁知道，他心里的苦楚啊，他为了张家能兴盛付出了多少，又有谁知道。现在，他不在了，我也坚持不下去了。” 张老爷子的一肚子火气，在听了赵焕颜的一番话之后，就彻底没了，剩下的只有满心的酸楚。 赵焕颜为了帮张宏昊的确是很辛苦，他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为难他呢？ 想到了这里，张家老爷子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限伤感的说道，“焕颜，你出去吧。” 赵焕颜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然后低着头走了出去。 德全见老爷子满脸的酸楚，不觉得劝慰道，“老爷，您都八十多岁了，眼看着就要到九十岁了，家里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让他们这些后辈去做吧。” 张家老爷子不禁苦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我也想休息，想什么都不管，可你也看到了，若是不管，张家的家业可就要毁了啊，你说，张家的这些后辈哪个能撑起张家来。” 德全听言，不觉得也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说道，“老爷，尽人事吧，您也别想太多了。” “命运我要抓在自己的手中，当年，我张胜勋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在商界哪有人不知道我的大名，我就不信了，我的这些子孙都是无用之人。德全啊，你先出去吧，让我静静。”张家老爷子说到了最后，颓然的摆了摆手，示意德全出去。 德全答应了一声，便走出了书房。 张家老爷子看着书房门被轻轻关上，他刚刚还挺直的背就弯了下来，满脸都是颓然之色。 他的儿子里面最有出息的张宏昊死了，剩下的二个儿子，一个不如一个，女儿张红琴很有能力，若是由他掌管张家的产业，张家也不至于走到现在的这个局面。 直到此刻，张胜勋方才后悔，他知道都是他错了，他太过目空一切了。 若不是他的错，张家绝不会落得如此局面。 想到了这里，张家老爷子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站起了身来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找到了张泽禹，问道，“曾家辉住在什么地方，你查到了吗？” 张泽禹听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他便问道，“爷爷，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让你说你就说，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张家老爷子没好气的说道。 他在说话的时候，注目看着张泽禹，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气，张泽禹跟曾家辉比起来，不只是站的层面不同，气度和远见也要差的多。 此刻的张老爷子对他当初的决定是越发的后悔了起来。 到了晚上六点半的时候，长丰市市委书记裴克谷就赶到了响水县的响水大酒店。 胡代明带着裴克谷到了曾家辉住的房间，他按响了门铃。很快的，房门就打开了，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铁峰。 胡代明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我们没打扰到曾书记吧？” 第1240章 自降身份 铁峰看了一眼裴克谷，却是没有说话。 裴克谷急忙赔了个笑脸说道，“我是长丰市市委书记裴克谷，还请你帮忙跟曾书记说一下。”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音量，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让曾家辉听到。 曾家辉在客厅里面听得很清楚，他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在心中暗道，“这个裴克谷还挺上道啊。” 对这个裴克谷曾家辉了解的不是很多，对他也没什么印象，但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赶过来，不得不说，他对为官之道还是了解颇深的。 “铁峰，是谁啊？”曾家辉问道。 裴克谷很客气，这让铁峰对他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铁峰道，“曾书记，是长丰市的市委书记裴克谷裴书记来了。”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哦，让他进来吧。” 裴克谷急忙走进了客厅，他一进客厅就看到了曾家辉。 此刻，曾家辉正在椅子上坐着，他见裴克谷走了进来，还伸出了手来，他这才站起了身来，伸出了手，跟裴克谷握了握手，笑着问道，“裴书记，你怎么过来了？” “我到来办点事情，我来了就听胡书记说您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您。”裴克谷笑呵呵的说道。 这明显的就是在说假话，不过，曾家辉也不会点破，他笑笑，对裴克谷道，“坐下说话，代明同志，你也别站着，坐下说话。” 胡代明和裴克谷两个人听了，全都露出了喜色来，急忙陪着笑脸坐了下来。 “曾书记难得来，我本不应该来打扰您的，可我也知道，曾书记您在省里的时候也不多，我能不能占用曾书记您几分钟啊？”裴克谷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好。” 见曾家辉不摆架子，这可跟裴克谷见到的其他领导有些不太一样，裴克谷的心这才算是稍微放下了一些，随后，他就就一些问题请教起了曾家辉来。 曾家辉很耐心的听着裴克谷的话，他也会给出他的建议来，不得不说，这位裴书记还是很有想法的，这让曾家辉对他不禁高看了一眼。 两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分钟时间了，就在这个时候，铁峰走了过来，他附在了曾家辉耳边，低低的说道，“嫂子让我问问你，晚饭在哪里吃。” 裴克谷听得真切，他急忙说道，“哎呀，这都是我的失职，曾书记，我这光顾着请教您如何调整思路，合理优化企业改革的问题了，倒是把时间给忘了。” “我这边已经安排了，曾书记，您就赏个脸吧，也给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一个机会。”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裴书记，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一次，我不是来交流工作的，并且还带了家人来，不太方便，等以后有机会的吧。” “裴书记，你很有想法，工作做的也很好，继续保持啊。” 曾家辉拒绝了裴克谷的邀请，这让裴克谷有些失望，但能让曾家辉肯定，能在他心里留下印象，这倒是也不错。 而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他的目的也达到了，既然曾家辉拒绝了，他也能多说什么。 裴克谷站起了身来，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我一定谨遵你的教诲，我这就告辞了。” “我送送你。”曾家辉站起了身来，笑呵呵的说道。 裴克谷急忙说道，“不用，不用了。” 曾家辉笑笑，就送裴克谷和胡代明到了门口。 “领导您请留步，不用再送了。”裴克谷急忙道。 等他退到了电梯处的时候，这才转过了脸去。 等他们两个人走了之后，文文和张金枝两个这才出了房间，张金枝看看自己的儿子，目光柔和，“家辉啊，你在平常时候都是这么忙的吗？” “没，没这么忙的。”曾家辉笑笑，对母亲说道，“妈，你饿了吧。铁峰，你打个电话，让他们安排一下。” “好嘞，我这就打电话。”铁峰急忙答应了一声。 正说着话呢，从楼梯上走来一位老人，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张胜勋老爷子。德全跟在他的身后。 “家辉，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张胜勋定定的看着曾家辉，很直接的说道。 “跟我谈谈，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呢。”曾家辉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张胜勋已经看清了现实，他知道他这一脉后继无人，但他却不知道张家这一脉的真实处境，更不知道张家已经到了危险关头。 这些年来，他都是强势的，他是已经知道了曾家辉的身份，但不管怎么样，他曾家辉都是他的外孙，他还真不能自降身份。 他能亲自来找曾家辉，这在他看来，已经很低气了。 张胜勋在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了，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张金枝却是冷冷一笑，开口说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张家人居然还要你来这里，看来，张家是真的没人了。” 张金枝的话可谓是毒心的一句话，这句话把张胜勋给气的不轻，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张金枝说的都是事实。 若是张家年轻一辈中有人能拿得出手，他这个老头子怎么会亲自来找曾家辉呢。 文文轻声说道，“妈，您就少说几句吧，别恼火了。” 言罢，他就又对张胜勋道，“张家老爷子，我是家辉的妻子，您请进来说话吧。”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文文是很矛盾的，他是曾家辉的妻子，也知道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他能够想象出来，当时的张金枝是有多难，心被伤的有多深。 他们今天去了张家吊唁，张家人的态度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他们离开了之后，没人留一下他们，这还不算，张泽玛还跳了出来。 可在这个时候，他若是不出来和稀泥，这个局面只怕是没法收拾了。 张家老爷子能来，在文文看来，就是为了张泽玛的事情，他也不好直接把老爷子拒之门外。 第1241章 拒绝诱惑 不管怎样，他们都还是有血缘关系的。 在适当的时候，就放他们一马，也不是不行。这样就不会令两家的关系变得太坏。 当然，这些都是文文的想法，他不是张金枝，并不了解他的感受还有他的心思，他也不是曾家辉，也不能替他做决定。 文文请张家老爷子坐，就是想要稍微缓和一下而已，他可不想听有人说曾家辉不尊老。 张家老爷子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气，很是感慨的想到，单单只看曾家辉这个妻子，就知道曾家辉站的层面有多高了。 看来，人跟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他们张家的那些子孙跟曾家辉比起来，那就是天上和地下。 曾家辉和张金枝两个人倒也没说什么。 张胜勋进了房间，他看着已经有了老态的张金枝，见他的鬓角上也生了华发，他突然就懊悔了起来，也觉得心里酸涩不已。 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他看看曾家辉，轻声说道，“家辉，我能跟你妈单独说说话吗？”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转目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张金枝道，“家辉，你们两个回房间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跟文文回了房间，到了房间之后，文文就坐到了曾家辉身边，轻声说道，“家辉，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文文，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妈妈是怎么过的吗，他吃了多少苦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啊。”曾家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缓声说道。 文文笑笑，他伸出了柔白的手来，轻轻的摩挲着曾家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柔声道，“我不是要你以德报怨，我是不想让你把恨意都写在脸上。” 听了文文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直到此刻，他方才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是把仇恨都写在了脸上了，这样的确不对。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抓过了文文的手，开口说道，“文文，你说的没错，还是你想的周到。” “好了，好了，你就别跟我说这个了。”文文笑笑，把头依偎在了曾家辉的肩膀上。 …… 客厅中，张金枝看到张胜勋眼底里面闪过的晶莹的东西，他知道他父亲这是后悔了，可他却是一点儿都不在意，他淡淡的说道，“你不觉得你今天来的有些晚了吗？” “红琴，这些年苦了你了。”张胜勋低低的说道。 “这没什么，人怎么过都得要过完此生，人生就是一种经历，现在，我这不是苦尽甘来了吗？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也很幸福。”张金枝淡淡的说道。 其实，这也是张金枝对人生的另一种感悟，可也就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却是刺痛了张胜勋。 人对人生的态度是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发生改变的，张胜勋在不知不觉中，也对人生有了另一种态度。 在来这里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他其实最后悔的就是把他的女儿赶出了家门。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做的这个错误决定，会酿成现在的这杯苦酒。 可此刻的他，还是想着要让张家如何。 “红琴，都是我做的不对，你能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吗？”张胜勋低声说道。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我？”张金枝不禁苦笑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悲伤和怨恨。 他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而是一个内心十分柔软的人。 可一想起当初他父亲做的事，他的心就会疼，若是当初他父亲对他们一家稍微照顾一下，他的丈夫也不会病死。 为了这个，他就不会原谅他的父亲。 张胜勋皱了皱眉，但他还是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张家没有一个成器的，我来找你，就是想要把张家的生意都交给你儿子来打理，这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种补偿吧。” 说实话，张金枝是真的没想到张胜勋会跟他说这个，这块蛋糕很大，看着也很诱人，但张金枝却是不为所动，他淡淡的说道，“我跟张家早就没了任何关系，家辉他姓曾，更不会去管理你们张家的产业，这个补偿我们受不起。” “你若是只想跟我谈这个，那我们就没什么话好说的了，您请吧。” 张胜勋听言，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他还不想放弃，他便说道，“红琴，这事你我说了都不算，还是要听家辉的决定的，对吧？” “你还不死心吗？好，那我就让家辉来决定怎么做，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注定是会失望而归的。”张金枝一脸淡漠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很快的，曾家辉和文文就知道了张胜勋来的目的，两个人也是觉得颇为诧异，不得不说，这个诱惑可谓不小。 只不过，可惜的是曾家辉对这个并不感兴趣，这些物质享受，他从来都不缺。现在，曾家辉的家产已经足够过他想要过的生活了。 文文的公司也是蒸蒸日上的。 现在，张氏集团就是一个烂摊子，若是只涉及生意上的事情还好处理，问题是还涉及到了政治层面。 若是曾家辉接手了，那不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曾家辉笑了笑，对张胜勋道，“人都是很难拒绝利益的诱惑的，但我这个人却是一个例外，我对生意上的事情从来都不感兴趣。你既然来了，我也要给你个面子，张泽玛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吧。”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次的事情算了，但他还是要收敛一些的好，可不是什么人，他都能得罪得起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张胜勋被气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可一旁的的张金枝微微一笑，他儿子和儿媳能拒绝这样大的诱惑，这令他很欣慰。 张胜勋也是无话可说，他的火气憋在了心里发泄不出来。 曾家辉拒绝了他，这对于张胜勋来说是莫大的羞辱，这还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一种羞辱，但他却还是把满腔的怒火压在了心里，没有表露出来。 第1242章 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吧 张胜勋转目看向了张金枝，面色淡然的说道，“张金枝，当初我离开了张家，你跟我说你从未后悔过，但我敢肯定，你们今天拒绝了我，一定会后悔的。” 这不过就是放狠话而已，曾家辉并没有在意。 既然张胜勋都如此说了，他也没必要送他出门，跟他客气，曾家辉是都懒得客气了。 这一次，他们来吊唁张宏昊，这让曾家辉看到张家的冰山一角。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他看到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张氏家族，这不过就是其中的一脉而已。 把话说的明白一些，在这一脉中，也就只有死去的张宏昊还可以，其他人根本就不算什么。 张胜勋在当年的生意场上，可谓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但现在，他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这一夜，曾家辉睡的很安稳，早晨他下了楼，就看到了胡代明。 他已经早早就等在这里了。 胡代明见曾家辉下了楼，急忙迎了上去，陪着笑脸道，“曾书记，早。” “胡书记，你早就在这等着了？”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胡代明，开口说道。 胡代明对他如此恭敬，这并不是曾家辉欢喜的，但曾家辉也知道，胡代明这样做是没毛病的。若他是胡代明，只怕也会如此做。 “曾书记，您还没吃早饭吧。”胡代明笑笑，开口说道，“我也才来没多久。” “还没吃呢，你也没吃吧，一起。”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胡代明倒也没客气，就跟着曾家辉去吃早餐了。 因为胡代明来了，所以，文文就同张金枝到了另一个桌子上吃早饭。 曾家辉倒了一杯豆浆，他喝了一口豆浆，这才对胡代明说道，“我昨天听裴书记谈了一下地方经济发展的问题，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好，但在省内还是很落后的啊。” “你们一定要努力工作，争取同其他县区看齐。我昨天来这里的时候，也看了一下响水县的道路交通和周围环境，我觉得这里的硬件设施还是很不错的，现在，你们差的就是一个软环境。” “招商引资，靠的不只是引资进来，更重要的是环境，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一点，一定要能留得住商人才行。” 胡代明听言，连连点头，“曾书记，您的指示我记下了，等回头我就给干部开个会，把您的指示传达下去，并让他们贯彻执行。” “这个大可不必，你若是如此，我岂不是越俎代庖了，你只需要跟他们说明一下情况就可以了。”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 胡代明急忙道，“是，是，我明白。” 曾家辉端起了豆浆杯子，喝完了杯子里面的豆浆，然后对胡代明书说道，“胡书记，你去忙你的工作去吧，我这一次来响水县只是来祭拜一下张部长的，祭拜完了，我也要回去了。” 胡代明急忙道，“曾书记您的事情多，时间少，但我还是希望曾书记您能再来啊。” “好啊，我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能看到响水县往前大迈了一步。”曾家辉道。 胡代明连连点头。 吃过了早饭之后，曾家辉和妻子文文还有母亲就准备要走了。 胡代明退了房间之后，就送曾家辉出了宾馆，上了车，直到曾家辉的车子彻底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他这才回了自己的车里面，去了县委招待所。 裴克谷昨天晚上没走，而是留在了响水县，但在早晨的时候，他还是没过去，这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不能去。 若是他去了，那他的心思也就太明显了。 他是市委书记，跟着自己的下属陪同外省的省委书记，这未免有些不好看相，所以他就选择了回避。 此刻，胡代明已经到了招待所，进了房间之后，见裴克谷在房间里面喝茶，他放下了茶盏，这才说道，“代明，你来了啊。” “裴书记，您喝的这茶真不错。”胡代明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裴克谷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代明，坐吧，曾书记他走了吗？” “是，曾书记已经回三江省了。”胡代明急忙回答道。 随后，他就把曾家辉对他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言罢，他又补充了一句道，“在招商引资这一块，曾书记的目光的确是很长远啊。” 裴克谷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你好好用脑子想想他的话。” 在昨天晚上的时候，胡代明就把发生在张家的事情同裴克谷说了，当时，裴克谷就发了火，要胡代明一定要严惩张泽玛。 当然，这也之色做给曾家辉看的。 张家在长丰市的地位和影响，裴克谷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可曾家辉是什么人啊，他可是三江省的省委书记，省委书记的爱人在他管辖的城市里面让人给调戏了，这还得了。 不过，后来他就接到了铁峰的一个电话，让他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当时，裴克谷并不了解曾家辉，他在接到了电话之后，还以为曾家辉很大度呢。 但在听了胡代明的一番话之后，裴克谷的心中就是一动。 软环境，这个指的是什么，裴克谷很清楚，他也知道他应该怎么做了。 不过，这话他也不好明着跟胡代明说，他点了一句之后，就继续说道，“曾书记说的很对，招商环境的确是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招商工作能不能起到成效，也在于此。若是客商来考察了，软环境不行，他们又怎么会投资呢。” “代明啊，我觉得你还是要回去好好想想，要怎么做的好。” 胡代明是个很从聪明的人，他自然能听得明白裴克谷话中的意思，曾家辉说的软环境建设，指的就是张泽玛。 这个张泽玛的确也不太像话，他依仗着张家在长丰市的地位，可没少干坏事，老百姓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是敢怒不敢言。 就算他这个县委书记，张泽玛也没放在眼中，说跟他发脾气就发脾气，他也早就不想忍了。 第1243章 软硬不吃 这一次，省委书记曾家辉没明说，但他话中隐含的意思，胡代明却是听明白了。 有曾家辉在，这一回他就能好好的做做文章了。 曾家辉带着家人回到了西江市，就回到了住处，等进了房间之后，曾家辉就笑呵呵的说道，“妈，你累了吧，你睡一会儿，等晚上，我带你出去转转。” 张金枝说道，“好，好。” 安排好了母亲，曾家辉就跟文文打了一声招呼，出了门，直奔省委去了。 刚刚曾家辉接到了刘小根的电话，刘小根跟他说，有个港商来找他，还说他姓钱。 一听这个姓氏，曾家辉就知道，一定是钱长洲。 曾家辉心里也是狐疑不已，他还真不知道钱长洲来找他所为何事。 很快的，曾家辉就到了办公室，林晓晨就走了进来，他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刚刚刘秘书长来过了，他说有客人来了。” “嗯，我知道了，你去跟刘秘书长说一声，就跟他说我已经在办公室了。”曾家辉道。 林晓晨答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很快的，刘小根就领着钱长洲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小根道，“曾书记，钱先生，你们聊。” 曾家辉坐了下来，对刘小根说道，“谢谢你了啊。” 见钱长洲来了，曾家辉不禁有些狐疑了起来，他是真都没弄明白钱长洲想要干什么。 他们两个人只有几面之缘而已，他跑到了三江省来，这是要做什么呢？ 钱长洲接过了林晓晨递过来的茶水，然后微微颔首，“谢谢你了。” 看着钱长洲笑眯眯的样子，曾家辉不禁微微皱眉，从他的样子上看，他来一定没什么好事。 曾家辉猜测的果然没错，等刘小根和林晓晨两个人出去之后，钱长洲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不见了。 “曾书记，我来找你为了什么事，你应该很清楚吧？”钱长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曾家辉呵呵一笑，故作不知的说道，“钱先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真有些听不明白呢。” “曾书记，你就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来找你，就是要人来了。”钱长洲冷着脸说道。 “要人，你跟我要的是什么人啊？”曾家辉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你把小雪藏在什么地方了？”钱长洲被气的脸都变了颜色，差一点儿就跳起来了。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来找他的目的，不过，他就是不想告诉他钱千雪在什么地方。 这都什么时代了，这个家辉还玩逼婚这一套，这可是令曾家辉极为深恶痛绝的。 见钱长洲跟他翻了脸，曾家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冷冷的说道，“钱先生，你若是用你的港商身份来见我，跟我谈投资合作，我欢迎，可你若是在我的面前胡言乱语，那我可就要送客了。” “曾书记，你就别装糊涂了，丁健是你手下铁峰的人吧，他同小雪在一起了，你怎么会不清楚呢？我现在就明白的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你最好把小雪交给我，若是不然的话，我……”钱长洲冷声说道。 不等钱长洲把话说完，曾家辉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寒声说道，“你能如何？” 曾家辉身上的气势迸发，他是久居上位的人，那种自带的威严让钱长洲不觉得愣了一下。 他想要放的狠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钱长洲皱了皱眉，语气也软了下来，他继续道，“我会跟有关部门反映，说你的人拐带人口。” “你还真是会安罪名啊，钱先生，我可以就你这句话告你诽谤的。”曾家辉嗤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 钱长洲见他唬人的这些手段在曾家辉面前毫无用处，他的眼珠一转，口气也软了下来。 “曾书记，刚刚是我失礼了，还请曾书记你莫要见怪，小雪是我的宝贝孙女，还请您把他还给我吧。”钱长洲直接就打起了感情牌来。 “您是不知道啊，小雪的父母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因为车祸没了性命，这些年来，都是我一直在照顾他的，没有他的生活，对我这个老人家来说是很痛苦的啊。” 若是曾家辉对此事不知情，他还真被这个老家伙给糊弄住了，不过可惜的很啊，曾家辉对此事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曾家辉正了正神色，开口说道，“钱先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不过，你找错了人了啊，丁健已经辞职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啊。” 钱长洲听言，不觉得愣在了原地，他满脸狐疑的看着曾家辉，见曾家辉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也弄不明白曾家辉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不过，这个老狐狸可不是傻子，他压根就不信曾家辉说的话，在他看来，就算丁健辞职了，曾家辉也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同时，钱长洲也知道，他今天是白来了，想要从曾家辉的口中得知小雪的下落是不能了。 想到了这里，钱长洲就摆出了他的商人嘴脸，他笑眯眯的说道，“曾书记，这样说来，你是不肯帮我的忙了，据我所知，你们三江省现在正在发展工业，招商引资也正在进行中。”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只要你肯告诉我小雪在什么地方，我就在三江省投资，投资三个亿。” 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钱先生，你此言差矣，别说是三个亿了，就算是三十个亿，我也不清楚他的去向啊。”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故意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钱先生，你若是来三江省投资，我自然是欢迎的，可若是说这个，我是真没办法啊。” 钱长洲是真的没办法了，软的硬的都用了，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曾家辉绝对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主儿。 他皱了皱眉，寒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仁不义了，我会给我的朋友说，三江省不适合投资。” 第1244章 大有文章 听了钱长洲的话，曾家辉的火气也窜了上来，他冷冷的看着钱长洲，开口说道，“钱长洲，你这可是恶意中伤，想要破坏三江省的招商投资，这个后果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承担得起。” 钱长洲重重的哼了一声，“我们走着瞧好了。” “好走不送！”曾家辉冷声说道。 刘小根见钱长洲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办公室，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来，露出了一抹愕然之色来。 他不禁看向了办公室，见曾家辉正在埋头看文件，而桌子上的水杯已经空了，他便走进了办公室，给杯子里面续上了水。 曾家辉道，“刘小根，培训班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啊？” 刘小根说道，“一切正常，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刘小根出去。 等刘小根出去之后，曾家辉就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丁健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曾家辉把钱长洲来找他要人的事情跟丁健说了一下。 丁健听言，急忙说道，“曾书记，他不会真的……”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问题你迟早都是要解决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也不能让千雪不好做。”曾家辉道。 “谢谢曾书记。”丁健笑道。 放下了电话后，曾家辉就拨通了方依的电话。 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方依很是高兴，两个人在电话里面腻歪了好一阵，这才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后，刘小根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开口说道，“曾书记，刚刚秘书林晓晨打电话过来，他跟我说，您的手机占线，无法接通。” “哦，我知道了。”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了手机来，拨通了林晓晨的电话。 手机才拨通，曾家辉就听到了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很快的，曾家辉就听到了林晓晨的声音，“曾书记，我已经过来了。” 曾家辉挂断了电话，随后，房门就被人给推开了，随后，林晓晨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秘书，进来吧。”曾家辉道。 看着走进了曾家辉办公室的林晓晨，刘小根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个林晓晨果然很不一般啊，电话占线，他竟然上门了。” “林秘书，坐吧。”曾家辉道。 “不用了，刚刚我接到了江的电话，他到了西江市了，他说让您下班后去找他，我给您打电话，电话没接通，所以，我就来了。”林晓晨说道。 “哦，我知道了。”曾家辉点了点头，在心中暗道，“江海天竟然亲自来了西江了，看来，这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啊。” 林晓晨笑笑，开口说道，“江才来了西江，就见到了一位客商，他们两个人刚刚聊了一会儿，谈话谈的好像不太愉快啊。” 不太愉快？听到了这个四个字，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在听到了客商两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钱长洲见到了江海天。 这个老狐狸是怎么知道江海天来了西江市的消息呢？还能见到江海天，这其中就大有文章了。 钱长洲是港商不假，在那边也算是很有名气的一个人，但他还是没资格见江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曾书记，我就先出去了。”林晓晨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 曾家辉点了点头。 等林晓晨出去了之后，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眉头紧皱。 吸完了这根烟之后，曾家辉这才出了办公室，他对刘小根说道，“你给铁峰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 …… 曾家辉到了江海天下榻的宾馆房间中，见曾家辉来了，江海天就道，“曾书记，你来了啊。” 曾家辉走进了房间中，就看到了副省长华建设还有钱长洲。 “曾书记。”华建设对曾家辉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江海天笑呵呵的对钱长洲说道，“钱先生，我可是把三江省的精英都叫了来了，这可是其他客商没有的待遇哦。” 在江海天的面前，钱长洲可不敢放肆，他急忙陪笑道，“荣幸之极。” 江海天笑呵呵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家辉书记啊，钱先生想来西江市投资，你可是领头人啊，服务工作可一定要做好啊。钱先生先期会投入五个亿，后期还会有追加投资的。” “五个亿的前期投入，钱先生的手笔很大啊。江您放心好了，我们西江市一定会给钱先生打造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的。”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在说话的时候，特意提起了投资环境，他之所以会特意强调这一点，就是因为他听江海天说路服务工作四个字。 这也就是说，他要尽量满足钱长洲提出的要求，所以，曾家辉也特意点出了投资环境四个字。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人精，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他们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华建设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但也知道这中间一定有事。 江海天微微皱眉，他吸了一口烟，看了一眼曾家辉。 钱长洲的目光一沉，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李秘书，晚宴安排了吗？”江海天问道。 李萧阳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安排好了。” “钱先生，我们边吃边聊。”江海天看了一眼钱长洲，开口说道。 曾家辉道，“江我晚上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就不能陪同了，还请江见谅，钱先生见谅。” 在说这话之前，曾家辉就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是不妥当，也会令江海天对他有想法。 但在曾家辉看来，做人是一定要有原则和底线的。 华建设听了曾家辉的话，不禁微微一怔，在心中暗道，“曾家辉这是做什么？他难道就不怕江气恼吗？” 江海天也皱了皱眉头，然后很是意味不明的看了看曾家辉。 随后，他又转目看向了脸色难看的钱长洲。 第1245章 直线变曲线 之前，钱长洲在江海天的面前就没少说曾家辉的坏话，当然他说的那些都是在夸大其词，说什么他纵容手下勾引女孩子一类的话。 江海天是人精，自然知道钱长洲说的话很有水分，但他还是没多说什么，也没表态，只是围绕着招商工作跟钱长洲谈话。 钱长洲是一只老狐狸，见江海天不往正题上说，他就知道，江海天这是在暗示他要投资了。 所以，他就对江海天说，他会来西江市投资。 钱长洲嘴巴上是这样说的，但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算盘，只要他找到了钱千雪，投资的事情那就另当别论了。 曾家辉说不去吃饭了，这就是明显的在回避这个问题。 江海天笑笑，开口说道，“家辉书记，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呢？不管是处理什么事情，饭总是要吃的嘛。” 江海天脸上是在笑，但实际上却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曾家辉道，“江副主席，是这样的，我母亲来了西江了，我已经答应他了，要今天晚上回去陪他吃饭。” “哦哦，是这样啊，那你就自便吧。”江海天笑笑，开口说道，“曾书记，你也很久都没见过你的母亲了吧，你回吧，好好陪陪你母亲。” 听了江海天的话，钱长洲的心中就是一动，他已经有了盘算了。 他笑道，“好啊，跟曾书记吃饭，机会多的很呢。” 随后，曾家辉就离开了房间。 他下了楼之后，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在心中暗道，“这个老家伙的底牌还挺多的啊。” 曾家辉也想明白了，钱长洲之所以认识江海天，也很好理解，之前，江海天也做过三江省的省委书记，钱长洲在三江省的越州市也有投资，港商认识省委书记，这也正常。 只不过，他就不明白一点了，为什么他就知道江海天来了三江省呢，而他却不知道呢？ 越是这样想，曾家辉就越是心惊不已。 等曾家辉回到了家里之后，就看到了在厨房里面忙乎的母亲。 他说他会陪母亲吃饭，可还是要辛苦他母亲，这让曾家辉不禁心怀愧疚道，“妈，你怎么不让文文来啊，您来一趟也不容易，怎么还下厨了呢。” “你忙于工作，常年不回家，我也不在你身边，我们娘两个都多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啊，给你做饭吃，妈感觉很幸福，你出去吧，一会儿饭菜就好了。”张金枝笑呵呵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 很快的，饭菜极好了，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吃起了晚餐来。 吃过了饭之后，曾家辉就对张金枝说道，“妈，我带你走走，你想去什么地方？” “每座城市都差不多，也没什么好看好玩的，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就不出去了吧。”张金枝笑呵呵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起了手机一看，见是钱长洲打过来的电话，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来，“钱长洲这个老狐狸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曾家辉接起了电话来，钱长洲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曾书记，我没打扰到您吧，你方便见我吗？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外面。” 听了钱长洲的话，曾家辉不由得呆愣一下，他怎么都没想到，钱长洲这个老狐狸会跑到他家里来。 他看来一眼铁峰，开口说道，“这个钱长洲的手伸的还真长，能量也够大的，不只是能见到江副主席，知道江副主席的行踪，还能找到我的家门口来。” 铁峰听言，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走到了窗口，往外看了看，就看到一辆黑色兰博基尼停在了外面。 “外面有车。”铁峰走到了曾家辉身边，低低的说道。 “曾书记，怎么？你不欢迎我来吗？”钱长洲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看了一眼文文，文文会意，便出去开门去了。 而此刻，曾家辉的的脸色却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最讨厌钱长洲这样的行为，不打招呼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尤其是在这个时间段上。 但刚刚钱长洲说了要做投资的，并且先期投入就是五个亿，曾家辉也不好让他太过不好看，就只能让他进来了。 不大一会功夫，钱长洲就走了进来，他的手中还拿着些礼物，一进门，他就笑呵呵的说道，“曾书记，我知道令堂来了西江了，特意准备了一份薄礼，还请笑纳。” 曾家辉还真没想到这个钱长洲会跟他玩这一手，看来，他这是想要从他老妈那边下手了啊。 不得不说，这个钱长洲还真会打如意算盘。 “钱先生，你太客气了，你来了就来了，怎么还带礼物来了呢。快请坐吧。”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钱长洲，开口说道。 见曾家辉的态度还算可以，钱长洲就笑了笑，就坐到了红木沙发上。 “曾书记，令堂的面如满月，印堂发亮，一定会富贵一生，享受儿孙之福气的。”钱长洲道。 “钱先生，你还会看相啊，厉害啊。”曾家辉笑道。 但他也在心中暗道，“这个老狐狸该不会真的会两下子吧，这个他都能看的出来。” 张金枝笑笑，开口说道，“托钱先生吉言，家辉啊，给钱先生泡杯茶喝吧。” 曾家辉点头答应了一声。 不等他去泡茶，文文就端了茶走了过来。 只听钱长洲说道，“老姐姐你好福气，可我就可怜了啊。” “哦，这话怎么说。”张金枝随口问道 “不瞒老姐姐你说，我是一个生意人，年轻时候一直都在外面奔波，我老婆帮忙我打理生意，还要照顾家，积劳成疾，早早就离开了我了。我就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孙女。” “家门不幸，祸不单行，我老伴没了之后，儿子和儿媳也出了车祸不在了，我现在膝下就只有一个孙女。跟老姐姐你比起来，我可就成了苦瓜了啊。”钱长洲唉声叹气道。 听了钱长洲的这番话，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第1246章 直面 曾家辉不禁在心中暗道，“钱长洲这个老狐狸还真是够可以的了，竟然在博同情。” 想到了这里，他急忙给母亲使了个眼色。 只不过，张金枝却是没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他很是同情的说道，“哎，张先生的遭遇的确是很不幸啊，不过，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太过伤心难过了。” “哎，我跟老姐姐您说这些，只是心有感慨而已，最难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我也没别的心思，现在我就只想让我的孙女能够快乐的过完此生。”钱长洲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听了这个老狐狸的话，曾家辉不禁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在心中暗道，“你若是真的这样想，就不会跑到我的家里来了。” 张金枝道，“天下的父母都希望儿女能够平安快乐，都是一样的心思。” 钱长洲的话锋一转，再次叹气道，“不过可惜的很啊，我那个宝贝孙女可不知道我的一片苦心，这个小丫头背着我偷偷的跑到了内地来见什么网友，他来了内地也就算了，现在还没了消息了，我也联系不上他，我是真的怕他出了什么事啊。” “现在的孩子还真不好管啊，他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张金枝也露出了担忧之色，开口说道。 “谁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呢，哎！”说到了这里，钱长洲就转目看向了曾家辉，开口说道，“我孙女的网友就是曾书记的兄弟铁峰的手下，叫丁健。” 听到了这里，张金枝这才明白钱长洲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了，他也明白了刚刚曾家辉为什么会给他使眼色了。 张金枝对自己的儿子十分了解，知道他做事是很有分寸的，若是这个钱先生说的都是事实，曾家辉是一定会管这事的，看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了。 见张金枝不说话，钱长洲就苦着脸说道，“曾书记，我求求你了，你就看在我老迈的份上，体谅一下我，让我见见小雪吧。” “钱先生，你一定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吧？”曾家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钱长洲，开口说道。 这话让钱长洲给说的，就好像是他故意把他孙女给藏了起来一般，这令曾家辉对他又有了一层认识。 之前，曾家辉也同小雪谈过话，他知道钱长洲是想让小雪嫁给一个富商的儿子，这样一来，他们钱家就能得到富商的支持，这对钱家企业集团公司的发展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 从这不难看出，他是真的十分看重利益。 不过，曾家辉也不得不承认一点，钱长洲说的这些话也有些道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小雪的爷爷，爷爷想见自己的孙女，这并没有什么错。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说道，“钱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约丁健和小雪过来，但我要提前给你打声招呼，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是有法制的，你不能强迫小雪做什么，若是他想跟你回去，我无话可说。” “若是他不想跟你回去，而是想要同丁健在一起，那我就希望你能按照你说的那般，尊重你孙女的选择，让他平安顺遂的过此生。” 钱长洲听言，急忙答应了下来，开口说道，“这是自然。” 只要能见到他孙女，事情就由不得她做主了。 “好，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曾家辉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他就拿起了手机来，拨通了丁健的电话，电话接通了之后，他就开口说道，“丁健，小雪的爷爷现在在我家里，他想见见小雪。” “好，我同小雪马上就到。”丁健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丁健十分清楚的知道，这是他同小雪的事情，跟曾家辉本就无关，让曾家辉夹在中间也不好，这件事还是要他来解决的。 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看向了钱长洲，开口说道，“我已经联系过他们了，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的。” 很快的，丁健就带着小雪来了曾家辉的家里。 铁峰早早就站在了门外面等着他了，见他牵着小雪的小手下了车，他不禁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丁健的肩膀，开口说道，“你小子是真行啊。” 随后，几个人就进了房间。 钱长洲见到了钱千雪和丁健两个人牵着走进来，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一脸阴沉的看着钱千雪，冷声说道，“小雪，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啊，竟然敢离家出走，还不赶紧跟我回家。” 曾家辉干咳了一声，有些不悦的说道，“钱先生，你可不要忘了你刚刚说了什么了。” “曾书记，谢谢你能让我见到我的孙女，你您也要清楚，这是我的家事，还请你注意一下。”钱长洲毫不客气的说道。 而此刻，他也把他的嘴脸给露了出来。 言罢，钱长洲就转脸看向了丁健，没好气的说道，“丁健，小雪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他是千金小姐，将来是要接管我钱家的生意的，你是什么人，你也很清楚，你觉得你们两个般配吗？” 听了钱长洲的话，曾家辉和张金枝两个人都不禁皱了皱眉头，露出了不悦之色来。 这样的事情，张金枝也经历过，这自然令他们母子两个十分的不快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的确是钱长洲的家务事，他们还真就不好插手，也不好多说什么。 丁健笑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您觉得小雪跟在你的身边，他会快乐的生活吗？你口口声声的说一切都为了小雪考虑，可你知道他的想法吗？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生活吗？你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吗？” 曾家辉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来，单单就丁健的从容不迫，曾家辉就给他了满分。 更何况，丁健说的话还句句在理。 三言二语就把话题给转了，让钱长洲按照他的思路说话了。 钱长洲听言，顿时就怒了，他大声喝道，“丁健，你可不要不识好歹，你赶紧滚蛋，若是你再不滚蛋，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第1247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铁峰一听，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冷声说道，“钱先生，你可不要忘了，这里是曾书记的家，你想在这里动粗，你的脑子坏掉了吧。” 曾家辉急忙道，“铁峰，别乱来。” 丁健笑了笑，对钱长洲说道，“钱老先生，你对我不客气到底怎么个不客气法，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呢，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最好是不要动这个念头，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一直没说话的钱千雪突然开口道，“爷爷，我不想做什么大小姐，我对打理生意也不感兴趣，我只想做一个平常人，过平常生活，你就成全我们两个吧。” 钱长洲也不理会钱千雪，而是转目看向了曾家辉，沉沉的说道，“曾书记，对不住了，我可要得罪你了，等我把小雪带回去之后，我再亲自来给您赔罪。” 说着话的功夫，他也管曾家辉会做出和反应了，他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串号码，然后看向了钱千雪，开口说道，“小雪，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不想让丁健出事，现在就跟我走。” 曾家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冷冷的说道，“钱先生……” 不等曾家辉把话说完，钱千雪就满脸焦虑的叫道，“爷爷，你不要这样啊。” 就在这个时候，丁健忽然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钱老先生，你看看外面，然后再打这个电话不迟。” 钱长洲听了丁健的话，不禁微微一怔，随后，他就反应了过来，走到了窗前，往外面看了过去。 就看到，在外面站满了很多年轻男子，当他看到了如此一幕之后，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 丁健走到了曾家辉身边，低声说道，“曾书记，对不住了，打扰到了您和您的家人了。” 曾家辉也觉得有些怪异，丁健会如此自信，他到底有什么底牌呢。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也看向了窗外，当他看到了窗外乌泱泱的一群人的时候，不禁勾起了唇角来，对丁健点了点头。 而此刻，钱长洲的脸色却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一双眼睛也变得异常的阴翳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闻红卫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了闻红卫，曾家辉也是微微一怔，此刻的闻红卫穿着一身制服，面色冷峻，这还是曾家辉第一次见他穿过正装呢。 走进了房间，闻红卫就给曾家辉敬了礼，口中说道，“报告曾书记，刚刚我在您家外面抓到了几个可疑份子，这几个人的身上都带着管制刀具，极为危险，还请首长是示下。” 见闻红卫一本正经的样子，曾家辉本是憋着笑了，可在听了闻红卫的一番话之后，曾家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钱长洲来了也就算了，竟然还带了人来，这些人的身上还带着管制刀具，这分明就是没把他给放在眼中啊，想要来他这里抢人啊。 敢在他的面前搞这些小动作，真是够了。 曾家辉的脸色在此刻彻底沉了下来，他阴凄凄的看着钱长洲，开口说道，“钱先生，不知道你有何话说啊？” 钱长洲一见事情败露了，便皱起了眉头来，他心里是很不安，但面上却是没表露出来，而是淡淡的说道，“曾书记，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 事情已经摆在了眼前了，可钱长洲却还在装糊涂，曾家辉也不生气，他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淡淡的说道，“哦，您听不明白，这也就是说，这几个人跟你没什么关系了，那这件事就好处理了。” “铁峰，你给政法委书记打个电话，告诉他在我的住处外面有恐怖分子。想要对我不利，让他看情况处理这件事。”曾家辉转目看向了铁峰。 铁峰会意，他点了点头，就出了房间，跑到了外面打起了电话来。 随后，曾家辉就转目看向了闻红卫，开口说道，“红卫啊，你可不能把这些人给放走了啊。” “您放心好了，这些人我已经严加看管了起来，没我的命令。没人能见到他们。”闻红卫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钱长洲的脸色直接就变成了黑锅底，嘴角都跟着抽搐了起来。 曾家辉这一开口，就直接给定性了，说那几个人是恐怖分子，这一次他算是彻底栽跟头了。 还不等他想明白要怎么善后呢，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惨叫声。 随后，就听有人喝道，“你还敢反抗，这可是你自寻死路啊！” 秦东军在接到了铁峰的电话之后，满脸的吃惊，恐怖分子，这还了得，恐怖分子竟然敢跑到曾家辉的家里去了，这可不能大意啊。 放下了电话后，秦东军就拨通了公安厅副厅长韩传柏的电话，让他马上带人去曾家辉的住处。 不大一会儿功夫，秦东军和韩传柏两个人就带着人来到了曾家辉的住处，秦东军见了这阵势，不由得有些发懵了。 在心中暗道，“这阵仗弄得未免也太大了些了吧，这是干什么啊。” 曾家辉的住处外面停了几辆绿色的越野车，在车子外面站了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 见秦东军的车子到了，就有士兵拦住了他的车子，口中道，“停车。” 秦东军急忙拿出了工作证，对那个士兵说道，“我是省政法委书记秦东军。” 士兵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工作证，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这才放行。 秦东军的车子停下来之后，就急匆匆的往房间里面走去。当他看到了没事人一样的曾家辉之后，他悬着的心这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但他还是问道，“曾书记，您没事吧？” “我很好。”曾家辉淡淡的笑笑。 然后，他又对秦东军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钱长洲钱先生，他是位港商，是来三江省考察投资的。” 见曾家辉挑了一下眉梢，秦东军的心中就是一动，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略微沉吟了一下，就明白了什么。 第1248章 性质变了 不过，秦东军还是对钱长洲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 随后，秦东军就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韩传柏厅长马上就到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对秦东军说道，“我们去书房谈事情。” 此刻的钱长洲满脸的尴尬，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了，他很想马上离开这里，可想了想，他就知道，他想走根本就走不了，闻红卫是绝对不会让他离开这里的。 不得不说，丁健的这一手玩的的确很精妙，当然，这也是因为钱千雪平常跟他没少说他爷爷的事情。 丁健之前是闻红卫的兵，闻红卫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愿意为他的这个兵出手，这才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来。 不过，丁健却是没跟曾家辉说，他们在那几个人身上不只是搜出了管制刀具，有一个人的身上还有枪。 很快的，韩传柏就带着十几个干警就到了这里，在平常时候，警方和军方是不打交道的，在见到了这个阵仗之后，韩传柏也有发愣，不禁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呢。” 闻红卫用手指了指被捆起来的几个人，沉沉的说道，“我们开车过来这里的时候，遇到了这几个小子，这几个小子的形迹十分可疑，我们上前询问的时候，他们答非所问，神色慌张，所以，我们就采取了行动。” “在他们的身上，我们除了发现管制刀具之外，还搜出了一把手枪，这事我暂时还没跟曾书记说。” 听到了这里，韩传柏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神色大变。 携带管制刀具和枪支的人在住处外面转悠，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再有就是刚刚秦东军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也说了是恐怖分子，如此看来，这可不是言过其词，而是真的有恐怖分子在活动。 一时之间，韩传柏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他皱了皱眉，迈步往房间里面走去。 铁峰见他来了，就说道，“曾书记，韩厅长来了。” “请他进来。”曾家辉道。 随后，韩传柏就走进了书房里面，他进了书房，见曾家辉和秦东军两个人的神色有些古怪，他的心中就是一动。 但此刻的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急忙打了一声招呼，“曾书记，秦书记。” 曾家辉道，“坐吧。” 随后，他就看向了秦东军，说道，“秦书记，你说这事要怎么处理好呢？” 秦东军想了想，开口说道，“曾书记，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弄得太大的好，吓唬吓唬就可以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港商。把事情搞大了，后面的事情会很麻烦的。” “不把事情搞大，这个没什么问题，但一定要给他些教训才行，这样的人胆子大的很，若是不给他些教训，他就不知道他会付出什么代价来，敢在三江省搞这样的事情，胆子还真是不小啊。”曾家辉皱了皱眉，神色凝重的说道。 见曾家辉点头了，秦东军就说道，“韩厅长，这件事就由你出面处理一下吧，吓吓他们就行了，别把事情给弄得不好收拾了就可以了。” 刚刚曾家辉跟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也说明了钱长洲的身份，他用的手段的确不当，但实际上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得不好收场。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钱千雪的爷爷，丁健和钱千雪两个人两情相悦，把这事给弄得太大了，以后对他们两个年轻人也不太好。 听了秦东军的话，韩传柏不觉得微微一怔，他忙说道，“他们的身上有枪啊。” “你说什么？”曾家辉和秦东军两个人同时惊呼出声，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来。 有管制刀具这个还好理解，可身上有枪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几个人还真是什么杀手恐怖分子不成吗？ 曾家辉和秦东军两个人快速的对视了一眼，同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秦东军皱着眉头说道，“看来，这事还需要向江副主席请示一下，看看他会如何处理此事。” 曾家辉的面色也变得无比的凝重了起来，他走出了书房，对铁峰说道，“铁峰，你保护妈和文文两个人，让他们进房间，同时，你再给铁芒打个电话，让他派人在暗中保护江副主席。” “钱先生，您跟我进书房，我有话跟你说。”吩咐完了铁峰，曾家辉就对钱长洲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铁峰的面色就是一凛，他急忙道，“阿姨，嫂子，跟我回房间去。” 此刻的钱长洲也被眼前的阵势给惊到了，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直接就蔫了，听曾家辉叫他，他就耷拉着脑袋，跟曾家辉进了书房。 钱长洲才走进书房，曾家辉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声音很大，把丁健给惊到了，他急忙走了过来，神色中带着紧张。 曾家辉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钱长洲也被吓得不轻，他的脸也白了，眉头紧皱。 曾家辉一脸阴沉的看着钱长洲，冷声问道，“钱长洲，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不只是带着人来了我的住处，还带了枪，你到底是意欲何为，你还真是活腻歪了。” 钱长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想到，那几个小子竟然带了枪来了，他苦着一张脸说道，“这事，我是真不知道啊。” 韩传柏冷冷的看着钱长洲，开口说道，“这里是内地，是华夏，不是你能张狂撒野的地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责任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现在，我严重怀疑你同恐怖分子的活动有关系。” 听了韩传柏的话，钱长洲的脸彻底变成了惨白色，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身子都在微微发抖，额头上冷汗直流。 他当然知道恐怖活动是什么，也知道这样一来，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变了，他急忙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分辩道，“我冤枉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只是想……” 第1249章 冷处理 曾家辉打断了钱长洲的话头，淡淡的说道，“钱先生，这件事的性质已经完全变了，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是在我的住处周围发现的，而是因为他们携带了枪支，你知道的，内地对枪支的管制是非常严格的。” “你可知道，他们带了枪支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韩厅长，你把钱先生先带走，不要太过为难他了，这件事我是要向江副汇报的，你等处理结果吧。” 韩传柏道，“是，曾书记。” 言罢，就走了过去，带着钱长洲走了出去。 “秦书记，你先坐一下，我出去跟红卫打声招呼。”曾家辉说道。 “好。”秦东军答应了一声。 随后，曾家辉就出了书房，他对闻红卫说道，“红卫，人就交给处理吧。另外这件事不宜外传。” “我明白。”闻红卫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随后，他就出了门，等把人都交给了韩传柏之后，闻红卫就走了进来，这个时候，已经没外人了，闻红卫说话就变得随意多了，“家辉啊我觉得我还是留些人在这里的比较好，别真的生出什么变故来。” 曾家辉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这事应该只是凑巧而已，应该没那么严重，再有就是，你们的人在这里，这事若是传出去了，就不太好了。” 言罢，曾家辉对丁健和钱千雪道，“你们两个跟红卫回去。” 钱千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注目看着曾家辉，满脸沉郁的问道，“曾书记，我爷爷他……” “这个我还不能给你答案，但你要清楚一件事，这件事是十分恶劣的，好了，你跟丁健回吧。”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示意几个人出去。 等他们走了之后，曾家辉就回到了书房里面，秦东军苦笑道，“曾书记，这次的事情只怕没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啊，你想怎么办？” “不瞒你说，我现在也觉得这件事很是古怪，那个老狐狸，怎么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呢，很让人头疼啊。”曾家辉也是摇头苦笑不已。 “曾书记，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尽快汇报给江副的好，以免生出变故来，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秦东军面色凝重的说道。 曾家辉也知道，这件事在电话里面是说不清楚的，他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我先给江副打个电话，这个时间他应该还没休息呢吧。” 言罢，曾家辉就拨通了江海天的电话，果然，江海天还没休息呢，他听曾家辉说要同秦东军一起来汇报工作，他的心中就是一动，暗道，“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见江海天同意了，曾家辉就坐着秦东军的车子去了江海天的下榻之处。 很快的，车子就到了三江会馆，曾家辉和秦东军两个人进了房间。 此刻的江海天穿着一身便装，已经在等他们两个人了。 “江副，这么晚了，我们还打扰您休息，实在是对不起了，可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不得不在这个时间来。”曾家辉道。 江海天直接打断了曾家辉的话，开口说道，“家辉啊，这些话你就别说了，直接说事吧。” “一个多小时之前，钱长洲去了我家里。”曾家辉道。 随后，他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等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之后，他便又补充道，“其实，我也是有责任的，我应该让他们早点见面的，若是我早就点头，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如今的这个态势。” “钱长洲为了让他孙女跟他回家，采取了极端的做法，他从香港那边带了几个不明身份的人，这几个人不只是带了管制工具，还带了一把枪过来。” 江海天在听之前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认为这不算什么事情，曾家辉处理一下就行了。 可当他听到了这几个人身上要枪的话之后，江海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来。 带枪的危害性可想而知，若是当时真的起了什么冲突，那事情可就严重了。要知道，曾家辉可是三江的，身份自然是与寻常人不同，不止如此，现在，他还在三江。 一旦出了问题，那势必会惊动的，只怕三江是要大洗牌了。 “这个钱长洲，这就是在自寻死路。”江海天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道，“江副，这件事不简单，所以，我这才跟您汇报了这件事，还请您做决定。” 这件事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不是曾家辉能猜测的，所以，在处理这件事的问题上，他是一定要请示江海天的。 江海天微微皱眉，他沉吟了一会儿，这才对秦东军说道，“秦书记，这件事你负责，一定要加大审讯力度。” 听了江海天的话，秦东军就有些弄不明白了，加大审讯力度，这是什么情况啊。 “是，我们一定按照江副的吩咐做事，我们就不影响您休息了，您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做好的。”曾家辉道。 江海天摆了摆手，对曾家辉和秦东军说道，“好，你们两个回吧。” 等出了门之后，秦东军不禁问道，“曾书记，江副刚刚说的话是几个意思啊，我也没听明白啊。”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这件事很好处理，谁身上有枪就处理谁。” 这样的话，他是不能说的太过直白的，他说到了这些已经够了，秦东军应该知道怎么办了。 “我明白怎么做了。”秦东军道。 事实证明，曾家辉的决定是没错的，经过了简单的审讯之后，秦东军就把这几个人交给了香港警方处理。 把人交给了香港警方处理，这就把钱长洲给摘了出去，这件事也被压了下来。 江海天对这个处理结果很是满意，不得不说，曾家辉的办事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这样做，不但保留了钱长洲的脸面，还没造成太大的影响。 第1250章 油盐不进 这件事处理好了之后，曾家辉请钱长洲吃了一顿饭。 曾家辉请他吃饭，这可是钱长洲没想到的，他也觉得十分的意外。 席上没其他人，就只有文文，张金枝和曾家辉。 曾家辉笑呵呵的对钱长洲说道，“上一次，我没能同你一起吃饭，这次请你算是个补偿吧。” 对上一次发生的事情，曾家辉只字不提，而是一直在谈钱千雪同丁健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曾家辉并没打算让钱长洲改变心意，这是因为曾家辉知道，不管是在官场上，还是在商场上或者是生活中，都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这一次，曾家辉是放过了钱长洲，但这并不代表钱长洲就会因此改变心意，点头同意丁健很钱千雪在一起。 “曾书记，这一次，您放了我一马，对此，我十分感谢，也会记下您的这份人情的，但一码归一码，千雪和丁健在一起，我还是不认同。”钱长洲皱着眉头说道。 这并不是他非得要这样做的，是因为他实属无奈。 现在，他的生意经营的还算可以，但却是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旁人不清楚，他却是最清楚不过了。 在钱长洲看来，联姻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可令钱长洲没想到的是，钱千雪竟然因此离家出走了，如此一来，他不但没得到对方的支持，还颜面大失，也令对方很不痛快。 对方给了他时间，要他半个月之内一定要妥善的处理这件事，把钱千雪给带回香港。 若是他不能带回钱千雪，那他的集团公司就会被全面狙击。 不得不说，他这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可钱长洲心里的苦又要跟谁说去呢，他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面咽。现在，他能做的就是逼钱千雪就范。 一直微笑不语的文文忽然问道，“钱先生，你是不是因为生意的原因，这才一定要把千雪带回香港去啊？” 被文文一语点破，钱长洲的老脸就有些挂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不管你怎么想我，我此举都是无奈之举啊。” 言罢，他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见钱长洲的油盐不进，曾家辉十分的气恼，若是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这一次，他就好好的整治整治他。 若是他想要把这事给搞大了，那钱长洲可就要真的完蛋了。 文文用手捏了捏曾家辉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发火。 “钱老先生，其实这件事也是有办法可以解决的，不知道老先生你可听说过长丰集团。”文文道。 “你说的是米国的那个长丰集团吗？”钱长洲听言，心中就是一动。 在饭桌上，文文提起了这个，难道，他同长丰集团公司的人还有什么关联吗？ “是的，长丰集团的董事长贾云卓是我的朋友，若是在生意上您需要帮忙，我想我还是可以帮您的。”文文道。 听了文文的话，曾家辉不由得瞥了一眼文文，在心中暗道，“你这么早就把这底牌给亮出来做什么，让这个老家伙着急去吧。” 钱长洲不由得呆愣在了原地，他同文文是打过交道的，也知道文文经营的盛龙国际是极负盛誉的一家大公司。 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文文的话，若是文文真的能搭上长丰集团，盛龙国际绝不是今日的这般规模。 见钱长洲的眼中带着狐疑之色，文文便笑道，“您不信那就算了。” 钱长洲沉默了，现在，文文已经给了他选择了，若是文文说的都是真的，那对方就别想在商场上打击他了，不止如此，还会巴结讨好他。 可若是文文说的这些是假的，那他就彻彻底底的死翘翘了。 曾家辉见钱长洲还在犹豫，他就笑笑，对文文说道，“文文，生意场上的事情我们就不谈了，今天，我们是在给钱先生送行。钱先生，这杯酒我敬你，一路顺风。” 曾家辉故意岔开这个话题，就是要钱长洲患得患失。 果然，曾家辉的这一手很快就见效了，见钱长洲紧皱眉头，曾家辉也暗暗觉得好笑不已。 钱长洲的这件事被曾家辉给压了下去，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就只有几个人知道内情，但这几个人也是嘴巴极严。 这件事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很快的，招商培训就结束了，在培训结束的时候，曾家辉在总结会上做了发言。 他的发言很简短，没什么废话，所以，在场的一众干部也听得很仔细。 “这几天的培训只是理论培训，并没有在实际中运用，具体应用还要各位加以揣摩，把所学的理论用到实践中去。年底的时候，会有一个成果检测，我希望各市的招商引资能全面开花。” “这几天的培训，同志们很辛苦，今天，大家就放松放松，晚上，我们早点开饭。” 全体干部鼓掌。 等晚宴结束后，一直都是千杯不醉的曾家辉，这一次是真的醉了。 曾家辉的酒量是好，但也架不住人多敬酒啊。 今天的晚宴，曾家辉被灌了很多酒，在回去的路上，他就歪在了后座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铁峰把曾家辉弄到了房间中，见曾家辉喝得这样醉，文文不禁皱了皱眉，问道，“他今天怎么喝这么多啊。” “给大哥敬酒的人太多了，大哥也没法啊。”铁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解释了一句。 文文点了点头，也是满脸的无奈。 等铁峰走了之后，文文就转过了脸来，看着沉沉睡着的曾家辉，他伸出了柔白细嫩的手来，轻轻的摩挲着曾家辉的脸，眼神温柔。 …… 第二天早晨，曾家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他用手揉了揉发疼的头，不禁苦笑了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看来，他是真的老了。 此刻才六点多一点儿，曾家辉却是没看到文文，不由得纳闷了起来，这么早，文文去了哪里了呢？ 他起了身，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没发出一丝的响动。 第1251章 突发事件 曾家辉走到了书房外，见房门虚掩着，他就知道文文一定是在书房中，他就顺着门缝看了过去，就看到安然正对着电脑发呆。 曾家辉笑笑，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进了书房，从背后把文文拥入到了怀中，他的举动把文文给吓了一跳。 但很快的，文文就反应了过来，知道一定是曾家辉。 他转过了脸来，娇嗔道，“坏人，就知道吓我。” “网瘾这么大吗？这么早就起来玩了？”曾家辉笑笑，然后俯下了脸来，在文文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玩什么啊！”文文勉强一笑，开口说道。 听文文的声音有些不对，眉头紧皱，曾家辉不禁问道，“文文，你这是怎么了，我见你的神色不对啊。” “没什么的，没事。”文文有些慌乱的说道，躲避开了曾家辉的视线。 曾家辉皱了皱眉，他扳过了文文的肩膀，注目看着他的眼睛，很是认真的说道，“文文，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是应该福祸同当的，我说的对吧？” 文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是基金会那边出了些事。” “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曾家辉听言，便问道。 前些天，文文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有一位小朋友得了白血病需要做骨髓移植手术，需要帮助。 文文便联系了基金会的会计，想问问基金会的情况，然后考虑怎么帮这位小朋友。 但他却是没联系上这个会计，对方关机了，当时，文文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可一连两天了，他都没能联系上这个会计，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今天早晨，他就打开了电脑去查账，结果，他发现，基金会的账户上却是连一分钱都没了。 在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曾家辉的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他问道，“你报警了吗？” 文文不禁苦笑出声道，“我也是才发现，还没来得及报警呢，家辉，你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啊。” 此刻的文文，神情寥落，有一抹晶莹的东西在他的眼底滚动。 曾家辉的心顿时就柔软了下来，他把文文拥入到了怀中，柔声说道，“傻瓜，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能说了哦，你别想得太多了，还是先报警吧。” “算了，我从公司账面上拨些钱过去吧。”文文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曾家辉道，“文文，你这样做，就会令这些不法分子越发的嚣张了，不把他们绳之以法，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家辉，我看还是算了吧，若是我报警处理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对你的影响不好。”文文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能理解文文的想法，但却不赞同他这样的做法，他便沉声道，“文文，我还是觉得应该报警处理这件事，你放心好了，我让秦东军秘密调查这事，他是自己人，不会出问题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文文的眼中就露出了一抹温柔来，他轻声说道，“家辉，这不会又给你添麻烦吧？”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是我老婆，你若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可就要打你的屁股了哦。”曾家辉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文文，嗔怪道。 随后，曾家辉就给秦东军打了一个电话，他把这件事简单的跟秦东军说了一下，秦东军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他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个会计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曾书记，你放心，我一定会在暗地里查清楚这件事的。”秦东军道。 原本，曾家辉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以为这不过就是一起极为寻常的利用职权之便的盗窃贪污案，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文文也没回京城，而是留在了西江市。 曾家辉才上班没多久，就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是公安局经侦科的警察，他们出示了证件之后，一名警察就说道，“我们接到了举报，说你跟天使基金会资金失窃案有着莫大的关系，还请您协助我们调查。” 听了他的话，文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件事，在表面上看，这只是一起平常的盗窃贪污案，但实际上，这却是有预谋有针对性的。 文文淡淡的看了看那两个警察，十分冷静的说道，“我先打个电话，然后再跟你们回去协助调查。” 那名警察冷冷的说道，“对不起，这个电话你不能打，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给我的律师打电话，在律师没来之前，我无法配合你们工作。”文文淡淡的看了看那个警察，开口说道。 …… 韩传柏才上班，秦东军就到了他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韩传柏就说道，“曾书记的爱人办了个天使基金会，今天早晨他突然发现，基金会账户上的五百万存款都不见了，除了这个之外，他也有三天时间没联系到基金会的会计了。” “这个案子就交给你去处理吧，你记住，千万不能走漏风声，一定要尽快破案，追回款项。” 韩传柏听言，不禁有些诧异，他怎么都没想到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到底是什么人啊，胆子能如此之大，连天使基金会的钱都敢拿。 “好，我这就让我的两个得力属下去办这事。”韩传柏答应道。 随后，他就安排了两个他信得过的人去办这件事，想要查办这件事，是一定要找到文文问清楚这件事的。 所以，这两个人就给文文打了个电话，可却发现，文文竟然关机了。 这边的韩传柏还没接到属下的汇报，三江省西江市的公安局局长罗中宏就到了他的办公室。 罗中宏到了之后，就对韩传柏说了一下情况，他说他们经侦科的人接到了报案，说天使基金会会长文文涉嫌侵占基金会捐款，这件事他还是有必要跟他说一下的。 第1252章 栽赃 罗中宏知道文文是曾家辉的爱人，他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十分的吃惊，这才在第一时间跑到了韩传柏这里来。 在听了罗中宏的一番话之后，韩传柏就皱起了眉头来，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在心中暗道，“看来，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啊。” 刚刚秦东军对他说了这事，说捐款被盗，现在，公安局这边的刑侦科又接到了报案，说是文文非法侵占捐款，这件事还真不好处理啊。 等他听到了罗中宏说经侦科的人把文文带回了公安局协助调查的事情之后，韩传柏的脸就彻底黑了。 韩传柏气的一拍桌子，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市公安局的人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曾书记的爱人你们都敢带回去？” 罗中宏苦着一张脸说道，“市局掌握了一些证据，这些证据对文文是极为不利的，他们把文文带回去，也是秉公执法啊。” “什么，有证据？”韩传柏一听，顿时就变了脸色，一下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他不禁在心中暗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贼喊捉贼吗？” 可转念想想，韩传柏又觉得不对，文文有公司，资产数十亿，他怎么会侵吞几百万的基金会捐款呢？ 韩传柏不敢耽误，跟罗中宏去了市局，到了市局之后，他就看到了罗中宏口中说的证据。 基金会账面上的提款纪录还有调取出来的视频，提款的是一个女人，但这女人并不是文文。 但这个女人办理的业务却是一笔转账业务，转入的账户就是文文，账户经过了核查，也的确是文文的账户，办理业务的女人经过了身份比对，正是基金会的会计罗小娟。 韩传柏看到了这些之后，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文文会侵吞基金会的款项，他可是公司总裁，公司资产达到了数十亿之多，不止如此，他还是省委书记的妻子，这几百万他怎么会看在眼里。就算他真的做了这件事，也不至于把账面上的钱都给清空了吧。 韩传柏和罗中宏的心里其实都已经有了计较，两个人同时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绝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样。” “先把人给放了。”韩传柏沉沉的说道。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决定，才让他避免了一场祸事。 罗中宏听了韩传柏的命令，立刻就执行了命令，文文在离开的时候，罗中宏把文文叫到了一旁，一脸凝重的对文文说道，“文文会长，这里面的问题很大，从目前我们掌控的证据上看，对你是很不利的，在我们没调查清楚之前，您还是不要回京城了，也别让我们为难。” 文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的。” 在离开了公安局之后，文文不禁皱起了眉头来，目光变得极为复杂了起来，很显然，这次发生的事情是有预谋的，只不过，他是真的弄不明白，为什么罗小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他到底是受什么人指使的呢？ 秦东军很快就接到了韩传柏的汇报，他在听了韩传柏的汇报之后，也极为吃惊，他急忙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曾家辉。 听了秦东军的话，曾家辉也吃惊不小，他微微皱眉，问道，“秦书记，你怎么看这事？” “弟妹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这件事的背后不简单啊。”秦东军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弟啊，这件事在表面上看是针对你妻子的，但实际上针对的人是你啊。” “弟妹做慈善，这是好事，把他给弄进去的好处你还不清楚吗？他是你的妻子，你是省委书记，你想想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沉沉的说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罗小娟，只要找到了他，真相就大白了。” 秦东军道，“我明白，我先出去了啊。” “好，这事你就多费心吧。”曾家辉道。 等秦东军走了之后，曾家辉就把头靠在了椅背上，他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疼太阳穴，在心中暗道，“这段时间，还真是波涛暗涌呢，栽赃陷害，这明显的就是针对他而来的啊，可这事到底是谁做的呢？” 曾家辉皱着眉头，漆黑的瞳眸变得越发的深邃了起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是谁要这样做的。 现在，三江省的政治局面还算稳定，他做事也极为严谨低调，在处理越州市的问题上，也留足了分寸了。 难道，这是项怀文在背后搞事情吗？可转念想想，曾家辉就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就算项怀文会搞小动作，但也不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项怀文是什么层面的人，曾家辉很清楚，这样的手段他是断然不会用的。再有就是，就算这事真的是文文做的，那对他的影响也不会很大，项怀文根本就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就只能找到基金会的罗小娟了，只要找到了他，事情就清楚了。 曾家辉直起了身子，然后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文文的电话。 听到了曾家辉的声音，文文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了，曾家辉听出了文文的情绪波动，很是心疼的说道，“文文，事情是怎么回事，我很清楚的，你不要想的太多，这事我会查清楚的，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家辉，这件事牵扯太多，若是查不清楚，我的公司也会蒙受巨大的损失，对你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啊，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啊。”文文的声音有些嘶哑，极力隐忍着的眼泪，终于无声的滑落了下来。 “文文，清者自清，相信我，这件事我是一定会查清楚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平复自己的心情，你若是这样伤心难过，我的心也乱了，我的心乱了，还怎么做事啊。”曾家辉缓声说道，声音温柔。 这一句话，直接击中了文文心里最柔软的那部分，他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了下来。 第1253章 指导工作 曾家辉静静的听着听筒里面的声音，等文文的情绪平复了之后，曾家辉这才柔声说道，“好了，没事了，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儿，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会战站在你的前面的，给你遮风挡雨。” “恩……”文文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意来。 “好了，我这边要忙了。”曾家辉言罢，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后，曾家辉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又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他已经把这件事交给秦东军去办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就在这个时候，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曾家辉接起了电话，就听刘小根说道，“曾书记，桦原市卢书记的电话，要不要接进来。” “接进来吧。”曾家辉道。 很快的，电话就接了进来，卢海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曾书记，您好啊，我没打扰到您吧？” “哦，卢书记你有事吗？”曾家辉淡淡的问了一句。 从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异样来。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打磨，曾家辉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能做到从容不迫，处事不惊。 “我是向曾书记你汇报工作的，上一次，曾书记您做了指示，青州县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投资环境得到了优化，那些害群之马也被清除了，现在青州县已经有了一片晴空了。”卢海泽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一听，就知道卢海泽的话里面有话，他淡淡的说道，“招商引资工作做起来很简单，但若是想要取得好的成绩却是很困难的，我希望卢书记能以此作为突破口，打造好青州县的招商引资环境，推动招商引资工作的进程，取得好成果。” “谨遵曾书记教诲，我这不是盼着曾书记您能来桦原市视察工作吗？”卢海泽笑呵呵的说道。 “好，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去做工作调研的。”曾家辉道。 对卢海泽的办事能力，曾家辉还是给予了肯定的，这中间的很多细节问题，他自然是不会过问的。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又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一根烟吸完了，组织部部长李昊青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是来谈越州市市委书记任命的事情的，经过了这段时间，该走的程序都已经走完了，也是时候任命了。 他来曾家辉这里，是来请示任命的时间和谁去宣布的问题的。 市委书记的任命有了人选，市长要不要换，还需要跟曾家辉确定一下。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汪强能做越州市的市委书记，是我一手推选的，这个任命决定还是由你去宣布的比较好，市长一职十分重要，工作是一定要衔接好的，怎么搭班子是要考虑充分的，这样吧，你还是征求一下汪强的意见吧。” 李昊青听了曾家辉的话，心中也是大为感慨，跟着这样的领导算是跟对了人了，汪强上任了不说，还给了他这样大的权力，让他确保市长是他的人，这样一来，就能彻底掌握越州市的局面了。 不得不说，曾家辉的考虑是十分周到细致的。 “好，那我就去办这事了，对了，曾书记，您还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一下汪书记？”李昊青问道。 “你这个同志啊，可真是的，你跟汪强说，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循规蹈矩，要以工作为主，一定要把越州市的工业给搞上去，若是越州市在他的手里，工业建设没能搞上去，让他好好想想要怎么交代。”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李昊青笑笑，答应了下来，“曾书记，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意思转达到。” 随后，李昊青就走了，他才走了没多久，秦文娜就到了办公室，他跟曾家辉汇报了一下全省的招商引资情况之后，这才说道，“曾书记，根据督察办调查的反馈情况来看，三江省省内的大多数地区的情况还是很不错的，但也存在个别的弄虚作假的情况。” “督查办去验收项目的时候，发现很多地方都有虚报的情况发生，有的企业还是当地的老工业企业，有人用外地的身份证更改了企业法人，企业就成了招商引资来的企业了。” “还有些地方，则是出现了重视外来企业，轻视本地企业的情况，这让本地企业很难发展啊。” 秦文娜反映的这些情况是招商引资工作中经常会出现的有些问题，尤其是后面的那个问题，更为常见。 看重外地投资的企业，轻视本地的老企业，这是最常见的问题，这在很大程度上这对本地企业的影响是极大的，打消了本地企业的积极性。 这个问题是很关键的问题，这就是本末倒置了。 曾家辉是十分清楚这个情况的，他也打算出台一个政策，扶持本地企业，也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多，他还没起草这个文件，没形成文字。 “我有个想法，还没形成文件，你这几天跟发改委的张主任说一下，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扶持政策，出台过一个扶持本土企业的书面文件，发到各市去。在招商引资的同时，扶持本地企业也同样重要。”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秦文娜点点头，开口说道，“我明白了。” 曾家辉继续说道，“招商引资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不是走走形式，不是简单的把企业引进来就可以了，而是要把这些变为当地的财政税收。以后，在督查工作上，一定要抓住重点。” “在验资工作上，一定要按照制度办，该砍掉的一定要砍掉，还有，就是要看企业的类型，对于那种只要土地，为了享受优惠，还偷税漏税的企业一定要坚决处理。” “高起点高规划，这才是正确的做法，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通过企业落户发展，提高财政收入，只有这样，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才能得到提高。” 第1254章 一个帖子 曾家辉就这件事说了很多，这也是他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晚上，曾家辉回到了家里，文文已经平静下来了，情绪也好了很多，曾家辉也没跟文文说什么，就是一反常态的陪着文文坐在客厅中喝水闲聊。 文文知道，曾家辉的心意，这让他觉得很是温暖贴心。 等两个人躺下睡觉的时候，文文还是问起了曾家辉的这件事。 曾家辉把文文揽入到了怀中，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清者自清，你只要相信这四个字就可以了，我现在可是省委书记，难道我连自己老婆的清白都还不了了吗？” 文文笑笑，然后依偎在了曾家辉的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不过，曾家辉却是不知道，他还是把这件事想的过于简单了。 第二天一大早，曾家辉就看到了一条新闻，说越州市南树乡打造了新农村，创造出一流的投资环境，并且进行了一次全市范围内的打击违法犯罪活动的雷暴行动。 文中还特别提起了以赵荣琛为首的流氓犯罪集团的违法事件，不得不说，汪强的手段还是很强硬的。 曾家辉看了这条新闻之后，不禁暗暗道，“看来，这个汪强的工作能力的确是不容忽视的。” 在看到了这条新闻之后，曾家辉还看到了有关于响水县的一条新闻，响水县打造出了一流的投资环境，欢迎各地客商前去投资，同时，也大力打击了违法犯罪活动，文中还提了张泽玛的事情，直接就把他给定性成了流氓犯罪集团的头头。 不得不说裴克谷的动作还是很大的，对此，曾家辉也很是欣赏，看来，他以后要多关注这位裴克谷书记了。 单单只从这件事上就不难看出，这个裴克谷的手段还是很强硬的，能顶得住压力。 要知道，张家在响水县的影响还是很深的，这样处理这件事，还是要顶得住压力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后，刘小根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曾书记，您看新闻了吗？” 曾家辉的办公桌上有电脑，但这个电脑对于曾家辉来说，就只是一个摆设而已，他每天都需要处理很多事情，很少有清闲下来的时候，就算是的了清闲，他也没心思去看电脑。 刘小根的神色有些古怪，还压低了声音说话，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问道，“什么新闻？” “跟嫂子有关。”刘小根走了过来，打开了电脑，然后点开了新闻页面。 很快的，一个贴吧就被打开了，上面写着某省委书记的妻子仗着身份特殊，借着基金会的名义敛财然后装入到了个人腰包中。 帖子上面写的内容不是很多，也没说是什么人，但用词却是很恶毒，不止如此，还点出了基金会的名字。 要知道，在现在的社会中，网络是极为发达的，这个帖子发酵之后，很快的，就会有人人肉出曾家辉和文文来。 在这个帖子后面有很多跟帖，这其中有质疑的声音，也有要严惩的声音，更有破口大骂的。 看到了这个帖子，曾家辉就知道，他想要低调处理这件事是不能了。 这不禁让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面色也变得格外的阴沉了起来。 刘小根低声说道，“曾书记，这个帖子已经被很多人转载了，还有很多新闻网站上也有这个帖子。” 曾家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些都是在污蔑他，这是很清楚的一个事实，可若是从另一方面看，政府的公信力也在下降，这就是不容争辩的一个现实问题。 现在，他和他妻子文文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若是他不能妥善处理这件事，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可是巨大的。 见曾家辉沉吟不语，刘小根就低声问道，“曾书记，您看是不是要干涉一下？” 刘小根的意思，曾家辉明白，可若是用这样的态度去解决问题，在政府的压力下，这些帖子是会被删除的，但这样一来，就会令这件事发酵的越发的厉害了。 还有就是，这个帖子已经被转载多次了，想删除也删除不干净啊。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淡淡的说道，“没事了，你出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一看，见是江海天的秘书李萧阳打过来的一个电话，他的声音中明显的带着担忧，“曾书记，江副主席请您过来一趟。” 说到了最后，他压低了声音道，“跟网上的那个帖子有关。” 曾家辉点了点头，对李萧阳说道，“好，我马上就过去。” 很快的，曾家辉就到了江副主席的临时办公地点，江海天一脸的阴沉，他见曾家辉走了进来，就把电脑屏幕转了过来，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我刚刚已经看到了，这完全就是在污蔑。”曾家辉皱着眉头说道，他的面色也很沉。 江海天注目看着曾家辉，沉声说道，“这是污蔑，我当然十分清楚，但你一定要尽快把这件事给处理好，消除不好的影响。” “江副主席，我昨天就已经报案了，本来，我是想要低调处理这件事的，但从现在的情况上看，我的这个想法是不成立的，现在，我就把这件事的情况跟您说一下。”曾家辉道。 随后，他就把这件事的经过和情况同江海天详细的说了一遍，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江海天的脸色也彻底的沉了下来。 他拿出了一盒烟来，丢给了曾家辉一根，自己也拿了一根，曾家辉急忙给江海天点燃了香烟，然后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支。 江海天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沉声说道，“看来，这是有人在故意给你泼脏水啊，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到底。李秘书，你给秦东军打电话，让他马上来我这里。” 江海天直接说出了秦东军的名字，从这不难听出，此刻的他，火气是有多大了。 第1255章 深查 很快的，秦东军就来了，他也看到了网上的帖子，也是满肚子的火气。 他进到了办公室之后，就低着头检讨，“江副主席，我检讨，是我没做好工作。” “你少说这些没用的，现在你要做的不是跟我检讨，而是尽快查清这件事，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你一定要把发帖人给我揪出来，想要污蔑省委干部，这可不行。”江海天面色阴沉的说道。 江海天的这个态度，令曾家辉的心中一动，他急忙说道，“江副主席，我给您添麻烦了。” “你先不要说这样的话，这件事现在还没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不知道答案呢。”江海天瞥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 随后，他就吸了一口烟，然后靠在了椅背上。 “江副主席，您放心，我和我妻子一定会配合调查的，我们也能经得起调查，清者自清。”曾家辉道。 江海天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出去吧。” 曾家辉和秦东军两个人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秦东军道，“我们现在还没找到罗小娟，我们的人已经去过他家里了解情况了，他家人说，他已经三天没回家了，打电话也是关机，发信息不回，他们正要去报案呢。” 曾家辉听言，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沉沉的说道，“他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好说啊，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那这事还真就说不清楚了啊。”秦东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 说实话，这件事要让他头疼的很，若是找不到罗小娟，就很难证明文文是清白的。 秦东军想了想，对曾家辉说道，“老弟，你们也不差钱，让我说，你们就把那几百万捐款先给还上吧。” “不行，我不能这样做，若是我真的这样做了，那我可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曾家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沉沉的说道。 他吸了这口烟，烟就到了头了，过滤嘴发烫，烧了曾家辉的手指一下。 秦东军点点头，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一定会尽力去找人的，但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若是我估计没错的话，罗小娟应该已经发生意外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把烫了他手指的烟头丢到了烟灰缸中，然后迈步往回走去。 等他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就再也没法乐观的去想这个问题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刘小根在外面说道，“彭部长，您好。” 刘小根故意提高了些声音，好能让曾家辉听到，曾家辉听了，便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他惯有的样子，他说道，“进来吧。” 鹏鸣也看到了网上的帖子，上次常委会上选越州市市委书记的时候，他没看清楚方向，投了弃权票，等那件事过后，他是越想越后悔，他怎么就没拎得清呢。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想怎么补救才好。 看到了这个帖子之后，彭明就觉得这是个机会，所以，他就来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说实话，他压根就不信曾家辉和他妻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文文经营的公司资产已经达到了几十亿，他怎么会为了区区几百万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他来曾家辉这里，就是想要问问看，他能帮曾家辉做些什么来。 彭明进了办公室之后，就很直接的说道，“曾书记，我刚刚看到了一个帖子，那个帖子里面的内容完全是在恶意中伤，您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吩咐。” “谢谢彭部长了。”曾家辉对彭鸣笑笑，开口说道。 见曾家辉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没了下文，彭鸣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就只能说道，“曾书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但我想我可以从技术方面把那个发帖的人给揪出来。” 听了鹏鸣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他知道想要找到罗小娟的希望几乎是为零了，从现在掌握的证据上看，对文文都是极为不利的，这个发帖人跟这件事一定有着莫大的关联，若是能把他给揪出来，或许就能找到突破口。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便说道，“那就麻烦彭部长你了。” 见曾家辉点头了，彭明的心就松了下来，曾家辉能让他帮忙，那也就是说，曾家辉并没把他放在对立面上看。 彭鸣急忙道，“曾书记，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这个家伙给揪出来的。” …… 这边的曾家辉不痛快，项怀文那边却是心情极好。 项怀文也看到了这个帖子，他只觉得心下无比的畅快，上一次在常委会上，曾家辉全胜，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同时，他也对曾家辉的实力有些忌惮了起来。 经过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项怀文就重新认识了曾家辉的能力。 现在，有人往曾家辉的身上泼脏水，这让项怀文觉得无比的痛快，其实，项怀文也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件事肯定同曾家辉和文文无关，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也就是说，曾家辉可是有很多仇家的。 他在这边隔岸观火，倒也不错。 省教育厅厅长陈一和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不由得扬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不屑地冷笑来，他还以为曾家辉有多了不起呢，原来，他也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也做出了这样不干净的事情来。 借着他老婆的手这样做，这不就是在找死不自在吗？怪不得他老婆的生意能做的那样大，原来，钱都是这样搞来的啊。 通过网络技术去找那个发帖的人，彭明能想到，秦东军自然也能想得到。他已经派了专门的技术人员去查这个人了。 这件事涉及到了省委书记，性质就跟平常的案子完全不同了，由省公安厅成了专案组，直接来查这个案子。 为了这个案子，秦东军开了一个专案会议，针对这个案子现有的情况进行了分析和讨论。 第1256章 无心插柳 秦东军决定兵分三路，第一就是要找到罗小娟，不管是人活着还是死了，都要有个交代，第二就是要找那个发帖子的人，第三就要去查那个报警电话，把报警的人给找到。 三方面一起行动，二天之后，调查就有了进展。 不过，令秦东军觉得郁闷的是罗小娟还是没找到，那个报警电话是一个公用电话，也没查到什么信息。 就是网警那边有了发现，找了发帖子的ip地址，这是十三里乡的一个小网站，通过发帖时间查了一下网吧的监控视频，就锁定了那个发帖的人，很快的，就通过身份登记信息找到了那个发帖的人。 这个发帖的人是一个高二的学生，开始的时候，他拒不承认，但在证据面前，他就只能承认了下来。 令人觉得郁闷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曾家辉是什么人，他发的这个帖子，也是受人指使才做的。 但那个人叫什么，是干什么的，这个学生却是一无所知，他就只能说出那个人的样子来。 那是一个年轻人，给了他三千块，让他发这个帖子。 查了两天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现在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儿，这件事的幕后是有黑手的。 这个帖子被转载的次数多，这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三江省省委只能发表声明，说此事正在调查中，并且会及时发布调查的进展情况，公布结果。 在调查期间，曾家辉只能暂停工作，他是很窝火，但也得接受上面的这个处理结果。 在暂停工作之前，曾家辉把秦文娜，罗一松，还有李永明叫到了办公室里面来，跟他们交代了一下工作。 几个人的心情都很低落，情绪明显的不高。 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曾家辉能让他的妻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是因为曾家辉根本就不缺钱，更何况凭着他的身份地位，只要他稍微暗示一下，给他送钱的人就能把他的门槛都给踩破了。 罗一松道，“曾书记，这段时间你的工作很忙，现在出了这件事倒也不错，你就好好的休息休息，我们一定会把工作做好的。”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清者自清，我相信这件事一定会真相大白的，组织上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的，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对我的支持。” 从省委出来之后，曾家辉就去了江海天下榻的地方。 见曾家辉来了，江海天便让他坐了下来，等曾家辉坐下来之后，江海天这才说道，“现在，只是让你暂时停职，这是一定要走出来的姿态，我相信你是能经受得起检查的。” “你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这段时间，你也休息休息，我会让国安那边的人在暗地里调查这件事，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调查出什么来的。” 曾家辉听言，便笑了笑，开口说道，“江副主席，我还是能经受起考验的，还不至于有什么思想包袱，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江海天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过两天我就回去了，你这段时间一定要谨言慎行，明白吗？” “嗯，我明白。”曾家辉点了点头。 随后，两个人就又闲聊了些事情。 …… 文文是真的没想到，他搞了个基金会，竟然会给曾家辉带来这样的麻烦，他为此是后悔不已，在听说了曾家辉被暂时停职之后，他的心就越发的不好过了起来。 铁峰也是一脸的阴沉难看。 曾家辉见他们如此，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们这是干嘛呢，我平常很少有时间休息的，现在不是刚刚好放了个假吗？” “铁峰，你别哭丧着脸，笑笑。” 铁峰听言，只能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人生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我自然也不例外，若是遇到点儿挫折就愁眉苦脸的，那可不行。”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文文，说道，“文文，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啊。” 文文点了点头，说道，“我对你有信心。” 铁峰一脸气恼的说道，“特么的，这事到底是谁干的，若是让我知道了这事是谁干的，我就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难得休息，我们出去玩玩，我来了三江省这么久了，还真没好好玩过呢。” 言罢，曾家辉就迈步走了出去，铁峰对曾家辉是要多佩服就有多佩服。 “嫂子，你也别想得太多了，放松些心情，这样大哥也会好过些，大哥说的没错，清者自清。”铁峰劝了文文一句，然后就跟着曾家辉走了出去。 现在是十月中旬，天气好的不能再好了，温度适宜，正是游山玩水的好时机。 曾家辉把自己融入到了山水中，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好，似乎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曾家辉到了游乐场，他坐着旋转木马，心情那叫一个好，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开心笑容来。 有几个人面色古怪的看着曾家辉，不禁在心中暗道，“这还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啊。”\\u0027 曾家辉见那几个人全都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他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这东西大人难道就不能玩吗？” 几个人全都一脸的无语，他们是彻底被曾家辉给弄懵逼了。 就在这个时候，文文的神色忽然一变，他用手指着前面不远的一个地方，叫道，“罗小娟。” 曾家辉听言，急忙顺着文文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而此刻，文文已经冲向了罗小娟所在的地方。 “铁峰，快点儿跟过去。”曾家辉的脸色也变了，急忙叫道。 不远处，罗小娟带着孩子在玩，他们母子二人玩的很开心，就在罗小娟忽然抬头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文文冲着他跑了过来，他的脸色大变，拉着孩子的手就要跑。 “罗小娟，你还跑，还不站住。”文文见罗小娟想跑，顿时就急了，大声叫了起来，同时飞奔而去。 第1257章 赤果果的威胁 而此刻，铁峰已经锁定住了罗小娟。 他的身形一动，就已经到了罗小娟的面前，一脸阴沉的挡住了罗小娟的去路。 罗小娟被吓得脸色惨白，他一把就把孩子拉到了自己身后，满脸惊恐的叫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而此刻，曾家辉也到了，他皱着眉头看着罗小娟，沉声说道，“罗小娟，你知道我们想要干什么，有些事情你还是说清楚的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不知道。”罗小娟满脸慌乱的摇着头，不停的往后退。 他的眼神中全都是慌乱和惊恐之色。 铁峰十分清楚的知道事情的原委，他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罗小娟搞出来的，他的脸色都黑了，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他一伸手就抓住了罗小娟的手腕，寒声说道，“你这个女人当真可恶的很。” 此刻的铁峰是真的生气了，他的脸蛋子都黑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像是吃人的恶鬼一般。 罗小娟被吓得不轻，浑身颤抖，身子发软，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 他身后的孩子见了，就不干了，他伸手去拉铁峰的手，大声叫道，“你放开我妈妈，快点放开我妈妈。” 旁边有人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就觉得很看不过去了，有人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铁峰的脸一黑，恶狠狠地看了看那几个人，冷声喝道，“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几个人被吓得一缩脖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但有人已经拿出了电话，拨通了报警电话。 曾家辉也不理会那几个人，他伸手扶起了地上瘫坐着的罗小娟，他的声音缓和道，“罗小娟，我听文文跟我提起过你，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我也知道，这件事的背后不简单，你不用害怕，我们也不会把你如何的，你现在只需把实情说出来就好。” 罗小娟还一脸的呆滞，脸色惨白难看，话也说不出来了。 文文微微皱眉，对罗小娟说道，“罗小娟，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待你也很是不错，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的做法真令人寒心啊。” 听了文文的话，罗小娟忽然就落下了眼泪来，随后，他就把孩子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大声的哭了起来。 “罗小娟，你跟我们走吧，若是你被警察给带走了，可就不好看相了。”曾家辉沉声说道。 现在的这个场面看起来有些不太和谐，貌似是他们几个欺负一个女人和孩子一样。 曾家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会有人报警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罗小娟的身子就是一震，一边痛哭一边说道，“我……我也不想啊……我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啊……” 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罗小娟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溃了。 曾家辉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来，他急忙说道，“这里不是说话地方，我们回去再说。” 随后，罗小娟就带着孩子，跟着曾家辉等人离开了。 见罗小娟上了曾家辉的车子，从暗处走出来几个人，一个人冷着脸道，“只要怎么办才好啊？”\\u0027 “能怎么办，赶紧给老大打电话吧。”另一个人说道。 那个人急忙点头，他拿出了电话来，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之后，他就急忙说道，“老大，大事不好了，罗小娟被曾家辉带走了，” “你说什么，你有没有弄错，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他怎么会被曾家辉带走了？”电话那端的人怒冲冲的问道。 “他说他想孩子了，若是不让他见孩子，他就绝食，我们……我们就……谁知道曾家辉也会来游乐场啊……”那个男子哭唧唧的说道。 “你们这群蠢货，赶紧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他若是乱说话，我们就把他的儿子给弄死。”那个人冷声道。 …… 此刻，罗小娟已经被带回了曾家辉的家里，罗小娟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脸色发白，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文文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让保姆带着他儿子出去玩了。 等小孩子出去了之后，文文这才说道，“小娟，你说吧。” 罗小娟低着头，好久都不说一句话，大约过了五分钟之后，他这才抬起了头来，一边流泪一边说道，“文文会长，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你既然知道你做错了事情，就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还我们清白就是了。”文文看着泪流满面的罗小娟，轻声说道。 罗小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很可恨，但文文也知道，他一定是被人给胁迫了。所以，他对罗小娟是心存同情的。 罗小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文文会长，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他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听到了电话响，罗小娟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罗小娟脸色的变化全都落到了曾家辉的眼中，他看了看罗小娟手机上的号码，记了下来。 “你接电话吧。”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罗小娟，开口说道。 罗小娟点了点头，颤抖着手就要接电话。 而此刻，铁峰已经拨通了秦东军的电话，把那个电话号码告诉给了他，让查一下是什么人在用这个手机号。 等曾家辉再次回到了房间的时候，罗小娟已经把电话放了下来，他呆呆的坐在沙发里面，双目有些发直。 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问道，“怎么了？是谁打的电话，说了什么？” “曾书记，文文会长，我，我真的不能说啊，若是我说了，我儿子还有我的家人只怕是会性命不保啊。”罗小娟哭着说道。 他的眼睛里面全都是绝望之色，整个人似乎都崩溃了。 曾家辉听言，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来，从罗小娟的话中不难听出，他一定是被人逼迫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若是他动用强硬手段，只怕真的会危及到罗小娟家人的性命。 第1258章 一招破防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罗小娟，开口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老公还有公婆。”罗小娟道。 …… 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之后，秦东军就立刻吩咐了下去，一边追查打电话的人，另一边，他也安排来人手，控制住了罗小娟的丈夫和公婆，以免发生意外。 等他把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这才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曾家辉这才让干警过来，把罗小娟给带走了。 当罗小娟看到了家人都平安无事之后，他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他紧紧的抱着他的丈夫，伏在了他的怀中，失声痛哭了起来。 他丈夫对罗小娟之前的行为很是不满，但在得知了罗小娟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这才如此做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责怪他还是心疼他了。 罗小娟的丈夫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罗小娟说道，“你把事实真相说出来吧，只有把那些人都给抓起来了，我们一家人才能安全啊。” 罗小娟点了点头，然后抬起了脸来，他深深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然后就转目看向了秦东军，说道，“我说。”\\u0027 在几天前的一个下午，他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那个人在电话中跟他说，有事情要找他谈。 罗小娟也没多想什么，他还以为是哪个单位的人来跟他谈捐款的事情呢，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那个人看起来大约三十几岁的样子，模样长得还算周正，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跟罗小娟说，他已经注意他们这个基金会很长之时间了，也注意到了他，在谈话的过程中，男人还把罗小娟家里的情况给说了一下，用以佐证他是知道罗小娟家庭情况的。 然后，这个男人就直接说明了来意，让罗小娟用文文的身份证复印件开立一个账户，并且把基金会的钱全都转过来。 罗小娟十分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他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可那个男人却用他家人的性命来威胁他，跟他说，若是他不按照他说的做，就把他的家人都给杀了。 罗小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这样的恐吓他怎么能不害怕，所以，他就按照那个男人说的去做了。 做完了这件事之后，他就被那个人给控制了起来，手机也被收走了，手机卡被丢了。 罗小娟是真的害怕了，他真的怕那几个人把他给杀了灭口。不过还好的是，那几个人并没有害他的性命，还说等这件事过后，会给他一笔钱，让他带着家人离开西江市，去别的地方生活。 罗小娟不敢不听他们的话，他在被看管的期间也不敢给家人打电话。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罗小娟不是很清楚，他也不敢去问啊，他知道，他若是敢问，肯定会性命不保。 在罗小娟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之后，专业技术人员也查到了那个手机号码的一些信息，手机号码的主人没登记身份，但从通话记录中却查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泽禹。 曾家辉在知道了这些之后，气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眉头紧皱，不露声色的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怒意来。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想，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张泽禹。 在知道了这些之后，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秦东军还弄来了张泽禹的照片让罗小娟看。 罗小娟给了很肯定的答案，说跟他谈话的那个人就是张泽禹。 曾家辉在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不禁冷笑出声道，“张泽禹啊，你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你不应该出面吗？” “秦书记，这一次就要看你们的了。”曾家辉看了一眼秦东军，淡淡的说道。 这一次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他竟然能在游玩的时候撞上了罗小娟。 “曾书记，你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来办好了。”秦东军说道。 找到了罗小娟，这件事就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基金会的问题解决了，这让江海天也松了一口气。 很快的，曾家辉就恢复了工作。 江海天还没离开西江市，为了这件事，他还特意来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曾家辉笑呵呵的请江海天坐了下来，然后亲自给江海天泡了一杯上好的明前大红袍。 “江副主席，不瞒您说，我本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的休息休息呢，现在看来，我这是白想了。”曾家辉道。 江海天白了曾家辉一眼，然后笑着说道，“你小子的这张嘴啊，你知道不知道，这几天有多少人为了你的事情揪心吗？”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我也没别的话，只能说谢谢两个字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经过了这件事之后，曾家辉也看清了一些东西，不得不说，这还是令曾家辉很高兴的一件事。 “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晚上的时候，我就回了。”江海天笑笑，开口说道。 “好，好。”曾家辉急忙答应道。 …… 江海天亲自去了曾家辉的办公室，这件事很快就在省委传扬开了，也项怀文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项怀文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一脸的郁闷，他原本以为，他能看曾家辉的笑话，他却是没想到，这个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竟然会这样没脑子，曾家辉只是用了几个动作，就把这件事给化解了。 胡同皱了皱眉，他看了看项怀文的脸色，见他只是郁闷，便问道，“项省长，你是不是也要表示表示啊？” “中午约曾家辉吃饭。”项怀文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摆了摆手道。 胡同会意，转身往外走去。 不大一会儿功夫，胡同就回来了，他对项怀文说道，“曾书记说了，他中午和江副主席吃饭。” 项怀文听言，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是什么都没说。 胡同回到了办公室之后，他拿过了报纸看了起来，表面上他是在看报纸，但心里面却是感慨颇深。 第1259章 不深究 只从这件事上就不难看出，曾家辉同项怀文的不同啊。 在想着这件事的同时，胡同的心里酸溜溜的，他年纪跟被曾家辉还要大两岁，但他同曾家辉比起来，却是要差的太多了。 他是研究生毕业，而曾家辉不过就是党校函授的研究生而已，凭什么他的身份地位就比他高啊，不就是运气好一些而已。 中午，曾家辉同江海天吃饭，在吃饭的时候，曾家辉提起了项怀文要中午跟他吃饭的事情。 江海天笑笑，开口说道，“这个项怀文还是拉不下面子啊。” 曾家辉笑了笑，却是没再多说什么。 江海天看了看曾家辉，问道，“这件事的背后主谋是张泽禹，你是怎么看的？” 一说起这件事，曾家辉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江海天亲自来了三江省，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张氏集团的事情，这件事对于江海天来说，如鲠在喉。 现在，曾家辉可以肯定一点，他是不想跟张家人扯上什么关系的。 江海天问这话的意思也是再明确不过了，就是要他借着这个机会，直接跟张家切断联系。 “为了打造一个好的投资环境，在全县范围内进行了专项活动，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也抓了些典型。”曾家辉道。 江海天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我知道，做的很好。” “这一次的事情，让江副主席您费心了。”曾家辉给江海天倒了一杯酒，开口说道。 江海天淡淡的看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心思用在工作上，越州市的事情还要你去解决呢。” 曾家辉明白江海天的意思，这就是让他不要深究下去了。 可他就不明白了，这跟江海天平常的做事风格很不同啊，他受了这样的冤屈，这事就只是轻描淡写的过去了吗？ 难道，是他也承受了什么压力吗？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还是低估了张胜勋的能量了。 “江副主席，你放心好了，越州市的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妥当的，还有，只要我在三江省一天，三江省就会走工业化的道路，并且要一直走下去，工业才能强国。”曾家辉道。 江海天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样想就对了，工业是一个国家强大的基础，纵观世界上的发达国家，大部分都有着极为强大的工业基础，除了这个之外，每个发达国家几乎都掌握着几项可以傲视全球的独门工业技术，现在，我们的国家还没能进入世界十大工业强国啊。” “首先是美国，美国是全球头号超级工业强国，执世界科技之牛耳，在可预见的时间里，还没有哪个国家能超越美国的工业，美国的工业几乎全都是高端的制造业和高科技产业，他们掌握着全球过半的航空，医疗，飞机，汽车，军工，化工，生物，计算机等众多领域的制造和技术。” “再然后就是日本，日本的工业技术仅次于美国，众所周知，在二战时期，日本的工业技术就可以大规模的建造航空母舰了。现在，日本的工业制造技术也是极为可怕的。” “有高精度车床，汽车，精密仪器，特殊钢材，造船等技术。” “除了美国和日本之外，就是德国了，德国人生性严谨，做事认真，德国机械制造在某种程度上是全世界最顶尖的精密代表啊。” “若是单从工业规模上来看，我们国家已经稳居世界第一位了，但这些年来，我国大多都是山寨多，从核心技术方面来看，我们国家的工业水平仍旧跟这些发达的工业国家不能相比，在高端制造业和高科技产业上，还是有很多的不足的。你在工业建设上，一定要有侧重点啊。” 曾家辉点了点头，一脸肃然的说道，“我明白。” 吃过了饭之后，曾家辉就回到了办公室去休息，见曾家辉走了进来，刘小根就跟着他走了进去。 “曾书记，您回来了啊。”刘小根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点点头。 刘小根继续说道，“刚刚秦书记来过了，见你不在办公室就走了，他也没说找你有什么事。” “我知道了。”曾家辉道。 随后，曾家辉就坐了下来，拿过了桌上摆放的文件，批阅了起来。 他才看了没几分钟，秦东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曾家辉接起了电话来，秦东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老弟，这事遇到了阻力了啊。” “没事，我现在不是已经恢复了清白了吗？其他的就不要再追究了。”曾家辉笑笑，淡淡的说道。 “我擦，这事就这样算了吗？抹黑，就这样算了，这特么的是在搞毛线啊。”秦东军一听，直接就爆了粗口了。 曾家辉无奈的说道，“老哥，这事我也不想这样算了，可上面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能怎么办，你的心思我知道了。” 秦东军是真的一肚子气，他们跟舟山省公安部协调了一下工作，这才把张泽禹给抓了过来。 可这个小子却是一个字都不说，这让秦东军很恼火，他正要加大力度审讯呢，却接到了上面的电话，让他不要再查下去了，这事到此为止了。 这让秦东军十分的恼火，他便气呼呼的来找曾家辉了，可巧曾家辉不在，他这才给曾家辉打了这个电话。 听了曾家辉的这番话，秦东军那一肚子的火气也没了，当事人都不追究了，他还揪着不放做什么呢。 秦东军耷拉着脑袋，很是不爽的说道，“你都这样说了，那就不追究了。” 从秦东军的语气中，曾家辉听出了不快来，他便勾起了唇角来，笑道，“老哥哥，谢谢你了啊，这事我心里有数呢。” “你谢我做什么，这都是我的分内事，对了，老弟，那件事也有了些线索了。”秦东军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曾家辉一听，心中就是一动，他知道秦东军指的是什么，便说道，“我们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第1260章 波澜暗涌 放下了电话后，曾家辉用把头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他用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他听说张书铭活动的挺厉害的，正在想办法减刑，看来，他这是在里面吃不消了。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如张书铭这样的人，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在里面肯定是打熬不住的。 曾家辉还听说了，在里面，张书铭还给一些犯人上课，给他们补习文化知识，可就算如此，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他又怎么能忍受失去自由的日子呢。 对这个人，曾家辉还是很在意的。 越州市的很多事情都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他是被抓了，但吐出来的事情有限。南树乡矿山的事情，他也应该有份。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过了手机一看号码，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森寒冷笑来。 他按下了接听键，淡淡的说道，“王总啊，你好。” “曾书记，您好。”王林急忙道。 此刻的他，心里是要多苦就有苦，张家搞出来的事情，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是不同意张家人这样做的，但他毕竟不是张家人，也不好过问这件事。 在得知了曾家辉已经恢复了职务之后，王林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同时，一种不安之感也涌了出来。 其实，他是可以帮到曾家辉的，但他却是只做不知。 王林很直接的说道，“曾书记，我现在在西江市了，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啊，我们见个面吧。”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王林也没什么必要在曾家辉的面前左顾言它了，而是直接把他的目的说了出来。 现在，公司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好了，风华集团受到了双重打击，地方政府的执法部门对他们查的很紧，另一方面，在市场上，他们集团也受到了狙击，很多生意都谈崩了，几个大的合作伙伴也都选择了回避。 若是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公司只怕要在年底之前就破产了。 曾家辉听言，不过就是淡淡的笑笑而已，开口说道，“好吧，那就明天晚上吧，去月亮大厦，房间你订吧。” 言罢，曾家辉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后，曾家辉就露出了一抹阴寒的冷笑来，他不禁在心中暗道，“想这样就翻过这篇去了，哪那么容易，还真把我给当成泥巴捏了啊。” 下了班之后，曾家辉就回到了家里。 这件事是清白了，但文文的状态还不是很好，他一直都在自责中，本来，他成立了这个基金会，就是想要帮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可他却是用错了人，这才出了这样的事情。 也是他们运气好，在游乐场上看到了罗小娟，若是不然的话，那这件事就变得不好收场了，只怕会给曾家辉惹来更为严重的后果。 这件事现在是真相大白了，钱也追回来了，但一想起这件事，文文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曾家辉见文文情绪低落，便把文文揽入到了怀中，柔声说道，“文文，你别这个样子了好不好，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文文把头依偎在了曾家辉的胸口上，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曾家辉说道，“家辉，我已经把基金会的钱都捐给了红十字基金会了，我的那个基金会也宣布解散了。”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随后，就笑道，“文文，你可别吓我啊，你这个决定可跟我认识的文文不一样哦。” “没事的，不就是解散个基金会吗？对了，家辉，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三叔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去美国一趟。”文文抬起了脸来，注目看着曾家辉，很认真的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来，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现在，全球的经济都不景气，各大企业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三叔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他的子女也都有自己的事业，不想去过问他的事情，三叔给我打电话，就是想要我帮他的忙。”文文道。 曾家辉皱着眉头说道，“你三叔倒是想的挺开的，他就不怕你把他的产业给卷走了啊。” 文文听言，不觉得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只是过去帮帮他而已，他也没说把他的企业交给我打理啊。” “好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不过，你若是走了，这里可就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曾家辉轻轻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你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你不是还有红颜知己呢吗？我就是怕你会不想我。”文文轻声说道。 这话听起来似是在开玩笑，可在他的眉眼中却是露出了一抹浅淡的伤。 曾家辉见了，便低下了头去，用他的唇堵住了文文的，不让他说话了。 过了几分钟之后，两个人这才分开了，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文文的脸蛋有些微微发红。 曾家辉把文文拥入到了怀中，开口说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你的地位是没人能取代的。”\\u0027 他说的这些话可不是在哄文文，他的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都是不同的，也不是其他人能取代的。 文文是他的妻子，这不是他人能取代得了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刚刚只是在逗你玩呢。”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啊？”” “下周周一就走。”文文道。 “你怎么走的这么急啊，签证你办好了吗？”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询问道。 “已经在办了，很快就能下来了，有你这个省委书记在，办签证就简单的多了。”文文笑笑，开口说道。 但一抹离愁却写在了文文的眼中。 他跟曾家辉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能好好的在一起生活了，他这又要离开曾家辉去米国帮忙他三叔，这让谈难免会心里不太舒服。 “那边的环境复杂，你出入做事一定要多几分小心才是，这样吧，我让铁峰给你找两个人做你的贴身保镖。” 第1261章 无事不来 文文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看你，怎么把问题想到这样复杂，米国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的，用不着的。” “不行，这个是绝对不行的，万事还是小心为妙，你可是个小富婆，我可不想接到什么人的勒索电话。”曾家辉笑道 文文好一阵的无语，可他也拗不过曾家辉，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随后，两个人就说起了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秦文怡就敲响了两个人的房门，他在外面说道，“曾书记，秦书记来了。” 曾家辉道，“好，我知道了。” 随后，他就松开了文文，对他说道，“我出去了。” 此刻，秦东军坐在沙发上等着曾家辉出来，他见曾家辉走了出来，便站起了身来。 曾家辉见了，急忙道，“老哥哥，你别这样客气，快坐下，文仪，给我拿条烟来。” 烟是江海天来的时候给曾家辉带了的特供烟，秦东军整天烟不离手的，曾家辉便送了他一条。 秦东军见了这特供烟，眼睛就是一亮，他不由得叫道，“老弟，我抽这个烟有些浪费了啊。” “烟就是给人抽的，什么浪费不浪费的，这条烟你拿去抽。”曾家辉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秦东军笑嘻嘻的接过了那条特供烟，这才正色道，“说正事吧，那件事我已经查的很清楚了，并且找到了原始账本，那上面是没有张书铭的名字，但却有张书铭的一个表弟的名字，另外还有韩传柏的一个亲属的名字。” 这其实都在曾家辉的预料之中，他知道韩传柏跟这件事扯上了关系，但他还是略感吃惊的说道，“这个韩传柏，他难道就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对韩传柏这个人，曾家辉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就在这次的事情中，他也出了很多力。 秦东军紧紧的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我也觉得很是吃惊，这件事现在还不好定性，若是追究起来，他可不是简单的以权谋私了啊。” 能坐到公安厅常务副厅长的位置其实是很难的，这其中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韩传柏没同曾家辉唱对台戏。 但这件事牵扯太大，曾家辉在这件事上，不由得也沉吟了许久。 想了好一会儿，曾家辉这才说道，“韩厅长在平常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这样吧，我们再仔细的查查。” 秦东军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件事我也没掌握切实证据，还是查清楚再定性吧。” 两个人一边吸烟，一边聊天，氛围很好。 他们两个聊了一阵子，文文就走进了客厅，笑着说道，“菜好了，请二位领导就座吃饭。” “弟妹啊，嘿嘿，我这又来蹭饭来了。”秦东军笑呵呵的说道。 文文道，“人多也热闹些。” 随后，几个人就到了餐厅，坐在了桌前，吃起了饭来。 才吃了没几口，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曾家辉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看来，以后在家里吃饭是要关掉手机的。”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就拿起了手机来，当他看到了电话号码之后，神色忽然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电话居然会是钱长洲打过来的，这个老狐狸竟然还有脸给他打电话？ 可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这个老狐狸不只是舔着大脸给他打了电话，还到了他的家门口。 曾家辉接起了电话，钱长洲就嘿嘿笑道，“曾书记，我就在你家门外面呢。”\\u0027 听了这话，曾家辉被惊得就瞪圆了眼睛，露出了满脸的诧异来。 挂断了的电话，曾家辉就对铁峰说道，“铁峰，给他开门。” 铁峰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钱长洲，开口说道，“你来做什么？” 钱长洲可是商业大佬，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冷遇。 但现在，他不得不低头，眼看着离着期限越来越近了，他是真的没办法了，这才跑来找文文帮忙。 铁峰说话不好听，但还是让他进了门，在开门的时候，铁峰还往外面看了看，阴凄凄的问道，“这次是你自己来的吧，没带人来吗？” 钱长洲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他没说话，就只当做没听见一般，跟着铁峰往房间里面走去。 曾家辉对他还是很客气的，并没有让钱长洲难堪。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钱先生，你来我这里，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呢，你这还没吃吧，一起吃吧，你也别嫌弃。” “文仪，去拿副碗筷来。” “曾书记，不用，不用。”钱长洲急忙说道。 曾家辉道，“既然来了，你也就不用客气了，家里也没做什么好菜，你就对付对付吧。” 钱长洲也没再假客气，就坐了下来。 几个人喝了几杯酒，钱长洲喝的不是很多，就说他老迈了，喝多了不成。 秦东军吃饱了喝足了，便起了身，开口说道，“曾书记，我就先回去了。” “钱先生，你坐坐，我送秦书记出门。”曾家辉也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 曾家辉送秦东军出了别墅区外，他跟秦东军说了几句话，抽了一根烟，这才转身回了家。 回到了家里之后，钱长洲已经在客厅里面坐着了。 铁峰站在一旁，黑着脸看着他，眼神凌厉，这让钱长洲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神色也变得格外都不自然了起来。 曾家辉见了，不禁笑了笑，对铁峰说道，“铁峰，你回去休息吧，没事的。” 文文端了茶盏过来，递给了曾家辉一杯，又递给了钱长洲一杯。 “文文，你别忙了，坐下聊聊吧。”曾家辉给文文递了个眼色，让他坐下来。 钱长洲来家里，就是来找文文帮忙来了，文文是主角，自然要坐下来跟钱长洲谈事情的。 钱长洲很感激的看了看曾家辉，然后很真诚的说道，“谢谢曾书记，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有道是清者自清，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第1262章 不要心慈手软 曾家辉笑了笑，淡淡的说道，“这些都是平常事，不算什么的，不知道钱先生所来何事啊？” 这一次，钱长洲可没了之前的嚣张，人也老实多了。 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里是曾家辉的一亩三分地，他的那一套在曾家辉这里根本就玩不转。 不说别的，就拿上一次的事情做例子吧，若是曾家辉不肯放过他，他到底会落得一个什么局面，还真不好说。 这一次，他也学聪明了，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钱长洲开口说道，“曾书记，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反思，我也想明白了，在小雪的问题上，我考虑不周，也没个他沟通，更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他考虑，没有尊重他的想法。我今天来，就是想要请曾书记代为转达我的意思。” “只要他过的开心幸福，不管他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反对了，还有，那个丁健，只要他是真心的对小雪好，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是不会反对的。” 听了钱长洲的话，曾家辉微微点头，然后笑着说道，“钱先生，你能想明白，这就最好不过了，你放心好了，你说的这些话，我一定会带到的。同时，我也希望小雪同丁健能幸福。” “那就麻烦曾书记了。”钱长洲急忙说道。 文文笑笑，他明白钱长洲是为了什么来的，他便说道，“钱先生，下周周一我会启程去米国，若是钱先生您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一同前往，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钱长洲跑来了曾家辉的家里，他一是想要表明他的态度，二就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 他知道文文是不会欺骗他的，因为文文也没有必要这样做。在这之前，他同文文有过生意上的往来，钱长洲很清楚文文的为人，也知道他的做事风格。 文文这样说，就是想要证明他那天没说话糊弄他，其实，钱长洲也知道，文文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就算是他还不点头同意小雪和丁健的事情，也是白不同意，小雪根本就不听他的话，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钱长洲都是文文的爷爷，他现在能主动上门赔罪，这事也就算了，文文再给个顺水人情也未为不可。 在听了文文的邀请之后，钱长洲的老脸顿时就乐开了花了，急忙说道，“好，好，我有时间。” 文文道，“钱老先生，在没谈好合作之前，你先不要那么高兴，但我还是很希望我们能愉快合作的。” 钱长洲满面喜色的说道，“你放心，这个合作是一定能促成的，能与你合作是我的荣幸。” 曾家辉的嘴唇动了动，他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说什么的时候，等钱长洲知道了文文在长丰集团的地位，钱长洲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又闲聊了几句，钱长洲就起身告辞了，在他临出门的时候，钱长洲说道，“曾书记，你不是寻常人，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您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我定当竭力而为。” “钱老先生，您言重了，丁健是我的一个小兄弟，他现在跟您的孙女有了这个缘分，那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但我还是觉得，他们的事情还是要低调一些的好。”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我明白，明白，曾书记，您留步。”钱长洲走出了门，对曾家辉说道。 曾家辉站在门口，目送着钱长洲离开，直到钱长洲的车子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他这才回了房间。 等他上了床之后，文文就笑道，“家辉，我见你刚刚笑得有些古怪，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啊？” “还是你懂我，哈哈哈。”曾家辉笑道。 随后，他的目光就是一沉，一抹阴冷的寒芒顿时就浮现在了他的眼中，他冷声说道，“张胜勋敢这样做，这件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了，这也让文文觉得很是奇怪，现在听了曾家辉的这番话，文文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迫于压力不得不这样草草了结，他不由得说道，“家辉，你做事可不能做的太过了啊。” 曾家辉阴凄凄的冷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做事你放心，不达到我的目的，我怎么会罢休！” “家辉，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但我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等几天我就要去米国了，你安心工作就好了，这些事情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做的比较好。”文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劝道。 曾家辉笑笑，然后伸手把文文揽入到了怀中，开口说道，“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我跟你说，商场如战场，你在接手长丰集团之后，一定要有决断力，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你把这事说有些太严重了，我是做生意的，自然明白生意场上的事情。”文文笑道。 两个人又说了些体己话，文文躺在曾家辉的臂弯中，笑意嫣然。 曾家辉道，“明天丁健那个小子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死的。” “有情人能在一起，这的确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我祝福他们。”文文笑笑，开口说道。 …… 第二天一早，曾家辉就给丁健打了个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他，令曾家辉觉得意外的是，丁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兴奋。 丁健是个成熟的男子，但他似乎还没准备好要如何接受和呵护这段感情。 对于丁健的这种状态，曾家辉也有些无语，他最后只对丁健说了一句话，“惜缘吧。” …… 省委组织部长李昊青带着文件亲自到了越州市，汪强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十分的激动，但还是保持着应该有的姿态。 只不过，令他觉得有些遗憾的是，省委书记曾家辉没有亲自来。 前段时间，基金会的事情闹的有些大了，曾家辉没亲自来，也是情理之中。 第1263章 把握好尺度 省委组织部部长能亲自来宣布任命，已经很给汪强面子了，这一点汪强是十分清楚的。 例行的程序走完了之后，汪强便邀请李昊青共进午餐。 在曾家辉面前，李昊青是十分低调的，但在市委书记的面前，李昊青的身份可是极高的，在酒桌上喝酒，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抿一小口。 吃过了午餐之后，李昊青就到了汪强的办公室，跟他做了单独谈话，他把曾家辉的意思转告给了他，当他知道市长一职省委组织部要征求他的意见之后，一惯冷静的汪强也变得激动了起来。 曾家辉不仅把他给提了上去，而且还做的面面俱到，跟着这样的领导，他一定会尽心尽力做事的。 见汪强的脸上都是激动感激之色，李昊青的心中也有了触动，对曾家辉的个人魅力和处事能力，他也是十分的佩服。 在回去的路上，李昊青把这些情况简单的跟曾家辉说了一番。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李部长，辛苦你了。” “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这是我的分内事。”李昊青笑着说道。 曾家辉挂断了电话之后，他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曾家辉见是汪强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曾书记，谢谢你，谢谢你。”汪强很是激动的说道。 除了谢谢，他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曾家辉听出了他的激动来，便笑道，“老汪，你这回做了市委书记，你身上的担子可就更重了啊。” “曾书记，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做事，为民服务。”汪强急忙说道。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曾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遵照你定下的发展思路和策略来发展地方经济，把工业这块做好，为越州市的腾飞做好事。”汪强很认真的说道。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现在，你是越州市的市委书记，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一套思路，在原来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扩宽道路才对啊。” “我明白，曾书记，我有件事想要跟您说。”汪强说道。 “你说。”曾家辉说道。 “前段时间，有米国的投资商来了越州市，他们对我们的越州市的红星能源发动机厂十分的感兴趣，想要入股，但他们提出的要求却要占股百分之五十一，市委市政府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 “有资金投入，还能开拓国际市场，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可现在，红星能源发动机厂那边的董事长卫东和全厂工人却是极力反对，您说这事应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听了汪强的话，曾家辉便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只听汪强继续说道，“红星能源发动机厂是集体企业，但在发展的过程中，政府并没有介入，在前一段时间，市财政局给发动机厂拨了一些新技术启动资金之后，就没怎么过问。” “这一次，米国来投资，遇到了阻力，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行为，而是集体行为，并且经过了全厂职工大会表决了。” “现在，招商引资的政策出台了，市委市政府对米国的投资入驻还是十分重视的，但这件事现在做起来，难度还真是不小呢。” 汪强把这件事同曾家辉说了，希望曾家辉能给他一些建议。 有外商投资，这肯定是好事，但曾家辉却不赞成这样的投资，这就等于是在收购国企了。 这可是集体企业，说让外商收购就收购了吗？ 在我国有很多知名品牌的企业都被收购了，这是令曾家辉很是郁闷第一件事，就算他不站在保护民族企业的高度上看问题，他也不同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其实，曾家辉还是偏向于自力更生这一块的，尤其是这家企业还涉及到了新能源发动机了。 不过，曾家辉却没把自己的意思表露出来，他淡淡的说道，“这家企业集团公司我曾经实地考察过，他们的新能源发动机开发的很好，就是在宣传上还差了一些。” “这个厂可是新能源新科技集合在一起的企业，市委市政府应该扶持这样的企业，不要遇到了些困难就想往外推，这样做就能解决问题吗？招商引资的最终目的是寻求发展，但思路一定要摆正。” “我们引来的企业，是要把工业做强，但本土企业也还是要有的，另外在政策上，也不能一味的偏颇倾斜，一定要保护好本土企业啊，保护好了本土企业，创业者才会有积极性啊。” “招商引资的精髓你可要把握清楚啊，这不是在表面上做文章，一定要看到事情的本质。” 汪强还真没想到，曾家辉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真是振聋发聩啊，他还真就没想到更深一层的意思。他就是看到了表面上的投资，他的确是想要把这家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给卖掉。 因为，他们同米国这家企业已经做了初步的商谈，这家企业同意留下全部职工，并且愿意提供更为先进的技术，这在汪强看来，是一项很不错的引资。 但在听了曾家辉的一番话之后，他的心里也有了触动，便说道，“曾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办。” “美国的企业来投资，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不一定要搞什么新能源技术吗？提供技术，这个我们欢迎，可若是想要搞其他事情，那就免谈了，他们想要投资，可以投资其他行业，这就需要你们市委市政府好好动动脑筋了，看看怎么样才能留下投资，截留下技术了。” “对了，你想想市长的人选，你想好了就报上来吧。”曾家辉言罢，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内线电话响了起来，刘小根道，“曾书记，项省长的电话。” 曾家辉满脸狐疑的接起了电话，开口说道，“项省长，你好啊。” “曾书记，我听说越州市红星能源发动机厂那边做的很好啊。”项怀文笑呵呵的说道。 第1264章 要插一脚吗? 曾家辉听言，不禁微微一怔，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项怀文会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他皱眉道，“没错，不知道项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我只是听说米国有个公司要投资二十个亿要求控股，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若是能促成这次的投资成功，这可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啊。”项怀文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听言，眼神就变得越发的深沉了起来，他这边才知道消息，项怀文那边怎么就这么清楚了呢？这个项怀文到底想要搞什么。 “呵呵，这是地方上面的事情，到底能不能促成投资，这还不好说呢？”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我相信地方政府是会把握好尺度的。” “好，好，那就好。”项怀文笑呵呵的说道，“那没什么事了，曾，你忙吧。” 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变得一脸的阴沉了起来，项怀文这是有意介入这件事啊，他应该不知道他对这件事的态度，所以，想要借着这件事大做文章，还不太可能。 难道，他是想要从旁插一脚吗？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对刘小根说道，“你去把罗一松秘书长叫过来。” 很快的，罗一松就到了办公室里面。 他一进办公室，就发现曾家辉的面色凝重，眼神深邃，他的心中就是一动，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曾书记，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罗一松问道。 曾家辉示意罗一松坐下，罗一松坐了下来。 曾家辉这才沉沉的说道，“米国的一家公司，想要投资越州市的红星能源发动机厂，这中间可能出了一些问题，你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另外，你再到信访局那边去看看，有没有关于这次投资的信访。” 罗一松听言，顿时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急忙道，“好，我现在就去。” 等罗一松走了之后，曾家辉就一根接着一根的吸起了烟来。 等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曾家辉就接到了王林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安排好了，就等曾家辉去了，还说没别人，就只有他和他弟弟两个人。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带个朋友过去，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吗，当然没问题了，曾的朋友我们请都请不来呢，欢迎。”王林急忙说道。 “好，我七点半左右的时间过去吧。”曾家辉说道。 曾家辉要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钱长洲。 基金会的事情现在已经翻过篇了，还没有证据能说明这件事是张胜勋指使人做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张胜勋他们那边的人已经在跟曾家辉唱对台戏了。 对手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的。 但他们这样的手段，未免太过下作了，对付他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文文给牵扯了进来，这就动了曾家辉的底线了，这是他决不能忍耐的。 因为他，文文这些年来，在生意场上，也吃了很多亏，文文没跟他说，但曾家辉也十分的清楚，在心理上，曾家辉始终都觉得他亏欠了文文很多。 现在，他们还敢对文文下手，这就让曾家辉打定了主意，他一定要让张胜勋那伙人好看。 原本，曾家辉想要借着这个事情大做文章的，但现在，就连江海天都受到了压力，他就不得不放开这件事了。 张家不是生意场上的强者吗，那他曾家辉就从这方面下手，把张家给彻底打垮。 之前，曾家辉对张氏集团的内部情况不是很了解，也不敢轻易做什么决定，但现在却是不同了，曾家辉已经从张胜勋这边的情况上摸出了一些东西来。 他们在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大，但实际上，真正强大的那个人却不是张胜勋这一脉的人，而是另有其人。 所谓的风华集团不只是一个分支，风华集团应该在张氏集团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若不是如此的话，王林怎么会寻求他的帮助。 曾家辉让钱长洲来，也是想要让他了解一下风华集团的内部情况，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另外一方面，曾家辉也很想知道钱长洲会不会配合他做事，若是他不配合他做事，那他可就不会让文文帮他太多了。 现在，曾家辉还有个问题没弄明白，那就是他还不知道王林和王栋两个人跟张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来，给钱长洲拨打了一个电话，令曾家辉觉得意外的是，钱长洲已经离开了西江市了，他今天晚上不能过来了，不过，他还是对曾家辉表示了感谢。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便皱了皱眉头，他弹掉了长长的烟灰，在心中暗道，“这个老狐狸不露面也好，省的在收购的时候，让王林和王栋两个人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意思来。” 等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曾家辉给文文打了一个电话，说他不回去吃饭了，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一边吸烟一边看起了新闻来。 等到了时间到了七点半了，他这才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 说好的七点半，可这都快八点了，曾家辉还没出现，这让王栋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对王林说道，“大哥，曾家辉该不会是在戏耍我们吧？” 王林淡淡的看了一眼王栋，开口说道，“我们现在是求人办事，多等一会儿也是很正常的，你别耐不住性子。” 说完了这件事，王栋顿了顿，开口问道，“对了，你跟你岳父有没有谈过这件事啊。” 一提起这件事，王栋的神色就变得黯淡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别提了，我可是被臭骂了一顿呢，若是我再敢多说什么，老爷子都能把我给打出去，小玉也整天给我脸子看。” “大哥，老爷子都快要退下来了，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别在他的身上打主意了。” 王林听言，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他冷声道，“你别告诉我，你是真的很爱你小玉，王栋你要清楚一件事，男人应该看重什么。” 第1265章 死中求活 王栋皱了皱眉，不由得问道，“大哥，风华集团跟咱们到底有多大的关系啊，就算是为了报答张家的知遇之恩，也没必要这样做啊。” “男人就应该重承诺守信用，当年，我们王家受了张家的恩惠，他们困难的时候，我们若是撂了不管了，还是男人吗？”王林沉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随后，曾家辉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曾家辉笑了笑，对王林，王栋两兄弟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临时有点事情，来晚了。” 王林和王栋十分清楚的知道，曾家辉这是在故意晾着他们两个人，两个人心里明白，嘴上却不能说。 王林笑道，“曾书记您是省委书记，是个大忙人，临时有事，这很正常的，我们兄弟等等没事的。”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坐了下来。 王林见就只有曾家辉一个人来了，便问道，“曾书记，你不是说带一个朋友过来吗？他人呢？” “他临时有事，就不过来了，他也是生意场上的人，以后你们有机会见面的。”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书记，若是没有其他人来了，我们就上菜了，成吗？”王林询问道。 说实话，他还真不希望有旁人来，没其他人，他们说话也方便一点儿。 曾家辉道，“没别人了。” 很快的，菜就摆上来了，菜不是很多，但每种看起来都是色香味俱全，酒开的是茅台陈酿。 酒瓶子才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就充溢了整个包厢，曾家辉不见你笑道，“真是没想到啊，这家酒店居然还有这样的好酒。” “酒是我们带过来的，是从茅台镇买来存起来的，哥哥知道你喜欢喝酒，就特意带了过来。”王栋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原来，在你们兄弟两人的眼中，我就是个酒鬼啊。” 王林笑道，“古龙说过，好喝酒之人都是极为豪爽大气的人，曾书记您是真汉子，豪爽大气，做事雷厉风行，所以，我这一次就斗胆了。”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道，“来，来，来，我们喝酒。” 王栋的酒量不行，但曾家辉开了口了，他自然是要陪着喝的，两杯下肚，王栋只觉得头有些发昏。 等再喝的时候，他就趁着擦嘴的功夫，把嘴巴里面的酒给吐了出来。 曾家辉是什么人啊，自然看的清楚明白，他一心想对风华集团下手，之前还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等他看到了王栋的举动之后，就再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王栋，你好像是喝多了呢，我也不强人所难，这杯喝了，这酒局就结束吧。”曾家辉笑了笑，然后举起了酒杯来，开口说道。 曾家辉是笑着说话的，但王林和王栋两个人还是听出了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他这是不满意了。 七八两酒，对于曾家辉来说，不过就是小意思而已，这酒是陈酿，度数不是很高，但浓度却是极高的。 曾家辉的喜怒，多少还是受了酒精的影响了。 在王栋的眼睛深处，曾家辉看到了敌意，这是他想要遮挡也遮挡不住的。 王林急忙道，“王栋的酒量不行，不算他，曾书记，我们两个喝。” 听了王林的话，曾家辉便笑了笑，他知道他刚刚没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便笑道，“酒喝的差不多就可以，喝酒误事，这话说的没错的，你们找我来，不是有事要谈吗？” 听了曾家辉的话，王林便笑着点了点头。 三个人喝光了二瓶酒，王栋就醉的不行了，直接就瘫在了沙发上。 曾家辉摇头笑笑，然后跟着王林到了偏厅，有服务员泡了清茶，曾家辉端起了茶盏来，啜饮了一口茶，然后笑眯眯的看向了王林。 王林道，“曾书记，当着明白人，我也不说糊涂话了，您只要能帮忙风华集团解除危机，条件您尽管说。” 曾家辉很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开口说道，“你觉得我缺什么呢？” 王林听言，顿时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他从曾家辉的口气中听到了嘲弄之意来。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曾家辉确实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东西，他能看得上的。 王林叹了一口气，只能无奈的说道，“曾书记，我知道您站的层面高，眼界高，您名言吧。” “先别提这个，我们直接谈事吧，风华集团现在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为了这件事，我也跟领导汇报了多次了，现在，主要领导的态度还不是很明确，这事让我也很为难，你也知道的，现在的政治局面还是很敏感的。”曾家辉放下了茶盏，然后摆了摆手。 王林听言，顿时就沉默了下来，久久不语。 曾家辉看了一眼王林，沉沉的说道，“你若是想要风华集团还能保留下来，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王林不由得问道。 “易主，就是找一个下家，一个从来没进入过旁人视线的下家接手。”曾家辉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语速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一般，狠狠地砸在了王林的脑袋上。 王林满脸诧异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把风华集团给卖掉？” “你这样说倒也没什么问题，除了这个办法之外，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但就算是这样，也要看有没有人肯接手才行，现在风华集团受到的打击可不只是来源于商界，还有其他，这个你应该很清楚的。” 王林听言，顿时就沉默了下来，若是按照曾家辉的说法去做，那救不救风华集团又有什么意义呢。 曾家辉看了他一眼，很直接的说道，“卖掉，还有买回来的机会，若是就这样让风华集团彻底消失在商场上，就彻底没机会了。” 言罢，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笑呵呵的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第1266章 抛砖引玉 就在曾家辉要出门，还没出门的时候，就听到刚刚就餐的餐厅中，有个女孩子失声尖叫了起来。 王林和曾家辉两个人听到了女孩子的尖叫声，全都变了脸色，两个人急忙窜了出去。 就看到王栋正拉着一个女服务员，嘴巴里面嘟囔着什么，毛手毛脚。 曾家辉见了，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眉头也皱了起来。 王林气的都变了脸色，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扬起了手来，照着王栋的脸就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王栋一下子就松开了手，那个女服务员便趁机挣脱了开去。 王林气急败坏的呵斥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是疯了吧。” 此刻，王栋的酒也醒了一半了，他知道他刚刚做了错事了，他便低着头说道，“我刚刚醉眼看那个女服务员，觉得他很像清华。” 正说着话呢，那个服务员就带着酒店的保安和走了过来，曾家辉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对那个保安说道，“你给王韬打电话，就说我姓曾。” 那个保安见是曾家辉，他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就拨通了王韬的电话。 听说曾家辉在这里，王韬就急忙赶了过来，他低声问曾家辉道，“曾书记，不知你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曾家辉见王韬一脸的紧张，不觉得笑道，“我喊你来也没什么大事，刚刚的那个人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喝多了，认错了人了，这才对那个小丫头动了手脚，误会了，别把事给闹大了啊。” 王韬一听，他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急忙说道，“没事，没事，这都是小事情，好说。” “那个小丫头受了委屈，你给补偿补偿，这事你做吧。”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 王韬的眼珠一转，低声问道，“曾书记，你还需要其他安排吗？” “不需要，我要回去休息了。”曾家辉笑着说道。 随后，他就转过了头去，看了一眼王栋，他的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屑来。 酒后无德，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他曾家辉的朋友。 王林低声道，“曾书记，不好意思，这还得麻烦您。” “不能喝酒，以后就不要喝了，酒后无德。”曾家辉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 言罢，曾家辉一甩袖子，转身就往外走。 等曾家辉走远了，王林一脸愠怒的看着王栋，怒斥道，“王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此刻，王栋的酒没全醒，但也清醒了一大半了，面对王林的斥责，他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 罗一松的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他一上班就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把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的事情跟曾家辉说了一下。 情况同汪强说的差不多，但其中还有些事情汪强却是隐瞒了下来，原来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的人去了市政府请愿，董事长卫东的态度很明确，他也表了态，他一定能搞好红星能源发动机厂。 但市政府那边却不想让这次投资就这样泡汤了，给卫东施加了压力。 后来，就有工厂的工人到了信访局，还有人写了信访件，公开的网站上，也有信访件。 罗一松把这些都带了过来。 曾家辉看着信访件上面的内容，不觉得微微皱眉。 上面的文字不是很多，但态度却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这些工人不希望他们的厂子被卖出去。 工人对厂子的感情，让曾家辉很是动容，同时，他也觉得心里面沉甸甸的。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了一个烟圈来，曾家辉知道，若是这件事他处理不好，就会对本土企业造成极不好的影响，这对本土企业的发展是很不利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扭转这个局面，不能重外轻内。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便对罗一松说道，“你跟进一下这件事，记住，一定要照顾好工人的情绪，别弄出什么乱子来。” “嗯，我明白。”罗一松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曾家辉现在需要考虑的不只是这个厂子的问题，他还要考虑到项怀文那边，项怀文给他打了电话，就是在告诉他，他已经插手这件事了，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他是偏向于让美国投资方控股的。 他是省长，是主管财务的，若是他摆出这样一个姿态来，越州市政府又怎么能违逆他的意思呢。 这样一来，汪强就会倍感压力，一方面是红星能源发动机厂工人的压力，另一方面就是省领导的压力。 不得不说，项怀文的这一招的确够歹毒的，若是汪强按照他的意思去办的话，就会激怒工人，令工人的不满情绪达到顶点，若是这样的话，就很容易出问题。 若是汪强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不予理睬这件事，那就会被项怀文扣上一个目无领导的帽子。 这是项怀文的阳谋，在面对这样的阳谋的时候，曾家辉也有些束手无策了起来，他是省委书记，这样的事情不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 他现在要站在全省的高度上去看问题，再有就是，现在汪强还在考察期间，他想要插手这件事，多有不便，最后还是要看汪强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同时，曾家辉也希望罗一松能起到作用。 曾家辉皱了皱眉头，把这些烦心事情都抛在了脑后，他知道，他应该去京城了。 眼看着就要下班了，曾家辉就走出了办公室往李永明的办公室走去。 李永明没在办公室，秘书小王在，他见曾家辉走了进来，就急忙站起了身来，笑着打招呼道，“曾书记好。” “小王，你还没下班呢？”曾家辉笑了笑，然后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随后，他又问道，“李副省长不在吗？” “他家里有些事情，就提早回去了。”小王说道。 “哦，是这样啊，你若是没什么事了，我们两个聊聊？”曾家辉坐了下来，笑呵呵的说道。 第1267章 他能有什么背景 小王听言，急忙放下了手里面的文件，他拿出了一盒软中华来，要给曾家辉。 曾家辉笑笑，丢给了他一根特供烟。 小王接过了特供烟，也是心下震惊，这种烟可是极难搞的啊。 “曾书记，这烟我还是第一次抽呢？”小王呵呵笑道。 曾家辉随手就把一盒子烟丢给了小王，开口说道，“你若是喜欢，我就让刘秘书给你拿一条来，我那还有一些。” 小王急忙说道，“不敢，不敢。” 说着话的功夫，小王就点燃了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问道，“曾书记，前些日子，我是真的担心死了，还好您是吉人自有天相。” 曾家辉道，“一切都过去了，我还没给省委丢脸。” “曾书记，您言重了，我们都知道您和您妻子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小王说道。 “你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出了省委大院，大家就是兄弟。你先忙着，不过，忙也要注意身体。”曾家辉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谢谢曾书记。”小王急忙说道。 曾家辉是这样说了，但小王可不敢跟他称兄道弟，他急忙站起了身来，送曾家辉出了办公室。 等小王回到了办公室之后，他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来，上一次在常委会上的针锋相对，这让小王清楚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曾家辉和项怀文两个人已经站在对立面上了。 这之后还会发生什么，真的是难以预料，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在李永明退休之后，他应该如何才能给自己谋求一个好位置。 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里面，刘小根不禁提醒了一句，“曾书记，该下班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但却没有任何动作，看样子，他是不想现在就走。他不走，刘小根自然也不能走，若是有工作安排呢。 曾家辉坐了一会儿，估摸着江海天现在应该不在办公时间了，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江海天接起了电话，开口道，“喂。” “江副主席，我没打扰到您吧？”曾家辉问了一句。 “什么事，你说吧。”江海天淡淡的说道。 “江副主席，后天我想去一趟京城，跟您汇报一些情况。”曾家辉道。 江海天道，“好。” 随后，江海天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是周五，曾家辉把手上的工作处理了一下，然后又给罗一松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一定要跟进越州市的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的事情，一定要把这件事给落实了。 做好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曾家辉这才点燃了一支烟，他吸了一口烟，然后看向了窗外，直到此刻，他方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曾家辉走了出来，他见刘小根还没走，就笑了一笑，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下班啊。” 刘小根见曾家辉走了出来，急忙站起了身来。 “领导没走，我怎么好走呢，若是有事，我还得回来。”刘小根笑着说道。 “我明天有事要做，我给你三天假，你好好休息休息。”曾家辉对刘小根说道。 曾家辉不说什么事，刘小根自然不好多问，便说道，“曾书记，您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去做的呢？” “我给你放假就是放假了，你还啰嗦我们呢。”曾家辉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吃过了晚饭之后，曾家辉就跟文文说了要去京城的事情，明天是周六，曾家辉打算带他回长丰，文文去美国，去的时间还不确定，只怕要很长一段时间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要回去看看老妈和孩子。 另外，曾家辉还要去一趟江南，他想要见一下司马浮云。 文文点头同意了，一想到他要去米国了，文文的心情就变得低落了起来，之前，他同曾家辉也是聚少离多的，但在心理上，他是觉得他同曾家辉还有家人是在一起的。 而现在，他要去大洋彼岸了，这让他的心情就变得有些不好了。 …… 响水县的张家。 此刻，张家的气氛显得格外的沉闷，这是因为张胜勋才发过火，张宏为和张宏宇两个人全都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张泽禹和张泽玛两个人更是连大口喘气都不敢。 “你们一个个的，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竟然搞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你们这是想要把张家给彻底毁了啊。”张胜勋怒气冲冲的骂道。 一看到这些不孝子孙，他的火气就往上窜，怎么压都压不住。 赵焕颜见张胜勋被气的身子都发颤了，便劝慰道，“爸，您就别生气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您生气再气坏了身子，现在，您还是看看以后我们该如何做吧。” “你少在这里说嘴，你敢说你对他们干的这事一无所知吗？”张胜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赵焕颜，呵斥道。 赵焕颜顿时就闭上了嘴巴，一句话都不说了。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啊。爸，你也看到了，若不是曾家辉给胡代明撑腰，他敢抓张泽玛吗？这口气我咽不下。”张宏宇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张泽玛听言，腰杆也直了，说道，“有什么事情，老子顶着就是了。” 说着话的功夫，他刚刚好看到了张胜勋那双被气红了的眼睛，他吓得急忙低下了脑袋，也不敢再说话了。 “你咽不下去这口气？有本事你就找他报仇啊。”张胜勋嗤笑了一声，嘲讽道。 “爸，这件事的确是曾家辉那个小子做的太过了，他已经说了不再追究了，可还是追究了，若是我们再不做出点什么来，这个小子以后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张宏为说道。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张胜勋给打断了，他厉声喝道，“你们做出点什么来？我看你们是疯了，一个疯了还不行，还全都疯了，你们知道不知道曾家辉的身背后都有什么人？你们知道他的背景多深吗？” 张泽禹很不服气的说道，“他不过就是一个被驱逐出张家的人，有什么能量。” 第1268章 后继无人 张胜勋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那我就告诉你他都有什么背景，江副主席就是他的靠山。” 张家人听言，顿时全都呆愣在了原地，他们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个背景代表着什么。 张泽玛的身子不由得一颤，在心中暗道，“亏了这事没做成了，若是做成了，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 只听张胜勋继续说道，“就算他没有这样的背景，他能做到省委书记也绝不是什么寻常角色，你们这点小伎俩又怎么能把他给搞垮，事实已经说明一切了。若不是我做出的反应快，你们以为你们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的站在这里吗？” 此刻，张家人就再也没人敢说话了，一个个的全都低着头。 见他们都不说话了，全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张胜勋的心就直接沉了下去。 他不由得暗暗感叹道，“张家真是后继无人啊，他的子孙就没有一个能成器的，他们一直都顺风又顺水的，一旦遇到了些问题，就只会用这样的小伎俩，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他们张家这是要完吗？” 张胜勋沉沉的看了几个人一眼，开口说道，“我警告你们几个，从现在开始，都给我老实一点儿，不要再做那些没脑子的事情了，这件事已经压了下来了，但你们要知道，曾家辉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叫的狗不咬人，不叫的狗才会咬人呢，你们都给我精神点儿，把事情做干净了，若是再有什么疏漏，我也保不住你们。”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张胜勋是满心的无奈，不管他的这些子孙多无能，都是他的子孙，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只不过，他却是忘了一点，不管怎么样，曾家辉也是他的外孙，从这不难看出，跟他的这些子孙比起来，曾家辉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 第二天一早，曾家辉就让铁峰开着文文的车子出发了。 一路无话，中午时候，他们就到了长丰市了。 车子到了雅居会所后，就停了下来，见到了这辆车子，会所主人孟荣庆急忙迎了出来，他笑呵呵的说道，“曾书记，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你给我安排个清净点儿的房间。”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孟荣庆急忙说道。 就在二十分钟前，他给何筱白打了电话，说要见他。 若是在这之前，何筱白也会来见曾家辉，但还是要保持矜持的，但现在，他的处境堪忧，这就另当别论了。 曾家辉坐到了房间里面，他一边喝酒一边等着何筱白出现。 不大一会儿功夫，何筱白就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出现在了房间中。见他这副打扮，曾家辉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要知道，何筱白当年可是省委书记啊，现在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何书记，请坐。”曾家辉说道。 然后，他就站起了身来，关上了房门。 何筱白的老脸一红，说道，“这真是世事难料啊，家辉，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是何五的朋友。”” 听了何筱白的话，曾家辉就知道何筱白一定是被控制了。 “我也没想到，您会是何五的小叔啊，何叔叔给我打了个电话，那段时间我一直都很忙，没功夫过来，这两天我要去京城，有些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所以，我这才想见见小叔叔你。”曾家辉开口说道。 曾家辉表露出来的意思很明确，同时，他也叫了何筱白一声小叔叔，这让何筱白就不那么尴尬了，说话的氛围也变得更融洽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何筱白就离开了会所。 房间中，曾家辉正一根一根的吸着烟，眯着眼睛想着事情。 正如曾家辉预料的那样，上级已经倾向于了省长杨文斌了，这样的倾向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何筱白已经失去了控制权。 若是事情没转机的话，这种情况就会再持续半年时间，等到了年底的时候，何筱白就会提前退居二线。 实际情况比曾家辉想的要复杂一些，之前他同何筱白也有过接触，总的来说，何筱白对他还算可以，更何况他还是何五的小叔叔，这中间多了个何五，所以，他还是要帮忙何筱白的。 杨文斌跟他接触的不多，两个人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集，但曾家辉对他的确是没什么好印象，当年曾家辉做长丰市市长的时候，杨文斌是没干什么，但他所做的事情多少还是让曾家辉有些不太好过。 两者对比一下，曾家辉要如何选择就很明确了。 事情说起来是很复杂，但操作起来却不是很难，只要何筱白跟张家划清了界限，那所有的问题就都能得到解决。 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什么人帮他扯清关系。 何筱白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就靠坐在了椅子上，在表面上看，看不出他的心里有什么变化，但实际上，他的心情却是极为复杂。 刚刚曾家辉只是轻描淡写的帮他分析了一番，他到底会怎么做，何筱白并不知道，他也不能确定曾家辉有几分把握。 其实，曾家辉的心里也没底，帮忙的人不是他，而是江海天。 曾家辉知道，他这一次有些多此一举了，也不知道江海天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他有些过了呢？ 办完了这件事之后，曾家辉就往蔚县而去，在半路上，曾家辉买了些东西，这些东西是给孩子们准备的礼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平常时候，他的事情很多，能陪在孩子身边的时间少的可怜，为了补偿孩子，他就只能买些礼物回去了。 作为一个父亲，他的不合格的，他现在只希望孩子长大了，能理解他。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曾家辉就到了蔚县，他把买好的礼物给分发了下去，孩子们自然是极为高兴的。 吃过了晚饭后，孩子们都去学习了，一家人这才坐在了客厅，边喝茶边聊天。 第1269章 什么是幸福，这就是幸福，简单而又温暖 曾家辉的母亲已经知道了文文要去米国的事情，在他看来，文文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他的国文贸易公司做的很好，他没必要去长丰集团帮忙。 但文文已经做了决定了，他这个当妈的也不好横加阻拦。 文文看起来很柔弱，但性格却是极为倔强的，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得了。 曾蓉蓉很是担忧的说道，“嫂子，美国在大洋彼岸，那边的安全是很没保障的，还有，那边的人情绪很重，你一个人过去那边，还真让人放心不下来啊。” “没事，其实，我也不想走，但我已经答应了人家了，自然不会反悔的，还有你说的安全问题，这个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没那么想象的那样糟糕。”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蓉蓉道，“嫂子，让小莫跟你去美国吧，这样就能保证你的安全。” “蓉蓉，真的没这个必要，若是那边的安全真的有问题的话，长丰集团的人也会派安保人员在我身边的。”文文拒绝道。 小莫的任务是在暗中保护曾蓉蓉，说实话，这件事他是不想参与进来的，可听了文文的话，他就有些不高兴了起来，开口说道，“文文姐，你瞧不上我啊。” 听了小莫的话，文文就笑了起来，他知道小莫一定是误会了，就说道，“小莫，你别多想了，我没这个意思。” 曾蓉蓉的眼珠一转，说道，“哦，原来嫂子是怀疑小莫的能力不够啊，小莫，你可要证实一下你的能力哦。” “我不希望有这个机会。”小莫看了曾蓉蓉一眼，开口说道。 听了小莫的话，众人不禁都笑了。 曾家辉想了想，也觉得应该让文文带个人过去，这样就能相互照应一下，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想到了这里，他就把铁峰拉到了一旁，说道，“公司里面有没有女的安保啊，派一个人跟你嫂子去美国。” “哥，不瞒你说，在我们公司里面，就小莫一个女的，她是极为优秀的，其他的都是男的啊，若是我派个男的陪嫂子去美国，那也不对劲啊。”铁峰嘿嘿笑道。 曾家辉皱了皱眉，问道，“让小莫去美国，没问题吗？” “这个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让铁芒去办手续。”铁峰道。 “好，这事就交给你办了。”曾家辉道。 言罢，他就抽出了一根烟来，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等抽完了这根烟，曾家辉这才往客厅里面走去。 而这个时候，小莫刚刚好拿着手机走了出去接电话。 曾家辉回到了客厅里面，在曾蓉蓉的劝说下，文文已经同意让小莫陪着她去美国了。 他见曾家辉走了进来，就苦笑着对曾家辉说道，“家辉，蓉蓉把保护他的人给了我了，你可得要派人保护好他啊。” 曾家辉听言，不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放心吧，这事我来安排。” “嫂子，我没事，最重要的人是你哦。”曾蓉蓉笑呵呵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小莫凑够外面走了进来，他说道，“上面的领导已经同意了，说这是任务。” 这一晚上，大家聊的很晚，他们难得聚在一起聊天。 张金枝看着一家人在一起，不禁微微颔首，满脸都是笑容。 什么是幸福，这就是幸福，简单而又温暖。 晚上聊天的时候，一家人聊得很开心，可在分别的时候，脸上就都露出了黯然之色来。 文文倒是比其他人坦然，他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我就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不要担心我，你们照顾好自己啊。”\\u0027 “妈，你没事就多出去转转，散散心。”言罢，文文就转目看向了张金枝，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好了，就好像是你永远不回来一样，大家高兴一些啊，文文这一次接手的可是国际知名的大企业，等他回来了，我们就有大把的票子花了。” 听了曾家辉的玩笑话，大家这才露出了笑容来。 曾蓉蓉走到了文文身边，拥抱了他一下，说道，“嫂子，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 文文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张金枝道，“文文，你若是在外面不开心，就回来啊。” “我知道了，妈，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文文的眼圈有些微微泛红，强忍着泪水说道。 等上了车之后，文文的泪水就流了下来，曾家辉递给了文文一张纸巾，轻声说道，“文文，你不去了吧。” “我还要赚钱给你们花呢。”文文接过了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开口说道。 曾家辉忍不住摇头笑道，“你啊。” 这一路上，两个人说笑，倒也冲淡了离别的忧伤。 文文知道，曾家辉来京城，不只是为了送他，他一定还有其他事情，他便对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家辉，我去办点手续，你休息一下。” 文文理解他，这是曾家辉十分清楚的，他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你去办手续，我也有些事情要办，小莫，你陪着文文吧。” 小莫笑笑，开口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文文道，“小莫，我可是把你当成了自家妹子了，以后不要这样说话了哦。” “嗯，好。”小莫笑笑，然后点了点头。 等文文和小莫走了之后，曾家辉就拿出了电话来，拨通了李萧阳的电话，电话响了两下就接通了，曾家辉说道，“我在希尔顿大酒店订了包间，晚上一起吃饭。” “你来的还挺快的，现在在休息呢，你一个小时之后再打电话过来吧。”李萧阳道。 曾家辉挂断了电话之后，就打车往江海天的住处而去。 到了地方，车子就被拦了下来，曾家辉知道他们是负责安全的，便让司机停了车，他付了车费之后，就下了车子，曾家辉就对拦着路的几个人说道，“我是曾家辉。” 第1270章 带你去见一个人 这几个人都听过曾家辉的名字，也认识曾家辉，但他们还是按照程序，检查了曾家辉的证件之后，这才放了行。 见到了李萧阳，两个人握了握手，李萧阳就笑呵呵的说道，“江副已经等着你了。” 曾家辉笑笑，就跟着李萧阳走到了江海天的书房中。 见江海天的心情很好，气色也不错，曾家辉就急忙道，“江副好。” “好，你小子又跑来京城，是不是要我帮忙你啊？”江海天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由得微微一怔，他忙说道，“江副，您真是料事如神啊。” “少废话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说吧。”江海天爽朗一笑，开口说道。 然后，他就端起了茶盏来，喝了一口茶。 曾家辉坐了下来，他伸手在口袋里面摸了半天，最后就只拿出了个打火机来，然后就看向了江海天。 江海天见曾家辉这个模样，也被他给气笑了，就问道，“我上次不是给你拿了烟了吗？”\\u0027 “我给送人了。”曾家辉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江海天被他给气的没法，直接丢了一包烟过去，曾家辉接住了烟，拆开来，递给了江海天一根，然后帮他点烟，他这才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坐了下来。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这才开口说道，“江副，我管了一件闲事。” “是何筱白的事情吧。”江海天斜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 曾家辉笑笑，然后就正了正神色，说道，“这的确是我多管闲事了，可这事若是说起来，跟我还真有些关系。” 随后，曾家辉就把张氏集团和他母亲的事情同江海天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等说完了这些之后，曾家辉就说道，“江副，何筱白的爱人是姓张不假，但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 “他爱人张红琴掌控张家股份的时候，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何筱白是政治局委员，还是书记，又是京城何家人，他又怎么会去趟这趟浑水呢。” 江海天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曾家辉，问道，“家辉啊，是不是很多张家人都找了你了啊？” 曾家辉知道江海天说这话的意思，他不禁苦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没有，您是不知道啊，我同张家人可是形同水火了。” 随后，曾家辉就把他母亲的事情给江海天说了一番。 听完了曾家辉的话，江海天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当初，我就觉得你妈很不一般，我真是没想到啊，他还有这样的身世。” 随后，曾家辉就又说了张家人陷害他的事情。 这件事江海天是有所耳闻的，但他并不相信文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也没放在心上，在知道了这件事被压下了之后，江海天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来，开口说道，“找死。” 曾家辉笑而不语。 江海天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边吸烟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说道，“怪不得上面最近的态度变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家辉，有仇就要报仇，你只管放手去做好了，不管是什么人，若是敢在背后搞小动作，我就让他好看。” “是，没明白，但我也有自己的盘算。”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江海天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然后，他就笑了，开口说道，“好，那我看着就行了。” 言罢，江海天就仔细的打量起了曾家辉来，看了一会儿，江海天就皱了皱眉，对曾家辉说道，“你去换一套正经的衣服，晚上我带你见一个人。” 曾家辉有些发懵，他低头看看身上穿的休闲装，不禁道，“这衣服不正经吗？” “你的废话还真是不少呢，让你换衣服你就换衣服。”江海天斜眼看了看曾家辉，开口说道。 “好，好，我马上就去换一身正经衣服，江副，晚上你要带我见什么人啊？”曾家辉不禁问道。 江海天道，“等你见到那个人之后，就知道他是谁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但在心里却是暗道，“难道是要我见吗？” 他换了西裤，穿了一件白衬衫，头发整齐。 见了这样的曾家辉，江海天不觉得笑了笑，说道，“这才像个正经人。” 曾家辉是满脸的无语，他怎么就不正经了呢。 曾家辉拿出了电话来，给文文拨打了个电话，他很抱歉的说道，“文文，我这边的事情很忙，只怕要晚回去了，我已经订好了房间了，你办好了手续之后，就去休息吧。” 随后，曾家辉就把房间号发给了文文。 现在，距离江海天带他去见还有些时间，曾家辉就同江海天聊起了天来。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王林和王栋两个人。 江海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父亲同他们的父亲有过命的交情，现在，他们同张家扯不清关系，这就有些不太好办了。若是你能帮就帮帮，不能帮就算了，不要强求。” 听了江海天的话，曾家辉也不好多问什么，说实话，曾家辉对王家两兄弟还是颇为反感的。 在听了江海天的话之后，他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眼看着就要到时间了，江海天就带着梁志轩出了门，不得不说，江海天司机的开车技术那叫一个绝了，对京城的道路也是极为熟悉，车子在小巷子里面七转八转的，然后就往一处极为僻静的所在而去了。 曾家辉知道，他们一定是去见什么大人物了，越是这样的人物，就越不在闹市区居住。 出了闹市区，车子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江海天看了一眼曾家辉，淡淡的问道，“家辉，你猜到我要带你去见什么人了吗？” “若是我能猜到您的心思，你还是吗？”曾家辉说道。 不得不说，曾家辉这个马屁拍的的确很到位，也很有水平。 第1271章 大人物 不过，江海天却不吃曾家辉的这一套，他笑呵呵的说道，“你小子，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还绕来绕去的。” “我刚刚不是已经问了吗，你不是不告诉我吗？”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江海天看了一眼曾家辉，对他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来，听到了这个人的名字，曾家辉的眼皮就是一跳。 这个人不是一号首长，但也不差多少。 曾家辉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道，“您带我去见总理？” 江海天也不说话，只是微微扬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在表面上看起来，曾家辉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但内心却是极为激动。 江海天笑笑，在心中暗道，“这个小子还真沉得住气，表现的不错。”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一栋房子前面，这里青砖白墙，墙头上是琉璃瓦，看起来古韵十足。 但在看到了门前站着的两个武警之后，这种古韵就有些变了味道了。 江海天下了车之后，那两名武警就敬了个军礼，江海天就带着曾家辉往里走去。 两名武警见江海天带着曾家辉走进了大宅，眼中不禁露出了诧异之色来，曾家辉看的明白，他知道，这两名武警之所以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是因为他得到了江海天的青睐，并且能走进总理家里。 走进了宅子，曾家辉不由得挺直了腰板，然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过了一条长廊。 走到了后面的花园里面之后，曾家辉就看到了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站着，他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假山，看着假山上的流水，就好像同这里的景色融为了一体。 江海天站住了脚步，那个中年男子走了过去，跟那个人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个人便转过了脸来，笑呵呵的说道，“江主席，你来了啊。” “总理，我带了个人来。”江海天笑了笑，开口说道。 总理看了看曾家辉，然后就露出了一抹笑容来，这让曾家辉顿感轻松了许多，总理的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总理的脸上带着微笑，开口说道，“三江省的省委书记，最年轻的省委书记，前途似锦啊。” “总理，你若是再夸他两句，他就要上天了。”江海天笑呵呵的说道。 总理笑了笑，说道，“曾家辉，最年轻的省委书记，年轻有为，的确值得夸赞，家辉，你过来。” 曾家辉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听了总理的话之后，就缓步走了过去，开口说道，“总理，您好。” 总理笑了笑，然后转过了身去，看着前面的花园，开口说道，“家辉同志，你看我这个花园如何啊？”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怎么都没想到，总理会问他这样的问题，难道，领导说话都是这样的高深莫测吗？ 总理的问题问出来之后，曾家辉自然是要回答的。 曾家辉在走进这座宅子之后，他就看了这个小花园，花园不是很大，但却规划的很合理，有草木，有花草，有假山，有流水。 只不过，曾家辉对花草这一块了解的不是很多，谈论花草，他是说不出什么来的。 所以，他就要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说道，“我对花草没什么研究，若是我说的不太对，还请总理莫要见笑。” 总理笑笑，微微颔首。 曾家辉道，“很香。” 这个回答很出人意料，江海天不觉得皱了皱眉，在心中暗道，“曾家辉这个小子这是说的什么啊，简直就是狗屁不通嘛。” 总理忍不住笑道，“家辉同志很幽默风趣。” 见总理笑了，曾家辉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他说道，“谢谢总理。” “你们还没吃饭吧，一起吧。”总理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从开始到现在，总理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动，说实话，他是真的没想到，他会有机会同总理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总理吃的晚餐很简单，米粥馒头，一份肉菜，一份青菜，还有几样小咸菜。 若不是亲眼所见，曾家辉怎么都不会相信，总理的晚餐会这样的简单清淡。 二十分钟之后，这顿晚餐就结束了。 令曾家辉觉得诧异的是，总理和江海天两个人都在饭后吸起了烟来。 他们二位都抽烟了，曾家辉也就没什么好装的了，他也点了一根烟，吸了起来。 江海天笑呵呵的说道，“曾家辉现在是三江省的省委书记，之前，他在舟山省长丰市任职，老家也在长丰市。” 曾家辉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却在心中暗道，“江副主席怎么介绍去他的履历来了呢。” 总理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说长丰市的工业发展是很不错的。” 说到了这里，总理就打住不说了，曾家辉是个聪明人，就知道现在是他应该说话的时候了。 “工业是强国的根本，振兴工业也是今年三江省的工作重心。只有工业搞上去了，地方才能持续发展。” “现在，你是主管工业吧。”总理笑了笑，问道。 “这是组织上信任我。”曾家辉道。 总理点了点头，却是没多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保姆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他低低的说道，“总理，吃药的时间到了。” 这话曾家辉听的明白，就是说你们应该走了。 江海天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总理，你早点休息。” 曾家辉急忙站起了身来，说道，“谢谢总理的晚餐。” 总理微微一笑，说道，“小瞿，送送江主席。” 走出了这所宅子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曾家辉转过了头看了过去，黑暗中的宅子，刚刚的晚餐，这一切就如一场梦一般，让曾家辉突然就觉得这一切有些不真实了起来。 上了车之后，江海天始终都没说话，这让曾家辉的心里就没底了，他不知道他今天的表现如何，也不知道，他在总理的心里会留下一个什么印象。 第1272章 换一种思路 总理是很有亲和力的一个人，比他在电视里面看到的总理更为和善。 当然，这也只是曾家辉的判断，而这些判断他也只能放在心里，领导如何，不是他能随意评价的。 车子缓缓地行驶在公路上，江海天一直都没说话，曾家辉也不说话，而是看向了车窗外面，看着京城的繁华夜景，看着窗外的景物不停的倒退。 最终，还是江海天忍不住说道，“小李，找个地方吃饭，我是真的饿得不行了。” 曾家辉听言，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他就是这样想的，刚刚他就只喝了一碗粥，肚子空的厉害。 “太好了，我要吃牛肉丝，吃一整盘子。”曾家辉笑着说道。 江海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也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很快的，车子就停在了一家私房菜馆前，点了几个菜，还有一小坛黄酒，司机小王吃饭的速度很快，他吃了两碗饭，还吃了很多菜，然后，就到了门外了。 他知道江海天有话对曾家辉说，他在场不太方便。 曾家辉也吃的差不多了，他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笑着问道，“江副主席，我刚刚的表现如何啊？” 江海天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你小子能忍住一直不问呢。还真别说，你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总理家的饭可没几个人能吃到。”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是我跟您沾了光呢，原来，您是托我的福呢。” “你小子是真不要脸啊。”江海天笑骂道。 江海天笑呵呵的说道，“总理问你花园怎么样，你若是说出什么来，这饭你肯定是吃不上了。”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动，很快的，他就明白了江海天的意思。刚才他若是侃侃而谈的话，就会让总理认为他不务正业或者是太会看人脸色了。 这样看人，是有些片面了，但在很多时候，这个判断还是很准确的。 曾家辉刚刚没说什么，是因为他真的不懂这些东西，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见曾家辉满脸的错愕，江海天就知道，曾家辉这个小子这是误打误撞的，他的心中也很是长，不禁在心中暗道，“这真是时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他其实是很担心曾家辉沉不住气，会说出些什么来的，但曾家辉却是一直都表现的很沉着，做事说话中规中矩。 尤其是曾家辉在谈到工业强国的问题上的时候，曾家辉说的话就更令江海天欣赏了。 曾家辉对工业要如何发展，有他的一套看法，但实际上，他却是在跟总理说，他是会与中央保持一致的，尤其是要着重可持续发展的这一点，这是附和当前的形势的。 再有就是，曾家辉没贪功，走工业道路的确是曾家辉提出来的，但若是没有江海天的支持，他实施起来还是会遇到很多阻力的。 江海天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然后吐了一个烟圈，淡淡的说道，“其实，总理是很关注何筱白的。”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这才恍然大悟，总理能见他，这的确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直到现在，他方才知道这个中原因。 若是他猜的没错的话，总理是知道何筱白现在的处境的，总理能见他，一个原因是因为江海天的缘故，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何筱白。 曾家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何筱白那边有总理罩着，但因为张家的原因，就生出了猜忌来，这未免有些太过残酷了。 层面站的越高，政治博弈就越显露不出来，但却是暗潮涌动。 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啊。 见曾家辉的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江海天还以为曾家辉是在担心他自己的处境呢，他就淡淡的说道，“你的政治轨迹里面，跟张家是没有一点关系的，你不用担心什么的。” 曾家辉苦笑道，“不过就是一个张家而已，张家真的能搅动风云吗？” 江海天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很是感慨的说道，“这就是政治，立场鲜明的人是没什么危险的，最可怕的是中立的人，这是因为，他们就是冷静而又可怕的旁观者，他们在等待时机，一旦时机出现了，他们就会有所动作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面色沉沉。 他在想着他现在的处境，在上层的博弈中，他还不会出现，但江海天的话，他却是听得明白，这话不管用在什么时候，都很合适。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三江省的中立者就是最可怕的存在。 曾家辉突然就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对三江省常委的了解并不多，他知道的只是表象，并没有看到这些常委真正的样子。 不管是哪个，能做到这个位置上，都是有背景有后台的，就算是跟他站在一起的人，他又了解多少呢？ 就算是跟他站在同一阵营中的杜德刚等人，他又了解多少呢。 突然之间，曾家辉就觉得他其实是在负重前行，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 跟他结盟的人，又想要从中得到什么呢？ 突然之间，曾家辉就觉得他应该换一种思路来想问题了。 江海天没多留，他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有时间跟江帆多聚聚，你也说说他，别整天就知道玩乐，多大的人了。” “好。”曾家辉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江海天就往外走去，曾家辉也跟着走了出去。 曾家辉站在菜馆门口，看着江海天的车子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他这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酒店里面。 他进了房间，就看到了文文和小莫。 见曾家辉没喝酒，文文也觉得有些奇怪，就说道，“你今天没喝酒？” “哎，混的不好呗，没地方喝酒去。”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第二天的时间都属于文文，文文晚上九点的飞机，这一整套，曾家辉就陪着文文，没有出门。 第1273章 波澜暗涌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登机的时候，曾家辉把文文拥入到了怀中，紧紧的抱着他，心里面有千言万语，可在此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登机的提示声又响起来之时，文文这才松开了手，此刻的他，已经是满脸的泪痕了，好看的眼睛也红红的。 曾家辉伸出了手来，轻轻的捏了捏文文的脸蛋，勉强笑了笑，说道，“好了，不要再难过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 言罢，他转目看向了小莫，开口说道，“小莫，我把文文交给你了，麻烦你照顾好他，谢谢了。” 小莫跟曾家辉接触的时间不多，但也对曾家辉其人了解了个大概，他能看的出来，曾家辉对文文用情是很深的。 他听了曾家辉的话，就说道，“曾书记，你放心好了，我保证照顾好文文姐，等你再看到他的时候，他一定会很好的。” “好。”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随后，曾家辉就深深地看着文文，开口说道，“文文，一路顺风。” 文文点了点头，就往前面走去了，他一步一回头，最终还是消失在了如织的人流中了，再也看不到他心爱的男子了。 曾家辉呆坐在候机室中，他足足坐了四十多分钟，神情很是寥落。 若是他不让文文去美国，文文一定不会去的，那他也不用如此的黯然了，可反对文文去美国，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啊，当然，文文也不会走出相反的选择来的。 坐了好一会儿，曾家辉这才站起了身来，往机场外面走去。 等他回到了酒店里面之后，就坐在了窗前的沙发上，一边吸烟，一边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和不停闪动的霓虹，心里面乱的很。 第二天晚上，曾家辉就回到了西江市的住处。 文文不在，别墅就显得空了很多，这让曾家辉有些不太习惯，做什么也都厌厌的。 铁峰笑嘻嘻的说道，“大哥，你干脆请个小保姆照顾你的生活得了。” 曾家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铁峰，铁峰耸了耸肩膀，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罗一松就来了，他跟曾家辉汇报了一下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的事情。 现在的情况还处在胶着状态中，市委市政府也觉得压力很大，一方面，他们要保持现在的稳定，另一方面还要按照省委的指示来办事，一定要把这笔资金给引进来。 他们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汪强也是焦头烂额的。 对此，曾家辉没说什么，但有一点，曾家辉却是清楚的很，他知道项怀文是一定会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的。 第二天一早，刘小根就进了办公室，他说的情况同罗一松说的情况一致，另外还有一件事，是曾家辉暂时还不知道的，那就是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现在已经停工了。 工人打算联名上告，把这件事给捅到中央去，这件事被他给压了下去。 但那些工人说了，就只给他们三天的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 曾家辉听言，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沉沉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停工呢？” “有传言说，若是长方那边不接受注资，市委市政府就会免去卫东董事长的职务，就是这个传言激怒了工人，还有人说，市政府这样做事就是在过河拆桥。”刘小根偷眼看了看曾家辉，低声说道。 曾家辉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这不就是过河拆桥吗？当初红星能源发动机厂低迷的时候，市里有人过问吗？” “曾书记，您在这里发火也于事无补啊，您还是想想要如何做才能解决问题吧。”刘小根说道。 曾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他拿起了电话，就要给汪强打电话，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倒是先响了起来。 曾家辉接起了电话，开口说道，“项省长，是我。” “曾书记，你来会议室一趟吧，我们开个会。”项怀文淡淡的说了一句。 曾家辉挂断了电话，对刘小根说道，“项怀文找我说是开个会，不知道他想搞什么猫腻，我去看看，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你也想想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刘小根点头答应了下来。 曾家辉才要往外走，他的心里忽然就是一动。 难道，项怀文也找他说这件事吗？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停下了脚步，他打了个电话给汪强，直接就问起了发动机厂的事情。 “你这可不是停工，是工人罢工，汪强，你知道你在搞什么吗？你怎么还说要免卫东的职，你是疯魔了吗？你知道卫东在发动机厂的地位吗？你知道他对于发动机厂意味着什么吗？” 汪强听言，不禁苦笑道，“曾书记，市委市政府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免去卫东董事长的职，这是有人在散布谣言啊。”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现在要你一定要妥善的处理好这件事。若是造成了什么严重的后果，你就回家种地去吧。”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言罢，曾家辉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面的忙音，汪强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懊恼之色。 特么的，这到底谁干的，闲的没事把美国人给招来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有人说道，“汪书记，我是陈小米。” “进来吧。”汪强无精打采的说道。 办公室门被推开了，陈小米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低声说道，“汪书记，美方代表洛根在会议室等您呢。” “你跟他说，我马上过去。”汪强皱着眉头说道。 美方来越州市投资，这对于越州市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同样的，发动机厂的工人说的话也十分的有道理，发动机厂经过了一系列的改革和科技技术革新，已经上升到了一新台阶，眼看着就要有收获了。 在这个时候，把厂子拱手让人，这不是冤大头吗？ 第1274章 试探 美方投资，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条款就是，他们要有绝对的控股权。 汪强对这一点也有他的考虑，他是怕美方挂羊头卖狗肉，在暗地里还有其他动作。 对此，汪强也做了一番了解，他通过了解得知，美方的发动机在大陆一直都打不开市场，所以，他们这才有了这动作，目的很简单，就是借着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的壳子，卖自己公司的产品。 只不过，还有一点是汪强想不明白的，红星能源发动机是一个很小的品牌，也不是民族企业，美方这样做，就真的能达到他们的目的吗？ …… 此刻，曾家辉已经到了会议室，项怀文和分管信访工作的副省长华建设还有信访局局长潘大志都在。 见到了华建设和潘大志两个人，曾家辉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猜的果然没错，他们就是为了越州市的事情来的。 曾家辉才坐下，项怀文就说道，“刚刚信访局那边接到了信访件，红星能源发动机厂不配合越州市市委市政府进行企业改制，他们写了信访件也就算了，还说要把这事给闹到中央去。” “这可是跟中央的精神和理念在唱反调啊，曾书记，你负责的就是工业这一块，这件事我觉得还由你来处理比较合适。” 曾家辉听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是三江省的省委书记，还轮不到项怀文对他指手画脚吧。 见曾家辉不说话，项怀文就继续说道，“搞经济发展，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老百姓，提高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在处理这个问题上，我觉得还是应该多照顾一下发动机厂职工的情绪。” “但话说回来了，省委省政府也不能一味的退让，投资对于三江省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发展是建立在稳定团结的基础上的，若是没有这个基础，那一切就都是空谈了，曾书记，发展的道路可是布满了荆棘啊。” “现在，全国上下都在谈发展，但要如何才能找到一条适合本省发展的道路，还是需要摸着往前走的。发展可不是喊口号，需要的不只是理念，还要有能力，手段和勇气。” 曾家辉听言，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来，他知道，项怀文说的这番话里面，后面的那句话才是重点，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项省长，这个问题你就放心好了，我相信华副省长和潘局长都是很有工作能力的，这个信访问题，他们一定会处理好的。”曾家辉面无表情的说道，“若是什么事情都由我这个省委书记亲力亲为，那岂不是要乱套了吗？” 潘大志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件事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在来之前已经同华副省长仔细的了解了一下情况，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很多，这是我整理出来的调查资料，还请曾书记你过目。” 说着话的功夫，潘大志就把一叠资料递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拿过了资料，仔细的看了起来，日期是昨天的，但上面写的情况却是跟刘小根跟他说的区别很大。 项怀文刚刚说要考虑到职工的情绪问题，但这材料上面却说是职工无理取闹，从这个定位上看，这一点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从这不难看出，他们写的调查材料，都是从政绩角度上看问题的，并没有把职工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不过，曾家辉也没说什么，而是仔细的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曾家辉这才抬起了头来，看向了项怀文，等着他说话。 项怀文说道，“曾书记，稳定性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因素，你还是亲自处理这件事的比较好。” 曾家辉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项怀文。 随后，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拿着那叠报告走了出去。 在走出会议室的那个瞬间，曾家辉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冷意来。 用脚趾头想，曾家辉都知道这件事绝不简单，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项怀文是别有意图的，他就是想要把越州市的水给彻底搅浑了，然后，他在彻底给曾家辉致命的一击。 是曾家辉力排众议，让汪强做了越州市市委书记，事实证明，这个市委书记很不称职，才上来，就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 在表面上看是在针对汪强，可他真正要对付的人却是曾家辉。 毫无疑问，华建设和潘大志两个人搞出来的这个报告，就是按照项怀文的授意搞出来的。 这件事若是任由着他们去搞，就会激化矛盾，若是这些职工真的去了京城，把信访件投到了中央，那他就被动了。 项怀文看着曾家辉的背影一点点的走远，不觉得微微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在这个圈子里面，博弈无处不在，但他们还是要遵守游戏规则的，那就是要顾全大局。 最终达到平衡的目的，妥协，退让。 曾家辉走到了办公室里面，他对刘小根说道，“你去把华建设和潘大志两个人给我叫过来。” “好，我马上就去。”刘小根说道。 项怀文不是说要把职工的情绪考虑进去，然后再处理问题吗？那好，他就按照他说的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刘小根就把华建设和潘大志两个人给带了过来，刘小根给两个人泡了茶水，然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曾家辉示意两个人坐下。 等华建设和潘大志两个人坐下了之后，曾家辉就说道，“华副省长，潘局长，你们两个负责信访工作，也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倒是成了门外汉了，这项工作，我还是要靠你们二位的。”\\u0027 “我叫你们过来，就是想要问问你们的意思，这件事要怎么去解决呢？” 曾家辉知道了项怀文的意图，想要妥善处理这件事，他就要知己知彼，华建设和潘大志两个人是项怀文的人，他就试探试探他们。 华建设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件事是曾书记您负责，我们哪里能有什么建议呢，一切都听曾书记您的。” 第1275章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华建设的这一招并不高明，曾家辉听了他的话，也就只是笑笑而已，在心中暗道，“老滑头。” 随后，曾家辉就笑眯眯的看向了潘大志，说道，“潘局长呢，你可是一个老信访了，可别跟我耍滑头玩心眼啊。” 曾家辉的话，让潘大志有些坐不住了，他不由得转目看了一眼华建设，强颜欢笑道，“哪能呢，曾书记，您才是决策者，我们照着您的意思做事就行了。” 此刻潘大志，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一边是曾家辉，一边是项怀文，这两个人都不是他能得罪起的，让他夹在这两个人中间，他都要难死了。 曾家辉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好，你们二位回去准备一下，下午我们就去越州。” 华建设听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曾书记，事情已经很明朗了，现在就只是需要一个处理结果，我们还要去越州市吗？” 见华建设如此态度，曾家辉颇为不爽，脸上也露出了一抹不悦之色来，华建设到现在还是一个副省长，看来，这还是有原因的。 项怀文怎么就这个智商啊，把这样一个人给推了出来。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这是命令，不是商量，再有，华副省长你刚刚不是说一切都听我的安排吗？既然你现在觉得我们去越州市没有必要，那你就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吧。” 华建设刚刚的确是说错了话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了，项怀文暗示过他，说到了年底的时候，省里会有人事变动，所以，华建设这才急着跳了出来。 可他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现在曾家辉还是三江省的省委书记，他的那点心思曾家辉怎么会看不透呢？ “曾书记，您误会了，我是怕曾书记您太过劳累了，既然曾书记您说要去，我们自然会听从您的安排的。”华建设急忙说道。 曾家辉看的明白，但也没有点破，他就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华建设，这才淡淡的说道，“那你就先回去吧，潘局长，您留下来。” “曾书记，我走了。”华建设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 在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狐疑之色来。 这就是曾家辉想要的，他不觉得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潘大志坐着没动，神色中带着紧张。 曾家辉拿出了特供烟来，丢了一根给潘大志，淡淡的问道，“潘局长，你在这个位置上多久了啊？” 潘大志接过了特供烟，他看着手中的特供烟，心中就是一震，他知道，这特供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搞到手的。 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的后台绝不简单，想到了这里，他的手心里面不由得冒出了汗来。 “五年了。”潘大志不敢隐瞒什么，如实回答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都五年时间了，那你一定在信访这一块上很有工作方法。”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潘大志在曾家辉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来，他也不明白曾家辉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是真的在夸他，还是在给他挖坑。 很显然，给他挖坑的概率要大一些。 想到了这里，潘大志就说道，“也没什么工作方法，信访的原因都不尽相同，遇到了不同的问题，处理的方法也不同。” “哦，那你说说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才好呢？”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潘大志，开口问道。 随后，他就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 潘大志一听，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猜的果然没错，曾家辉就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不禁暗暗叫苦，但嘴上却说道，“这件事怎么处理，还需要曾书记您给出定位来，若是想要让美方投资，就要想办法让职工点头同意，若是想要稳定职工情绪，不接受美方投资就可以了。” 这样处理问题很直白，但现在的问题是，曾家辉不想这样处理问题，他现在想到是要留住投资的同时，还要稳定工人情绪。 曾家辉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解决方法了吗？”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潘大志说道。 曾家辉也不想跟潘大志废话，他把手中的那盒特供烟丢给了潘大志，说道，“下午再说吧。” 潘大志看着丢过来的特供烟，推辞了一下，“曾书记，这烟我不能拿。” “没什么不能拿的，不过就是一盒烟而已，好了，你出去吧。”曾家辉摆了摆手，示意潘大志可以出去了。 潘大志只能拿起了特供烟，把烟放到了口袋里面，转身走了出去。 一盒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也不代表什么，但他现在拿着的特供烟，那意义可就非比寻常了，这特供烟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到手的。 下午的时候，两辆车子开出了省委，一辆是省委一号车子，曾家辉和刘小根两个人坐在里面，另一辆车子是华建设的车子。华建设和潘大志两个人坐在了里面。 华建设是个老烟枪，在平常的时候，烟不离手，潘大志跟他配合做事五六年了，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潘大志见华建设摸包，就知道他要抽烟了，他就急忙拿出了那盒特供烟来，递给了华建设一根。 “特供烟？”华建设一见，不禁笑道，“老潘啊，你的手段是越来越高了，这烟都能弄到手？” “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啊，这是曾书记给的。”潘大志如实说道。 听到了这里，华建设的脸色就变了一下，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潘大志，眼中闪过了一抹微妙来。 “老潘啊，上午曾书记都跟你说了什么啊？”华建设吸了一口烟，淡淡的问了一句。 “也没谈什么，就是问我信访件的事情，还问我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潘大志如实说道。 “就只是说了这些吗？看来，曾书记对你还是挺不错的呢。”华建设吸了一口烟，很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第1276章 离间 听了华建设的话，潘大志不禁微微一怔，他能听得出来，华建设一定是多想什么了，难道，他是在怀疑他同曾家辉的关系吗？ 想到了这里，潘大志急忙说道，“我还能骗华副省长您吗？” 华建设淡淡的笑了笑，却是没再多说什么。 这一下，潘大志就有些不淡定了，他不禁在心中暗道，“曾家辉，你可真是高手啊，不过就是一盒烟而已，就弄了个离间计，这心思还真够歹毒的啊。” 令潘大志最为郁闷的是，他现在还不能解释什么，越是解释就越是有问题，他可不想越描越黑。 潘大志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华建设的侧脸，见他的眉眼之间带着一种倨傲，这让潘大志就越发的不爽了起来。 牛逼什么是啊，不就是仗着项怀文在你身后吗？ 一时之间，车子里的气氛就变得无比的沉闷了起来，就只有音乐声萦绕其间。 三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到了越州市。 出了高速口，在前面的一个路口处，华建设让司机减速慢行，等曾家辉的车子过来，一切都听曾家辉的。 可令华建设没想到的是，曾家辉竟然让他们去找汪强，而他则是去了红星能源发动机厂。 吩咐完了，曾家辉就对刘小根说道，“你给卫东打个电话，让他在厂里等我。” 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的大门看起来很气派，让人见了也觉得十分的大气。 曾家辉看了一眼长门，就径直往里走去，门卫从门卫室走了出来，很不可客气的问道，“你们找谁？” 他这个态度，也是跟现在的情况有着莫大的关系的，对这点，曾家辉还是能理解的。 刘小根上前一步，开口说道，“这位是曾书记，是三江省的省委书记。” 门卫听言，不禁露出了狐疑之色来，他打量着曾家辉，在心中暗道，“这真的是省委书记吗？这未免也太年轻了些吧。”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他却能从曾家辉的身上感觉到上位者的气势，这是久居上位的人的身上才有的一种气势，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你们稍等一下。”门卫的口气也变得客气了许多。 言罢，他就跑进了门卫室，拨打了一个电话，不大一会儿功夫，门卫就跑了出来，对曾家辉说道，“稍等，孙总马上就来。” “孙总？”曾家辉听言，不禁皱了皱眉，转目看向了身边的刘小根，询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是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的副总，叫孙胜利。这些天来，卫东都在市政府那边了，这边就由他负责。”刘小根解释了一句。 曾家辉点了点头。 不大一会儿功夫，孙胜利就急匆匆的从厂子里面跑了出来。 这个男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色黝黑，国字脸，一双眼睛很是明亮，他走到了曾家辉近前，急忙伸出了双手来，很是激动的说道，“曾书记，您好。” 曾家辉伸出了手来，握住了孙胜利的手，说道，“很不好啊，孙总。” 孙胜利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满脸不解的看着曾家辉。 “我听说你们厂出了状况了，事情都闹到了省里了，还有，你们的工人还说要把这事闹到中央去，这还好吗？”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 孙胜利听言，不觉得苦笑了起来，急忙解释道，“工人这样做，也是没法子啊。” “就算再急，再难，也要好好的商量处理这件事，用这样的极端办法，就能有用吗？只会让这事变得越发的复杂，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激化矛盾啊。”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孙胜利听言，眉头直接就拧成了一条直线，他说道，“曾书记，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工人的情绪的确很不好，他们受到的打击又有谁能理解呢？” 说到了这里，突然，孙胜利就打住了，他方才意识到，他还没请曾家辉进厂呢。 他急忙说道，“曾书记，您先到我的办公室坐坐，我把详细的情况跟您说说。” “好。”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孙胜利到了他的办公室。 曾家辉才坐下，他这屁股还没坐热，烟还没点上一根呢，办公室外面就吵嚷了起来，很多工人都来了这里。 曾家辉看了一眼围过来的工人，笑了笑，开口说道，“你这办公室太小了，这么多人都想进来，只怕是不行，这样吧，孙总，你让大家去会议室吧，我跟你们好好谈谈。” 因为这件事，工人心里的怨气是很大的，他们对曾家辉此行的目的是带有质疑的情绪的，但见曾家辉没摆架子，还说要跟他们谈谈，他们这才都不再说话了，而是跟着曾家辉到了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不大，但也不算太小，里面有长的会议桌，旁边都是椅子，曾家辉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并没有坐到主位上。 孙胜利见了，心里也很是感慨，要知道曾家辉可是省委书记，是高高在上的一个存在，在平时可是他们连见都见不到的人物，就是这样一个大人物，竟然一点架子都不摆。 见工人们都站在会议室里面不说话，曾家辉就对众人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大家都坐下说话吧。”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现在就等着卫总回来呢，他若是不回来，我们就直接去京城上访去。”一个人大声喊道。 曾家辉笑了笑，对刘小根说道，“你打个电话问问，卫总怎么还没回来，他是不想见我吗？” 刘小根才拿起电话来，就听到了一个人说道，“曾书记，我这正盼着您来呢。” 众人纷纷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卫东从外面走了进来。 曾家辉看了看卫东，开口说道，“卫总，坐这边来。” 卫东看起来消瘦了一些，但一双眼睛却是分外的明亮，他对搬椅子的刘小根说了一声谢谢，就坐了下来。 “曾书记，您来了，我这心就落底了。”卫东满脸激动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 第1277章 稳定 曾家辉正色道，“卫东，你把具体情况说说吧，我在来之前，也听到了一些情况，但我还是想听你说说情况。” “曾书记，我不是一个不知道进退的人，也能看得清形势，美方注资，这是好事，但也不能让他们拥有绝对的控股权啊，他们若是为了企业的长远发展着想，这也是好事，毕竟他们拥有的技术都是最为先进的技术。” “别的我也不图，就图工人能多拿些工资，我们的技术能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这利国利民的好事，我怎么能不同意呢。” “可是，事情压根就不是什么想的那样，我仔细的看过了其中的条款，上面写明了要我们把红星品牌换成他们的康明斯，这分明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啊。” “条款中是说了会聘用我们的工人，但还是有前提条件的，那就是能胜任改制之后的工作岗位。胜任两个字看着简单，可里面的意思可就多了去了啊。” “我们红星能源发动机厂有了新的生产线，也有了新技术，生产出来的发动机已经推向了市场，并且已经取得了一些成绩，发展前景是很好的，在发动机展览会上，我们厂生产的发动机也得到了极高的评价。” “同时，我们厂的企划部也策划了相关的推广方案，现在，我们只是因为广告的资金投入不够，这才没有全面的推广我们的产品。为了这个，我们之前还专门提交了报告。” “可我们的这个报告还没等到批复，就等来了投资改制了。” 说到了这里，卫东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曾书记，我们厂的工人都是老工人，他们为了我们厂的发展可是付出了很多努力的，在我们厂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都没走，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厂就是他们第二个家啊。” “现在，我们厂的情况已经有了好转，并且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若是在这个时候就这样放弃了这个厂子，我怎么忍心啊。”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他看到了这些工人眼中对这个企业的感情。 而这种感情，就是凝聚力。 曾家辉相信，只要他给卫东时间，再给他一些支持，他一定能让红星能源发动机厂走上一个新台阶的。 “卫东，我听说，若是你不支持美方注资，市委市政府就要免你职，是这样吗？”曾家辉微微皱眉，沉沉的问道。 这个问题也是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更是核心中的核心。 卫东听言，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错愕之色来，他说道，“没啊，这些天我一直都在跟汪书记谈这件事呢，他从未说过这个啊。” 听了卫东的话，曾家辉的心里也觉得轻松了很多，在这一点上，汪强做的还是很有分寸的。 看来，这背后是有人故意在煽风点火，生怕这事闹的不够大。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眼睛也眯了起来。 他对卫东说道，“卫东，情况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这样吧，我跟汪书记谈谈，看看如何处理这件事。大家也不要再搞什么停工了，企业靠的生产，你们这样做，只会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更多的借口。”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恢复生产，而且还要大张旗鼓的恢复生产。我在这里给你们一个保证，没人能强迫你们做你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卫东点了点头，然后站起了身来，对大家说道，“大家都听到了吧，曾书记一定会为什么做主的，赶紧都回去干活。” 工人们都听到了曾家辉的话，曾家辉的态度是很明确的，有的工人是不相信曾家辉的话的，但卫东已经说话了，他们也从卫东的口中得知了，他们听到的说要免卫东的职，就是子虚乌有的。 所以，他们就都出了会议室，回到了车间里面。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对卫东说道，“卫东，我就不在你这里多待了，我现在去市政府看看。” 卫东急忙点头，然后送曾家辉出了厂子。 他看着曾家辉的车子逐渐消失，呆愣了好一阵之后，便往回走去。 说实话，卫东也不知道曾家辉此行会给他们厂子带来什么样的转机，但他还是要让工人都工作，恢复生产，这也算是他的一个态度吧。 此刻，华建设和潘大志两个人已经到了汪强的办公室里面，不过，他们谈话的气氛却是不怎么融洽。 华建设一来，就谈起了信访工作的重要性，并且强调了稳定才是最基本的，他说话的期间，汪强却是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随后，潘大志也说了他的看法，跟华建设说的大同小异，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说的很委婉。 “汪书记，省委省政府一直都在强调要保持各市的稳定，现在信访工作也是一票否决制的，大家都在政府部门工作，自然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你说对吧？” 直到这个时候，汪强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他沉声说道，“华副省长，潘局长，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也知道信访工作是非常重要的，可现在的这种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若是工人的工作我们没做好，这笔投资就很难进越州市的账啊。” 华建设用手指敲打着沙发扶手，他皱着眉头看着汪强，开口说道，“汪书记，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要知道，你可是曾书记力排众议才推上来的，若是连这样的事情你都处理不好，你的工作能力就会遭到质疑的，这也会让曾书记难堪的。” 汪强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在心里却是暗骂道，“装特么的什么毛线啊，说的都是一些没用的废话，有本事你去协调啊。” 他心里是不爽，但也不好表露出来，不管怎么样，华建设都是副省长。 就在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秘书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随后，秘书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走到了汪强身边，低声跟他说道，“曾书记到了。” 第1278章 扣帽子 汪强点了点头，然后对华建和潘大志两个人说道，“华副省长，潘局长，曾书记已经到了，二位稍作片刻，我出去迎接一下。” 华建设轻哼了一声，面上露出了一丝的不爽来，刚刚他来的时候，汪强可没去迎接他，只是在他来了之后，这才摆了个样子。 从这不难看出，他同曾家辉地位的高低了。 当然，他在这一点上，也的确比不上曾家辉。 最令华建设不满的是，刚刚潘大志说话有些太委婉了，听起来就像是在跟汪强商量一下，这跟他的调调有些不太搭，之前，潘大志就拿出了特供烟来，看来，这个潘大志同曾家辉之间的关系就有待研究了。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跟着汪强来了办公室。 一走进办公室，曾家辉就笑着说道，“老汪啊，你怎么没换办公室啊？” 听了曾家辉的话，汪强的心中就是一动，登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了，他笑呵呵的说道，“在这间办公室办公，我会时刻警醒自己，一定要勤敏做事，为民办事。”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华副省长和潘局长今天都来了，老汪啊，你就给说说，要如何应对美方控股的事情吧。” 听了曾家辉的话，华建设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什么来。 他和潘大志两个人都是负责信访工作的，他们这一次来，也是冲着信访的问题来的，可曾家辉这一开口，就直接把这件事给掀过去了，成了如何应对美方投资来谈事了。 这可跟他们来的目的极为不符啊。 “曾书记，我和潘局长是分管信访工作的，对招商引资这一块的工作了解的并不多，你们先谈吧。”华建设说道。 他的意思就是在告诉曾家辉，他们此行的目的，其实也是在表达他的不满，他的意思就是说曾家辉这是本末倒置了。 不得不说，这个华建设这话说的还真是目无领导，这让汪强和潘大志两个人也都皱了皱眉。 他们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个华建设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曾家辉是什么人啊，他可是省委书记啊。” 不过，他们也知道，在华建设的身后是省长项怀文。 但华建设就没好好想想，项怀文在跟曾家辉说话的时候，也是很注意分寸和方法的，他这个副省长敢这样跟曾家辉说话，还真的胆大包天了。 而这也让潘大志极为不满了起来，特么的，你想做出头鸟，想死，老子还不想呢。 想到了这里，潘大志就说道，“曾书记是省委书记，主管工业，对工业的发展有着他的一套办法，还真别说，我还真想跟曾书记学学呢，这个机会可是极为难得的呢。” 曾家辉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个人，他似乎没听明白两个人说话的意思一般，笑着说道，“潘局长可是很响应省委省政府加快工业发展进程的号召呢，想要学习学习，这发展工业道路，可不只是几个领导的事情，而是要群策群力才行。华副省长，你说你对这项工作不懂，你的思想可是很有问题哦。” 曾家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笑，但这话说的可是很重的。华建设听言，心中剧震，脑门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在不动声色中，曾家辉就把这样一顶大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这话若是被上面的人知道了，他的这顶帽子只怕要保不住了啊。 省委省政府提出来的招商引资，可他刚刚却是没经大脑的说，他对这项工作一点儿都不了解，这不是摆明了态度，要同省委省政府，同曾家辉对着干吗？ 华建设急忙说道，“曾书记批评的对，这的确是我的问题。” 曾家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跟他继续扯下去，但他还是敲打了一番华建设。 “这件事是我牵头来做的，就要按照我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华副省长，潘局长，你们两个人没意见吧？”曾家辉道。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怎么回答，华建设急忙说道，“当然没意见了。” 潘大志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华建设，也忙说道，“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曾书记工作的。” 曾家辉点了点头，这才转目看向了汪强，说道，“汪书记，你说说情况吧。” 汪强在心里对曾家辉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不过就是简单的几句话而已，就让华建设彻底闭嘴了，让他乖乖听话。 这手段的确是高啊。 汪强道，“那我就先给几位领导说一下情况吧……” 第一点，汪强的从企业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他听取了卫东的阐述，也了发动机厂未来的发展路线还有营销策略。这些不是纸上谈兵，都是可以实施的，只要给红星能源发动机厂时间，红星能量发动机厂就会成为行业中的佼佼者。 第二点，美方投资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发展道路，但若是仔细的分析一下，这条道路并不是最好的一条路。 在矛盾没激化之前，汪强还是可以很好的处理好这件事的，直接说发动机厂不接受外资注入就可以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汪强省不得这笔高达二十亿的投资就这样没了，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这才让事态发展了。 再有就是，省长项怀文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要无论如何，都要把这笔投资给拿到手。这对于当前的招商引资工作有着极为积极的意义。 若是他在这个时候拒绝这笔投资，那就很容易被扣上一顶大帽子，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汪强才会如此的为难。 这就是他当断不断留下的恶果。 说完了这些，汪强继续说道，“下午，我约了美方代表洛根先生等一行人商谈此事，现在，离会谈还有四十分钟，但我要说的是，美方的态度很坚决，他们现在就是想要拿到发动机厂的控股权。并且，他们已经开始质疑我们的诚意了。”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好，那等一会儿，我们就去会会他们。” 第1279章 敲山震虎 很快的，就到了会谈时间了，曾家辉见到美方代表，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这个叫洛根的代表竟然是个华人。 双方落座了之后，汪强就介绍了一下，“洛根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三江省省委书记曾书记，这位是华副省长，这位是潘局长。” 曾家辉微微一笑，然后伸出了手去，口中说道，“洛根先生，欢迎你来我省投资。” 洛根笑了笑，也伸出了手来，跟曾家辉握了握手，他说道，“曾书记，我今天就把话说的清楚一些吧，我现在很怀疑贵政府的诚意，这件事已经拖了一段时间了，问题始终都没得到解决，这让我不只是质疑贵政府的诚意，还质疑贵政府官员的能力。” 听了他的话，汪强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尴尬之色来，不得不说，这个洛根说话未免有些太过了。 这话是说给曾家辉听了，若是换做别的领导听到了洛根的话，一定会质疑他的能力的，他留给领导的印象分也会少很多。 曾家辉听言，心下也觉得有些诧异，洛根这话说的很有问题，一般来说，投资方就算对政府的工作再不满意，也不会如此直白的说话。 若是意向达成了，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在投资协议达成之后，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政府出面解决问题的，难道说，这家美国公司来越州市，压根就不是来谈投资的？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来，他笑眯眯的看着洛根，开口说道，“洛根先生，我想你是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了，不管是哪一级的政府，都对投资是极为欢迎的。” “不止如此，还会特殊对待，在政策上也会给予极大的优惠。这件事是比较特殊的，投资方的急切心情，我也能理解，我现在要说的是，在我见到洛根先生之前，我已经去了红星能源发动机厂了，也对长方做了深刻的了解，现在，厂房已将做出了让步了。” “但他们对这种投资方式还是觉得有些无法适应，毕竟，我们是两个国家的企业，在企业文化和发展理念上都是存在差异的。现在，厂方提出的要求是，要求美方能够全额买下红星能源发动机厂。”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洛根，这才继续说道，“我觉得厂方的态度也是很积极的，不知道贵公司怎么看呢？” 听了曾家辉的话，洛根不由得微微一怔，他没有回答曾家辉的话，而是说道，“对不住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刘小根，你带着洛根先生去。”曾家辉淡淡的吩咐道。 刘小根点头答应了一声，带着洛根出了会议室。 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急匆匆离开会议室的洛根，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味深长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洛根就回到了会议室，他紧张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了，而是露出了镇定之色来，他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你给我们带来的这个消息的确是一个好消息，但我也只是公司派过来的代表而已，到底要怎么做，我是需要向公司总部汇报的。”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投资二十个亿可不是什么小事，谨慎些还是有好处的，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上午我要你给我个答复，不知道洛根先生，您的意下如何啊？” “好，我现在就回去，跟总部的人联系，商量这件事。”；洛根点头答应了一声。 然后，他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模样颇为狼狈。 华建设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明白招商引资，还是假不明白，他说道，“还真别说，这个外国人办事还挺爽快的。” 曾家辉冷哼了一声，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华建设，然后对汪强说道，“老汪啊，晚上你可要接待好华副省长和潘局长，我晚上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去了。” 汪强一时之间也没弄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听曾家辉的吩咐做事。 出了会议室，曾家辉就带着刘小根出了办公大楼。 上了车子之后，铁峰问道，“哥，你要去什么地方？” “去别墅。”曾家辉说道。 在越州市，曾家辉有一套别墅，他不在，但也雇了人定期来打扫这里。 房间很整洁，一进入到了房间中，就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阳光的味道。此刻，已经是深秋时分了，阳光十分的充足，夕阳西下，向阳的房间里面洒满了阳光。 曾家辉拿了一个靠垫，出了门，坐到了后院的小亭子里面，问道，“小根，什么情况。” “洛根那个家伙跑到了洗手间里面去打电话，他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我没听清楚，但从他的口气中也能听出来，他是唯唯诺诺的，看来，只是一个马前卒。”刘小根回答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来，他的判断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拿起了电话来，拨打了一串号码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是小东啊，我是曾家辉。” “曾书记，是您啊，您有什么指示啊？”陆小东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美国来越州市投资的事情，你知道吗？”曾家辉问道。 陆小东正色道，“我听说了这件事了。” “你给我查查美国那边的那个代表，名叫洛根，是个华人，记住，你要秘密的查，不要惊动其他人。”曾家辉沉声说道。 陆小东听言不禁微微一怔，问道，“曾书记，你是觉得他是骗子？” “这倒也不是，你去查吧，速度查，在明天上午十点之前，我要你给我回话。”曾家辉说道。 “好，没问题，我这就去查。”陆小东答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见曾家辉放下了电话，刘小根不禁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来。 曾家辉见刘小根满脸的疑惑，就笑了起来，他有心想要考验一下刘小根，便说道，“小根，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第1280章 探虚实 听了曾家辉的问题，刘小根就说道，“曾书记，既然你如此问了，那我就说了，我说的有不对的地方，您可别笑话我啊。”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无妨，随便说。” 刘小根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从表面上看，是美方和红星能源发动机厂没达成一致，但从现在的情况上看，这个投资是有猫腻的。尤其是这个投资代表，就更奇怪了，二十亿可不是什么小数目，美方居然没有美国人来参加谈判。” “他们让有一个国人出面代表谈判，这就很奇怪了，这不是我小看国人，而是这种安排是极不合理的，尤其是那个洛根竟然跑到了洗手间去打电话，这就更奇怪了，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傀儡，在他的身后一定还有一个人。” 曾家辉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刘小根，笑呵呵的说道，“小根，你的观察力很不错，你既然看出了这个了，那就说说你的看法。” 刘小根偷眼看看曾家辉，见他面带笑容，这才很小心的说道。“曾书记，我觉得这个所谓的投资，根本就是一个圈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曾家辉笑道，“小根，你分析的很对。” “曾书记，您见笑了，我……”刘小根笑了笑，谦虚道。 “明天就能见分晓了。”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对铁峰说道，“铁峰，去弄点饭回来，盒饭就行。” 铁峰答应了一声，就走开了。 等到了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是陆小东打过来的，跟他说了一下调查结果。 果然不出曾家辉所料，那个什么洛根根本就不是什么康明斯公司的人，他在美国就只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名叫江焱，资产还不到三千万。 听了陆小东的话，曾家辉的心就有了底了，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个投资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东西，可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想要得到答案，就要看明天洛根能说出什么来了。 汪强招待完了华建设和潘大志之后，就回到了家里，回到了家里之后，他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面。 在他的心里有个问题一直都想不明白，在会谈的时候，曾家辉说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点头同意出售，这可是汪强没想到的事情。 难道是，只要曾书记一出马，就什么事情都能谈妥吗？ 他是想不明白，但也不好多问什么。 第二天的会谈，还是那个会议室，不过，这一次，华建设和潘大志两个人却是没来，他们两个人若是来了，就真的不知道摆正位置了。 在会谈之前，曾家辉跟汪强统一了口径。 这一次，洛根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还带来了两个美国人。 他一脸淡定的看着曾家辉和汪强，开口说道，“这位是詹姆斯，这位是莱恩。”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之后，洛根就说道，“我们的谈判可以开始了。” 曾家辉看了看那两个美国人，从他们身上释放出来的气质上不难看出，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上位者，曾家辉一看，就知道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公司高层，也没有掌权者的实力。 曾家辉看在了心里，但却没表露出什么来。 汪强先开口了，他开口说道，“昨天，我们已经向贵方说了我方的条件，不知道贵方是如何考虑的？” “我们经过了研究，认为贵方的条件，我们是可以考虑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不知道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的售价是多少呢。”洛根不紧不慢的说道。 汪强看了一眼曾家辉，这才笑呵呵的说道，“这个出售，可不只是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的厂房，设备，土地了，还有冠名权和其他无形资产，还有些高科技产品，粗略估算一下，总价值要七十个亿。当然了，我们是会出一个评估报告的，也会有专门的评估公司评估。” 听了汪强的话，洛根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恢复了如常模样，开口说道，“七十个亿，这个数额太高了，我方是很难接受的，我方还是倾向于投资控股。” 曾家辉笑笑，他扫了一眼那两个美国人，开口说道，“洛根先生，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你在说你的意见，这两位美国朋友也来了，何不让他们也说说他们的想法啊。” 洛根听言，眉头就是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来，他说道，“曾书记，你这是在怀疑我说话的分量吗？” “这个是你误会了，这笔投资可不是一笔小投资，我现在很想知道一件事，洛根先生你是投资方代表呢，还是其他人呢。这笔投资应该已经超出了你所能承受的范围了吧，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同你们公司的老总或者是副总对话。”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 洛根一听，脸就涨红了起来，他怒气冲冲的说道，“曾书记，你这个态度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向你提出抗议。” “江焱，你抗议？”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注目看着恼羞成怒的江焱，开口说道，“你能在美国取得成绩，这是很好的，你若是真的回国来投资，我们自然是欢迎的。” “但这个投资数额可不是你能定夺的，再有就是，越州市市政府和三江省省政府因为你的这笔投资，可是没少耗费精力和时间，若是你来不是为了投资来的，而是想要搅乱我省的投资环境和大局，那可是要被追究责任的。”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曾家辉的眼神就变得格外的凌厉了起来，似乎能够看透人心一般。 汪强在旁边听得是一头的雾水，他实在不明白曾家辉此言是何意。 洛根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强行解释道，“我的公司实力不够，但这并不代表我来就是代表我的公司来的，而是还有实力更强的公司在支持我。”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让有实力的人来谈。” 第1281章 又出乱子了 言罢，曾家辉就转目看向了那两个美国人，说道，“二位，你们就没有话要说吗？” 那两个美国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全都露出了茫然之色来，这两个人就只是摆设而已，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曾家辉见了，不禁露出了一抹鄙夷之色来，这种伎俩未免也太弱了，江焱还真以为弄两个老外来，就能糊弄住他吗？ 在国内，老外也没那么吃香了，国人不再是见了老外就低气的时候了。 随便弄两个老外，就想在他的面前演戏，真是太弱智了。 不过，曾家辉还是给洛根留了脸面，他说道，“既然你们还需要商量，那我们也会拿出我们的诚意来，这样吧，我们再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我希望洛根先生你能给我个明确的答案。” 这一次的会谈，洛根又狼狈的逃了。 等他们离开了之后，汪强这才低声询问道，“曾书记，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有麻烦啊？” “他若是真的来投资，我们自然是欢迎的，可若是想要玩阴谋，那就……”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汪强听言，不禁疑惑了起来，玩阴谋？这貌似也有些不对啊，他玩的到底是什么阴谋呢。 他心里不解，但却没问出来，而是说道，“时间还早，曾书记，我还是跟您汇报一下工作吧。” “好啊，你等会儿啊，我去一趟洗手间。”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的态度很和蔼，这让汪强觉得很舒服，也觉得跟曾家辉亲近了许多。 曾家辉走进了卫生间，就拿出了电话来，给铁峰打了个电话，开口说道，“你去监视洛根的动静，看看他都在干什么，这个人很有问题。你若是需要人帮忙，就给陆小东打电话，我把陆小东的电话号码告诉给你。” “好。”铁峰答应了下来，就挂断了的电话。 做好了这些，曾家辉这才回到了小会议室。 汪强跟曾家辉汇报了一下工作，越州市的整体工作做的还是很不错的，纪委的人已经在查矿山的事情了，并且已经有了眉目了。 招商引资工作也做的很不错。 听完了汪强的汇报，曾家辉道，“省里出台了工业园区评审的方案，你要着手准备一下这项工作，再过二个月，你就申请，若是能获得省级工业园区的评定批复，就会享受更多的优惠政策。” “抓发展是没错，但也不能忽略其他工作，经济适用房的事情一定要搞好，并且要做好审查工作，不能出现不应该出现的情况，这可是民生工程，千万不能弄砸了。还有一些工程公司迟迟不交房的问题，你也要多关注，免得出现大乱子。” 随后，曾家辉又跟他说了一下招商引资的时候，会出现的一些情况，又跟他讲了要如何处理这些情况。 听了曾家辉的一番话，汪强是受益良多啊，他是真的很佩服曾家辉的见识和心智。 这些都是曾家辉在工作中遇到的种种问题，有他的智慧和工作经验在里面了，若是其他人，曾家辉还真不会说这么多。 就在这个时候，华建设和潘大志两个人也来了，他们也简单的说了些信访工作上面的要求，汪强也都一一记了笔记。 跟曾家辉在一起，华建设觉得十分的压抑，他便说道，“我想去信访局那边看看实际情况。” “好，你们去吧。”曾家辉答应道，“汪书记，你可一定要配合华副省长的工作啊。”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汪强答应了一声。 中午的时候，信访局设宴请曾家辉参加，曾家辉倒也没拒绝，而是去了。 若是他不去的话，下面的人就会心里发慌，曾家辉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吃过了午饭之后，就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他才回去休息，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项怀文打过来的，他跟曾家辉说要他一定要做好稳定工作。 这令曾家辉觉得很是奇怪，他不明白项怀文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曾家辉却是没想到，一封联名信已经到了国家信访局。 接到了这个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坐了起来，他是再也睡不着了，他坐在了窗边，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刚刚项怀文就跟他说了几句话，可就是因为他说的不多，这才让曾家辉不安了起来，他一边吸烟一边想着这件事。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项怀文都知道了，江海天是一定知道的。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拿起了电话来，要给李萧阳拨打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过了电话一看，见是李萧阳打过来的电话，他就急忙接起了电话来。 “曾书记，你现在在越州市吗？”电话一接通，李萧阳就问道。 “是，我现在就在越州市。”曾家辉道。 “江副主席看到了信访局转的信访件，现在很恼火啊。”李萧阳说道。 曾家辉听言，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他急忙问道，“信访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红星能源发动机厂工人的联名信，信中说越州市市政府不顾工人死活，盲目招商引资，并且还有职工代表到了省信访局，这些职工代表说，在他们企业发展向好的情况下，还要出售他们的企业。”李萧阳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禁呆愣了一下，沉沉的问道，“江副主席是什么态度？” “江副主席只说了胡闹两个字。”李萧阳道，“曾书记，我现在就只知道这些情况。” “李秘书，谢谢你了，我知道了。”曾家辉言罢，就挂断了电话。 李萧阳说的要出售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的事情，引起了曾家辉的注意，他说要出售红星能源发动机厂，只是他的一个试探，根本就跟实际情况不符。 当时，除了他和刘小根之外，还有洛根，华建设和潘大志在，在曾家辉看来，这件事就是洛根说出去的。 第1282章 是谁在捣鬼 洛根为什么要把这件事给传出去呢？这其中就大有文章了。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同时，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面忽然就浮现了出来。 难道，这是项怀文在捣鬼吗？ 这个念头一闪现，曾家辉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不要再继续想下去了，可他的大脑却是不受控制的往这个方向想了。 国家信访局接到信访信件不可能会有这样快的，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他来越州市之前，这封信就已经寄出去了。 从种种情况上不难看出，在红星能源发动机厂里面一定有项怀文的人，也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解释这一切。 不过，这也都是曾家辉的猜测，他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猜测的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但现在，曾家辉能肯定一点，这个洛根绝对是这件事中最关键的一个人物。 想到了这些之后，曾家辉就又疑惑了起来，为什么江副主席那边没什么动静呢，难道，他早就看穿了这一切吗？ 曾家辉狠狠地把烟头掐灭了，然后就拿起了手机来，拨通了铁峰的电话，说道，“把洛根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怎么对付他不用我告诉你吧？” “明白。”铁峰答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他现在针对这件事已经有了动作，但这动作在曾家辉看来，还不够，他一定要想办法把发动机厂里面的那个人给揪出来不可。 若是不把这个人给揪出来，他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情来呢。 可才走了两步，曾家辉忽然就站住了身形，他微微皱了皱眉，还是觉得此举有些不太妥当，就算他现在把那个人找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这样做，这会让他同项怀文势同水火，很显然，这并不是好办法。 曾家辉背着手，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大约过了五分钟之后，曾家辉这才做了个决定，那就以不变应万变。 只要他弄明白洛根到底想要干什么，那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之后，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是铁峰打来的电话，就直接接起了电话来。 “大哥，我把洛根那个小子带去了你的别墅了。”铁峰说道。 “你……”曾家辉满脸的无语，你了一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让铁峰把人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铁峰居然把人带到了他的别墅里面了，他是真佩服铁峰的脑回路。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的心里有些不安了起来。 刚刚他想的那些都还是猜测，并没有得到证实，若是他的判断失误了，那私自拘禁他人，这事可就大了啊。 不过，事情已经做了就是做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眉头就皱的越发的紧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电话铃声把曾家辉给吓了一跳，他拿起了电话看了过去，见是文文的电话，他的心这才算是安稳了些。 见是文文的电话，曾家辉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愧疚自责之色来，文文去了美国，他就连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这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文文，你到了美国了啊？”曾家辉随口问道。 说完了这句话，曾家辉就有些后悔了起来，文文已经走了几天时间了，早就到了美国了。 文文听言，不觉得轻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不过就是去美国而已，也不是出地球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我已经安顿好了，你放心吧。” “文文，实在是对不起了，我这两天一直都在忙，这才忘记了给你打电话。”曾家辉满脸歉意的说道，“文文，我只想让你平安快乐，你不用太拼的。” “好了，好了，这话你都说了很多遍了，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先忙了。”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 “好，你忙着，等我有时间再给你打电话。”曾家辉道。 文文道，“这个电话号码，我暂时不会用了，等我有了新号码，我就发给你。”\\u0027 “嗯，好，你照顾好自己。”曾家辉说道。 等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坐了下来，他泡了一杯茶，一边喝茶一边想起了事情来。 下午二点多的时候，华建设和潘大志两个人就到了曾家辉的房间中。 华建设很直接的说道，“省信访局收到了国家信访部门转过来的信访件的事情，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曾书记，现在情况复杂，您说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边跟外商谈判的事情我来处理跟进，你们负责安抚工人情绪就可以了。”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 “好吧，就按曾书记你说的做。”华建设满脸无奈的说道。 本来，他是想要施压给越州市市委市政府的，可曾家辉这样说了，他就只能照着做了，也不好说什么。 “那我跟潘局长现在就去厂里。”华建设说道。 曾家辉想了想，开口说道，“发动机厂的工人对政府的人是有抵触情绪的，你们就不要让越州市市政府的人出面了，让我秘书带你们过去吧。” 华建设听了曾家辉的话，也觉得心里好过了些了，开口说道，“还是曾书记考虑的全面。” 随后，两个人就出了房间。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曾家辉给华建设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不参加晚宴了。 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回了别墅。 等他回去之后，远远地就看到了铁峰等着了。 曾家辉下了车子，问道，“人呢？” “地下室呢，大哥，我跟你说，那个小子都要吓尿了，他跟我说，他会把他的一半家产给我，只要我不害他性命。”铁峰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了，也不觉得笑了起来，问道，“你是怎么说的啊？” “我没理那个小子。”铁峰道。 曾家辉点点头，对铁峰说道，“走，我们下去看看那个小子去。” 第1283章 不按常理出牌 洛根的脑袋上套着一个黑袋子，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身子缩在角落里面，不停的发抖。 他在听到了脚步声之后，顿时就大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啊。” 曾家辉家里的这间地下室是很大的，这栋别墅占地面积很大，关一个人在地下室里面，就算是他喊破了喉咙，也没人能听到他的呼救声。 可这个货叫的却是异常的凄惨就跟杀猪一样，让人听了也觉得头发根发炸。 铁峰走了过去，踹了他一脚，冷冷的说道，“你若是敢再叫，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这话比铁峰说什么都好用，洛根顿时就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他缩着身子，不停的颤抖着，用极为嘶哑的声音说道，“你们要什么，是要钱是吧，要多少你们说，只要你们不伤害我，我就把我的钱都给你们。”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想着要怎么问他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洛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不等曾家辉吩咐，铁峰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摸出了洛根的手机，然后把他的手机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见那个号码很是熟悉，但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这是谁的电话号码了，他想了想，就在自己的手机上记下了这串号码。 等号码输入了之后，曾家辉不禁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这电话号码竟然是陈松的电话。 等电话不响了，曾家辉就把洛根的号码记了下来，然后示意铁峰把人给放了。 这个洛根屁都不是，不过就是一个马前卒而已。 洛根不停的求饶，铁峰也不理会他，拿出了一个臭袜子来，塞进了洛根的嘴巴里面，然后就把他给拖了出来，丢到了一辆租来的车子上。 车子一路疾驰而去，不大一会儿就到了海边，铁峰把洛根给拎了下去，然后给他松开了绳子，冷声道，“五分钟后，你再拿面罩下来，若是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把你给丢海里去。” “是，是，是，我明白。”洛根颤抖着声音答道。 这五分钟时间，对于洛根来说比他一生的时间都长，他颤抖着身子站在原地不敢动，直到五分钟之后，洛根这才听话的拿掉了面罩，吐出了口中的臭袜子。 黑暗中，他能听到海浪拍打岸边礁石的声音，还能感受到冷冷的海风，此刻的他，害怕的连步子都迈不开了。 洛根是真的很难相信，他现在已经安全了。 …… 曾家辉坐在客厅里面，他的人已经陷入到了沉思中，很显然，这一切都是项怀文安排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要削弱越州市。 不得不说，这个项怀文用的手段还真是够卑劣的。 对他的这种行径，曾家辉很是不屑的，但同时，曾家辉也知道，他是奈何不了项怀文的。别说他没证据了，就算他有了证据，就能扳倒项怀文吗？ 能在省委省政府做官的，没一个人是简单的，更不用说项怀文了，他可是空降来的省长，后台自不必细说了。 若是他把这件事给闹大了，就会打破现在的平衡，更有可能推动上层的争斗，造成的后果是不可预料的。 还有，曾家辉能够肯定一点，就算这条鱼死了，网也不一定会破，最多就是有了些损伤而已。 在这种局面下，谁去谁留还真就不好说了，他想要发展三江省的工业，还有越州的事情有待解决，所以，这一次曾家辉选择了忍耐。 不过，现在曾家辉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陈松打来的这个电话，是不是真的同这件事有关系呢。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让陆小东查了一下洛根的通话记录。 事实上，就是曾家辉想的那样，这张卡是洛根最近才办的，通话记录上没有其他人的电话，就只有陈松一个人的电话。 放下了电话后，曾家辉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森寒冷笑来。 洛根没接陈松的电话，这让陈松的心里顿时就有了不好的感觉，他没再继续打电话，而是思量了一番之后，这才跟项怀文说了这件事。 项怀文在听了陈松的话之后，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应该是没听到电话响吧。” “倒是也有这个可能，我再给他打个电话。”陈松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项怀文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从华建设跟我说的情况上看，洛根已经慌了，他根本就不是曾家辉的对手，不得不说，曾家辉还真不简单呢，有胆识，心机深。” 陈松想了想，说道，“领导，您看要不要洛根答应曾家辉，看看曾家辉还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项怀文没说话，他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脑子在飞快的运转着，他现在是真的有些看不透曾家辉了，若是曾家辉真的能让发动机厂的工人同意卖厂子，他让洛根答应这件事，直接造成的结果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曾家辉的心机深沉，手段又多，洛根跟曾家辉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若是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再把他给拖进去，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见项怀文不说话，陈松也没多说什么。他在这个时候，也没了什么主意了，他是江海天的人，被安排在了项怀文身边做事。 项怀文说要对付曾家辉，他就给他出了主意。 在陈松的潜意识中，曾家辉从来都不是他的盟友， 其实，项怀文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并不会影响曾家辉什么，但越州市市委书记却是曾家辉推选出来的，汪强不好看，曾家辉也脸面无光。 从这个层面上看，汪强是能代表些什么的。 可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们两个人是大大低估了曾家辉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在背地里，曾家辉这个省委书记做事，可不是按常理出牌的。 就如这一次曾家辉让铁峰把洛根给绑走了一样，这样的事情，项怀文是怎么都做不出来的。 第1284章 风波再起 办公室里面的气氛变得越发的沉闷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陈松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过了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对项怀文说道，“是洛克打来的电话。” 项怀文对陈松点头示意，陈松便按下了接听键，沉声问道，“我刚刚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刚刚我……”洛根磕磕巴巴的说道。 陈松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你结巴什么，有什么话赶紧说。” “我刚刚被人给绑走了……”洛根哭唧唧的说道。 听到了这里，陈松顿时就呆愣在了原地，但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问道，“那你现在怎么能给我打电话？”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他绑走了我，关了我一下午，也不说话，然后突然就把我给放了。”洛根嘶哑着声音，带着哭腔的说道。 陈松的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心也“咯噔”了一声，沉声道，“好了，先挂了吧，等会儿我再给你打电话。” “要不要报警啊？我要不要……”洛根昏头昏脑的说道。 很显然，他这是被吓破胆了。 “报警你大爷啊……”陈松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你又没事，报警做什么。” 放下了电话之后，周松的脸色就变成了黑色了，他沉声道，“领导，刚刚洛根说他被绑架了，他人没受伤，也没被勒索，绑走他的那个人甚至都没问他什么，这很有问题啊。” 项怀文皱着眉头说道，“我听到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不禁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就觉疲惫了起来，在跟曾家辉的较量中，他又落了下风了。 暗道，在阳光下，就真的看不到黑暗的东西吗？ 洛根的这个电话，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那就是曾家辉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背后有什么了。 陈松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就只能等着项怀文的吩咐了。 项怀文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让洛根赶紧滚蛋。” “领导，事情也未必如你想的那样糟糕，我觉得还是让洛根再试试。”陈松想了想，开口说道。 “不要再做这样愚蠢的事情了，只会越弄越糟糕，不要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好了，你出去吧。”项怀文沉沉的说道，然后摆了摆手，示意陈松出去。 他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这也是曾家辉给他的一个警告，若是他再搞下去，曾家辉一定会让他好看的。 “点到为止，曾家辉，你好样的……”项怀文用手指敲打着座椅扶手，喃喃道。 …… 第二天一早，曾家辉就到了越州市市委，见到了曾家辉，汪强便跟他说，美方已经回去了，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的事情就不再洽谈了。 出现了这样的结局，完全在曾家辉的预料之中，也更加证明了他的判断没有错。 但汪强却对此一无所知，他还是有些担忧了起来，这是因为项怀文明确的跟他说过，这一次的招商引资一定要成功，不能失败。 见汪强皱着眉头，一副担忧模样。 曾家辉就笑了笑，开口说道，“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就不要再多想什么了，只管做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从汪强的角度看问题，他有担心也是正常的，不过，曾家辉却不以为意，洛根走了，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在这场没有硝烟的争斗中，项怀文败了。 项怀文落井下石，这个曾家辉可不怕，这是因为，他还留了后手。若是他敢再有什么动作，曾家辉也不介意撕破脸皮。 洛根走了，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厂里面的内线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曾家辉懒得再去追查这个人，这是因为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就算找出了那个人来，也没什么用处，只能让他同项怀文的关系变得越发的糟糕。 这件事到此为止，也就意味着信访问题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回到了省委之后，曾家辉就把这件事汇报给了江海天，当然，他的汇报是会省去一些东西的。 釜底抽薪这一招，曾家辉玩的的确很高，这让江海天也是暗暗点头。 江海天道，“在没有做通红星能源发动机厂工人工作的情况下按，你怎么就能提出出售发动机厂的要求呢，若是美方同意呢？” “若是他们同意收购，我就用这笔钱再建一个红星能源发动机厂出来。”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江海天听言，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了，不得不说，曾家辉的这个办法的确很不错，可谓是两全其美。 又跟曾家辉聊了几句，江海天就挂断了电话。 这件事结束了，项怀文的确没再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了，他是做出了指示，让汪强必须要把这笔投资给留住，但这样的事情，可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条件谈不拢，这事自然也就作罢了。 若是靠硬性强制，就能留住投资的话，那招商引资工作岂不是会变得简单的多。 这件事完了，曾家辉也舒了一口气，生活似乎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 可这样的平静生活没维持几天，王林的一个电话，就把曾家辉的平静生活给打破了。 经过了慎重考虑，王林也知道，只有卖掉风华集团，才能让风华集团起死回生。 他知道曾家辉说的没错，若是他们不出售风华集团，风华集团面临的就是破产。若是出售风华集团，他们还有可能会东山再起。 但收购方这边，一时之间还真不好确定。 曾家辉的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了，现在就要走第二步了。 其实，曾家辉早就有了合适的选择，这当然不是文文的国文贸易公司，也不会是长丰集团。 若是这样操作的话，很容易被查到。 文文是个生意人，因为这层关系，很多别有用心的人都在暗地里盯着呢，若是文文收购了风华集团，那他就等于是以权谋私了。 第1285章 顺水推舟 曾家辉看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钱长洲，他的香港老板，来内地投资，收购一家快要破产的公司，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对钱长洲会不会听话这件事，曾家辉一点都不担心，这个老狐狸还指望同文文的长丰集团合作呢，只要他说出来，钱长洲一定会就范的。 资金方面的问题不大，有文文在长丰集团，只要给钱长洲些生意做，就能借出资金来。 曾家辉经过了慎重考虑，就决定要做这件事了，他给钱长洲打了个电话，跟他约了时间谈事情。 在他跟钱长洲还没见面的这段时间里，王林已经无路可走了，他也在找肯收购他们公司的公司，寻求合作。 可结果却是小公司没实力，大集团公司知道内情，不敢去吃。 这可把王林给急懵逼了，他就跟疯魔了一般，几乎天天都会给曾家辉打电话询问有没有哪家公司感兴趣。 这一天，曾家辉见到了钱长洲，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聊的就是收购的事情。 果然不出曾家辉所料，钱长洲提到了钱的问题。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个问题好解决，你可以找文文去谈。” 在跟钱长洲谈话之前，曾家辉跟文文沟通过这件事， 风华集团的事情，文文也听闻过，现在长丰集团想要去国内发展，而这也正好给了文文契机促成这件事。 只不过，现在文文还没有完全接手长丰集团，所以，不好提出收购建议，但他还是有特权的，那就是管理资金。 资金链是企业的命脉，这已经说明了态度了，只要文文过了考察期限，那他做这个总裁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当曾家辉跟他说他想要让钱长洲收购风华集团的事情之后，冰雪聪明的文文就知道，曾家辉这是需要资金支持。 文文很担心曾家辉，生怕他在这件事上出问题，就说道，“你就不怕被这两兄弟报复吗？” “吞了风华集团，只是我的第一步。”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从他的这句话中不难听出曾家辉的想法来，他沉沉的说道，“文文，在我的计划中，你的长丰集团是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的，若是你不同意我这样做，我现在就收手。” 文文知道文唐建的目标，他想要把长丰集团迁回中国，文文也跟文唐建保证过，一定会实现他的这个目标的。 吞并风华集团是第一个目标，也是公司发展的需要，两全其美的事情，文文怎么会不同意呢。 跟钱长洲的这次谈话进行的很顺利，吃过了晚饭之后，曾家辉又给丁健和钱千雪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同钱长洲多聊聊。 这也是曾家辉所能为丁健做的事情了，他就是想要让丁健尽快接触到钱长洲的商业帝国，好成为他的孙女婿。 在曾家辉的引荐下，钱长洲见到了王林。 他们两个人如何谈，那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王林开价很高，但他面对的可是钱长洲这样一只老狐狸，跟钱长洲谈判，王林就显得太菜了。 但为了能收购成功，钱长洲还是做了一些让步的，在经过了几番交锋之后，王林最终还是签了字。 …… 越州市的汪强做了一个很低调的举动，他放弃了提议越州市市长的人选，一切由省委做决定。 他的这个举动是曾家辉没想到的，但这也说明，汪强是个进退有度的人。 令人没想到的是，越州市市长竟然是空降过来的，是舟山省长丰市的市委副书记孟碧海。 而段玉裁则是去了长丰市任市长。 曾家辉对这个孟碧海还是很熟悉的，他是没跟他共事过，但也对他有所了解，早年他跟铁峰起过冲突，曾家辉就让他离开了长丰市。 从那之后，曾家辉也不再去关注他了，只是，曾家辉却是没想到，他竟然又回了长丰市，还坐上了副市长的位置，更没有想到，他会调到越州市做市长。 这一次，用的是干部交流交流来的，这也是上面的决定。 这个家伙去了越州市，看来，也够汪强跟他周旋的了。 ……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十二月份了，天气也变得越发的寒凉了起来。 省城的天气要比往年寒冷许多，连续几场阴雨过后，整个城市就变得阴寒无比了起来。 到了年底，曾家辉变得越发的繁忙了，各类总结都要写，同时，在年底的时候，也会做一些人事调整。 曾家辉负责的是工业和人事调整，他是要就这个问题些出总结和分析的，然后在决定如何做。各市的市长和市委书记在这个时间点上，都跑来汇报工作，这让曾家辉忙的头都有些发晕。 为了让自己的耳根清净，曾家辉再次选择了调研，可他的这个举动却被人理解为了这个机会好利用。 对这些，曾家辉的心里是很清楚的，但他却跟之前的态度完全不同，摆出了一副正经谈工作的样子，对其他事情是闭口不谈。 半个月过了之后，曾家辉实在是有些吃不消这些干部的热情了，不过，他这一次的调研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他基本上也摸清了各市在工业发展道路上遇到的问题和现在的状况。 回到了省委之后，曾家辉就用手揉了揉眉心，抱怨道，“一松啊，我的头都要被这些人给搞大了。” “哈哈，他们这不都是奔着调整来的吗？”罗一松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说实话，我现在还在考虑这件事呢，可这些人却以为我在卖关子，真让人头疼。”曾家辉道。 罗一松泡了杯茶给曾家辉，然后哈哈笑道，“高深莫测，这才是省委书记应该有的样子。” 曾家辉白了一眼罗一松，沉沉的说道，“人事调整这事应该放在后面来说，我这次调研发现了很多问题，这些问题我都记录了下来，刘小根现在正在整理呢。” 罗一松笑了笑，开口说道，“遇到问题是最正常不过了，遇不到问题，那就真的有问题了哦。” 第1286章 诱惑 曾家辉点了点头，沉沉的说道，“三江省的工业发展道路是一条极为长远的道路，虽然发展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也让我看到了希望，我的这个思路还是正确的。” “江副主席对这条道路表示了肯定和赞扬，总理也对此给了肯定意见。” 罗一松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这条道路您走的对，只有发展工业才能强国。” “哈哈，这些话你就不用说了，对了，眼看着这年就要过去了，我打算让省委省政府的班子成员去各市调研观摩，看看各地发展状况，然后让他们再写个总结出来，你觉得如何？”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罗一松，开口询问道。 罗一松一听就笑了，开口说道，“这个办法好啊，从这个总结中不难看出好坏来，曾书记就是曾书记。” 第二天，曾家辉召开了常委会，在会议上通过了省委省政府班子成员和各部门一把手组成观摩团，分三组对全省各市工作进行调研观摩的决定。 除了工业之外，还要对城市建设，生态环境等各项工作进行调研和观摩，并且对各市也做了要求，让他们尽快把观摩点报上来。 会议结束后，省委办公厅和省政府办公厅就联合下了通知。 各市的领导在接到了这个通知之后，全都准备起了工作来，元旦三天假，很多市都取消了假期，他们要在这个假期中做足准备。 这几天假期，曾家辉也没闲着，在岁末的时候，他接到了司马浮云的电话，他说他要来三江省见见曾家辉。 他们有段时间没见面了，见面聊聊也是很不错的。 曾家辉在下班的时候，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他才走出里间，就看到秦文娜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浅黄色的毛呢大衣，把他那张秀美的脸蛋显得越发的明艳了，他对着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曾书记，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曾家辉摊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不是我不想跟你一起去吃饭，我这边有饭局了啊。” 方依随手关上了房门，然后笑意盈盈的走到了曾家辉近前，踮起了脚尖，在曾家辉的脸上来了一记香吻，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留了个唇印。 曾家辉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唇印，笑道，“要死了。” “人都走了，没人能看到的。”秦文娜不由得轻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曾家辉一脸无语的看着艳若桃花一般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老婆去了美国，你也憋了一个多月了，难道你就不想吗？”秦文娜把手指放在了曾家辉的薄唇上，开口说道。 曾家辉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邪肆来，他道，“你是不是想了？” 他的话才说出来，秦文娜的脸蛋就红了，他送上了红唇，在曾家辉的唇上轻轻触碰了一下，娇嗔道，“你真是坏死了，知道还说出来。” 这种引诱让曾家辉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文文不在身边的这段时间，他的确很憋，不过还好，这段时间的工作很忙，他闲不下来，所以，这方面的心思就少了许多。 现在，看到了秦文娜，曾家辉又怎么能忍受住他的诱惑。 秦文娜关掉了灯，办公室的灯光一灭，房间顿时就变得昏暗了起来。 “过来。”秦文娜勾了勾手指，他好看的眼睛弯弯，带着某种诱惑。 曾家辉站在原地未动，目光也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 “总是我主动。”秦文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哀怨。 他走到了曾家辉身前，红唇轻启，“大楼没人了。” 曾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声音有些黯哑的说道，“不行，这里不行，你回吧。” 秦文娜笑了，红唇就如最甜美的花瓣一样，他对曾家辉说道，“好，不在这里，我在家里等你哦。” 曾家辉走了过去，欺身上前，用他的唇堵住了她的，等他起身的时候，丢给了秦文娜一句，“你等我。” 秦文娜笑了一声，然后转过了身，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扭一扭的走了。 上了车之后，铁峰发动了车子，车子开了一会儿之后，便道，“好香。” “什么好香？”曾家辉听言，不禁微微一怔，随后，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 铁峰看了一眼观后镜，然后就笑了，他指了指前面放着的空气清新剂，对曾家辉说道，“新买的，桂花香。” “跟个女人一样，总喜欢这些东西。”曾家辉白了铁峰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铁峰嘿嘿的笑了起来。 曾家辉看着嘿嘿笑的铁峰，突然问道，“你这么久没回去，怎么解决问题的啊？” “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几个意思啊？”铁峰微微一怔，随后问道。 曾家辉啐了一口，又翻了个白眼，若是他像头牛，那铁峰这个小子绝对是一只大象。 他就搞不明白了，铁峰这个小子是怎么熬过这几个月的时间的。 铁峰嘿嘿一笑，开口说道，“我都是靠健身和洗冷水澡来解决的。”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左手交右手呢。” 很快的，曾家辉就见到了李萧阳，他们两个人走到了一家私房菜馆里面。 这家私房菜馆装修的颇有情致，进门处是一座假山，有流动的水流，还有金色的鱼儿在假山池里面游动。 楼梯两旁放着很多酒坛子，还有些干玉米和散落的干桂花。 这里的菜品做的很精致，但味道却是很一般的，说这里有多好，那都是骗人的，不过，这里的环境却是极为雅致，的确是个说话聊天的好去处。 见到了司马浮云之后，两个人就闲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把话题扯到了秦文娜身上了。 曾家辉曾经让司马浮云帮忙查一下秦文娜的底，司马浮云答应了之后，就做了一番调查。 第1287章 明智的选择 曾家辉对秦文娜的背景很感兴趣，他若是通过其他人的手去查秦文娜，若是被她知道了，就会让他认为曾家辉不信任她。 所以，他就委托了司马浮云帮他查这件事，恰好司马浮云来了西江市，刚刚好就说到了这个问题。 不过，司马浮云知道的情况也有限，秦文娜之前是江南省的省政府秘书长，在曾家辉调到三江省的前一个月调过来的。 这些都是最寻常不过了，只要曾家辉看看他的履历表，就能知道这些，但曾家辉却是不会这样做。 “你很细心，做事也很巧妙，嘿嘿，等有机会我一定把你给调来三江省。”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对了，你在那边的工作如何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说实话，我还是想在你的身边做事，在你身边做事踏实。”司马浮云很认真的说道。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意识到了什么，他举起了酒杯来，说道，“你放心，一有机会我就会让你过来的。” 吃完了饭之后，曾家辉就打了辆车走了。 在晚饭的时候，曾家辉有些心不在焉的，他知道，这是精虫上脑的缘故，吃过了饭之后，曾家辉就再也按捺不住了，就打了辆车，往秦文娜的住处去了。 欲望越是压抑就越像是洪水猛兽，喝了些酒的曾家辉自认为他是很有定性的，但此刻他却显得急不可耐了起来，几次催促司机。 司机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说道，“兄弟，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呢？若是着急，就坐飞机去好了。” 这司机怼人的功夫是真不错，曾家辉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就闭上了嘴巴。 车子开得挺快的，不过就是二十多分钟，就已经到了秦文娜居住的小区外面。 此刻，夜色已经深了，小区外面一片漆黑，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路两旁的树木也变得越发的黑暗了。 曾家辉看着这样的黑暗，只觉得心跳突然就加快了许多。一阵夜风吹了过来，这不禁让曾家辉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人也清醒了许多。 突然之间，曾家辉就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行为简直是太过反常了，他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呢？ 秦文娜的诱惑让他有些意乱情迷，但还是可控制的，现在，他主动来了，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曾家辉想到了这里，就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就连这点欲望他都控制不住了吗？ 文文远去美国，兰梅一个人带着孩子，方依为了他依旧留在了硅谷大力公司，花无叶也在忙着工作。 而他现在却陷入到了这样的温柔乡里面了，心已经不知道归处了，难道，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吗？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有车灯亮了起来，曾家辉也是心虚，就闪身躲到了路旁的大树后面，掩藏起了行迹来。 车子停了下来，一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曾家辉注目看了过去，顿时就呆愣在了原地，这个人竟然是陈松。 曾家辉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陈松一边往前走一边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之后，他这才站定了身形，说道，“秦文娜，我现在就在你小区外面呢。” 也不知道秦文娜说了什么，陈松就气急败坏的对着电话喊了起来，很显然，是秦文娜挂掉了他的电话。 陈松一脸的不甘心，他再次把电话拨打了过去，他的神色曾家辉看不太真切，但却听到了他说的话，“秦文娜，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一定是勾搭上了曾家辉了，我告诉你，你这是在玩火。” 电话被挂断，陈松气急败坏的在原地走来走去。 曾家辉这边听的是心惊胆颤的，这个陈松到底是气急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对曾家辉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绝对是大麻烦。 若是前面的那种可能，只要陈松稍加宣扬一下，那他就会承受极大的压力，若是后面的那种可能的话，那这件事就变得复杂了。 陈松走到了路边，竟然直接尿了起来。 曾家辉被气的头都有些发晕了，在心中暗骂不已，“这特么的都是什么啊，这就是做了亏心事的后果吧。” 陈松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竟然躲在大树后面，方便完了，他就上了车子。 曾家辉没出来，等了二十分钟之后，见陈松是真的不会回来了，他这才从林子里面钻了出来。 越想越郁闷的他，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吐了一个大烟圈，这才迈步往前走去，逐渐没入到了黑暗中。 没错，他是去了秦文娜的家里，只不过，现在的目的却是跟之前完全不同了，他得跟秦文娜商量一下要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一个部级官员一个副部级官员，若是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谁都不好看，也不好收场。 曾家辉一边往前走，一边给秦文娜打电话，到了单元门口的时候，曾家辉没直接进门，而是等了二分钟之后，这才让秦文娜打开了单元门，走了进去。 在走进单元楼之前，曾家辉还回头看了看身后。 进到了房间里面，秦文娜就发现曾家辉的神色紧张，他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说道，“你怎么还紧张了啊？” 曾家辉脱下了外套，然后坐在了沙发上，但他却没对秦文娜做什么，而是吸起了烟来。 秦文娜微微一怔，忽然说道，“刚刚我接到了陈松的电话了。” 曾家辉故作不知的问道，“哦，他跟你说了什么了？” “他可能知道了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了。”秦文娜很坦白的说道。 听了秦文娜的话，曾家辉不觉得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下也觉得好过了些了，若是秦文娜不说，他就会认为秦文娜的目的不单纯，现在，秦文娜说了出来，那就说明他的担心很有可能是错的。 曾家辉掐灭了烟头，微微皱了一下眉，沉声道，“那又如何？” 第1288章 你有什么打算吗? 秦文娜没想到曾家辉会如此的淡定，他还以为曾家辉会惊慌呢，他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起了曾家辉来。 在秦文娜看来，曾家辉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但她却是不知道，刚刚曾家辉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了。 秦文娜坐到了曾家辉身边，他皱着眉头，沉声说道，“陈松这个人很复杂，我之前还以为他还是大学时代的那个他了，现在看来，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了。”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拿出了一根烟来，点燃，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沉默了下来。 秦文娜道，“家辉，你有什么打算吗？” “若是他真的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情，还一直都没说出来，那他就一定是另有目的，这是因为，他把这事说出去了，对他半点儿好处都没有。”曾家辉吐了个烟圈，淡淡的说道。 “我觉得不是，他是项怀文的秘书，向来知道项怀文跟你不是一路人，而我又是站在你这一边的。”秦文娜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曾家辉明白秦文娜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若是陈松把这事说出来，对他和秦文娜是没有半点儿好处的，说不定他的政治生涯到此就要结束了。 最好的结果也是会被调离三江省。 但现在陈松没有这样做，那就还有二种可能。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说道，“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是他没抓到我们两人的什么把柄，第二种可能就是，他表面上是项怀文的人，但实际上却不是。” “若是他没有什么把柄，也应该做的是在暗中窥探着我们两个人了，而不是现在跳出来，给我打这个电话了。”秦文娜皱着眉头说道。 “那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是第二种可能了，他现在是项怀文的秘书，若他不是项怀文的人，他又会是谁的人呢，他怎么会做项怀文的秘书呢？”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省长秘书不跟省长一条心，这个推论令曾家辉也觉得极为诧异，可转念想想，曾家辉就想起了红星能源发动机厂的事情来了，陈松是直接参与到了其中的，若他不是项怀文的心腹，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越想曾家辉的眉头就皱的越发的紧了，他掐灭了手里面的烟头，再次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同时，曾家辉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了起来。 秦文娜见曾家辉在想事情，他便不再说话了，他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但这中间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他不知道的，所以，他也无法给出正确的判断。 曾家辉则是一个让人会心生依赖的男人，似乎就没有什么问题是他解决不了的，索性，秦文娜也不去想了。 他站起了身来，给曾家辉泡了一杯茶，然后就坐在了曾家辉的身边，就用手支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他。 曾家辉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他分析出了几个可能来，第一个可能就是陈松对他有所求，他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身在官场，最重要的就是位置了。 曾家辉是省委书记，陈松想要有个好未来，就一定要曾家辉帮忙他。 陈松是项怀文的秘书，他若是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跟项怀文说啊。 还有就是，其实陈松是自己人，这也就是说，其实，他是江海天的人，若是这样的话，还可以解释之前的事情。 不过，不管从哪个方面上分析，陈松这个人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同时，曾家辉还能肯定一点，他和秦文娜的暧昧关系，会成为他手中的筹码。 他同秦文娜之间，自此以后，就不能再有暧昧了，而是要彻底斩断这份情丝暧昧。 想要彻底解决问题，第一个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让陈松直接消失，凭着曾家辉的本事，想要做到这一点是很简单的，但曾家辉却是不能这样做。陈松的身份比较特殊，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可能会引发一连串的问题。 这样做是肯定不行的，那现在就剩下第二个办法了，那就是让秦文娜离开三江省。 只要秦文娜离开了三江省，陈松手中的这个所谓的筹码也就没了半分用处了，可到底要秦文娜去什么地方呢？ 他现在的这个职位可不是他能随意调动的，再有就是，从眼前的情况上看，秦文娜在三江省对他来言，还是很重要的。 说实话，曾家辉是不想让秦文娜走的，可若是他不走，那也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隐患。 见曾家辉的面色阴晴不定，秦文娜也猜不透曾家辉的心思，不由得问道，“家辉，你在想什么呢？” 曾家辉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神色变得黯然了许多，他沉沉的说道，“好了，我们暂时不用想这些事情了，这事毕竟还没有发生，想这么多做什么呢，也没有任何意义啊。” 秦文娜知道曾家辉说的不是真心话，他的心情也彻底沉落了下去，他喃喃道，“对不起，都是我……” 见秦文娜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曾家辉的心就是一软，他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好了，我先回了。” 秦文娜没说话，他的眼圈有些微微发红，见曾家辉已经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他就突然从曾家辉的身背后抱住了他，难道，“你别走好吗，你若是走了，就是真的生气了。” 曾家辉的身子顿了顿，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他不知道秦文娜是否对他动了真感情，但他的这个动作却是在告诉他，她是真的后悔了，也很在意他现在的感受。 曾家辉的心一软，便转过了身来，握住了秦文娜的手，开口道，“文娜。” 秦文娜道，“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有暧昧关系，我们保持距离又有什么用呢。” 说着话的功夫，他的小手就有了动作，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感受着他的温热呼吸，感受着血液在逐渐的沸腾，曾家辉就再难控制自己了。 第1289章 这里不适合你 夜色深沉，有一缕月光透过了窗帘的缝隙落到了床榻上，秦文娜看着沉睡中的曾家辉，看着他安静的如同孩童一般的容颜，他不禁伸出了手去，轻轻的抚摸着曾家辉的眉毛，眼睛。 忽然，曾家辉张开了眼睛，他没有睡过去，在这个瞬间，他突然就做了决定，他一定要让秦文娜离开三江省，这样对她对自己都有好处，也是明智之举。 曾家辉起了身，他穿好了衣服，就走到了客厅里面，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 秦文娜没享受曾家辉给的温柔，他的心里有些不太高兴，但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已经不是什么小女生了，她十分清楚的知道，曾家辉的温柔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他们两个现在不过就是各取所需而已。 想到了这里，秦文娜不禁苦笑了起来，他快速整理好了心情，问道，“你怎么走？” 曾家辉没想到秦文娜会这样说话，他不由得转目看了看她，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柔情蜜意的小女人了，而是那个冷静的不拘言笑的省委秘书长了。 “我打电话给我的司机。”曾家辉道。 言罢，他突然问道，“你母亲姓何吗？” 听了曾家辉的话，秦文娜不禁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来，但他还是回答道，“是的，我母亲姓何，是京城的几大家族之一的何家，我在家族中，不过就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这个回答是曾家辉没想到的，他没想到秦文娜会如此直白的回答问题，从种种情况上看，他同秦文娜也是有相似之处的。 他抬眼定定的看着秦文娜，问道，“文娜，你觉得你在三江省还有发展的空间吗？” 秦文娜没理解曾家辉的意思，他听言，不觉得苦笑出声，开口说道，“这个我并不清楚，老一辈给我的支持是很少的。”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秦文娜的心里都是苦涩滋味，他来三江省已经有几年时间了，在这个位置上也干了几年时间了，按理来说，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他的家族似乎是彻底把他遗忘在了这里了，这是他不想接受的一个现实。现在，曾家辉提起了这件事，这就让他感觉到了苦涩。 他也知道，到了省级这个层次，人事变动就算再微小，也是需要强大的力量在后面运作的。 这是因为副省级以上的人事任免权都在中组部的手里面攥着呢。 “你觉得换个环境会如何呢？”曾家辉淡淡的问了一句。 秦文娜听言，不禁微微一怔，他死死盯着曾家辉，一时之间也没弄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换个环境，难道是？ 曾家辉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淡淡的说道，“试试。”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站起了身来。 秦文娜有些没弄懂曾家辉的意思，是要他试试呢，还是曾家辉去试试。 他们两个才有了亲密关系，就说到了这件事上，这让秦文娜觉得十分的难堪，他的脸色在瞬间就变得阴沉了起来，不由得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想要缠着你。” 曾家辉微微皱眉，然后深深地看着秦文娜，很是认真的说道，“我觉得你在三江省的发展空间不是很大，这里并不适合你。” 说完了话，曾家辉就推门走了出去，就只留给了秦文娜一个背影。 秦文娜呆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他还有些无法理解曾家辉话中的意思，看着他离开，一股冷意瞬间就把他给包裹在了其中。 他又愣了愣，然后就走到了窗边，看着曾家辉离开，然后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了。 不知不觉中，有热的泪滑落了下来，落到了秦文娜的唇边，是那样的苦涩。 在很多人的眼中，他秦文娜是高高在上的，可在他的家族中，他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不过就是一个提不起来的小人物而已。 在他的心里，他首先是一个女人，然后才是省委秘书长。 但家族却在他的身上烙上了一个印记，他此生是不可能做一个平常的女人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文娜终于平静了下来，他坐了下来，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仔细的回味着曾家辉的话来。 曾家辉说三江省不适合他发展，这是很正确的一个看法，家族对他的处境没做任何反应，他就要靠着自己的力量往上走，找支撑点。 他找到了曾家辉，这个选择是没错的，曾家辉现在是很得势，也有一定的话语权，但还是无法起到决定性作用。 在短时间里，项怀文是不会调走的，这也就意味着他升迁无望。 很显然，留在三江省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他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呢？又要用什么样的方式离开呢？ 看来，他是应该去京城走走了。 想到了这里，秦文娜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面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来。 曾家辉回到了家里之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他醒来的很早，起了身，出了院子，就看到了被银色外衣包裹的世界了。 雪下得很小，零零星星的，就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漫无目的的随着风飘飞着。 外面下着雪，空气就变得格外的清新了起来，铁峰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见这个家辉在伸懒腰，曾家辉就笑了起来，他抓起了一团雪，团成了个雪球砸了过去。 这个雪球刚刚好砸到了铁峰的脸上，铁峰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就反击了，两个大男人玩的不亦乐乎。 快到中午的时候，曾蓉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来这里，曾家辉也没特意安排，自己的妹妹，随随便便就行。 家里请了个保姆，名叫秦文怡，这是省委副秘书长给曾家辉安排的，也算是生活秘书吧。 曾家辉是在私底下做了很多荒唐事，但在外面，他还是很顾忌这一点的，他没拒绝这样的安排，但却没让保姆住家，并且做了严格的规定。 第1290章 想多了 每天来收拾一下家务，在他留在家里吃中餐和晚餐的时候，负责这两餐。 这样来回的跑有些辛苦，曾家辉就从私人腰包里面多拿了一千块给他，算是一个补偿。 秦文仪很年轻，就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人看起来很清纯，眼睛里面有淡淡的婴儿蓝的颜色，没有沾染世俗。 他才毕业没多长时间，还没走进社会的大熔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曾家辉这才同意让他做保姆。 副秘书长说了，这个秦文仪是他远房的一个表叔家的孩子，家里的生活条件不太好，高中毕业了之后，就到了省城来打工。 秦文仪才走出校门没多久，干家务活没得说，做菜也很美味，所以，他这才让他来给曾家辉做生活保姆。 在他看来，给曾家辉做保姆可要把比在社会上工作要好得多。 秦文仪到了曾家辉家里，曾家辉同铁峰两个人正在嬉闹呢，两个大男人打雪仗，还时不时的笑。 看到了这一幕，秦文仪有些发懵，他是真的没想到，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曾书记竟然会如同孩童一般的嬉闹。 见秦文仪来了，曾家辉就笑了，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笑呵呵的说道，“小秦，你来了啊。” 秦文仪很腼腆的笑了一下，对曾家辉微微颔首道，“曾书记。” 他对曾家辉还是有些戒心的，在得到了这份工作的时候，他是很开心的，从家里走出来之后，他就有了这样一份体面的工作，每个人月能拿到五千多块钱，这是真的很不错。 当他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他妈妈的时候，他妈妈却告诉他，一定要多几分小心才行，当官的没几个好人，可不要被他给糟蹋了，毁了一生啊。 这就让秦文仪对曾家辉多出了些戒心来。 曾家辉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五百块钱，对秦文仪说道，“小秦，今天中午家里要来客人，你去买点菜，铁峰，你开车带她去买。” “曾书记，我自己去就行了。”秦文仪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铁峰，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曾家辉看到了他畏惧的眼神，不觉得笑了笑，然后又拿出了一百块来，说道，“这是给你的车费，去吧。” 秦文仪有些不想接这个钱，就愣愣的看着。 曾家辉笑道，“还愣着做什么啊，拿着钱去啊。” 听了曾家辉的话，秦文仪这才接过了一百块钱，飞快的跑了。 见秦文仪跑了，曾家辉不觉得笑了笑，还真别说，这个小丫头还是颇有些意思的。他刚来的时候，曾家辉还是想要考察考察他的，但从这一阵的情形上看，这个女孩子的确是一个很本分的孩子，菜做的好，家里面收拾的也很干净。 最令曾家辉满意的是，秦文仪会在闲着的时候看书。 有几次，曾家辉回来的时候，都看到他在看书，并且是在看文学方面的书。见他喜欢看书，曾家辉就让刘小根多买了些书回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秦文仪就回来了，他的手里面拿着很多菜，铁峰过去帮他拿菜，秦文仪就把剩下的钱和买菜的单子交给了曾家辉。 他这样做，让曾家辉很满意，他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钱。 若是他不接剩下的钱，对秦文仪来言，就是一种羞辱了。 反正他闲着也没事干，就也进了厨房，帮忙秦文仪摘菜，秦文仪见了曾家辉的举动，急忙道，“曾书记，这些粗活我来干，不用您。” 曾家辉听言，不禁微微一怔，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就出了厨房，让秦文仪自己忙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曾家辉就接到了曾蓉蓉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到了，曾家辉让他发个定位，然后就跟着铁峰去接她了。 到了汽车站之后，曾家辉就见到了曾蓉蓉，令曾家辉觉得意外的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还带着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兰梅。 还真别说，曾家辉还真没想到，兰梅会跟着一起过来。 见曾家辉有些愕然，兰梅不禁笑道，“怎么，不欢迎我来？” “怎么会不欢迎呢，快上车，中午我们就在家里吃饭，不去外面吃了。”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哥，我来看你，又不是想要去饭店吃饭的，再说了，饭店的饭我都吃腻歪了，就想吃家里饭。”曾蓉蓉笑嘻嘻的说道。 很快的，车子就到了别墅，曾蓉蓉下了车子，前后打量了一番，然后对曾家辉说道，“哥，你住的地方还真的挺不错呢，是开发商送你的吗？” “你这个小丫头，胡说什么啊，你哥我可没那个本事，这房子是我买的，掏的是自己腰包。”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秦文仪听到有人来了，急忙放下了手里面的活，就出来给客人泡茶，曾家辉笑笑，说道，“小秦，你做饭去吧，这里不用你忙。” 看到了秦文仪，兰梅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异样神色来，就连曾蓉蓉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眼神，曾家辉的头都大了，这两个女人该不会以为他跟秦文仪有什么吧。 秦文仪的身上还带着一种学生气，清纯而又不失内敛，在这样的社会中，这样的女孩子是不多见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曾家辉才留下了他，他可不想在身边留下一个精于世故的人。 “这是我请来的保姆，给我做做饭。”曾家辉淡淡的说道，然后对曾蓉蓉和兰梅道，“喝口热茶。” “恩。”兰梅点了点头，但还是略显得拘谨。 曾蓉蓉的眼珠子一转，对兰梅和曾家辉说道，“你们两个聊聊，我去厨房帮忙。” 见曾蓉蓉去了厨房，曾家辉的脑袋就是两个大，这个小丫头做事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也不知道他去了厨房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对铁峰说道，“铁峰，你也去厨房看看，看看他们要不要帮忙。” 铁峰答应了一声，就进了厨房。 “你还好吗？”曾家辉看着兰梅略微有些疲惫的容颜，柔声询问道。 第1291章 秦文仪 “好，就是有些疲累了。”兰梅笑笑，开口说道。 “这样吧，你就不要回去了，把小辉他们也都接过来，我也方便照顾你们。”曾家辉很认真的看着兰梅，开口说道。 “我就不过来了，免得多生事端，你就记得多看看我们母子两个就行了。”兰梅注目看着曾家辉，轻声说道。 曾家辉看着面前的女子，心情突然就变得十分复杂了起来。 他抓过了兰梅的手，轻声说道，“你辛苦了。” 兰梅微微一笑，说道，“不辛苦，这都是我甘心情愿的。” 时间在房间里面静静的流淌，两个人对望着，四目流转之间都是温柔的情愫。 …… 秦文仪在做菜，曾蓉蓉在一旁跟他聊天，通过聊天，他这才知道秦文仪才高中毕业，是通过他远房表叔的介绍，才给曾家辉做保姆的。 听完了这些，曾蓉蓉也就释然了，再也没了其他多余的心思。 套完了话，曾蓉蓉就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他笑嘻嘻的说道，“哥，你这个小保姆还蛮漂亮的呢。” “行了，你就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了，你来了西江，就好好的玩玩转转。”曾家辉道。 曾蓉蓉翻了翻眼睛，说道，“你有时间陪我玩吗？” 他懒得理会他这个妹妹，就转过了脸，说道，“兰梅，你怎么没带着小辉过来。” “小辉补课，他可是小忙人呢。”兰梅笑呵呵的说道。 此刻的兰梅，也适应了，整个人的状态也变得好多了。 其实，他是不想来这里的，因为这里是曾家辉和文文的住所，他来了总觉得别扭的很。 是曾蓉蓉非得拉着她一起，他被曾蓉蓉缠的没法，这才答应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铁峰道，“哥，可以开饭了。” 秦文仪做了八个菜，凉的热的还有汤都有，做的是色香味俱全。 曾家辉笑呵呵的对铁峰说道，“让小秦一起吃饭吧，都是家里人，也没有其他人。” 秦文仪不肯来，是曾蓉蓉非得把她给拖了过来，说道，“文仪，你不用怕，我哥他人很随和的。” 秦文仪看了看曾家辉，他还要拒绝，却被曾蓉蓉给按在了椅子上。 曾家辉呵呵一笑，对众人道，“今天是元旦，我们喝一杯。” 这酒是五十度高粱陈酿，喝起来十分的香醇。 曾家辉也是心里高兴，可是没少喝，喝了差不多有一斤多，人也有些晕晕乎乎了起来。 铁峰见曾家辉喝多了，就扶着他回了房间。 兰梅不由得问道，“他经常如此吗？” “几乎没有，反正我是没见他喝醉过。”铁峰道。 兰梅微微皱眉，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人在官场，压力一定是很大的，能醉一场，什么都不想，好好的睡一觉，也是很好的。” 出了房间之后，铁峰道，“你们也休息吧，这里的房间很多的。” “我觉得还是不太方便，蓉蓉，我们两个人还是出去住吧，我不想住这里。”兰梅拒绝道。 “都是家里人，若是你不在这里住，哥醒过来之后，一定会怪我的。”铁峰说道。 “是啊，这里是我哥家，我们就住这里。”曾蓉蓉道。 兰梅一脸的无奈，他们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一个人离开，无奈，兰梅就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房子里面有很多房间，房间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 等他们各自都休息了之后，秦文仪这才对铁峰说道，“铁大哥，我回去了。” 铁峰看了看时间，见已经到了下午四点了，就说道，“你就别走了，不知道曾书记还有什么安排。” 听了铁峰的话，秦文仪还真不好离开，他是曾家辉的生活保姆，有客人来了，他若是走了，只怕会让曾家辉失礼，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想到了这里，秦文仪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着秦文仪的背影，铁峰不由得心下生出了一丝的怜惜来，暗道，“这个小丫头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做事谨慎也就算了，怎么对谁都有戒备之心呢。”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曾家辉等人就没再喝酒了。 秦文仪做了几个家常小菜，蒸了馒头，煮了米粥，菜不是很丰富，但却很可口。 收拾好了碗筷之后，秦文仪就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小声说道，“曾书记，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铁峰，你送送她。”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曾书记。”秦文仪急忙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秦文仪的神色顿时就变得有些慌张了起来。 “你这个小丫头，可真是的，我说送你就送你。”铁峰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等铁峰回来的时候，曾蓉蓉和兰梅已经休息了。 见铁峰回来的晚，曾家辉就低声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哥，我跟你说件事。”铁峰压低了声音说道。 见铁峰神秘兮兮的，曾家辉不禁好奇了起来，问道，“什么事啊。”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丢给了铁峰一根烟。 铁峰道，“哥，我们的别墅大，空房间有很多是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多住个人你不介意吧？”铁峰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铁峰，你有话就直说，这样拐来拐去的，你累不累啊。” 铁峰嘿嘿一笑，开口说道，“我刚刚送小秦回家，见他住的那个地方也太小了吧，他回去了，还有人催收房租。”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他每个月有五千块钱，我还给他加了一千，怎么还能被催收房租呢？” “我也是不明白啊，后来，我问了他，这才知道，他父母身体不好，常年吃药，每个月他就只留下些生活费，剩下的钱就全都给家里人打过去了。所以，我才会跟哥你说这些，反正我们这里的房间也多，给他一间住，也不是不行。” 第1292章 能帮就帮 听了铁峰说的这些，曾家辉觉得颇为意外，他没想到秦文仪的家庭生活竟然会如此的贫困。 铁峰大发同情心，也是曾家辉没想到的，这还真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过，曾家辉也觉得铁峰说的很有道理，他说道，“好，这事你来做就可以了。” 见曾家辉答应了下来，铁峰就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来，说道，“哥，你一点儿都没变。” “什么变没变的，你这个家伙。”曾家辉笑着骂了一句，然后示意铁峰可以滚蛋了。 此刻的曾家辉没什么睡意，他泡了一杯茶，然后端着茶走到了外面的小亭子里面。 外面有些冷，但却是没什么风，曾家辉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然后就靠在了木椅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想着心事。 不知道何时，有冷风吹过，雪花从天空中飘落了下来，曾家辉睁开了眼睛，入目所及的地方都是飘飞的雪。 看着满眼的雪，曾家辉却在想着秦文娜的事情。 他可以让秦文娜去江南省啊，跟司马浮云对调一下，这也是符合规定的。 不过，曾家辉也十分清楚的知道，想要让这件事变为现实，还是要费些周折的。 现在，他所剩的时间不算很多，距离春节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从哪方面入手，这是很关键的一个问题。 副部级领导的人事调整，曾家辉也还是有些能力的，他可以去中组部李部长那边去走动走动，但思来想去，曾家辉还是觉得他的分量不够。 想要办成这件事，就只有去找江海天了，但在秦文娜的身背后却是有着极为强大背景的何家，这个何家一直都处于中立状态，他也没听江海天提起过，不知道若是贸然提出这件事，会有什么不妥。 秦文娜是个女人，并且还是一个美女，他可不想让江海天发挥他丰富的想象力，若是关系这样用的话，那就不对了。 很快的，曾家辉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这边不想，那就只能由秦文娜自己想办法了，但到底能不能行，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忽然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响，他没回头，但却十分清楚的知道，是兰梅来了。 他的身上有暖暖的香气，这香气让他觉得很是安心。 “怎么还没睡呢？”曾家辉没回头看他，而是轻轻的问道。 兰梅走了过来，坐到了曾家辉身边，开口说道，“你不也没睡吗？” 他仰着头看着天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又说道，“在你的身边，我怎么能睡得熟呢。”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动，他伸出了手臂来，把兰梅揽入到了怀中，柔声说道，“委屈你了。” 兰梅笑笑，说道，“不委屈，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是幸福的。” 曾家辉俯下了脸来，在兰梅的脸上印了一个吻，低声说道，“外面的风雪大，我们回吧。” “好。”兰梅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曾家辉回去了。 这一夜的温柔让外面的风雪都变得格外的温柔了起来。 等天亮了的时候，曾家辉醒了过来，一伸手，枕边的兰梅已经不在了，他应该是回他的房间去了。 曾家辉起了身，走到了窗边，外面的雪已经融化了，只有清冷的空气还有树木上面残留的雪。 秦文仪来的很早，等众人都到了客厅之后，就看到，他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了。 吃过了早餐，曾蓉蓉也不想多留，兰梅也是如此，他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甜美笑容。 曾家辉没留他们，只是嘱咐两个人开车开得慢一些。 风冷冷的吹着，曾家辉看着那辆车子消失的方向，久久都没有转过脸来，他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一抹的怅然之色。 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到了房间里面。 这个元旦能见到他们两个人，这对于曾家辉来说，也是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可在短暂的相聚之后，他们还要分开的，还是要重新戴上面具活着，回到平常的生活中。 秦文仪的俏脸上有一抹红晕，眼神中带着激动和不安，很显然，铁峰已经说了让他可以留下来住了。 他见曾家辉走了进来，就吞吞吐吐的说道，“曾书记，我……我在这里住会不会……” 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他对铁峰的提议并不排斥。 能省房租，还能住的这样舒适，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有什么会不会的，没什么不方便的。”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秦文仪的俏脸顿时就红了。 见他如此，曾家辉便说道，“好了，不要想这些没用的事情了，楼上房间你选一间吧，铁峰，帮他收拾一下房间。”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就拿出了三千块钱来，递给了秦文仪，说道，“元旦了，拿着去买些穿的用的。” “不，我不要……”秦文仪急忙拒绝道。 曾家辉笑道，“这是元旦的奖金，再说了，你是我的保姆，穿的太寒酸我的脸面也不好看。” 秦文仪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清亮的眼睛里面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满脸都是感激之意。 曾家辉笑了笑，心情也变得好多了。 能帮他就帮忙的，这是他一贯的原则。 “小秦，你若是在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曾家辉道。 这一天是繁忙的，也是很热闹的，这个家多了一个秦文仪，突然就变得有生活的气息了。 吃过了午饭之后，曾家辉没出门，他随手推开了书房门，想要拿本书出来看看，却看到了秦文仪在看书。 曾家辉道，“我没有打扰到你看书吧？” 秦秦文仪急忙站起了身来，有些慌张的说道，“没，没有……” “坐下说话就行了，你看的书都是什么书啊？”曾家辉问道。 提到了看书，秦文仪的俏脸就是一红，他低着头说道，“我很喜欢读书，在读书的时候，我的梦想就是做个作家，想要学习中文，可高考的时候，我却是落榜了。” 第1293章 还是要走的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高考落榜不代表你就不行，这只是一个学习成绩的检验而已，很多成功的人都没有高学历的，学历和能力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曾书记，你说的是真的吗？”秦文仪瞪大了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你既然有这个想法，就要为这个想法去努力，就算不成功，此生你也不会觉得遗憾，是这样吧。”曾家辉道。 秦文仪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似懂非懂的，曾家辉笑笑，“你若是想要做一名作家，首先文字功底是一定要过硬的，等你把文字功底练好了，我可以正式的把我妹妹介绍给你啊，他可是很有名的新闻记者呢。” “谢谢你，曾书记，我一定会努力的。”秦文仪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来，就如一朵上盛开的芙蓉花一般。 “我可以给你一个平台，让你能在这个平台上发展，但你要记住，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靠的还是你自己的能力。”曾家辉笑着说道。 言罢，他就走出了书房。 农家的孩子在城市生活很不易，秦文仪才十几岁的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城市的孩子还在学校接受高等教育，还是父母眼中的宝贝。 可秦文仪却做了保姆，这是多么的不同啊。 所以，曾家辉就决定帮帮他。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四号了。 根据会议上提出来的要求，省委省政府班子成员被分成了三队，分别由曾家辉，项怀文和李永明带队，对全省各市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观摩检查。 这个观摩检查一共为期五天，这在三江省还是第一次，各市都做足了准备。 省里提前下了通知，所以，他们在沿途上看到的都是城市中好的一面，秩序好，卫生好，环境好。 从内心来说，曾家辉是反对这样的，这就只是在做表面文章而已。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要看的是各市的工业发展情况，这才是曾家辉此行的目的。 其实，话说回来了，这些表面文章是一定要做的。 若是曾家湖私访，看到的几乎都是负面的东西，这是跟发展思路相违背的，人总是要看些正面的东西的。 可以看阴暗面，但正面的也要看。 这几天的观摩活动安排的很紧，也很匆忙，在观摩结束之后，曾家辉就组织召开了常委会扩大会议，就这次活动做了总结。 会议结束后，各部门就行动了，对全年的工作进行总结考评。 这关系到了各市在省内的排名，所以，各方都出动了公关人员，有的市的一把手二把手都亲自出面了，就是希望排名能靠前一些。 一周之后，排名就出炉了，随后，就在全省范围内召开了视频会议。 曾家辉的发言很简短，在肯定各市取得的成绩同时，也讲了一下在招商引资工作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再就讲了一下全局发展。 随后，是项怀文做补充。 这个会议很平常，但众人都知道，在年底的时候，会有人事调整。 猜测是多，但省委方面却是始终都没什么动静。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快要到春节了。 冬天很冷，春节前的这段时间又下了一场大雪，很多地方都受了灾。 三江省下了二天二夜的雪，全省受灾严重，这事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积极行动，这才把灾情给控制住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曾家辉变得越发的忙碌了起来，各市的工业园区也受到了极大的考验，一些简陋的不合格的工程根本就受不住这场大雪，有很多地方都坍塌了。 曾家辉一边指挥处理，一边救援，同时也提出了要求，要求在以后的建设中，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工程质量。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七了。 天气还是很冷，外面的雪也没完全融化，从窗子往外看去，还能看到楼顶上和树枝上残留的雪。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他吸了一口，看着慢慢升腾起来的烟雾，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好受了起来。 就要到春节了，可文文却在大洋彼岸，有可能不回来了。 春节意味着阖家团圆，意味着新的一年的开始，可文文不能回来，这让曾家辉是很难受的，也想了很多。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忙着工作，常年不能跟孩子在一起，他辛辛苦苦的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真的是为了实现人生价值吗？ 曾家辉知道，他绝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对孩子的愧疚，对妻子的思念，让曾家辉的心情很是沉重。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秦文娜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在忙着工作，也没时间坐在一起好好的谈谈，眼看着就要放假了，秦文娜也要回京城了。 他就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想要跟他聊聊。 “坐吧。”曾家辉转过了身来，开口说道。 秦文娜注目看着曾家辉，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他说道，“没结果。” “时机不到了，时机到了，就什么都有了。”曾家辉吸了一口烟，神色黯然的说了一句。 秦文娜笑笑，声音突然就变得很淡了起来，他说道，“说实话，我现在的想法跟之前完全不同了，能不能更进一步，我现在是不在意的。人要知足，知足才能常乐吗。” “女人在官场，是会失去很多东西的，等到了最后，突然发现自己孑然一身，那种滋味并不好过，不过还好，我遇到了你。” “看来，你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啊，这话说的就跟看淡了一切似的，我给你泡杯咖啡吧。”言罢，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给秦文娜亲手泡了一杯白咖啡。 秦文娜接过了热咖啡，热的气涌了上来，给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他轻声说道，“我还是要走的，要离开三江。我在家族中，不过就是一个被遗弃的人而已，可你不同，你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更不希望有人用我来打击你。” 第1294章 计划的第一步 曾家辉想了想，问道，“如是你走不了呢？你又要怎么办？” “没人能阻拦我，若是我调不走，我就辞职。”秦文娜面带肃然的说道，眼中多了一抹决绝之色来。 曾家辉听言，心中也为之感动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秦文娜能为了他放弃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而这种放弃的背后，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啊。 现在，秦文娜是没这样做呢，但他的这种态度已经让曾家辉感觉到了他的心思了。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事在人为，不要急着下定论。” “其实，不在官场上混了，找个合适自己的男人嫁了，生活也会很美好的。”秦文娜注目看着曾家辉，笑靥如花的说道。 曾家辉沉沉的看着秦文娜，声音很低沉，但却很有力的说道，“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他是不会让秦文娜放弃他现在的一切的，他已经欠了他感情了，就不能再亏欠他什么了。 秦文娜只是深深地看着曾家辉，眼神变得十分的复杂了起来。 …… 到了晚上的时候，曾家辉跟丁健和钱千雪一起吃的饭，在吃饭的时候，丁健跟他说，钱长洲已经接受了他，今年春节的时候，他们会一起过春节，机票都已经订好了。 说起了这个，丁健就有些伤感了起来，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我是真的想要留下来啊。” “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留下来做什么，还在保镖公司做保镖啊，这有什么前途。”曾家辉摇头笑道。 丁健喝了一口酒，对曾家辉说道，“钱老爷子让我们过去，是想要让我们两个打理洪灏集团。” 洪灏集团是钱长洲收购了风华集团之后改的名字。 曾家辉点了点头，对丁健说道，“在做生意上，你可要跟千雪的爷爷好好学学，这里面的学问可多了去了，你们两个人打理洪灏集团，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若是搞出了事情，我可不饶你。” 丁健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他知道曾家辉这是在提醒他呢，他就一脸苦逼的说道，“我尽力而为吧。” 一直没说话的钱千雪突然开口说道，“曾书记，我听我爷爷说了，这风华集团是张氏集团旗下的公司，能收购这家公司，是您在中间牵的线？” “你爷爷还跟你说了什么啊？”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钱千雪，开口说道。 “曾书记，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有机会再见面的。”钱千雪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钱千雪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他不想掌握钱家的生意，并不是他没有经济头脑，也不是因为他没那个智商，他只需稍加考虑，就知道了这其中的关系，所以，他这才说以后他还是会见到曾家辉这样的话来。 “好啊，我也希望我们还能见面。”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这让曾家辉觉得很是愉快。 钱长洲收购风华集团的资金，都是长丰集团那边在出资，这样做是很有好处的。 如此一来，钱长洲就是一个外壳了，其实，公司的所有权还在文文的手中，而这也是文文接手长丰集团的第一个动作。 对此，文唐建保持了沉默，这也是在默许文文的所作所为，既然他已经决定让文文接手长丰集团了，就放手让文文做事去。 文唐建知道，文文是很有商业头脑的一个女子，他是不会做冒险的事情的。 其实，这的确是文文做的第一个动作，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长丰集团的几个大股东，对他是很不服气的，在他们的眼中，文文就是一个外来的年轻女人，让他掌握公司大权，他们是抱有怀疑态度的，更有人直接表达出了反对的意思来。 其实，文文是有实力买下这些股东的股权的，但文文却不想这样做，他想要通过其他手段来获得资金。 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丁健一脸的懵逼，他对生意上面的事情是一窍不通，他也不想谈这些事情。 吃了饭之后，丁健就送曾家辉回家了。 曾家辉让他们两个人稍等片刻。 他回到了家里之后，就去了书房，然后拿出了两个红包出来。 曾家辉把红包分别塞到了丁健和钱千雪的手中，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一定要收下，不能拒绝啊，这也是图个好彩头，更祝贺你们两个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也希望洪灏集团能发展的更好。” 丁健和钱千雪两个人也没拒绝，把红包收了起来，对曾家辉道了谢，这才走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腊月二十九了，曾家辉离开了家，也送秦文仪回了家，然后又给了秦文仪三千块钱，让他拿回去过年，就算是春节的福利了。 秦文仪不肯收，但曾家辉执意要他收下，他还是不肯，直到曾家辉的脸彻底沉了下来，秦文仪这才收了钱。 文文不能回来，这让曾家辉的心情也有些不好，他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 这个春节跟之前的春节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文文不在身边。 直到年初二的时候，曾家辉这才出了门，他开车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他在吸烟的时候，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拨通了江海天的电话。 就在拨通电话的那个瞬间，曾家辉这才发现，他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他在大年初一的时候，都没给江海天打个电话拜年。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江海天这才接起了电话来，江海天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臭小子，打电话有事啊？” “江副主席，我这没时间去京城看你给你拜年，就只能打电话跟你问声好了。”曾家辉一听江海天这口气，就知道老爷子心里有气，就急忙说了句拜年的话，“祝您老爷子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啊。” “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这事，打扰了我的好梦。”江海天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 第1295章 考察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老爷子，你就不打算下来走走啊，这大过年的，就只睡觉啊。” “那你说说，不睡觉还能做什么？”江海天听言，顿时就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冬钓啊。”曾家辉笑道。 江海天喜欢钓鱼，尤其喜欢冬钓，这是曾家辉从江帆的嘴巴里面了解到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江海天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他就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江帆这个臭小子，什么都给你说啊，只不过……” 说到了这里，江海天顿了顿，然后叹了一口气，有些丧气的说道，“冬钓倒是可以，就是没个好伴啊。” 从江海天的话中不难听出，他也很孤单，他的心中就是一动，就说道，“江副主席，后天我去京城陪您。” “你行吗？”江海天笑了笑，故作不屑的说道，“你只怕连钓鱼都不会，还冬钓呢。” “我不会不怕啊，您可以教我啊，我可是个好学生呢。”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江海天道，“好，我等你。” 说到了这里，他的声音就低了下来，说道，“你若是有时间，就去看看老汤，事情办成了，若是没有些好处，也会让他心生不快的。” “恩，我知道，给他好处，我就得把您老给搬出来才行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简单，你就跟他说，老江去安江省冬钓了。”江海天道。 “好。”答应了一声之后，曾家辉就挂断了电话，在心中暗道，“这中间难道还有什么故事吗？”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文文好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家辉，我明天上午十点到长丰市。” “好，好，好，明天我去接你啊。”曾家辉一听，顿时就露出了欢喜之色来。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天亮，曾家辉起来一看，已经是早晨八点半了，他拿起了手机来，给文文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却是没打通，处于关机状态。 曾家辉知道，这是飞机还没落地呢。 他匆匆的吃了些东西，就直奔机场去了。 到了机场之后，曾家辉就到了出口等文文，他已经很久都没等待过什么人了，这种等待让他突然又找回了青春岁月，他似乎还是那个少年在等着心爱的女孩子归来。 直到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曾家辉这才回过神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文文，文唐建和小莫就出现在了曾家辉的视线中， 看到了曾家辉，文文的眼中顿时就露出了喜悦之色来，他笑着说道，“家辉，你这么早就来了啊。” “当然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随后，他就对文唐建伸出了手去，说道，“文董，欢迎您来长丰市。” “文文，家辉跟我有些生分哦。”文唐建笑呵呵的说道，然后跟曾家辉握了握手。 曾家辉接过了文文的行李，对几个人说道，“上车吧。” 文唐建来华夏，不是来过年的，而是来考察投资环境的，他是华夏人，是在国外娶妻生子了，但随着年纪的增加，他想回华夏的心思就变得越发的浓了起来。 他的子女都不想管理他的企业，也不想接手，所以，他就把他手中的股份无偿转让给了文文。 现在，他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其他股东都是美国惹，他们对来华夏发展的计划持有不同的态度，有人支持，也有很多人反对。 在春节期间，他同文文回了华夏，第一个就是他想要感受一下华夏春节的氛围，第二个目的就是来考察投资环境了。 在知道了文唐建的打算之后，曾家辉就尊重了他的意愿，由他留在京城，而他则是带着小莫和文文回去了。 之前，文文说不回来过年的，这让曾家辉的心里很不舒服，现在，文文回来了，这让全家人都高兴了起来，又是一个团圆年。 关于集团公司的事情，曾家辉没问文文，在做生意上，文文可是要比他有头脑的多。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第二天，他本不想离开家的，但他答应了江海天在前，就只能动身去了京城。 人是要讲究诚信的，既然已经答应了江海天，就一定要去，最重要的是，还有秦文娜调动的事情，他还是想要找机会跟江海天说一下的。 跟家人摆了摆手，曾家辉就钻进了车子，向京城疾驰而去。 大约过了五个多小时的时间，曾家辉就到了京城，他给江海天打了个电话，江海天让他直接去东郊的水库。 曾家辉找了家路边小店，填饱了肚子，就去了东郊水库。 到了水库，他就看到了江海天还有江帆，再有四个人，这四个人的身材不是很壮硕，但眼睛里面却是精芒四射。 跟江海天来的这几个人，一看就是身手不凡。 很快的，江海天就钓上了一条二十几斤重的大鲤鱼，那鲤鱼被钓上来之后，摇头摆尾的，在冰面上扑腾个也不停。 那几个人把鱼放到了一旁。 江海天站起了身来，笑呵呵的说道，“走，我们活动活动去，总坐着太冷。” 几个人听了江海天的话，都点了点头，然后就往水库旁的一片林子里面走去。 直到他们背起了背包来，曾家辉这才注意到，他们是带了猎枪和弓弩之类的东西的。 背包看起来鼓鼓囊囊，很有些重量，但背包的几个人却是一脸的轻松。 就在这个时候，从林子里面窜出来一头野猪，这头野猪的眼睛通红，蹄子踩在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个男子射出了一支弩箭，那支弩箭正好射进了野猪的一只猩红眼睛里面，那只野猪惨叫了一声，然后就发疯一般的冲向了曾家辉等人。 猪蹄子踏在了地面上，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一股腥臭的味道顿时就冲入到了曾家辉的鼻息间。 这野猪嘴上的两个尖刀一般的獠牙支着，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曾家辉见了，顿时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第1296章 将错就错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那只野猪再次惨叫了一声，但却是没停下来。 这只野猪身长足有二米，肩宽肚子圆，粗略估算一下，这野猪怎么的也有五六百斤。 全身上下覆盖着又粗又硬的鬃毛，皮肉厚实，就跟穿了一件铠甲一样，嘴上的里獠牙异常的粗壮尖锐，若是被这獠牙给刺上，一定会肠穿肚烂的。 曾家辉是真的被吓到了，若是被这么大的一头野猪给撞上了，他这半条命就没了。 子弹若是打在人的身上，人早就倒地不起了，可这头异常壮硕的野猪竟然还能嘶吼狂奔。 这头大野猪是真的被激怒了，它瞪着猩红的眼睛，再次冲向了江海天和曾家辉等人。 只听“砰”的一声响，枪声再次响了起来，那头野猪剩下的那只眼睛，也被打爆了，但它还是发了疯一般的往前冲。 随后，就听“砰砰砰”的枪声不断的响起，那头野猪再次惨叫了起来，大脑袋上出现了数个血洞，庞大的身体倒在了雪地上，鲜血染红了白雪地。 他的叫声越来越弱，四蹄子乱蹬，最后，这野猪就张着嘴巴，僵硬的唐躺在了那里，彻底没了动静。 刚刚的猎杀过程，说起来很慢，但却发生在一瞬间，看上去是有惊无险的，但这对于曾家辉来说，却是仍旧觉得心跳胆寒的。 他走到了江帆身边，低声问道，“这个林场是专门用来打猎的吗？” “怎么？”江帆对曾家辉眨巴眨巴了眼睛，开口说道。 “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样太危险了。”曾家辉心有余悸的说道。 打架他是打过，出手也挺狠的，可这也不过就是小事而已，猎杀野猪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又怎么能不心惊肉跳呢。 但这种情况，江防等人似乎是司空见惯了的，别说是一头野猪了，就算是十头八头的，在他们的眼中也不算什么。 见江帆一脸的奸笑，曾家辉就知道他刚刚出糗了。 江帆叫道，“小王，把包打开。” 一个汉子听言，就打开了背包，等他拉开了拉链，曾家辉就看了过去，他顿时就被惊得瞪圆了眼睛。 那个包里面全都是热武器，还有大口径重型的热武器。 见曾家辉如此，一个人可能还嫌弃曾家辉受到的冲击还不够，就打开了他带着的一个箱子。 曾家辉看了过去，见这箱子里面装的东西竟然都是手雷。 曾家辉见了，不禁“咕噜”一声，吞了一口唾沫，说道，“你们这是打猎还是要去跟人打仗啊？” 江帆笑笑，然后示意两个人把包收起来。 “哥，我知道你是在担心安全问题，这个你大可放心，没事的。”江帆笑嘻嘻的说道。 说好的冬钓，怎么就变成了打猎了呢。 曾家辉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来，这种场面他还真没经历过呢。 江海天走在前面，他没有说话，就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曾家辉，眼中闪过了一抹异样的东西来。 “快点走，时间不早了，等会儿天黑了，这里还不知道会窜出什么来呢。”江海天淡淡的说道。 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没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他们走到了林场另一边出口的地方。 远远的，曾家辉就看到了一个小木屋。 几个人走进了小木屋，一走进小木屋，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人家，这个老人看起来跟江海天的年纪差不多，他笑呵呵的说道，“司令，你这可是收了大货啊。” “二狗子，少废话，赶紧帮我把这个大家伙给收拾收拾，这些馋猫等着吃野猪肉呢。”江海天笑呵呵的说道。 “得嘞，但可得费些功夫了。”二狗子答应了一声，就出了门。 那几个人在门外面守着，江帆跟着二狗子去帮忙了。 小木屋里面也彻底安静了下来，曾家辉抽出了一根烟，点燃了，然后递给了江海天，自己又点燃了一根。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这才说道，“江副主席，以后还是别来打猎了，就冬钓吧。” “不过就是几头野猪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当年，老子还打过美国小鬼子呢，这算什么。”江海天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的笑了笑。 江海天看了一眼曾家辉，说道，“你见过司马浮云了？” “恩，年前的时候，见了他了。”曾家辉说道。 “对了，你们见面是要做什么？”江海天若有深意的问了一句。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说道，“江南省省委秘书长孙杰要退休了，我想让三江省的省委秘书长过去。” 听了曾家辉的话，江海天不禁皱了皱眉，他瞥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秦文娜，据我所知，他不是你的人吗？你让他去江南省，这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啊。” 曾家辉自然是不会对江海天说为什么的，他笑了笑，开口说道，“钟磊能获得您的信任不假，但对江南省的控制，还是需要有人辅佐的。” 江海天是真的想不到曾家辉会同秦文娜有什么，他以为曾家辉这是在未雨绸缪，不禁笑道，“看来，你是已经知道了秦文娜背景了，秦家一直都处于中立状态，但秦家的影响力却是不容忽视的，若是能得到秦家的支持，那可是极好的一件事了。” 听了江海天的话，曾家辉就知道他是理解了另一层意思，他心里觉得惭愧不已，但事情已经如此，他就只能顺着江海天的话说下去了。 孙杰是我的同学，我们两个人的私人关系是很不错的，我现在给他支持，他若是能得到重用，不管是公还是私，都是有好处的。 江海天听言，不觉得眯起了眼睛来，他狠狠地吸了几口烟，这才说道，“看来，你的眼光还挺长远的啊。” “孙杰才获得信任，我怕他说话的力度不够，若是他那边受阻，就请江副主席你帮帮忙了。”曾家辉说道。 江海天听言，不觉得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个没什么问题，不过就是一个省委秘书长，还不至于会出现什么其他意见。” 第1297章 美酒 聊了正事之后，两个人就唠起了家常来，聊得很是开心。 不知不觉中，就过了快二个小时的时间了。 二狗子端了一盆野猪肉走了进来，江帆跟在他身后，抱着一坛子酒。 “司令，你难得来我这里，我今天就把我藏起来的好酒拿了出来，我们今天晚上就喝个痛快。”二狗子笑呵呵的说道。 打开了泥封，一股极为浓郁的酒香味就充溢了出来，曾家辉的酒量好，喝过很多好酒，但却从未遇到过这样香醇的酒。 江海天深深地吸了吸鼻子，不由得说道，“二狗子，你舍得把这酒给拿出来了？我之前要喝你这个酒，你直跟我急，今儿怎么舍得拿出来了？” “那时候是那时候，不能同日而语。”二狗子笑呵呵的说道。 然后，他就给江帆，江海天，曾家辉和江海天每个人都倒了一碗酒。 酒香浓烈，就仿佛只要闻闻这酒香味就能醉倒一般。 曾家辉看着那坛子酒，在心中暗道，“这是什么酒啊，怎么这么香醇呢？” 江海天瞥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还真别说，你小子还挺有口福的，二十多年了，我就想喝这一口。” “这是什么酒啊？”曾家辉不禁好奇的问道。 江海天身居高位，什么样的好酒没喝过，他怎么能惦记这酒这么长时间呢。 “这酒是独一无二的啊，说起了这酒，我就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了。”说到了这里，江海天就看向了身边的二狗子。 二狗子颇为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时光荏苒，转眼就过去了二十多年了啊。” 说起了往事，二个人都不禁唏嘘了起来，从他们两个人相互的称呼上不难看出，这个二狗子跟江海天曾经是战友，并且还是上下级的关系。 令曾家辉觉得意外的是，这坛子酒竟然是从边境的古墓中得来的。 当年，他们在边境出任务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座古墓，他们把里面的古董都上交了，就唯独留下了这坛子酒。 二狗子把这酒给藏了起来，一直都没打开喝过。 这酒经历的岁月长了，酒香就变得越发的浓郁了起来，喝到嘴里，更是酒香非常。 酒里面的水分在经过了岁月之后，已经所剩不多了，这酒也就越发的香醇了，几个人的酒量就很好，此刻，喝着酒吃着肉，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这酒坛子很大，里面足有十斤酒，几个人均分，也要喝二斤多。 酒香浓烈，酒精纯度高，曾家辉喝了两碗酒之后，就醉倒了。 他醉倒的最早，但也是最早醒过来的，他醒过来之后，见了屋里面的情形，就笑了起来。 炭火已经熄灭了，但木屋子里面还是很暖的。 江海天的造型还好一些，他靠在椅子上，沉沉的睡着。 二狗子的模样就搞笑的很了，他抱着酒坛子，直接就睡在了地上。 江帆趴在桌子上，嘴角边上还有口水。 陈酿就是好，酒醒了之后，头一点儿都不觉得疼，而是觉得浑身都十分的舒畅。 曾家辉吸了吸鼻子，那酒香味还是那样的浓郁。 曾家辉走了出去，见那几个人还站在外面守着，就好像不知道寒冷一般。 见曾家辉醒了，小王就笑道，“你醒了啊。” “我是醒了，可他们……”曾家辉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江副主席每年都会来这里几次，每一次来，他都会喝醉的，这很正常的。”小王说道。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啊。”曾家辉满脸诧异的说道。 “这是很正常的啊，有一次秋天，两个人在水库里面钓到了一条三十多斤的大鱼，就直接烤鱼喝酒了，你猜后来怎么样了？”小王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人，见他们还醉着，就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好奇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二狗子吐了一地，闻着酒香味，水库里面的乌龟和甲鱼就全都爬了出来，那个场面就甭提了。”小王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还让人睡觉不了。”江海天嘟囔了一声，然后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曾家辉不觉得笑了起来，小王说道，“刚刚钓的鱼太大了，我带你去抓几条小点的回来熬汤喝。” “好。”曾家辉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剩下的三个人守在外面，小王带着曾家辉就去了不远处的河边。 这条河就是水库流经的河流，河面很宽，水面上的冰结的不算太厚，透过冰层，就能看到冰层下面流动的水。 小王用工具破开了冰层，然后紧紧盯着水面。 曾家辉一脸蒙圈的看着小王，然后又看看水面，不禁在心里暗道，“这样能抓到鱼吗？” 就在这个时候，小王忽然挥起了手中的鱼叉来，鱼叉直接没入到了水中，等小王提起了鱼叉的时候，在鱼叉上就多出了一条差不多二斤的活蹦乱跳的鲤鱼来。 曾家辉是彻底看呆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小王竟然会如此的厉害。这野外生存的本事也没谁了。 就在曾家辉感慨的时候，小王又用鱼叉叉了二条鱼。 看着水桶里面的几条差不多同样大小的鲤鱼，曾家辉再次傻眼了。 等他们回到了小屋的时候，江海天和二狗子还有江帆还在睡着，等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几个人喝了鱼汤，只觉得这鱼汤鲜美可口的很。 曾家辉不禁感慨了起来，看来，这样的生活才是最为淳朴平实的啊，让人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江海天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过了电话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就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功夫，江海天就回到了小木屋里面，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常，但曾家辉却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曾家辉知道，这个微妙的变化一定同那个电话有关系。 江帆吃过了饭之后，兴致很高，说道，“我们再去弄点野味回来吃啊，弄一只野鸡应该不难吧。” 第1298章 不好的预感 江海天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江帆，说道，“酒足饭饱了，还不滚出去。” 从江海天的表情中，曾家辉看到了一种担忧和恼怒。 等江帆出去了之后，曾家辉也说道，“江副主席，我想我也应该走了。” “嗯，你是应该走了。”江海天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 曾家辉很想问问老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老爷子没说就一定有他不说的理由，他自然不好多问。 “您老多保重身体，我走了。”曾家辉言罢，转身就出了门。 他也不是什么矫情人，做事也是极为果断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这才得到了江海天的赏识。 江海天看着曾家辉上了车子离开，他张了张嘴，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该面对的，他是一定要独自面对的，他能护得住他一时，却护不住他一世。 曾家辉发动了车子，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慌，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到底是为什么，他还是想不明白。 上了高速路，曾家辉就接到了秦文娜的电话。 秦文娜对曾家辉说道，“我现在已经回了西江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曾家辉道。 “哦，我知道了。”秦文娜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对这个电话，曾家辉也没多想什么，秦文娜从京城回来了，给他打个电话也是正常，最多，他就是想要询问一下他调任的事情罢了。 等天快刚黑下来的时候，曾家辉就到了西江。 今天是当年初五，整座城市还都沉浸在阖家团圆的欢乐氛围中。 曾家辉开车回到了家里，大门关着，在过年的这种氛围里显得格外的冷清。 看来，秦文仪和铁峰还没回来呢。 曾家辉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打开了门，走进了屋子，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种难言的滋味忽然就涌上了曾家辉的心头。 别人都在享受团聚的欢乐，他却是只身回到了这里。 在很多时候，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会卸掉所有的坚强外壳，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转目看向了窗外萧瑟的风景。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忽然响了一下，他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秦文娜的一条信息。 你到了之后打个电话给我。 看着这条信息，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一抹莫名的暖意忽然涌了上来，但很快的，这暖意就消失不见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和秦文娜是应该保持距离了。 但他还是拨通了秦文娜的电话，说道，“我到了西江了。”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秦文娜道。 他的语气跟平常有些不太一样，也听不出是激动还是紧张。 曾家辉吐了个烟圈，开口说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啊，是你的事情吗？” “这只是一方面，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跟你当面说一下。”秦文娜语气认真的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恢复了过来，说道，“你来我家里吧。” 言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不大一会儿功夫，秦文娜就来了，他的手里面还拿了些香肠等熟食。 曾家辉见了，就知道秦文娜一定是知道他没吃饭，这才买了这些吃食，他的心里顿觉得温暖了许多。 其实，男人同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很容易被感动的。 秦文娜在此时此刻做出的事情，就已经打动了曾家辉的心，但对于这一点，秦文娜并不知道。 他进了门之后，小脸就是紧绷的，目光沉沉，似乎是有无尽的心事一般。 见秦文娜如此，曾家辉的心也提了起来，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了他的心头。 别看秦文娜是个女人，但他却是一个处事冷静的女人，能顶得住压力。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秦文娜坐了下来，他对曾家辉说道，“你先吃些东西吧，省的一会儿会没胃口吃。” 其实，他这样开个小玩笑，也是想要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可说出来的结果却是适得其反。 曾家辉狠狠地吸了两口烟，然后靠在了椅背上，这是曾家辉的一个习惯，一旦遇到了难处理的事情或者是烦闷的时候，他就会如此。 “听你这样一说，我觉得我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了，好了，我们说正事吧。”曾家辉故作轻松的笑笑，开口说道。 秦文娜点点头，开口说道，“我调任的事情应该是十有八九了，家族给了我暗示，说我调任江南省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这应该是你在背后操作的吧？” 听了秦文娜的话，曾家辉就知道这事已经成了定局了，他便说道，“司马浮云在江南省任常务委员省委副书记，你到了那边，有人刻意照顾你，对你也是没什么坏处的，对了，你调任的命令什么时候下啊？” “这个我暂时还不知道，要等通知。”秦文娜说道。 说到了这里，他就深深的看着曾家辉，漆黑的眸子变得越发的深邃了起来，他说道，“这件事是次要的，跟这件事比起来，你可是遇到了麻烦了，你的处境很不妙啊。”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皱了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这次能去江南省，一个是因为你的缘故，另外还有家族的原因，怎么，你还不知道吗？”秦文娜说道。 曾家辉听得是一头的雾水，他说道，“你就别绕了，直接说吧。” “李永明可能也要离开三江省了。”秦文娜说道。 曾家辉听言，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个很正常啊。”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他年后就会离开三江省。”这一次，秦文娜是真的有些急了。 这一次，曾家辉是真的呆愣在了原地了。 李永明会调任，这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而已，但曾家辉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年后就调走，难道是上面又有了什么变化吗？ 第1299章 从容面对 还没到换届呢，就要调动李永明，这事可没那么简单。 突然之间，曾家辉就想起了在他离开的时候，江海天的表情来了，他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李永明离开了三江省，曾家辉的处境倒不至于太糟糕，但在做事的时候，是会有很多的不便的，更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工作。 见曾家辉死死的拧着眉头，秦文娜大便说道，“李副省长走了，我也调任，这对你影响还是很大的，要我留下来吗？” 曾家辉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没这个必要，该来的总会来的，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面对这一切。文娜，你去了江南省之后，我希望你能留在那里，这是因为你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还有你的家族。” “他们不是看不起你吗，你就让他们看看你的本事。” 听了曾家辉的话，秦文娜的心有动，跟曾家辉比起来，他的处境要好的多。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曾家辉还在支持他，鼓励他。 秦文娜目光莹莹的看着曾家辉，问道，“你真的不担心你的处境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只要做好我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了。”曾家辉笑了笑，很轻松的说道。 在最短的时间里，曾家辉分析了一下眼前情况，李永明走了，来接替李永明位置的应该是空降来的。 若不是空降来的，那他和项怀文两个人势必还会产生新的矛盾。 这个新上来的常委一定会先选择中立，然后站队。 对这个，上面应该也是会有安排的，绝不会允许项怀文一个人独大，所以，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隐藏的他的帮手。 这对他的施政影响也不是很大。 所以，在曾家辉看来，就算李永明离开了三江省，对他的影响也不是十分巨大的，对此，他并不担心。 秦文娜留下来同曾家辉一起吃晚饭，曾家辉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见曾家辉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秦文娜知道，就算他急死了，也没任何用处，于事无补。 不过，曾家辉的这个态度，倒是让心安了不少。 经过了这一晚的相处，曾家辉发现，他同秦文娜两个人似乎又靠近了许多，关系也更进了一步。 这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曾家辉知道，这种感觉其实是真实的。 从秦文娜那里，他感受到了关心。 曾家辉一边吸烟一边想着要不要秦文娜留下来，但他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 两个人正在客厅里面说着话呢，房门打开了，铁峰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秦文娜在，铁峰颇觉得诧异。 秦文娜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站起了身来，跟曾家辉道了别，然后就走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保姆秦文仪也回来了。 刘小根也来了这里。 曾家辉见他们都在，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明天就正式上班了，今天晚上我们大吃一顿。” 几个人都说好。 他们没有出去吃，而是选择留在了家里吃饭。 刘小根带了些腊肉和眼熏火腿等东西，秦文仪也带了些家乡的特产回来，吃喝倒是不愁。 秦文仪没感觉到什么不对，但刘小根却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他总觉得曾家辉跟平常时候有些不太一样。 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 很快的，就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了。 曾家辉一早就到了省委大院，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 秦文娜带给曾家辉的消息，曾家辉并没有给江海天打电话询问验证，这是因为曾家辉觉得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等遇到了事情再具体处理，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第一天上班，自然是要开例会的，一个是布置工作，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要大家都认真工作，回到工作状态中。 曾家辉已经知道了消息，所以，在会议上，他就注意了一下李永明的反应，见李永明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但项怀文的眉眼中却是带着得意之色。 看来，他这个春节过的是很开心啊。 不过，曾家辉却知道，这是因为秦文娜和李永明两个人就要离开三江省了，他才会如此的高兴。 曾家辉喝了一口水，然后注目看着在座的众人，开口说道，“三天以后，会召开一个总结会，总结一下上一年的工作得失，还有下一年的工作计划，各位在回去之后，好好的准备一下。” 言罢，曾家辉就顿了顿，再次看向了众人，说道，“同志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见没人说话，曾家辉就说道，“散会。” 散了会之后，项怀文就把李永明给叫了过去，本打算叫李永明说说话的曾家辉就只能先回了办公室。 过了好一会儿，办公室的门才被人推开了，随后，李永明就走了进来。 曾家辉对李永明点了点头，说道，“您来了啊。”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亲自给李永明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到了李永明身边。 “李省长，我听说你要走了？”曾家辉很直接的问道。 “舟山省省长。”李永明笑了笑，开口说道。 说到了这里，他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是真的没想到，我会这么快被调走啊。” 曾家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但他听到了李永明说了这话，他还是觉得有些太不可思议了，但曾家辉还是说道，“恭喜你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呢，现在，三江省的局你还没布置好呢，我在这个时候调走了，这对你可是很不利的啊。”李永明文文之后微微皱眉，有些担忧的说道。 曾家辉笑了笑，说道，“没事，我只管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就好了，这些都无妨的。” “好，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李永明听了曾家辉的话，不觉得舒了一口气，心也放下了不少。 曾家辉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这几天就要走了啊。”李永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第1300章 从容以对 说着话的功夫，李永明就走到了窗前，他看着窗外的景色，不胜唏嘘道，“我在这里待了有五年时间了，对这里还是很有感情的，说实话，我是真的有些舍不得啊。”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我祝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能一切顺遂。”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李永明道，“家辉啊，我走了之后，你是希望空降来一个副省长还是希望省里决定啊。”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刚刚项怀文也在跟你谈这事吧？” 李永明转过了脸来，注目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你不要问我问题，先回答我的问题。”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开口说道，“我觉得空降还不如在省内提拔了。” “哦，说说看。”李永明道。 “省内提拔干部，至少这个干部对三江省的发展模式是清楚的，他在上任后，短时间里是会按照这个发展思路来工作的，若是空降来，那这个发展模式就很有可能会发生改变。说实话，我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曾家很是认真的说道。 李永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跟你的想法一样，项怀文现在在常委会上是有优势，但你也不处于劣势，新上来的人很有可能会改变这个局面，项怀文一定会去拉拢这个人的，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会影响重要的决策的。” 曾家辉和李永明都是政治人物，他们两个人有共同点，但也有不同的地方，他们是站在一处的，这是共同点。 不同的是，李永明谋求的是控制权，而曾家辉想要做的却是实事。 “谢谢您老了。”曾家辉说道。 “这只是我的想法，上面会怎么安排，还是未知数啊。”李永明道，“对了，我跟你说另外一个消息，秦文娜可能会调走，这对你来说，情况就越发的不利了，你得想想他的职位让谁来接任。” “这个就没什么必要考虑了，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多一票少一票的，对我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他已经想明白了，不管未来的三江省的政局是什么样的，他都要坦然面对。 听了曾家辉的话，林永明对他的洒脱也很是佩服，他笑笑，开口说道，“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政局无时无刻都在变化，就事做事吧，不管是哪个人上来，都会对你有所顾忌的。” 曾家辉代表的不是他本人，在他的身后还有个江海天呢，想要动曾家辉可没那么容易。 …… 李永明才出去不久，就听到刘小根在外面喊道，“项省长，您好。” 曾家辉没想到项怀文会这么着急过来，看来，他是真的有些沉不住气了，难道，他还有什么其他动作吗？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坐在办公桌后面等项怀文过来。 房门被人推开了，项怀文从外面走了进来，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项省长，真是稀客啊，快请坐。” 项怀文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曾书记，我来你这边的时间比较少，你这是我的失职？” “怎么会呢，项省长日理万机，忙的很，哪里有时间过来呢。”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随后说道，“小根，泡茶。” 刘小根泡的茶是曾家辉从蒙山带来的新茶，这是经过了十次窨花的明前茉莉花茶，味道清香，色泽清冽，喝到了口中，有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味道融入茶中，口感十分的不错。 茶香味飘散而出，项怀文便说道，“曾书记，你这款花茶的味道是真的很不错啊。” “这是我朋友亲手炒制的茶，项省长你尝尝味道如何啊。”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项怀文道，“我对茶没什么研究，可不敢指点哦。” 说着话的功夫，项怀文就端起了茶盏来，一股好闻的香气顿时就充溢了他的鼻息之间，让他只觉得神清气爽。 “好茶，好茶啊。”项怀文不由得赞叹道。 这一次，他说的是实话，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他啜饮了一小口，只觉得清香入喉，让他就仿佛置身在了茉莉花海之中。 见项怀文如此模样，曾家辉就知道了他的感觉，他第一次喝这个茶的时候，也是如此。 曾家辉是真的没想到，这茶竟然会让人有如此感觉，回归自然，不理凡俗。 过了好一会儿，项怀文这才回过了神来，不由得赞叹道，“好茶，真是好茶啊，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的茉莉花茶了。” 曾家辉笑了笑，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盒子茶来，递给了项怀文，开口说道，“好茶自然要给懂茶的人品尝，项省长，这茶叶算是遇到了你这位懂它之人了。” “我真的从来都没喝过这样好的茶，这绝对是茶中的极品，君子不夺人之美，谢谢曾书记了，这茶我不能收啊。”项怀文急忙推脱道。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喝茶从来都是牛饮的，这就可惜了这好茶了，项省长是用心在品茶，跟我不同，跟我比起来，还是您更适合这茶，项省长你就不要再推脱了，收下吧。”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哦。”项怀文笑眯眯的说道，然后收下了那盒茶。 收下了茶之后，项怀文就转移了话题，说道，“新的一年开始了，不知道曾书记今年有什么工作计划啊？”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还是主张发展工业，只有发展工业才能振兴地方经济，才能强国。” 项怀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三江省的工业发展的是比其他地方迟后一些，但经过了一年多的发展，现在已经初具规模了，这也就是说，三江省是可以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的，这都是曾书记你的决策正确啊。” 项怀文说的这些话中带着赞誉之词，但这让曾家辉却觉得有些别扭，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三江省的省长，这样说倒也没什么。 第1301章 算计错了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这还是要靠省委省政府的各位领导干部支持的。” 项怀文笑了笑，在心中暗道，人还真是奇怪啊，不同时间不同形势，说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事情就是不大一样。 项怀文是个聪明人，他不知道上面会怎么安排，但他却十分清楚的知道，曾家辉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不过就是新上来一个委员而已，他没必要同曾家辉之间有过多的嫌隙。 等到了第五天的时候，秦文娜就接到了中组部的电话，让他去谈话。 第二天，秦文娜就回到了三江省，省委省政府这边也都知道了这件事，管秦文娜在这段时间里在三江省的工作情况如何，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并且他也没有牵扯进礼仪中心，所以，这个告别晚餐就显得格外的隆重了。 司马浮云怕事情有变，就在正月十五的时候，就派了工作人员来接秦文娜去上任。 这个动作让人觉得很是诧异，就连曾家辉都没想到，司马浮云还有这样的动作，看来，他对秦文娜还是很重视的。 秦文娜离开了三江省之后，三江省的人事变动就来开了序幕，政法委书记秦东军兼任省委秘书长，各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干部倒是暂时没什么变动，但县区的变动却是很大的。 同时，省政协主席也退休了。 省里的人事调整才刚刚开始，中组部的同志便到了西江市。 这一次，是中组部的梁涵部长亲自带队进驻三江省的。 关于李永明要调离的传言已经传开了，现在梁部长来了，就更说明问题了。 但省政协主席还空缺着，省委常委也需要补充。 在这两件事情还没敲定的情况下，又要把李永明给调走了，这就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在很多人看来，这应该是例行考察，但令曾家辉觉得奇怪的是，省委常委都被叫去谈话了。 很快的，曾家辉也接到了通知。 是梁部长亲自同曾家辉进行的谈话。 曾家辉已经一年多没见到梁部长了，看上去，梁部长似乎比一年前还要显得年轻的多。 梁部长笑眯眯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家辉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梁部长好。”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梁部长笑了笑，开口说道，“家辉同志，这一次，中组部对李省长进行考察，向你了解一下李省长在工作期间的情况，还请你一定要实事求是。” 例行考察，其实就是例行考察。 不好的自然是会被过滤掉的，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自然没有人去说李永明的坏话。 李永明升迁调任，这对于同一阵营的人来说是一件好事，而另一个阵营的人自然也希望他赶紧离开， 曾家辉自然知道这话应该怎么说，他就说了一下情况。 不过，梁部长却是没有让曾家辉离开，而是对身边的记录员说道，“你先出去，我有些私人问题想要同曾书记聊聊。” 记录员听言，脸上便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来，他在出去的时候，不禁多看了一眼曾家辉。 曾家辉对此，并不以为意，等记录员出去了之后，梁部长这才开口道，“家辉，你对新任副省长，有什么意见，或者是有推荐的人选吗？” 听了梁部长的话，曾家辉不禁微微一怔，他确实没想到梁部长会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这也是在正常范围之内的推荐。 “这是我们两个人私底下的交流，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忌什么。”梁部长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 梁部长是这样说了，但曾家辉却不这样认为，祸从口出，是非也是如此，在这件事上，他还是觉得不应该说什么。 “不管是谁来接任副省长这个职位，我们都要秉承着一惯的原则做事，为发展三江省做应该做的事情。”曾家辉说道。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可谓是滴水不漏。 梁部长笑笑，开口说道，“家辉同志说的很对，不管是谁上来，只要能为三江省的发展做事情就行。好了，你去忙吧。” 考察只有一天时间，在晚上的时候，省委设宴招待，这个招待可不是寻常常委能参加的，就只有曾家辉，项怀文还有组织部部长李昊青，李永明参加了。 晚宴结束后，梁部长就直接回了京城。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三天之后，李永明就接到了调令，正式去了舟山省任省委书记。 这些天，李永明没坐在办公室里面，而是各个部门都走了走。 调令是梁部长亲自下的，跟他同来的还有中组部的工作人员，除了那些工作人员之外，还有一个人，梁部长特意介绍了一下。 在曾家辉的办公室里面，梁部长介绍了一下这个人，这个人叫宋鹏举，是很平常的一个名字。 这个人大约五十几岁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严肃的样子，一直都板着脸。 介绍完了之后，梁部长就说道，“恭喜你了，永明同志。” 李永明笑了笑，开口说道，“谢谢梁部长。” 梁部长笑了笑，对曾家辉说道，“家辉同志，是不是该开一个会了啊。” “是，是，我这就通知下去。”曾家辉急忙点头答应了一声。 这算是个离任会，在会议上，李永明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下工作总结，然后感谢各位同志对他工作的支持，并且也感谢了曾家辉和项怀文对他的帮助，同时，他也提出了他的希望，希望三江省能在发展工业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 最后，他还强调了一点，一定要与上级领导保持一致，让三江省变得更好。 听着听着，曾家辉就感觉到了不对来了，他皱了皱眉，看了看身边的项怀文，见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随后，曾家辉就看向了一直板着脸的宋鹏举，心里突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他和项怀文都想错了，这个副省长的人选竟然没在省内提拔，而是直接成了空降了。 第1302章 大局初定 李永明看了看曾家辉，然后又看了看在场的一众干部，说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现在请中组部梁部长讲话，大家欢迎。”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之后，梁部长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刚刚李永明同志简单的总结了一下他在三江省的工作，他在三江省期间，做出来的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工作需要李永明同志去做，所以，这才有了这次的会议。” 他说到了这里，就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众人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梁部长压了压手，开口说道，“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位同志。” 他介绍的人正是中组部的副部长宋鹏举，但现在，宋鹏举已经不是中组部部长了，而是到了三江省任三江省政协主席兼副省长。 曾家辉不禁眯起了眼睛，注目看向了宋鹏举，看来，他的判断还是很对的，提上来的这个人并不是省内的干部，而是空降来了的。 项怀文就坐在曾家辉身边，曾家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项怀文的身子微微一震。 曾家辉用低的只有他和项怀文能听到的声音道，“项省长，你镇定点。” 项怀文听了曾家辉的话，不由得转目看了看他，但在他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来。 项怀文的心里很失落，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以为上面会考虑从省内提拔上来一个干部呢，却是没想到，竟然会空降来一个。 上面这个举动到底是意欲何为呢？ 这个会是怎么散的，项怀文都没注意到，他见众人都散了，也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外面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声音从他的身后响了起来，“项省长。” 项怀文转过了身去，见是曾家辉，就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开口说道，“曾书记。” “中午一起吃个饭，我们聊聊。”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一直以来，项怀文都认为这个职位非他推荐的人莫属了，为此，他也做了很多工作，可问题还是出了，他之前做的工作就等于是零了。 其实，他的心情很糟糕，很想拒绝的，但他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说道，“好啊。” 中午的时候，大家在一起喝酒吃饭，这算是接风酒，也算是送行酒。接的是宋鹏举，送的自然就是李永明了。 梁部长也参加了这次酒宴，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借此机会警告曾家辉和项怀文两个人，让他们知道知道宋鹏举是他的人，在做事的时候不要为难宋鹏举。 在酒桌上，宋鹏举是不苟言笑的，也就在跟梁部长说话的时候，宋鹏举的脸上才会露出笑容来，其他时间都是绷着脸。 就连曾家辉给他敬酒给他，他都只是挑了挑眉。 曾家辉见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看来，这个人是很不好相处的，今后的工作只怕会遇到很多麻烦啊。 项怀文经过了一番调整之后，状态好了很多，但他也是绷着脸，不过，他倒是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午宴结束了之后，宋鹏举就先跟着梁部长回了京城了，他还有一周的准备时间，他来了这里，就是露个面而已，没有直接上任。 送走了梁部长等人，曾家辉就对项怀文说道，“项省长，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坐了下来之后，项怀文就说道，“不知道曾书记你有什么指教啊？” 项怀文的心情不好，这个曾家辉能理解，他也没把项怀文的态度放在心上，而是说道，“计划不如变化快，上面这样搞，不是你我能想到的，这些年来，我也经历了起起落落。” 这个时候，项怀文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觉得曾家辉就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他说道，“无所谓的，谁来了还不是一样工作吗。” 项怀文说的到底是不是心里话，曾家辉是知道的，但他也只能对他说这么多了，曾家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梁部长是有所动作的，若不是如此的话，一个副省长是不会搞出如此大的动静来的。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能明着说的，就要项怀文自己去领会了。 说多了，对曾家辉是没什么好处的，这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两个人又闲谈了几句，项怀文就离开了。 曾家辉对秘书刘小根说道，“小根，你去把李书记请来。” 李永明走进了办公室，他坐了下来，注目看着曾家辉，说道，“这个结果是不是超出了你的意料啊？” “没错，看来三江省又要不平静了啊。”曾家辉皱着眉头，沉沉的说道。 李永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就最好不过了，宋鹏举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听人说，这个人有点独断专行，不爱听别人的意见，你跟他在一起工作，一定要注意方法方式。” “嗯，我明白了。”曾家辉点了点头。 李永明说的已经算是很直白了，曾家辉很清楚的知道，跟这样的人共事，一定要多几分小心才是。 不过，他现在也没同宋鹏举接触过呢，这个人到底会如何行事，曾家辉也不知道，还不好下定论。 “项怀文这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些差了，以后，你还要多注意一下他。”李永明提醒道。 李永明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已经看出了三江省的格局来，因为梁部长的存在，宋鹏举来了，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若是项怀文能扛得住，一切还好说，若是扛不住，那曾家辉就要直面宋鹏举了。 曾家辉点点头，开口说道，“我知道怎么做。” 对此，他是想的很开的，他就做他自己，不会被任何人左右，管他来的是什么人呢，该怎么做事就怎么做事。 李永明道，“好，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我想应该不会吧，哈哈哈哈。”曾家辉不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第1303章 格局变了 宋鹏举空降来了三江省，这超出了很多人的意料之外，也让很多人都有了危机感，这其中包括了项怀文，还有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彭明。 曾家辉不跟他抢这个位置，但这并不代表宋鹏举不会，人大主任这个职位是只是一个摆设，但若是把人大抓在了手中，搞点小动作还是可以有的，也很是让人头疼的一件事。 从种种情况上看，宋鹏举很有可能会这争这个位置。 彭明没去找项怀文，而是找到了曾家辉。 彭明的这个举动还真超出了曾家辉的预料之外，在常委会上，彭明已经摆明了立场，他是支持项怀文的，按理来说，他应该去找项怀文，而是他曾家辉。 曾家辉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他还是对彭明笑脸相迎。 “哎呀，这不是彭主席吗，你怎么来了啊，快请坐。”梁志轩笑眯眯的看着彭明，开口说道。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伸出了手，跟他握了握手。 彭明赔了个笑脸说道，“曾书记，我一直都没到过你的办公室，你不会见怪吧。” “彭主席，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我怎么会在意这个呢，你人大那边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你去处理的。”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刘小根走了进来，给彭明泡了一杯茶，送到了他的手中。 彭明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去年年底的时候，我接到了江副主席的电话，他让我在表面上跟项怀文保持一致，在最重要的时候，再支持你，现在，李省长已经调任了，我就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 还真别说，曾家辉还真没想到，江副主席还安排了暗子，一时之间，曾家辉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但曾家辉知道，彭明是没有必要跟他说假话的。 彭明来找他是为了什么，曾家辉已经猜到了，不过，彭明不说，曾家辉也没提。 从现在的情况上不难看出，很多人都已经有了危机感，但现在，宋鹏举还没来，若是直接把他给放在了对立面，这倒是有些不太合适。 这个时候，他是不适合多说什么的，再有就是，曾家辉同彭明在平常的时候，是很少有什么交集的，这个人到底可信不可信，还是个未知数呢。 见曾家辉的态度有些冷淡，彭明也觉得有些尴尬，他也感觉到了，他此来是有些冒失了。 其实，他对这个位置倒也不是很在意，但人在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在手中的东西，不管是好还是坏，都不想失去，一旦失去了，就会不甘心。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也没说到这件事，彭明就起身告辞走了。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送他到了门口，这才走了回来。 刘小根递给了曾家辉一根烟，他笑呵呵的说道，“曾书记，这段时间很是有点意思啊，该来的人都来了，不该来的人也来了。” 曾家辉嘿嘿一笑，开口说道，“那你倒是说说，谁应该来呢？” 刘小根笑道，“曾书记，你看，这不就是该来的人吗？” 曾家辉转过了身去，就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省委组织部长李昊青。 李昊青走了进来，见曾家辉和刘小根两个人都在笑，李昊青不由得说道，“曾书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 “我怎么就不能笑了呢。”曾家辉说道。 李昊青走进了办公室，他才走进来，想了想又收回了脚，曾家辉见了，不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李部长，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进吧。” 李昊青嘿嘿一笑，开口说道，“我有点不知道高低了。” 刘小根给李昊青泡了一杯茶，然后递给了李昊青，说道，“李部长，喝茶。” 李昊青接过了茶盏来，他啜饮了一小口茶，开口问道，“曾书记，你对宋省长了解吗？”\\u0027 刘小根听到了这个话题，就急忙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是他能听，但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听得。 曾家辉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是很了解。” “这个人的个性很强，前几年他在江南省做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就压了正部长一头，直逼省委书记，风头很盛啊，后来，省委书记实在是不能忍了，就让他去了中组部。” “现在，这个人来了三江省，只怕三江省的日子要不消停了啊，下面的人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他是管人事出身的不假，但三江省的人事可就由不得他了。” “他强我们就退，以退为进，我倒是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三江省可不是某个人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李昊青心里也有了底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秦文娜调走了，李省长也调走了，现在，我们这边的人不多了，力量有限啊。” 曾家辉知道，李昊青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十五个人的常委会，他们现在就只剩下四个人了，这就不足以同其方面抗衡了，但对这个，曾家辉却并不担心。 他知道，宋鹏举来三江省，针对的人是项怀文，而不是他。 宋鹏举来了，一定会有所动作的，三江省的格局就会再次发生变化，成了三足鼎立的状态了。 现在，他还不能有什么动作，他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在曾家辉看来，项怀文是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见曾家辉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李昊青的心也放了下来，他又跟曾家辉闲聊了几句，就走了。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杜德刚也打了电话过来，他的担忧同李昊青一样，曾家辉笑笑，就只是说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好干工作，比什么都强。”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副省长这个职位其实并不算太过重要，有变动也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这个人是梁部长的人。 不得不说，这个宋鹏举还真是不凡呢，他只露了个面，就引来了这样大的波动，让这些人都自乱阵脚了。 第1304章 静观其变 表面上，曾家辉很是淡定，但他却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个宋鹏举绝对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现在，曾家辉只希望这个宋鹏举不要太咄咄逼人，平和一些。 而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等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曾家辉接到了李永明的电话，让他晚上出来一趟。 项怀文做事也是很有分寸的，在宋鹏举没来之前，他跟曾家辉也有过接触，也说了一些话。 在知道了空降来了宋鹏举之后，项怀文就没跟曾家辉交流过。 他没来，第一就是有些放不下架子，第二就是担心曾家辉还有其他想法，所以，他就找到了李永明。 项怀文找到了李永明，是想要让他帮忙分析一下眼前的形势，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想要跟曾家辉谈谈要怎么合作的事情。 他不知道曾家辉和李永明的关系。 但李永明可是一直都在支持曾家辉，所以，项怀文相信，李永明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下班了之后，曾家辉就到了李永明的住处，他让铁峰先回去了，便进了门。 进了房间之后，曾家辉就自己倒了一杯茶。 李永明见了，不禁摇头苦笑了起来，他抽出了两根烟，散了，然后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项怀文一定跟你说了什么了。”曾家辉看着李永明，开口说道。 李永明笑了笑，又问道，“还有什么？” “项怀文这个人不可信，又要当婊子还想立牌坊。”曾家辉一边吸烟一边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李永明不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能不能不把话说这么难听啊。” “这话是不好听，但却是实话啊，用来形容项怀文是再合适不过了，明明是他想要争，想要让我跟他站在一处，可还要跟我摆架子，真是够了。”曾家辉嗤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李永明知道，曾家辉已经有了打算，就说道，“你怎么看这事？” “我觉得项怀文这一次要遇到麻烦了，宋鹏举显然是有目的而来的，他能空降到三江省，这跟梁部长脱不开关系。”曾家辉说道。 李永明知道，曾家辉说的没错，他点点头，沉沉的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若是真的如此的话，你也会遇到麻烦的。” 曾家辉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禁苦笑了起来，他可是江海天的人，梁部长同江海天不睦，让宋鹏举给他出难题，也是极有可能的。 而这势必会影响他的工作计划。 但曾家辉也知道，这并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李永明道，“项怀文跟我说了，他想要跟你联手，但他又怕你不会同他联手，他这才找到了我，想要让我跟你说这件事。” 项怀文的意思，曾家辉明白，但现在，曾家辉还没做好同项怀文联手的准备。 这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宋鹏举来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在没弄清楚对方的意图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若是轻举妄动了，很容易把局面给弄乱了，辨不清方向。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只是猜测，也把宋鹏举放到了敌对面上，若是事实不是这样呢，那就彻底把宋鹏举推到对立面上了。 当然，从种种情况上看，这种可能性是很小的，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曾家辉是真的想把工业给搞上去，让三江省的工业走上正轨。 曾家辉对争权夺利是没有半分兴趣的。 李永明见曾家辉沉吟不语，便说道，“我也觉得，此时不宜有什么动作。” 李永明的想法同曾家辉差不多，但他的话的意思，也不是不能同项怀文联盟，若是宋鹏举真的跟曾家辉站在了对立面，就要同项怀文联手。 李永明狠狠地吸了几口烟，掐灭了烟头，这才说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先给项怀文吃颗定心丸的好。” 跟项怀文联手，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们两个人若是联手，谅宋鹏举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但现在，曾家辉是想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曾家辉掐灭了烟头，开口说道，“我明天去省政府走走。” 在李永明家里吃了饭，吃过了饭之后，曾家辉说道，“舅舅，你这马上就要去江南省了，到了那边，你就把舅妈接过去吧，让他照顾你的生活。” 李永明笑了笑，开口说道，“等我到那边安顿好了，就把她接过去。” “嗯，这我就放心了。”曾家辉开了个玩笑道。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文文吧。”李永明笑了笑，开口说道。 “表舅，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文文的。”曾家辉保证道。 李永明道，“我是升迁了不假，但也没几年在位时间了，我和你舅妈就只是希望你和文文能一直幸福的走下去。” “嗯，一定会的。”曾家辉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你也早些回吧。”李永明笑笑，然后摆了摆手。 回到了住处之后，曾家辉突然就觉得有些累了。 现在，宋鹏举还没上任，没人知道他来了三江省之后，会搅动什么样的风云，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段时间，曾家辉也没急着去招商引资。 这其实是不符合曾家辉的行事作风的，但现在情况未定，他也不得不如此。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秦文仪对曾家辉的了解也多了许多，他知道，曾家辉是一个温润君子，更是一个好官，所以，他也卸掉了防备。 在曾家辉进门之前，秦文仪正在书房里面一边看书，一边写着什么东西，他听到了房门响，就知道曾家辉回来了。 秦文急忙站起了身来，迎了出去。 曾家辉见秦文仪走了出来，就问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秦文仪的俏脸一红，对曾家辉说道，“我在练习写作呢。” 听了秦文仪的话，曾家辉不禁有些好奇了起来，开口说道，“哦，是吗，你写的都是些什么，我能看看吗？” 第1305章 定心丸 秦文仪听曾家辉要看他写的东西，他的俏脸顿时就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让曾家辉看他写的东西。 见秦文仪面对羞涩，曾家辉就笑着说道，“没人看，你怎么知道你的作品是好还是不好呢？” 秦文仪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写的东西拿给了曾家辉看，这是一篇小短文，立意尚可，但很明显的，文字功底还是很不足的。 曾家辉看的很仔细，见曾家辉看的如此仔细，秦文仪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写的东西到底怎样，他用手搅动着衣襟。 过了一会儿，曾家辉这才抬脸看向了秦文仪，笑呵呵的说道，“写的挺好的，立意很好，但在细节上还是需要注意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秦文仪这才舒了一口气，但他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以后，我让秘书小根教教你。” “谢谢曾书记。”秦文仪急忙谢道。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摆了摆手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令曾家辉觉得很奇怪的是，江海天没有打电话给他，李永明李调任，宋鹏举来了三江省，这可是大事啊。 难道是江海天觉得宋鹏举不足为惧吗？这样一个人对他曾家辉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的吗？ 江海天没打电话过来，曾家辉也没打电话询问，这是因为，他还是很有自信的，自信他能很好处理这事。 毕竟宋鹏举来三江省，主要针对的人不是他，而是项怀文。 此刻的项怀文正坐在客厅中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他是真的睡不着了。 宋鹏举来了，这让他的心神不宁，他不能与曾家辉抗衡，他认了。但现在，他还真有把握不了眼前的形势了。 宋鹏举的能量是不容置疑的，中组部梁部长就是他的靠山，若是宋鹏举同曾家辉站在了一条线上，那他就真的完蛋了。 项怀文有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他也看明白了，曾家辉这个人对权力其实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欲望的，但他却很看重事业。 这样的人，上面的领导自然是喜欢的，再有就是，曾家辉本身的能量就很大，宋鹏举到了三江省之后，根基不稳，他第一步要做的就是站队，曾家辉是一把手，还有着极大的能量，站队曾家辉自然是首选。 也正是因为这种考虑，宋鹏举这才急于要跟曾家辉联手。 越想项怀文就越是心烦，抽烟抽的也越发的凶了。 老婆皱了皱眉，说道，“老项，你少抽点烟吧。” “我又没碍着你什么，你去睡觉吧，别管我了。”项怀文有些心烦的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你不听劝，我也懒得劝你了。”老婆丢下了一句话，转身就回了卧室。 直到天亮，项怀文都没睡着，他早早起来了，就直奔省政府而去，到了办公室之后，他就泡了一杯茶。 在表面上，他看着还算镇定，但内心却是慌的一匹，直到现在，李永明都没给他打电话，这就让他越发的镇定不下来了。也不知道李永明会给他一个什么答案。 项怀文很想给李永明打电话问问情况，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定要镇定。 陈松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给项怀文的茶杯里面续上了水，就要出去。 项怀文叫住了陈松，开口问道，“小陈，今天有什么安排？” 其实，项怀文是知道今天是没什么安排的，但他现在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让他不再那么焦虑。 他就不明白了，秦文娜和李永民调任了，从省内提拔上来二个干部就行了，怎么就空降了呢。 若只是空降也就算了，怎么空降来的人是梁部长的人呢？ 陈松道，“没什么工作安排。” 他其实也没什么心情，内心也很是不安，本来，他是江海天的人，在项怀文身边是个卧底，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要得到些回报。 现在，三江省的政局出现了变动，而江海天那边却是没什么动静，这让他的心里很是不爽。 他的一切努力似乎都是白费的。 原本，他因为他知道了曾家辉同秦文娜不同寻常的关系，也能作交换的砝码的，也真是因为如此，他才一直都隐忍着。 但现在，秦文娜被调走了，他的这个砝码也就失去了作用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项怀文都自身难保了，他现在还想着要去拉拢曾家辉呢，这就让他更没心情了。 这几天项怀文的坐立不安都落在了陈松的眼睛里了，项怀文的内心不安，他也有些六神无主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办公室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陈松接起了电话，开口说道，“请您稍等。” 随后，陈松就捂着话筒，压低了声音对项怀文说道，“是曾书记。” 项怀文急忙道，“接进来。” 电话很快就接进来了，曾家辉的声音从听筒的那一端传了过来，“项省长，您好啊，我想去你那里坐坐，你现在有时间吗？” 听到了曾家辉的声音，项怀文顿时就激动了起来，但他还是极力掩饰，“曾书记要来，我自然是有时间了。” 陈松听了，不觉得皱了皱眉，暗道，“这是没想到啊，项怀文竟然会如此。” 放下了电话后，曾家辉就来了项怀文的办公室。 “曾书记，您来了啊。”陈松见曾家辉来了，急忙打了一声招呼。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笑。 他的脸上是带着笑，但目光却是极为深邃，带着一抹森寒冷意。 看到了曾家辉这样的眼神，陈松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在心中暗道，“曾家辉这是几个意思。” 曾家辉警告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收敛了目光中的锐利，然后迈步走进了项怀文的办公室。 项怀文见曾家辉走了进来，急忙站起了身来，亲自迎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曾书记来了啊。” “项省长，你不用如此客气的。”曾家辉对项怀文笑了笑，开口说道。 第1306章 不变应万变 项怀文坐了下来，他坐到了曾家辉身边，不等曾家辉说话，项怀文就说道，“曾书记，我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商量。” 项怀文说出了这句话来，也是鼓足了勇气的，他想了一晚上，终于想明白一个道理，欲得必先予。 他能给曾家辉什么呢，不过就是脸面而已。 说白了，他就是要放低姿态去求曾家辉，求合作，求同盟。 其实，放低姿态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不过就是上位者的所谓的尊严在作祟罢了。 项怀文想通了这一点，也觉得这没什么。 “昨天李省长应该已经跟你交流过了，今天，曾书记你来了，我也很想听听你的意见。”项怀文很直接的说道。 第一步他已经迈出去了，再迈第二步就没什么难的了。他的这个改变，让曾家辉不禁高看了他一眼，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做常人所不能做。 看来，之前，他还是轻看了项怀文了。 “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曾家辉说道。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注目看向了项怀文，开口说道，“我的意思就是，敌不动我不动。” 听了曾家辉的话，项怀文还是有些失望的，曾家辉现在说的是战术，并不是明确了意思要跟他结盟。 项怀文微微皱了皱眉，开口说道，“这话怎么说？” 曾家辉笑了笑，他知道，项怀文这是在装傻，但他也不去说破，就说道，“目前的情况还未明朗，我们现在以不变应万变，这是最正确的一个办法，当然了，他若是想要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可就不能让着他了。” 这话曾家辉说的已经很明确了，其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曾家辉的内心也是很矛盾的，他对项怀文的了解不多，但却知道，他是一个二面三刀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曾家辉这才没把话说的太明确。 这个项怀文一直都在跟他斗，可随着局面的明朗，项怀文就直接偃旗息鼓了，从这些事情中，不难看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单单就看这一点，项怀文就不是宋鹏举的对手，曾家辉现在不能确定的是，这一次，项怀文会不会如之前的那般，直接就没了动静。 若是他再临阵倒戈，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项怀文若是临阵倒戈了，就把他给直接推到了最前面，曾家辉可不会做这个出头鸟，只要宋鹏举不针对他，他就不会对宋鹏举如何。 他说的话，项怀文是能听懂他的意思的，但具体要怎么做，那就看情况而定了，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曾家辉是足够聪明的。 项怀文不知道曾家辉的顾虑，他以为曾家辉这是说话留三分呢，他也没往深处想。 但曾家辉的这个态度，还是让他放心了不少。 若是曾家辉同宋鹏举一同对付他，那他可就不好过了，他想要寻求发展，那也就只能另起炉灶了。 但能不能成功，这还是未确定的。 随后，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曾家辉就起身告辞了，项怀文也站起了身来，送他出门。 其实，他亲自来了项怀文的办公室，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但他也是在告诉项怀文，只要宋鹏举不找他的麻烦，他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对这一点，项怀文是嗤之以鼻的，宋鹏举来了就是找麻烦来的，他不找麻烦，这怎么可能呢。 在回去的路上，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这是江南省的电话号码，曾家辉笑了笑，就接起了电话来。 给他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文娜。 “你到了那边怎么样，还好吗？”曾家辉问道。 “我到哪里都一样，无所谓的，我现在就是有些担心你的情况。”秦文娜很是关切的说道，从他的声音中，不难听出担忧之意来，“我听说了，政协主席是空降来的，是中组部梁部长的人。” 曾家辉闻言，淡淡的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道，“他只是一个人，也不是什么怪物，你不用担心我什么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秦文娜是又气又急，听他这个口气，就跟没意识到危险一般，他就急忙说道，“他是不是怪物，但可是比怪物还可怕。” 曾家辉听出了秦文娜的担忧，他的心头不由得就是一暖，他跟秦文娜是没什么实质关系，但却也不差什么了。 在曾家辉的心里，秦文娜就是他的红颜知己，也只有这样定义，他才觉得自然一些。秦文娜是真的关心他，曾家辉自然能够感觉到这个关心的真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 “项怀文也很担忧，我才从他办公室里面出来。”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什么？你到了他的办公室？你是想要跟他联手吗？这不行，他这个人就是一个墙头草，跟他合作就等于是在身边安了一个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你可要多些小心了。”秦文娜很是焦虑的说道。 曾家辉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你放心好了，好了，你忙去吧，我一会儿还要开个会呢。” “好吧，你可一定要多几分小心才是啊。”秦文娜很不放心的又说了一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抽出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迈步往前走去。 …… 一周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宋鹏举来上任的日子了。 宋鹏举的车子才下高速路，就看到了省委省政府的车子停在路边等着了，项怀文等人都在，就唯独曾家辉没来。 宋鹏举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冷眼看着项怀文等人，一句话都没说。 项怀文走了过去，笑呵呵的说道，“宋主席，欢迎你来三江省。” 宋鹏举伸出了手去，跟项怀文握了握手，淡淡的说道，“项省长，你大可不必如此的，这样的排场我不喜欢。” 言罢，宋鹏举就转身上了车。 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他们是真的没想到，宋鹏举这个政协主席才来，就说了这样的话，看来，这个宋主席可是很不好相处的啊。 第1307章 风雨欲来 项怀文也皱了皱眉头，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了起来。 车子快到省委的时候，政法委书记兼省委秘书长秦东军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秦东军接起了电话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秦书记，我是宋主席的秘书张泽禹，宋主席说要开个常委会，请你通知下去。” 接到了这个电话，秦东军的脸色就彻底的沉了下去，特么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啊，不过就是一个秘书而已，竟然敢如此的猖狂。 他宋鹏举不过就是一个政协主席而已，有什么资格说开常委会，他这是把自己当成省委书记了吗？ 秦东军坐的车子是曾家辉的车子，曾家辉没来，罗一松坐在了车上了，他见秦东军的脸色难看，就说道，“老哥哥，淡定点儿。” “只怕，我们以后的日子好过不了了啊。”秦东军苦笑道。 接到了通知之后，众常委都来了会议室，项怀文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被宋鹏举刺了一句，项怀文也不气恼，还真别说，他还真希望宋鹏举再嚣张一些，只有他足够嚣张，才能激怒曾家辉，才能让曾家辉跟他站在同一条线上。 只要他们两个人联手，这个宋鹏举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曾家辉也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刚刚发生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但他却没表明他的态度，通知开常委会，不是宋鹏举应该做的事情，他此举已经明显的超出了职权范围了，这明显的就是在给曾家辉下马威。 对这个下马威，曾家辉是很不屑的。就算宋鹏举不让人给秦东军打这个电话，他也是要打这个电话通知下去的。 还真别说，宋鹏举来的还是很准时的，他什么都没带，空着手就走进了会议室。 他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但他却并没有开口，而是转目看向了众人，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项怀文的身上。 曾家辉微微皱眉，但他还是说道，“现在开会，宋鹏举宋主席刚到三江省，对三江省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开这个会，也是让大家彼此熟悉一下……” 随后，曾家辉就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 紧接着，他就让宋鹏举讲话。 宋鹏举的脸板着，他的讲话同其他领导上任讲话并没有什么区别，很谦虚的请在座的诸位协助他工作。 他说的很谦虚，但那张脸却是冷硬的很，口气中也带着上位者的口吻，让人听了，觉得很不舒服。 等他讲完了话之后，曾家辉说道，“散会。” 言罢，曾家辉看了一眼时间，说道，“项省长，宋主席半个小时之后，请你们两位到我的办公室来。” 言罢，曾家辉站起了身来，就走了出去。 这次会议就这样结束了，曾家辉没说多少话，但也展示出了他强势的一面。 …… 宋鹏举坐到了原政协主席的办公室里面，他喝了一口水，然后靠在了椅背上，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秘书张泽禹道，“宋主席，你觉得这办公室合适吗？” “无妨，在哪里办公都是一样的，不要在这点儿小事情上搞什么。”宋鹏举淡淡的说道。 “领导就是领导。”张泽禹急忙拍了个马屁。 听了冯源的话，宋鹏举淡淡的笑了一下，随即，他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 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就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就等着宋鹏举和项怀文两个人来了。 刘小根泡了一杯茶给曾家辉，曾家辉接过了茶来，喝了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后，宋鹏举就走了进来。 刘小根给宋鹏举泡了茶，就退出了办公室。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宋鹏举，开口说道，“宋主席，请坐。” 言罢，增加爱辉就不再说话了，他就是故意如此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看看他的耐性如何。 宋鹏举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五分钟过去了，曾家辉还是没有说话，依旧在看着文件，他这是在磨宋鹏举，同样的，宋鹏举也在磨曾家辉。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项怀文从外面走了进来。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项省长，你来了啊。” 等项怀文坐了下来，曾家辉这才说道，“我请你们二位过来，就是要开个简短的书记办公会议，也给二位认识认识的机会。” 今天的这个对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他们三个人都十分清楚的知道，三江省的新一轮斗争就围绕着他们三个人已经展开了。 项怀文早就把宋鹏举当成了对手，曾家辉在知道了，张泽禹是宋鹏举的秘书之后，就知道了，他同宋鹏举的关系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不过，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宋鹏举没把项怀文当成对手，反而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对手。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宋鹏举就狠狠地吸起了烟来，他吸的是外烟，味道很重，甚至都有些辣眼睛。 他在来三江省之前，对三江省的局面还是有所了解的，他知道现在项怀文已经被曾家辉给压制住了，在三江省，项怀文是不会有貌似作为的。 这也就是说项怀文的能力根本就不及曾家辉。 项怀文却是不知道，宋鹏举来三江省，要对付的人根本就不是项怀文，而是曾家辉。 “泽禹，你进来。”宋鹏举道。 张泽禹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宋主席。” “你觉得曾家辉是会拉拢我，还是会打压我？”宋鹏举抬眼看着张泽禹，开口问道。 张泽禹微微皱眉，他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不管是打压还是拉拢，他都需要理由。” 宋鹏举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当初，让张泽禹做他的秘书跟着他来三江省，他还是很不情愿的，若不是因为他们有亲戚关系，他是不会点头答应的。 张泽禹的老婆名叫郝美娇，他有个姑父姓张，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张泽禹才做了他的秘书。 第1308章 不明来意 张泽禹的意见还是很中肯的，也切合实际，内斗这个大家都清楚，但不管做什么，总的需要一个理由吧。 宋鹏举淡淡的看了一眼张泽禹，问道，“你觉得用什么理由好呢？” 张泽禹阴凄凄的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曾家辉这个人是很敬业的，也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他能升迁的这样快，也的确是有原因的，三江省的经济等指标都名列全国前列。” “这是曾家辉的优点，那我们就把他的这个优点转化为缺点，不让他干事。” 宋鹏举听言，不禁眯起了眼睛来，注目看着张泽禹，不得不说，张泽禹的这个办法还是很不错的，看来，他在来之前，可是没少做功课啊。 从会议记录上不难看出，曾家辉在常委会上说话还是很有话语权的，再看项怀文，跟曾家辉比起来就要差的多了。 现在，他来了，又要怎么样才能把常委会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呢。 官场斗争是很复杂的，手段繁多，但总结一下，也就是拉拢和打压了，想要拉过来的人，就一定要对你死心塌地，若是想要打压的人，就要一下子就给打死，让他不得翻身。 现在，宋鹏举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呢，他才来三江省，还没有稳固的基础，而这些都要建立在有了稳固的基础之后才能进行的。 也正是因为种种考虑，宋鹏举并不急着打压，而是想要采取怀柔手段了。他现在只是省政协主席，上面还有很多人压着呢，也由不得他胡来。张泽禹说的没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正当的理由。 至少在理上，一定是要站得稳，这样他才能有所行动。 此刻的曾家辉也回到了办公室里面，他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在想着事情。 刘小根走了进来，他给曾家辉倒了一杯水，见他眉头紧锁，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也没敢多说什么，就退了出去。 曾家辉是真的没想到，张泽禹会成为宋鹏举的秘书，他出现在了三江省，这让曾家辉的心下就不安了起来。 看来，宋鹏举来了三江省是带有目的而来的了，若是这样的话，那他针对的人就不是项怀文，而是他了。 曾家辉转念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可能，省政协主席这一职位是很重要的，而他是省委书记，宋鹏举想要针对他做些什么，还真就不见的能做成什么。 再有就是，上面的人也不会对宋鹏举的所作所为直接选择无视。 张泽禹不过就是他的秘书而已，他又能翻起什么浪花来呢。 不过，曾家辉也没选择无视他们，他觉得他应该好好的了解一下宋鹏举这个人。 现在政局多变，这个人到底是如何站位的，曾家辉不是很清楚，现在，他一定要先知道宋鹏举到底站的是哪个队，他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来。 曾家辉在想到了这一点之后，就想到了江海天，江海天是一定知道三江省的人事调整的，可直到现在，江海天也没给他电话询问此事，这就让曾家辉有些不明白江海天的意思了。 很快的，曾家辉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不是秦文娜，也不是李昊青，而是中宣部副部长朴红玉。 他的理由很充分，这是因为朴红玉在京城工作，宋鹏举也是从京城来的，朴家在京城也是很有地位，他一定知道宋鹏举的来路。 朴红玉曾经在他这里碰过软钉子，这个电话打过去，很有可能会被羞辱一番。 这让曾家辉有些心烦意乱了起来，他吸了一口烟，最后还是决定先放放，宋鹏举现在还没什么动作，他也不能采取什么动作，还是维持眼前的局面比较妥当。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刘小根说道，“宋主席，您好。” 曾家辉听了，不禁微微一怔，他才站起了身来，就看到宋鹏举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却看着柔和了许多，不过，这种柔和在他的脸上，就看着有些别扭了。 曾家辉笑眯眯的站起了身来，走出了办公桌，笑着说道，“宋主席来了啊，请坐。” “我才来三江省，对三江省的各个部门还不是很熟悉，我先来各个部门走走看看，我的办公室距离曾书记你的办公室最近，我就来了，曾书记，我没打扰到您的工作吧？”宋鹏举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没打扰，没打扰。” 就在这个时候，刘小根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泡好了茶，然后就退了出去。 张泽禹也跟着宋鹏举来了，但他却是没进曾家辉的办公室，而是坐在了外面，同刘小根闲聊了起来。 宋鹏举端起了茶杯来，喝了一口茶，他对曾家辉说道，“之前，我在b省省委组织部，后来去了中组部，一直都在管理干部，没搞过经济建设，在中组部的时候，我就听过曾书记的大名，知道曾书记年轻有为，尤其是在经济建设上是很有建树的。” “我刚刚看了看资料，三江省的工业占比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了，三江省的工业才起步，就能有这样的成绩，这可都是曾书记您的功劳啊。” 听了宋鹏举的话，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说实话，他是真的有些弄不明白宋鹏举的意思了。 但曾家辉还是笑了笑，开口说道，“宋主席，你过誉了，三江省的工业发展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跟各位同仁的努力是分不开的，现在，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敢放松啊。” “曾书记，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啊。”宋鹏举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就越发的糊涂了，他不知道宋鹏举到底想要干什么，就散了烟，岔开了这个话题。 曾家辉散的烟是特供烟，宋鹏举是从中组部出来的，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在看到了烟之后，眼中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诧异之色来。 第1309章 怀柔手段 这烟可是有价无市的，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能抽这种烟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这可是身份的象征啊。 难道，关于曾家辉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 想到了这里，宋鹏举的眼中就多了一抹意味深长来，但在他的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来。 宋鹏举对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这烟抽着很淡，家辉书记，你抽抽我的这个烟。” 说着话的功夫，宋鹏举就散了烟给曾家辉，这是兰州烟，很有地方特色的一种烟，味道很冲。 这么一打岔，两个人就不再谈工作上的事情了，随后，就又闲聊了几句，宋鹏举就起身告辞了. 曾家辉送他送到了门口，他看着宋鹏举往组织部去了，他这才走回了办公室。 还真别说，这个宋鹏举还真不简单，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看来，他这是要用怀柔手段啊。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曾家辉没开会，也没做什么工作指示，他有了时间，也会去各个办公室和各个部门转转。 而宋鹏举也没什么举动，这让很多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也没放松警惕，对这个宋鹏举还是存有戒心的。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宋鹏举确实没什么举动，省委的人都不认为宋鹏举真的什么都不会做，他在来的第一天，就表示出了他的强势来。 省委会议是应该由曾家辉下达开会通知，宋鹏举一来就让秘书通知开会，这就越权了，曾家辉没说什么，但众人也都知道，这个宋鹏举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茬。 现在是没到时候，谁都不想宋鹏举的火烧到身上。 周末这一天，天气格外的寒冷，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有倒春寒，会降下一场雪，但不会太大。 曾家辉回到了家里之后，就坐在了客厅里面，打开了笔记本，戴上了耳麦。 铁峰坐在曾家辉对面，他的面前也放着一台电脑，他也戴着耳麦，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过了十分钟之后，铁峰就摘下了耳麦，超嚷道，“不玩了，总是输给你，你就是在虐人嘛。” 曾家辉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铁峰，你可不能耍赖啊，你可是说了，要跟我玩满十局的。” 刘小根也来了，他在书房里面辅导秦文仪写作，在听到了客厅里面的动静之后，他就走了出来，见了客厅里面的情形，刘小根不禁笑了起来。 原来，这两个人开了个房间在打cs，铁峰的功夫是厉害，可玩起游戏来，就不如曾家辉了，一直都在被曾家辉狂虐。 刘小根笑罢，就拿过了一份打印好的稿子，交给了曾家辉，对他说道，“曾书记，你看看，这是秦文仪写的文章。” 曾家辉很仔细的看起了稿子来，看罢，他不禁笑道，“还真别说，他进步还是很快的哦，他若是肯好好努力，不久的将来，他成为一个作家倒也不是没可能哦。若是想要当记者，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听到了曾家辉的夸赞，秦文仪的脸上就露出了兴奋之色来，他涨红着小脸说道，“这都是刘秘书指导的。”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你还挺谦虚的啊。” 铁峰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看了看刘小根，又看了看秦文仪，说道，“刘小根，我怎么觉得你目的不纯呢。”\\u0027 刘小根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来，他急忙分辨道，“铁峰哥，你可别胡说啊，我和文仪能有什么呢。” “小秦，你和他真的没有什么吗？跟哥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铁峰笑嘻嘻的看着满脸羞红的秦文仪，开着玩笑道。 秦文仪的小脸变得越发的红了起来，他气的跺了跺脚，说道，“铁峰哥，你欺负人，坏蛋。” 言罢，秦文仪就跑回了书房。 曾家辉见了，不禁笑了笑，对刘小根说道，“小根，我觉得小秦还是很不错的，你可以考虑考虑。” 刘小根也闹了个大红脸，他说道，“曾书记，你别听铁峰哥乱说，我和文仪没什么的，我们之间纯洁的很呢。” 铁峰不笑了，他板起了脸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小秦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也挺有上进心的，你真的可以考虑哦。” 秦文仪跑到了书房里面，但外面的谈话他却听得清楚明白，他的心跳顿时就加快了。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相处，在刘小根的指导下，他的文章写得是越发的好了，同时，在秦文仪的心里也多出了一些别样的情愫来。 在听了铁峰的话之后，秦文仪只觉得心里面也甜丝丝的，他很想知道刘小根的想法。 不过可惜的是，还不等刘小根说话，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他一看电话号码，脸色就微微一变，他按下了接听键，开口说道，“我是曾家辉。” 随后，曾家辉就说道，“好。” 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对铁峰说道，“铁峰，开沃尔沃走。” 铁峰对刘小根眨巴了两下眼睛，那个意思就是在说，现在可就剩下你们两个人了，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哦。 刘小根不禁呆愣了一下，他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曾家辉和铁峰出了门，然后又低头看了看秦文仪写的稿子。 他拿起了稿子来，走进了书房，对秦文仪说道，“你看看，这里还有些不妥，你再修改一下。” 上了车之后，曾家辉对铁峰说道，“醉花楼。” 言罢，曾家辉就闭上了眼睛，把头靠在了后座上。 醉花楼是一间装修很雅致的茶楼，楼梯都是木质的，踩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茶楼里面的色调是暗色的，古朴而又雅致。 这里的装修风格很独特，茶品更是一绝。 想要喝好茶，自然是要去楼上喝的，在大厅里面坐着喝茶的人，是不是雅客，还真不好说。 见曾家辉走了进来，服务员急忙迎上了前来，开口说道，“欢迎光临，请问先生几位啊。” 第1310章 陈松的选择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我约了人了。” 言罢，曾家辉就往楼上走去，径直去了三楼了。 他推开了一间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看到曾家辉走了进来，坐在里面的陈松就站了起来，很是客气的说道，“曾书记，您来了啊，快请坐。” 曾家辉对陈松这个人一点儿都不感冒，他只是淡淡的看了陈松一眼，然后坐了下来，开口说道，“你约我出来喝茶，这令我觉得很意外。” 陈松道，“良禽择木而栖。” 言罢，陈松也坐了下来，但他却是没坐在曾家辉身边，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听了陈松的话，曾家辉颇觉意外，他是真的没想到，陈松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是越发的看不懂眼前的局面和眼前的这个人了。 “哦，是吗？”曾家辉注目看着陈松，开口说道。 陈松拿起了紫砂壶，给曾家辉倒了杯茶，茶水倒了八分。 这茶是上好的明前黄山毛峰，茶香味非常的淡雅，入口的口感也很是不错，回甘十足。 只不过，曾家辉在喝了那款碧潭飘雪之后，就对其他茶没了什么兴趣，他喜欢那茶中含着的淡淡的茉莉花的香气，那种香气隽永，令唇齿留香。 曾家辉喝过这种黄山毛峰，他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 他没喝差，陈松也没动。 陈松道，“曾书记，我知道您对我是有看法的，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了，现在，秦文娜已经调走了，我也很感谢曾书记你没对我有什么动作。” 曾家辉没想到，陈松会如此的直白，这不禁让他有些错愕。 但同时，曾家辉也颇觉得尴尬，他沉着脸说道，“若是你请我来喝茶就是想说这个的话，那我觉得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曾家辉会这样说，这完全在陈松的意料之内，他对曾家辉笑了笑，很是坦诚的说道，“曾书记，我说话之所以会如此的直白，并没有其他意思，也没有要挟您的意思，还请您不要误会。” 曾家辉是不会来了就走掉的，陈松约他出来，肯定是有目的的，在没弄清楚陈松的目的之前，曾家辉是不会离开的。 “我不喜欢左顾言它，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陈松，开口说道。 陈松开口说道，“好，那我就直说了。” 随后，陈松就对曾家辉说起了宋鹏举去了项怀文办公室的事情了，宋鹏举去了省政府，他第一个去的就是项怀文的办公室。 两个人在谈话的时候，关上了房门，他们到底说了什么，陈松没听到，但结果貌似已经昭然若揭了。 在送宋鹏举出门的时候，项怀文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那种笑容跟平常的笑容不太一样，似乎还带着一丝的谄媚。 这是他捕捉到的细微之处。 听了陈松的一番话之后，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陈松，你说说你找我说了这些话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吧。” 陈松知道，曾家辉一定会问他这个问题的，他说道，“曾书记，若是我跟你说，其实我一直都很佩服你的为人，还有你工作的态度，我觉得你一定会觉得我在说谎。” “但我想跟你说的是，我知道你是一个正直的好官。这些年来，我见过很多人，见过很多事情，从上到下，但却很少能见到你这样的干实事的好官，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不想您这样的官员被算计了。” “我找您出来喝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您提个醒，让您小心一些。” 陈松说的很真诚，这让曾家辉的情绪就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好了。 但在曾家辉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来。 陈松猜不透曾家辉的想法，他来找曾家辉，说出了这件事，的确就如他说的那样，他不想曾家辉就被这样算计了，另外，他也想跟着曾家辉做事。 当然，陈松也知道，他的这个选择有些冒险，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若是宋鹏举同项怀文真的联手了，曾家辉知道了这件事，他应该是能抵挡住他们两个人的联手打击的。 其实，陈松的本质还你是很不错的，他之所以会给曾家辉一种阴暗的感觉，是因为这是江海天让他这样做的。 再有就是，他是不能接受秦文娜不爱他的这个现实，这才让他的性格变得有些扭曲了。 江海天一直都没给他消息，就仿佛是把他这个人给彻底遗忘了一般，他就没了靠山了。 本来，他是想要好好的跟着项怀文做事的，但他跟着项怀文的时间太长了，知道了项怀文这个人最致命的弱点。 之前，项怀文在其他省任职的时候，就是完败，后来到了三江省之后，转战曾家辉，也是完败。 宋鹏举不过就是一小官，他来上任之后，项怀文的惶恐陈松都看在了眼里。 从跟曾家辉联盟，再被宋鹏举给收买了，项怀文的这些举动令陈松大跌眼镜，从项怀文的处事态度上不难看出，他是很难走的更高的。 同时，陈松也看到了他可能会有的未来，若是跟着项怀文，他很难有出头之日。 陈松不想只做手下，他更不想做手下的手下，也正是因为这些想法，陈松这才找到了曾家辉，给了他提醒。 “我知道了。”曾家辉开口说道，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言罢，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对陈松说道，“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若是不然的话，对你可是没什么好处的。” 陈松看着面上没什么变化的曾家辉，在心中也是暗暗佩服不已，佩服曾家辉的处事不惊。 若是换做了别人，在知道了这事之后，多少都会露出一些情绪出来的，但曾家辉却是依旧面不改色的。 就冲着曾家辉的这份气度，就不是项怀文，宋鹏举等人能比的。 在曾家辉走到了门口的时候，陈松忽然说道，“曾书记，我是江副主席安排的人。” 第1311章 局面不明 听了陈松的话，曾家辉这才被真正的震惊到了，他知道，陈松是不会在这件事上胡说八道的，这是因为，只要他给江海天打个电话，就能知道一切了。 曾家辉转过来身来，注目看着站在他身后的陈松，开口说道，“我是真没看出来。” 陈松笑了笑，开口说道，“是我做的不够好。” “今天，你来见我，跟我说了这些，你其实已经站队了，你可要好好的考虑考虑。”曾家辉很认真的看着陈松，开口说道。 陈松说道，“我人微言轻，也做不了什么，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给您提供一些消息而已。” 曾家辉道，“陈松，你一定要多几分小心才是，我很有可能会照顾不到你。” 陈松一听，就笑了，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省长秘书。” “好，你把你的手机号给我。”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陈松把他的私人电话给了曾家辉，曾家辉这才走了。 外面的天色很阴，阴的似乎是要塌陷下来一般，空气也变得格外的沉闷，曾家辉只觉得他的步子很沉重。 现在，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就是一个宋鹏举而已，曾家辉还真没把他放在心上，但现在又加上了项怀文，那可就有他受的了。 曾家辉知道，他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了。 …… 陈松没走，他端起了茶盏来，喝了一口茶，然后就陷入到了沉思中。 其实，陈松也是很矛盾的，这是因为他知道，他这是在拿他的前途豪赌，到底这个赌注下的对不对，他也不是很清楚。 若是他赢了，以后就会有上升的机会，若是他输了，他就只能继续给项怀文做秘书了。 但在项怀文的手下做事，他想要出头，只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与其这样，但不如赌一把，把他的未来都压在曾家辉身上，现在，形势是对曾家辉不利，但这也是他选择站队的最佳时机。 再有就是，陈松很看好曾家辉，他不觉得曾家辉会输。 曾家辉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之前，曾家辉都是很低调内敛的，但三江省的人都知道，有江海天在背后支持他，只要江海天强势介入，就算曾家辉输了，也不会输的太难看。 除非曾家辉犯错误，可曾家辉又会犯什么错误呢。 经济错误，曾家辉是不会犯的，曾家辉在舟山的时候，搞的就是经济建设，他的手中掌握着很多项目，他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早就被查了。 腐败吗？ 陈松知道，曾家辉除了公差之外，在平常的时候，都不怎么用公车，他又腐败什么了。 女色？ 还真别说，这还真是一个问题，但到目前为止，陈松也就只是知道秦文娜跟曾家辉的关系密切而已，不过，现在，秦文娜已经去了江南省了，这个问题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所以，在陈松看来，曾家辉顶多就会暂时被压制而已，只要曾家辉抓住了机会，就能扶摇直上。 也正是因为这个想法，陈松这才选择站队曾家辉。 陈松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力的，同时，他对曾家辉也是信心十足的。 当陈松走出茶楼的时候，看着漫布乌云的天空，便淡淡的笑了笑，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黎明前段黑暗而已。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仔细的想着刚刚的事情，陈松的做法可以说是告密，也可以说是投靠，但他带给曾家辉的消息却是令曾家辉很受震动，陈松没有必要离间他同项怀文之间的关系。 同时，陈松也表明了他的身份，他是江海天的人。 对于这一点，曾家辉是不会去求证的，因为他觉得完全没这个必要。 直到现在，他方才明白，江海天在离开三江省之前说的话，那就是三江省的局还没布好。 他说的没错，这局面的确还没布好啊。 几大常委他没能争取来更多，再有就是他也没想到上面的人会连着空降两个重要人物来三江省。 现在，曾家辉面临的是党政两个重要人物联手的困境，这是曾家辉从政以来，面对的最大的挑战。 曾家辉微微皱眉，他有些想不明白，宋鹏举为什么会同项怀文联手压制他，这是有些解释不通的。 现在，他们这样做了，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他们聚是想要对付他。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从上层的角度看问题，江海天在三江省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因为有曾家辉在旁，他这才建立了他在三江省的势力，江海天走了，这些力量就直接成了曾家辉的力量了。 这在上面的人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若是非得要这样说的话，有些牵强了，江海天已经迈进了当前派系的核心了，上面的人在做人事调整的时候，他是一定想要把三江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根本就没有必要安排这样一个人来打压他啊。 还有就是，宋鹏举同张家是一定有关联的，这个也不是曾家辉在胡乱猜疑，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张泽禹做了宋鹏举的秘书，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项怀文同朴家也有着一定的联系。 现在，张家和朴家的处境很微妙，项怀文和宋鹏举两个人在这个基础上联手，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解释是能解释得通，可若是真的如此的话，上面也是会考虑的，是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出现的啊。 梁部长是授意是一定有的，梁部长对江海天素来都有意见，但现在梁部长的奈何不得江海天的，那就只能针对他来了。 想要解心头的火气，就是剪掉江海天的羽翼，而曾家辉就是这样一个人，但这仅仅就是为了出气吗？梁部长不应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啊。 在这个大熔炉里面，是没有绝对的敌人的，有的只是绝对的利益，就算梁部长能把他给搞掉，他也得不到丝毫好处啊。 再有就是，他们又会怎么做呢，他可是没犯过什么原则性的错误，想要把他给彻底搞垮，根本就不能。 打虎打不死，那就只能留下无穷的祸患啊。 第1312章 先发制人 想来想去，曾家辉也没想出个确切答案出来，但现在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现在，宋鹏举和项怀文两个人已经联手了，并且，他们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这个事实他是改变不了的，既然改变不了，那他就只能面对。 想不出为什么，不能知道结果，那现在的曾家辉要考虑的就是要如何应对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现在，曾家辉对宋鹏举这个对手还不是很了解，他现在就只能直面自己，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来。 曾家辉的品行端正，在他看来，所谓的打压，不过就是在常委会上削弱他的控制权和人事调整的权力罢了。 现在，他还想不出他们用其他手段来打压他。 想要把他给弄走，可没那么容易，这可不是宋鹏举能决定的，就算是中组部的梁部长，也决定不了这件事，这还是要卡那上面的意思的。 至于搞垮他，这在曾家辉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心态就变得平稳轻松多了。 可事情并不像曾家辉想的那样，第二天，增家辉就遇到了麻烦事。 第二天一大早，宋鹏举就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刘小根跟曾家辉说了宋鹏举来了，曾家辉并没有让他直接进来，而是坐着抽了一根烟，这才让刘小根通知他进来。 宋鹏举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在这种事情上，他也太多的计较，他推门走了进去，说道，“曾书记，我能耽误你几分钟吗？” 曾家辉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头看向了宋鹏举，开口问道，“老宋，什么事啊？” 宋鹏举道，“我才来三江省，对三江省的经济建设情况不是很了解，我想去各市的园区看看建设情况，了解一下招商引资的进展如何了。” 曾家辉笑了笑，他的脸上是带着笑容，但眼神却是变得格外的犀利了起来，他说道，“哦，是这件事啊，我正好有件事想要跟老宋你商量一下呢。” 言罢，他就对刘小根说道，“刘秘书，你去请项省长过来。” 宋鹏举是行政区域内四大班子的之一，有很多分管工作，各个地方都会有不同之处，有的地方会协助书记抓工业，还有的地方会抓旅游，有的地方抓维持稳定，有的地方抓文化建设，还有的地方协助分管某下级行政单位。 宋鹏举来了，就说他要去看看各市的招商引资情况，这分明就是要去抓工业。 在表面上看，宋鹏举是想要协助他工作，但事实上宋鹏举想要干什么已经昭然若揭了，他就是想要借着协助之名，给曾家辉出难题。 对此，曾家辉也有自己的打算。 很快的，项怀文就过来了，他似乎一直都在等着一样。 等他来了之后，就看到了宋鹏举，他笑道，“老宋也在啊。” 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看着项怀文脸上的笑容，忽然就觉得这笑容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做人做到项怀文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没立场，做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用小人两个字来形容他一点儿都不过分。 但在官场中，小人也有小人得意的地方，古时历代，大多都是奸臣当道，反而是那些忠臣良将会招人陷害。 “项省长，坐。”曾家辉说道。 曾家辉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在交换眼神，就知道他们两个人已经达到了某种共识。 接下来的谈话应该是很有意思的谈话。 曾家辉看了看宋鹏举和项怀文两个人，开口说道，“下个月要召开大会，经济建设的很重要，但工作也要分轻重缓急，老宋，你来了三江省之后，还没有具体分工的工作，这样吧，这项工作就由你来抓，确保这次大会能圆满结束。” 听了曾家辉的话，宋鹏举不禁微微一怔，他是真的没想到，曾家辉会来个先发制人。 他原本是想要协助曾家辉去抓经济建设，抓工业，但很显然，他的这个打算落空了。 只听曾家辉继续说道，“大会结束后，就是委员会，二位，这个阶段的会议很多，并且都是很重要的会议，老宋，压在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项怀文开口说道，“曾书记，老宋来了三江省之后，还没有分管的工作，他想要协助你抓招商引资工作，这也是很好的嘛，我省的工业发展正如火如荼的进行呢，现在也是最关键的时候……” 不等他把话说完，曾家辉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开口说道，“项省长，你考虑的很全面，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为了不影响会议进程，也不耽误经济工作的进行，我建议让常务副省长杜德刚暂时协助分管这项工作，不知道你们二位有没有意见啊？” 曾家辉是在询问他们的意见，但他的语气却是在明确的告诉宋鹏举和项怀文两个人，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不容他们反对。 项怀文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来，他开口说道，“曾书记，宋部长虽然不是主抓经济的，但他也想协助去抓经济，华省长接手这项工作，只怕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让老宋协助华省长工作，也未为不可啊。” “要相信我们同志的能力嘛，现代化的领导干部，自然是能拉的出去，是要成为复合型人才的，总有人协助工作，这成什么了呢，等这两个重要会议结束后，我们在商量老宋分管什么工作吧。”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宋鹏举听了曾家辉的话，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他这是要控制他的分管工作，工业发展和招商引资工作，他是别想介入了。 上面对这一职位分管的具体工作是没有明确规定的，宋鹏举知道曾家辉已经有所动作了。 他会安排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让他来分管，同时，他也把手中的经济建设的工作交了出去。 这样的安排，宋鹏举也不得不听。 第1313章 等着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宋鹏举不禁在心中暗道，“看来，这个曾家辉还真不是白给的啊。” 曾家辉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就把他的主动出击给化解了，还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把他的分管工作也给界定了。 可他却偏偏没法子反对，这就是曾家辉的可怕之处。 曾家辉是省委书记，人事是他管理的，而宋鹏举对人事任免权却是无能为力。 若是他不服从省委书记的分工，那就是目无领导了，若是曾家辉把这个帽子给他扣上，他还真有些吃不消。 他若是提出了反对意见，就是在对华建设的工作能力的质疑，华建设会不会在意，宋鹏举不知道，但他却十分清楚的知道，只要有热门稍微加工一下，到了别人口中，就会说他宋鹏举目中无人。 “绝啊，这真是绝啊。”宋鹏举在心中暗道。 等他们两个人走了之后，罗一松就来了，曾家辉给他散了烟，罗一松就坐了下来。 对曾家辉的这一招，罗一松是很佩服的，曾家辉用的这个理由可谓是冠冕堂皇，宋鹏举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面吞。 曾家辉是省委书记，这个身份也验证了一点，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管是什么小动作小阴谋都是徒劳的。 曾家辉的这一招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在告诉宋鹏举，你虽然是班子的一把手，但跟他这位省委书记比起来，还是要差上许多。 他让华建设去抓分管工作，也是在分化项怀文的阵营，这个用心可是很险恶的。 …… 见曾家辉的眉头微微皱着，罗一松便说道，“曾书记，你这才开了第一枪，怎么还满脸的不开心呢。”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没有不开心啊。” “曾书记，你这是在担心什么呢？”罗一松不禁问道。 “你看出我的担心来了，这就说明我还有不足啊。”曾家辉吸了一口烟，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不过才是个开始而已，在这件事上，宋先生不能跟我分庭抗礼，但在以后的经济建设中，他是一定会出幺蛾子的。”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罗一松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宋鹏举的到来，对于曾家辉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曾家辉不再管招商引资工作的事情，很快就在省委省政府传开了，在表面上，众人都没说什么，但他们也知道，这以后的日子就会很不平静了。 曾家辉的工作，上级下级都是能看得到的，很多人都觉得空降来个宋鹏举对曾家辉而言是很不公平的，可他们又能如何呢。 很快的，曾家辉就接到了李昊青的电话，他在电话中询问了这件事。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这事下班之后，我们再说。” 紧接着杜德刚的电话也打了过来，曾家辉还是给了同样的答复。 杜德刚放下了电话后，王强的电话也打了过来，他说道，“晚上到你家里去。” 他们三个人都给曾家辉打了电话，这让曾家辉的心里一暖，看来，他现在还不是在孤军奋战，在这种时候，是最能看出人心的。 下班了之后，曾家辉就给杜德刚和王强两个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来家里详谈。 在回家的路上，曾家辉又接到了越州市市委书记汪强的电话，他说道，“领导，我刚刚听到了省里的消息，说您把主抓的工业给放了出去了，省里的情况对您很不利吗？” “老汪啊，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管管好你的越州市就可以了，干好你的工作，还有，我交给你的任务，你进行的怎么样了？”曾家辉问道。 “曾书记，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怕我被牵扯进去，您放心好了吧，我一定会做好我的工作的。你交代给我的事情，也有了眉目了，稍后，我把资料传给你。”汪强开口说道。 “好，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就好了。”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后，曾家辉只觉得心头发暖。 汪强给他打电话来，就说明他的心之所向，他是做不了什么，但有这份心就够了。 曾家辉回到了家里之后不久，李昊青，杜德刚和王强就都到了。 他们三个人的表情凝重，跟他们相比，曾家辉就显得轻松的多，他笑呵呵的对几个人说道，“你们都板着脸做什么啊。” 李昊青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曾书记，你怎么突然就有了这样的决定呢，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有什么不能笑的，我若是乱了阵脚，岂不是让宋鹏举和项怀文得意了吗？”曾家辉笑着说道。 “让秦文娜调离了三江省，可是一大失策啊，李永明也调任升迁了，我们这边的人就更少了，在常委会上就是劣势了啊。”杜德刚皱了皱眉，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就算秦文娜不调走，他又能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呢？” “现在，项怀文已经站在宋鹏举那边了，就算秦文娜在也左右不了什么啊。”汪强沉沉的说道。 李昊青道，“现在，我们一定要商议出一个对策来才行，他们一定会有下一步的行动的，若是在背后使绊子，那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李部长，你的担心是对的，但也不用过分担心，现在，他们想要对付的人是我，但他们想要对付我可没那么容易，我可不是什么软柿子，随便他们拿捏。” “我这样做也是有我的目的，他们这一招行不通，一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的。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好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的那点小计谋不堪一击。” “还真别说，我还真想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呢，等他们拿出了杀手锏，看我怎么对付他们。” 杜德刚沉沉的说道，“不变应万变，我觉得这样不行，一定要先发制人才行。” 第1314章 直接杠 杜德刚说话说的很直接，其实，他对曾家辉把工业这一块交出去是觉得有些不妥的。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把这一块工作交给项怀文的人来做，这是我的一个策略，他的好，一切都好说，若是做的不好，哼哼……”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 很显然，曾家辉的目的是最明确不过了，最好是华建设不要搞出什么事情来，他若是搞出了什么事情来，曾家辉正好用这个做借口，把这个人给踢走。 还有就是，这样也能令项怀文他们窝里斗。 把这项重要工作交给了华建设能说明什么，就只能说明，华建设得到了曾家辉的信任。 项怀文势必会对他有疑心，这离心离德的作用就起到了。 杜德刚明白了曾家辉的意图，他这是在为大局考虑，现在，曾家辉并不担心宋鹏举和项怀文能玩出什么来，就是担心他们几个人被针对。 曾家辉说的没错，项怀文和宋鹏举两个人想要联手对付曾家辉，而不是他们。 现在，曾家辉希望他们能低调做事，保存实力，他一个人对付宋鹏举和项怀文两个人，这就是在拉仇恨值啊。 杜德刚道，“家辉，你这样做是很有问题的啊。” 洞悉了曾家辉的意思之后，杜德刚的心中大动，情绪也变得激动了起来，他是真的很想帮曾家辉啊。 王强和李昊青两个人都是精明之人，他们自然也听明白了曾家辉话中的意思。 李昊青沉沉的说道，“曾书记，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他们若是把你给打败了，我们几个随着就会被清除掉，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合力跟他们斗一斗。” “李部长，你们的心意我明白，我只是让你们听从我的指挥做事，这不是我在消极应对，我已经有动作了。” “现在，宋鹏举和项怀文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这样一来，你们才有活动的空间啊，若是你们都站出来了，他们的注意力就会被转移，你们觉得我们一定会赢吗？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忍，再有就是等机会。”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 王强沉沉的说道，“省委可不是什么人的一言堂。” 曾家辉看了一眼王强，开口说道，“不管是什么事情，若是拿到常委会上研究，你觉得会有几个人站在我们这边？” 听了曾家辉的话，王强就沉默了下来，现在，除了他们三个人的站在了曾家辉这边之外，其他人，他们还真不能保证。 宋鹏举是中组部梁部长的人，这些常委若是想要同他叫板，还真需要些实力和胆量呢。 曾家辉看了几个人一眼，见他们面色都十分的凝重，便笑了笑，开口说道，“好了，事情并不像你们想像的那样，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就行，还是那句话，以不变应万变。” “我们不要再想这件事了，你们都饿了吧，小秦，上菜。” 秦文仪很快就把菜端了上来，他做的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也有好酒，但很显然，在座的几个人都喝不下去，随便吃了些东西，就都离开了曾家辉的家。 在表面上看，曾家辉很淡定，但他们却十分的清楚，他们都是跟曾家辉这边的人，只怕以后也会遇到很多难题了。 第二天上午，曾家辉就主持召开了常委会，军区司令员闻红卫也参加了这次常委会，他板着一张脸，注目看着对面坐着的宋鹏举。 宋鹏举没有躲避闻红卫的目光，而是也看向了他。 曾家辉看了一眼在坐的常委，开口说道，“今天召开这个会议，主要是要对要安排一下近期的工作，项省长，你先说说。” 项怀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同志们……” 在项怀文说话的时候，曾家辉同闻红卫交换了一下眼神，曾家辉微微勾勾唇角，露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来。 闻红卫也猜不透曾家辉的心思，他不觉得眯起了眼睛，注目看向了项怀文。 此刻，项怀文也说完了话，正好看到了闻红卫在看着他，他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闻红卫的眼神凌厉，就跟两把刀子一般，似乎能直穿人心，项怀文不禁避开了他的目光，然后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就是这几项工作。” 他在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宋鹏举，见宋鹏举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待闻红卫的，这不禁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当前的工作重心仍旧在经济建设上，地方经济发展才是最重要的任务。但站在全省的高度来看，工作也是要有侧重点的。” “眼看着就要开大会了，这项工作无疑是当前最重要的工作，昨天我征求了一下宋鹏举同志和项怀文同志的意见，决定把这项工作交给宋鹏举同志来做，最近这阶段时间，我会把我负责的工业工作交给华建同志。” 话说到了这里，闻红卫忽然道，“这是临时性的决定，还是正式的分工调整呢？” 曾家辉笑笑，没说话。 随后，闻红卫就转目看向了宋鹏举，目光变得分外的锐利了起来，宋鹏举也看着闻红卫，眼神中没有一丝的退意。 曾家辉没想到，闻红卫会直接开炮，这的确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闻红卫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说道：“我觉得筹备大会会务这样的事，让宋鹏举做会有越俎代庖的意思。” 随后，他就转目看向了彭明，开口说道，“老彭，你这可是在推卸责任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彭明被推了出来，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很显然，宋鹏举也没想到，闻红卫会提出意见来，偏偏他这话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看来，这个曾家辉还真不简单呢，这一手玩的高啊。 他不说话，让其他人站出来说话。 曾家辉见闻红卫把彭明给推了出来，就转目看向了彭明，看他怎么说话。 第1315章 意外收获 彭明的心里十分的清楚，从曾家辉目前的动作来看，是不会动他的，但宋鹏举却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他是对这个位置有着觊觎的心思的。 曾家辉对这个位置没兴趣，但宋鹏举对这个位置却是很有意思，可曾家辉这样的安排又是几个意思呢。 彭明笑了笑，开口说道，“闻司令，你可不要误会了，我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服从组织安排的。” 他没摆明立场，就是说了一句糊涂话。 宋鹏举微微皱了一下眉，然后转目看向了曾家辉，开口说道，“曾书记，闻司令对我的能力有所质疑，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讨论一下这个分工问题，不知道你都意下如何啊？”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宋鹏举的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但心里却是无比的窝火，他算计了半天，却是把闻红卫给忽略了，闻红卫是省委常委，但省委对他却是没什么约束力。 不管是他，还是他的顶头上司梁部长，都伸不了那么长的手。 会场的气氛变得十分的微妙了起来，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他们弄不明白曾家辉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宋鹏举是怎么想的。 但有一点，他们却是清楚的很，他们是不想做这只出头鸟的，尤其是站在项怀文那一边的人更是不会开口说话了。 知道现在为止，他们还不知道项怀文的态度，在他们看来，项怀文应该不会站在宋鹏举那一边的。 现在的局面不是很明确，但他们多少也能看得出来，现在，曾家辉同宋鹏举两个人已经斗上了，坐山观虎斗这样的事情，他们是很乐意看到的。 令人没想到的是，最先说话的人竟然是彭明。 只听彭明说道，“闻司令说的没错，筹备会务的确是职责所在，宋鹏举负责的事情也很多，这项工作，我觉得还是由我们来承担的比较好，让我这个老人家也发挥点作用吧。” 宋鹏举没想到，彭明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态度，他不由得转目看了一眼彭明，彭明没看宋鹏举，他说完了话，就不再说话了。 有人说了话，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等会议结束后，宋鹏举回到了办公室，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从的眼中不难看的出来，他的心头是憋着火气的。 经过了表决之后，最终的结果还是那个结果，但宋鹏举却是没看到一边倒的情况，这让他很是气恼。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曾家辉了。 这让宋鹏举不得不重新审视常委会的局面了。 若是曾家辉本人表态了，但今天的常委会开过之后的结果就会变得微妙了，曾家辉的威信就摆在那里了，可不是他随便能撼动的。 这次的常委会其实也是曾家辉在警告宋鹏举，给他提个醒，他太高看项怀文了。 但有一点，宋鹏举还是有些没想明白，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曾家辉要这样做呢？ 同时，项怀文也有些想不明白一些事情了，明明彭明是他的人，这次常委会他怎么突然就倒戈了呢？ 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就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闻红卫也不避讳什么，而是跟着曾家辉走进了办公室，他丢给了曾家辉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然后，他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很是直接的说道，“家辉，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啊，你怎么会突然就有这个决定呢？还把手中的主抓工业给送了出去？” 曾家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咧嘴笑了笑，今天的这种局面，早就在他的预料中了。 而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先示弱，然后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对方沉重的一击，让对方子再难翻起什么浪花了。 只不过，曾家辉却是没想到闻红卫会站出来，把他的计划给打乱了，最要命的是，杜德刚，王强和李昊青也没忍住，彭明和陈一和竟然也都站了出来，这样一来，就会让宋鹏举知道他在常委会上的实力了。 藏是藏不住了，曾家辉就只能笑着指着闻红卫，开口说道，“你小子跟着掺和什么啊。” 闻红卫满脸无语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曾家辉很是真诚的说道，“谢谢你，闻司令。” 闻红卫呵呵一笑，对曾家辉说道，“我才不怕那个家伙呢，他还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走了。” 言罢，闻红卫就出了曾家辉的办公室，曾家辉不觉得摇头苦笑了起来。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说什么都没用了，他现在就只能正面宋鹏举了。不过，曾家辉却是很意外的发现，陈一和和彭明两个人的立场。 他是真的有些看不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尤其是彭明的态度，就更耐人寻味了。 他也快退了，也没必要再争什么了，况且，就算他想要争，也不一定能争得去。 若是他站在宋鹏举那边的话，说不定还能往上走一步呢。 闻红卫走了之后，曾家辉就让铁峰开车带他去找彭明。 办公大楼不在省委大院，但距离省委大院也不算很远，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之后，车子就到了。 下了车之后，曾家辉只觉得浑身都轻松，这边的氛围跟省委是真的很不同啊，怪不得人家都说在这边工作轻松，看来，事实真是如此啊。 在来这边之前，曾家辉给彭明打了电话了，所以，曾家辉在来了之后，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等着他的彭明。 曾家辉同彭明握了握手，曾家辉笑着说道，“彭主任亲自来迎我，真是荣幸之极啊。” “曾书记，你可别这样说，你若是再这样说，我这张老脸可就要挂不住了啊，走，上去坐坐。”彭明笑呵呵的说道，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个人到了彭明的办公室，都对今天的常委会避而不谈，彭明亲自给曾家辉泡了一杯茶，递到了他的手上。 第1316章 知己知彼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来这里，就是来瞧瞧，筹备会议的事情，你可不能直接就甩手不干啊。” 彭明笑呵呵的说道，“曾书记，你可是指明了要宋鹏举负责啊，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两个人相视而笑，只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 曾家辉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虚话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这事是我提出来的，但我还要跟你来说一下，这项工作还是要仰仗你的，还是要以你为主导的。” “某人想要抓工业，所以，你这才让某人负责这项工作了，是这样吧，曾书记，前行的路上有太多的坎坷和荆棘，你可要顶住这些压力啊。”彭明很是认真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 曾家辉明白他话中的深意，便说道，“谢谢您的理解，谢谢了。” …… 京城的一栋小屋中 夜色很沉，外面没有风，但却很冷，冷的让人不禁裹紧了大衣，但还是觉得分外的寒凉。 外面很冷，但房间里面却是十分的温暖。 江海天对着一个火盆，正在吧嗒吧嗒的吸着水烟，这水烟袋是曾家辉出门的时候，特意给江海天买来的。 兰州水烟又称为九叶芙香草，属于黄花烟种，素有兰州水烟天下无的美誉。 这兰州水烟中最好的一种是绿水烟，他的主料是青烟，配料有胡麻油，碌石末子，槐花，紫花，白矾，冰片，香料，薄荷，当归，川穹，苍术，麝香等。 具有消除瘴气，耐严寒，提神顺气，防止蚊虫咬伤的作用。 这水烟袋是传统白铜做的，看着十分的精致，吸起烟来，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江海天很喜欢这水烟袋，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会带着。 吸完了一袋烟，江海天把烟灰倒了出去，对李萧阳说道，“电话给我。” 李萧阳答应了一声，把电话递给了江海天，江海天拨了一串电话号码，但他却是没有按下拨通键，而是犹豫了好一会儿。 最后，江海天还是把电话放了回去，低低的骂了一句，“特么的。” 江海天才把电话放在了桌上，电话就响了起来，江海天皱了皱眉，拿过了电话，但他看到了电话上显示的号码的时候，皱着的眉头就舒展开了，他按下了接听键，开口说道，“是中和啊。” “老哥，你最近如何啊？”何鹏飞跟江海天闲扯了几句。 说了几句话之后，何鹏飞这才说道，“三江省的情况，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好了，别绕弯子了。”江海天淡淡的说了一句。 随后，何鹏飞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江海天说离开一番，也把曾家辉的处境说了一下。 江海天听完，只是淡淡的说道，“哦，是这事啊，我知道了。” “家辉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啊，他可是遇到了困难了啊。”何鹏飞笑呵呵的说道。 让他直接说让江海天帮曾家辉的话，他还真说不出来。 江海天道，“这算什么困难，若是这点事情就算困难的话，他这个省委书记就不用当了。” 被江海天怼了一句，何鹏飞也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但他也在江海天的话中听出了意思来，那就是现在还不到江海天说话的时候呢。 等挂断了电话之后，何鹏飞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不过，他还真是挺佩服曾家辉的，这个小子的忍耐性还真好，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没求助。 他给江海天打这个电话，也是何五不停的嘟囔求他，他这才打了这个电话试探江海天的口风的，见没什么事，他也就放下了心来。 此刻的曾家辉，也拿着手机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江海天呢，他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打这个电话了，现在，他还能控制大局，若是在这个时候，就去求助，他岂不是太无能了。 现在，曾家辉就只想弄清楚宋鹏举的底细，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弄清楚了宋鹏举的底细，才能有针对性的进行下一步。 但应该从哪方面下手，就又难住了曾家辉，他是不想跟江海天开口的，也不能朴红玉开口，就算他跟朴红玉开口了，朴红玉到底能不能帮他的忙还真不好说。 朴红玉是哪个派系的曾家辉知道，可这个宋鹏举又到底是哪个派系的人呢？若是宋鹏举也是那方面的人，他问了朴红玉可就热闹了。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过了电话一看，见是何五的电话，曾家辉的眉头顿时就舒展开了。 他还真是当局者迷啊，何五的父亲可是京城组织部部长，他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 问何五父亲何鹏飞此事，就是再合适不过了。 何五说他已经很久都没看到曾家辉了，想要约他去京城聚一聚，曾家辉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给何鹏飞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之后，何鹏飞那略微显得有些低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何部长，没打扰到您吧？”曾家辉说道。 何鹏飞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还没休息呢，谈不上打扰。” “何部长，我在三江这边遇到了些麻烦，我想请您点拨点拨。”曾家辉急忙说道。 何鹏飞一听就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这个电话，可比我预料的要晚了很多哦，看来，你的抗压能力还是很强的嘛。” 听了何鹏飞的话，曾家辉不禁微微一怔，开口说道，“您都知道了吗？” 何鹏飞淡淡的笑了笑，却是没有回答曾家辉的这个问题。 见何鹏飞没说话，曾家辉就知道他的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冒失了，何鹏飞是京城的组织部部长，级别跟他一般无二，但人家可是京城组织部的部长，这就又要比曾家辉高上一些了。 这样的事情，何鹏飞自然是知道的。 “我给您打这个电话，就是想知道知道宋鹏举的底细。”曾家辉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说明了他的意思。 第1317章 各施手段 “宋鹏举有个哥哥，名叫宋鹏程，他的老婆叫于美凤，于美凤有个哥哥叫于继川，儿子叫于晓东，女儿叫于萍萍。”何鹏飞淡淡的说道。 曾家辉听得是一脸的懵逼，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过了好半天，他才理出头绪来。 转了好几个圈，曾家辉这才弄明白，原来，宋鹏举跟张家还是有关系的，只不过，这关系就扯得有些远了。 若是不经过详细调查，还真弄不明白呢。 在听到了于晓东的名字后，曾家辉就皱起了眉头来，他不由得问道，“这个于晓东是不是桦原市的常务副市长啊？” 何鹏飞沉沉的说道，“没错，就是他，但这个于晓东却不是于继川的儿子。” “梁部长有个妹妹，早些年的时候，医疗水平还没有现在这样先进呢，梁部长的妹妹在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没了命，这才保住了这个孩子，随后，他妹夫也出了车祸，人不在了。” “那个时候的梁部长就只是一个知青，他连自己都顾不上又哪里能顾得上这个孩子呢。” “梁部长在下乡的时候，有个很要好的朋友，这个人就是于继川，他结婚几年了，还没个孩子，梁部长就把他姐姐的孩子于晓东抱给了于继川。于继川结婚几年了，也没个孩子，梁部长把这个孩子抱了来，他自然是愿意接受的，” “抱回了孩子之后，于继川跟妻子两个人就悉心照顾起了这个孩子来，有了这孩子之后的第三年，于继川的妻子就生了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就是于萍萍。” 听了这些话之后，曾家辉这才知道，原来，于晓东竟然是梁部长的亲外甥。 这些关系是挺复杂的，但也不能让宋鹏举到了三江省啊，中组部部长说话的确很有分量，但只凭着他一个人，只怕也做不到。 何鹏飞见曾家辉弄明白了其中的关系，这才说道，“宋鹏举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的丈母娘名叫朴颜韵。” “哦，我明白了，谢谢你了，何部长。”曾家辉挑了一下眉梢，唇角边上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你想怎么做？”何鹏飞已经点明了曾家辉了，自然很想知道他下一步准备怎么做了。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何部长，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你小子，还跟我保密呢，我相信你，你好好干，你还年轻呢，机会多的是。”何鹏飞笑呵呵的说道。 随后，两个人又说了一些闲话，这才挂断了的电话。 放下了电话后，曾家辉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梁部长，于晓东，张泽禹，宋鹏举，朴家，项怀文。 这个组合很有趣呢。 因为张泽禹出现在了曾家辉面前，所以，曾家辉很容易就能想到宋鹏举同张家有关，但曾家辉却是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他更没想到，宋鹏举竟然能跟朴家扯上关系。 这关系是很远，但从眼前的情况上看，曾家辉就不得不深思了。 但曾家辉却是觉得十分的奇怪，江海天应该也知道这些事情的，上面的人怎么会让宋鹏举到了三江省呢？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上面的意思不是他能猜测的。现在的情况已经明了了，曾家辉也有了对策了。 现在的局面不是很明朗，曾家辉最近的这段时间，也很少在省委露面了，而是有事没事的就去信访局那边坐着。 这是宋鹏举没想到的，他以为曾家辉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可结果曾家辉却是一直都没什么动作。 难道，第一步就只是曾家辉丢出来的一块探路石吗？他就是想要看看他会作何反应吗？ 这不禁让宋鹏举有些怀疑起了他得到的消息的准确性了，难道，曾家辉就这么点儿本事吗？ 越是疑惑，就越让宋鹏举拿捏不好分寸了，曾家辉的第一个举动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了，但宋鹏举却是没有放弃他之前的布局。 他十分清楚的知道扮猪吃老虎的大有人在，他是绝对不会给曾家辉喘息的机会的。 下一步，宋鹏举要做的，就是铲除异己。 这个异己，自然就是站在曾家辉那边的人了，铲除了这些人，对他还是很有好处的。 跟项怀文合作，不过就是权益之际，在宋鹏举的眼中，项怀文就是一个废物，他在三江省也有些日子了，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还被曾家辉给压的死死的。 不过，跟项怀文合作也是有好处的，至少项怀文不会跟他对着干，这也方便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先拉拢，拉拢不成再打压。 拉拢的人自然就是之前跟项怀文合作的常委了，宋鹏举要把这些人给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免得会出现其他问题。 只有掌控了这个，他才有跟曾家辉斗下去的本钱。 除了这些人之外，宋鹏举还需要拉拢那些弃权的，他看了看名单，上面有组织部部长李昊青，还有政法委书记秦东军，另外一个人就是常务副省长姜宗玲。 宋鹏举仔细分析了一下这三个人，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常务副省长姜宗玲的身上了，没能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中，这是项怀文最大的失败。 项怀文是省长，就连协助他工作的常务副省长他都没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还真是够愚蠢的了。 再有就是秦东军，这个人绝对不是他要拉拢的对象，而是要打击的对象。 他来了三江省这么长时间了，他就只在常委会上见过他，竟然连主动拜访他都没有过。 既然这个人不想要这样一个跟他靠近的机会，那就等着瞧好吧，看他怎么修理他。 最后就是组织部部长李昊青了，在宋鹏举看来，这个人还要拉拢的。 李昊青是省委副书记，组织部更是很重要的一个部门，若是不能把李昊青掌控在他的手中，那么在人事调整上，他就会遇到很多麻烦。 若是控制的好，跟曾家辉斗下去，他的底气就更足了，若是控制不好，那么这个人对他还是很有限制的。 第1318章 试探 宋鹏举的第一步还没踢出去，就被曾家辉给先下了一程，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现在，曾家辉对他是避而不战，这让宋鹏举越发的郁闷了。 现在，宋鹏举要做的就是要在人事上动脑筋。 想要在人事上动脑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是需要时间和机会的。 宋鹏举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他放下了茶杯，对张泽禹道，“泽禹，你去把李部长请过来。” 张泽禹答应了一声，就拨通了李昊青的电话。 接到了这个电话之后，李昊青不觉得微微一怔，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是真的有些没弄明白宋鹏举的意图。 他怎么突然就想要见他了呢？这是什么情况呢。 李昊青的心下狐疑，但他还是去了宋鹏举的办公室。 等他进了办公室之后，就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宋鹏举站起了身来，笑呵呵的说道，“李部长，请坐。” 李昊青坐了下来，张泽禹泡了茶给李昊青，然后就退出了办公室，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宋鹏举看了一眼李昊青，开口说道，“我听人说，省委打算对市里的任职做些细微的调整，不知道李部长你怎么看这事啊。” “您请明言。”李昊青很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宋鹏举，开口说道。 宋鹏举也注目看着李昊青，他笑了笑，开口说道，“李部长，组织部是省委很重要的一个部门，在省委的工作中也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你说说吧，让我也熟悉熟悉三江省的人事和干部。” 李昊青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着，他知道宋鹏举这是在有意试探他，他不接招看来是不行的，不过，这招就要看怎么接了。 “在这件事上，我是不敢发表是没意见的，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也想了解一下三江省的干部，这是好事。” “工作调整也是需要考核各方面的成绩的，去年省委做干部工作调整主要是以招商引资作为考核的主要依据的，曾书记主管人事，我觉得这事你还是请教一下他的比较好。”李昊青笑呵呵的说道。 说完了这些话，李昊青又补充了一句，“组织部是一定会服从省委的决定的。” 听了李昊青的话，宋鹏举的脸色就彻底的沉了下来，黑的跟黑锅底一样。 不过，很快的，宋鹏举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开口说道，“李部长说的对，等我有时间了，我再去找曾书记请教。” 这件事过去了之后，宋鹏举就没再提起过这件事，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轻易的翻篇了。 李昊青把宋鹏举找他的事情告诉给了曾家辉，曾家辉对此也是抱有观望的态度。宋鹏举到底想要干什么，曾家辉还不能确定。 但宋鹏举已经放出了信号号了，下一步他是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这些天来，陈松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他很用心在做事，同时，他也在暗中窥探着当前的形势。 背叛了项怀文，陈松不觉得有什么，在他的心里，他从来都不是项怀文的人。他是江海天安排在项怀文身边的人，他是江海天的人，现在，他帮曾家辉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这段时间以来，曾家辉没什么动作，一直都在按兵不动，但陈松相信，这是曾家辉的一个手段，他暂时隐忍只是为了以后的胜利。 陈松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应该做些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他做的事情虽然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但也能起到应该有的作用。 最近这段时间，项怀文也没什么动作，但精神状态却是很不错的。 每天他都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批阅文件，大有一副什么都不管的样子。 三江省的工作都在稳步的推动进行中，工业也是一步一步的往上走，项怀文对现在三江省的状况很满意。 对他现在的处境也很满意，他跟宋鹏举结盟，如此一来，矛盾就直接成了曾家辉和宋鹏举两个人之间的争斗了。 突然之间，项怀文发现，隔岸观火是很惬意的。 天气慢慢的暖了起来，四套班子整天都在会务中忙碌。 刘小根这些天也没什么事，曾家辉开会还没回来。 铁峰在等曾家辉，家里就只剩下了刘小根和秦文仪两个人。 二个人吃过了晚饭之后，刘小根就指导秦文仪写作，两个人说了一会话之后，刘小根就问道，“你来省城也有些时间了吧，还从来没时间出去转转玩玩呢，我带你去转转，你愿意吗？” 秦文仪的俏脸上顿时就浮上了一抹红晕，他低着头说道，“都听你的。” 在刘小根的教导下，秦文仪的写作水平有了极大的提高，同时，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个人的感情也在逐步的加深。 现在，外面是春暖花开之际，桃花，樱花，梨花盛开，春意盎然，在这个时候，跟爱着的人出去走走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两个人走上了街头，西江市的夜色很美，空气中有淡淡的花的香气弥散，霓虹闪烁，行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不知不觉中，刘小根和秦文仪的手就拉在一起，十指相扣，两个人的眉目轻转之间，都是温柔颜色。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手拉着手，心里甜的就跟吃了蜜糖一般。 握着温软如玉一般的小手，刘小根的心跳顿时就加快了起来，秦文仪的俏脸发烫，就连脖子根都在发烫。 刘小根看着秦文仪身上的衣服，见有些旧了，就说道，“现在，天气暖了，也该换换衣服了，我想去买几件衣服穿，你陪我去好吗，也给参谋一下。” 城市中心十分热闹，刘小根牵着秦文仪的小手，沿着街路往前走着，两个人见路边有一家商场，就走了进去。 这里的一楼有很多服装店，导购员见两个人走了过来，瞧着他们两个人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两个人还在暧昧期间，就给他们两个人推荐了情侣装。 第1319章 遇到了麻烦 刘小根拿起了那情侣装的女装，在秦文仪的身上比划着，他一边比划一边问道，“文仪，你觉得这套衣服好看吗？” 秦文仪是个很腼腆的姑娘，但这套情侣装到底意味着什么，他还是很清楚，他就低下了头，红着脸说道，“你说好就好。” 听了秦文仪的话，刘小根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欢喜之色来，他急忙付了钱，这情侣装的价格不菲，但刘小根的心里还是欢喜的很。 在两个人走出商场的时候，两个人关系似乎直接就往前走了一大步，刘小根再牵起秦文仪的手，秦文仪就自然的多了。 走了几步之后，刘小根忽然就站住了，他转目看向了秦文仪，很是认真的说道，“文仪，我想跟你说句话。” 秦文仪看了一眼刘小根，见他的眼眸深邃，里面都是无尽的情丝，他就知道刘小根想要跟他说什么了，秦文仪那双好看的眼睛弯弯，他突然跑开了，说道，“我不听。” 刘小根见秦文仪满脸的娇憨，眼眸中就露出了一抹的笑意来，便追了过去。 在这个时间里，这两个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这幸福的一帧，也会永远的留在他们两个人的记忆中。 到了街头，秦文仪就躲到了一个广告牌的后面，他想要吓吓刘小根，他的这个小动作早就落到了刘小根的眼中，刘小根假装没看到秦文仪，然后走了过去，在他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就大叫了一声。 秦文仪没防备，把他给吓得差一点儿就跳了起来，他满脸娇嗔的说道，“你好坏哦。” 刘小根伸手抓住了秦文仪柔软纤细的小手，他的心“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就在他要跟秦文仪表白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很是不耐烦的吼叫道，“你特么的叫毛线啊。” 刘小根转过了头去，就看到几个喝的醉醺醺的家伙向他们两个人走了过来。这几个人的身上都是酒气，走路也摇摇晃晃的。 见他们喝多了，刘小根也不想惹事，他就拉着秦文仪的手想要走开。 可令刘小根没想到的是，这几个人竟然拦住了他和秦文仪两个人的去路。 “你们要做什么？”刘小根皱了皱眉，问道。 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小黄毛看向了秦文仪，他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邪恶的冷光来，很是不要脸的说道，“这个小村姑长得还蛮漂亮的。” 秦文仪哪里见过这个啊，他的小脸顿时就白了，他用手扯了扯刘小根，低声说道，“小根，我们快走吧。” 秦文仪却是不知道，这几个人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两个人离开。 几个人把秦文仪和刘小根两个人给围在了中间，那个小黄毛醉醺醺的说道，“你们刚刚吓到我们了，想要这样走，没门，拿钱吧，拿五千块这事就算了了。” 言罢，小黄毛就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态度十分的嚣张。 刘小根不禁在心中暗道，“不好，这是遇到了小流氓了。” “我没带那么多钱出来。”刘小根说道。 “钱就算你拿出来了，哥几个也不要，这小妞挺漂亮的，让他陪哥哥我一晚上，这事就揭过去了。”小黄毛一脸邪恶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刘小根听言，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他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见这条街路很是偏僻，周围也没什么行人，就算他们叫喊，也不会有人过来的。 他被倒了问题倒是不大，可现在的问题是，秦文仪在这里啊，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判断，这几个小子平常就为非作歹惯了的。 他们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就能做的出来。 刘小根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他把秦文仪挡在了自己身后，对几个小混子说道，“我现在就给我朋友打电话，让他给你们送钱过来。” “钱，哥哥有的是，现在就是少个小妹妹。”小黄毛满脸邪恶的说道，“小妹妹，跟哥哥走，跟了哥哥，保证你吃好的，穿好的。你跟这个小白脸做什么啊，他能给你什么。”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要过来拉秦文仪。 刘小根护着秦文仪往后退，秦文仪被吓得小脸发白，他抓着刘小根的衣服，身子簌簌发抖。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小黄毛，你是不是皮子紧了，又想进去松松皮了？” 那个小黄毛听了这个人的话，急忙转过了脸看了过去，当他看到了来人之后，立刻就变了一张脸，他赔着笑脸说道，“哎呀，这不是陈大秘书吗？我就是喝多了点儿酒，跟小妹妹开个玩笑而已，好说，好说。” 刘小根见是陈松，他不由得微微一怔，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陈松，更没想到这些人会认识陈松。 他心里狐疑不已，但却是没多说什么。 陈松淡淡的看了几个人一眼，开口说道，“你们若是不想再进去玩玩，就马上滚蛋，还有，我告诉你们，他们两个是我陈松的朋友，你们把眼珠子瞪大了，以后若是遇到了他们两个人，就都给我老实点，还有，他们两个人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就拿你们是问。” 小黄毛听言，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我们这就滚蛋，马上就滚蛋。”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摆了摆手，带着几个小混子跑了。 见这些人走了，刘小根这才松了一口气，人也放松了下来，他是真的没想到，陈松会帮他解围。 他跟陈松立场不同，对陈松的印象也不是很好，但这一次，人家可是帮了他大忙了，他还是要说声谢谢的。 “陈秘书，谢谢你了。”刘小根说道。 陈松笑了笑，开口说道，“路见不平，自然是要帮忙的。” “你的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刘小根说道。 陈松笑了笑，开口说道，“不用记下的，这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小刘啊，你还是带着你女朋友快回家吧，这里不安全。” 言罢，陈松转头就走了。 第1320章 突发状况 刘小根看着陈松的背影，不住的摇头。 陈松这个人的气度还是很好的，只不过可惜的很，没跟对人。 等刘小根跟秦文仪两个人回来之后，曾家辉已经回到了家里了，刘小根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曾家辉说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对刘小根说道，“以后晚上还是少出去些的好，免得遇到麻烦。” 刘小根笑着说道，“若是我有铁大哥的本事就好了，那几个小混子根本就不在话下啊。” “你是个书生，跟我个粗人比不了。”铁峰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文仪啊，你的写作水平现在要比之前好的多，你有没有试着投稿啊？”曾家辉问道。 秦文仪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投稿了，只是现在还没什么消息。” “投稿要多投几个，主要是要写好大纲，开头也要写的吸引人一些，若是些短篇，就要精悍一些。”曾家辉道，“最好是能跟编辑沟通沟通，这样更有利于签约。” 秦文仪对曾家辉还不是很了解，曾家辉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其实就是已经有了安排了。 事实的确如此，曾家辉的确有了安排了，秦文仪这个小丫头的文笔挺好的，他做个记者应该没什么问题。 曾家辉也看了他写的东西，但小丫头的阅历有限，写出来的东西还不够深刻，都是浮于表面的一些东西。 而这就是因为他的阅历少，只要给他时间，秦文仪还是很有钱的，所以，他就给曾蓉蓉打了个电话，让他过一段时间过来，看看秦文仪写的东西。 若是觉得秦文仪有发展潜力的话，就让曾蓉蓉带带他。 秦文仪还很年轻，也很有些内秀，若是让他就这样做一辈子保姆，这对他也不是很公平。 在这个社会里，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有人提携一下，这样就会少走很多弯路。 曾家辉吸了一根烟之后，就去洗了个澡，然后穿着睡袍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中。 陈松帮了刘小根一个大忙，不管怎么说，曾家辉都应该表示一下，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拿起了手机来，拨通了陈松的电话。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电话一直响着，陈松却是没接电话。 陈松不接电话，这让曾家辉觉得很奇怪，但他却是没有再打下去，而是放下了电话。 曾家辉知道，只要陈松看到了他的电话，就应该知道他的意思了。 挂断了电话后，曾家辉就给文文打了一个电话。 大洋彼岸的文文现在正在工作，在他的办公桌上放了一大摞文件，他正忙着呢，手机就响了起来。 文文拿起了手机来，见是曾家辉打给他的电话，他的心中就是一暖，“家辉，你睡不着了吗？” “嗯，我睡不着了，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曾家辉柔声问道。 “我过得倒是很充实，就是有些累而已，不过呢，这个累也只是暂时的，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现在，总部决定暂时不去内地发展，但却把总部设立在了香港了。”文文笑呵呵的说道。 他靠在了椅背上，用手捋了捋散落在额前的秀发，紧绷的神经也因为曾家辉的这个电话放松了很多。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安排的怎么样了？”曾家辉问道。 “老公你安排的事情，我自然用心了。”文文笑道。 曾家辉道，“好办就办，若是不好办，就暂时放在一边，文唐建把长丰集团交给了你，可别让我的事情影响到了你了。” “嗯，我知道，我心里有数，知道应该怎么做。好了，我这边还忙着呢，先不跟你说了啊。”文文说道。 “嗯，你要照顾好自己。”曾家辉嘱咐了一句。 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会议照常举行，但今天的会议，彭明没参加。 听说是彭明病了就没来。 曾家辉知道了之后，不由得纳闷了起来，在心中暗道，“早不生病晚不生病，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生病了呢。” 根据会议议程，是要审议省人民政府关于政府工作的报告，还有上一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的执行情况，还有本年度草案。 彭明缺席，就由其他人代替发言。 开会开的曾家辉的头有些大，他走出了会议室，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眯起了眼睛来。 彭明没参加会议，称病没来，这引起了曾家辉的注意，看来，这件事的背后是大有文章啊。 等回到了家里之后，曾家辉就拨通了彭明的电话。 曾家辉道，“彭主任，我听人说你病了，所以没来参加今天的会议，你觉得怎么样啊？” “谢谢曾书记的关心，我病的不是很严重，但若是继续工作，只怕是不能了，我需要好好调养调养。”彭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疲惫。 听了彭明的话，曾家辉顿时就愣住了，这个彭明在这个时候称病，这件事本就不简单，现在听他话中的意思是想要退居二线啊。 曾家辉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不平常，他沉沉的问道，“老彭，那会议呢……” 彭明听言，不觉得苦笑出声道，“曾书记，对不住了啊。” 听了彭明的话，曾家辉就明白了，他这是要病退啊，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了，让曾家辉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啊。 这对曾家辉的部署影响不是很大，但这也意味着他在常委会上又失去了一个支持者了。 不得不说，这个宋鹏举的手段简直是太过毒辣了，不管他用了什么手段吧，竟然能让彭明临阵而退。 果然不出曾家辉所料，在选举上，宋鹏举就得到了那个职位。 项怀文不动，还是三江省省长。 曾家辉依旧是省委书记。 会议终于结束了，在这一次的交锋中，宋鹏举打了曾家辉一个措手不及，宋鹏举如愿了，曾家辉败了。 第1321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从这件事上，曾家辉方才意识到了这个宋鹏举的可怕之处，这个人做事很严谨，一环套着一环，环环相扣啊。 曾家辉知道，若是他再没有什么动作，事情就会往不好的方向发展，这可不是曾家辉想要看到的。 这些天，宋鹏举的心情很好，他看到了他当选常委会主任的时候，曾家辉脸上的无奈之色，这让宋鹏举很是得意。 不都说曾家辉很有手段吗，看来，他也不过如此而已，就算曾家辉手中的权力再大，又能把他如何呢。 办公室里面，宋鹏举正在得意呢，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手机上的号码是他的私人电话，知道的人很少。 见手机响了，宋鹏举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站起了身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是我，宋鹏举。”宋鹏举沉沉的说道。 随后，他就静静地听着电话那端的人说话，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来，可他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从他皱着眉头的这个动作上不难看出，电话那端的那个人说的话，让宋鹏举很不爽。 听了一会儿之后，宋鹏举忍不住说道，“生意场上的事情，你给我打电话又有什么用呢，我也插不上手啊，再说了，事情也没发生在三江省啊。” 对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只听宋鹏举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先探明了对方底细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这些还用我来教你们吗？”\\u0027 这个电话是张宏为打过来，张氏集团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在商场上被全面狙击了，涉及的房产，金融和制造业等等的业绩都在下滑，股票大跌。 这样的一种情况，对张氏集团是极为不利的，打击也是极为沉重的。自从张宏昊去世了之后，张胜勋也认识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各自为战肯定不行。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张胜勋就重新整合了张氏集团，让张宏为做了董事长，张宏宇做了副董事长。 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张氏集团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张家两兄弟采取了很多措施，但都无力回天，就算是张胜勋亲自出手了，也没能扭转局面。 经过了一番调查，张胜勋得知，是一家叫做洪灏集团的公司在跟他们作对，原本，他们并没有把这家公司放在眼中，可很快的，他们就觉察到了不对来，这家公司就是冲着他们张氏集团来的。 在价格方面跟他们作对，在服务方面也全盘碾压，另外，这家公司还通过了一些手段干扰张氏集团的股价。 在看到了这家公司的一系列动作之后，张氏集团这才重视起了这家公司来。 经过了调查得知，这家公司的董事长竟然是香港商界的巨头钱长洲，钱长洲对此也没做什么遮掩，他也不暗着来，而是明刀明枪的跟张氏集团作对，凭着钱长洲多年的经商经验还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击垮张氏集团就是时间问题了。 随着调查的深入详细，张家人就越发的心惊了。 他们发现这个洪灏集团的前身竟然是风华集团，钱长洲收购了风华集团，竟然还是曾家辉给牵的线。 直到知道了这些，张家人方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曾家辉在暗中操作的。 若是这是事实的话，那就说明，曾家辉早就给他们挖好了坑了，就等着他们跳呢。 曾家辉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这是不是跟宋鹏举的动作有关呢，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那宋鹏举的身份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宏为这才给宋鹏举打了这个电话。 宋鹏举沉沉的说道，“不要慌，你先乱了阵脚，岂不是要完了吗？” 他这边不着急，那边的张宏伟可是真的坐不住了，要知道，若是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下去的话，给他们张氏集团带来的损失可是巨大的，若是他们不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扭转局面，那张氏集团可是要损失一多半的。 想要弥补这个损失，几乎是不可能的。 宋鹏举让他们不要慌的时候，张家人已经到了西江了。 张胜勋和张宏为两个人已经到了省城西江了。 宋鹏举当然不着急了，张氏集团在不在，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还是他。 此刻，曾家辉已经到了小楼春风茶楼了，他见到了陈松。 从陈松的口中，曾家辉得到了一个他很想知道的消息，这个消息就是关于彭明的消息。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彭明的孙子犯了事，这个小子竟然强奸了一个女孩子。 其实，也不算是强奸，当时感觉双方都是你情我愿的，但问题就是，那个女孩子后面又反悔了一口咬定她不愿意。 对这个，法律是有规定的，只要对方不愿意，就视为强奸。 原因是很简单，但这件事的背后就没那么简单了。 彭明的孙子彭晓光是个生意人，他有个生意伙伴，跟他的关系很好，两个人在外面喝酒，喝多了之后，就放浪形骸了起来。 彭晓光稀里糊涂的就跟一个女孩有了那种关系了。 令彭晓光没想到的是，等他清醒过来了，那个女孩子就直接翻脸了，说是要告他，而他的那个朋友也来了，看着他一脸的阴谋得逞的样子，彭晓光就知道，他被人给算计了。 可等他明白过来，就什么都晚了。 为了彭晓光不被追究，彭明就只能退了。 听了陈松说的这个缘由，曾家辉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来，从这不难看出，这个宋鹏举是有多卑鄙了，竟然连这样的手段都用出来了。 但曾家辉还有一点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陈松会知道的如此详细呢。 见曾家辉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来，陈松就说道，“那天晚上，刘小根遇到的那个小黄毛就参与到了其中。” “嗯，你把这个人的名字和地址发给秦书记，让他去处理这件事。”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第1322章 面谈 听了曾家辉的话，陈松不禁有些犹豫了起来，但他还是说道，“曾书记，那个小子是我表弟，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次啊。”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只是想知道都有谁参与了这件事，还有这事的详细经过。” 陈松听言，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 曾家辉才出了茶楼，就接到了张胜勋的电话，在听到了张胜勋的声音之后，曾家辉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你有什么事吗？”曾家辉淡淡的问道。 张胜勋想了想，这才说道，“家辉，我们两个能谈谈吗？” “你和我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呢。”曾家辉一脸淡漠的说道。 “就看在你妈妈的份上，你也得跟我谈谈啊，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张胜勋把他全部的骄傲都放了下来，恳求道。 曾家辉是看张家不顺眼，也很想惩治一下张家，可在听了这个原本十分狂傲的老人家开口求他的时候，他坚硬如铁的心还是抖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张胜勋都是他的外公，让他如此的低三下四的求他，他的心也没那么好过。 “好吧，我在小楼春风茶楼等你。”曾家辉道。 随后，曾家辉就上了车，他点燃了一支烟，坐在车子里面吸了起来。 等他看到了陈松走了之后，曾家辉这才掐灭了烟，下了车子，他这样做，也是怕有人盯着陈松，把陈松给暴露出来。 不管陈松存了什么心思，他现在也能算是他的人了，对自己人，曾家辉从来都是照顾的极为周到的。 不大一会儿功夫，张胜勋就来了。 张宏为没跟着进来，而这也是张胜勋吩咐的。张胜勋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曾家辉，他现在不想跟曾家辉正面冲突，所以，这才让张宏为等在了外面。 见张胜勋走了进来，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淡淡的说道，“请坐。” 这是曾家辉给张胜勋的一种尊重，但此刻张胜勋却是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他对曾家辉说道，“家辉，你也坐。” 曾家辉要的茶是上好的铁观音，是兰花香的铁观音，淡淡的幽幽的茶香带着花香弥散在了包厢里面。 人不管做什么，看的就是一个心情，旅游如此，喝酒如此，喝茶更是如此。 这个时候的张胜勋和曾家辉两个人都无心品茶，这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心都有乱，做不到细品那茶中的美好滋味。 不等张胜勋开口，曾家辉就说道，“这茶是今天的新茶，也是上好的铁观音，我听说采摘这茶叶的都是十几岁的少女，你尝尝这茶可好。”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就把公道杯里面的茶倒了半杯给张胜勋。 曾家辉此举就是故意而为的，他就是想要压张胜勋一头，在他的身上有上位者的气势，这种气势却是掩盖不去的。 张胜勋只能端起了茶杯来，啜饮了一口茶，茶香入口，唇齿留香，可不知道是为什么，张胜勋根本就品不出这茶的香气来，而是觉得这茶入口苦涩非常。 不只是他觉得这茶苦，曾家辉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张胜勋喝了两杯茶，他也耐得住，其实，张胜勋甚至还很感激曾家辉，他在喝了这两杯茶之后，心绪也逐渐平静了下来，理智再次上线。 紫砂壶里面就剩下了不到半壶水了，曾家辉没有蓄水，也没再给张胜勋倒茶，而是往后靠了靠，注目看着对面的张胜勋，面容沉静，看不出有什么其他情绪来。 看着这样表情的曾家辉，张胜勋就知道，接下来的对话会很难。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没错的，不管是谁先开口，在气势上就已经败了，这不是什么谈话，就是一场谈判。 张胜勋道，“家辉，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 在听到了这三个字之后，曾家辉不禁在心里暗暗冷笑不已，好个一家人。 但他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来，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张胜勋，开口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曾家辉这个态度，完全在张胜勋的预料之内，不说其他的，单单就是凭着曾家辉现在的身份，他也不会轻易表明他的态度的。 张胜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地说道，“张氏集团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这个打击是沉重的，这些都是一家家洪灏集团的公司操作的。” “家辉，我们都是明白人，也不用左顾言它了，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气，对张家也是心有怨恨的，是张家和我对不起你们，但这已经是遗憾了，就算我做的再多也弥补不了什么了。” “错我已经犯了，你把账都算在我的身上好了，我现在只想请求你能放张氏集团一马。” 听完了张胜勋的话，曾家辉的脸上这才有了些细微的表情，他的漆黑的瞳眸深深，里面有愤怒还有不屑。 过了好一会儿，曾家辉这才缓缓地说道，“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心里也没什么怨恨，就算没有你们张家的支持，我们一家也过得很好，所以，你也不用摆出这样一幅样子来，更不用跟我说你错了。” 曾家辉根本就没接张胜勋的话头说下去，他的这番话说了出来，张胜勋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气氛顿时就凝固了。 张胜勋是老了，但他的头脑还是很灵活的，他听出了曾家辉话中的意思，曾家辉的意思就是说，这是他同张家下一辈人之间的争斗，与他无关。 张胜勋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家辉，从来没人把你当成敌人啊。”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冷笑了起来，笑罢，他这才说道，“您老人家是在跟我说笑呢吧。”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的脸色就彻底的沉了下来，用面沉似水四个字来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 第1323章 错会了意 “机会，我已经给了你们了，是你们不想要而已，张泽玛对文文无礼，我没计较，已经放过了他了，并没有一棒子把他给打死，你也知道，他在响水县都做了什么，就他做的那些事情，若是深究起来，判他十年八年的是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但我放过了他。” “再然后，又是张泽禹，竟然用了那么卑鄙恶毒的手段来对付文文，污蔑他侵吞基金会的钱，不止如此，还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也没深究，我说的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曾家辉的声音变得异常的冰冷了起来。 张胜勋听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曾家辉说的这些都是事实，这两兄弟可没少给曾家辉使绊子，曾家辉都没跟他们计较什么，若是曾家辉真的计较起来，那这两兄弟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不过，张胜勋现在就只想请曾家辉放过他们，若是曾家辉还不停手的话，张氏集团只怕要保不住了。 就在刚刚来的路上，张胜勋就得知了一个更令他震惊和害怕的消息，那就是站在洪灏集团的竟然是长丰集团。 长丰集团可是全球百强的大集团公司，手中掌控着大量的资金，人脉和影响力不言而喻，现在，这家公司的掌权人物不是别人，就是文文。 用脚趾头想，张胜勋都知道，他若是再不低头求曾家辉，他们张氏集团就真的完蛋了，可到底有没有用，张胜勋也不知道，但不管结果如何，他是一定要尝试一下的。 想到了这里，张胜勋就说道，“家辉，我替他们给你道歉了，再有就是，我会让他们亲自来给你道歉，你想怎么处置他们都行。” 曾家辉听言，淡淡一笑，开口说道，“你不觉得这个道歉有些太晚了吗？再说了，我若是想要处置他们两个人，也不需要你把他们叫过来啊。” 他的话中带着威胁的意味，这一点，张胜勋是能听得明白的，他听了这话，心里没什么愤怒，有的只是惶恐不安和深深地悲哀。 他错过了同曾家辉改变关系的最好机会，这是让他觉得十分悲哀的一件事。再有就是，张家的子孙不孝，做出的事情也都是些没脑子的事情，这让他觉得张家后继无人，张家的辉煌无法延续下去，这也是他的悲哀。 令他惶恐的是，他从曾家辉的话中听出来，曾家辉要对付的可不是张家的某个人，而是想要把张家给彻底击垮。 “家辉，张宏昊是张家儿子中最有能力的一个人，就算他还健在，年纪也不小了，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了，宏为和宏宇两个人现在掌管张家的企业，但他们的能力的确是很有限的，站的层面也不够高。” “下一辈的人跟你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家辉，你虽然不姓张，但你也是半个张家人，血管里面流淌的血液有一半是张家的血，你若是点头同意，我就把张氏集团交给你，你觉得如何啊？”张胜勋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曾家辉，等着曾家辉回答。 他现在只能跟曾家辉打亲情牌，他自以为高明，可他却是没想到，他正好戳中了曾家辉的痛处。 他母亲被赶出了张家，这都是张胜勋一手操作的，若不是他，他母亲怎么会吃那么多的苦，他父亲又怎么会…… 所以，在听到了张胜勋的这些话之后，曾家辉的眼神就变得格外的凌厉了起来，眼神中带着一抹的嘲讽之色。 “你是施舍，还是交换？”曾家辉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张胜勋，开口说道。 张胜勋看到了曾家辉那冰冷的眼神，他知道他说错了话了，犯了一个最不应该犯的错了。 突然之间，他发现坐在他面前的曾家辉不是他的晚辈，也不是什么省委书记，他就是一个掌控者，掌控着张家的生死。 曾家辉的话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他要把张氏集团拿到手，但绝不会接受他的任何馈赠，这是在摧毁张氏集团拿到手的战利品。 他已经决定要彻底的击垮张氏集团了，而不是张家人暂时退出。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紧张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给用大力推开了，随后，张宏为就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用手指着曾家辉，怒气冲冲的按喝道，“曾家辉，你不要太过分了啊，你可是晚辈，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张宏为没进来，但却在外面一直听着呢，他听曾家辉非但没松口，反而还步步紧逼，他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冲了进来。 曾家辉瞥了一眼张宏为，直接就选择了无视，他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了起来。 张宏为说的这些话，在曾家辉听来，还不如放屁有味道，他又怎么会在意呢。 见张宏为闯了进来，张胜勋就急了，生怕张宏为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他吼道，“张宏为，你进来做什么，赶紧出去。” “爸，他已经有了决定了，不管你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曾家辉，你不是想要玩下去吗，我就陪着你玩，你好好想想，你现在的日子好过不好过吧，你若是还想跟我们张家为难，有你好日子过的。”张宏为用手指着曾家辉的鼻子，怒气冲冲的喝道。 听了张宏为的话，曾家辉算是彻底明白了宋鹏举的目的了。 但他也知道宋鹏举跟朴家的关系应该更亲近一些，宋鹏举做出的种种举动，并不是为张氏集团在做事。 张胜勋手中掌控的，不过就是偌大的张氏集团的一股而已。 曾家辉知道张宏伦和张宏清两个人同张胜勋的关系很差，若是张胜勋真的能扶宋鹏举上位的话，就不会跑来跟他说这些话了。 曾家辉的心思转动，他微微眯着眼睛，却是没说什么。 他不说话，就让张宏为误以为曾家辉在考虑他说的话，他就冷笑了一声，满脸麻鄙夷的说道，“怎么，你这是害怕了，心慌了吗？” 第1324章 出其不意 言罢，他就对张胜勋说道，“爸，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曾家辉最惧怕的是什么，他是个当官的，最怕的就是丢掉了脑袋顶上的帽子，跟这种人不用费这么多话的。” 这个张宏为真是个蠢货，他的想法跟事实的偏差还不是一般的大。 他看错了曾家辉了，等张胜勋反应过来的时候，想要阻拦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而此刻，曾家辉的神色也有了变化，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发的冷了起来，“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你还是好好想想，你们张氏集团要如何脱困吧。” 张宏为刚刚还以为他吓唬住了曾家辉呢，却是没想到，曾家辉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来，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曾家辉，我们就等着瞧吧。” 话说到了这里，已经彻底进入到了僵局中，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在张胜勋临走的时候，转过了头来，看了一眼曾家辉。 而曾家辉刚刚举起了杯子，被杯子里面的茶喝干了。 此刻的张胜勋是满心满肺的苦涩，张宏为这个蠢货，竟然跟曾家辉亮出了底牌来，这也就是说，他们将会永远的站在对立面上了，想要缓解几乎是没有可能了。 坐上了车子之后，张胜勋的眉头紧皱，他知道他们张家已经不能同曾家辉达成和解了，只是，张胜勋却是不知道，宋鹏举一来了三江省就有了很多动作，这才让曾家辉动用了这样的手段。 其实，曾家辉也不想赶尽杀绝，还是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的，只不过，他们是却是错过了机会了。 张胜勋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已经落在了别人的算计中了。 等张胜勋走了之后，曾家辉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他拿出了电话来，拨打了一串电话号码出去，电话接通之后，曾家辉就冷冷的说道，“我不想再继续玩下去了，动作快点儿吧。” 本来，曾家辉是不想逼得太紧的，他喜欢玩温水煮青蛙，而这也是因为文文还没把长丰集团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现在，曾家辉会突然加快动作，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要逼宋鹏举一步，他倒是要看看宋鹏举还能亮出什么底牌来。 结果却是令曾家辉很是失望，在钱长洲的操控下，张氏集团彻底进入到了严冬，但宋鹏举那边非但没有收手，反而还变本加厉了起来。 彭明病退，现在省委常委就只有十二个人了，是需要补充一位省委常委的。 在这个会议召开之前，曾家辉开了一次碰头会，曾家辉现在十分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他一定要争取来一个人，若是不争，只怕他在常委会上就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曾家辉不再分管工业了，当然，这也是他主动交出去的，但他还在主管人事，若是他不去争取，那他这个省委书记就太窝囊了。 没人会相信，曾经叱咤风云的曾家辉会不主动出击。 很显然，宋鹏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这次会议上，宋鹏举没发言，曾家辉和项怀文两个人倒是提出了方案来，然后要拿到常委会上去讨论。 很显然，在这一点上，宋鹏举是极为聪明的。 他来了三江省之后，就显得很强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把他的目的公开，把他同曾家辉的矛盾直接放到桌面上来讲。 斗争可以有，但却不能胡来。 若是明刀明枪的来，上面的人一定不会允许这样做的，该放在地下的就要放在地下。 再有就是项怀文是他的盟友，但这个盟友只是暂时的，其实，项怀文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在这件事上，他已经做了暗示了。 再有就是，这个方案是项怀文提出来的，若是曾家辉不同意，那也跟他没什么关系，那就是曾家辉和项怀文的事情了。 隔岸观火这样的事情，宋鹏举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当然，这是要他掌控全局的。 项怀文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宋鹏举的意图，但只能暗自叫苦不迭，他知道，这分明就是宋鹏举的一个阴谋诡计，就是想要让曾家辉针对他，而他躲在旁边看热闹。 这让项怀文顿时就有了一种被卖了的感觉，但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明知道他被卖了，他也得帮宋鹏举数钱啊。 现在的项怀文是真得骑虎难下了，直到此刻，他方才意识到，跟宋鹏举合作，无异于是与虎谋皮，是他犯的最大的一个错。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若是现在他跟宋鹏举闹翻了，那他面对的可就是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了。曾家辉是断然不会再跟他合作的的。 “我提议的人是盛荣市的市委书记付忠全。”项怀文说道。 听了项怀文的提议，曾家辉并不觉得有什么，而是觉得再正常不过了，但一旁坐着的宋鹏举却是皱起了眉头来，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阴翳之色来。 他是真的没想到，项怀文会突然做这样做，他跟项怀文说的人并不是付忠全，而是东港市的市委书记季东军。 项怀文言罢，就不再说话了，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看他的这个样子，似乎是有些心虚，但也是在抗议。 宋鹏举见项怀文如此，不禁在心中冷笑不已，暗道，“这个项怀文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嘴上却没这样说，而是等着曾家辉说话。 令宋鹏举没想到的是，曾家辉竟然点了头，说道，“我同意项省长的提名。” 曾家辉此言一出，项怀文也露出了诧异之色来，他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会同意他的提名。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呢？曾家辉想要干什么呢？ 宋鹏举听言，不觉得微微眯起了眼睛来，在看向项怀文的时候，眼中分明多了一抹意味不明来，他不禁在心中暗道，“难道，项怀文是假意跟我合作，他是曾家辉的人？” 第1325章 与虎谋皮 要知道，这个常委的任命是极为重要的，虽然只有一票，但在常委会上，这可是至关重要的一票啊，完全可以逆转局面的。 宋鹏举自从来了三江省之后，做事是很顺利的，现在，项怀文突然倒向了曾家辉，这让他也感觉到了冲击。 还真别说，曾家辉的这一招还真是令局面巨变，这让项怀文和宋鹏举两个人都看不清他了，不止如此，还让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了嫌隙。 这一招也是曾家辉临时有的决定，这不是曾家辉不想争，而是他要玩一手高的，他若是推选，一定是汪强。 但现在的问题是，汪强才上任不久，让他做这个省委常委是不现实的，若是他提出了汪强的名字来，一定会引起宋鹏举的注意的，若是宋鹏举再动用什么非常手段，那岂不是要糟糕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曾家辉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来。 宋鹏举才到三江省，不管是什么人他都不信任，现在，他是跟项怀文结盟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信任项怀文，他同意项怀文的提名，就会让宋鹏举误会，从而达到分化他们两个人的目的。 就算达不到这个目的，至少也能恶心到他们两个人。 曾家辉一直都在看着宋鹏举和项怀文两个人，他注意到了，在项怀文说出了付忠全名字的时候，宋鹏举的目光中是有一丝的错愕的，随后，就是愤怒之色。 从这不难看出，项怀文提出来的这个人一定是跟宋鹏举的意思相左的。 宋鹏举一定是暗示过项怀文了，但项怀文并没有照着他的意思来做事。 对项怀文的这个举动，曾家辉也觉得有些意外。 但现在的这个局面就变得有趣多了，但同时，曾家辉也看明白了一点，宋鹏举并没有因为张氏集团的事情影响决定。 看来，宋鹏举并不想为张氏集团争取什么利益。 此刻的张胜勋是真的慌了神了，不过就是短短的几天时间而已，张氏集团的股票一路下跌，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面对这样的困境，张胜勋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张宏为也是被气到不行，他给张泽禹打了电话，让张泽禹跟宋鹏举说明此事，要他们有所动作。 可结果却是，张氏集团的日子变得越发的不好过了起来。 张宏为又给宋鹏举打了电话，但宋鹏举却是要他继续等。 直到此刻，张宏为方才明白，在曾家辉那里政治和经济是分开的，互不影响，相互之间并没有制约。 这也就是说，就算曾家辉在政治上被直接碾压了，张氏集团被完全碾压的局面也改变不了。 不过，张宏为还是没死心，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爸，我们要不要请张宏伦和张宏清帮忙啊？” 张胜勋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其实，他也动过这个心思，可这两兄弟素来都跟他不和，虽然还不至于你死我活，但这么多了，他们都没什么来往。有来往也是因为张宏昊死了的时候，他们来过张家。 若是他们去求这两兄弟帮忙，他们会帮忙吗？搞不好再来个落井下石。 见张胜勋犹豫不决，张宏为就说道，“爸，你就别再犹豫了，宋鹏举那个混蛋根本就指不上，现在，能救我们的就只有张宏清和张宏伦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你能去求曾家辉，怎么就不能去求他们的。” 张胜勋犹豫了再三，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张宏伦在电话中说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张来，这个忙，我一定会帮，我们张家是在明争暗斗，但我们也不能看着张家人被外人欺负。” 这一次，张宏伦和张宏清都来了。 关系到了张氏集团的生死存亡问题了，他们是一定会来的。 说明了来意之后，张胜勋父子三个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欢喜之色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宏伦和张宏清的集团公司已经涉及到了很多行业，跟京城的庞家来往很是密切，是很有实力的。 若是他们肯出手帮忙，张家的这个难关就能渡过了。 张宏伦在说明了来意之后，话锋一转道，“但是……” 听到了但是两个字之后，张胜勋父子三人的刚刚才放下的心，顿时就悬了起来。 张宏为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他皱着眉头问道，“但是什么呢？” “我也调查过了这件事了，对付你们的人是洪灏集团，这家公司的背后有长丰集团在撑腰，我们若是盲目支持你们，一个不好就会被卷入到其中啊。”张宏伦眯着眼睛说道。 张胜勋道，“贤侄，你这就想的多了，长丰集团的确是很有实力的一家公司，也是一个庞然大物，但若是我们联手，未必不能与之一战。” 听了张胜勋的话，张宏伦就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大伯，我们是生意人，做生意看重的就是利益，什么战不战的，这没任何意义啊。” 听了他的话，张胜勋不觉得微微一怔，其实，张宏伦话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那就是，若是要他们帮他们的忙，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张宏为和张宏宇两个人也明白了张宏伦的意思，两个人快速对望了一眼，张宏为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开条件吧。” “大家都是张家人，谈钱就不太好了，但你们也知道，我们面对的对手可是百强集团公司，需要谋定而后动的，若是不谋定而动，不能救你们在，再把我们给搭进去了，那可就是满盘皆输了啊。” 张胜勋微微皱眉，他看向了张宏伦，问道，“你们想怎么做？” “我们的生意跟你们是有些关联的，但也有没什么关联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联合……”张宏伦笑眯眯的说道。 张宏伦的话还没说完，张胜勋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他直接打断了张宏伦的话，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加入你们？” 第1326章 艰难选择 张宏伦淡淡笑了笑，开口说道，“大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不是要你们加入我们，而是要你们把公司卖给我们。” 张胜勋听言，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眼神阴翳。 “大伯，你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张宏伦看了一眼张胜勋，开口说道，“当着明白人，我们也就别说糊涂话了，从眼前的情况上看，就算我们两兄弟插手了，只怕也控制不住股票下跌的趋势。” “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就顺水推舟，直接宣布破产，当然，这只是在掩人耳目而已，也是在拖延时间。” “我们把你们的公司收购过来之后，管理自然还是交给你们来管理，但话说回来了，我们既然是收购方，在股权上自然是要占大头了。” 张宏清笑了笑，补充道，“大家都是张家人，这样一来，大家都能得到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听了他们兄弟两个人的话，张胜勋差一点儿被气吐血，曾家辉就是想打击他们，可这两兄弟倒好，竟然想要把他们张家直接就给吞并了，他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张胜勋皱着眉头，沉沉的说道，“不可能，我不同意。” “大伯，若是你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解决眼前的困境了，我觉得大伯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的好。” “但我要提醒大伯你一句，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从现在的情形上看，你们最多就能撑二十天而已，我是真的不忍心看着你们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就被人这样给抢走了。” “长丰集团的强大，大伯你也知道，买下张氏集团对长丰集团来说，不过就是小意思而已。”张宏清看了一眼张胜勋，开口说道。 这个晚上，张胜勋父子三人都没睡，而是坐在了一起商量对策。 张宏为苦着一张脸，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张宏宇则是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张宏宇这才掐灭了香烟，问道，“爸，你怎么说？” 张胜勋看着这两个什么都不是的儿子，他被气的都想要放声大哭一场了，若是张宏昊还活着就好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工信部部长，怎么的也能相处解决问题的办法来。 现在，张宏昊不在了，这个局面就只能他来面对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张胜勋方才极不甘心的说道，“难道，张氏集团就真的会被打垮吗？” 张宏为耷拉着脑袋说道，“爸，我们现在还能怎么办呢，就只能按照他们两兄弟说的话去做了，这样的话，至少我们的公司还姓张啊。” “这跟被曾家辉给打垮了，又有什么区别呢。”张胜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爸，这怎么能一样呢，我们把公司卖给了张宏清和张宏伦两个，至少我们还能管理公司，还能拥有公司的股权啊，这样一来，我们就会有翻身的机会，若是真的被曾家辉给打垮了，我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张宏为沉沉的说道。 张胜勋把眉头拧成了一条直线，他站起了身来，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久久不语。 …… 此刻，在曾家辉的住处中。 秦东军坐在沙发上，他的眉头紧皱，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 他收到了陈松的信息，并且按照信息指示的进行了调查，经过了调查，秦东军得知，那个人的确是陈松的表弟，名叫孟海洋，他在那晚的确参与了那件事。 秦东军跟他保证，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在这种情况下，他这才说出了背后指使人，他说那个人姓宋，是那个人让他们做的那件事。他就只知道那个人姓宋，具体做什么的，他也不是很清楚。 秦东军拿出了宋鹏举的照片来，孟海洋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口中说的姓宋的人，就是这照片上的人。 秦东军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掐灭了烟头，他转目看向了曾家辉，问道，“曾书记，这事你看应该怎么处理好呢？”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然后吐了一个烟圈，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我们先把人证物证掌握在手中就可，现在不能有什么动作，彭明已经退了，我们现在拿出这些证据来，也没什么用处。” “张泽禹就只是一个小角色，把他给搞垮了，对宋鹏举的影响不会太大。” 秦东军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现在，要补充一名常委，这个至关重要啊，你可得争一争啊，你放心，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曾家辉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事情肯定会在省委会上拿出来研究的，我们未必就会输了，我们的票数能占到一半，只要有人投票弃权，我们就赢了。”秦东军继续说道。 其实，曾家辉也是有些犹豫的，秦东军分析的很对，可若是他真的这样做了，那他同宋鹏举的矛盾就公开了，一旦到了他们这个层面的人，不到了最后关头，是不会把脸皮给撕破的。 曾家辉倒不是怕了宋鹏举，而是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他这样做了，就会惊动上面的人，那么，他的这种做法就会令上面的人反感了。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眯起了眼睛来，说道，“被狗给咬了，我还要去把狗一口咬回来吗？” “狗是会咬死人的，若是就这样被咬下去，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呢。”秦东军皱着眉头，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听言，便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说道，“你让我再想想。” “好，这事你可一定要想清楚了。”秦东军道，“我先走了，等你想明白了，跟我言语一声就行。” 送走了秦东军之后，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其实，曾家辉是在想为了一个省委常委名额，他这样做到底值得不值得。在曾家辉看来，省内的干部，除了汪强之外，其他人都不太可靠，可汪强根本就不符合条件啊。 第1327章 不要畏首畏尾 曾家辉正在思考问题呢，突然，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过了电话一看，见是王林打过来的电话，他就接了起来。 电话才接通，王林愤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曾书记，你这个人做事真不地道。”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王林，你这话说的很真有问题呢。” 他没想到，王林会给他打电话，也没想到电话一打通，王林就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 “有问题，我还真是有问题呢，我把风华集团卖给了你，可不是要你来对付张家的，这件事你做的地道吗？你自己说。”王林的情绪很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度。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这才淡淡的说道，“王林，你在说这些话之前，需要弄清楚一点，那就是你的风华集团可不是卖给我了，而是卖给了别人了，别人怎么做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根本无权过问啊。” 王林被曾家辉给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可偏偏他还反驳不了，就只能气急败坏的说道，“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你不承认，这也是事实。” “王林，这件事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你少在这里跟我大喊大叫。”曾家辉的音量也提高了一些，露出了不耐烦来。 王林怒道，“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跟我有关系。”\\u0027 听了王林的话，曾家辉都被气笑了，这个王林的胆子还真不小，敢跟他发飙，若是换做了旁人，曾家辉早就给他好看了。 但江海天跟他说过，王林的父亲跟他是老战友，让他做事的时候，给王林些脸面。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曾家辉这才忍着怒意，开口说道，“你说吧，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王林也没隐瞒，很直接的说道，“我们王家欠张家一个大大的人情，风华集团是我卖掉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跟我没关系呢。”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你若是这样说呢，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把洪灏集团给买回去，这个人情你就算还了。” 其实，曾家辉的确在让步了，可曾家辉的让步却让万林误以为他是在故意刁难他，就怒道，“曾书记，你这就是在故意为难我了。” “现在，我已经给你指出了路来了，你到底想怎么做就是你的问题了，这些你也不用跟我说，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就凭你，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还真不能。”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 言罢，他就不再听王林废话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王林的这个电话让曾家辉觉得很不舒服，江海天的面子他给了，但也没有怎么跟王林客气。 这个货蹬鼻子上脸，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狠狠地吸起了烟来，过了一会儿，他的情绪这才平复了下来。 赫然之间，曾家辉发现，他今天竟然没能把控好情绪，这对于他来说，可是很少会出现的一种情况。 不管怎么样，他的确是在利用王林，这件事说白了，的确做得有些欠妥当。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拨通了江海天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之后，就听江海天说道，“有事吗？” “我先给您老道个歉，再顺便打听打听消息。”曾家辉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开口说道。 “道歉，你给我道什么歉啊？”江海天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随后，曾家辉就把王林给他打电话的事情说了，也把他怎么整治张家的事情都跟江海天说了，说完了这些，曾家辉这才说道，“您跟我说过，要我能帮王家人就帮帮忙，可我不但没帮忙，还利用了他们，所以，我道歉。” 江海天先是没说话，都在静静的听曾家辉说话，但在听到了最后的时候，江海天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罢，他这才说道，“家辉，你做的很好，我没看错你，你做的对。”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应该如此，对敌人仁慈，最后倒霉的就只能是自己，这一点，你做的比我好啊。” 听了江海天的话，曾家辉不禁有些发愣了，从来，他都认为自己的心胸是很宽大的，但在面对张家的时候，曾家辉是真的做不到大度。 他确实没想到，江海天会这样说。 “小王那边我跟他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忌什么，畏首畏尾的做不成什么大事。”江海天说道。 他的话不多，但却是意味深长。 曾家辉倒是没多想什么，但听了江海天的话，他的心就放了下来，就说道，“那我就不打扰您老了。” …… 张氏集团宣布破产的消息很快就上了头版头条，对这个新闻，曾家辉没有过多的关注，有钱长洲在，他对此并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现在，曾家辉是吃定了钱长洲了，当然这些都是因为文文在，若不是文文给了钱长洲好处，钱长洲做事也不会这样卖力。 但曾家辉却接到了钱长洲的电话，钱长洲给他带来了一个令曾家辉十分意外的消息。 张氏集团在宣布破产之后，就被一家公司给收购了，这家公司的老板姓冯，但经过了调查之后，这个冯老板不过就是表面人物而已，这家公司背后的老板姓张，叫张宏伦。 听了钱长洲的话，曾家辉顿时就明白了张家此举背后的目的了，张胜勋为了保住张家的一点股份，竟然玩了八爪鱼断臂了，如此一来，展氏集团就不会彻底被覆灭了。 张宏伦和张宏清两个人素来都跟张胜勋不和，张胜勋这样做，就是在与虎谋皮，一个不好，就会被对方给彻底吃掉。 很快的，文文也得知了这个消息，这让文文也觉得很是诧异，他本想打垮了张氏集团，然后让一个子公司去收购张氏集团的，而这也是他提出来的一个商业战略，用来扩张公司在华夏的业务范围。 看来，他若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还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的啊。 第1328章 棋高一手 这都是生意场上的事情，曾家辉也给不了文文什么意见，这些都得让文文和他的团队去操作了。 此刻，张宏伦，张宏清还有宋鹏举三个人正坐在一家会馆里面的包厢里面，几个人把酒言欢。 张宏伦笑呵呵的说道，“宋主席，这一次是真的要谢谢你了，若不是你从中帮忙，我们想要达成目的还真不容易啊。” “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宋鹏举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宋主席你不用如此谦虚的，若不是你对曾家辉施压，曾家辉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动手的，逼着那个死老头子找上门来的。”张宏清笑着说道。 言罢，张宏清就说道，“宋主席，我听说你很喜欢古典文学，我恰好寻到了一本，也不知道宋主席你喜欢不喜欢。” 说着话的功夫，张宏伦就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来，这是一本线装的《素女经》，书页有些微微泛黄，看着是有些年头了。 张宏伦笑呵呵的说道，“宋主席，这个爱好雅致啊。”\\u0027 宋鹏举淡淡的笑了笑，然后举起了酒杯来，说道，“我们喝了这杯，合作愉快。” 张宏伦和张宏清举起了酒杯来，跟宋鹏举碰了碰杯，喝起了酒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等张宏伦和张宏清两个人离开了之后，宋鹏举这才拿过了那本书来，打开了书本，就看到书本中间夹着一张银行卡，连同银行卡的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密码和金额。 不得不说，张宏伦和张宏清两兄弟出手还是很大方的，这卡里有整整一千万。不过，这跟收购张氏集团相比，不过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曾家辉对张氏集团的打击，的确令张胜勋很是头疼，但还不至于把张氏集团给彻底毁了，他对张氏集团的打击，对政治局面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相反的，倒是宋鹏举的有一个动作，却是曾家辉没预料到的。 三天之后，中组部的人又来了三江省。 也不知道梁部长是为了避嫌，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这一次梁部长没来，而是中组部的一位副部长和一位工作人员来了。 曾家辉接到了通知，便发下通知，召开了会议。 到了会议室之后，曾家辉坐在了主席台上，除了曾家辉之外，还有两个人也坐在了主席台上。 曾家辉见人都到齐了，这才说道，“大家都到齐了，我现在就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中组部常务副部长苏谷雨，大家欢迎。” 中组部常务副部长苏谷雨大约五十七八岁的样子，但人看起来还是颇为年轻的，精神头也很足。 他对众常委笑了笑，开口说道，“同志们好。” “我这次来，是宣布三江省的一个人事调整，经过中组部的研究和讨论决定，任命吕章同志为三江省省委秘书长。” 苏谷雨说到了这里之后，坐在苏谷雨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这才站起了身来，他对大家微微颔首示意，开口说道，“各位领导，还请以后多多指导我的工作。” 曾家辉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来，不得不说，这个宋鹏举的动作还真不是一般的快啊，居然弄来了一个空降的省委秘书长，不动声色就给了他重重的一击，解决了补充常委的难题。 从吕章的个人履历上看，他曾经担任过a省省政府秘书长，宋鹏举也从a省组织部上去的，他们两个人是从同一个省出来的，这也就是说，这个吕章是宋鹏举的嫡系。 他来了三江省，虽然没有削弱曾家辉在常委会上的话语权，但宋鹏举那边却是多了个帮手，这对于曾家辉来说，也是一个挑战。 曾家辉瞥了一眼项怀文，见项怀文的脸色不太好看，很显然，他也没想到，宋鹏举会玩出这样一手来，这已经在很明确的告诉他了，对他，宋鹏举是不信任的。 曾家辉知道，宋鹏举同项怀文之间已经有了嫌隙了，这对于曾家辉来说倒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在这事上若是做好了文章，那可就有宋鹏举好看的了。 等散会了之后，曾家辉才回办公室，李昊青就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他已经知道了补充常委的事情了。 原本，李昊青以为这个常委会是三江省内的干部呢，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会空降一个过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昊青自然是要跟曾家辉沟通一下的，好达成共识。 曾家辉散了烟给李昊青，他也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这才笑呵呵的说道，“随便他怎么折腾好了，我们就看着他们怎么玩耍好了，不过就是一个省委秘书长而已，又能兴起什么样的风浪来呢。” 曾家辉说这样的话，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是他看到了宋鹏举和项怀文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嫌隙了。 项怀文之前，先是跟他结盟，随后，就又同宋鹏举站到了一处，这是因为项怀文怕他同宋鹏举站在一处，这才采取了这样的措施来。 宋鹏举这个人很强势，做事的时候，根本就不会顾忌项怀文的感受和想法，这难免会让项怀文有意见。 项怀文是朴家那边的人，宋鹏举同样也是，原本，他们两个人应该是精诚合作的，可在朴家那边的状况却是，项怀文不如宋鹏举的地位，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这让项怀文很不甘心。 在项怀文看来，在三江省，若是没有他的支持，宋鹏举根本就成不了什么事。 现在，曾家辉故意表现的很弱势，就是想要把矛盾点转移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而他就可以坐收渔利了。 李昊青见曾家辉如此的淡定，他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他便坐了下来，吸起了烟来。就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曾家辉的情绪是能够影响到他的。 吐了一个烟圈之后，李昊青还是忍不住问道，“吕章来，秦书记那边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件事我跟他说就可以了，现在，我们暂时按兵不动，等我需要你们做事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们的。” 第1329章 焉知非福 办公室里面，张雷明一边吸着烟，一边说道，“什么省委秘书长，在我的眼睛里面跟平常人也没什么两样，曾书记，现在，你的处境是越来越差了啊，这还真让我有些担心呢。”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看问题，一定要看全局，不能只看某个方面，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心志，现在，这个局面看起来对我是很不利，但换个角度看问题，就又有看到不同的一片天。” “我现在收回了拳头来，并不代表我这一拳不会打出去，而是为了更好更有力的打出去。” 张雷明听言，便笑了笑，开口说道，“听你这样说，我的心就放下了，我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刘小根打来的电话，就急忙接了起来。 “曾书记，中组部苏部长来了您办公室了。”刘小根说道。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曾家辉急忙道。 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对张雷明说道，“苏谷雨到了我的办公室了，也不知道他去我那里是想要干什么，我先回了。” 等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就看到苏谷雨已经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面了，他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看着一本书。 曾家辉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苏副部长大驾光临，我没能远迎，还让您在这里等我，真是失礼了啊。” “曾书记，你太客气了。”苏谷雨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坐到了苏谷雨身边，他坐了下来，散了根特供烟，苏谷雨接过了香烟，他没急着点燃吸烟，而是深深的吸了吸鼻子，笑呵呵的说道，“曾书记，这可是好烟啊。” 苏谷雨话中意思，曾家辉自然明白，他笑了笑，故作不知的说道，“这烟是我顺来的。” “曾书记，这烟是特供烟，茶也是难得的极品好茶，你这品味高啊。”苏谷雨笑眯眯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 曾家辉笑道，“苏部长，您可别笑话我了。” 两个人闲说了一会儿话，苏谷雨这才说道，“中组部对三江省，对曾书记还是很关心的呢。” “那我可是受宠若惊了呢。”曾家辉笑了笑，不露声色的说道。 苏谷雨瞥了一眼曾家辉，笑着说道，“曾书记，您这段时间可是很低调呢，若是你工作不忙，去京城走一走吧。” “苏部长，等我去了，你可不能假装不认识我哦。”曾家辉听了苏谷雨的话，心中就是一动，便半真半假的说道。 “怎么会呢，我就是怕你不去呢，曾书记的酒量好，我可是有耳闻的呢，等你去京城，我们好好的喝一杯。”苏谷雨笑呵呵的说道。 “今天的地主之谊，我自然是要尽心的，等以后单独相处的时候，我们再不醉不归。”曾家辉爽朗一笑，开口说道。 苏谷雨笑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就不多留了，走了。”苏谷雨笑呵呵的说道，然后站起了身来。 曾家辉跟苏谷雨握了握手，送他出了办公室。 …… 宋鹏举的办公室里面，吕章坐在了宋鹏举的对面，面带笑容的说道，“老领导，我又到您的手下工作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只要你好好看，机会还是有的。”宋鹏举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来，开口说道。 随后，他对张泽禹道，“泽禹，你联系一下，中午安排饭。” 宋鹏举颇为得意他的举动，他把吕章给弄到了三江省来，不但能增加他这边的力量，同时也能堵住项怀文那边，这在他看来，他此举是一举两得，心情自然也就好了起来。 其实，宋鹏举也知道曾家辉是个十分有能力的人，但因为他们两人的立场不同，在他看来，他们是一定会走在对立面的。 再有，就是若是有这样一个上级领导，就算他的表现再好，也抢不去什么风头。 有了这样想法的宋鹏举，在胸襟上的确是不能跟曾家辉相比的。 只不过，宋鹏举只是看到了好的一面，却是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在表面上看，他是压制住了曾家辉，但却是已经得罪了项怀文了。 不管怎么说，项怀文都是一省的省长，在人事上，他当然是要争的，他是跟宋鹏举联盟了，但那也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实力差不多。 若是他的实力不如宋鹏举，那就意味着他会被宋鹏举压一头，这个自然不是项怀文想要看到的。 另外，在打压曾家辉这件事上，项怀文可没少出力，但现在，宋鹏举却是直接给他来了个一个过河拆桥，他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这就是项怀文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看门口摇尾巴讨好还为了一口吃的东西呢，更何况是人了，只做事没好处，谁愿意做呢。 跟这个比起来更为严重的是江海天的怒意。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江海天也有些坐不住了，他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人，也是从基层走上来的，他是很有头脑的胆识的一个人，若不是如此，他也坐不了这个副主席。 他现在一直都没弄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上面的领导是知道宋鹏举的底细的，可为什么上面的领导要把宋鹏举弄去三江省呢，这不是在给在曾家辉出难题吗？ 但很快的，江海天就想明白了，这是上面的人故意在考验磨炼曾家辉。 自从曾家辉从政以来，可谓是仕途顺利，他也曾经被边缘化过，但这并不算什么真正的考验。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省委书记，就要接受重重考验和磨炼，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成熟起来，才能真正的做好一名省委书记，带领三江省往更高的方向走。 江海天很清楚曾家辉现在的处境，按照之前他的做法来看，他是不会撒手不管的，但现在，他权高位重，也很受重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违反规则做事，他不能违反规则做事，别人自然也不能。 第1330章 兵不见刃 三江省的事情，属于三江省内部的事情，只要他们不做的太出格，上面的人是不会插手的。 人脉关系凭借的就是争斗方各自的本事了。 这一次，上面的人早就有了调调了，这件事就让他们内部解决问题去，三江省省委秘书长的位置，也在三江省出。 可梁部长却是直接操控了这件事，这就坏了官场的规矩了。 江海天也不是什么省油灯，既然梁部长先坏了规矩，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江海天的动作不是很直接，但力度却是极大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清明节了，曾家辉回家扫墓，站在他父亲的墓碑前，曾家辉的心情很难平复。 时间匆匆，他已经做了部级干部，二个儿子，可谓是名利双收。 而这在此刻，仿佛就是一场梦一般，一场似乎永远都不会醒过来的梦。 若是他父亲还健在的话，一定会很骄傲他取得的这些成就，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假如。 站了好一会儿，曾家辉这才往回而去。 …… 四月九号，这一天，是江海天七十岁的寿辰。 曾家辉去了京城，他是跟何五一起过去的。 他们去了那个小屋，这是很符合江海天的个性的。 小屋已经扩建了，其实就是多了个客厅，但还是跟前面的屋子一样，都是木头房子。 客厅里面的装修风格很是古朴雅致，让人进入到了其中，只觉得十分的安静惬意。 院子也比之前扩大了一些，院子里面有果树，还有花草，中间还有鹅卵石铺的小路，看起来颇有些情致，跟之前的随性有很多的不同。 曾家辉到了这里的时候，江帆夫妻两个也到了，除了他们夫妻两个之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妇。 经过了介绍，曾家辉这才知道，这对夫妇是江帆妻子叶芝的父母。 曾家辉把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了江海天，江海天看着曾家辉送给他的礼物，不禁露出了一抹欢喜之色来。 曾家辉给老爷子准备了很多上好的水烟，都是一些纯手工的青水烟。 晚上的时候，江海天喝了很多酒，他的酒量很好，但江海天还是有所控制的。 江海天喝到了高兴处，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我以为我都七十岁了，应该能抱上大孙子了，可这个兔崽子却是这样的不省心。” 江帆嘿嘿一笑，开口说道，“爸，孩子已经在叶芝的肚子里面了，您老着急什么啊，再过几个月，您就能抱上大孙子了。” 江海天白了江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哼，懒得跟你小子废话，家辉，你代表我喝酒，把这个小子给我喝倒了。” 随后，老爷子就同叶芝的父母走进了房间里面里聊天去了。 外面就剩下何五，江帆和曾家辉了。 三个人也有段时间没聚在一起了，这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自然是要喝个痛快的。 三个人一直喝到了半夜十二点，地上的茅台瓶子已经有五个了，曾家辉的酒量好，他按照江海天的吩咐，把何五和江帆两个人给灌的酩酊大醉，直接就趴在了酒桌子下面了。 把他们两个给灌醉了，曾家辉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是喝的走路乱晃，胸口翻江倒海。 曾家辉的底子不错，在吐了二次之后，也差不多把喝进去的酒给吐的差不多了，身上全都酒气的曾家辉漱好了口，出了木屋，站在了月色之下。 夜很静，周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曾家辉看着明晃晃的月光出神，他暗道，“今天还真是奇怪啊，除了家人之外，江海天怎么没请同僚啊。这不对啊。” 等第二天，江海天生日的正日子，曾家辉这才发现，事情可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在这之前，曾家辉一直都在陪着江海天闲聊，两个人天南海北的聊着，也没聊三江省的事情。 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听到了外面有车子停下的声音，秘书李萧阳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江老，有客人到了。” 江海天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知道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来的人竟然是中组部梁部长。曾家辉没想到，梁部长会第一个来。 梁部长进来之后，江海天只是站起了身来，没走出去去接他。 梁部长把礼物交给了江帆，就对江海天伸出了手来，笑呵呵的说道，“祝您老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啊。” 江海天淡淡的说道，“谢谢小梁部长了。” 听到了这个称呼，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暗道，“这位干部在江海天的嘴里就只是小梁部长吗？” 梁部长笑笑，开口说道，“我这公务繁忙，就只能来表个心思了，我马上要回部里了。” 江海天笑着说道，“哦，是这样啊，既然小梁部长你不能留下吃饭，那你带来的礼物就一并带回去吧。” 梁部长听言，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笑着说道，“既然您这样说了，我若是还不留下来，那就不识好歹了。” 曾家辉很是恭敬的说道，“梁部长，您好。” “家辉，你也到了啊。”梁部长对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中宣部部长王浩存也到了，几个人又寒暄了起来。 随后，人就不断了，都是各个部局的一把手，还有几位领导也都到场了，这让曾家辉看的咋舌不已。 知道的，他们这是来给江海天庆祝寿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会谈呢。 江海天没同这些人介绍曾家辉，所以，曾家辉也就站在了一旁没说话。 周建业是最后一个来的，他给江海天道贺了之后，就对曾家辉笑了笑，说道，“家辉，你过来帮忙吗？” “能见到周老，我很是激动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周建业笑笑，用手拍了拍曾家辉的肩膀，开口说道，“这里都是领导，你见到我激动什么呢。” 第1331章 大人物 见了这样一幕，让一些部局长的心中就是一动，暗道，“这个小子是干什么的，怎么跟周先生这样熟悉啊。” 江海天的年纪不小了，但思想还是很前卫的，后面的大厅里面布置成了酒会，看起来颇有些意思。 或许，在政界，就只有江海天会这样布置生日宴会了。 人来的不是很多，但全都是重量级的领导，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江帆见了，也有些发愣。 但曾家辉却是能保持应该有的淡定。 其实，这都是曾家辉的心态好，他知道江海天早就把他当成了家人，而他现在扮演的角色也是江海天的家人，而不是什么省委书记。 但因为周建业跟他打招呼的缘故，曾家辉在招待这些领导的时候，很多人都是用稍显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就到了中午时分，菜式十分丰富，酒品也很多。 但大家都是领导，都没端酒杯说话，而是坐了下来闲聊，从他们三五成群的的堆里面，倒是也能看出关系的远近来。 曾家辉有些发愣，他是真搞不明白江海天的心思，难道，这就是生日宴吗？要在这里吃喝吗？ 周建业走到了曾家辉身边，他低低的问道，“我听说，三江省这段时间很不安静啊。” “某人动作挺大的，始料不及啊。”曾家辉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是不是感觉到了压力了，我一直都在关注三江省动静，我见你一直都在忍着，是不是已经有了计划了？”周建业说道。 他说完了话，就喝了一口茶，然后看向了曾家辉。 曾家辉不禁苦笑出声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能有什么小动作啊，况且，他上面的人也在施压呢，” 听了曾家辉的话，周建业不由得闪目看向了梁部长所在的反向，等他转过脸来的时候，唇角边上就露出了一抹冷笑来，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个，某些人坏了规矩，他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曾家辉听得有些糊涂，但在这个场合中，他也不能多问什么，他说道，“无妨，他还奈何不得我什么，我现在还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你有争议的心态是很不错的，但消极应对也不是办法，家辉，我知道你是很有能力的，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也不会让关注你的人失望的，我说的对吧。”周建业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道，“您放心，我可不是一个不会轻易言败的人。”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门口处忽然骚动了起来，曾家辉转目看了过去，突然就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领导竟然来了。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深蓝色西装，脸上带着很有亲和力的笑容。 江海天见领导来了，就哈哈哈一笑，急忙迎了过去。 领导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江先生，愿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啊。” “哈哈哈，年年都有今天，那我可就成了老怪物了。”江海天笑呵呵的说道。 几个部局长都过来给领导问好，他淡淡对他们颔首示意，却是没有跟他们握手。 很快的，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曾家辉的身上，他对曾家辉笑了笑，说道，“小曾同志，你也来了啊。” 见领导跟他说话了，曾家辉自然是受宠若惊的，他急忙伸出了双手来，说道，“先生，见到您真是太好了，我很激动，都不会说话了。” “三江省的工业发展的趋势怎么比之前减缓了很多啊，是不是我上次表扬了你，那就自满了啊，年轻人，这样可不行哦，做事要扎实稳妥才行。”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由得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说道，“家辉一定谨遵教诲。” “上一次，我跟你聊的不够深入，这一次，我们可是要好好聊聊的，等江先生的寿辰办完了，就带着小曾去我那里坐坐。”他笑呵呵的说道。 江海天听言，急忙点头，笑着答应道，“一定，那是一定的。” “好了，就先这样吧，午宴我不能参加了。”他道。 江海天急忙说道，“我送您。” 随后，江海天就跟着他出去了。 曾家辉没跟着出去，还是保持着矜持样子，若是他也跟着送出去，只怕会被人认为他不知进退。 领导走了，在场的人再看曾家辉的时候，目光中都带着诧异之色，但曾家辉却是脸上没任何多余的表情，淡定自若。 周建业也是诧异非常，他知道江海天一直都站在曾家辉背后，却不知道，曾家辉跟领导还搭上了关系。 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曾家辉在此之前是见过领导的，看来，这个小子隐藏的还挺深的啊。 不只是周建业有这样的想法，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想法，尤其是梁部长，他的心里剧震。 同时，他跟其他人想的还不一样，刚刚领导批评了曾家辉，说工业发展的步伐慢了，这中间的原因，他很清楚，这是因为现在曾家辉已经不主管这项工作了。 若是有人说了什么，只怕会对宋鹏举很不利啊。 就在众人震惊的是，另一个更令人震惊的事情也发生了。 只听江海天呵呵笑道，“任先生，您怎么也来了啊。” 随后，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江老，你的寿宴我是一定要来的哦。” 说着话的功夫，就有两个人并肩从外面走了进来。 任先生走进来之后，客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变得极为安静了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曾家辉也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敢直面。 任先生对众人笑笑，开口说道，“大家都来了啊。” 直到此刻，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们怯懦，他们都身处高位，但在任先生的面前，在那份威严之下，他们就只能俯首称臣。 气氛缓和了许多，但也没人敢走过去，从这不难看出，他的气场是有多强大，强大到让人不敢直面。 第1332章 敲山震虎 任大佬的目光扫了一下，就落在了曾家辉的脸上，他点了点头，说道：“家辉也来了啊，很好。” 此刻的曾家辉，心跳也比平常快了几分，神色中也露出了一抹紧张之色来，但很快的，他就平静了下来，很是镇定的说道，“首长好。” 任大佬微微一笑，对曾家辉说道：“你过来。” 突然，曾家辉只觉得他的脚步变得格外的沉重了起来，就跟灌了铅一般，往前走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 曾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他惯有的冷静模样，缓步走了过去。 他每往前走一步，都会牵动在场的众人的心一下，首长身后站着的几个保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曾家辉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把曾家辉给击杀了。 此刻梁部长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刚刚另一位大佬对曾家辉的关切已经让他极受震动了，现在任大佬的到来，更是冲击到了他，尤其是任大佬还对曾家辉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竟然还让他走过去，这让震惊的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梁部长知道，这一处，他可是做了一件蠢事。 曾家辉站在了距离首长一米远的地方，保持了应该有的一段距离，不亲近但也不疏远。 首长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曾家辉，眼中露出了一抹一闪而逝的欣赏之色来。 这个年轻人做事有分寸，还很淡定，可堪大任。 首长没说话，而是转身往外走去，曾家辉便跟着走了出去，但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曾家辉跟首长走了出去，在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来，但众人的神色都变得十分的凝重了起来，在这些人的人的眼中，曾家辉不再是江海天身边的服务人员了，而是变了个样子。 甚至有人在想，这个小子该不会是大佬们的什么亲属吧。 他们不管怎么想都好，但都记住了曾家辉的样子和名字。 此刻的梁部长，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发白难看，此刻的他，方才明白，他把手伸到了三江省绝对是他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 不过，现在还好，事情还没有变得太糟糕。 这两位大佬在今天做出来的姿态，其实就只是一个震慑而已。 目的就是告诉一些人，动作应该收收了。 若是这两位大佬真的想要问责的话，根本就不会出面，也不会做出什么动作来，杀人于无形才是大佬的特色。 梁部长很快就有了判断，这两位大佬此举就是在警告他，让他知道应该怎么做事。 他心里头是在发颤，也是心有余悸的，但这样的警告也要好过直接把他给解决了。 想到了这里，梁部长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他转目看向了曾家辉所在的方向，见曾家辉正跟首长站在院子里面的梧桐树下，在说着话。 很快的，首长也离开了。 江海天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笑呵呵的对大家说道，“感谢各位同仁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我这个老头子庆生，宴席我已经安排好了，给面子的就留下来吃饭，不给面子的就可以离开了。” 江海天的个性，在场的人都知道，两位大佬都来了，这就足以说明，江海天的地位了。 他们自然是不会走的，还想跟江海天套套近乎呢， 曾家辉没去吃饭，江帆和何五两个人也没去。 刚刚两位大佬都对曾家辉高看了一眼，若是曾家辉去参加老爷子的寿宴，其他人也不好对待他。 若是不热情一点，关系就摆着呢。若是太热情了，又怕旁人会多想，再有就是，在这些人面前，曾家辉还是个年轻人，是小辈，让他们对曾家辉太热情了，他们还真做不到。 而此刻的曾家辉也明白了江海天的意图，他这分明就是借着寿宴的机会，来了个敲山震虎，而他之前却是对此毫无所觉，而是被江海天直接给带入了戏。 不得不说，江海天的能量是真的挺大的，竟然能请得动这两位大佬。 这让曾家辉的心里顿时就有了底了，也觉得很是幸福，两位领导对他青睐有加，这让曾家辉很高兴，令他有幸福感觉的，却是因为江海天对他的这份好。 江海天此举，简直就是再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待了。 人生当中，最珍贵的就是感情，江海天就给了他这种感情。 午宴很快的就结束了，但江海天还没有回来，这是因为他正在跟梁部长谈话。 梁部长是个人精，自然明白其中最关键的问题所在。 曾家辉得到了两位大佬的关注，而这其中江海天起的就是至关重要的作用。也就是说，只要能让江海天满意，就没什么问题了。 他虽是部长，但在两位大佬面前他又能算什么呢。 京城某家酒店的小会客厅里面。 梁部长满脸恭敬的帮江海天续了水，笑呵呵的说道：“江领导海量啊，风采依旧啊。” 江海天听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行了，人老了啊，说实话，我是真的很怀念当年的那些日子，也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有机会聚聚了。现在，我也没别的心思，就是希望年轻人能走的远一些。” 江海天的话说的很有深意，梁部长自然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便笑呵呵的说道，“曾家辉的确很不错。” 听了他的话，江海天不禁暗暗的笑了笑。 他知道，两位大佬的出现给梁部长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所以，他这次说出了这样的话。 江海天笑笑，开口说道，“家辉还是年轻。” “年轻就是资本，现在提倡干部年轻化，家辉年富力强，也很有创新精神，很令人欣赏。江领导您还不知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了哦。”梁部长笑呵呵的说道。 “哦，是这样吗？”江海天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致，开口说道。 随后，梁部长就把之前发生的那件事说了一遍。 江海天听言，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笑骂道：“这个小子还真是够可以的啊，他怒斥那个外国人做什么呢，直接揍他不就完了吗？” 第1333章 旁敲侧击 梁部长听了江海天的话，不禁哑然，从江海天的话中不难听出，江海天对曾家辉的感情是很深的。 梁部长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他得罪了江海天，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反正也就是一年的时间而已，若是能维持住现状，跟江海天交好，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领导真会说笑，家辉同志处理问题的方式还是很合适。”梁部长笑呵呵的说道，“家辉同志正义感十足，搞经济工作更是厉害啊。” “现在的很多官员的，都处理不明白做人和做事，官位越高，越是看重利益，在乎的都是利益的得失，很有去做实实在在的事情，甚至，还有些官员连做基本的准则都给忘在了脑后。” “家辉是个做实事的人，他吃亏就是吃亏在这里了，不知道溜须拍马，就只知道办实事。” 江海天后面的这句话中，带着很重的嘲讽之意。 梁部长很清楚的知道，江海天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但在他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来，就好像江海天嘲讽的人不是他一般。 “是金子就算是埋在了土里，也是会发光的，就连领导们都关注到了他了。”梁部长笑呵呵的说道。 江海天淡淡的笑了笑，他瞥了一眼梁部长，开口说道，“这是他小子的运气好，梁部长，你可是做干部工作的，提报干部的时候，可是要对党对国家对人负责啊。” 听了江海天的话，梁部长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他知道，江海天说这样的话可不是有的放矢，在上一次的党委会议上，领导就提到个这个问题，并且着重讲了这个问题。 梁部长急忙道，“我做事一定会注意的，会按照江领导的指使做。” “我只是引用了领导的话而已。”江海天不接招，只是笑着说道。 “家辉同志年轻有为，德才兼备，这样的人理应得到重用。”梁部长笑呵呵的说道。 梁部长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在投诚，江海天自然能听得明白，但他却只是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玉不琢不成器，他还年轻，还需要好好的磨炼，老梁啊，你是部长，对干部工作是最为清楚的，我相信你，一定会用总览全局的目光去看待问题的。” 这句话才是江海天要表达的意思，在梁部长看来，江海天就是在告诉他不要插手三江省的事情，若是他再插手三江省的事情，那结果是什么样的，他也不能肯定。 梁部长自然明白，不插手的意思就是什么都不要过问，同时，梁部长也知道，只要他稍微有些动作，哪怕不是他做了什么，只要曾家辉再被针对，只怕都要往他的头上安了。 这让梁部长的头很痛，想要撇清自己，看来还真没那么容易了。 …… 曾家辉在知道了老爷子的目的之后，就认为领导之前说让他晚上过去，只是说给众人听的而已。 但曾家辉却是没想到，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江海天真的带他去了领导的住处。 他们去的时间不算很晚，天色也就才刚刚擦黑。 京城的四月底，已经有些热了，领导站在小花园中，看着花园中的各色花朵。 花园里面的花开的很浓烈，姹紫殷红的，看起来很是美丽，晚霞洒落在了花朵上面，让花朵显得越发的娇艳了起来。 领导穿了一件夹克衫，显得越发的随和了起来。 在领导的面前，曾家辉并不觉得很拘谨，但在江海天和领导没开口说话之前，曾家辉还是规规矩矩的站着。 领导注目看着曾家辉，他的目光很柔和，就跟一个慈祥的老人在看小辈一般，没什么威严。 看着这样的领导，就让曾家辉很想要靠近他，听他的教诲。 “小曾，你现在不分管工业了，是吗？”领导问道。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在年初的时候，做了分工调整。”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但这个回答却令领导和江海天很满意，若是换做别人，或许会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会说些对宋鹏举不利的话，但曾家辉却是没有。 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的格局还是很高的。 领导淡淡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一个称职的干部，身上所具备的才能不能太单一了，换一下分管的工作，也是很有好处的，也是在给自己机会学习，是这样吧。” 说到了这里，领导就很是感慨的说道，“家辉同志，你还年轻，趁着这个时候多学一些东西，多增长些了能力，这对于你以后的路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听了领导的话，曾家辉的心中狂喜，但他在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颇为镇定的，他说道，“不管分管什么工作，都是在为人民服务。” 领导笑了笑，问道，“家辉同志，你是怎么看做官，做人，做事的呢？”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想要做好官，就要先学会做人，然后才能做好事，才能为好官。” “做官要知足，做人要知不足，做事要不知足。” 领导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家辉同志，你的这个总结很好，很到位啊，江领导，家辉同志的思想觉悟还是很高的啊。” 江海天笑了笑，开口说道，“可不是谁听了这番话，都会给出这个评价来的。” 江海天话中的意思很明确，在大局势中，曾家辉这样的想法是会把他自己给逼得无路可走的。 在官场上，很多人都很善于专营，在官场上，不会保护自己的人，又能走的多远呢。 江海天话中的意思，领导自然明白，他笑了笑，开口说道，“好了不，不说这些了，走，我们吃饭去。” “今晚可别给喝稀粥了，上一次，我们两个回去了，可都加了饭食的哦。”江海天笑呵呵的说道。 领导听言，不禁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罢，这才说道，“好，好，好，一定让你们吃饱饭。” 第1334章 下一步 这一次的晚餐很简单，但却能吃得饱。 吃过了饭之后，又说了一会儿话，曾家辉也逐渐放开了自己，但他谈的最多的还是对工作的一些认识，不过，曾家辉并没有具体说是什么工作，大方向大方面的问题，曾家辉也没提及。 在回来的路上，江海天就对曾家辉说道，“家辉，领导还是很清楚你目前的处境的，对这个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你就放手去做事，不要有太多的顾忌。” “现在，不会有什么外在的因素去干扰三江省的内部事情了，我能帮你也就只能帮你到此了，你要知道，有些规则还是要遵守的，不管是谁都不能一手遮天。” 江海天的苦心，曾家辉自然明白，他也很感激江海天，便很认真的说道，“江副领导，您为我做的这些，家辉无以为报啊。” “说这些你也忒俗气了，你好好做事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江海天瞪了曾家辉一眼，开口说道。 不过，曾家辉还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那就是江副领导大寿，李昊青怎么没出现。 李昊青是江海天的外甥，也不是外人，他没来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江海天布了一个局，也许老爷子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可话又说回来了，李昊青也不是什么外人啊。 江海天见曾家辉不说话，就问道，“怎么了，你是在想李昊青怎么没来的事情了？” 听了江海天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他满脸诧异的说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就你那点儿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吗？跟你说实话吧，我对昊青了解的不是很多，我怕他沉不住气，反而会坏了事。”江海天很是得意的看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 曾家辉道，“今天这事知道的人很多，三江省那边一定会听到风声的啊。” “今天来的那些人，除了姓梁的那个老家伙就没有其他人是跟他一派的，这些人都是人精，谁会多嘴去说这件事，今天这个情况，他们怎么会看不明白呢，只有傻子才会多嘴多舌。”江海天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他的眼睛漆黑明亮，露着睿智的光。 曾家辉道，“梁部长那边……” 江海天直接打断了曾家辉的话头，开口说道，“他能走到今天，能坐上这个位置，就更是个人精了，他什么底子，领导们知道的很清楚，他若是敢乱来，那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他若是还不能理解我话中的意思，那这个部长他也不用干了。” 江海天说的果然没错，在接下去的时间里，梁部长的确没有任何动作，就连最微小的动作都没有。 这个没有动作，就是再也不去插手三江省的事情了，同时，他也没再给宋鹏举任何指示。 就如江海天说的那样，三江省的事情是三江省的事情，一切由他们好了。 …… “曾家辉这个小子的确很有些本事。”朴红玉吸了一口烟，沉声道。 宋鹏举躺在了朴红玉身边，粗重的喘息也平复了很多。 他听了朴红玉的话之后，便冷哼了一声，神情中带着一抹不屑之色来，他说道，“那个小子能有什么本事，直到现在，还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朴红玉弹了弹烟灰，看看宋鹏举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你对曾家辉了解的还是太少了，据我所知，他一味的退让，这就很不正常，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在暗地里，他一定是有动作的。”朴红玉微微眯起了眼睛，开口说道。 “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曾家辉也就那点本事了，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宋鹏举毫不在意的说道，眼神中带着一抹轻蔑之色。 宋鹏举之所以会这样说话，是因为他是很有底气的，直到现在为止，他搞的都是阳谋，不管是什么人，都说不出他做的有什么不妥。 这让曾家辉也奈何不得他。 朴红玉知道宋鹏举的性格，也知道劝说不了他。不过，有一点朴红玉没弄明白，那就是为什么要把曾家辉当做敌人对手。 现在，朴氏的处境很微妙，经过了一系列的动作之后，这才平衡了关系，执政派并没有把他们朴氏赶尽杀绝，还把宋鹏举给推了上去。 这已经是一个好的信号了，现在朴氏和张氏已经有了联手的动作了，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跟曾家辉为敌吧。 朴红玉把他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想要宋鹏举给他一个答案。 宋鹏举沉沉的说道，“之前的张家是一盘散沙，现在的张家才是真正的张家。” 听了宋鹏举的话，朴红玉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激怒曾家辉，在政治上逼得他不能把你如何，而他就会认为你同张氏的关系不同寻常，你此举是在为张氏出头。” “而曾家辉就用出水打击张氏家族的企业公司，这样一来，他就会形成对你的压制，你不理会他，他就会加大力度，然后就能迫使张宏伦和张宏清两个人跟张胜勋合在一处？” 宋鹏举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的脑子转的还挺快的，你说的没错，这样一来，我们下一步的动作才会实施的更顺利。” “下一步，你还有什么动作？”朴红玉有些不解的问道。 宋鹏举笑了笑，卖着关子道，“从大局势上看，张氏和朴氏只有合作，才能在下一轮的博弈中立于不败之地，不过，若是只看经济，那张氏可是朴氏的对手了。” 朴红玉皱了皱眉，满脸不解的说道，“你就把你的计划都说出来吧，别卖关子了，我不想猜来猜去的。” “刚刚我还说你的心思转的快呢，我都把话说的这样清楚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了呢，你觉得张家会真的同我们精诚合作吗？”宋鹏举坐了起来，幽幽的说道。 然后也抽出了一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第1335章 风雨欲来 朴红玉道，“既然你有了这样的想法，那也就是说这个合作是有界限的。” “没错，就是如此，我们大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张氏给除了，把张氏集团全都纳入到朴氏集团之下，如此一来，朴氏就会快速壮大了，也不用怕张氏反水了。”宋鹏举悠闲的吐了一个烟圈，开口说道。 直到此刻，朴红玉这才明白了宋鹏举的心思，但他还是皱了皱眉，开口说道，“张氏难道看不出来你的这个举动背后意味着什么吗？” “就算他们能看出来，又能如何呢，就只能任由我宰割。”宋鹏举阴凄凄的冷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张氏集团现在主要经营的产业有房地产，钢铁和乳制品。” “现在房地产的新政策是要全额垫付，不允许有空手套白狼的情况出现了，受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银行贷款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越州市的世贸中心项目是一个大项目，第二期和第三期的建设加大了开放度，只要我稍加点拨一下，张宏伦他们就一定去咬这块肥肉的。” “只要他们咬了，在短期就会出现资金短缺的的现象，这样一来，他们就会从其他行业上调拨资金过来。” “等到了那个时候，再出台在政策调控房地产市场，他们张家就算死不了，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还有钢铁这一块，国家很快就会出台相关的调控政策，会对钢铁公司进行改进，而这又会耗费一大笔资金，上面是有政策扶持，但想要得到这个扶持谈何容易。” “还有乳制品这一块，之前出现的一些问题，已经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现在，上面已经有所动作了。” “三方面同时施压不算，张氏集团本身内部也是有着极大的矛盾的，他们是一定会完蛋的。” 宋鹏举越说越兴奋，眼睛都跟着发亮了起来。 朴红玉听了他的一番话之后，也是心下吃惊不已，他没想到，宋鹏举的计划会是这样的一环扣着一环。 宋鹏举看了看朴红玉，继续说道，“打压曾家辉只是其中的一步而已，若是没有这一步，张胜勋他们就不会受到重创，更不会同张氏合并，若是不完成这一步，我下一步的计划就没法实行了。” 朴红玉听到了此处，对宋鹏举也很是服气，不过，他还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若是招惹到了曾家辉，一定会有很大的麻烦的。 不过，朴红玉却是没把他心里的担忧说出来，这是因为朴红玉知道，他说出来了，宋鹏举也是不会听的。 在曾家辉和宋鹏举的博弈中，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曾家辉是处于下风的，这中间是有江海天的寿宴，但这种震动仅限于京城，三江省这边还不知道。 当然，这也是因为梁部长没说话的缘故在内。 吕章的到来，补全了省委常委的空缺。在人事上，曾家辉也没有什么动作，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三江省还是很平静的。 宋鹏举也放缓了动作，他绝不会做没理由就挑起冲突的弱智行为。 …… 这一天的天气很糟糕，清早起来之后，外面就下起了大雨来，大雨哗啦啦的下着，落在了地上，激起了很多水花。 曾家辉的车子才到省政府门口，突然，就有一个人从斜刺里窜了出来，若不是铁峰的反应迅速，车子就直接撞在那个人身上了。 “你看看有没有撞到那个人。”曾家辉皱了皱眉，沉沉的吩咐了一句。 车门打开，刘小根同铁峰两个人一起下了车。 等他们下了车之后，不由得呆愣在了原地。 大雨之中，一个年轻人跪在了曾家辉的车子前面，他低着头，在他的胸前挂着一个大牌子，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 此刻，曾家辉也下了车，他看到了这样一幕之后，也微微一怔，但随后，他就说道，“还愣着做什么，鱼下的这样大，赶紧上车说话。” 这个年轻人很倔强，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还是不肯起身。 曾家辉无奈，就只能站在大雨中，沉沉的说道，“不管你有多大的冤屈，这样淋着雨也没什么用处，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你若是想要解决问题，就先上车，有什么冤屈你说出来。” 刘小根急忙说道，“这位是省委书记曾书记，你有事就上车说话。” 听是省委书记曾书记，那个年轻人这才抬起了头来，跟着几个人上了车子。 外面的雨很大，几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曾家辉就对铁峰说道，“先回去。” 随后，车子就往回开去，几个人到了家之后，都换了干净衣服，刘小根也给那个年轻人找了一身衣服换上。 曾家辉拿过了刘小根冲泡的热咖啡，递给了那个年轻人一杯，对他说道，“现在，你可以把你的事情说说了。” 那个年轻人点了点头，用双手捂着咖啡杯子，开口说道，“我是从越州来的。” “越州？”听到了越州两个字，曾家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叫闻国峰，是越州市卢秋县的人，他跑到省委省政府来喊冤，就是因为拆迁问题。 他家里在县城有一套老房子，也在拆迁范围之内，县政府的拆迁小组去他家做工作，去了可不是一次二次，而是去了数十次之多，在补偿款这一块上，始终都没达成一致。 这个问题也是拆迁过程中最普遍的一个问题，也很正常。 可闻家人却是没想到，就在五天前的一个晚上，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戴着头套冲到了他的家里面，把他的家人给控制住了，用铲车直接就把房子给推倒了。 闻国峰一见就红了眼睛，冲过去跟那些人理论，可却被对方三拳两脚的就给打倒在了地上。 但在被打的过程中，闻国峰还是扯下了一个人的头套，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就是县城里很有名的小混子。 随后，闻国峰就被毒打了一顿，人直接就被打晕了。 第1336章 追查 等闻国峰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他父亲闻根宝跑到了县城去告状，可公安局的人却是要他拿出证据来，若是拿不出证据，就没法立案。 他父亲闻根宝很不服气，他们家的房子被人给强拆了，人也被打了，可竟然找不到能伸冤的地方。 老爷子气的跑到了信封局去上访，信访局又把这事转到了县公安局，找来找去，还是没什么结果。 闻根宝没读过多少书，也不懂法律，他无奈就只能跑到县政府去说事，结果就被以扰乱公共秩序，妨碍正常工作为由，直接就给拘留了。 闻国峰是真的不能接受这些，既然县里不能解决处理这件事，他就去市里，他去了市里的信访局，结果，信访依旧被打回了县里。 县委书记李宏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十分的恼火，他管辖的地区中出现了这样的刺头，敢去市里上访，那还得了。 不过，还不等吴宏有什么动作，闻国峰就直接到了省里，当然，他也是偷偷来的省里，他不敢做公共交通工具，只能租车到了省城。 省政府的警卫很严，闻国峰没见过这个阵势，就不敢进门，他就只能到了省政府对面的一个小卖部里面躲着看着外面的动静。 小卖部老板见他这样，就询问了起来，他就把他的遭遇给那个老板说了一下，老板听了，对他的遭遇也很可怜，这才点拨了他。 老板说，要想得到公正的处理，只能惊动大领导，只有大领导亲自下令处理问题，他的问题才能得到解决。 老板还告诉他，让他就这里等着，只要看到这样的车号就冲出去拦车。 事也凑巧，闻国峰拦下来的车子就是曾家辉的车子。 这还真令闻国峰没想到，他一下子竟然能拦住曾家辉的车子。 这件事若是曾家辉不知道也就那样了，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自然不能不管，不过，他不管信访这一块，但他还是可以过问的。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分管信访工作的副省长姜宗玲的电话。 这段时间以来，曾家辉做事都很低调，但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是省委书记，姜宗玲自然不能怠慢，他在听了曾家辉说的这些情况之后，就说道，“曾书记，我马上接待。”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等人就又出了门，把闻国峰送到了省政府，但他却是没有多留，而是直接走了。 每个人都有分工，在这个问题上，曾家辉也不好指手画脚。 但这件事出在了越州市，又是在卢秋县出现的问题，曾家辉在私底下还是要问问的。 到了办公室，曾家辉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卢秋县县长金云鹏的电话。 金云鹏在特高压的事件上表现突出，曾家辉就给了他机会，直接把他提拔成了卢秋县县长。 金云鹏此刻正带队在巴铁学习，在学习的同时会商谈卢秋县同卡拉奇结为有友好城市，他已经出去有九天的时间了，所以，他对此事是一无所知。 但在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之后，他就表示，他们卡拉奇之行会在今天结束，他回来之后，会连夜处理此事的。 随后，曾家辉就把李昊青叫到了办公室里面来。 李昊青不知道曾家辉找他有什么事情，但在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难看了起来。 他也知道了为什么曾家辉会让他过来了，李宏是李昊青的弟弟，在这件事上，若是李宏处理不好，还有很大的麻烦的。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在这个时候搞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可要出事的。 姜宗玲处理问题很直接，直接施压给了信访局，信访局施压，转到了越州市，然后又到了卢秋县。 不过，这件事还是引起了市委书记汪强的注意，他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皱起了眉头来，这件事已经闹到了省信访局了，若是处理不好，这对越州市的影响是很大的。 所以，他就给曾家辉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表示，他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 给曾家辉打过了电话，他同时责令卢秋县委县政府一定要查明此事，并且做出公正的处理来。 这件事引起了省里和市里的关注，再加上其中的利害关系，李宏自然不敢怠慢，他为了这件事召开了一次专门会议，狠狠地批评了信访局和公安局的不作为，并且要求他们一定要查清楚事实，作出公正处理。 在了现阶段，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还会发生这样性质恶劣的强拆事情，那可是绝对不行的。 闻国峰认识那个小混子，所以，这件事很快就有了眉目，但那个小混子也只是说了几个跟他一起去闻国峰家强拆的人，是谁让他们做的，他说他也不清楚。 事情调查到了这里，就卡住了。 为了尽快的平复这件事，就把那几个小混子给抓了起来，也给了闻国峰一家高额补偿，这自然也包括房子的拆迁款。 并且给了闻国峰答复，承诺一定会继续追查此事的。 拿到了补偿款，闻国峰一家自然是欢喜非常的，那些人到底能不能抓到，他们也就不在意了。 事情是得到了解决，但金云鹏却觉得这件事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这些人跟拆迁方一定有着莫大的关系，怎么会查不出什么来呢。 金玉鹏这个人也是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的人，他已经盘算好了，一定会在暗地里查清楚这件事的。 但他对县公安局却是不再信任了，为此，他给曾家辉打了一个电话，请曾家辉帮他。 曾家辉见金云鹏对此事如此的认真，便点了点头，便给陆小东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在暗中调查此事。 这件事不查还真看不出什么来，这一查还真令人觉得很是诧异。 开发这块地的地产公司是一家名叫运腾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这个公司的老板就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名叫段明辉。 第1337章 昏了头 段这个姓氏不是很常见，所以，在查到了这家公司的老板名叫段明辉之后，就联想到了市长段玉裁来。 结果这一查，还真就查出了事来了，这个段明辉竟然是段玉裁的儿子。 查到了这里，陆小东就有些拿捏不好了，若是这件事真的是段明辉搞出来的，那再查下去，就会引来很严重的后果。 段玉裁的位置没动，但他并不安分，若不是之前汪强有班底，那汪强还真斗不过段玉裁。 不过就算如此，也还是有很多人站队了段玉裁，从这不难看出，段玉裁的能量也是不小的。 之前他隐忍不发，现在是厚积薄发。 陆小东思量了一番之后，还是给曾家辉打了一个电话，把他查到的这些情况跟曾家辉汇报了一下，并且把汪强现在的处境也跟曾家辉说了一下。 这两曾家辉觉得很是意外，他没想到汪强那个很牢靠的班底竟然也能翻船，是段玉裁太强势了还是汪强没本事呢？ 越州市跟其他地方不同，汪强在接手越州市的同时，还在负责调查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稀土矿的事情。 当初，他让汪强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一段时间，曾家辉做事都很低调，但对越州市工业发展的状况还是很清楚的，他知道这段时间以来，越州市招商引资的速度要比之前慢了很多，而这跟段玉裁的不配合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对陆小东说道，“这件事暂时不要走露什么风声，你也不要把你调查的结果告诉给汪强，你在暗中继续追查下去，定要把这件事给我查清楚。” 在知道了这个情况后，曾家辉就已经有了他的判断，这事应该就是段明辉授意的。 破坏越州市的发展，阻碍越州市发展的步伐，这是曾家辉所不能容忍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曾家辉这才让陆小东一查到底。 很快的，陆小东就给曾家辉打了电话，电话接通了之后，陆小东就说道，“查清楚了，就是他授意的。” 这个消息对于曾家辉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但同时，曾家辉也知道，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你等我电话。”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给汪强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了之后，曾家辉就很直接的说道，“汪强，卢秋县强拆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背后的公司是一家名叫运腾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公司的老板名叫段明辉。” “段明辉，是他？”汪强听言，不由得微微一怔。 从头的话中不难听出，汪强也一定想到了什么了，对这家公司也起了怀疑之心。 曾家辉沉沉的问道，“你想怎么做？” 汪强没有丝毫的犹豫，开口说道，“犯了法，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法不容情。” 对汪强的答复，曾家辉很满意，他说道，“好，我支持你，但你在做事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方法。” 汪强点了点头，沉沉的说道，“曾书记，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顶住各方面的压力的。” 曾家辉没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是支持汪强的，汪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机会可是一个大好机会，若是把握不住，那就太可惜了。 不过，他是不会去管汪强怎么做的，因为这是汪强的事情，他的事情就要他自己来摆平。 但曾家辉还是太过高估了汪强了，汪强在某些事情上，还是缺少了曾家辉的魄力。 在他处理这件事之前，他把段玉裁叫到了办公室，跟他谈起了这事来。 这个举动要多昏头就有多昏头，这就等于是在给段玉裁提醒。 下午，曾家辉就召开了一次常委会议。 常委会准时召开，十三名常委全都到场了，曾家辉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在宋鹏举露出了利齿出来之后，军区司令员闻红卫是一定会参加常委会的。 而这也是闻红卫在表明他的态度。 曾家辉转目看了看闻红卫，闻红卫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看起来一副淡漠的神态。 但曾家辉却十分清楚的知道，闻红卫对他是绝对的支持，也是无条件的支持，这让宋鹏举很是无奈，这是因为，他的手就算再长，也伸不到部队去。 会议的议题就是过几天会召开三江省第十一届第一次全体会议，会议的内容就是委员会委员。 陆小东在暗中调查段明辉的事情，这是曾家辉吩咐的，但事情发生的地方是越州市，并不在他的管辖区域之内，这的确让他有些为难。 他现在是省公安厅副厅长，但在他上面还有一个厅长啊。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办公室门被推开了，厅长韩川柏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阴沉似水，似乎是在隐忍着胸中的怒意。 他关上了门，强压着心头火气，问道，“陆厅长，你最近是不是在亲自督查案子。” 听了韩川柏的话，陆小东的心中就是一动，在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知道，韩川柏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看来，他已经知道他在调查段明辉的事情了，只不过，他又是如何得知的这件事呢？ “韩厅长，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是省委曾书记亲自交待的这件事，在事实没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就连汪书记那边都……”陆小东沉沉的说道。 他没把话都说完，但话中的意思却是已经很明白了，曾家辉不让陆小东说，他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但他还是铁青着脸说道，“汪强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陆小东自然知道，这事一定是曾家辉告诉给汪强的，就淡淡的笑了笑，若有回深意的看了看韩川柏，说道，“韩厅长，你对我是不是很有意见啊？” 韩川柏知道陆小东的底牌，知道他同曾家辉的关系非同一般，曾家辉是省委书记，最近行事是很低调，但也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在听了陆小东的话之后，韩川柏就笑了。 第1338章 打草惊蛇 “你这个陆副厅啊，瞒的我好苦啊，刚刚汪书记给我打了电话，问起了这件事，我可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啊，这不，我就只能来找你问问这事了，你给汪书记回个电话吧。”韩川柏笑呵呵的说道。 韩川柏做事是很有分寸的，很显然，这件事曾家辉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的，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他让陆小东给汪强回电话，就是在回避这件事。 等韩川柏走了之后，陆小东就拨通了汪强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陆小东说道，“汪书记，我是陆小东，运腾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事情是我查的。” “嗯，我知道了，你能跟我详细的说说吗？”汪强道。 陆小东很简短的说道，“卢秋县发生了强拆事件，经过缜密调查，我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这件事就是运腾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段明辉做的。” 汪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给韩川柏打了个电话，就是想要核实一下情况，现在，陆小东已经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了。 在知道了确定的消息之后，汪强顿时就陷入到了沉默中。 陆小东见汪强许久都不说话，就说道，“汪书记，电话我先挂了啊。” 言罢，陆小东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汪强也放下了电话，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就让秘书给市长段玉裁打了一个电话，让段玉裁来他的办公室。 接到了汪强秘书的电话，段玉裁只觉得十分的诧异，自从他跟汪强分庭抗礼之后，汪强就没让他去过他的办公室了，两个人在平常也没什么联系，除了在会议上该有的必要的交流，就没什么交集了。 这一次，汪强让他去他的办公室，这个举动有些不太寻常啊。 不过，这个面子，段玉裁还是会给汪强的，不管怎么样，汪强都是市委书记，若是他找他是为了工作的事情，他不去就不好了。 争斗是争斗，但也不能耽误工作啊。 不大一会儿功夫，段玉裁就到了汪强的办公室。 见到了段玉裁，汪强就笑了笑，开口说道，“段市长，你来了啊？” 段玉裁点了点头，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会客的沙发上，问道，“汪书记，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我找段市长来，就是想要问问段市长你知道不知道运腾房地产开发公司涉嫌强拆的事情。”汪强笑了笑，开口说道。 段玉裁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这件事他是十分清楚的，也知道这都是他儿子干的，为了这件事，他在家里可是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段明辉。 这件事涉及到了段明辉，卢秋县公安局那边也就不了了之了，当然，这也他打了招呼的缘故。 现在，汪强把他找了过来，还问起了这件事，这让段玉裁的心中就是一动，他是心惊不已，但还是保持着应该有的淡然神色，说道，“这件事我知道，卢秋县那边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汪强摇了摇头，很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段玉裁，开口说道，“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的哦。” 言罢，汪强就不说话了，而是端起了茶杯里，喝了一口茶，注目看着对面坐着的段玉裁。 看着汪强那副稳操胜券的样子，段玉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问道，“汪书记，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段市长，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段玉裁放下了茶杯，淡淡的说道。 段玉裁听言，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汪书记，你有话大可以直说，不必跟我绕弯子。” “你儿子也牵扯进去了吧？”汪强眯着眼睛看着段玉裁，幽幽的说道。 段玉裁的心跳在瞬间就加快了，他的脑子在飞速的运转，计算起了得失来。他儿子做的这件事的确是做错了，而这也是他的一个软肋，现在，汪强戳到了他的软肋了，这让在跟汪强的博弈中就落了下风了啊。 汪强见段玉裁的脸色阴晴不定，心下不禁得意了起来，这一次跟段玉裁的博弈，他总算是站在了上风了，只要他抓住了这个把柄，就能控制住段玉裁了。 过了好一会儿，段玉裁这才说道，“汪书记，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你说对吧？” 在说这话的时候，段玉裁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来，看着很是友好的样子。 其实，汪强也不想把这件事给闹大了，卢秋县那边是没什么结果，但现在已经有人做了替罪羊了，闻家也不再追究这事了，所以，在汪强看来，还是把这个把柄抓在手里的好。 握着这个把柄，总比撕破脸要好的多，若是他真的把段玉裁给逼急了，段玉裁直接把他儿子给送进去，然后再疯狂的反扑，那局面就会变得难以控制了。 想到了这里，汪强就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希望是这样吧。” 言罢，他就伸出了手来，跟段玉裁握了握手，这也是汪强在表明态度，是龙你就盘着，是虎你就卧着，什么都好说。 其实，汪强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只不过，他却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段玉裁可不是好招惹的。 段玉裁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就是他的小辫子，这个小辫子抓在了汪强的手里面，迟早是个事，若是不把这事给彻底解决了，那他就要被汪强给压制的死死的了，再无出头之日了。 从汪强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段玉裁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阴沉难看了起来，他回到了办公室，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盘算着要如何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 他可不希望把他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就这样送出去，所以，他就一定要想办法应对。 从眼前的情况上来分析，有两个办法可以用，第一个办法就是让他儿子马上滚蛋，离开越州，只要他儿子不在越州，汪强就不能把他如何，而这件事也就无法对他形成压制了。 第1339章 措手不及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儿子是靠着他手中的权力这才能接到工程的啊，若是出了越州，他的公司又要怎么生存呢？ 还有第二个办法，那就是找个靠山，宋鹏举到了三江省之后，也有了些动作，不得不说，宋鹏举表现的是很强势的，若是能跟宋鹏举搭上关系，他儿子的事也就不是事了，说不定，这对他还能有其他好处。 这个办法在段玉裁看来是可行的，但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接近段玉裁呢，他是市长，若总是往副书记的办公室跑，只怕会遭人非议的。 经过了一番思量，段玉裁却是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来。 宋鹏举来了三江省之后，有了些动作，他也能看得出来，宋鹏举的动作都是在针对曾家辉。 宋鹏举的目的很好分析，就是想要削弱曾家湖的实力，然后取而代之。 汪强是曾家辉提拔上来的，靠近宋鹏举也就不是问题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段玉裁就开始盘算了起来。 他现在不只是想要跟汪强争夺个高下了，打定了主意之后，段玉裁就改变了策略，他不再强势，而是配合起了汪强做事来。 这在其他委员看来，是很意外的一件事情，让他们大跌眼镜，但在汪强看来，这却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这是因为，在他的手中握着段玉裁的把柄了，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打出这张牌去。 …… 曾家辉的右眼就没由来的跳了起来，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让他的心突然就变得无法平静了。 曾家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他却是想不出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总的来说，这种感觉让他很是不爽。 等结果出来之后，曾家辉的心中大惊，不只是曾家辉吃惊，很多人都是极为吃惊的 他的名额竟然落在了穆讳的身上了，这是真的让人很是大跌眼镜啊。 看到了这个结果，曾家辉是真的淡定不下来了，可他也是毫无办法，结果已经如此了，不是他能改变得了的。 直到此刻，曾家辉这才发现，他的政治智慧跟宋鹏举比起来，还是要差很多的，他是真的没想到，宋鹏举能玩出这样一手来，这真是打了曾家辉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局面对曾家辉是极为不利的，曾家辉知道，若是再任由宋鹏举这样做下去，他就会变本加厉，而他绝不能就这样被他给占了上风。 但现在，却不是他反击的时候，现在，他要做的是要稳住秦东军的情绪。 当天晚上，曾家辉就把秦东军叫到了家里来。 秦东军的情绪明显的不好，但看起来问题还不算太大，这对于曾家辉来说，是对他力量的一种削弱，这件事放过去，最主要的是，秦东军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这让他觉得很难堪。 这个打击对于秦东军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这对他的威信影响也是很大的。 秦文仪炒了几个拿手的小菜，菜端上来，酒摆上了，曾家辉就示意铁峰他们出去。 秦东军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开口说道，“老弟，你别这样，我没事，这点小事不算上面的。” 曾家辉拿起了酒瓶子，给秦东军倒了一杯酒，沉沉的说道，“是我预料不足，我没想到宋鹏举竟然会用出这样的手段来，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拖累了你啊。”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秦东军道。 曾家辉举起了酒杯来，两个人碰了碰杯，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老哥，你别着急，也别懊恼，我想想办法，把你调走就是了。”曾家辉想了想，开口说道。 秦东军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老弟，你就别费心了，这事不算什么，我无所谓的，你也不用帮我调动，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他宋鹏举能一直如此的嚣张，我就留在三江省，就要亲眼看到他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现在的问题是，我帮不了你了。” 曾家辉觉得心头有些难受，堵得厉害，都这个时候了，秦东军想的还是他，曾家辉道，“老哥哥，我们今天不谈这些了，我们喝酒，但我跟你保证一点儿，你失去的这些我一定会帮你讨要回来的。” 这天晚上，秦东军喝醉了，他也没走，就留下了睡了。 他是睡着了，可曾家辉却是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了。 这段时间以来，曾家辉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情了，先是空降来了个副书记，紧接着就又来了一个秘书长，现在，秦东军又丢掉了委员的位置。 不得不说，宋鹏举这盘棋玩的是真的很妙啊，一步接着一步走的，步步为营。 从种种情况不难看出，宋鹏举是还有棋要走的。 他要一步步的瓦解曾家辉的同盟，现在，他踢走了秦东军，下一步，他又会针对谁呢？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出神。 闻红卫他是动不了的，这段时间，在他的要求下，李昊青在疏远他，宋鹏举暂时还不会对李昊青动手。 现在，就剩下书记章雷明了。 想到了这个，曾家辉自然是要有所行动的，在新一届的会议上，曾家辉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在这次会议召开之前，曾家辉去了章雷明的办公室。 第1340章 点不醒的人 不得不说，宋鹏举的这一招的确是很有杀伤力的，这一招不只是让曾家辉在常委会上少了一票，他那边却是多了一个省委秘书长吕章，此消彼长这是众人都能看到的。 同时，还有些人也有了危机感。 陈一和就感觉到了危机感，之前，他还是偏向于曾家辉的，但并没有投靠曾家辉。 在发生了这件事之后，陈一和就很是庆幸了，庆幸他没跟曾家辉走的太近，所以，他就选择了宋鹏举。 章雷明也感觉到了危机，不过，省纪委却是一个相对来说独立的部门，宋鹏举的手暂时还伸不到他这边来。 章雷明跟陈一和是极为不同的两个人，章雷明是个行的正走的正的人，宋鹏举的目的章雷明是十分清楚的。 曾家辉同项怀文两个人之间也有博弈，但一切都在私底下进行，对没耽误三江省的经济建设。 可自从宋鹏举来了之后，这个格局就变了，他来了之后，基本上没干什么正经事，似乎就是为了争夺权力而来的。 相比之下，谁好谁坏是一目了然。 章雷明没选择投靠宋鹏举，也没选择站队曾家辉，他是真的不想加入这样的权力斗争中。 曾家辉来了之后，也没跟章雷明说什么，他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话就是中纪委有空缺，第二句话就是三江省有老虎。 中纪委有空缺，章雷明是知道的，他若是去了也只是平级调动而已，但手中掌握的实权却没有三江省大。 所以，对此章雷明是不感冒的。 但曾家辉说的下一句话，却是让章雷明动心了。 曾家辉说的老虎，肯定就是大老虎了，自从到了三江省之后，除了张书铭的事情震动了整个三江省之外，他也沉寂了好一阵了。 听了曾家辉的话，章雷明的眼睛就是一亮，问道，“老虎，怎么说？” …… 此时的宋鹏举只觉得心里十分的畅快，他到了三江省之后，有了这么多动作，曾家辉是连连后退，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让他十分的得意。 但对此，宋鹏举并不满足。 宋鹏举此时已经在京城了，他坐在了林韵茶园的包厢中跟梁部长谈事情。 每一次来京城，宋鹏举和梁部长谈话都是会选择在这里。 宋鹏举先是感谢了梁部长，这是因为，他动用的这些手段的背后，是少不了梁部长的支持的，若是没有梁部长在暗中支持他，他想要制衡曾家辉根本就做不到。 省委秘书长吕章的到来，是需要梁部长点头同意的。 弄垮了彭明，若是没有梁部长在背后，他这事也做不成。 梁部长淡淡的看了一眼宋鹏举，开口说道，“这一次，倒不是我帮了你，我只是按照政策制度来做事的。” 宋鹏举以为梁部长这是在故意谦虚，他也没在这件事上再说什么，就说道，“梁叔叔，有件事我想请您帮我个忙。” “什么事？”梁部长淡淡的看了一眼宋鹏举，开口问道。 “是关于曾家辉的事情，他在三江省的根基颇深，想要找出他的毛病来，还真不好找，他现在还很年轻，我做的这些事情，只是削弱了他的话语权而已，距离真正的打垮他还是有很大的一段距离的，现在三江省还有个副省长的位置，您看？”宋鹏举很直接的把他的打算说了出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梁部长的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他呵斥道，“你这不是瞎胡闹吗？你以为这官员我想任命谁就任命谁啊。” 宋鹏举没想到，梁部长会直接呵斥他，他微微一怔，但随即就笑了，急忙叫道，“梁叔叔。” “这件事没得谈。”梁部长很是光火的说道。 他都想要把实话说出来了，可一想到好几位上级领导都很看重曾家辉，他的心中就是一动。 “鹏举，你好好想想你到了三江省之后的所作所为吧，你说说你都做了什么，自从你去了之后，人事调动频繁，三江省的发展也滞后了。我明白的告诉你，你若是想要坐稳你的位置，想要往上走，靠的可不是权谋而是政绩。”梁部长沉沉的说道。 宋鹏举还是没明白梁部长话中的意思，他说道，“梁叔叔，权谋就是为了理顺工作关系啊，只有把杂音去除掉，才能有政绩啊……” 不等他把话说完，梁部长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沉沉的说道，“你这些都是在诡辩，你不要把这些东西拿到我的面前来，我现在就明白的告诉你，曾家辉不是你能动得了的，你最好是不要有这样的盘算，我的话，你能听明白吗？” 宋鹏举皱着眉头说道，“梁叔叔，你说的这些话我听不明白。” 梁部长听言，脸色顿时就变得愈发的阴沉了起来，他冷冷的看着宋鹏举，很是严肃的说道，“你到三江省的这几个月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上面已经有人不满了，你若是在肆意妄为，没人能保得住你。” 言罢，梁部长就站起了身来，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说话。 宋鹏举看着梁部长的背影，满脸都是不解之色，他说道，“鹏举愚钝，还请梁叔叔你明言。” “领导们很看重曾家辉，所以，他们对三江省的情况也是颇为关注的，前段时间，领导还找他谈话了，你若是再乱搞，造成了什么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梁部长沉沉的说道。 宋鹏举听言，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他失声道，“梁叔叔，你该不是在吓唬我吧？” 梁部长转过了头来，他冷冷的盯着宋鹏举，说道，“若不是我看送宋雄的面子，我才不会跟你说这些话呢，上面对你的印象已经发生了改变，你袄好自为之吧。目前，你在三江省也算站稳了脚跟了，就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了，让曾家辉去搞他的经济不也是很好的一件事吗？” “他做出了成绩，这对于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政绩上，你也能多上一笔。为官之道你还没不明白吗？” 第1341章 敲打 “一个有能力的人是会摆正自己的位置的，而不是去一味的打压，挤兑，看来，我还是太高看你的能力了。” 宋鹏举听梁部长说的话中，已经带了失望之意了，宋鹏举就越发的不服气了起来，他赌气说道，“梁叔叔，我会让你看看我的能力的。” “你给我记住，上面看的是能力，而不是其他，更不会看重一个只知道内斗的人。”梁部长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看着梁部长离去的背影，宋鹏举的心中大骇，梁部长刚刚说的那些话让他心有余悸，但他还是没完全相信。 宋鹏举是一个很小心的人，他没全信梁部长的话，就需要找人去求证，于是，他就找到了朴红玉。 朴红玉给出的答让宋鹏举越发的震撼了。 他跟宋鹏举说，曾家辉去了领导家两次，都留下吃饭了。 这让宋鹏举不得不调整一下自己，也想起了他这几个月来，在三江省做的一些事情。 在表面上看，他的确是占了上风，可若是仔细想想，他对曾家辉的打击根本就没动摇气根本。 他在常委会上没有了话语权，那又能如何呢，他不还照样是省委书记，省委常委吗？ 曾家辉没什么动作，可若是曾家辉有了什么动作，也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曾家辉能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又怎么会是省油灯呢。 所以，宋鹏举决定改变他方式，他不玩阳谋，直接玩阴谋。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这才让常委会的形势有了新的变化。 在常委会上，曾家辉给了宋鹏举发言的机会，在会议上宋鹏举只谈工作，不谈其他，这让曾家辉觉得很是怪异，也不知道宋鹏举是要搞什么。 之前，宋鹏举的侧重点没在工作上，而是在人事上，现在，他却是对这个问题决口不提，这令曾家辉颇感意外。 在曾家辉看来，宋鹏举应该借着秦东军被废了之后，乘胜追击，提出调整各市的人事，这样一来，他就能巩固他的权威，令曾家辉的话语权降到最低。 可宋鹏举突然就没什么动作了，这倒是让曾家辉颇觉意外。 会议开了一上午，曾家辉在会议结束之前说道，“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第二季度就要结束了，我们会看政绩论事的。” 等散会了之后，宋鹏举就走到了曾家辉跟前，开口说道，“曾书记，您若是不忙的话，我能去坐坐吗？”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好啊。” 这是宋鹏举第二次直面曾家辉，曾家辉还是那副老样子，很是淡然的样子。 在这之前，宋鹏举见了曾家辉这副样子，就认为曾家辉这是在装，但在得知了曾家辉的背景之后，宋鹏举就知道，曾家辉这不是在装，而是有底气。 这让宋鹏举的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他针对曾家辉的一系列举动，曾家辉又怎么会不记仇呢。 “最近是，现在都已经结束了，我们是应该转移一下工作重心了，宋鹏举，你现在分管的工作还没确定下来，但你也要参与到三江省的发展中来啊。”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宋鹏举，开口说道。 “是的，我明白。”宋鹏举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对曾家辉，宋鹏举的心里是有顾忌的，但他还是没表现出跟曾家辉亲近的意思。 他也有些不太明白曾家辉的意思，难道，他这是要给他安排分管的工作吗？ 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宋鹏举，开口说道，“三江省的工业起步晚，虽然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取得了一些成绩，但跟全国的发展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所以，在这项工作上，还请宋鹏举你多劳心劳力啊。” “曾书记，现在工业这一块由杜副省长负责，若是我再插手就有些不合适了，现在，三江省工业发展的步伐还是在稳步推进的呢。”宋鹏举开口说道。 “鹏举同志，你这样理解问题就有些不对了，大家都在工作，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就这样吧。”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 宋鹏举听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也不知道曾家辉在盘算什么。 曾家辉看着皱眉的宋鹏举，在心中冷笑不已，你宋鹏举不是花样多吗，不是想要参与到三江省的工业建设上来吗，好啊，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曾书记您说的没错，但我之前从未接触过这项工作，只怕是做不好，还是让杜德刚副省长分管的好。”宋鹏举说道。 曾家辉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好啊，那就随你好了，对了，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先回吧。” 宋鹏举点了点头，就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 等他走了之后，曾家辉也走出了办公室，他才出来，就遇到了越州市市长段玉裁。 “曾书记。”段玉裁跟曾家辉打招呼道。 曾家辉微微颔首，然后就转身走了。 此刻的宋鹏举已经回到了办公室里面了，他没想到曾家辉竟然摆出了这样一副姿态来，难道，他是看出了他的潜在意思吗？ 其实，他直接拒绝了曾家辉，曾家辉是可以给他扣上一顶大帽子的，但曾家辉却是没有这样做，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曾家辉是在敲打他吗？ 直到此刻，宋鹏举方才感觉到了他这一系列的举动有些操之过急了。 不过，宋鹏举倒也不后悔，这不是他怎么个倔强法，而是就算他后悔了，也没什么鸟用了。 曾家辉走到了省委大院后面的小花园里面，他坐在了长椅上，脸上露出了一抹冷意来。 昨天晚上，他接到了江海天的电话，在电话中，江海天提到了彭明的事情，江海天让他不要在这件事上做什么文章。 还有就是，江海天还跟他说了，他寿宴上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宋鹏举也应该听到了什么。 第1342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曾家辉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对付恶人，若是讲道理，那就只能被逼的无路可走。 以牙还牙才是曾家辉的行事原则，以德报怨，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会发生的。 曾家辉之前是以不变应万变，现在，宋鹏举不再有什么动作了，那就是他有动作的时候了。 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判断出，宋鹏举是对他有所顾忌的，他这是怕风大，还想搅动风云，曾家辉可不会惯着他。 从政这么多年，曾家辉自然明白打蛇要打七寸的道理，一个喜欢用其他手段去攻击人的人，本身一定有着很大的问题。 所以，曾家辉就决定从过这方面动作了。 曾家辉的判断是有道理的，段明辉的事情，曾家辉告诉给了汪强，从汪强反馈给他的消息上看，段玉裁已经选择了同汪强合作，这在曾家辉看来，是一个很不错的迹象。 但从另一方面上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段玉裁这个人能屈能伸，他能这样一直忍着吗？ 现在，曾家辉还不能给出判断。 想到了这里之后，曾家辉就对刘小根说道，“你给越州市市长段玉裁打个电话，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刘小根道，“好。” …… 这是段玉裁第一次来办公室，但这可不是说他是第一次跟宋鹏举有过接触。 跟宋鹏举搭上关系，是因为张泽禹的缘故。 段玉裁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他没有冒失的去跟宋鹏举接触，他怕他这样做了，会令宋鹏举反感，所以，他就决定从张泽禹的身上下手了。 自从张宏昊去世之后，张泽禹就没了靠山了，他日后的仕途之路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现在，宋鹏举给了他一个机会，他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往上走。 段玉裁的邀请他去了，这是因为他也要同下面的一把手二把手搞好关系，这些对于他以后的发展也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 就这样，两个人见面了，两个人一阵商业互吹之后，段玉裁给了张泽禹一张卡，张泽禹就答应了段玉裁的要求，他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段玉裁同宋鹏举单独见面的。 越州市市委书记是曾家辉的人，所以，对越州市宋鹏举也是关注度很高的，他也知道段玉裁同汪强两个人不和，所以，在经过了一番思量之后，张泽禹这才选择见了段玉裁。 但张泽禹把话说的很明白，他不喜欢人多， 不喜欢人多，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段玉裁自然能听得懂，所以，他就单独一个人来见了张泽禹。 他们两个人都谈了什么，做了什么，就没第三个人知道了。 段玉裁走进了宋鹏举的办公室，他很是恭敬的站立在了办公室里面，开口说道，“宋领导，我是来向您汇报工作的，没影响到您工作吧？” 宋鹏举淡淡的看了一眼段玉裁，说道，“坐吧。”\\u0027 段玉裁在来之前，他的心情是非常好的。 人就是要接触，只有接触多了才能说上话，才能有感情，当然，他跟宋鹏举之间的感情需要的不只是接触，还要孝敬。 段玉裁同宋鹏举说起了话来，他们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段玉裁这才离开了宋鹏举的办公室。 他才出办公室没多久，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段玉裁拿出了电话来，见号码有些陌生，但他还是接起了电话里。 听了那个人的话之后，段玉裁连声说道，“好，好。” 这个电话不是别人打过来的，正是刘小根打过来的，接到了刘小根的电话，段玉裁不禁疑心了起来，暗道，“曾家辉找我做什么呢？” 他是有疑心，但还是往曾家辉的办公室去了。 进了办公室，刘小根就笑着说道，“段市长，您来了啊。” 曾家辉听到了刘小根的说话声，他一反常态的站起了身来。离开了座位。段玉裁走了进来，他急忙伸出了手来，跟曾家辉握了握手。 随后，段玉裁就笑道，“不知道曾书记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段市长，坐吧。”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随后，曾家辉就坐了下来，说道，“其实，我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要跟你聊聊越州市的发展。” “曾书记，您问。”段玉裁正色道。 曾家辉见段玉裁一脸的严肃，就笑了笑，开口说道，“你不要搞得这样严肃，我不过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曾书记，我这也盼望着您能多关照关照越州市呢。”段玉裁说道。 曾家辉道，“我在年初的时候，重新调整了一下分工，工业那一块我暂时就不负责了，但我对越州市的经济发展还是很关心的，段市长，你可是主抓经济的哦，这一块你可要把控好呢。” “一定，我一定会加快经济建设的步伐的。”段玉裁急忙说道。 随后，两个人就闲聊了一会儿。 很快的，就到了中午饭的时间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跟段市长聊天聊得很愉快，这都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都浑然不觉的，这样吧，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不等段玉裁推脱，曾家辉就对刘小根说道，“小刘，你去省委招待所安排一下。” “曾书记，这多不好意思啊，还要麻烦您，让您破费。”段玉裁没法，就只能说道。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坐我的车子去吧。” 随后，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段玉裁跟在了曾家辉身后，也走了出去。 两个人出了大楼，上了曾家辉的车子，车子缓缓的驶出了省委省政府大院。 在楼上有一道目光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们两个人，直到曾家辉的车子彻底看不到了，宋鹏举这才收回了目光。 “宋领导，吃饭的时间到了。”张泽禹提醒了一句。 宋鹏举黑着脸，也没说话，就往外走去。 张泽禹跟在了宋鹏举身后，往外走去，在他走出去的时候，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大院。 第1343章 离间 张泽禹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个段玉裁在搞什么啊，他难道不知道宋鹏举同曾家辉两个人不和吗？你跑到这里来，到处拜佛，你就不怕倒霉吗？” 吃的是三菜一汤，饭桌上就只有曾家辉和段玉裁两个人，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我们要积极响应禁酒令啊，段市长可不要认为这是我小气哦。” “曾书记，您这样说话，让我这脸往哪里放啊。”段玉裁急忙笑着说道。 两个人只吃饭没喝酒，吃饭的时间就要快上很多，二十几分钟就吃好了饭。 吃完了饭之后，段玉裁就递给了曾家辉一根烟，然后替他点燃，曾家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这才说道，“段市长，我有个很私人的问题，不知道应该不应该问啊？” 段玉裁道，“曾书记，还请您明言。”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就是关于卢秋县强拆的那件事情，那个运腾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是你儿子吧？” 段玉裁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的心顿时就是一沉，慌忙问道，“曾书记，您想要对我说什么？” “段市长，你不用这样紧张，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若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早就有事了。”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段玉裁，开口说道。 段玉裁不明白曾家辉到底是几个意思，他也不好说什么，就只能尴尬的赔了个笑脸。 “其实，一个地方在发展的过程中，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这是不可避免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基层工作才会很不好干，这是因为基层干部要直面矛盾，还有就是，有时候不采取一些过激的手段也解决不了问题，对此我是深有体会，也能理解，但这一次，你儿子做的可就太过了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段玉裁越发大迷糊了，他实在是没弄明白曾家辉是何意思，便说道，“曾书记，你能体谅基层干部的难处，我在这里先替基层干部谢谢您了。” “这件事原本已经有了结果，可现在，却是有人揪着这件事不放，所以，我还是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跟你谈这件事的，段市长你的工作能力强，这点小事，我相信段市长你会处理好的，这件事也不会破坏越州市的安定团结和发展，我说的对吧？”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段玉裁听了曾家辉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他的脸色就变得异常的难看了起来。 曾家辉在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看着段玉裁的神色变化，见他的脸色难看，就问道，“怎么，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时之间，段玉裁也没明白曾家辉的意图，就苦着脸点了点头。 曾家辉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宋鹏是一个格局很大的人，他是看大局的，这一点你倒是不用太过担心了，但我还是要跟你把话说清楚了，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对你越有好处，否则的话，这对你对越州市可是都有影响的呢。” “曾书记，谢谢您的提点。”段玉裁听言，这才舒了一口气，急忙说道。 曾家辉很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段玉裁，开口说道，“你要记住，发展才是第一位的，跟发展有冲突的都要避开哦。” 段玉裁的心思急转，脸色也变了几变…… 项怀文的办公室里面，气氛在此刻十分的压抑沉闷。 自从杜德刚分管工业了，而他也就再也没同曾家辉接触过了，而是来项怀文办公室的次数多了起来。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他是常务副省长，同省长保持步伐一致，这是很正确的，而这，也是杜德刚跟曾家辉达成的一种共识。 项怀文是很乐于看到这种情况的，他跟宋鹏举在合作中出现了些问题，所以，他现在也想得到常委的支持。 杜德刚靠近他，这对于项怀文来说，是一件好事。 从目前的局面上看，曾家辉是处于下风的，跟曾家辉保持一定的距离，这在项怀文看来，也是一个很对的选择。 宋鹏举做事的手段很强硬，跟宋鹏举比起来，杜德刚靠向他，是一个很现实的选择。 但在听了杜德刚的一番话之后，项怀文的心里的火气就窜了上来。 杜德刚说宋鹏举想要让曾家辉重新掌管工业。 杜德刚很是气愤，他的怒意在项怀文看来是很正常的，也很到位。 “项省长，之前曾书记分管工业，我们配合的还是不错的，等宋鹏举来了之后，工业这一块就交给了我，现在，他竟然鼓动曾书记，让曾书记再把工业给拿回去，这分明就是再把我当猴子戏耍啊。”杜德刚气呼呼的说道。 “哼，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常务副省长啊。” 这句补刀的话是最要命的，常务副省长其实也是能代表省长的，不把常务副省长放在眼中，那就是没把项怀文当回事。 项怀文在听了这些话之后，脸就彻底黑了下来，这一段时间，他也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跟宋鹏举合作了。 从大方向上看，他同宋鹏举两个人都是朴氏那边的人，可话又说回来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凭什么他要去配合项怀文做事啊，他为什么要给其他人做陪衬。 杜德刚跟他说的这件事，给他提了个醒，宋鹏举下一步会不会针对他呢？之前，他是跟曾家辉不和，但曾家辉也没太过针对他啊。 可若是换成了宋鹏举，这事可就不好说了。 杜德刚见项怀文沉默着不说话，就说道，“项省长，其实这些话不应该我来说的，但我们可都是跟着您做事啊。” 项怀文抬眼看了看杜德刚，说道，“德刚，我明白。” “项省长，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回了。”杜德刚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言罢，他就出了项怀文的办公室。 等杜德刚走了之后，陈松就走了进来，给项怀文重新泡了一杯茶。 第1344章 局面复杂 陈松给项怀文泡的茶就是曾家辉送给项怀文的碧潭飘雪。 闻着茶叶幽幽的香气，项怀文忽然发现，他的心情突然就变得烦躁了起来，他问道，“小周，这事你怎么看？” 陈松帮项怀文做了很多事，成功率不高，但这也怪不得陈松，项怀文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对陈松还是很信任的。 陈松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事关乎到了领导，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从来，陈松的做事风格都是这样的，对此，项怀文是深知的，他对陈松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坐下吧。” 陈松没坐下，但还是开口了，他说道，“项省长，那我就斗胆说话了，曾书记之前也同您有过争执，但那些都是以事论事，而且都是摆在桌子下面说事的。” “现在，很多事情都摆在了桌面上说了，人事变动频繁，让人心悸不已，曾书记那边的秦东军被废了，我看很快就要轮到章雷明了，他基本上也没什么话语权了。” “在我看来，这就是各个击破的策略，我听省委那边的朋友跟我说，最近各市的一把手二把手都往省委跑。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就是他在拉拢人心。” “现在，在省委常委会上，他没有绝对的话语权，但在他手中还掌握着陈一和，省委秘书长吕章两票啊，这已经显露出了端倪出来了，再加上才入常委会的穆讳，若是按照这个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现在的格局就会被打破，等他有了话语权之后，只怕您和曾书记现在的处境就差不多了啊。” “胡说。”项怀文听言，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陈松的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继续说道，“项省长，这只是我很不成熟的想法而已，我说道不对，还请您批评。” 项怀文听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陈松，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放你下去吗？不是我不想给你机会，而是因为你敢说真话，所以，我才把你一直留在身边的。” 听了项怀文的话，陈松的心中就是一动，他很是感激的说道，“领导，能在您身边工作，我很高兴。” “若你是我，现在要怎么做呢？”项怀文看了看陈松，问道。 陈松看了项怀文一眼，很是小心的说道，“合作，在表面上看，曾书记现在没什么话语权了，但我觉得他还是在隐藏实力，他是一个很有个性和魄力的领导，这个您也是知道的，我知道他现在在隐忍，他现在缺少的就是一个机会，而领导您就能给他这个机会。” 项怀文缓缓的说道，“你是说让我跟曾家辉站在一处？” “组织部的李部长是曾书记的人，他们两个都是分管人事的，现在，您在常委会上是有话语权的，自然能压制住他。曾书记不是一个把权力看的很重的人，他是一个讲究实干的领导，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会如何。” “他是省委书记不假，但对您并没有什么威胁，领导，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您之所以会跟他站在对立面，是因为他是您假想中的对手。” 陈松这话说的很直接，这让项怀文很是羞恼，但他也知道陈松说的很对。 一直以来，项怀文都把曾家辉当成了他的对手，但说实话，曾家辉对权力的控制欲并没有那么强。 宋鹏举却是跟曾家辉不同，他才来到三江省不久，就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在短时间里，他也不会离开三江省，如此一来，情况就会变得微妙复杂起来了。 跟曾家辉合作，其实要比跟宋鹏举合作好处要多。 现在的宋鹏举说白了，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撕毁了之前跟曾家辉合作的口头协定了，这一次，又让他如何跟曾家辉张口说这事呢。 若是曾家辉明着跟他合作，在暗地里又跟宋鹏举合作，那他又要怎么办才好呢。 一时之间，项怀文就变得有些摇摆不定了起来，脸色也跟着变幻不定。 “领导，你若是觉得你不好直接出面，那我就先试试水？”陈松试探的问了一句。 项怀文微微眯起了眼睛，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 这一次会面没选在茶楼，这是因为那茶楼是他们单独见面的地方。 当然，这个地点曾家辉选的是很有意思的，地点就定在了凯旋酒店。 这是因为这家凯旋酒店的背后老板是省委常委，东港市市委书记季东军，季东军目前的态度就是左右摇摆的，在这之前，他是站在他这边的，可随着宋鹏举的到来，这个局面就发生了改变。 不过，对此，曾家辉也没有其他心思，在曾家辉看来，这些人都是他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 到了包厢之后，陈松跟曾家辉说了他同项怀文的谈话内容，也说明了项怀文的意图。 曾家辉喝了一口茶，略微沉吟了一下，便说道，“你跟他说，我要考虑考虑。” 陈松听言，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明白了，曾家辉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策略。 联盟不过就是早一点迟一点的问题而已，若是曾家辉对此表现的很积极，那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也有些不合情理。 很显然，曾家辉的这个决定是很合乎情理的，毕竟，在这之前，项怀文可是做过背信弃义的事情。 说了这些话之后，服务员这才上了菜来，除了这个之外，曾家辉还给季东军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 季东军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他是不来也得来。 他走进了包厢，见曾家辉同陈松坐在了包厢里面，心下骇然，但他的脸上却是没表露出来，而是笑呵呵的说道，“曾书记，您和陈秘书能来凯旋，令这里蓬荜生辉啊。”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客气了，快坐下，我们一起喝酒。” 季东军坐了下来，跟曾家辉和陈松推杯换盏了起来。 第1345章 形势陡变 当天晚上，项怀文就接到了陈松的电话，陈松跟你说曾家辉说会考虑的啊，曾家辉的这个反应，完全在项怀文的意料之中，若是曾家辉直接答应下来，那就不对劲了。 而当天晚上，宋鹏举也知道了陈松同曾家辉接触的事情了。 宋鹏举的心机深沉，他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并没有什么举动。 就在项怀文打算同曾家辉有进一步接触的时候，他接到了宋鹏举的电话。 接到了宋鹏举的电话之后，项怀文的心中就是一动，暗道，“难道，宋鹏举知道我的意图了吗？” 这其实也不怪项怀文，这是因为陈松并没有告诉项怀文，他们吃饭的时候，季东军也在场。 不过，很快的，项怀文也就不以为意了，这样的事情迟早都会暴露出来的，早一点儿，跟晚一点儿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项怀文去了宋鹏举的办公室，宋鹏举淡淡的看了一眼项怀文，开口说道，“项省长，请坐。” 项怀文的神情也是淡淡，没有任何的心虚模样。 若是之前，项怀文或许会心虚，但现在，他已经能够肯定曾家辉是一定会跟他合作的，而这也是围魏救赵的计谋，他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三江省就会在他的掌控中了。 想到了这里，项怀文的底气就越发的足了。 “宋主席，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啊？”项怀文问道。 宋鹏举抽出了一根烟，丢给了项怀文，开口说道，“东港市市委宣传部部长因为身体原因，想要病退，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人事的任命。” 宋鹏举抛出了橄榄枝给他，对此，项怀文是毫不动心的，不过就是一个市委宣传部部长，这个职位也不算什么。 项怀文笑了笑，说道，“宋主席，我觉得这事应该是曾书记来定的吧。” 一股无名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吸了一口烟，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说道，“曾书记跟我说我还没有分工，就让我先分管人事。” “小张，曾书记不是刚刚说他会来吗？你打个电话问问。”宋鹏举说道。 宋鹏举知道，现在还不是同项怀文撕破脸皮的时候，他才来三江省几个月时间，在常委会上，他是没什么话语权的，他还需要借助项怀文的力量。 看来，他做事还是太过激进了。 张泽禹在外面听得见里面的对话，他答应了一声，在心里暗道，“看来，项怀文这是要反水啊。” 曾家辉才接到电话，他不禁有些纳闷了起来，也不知道项怀文到底想要干什么，现在，他就是在以不变应万变，不管宋鹏举怎么搞事，他都要稳如老狗。 曾家辉进了办公室，他见项怀文在，项怀文在看向他的时候，投去了友好的一瞥。 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项省长你也在啊，我来了，不会影响你们二位商量事情吧。” 听了曾家辉的话，项怀文顿时就明白了宋鹏举的意图了，他在心中暗道，“跟我玩这个，宋鹏举，你也太轻看我了，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宋鹏举的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曾书记，快坐。” “您那天不是说让我分管人事吗，我请您和项省长过来，就是商量一下东港市宣传部长的人事的事情的。”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哦，是这样吧，这个李部长做事也不像话了，这事怎么都没先跟我说一下呢。” 项怀文和宋鹏举听言，全都微微一怔，两个人在心中暗道，“这是什么情况，曾家辉怎么批评起了李昊青了呢？” 项怀文在心中暗道，“难道，这又是宋鹏举玩的心机？” 宋鹏举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李部长这是在干什么啊，他没把名单给您送去吗？” 曾家辉在心下嗤笑了一声，暗道，就凭你一句话，就想离间我同李昊青的关系吗，你这跟小孩子玩把戏又有什么区别。 让你分管人事，就是在试探你，你是真不禁试探啊。 “这事，我回头就问李部长，可能是我秘书忘记把这事跟我说了，你跟项省长两个人应该已经商量好了合适的人选了吧？”曾家辉很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两个人一眼，开口说道。 项怀文急忙说道，“曾书记是主管人事的，也是省委书记，您不在，这事也决定不了。” 宋鹏举一听，脸就变得越发的黑了，在心中暗道，“他们这么快就结成了联盟了吗？”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他又算什么呢。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项省长说笑了，我怎么突然就变得这样的举足轻重了呢。” 这是曾家辉一句揶揄的话，但项怀文听了，却是有另外一层意思，笑着说道，“省委书记的话当然重要了，宋主席，我说的对吧。” 宋鹏举知道，这话若是这样说下去，那就是在扯淡了，就说道，“我们别说笑了，说正事吧。” 对东港市曾家辉不是很熟悉，那边的干部跟他接触的也不算多，他是省委书记，人事任免权在他的手中，他自然是要表态的。 所以，他就随便说了几句。 曾家辉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他自然知道，这就是宋鹏举在玩手段，宋鹏举本来是想示好项怀文的，只不过，宋鹏举却是没想到，项怀文非但不领他的情，还顺便把他给扯了进来。 同时，曾家辉也知道，项怀文这是在跟他示好，表示出了他的诚意来。 在出来的的时候，项怀文和曾家辉两个人快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等到了下楼的时候，曾家辉说道，“晚上我请客，不知道项省长你有空吗？” 看一个人能不能成大器，主要就是看他在遇到了困境的时候，能不能脱困而出。 曾家辉在这样的逆境中，对官场也有了新的认知，他知道，在官场中，他是一定要遵守规则做事的，独善其身是根本不可能的，而这也是一个平庸无奇的人的无能表现。 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就要动用些手段。 第1346章 防不胜防 此刻，头疼的人是宋鹏举，他已经看明白了，曾家辉同项怀文两个人已经联手了，但他现在是真的没办法阻止他们两个人联手。 他想要打击分化两个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啊，更没有切入点，可若是就这样眼睁睁的被他们两个人给压制住了，宋鹏举又是极不甘心。 也许是宋鹏举的时运还在，他的心里正着急，就看到了一个可以跟改变眼前这种情况的文件。 这是一个各省领导干部参加中组部领导干部赴港学习经济管理的通知，为期一个月。 在看到了这个文件之后，宋鹏举是欢喜非常，不禁在心中暗道，“好啊，这个机会可是最好不过的一个机会了，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分化曾家辉和项怀文。” 这个通知上没说明让谁去参加这个学习，而这就给了宋鹏举一个机会，若是换在平常时候，这个机会他是应该去争取的，但若是他争取来了这个机会，他离开了，那等他学习回来，他就真的彻底完了。 可等到宋鹏举看到通知的时间之后，他不禁爆了一句粗口，特么的，这原来就是一个预备通知，具体学习时间要在一个月之后。 放下了这个通知之后，宋鹏举的心思就电转了起来，他在心中暗道，“再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一定要维持好局面，不能让曾家辉和项怀文两个人走的太近，这样才更有力。” “可到底让谁去才更合适呢，那自然就是曾家辉了，曾家辉年轻有活力，更有冲劲，又是省委书记，他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此刻的章雷明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收到了一封人民来信，这封信很奇怪，信上面没有署名，但信中的证据却很足，不只是证据还有证词，但这证词上面的名字却被覆盖住了。 这封信是反映越州市运腾房地产公司雇佣黑社会强拆老百姓家的事情。 这可是证据确凿的一封举报信，在看完了这封举报信之后，章雷明不禁想起了曾家辉对他说道的那句话，三江省有老虎。 这是反映强拆问题的，但信中说的很明白，运腾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名叫段明辉，段明辉的父亲就是越州市市长段玉裁。 从章雷明的角度上来看问题，段玉裁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可不简单。 章雷明一边吸烟，一边在思考着这件事，抽光了一盒烟之后，章雷明这才把信给收到了抽屉里面，然后站起了身来，出了办公室，往曾家辉的办公室走去。 见章雷明来了，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笑呵呵的说道，“章书记好啊，你可是稀客啊。” 章雷明的脸板着，看着就十分的严肃，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曾书记，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我才接到一封举报信，是举报越州市的官员的。”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看了一眼章雷明，说道，“老章，这是你纪委的事情，你不用跟我说的，按规矩做事就行了。” 章雷明明白曾家辉的意思，既然是纪委的事情，他也不分管这一块，还是要遵守纪律的。 “嗯，我明白了。”章雷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在章雷明离开曾家辉办公室的时候，曾家辉说道，“老章，你可一定要顶得住压力哦。” 章雷明听言，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来，他转目看了看曾家辉，心中疑惑不已，从曾家辉的话中不难听出，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很快的，章雷明就明白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了。 纪委是独立的，但还是在省委的领导下的，现在，宋鹏举分管信访工作和工业，这样的检举，自然是要跟宋鹏举说的。 宋鹏举看过了举报信之后，不觉得微微眯起了眼睛，问道，“章书记，你怎么看这件事？” 章雷明沉沉的说道，“从信的内容上看，这件事应该是真实的，但这还是需要调查的，信中提供出的证据可以作为调查依据。” “章书记，这个小案子还是转回到市里去吧。”宋鹏举淡淡的道。 章雷明听言，便皱了皱眉，说道，“运腾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是段市长的儿子，把这案子交给市里去处理，这不太合适吧？” 宋鹏举露出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笑容来，他说道，“章书记，我们是要相信下面的干部的，你做纪检工作也很多年了吧，可不要看领导干部都觉得偶有问题哦。” “对了，我接到了一个通知，中纪委有个培训班，为期一周，你拿去吧。” 言罢，宋鹏举就把那个通知给了章雷明。 章雷明没多说什么，他接过了通知，就告辞走了。 宋鹏举说的话也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的，县里的事情，省里去插手，那就有些不对了，若总是这样处理问题，那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再说了，这件事的确也不是什么大事。 等章雷明走了之后，宋鹏举的脸就彻底沉了下来，这件事段玉裁跟他说过，还为了这件事给了他五十万还有一个美女大学生。 当时，他觉得这件事造成的影响不是很大，并且已经处理过来，再加上当时喝了点酒，就没把持住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跟那个美女大学生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紧接着，段玉裁就送了钱过来，宋鹏举就没拒绝，就把钱收了。 只是，宋鹏举却是没想到，这件事过去那么久了，竟然还有人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其实，这件事本身的问题不是很大，转到了越州市之后，段玉裁自然能摆得平，最不好的结果就是找个替罪羊出来这事也就了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写举报信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又是从哪里得到了这些证据呢？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内情呢？ 从信中的内容上不难看出，写这封信的人一定是一个知情人，那个证人的证词用的纸张的眉头被裁剪下去了，但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这些痕迹也就是说，这封信是从越州市来的。 第1347章 自乱阵脚 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就明朗了，这个人针对的不是运腾房地产公司，而是在针对段玉裁，从这个角度上看这个问题，这应该是体质内的人做的事情。 段玉裁这段时间同汪强的合作还算愉快，这跟之前的针锋相对很是不同，有这个胆子做这件事的人，也就只有汪强了。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不是汪强一个人在操作这件事，而是还有人参与了这件事，能拿到证词的，就是越州市公安局的人。 宋鹏举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他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来。 这件事本与他无关的，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拿了人家的钱了，若是不把这件事给摆平了，他比牵扯进去，那麻烦可就大了。 宋鹏举掐灭了烟头，然后拿起了电话来。 接到了宋鹏举的电话，听宋鹏举说了举报的事情，段玉裁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但很快的，他就平复了情绪。 宋鹏举跟他说，这件事会打到市纪委，这对于段玉裁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 只要把这事打回了越州市，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挂断了电话之后，段玉裁就给他儿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做好准备，若是真的上面追查的紧，就找个背锅的出来。 安排好了这些之后，段玉裁就靠在了椅背上，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等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段玉裁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来，电话那端传来了汪强的声音。 “段市长，你过来一趟吧。”汪强说道。 等段玉裁到了汪强的办公室之后，他就看到了纪委书记胡林也在。 看到了这个架势，段玉裁就知道，一定是省纪委把案子转过来了，但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胡书记也在啊，汪书记，等你们谈完了事情，我再来。” 汪强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说道，“这事情跟纪委那边也有关系，坐吧。” 等段玉裁坐下了之后，汪强就继续说道，“省纪委转下来一个案子，是关于运腾房地产公司雇佣黑社会强拆的事情，段市长，运腾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段明辉是你儿子吧？” 这段时间，段玉裁同汪强的配合还算不错，他听了汪强的话，就说道，“是的，段明辉是我儿子，他若是犯了法，我绝不姑息。只管查就是了。” 汪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看来，是我想的多了，胡书记，现在，段市长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了，你只管放手去查就可以了。” 胡林道，“二位领导请你们放心，纪委一定会秉公处理这件事的，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 汪强点了点头，对胡林说道，“好，你去吧。” 等胡林离开了之后，汪强这才问道，“段市长，运腾房地产公司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汪书记，运腾房地产公司是我儿子开的，我也不方便说什么，但我相信组织，相信调查结果一定会给我一个公正的，当然，为了避嫌，这件事我是不会过问的。”段玉裁一本正经的说道。 汪强笑了笑，开口说道，“段市长，你也不要想的太多，也要体谅市委，这个案子是上面转下来的，我们总的给上面一个交代吧。” 段玉裁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明白。” …… 此刻，曾家辉也知道了宋鹏举的态度了，他也知道了章雷明要去参加中纪委的学习，所以，这事就转到了越州市了。 在知道了这些之后，曾家辉冷笑出声，他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段玉裁的电话。 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段玉裁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他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曾书记，您好。”段玉裁急忙说道。 “段市长，有人举报了，你可要多几分小心才是，这一次省纪委可是动了真格了，是一定要把这件事给查个水落石出的。”曾家辉冷冷的说道。 言罢，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给段玉裁施压。 人往往是这样的，压力越大，就越容易犯错。 此刻的段玉裁是真的有些慌了，其实，他是不应该慌乱的，之前，宋鹏举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了，再有就是，这件事已经交给市纪委来查了，公司是他儿子的，不是他的，而且，背锅的人已经找到了。 其实，有了这些保障之后，是不应该出什么纰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后，段玉裁就莫名的心慌了起来。 在这段时间里，他卖了很多官帽子，而这也正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在省委有话语权的根本原因。 他得来的钱都放在了运腾房地产公司那边了，也可以这样说，这家房地产公司就是给他洗钱的。 段玉裁不担心雇佣黑社会强拆的事情，他是担心这一查，就把那笔账给查出来啊。 曾家辉的做事风格，段玉裁也略知一二，若是曾家辉关注到了这件事，那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段玉裁是越想心越慌，他想了好一阵，这才给他儿子打了一个电话，决定让他儿子赶紧把背锅的那个人给交出来，免得纪委深入调查。 段玉裁乱了阵脚，这就破绽百出了，他把背锅的人给推了出来，让胡林很快就有查到了结果。 这个案子调查的未免也太容易了些，这不禁让胡林就生出了疑惑之心来，总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对，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胡林也说不太清楚。 所以，在跟汪强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也说了这一点，把他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汪强没开口说话，而是点燃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起来，直到吸完了一根烟，他这才沉沉的说道，“胡书记，你最近可听到了什么传言了吗？” 胡林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传言啊？” 第1348章 狗咬狗一嘴毛 “这段时间以来，人事变动虽然不是很大，但各县区的副职领导的调整是很大的，这个情况在之前是没有的。”汪强沉沉的说道，面色凝重。 汪强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说段玉裁已经在暗地里改变了越州市政治格局，另一个意思就是段玉裁做了这么多的调整，极有可能出现了贪腐的问题。 胡林听言，只觉得心下骇然不已，这些人事变动，都是在常委会上讨论过的，当时争夺的很激烈，但胡林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在这中间会出现贪腐的问题。 “汪书记，若是事实真的如此的话，越州市会不会再次出现巨大的人事变动啊？”胡林试探的问了一句。 汪强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没有涉及到市里的人事问题，就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若是长此以往，上行下效，就会引发大的格局变动，腐败成风，越州市良好的发展局面就会彻底丢掉了。” “可……”胡林说了一个字，然后突然就闭口不言了。 汪强知道胡林是有所顾忌的，若是段玉裁真的有问题，市纪委查他还不够资格，他沉声说道，“你现在只需要收集证据和材料。” 胡林听言，顿感压力山大，汪强注目看着胡林，继续说道，“越州市的领导班子是一个积极向上的班子，我们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 “嗯，我明白应该怎么做了。”胡林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而此刻的段玉裁却是对此一无所知，他以为这个案子结了，人就轻松了许多，他又哪里知道，曾家辉又给他挖了一个坑啊。 这个坑是曾家辉通过章雷明挖的。 越州市的调查结果让章雷明很不满意，他觉得这中间有很多疑点。 这件案子，若是严格来说，不全都纪委的事情，这其中还涉及到了黑社会，所以，纪委在插手调查的同时，政法委书记秦东军也介入了这个案子的调查。 秦东军调查的方向自然就是从陆小东那里得来的调查材料了。 陆小东把那份详细的调查材料交给了秦东军，在越州市纪委调查这个案子的事实，那个背锅的自首了的时候，秦东军也掌握了段明辉跟黑社会勾结的铁证，并且快速出击，控制住了段明辉。 段玉裁已经有三天没联系上自己的儿子了，这让段玉裁顿时就慌了，他知道出事了。 宋鹏举接到了段玉裁的电话，起先还不以为意，这是因为他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淡淡的说道，“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跟你儿子又没有什么关系，你联系不上他，这也没什么大问题啊，他或许是去玩了，就没联系你，这事明天再说吧。” 段玉裁无奈，只能满脸郁闷的挂断了电话，但内心却是无比焦虑了起来。 与此同时，胡林的调查也进入到了最关键的阶段，但却是屡屡碰壁，让调查不能继续下去。 而这也让胡林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其中一定是大有文章的。 这边碰壁了，胡林就改变了调查方向，介入到了运腾房地产公司的财务问题，并且就此展开了调查。 在得知了这些之后，段玉裁十分的恼火，都查到运腾房地产公司的财务问题了，他若是还不知道这是在针对他，他这个市长就不用干了。 所以，他就对胡林发飙了，但他发飙却是半点效果都没有，胡林只是淡淡的说道，“有人举报，是一定要查的，偷税逃税这样的问题，是一定要严肃处理的，段市长，我也是职权所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若是运腾房地产公司没问题，那就最好不过了，但若是情况真的如举报中说的那样，作为纪委书记的我去调查处理这件事，是责无旁贷的。” 偷税漏税这样的问题在段玉裁看来，不算什么问题，但这家公司可是他洗钱的一家公司，他担心的查出这个来。 一直以来，他都没过问财务问题，他儿子也表示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人就是如此，做了贼，自然是会心虚的。 现在胡林去查运腾房地产公司的财务问题，段玉裁自然是十分担心的。 现实是很残酷的，是不会往好的方向走的，运腾房地产的高层彻底炸了，老板不在，市，县两级纪委，税务部门和审计部门联手核查，很快的，公司的两套账就被挖了出来。 通过对财务的审计核查，公司偷税漏税的现象不是很严重，但却查出了几笔注入资金，这就让人觉得很奇怪了。 一个叫薛刚的人在半年内往公司注入资金达到一千万，在最近这两个月里面，又分五次注入资金五百万。 通过查询得知，这个名叫薛刚的人是公司的合伙人，但查询了身份之后，却是查无此人。 此刻的段玉裁彻底坐不住了，人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在办公室里面走来走去，额头上都是冷汗。 段玉裁知道，他若是再不求助，那就只能等死了。 他直接去了省城，约见了宋鹏举。 宋鹏举也得到了消息，他知道段玉裁的问题很大，所以，这一次见到了段玉裁，他的态度就变得极为冷淡了。 见宋鹏举的态度冷淡，段玉裁就知道宋鹏举是不想插手这件事的，他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宋主席，我也不瞒着你了，我卖了官了。” 听了段玉裁的话，宋鹏举不觉得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来，他是真的没想到，段玉裁竟然敢卖官。 “段玉裁，你身为领导干部，不能奉公守法，这事我也无能为力。”宋鹏举冷冷的说道。 现在的段玉裁是豁出去了，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不瞒你说，送你的钱就是卖官的钱。” 宋鹏举没想到段玉裁竟然会如此的直白无耻，他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寒声说道，“段玉裁，你还想反咬我一口吗？” 而此刻，段玉裁的脸色也彻底的黑了。 第1349章 无毒不丈夫 段玉裁知道，能救他的就只有宋鹏举了，只要宋鹏举肯出面压住这件事，那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冷冷一笑，从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开口说道，“宋主席，你看看这个再说不迟。” 宋鹏举在住处看到了u盘里面的内容，这里面有三段视频，视频中的女人不同，但男人却是同一个人，男人不是别人，就是他宋鹏举。 拍摄视频的人很会找角度拍摄，把他的脸部拍的特别的清晰。 看到了这个u盘里面的内容，宋鹏举的脸色铁青，他死死的抓着手中的u盘，手都有些颤抖了。 这个小小的东西，现在就跟一颗炸弹一般，一旦这颗炸弹爆炸了，那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么多年来，他做事都是很小心谨慎的，宋鹏举却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会在阴沟里面翻船，会栽在段玉裁的手里。 这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宋鹏举彻底陷入到了沉思中，现在，纪委已经介入调查了，章雷明或许还可以争取一下。 但宋鹏举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曾家辉已经介入到了这件事中，并且在这件事里面扮演了很重要的一个角色。 但宋鹏举就不明白了，曾家辉是如何找到的切入点呢？他现在弄不明白这个问题，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弄明白这个问题的时候。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路有两条，第一条就是他用他的身份压省委，让省纪委不再追查下去，但他也知道，曾家辉是不会收住手的，他越压这件事就越严重，所以，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还有第二条路，那就是要封住段玉裁的嘴巴，可到底要怎么封住他的嘴巴，这就有了很大的问题了。 现在，段玉裁已经在威胁他了，他自己分三次也收了五百万了，还跟三个女人有了关系，想要让段玉裁一个人扛下这件事，显然是不可能的，那现在就只有最后一条路能走了。 只有让他永远的闭上嘴巴，这件事才算完，这是因为死人是说不了话的。 一想到杀人灭口，宋鹏举的心下就是一震，若是他因此杀了段玉裁，那他就越陷越深了，想要拔腿出来可就难了，可若是不杀了段玉裁，那他的前途就尽毁了。 在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宋鹏举就有了决定。 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心不狠做不成大事。 此刻，在曾家辉的住处，秦东军，章雷明都在，几个人正在讨论着案情。 章雷明和秦东军两个人是真的很佩服曾家辉，曾家辉仅仅只是看到了段玉裁来省委去见了宋鹏举，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段玉裁有问题。 不得不说，运腾房地产公司强拆的问题也是一个导火索，直接点燃了这次事件。 曾家辉一直都在低调行事，自从宋鹏举来了三江省之后，他就处处受制，他一直隐忍不发，这让秦东军和章雷明都有些郁闷，他们支持的人在宋鹏举的大举进攻之下，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直到此刻，他们两个人方才知道，曾家辉绝对是一个不动则已，一动就要人性命的主，一击致命是他的特点。 “曾书记，我们现在能不能收网了，段明辉已经交代了，那个叫薛刚的人就是段玉裁。”秦东军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问道。 章雷明也说道，“我觉得也是收网的时候了。” 曾家辉笑了笑，然后吐出了一个烟圈，幽幽的说道，“段玉裁只是一只苍蝇而已，老宋才是那只大老虎，把段玉裁给抓了，宋鹏举不见的就会被他给扯进来。” “那要……”秦东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注目看着曾家辉。 章雷明也同样如此。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不着急，我们只要把控住一切就可以了，下面，我们就看看宋鹏举会有什么动作了，我们的目标人物不是段玉裁，而是他。” 从现在的情况上不难判断出，段玉裁同宋鹏举之间一定有着某种交易，但他们却是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现在，他们就只能等，等着宋鹏举自己冒出来。 曾家辉的考虑的正确的，宋鹏举是空降来的，他的能量用脚趾头想，曾家辉也是十分清楚的，若是不能一击致命，那随之而来的，就是宋鹏举的疯狂反扑。 他倒是没什么，但倒霉的就是他的一帮兄弟了。 秦东军已经倒霉了，他不能再让支持他曾家辉的人再受过了。 时机是非常重要的，掌握好了时机，才能掌握好一切，曾家辉没想到，宋鹏举的动作会如此的快。 他甚至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段玉裁死了，他死在了西江市的宾馆里面了，在他的床头放着一封遗书，还有一大瓶空了的安眠药。 遗书上面的话写的是他利用职权之便卖官，收受贿赂的事情，现在事发，他觉得愧对组织，愧对党，所以就自裁谢罪了。 段玉裁畏罪自杀，掀起了轩然大波，曾家辉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也被震惊的呆愣在了原地。 曾家辉知道，段玉裁是绝对不会自杀的，这其中一定是另有原因。 直到此刻，曾家辉方才看到了宋鹏举鲜为人知的另一面。 这件事引起了上级部门的高度重视，责令省委省政府严肃查处腐败贪污问题，一时之间，三江省的各大官员人心惶惶。 段玉裁死了，但宋鹏举还是没放心，这是因为他还没找到那个u盘的原始文件，他知道段玉裁绝对不会只有一份u盘。 因为这份u盘是极为重要的，是能置于宋鹏举死地的证据。 中组部的正式培训学习的通知下来了，宋鹏举以工作为由不离开三江省，项怀文也表示他不会去参加培训，他若是走了，曾家辉同宋鹏举两个人联手了，那他成什么了。 现在，就只能让曾家辉去了。 拿到了中组部的通知，曾家辉觉得很意外，但他还是服从了。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微微扬起的唇角上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来。 第1350赴港 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也知道去学习的人一定会是他，他也知道，这是宋鹏举的另一个手段。 宋鹏举的目的很简单，是想要分化他跟项怀文的联盟。 项怀文这个人背信弃义的事情做得多了，对此，曾家辉还是颇为担心的，所以，曾家辉知道，他一定要加快动作了。 只有给宋鹏举重重的一击，宋鹏举才会彻底老实。 曾家辉凭着他的敏锐，抓住了运腾房地产公司这件事，把段玉裁给撬动了，但百密一疏，他却没想到，宋鹏举竟然会如此的心黑手狠，直接要了段玉裁的性命。 秦东军带着人在段玉裁自杀的宾馆展开了调查，可却是什么都没查到，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段玉裁不是自杀的。 曾家辉对宋鹏举还是很佩服的，不得不说，宋鹏举此人是很有决断力的，他本想借着这件事直接把宋鹏举给扯下马的，但现在看来，想要把宋鹏举给扯下马，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行。 很快就到了赴港时间，曾家辉处理好了手头的事情，就准备去京城了。 在离开京城之前，曾家辉同项怀文见面了。 对段玉裁的事情，曾家辉并没有提起，他只是说道，“段玉裁自杀了，这也是在给我们警醒，作为领导，发展经济是很重要的，但用人却是重中之重。” “若是丢了一个发展机会，最多下次再说，但若是用错了人，那造成的后果和损失可是不可估量的啊，不过还好，这个人的人事调动跟我们省委省政府没什么关系。” 项怀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微微皱眉，沉声说道，“很多领导干部身居高位之后，都把握不好自己，抵挡不住这样那样的诱惑，在罪恶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最终不得善终，这个段玉裁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了，也是一面镜子，时刻警醒着我们啊。”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项省长，我明天就要去香港学习了，在人事的任用问题上，我希望你能做决定。” 曾家辉这是放权给他了，项怀文自然知道，曾家辉这是在跟他示好，这可跟宋鹏举的举动完全不一样，项怀文不得不承认，跟曾家辉合作，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曾书记，你可有合适的人选？”项怀文问道。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个市长的人选就变得很敏感了，对这件事我不好表态，现在，我就只有一个要求，新市长要能配合汪强工作，一切以大局为重。” “项省长，我们不能因为一己私利耽误了越州市的发展，若是我们这样做了，只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项怀文的手心里就冒出了一层薄汗来，一直以来，他也在致力于发展，但这其中考虑到最多的却是个人得失。 曾家辉这番话说的很坦荡，项怀文知道，在这一点上，他比曾家辉的境界要低了很多。 项怀文点了点头，很是认同的说道，“曾书记，你说的没错。” “项省长经验丰富，我说这些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让你见笑了。”曾家辉客气了一句。 言罢，曾家辉忽然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三江省的事情可是不少啊，关系不顺，这样势必会影响三江省的发展，这对我们这一届的班子可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啊。” “项省长，我希望我们能精诚合作，抛开过去的一切，抛开成见，这样才能让三江省得到极大的发展，也对得起我们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啊。” 项怀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端起了酒杯来，说道，“曾书记，我们干杯。” 曾家辉端起了酒杯来，跟项怀文碰了碰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了。 在到了京城之后，曾家辉就去见了江海天。 这段时间，三江省发生的事情，江海天也知道了，在他看来，曾家辉此举有些激进了，江海天说的激进是指曾家辉考虑的还不够全面，这才给了宋鹏举喘息的机会。 对江海天的这个批评，曾家辉是承认的，他是真的没想到，宋鹏举的动作会那样的快。 江海天是明眼人，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段玉裁的死没那么简单，但现在，人已经死了，说什么也是无用的。 但从这不难看出，宋鹏举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曾家辉行事可是要十分的小心才是。 另外，江海天也提醒了曾家辉，告诉他，想要把宋鹏举彻底拉下台，就一定要一击致命，否则的话会后患无穷的。 说完了正事，两个人谈话的氛围就变得轻松了很多。 江海天笑呵呵的说道，“我听说文文那边已经把总部迁到了香港了，你这一次去香港学习，正好可以好好多陪陪她，他也挺辛苦的。” 曾家辉笑了笑，说道，“嗯，我知道。” 这一次是由中组部常务副部长孔睦月。 空睦月已经六十几岁了，但他看起来却是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看起来最多也就四十七八岁的样子。 这次培训来的人一共有十六个人，都是从各省和直辖市来的，曾家辉同这些人不是很熟悉，他也是懒得同这些人搭讪。 曾家辉乘坐飞机会有不适的感觉，在飞机升空的瞬间，曾家辉的胃部就开始翻滚了起来，脸色惨白难看。 坐在他身边的孔睦月的秘书小王见曾家辉的脸色难看，就低声询问道，“曾书记，您没事吧。” 此刻的曾家辉哪里会张口说话啊，他生怕一张嘴，他就会吐出来，他就只能点了点头。 不过还好，这段时间也不是很长，在升空了之后，飞机飞行平稳了下来，曾家辉也就缓解了过来。 飞机在三个小时之后降落，曾家辉的脚踏在了地面上，这种真实的感觉对于曾家辉来说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其他人都神色镇定，从容不迫，就只有曾家辉的脸色有些难看。 第1351章 难得惬意 学习的地点是香港大学，他们出了机场，就有接机的人来了，坐上了大巴车，一行人就直奔香港大学去了。 校方举办了隆重的接待仪式，因为理念不同，在这里并没有午宴，也没有什么推杯换盏，就只是简单的吃了些东西，接待就算完成了。 根据日程安排，一众人就去了下榻的酒店，这家酒店的环境很好，距离港大非常近，放好了随身携带的东西之后，下午就是去大学参观了。 学习的地点就在港大，去港大参观就是在熟悉环境，在这个期间，曾家辉给文文打了一个电话，在得知了曾家辉人在香港之后，文文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在得知了曾家辉来香港是来港大学习的，文文就笑道，“那我就不占用你宝贵的学习时间了。”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不过就是一个月的学习时间而已，又能学到什么东西呢，其实就是出来缓解一下工作压力而已，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文文道，“嗯，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好。”曾家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挂断了电话。 走马观花的看了一段时间，这个下午就算是过去了。 从港大出来之后，曾家辉就找到了空睦月，跟空睦月告假，“孔部长，晚上若是没什么集体活动，我想请个假。” 孔睦月看了看曾家辉，淡淡的说道，“香港是个大都市，跟内地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你可不要搞出什么事情来。” 孔睦月身边的王怡然听了孔部长的话，不禁掩起了小嘴来，笑了起来。 曾家辉也很是尴尬，他说道，“孔部长，您误会了，我出去是因为我爱人也在香港，我想去见他，我们两个人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了。” 听了这话，孔睦月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他说道，“不要太晚回来，你要遵守纪律。” 得了假，曾家辉就急忙溜掉了。 王怡然见曾家辉走远了，这才笑道，“孔部长，人家是小别胜新婚，您还让他回来，这不是搅了人家夫妻两个的好事了吗？” “你这个小丫头，脑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啊，我听说你老公也在香港呢，你是不是也有曾家辉的盘算啊。”孔睦月笑呵呵的看着王怡然，开口问道。 “那就要看孔部长你关心不关心下属了。”王怡然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看你那个样，我们在这里学习有一个月的时间呢，你们两口子在一起的时间多得是。”孔睦月摇头笑了起来。 各省的领导是没注意听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若是听到了，一定会神色古怪的。 曾家辉回到了房间里面，他洗漱了一番之后，这才给文文打了一个电话，问清楚了文文所在的地方，他就打算打辆车子过去。 但文文却说让他在酒店里面等着，他来接他。 十几分钟之后，文文就打过了电话来，对曾家辉说他已经到了楼下了，让曾家辉下楼就可以了。 曾家辉看看镜子中的自己，见他的眼睛明亮漆黑，看着还是很俊朗的，他就满意的笑了笑。 他拿起了墨镜，戴上了之后，这才走出了房间。 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是一辆很拉风的红色兰博基尼，曾家辉走出了酒店大门，文文就放下了车窗，笑看着曾家辉，说道，“你今天好帅气哦。” 曾家辉嘿嘿一笑，开口说道，“为了陪你这位美娇妻，我不得不打扮打扮啊，若是不打扮一下，就会认为我这个赖汉娶了花枝呢。” 文文听言，不禁轻笑了起来，他问道，“家辉，我们两个去哪里吃饭啊？” 曾家辉上了车，他伸出了手来，握住了文文柔嫩嫩的小手，满脸温柔的说道，“吃饭到哪里去都行，最主要的是我能跟你在一起。” 文文对曾家辉温柔一笑，然后一脚油门，车子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酒店楼上，孔睦月刚好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见曾家辉上了一辆限量版的兰博基尼，便问道，“小王，这个曾家辉到底是什么来路，那个人是他的爱人吗，开的车子怎么会这样高档。” “你肯定是他老婆了，但是不是小老婆我就不知道了。”王怡然开玩笑道。 “你可别乱说话，你这个小丫头的嘴巴哦。”孔睦月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曾家辉同文文去了中环一家很有名的小吃店，两个人进了店，买了很多这家店的小吃。 在付款的时候，曾家辉见收银员的女子容貌美丽，鹅蛋脸，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浓浓的江南韵味，看着颇为养眼。 曾家辉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这老店也与时俱进啊。” 文文娇嗔的瞥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你啊，到了哪里眼睛都离不开美女，男人本性。” 两个人吃了饭之后，就手拉着手，在这个大都市的中心行走。 撇开了一切，跟心爱的人手牵着手一起欣赏街景，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文文在香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提醒了一下曾家辉，香港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尤其是尖沙咀，油麻地，旺角，深水埗等等地方。 这些地方在白天看起来，治安还是很不错的，但一到了深夜时分，这些街道就变得很混乱了。 曾家辉听了文文的介绍，不觉得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这次来这里，第一是为了学习，第二就是为了好好的陪陪你，没有你在身边，我不去其他地方，这个月我好好的陪你，把欠你的蜜月给补上好不好？” 文文听了，不觉得露出了一抹轻笑来，他只觉得心里很暖，也被幸福给包围了，但还是娇嗔道，“鬼才信你说的话呢。” …… 宋鹏举那边已经有了动作了，曾家辉去了香港，他就一定要抓住这段时间，分化项怀文和曾家辉的关系，把他们的联盟给瓦解掉。 段玉裁的事情给宋鹏举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同时也给他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第1352章 波澜暗涌 在表面上看，他还看不出来，段玉裁的事情同曾家辉有什么关系，但不难判断，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就是曾家辉。 曾家辉还是在这件事中留下了痕迹的，第一点就是段玉裁的儿子段明辉被控制住了，而这已经超出了越州市市委的控制。 第二点，在这个案件的调查中，是要越州市去处理的，可秦东军却是参与了调查。 再有第三点就是，警方介入了这件事，宋鹏举是不知情的。 从这三点不难判断出，这些都是曾家辉在背后指挥的，现在万幸的是，他当机立断做出了选择，把段玉裁给解决掉了，若是不然的话，那后果就不是他能想象的了。 本来，宋鹏举只是想要打压曾家辉，但因为这件事，已经变成了个人恩怨了。 同时，宋鹏举也清楚的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千万不能小看曾家辉。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他想要把曾家辉置于死地的决心。 宋鹏举一方面在收集曾家辉的信息，另一方面，他也加快了动作。他不只是要分化项怀文同曾家辉的联盟，还要瓦解曾家辉那边的阵营。 宋鹏举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项怀文，他手中的砝码就是越州市市长这个职位。 这一次，宋鹏举主动去了项怀文的办公室。 项怀文对宋鹏举充满了戒备之心，他见宋鹏举来了，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个宋鹏举到底是在搞什么。” 项怀文的心里不安，但在表面上看却是很镇定，他见宋鹏举走了进来，就站起了身来，笑呵呵的说道，“哎呀，这不是宋领导吗，真是稀客稀客啊，陈秘书，快泡茶。” 宋鹏举笑眯眯的看着项怀文，开口说道，“项省长，越州市出了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让人觉得很意外啊，这让省委省政府也变得很被动了，越州市市长的认命跟省委省政府没什么关系，但影响可不好哦。” “现在，三江省都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我们的确忽略党员干部的思想教育工作，这才出现了这样性质恶劣的事情。”项怀文正了正神色，很是严肃的说道。 “尤其是段玉裁，更是不应该以死谢罪，这对于越州市来说，可是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对三江省的影响也是巨大的，这个教训很惨痛啊。” 宋鹏举点了点头，对项怀文说的这番话表示了赞同，他开口说道，“项省长是说的没错，所以，我觉得我们一定要在全省范围内，好好的学习反腐，只不过……” 说到了这里，宋鹏举的话锋一转。说道，“现在，越州市的经济建设正在往良好的状况发展，所以，就急需马上敲定市长的人选问题，我来项省长这里，就是想要听听项省长你的意见。” 项怀文淡淡的看了一眼宋鹏举的那张黑脸，说道，“曾书记现在在外地学习，这个人选若是我们给定下了，这怕是有些不妥当吧，他是省委书记，也是主管人事的，我觉得，这事还是等曾书记回来再说的比较妥当。” 听了项怀文的话，宋鹏举不禁皱起了眉头来，暗道，“这几个项怀文从来都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我话中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这就是在给他顺水人情啊，他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 宋鹏举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在表面上却是看不出什么来，他说道，“曾书记要学习一个月呢，时间不等人啊，越州市也不能没有市长啊。” 说到了这里，他就定定的看着项怀文，继续说道，“项省长，我也来三江省快半年的时间了，对各市的情况不是很熟悉，你对三江省各市的情况是最熟悉不过了，你推荐个人吧。” 宋鹏举在对他示好，项怀文自然能听得明白，但他却十分清楚的知道，宋鹏举这不过就是在给他甜枣吃而已。 谁做越州市市长，宋鹏举一点儿都不在乎，而宋鹏举之所以会这样做，就是想要离间他同曾家辉而已。 项怀文很认真的说道，“我觉得还是按照程序来吧，这样比较合适，梁部长也曾经来过三江省，也特意提了人事任免的问题，他说了，用人要比做事重要。” “事情做不好，可以重新开始，而若是用错了一个人，那问题可就大了，后果不堪设想，不拿其他人说，就拿段玉裁来说吧，他可不只是阻碍了越州市的发展，还影响到了很多方面。” “这样吧，还是由组织部提交合适的人选，然后由常委会讨论决定吧，这样做比较恰当也稳妥些。” 项怀文这番话说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宋鹏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这让他极为恼火，但却没在脸上表露出来。 在离开项怀文办公室的时候，宋鹏举在心里暗骂项怀文不已，“特么的，你还真的是给脸不要脸啊，竟然想要常委会来压我。” …… 而此刻，曾家辉也接到了李昊青的电话，李昊青在电话里面对曾家辉说了，宋鹏举要求他上报越州市市长合适人选的事情。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这才说道，“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你先选出一个来，然后再去问问项省长。” 李昊青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忙说道，“为什么要征求他的意见啊？” “没错，就是要征求他的意见。”曾家辉给了李昊青一个很肯定的答案。 在李昊青给他打电话之前，就接到了陈松发给他的信息，他知道了宋鹏举去找了项怀文的事情，也知道了项怀文的态度。 别看曾家辉在外地，但对三江省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没什么事情能瞒得住他的。 很快的，李昊青就想通了，他明白了曾家辉的想法，现在，曾家辉同项怀文在合作期间，所以，曾家辉是要征求项怀文的意见的。 只不过，李昊青却是有些担心了起来，项怀文真的会同曾家辉合作，不会被宋鹏举给破坏了吗？ 第1353章 做笔生意如何? 很快的，李昊青就拟定了名单，名单一拟定，李昊青就让秘书把名单送到了项怀文的手中。 李昊青没等多久，就接到了项怀文的电话，电话不是陈松打过来的，而是项怀文亲自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项怀文就很直接的说道，“是李部长吧，对越州市市长的人选问题，我保留我的意见，你还是征求一下曾书记的意见吧。” 这番话，项怀文说的是很不通的，但李昊青知道，项怀文现在同曾家辉是同盟，项怀文的这个态度，李昊青自然也不觉得有多意外。 两个领导都在谦让，而这也都是在跟对方表明意思，是想要告诉对方，合作是诚心诚意的。 而这些宋鹏举却是压根就不知道。 直到此刻，宋鹏举这才发现，三江省的水够深的，他想要掌控三江省可没他想象中那样容易。 现在的情况却是跟他想的大相径庭，他就跟一个盲人一样，在三江省，根本就没什么人是他信任的。 副省长陈一和就是墙头草，随时都会倒向另一边，根本就不能进入到他能信任的人的名单中。 宋鹏举很是郁闷的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后，张泽禹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宋鹏举说道，“宋主席，教育厅的刘厅长刚刚打了电话，他说要来给您汇报工作。” “不见。”宋鹏举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张泽禹点了点头，就要出去回话。 宋鹏举见张泽禹要出去了，突然就想起了什么来，急忙说道，“等等，你还是让他来吧。” 张泽禹露出了一抹不解之色来，但他很快的点了点头。 “刘厅长吗，宋主席说让您过来。”张泽禹拨通了电话，开口说道。 教育厅厅长刘佳晨是个喜怒不行于色的人，他在曾家辉的眼里是这样的，在宋鹏举的眼中通用如此。 刘佳晨来了之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张泽禹，这让张泽禹的心中就是一动，刘佳晨的这一眼看着很淡，但里面却闪动着凌厉的冷光，甚至比宋鹏就还有威势。 这是一个教育厅厅长应该有的眼神吗？ 刘佳晨进到了办公室里面之后，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宋鹏举只看一眼，就知道刘佳晨是一个心机很深沉的人。 对这样的人，宋鹏举是不感冒的，但在他来三江省之前，梁部长就提起了这个人来，他对宋鹏举说道，“到了三江省，你是可以同刘佳晨合作的，这个人的人脉广，是个阴狠角色。” 到了三江省之后，宋鹏举可谓是顺风顺水，除了段玉裁的那件事外，他就没遇到什么不顺的事情，所以，他就把梁部长跟他说的那些话抛在了脑袋后面。 刚刚张泽禹跟他提起了刘佳晨的名字，宋鹏举一时之间都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来。 现在，宋鹏举见到了刘佳晨，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绝对是个阴狠之人。 宋鹏举绝不会在气势上输了人，就连欠身都没欠身，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刘佳晨，问道，“刘厅长，你来有什么事吗？” 说实话，宋鹏举是真的不知道刘佳晨来他这里想要做什么。 刘佳晨淡淡的笑了笑，这笑容让他看起来比之前还要阴险几分。 他也不藏着掖着，很直接的说道，“宋主席，我来找你，是来找你谈生意的。” 宋鹏举听言，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来，沉沉的说道，“谈生意，刘厅长你难道还是个生意人不成吗？” “是不是生意人是相对而言，其实做官也跟做生意没太大的区别，不知道宋主席怎么看，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对。”刘佳晨阴凄凄的说道。 他说这话说的很有深意，这让宋鹏举不禁对号入座了，宋鹏举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开口说道，“刘厅长，你说的话可跟你教育厅厅长的身份不相符啊。” “很多人都说我是个很阴险城府深的人，对此，我也不否认，还有就是，这些对我们今天谈的生意没什么影响。”刘佳晨扯了扯嘴角，面上带着一抹阴冷的笑容。 刘佳晨一直都在说做生意，这让宋鹏举觉得很不舒服，这是第一次，一个下属在他的面前如此的趾高气扬，这在宋鹏举看来，就是刺果果的挑衅，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宋鹏举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他冷冷的说道，“刘厅长，这里不是商场，我也不是顾客，也不是卖家，你若是还说谈生意，我觉得你是走错了地方了，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出现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言罢，宋鹏举就站了起来，一拂袖子，摆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刘佳晨也不生气，他也能理解宋鹏举此刻的举动。 就算他生气了，他也不会了表露出来，刘佳晨扯了扯嘴角，开口说道，“宋主席，你若是不跟我谈，可就错过了打击曾家辉的最好机会了。” 说着话的功夫，刘佳晨就往外走去。 宋鹏举听言，不觉得愣了愣，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急忙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刘佳晨站定了身形，他转过了脸来，看向了宋鹏举，开口说道，“江海天不在三江省，可谓是鞭长莫及，你若是想要摆平曾家辉，凭着你一己之力怎么能行呢。” 不提曾家辉，宋鹏举还没那么生气，一提起曾家辉，宋鹏举就一肚子气，但他还是很有自控能力的，不得不说，宋鹏举也不知道刘佳晨到底想要干什么。 也许，他的意图就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来就是跟他做生意来了。 当然，宋鹏举也是一个心机极为深沉的人，他也不会轻易露出他的底牌来，他淡淡的看了刘佳晨一眼，开口说道，“刘厅长，你知道你说的这些话会给你带来什么吗？” 刘佳晨往前走了一步，很直接的说道，“宋主席，大家都是聪明人，当着明白人，不说糊涂话，我们没必要说什么弯弯绕绕的话，这对我们的生意是没什么好处的。” 第1354章 危机暗藏 “若是宋主席不想对付曾家辉，就当我没来。”刘佳晨说了一句，就注目看着宋鹏举。 宋鹏举是真的没想到，一个教育厅的厅长居然敢在他的面前摆出了这样一副态度来，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吃定了他一样，这就让宋鹏举觉得越发的不爽了起来。 不爽归不爽，但宋鹏举却是没生气，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来，这让宋鹏举看起来有些别扭。 宋鹏举的心里是有些不爽，但他也知道，现在他要做的是对付曾家辉，是要把对付曾家辉摆在前面的，只要能把曾家辉给踩在脚下，就算是让他降低了姿态也不是不行的。 等把曾家辉给彻底踩在了脚下，他再收拾刘佳晨不迟，敢在他的面前嚣张，是要付出代价的。 宋鹏举阴凄凄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刘厅长，坐下说话，但我提醒你一句，我还是希望能从你的嘴里听到一些有用的建议。” 刘佳晨淡淡的看了看宋鹏举，开口说道，“没那个本事，我也不会到你这里来，在我抛出我要买的东西之前，我想请问宋主席一句，你想要如何打压曾家辉。” 他把话说的很直白，一点儿都没拐弯抹角，不知道为什么，宋鹏举忽然就有了一种感觉，感觉到了这个刘佳晨似乎跟曾家辉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想到了这里，宋鹏举就笑了笑。 宋鹏举注目看着对面坐着的刘佳晨，开口问道，“谈生意不急于一时，在我们两个谈这笔生意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不知道刘厅长你对曾家辉为何会如此的痛恨？” “宋主席，你是在怀疑我的意图吗？”刘佳晨淡淡一笑，不答反问道。 宋鹏举道，“也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刘佳晨听言，不觉得眯起了眼睛，在表面上看，他同曾家辉似乎没什么冲突，可在他的脑海中会反复的响起他表弟的声音，若不是曾家辉，他表弟蒋百年也不会落得那样悲惨的结局。 现在，曾家辉做了三江省的省委书记，他不得不低下了头来，但他心中的怨恨和屈辱却在与日俱增。 过了一会儿，刘佳晨这才说道，“宋主席，我都把话说的这样直白了，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我的诚意。” “不过，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还是要跟您透露一点有用的信息的，现在的常务副省长方建斌跟曾家辉的关系极为亲近，已经亲近到了你不能想象的程度。” 宋鹏举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急忙问道，“到底能到什么程度？” 刘佳晨淡淡的笑了笑，却是没回答宋鹏举的问题。 见他如此，宋鹏举这才回过了味道来，笑呵呵的说道，“我倒是忽略了如何做生意了，你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得不说，刘佳晨透露出来的信息的确让宋鹏举很感兴趣。 “不知道宋主席能给我什么？”刘佳晨笑呵呵的看着宋鹏举，开口问道。 宋鹏举是轻易不会露出他的底牌来的，他很是意味不明的看着刘佳晨，开口说道，“那要看你抛出来的这块砖到底有多重了。” “好，既然你不想露出你的底牌来，我就先不说我的目的，等宋主席你达到了你的目的，再说我的不迟。”刘佳晨道。 随后，刘佳晨就露了一张底牌给宋鹏举，宋鹏举听了，不觉得眯起了眼睛，沉声问道，“你说的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假不了，是假的也真不了，我相信凭着你宋主席的能力，是可以证明这事的真实性的。”刘佳晨淡淡的说道。 言罢，他就站起了身来，说道，“好了，我就不耽误宋主席的工作了。” 等刘佳晨走了之后，宋鹏举就点燃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若是刘佳晨说的话都是真话，那曾家辉可就有好看了，到了这个位置，还敢在外面找女人，并且还是常务副省长的妹妹，这个消息若是被爆出去，那曾家辉就彻底完了。 宋鹏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现在，这只是刘佳晨的一面之词，他说的这些话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现在，这个是需要证实的。 想要知道这个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就需要深入调查。 那负责调查的人，一定得是他完全信得过的人才行啊，宋鹏举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他沉吟了许久，这才拿起了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沉沉的交待了几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过去了一周时间，来港的这些天，曾家辉也没把心思用在培训上，但不管怎么说，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他总不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心不在焉的开小差啊，更何况带队的人还是中组部的领导呢。 留下不留下好印象这个就不知道了，但坏印象是绝对不能留的。曾家辉是深谙这个道理的。 孔睦月对这几天的学习还是很满意的，这一天，在吃过了晚饭之后，他就宣布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但他还是提醒了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要知道，他们代表的可是华夏的形象，却不可做出什么有损形象的事情出来。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大家都很熟悉了，舟山省省委副书记陆文举在知道了曾家辉是从舟山省走出去的事情之后，就跟曾家辉的往来多了一些，他笑呵呵的说道，“曾书记，今晚要跟弟妹亲热亲热？” “这个就不劳陆老哥你操心了，不过呢，陆老哥你可就要忍着，在香港这样的场所很多，但形象还是要的。”曾家辉开玩笑道。 两个人不禁都笑了起来，随后，就说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后王怡然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笑呵呵看着曾家辉，开口询问道，“曾书记，我们一起出去转转？” 第1355章 偶遇 曾家辉笑道，“王秘书，你不要陪老公吗？” “你这个人还真是够八卦的，我就问你，你到底去不去？”王怡然白了曾家辉一眼，开口说道。 王怡然大约三十几岁样子，长相很是甜美，圆圆的小脸蛋，乌黑发亮的大眼睛，身材也是凸凹有致，这样的女人看起来是很养眼的。 但在这之前，曾家辉就已经答应陪文文了，所以，他就只能拒绝了美女的邀约。 曾家辉也不想唐突美人，就只能赔了个笑脸。 陆文举不禁笑道，“年轻就是好啊，我倒是想陪着去逛逛呢，只可惜啊，我是没这个机会哦。” “陆书记倒是能看明白事情。”王怡然瞥了一眼陆文举，笑着说道。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王秘书，不好意思啊。” “哎，这人心啊，真是难猜，现在美女都对男人没什么吸引力，你不陪我，我就一个人去逛吃逛吃了。”王怡然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起了电话来，见是文文打过来的电话，就急忙接了起来。 电话才接通，文文就很抱歉的说道，“家辉，今天晚上我不能陪你了，公司临时要开个董事会。” 曾家辉听了，也觉得有些失望，但他的语气中却是没表露出什么来，就笑呵呵的说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王怡然听了两个人的对话，见曾家辉挂断了电话，就笑嘻嘻的说道，“曾书记，这回你可不能拒绝我了哦。” “好，我答应，但我可要事先说明白啊，我对这里不熟悉，你得带路。”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没问题。”王怡然笑了笑，开口说道。 随后两个人就出了门，他们到了步行街去逛吃。 香港素有东方之珠之称，夜色很美，到处都是流光溢彩的灯光，唯一令人觉得有些遗憾的是，这里的行人都是行走匆匆的。 就算是已经到了晚上，这种快节奏都在继续着。 王怡然穿了一条浅绿色的长裙，把他的肌肤显得格外的白皙，他挎了个浅白色的小包，看起来很时尚前卫，颇为引人注意。 不得不说，跟这样的美女逛街，曾家辉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曾书记，才来香港那天，我见你上了一辆兰博基尼限量版的跑车，你老实说，车子里面的人是不是你的小情人？”王怡然一边看着街景，一边笑嘻嘻的问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就算我有小情人，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让他来接我啊，孔部长可在盯着看呢。” 王怡然一听就乐了，然后说道，“曾书记，你这话说的可就有趣了哦，若不是孔部长带队，你是不是就可以……嘿嘿……” 曾家辉笑道，“若是我有小情人，我还能陪你逛吃吗？” “曾书记，你是个坏人，就会占便宜。”王怡然听出了曾家辉的坏心思，小脸不觉得就是一红。 曾家辉故作不知的说道，“没啊。” “哼，还说没有。”王怡然嘟起了小嘴，很是不爽的说了一句。 但很快的，他的眼睛就是一亮，说道，“前面有家新开的店面，我们去看看。” 香港的夜色很美，但在这个季节，却还是有些闷热，曾家辉和王怡然两个人转了一圈之后，就觉得热的不行，口也觉得有些渴了。 两个人进到了一家茶餐厅，叫了一些吃食和凉茶。 一杯凉茶还没喝完呢，王怡然就又闹出幺蛾子来了，他竟然放下了手中的凉茶，把头靠在了曾家辉的肩膀上了。 曾家辉才要说话，就听王怡然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抱我，把我搂在怀中，别让人看到了。”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就彻底懵逼了，抱紧她，别让人看到了，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两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这个小丫头这是要搞什么啊，我就真的那么有魅力吗？ 曾家辉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却还是配合的把王怡然抱在了怀中，大约过了二分钟之后，王怡然就在曾家辉的怀中低声问道，“外面的那个人走了吗？” 曾家辉听言，便看向了外面，而此刻他也明白了王怡然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原来，他是想要躲开什么人啊。 “外面很多人，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啊。”曾家辉道。 “他穿了一件花衬衫，戴着个金丝眼镜。”王怡然说道。 曾家辉看了一眼外面，并没有见到王怡然说的那个人，就说道，“没你说的那个人。” 听了曾家辉的话，王怡然这才直起了身子，一本正经的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你别多想了，我刚刚就是在躲一个人而已。” “你看你说的这话哦，倒是跟我想的多了似的。”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王怡然的俏脸微微一红，随后，他就瞥了一眼外面，确定没事了之后，他就说道，“你真的一点儿都没别的心思。” 听了王怡然的话，曾家辉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暗道，“现在的女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我们走吧。”曾家辉是真的不敢再跟这个小丫头说什么了。 两个人再次走到了大街上，王怡然跟之前相比显得很是怪异，总是像在躲闪着什么一样。 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说道，王秘书，你若是觉得不方便，我们就分开走，要不就回去？ 听了曾家辉的话，王怡然不禁微微一怔，随后，他就说道，“我们两个又没有什么，为什么要分开走？” “可我见你似乎总是在躲什么。”曾家辉很直白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王怡然忽然不说话了，他挎着的小包也掉落在了地上，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曾家辉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一件花衬衫，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在送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上车，两个人很亲热的说着话。 第1356章 狗血事件 那个女孩子的容貌很甜美，笑容灿烂，两个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亲吻了一下，很是亲密的样子。 随后，两个人就上了车。 就在这个时候，王怡然忽然就冲了过去，他就跟发疯了一样，一把就拉住了车门，怒气冲冲的说道，“杰克，你给我滚出来。” 曾家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好直接过去，就只能站在原地看着。 男人下了车，然后转过了脸，对车子上的女孩子笑了，这才看着王怡然，说道，“王怡然，你在做什么？” 此刻，曾家辉这才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那个叫杰克的男人是个混血，长得高大帅气，一双眼睛很是深邃迷人。 这个男人到底跟王怡然什么关系呢？ “他是什么人？”王怡然气呼呼的看着杰克，冷声质问道。 不等杰克说话，那个女孩子也下了车，他很是不屑地看了看王怡然，开口说道，“我是他老婆，你是他什么人？” 王怡然听了，不禁冷笑出声道，他死死的盯着那个叫杰克的男人，开口说道，“他说他是你老婆，那你现在就说说，我又是你什么人？” “王怡然，这里是很自由的，婚约根本就代表不了什么，你刚刚扑到了那个人的怀中，我看到了，但我也没说什么啊，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但请你也不要干涉我。”杰克毫不在意的说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转目看向了曾家辉。 王怡然皱了皱眉，急忙说道，“我跟他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是一起来参加培训的。” “王怡然，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的，这些在我看来不算什么的。”杰克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开口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孩子瞥了王怡然一眼，很是不屑的说道，“你也不好好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了，也有小肚子了，怎么的也得三十几岁的人了吧，都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你知道女人的资本是什么吗？我告诉你，年轻就是女人的资本，你凭什么跟我比啊，是用你所谓的那一张纸来说话，还是用你已经下垂的胸部跟我比啊。” 王怡然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往下滴落，他的眼神哀怨，声音凄凉的说道，“杰克，你难道已经忘了当初你都跟我说过什么了吗？你说你会爱我，会一直都爱我的。” 杰克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群，皱着眉头说道，“王怡然，你不要再胡闹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的冷静一下，等我电话。” 言罢，杰克没再多看王怡然一眼，打开了车门，跟那个女人上了车子，然后一脚油门，车子就疾驰而去了。 王怡然的内心凄苦，眼泪不听话的不停的往下落，就跟被雨水打落的梨花一般，看着很是惹人心疼。 曾家辉看的明白，但却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他见那个男人走了，王怡然呆呆的站在原地哭泣，他就急忙走了过来，问道，“王秘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还哭了呢？” “都是你不好，都怪你。”王怡然的心里凄苦，有气没地方撒，就狠狠地推了一把曾家辉。 曾家辉满脸的错愕，他就不明白了，这事怎么能算到他的头上来呢。 不等曾家辉说什么，王怡然就扑到了曾家辉的怀中，抱住了曾家辉，痛哭流涕了起来。 曾家辉是抱着他也不对，把他给推开也不对，只觉得尴尬至极，他只能拍了拍王怡然的后背，轻声说道，“王秘书，这里是在大街上，很多人都看着呢，在这哭太难看了，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你想哭再哭行吗？” 那些围观的人只是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散开了，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他们也见怪不怪了，他们会围观，就是想看看男人说什么，女人又会如何做，还有小三会如何而已。 此刻，已经是十点多了，曾家辉没带着王怡然到公众场所去，怕他哭的太难看不好办，，他带着王怡然到了一处街心公园。 王怡然一边走一边哭，哭的很是伤心，眼泪鼻涕一大把的。 还真别说，曾家辉还真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曾家辉摸了摸兜，没摸出手帕纸来，他就只能说道，“王秘书，我没带手帕纸，你若是想擦擦眼泪什么的，就只有新买的衣服能用了，再有就是我身上的衣服，你若是不嫌脏，就对付擦擦吧。” 听了曾家辉的话，王怡然不觉得笑了笑，曾家辉见他笑了，也松了一口气，他说道，“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有解决的一天，你哭也没用啊，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此时，曾家辉已经猜到了，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王怡然的丈夫，就算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王怡然用手擦了擦眼泪，不再哭了，而是双目无神的往前走去，就跟行尸走肉一般。 很显然，曾家辉刚刚说的话刺激到了王怡然。 往前走了好一会儿，王怡然这才幽幽的说道，“曾书记，男人是不是都是见一个喜欢一个？” 一时之间，曾家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好了，对号入座一下，他曾家辉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男人呢？ 沉默了好一会儿，曾家辉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你这个问题才好了，就只能引用网络上的一句话，男人不背叛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资本，女人不背叛是没有足够的诱惑。” “这话说的对不对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在我们的生活中，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的，我们所站的角度不同，感受自然也就不同，现在不谈这些，你要做的是如何面对现在的问题。” 王怡然听言，不觉得愣怔住了，他低下了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泪再次滑落了下来。 第1357章 出事了 开口说道，“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我老公会背叛我，前两天，他还对我甜言蜜语呢，现在，却搂着别的女人。” 曾家辉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慰王怡然了，他只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他呢？ 过了一会儿，曾家辉见王怡然的情绪好了一些，就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两个回去吧。” 王怡然抬起了头来，看向了曾家辉，他忽然说道，“曾书记，若是我勾引你，你觉得我能诱惑到你吗？” 曾家辉是彻底无语了，就想要落荒而逃。 在两个人出了公园的时候，曾家辉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了，这只是他的一个感觉，他在出公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公园门口的光线很暗，但那个人看着却是很眼熟。 等曾家辉想要仔细的看那个人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早就不见了踪迹了。关锦鹏对安昂 在两个人回去的途中，曾家辉从王怡然的口中得知，那个叫杰克的男人名叫关锦鹏，是香港有名的娱乐大亨关福海的儿子。 在关家旗下的公司里面有很多大明星，杰克本人也经营着公司，从事影视方面的影视公司。 他们两个人是在一次影迷会上认识的，自从见了王怡然之后，关锦鹏就对王怡然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在金钱和浪漫的双重围攻之下，王怡然就彻底掉入到了关锦鹏的爱情陷阱中。 曾家辉没说话，一直都在静静的听王怡然说话，在王怡然说起这些的时候，也会低低的哭泣，眼泪会不听话的滚落出来，这也是他对过往温柔的一种眷恋。 可不管他如何，也改变不了，他刚刚看到的事实。 事实上，关锦鹏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而已，他们两个人到底有没有结婚证，曾家辉就不知道了，他很想问问，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怡然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孔睦月打过来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孔睦月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王怡然说正往回走呢。 他才放下电话，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曾家辉以为这个电话也是孔睦月打来的呢，可当他看到了电话号码之后，脸色就变了几变。 这个电话是江海天打过来的一个电话，这么晚给他打电话，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江海天带给曾家辉的消息，令曾家辉的心中大骇。 宋鹏举查到了方建斌的妹妹就是方依，还调查出了方依在什么地方任职，也知道了，他曾经在曾家辉工作过的地方工作过，也知道很多的项目跟洛克菲勒家族企业合作的项目，都有方依的痕迹。 从这些资料上看，很难把曾家辉同方依联系起来，这些还不足以证明，曾家辉同方依之间就有什么。 还是那句话，想要扳倒曾家辉，还需要确实的证据。 宋鹏举等了几天，都没接到那个人的电话，不过，宋鹏举也不觉得z这有什么，若是曾家辉同方依两个人之间真的有事，那肯定是隐藏的很深的，几天功夫又怎么能查得到呢？ 就在宋鹏举等电话的时候，他抽屉里面忽然响起了一阵震动声来，宋鹏举听到了动静，心中就是一动，他急忙打开了抽屉，在拿出那部手机的时候，他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这个电话是专门用来跟那个人联系的，电话自然是他打过来的。 宋鹏举急忙接起了电话来，沉沉的问道，“调查出什么来了吗？” “这个活我干不了，我派出去五个人去查这件事，现在他们都被抓住了，你还是另寻他人吧。”那个人沉沉的说道。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了那个人突然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随后，电话就被直接切断了，听着电话中的忙音，宋鹏举的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他急忙关掉了手机，拔出了那张电话卡来，然后把电话卡给折断，丢到了马桶里面，直接冲水了。 做完了这些事情，宋鹏举这才坐了下来，他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点燃了一支烟，但却仍旧是后背冷汗不断。 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派出去调查的人已经暴露了。 这让宋鹏举的心中只觉得诧异非常，也是后怕不已，看来，这个方依还是很有来头的啊。 此刻，在京城的某处小黑屋中。 地上坐着一个大约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他正满脸惊恐的看着黑着脸的铁芒，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铁芒冷了你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中年人，开口说道，“你叫唐腾兴，是吧？你若是不想吃什么苦头，就跟我说实话，我问你，到底是谁让你做这些事情的？” 唐腾兴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很是狼狈，很显然，铁芒已经给了他教训了。 但他却还是不停的摇着头，开口说道，“你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 “我知道你就只是一个开私人侦探社的，但你这次接到的任务已经违规了，你若是交代出是谁让你这样做的，我还可以对你网开一面，若是你还是不咬死了不说，叛国的罪名你觉得你能承担得起吗？” “你想想你的父母家人还有孩子，他们都要同时接受调查，背上这样一个罪名，后果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想想，我给你时间考虑。”铁芒淡淡的看着唐腾兴，开口说道。 这个唐腾兴是京城一家私人侦探社的老板，他在京城是有些势力，但这样的人，在铁芒的眼中还真不够看。 唐腾兴恶狠狠地盯着铁芒，开口说道，“你还真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想要吓唬我？我只是接单干活而已。” “我看你就是不知道好赖的货色。”铁芒冷冷的说道。 随后，他就招了招手，从外面走进来两个荷枪实弹的穿着迷彩服，涂着油彩的人走了进来。 第1358章 脊背发凉 两个人给铁芒敬了礼，说道，“请指示。” “这个人通敌叛国，还拒捕，把他拉出去枪毙了。”铁芒淡淡的说道。 “是。”两个人答应了一声。 随后，就有一个人拿出了一块黑头套来，套在了唐腾兴的脑袋上，两个人架着他就往外走。 唐腾兴被吓得浑身乱颤，他嘶声叫了起来，“你们这是在草菅人命，放了我，放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重重的抽了一个嘴巴，唐腾兴的半边脸顿时就红肿了起来，他张口喷出了一口血水来，几个森白的牙齿也掉落在了地上。 唐腾兴被这一巴掌给抽的头昏昏沉沉的，哪里还能喊叫得出来，就只能哼哼了。 那两个人拖着唐腾兴就往外走，他也不知道被拖到了什么地方，就只能听到野草被踩得“哗哗哗”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一个人说道，“就这里吧，这有个坑，省的我们动手挖坑了。” 随后，就有子弹上膛的声音响了起来。 唐腾兴被吓得浑身乱颤，裤裆一片骚臭，他颤抖着声音分辨道，“我没说谎啊，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啊。” “你这话跟阎王说去吧。”一个人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的话音才落，只听“砰”的一声枪声响起，唐腾兴就瘫软在了地上，直接没了动静了。 “江主席，看来，这个小子是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铁芒说道。 江海天微微眯起了眼睛，眸中闪过了一抹冷厉之色来。 铁芒继续说道，“我已经查过了唐腾兴的通话记录了，也查了这些天跟他有联系的人，那些人都没什么问题，但就有一个号码比较可疑，这个号码是三江省的。” “不过，现在这个号码已经打不通了，我们用了侦查手段，还是查不到这个号码的具体位置。” 江海天阴凄凄的冷笑了一声，他的目光在此刻变得越发的冷戾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你密切关注三江省那边的动静，对了，这事你没惊动方依吧？” “没有。”铁芒很肯定的说道。 …… 在听到了江海天对他说的这些话之后，曾家辉只觉得后背发凉，从来，他都认为他同方依两个人的关系是十分隐秘的，知情的人都是他信得过的人，曾家辉却是没想到，竟然有人在查他同方依之间的关系。 这个人是三江省的，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个人一定是宋鹏举。 江海天是做了安排，但曾家辉却是真的被震惊到了，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他现在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带着很多人的期望的。 从眼前的情况上看，方依那边有铁芒照顾呢，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若是宋鹏举真的查到了他同方依有什么，也会查到兰梅的头上，搞不好就连花无叶都会被他给查出来。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头上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拿起了电话，就要给铁峰打电话。 铁峰的身手好，但他的个性却是极强，若是他真的搞出什么事情来，就不好收场了，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没拨打这个电话。 他想了想，就把电话打给了闻红卫，他是军方的，让他找几个朋友帮忙处理这件事，应该没什么问题。 闻红卫在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之后，听他说明了来意，就说道，“兄弟，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去吧，江主席已经交待下来了，我会亲自出马的，哼哼，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王怡然见曾家辉接了电话，然后又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样子有些古怪，等曾家辉打完了电话走过来之后，他不由得问道，“曾书记，你没事吧？” “我们两个若是还不回去，就真的有事了，孔部长一定会发飙的，我们赶紧走吧。”曾家辉对王怡然笑了笑，开了个小玩笑。 在出租车上，王怡然似乎已经把之前发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情给彻底忘在了脑后，他一会儿问曾家辉这个问题，一会又问另外一个问题，问的问题也都是些小孩子气的问题。 这让曾家辉觉得轻松了很多，也觉得女人当真是难以捉摸。 看来，这个王怡然并不是那种只会凄凄哀哀的小女人，他还是很能看的明白问题的，如此就最好不过了。 换个思路想问题，为了这样一个花花公子伤情也是很不值得的。 不过，王怡然不停的问问题，还真是让曾家辉有些心烦了，他微微皱了皱眉，正色道，“王秘书，你听过没听过好奇害死猫这句话啊，你是秘书，你应该知道很多问题不是你应该问的。” “不说就不说呗，还跟我打官腔，没意思。”王怡然很不服气的嘟起了小嘴，开口说道。 孔睦月对他们两个人一起回来，颇有些意见，他沉着脸说道，“王秘书，你怎么一点儿组织纪律性都没有呢，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曾家辉听言，老脸就是一红。 王怡然做了个鬼脸，对孔睦月嬉皮笑脸的说道，“孔部长，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行了，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孔睦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他很喜欢这个王怡然，喜欢他的爽朗活泼，所以，对他的这点小错误也选择了姑息。 曾家辉也回到了房间中，他坐在了窗前，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在告诉曾家辉了，宋鹏举已经没其他办法可以压制他了，所以，就盯上了他的私生活。 他若是稍有大意，就会被宋鹏举抓住机会，也亏了江海天的警觉性高，这才没出什么差错。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曾家辉现在要时刻提防着宋鹏举，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很不好的一种感觉。 令曾家辉觉得奇怪的是，宋鹏举是如何得知的他的这些隐私呢？而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只有找出了这个人来，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第1359章 你还想斗下去吗? 曾家辉喝了一口咖啡，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中，他想了好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索性也就不想了，放下了已经有些凉了的咖啡，站起了身来。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了手机一看，见是王怡然给他打来的电话，他就接了起来。 王怡然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曾书记，我没打扰到您休息吧？” “王秘书，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曾家辉问道。 “我没什么事情，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给你道歉的，都是因为我，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挨批，明天我请你吃饭，算我给你赔罪了。”王怡然说道。 “不用，不用。”曾家辉拒绝道。 今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出去逛吃，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再跟王怡然出去吃饭，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呢。 再有就是，现在的曾家辉心里正烦着呢，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同他出去吃饭啊。 不等王怡然再说话，曾家辉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才挂掉了电话，他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曾家辉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个王怡然还真是够了。”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一看，却是文文打过来的电话，他脸上的不耐烦在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声音也柔和了许多，“文文，会开完了？” “还没呢，这才休息了一会儿，等一会儿会议继续。”文文略有些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 “文文，你现在是董事长不假，但你也要注意你的身体，不要太拼了。”曾家辉很是心疼的说道。 文文笑笑，开口说道，“嗯，我知道，好了，会议马上就要继续了，我挂了啊。” 随后，文文就挂断了电话，曾家辉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一亮，文文就到了酒店外面，曾家辉还没醒呢，就接到了文文的电话。 在知道了文文就在酒店外面之后，曾家辉的心里不觉得欢喜了起来。 车子还是那辆车子，但天气却是热的厉害。 对于曾家辉来说，去什么地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跟文文在一起。 两个人到处走了走，文文挽着曾家辉的手臂，颇有些小鸟依人的样子，曾家辉看着两个人投在地上的影子，不禁暗道，“我们两个已经很久都没这样在一起了啊。” 走了一会儿，两个人就走进了路边的一家咖啡馆里面，两个人点了冰咖啡。 文文对曾家辉笑了笑，问道，“这些天累吗？” “我能怎么累啊，累的人是你呀。”曾家辉很是心疼的看着文文，然后伸出了手来，把他柔软的小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其实，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是很充实的，再有就是，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哦。” “我听说，张胜勋的企业被打压的很惨。”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文文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是真的没想到，张胜勋居然会很直接宣布破产，并且把企业合并到了张宏伦的名下，这就给我增添了难度啊。”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心里面的气已经出了，若是有难度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集团花了很大的代价去阻击张氏集团，但却没捞到什么好处，这个结果可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文文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禁露出了一抹愕然之色来，问道，“文文，你是还想要斗下去吗？” 文文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第一，我是想要给妈出口气，第二，我也是想要把应该属于妈的东西拿回来，再有就是你也知道的，长丰集团是企业集团公司，是不会做得不到好处的事情的。” “当初，我说服公司的股东同意我的方案，也曾经许诺过他们，我们集团公司是要吞并张氏集团的。” 曾家辉皱了皱眉，沉沉的说道，“可你也知道的，张宏伦他们可是一块难啃的大骨头啊。” “这样才更有挑战性，吞并了他们的公司，就能为长丰集团打造出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生意上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文文笑道。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走，游泳去。”文文笑笑，然后就站起了身来。 他们两个人游泳，自然不会去游泳馆，而是去了海滩。 天气很热，来海滩游泳的人很多，这里的女子都很大胆，很多女孩子都穿着比基尼，把曾家辉给看的眼睛都疼了。 当曾家辉看到了穿着一身青色泳衣的文文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眼睛就是一亮，不由得说道，“文文，我现在都有些嫉妒其他男人了。” “嫉妒什么？”文文一时之间没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便问道。 “你的身材这么好，我自然是嫉妒其他男人了啊。”曾家辉嘿嘿一笑，然后就向大海走去了。 曾家辉的身材健硕，有完美的人鱼线和八块腹肌，也有很多美女对他侧目。 海里的人很多，曾家辉是会游泳，但也不敢往深海区去游，文文则是在曾家辉的身边游来游去，就宛如一条美人鱼一般。 看着身材凸凹有致的文文，看着他那白皙如玉一般的皮肤，曾家辉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曾书记。” 曾家辉听到了这个声音，就回头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对他摆手的王怡然。 “我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他呢？”曾家辉见了王怡然，不禁在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句。 王怡然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灿烂若天上的骄阳一般，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昨天晚上，他男朋友给带来的伤害。 “曾书记，你竟然单独行动，跑到这里来了啊？”王怡然笑呵呵的说道。 王怡然穿着一身粉色泳装，把他的好身材显露无疑，修长的美腿，纤细的腰身，高耸的胸部，让人见了就会生出遐思来。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对王怡然说道，“我是陪我爱人来这里玩的。” 第1360章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这个时候，文文已经游到了曾家辉身边，他站了起来，注目看着对面的王怡然。 之前，王怡然见了文文来接曾家辉，他便知道，站在曾家辉身边的这个美女就是曾家辉的妻子了，他不觉得说道，“曾书记，您爱人的身材真好，我在他的面前可是要逊色多了啊。” 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你的身材也很好啊。” 曾家辉看着这两个女人，好一阵的无语，两个大美女，在他这个男人面前互相夸赞对方，这样真的好吗？ “你们两个就别互相吹捧了，我们上去喝点什么吧。”曾家辉苦笑道，岔开了两个人的话题。 沙滩上的沙子很细，光着脚踩在沙子上，让人觉得很舒服。 很多人在沙滩上玩，更有一些小孩子来回的跑动着，也有人在晒日光浴，更有些人坐在巨大的遮阳伞下，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欣赏着海滩风景。 几个人坐了下来，曾家辉正式给两个人介绍了一下，文文和王怡然握了握手，就热聊了起来，把曾家辉给晾在了一边。 曾家辉倒也落得清闲自在，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突然之间，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了，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探他。 曾家辉吐了一个烟圈，四下看了看，但却是没发现什么不对，他微微皱了皱眉，漆黑的眸光变得越发的深沉了起来。 这已经是曾家辉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种感觉让曾家辉的心里有些不安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怡然，你在这里啊，我都找了你好一会儿了。” 曾家辉转目看了过去，就看到了那个关锦鹏。 见到了他，曾家辉不觉得露出了一抹狐疑之色来，他不是跟王怡然闹翻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好了呢？ 王怡然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很是甜美，他对关锦鹏说道，“我这不是碰到了一个朋友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文文。” 关锦鹏一见到文文，他的眼睛就是一亮，随后，他就对文文一笑，开口说道，“有幸能结识你这样的美女，是我的幸运，我叫关锦鹏，你叫我杰克就可以了。” “我是香港乐豪娱乐的负责人，也是一名导演，文文小姐，你的气质高贵，很适合演艺圈，若是你想进入到这个圈子里，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啊，成为国际巨星也是有可能的。” 曾家辉笑了笑，然后走到了文文身边，他伸手揽过了文文纤细柔软的腰肢，在他白皙的脸蛋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开口说道，“很多人都这样说的，都说他很适合做演员。” 之前，曾家辉见过这个关锦鹏，他长得是很英俊，但为人却不怎么样，对这样的男人，曾家辉是有些厌烦的。 关锦鹏也见过曾家辉，他见了王怡然和曾家辉在一起，举止很是亲密，所以，他就认为曾家辉一定同王怡然的关系很不一般。 现在，见曾家辉的身边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大美人，他便生出了嫉妒之心来。 文文道，“你别听他胡说，他是我老公，曾家辉。” 眼前的这个关锦鹏长得帅气，女人都对帅气的男人没什么抵抗力，文文也是如此，对这个人，文文还是心存好感的。 “老公，你们说话，我去游泳。”文文对几个人说了一句，就走向了大海。 “我也去，文文姐，等等我。”王怡然也说道。 他是想要在关锦鹏的面前展示一下他凸凹有致的身材，在喊了一声文文之后，他也走了出去，跟文文肩并肩走向了大海。 两个女人的身材都极好，容貌也十分的美丽，并肩走在一起，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曾家辉和关锦鹏坐了下来，关锦鹏笑眯眯的看着曾家辉，问道，“请问曾先生您在哪里高就啊？” “我跟王怡然是同事。”曾家辉道。 “哦，原来也是国家公务人员啊，失敬失敬。”关锦鹏道。 他嘴上说的话好听，但在他的脸上却是看不到任何失敬的意思，而是又说道，“你老婆长得真漂亮。” 曾家辉不想理会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已。 他不想跟这个关锦鹏说话，但这个关锦鹏却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又问道，“你一年的收入有多少呢？” 曾家辉没想到，关锦鹏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他不禁微微一怔，问道，“你问这个是几个意思？” “据我所知，内地的公务员收入都不高，你的女人这样美丽，他的花销一定很大吧？”关锦鹏说道。 他话中的意思，曾家辉有些不太明白，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来，看着关锦鹏。 关锦鹏露出了一抹很邪恶的笑容来，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二百万，你让你老婆陪我一个晚上。”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的三观都被震碎了，他见过很多不要脸的人，但却从来没见过如此无耻的混蛋，他被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色难看的看着关锦鹏。 关锦鹏见曾家辉不说话，还以为他开出来的价码不够高，就说道，“我再给你加一百万。” 曾家辉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瞥了一眼关锦鹏，开口说道，“我给你三百万。” 这一回，轮到关锦鹏发懵了，不等他反应过来，曾家辉阴凄凄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钱给你做医药费！” 曾家辉的话音未落，一拳就砸了过去，正好砸在了关锦鹏那张俊美的脸上，关锦鹏被打的一个踉跄就栽倒在了地上，戴着的墨镜也被打飞了出去，模样颇为狼狈。 关锦鹏揉了揉发疼的脸，从地上爬了起来，但他却是没跟曾家辉硬拼。关锦鹏是个聪明人，他是跟曾家辉的个头差不多，但曾家辉身上的肌肉却是极为紧实，力量也不是他所能与之抗衡的。 关锦鹏阴凄凄的看着曾家辉，寒声说道，“曾家辉，你不要忘了，这里是香港，不是内地，是龙你也得盘着，你打了我，就得付出代价。” 第1361章 盯梢 不等曾家辉说话，一道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大哥。” 曾家辉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丁建和钱千雪，见他们两个人走了过来，曾家辉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抹喜色来。 丁建快步走了过来，跟曾家辉大力拥抱了一下，曾家辉用拳头捶打了一下丁健结实的胸膛，笑呵呵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哥，你这记性也太差了吧，我在春节的时候就来了，你是知道的啊。”丁健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呵呵一笑，说道，“看我这记性，对了，你们两个有没有？” 钱千雪听言，俏脸上顿时就飞上了一抹红晕，丁健的脸上也露出了尴尬之色来，说道，“大哥，你这个问题问的……” 见他们两个人如此，曾家辉这才反应过来，不觉得笑道，“你们两个的脑子想歪了，我是在问你们两个有没有结婚。” 钱千雪的俏脸变得越发的红了，刚刚曾家辉问的问题他觉得有些突兀，这才脸红了，但现在他却是因为他想到多了，脸红的。 “还没呢。”丁健挠了挠脑袋，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结婚的时候，可一定要通知我啊。”曾家辉说道。 丁健点了点头，随后就跟着曾家辉坐了下来，丁健问道，“大哥，刚刚那个小子是什么人啊，我怎么见他看你的时候，眼神不对啊。” 直到此刻，曾家辉方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关锦鹏已经走开了，他随口说道，“没事。” 两个人就闲聊了起来，聊了十几分钟之后，文文和王怡然两人就走了过来，文文见丁健和钱千雪在，就笑呵呵的打招呼道，“丁健，千雪，你们两个也来玩了。” 丁健和钱千雪见到了文文，就显得有些拘谨了，两个人急忙站起了身来，说道，“文总，你也在啊。” “私底下，你们可不要这样叫我什么文总，叫我嫂子。”文文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千雪，你等会儿给小莫打个电话，我们晚上一起出去吃饭。” 曾家辉听文文提起了小莫，这才想起来，他来了之后就没看到他，不觉得有些奇怪了起来，问道，“对了，我来的这些天怎么没看到他啊。” 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他现在是我的秘书，这些天一直都在米国帮我处理公司的事情，昨天晚上才回来。” 王怡然听了他们的对话，不由得好奇的问道，“文文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不过就是一家小公司而已。”文文随口回答道。 “文文姐，你真厉害。”王怡然很是佩服的说道。 文文突然发现，关锦鹏已经不在了，不禁问道，“哎，你的那位男朋友呢？” 曾家辉道，“他跟我说他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就先离开了。” 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就吃饭去了，地点是钱千雪选的，这家饭位于庙街，是一家老字号，里面的菜做的极好。 这里的治安不是很好，但现在也不打紧，大白天的，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不用怕，有丁健和小莫在呢。 …… 一个小个子对关锦鹏说道，“鹏哥，他们去了庙街的那家老字号酒楼了，嫂子也在。” “什么嫂子不嫂子的，你小子会不会说话，他是你们的嫂子，那我又是谁啊。”关锦鹏身边的那个女子很不满的说道。 小个子被女孩子呛了一句，也不敢多说什么。 关锦鹏阴凄凄的冷笑了一声，吩咐道，“继续盯着。” 小个子答应了一声，就继续盯梢去了。 关锦鹏拿起了电话了，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了之后，就听关锦鹏说道，“东哥，我是关锦鹏，你有时间吗，一起去吃个饭。” “女人，当然有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东哥你的喜好啊，哈哈，我们明月楼见。” 明月楼 在关锦鹏对面坐着一个大汉，这个男人长得很壮实，模样凶悍，一脸的横肉，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 这个女人对壮实大汉不时的抛着媚眼，然后手脚也不老实了起来。 大汉推开了那个女人，没好气瞪着对面的关锦鹏，开口说道，“杰克，你是知道我的喜好的，这样的货色你也给我？” 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站街女，是关锦鹏花了二千块给临时车过来的。这个女人自认为美貌，在听了大汉的话之后，就嘟起了猩红的小嘴，开口说道，“我可是十八班武艺都精通的呢。” “滚你大爷的吧。”东哥把眼睛一瞪，直接就抡起了巴掌来，一个嘴巴就把那个女人给抽得坐在了地上，“就你这个破烂货，还想跟老子上床，赶紧给老子滚蛋。” 这个东哥是个糙汉子，脾气火爆还喜好美色，在尖沙咀一带是有名的狠角色，听了他骂的糙话，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子全都嬉笑了起来。 关锦鹏哈哈一笑，丢给了那个女人一千块，让他赶紧走人。 等女人从地上爬起来走了之后，关锦鹏这才说道，“东哥，女人其实都差不多的，就是怕比，我跟你说，我倒是看到了一个美女，那脸蛋张的那叫你一个美啊，身材更是没得说，那才叫又纯又欲呢。” “只不过，想搞那个女人上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他现在就在庙街老字号那边吃饭呢，不知道东哥你对这样的女人有没有兴趣？” 东哥一听，脸上顿时就乐开了花了，横肉乱蹦，一双小眼睛里面全都是色情，他舔了舔嘴唇，开口说道，“关锦鹏，我们两个人是有些交情不假，但你若是敢骗我，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东哥，你这话说的就远了，我怎么敢东哥你啊，那个女人现在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女人你随意，我就想让东哥你帮忙我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男人。”关锦鹏笑着说道。 “玩女人和教训人是东哥我最擅长的了，玩女人自然是爽歪歪的，但若是教训人……”东哥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第1362章 想死想活? “东哥，这个你放心，这里是一百万，等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百万。”关锦鹏说道。 说着话功夫，他就从包里面拿出了一张支票来，递给了东哥。 东哥见关锦鹏出手大方，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那个小子是什么来路？” “大圈仔，东哥，你是怕了吗？”关锦鹏阴凄凄的冷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怕，我会怕，真是笑话。”东哥阴凄凄的冷笑了起来，拿过了支票，然后对身后的小弟摆了摆手，那个小弟就把手机递给了他。 东哥拨通了一个电话，开口说道，“十四哥，我今天晚上要在你的地盘上动手教训个人，给你说一声。” “是谁惹东哥不高兴了啊，该不会是我的兄弟吧。”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是一个大圈仔，他得罪了我的朋友，我就替我朋友出手教训教训他，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弄出人命来的，睁眼闭眼的事情，我给你三十万。”东哥笑呵呵的说道。 “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搞定。”那个人说道。 “关锦鹏，你也知道，那里是十四哥的地盘，这三十万你给。”东哥挂断了电话，对关锦鹏说道。 这点小钱，关锦鹏也没看在眼里，就说道，“好。” …… 曾家辉等人正在吃饭，他们边吃边聊，很是尽兴。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门被人重重的捶打了起来。 听到有人砸门，丁健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他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我去看看。” 丁健打开了房门，就看到门外面站着十几个大汉，一个个的全都凶神恶煞的样子，手里面拿着家伙。 为首的一个消息用一根钢棍指着丁健的鼻子，大声喝道，“你小子给老子滚开。” 若是在以前，丁健一定会一拳就把这个小子给打倒的，但现在的丁健却是比之前沉着冷静多了，这些人分明就是来找事的，他不怕有人来找事情，现在，他就只想要弄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来做什么，又是来这里找谁的不自在的。 丁健往后退了，退回了包厢中。 见到了这个架势，曾家辉等人不由得全都愣了愣，王怡然更是被吓得脸都变成了惨白色了，身子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他早就听说香港这边，在晚上的时候，治安不是很好，他却是没想到，他竟然还真就遇到了。 在座的几个人，也就王怡然害怕，其他人都是面不改色的。 就在这个时候，店老板跑了过来，他一边用手抹着冷汗，一边说道，“东哥，这里可不是尖沙咀，这里是十四哥罩着的。” “我已经跟十四哥打了招呼了，做完了我要做的事，我就走。”东哥冷冷的说道。 随后，他就转向了包厢，用手中的棒球棍指着桌上的几个人，问道，“谁是曾家辉，给老子站出来。”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淡淡的看了一眼东哥，开口说道，“我就是，你找我有事吗？” 东哥撇着嘴看着曾家辉，突然就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罢，他这才恶狠狠地说道，“兄弟，有人看你不顺眼，就让我来教教你怎么做人，你身边的这几个小妞长得还都很不错啊，你让这几个小妞陪哥哥乐呵乐呵，哥哥就让少吃些苦头。” 在座的人听言，脸色全都沉了下来。 丁健的怒气一下子就冲到了脑瓜门上，就要动手。 曾家辉压了压手，示意丁健不要冲动，丁健勉强把怒意给压制住了，却是挡在了曾家辉前面。 曾家辉对东哥说道，“我们这边就只有两个男人，若是动起手来，我们也不是你们的对手，但被打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打了吧，我总得知道我到底得罪了谁吧。” 东哥斜着眼睛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怎么的，你还想要报复我不成吗？” “你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我给你双倍的酬劳。”文文道。 “美女，你这让我认钱不认人啊，这也不是不行，你陪哥哥我乐呵乐呵，那钱哥哥就不要了，不但如此，我还会去帮你修理他。”东哥很是邪恶的看着文文，开口说道。 曾家辉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个东哥的污言秽语了，他沉声喝道，“动手。” 丁健听曾家辉让他动手了，顿时就兴奋了起来，他一抬手，一拳就把嚣张非常的东哥给打飞了出去，东哥顿时就惨叫了一声，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一众小混混见了，全都呆愣在了原地。 东哥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捂着发疼的胸口，发了疯一般的吼叫了起来，“你们特么的还看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听了他的喊叫声，这些小混子这才反应过来，全都抄起了家伙来，就奔丁健去了。 丁健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这些小混混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够看，三拳两脚的就把这些小混混全都打倒在了地上。 不过就是十几秒钟的时间而已，那些小混子就全都倒在地上鬼哭狼嚎了起来。 东哥此刻已经被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双腿发颤，脸上的横肉乱蹦，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这是因为，他的脑袋上已经被一个冰冷冷的东西给抵住了太阳穴。 拿着那个冰冷冷的东西的手，是一双白皙的玉手，这双手很美，也很柔软，可现在这手的手指就扣在扳机上。 只要东哥敢动一下，那手指只要稍稍动一下，他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小莫冰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要死要活你选。” 东哥不禁干咽了一口吐沫，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小莫，又看了看他那双冰冷至极的眼睛，他相信，只要他敢动，他的脑袋就会被打开花，就会成烂西瓜。 直到此刻，东哥方才知道，这一次，他是踢到了钢板上了，他在心里问候了关锦鹏全家。 “我想活。”东哥颤抖着声音说道。 “很好，你想活着就好，我知道你是尖沙咀的东哥，坏事你可是没少做，死不足惜，但我现在可没兴趣去管你的事情，但是……” 第1363章 谁教训谁 东哥的身体一抖，满脸惊惶的问道，“不过什么啊？” 小莫也不说话，直接就飞起了一脚来，这一脚直接就踢在了东哥的裤裆上，东哥被踢得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紧接着，他就惨叫了起来，用手捂着裤裆，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模样十分的凄惨。 小莫冷冷的说道，“这一脚是为女人踢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有了响动，就听一个很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该死的东子在搞什么毛线啊，说好了半个小时，怎么还不出来。” 这个人的话音落下，就从外面闯了进来，他一进来，就看到东子捂着裤裆在地上打滚嚎叫，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东子，你特么的这是在干嘛呢，不是说你来教训人吗，你这怎么还让人给教训了啊？” 东子疼的冷汗直冒，脸上的横肉乱颤，他嘶哑着声音叫道，“十四哥，点子硬啊。” 十四也没搭理他，而是转目看向了小莫，抱了抱拳，很客气的说道，“我是庙街的十四哥，妹子，你干的好，但你这一脚可是会把这个货给废了的，以后他想找女人都找不成了，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想在我这里闹出人命来。” “妹子，你还是把家伙收起来吧，这顿我请了。” 文文给小莫使了个眼色，小莫把枪收了起来，也不说话。 十四哥看着几个人，开口说道，“我看几位的样子，也不是在道上的，你们应该也不想跟我们这样的人打交道，后会无期了。” 言罢，他抱了抱拳，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丁健忽然道，“慢着。” 十四哥转过了脸来，问道，“请问，你还有何指教？” “他还没说是谁指使他来的呢。”丁健沉声道。 东子今天算是栽了，人他算是彻底输没了，但也不能没了义气，就说道，“道上混的，就是讲义气，我是不会说的，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吧。” 丁健冷冷一笑，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棒球棍，也不说话，一棒子就砸了过去，东子的腿骨被这一棒子直接就给砸断了，只听“咔擦”一声，骨头的碎裂声响，随后，东子就惨叫了起来。 “我再问你一次，是谁指使你来的？”丁健一脸淡漠的看着不停哀嚎的东子，开口说道。 十四哥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的，他蹲了下来，对东子说道，“东子，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这次可是踢到了钢板上了，没必要死扛着啊。” 言罢，十四哥就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别看他们都不是道上混的，但我敢肯定，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手上都有人命，你还是说了吧。” “我若是说了，以后我在道上还怎么混啊。”东子耷拉着脑袋，脸上的肉乱跳眼珠子乱转。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是，是杰克……”东子忽然大叫了起来，脑门上的冷汗就跟黄豆粒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这是因为，丁健已经举起了棒球棍来了，对着他的脑袋，他若是再晚说一会儿，那棒子就能直接把他的脑袋给砸碎。 他也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可不是他能得罪起的，这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主儿啊。 十四站起了身来，开口询问道，“他已经说出那个人是谁来了，我能带他离开吗？” “叫杰克的人多了去了，你说到底是哪个杰克？”丁健寒声问道。 同时，他的双手较里，那根棒球棍被他直接给折成了两段。 东子彻底被吓到了，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就是那个关锦鹏，做导演的那个关锦鹏。” 随后，东子就把刚刚关锦鹏找到他，都跟他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的事情说了一遍。 曾家辉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等他都说完了，这才说道，“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知道你们都是在道上混的，想要继续混下去，做事就要低调一点儿，你们若是把今天的事情给张扬出去，没人能保得住你们的命，你们走吧。” 十四哥一脸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对一众小弟说道，“你们都听明白了吧，若是敢把这事张扬出去，没人能保得住你们的命，我十四哥的手段，你们应该很清楚。” 等他们出去了之后，被小弟架着的东子就哭丧着脸说道，“十四哥，我是真没想到啊，你怎么会在你的地头上做了软蛋了。” “东子，我看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蠢，你在道上是怎么混的，对方是什么人，我们都还不知道呢，就敢动手？我告诉你，今天我们若是敢轻举妄动，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十四哥微微眯起了眼睛，面色凝重的说道。 东子被吓得身子一抖，急忙说道，“十四哥，你是在吓唬我吗？” “我特么的吓唬你干毛线。”十四哥没好气的说道。 随后，他就就扬起了巴掌来，照着东子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说道，“你可不要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我可是玩军火的，那个小丫头手里面的枪可不是寻常东西，那可是大陆部队里面枪支。” “别人都说我们这些人，可狠不过部队里面的人，警察不敢杀人，部队里面的人杀人就跟玩一样的，都不用跟地方交待！” 东子被吓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急忙说道，“十四哥，我觉得我还是先跑路的好，特么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得罪什么人不好啊，怎么就得罪了当兵的呢。” 他们走了之后，包厢里面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曾家辉没看满脸诧异的王怡然，而是自顾自的吸着烟。 文文也没说话，就只是端起了茶水来，抿了一小口茶。 丁健的身手已经把王怡然给震惊到了，他却是做梦都没想到，小莫竟然拿出了枪来了。 这些的确是震惊到了王怡然，但更令他吃惊的是，这件事的幕后之人竟然会是关锦鹏。 王怡然干咽了一口唾沫，很没底气的解释道，“曾书记，文文姐，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弄错了人了啊。” 第1364章 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也很没底气，说实话，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不是关锦鹏指使的。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也许是误会了什么吧，王秘书，我希望你不要对人提起此事。” 王怡然急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几个人出了庙街老字号的时候，突然之间，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被人在暗中盯着的感觉再次出现，曾家辉不动声色的查看了一番，但却是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这种感觉频繁出现，曾家辉是不会忽视的。 坐上了车子之后，曾家辉没说话，但他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的，他没说什么，但丁健和小莫两个人却是不会就此罢手。 丁健是他的人，而现在小莫负责的又是文文的安全，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不只是针对他，同时也在针对文文。 但这些，曾家辉却是没跟王怡然提及，其实，曾家辉也希望那个人不是杰克。 …… 杰克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接到东哥的电话，他不禁有些焦急了起来，他是真的很想看到曾家辉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样子。 电话才接通，东哥的吼叫声就传了过来，“杰克，你特么的就是一个该死的混蛋，老子差一点儿被你给害死，你特么的给老子等着，等风声过了之后，老子再扒了你的皮。” 关锦鹏一脸的懵逼，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了，那就是没修理成曾家辉，他反而还被曾家辉给修理了。 “杰克，你在想什么呢？”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问道。 说着话的时候，他就伸出了手臂来，如蛇一般的缠上了杰克的脖颈，尽显媚态。 “没事，我没想什么。”杰克随口说道。 然后，他就揽过了女孩子纤细的腰肢，手也划入到了女孩子的胸口处。 曾家辉和文文两个人各自回了酒店，王怡然偷眼看着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曾家辉，心下狐疑不已。 从刚刚的事情上不难看出，曾家辉可不是一般的省委书记，在他的背后一定还有更深的关系。 文文也不是什么搞私企的小老板，若是他猜的没错的话，文文应该是什么大集团公司的老总。 丁健的身手让王怡然觉得很是诧异，但更令他诧异的是，小莫竟然拿出了枪来，这可是真的吓到了王怡然了。 从整件事上不难分析，他面前的曾家辉就变得越发的神秘了起来。 王怡然没跟平常一样，围着曾家辉问东问西的。 他知道曾家辉话中的意思是什么了，好奇是会害死猫的。 但女人天生就有好奇心，尤其是如王怡然这样的小丫头，他更是对曾家辉这个人充满了好奇之心。 一回到酒店里面，他就跑到了孔睦月的房间中。 孔睦月才给自己泡了一杯牛奶，刚坐下，王怡然就窜进了他的房间里面来，他看了一眼王怡然，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怡然，你都在外面疯玩了一天了，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王怡然不敢跟孔睦月说刚刚发生的事情，他问道，“孔部长，你对曾书记的了解有多少啊？” 孔睦月听言，不禁微微一怔，他看了一眼王怡然，皱着眉头说道，“怡然，我可警告你哦，曾家辉可是有妻子的。” 听了孔睦月的话，王怡然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孔部长，您想歪了，他是合格很优秀的男人这个没错，但我也不会对他动什么心思啊，我只是对他这个人很好奇而已。” 孔睦月满脸狐疑的看了看王怡然，见他的脸上也没什么其他表情，这才说道，“你怎么突然想了解他了呢？” “他年纪不大，但却是坐到了省委书记的位置上了，所以，我就对他这个人有些好奇了，也不知道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强。”王怡然很认真的说道。 孔睦月听言，倒也没多想什么。 他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他的确是个很优秀的人，自从江副主席离开了三江省之后，他还算顺风顺水，可自从宋鹏举去了三江省之后，他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曾家辉是个很有能力的领导干部，之前，三江省是以旅游为产业支柱的省份，是曾家辉提出了发展工业的路子，不止如此，他还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带领三江省走出了一条发展工业道路，还取得了长足的发展，这个发展是有可持续性的。” “只不过，可惜的很啊，总有人喜欢做拦路虎啊。” 王怡然的眼珠转了转，开口说道，“我今天跟曾书记和他的夫人一起吃了饭，他夫人不只是容貌美丽，气质高雅，还是个老板呢，就算曾书记在仕途上不得已，也不愁生活啊。” “你不用羡慕别人了，你知道，你是多少人羡慕的对象吗？你人年轻，长得也漂亮，工作也不错，还有个那么有钱的帅气老公。”孔睦月笑呵呵的说道。 提起了他的老公，王怡然明亮的眼神忽然就变得黯淡了许多，若是今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他主使的，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 忽然之间，王怡然就没了同孔部长说话的兴致了，他耷拉着脑袋，说道，“孔部长，您早点休息，我回去睡了。” 孔睦月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他看着王怡然眼神中的落寞，不觉得生出了一丝的疑惑来。 王怡然回到了房间中，他终究是不放心杰克，他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杰克的电话。 此刻的杰克，正在跟那个妖艳的女孩子打扑克呢，兴致正高的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杰克想要去接电话，却被那个女孩子给拉住了手臂，娇嗔道，“不要接电话，别停……” 杰克随手按下了接听键，但他却不说话，而是继续卖力气干活。 妖媚女孩子发出了极为小混蛋声音。 王怡然听到了听筒里面的声音，突然就觉得有些恶心了起来。 第1365章 捅娄子 昨天晚上，杰克给他打电话道歉了，其实，他很清楚，杰克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他根本就不爱他。 现在，他还能给他道歉，就是还没玩够而已，王怡然却对他还抱着一丝的希望，希望杰克能回心转意。 在听到了那个女人销魂的声音之后，王怡然心里仅存的那一丝的希望也全然不见了，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就挂断了电话。 在他挂断电话的瞬间，有眼泪顺着他的眼角落了下来，那眼泪落在了王怡然的唇瓣上，留下了满满的苦涩。 打了扑克牌，杰克就很满足的躺了下来，把那个妖媚女孩子抱在了怀中，他的手在女孩子丝滑的肌肤上滑动着。 女孩子娇滴滴的说道，“杰克，你真厉害。” 杰克没说话，而是点燃一支烟，他的脑子里面想的全都是穿着比基尼的文文。 女孩子见杰克有些失神，就皱了皱眉，很是不爽的说道，“你还想着那个妖精呢？” 杰克听言，微微一怔，他才要说话，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如幽灵一般的进入到了他们两个人房间中。 杰克和那个女孩子都被吓得不轻，急忙拉过了被子，盖在了身上。 那个人的头上戴着个面罩，就只有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露在外面，那眼睛里面闪动着嗜血的冷光。 杰克被吓得后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来，这里是他的私人别墅，外面有很多保安守着，可这个人竟然能悄声无息的进入到了他的卧室里面来，从这不难看出，这个人的实力是有多恐怖了。 杰克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来，怎么闯到我的房间来了。” “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那个人寒声说道。 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就如十二月的冰雪一般，而他接下来的动作，就更令杰克觉得恐怖非常了。 只见，这个人的手腕一翻，在他的手中顿时就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不要动手啊，你说你要多少钱，不管你要多少，我都会给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动手啊。”杰克被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颤抖的说道。 那个女孩子被吓得尖声叫了起来，还不等他把声音全都喊叫出来，就被那个人一巴掌给劈晕了过去。 杰克被吓得直接就尿了，腥臊的味道顿时就充溢了整个房间，但他却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知道，他若是敢发出声音来，那个男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那把匕首捅进他的身体里。 那个人的手一动，一块带着特殊味道的手帕就捂住了杰克的口鼻，杰克的身子一软，直接就陷入到了昏迷中。 …… 曾家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过了手机一看，见是丁健给他发过来的一条信息，“搞定。” 曾家辉看了一眼，就把这条信息给删除掉了，他没回信息，也没多问什么。 丁健知道他的处事原则，也知道怎么做合适。 只不过，这一次，曾家辉却是想错了，丁健这一次是真的把事情给搞大了。 曾家辉才把手机放到了一旁，就接到了项怀文的电话。 他来香港已经快十天了，项怀文是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其实，曾家辉一直都在等项怀文的电话，等了快十天的工夫，曾家辉已经快没耐心了。 他来香港学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在这个期间，项怀文不给他打电话，那也就是说，项怀文就又要做背信弃义的事情了。 不过还好，项怀文的这个电话还是打了过来。 在曾家辉等项怀文的电话的时候，他也在等李昊青的电话，李昊青没打电话过来，就说明，这段时间三江省还是很平静的。 曾家辉爱出来学习之前，留下了一个越州市市长的空缺，省委那边一直都没什么动静，看来，宋鹏举也还在考虑这件事要怎么做呢。 而这也就是说，项怀文并没有再做什么背信弃义的事情。 项怀文给曾家辉打电话，说的就是这件事，曾家辉可是分管人事的啊，他不在三江省，常委会讨论自然就显得不太完整了。 曾家辉问道，“组织部报上来的人是谁？” “是越州市市委副书记黄定明。”项怀文说道。 “不知道项省长你怎么看？”曾家辉问道。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有人有意见啊。”项怀文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就笑道，“那还得劳烦项省长你了啊。” 他话中的意思很明白，越州市市长是谁，他并不在意，他现在就是想要知道他同项怀文的同盟可靠不可靠。 项怀文是何等聪明人，自然明白曾家辉的意思，就笑着说道，“明天可能会召开常委会。” “这个常委会一定很精彩。”曾家辉笑了笑，淡淡的说了一句。 事情果然就是项怀文说的那样，第二天就上午就召开了常委会。 曾家辉的位置空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宋鹏举却是没觉得轻松，反而让他感觉到了压力。 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项怀文现在已经选择跟曾家辉站在一起了，这让宋鹏举十分的懊恼，在心中暗骂曾家辉不已。 这个该死的曾家辉，竟然能跟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再次联手，这是得多贱啊。 在这十天的时间里，宋鹏举一直都在试图拉拢项怀文，但却是根本就没什么鸟用。 曾家辉不在，就由他这个常委副省长说话了，宋鹏举看了一眼众常委，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说道，“越州市市长段玉裁畏罪自杀，省公安厅和省纪委已经介入了调查，他的犯罪事实已经确定了，这给三江省省委省政府也带来了极大的影响。” “现在，越州市的经济发展已经步入到了正轨，并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就需要尽快把越州市市长的这个空缺给补上。今天，召开这个会议就是讨论一下越州市市长的人选。” 第1366章 态度不明 “现在有两个人选，一个是越州市市委副书记黄定明，另一个是桦林市常务副市长于济川。” 听了宋鹏举的话，李昊青不禁皱了皱眉，一旁的项怀文也愣怔了一下，他们两个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很显然，这个人选是宋鹏举临时加上去的。 不等他们两个人说话，闻红卫就说道，“曾书记不在，开这个会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听了他的话，宋鹏举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的怒意，他眯着眼睛看了看闻红卫，说道，“曾书记不在三江省，人事调整就要暂缓吗？”\\u0027 项怀文开口说道，“特殊情况就要特殊对待，曾书记不在，但还是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询问他的意见的。” 宋鹏举和闻红卫听了他的话，都觉得有些意外，他们没想到项怀文会是这样一个态度，这个态度可是令人难以捉摸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李昊青道，“我先说两句，黄定明同志在任职期间，主抓的就是工业，也兼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他对越州市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多的成绩，也是最有发言权的。” “不管是从政绩还是从资历上看，他都是这个职位最合适的人选，桦林市常务副市长于济川同志的工作经验丰富，也颇有政绩，但跟黄定明同志比起来，还是缺少对越州市经济建设实际情况的把控。” 说到了这里，李昊青就不再往下说了，他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了。 项怀文点了点头，对李昊青投去了一抹欣赏之色来，但他的心里就有些不太好过了，他的身边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人呢。 宋鹏举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看了看一众常委，问道，“还有谁有什么建议？” 吕章道：“让黄定明同志来坐这个位置，这不太合规定吧！” 听了他的话，宋鹏举的脸这才没绷的那么紧了，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吕秘书长说的很有道理。” 宋鹏举说了这样的话，他就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了。 现在，宋鹏举和曾家辉的立场都已经表明了，就差项怀文没表明他的态度了。 章雷明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吕秘书长，你在这也干了七年了吧？” 吕章听言，不由得呆愣了一下，很快的，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怒容来，质问道，“章书记，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呢，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只看到了别人身上的问题，却没看到自己身上的问题，这貌似不太合适吧？”章雷明幽幽的说道，淡淡的看着面红耳赤的吕章。 宋鹏举见情况有些不对，便说道，“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谁还有什么建议可以说出来。” 闻红卫，章雷明和李昊青都表明了态度了，他们几个人都是站在曾家辉这边的，就算是曾家辉在，也只有四个人，这就显得有些势单力孤了。 现在，项怀文还没表明立场，所以，在座的几个站在项怀文那一边的常委并没有表态。 见没人说话，穆伟便说道：“我支持宋先生。” 听了他的话，会议室的一众常委就小声议论了起来，这个穆伟是真的不懂规矩，还是故意而为。 在其他常委还没表明态度之前，他就开口说话了，这未免有些过了，这个表态未免也太谄媚了，这是很不合适的。 宋鹏举微微皱眉，他瞥了一眼穆伟，眼神中带着不满。 不禁在心中暗骂道，“这个蠢货。” 穆伟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急忙低下了脑袋，也是对他刚刚的发言后悔不已。 项怀文端起了茶杯来，喝了一口茶，掩住了他脸上轻蔑的笑意，不过，他还是没表态。 能坐在这个会议室里面的人，都是人精，他们自然知道，在这件事上，并没有提前就有了共识。 如此一来，这个常委会就变得有意思了。 就在这个时候，杜德刚缓缓地说道：“我来三江省的时间不是很长，对这两位同志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我个人还是觉得黄定明同志比较合适，他任职就可以展开持续性的工作，这跟曾书记提出来的要保证越州市的正常持续发展，是有着积极作用的，也同宋先生提出来的意见吻合。” 看着现在的这个局面，宋鹏举不禁暗暗皱眉，这个常委会他的迫不得已才召开的。 这段时间，他明显的发现，梁部长对他的支持在下降，这对于宋鹏举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宋鹏举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他是应该做出点什么来了，好让梁部长改变对他的态度。 所以，他就玩了这样一手，若是能把于济川推到这个位置上来，那就能让梁部长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 他的想法是好的，但想要达成他的这个目的却是极为困难的。 从眼前的情况上来看，想要实现他的目的，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现在，就只能看项怀文的态度了，他的态度才是关键所在。 另外，宋鹏举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看看在常委中，到底能有多少人支持他，又有多少人会站在项怀文这边。 只有看清了这些，才能更好的把控局面。 项怀文看了看姜宗玲，姜宗玲知道，项怀文这是在给他暗示了，让他表明态度了。 姜宗玲说道，“吕秘书长的意见我还是比较赞同的，但不得不说，他对越州市的情况不了解，也是一个软肋。” 陈一和说道，“从能力上看，这两位同志的能力都比较突出，我对于济川同志是非常了解，知道他的工作能力很强，另外，我对黄定明同志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但在听了李部长的介绍后，就知道，黄定明同志的工作能力也是极强的。” “站在全省的高度来看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定夺，所以，常委会最终讨论出来的结果，我是会服从的。” 第1367章 狠狠打脸 他们说的话这些话跟没说没什么两样，但这对于宋鹏举来说，已经是最好不过了，至少，他们没支持曾家辉。 现在还剩下三个人没表态了，一个是项怀文，另一个就是副省长华建设和彭明了。 彭明沉吟了许久，还是支持了宋鹏举。 眼前的这个情况，让项怀文的心中就是一动，他是真的没想到，竟然会有三个人支持宋鹏举，看来，他还是小看了他了。 同时，项怀文也意识到了曾家辉实力的可怕，秦文娜被调走了，秦东军被踢出了常委会，李永明调离，若是这些人还在常委会中，曾家辉那边可就是七个人了，这可是完全掌控了常委会了啊。 跟曾家辉比起来，他的力量还是太弱了。 但若是他跟宋鹏举合作，就会被他压制住，所以，项怀文早就有了决定，他是绝不会同宋鹏举合作的。 若是曾家辉被宋鹏举给击垮了，那接下来宋鹏举要对付的人就是他了，若是他和宋鹏举对弈，那曾家辉的态度就有意思了。 一旦曾家辉不支持他，那最终的结果就是宋鹏举独大，他的日子就会变得越不好过了。 曾家辉是个干实事的人，对这些他不是很在意，但宋鹏举就不同了，他会不停的打压他。 华建设看着常委会上的局面，不觉得眯起了眼睛来，他是十分佩服曾家辉的，在跟曾家辉配合工作的那段时间里，他能切身的感受到曾家辉的工作态度，还有他身上的人格魅力。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他所负责的各项工作，若是没有项怀文对他的工作的支持，他想要开展工作就没那么容易了。 再有就是，他能坐到这里，也是项怀文争取来的结果。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他还是要看项怀文的意思的。 项怀文淡淡的看了一眼华建设，开口说道，“华副省长，你谈谈你的意见吧。” 华建设顿时就明白了项怀文的意思，突然之间，华建设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他是知道项怀文已经同曾家辉联手了，按理来说，项怀文是应该表面他的态度。 只要项怀文支持曾家辉，那宋鹏举就会一败涂地，可现在，项怀文不表明他的态度，让他表态，这不是让他背锅吗？所以，华建设对项怀文的这个做法，不禁心里有了阴影了。 宋鹏举此刻也很紧张，他是真的没想到会出现现在的这个局面，他皱着眉头看着华建设，问道，“华副省长，你的意见是什么，说说吧。” 华建设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越州市的经济发展在三江省是较为突出的，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黄定明他同志在越州市的经济发展中，也是做出了极大的贡献的，在他的带领下，越州市的经济发展一定会更进一步的，所以，我觉得应该给黄定明同志一个机会。” 宋鹏举听了华建设的表态，心里的绝望的，若是项怀文表明了他支持曾家辉，那他就彻底败了。 就在这个时候，令宋鹏举没想到的一个局面出现了，项怀文说道，“这两位同志都很优秀，这让我也很难取舍啊。” 众人听了，全都呆愣在了原地，宋鹏举的脸色更是变了几变，他就差直接破口大骂了，该死的项怀文，你特么的在搞毛线啊，你直接说支持曾家辉不就好了吗，你这特么的分明就是在戏耍我啊。 很显然，项怀文对一众常委的反应是很满意的，他笑了笑，这才说道，“所以，我们还是要征求一下曾书记的建议，我说的对吧？” 直到此刻，众人方才明白项怀文的意图，这分明就是狠狠地抽宋鹏举的嘴巴，他这招还真是够狠的了。 宋鹏举的脸色在此刻变得越发的难看了，他的脸彻底成了黑锅底了，他皱了皱眉，开口说道，“现在，曾书记在香港学习，我们就不要打扰他学习了，我认为于济川同志担任越州市市长比较合适。” 宋鹏举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在这个时候给曾家辉打电话，那他就是在抽自己的嘴巴，所以，他就这才这样说话，想要把这事直接遮掩过去。 这个常委会果然十分的有意思，尤其是项怀文玩的这一手，简直是要把宋鹏举给玩到死了，也让支持宋鹏举的人觉得有些难堪。 他们不知道死活的卖力表演，在别的常委的眼中，不过就是小丑而已。 曾家辉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这消息不是项怀文告诉他，他自然不会打电话询问项怀文这件事。 这个电话正是李昊青打给曾家辉的，李昊青对项怀文的态度很不满意，他沉沉的说道，“曾书记，我觉得你还是要多小心项怀文这个人一些，他这个人就是个墙头草。” “李部长，你说的这些我明白，这一次，宋鹏举的脸面算是丢光了，他是绝对不会就这样罢手的，你们大家一定要低调做事，千万在这段时间不要出什么差错，明白了吗？”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好，我明白，这边再有什么情况，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跟你说的。”李昊青说道。 接到了这个电话之后，曾家辉的心情很不错，但他很快的就皱起了眉头来了，丁健在处理杰克的问题上，这一次是做的有些过了。 在曾家辉回来的时候，他随手翻看起了新闻来，一眼就看到了当地新闻的头条，上面写着，知名导演得罪了黑帮人物，脸部受伤。 除了这个醒目的大题目之外，还配了照片，主角正是杰克，杰克的脸上上刻了两个字，色狼。 除了杰克之外，还有那个女孩子，两个人的身上都不着寸缕，但重点部位还是打了马赛克的。 看到了这条新闻之后，曾家辉的眉头就拧成了一条直线了。 说实话，曾家辉是真的很想给丁健打个电话，大骂他一顿的，可转念想想，就又算了，事情丁健已经做出来了，他打电话骂人又有什么用呢，再说了，这事也不是他授意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第1368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曾家辉说了一声请进，房门打开，王怡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用脚趾头想，曾家辉都知道他来做什么，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气，故作不知的问道，“王秘书，你找我有事？” 王怡然抬起了头来，略微有些犹豫的说道，“曾书记，我……我想……” 曾家辉指了指王怡然手中拿着的报纸，问道，“你是要问这个？” “恩。”王怡然道。 曾家辉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这才说道，“王秘书，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明白一些的好，那个杰克不是你的良人，离开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都这个样子了，我也看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但我还有些不太明白。”王怡然歪着头，有些好奇的看着曾家辉。 曾家辉吐了一个烟圈，淡淡的说道，“这件事跟我没半毛线关系，说不定那个女人是哪个黑帮人物的女人，杰克他也是咎由自取，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是女人就能随便……”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对面坐着的王怡然。 王怡然自然明白曾家辉接下去想要说什么，他不觉得笑了笑，曾家辉说这事跟他没关系，他是不相信的，但转念想想，他也觉得曾家辉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丁健的样子来，那个家伙身手恐怖，打人就跟玩一样，再有那个小莫，用枪指着人的脑袋，竟然都没什么表情，从他们两个人的样子上看，他们很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杰克是个很帅气的男人，被人用笔在脸上写了色狼两个字，这让他的脸都丢到了姥姥家了，最要命的是，他还上了头版头条。 最令杰克郁闷的是，他都不知道这事是谁做的。 此刻的杰克，已经把脸给洗干净了，但那份耻辱却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也可以说，这是他一辈子的阴影了。 在杰克的面前坐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个中年男子，大约四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颇为高大，模样跟某个男星长得很相似。 这个导演名叫关福海，是知名的大导演，他一个箭步就窜到了杰克面前，扬起了手来，狠狠地抽了他一个嘴巴。 “你特么的在搞什么，你特么的把老子的脸都给丢在地上踩了，你玩女人可以，但我也不是没警告过你，一定要注意一点，群内的女人多了去了，你玩什么样的没有，非得去碰在黑道上混的女人，这次，对方没把你给废了，便宜你了。”关福海怒气冲冲的吼道。 “爸，我真没碰黑道上混的女人啊，那个女孩子叫寇玲玲，是从内地来的。”杰克用手捂着脸，一脸苦逼的说道。 关福海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随后，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面色变得越发的阴沉了起来。 他儿子是什么样的，他很清楚，这个小子是喜欢玩女人，但也不会去招惹是非，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你好好想想，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了。” 这口气，杰克可不想就这样咽下去，不管是他还是他老爸，在香港娱乐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那他们父子两个也不用在香港混了。 随后，杰克就把他雇佣了东子去找曾家辉麻烦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的心里是有怀疑的，怀疑这事就是曾家辉让人做的。 但这也只是怀疑而已，在杰克看来，曾家辉就是内地的一个普通公务员而已，他之前没来过香港，也可以这样说，他在香港是没什么背景的。 那个人身手那么好，怎么会是曾家辉这样的人能找得到的呢？ 现在，一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杰克的双腿就在发颤，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关福海见的人多，对内地的了解要比杰克更深入。 正是因为他了解的多，这才没急着下结论。 在问清楚了情况之后，关福海就决定让人好好去查查曾家辉的底细，等弄清楚了曾家辉的底细之后，再有所动作不迟。 面子是很重要，但他也记住了他儿子说的，那个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得起的。 …… 宋鹏举惨败之后，就在办公室里面来回的走动着，显得很是烦躁不安，他这个样子，是张泽禹从未见过的一种情况。 但张泽禹也知道，他就是一个秘书而已，有些事情，他是没资格问的。他没说话，但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常委会上的事情，他也听说了，直到此刻，他方才知道，他想要跟曾家辉抗衡谈何容易。 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他把曾家辉当做了对手，跟曾家辉站在了对立面，是他们张家的一个极为错误的决定。 他自从到了三江省之后，搞出了很多小动作，但却没能把曾家辉如何，不但如此，还令张氏集团彻底完蛋了。 这让张泽禹斗志全无，他现在就只能看情况变化了，一切也只能顺其自然。张泽禹十分清楚的知道，凭着他的力量想要同曾家辉抗衡根本就不可能。 他现在只能做好他的本职工作，以求平稳。 也正是因为他有了这样的心境，他看待问题的时候，心态才会变得极为平静。 但宋鹏举却是跟张泽禹的心态不同，他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卧不安。 对此，张泽禹只是冷漠一笑而已，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宋鹏举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是足以跟曾家辉抗衡的一个人物，可在经过了这段时间后，张泽禹也看明白了，没了上面领导的支持，宋鹏举就是一只纸老虎，在曾家辉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 但很显然，宋鹏举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他看来，他总体上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就是错算了项怀文的力量，没处理好同项怀文之间的关系，这才把项怀文推到了曾家辉那边去。 第1369章 骑虎难下 从现在的情况上来分析，他只要让项怀文再次站到他这边来，他就能再次占据上风。 而宋鹏举也终于意识到了项怀文的重要性，项怀文的决定是能够决定他和曾家辉谁胜谁负的关键所在。 上一次，曾家辉出手，直接就逼着他做出了要人性命的事情，而这件事，也在宋鹏举的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心理阴影。 再有就是，宋鹏举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这个打击是宋鹏举没经历过的一种打击。 所以，这就更坚定了宋鹏举一定要跟曾家辉斗下去的决心。 而现在的这个对弈局面，就只能因为一方的失败方才能被彻底打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抵也就是如此吧。 这就跟在战场上一样，对峙的双方并不想真正的开战，但局面所迫，又不得不开战。 现在的宋鹏举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与曾家辉斗下去了。 想着想着，宋鹏举就想起了他让人调查方依的事情来，当时，他在电话里面听到了唐腾兴的呼救声，紧接着，电话就被直接掐断了，这让宋鹏举的心跳在陡然间加快。 直到现在，宋鹏举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他让唐腾兴调查方依的事情有关，他不敢再联系唐腾兴，但这件事却是让他惴惴不安。 宋鹏举点燃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就有了决定。 他决定从刘佳晨那里再套出些东西来，这个家伙既然给他点出了方依来，他就一定知道些什么。 “张秘书……”宋鹏举的话才到了嘴边，还没说出来，就又咽了回去。 现在，是他有求于刘佳晨，而不是刘佳晨在求他，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就没必要再摆谱了。 想到了这里，宋鹏举就喊道，“备车，去教育厅。” 张泽禹备好了车子，车子一路疾驰，到了教育厅。 刘佳晨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宋鹏举到了教育厅，他微微扬起的唇角上挂着一抹冷笑。 这个宋鹏举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他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他竟然还一无所获。 不过，很快的，刘佳晨就把挂在脸上的冷笑给收敛了起来，换上了另一副笑容来。 他亲自下楼去迎接宋鹏举，他握住了宋鹏举的手，笑呵呵的说道，“宋主席，有失远迎啊。” “我来就是随便看看，不用如此客气的。”宋鹏举笑了笑，开口说道。 刘佳晨知道宋鹏举来了就是有事，他笑笑，说道，“宋主席，请到我的办公室坐坐。” 到了刘佳晨的办公室，宋鹏举坐了下来，为了表示尊重，刘佳晨就坐到了宋鹏举身边。 “宋主席，我跟您汇报一下工作？”刘佳晨试探道。 宋鹏举道，“我来不是来听工作汇报的，若是我想听工作汇报，就不来了。” 听了宋鹏举的话，跟着进来的秘书就知道宋鹏举此来是为了私事来的，他就急忙告了一声假，退出了办公室，轻轻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秘书走了之后，偌大办公室里面，就只剩下宋鹏举和刘佳晨两个人了，刘佳晨脸上的恭敬之色退了一些，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宋鹏举，开口说道，“宋主席，不知你今日来，有何指示啊。” 刘佳晨的语气变化，宋鹏举很清楚，这让他心里对刘佳晨极不满意，但现在，是他有求于刘佳晨，他就只能把心里的不快给压下去。 “你上次提供给我的信息也不对啊。”宋鹏举淡淡的看了一眼刘佳晨，开口说道。 “那是宋主席你的手下人办事不靠谱。”刘佳晨淡淡的说道。 听了刘佳晨的话，宋鹏举的心中就是一动，暗道，“难道，这个刘佳晨已经猜到了我有所动作了？看来，这个刘佳晨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刘厅长，你有话还是直接说吧。”宋鹏举沉沉的说道。 刘佳晨冷冷一笑，开口说道，“宋主席，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有话直说的层面上吧。” 宋鹏举的心里不爽，但他此刻也不能发作，这是因为，这是他打垮曾家辉的一个最好机会，他可不能就这样把这个机会给丢掉。 宋鹏举笑了笑，开口说道，“有一点我很不明白，既然刘厅长你的手中有铁证，为什么你不出头呢，难道，这其中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吗？” 不得不说，宋鹏举的这句话是一语中的，他的确有他不能说的理由，打击曾家辉，说实话，他还不够资格。 刘佳晨的人脉是很广，但这也不说不给这些人好处，这些人就会帮他办事，可他就只是一个教育厅厅长，又能给这些人多少好处呢。 杀人和救人，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定义，若是出了些小问题，他的人脉关系是有用的，若是用在打压曾家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再有就是，他说的曾家辉同方依的事情，也只是捕风捉影，他的手中根本就没什么切实的证据，说白了，刘佳晨就只是想要利用宋鹏举而已，让宋鹏举当枪。 可令刘佳晨觉得郁闷的是，这把枪也太没用了。 刘佳晨略微顿了顿，这才说道，“宋主席都斗不过的某人，我不过就是您的一个下属而已，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刘厅长我不知道你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但有一点是能够肯定的，我们的目的都一样，既然如此，我们合作又有何妨呢？”宋鹏举眯着眼睛看着刘佳晨，开口说道。 “宋主席，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事我自然是会关注的。”刘佳晨不紧不慢的说道，脸上没任何多余的表情。 宋鹏举看的狐疑不已，看来，这个刘佳晨要么就是手中还根本就没什么证据，要么就是不想跟他合作。 不过，宋鹏举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言罢，宋鹏举就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 刘佳晨也跟着站起了身来，亲自送宋鹏举到了楼下，他的脸上还带着恭敬之意。 第1370章 奇怪的男人 等宋鹏举的车子消失在了刘佳晨的视线中之后，刘佳晨脸上的恭敬笑容在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的笑容。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刘佳晨就打开了电脑，他点开了一个文件夹，文件夹打开，一张女孩子赤裸着身体的图片就呈现在了电脑上。 …… 时间不停的往前划，天气也变得越发的炙热了起来，说来也奇怪，这些天香港竟然没下雨。 天气酷热，曾家辉每天都会去游泳降温。 这在他看来，总比待在空调房里面要舒服一些。 曾家辉的游泳水平不是很好，他没去海边游泳，而是到了游泳馆。 很快的，就到了周末，文文很忙，没时间陪在曾家辉身边，对此，曾家辉也是见怪不怪了。 来游泳馆游泳的人很多，这个游泳馆不是室内的，而是露天的，曾家辉是很喜欢这里的。 在游泳池边上坐着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穿的游泳衣很保守，此刻的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泳池，这个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小莫。 自从发生了那天的事情之后，文文就担心起了曾家辉的安全问题来，所以，他就让小莫留在了曾家辉身边保护他。 丁健本来是想要保护曾家辉的，但跟小莫比起来，他的级别就要低很多了，让小莫保护曾家辉还是比较合适的。 其实，曾家辉是不想让人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但文文和丁健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香港是很复杂的，有很多帮派。 之前，他们接触到的帮派，不过就是冰山一角而已。 杰克是香港人，有他的人脉关系和势力，这里是香港，不是内地，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丁健做了那样的事情，自然也要提防杰克的报复。 无奈，曾家辉就只能接受了小莫保护他的这个事实，让一个小女子保护他一个大男人，这还真让曾家辉有些不适应。 小莫淡淡看着在游泳池中游泳的曾家辉，他的目光中闪过了一抹异样神色来，不得不说，曾家辉这个男人长得的确很帅气，他身上的气度也同其他男人很不一样，但也不至于让所有人的人都喜欢他啊。 文文是他的妻子，喜欢他这正常，可方依，他可是出身干部家庭，又是硅谷大力公司的人，竟然也能心甘情愿的做曾家辉的地下情人。 更让小莫不解的是，还有个兰梅，他竟然能给曾家辉生了一个孩子。 不止如此，曾家辉还得到了副主席的赏识认同。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反响的地方呢，怎么能让这么多的人如此看重他呢。 小莫是真的有些理解不了，在他看来，像小宋那样酷酷的，很随性的男子才能让他动心。 就在这个时候，小莫忽然感觉到了一道目光的注视，他急忙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长相很普通的男人正在看着他，在发现了小莫看向了他的时候，那个男人急忙低下了头去，避开了小莫的目光注视。 小莫微微眯起了眼睛，注目看着那个男人一会儿，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小莫没感觉到危险，难道，是他太过紧张了吗？ 在来这里之前，小莫就已经感知了一下，在这里他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存在，在他的判定中，这些人都只是些平常人而已。 而此刻，关福海也对通过调查得知了曾家辉是省委书记，在香港，官称和内地是有区别的，但关福海也知道省委书记代表着什么。 所以，关福海倒也觉得曾家辉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杰克猜的没错，曾家辉的确是第一次来香港，他在这里并没有熟悉的人。 但在调查到了文文之后，关福海却是心下吃惊不小，文文当初来香港的时候，香港的媒体都做了大篇幅的报道，他可是全球一百强企业的总裁，更是把总部迁入到了香港。 在香港，文文所受的礼遇用脚趾头想都能想的明白，身份地位更是不用细说。 他儿子还特么的是混娱乐圈的，竟然都不知道文文是什么人，还想要占便宜，这特么的不就是不想活了吗？ 所以，在关福海看来，这件事就是政界上的人做的。 这个想法很奇怪，但不得不说，这种可能还是有的，关福海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只看表面的，是要看其内里的。 文文很年轻，又是一个美人，他能在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置上来，一定是能力非常的，家世也是非常的。 这一点，关福海是十分清楚的。 所以，就算这事真的是曾家辉或者是文文做的，他也不能如何。 一个是省委书记，一个是受到香港政客礼遇的百强企业的掌门人，不管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都不是能奈何的。 思前想后，关福海就决定不再深究这件事了，找个替罪羊出来应付应付，找些脸面就可以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过去了二十多天时间，距离曾家辉结束香港之行的时间也逼近了。 还剩下五天时间，这五天时间也是休闲时间。 既然来了香港，若是不好好的玩玩转转，未免也太对不起这次的行程了。 文文很忙，陪曾家辉的时间有限，曾家辉再次来到了上次来的那个游泳馆里面，泡在水中，身上的燥热感觉就消失殆尽了。 曾家辉看着坐在泳池边上的小莫，对他招了招手，叫道，“小莫，你怎么不下来游泳呢，这水里面多舒服啊。” 小莫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曾家辉，暗自腹诽，“老娘才不让你看身体呢。” 碰了一鼻子灰，曾家辉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淡淡的笑了笑，就钻入到了水中，游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小莫再次感觉到了目光的注视，他猛地转身，一眼就看到了上一次他看到的那个男人。 在同一个地方，遇到了同一个盯着他看的男人，并且这个男人还不是游泳来的，这就说明，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小莫挑了一下眉梢，站起了身来。 第1371章 有人要害你 这一次，这个男人没躲避开小莫的目光，不止如此，他还迎上了小莫的目光注视，迈步往小莫这边走了过来。 小莫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所以，小莫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在盯着他看。 那个男人走的很慢，他没再看小莫，而是看向了泳池。 小莫也有些迷糊了，难道遇到了这个男人两次，就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在这个人的身上，小莫是一点儿危险都没感觉到。 那个男人死死的拧着眉头，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而此刻，曾家辉刚刚好游了过来，他扶着扶手走了上来，那个人径直走向了曾家辉，低低的说道，“有人要害你。”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直到此刻，他方才注意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在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之后，曾家辉不觉得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来，很显然，这个人他是认识的。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何五的一个小兄弟，名叫杜龙。 见杜龙接近了曾家辉，小莫就全神戒备了起来，只要这个男人敢有什么动作，他就会立刻结果了他的性命。 只不过，令小莫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竟然只是跟曾家辉说话。 曾家辉微微皱眉，不由得说道，“你能把话说的明白一点吗？” 杜龙不由得摇头苦笑道，“你穿上衣服，我去楼上五号包房等你。” 言罢，杜龙就径直往楼上走去了。 曾家辉走入到了更衣室，换好了衣服之后，他就走了出来，小莫不禁问道，“你认识他？” “是。”曾家辉点了点头，却是没跟小莫解释什么。 这是因为杜龙跟他说的话的确是太令他震惊了，杜龙说有人想要害他，这个想要害他的人到底是谁呢，杜龙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曾家辉到了楼上的包厢中，杜龙正在包厢门口的位置，警惕的看着外面的情况，他见曾家辉走了进来，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急忙关上了包厢的门，开口说道，“曾书记。” 杜龙看了一眼曾家辉身边的小莫，眼中闪过了一抹戒备之色来。 曾家辉说道，“他是我朋友，有话你可以直接说。” 杜龙看了看小莫，心里对曾家辉多了些羡慕，他是真的很服曾家辉，身边总是有美女在旁。 文文和方依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他们都是曾家辉的女人，还有一个兰梅也是如此。现在，在曾家辉的身边又多了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大美女，也不知道曾家辉这是什么福分。 羡慕是羡慕，但杜龙却是没说什么，而是说道，“曾书记，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跟着你。”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这才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呢，我这段时间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我，原来是你啊，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我若是说我想要在暗中保护你，你会不会觉得我言过其实了啊。”杜龙讪笑了两声，开口说道。 “你在暗中保护我？你刚刚说有人要害我，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曾家辉沉沉的问道。 杜龙略微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曾书记，我把实话说出来，你或许会不相信，这是因为他的身份要比我高出很多，我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小混子而已，想害你的人是刘佳晨。” 曾家辉听言，脸色陡然一变，不由得失声道，“怎么会是他呢？” 杜龙已经开口了，自然就不会再对曾家辉隐瞒什么了，他沉沉的说道，“曾书记，你还记得刘佳玉吧，他的死的确不是你动手，但他也是为了想要对付你，才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 “他不是死于意外车祸吗？”曾家辉故作不知的说道。 杜龙笑了笑，他知道，曾家辉这是在装糊涂呢，就说道，“曾书记，若是他真的是死于意外，韩建军怎么会被抓呢？” “你的意思是说，韩建军同刘佳玉之间还有什么关联吗？”曾家辉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 “刘佳玉作出了对你不利的事情，就是韩建军在背后搞事情。”杜龙说道。 对这里面的事情，曾家辉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猜测到了些，他听到了这里，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了看杜龙，开口说道，“杜龙，这样的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 “刘佳晨的身边一个亲信，名叫华子，他是我过命的兄弟，若是没有他从旁周旋，我也没命活着了。”杜龙说道。 “华子？”曾家辉微微皱眉，这个名字他似乎是听到过，他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说刘佳晨想要害我？有凭据吗？” 杜龙笑了笑，说道，“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在暗中盯着你，就是他授意的。” 听了杜龙的话，曾家辉不觉得怔了怔，漆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了一抹诧异之色来，一旁的小莫听了，眼神中顿时就闪过了一抹冰寒的杀机。 杜龙见了小莫眼中的杀机，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但他还是说道，“当初，曾书记是如何做的事情，我心里明白的很，我也知道，刘佳晨不会只让我一个人来盯着曾书记您，所以，我就一直都在暗中跟着你，我没别的意思，就只是想帮您。”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抽出了两根烟来，递给了刘佳晨一根，他点燃了烟，这才淡淡的瞥了杜龙一眼，问道，“你为什么不早露面？” “我……我只是不想曾书记，不想给您带来什么压力，再有就是，刘佳晨只是让我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吩咐我做什么，所以，我就没露面。”杜龙说道。 曾家辉笑了笑，突然问道，“我很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刘佳晨是怎么找上你的？” “上个月，我在华子那里得知了刘佳玉的死讯之后，就回了内地，后来，华子找到了我，他说想要我帮他办一件事，然后，就把你的照片给了我，让我来香港这边等着你来，然后盯紧你。”杜龙回答道。 第1372章 命悬一线 “我见照片上的人是你，就没多说什么，但也多了个心思，就提前来了香港，我到了之后的第十天，我接到了华子的电话，他告诉我，你来了香港了。”杜龙说道。 曾家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难看了起来。 小莫冷声问道，“除了你，还有什么人也来了香港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偶然听华子提起的，他要我只盯着曾书记就行了，其他人还有其他任务。”杜龙回答道。 “为什么你就能说，这幕后之人是刘佳晨？”曾家辉突然问了一句。 杜龙道，“这是华子跟我说的，他说了，刘佳晨是不敢把他怎么样的，这是因为，在背地里，他帮刘佳晨做了很多事情，做完了这件事，他就要收手了。” 杜龙说的这些话，是拿不出什么凭证来的，但曾家辉却知道，他说的这些应该都是真的。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抬眼看了看小莫，然后对小莫说道，“小莫，这事你别跟文文说。” 小莫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明白，我是不会对文文姐说的，但现在我们要做到的是要把其他隐藏在暗处的人给找出来，解决了危险再说其他的。” 小莫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他不让他跟文文说这件事，就是不想让文文担心，文文知道了，也是要担心害怕的，但却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反而还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小莫转目看向了杜龙，沉沉的问道，“杜龙，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弄明白，这次一共来了几个人想要对曾书记不利，这些人是从内地来的，还是在这边找的？” “我只是负责盯着曾书记，其他人都做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会直接跟华子联系的。”杜龙说道。 “你怎么跟他汇报情况？用什么方法？”小莫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曾书记都做了什么。”杜龙说道。 从杜龙的嘴巴里面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小莫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杜龙，你最好是能从华子的嘴里套出些什么来。” 言罢，小莫又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你在香港学习的时间还有几天时间，我认为你在这几天里最好是不要再出来了。” “对方之所以没对你下手，是因为这段时间里，你一直都在学校里学习的原因，现在培训结束了，你若是出来游玩的话，这些人就有了下手的机会了。” 曾家辉是全不畏惧的，但小莫说的这番话也是有些道理的，另外，他也不想在学习期间惹下什么麻烦，所以，曾家辉就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 “这里是公共场所，很容易出问题的，我送你回去吧。”小莫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就跟着小莫出了包房。 两个人出了门，就发现外面落了雨了，露天泳池里面已经没人在了，雨水落在了泳池里，激起了点点水花。 小莫走在了前面，他扫视了一眼游泳池的周围，就发现，人已经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只有几个人还没离开。 一个年轻人站在遮阳棚下，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要等雨停了之后再离开。在这个人的身上，小莫没感觉到什么危险，但他还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小莫在前面走，杜龙跟在他的后面，曾家辉走在了最后。 在经过那个年轻人身边的时候，杜龙下意识的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不知道为什么，杜龙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太对劲。 这是因为那个人的确是太过正常了，正常到他们三个人走过去，他都没看他们一眼。 其实，真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可就是因为这样，杜龙才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这是因为，小莫本身就是一个大美人，只要是男人，看到了这样的美女，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的，可这个年轻人竟然当做没看到，这就很有问题了。 杜龙在感觉到了不对之后，正要开口提醒曾家辉，与此同时，那个年轻人就动了。 他的手中没拿任何武器，他只是快步走向了曾家辉，然后狠狠地撞了一下。 曾家辉压根就没防备他的这个动作，被那个年轻人一下子就撞在了身上，那个年轻人的力量很大，把曾家辉给撞得往旁边“蹬蹬蹬”的退了几步，身子也踉跄着要跌入到泳池中。 就在这个时候，小莫忽然就动了，他的身形往后一跃，一伸手就抓住了曾家辉的手腕，把曾家辉给扯了回来，曾家辉这才没跌入到泳池中。 “小心。”杜龙忽然大叫了一声。 曾家辉用眼角的余光一扫，见那个年轻人已经伸出了手臂来，再次推向了他。 曾家辉的动作很快，他的身形已经站稳了，见那个年轻人的手伸了过来，他直接出手就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腕。 同时，小莫也做出了快速的反应，他一个勾腿，勾了一下那个年轻人的腿，然后手一搭。 曾家辉见了，急忙抽手。 小莫的手臂一较力，那个年轻人就被直接丢到了泳池里面了。 那个年轻人才落入到泳池里面，就突然往上蹿了起来，同时还有“滋滋滋”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个年轻人在被弹起来的同时，惨叫了一声，然后就跟死鱼一样，直接就沉入到了水底中。 小莫见了，不禁惊呼出声道，“有电！” 他的话音未落，就伸手扯过了曾家辉，把他给扯到了安全地方。 曾家辉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来，若不是他的反应快，身体素质好，那个年轻人刚刚的那一撞，一定会把他给撞到泳池中的，若是他跌入到了泳池中，就真的成死鱼了。 撤到了安全地方，小莫沉声道，“照顾好曾书记。” 他的声音未落，人就已经到了工作区了。 工作区中有几名工作人员，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小莫就出手把这几个人给打倒在了地上。 第1373章 兴师问罪 小莫冷冷的看着被打倒在地的几个工作人员，寒声问道，“谁是管事的？” 那几个人无缘无故的就被人给揍了，全都十分的恼火，但他们也知道，他们加在一起都不是这个冰冷冷的美女的对手，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就只能强压着心里的火气。 一个年轻人说道，“我们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就是收收票，打扫打扫卫生而已，你找我们也没用啊，你去找经理啊。” “你们经理在什么地方？”小莫冷声问道。 “在楼上呢。”刚刚说话的那个年轻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指了指楼上。 小莫转目看向了曾家辉和杜龙，见他们两个人已经看到了伸到水中的高压线，他的秀眉顿时就皱了起来。 他也不说话，直接就到了楼上的经理办公室。 小莫听了听，听到办公室里面有声音，他直接就飞起了一脚来，一脚就把房门给踹开了。 在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穿着正装，在白色衬衫上别着一个工作牌，看样子也不像什么坏人。 但小莫可不管那么许多，他抬起了脚来，一脚就把桌椅给踹翻在了地上，下一秒，小莫的脚就已经踩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经理被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着大叫了起来，“杀人了，救命啊！” 他就只叫了两声，然后就再也叫不出来了，而是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面若寒霜的女子。 他的嘴巴里面已经被塞入了一根黑洞洞的枪管。 经理被吓得浑身颤抖，裤裆一片骚臭。 而此刻，曾家辉和杜龙两个人也冲到了楼上来了，杜龙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顿时就傻眼了，在心里暗道，“我的天啊，这个美女也太厉害了吧，这才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啊，这里就被他给搞成这个样子了？” 曾家辉急忙喊道，“小莫，住手。” 是有人想要弄死他，但他也不会让小莫在这里杀人啊。 一旦出了人命，那事情就变得复杂多了，在香港这边也不好处理。 小莫抽出了枪管，冷冷的看着那个经理，经理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他想要说话，可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指着他的下巴，啊啊啊啊的。 小莫挑了一下眉，伸手一抬，只听“咔吧”一声，那个经理的下巴就被小莫给推回了原来的位置。 曾家辉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经理，沉沉的说道，“你看看下面。” 经理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哆嗦着走到了窗边，看向了泳池，很快的，他就看到了在泳池中的那个死人，他的脸色就更白了。 “人，人都走光了啊……”经理颤抖着声音说道。 曾家辉和小莫快速的对望了一眼，从这个经理的反应上不难看出，他应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警笛声，随后，就有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几名警员上了楼，还有几个人去了游泳池那边。 还不等曾家辉开口，那个经理就哭唧唧的说道，“张警司，你来了，这简直是太好了，这里可没我什么事啊。” 张警司在得知了曾家辉的身份之后，剩下的就只有震惊了，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变得极为阴沉了起来。 外面是下着雨不假，但这也是大白天，在大白天里就敢谋杀内地的省部级官员，这是何等的猖狂啊。 见张警司的态度很激烈，曾家辉知道这其中是有夸大成分的，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张警司，这事就麻烦你处理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们警方应该做的事情，曾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给您个满意的答复的。”张警司急忙说道。 他刚刚之所以会有那样激烈的态度，他就是怕曾家辉的态度激烈，现在，他见曾家辉的态度平淡，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警员急匆匆的走进了办公室，他走到了张警司身边，在他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什么，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张警司的脸色就是一变，他皱着眉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曾书记，您先坐一会儿，外面有客人到了，我去接待一下。”张警司陪着笑脸，对曾家辉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有人想要杀曾家辉，虽然曾家辉并没有什么，但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小莫自然是要把这件事告诉给文文的。 文文在得知了曾家辉没什么事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但同时，他也动作了。 他竟然做出了一个令曾家辉没想到的事情，那就是他竟然亲自来了这里问罪来了。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游泳馆外面，在这辆车子后面还停下了几辆高级车子，那个气势简直就是无人可挡了。 文文坐在了车里面，他没有下车，就只是微微蹙着秀眉看着车窗外面。 张警司急忙跑了过来，他陪了一个笑脸给文文，笑呵呵的说道，“哎呀，这是什么风啊，竟然把文文董事长您给吹到这里来了？” “让你们领导来跟我说话。”文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张警司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但他还是对文文没有任何办法，他是认识文文的，别看文文只是一个女人，但他却是不敢有半点怠慢。 长丰集团进驻了香港，文文作为长丰集团的董事长，可是极为受人瞩目的，在剪彩的那天，特首都亲自到场了。 这样的女人，他一个警司又怎么能招惹得起呢。 文文是很嚣张，但张警司不得不承认，人家的确有嚣张的本钱。 张警司打了个电话，不大一会儿功夫，一辆警车就呼啸而来，车子停下，车门打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文文见了这个中年男人，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不是孙总警司吗？” 他是说了话，但人还坐在车子上没下来。 第1374章 气势 外面的雨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但这个孙总警司的额头上和鼻尖上却全都是汗，他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文文董事长，您既然已经来了，下来坐坐可好？” “天这么热，我自然不会让孙总警司您在这站着了。”文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 孙总警司急忙伸手帮文文拉开了车门，陪着笑脸说道，“文文董事长，您小心些。” 文文迈步下了车子，孙总警司在前面引路，文文跟在了后面。 到了接待室之后，孙总警司亲自给文文泡了一杯咖啡，这才开口说道，“不知道文文董事长到了这里来，所为何事啊？” “也没什么，我来就是想请孙总警司帮个忙而已。刚刚我老公在这里差一点儿被电了，我听说，这是有预谋的杀人，我来就是想请孙总警司把凶手找出来。”文文淡淡的看了一眼孙总警司，开口说道。 孙总警司一听，脸色大变，之前，他以为文文没结婚，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文文已经是人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有这样的福气。 “文文董事长，您请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孙总警司誓言旦旦的说道。 随后，他就转脸看向了张警司，开口问道，“张艾昂，这案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说。” …… 此刻，曾家辉还不知道文文来了，他在房间里面坐了有一会儿了，只觉得心情很是烦躁，他才要起身往外走，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小莫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压低了声音对曾家辉说道，“文文姐来了。”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忙问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边的警察做事有点儿……，再有就是，这里是香港，这件事情我们自己去查也不太合适，所以，文文姐就来了，他来了也是在给他们施压。”小莫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由得摇头苦笑了起来，开口说道，“看来，权力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会起到极大的作用的啊。”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张警司从外面走了进来。 之前，他就是一脸的恭敬，此刻，他脸上的恭敬就越发的浓郁了，在他眼前的这位曾书记，不只是高官，还有个连香港特首都极为看重的老婆。 他的来头可不平常啊，他又怎么敢不恭敬呢。 张警司微微躬身，满脸恭敬的说道，“曾书记，我们的孙总警司请您去会客室坐坐。” 到了会客室，曾家辉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文文，不得不说，文文的派头可真是不小，那个样子比他这个省委书记看起来还要派头十足。 但在看到了曾家辉之后，文文就直接变成了小女人，他急忙站起了身来，走到了曾家辉身前，很是担忧的问道，“老公，你还好吧？”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有小莫在，我没事的。” 文文听了，不觉得看向了跟在曾家辉身后的小莫，眼中充满了感激之色，“小莫，谢谢你了。” 小莫笑了笑，说道，“文文姐，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跟我这样客气的。” 言罢，小莫就走到了文文身后。 此刻，孙总警司也知道了曾家辉的身份，若是按照级别来说的话，曾家辉的级别可不是比他高一点半点，他对曾家辉自然十分的尊重。 孙总警司很是恭敬的说道，“曾先生，实在是对不起，在我所管辖的范围内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跟二位保证，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凶手。”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曾家辉对孙总警司歉意的笑笑，说道，“我接个电话。” 言罢，曾家辉就走出了会客室。 这个电话是孔部长打过来的，曾家辉接起了电话，孔睦月就笑呵呵的说道，“曾书记，你怎么脱团了呢？” 现在，他们已经结束了学习了，他自然也没必要黑着脸了。 再有就是，他对曾家辉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曾家辉皱了皱眉，在心里寻思着要不要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孔睦月，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不说这事了。 他这次来香港是学习来的，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对孔睦月是有着极为不好的影响的。 省部级干部在学习期间遇刺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曾家辉听了孔睦月的话，就知道，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呢，他的心也放了下来，就笑呵呵说道，“我跟我爱人是聚少离多，难得在一起，我想好好陪陪他。” “嗯，这个是一定的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孔睦月言罢，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这才舒了一口气，他走到了窗边，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 他才吸了两口烟，文文就走了出来，他对跟在他身后的孙总警司说道，“孙总警司，我老公过几天就要回内地了，我不希望这次事件会影响到他。”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凶手来的。”孙总警司急忙说道。 随后，文文就同曾家辉走了出去。 等出去了之后，曾家辉这才看到了外面的阵势，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暗暗道，“这阵仗搞的未免也太大了吧。” 见曾家辉有些发愣，文文就笑了笑，说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啊，上车吧。” “对了，杜龙，你也跟着上来。” 听了文文的话，杜龙这才反应过来，他怎么都没想到，外面停着的这些车，竟然都是文文带来的。 这样高级的车子，他就连见都很少见到，更不用说坐了。 文文看了一眼显得很局促的杜龙，笑呵呵的说道，“杜龙，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你了。” “文董事长，你可不要这样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再有就是，曾书记也没少帮我，若不是曾书记，我怕是早就没命了。”杜龙急忙说道。 第1375章 失算了 文文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救了家辉，你这个朋友我们认定了。” 说到了这里，文文的话锋一转，问道，“这一次，你救了家辉，你想没想过，你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听了文文的话，曾家辉就知道小莫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文文说了。 曾家辉皱了皱眉，说道，“你背叛了刘佳晨，他是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后要如何生活啊。” 眼前的危机是解除了，但这并不能保证曾家辉的安全问题。杜龙见曾家辉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他以后的生活，心中大动，他说道，“我杜龙这辈子跟错了人了，也做了很多错事，走了很多弯路，但我也就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曾书记和文文董事长这样看得起我，我这条贱命要不要又有什么呢？我也是无所畏惧的。”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不觉得笑了笑，开口说道，“没那么文文按那个严重，你不用这样担心的。” 文文也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说这些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跟你说，公司里面少了个保卫科科长，不知道你想不想来。” 杜龙听言，不觉得愣在了原地，他呆愣愣的看着文文，说不出话来了。 文文见他如此，就笑了笑，开口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杜龙竟然说道，“多谢文文董事长的好意，我不去了。” 曾家辉和文文见杜龙拒绝了，两个人不禁快速的对望了一眼，露出了诧异之色来，只听杜龙说道，“曾书记的危险还没完全解除，我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曾家辉打断了话头，曾家辉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现在已经暴露了，若是你跟我回去，只会拖我的后腿，我觉得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一个情况吧？” 杜龙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但他也知道曾家辉说的话是极有道理的，他手下有丁健，小莫，等回到了三江省之后，还有铁峰，铁芒等人，他留在曾家辉身边，也的确帮不上忙。 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明天去公司报道。” …… 此刻，刘佳晨的抽烟的手指在微微的颤抖着，他的目光阴沉，这让他看起来显得格外的瘆人。 他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他的手下失手的消息了。 他弟弟已经死了差不多一年多的时间了，他一直都在隐忍着，并没有把心中的恨意表露出来。 曾家辉坐到了三江省省委书记的位置上，对此，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根本就阻止不了曾家辉升迁。 在一段时间里，刘佳晨曾经想过要放弃报复曾家辉的念头，可在宋鹏举来了之后，他压在心里的恨意再次涌了上来。 刘佳晨发现，想要把曾家辉给踩在脚下，就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就是直接弄死曾家辉。 第二个办法就是找出曾家辉的薄弱之处来，然后把这个薄弱之处敲开，置曾家辉于死地。 可在面对曾家辉的时候，刘佳晨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的关系网很广，接触的人员也很复杂，但他手中掌控的这些，却是奈何不得曾家辉。 他发现了曾家辉的弱点，却是无从下手，他把这个弱点透露给了宋鹏举，想要借着宋鹏举的这杆枪，把曾家辉给打死，不过可惜的很，宋鹏举还是一样奈何不得曾家辉，甚至连边都没摸到。 在这种情况下，刘佳晨就采取了非常手段，那就是直接把曾家辉给弄死，想要杀曾家辉，在香港动手是最合适不过了。 在有了这个决定后，刘佳晨就采取了行动。 杜龙只是他安排出去的人中的一个，杜龙主要就是负责监督曾家辉的一举一动，让他们这边的人掌握曾家辉的习惯。 杜龙是华子的手下，在刘佳晨看来，是很值得信任的，但他却是忽略了一点，这个杜龙是个有情义的汉子。 出来混的，也不都是一些小人，刘佳晨做梦都没想到，杜龙会给曾家辉示警。 原本，刘佳晨计划的是很精妙的，在把曾家辉弄死之后，他再故意留下些证据，然后把锅甩给关家父子，然后再把矛头对准宋鹏举。 此举是不能把宋鹏举怎么样，但他却是可以置身事外了。 现在，他所做的这些全都成了没用功了，而他也知道了杜龙背叛了他，倒向了曾家辉那边。 这些的确都是华子安排的，他没有露面，曾家辉是抓不到他什么把柄的，但这却让曾家辉有了方向，而这也是最令刘佳晨头疼的事情。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曾家辉是不能把他如何，但这其中的关键人物华子却还在啊。 这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现在选择对曾家辉动手，已经是不明智的了，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全身而退。 刘佳晨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在他的脑子里面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来，那就是杀人灭口。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刘佳晨的手就抖了一下，烟灰也掉了下来，很显然，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杀人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问题是，华子是他的小舅子啊。 刘佳晨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竟然会在意这个，这的确让人觉得很奇怪。其实，华子也是他的好兄弟，若是没有华子帮他，他也不会走到今天。 三江省下了很大的雨，大雨哗哗哗的落下，打在了玻璃窗上，发出了“啪啪啪”的声响，这样的声响让刘佳晨越发的心烦意乱了起来。 眼看着曾家辉就要回来了，而他这边却是做不得什么，这种无力感让刘佳晨深深地感觉到了挫败。 他大爷的，若是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就不动手了。 此刻，陈松也接到了曾家辉给他发的一条短信，让他注意一下华子的动作。 曾家辉之所以会让陈松去做这件事，也有他的盘算。 第1376章 套话 陈松跟他提起过华子，曾家辉也知道，华子就是陈松的表弟，他们之间有这层关系，华子自然不会怀疑陈松什么。 再有就是，曾家辉也没提供给香港警方什么线索，这是因为曾家辉知道，香港警方对这件事也是鞭长莫及。 若是曾家辉提供了线索给警方，势必会打草惊蛇，与其这样，不如先稳住对方。 此刻的陈松并不知道有人刺杀曾家辉，但曾家辉给他发了信息，让他注意华子的动静，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陈松是个聪明人，曾家辉只给他发了这样一条信息，但他却在这条信息里面看出了更为深刻的东西，在陈松看来，曾家辉交给他的这个任务一定极为重要。 陈松给华子打了个电话，请他喝酒，酒华子是真的喝了不少，舌头都有些打卷了。 陈松递给了华子一根烟，开口说道，“你少喝点儿酒，抽根烟。” 华子斜着眼睛看着陈松，舌头打卷的说道，“老表，怎么着，你这是心疼你的酒了？” 听了华子的话，陈松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不过就是一点儿酒而已，我怎么会心疼，你喝多少都管够，我这不是怕你喝多了难受吗？” “反正我也喝不了你多少酒了，过段时间，我就要去香港了。”华子醉醺醺的说道。 “去香港发展，这很好啊，你怎么突然就想要去香港发展了呢？”陈松吸了一口烟，开口问道。 在说话的时候，他又给华子倒了一大杯白酒。 “你这个小子，刚刚不是还不让我喝酒吗，这怎么又给我倒了一大杯啊。”华子斜着眼睛看着陈松，怼了他一句。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华子今天说话特别冲，让人听着颇不顺耳。 陈松对此却是不以为意，他笑呵呵的说道，“你刚刚不是说你要去香港发展吗？我们兄弟两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聚在一起了，今天，这酒一定是要喝好的，恭喜你了，干杯。” 说着话的功夫，陈松就端起了酒杯来，跟华子碰了碰杯。 华子端起了酒杯来，喝了大半杯酒，大半杯酒下肚，华子的舌头都有些硬了，他拍了拍桌子，开口说道，“老表，其实……其实我是知道的……你对我还很不错的……我……我对你还是很感激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有事我自然是要帮忙的，只不过，我的能力有限，能帮到你的地方不多，你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等你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哦。”陈松笑呵呵的说道。 “你放心吧，我……我肯定不会忘了你的……”华子说道。 “华子，你去香港是做生意啊，还是要在香港定居呢？你去那边有钱吗？到了那边要怎么生活呢？”陈松喝了一口酒，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华子看了一眼陈松，也没疑心其他，醉醺醺的说道，“钱，钱是姐夫给的……” “是刘佳晨吗？他不是已经跟你姐分开了吗，他怎么会给你钱啊。”陈松满脸疑惑的问道。 “他……他对不起我姐……”华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 随后，华子就把刘佳晨为什么和他姐姐离婚的事情说了一遍，听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陈松大为吃惊。 原来，在二年前，某市教育局的一个副局长想要做正局长，他就拿着钱找到了刘佳晨，一出手就给了五十万。 不过，这钱刘佳晨没拿，而是让他的妻子收的钱。 但令刘佳晨没想到的是，某市教育局的另一个副局长找了更硬的靠山，这边的刘佳晨也是毫无办法。 他这边很不爽，那边的那个副局长就更不爽了，五十万就这样丢到了水坑里面了，连个响声都没有，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所以，他就举报了刘佳晨，说他收受贿赂。 当时，这件事闹得挺大的，省纪委也在追查这件事，为了保住刘佳晨的位置，他妻子就说钱是他收的，他丈夫并不知道此事。 这件事就被他妻子这样给扛了下来，同时，刘佳晨也做了很多工作，动用了很多关系，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压了下去。但刘佳晨同他妻子的婚姻却是保不住了。 刘佳晨的妻子进了监狱，在他妻子服刑期间，刘佳晨的妻子同他提出了离婚。刘佳晨知道，这是他妻子不想拖累他。 妻子把什么都给扛了下来，他若是再跟他妻子离婚，那他就真的不是人了，于是，他就死活不同意离婚。 他妻子就直接绝食，他什么时候签字离婚，他什么时候吃饭。 刘佳晨无奈，就只能同意了离婚，在离婚之后，刘佳晨没有再找其他女人，在他的心里，他的妻子就只有一个。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对华子也是很照顾的。 当时，这件事的影响很大，对刘佳晨的仕途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二年的时间过去了，他还在原地踏步。 其实，刘佳晨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在往上走几乎是不可能了。 陈松是真的没想到，刘佳晨离婚居然还有这些事情在里面，但他对刘佳晨还真没什么好印象。 在陈松的眼中，刘佳晨是一个很阴险的人，跟刘佳晨比起来，他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再有就是，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往来，更没什么感情。 陈松在听了华子的一番话之后，好意提醒道，“华子，话可不能这样说，他若是肯帮你，早就拿钱给你，送你去香港了，他为什么现在才肯帮你，这中间我觉得一定有问题。” 华子端起了酒杯，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他趴在了桌子上，把头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跟你说……我去香港……其实……” 陈松微微皱眉，急忙侧耳听了起来，可华子把话说到了这里，就突然顿了下来，没了声音了。 陈松转头看了过去，见华子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他皱着眉头，用手摇了摇华子，可华子却是怎么摇都醒不过来。 第1377章 误打误撞 这个情况让陈松的心里很是懊恼，早知道会如此，他就少倒酒给华子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华子就打起了呼噜来了，陈松知道，他是别想从他嘴巴里面问出什么来了，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就算是彻底失了良机了。 陈松又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陷入到了沉思中，很显然，华子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陈松的注意。 他去香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想到了这里，陈松又推了推华子，想要把华子给推醒，华子哼了一声，也不睁眼睛，又继续睡了。 就在这个时候，华子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陈松看了看来电显示，见上面显示的刘佳晨的电话号码，他的心中就是一动。 陈松伸手推了推华子，开口说道，“华子，接电话。” 华子醉的不轻，根本就推不醒。 而此刻，电话也不再响了，应该是刘佳晨那边把电话给挂断了。 陈松吸了一口烟，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盘算好了，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华子下面没说完的话给问出来。 想到了这里，陈松就把华子的手机给关掉了，然后收拾好了东西，扶着烂醉如泥的华子出了酒店。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在上车的时候，陈松故意慢了很多，让雨水淋到了华子身上，雨水是不能解酒，但还是能让醉酒的人从醉酒状态中清醒一些。 陈松的做法很快就起了作用，华子迷迷糊糊的的确从醉酒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含糊不清的说道，“老表，这就是你的不……不好了……你怎么让我淋雨啊。” “你都醉成这个样子了，我能扶着你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走路自然是要慢很多的。”陈松笑了笑，开口说道。 言罢，陈松就直接松开了扶着华子的手，华子的酒是真的喝了不少，他满身的重量都在陈松那儿呢，陈松一松手，他就一下子扑倒在了水坑里面了，身上顿时就全都是泥水了。 华子从地上勉强爬了起来，满身的狼狈，泥水滴滴答答的。 陈松见他如此，就说道，“走吧，跟我回去换身衣服吧。” 随后，陈松就扶着华子上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他住的宿舍里面，给华子找出了一身干净衣服，他自己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刚刚被酒给淋了一下，又湿哒哒的回来了，这一路上，华子的酒也醒了几分，他靠坐在沙发里面，用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陈松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然后打开了冰箱，从里面拿出了几罐啤酒来，说道，“喝点啤酒。” 在啤酒和白酒的轮番轰炸下，华子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又迷糊了，而陈松也终于从华子的口中得知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在得知了他想要得知的事情之后，陈松的脸色大变，他死死的拧着眉头，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华子这才清醒过来，他只觉得头像是被大象给踩过了一样，疼的厉害，只觉得口干渴的很。 此时，外面的大雨还在下着，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华子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坐了起来，他见陈松正坐在沙发里面假寐，便问道，“老表，我怎么跑到你这里来了啊？” 陈松用手指了指墙角放着的空的啤酒罐子，笑呵呵的说道，“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的，你都忘了吗？不是你硬拉着我，非得还要跟我过来喝啤酒的吗？” 华子挠了挠脑袋，他是真的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他有些心虚的问道，“我，我没说什么吧？” “你说的话多了去了。”陈松笑呵呵的说道。 听了陈松的话，华子的神色顿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他忙问道，“我都跟你说什么了啊。” “还不是你的那些风流事吗？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还非得要说给我听，也不让我睡觉，我没办法，就只能坐沙发了。”陈松笑道。 华子瞥了一眼陈松，见他笑的开心，也看不出什么不对来，他的心这才稍微放下了一些，就说道，“昨天晚上，我是真的喝的太多了，头疼的厉害。” “你再睡一会儿，我上班去了。”陈松说道。 言罢，他就站起了身来，去洗手间洗漱了一番，就出了门。 而此刻的曾家辉也得到了陈松的消息，他是真的没想到，刘佳晨的身上还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更没想到，刘佳晨会让华子来香港，既然他要来香港，那就索性把这件事放在香港解决算了。 曾家辉告诉陈松应该做什么，并且说了，不要他问其他事情。 这边警方去查他们的，曾家辉自然也不会去追问。 现在，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解决这件事之前，曾家辉决定按兵不动，若是他有了什么动作，只怕刘佳晨那边就会把头给缩回去了，想要抓住他，并且一棒子把他给打死就太难了。 曾家辉走到了窗边，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曾家辉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他做人也有失败啊。 在三江省，他有两个对头，一个是宋鹏举，一个是刘佳晨，另外还有一个摇摆不定的项怀文。 现在，刘佳晨已经对他动了杀心了，若是他猜的没错的话，宋鹏举也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呢。 想到了这些，曾家辉不禁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头疼不已。 宋鹏举那边也没闲着，方依那边他想要调查是调查不得了，但他却是打听起了曾家辉以前任职地方的情况来了。 不得不说，宋鹏举的确是一个很有心机的男人，他认定了曾家辉在女人这方面是有问题的，在他看来，绝不会就只有方依一个女人。 他的这个想法是有些扯淡了，但不得不说，他的想法还跟实际挺符合的。 宋鹏举的这个举动，也是误打误撞了。 第1378章 奇怪的行程 当然，想要查清楚这些事情，也不是能在短时间能弄明白的，但想要调查出来些什么，也不是什么难事，五天之后，宋鹏举就得到了消息，曾家辉跟一个叫兰梅的女人走的很近。 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宋鹏举的心里就有了怀疑，难道，曾家辉跟这个叫兰梅的女人有什么吗？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兰梅在舟山省长丰市，他这个省委主席兼省委副书记还真是鞭长莫及，根本就没法动手。 明着不行，就只能在暗中行事了。 宋鹏举这边还想着要怎么动手呢，那边的曾家辉的培训期也结束了，人也回到三江省了。 在回来的第二天，曾家辉就让刘小根给宋鹏举打了个电话，让他来他的办公室。 他回来，自然是要见见这位主席兼省委副书记，这个形式还是要走的。 曾家辉问了一下宋鹏举这边的工作情况，宋鹏举一一作答，曾家辉也跟宋鹏举说了他此行的收获。 听了曾家辉的话，宋鹏举便笑了笑，开口说道，“曾书记，你这次学习可是颇有收获啊，在今后的工作中，你一定能带领我省开创出一个新的局面来啊。” 两个人说的话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场面走过去了，宋鹏举也没多留，就出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走出了办公室，想要到外面透透气，他在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张泽禹。 张泽禹看了看曾家辉，曾家辉不得眯起了眼睛来，他很敏锐的觉察到了张泽禹看他的目光跟之前是极为不同的。 他的目光中似乎带了一丝的释然，里面的恨意似乎已经消失了，跟他初来三江省看他的时候，很是不同。 在生意场上，文文给了张氏集团致命的一击，曾家辉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现在，文文想要怎么做，曾家辉也不是很在意了，生意场上的事情，曾家辉是不想干涉文文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没发生什么事情，曾家辉也如往常一样的忙碌着。 但在这一天，曾家辉得到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就是陈松告诉给他的，他说华子离开了三江省。 第二个消息是分管教育工作的副省长陈一和带给他的消息，他要同教育厅厅长刘佳晨到舟山省去做工作交流。 在得知了这两个消息之后，曾家辉就皱起了眉头来，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两件事之间一定是有联系的。 现在，曾家辉还不知道刘佳晨在盘算什么，但在曾家辉看来，刘佳晨很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跑路。 很快的，曾家辉就拿到了到舟山交流学习的名单还有行程计划。 人员上，曾家辉没看出什么不对来，但行程却是有些奇怪了，他们是先到舟山省，然后到长丰市，而后还会去长丰市下设的一个余庆县去调研，调研的那个县就是兰梅的居住文山县， 在省内，玉清县的教育工作是走在前列的，这一点曾家辉是十分清楚的，跟余庆县比起来，文山县的教育工作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儿，他们去调研，跑到文山县去做什么呢？ 从这个行程上看，刘佳晨并不像想要跑路的样子，他到底有什么意图呢？ 放下了行程表，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陷入到了沉思中，难道是他想的多了吗？ 想了想，曾家辉就给陆小东打了一个电话，他问了一下陆小东文山县的情况，，陆小东说一切都正常，曾家辉跟他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才放下了电话。 回到了家里不久，曾蓉蓉就来了，这是他特意让曾蓉蓉来的，也是为了秦文仪邀请来的。 见到了曾蓉蓉，秦文仪的脸上全都是激动之色，甚至比见了曾家辉这个省委书记还要激动。 刘小根倒是没那么激动，他笑了笑，开口说道，“早就听说了曾记者你的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荣幸之至啊，文仪见到你太过激动了，还请你不要见怪。” 曾蓉蓉笑了笑，开口说道，“都是平常人。” “蓉蓉，我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这段时间你过得可好啊？”曾家辉笑呵呵的问道。 “我还是老样子，哥，我也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倒还真有些想你了，你最近过得可好啊。”曾蓉蓉笑道。 随后，曾家辉和曾蓉蓉就闲聊了起来。 两个人说的都是一些家常话，逐渐的，大家也逐渐的熟悉了起来，秦文仪看起来也没那么紧张了。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我这次让你来，是让你指点指点文仪，可可是很有潜力的，以后说不定也会成为一个大记者呢。” 在来之前，曾蓉蓉就听曾家辉提及了此事，对此他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就笑着说道，“指点谈不上，我也只能是给他一些意见而已，至于以后会如何，还得靠他自己。”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嗯，这个我明白。” “文仪，把你写的东西拿给蓉蓉看看。” 秦文仪是平静了一些，但也是十分的激动，他听了曾家辉的话，急忙答应了道，“好，好，我这就去拿。”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走进了书房，从书房里面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来，打开档案袋，他就拿出了一张曾蓉蓉的照片，满脸激动的问道，“蓉蓉姐姐，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听了他的话，满屋子的人都不觉得笑了起来。 等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曾蓉蓉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他对秦文仪做的菜非常喜欢，不停的夸赞秦文仪的手艺好。 同时，他也指出了秦文仪写的文字是颇有些文学功底的，但还是有所欠缺的，那就是缺少实践经验，另外就是，在用词的时候，不要用太多过于华丽的辞藻。 秦文仪是个聪明人，见曾蓉蓉肯指点他，就急忙道，“蓉蓉姐姐，你把我带在身边好吗？我给你做个助手，除了这个，我还可以给你做饭吃。” 第1379章 风雨不停 “师父带进门，修行在个人，做我们这一行的，文字功底固然重要，但同时还要有一颗良善正直的心，更要有发现力。”曾蓉蓉喝了一口酒，笑呵呵的看着秦文仪，开口说道。 秦文仪说道，“蓉蓉姐姐，我一定会跟你好好学的。” 听到了秦文仪的话，刘小根的内心变得极为复杂了起来。 秦文仪的努力得到了回应，现在，他已经往前迈了一小步了，但他后面的路却是会变得更难走，他一定要加倍努力才行。 可就是这一步，也很少有人能迈得出去，这个机会可是极为难得的。 刘小根很替秦文仪高兴，但同时，他也担心了起来，担心他和秦文仪才建立的恋爱关系，会因为这个而分开。 此时的秦文仪才离开校门，是个很清纯的女孩子，一旦他进入到了社会，势必会被社会这个大染缸给浸染的。 一旦他被社会这个大染缸给浸染了，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爱他吗？ 突然之间，刘小根所有的自信都没了。 不过，他还是对曾蓉蓉笑呵呵的说道，“蓉蓉姐，谢谢你。”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刘小根觉得他说的这些话一点儿都不由心，他是真的不希望秦文仪走，可他却还是说了这样的话。 秦文仪听言，不禁注目看向了刘小根，四目相对之间，有无尽的情丝在缠绕，更有极为复杂的情感在里面。 曾蓉蓉笑了笑，开口说道，“不用谢我，你还是谢谢我哥吧。” “谢我做什么，若是你不点头，我又能怎么样呢，谢自然是要谢你的。”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吃过了晚饭之后，秦文仪就急忙帮曾蓉蓉收拾出了一个房间来，让曾蓉蓉休息。 曾家辉走到了房间中，笑着对曾蓉蓉说道，“文仪的事情，你就多费点心吧。” “哥，你跟我还说这个啊，对了，你让我来，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啊？”曾蓉蓉眨巴了两下眼睛，开口问道。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没有其他事情，这段时间我不是很忙，你若是没事的话，就多住几天，我带你去玩玩，放松放松心情。” “哥，那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曾蓉蓉眯着眼睛看着曾家辉，笑道。 听了曾蓉蓉的话，曾家辉就知道曾蓉蓉已经明白了什么，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人的境遇总是会有所变化的，但人的本心是不会变的，就比如你哥哥我的这颗本心。” 曾蓉蓉笑了笑，开口说道，“哥，那我就在你这待一段时间再走，你不用陪我的。” “蓉蓉，谢谢你了。”曾家辉说道。 “哥，你跟我还说什么客气啊，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曾蓉蓉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他见刘小根有些发呆，就说道，“小根，你跟我来书房。” 曾家辉看出了刘小根的心思，知道他现在既为秦文仪高兴，又在担心秦文仪会因此跟他分开。 到了书房，曾家辉就坐了下来，他对刘小根示意，也让他坐下。 等刘小根坐了下来，他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爱一个人，不是非得要把他留在身边才算爱，而是要学会放手，你可不要对自己，对文仪都没信心哦。” “曾书记，我想通了，他若是我的女人怎么都跑不了，若不是我的女人，就算我强留也留不住，我会尊重文仪的选择。”刘小根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笑，说道，“你这是相信命运，但我告诉你，我是不信这个的，你若是不努力，就不会得到回报。” 言罢，曾家辉就注目看着刘小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若是我想的没错的话，你也不希望看到文仪碌碌无为，我说的对吧？” 刘小根点了点头。 ……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外面不知道何时竟然下起了大雨来，大雨哗哗的落下，打在了玻璃窗上，发出了如爆豆一般的声响来。 刘小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人在假寐着。 曾家辉跟他说的那些话，他自然是明白的，但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很难。 他张开了眼睛，看着外面雨打玻璃窗，树影摇动，却是给他平添了几分离愁，让他难以释怀。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刘小根下了床，打开了房门，房门才打开，一个娇躯就扑入到了他的怀中，刘小根有些发懵，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推开，就听到了秦文仪软软糯糯的声音，“抱我。” 刘小根一愣，随后，就伸手把秦文仪揽入到了怀中，秦文仪的唇瓣是热的，柔软的，但却显得十分的生涩。 但在这生涩中，却带着一种霸道的肆虐。 刘小根的热血沸腾，他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娇躯。 一道闪电划过了天际，紧接着一道惊雷炸响，秦文仪因为疼痛，发出了低低的呜咽。 风雨不停，黑暗的房间中有人影在浮动。 等激情过后，刘小根就紧紧把秦文仪抱在了怀中，就仿佛一松手，秦文仪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刘小根喃喃的说道，“文仪，不管外面的风雨有多大，我都是你可以依靠的那个人，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都要记住，还有我在，我会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秦文仪没说话，只是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刘小根结实的胸膛上，他在深夜到了刘小根的房间中，把自己毫不保留的给了他，这就足以说明，他是有多爱刘小根了。 在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看明白了刘小根目光中的不舍得，也看出了他对她的深情，所以，他才会如此做。 外面风雨变得更大了，漆黑的房间中，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他们两个抱得是那样紧。 刘佳晨在暗中一直都在注意着曾家辉的动静，他在等曾家辉有所行动，若是曾家辉对华子动手，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把华子给弄死，以绝后患。 第1380章 雨夜惊魂 人都是自私的，一旦受到了威胁，刘佳晨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不过还好，曾家辉回来之后，并没有有什么举动，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难道是杜龙没对曾家辉透露什么吗？ 并且，据刘佳晨所知，香港那边也没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严重。 只不过，令刘佳晨没想到的是，曾家辉就是不想让他看出什么来，他采取的办法就是敌不动我不动。 但刘佳晨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在这件事中，华子是最要命的一个存在，若是他留在了三江省，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所以，他一定要让华子离开三江省。 这一天深夜，华子拿着刘佳晨给他的现金和银行卡出了门。 出了门之后，他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在上车之前，他四下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上了车。 不过，他还是没有注意到，在巷口的一个胡同里面停着的一辆车子。 出租车才开出不远，那辆停在黑暗小巷中的车子就发动了，跟上了前面的出租车。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车子开的速度不算很快，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暗暗的觉得有些害怕，他是真的有些后悔了，他怎么就答应刚刚的那个客人要开车带他去京城呢。 这样的大雨夜是很容易出事的，尤其是有客人包车。 越想司机就越是害怕，他不由得看看前面的路，前面的路一片雨水，大街上很少有人。 为了去除心里的恐惧感，司机就打开了音响，音响打开，令他头大的是，里面放的歌竟然是《妹妹背着洋娃娃》。 听到了这个歌，又是在这样的大雨夜里面，司机不由得被吓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后面的客人开口说话了，“兄弟，你能不能放点柔情的，这大半夜的，放这样的歌，你就不害怕啊。” 听了客人的话，司机的心这才稍微放下了些。 开了四十多分钟，车子就开出了西江市，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子忽然超车冲到了出租车前面，然后直接就横在了路上，挡住了出租车的去路。 司机一见，顿时就变得慌乱无比了起来，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是一个大雨夜，若是真的遇到了截杀出租车司机的，他可要怎么办才好啊。 突然，司机只觉得脖颈一凉，随后，他就感觉到了有一个冰冷而又坚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雨停了下来，太阳就出来了，司机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高照了。 他揉了揉眼睛，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了车子后窗被砸了个稀巴烂。 就在这个时候，有汽车的喇叭声响了起来，司机转过了头看了过去，就见也是一辆出租车，司机他认识。 “哥们，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跑到这里睡觉来了。”那个司机说道。 “睡觉？”听了他的话，司机不禁微微一怔，他仔细的想想之前的事情，却是想不起来什么了。 就只记得他送一个客人去京城，然后被一辆车给拦住了去路，接下来都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司机是做梦都想不到昨天晚上，在他的车子上都发生了什么。 华子不是一个暴徒，但拦下他车子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所以，在第一时间，华子就做出了反应，他抽出了匕首，想要胁迫司机做人质，但他却是没想到，这个司机是个胆小的，还不等他怎么样呢，那个司机竟然两眼一翻，直接就晕死过去了。 很快的，那个拦住了他车子的人就绕到了车子后面，后面一团漆黑，在昏暗的光线下，他就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华子的神色变得极为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那个人想要做什么，也无法预料到他会做什么，就只能神色紧张的看着车外面的动静。 令华子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用了最直接粗暴的办法，直接就用拳头把车子后窗给砸碎了。 这一拳的力量极大，透过了车窗，竟然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还不等华子做出什么反应来，就被那个人一拳给砸晕了过去。 等华子清醒过来的时候，能看到的就只有一盘黑暗。 对于黑暗，人多少都是存在恐惧感的，华子当然也不例外。 华子在清醒过来之后，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恐之色，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由得嘶着声音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喊了几声之后，就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阳光洒落进了密闭的房间中，刺目的阳光让华子一时之间难以适应，他急忙用手臂遮挡了住了眼睛。 进来的人没说话，等华子放下了手臂，适应了光线之后，他这才说道，“我有话问你，你若是敢不说实话，有你好受的。” 华子已经适应了过来，直到此刻，他方才看清楚他所在的这个地方，这是一个不算很大的房间，在他的面前有一个长条桌子，在桌子后面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的年纪都不是很大，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 但这两个人的目光却是极为锐利，就跟利刃一般，似乎能够直接就刺穿人的心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华子满脸惊惶的问道。 华子是真的懵圈了，他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眼前的两个人是什么人。 “国安局的人。”一个人缓缓地说道，“我问你，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你认识曾家辉吗？” “我知道他这个人，但从来都没跟他有过接触。”华子听了那个人的话，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心里也敲起了鼓来。 对方问他认识不认识曾家辉，在听到了这个问题后，他的心里就已经明白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第1381章 按兵不动 现在，华子没考虑别的，就在想着要如何脱身。 “在香港行刺曾家辉的人是什么人？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那个人继续问道。 他问的很直白，一点儿都没绕圈子。 听了他的问题，华子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我不知道。”华子低声说道。 他这话说的很没底气，都不敢跟那个年轻人对视。 那个年轻人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华子，我们这是在给你机会，其实，你说不说都不重要，刘佳晨都做了什么，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 ” “他派了三个人去香港，一个叫杜龙，他负责盯着曾书记，一个叫徐选华，他负责的是刺杀，现在，他已经死了，还有一个人叫姜磊，他的行踪也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听了这个年轻人的话，华子直接就傻了，额头上的冷汗直接就冒了出来，他急忙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交代，我把我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而此刻，陈一和等人已经到了舟山省，当地给了他们很高规格的接待，在舟山省教育局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他们对舟山的教育工作进行了调研，然后，就直接去了长丰市。 同时，曾家辉也在关注着他们的行动，他一直都觉得这个调研很奇怪，分管教育工作的副省长和教育厅厅长一起去调查，并且还会到一个教育工作落后的县城去调研，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猫腻呢？ 而此刻，宋鹏举也在办公室里面来回的走，额头上的青筋乱跳。 这是因为他看到了一篇文章，文章的标题只有两个字，用人。 上面详细记录了三江省走上工业发展道路之后的各种经济指标，并且给出了一个走向图示意。 三江省各市工业发展的情况一目了然。 同时，也指出了三江省的另一项支柱产业，并且说明了，三江省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实现了三产转向二产的转型，成效卓越。 但到了最后，作者却是指出了一件事，一向都是省委书记曾书记在主抓工业发展，为什么新的省委领导空降到了三江省之后，这个情况就发生了改变，这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因为亲，还是因为势，又或者是因为贤能，德行呢？ 这篇文章的言辞不是很激烈，但却是直指宋鹏举。 宋鹏举又怎么能看不懂，在看了这篇文章之后，宋鹏举是再也坐不住了。 最令宋鹏举闹心的是，这篇报道并不是发表在省报上的报道，而是发表在了人民日报上了。 而这也让分管宣传的副省长华建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若是这篇文章刊登在了省报上，那他可就要倒霉了。 而这也让宋鹏举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看着报道上的署名，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冷声问道，“华副省长，这个曾蓉蓉到底是什么来头？” 华建设听言，不禁露出了一抹错愕之色来，在心中暗道，“宋鹏举真的不知道曾蓉蓉是曾家辉的妹妹吗？”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嘴上却说道，“这个曾蓉蓉可是很有来头的，之前，他是长丰市日报的一个小记者，就是因为敢说话，敢为老百姓发声，所以，他的名气就日渐的响了起来。” “后来，他还入选了十大风云记者，并且成功的调入到了人民日报社，这几年更是红透了半边天，在新闻界可是风云人物啊。” “特么的，什么东西啊？”宋鹏举怒气冲冲的低声骂道。 这篇报道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给曾家辉造势，在对曾家辉工作能力肯定的同时，又把矛头指向了宋鹏举。 他没说出这其中的原因，但越是这样，就越容易让人多想，而这也是这篇报道的真正厉害之处。 看来，这个曾家辉是真的很难对付啊，竟然还有新闻界的朋友，这样的人竟然能为了他造势。 但他却忽略了一点，这个报道作者名叫曾蓉蓉。 华建设见宋鹏举的脸色阴沉似水，也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告诉宋鹏举，曾蓉蓉就是曾家辉的妹妹。 别看他是分管宣传工作的副省长，但他也无法左右三江省的新闻媒体啊，更不能左右人民日报，他就只能闭口不言。 宋鹏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转过了脸来，斜着眼睛看了看华建设，开口说道，“你出去吧。” 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的叹息，他身边的这些人怎么都是一些没用的废物呢，到了关键时候，一点儿都指望不上。 现在，形势对他已经越来越不利了，他若是还没什么动作，只怕是要彻底被曾家辉给踩在脚底下了。 同时，杜德刚看到了这篇报道，他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在心中暗道，“还是曾书记厉害啊。” 就在这个时候，杜德刚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曾家辉打给他的电话，他就接了起来。 “杜省长，你应该看到那篇报道了吧，不瞒你说，我也是才看到的，这里面可没别的意思啊，你不要多想。”曾家辉说话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歉意。 杜德刚一听，就笑了，开口说道，“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个吗？” 曾家辉哈哈一笑，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客套话了，就说道，“好，这我就放心了。” ……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又给曾蓉蓉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曾蓉蓉就笑呵呵的说道，“哥，我就只能做这些了，到底对你有没有帮助，我就不清楚了哦。” “不管怎么样，我可都要好好的谢你这个妹妹哦。”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谢我还不简单吗，给我买个包吧。”曾蓉蓉笑嘻嘻的说道。 “这个简单，可以有，你随便选，哥给你报销。”曾家辉道。 …… 刘佳晨一行人到了文山县。 文山县县委书记吴宏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在午宴的酒桌上，刘佳晨就笑呵呵的说道，“吴书记，你就不用如此客气了。” 第1382章 阴谋 “文山县的教育工作做的很好，在长丰市也是排在前列的，在国内也是很有名气的，我们到文山县来学习，吴书记，你可一定要倾囊相授啊。” 吴宏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刘厅长的话，让我汗颜啊，文山县的教育工作并不怎么突出，也是一个小县城，能得到刘厅长你的肯定，我真是惭愧至极啊。” 随后，几个人就又客气了几句。 吃过了饭之后，稍微休息了一段时间，一行人就到了教育局，听取了教育局工作人员对于教育工作的一些方法和经验。 随后，就由文山县教育局局长陪同刘佳晨等人去各个学校参观。 长丰市的教育局局长徐丽是个四十左右岁的女人，长得娇小玲珑，脸蛋圆圆的，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到了文山县小学的时候，他突然说道，“陈副省长，刘厅长，我之前也是一名教师，到了这里，突然就想去听听课了。” 陈一和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徐局长，你这是想要重温往日啊。” 徐丽对陪同的副校长点头示意，副校长会意，就带着徐丽等人去了一间教室。 徐丽低低的说道，“你去陪同几位领导，我自己去听课就好了。” 副校长点了点头，便陪同刘佳晨和陈一和去了。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刘佳晨就回到了休息的酒店房间中，他点燃了一支烟，然后坐在了窗前，看着窗外出神。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走到了房门口，打开了房门。 不大一会儿功夫，徐丽就推开了房间门，走了进来。 刘佳晨见徐丽来了，淡淡的问道，“查到了吗？” “查到了，叫兰小辉。”徐丽答道。 刘佳晨点了点头，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眯起了眼睛来。 徐丽看了看刘佳晨，问道，“下一步我要做什么？” “我自有安排。”刘佳晨吐了个烟圈，幽幽的说了一句。 等徐丽走了之后，刘佳晨就又走到了窗前，他抬起了头来，看着窗外的明月，不禁眯起了眼睛来。 在来这里之前，宋鹏举亲自去教育厅找了，提起了兰梅的事情，这不禁让刘佳晨的内心一动。 不得不说，宋鹏举的确是有些能力的，之前，他也查过曾家辉，却是没查到兰梅这个人。 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刘佳晨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随即，他就说了他要去调研的事情，宋鹏举直接点头了。 现在，他已经找到了兰小辉了，下一步就是做亲子鉴定了，只要能有这个亲子鉴定，曾家辉就彻底完了。 但想要做这个亲子鉴定可没那么容易，还是需要费些功夫的，但这却是难不倒刘佳晨，他有他的办法。 而此刻的曾家辉，却是还不知道刘佳晨在盘算什么。 第二天上午，在县委的会议室里，刘佳晨说道，“吴书记，我们这次来舟山，除了调研之外，还有一项义务检查活动。” “我们到了这里之后，我和陈副省长商量了一下，决定给文山县小学的师生做义务体检，不知道吴书记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这项活动还要依托于文山县县委县政府，费用我们来出。”说到了最后，刘佳晨补充了一句。 吴宏笑了笑，“刘厅长你的好意，我们自然是要领的，我代表文山县小学的全体师生对您和陈副省长表示感谢。” “感谢就不用了，孩子是祖国未来的希望，呵护老师和学生是我们应该做的。”刘佳晨笑呵呵的说道。 …… 兰小辉一回到了家里，就扬着手臂对兰梅喊道，“妈妈，我的手臂疼。” 听了兰小辉的话，兰梅就放下了手中拿着的锅铲，擦了擦手，急忙走了过来，抓过了兰小辉的手臂，问道，“小辉，你怎么了？” “我们今天没上课，都去医院了，说什么检查身体，但怎么还给我们抽血呢？”兰小辉嘟着小嘴说道。 兰梅看看兰小辉的手臂，见没什么事情，这才放下了心来。 “没作业，我想去玩游戏。”兰小辉对兰梅调皮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那也不能玩游戏。”兰梅瞪了一眼兰小辉，呵斥了一句。 “我给爸爸打电话，他一定会让我玩的。”兰小辉很不服气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曾家辉的电话。 此刻的曾家辉正在吃饭，菜是刘小根做的，他做的菜的口味还可以，但跟秦文仪比起来，可就差的多了。 曾家辉和铁峰两个人便开始嘲笑起了刘小根来。 刘小根倒也不生气，反而还挺高兴的，曾家辉和铁峰两个人吐槽他，夸赞秦文仪，他还是很高兴的。 刘小根吃了一口菜，忽然想起来他在晚上的时候，收到的一个通知。 “曾书记，省委办公厅发来了一个通知，说让省委班子成员，明天去省人民医院体检。”刘小根说道。 “嗯，我知道了。”曾家辉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过了电话一看，见是兰小辉打来的电话，他就拿着电话回到了房间中，关上了房门，他这才接起了电话。 兰小辉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爸爸。” “小辉，你怎么给爸爸打电话了啊，有什么事啊？”曾家辉笑呵呵的问道。 “爸爸，妈妈不好，今天没留作业，我回家了，妈妈也不让我玩游戏。”兰小辉很不爽的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小辉啊，你现在可是一个学生了，你知道学生要做什么吗？学生学生，就是要学习的，妈妈不让你玩游戏，不都是在督促监督你吗？” “爸爸，你也这样说，哼……”兰小辉一听就生气了，很是不爽的说了一句，小脸蛋上挂着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而此刻，兰梅也走了过来，他接过了电话来，说道，“家辉。” 第1383章 识破诡计 曾家辉道，“兰梅，孩子还小，不让他玩游戏你可以跟他好好说啊，不要总是命令他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这样容易让他心生逆反的。” “你说的这些我懂，我会注意的，小辉说了，今天他们学校体检了，他还抽了血呢，现在的学校做的工作还真不错呢。”兰梅笑呵呵的说道。 “孩子现在正在成长的关键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什么都要你操心费力的，辛苦了。”曾家辉柔声说道。 随后，曾家辉就又跟兰梅聊了几句，两个人才说了几句话，就听兰小辉喊道，“妈妈，我饿了。” 曾家辉听了，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好了，你赶紧去吃饭吧，等我有时间了，再给你打电话。”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出了房间，坐在了沙发上，喝起了茶来。 刘小根已经收拾好了桌子了，人跑到了外面去打电话了，透过了玻璃窗子，曾家辉见刘小根的脸上都是笑容，他就知道，这一定是在给秦文仪打电话。 这让曾家辉不由得感慨道，“年轻真好。” 放下了茶杯，曾家辉就到了书房里面，他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翻看起了材料来。 看了一会儿之后，曾家辉的手机忽然响起了一条提示音，他一看，这信息是陈松发过来的。 看完了信息之后，曾家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条信息告诉他，刘佳晨已经到了文山县了。 曾家辉眯起了眼睛来，他掐灭了烟头，然后拨打了一串电话号码。 “表叔，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啊？”曾蔷薇笑呵呵的说道。 曾蔷薇是曾家辉表哥家的女儿，现在，他就在文山县小学任教。 “我问你个事情，你们学校今天体检了？”曾家辉笑呵呵的问道，问的不动声色。 “表叔，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呢，你对这样的事情也关心吗？”曾蔷薇满脸不解的说道。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体检了呢？” 曾家辉的声音变得严肃了起来，曾蔷薇也听出了不对来，就说道，“本来，我们是没这样的安排的，但我听说了是三江省教育厅和一个副省长安排的。” “表叔，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我都想你了呢……”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等我有时间就回去看你，好了，我要忙了。” 言罢，曾家辉就挂断了电话，就在他挂断电话的那个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眉头紧皱。 到了此刻，曾家辉终于明白刘佳晨为什么要去文山县调研了。 兰小辉体检，省里也体检，刘佳晨去文山县调研，把这三者联系在一起，就很容易想明白刘佳晨的目的了。 看来，宋鹏举已经同刘佳晨勾结在了一起了，这才有了这样的安排，若不是如此的话，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体检安排。 如此想来，那就是宋鹏举和刘佳晨已经对他和兰梅的关系有了怀疑了，这个所谓的体检，就是针对他的。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陷入到沉思中。 也亏了兰小辉给他打了这个电话了，若不是如此的话，他还想不到这一节呢，若是被刘佳晨和宋鹏举两个人拿到了他和兰小辉的血样，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凭着他们的手段，只要拿到了他和兰小辉的血样，做过亲子鉴定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一旦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那他可就死定了。 不得不说，刘佳晨和宋鹏举的这一招果然是够阴险的，但现在，曾家辉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阴谋，应对起来，就会变得简单多了。 但现在的问题却是，刘佳晨和宋鹏举两个人竟然会接连二三的用出这样的招数来对付他，这已经触及到了曾家辉的底线了。 上一次，是想要从方依那边下手，这一次，居然又找上了兰梅了。这两次他没马失前蹄，也是因为他的运气好，这才能没事。 但这些人以后还会耍出什么花样来，曾家辉是真的不知道，现在，曾家辉就要反击了。 但问题是，现在华子那边还没什么消息传给他，宋鹏举这边，他也没查出什么来，这就让曾家辉有些头疼了。 只不过，曾家辉却是不知道，华子那边已经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了，在强大的攻势下，华子把之前刘佳晨指使他刺杀曾家辉的事情供认不讳。 江海天的秘书李萧阳在得知了这些之后，就给江海天做了汇报，江海天立刻命令在文山县的陆小东严密监控刘佳晨的动静。 同时，江海天也把这件事汇报给了领导。 领导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顿时就露出了怒容来，他立刻下达了命令，马上逮捕刘佳晨。 但强调了一点，就是要低调做事，不要太过张扬了。 兰小辉的血样到了刘佳晨的手中，他变得异常的兴奋了起来，只要他能拿到曾家辉的血样，想要把曾家辉置于死地就是时间问题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设计曾家辉，就想要从这方面找出曾家辉的错来。现在，终于八字有一撇了，这让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刘佳晨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突然之间，他就想起了华子来，华子离开三江省也有三四天了，他应该早就到了香港了，可为什么迟迟没给他打电话呢？ 难道，他那边是出了什么状况了吗？ 想到了这里，刘佳晨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他急忙拿出了电话来，拨通了刘佳晨的电话，可他听到的却是冰冷的提示音。 听到了提示音里面的提醒，刘佳晨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难看了起来，华子的安全他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他担心的是，华子会出什么问题，若是华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他可就要完蛋了。 现在，他联系不上华子，华子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他也不知道，所以，一时之间，他就有些举棋不定了起来。 第1384章 僵而不死 突然，刘佳晨就后悔了，正所谓无毒不丈夫，他当时怎么就一时心软，没把这个隐患给除掉呢？ 现在，眼看着曾家辉就要彻底完蛋了，他是真的不想就此罢手，若是华子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就只能选择跑路了。 而这个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可若是情况真的变糟糕了，他在这等死，那就是愚蠢了。 刘佳晨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终于，他做了个决定，那就是先躲几天，若是在这个期间他联系上了华子，他再出现不迟。 可若是在几天之内，他都联系不上华子，那就是一定出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了，他也没有其他路能走了，就只能赶紧跑路了。 刘佳晨是很会算计，但就算他的诡计再多，也是无用的。 就在这天晚上，刘佳晨就被带走了。 这个举动没惊动其他人，但陈一和还是知道的，若只是省公安厅的人来，他还能说得上话，可这次行动的主角却是公安部的人，他就说不得什么了，并且，公安部的人也明确的告诉了他，这是一次秘密的抓捕行动，让他不得对他人透露。 陈一和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但他是真的想不通刘佳晨到底做了什么，上面的人竟然会动用公安部的人来。 第二天的调研中，同行的其他人发现刘佳晨不在，陈一和给出的解释是，省里教育厅那边有事，刘佳晨脸也赶回去了。 刘佳晨被抓了，曾家辉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个消息，这个消息对于曾家辉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没了刘佳晨，宋鹏举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 审讯刘佳晨的进展很不顺利，刘佳晨对他的犯罪事实拒不交代，反而还说华子是栽赃陷害他。 这还真令公安部的人没想到，一时之间也奈何不得刘佳晨。 事实就是如此，华子的姐姐同刘佳晨离婚了，华子因为怀恨在心，也是有可能这样做的。 他们这边只是有了华子的证词，但却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些都是刘佳晨主使的。 同时，跟刘佳晨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那些人，也都有所动作了。 这让公安部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很快的，这件事就被社会关注了，不得不说，刘佳晨的能量还是很大的，社会舆论竟然一边倒向了他，都开始为他鸣不平了起来。 而同时，曾家辉的日子也不好过了起来，因为这件事，他在香港被刺的事情也都公布于众了。 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各种传言流传。 宋鹏举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就是刘佳晨干的。 不过，到底是不是刘佳晨做的这事，宋鹏举是很不甘心的，他关心的问题是两份血样的化验结果。 就在众人都关注刘佳晨那边的动静的时候，宋鹏举也行动了，他把得到的两份血样交给了张泽禹，让他送到京城的权威机构去对比鉴定。 这份鉴定结果出来之后，迫于压力，刘佳晨也被放了出来。 这事是总理下的指令没错，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公安部也就只能把人给放出来了。 这一天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 刘佳晨走了出来，他看着蜂拥而至的记者和摄像头，笑呵呵的说道，“法律是公正的，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刘厅长，你能说说省委书记曾书记在香港学习期间遇到了袭击的事情吗？”一个男记者冲到了最前面，把话筒举到了刘佳晨的嘴巴下面。 刘佳晨笑呵呵的说道，“曾书记是一位好书记，也是曾书记带领我省走向了更高更远，他在香港遇袭的事情，我也是才听说了不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真的不清楚。” “刘厅长，这件事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呢？”那个记者再次追问道。 “我觉得，这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清者自清。各位，这些问题就不要再问了，我现在就想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再用更饱满的工作态度继续工作，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刘佳晨说着场面话。 曾家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冷笑了一声，还真别说，这个刘佳晨还挺会演戏的。 就在这个时候，画面切换，曾家辉忽然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面孔，但画面很快就晃了过去，他就再也看不到那个人了。 曾家辉微微皱眉，他站起了身来，在房间里面来回的走动了起来。 这都是小事不要紧的，他可以让刘小根去省电视台要拷贝。 刘佳晨没因为这件事被拉下马，这让曾家辉难免会有失望，他也在想着下一步要如何做才能打破这个局面。 其实，比曾家辉更失望的人是宋鹏举，那份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结果显示，曾家辉同兰小辉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宋鹏举死死的拧着眉头，面沉似水。 难道，是他弄错了吗？ 他气急败坏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满脸的怒容，他心里的火气十足，却是发泄不出来。 他绞尽脑汁想要借着这件事弄死曾家辉，把曾家辉给彻底踩在脚下，可到头来，他这才发现，他都是在做无用功。 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他生气的呢。 宋鹏举走到了窗边，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看来，他的心还是太急了，想要把曾家辉踩在脚下绝不是一天二天就能做到的。 很快的，宋鹏举就摆正了心态，他眯起了眼睛，仔细的想了起来，刘佳晨这个人足够阴险，并且也很有些能量。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都能脱身，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这样的人，他是一定要让他成为他的帮手的。 更何况，他们两个人都有共同的敌人，站在一处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 这些天，曾家辉接到了很多亲人，朋友的电话，他的几个亲信也都跑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问长问短。 这让曾家辉不禁有些郁闷了起来，他摇头苦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不用如此的。” 第1385章 险恶用心 同时，曾家辉也接到了江海天的电话，江海天沉沉的说道，“家辉，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受了影响，我已经知道了刘佳晨这个人了，对他的行动我会密切关注的。” “江副主席，你放心好了，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工作中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若是我连这个都不能正视，那我还怎么工作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江海天很满意曾家辉的反应，就说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的了，你记住我说的话，有问题的人早晚会有一天露出马脚来的，但你可要多几分小心才是，当心他还会对你松手。” “我觉得在短时间里，刘佳晨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他是个心机很深沉的人，在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来的，若是我在这段时间里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曾家辉很肯定的说道。 江海天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沉沉的说道，“道理是这样的没错，但你也要多几分小心才是，你可不要忘了，还有一个宋鹏举呢。” “嗯，我知道，您放心好了。”曾家辉说道。 随后，两个人又简单的说了几句话，江海天就挂断了电话。 …… 刘小根去了省电视台，很轻易的就拿到了那条新闻报道的拷贝，曾家辉点开了播放键，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是谁来。 那个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之前的常委副省长周福生。 周福生被双规了，并且被判处了有期徒刑十五年，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才被放出来了呢？ 曾家辉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之后，不禁皱了皱眉头，再次仔细的看了看那个被定格的画面。 他看的没错，画面上的人正是周福生。 周福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在曾家辉的眼中，他却是看到了他眼睛里面的恨毒之意。 周福生到底是因为什么进去的，别说是曾家辉了，就算是中纪委的人也不得而知。 曾家辉只是听说有人举报了周福生，至于这个举报周福生的人是谁，没人知道。 但这事，周福生一定是知道的。 很快的，曾家辉就想明白了一些问题，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来，漆黑的眼睛变得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六月底。 这一天，曾家辉把宋鹏举找了过来，跟他谈起了第二季度的考核问题。 宋鹏举觉得颇为意外，他说道，“曾书记，我觉得这事情你不应该跟我商量，而是应该找项省长商量才对。” “宋主席，这就是你的态度问题了，这个方案你也经手了，现在，你也在分管工业，也是很有发言权的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曾书记，前段时间，我看到了一篇报道，我也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跟你手说说这事的。”宋鹏举说道。 曾家辉瞥了一眼宋鹏举，开口说道，“宋主席，你这话是几个意思？我有些听不明白。”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对工业工作把控的不是很好，我觉得还是应该由曾书记您来重新主管这项工作。”宋鹏举说道。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主管这项工作的是杜副省长，这段时间以来，他这项工作做的也是很不错的，若是我再接手这项工作，只怕会有些不妥啊，再有就是，我们还是要考虑省政府那边的。”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在来之前，也征得了杜副省长的同意，也同项省长商量了一下，也觉得还是由曾书记你主管工业工作的比较合适。”宋鹏举看了看曾家辉，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皱了皱眉，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宋主席，这件事不着急决定，我需要考虑考虑。” “曾书记，你可不要考虑太长时间哦。”宋鹏举笑呵呵的说道。 看着宋鹏举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曾家辉忽然感觉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曾家辉就是故意如此说的，但宋鹏举却是没什么反应，这让曾家辉不禁狐疑了起来。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陷入到了沉思中。 这个宋鹏举到底想要做什么呢，他此举又是几个意思呢。并且，他还提提到了那篇报导。 难道，宋鹏举认为他是在借题发挥吗？ 曾家辉现在没再分管什么工作了，他知道宋鹏举这是想办法对付他了，与其让他闲着没事干，不如让他做点事，事情做得越多，就越容易出错，只要他做事出了什么差错，宋鹏举就能借题发挥了。 很快的，曾家辉就想明白了宋鹏举的险恶用心，但这跟宋鹏举的性格又有些不太符合，从这不难判断出，在宋鹏举的背后，一定有人在给他指步啊。 在随后召开的常委会上，宋鹏举就提出了这个提议来，很快的，就得到了一众常委的认同。 在会议结束之前，项怀文深深地看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曾书记，宋主席可是一片苦心哦。” 他这句话说的很是意味深长，其实，他也很担心曾家辉同宋鹏举握手言和，若是他们两个人站在了一条线上，那对他可是大大不利的。 项怀文的这句话，其实也是在变相的提醒曾家辉，告诉曾家辉，他们两个人才是站在一边的。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一直都在分管工业工作，现在，杜副省长分管了工业工作，做的也非常好，两者比起来，我觉得杜副省长的工作能力要更强一些。” “这一次，大家都同意让我再分管工业，我觉得还是要以杜副省长为主，我作为辅助就可以了。” 杜德刚急忙说道，“曾书记，您太过谦了，若是没有您打下的好底子，我又怎么能做出成绩来呢。” “杜副省长，你不用太谦虚，你的工作做得好，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曾家辉很认真的说道。 曾家辉话中的意思，杜德刚一听就听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就没多说什么了。 第1386章 各有算计 宋鹏举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二位，你们不要太过谦了，不管是谁主管这项工作，大家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让三江省的工业发展更上一层楼。” 曾家辉对此只是笑了笑，开口说道，“宋主席，你也是分管工业工作的领导，你可不能推脱责任哦。” 会议结束后，曾家辉就回到了办公室里面，他拿出了手机，就看到了已经放了静音的手机上出了一条信息。 有空回电话。 这个电话号码很陌生，曾家辉看了看，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现在，利用手机诈骗的骗子很多，对这样的信息曾家辉早就司空见惯了。 他没回这个电话，但在半夜十点多的时候，他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过了电话，见还是那个陌生电话号码，他没马上接电话，而是等电话铃声响了几声之后，这才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低沉，只听他说道，“曾书记，我是周福生。” 曾家辉听了，心中就是一动，急忙起了身，叫道，“周省长，是你啊。” 周福生听言，不禁苦笑出声，“曾书记，我已经不是省长了。” “你有什么事吗？”曾家辉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问道。 对这个周福生，曾家辉只觉得很是怪异，之前，他的确对这个人很有看法，但在听到了他声音中的颓然之后，曾家辉也不知道心里是何种滋味了。 作为一个常务副省长，他是真的不应该为了那些蝇头小利，就赔上了自己的前途。 …… 宋鹏举坐在了办公室里面，他的眉头死死的拧着，只觉得心头憋闷不已。 中组部那边已经找胡敏杰谈过话了，再有两天就要调离三江省了。 这个胡敏杰是他的人，他一走，对他就越发的不利了，这个位置他是一定要争的。 用脚趾头想，宋鹏举都知道曾家辉同项怀文两个人一定都有这样的心思，季东军是东港市的市委书记。 他调走了，调任此岗位的人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由现任常委来兼任，第二就是提拔任用。 在宋鹏举看来，最好的结果就是让省委秘书长吕章来兼任这个市委书记最为合适，但吕章来三江省的时间太短了，坐这个位置显然是不合适的，也很不现实。 就算他在常委会提出来了，只怕也很难通过。 思来想去，宋鹏举就决定让东港市市委书记季东军在担任这个职位。 若是这样的话，就会有很大的人事调动，但这在宋鹏举看来，是最合适不过了。 想到了这些，宋鹏举就对张泽禹说道，“张秘书，你给东港市市委书记季东军打个电话，让他来省里一趟。” 在项怀文的心里，盛东市市长付忠全是最合适的人选，付忠全是他的人，之前，项怀文想把付忠全调去越州市了，但却被曾家辉给压了下去。 但事实证明，曾家辉的决定还是很对的，付忠全在盛东市做的很好，盛东市的发展态势极好。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项怀文觉得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提议来，还是比较恰当的，时机也刚刚好。 现在，他同曾家辉的关系很不错，趁着这个时候，把这件事给敲定了也是最好不过了。 日后，他同曾家辉的关系有没有变化，也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就在项怀文正想着这事的时候，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陈松接起了电话，然后，转过了脸来，对项怀文说道，“项省长，是宋主席的电话。” 很快的，曾家辉也接到了宋鹏举的电话。 曾家辉接到了电话之后，不觉得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理应是他给项怀文和宋鹏举打电话商量这件事的，现在改了，改成宋鹏举打电话让他和项怀文过去了，有意思。 随后，曾家辉和项怀文两人就先后到了宋鹏举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之后，两个人就看到了已经在办公室里面的胡敏杰。 宋鹏举和曾家辉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便都明白了宋鹏举的意图了，但两个人却是都没露出声色来。 见曾家辉和项怀文两个人走了进来，胡敏杰急忙站起了身来，很是恭敬的打着招呼，“曾书记，项省长。” 项怀文笑呵呵的说道，“敏杰同志，我这先恭喜你了啊。” “离开了三江省，离开了二位领导的领导，我这里还真是有些割舍不下呢。”胡敏杰说道。 “你可别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可算是离开了三江省了哦。”项怀文笑呵呵的说道。 “项省长，您说笑了，我怎么会这样想呢。”胡敏杰急忙说道。 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胡敏杰，开口说道，“胡书记，你这保密工作做的是真好呢，就在前一天，我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从曾家辉的话中，胡敏杰听出了别的意思来，但他现在也不在意这个了，他马上就要离开三江省了，就算曾家辉的心里对他很不爽，那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胡敏杰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曾书记，你误会了，中组部是找我谈过话了，但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我若是冒冒失失的就说了出来，最后没有调令，岂不是要被人领导笑话了吗？” 曾家辉听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而已，胡敏杰离开三江省，这在曾家辉看来，也没什么。 这个人左右摇摆，颇有些墙头草的意思，让人看了也不太舒服。 宋鹏举笑着说道，“敏杰同志，曾书记对你可是颇有微词的了，你中午可是要好好的给曾书记敬敬酒赔不是哦。” “一定，一定。”胡敏杰笑呵呵的说道，“就是不知道曾书记肯不肯喝我敬的酒呢。” 曾家辉没说话，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胡敏杰同志就要调离了，但人现在还在三江省，但在这个时候，提到接任的问题，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但为了保证工作的延续性，我觉得还是应该提出来的。” 第1387章 装傻充愣 “敏杰同志，你有没有意见啊？”宋鹏举看向了胡敏杰，开口问道。 胡敏杰笑了笑，开口说道，“怎么会呢，宋主席的工作态度从来都是很积极，和超前的，让人心生佩服啊。” 若是在这之前，胡敏杰是不会把这话说的这样直白的，但现在，他却是没什么顾及的了。 这话不管他怎么说，也是无关紧要的。 项怀文听言，在心里冷笑不已。 而一旁的曾家辉则是微微扬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容来。 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等着宋鹏举继续说下去。 宋鹏举笑呵呵的看了看两个人，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我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啊，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听听胡敏杰同志的意见。” 曾家辉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也没多说话，而是转目看向了胡敏杰，看他会如何说。 只听胡敏杰说道，“现在距离我离开三江省还有几天时间，现在，我还在，就还是三江省的一员，我觉得还是市长莫凡星比较合适。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意见而已，这个人选问题还是要有三位领导来决定。” 他说的这个人选，自然是宋鹏举提出来的。 胡敏杰反正也要走了，他也不想在他走之前得罪了宋鹏举，宋鹏举可是从中组部空降来的，得罪了他，对于胡敏杰来说，可是没什么好处的，他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了。 宋鹏举转目看向了曾家辉，问道，“曾书记，不知道您是什么意见啊？” 曾家辉笑了笑，转目看向了项怀文，问道，“项省长，你有什么意见吗？” 项怀文笑道，“曾书记，你是省委书记，也是分管人事的，还得你先给出意见啊。” 听了项怀文的话，曾家辉在心中不禁暗骂道，“还真是个老狐狸，明明你想要争这个位置，还不出头。” 不过，曾家辉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跟项怀文之间有什么嫌隙，做出头鸟又能如何呢，他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四个人在一起，这是要开书记办公会议吗？” 听了曾家辉的话，项怀文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尴尬之色来，他马上就要调任了，就算他不调任，也没资格参与这样的会议啊。 他低着头，老脸有些微微发红。 宋鹏举听言，也是微微一怔，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不禁暗暗道，“我这就有些太过心急了，这边我才提出人选来，就要曾家辉和项怀文表态，这的确是做的太过了。” 想到了这里，宋鹏举便急忙说道，“不是，这肯定不是了。” “我觉得还是在常委会上提这件事比较合适。”项怀文淡淡的说了一句。 随后，几个人就闲谈了几句话，就各自回了办公室。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项怀文坐在了办公椅上，他用手拍了拍凸起的肚子，不觉得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 最近这段时间，项怀文胖了一些，心情要比之前要好很多，他看着宋鹏举终于低头了，这让他觉得无比的快慰。 曾家辉那边已经说了，要在第二季度总结会之后，对省里的人事做一下调整，而这也是要参考招商引资的考核结果来做调整的。 所以，他就让杜德刚把各市的招商引资情况汇总列表给他送了过来。现在，曾家辉站在了他这边，他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项怀文就决定趁热打铁，借着这个机会启用他的人。 政治局面是瞬息万变的，他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项怀文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他吃肉是要给旁人也喝口汤的，在他圈定了两地的重要位置之后，他就给早呢更加会打了个电话。 “曾书记，你忙吗？若是不忙的话，我去你办公室一趟，跟你商量些事情，你看可以吗？”项怀文很客气的说道。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曾家辉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项怀文就来了曾家辉办公室，曾家辉站起了身来，笑呵呵的迎了出来，说道，“项省长，您请坐，小根，去泡茶。” “曾书记，你不用如此客气。”项怀文笑了笑，开口说道，“曾书记，省委省政府马上就要召开常委会了，会对市里和省里领导干部的工作岗位进行一次调整，不知道曾书记，你有什么想法吗？” 听了项怀文的话，曾家辉顿时就明白了他意图，便笑着说道，“我也没什么想法。” “你可是分管人事的，又是省委书记，这事你怎么能没什么想法呢，这也不太妥当啊，我给你说……” 说到了这里，项怀文就压低了声音说道，“中组部的人已经跟东港市市委书记季东军谈过话了，最多再有一周，他就会调离原岗位了，这个位置你不想争吗？” 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还真别说，这个消息我还真不知道，现在，我已经被边缘化了呢。” 项怀文微微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来，“家辉啊，你是……” 说到了这里，他就没再往下说了。 在项怀文看来，曾家辉多半是在跟他装糊涂，“季东军走了，这对宋鹏举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我估算的没错的话，他很快就会有所行动的。” “先生在，我跟你说句实在话吧，我来三江省还不到二年时间，若是我说我对三江省的情况不熟悉，这肯定是假话，可若是说我有多熟悉，那也是不对的，主意你来拿，我配合你。”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项怀文看了一眼曾家辉，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已经看透了曾家辉的心里所想一样。 曾家辉的心里早就有了盘算，这段时间，在他的身上发生了很多事，他去香港学习期间，遇到了刺杀，再然后就是他妹妹曾蓉蓉的那篇文章也引起了上面人的注意。 这些事情对于曾家辉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第1388章 汇报工作 现在，他同项怀文两人联手，项怀文自然是会帮他把局面稳定下来了，在这个时候出手，显然是不合适的。 这就会让上面的人认为他不安分。 另外还有一点儿，就是曾家辉想要低调做事。 季东军是省委常委，他一走，不管是谁来做东港市的市委书记，都会影响到省委常委。 这个位置不重要，重要的省委常委的人选问题。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项怀文是十分关注这件事的，在上一次的研究越州市市委书记的人选问题的时候，曾家辉就看清了局面，现在，跟项怀文比起来，他是明显的出于劣势的。 若是他同项怀文两个人撕破了脸，那形势对他可是极为不利的，现在，在这件事上，他必须要退一步，千万不能在这种情形下，把项怀文给逼到对方的阵营中去。 项怀文在试探他，曾家辉又怎么能听不明白呢。 现在，曾家辉的态度就是，不管项怀文想要谁，他都会点头同意。 听了曾家辉给他的答案，项怀文的脸上就堆满了笑容，他笑眯眯的对曾家辉说道，“省委副秘书长黎晨也要调走，曾书记你可以考虑一下人选问题。” 曾家辉听言，淡淡的笑了笑，项怀文的这种做法，分明就是他吃肉，也会给他骨头吃，对于他的这个做法，曾家辉还是表示很欣赏的。 但他还是问道，“项省长，不知道你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我不是一个很贪的人，这个人选你决定就好了。”项怀文笑眯眯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 “好。”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随后，他就散了烟给项怀文，两个人随便闲谈了起来。 等项怀文走了之后，曾家辉就眯起了眼睛来，他掐灭了手里面的香烟，然后站起了身来，走出了办公室。 宋鹏举站在窗子前面，他一边吸着烟，一边看着大院，他见曾家辉的车子离开了大院，心里面忽然就涌起了一股无力感。 项怀文同曾家辉两个人联手了，而他这边却是连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想尽了办法，想要把曾家辉给打压下去，可不管他出什么牌，曾家辉都能接上，在宋鹏举看来，曾家辉就是一只弄不死的小强。 除了在生活作风上能找到曾家辉的错处来，在其他方面，他是真的无从下手。 在宋鹏举看来，曾家辉绝对是一只吃腥的猫，只不过，他做事比较严谨，让人找不出毛病来罢了。 令宋鹏举郁闷的是，他知道曾家辉的生活作风有问题，但却是找不到能撬动这块钢板的缝隙，不但撬不动，还差一点儿把自己给搭上。 思来想去，宋鹏举决定改变策略，决定示好曾家辉。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就此罢手，而是想要转移目标，这一次，他就把目标对准了项怀文。 不管是项怀文还是曾家辉，只要他能拔掉一个人，剩下的那个人就不足为惧了。 但在他动手之前，他需要保证一点，那就是曾家辉在他对付项怀文的时候，要保持中立。 但想要做到这一点，又怎么可能呢，曾家辉是个心机很深沉的人，他又怎么会在这个局面复杂的时候，保持中立呢？ 想来想去，宋鹏举忽然就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降低身段。 想明白了这些，宋鹏举不禁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张泽禹道，“宋主席，刘厅长电话。” “不接。”宋鹏举道。 他已经有了决定，决定暂时不对付曾家辉，改为对付项怀文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问题，就决定不理会刘佳晨。 张泽禹对刘佳晨说道，“宋主席不在。” 挂断了电话后，刘佳晨的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心里生出了不快之意来。 但现在，宋鹏举不理他这根胡子，他也不能如何，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月底了，第二季度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曾家辉沿袭了去年年底的大动员，到各市去参观学习。 很快的，参观学习就结束了，在结束了学习之后，就召开了第三季度工作的部署大会。 等会议结束之后，越州市市纪委书记汪强就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见到了汪强，曾家辉的心情也好看了很多，他是省委书记不假，但还是有真性情的，只不过这种真性情被他给掩藏了起来。 刘小根给汪强泡了杯茶，然后就站在了一旁。 汪强笑道，“小根现在可比之前成熟多了。” 刘小根笑了笑，开口说道，“都是曾书记教导有方。” “哈哈，你这拍马的功夫也学的很不错哦。”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刘小根微微一笑，就退出了办公室。 等刘小根出去了之后，汪强这才说道，“曾书记，你这次重新分管了工业，我才能来您的办公室啊。” 曾家辉听言，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看来，汪强的顾虑还是很多的啊。 不过，转念想想，他也释然了，这不过就是人之常情而已。 曾家辉在宋鹏举的攻势下，选择了暂避锋芒，汪强就更不敢跟宋鹏举正面硬刚了。 现在，汪强能在这个时间段里过来，也算是很不错了，他也没看错这个人。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老汪啊，我们不说这些。” “我已经很久都没跟曾书记汇报工作了，这段时间以来，越州市的工业建设一直都在进行中，按照曾书记您的指示，现在，正在申请省级工业园区，经过了半年多的时间，这个工业园区已经初级规模了……”汪强正了正神色，汇报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很好，你做的很不错。” 在参观学习的时候，曾家辉特意看了越州市的工业园区还有高新技术开发区等工作，见他们建设的确很好，要具备了申请省级工业园区的资格了，他就对汪强的工作做了肯定。 同时，越州市的工业建设也同盛东市的工业建设不相上下。 第1389章 提醒 “你要加快申请速度了，回去就马上整理资料呈报上来，第一期就只有二个省级工业园区的名额，盛东市已经申报了。”曾家辉说道。 从曾家辉的话中不难听出，他还是很看重越州市的，这让汪强的心中大喜，他急忙说道，“等我回去了之后，就让市政府那边的工作人员整理材料，申报省级工业园区。” “莫定明配合你工作吗？”曾家辉看了一眼汪强，询问道。 “现在，越州市的领导干部都想着要怎么能让越州市变得更好，对事业也更为看重，在工作中，虽然也会有意见分歧，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总的来说，大家工作配合的还是很好的。” “莫定明的工作能力很强，也得到了大家的肯定。”汪强如实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个势头很不错，一定要保持住这个势头才是。” 随后，曾家辉同汪强两个人就聊了起来，他们聊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汪强同曾家辉请教了很多问题，同时，还汇报了各项工作。 就在这个时候，刘小根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了进来，开口说道，“曾书记，李部长来了。” 在这之前，曾家辉同刘小根说过，李昊青等人进他的办公室是不用跟他说的，直接让进来就是了。 李昊青做事是极有分寸的，他知道办公室里有人，这才让刘小根来说一声的。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请进。” 汪强听言，便站起了身来，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我就不耽误您谈工作了。” “你也别急着离开，既然已经来了，就留下来，你先去忙，等我谈完了事情，给你打电话。”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让曾书记招待我，多不好意思啊。”汪强笑道。 说话间的功夫，李昊青就已经走了进来，他见汪强在，就跟汪强打了一声招呼，“汪书记，你好啊。” 见李昊青主动跟他打招呼，汪强便急忙道，“李部长好。” “我来没影响你们两个谈事情吧，这样吧，我等会儿再来吧。”李昊青道。 “没有影响，我就是在汇报工作。”汪强急忙说道。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老李，快坐吧。” 他之所以会这样称呼李昊青，就是在告诉汪强，李昊青是他的人。 “曾书记，李部长，你们谈，我还有些事要去办。”汪强会意，便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言罢，他就跟李昊青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走出了办公室，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等汪强走了之后，曾家辉这才问道，“老李，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刚刚接到了消息，东港市市委书记季东军要调离三江省，明天调令就会下来了，你看这个位置……”李昊青压低了声音说道。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这个位置，我们就不争了，让给项省长吧，我们站站队就行了。” 跟李昊青说话，曾家辉不用遮掩什么。 但在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李昊青不禁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了一抹犹疑之色来。他是知道曾家辉在同项怀文联手的，但要知道，之前，项怀文可是反过水的。 这个人既然能反水一次，就能第二次反水，不得不防备啊。 李昊青想了想，还是说道，“曾书记，你就不怕这样做，他以后会制衡你吗？” “上一次，在讨论越州市市长的时候，项怀文还是很合作的。当然，我也知道你的担心是对的。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为了利益，我们合作，为的就是利益，但现在，我们不争这个话语权。”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幽幽的说道。 李昊青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曾家辉说的这些他都明白。 项怀文之所以会选择再次同曾家辉合作，就是因为宋鹏举这个人做事太霸道，一点都不顾及项怀文的感受，他吃肉就连口汤都不给项怀文喝，这让项怀文怎么能接受呢。 这样的错误，曾家辉自然是不会犯的。 再有就是，在常委会上，项怀文的力量是不容忽视的，若是在这个时候，把项怀文再次推到了宋鹏举那边，那他们就彻底败了。 现在，让项怀文同宋鹏举去争，这对曾家辉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省委副秘书也要调走，这个人选呢？”李昊青又问道， 从目前的局面上来看，这个位置要不要，对于曾家辉来说，意义不算很大，但他还是要做出姿态来的，若是他不发声，就会让人认为他是真的甘愿被踩了。 他可是省委书记，难道真的没人可用了吗？ 曾家辉想到了这里，就说道，“老李，这个你看看，从那市里面选个合适的人出来。” 曾家辉是什么意思，李昊青很清楚，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我明白。” “我们不谈公事了，说点儿私事吧。”曾家辉道。 曾家辉要跟李昊青谈的是李昊明的事情，李昊青在工作上是没任何问题的，在私底下，他同曾家辉的关系也是很不错的。 可这个李昊明却是李昊青的一个软肋。 李昊明是越州市柳树县的的县委书记，段玉裁卖官，后来，他死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在曾家辉看来，李昊明一定会被牵扯在其中。 若是上面真的追查这件事，只怕他是难脱关系。 “我们两个谈谈李昊明的事情吧。”曾家辉散了烟给李昊青，他点燃了香烟，这才说道。 听到了李昊明，李昊青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李昊明是他的软肋，但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真的知道。 见李昊青的脸上带着茫然之色，曾家辉也没多说什么，他只是淡淡的说道，“老李，李昊明在柳树县的工作做的还是很好的，也是可以肯定的，他很年轻，也很有前途的，但有些话你还是要跟他说清楚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守住底线，不能坏了规矩。” 第1390章 另有蹊跷 听了曾家辉的话，李昊青不禁微微一怔，急忙说道，“曾书记，有话你就直接说，没事的。” “李大哥，你不要多想什么，我是省委书记，也主管党群建设的，同志们的党性修养，我还是很关心的，这话就是随便说的。”曾家辉道。 李昊青见曾家辉没明言，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但事情应该不是很严重。 若是事情严重，曾家辉就不会这样说话了。 李昊青道，“曾书记，谢谢你了，我先回去工作了，等人选选出来之后，我再来跟您汇报工作。” “好。”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等李昊青走了之后，曾家辉就翻看起了材料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刘小根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提醒道，“曾书记，快到休息时间了，你刚刚说要招待汪书记的。” “哎呀，我差点儿把这事给忘了。”曾家辉听言，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材料，笑呵呵的摇着头说道。 …… 此刻的宋鹏举眉头紧皱，眼神也变得无比阴冷了起来。 中组部那边已经找胡敏杰谈过话了，他马上就要调离三江省了，本来，胡敏杰是他这边的人，现在，胡敏杰被调走了，他的情况就变得愈发的不利了起来。 这个位置，他是一定要争过来。 他同项怀文和曾家辉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个位置是西江市市委书记，若是在正常情况下，是应该让省委常委来兼任的。 但这也存在别的情况，你就是由现任常委来担任，另外一种情况就是会提拔一个市委书记上来，然后让他担任省委常委。 宋鹏举最想看到的结果是，让省委秘书长吕章来兼任这个市委书记，但吕章来三江省的时间太短了，争这个位置，显然是不合适的。 就算他在常委会上提出来，也不会通过的。 思来想去，宋鹏举还是有了决定，那就是让盛东市市长杨越来做这个市委书记，若是这样的话，就会引起人事调动。但这在宋鹏举看来，却是最好的一个办法了。 空降来个市委书记，显然是不现实的。 想到了这里，宋鹏举就沉声命令道，“张秘书，你去把盛东市市委书记请过来。” 张泽禹点头答应了一声，就出去打电话去了。 …… 而项怀文这边的人选，却是东港市市委书记季东军，这个季东军本来就是站队项怀文的，在争夺越州市市委书记的时候，项怀文被曾家辉给压了一头，没能夺取这个位置。 但事实上，季东军没调走也是极好的一件事，现在，东港市的经济建设取得了卓越的成绩，在全省范围之内，都是一个亮点。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项怀文才认为季东军是最合适的人选，在这个时候，提出让季东军担任西江市市委书记也是很适合的。 他现在跟曾家辉站在一条战线上，在这个时候，曾家辉是不会提出反对意见的，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日后会有什么变化他也预料不到，还不如趁热打铁，把这件事给敲定了呢。 曾家辉请汪强吃饭，定的地方不是酒店，而是他的家里。 凭着他现在的身份，请人来家里吃饭，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人跟他的关系是极好的，而他也把这个人当成了自己人。 汪强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从心里来说，汪强对曾家辉的工作能力和处事态度还是非常钦佩的。 两个人坐在了客厅中，曾家辉散了烟给汪强，然后，他也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烟，这才笑呵呵的说道，“老汪，小根做菜的水平还是很高的，你尝尝他的手艺。” “曾书记，我这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汪强笑着说道。 “这没什么，很正常的，小根，你先忙着，我跟汪书记聊会儿天。”曾家辉笑呵呵的对刘小根说道。 刘小根点了点头，然后泡了两杯茶给两个人，便到了厨房里面忙乎去了。 曾家辉和汪强两个人到了书房中，汪强坐下了之后，就调侃道，“曾书记，做你的秘书还真是得身傍多技啊，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得精通啊。” “小根的女朋友之前在我这里给我做饭，现在去做记者了，这做饭的差事就落在了小根身上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汪强听言，也笑了，开口说道，“能跟着您这样的领导工作，工作繁忙压力大，但心情还是很好的。” “行了，就别说这样的话了，你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还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呢。”曾家辉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跟别人说话我会敷衍了事，但我跟曾书记你说话，说的可都是实在话。”汪强说道。 不得不说，汪强的这个马屁拍的很好，曾家辉也是一个俗人，自然是喜欢听这样的话的，他就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这个老汪啊……” 汪强正了正神色，压低了声音说道。“曾书记，有件事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跟你说。” “你这个老汪啊，有话就直接说好了，别跟我这左顾言它了。”曾家辉眯着眼睛看着汪强，开口说道。 汪强的神色在此刻变得无比的凝重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我觉得段玉裁的死可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 “不简单，这话怎么说？”曾家辉吸了一口烟，淡淡的问道。 汪强吸了一口烟，神色变得越发的凝重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段玉裁这个人的能力很强，也是很有个性的一个人，曾书记，你曾经对我说过，人是多面性的，我不能只看一面，要从多方面看一个人，这句话我记得很牢，并且用在了工作中。” “段玉裁是我的对手，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做事很果断，也是雷厉风行的一个人，不得不说，他还是一个很称职的市长，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贪财，也就是这个弱点，才导致了他的死亡。” 第1391章 疑点重重 “他卖官受贿，目无党纪，在这一点上，我对他还是颇有看法的。但在我看来，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选择自杀的，这符合他的性格。” 其实，曾家辉早就怀疑到了段玉裁自杀死亡的不寻常，但人已经死了，并且警察也勘察了现场，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段玉裁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的啊。 难道，真如汪强说的，这事另有蹊跷？ 汪强又吸了一口烟，沉沉的问道，“曾书记，你觉得这个案子有没有必要再追查下去。” 曾家辉看了一眼汪强，但却是没说话。 汪强在瞬间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他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句，曾家辉是省委书记不假，但不是纪委书记，这事他是不能表态的。 另外，这事也是越州市的事情，曾家辉自然不好说什么。 “曾书记，你这段时间都不去越州市指导工作了，咱们这些下属可都是盼着您能来指导工作呢。”汪强岔开了话题，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听了这才笑了笑，开口说道，“你们都是做实事的人，提拔你们，也是对你们的肯定，若是你们没什么能力，我可不会多说话。” “您怎么想我们不清楚，但我们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汪强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两个人随后就又闲聊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刘小根就喊道，“二位领导，开饭了。” 曾家辉和汪强两个人便站起了身来，走出了书房，到了餐厅吃饭。 两个人喝了一些酒，但不是很多。 吃过了饭之后，汪强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便起身告辞走了。 等汪强走了之后，曾家辉就坐到了书房里面，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看着缭绕的烟雾，曾家辉就眯起了眼睛来，考虑起了汪强刚刚说的那番话。 段玉裁的死亡绝对没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对此，曾家辉也是认同的，他的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但却是怎么都没想得通。 其实，曾家辉的心里也是有猜测的，在他看来，这件事应该同宋鹏举是有关系的。 那段时间，宋鹏举同段玉裁走的很近，卖官的那个案子，曾家辉知道的细节不是很多，他也就只是知道段玉裁遗书上写的那些事情而已。 而纪委书记章雷明出于纪律的原因，也没跟曾家辉提起过这件事，更没跟他说其中的细节。 按照曾家辉的判断，段玉裁应该在死之前，就已经站在宋鹏举那一边了，可为什么段玉裁没请宋鹏举帮忙，而是用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呢？看来，这其中一定是大有文章的。 但这其中还有一点是曾家辉想不通的。 宋鹏举是站在了他对立面，但曾家辉却不认为，宋鹏举会做出杀人这样的举动来。 可段玉裁也不是那种会选择自杀的人啊，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选择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按理来说，段玉裁在知道出事了之前，是应该想如何解决问题的，最不好的一个选择也是跑路，而不是一死了之。 看来，这其中一定有隐情啊。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罗一松来了曾家辉的办公室，他现在可是一身的轻松，也没什么大事，有事没事的，他就会来曾家辉这里聊聊天。 曾家辉重新分管工业工作，这在罗一松看来，就是宋鹏举的缓兵之计，就是想要转移曾家辉的注意力而已。 两个人闲说了一会儿话，就说到了段玉裁的这件事上来了。 这件事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但罗一松对这事也是很有些看法的，他觉得曾家辉说的没错，这件事一定是另有蹊跷的。 但现在，这件事也没调查出什么来，就只能结案了。 罗一松放下了茶杯，沉沉的问道，“曾书记，你有没有发现这件事有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嗯？你说。”曾家辉看向了罗一松，开口问道。 “就是段玉裁的家属的反应，我觉得他家属的反应很奇怪，就连我们都觉得段玉裁是不会自杀的，他的家属为什么没提出什么异议来呢？”罗一松眯起了眼睛，说出了他认为的不同寻常之处。 “段玉裁的儿子帮忙洗钱，段家人是怕牵连太多，自然不会去想这些问题了。”曾家辉说道。 罗一松眯着眼睛说道，“你的这个解释倒是有些道理，但段玉裁的儿子也就是帮忙洗钱了，并没有做其他事情，可他们为什么不追查下去呢？” “这就是纪委那边的事情了，我是省委书记不假，但也不好多问，我觉得章雷明会调查的。”曾家辉说道。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想起了汪强刚刚说的话，问他越州市要不要再查下去。难道说，章雷明已经在暗中调查这件事了吗？ 对此，宋鹏举就毫无察觉吗，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就很佩服章雷明了。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他压低了声音说道，“现场没找到证据，能证明是他杀，是这样吗？” “没错，法医解剖了段玉裁的尸体，在他的体内发现了酒精残留，从表面证据上看，他应该是喝多了酒了，一时没想开，就服毒自杀了，那个装有氰化钾的瓶子上就只有他的指纹，没有其他人的。”罗一松沉声道。 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们从另一个角度上来想这件事，若是段玉裁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的，那这酒就很有问题了，他是一个人喝酒呢，还是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喝酒呢？” “若他不是一个人喝酒，那跟他喝酒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听到了这里，罗一松也眯起了眼睛来，颇有兴致的说道，“曾书记，你继续说。” “还有就是，氰化钾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也是一个问题啊。”曾家辉继续说道，“还有一个疑点，若是段玉裁是被人谋杀的，那也就是说，现场发现的那封遗书就也有问题了。” 第1392章 人在矮檐下 听到了这里，罗一松的眼睛就是一亮，“对啊，我怎么就把这一点儿给忽略了呢，我应该提醒秦东军啊，让他去做笔迹鉴定的。” “没错。”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些疑点是应该追查下去的。” 罗一松点了点头，狠狠地吸起了烟来，然后，他就把烟头碾灭了，对曾家辉说道，“我出去了。” 随后，罗一松就走出了办公室。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他的这个举动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这一天，宋鹏举过得很郁闷，原本，他以为他是能够掌控局面的，但他却发现，这一切不过就是表面现象而已，曾家辉才是三江省的真正掌控者。 最令宋鹏举郁闷的是，梁部长也不再支持他了，没了梁部长的支持，只凭着他的力量，想要同曾家辉抗衡是很难的。 如此一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摆在了宋鹏举的面前。 宋鹏举微微皱眉，他低头看向了办公桌上面放着的一份工作总结，突然，他就想起了刘佳晨来。 之前，梁部长就跟他提起过这个人，说刘佳晨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在三江省的年头长，可谓是根深蒂固。 但在经过了上次的失败后，宋鹏举就觉得是梁部长太高看他的能量了。 这让宋鹏举很是灰心丧气。 曾家辉已经显露出了他强大的实力和深厚的底蕴，这让宋鹏举也知道了，想要对付曾家辉绝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容易。 现在，他是已经动了不对付曾家辉的念头，但现在的情况却是让他很头疼，项怀文和曾家辉两个人已经站在了一处，从眼前的几件事上不难看出，他们两个人的合作是牢不可破的。 这就让宋鹏举有些无力了，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就只能求助朴氏家族。 项怀文也是朴氏家族的人，他们是有着共同的利益的，若是朴氏家族的人出面，或许会改变眼前的形势。 想到了这里，宋鹏举就对张泽禹道，“小张，备车，我要出门。” 张泽禹答应了一声，急忙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等到了傍晚时分，宋鹏举的车子就已经到了京城市区。 到了京城之后，宋鹏举就让司机找个宾馆休息吃饭，他则是开着车子一路行驶而去。 七转八转，车子行驶到了一处别墅区。 在一栋别墅前，车子停了下来，车子才停下来，就从暗处窜出来两个黑影，拦在了车子前面。 见下车的人只有宋鹏举一个人，他们这才让开了，示意宋鹏举可以进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月亮躲在了云朵后面，大地一片黑暗。 别墅的院子很大，里面有彩色的地灯。 地灯打开之后，七色的光芒闪动着，这给黑夜中的草坪也添了几分颜色。院子中间的音乐喷泉的水线散落而下，有水花随着夜风散落，散落下了一片冰凉之意。 车子缓缓地驶入到了别墅的大院中，停好了车子，宋鹏举下了车，急匆匆的走向了别墅。 有管家在别墅门口等着宋鹏举，见他来了，就带他走进了别墅。 走进了客厅，宋鹏举就看到了坐在客厅中的一个老者，这个老者大约七十多岁的样子，鬓发皆白，但脸色却很红润。 他端着一杯茶，轻轻的啜饮了一口茶，然后靠在了沙发靠背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似乎沉浸在了老唱片中那经久不衰的美妙之中。 宋鹏举没说话，而是垂手站立在了一旁，静静的等着。 古老的乐曲声缓缓地流淌，就像是丝带一般，在大厅中婉转。 一曲终了，老人家这才睁开了眼睛，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宋鹏举，开口说道，“坐。” 宋鹏举听言，这才恭恭敬敬的微微躬身，然后坐了下来。 “朴叔叔。”宋鹏举毕恭毕敬的说道。 老人家淡淡的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来这里吗？” 宋鹏举苦着一张脸说道，“朴叔叔，我这不是遇到了事情吗，这才来了您这里了。” “三江省那边的情况不对了吧？我早就跟你说过，曾家辉不是你能随便招惹的，你这是撞了南墙来求救了？”老人抬了抬眼皮，淡淡的说了一句。 宋鹏举听言，脸上就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来，他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也没想到，曾家辉会这样难对付啊。不过呢，若是没有项怀文从中捣乱，曾家辉也没多大能耐。” 听了他的话，老人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冰冷之色来，他端起了茶盏来，喝了一口茶，这才淡淡的说道，“没有那么多的若是。” 宋鹏举听言，不禁露出了一抹错愕之色来，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老人已经站起了身来。 管家急忙走了过来，扶着老人走向了卧室。 “朴叔叔。”宋鹏举急忙喊道。 老人的身子一顿，但却没回头看宋鹏举，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去找元喜去吧。 听了老人的话，宋鹏举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等老人进了房间之后，宋鹏举这才站起了身来。 朴元喜也住在这栋别墅区里，距离这栋别墅还是很远的。 宋鹏举出了门，就上了车子，然后发动了车子。 五分钟之后，宋鹏举的车子就到了朴元喜居住的别墅前。 此刻的朴元喜还没睡，他正坐在客厅中喝着牛奶，翻看着报纸。 见宋鹏举来了，朴元喜就微微一下，对他点了点头。 见朴元喜连站起来都没站起来，这让宋鹏举的心里很窝火，但他还是把心头的怒气强忍了下来。 他不禁在心里暗骂道，“特么的，你不就是朴氏的嫡系吗？若不是老爷子在前面给你们挡着，你们还能这么逍遥快活吗？” “喜哥，你还没休息啊？”宋鹏举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 朴元喜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本来，我已经休息了。” 他话中的意思是再明确不过了，那就是你若是不来，我早就睡了，还能这坐着吗？ 第1393章 错误的决定 宋鹏举当然能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一种屈辱感顿时就涌上了他的心头。 在会议上，他失败了会感觉屈辱，但现在，被他认为是靠山的朴元喜这样说话，就让他倍感屈辱了。 但他现在就只能忍着，不只是忍着，还得陪着笑脸跟朴元喜说话，“喜哥……”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朴元喜打断了话头，“鹏举，你和项怀文都是我朴氏家族的外庶，朴家能给你们的支持是有限的，并且不会在明面上支持你们，所以，你和项怀文之间的事情，就只能靠你们自己解决。” 看着朴元喜脸上的笑容，宋鹏举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来就是想要让朴家人给项怀文施加压力，让他站在他这边。 可宋鹏举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朴家人竟然会是这样一种态度，朴家的这个态度，就说明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三江省的格局都不会有什么变化，而这也是宋鹏举不想看到的，更是不能接受的。 见宋鹏举的脸色不好看，朴元喜便淡淡的说道，“鹏举啊，其实，你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朴氏家族也是没少帮你，你的努力，我们也看到了，所以，我今天就同你多说几句话。” 说到了这里，朴元喜就眯起了眼睛，脸上挂着的淡淡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宋鹏举听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来，既然朴元喜都说了这样的话，他自然是要听听他会说什么了，便说道，“好。”“你到了三江省之后，没弄清局面，就横冲直闯的，开局还很好的，对你地表现朴家也很满意，也对你是抱了期望的。” “但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想要得，就要先舍，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为什么项怀文会同曾家辉站在一处啊？”朴元喜淡淡的看了一眼宋鹏举，缓缓的继续说道。 “是你太贪心了，根本就没把项怀文当成你的合作伙伴，而是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得到了好处，却是根本就没给项怀文什么好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项怀文这才跟曾家辉站在了一起。” “你可不要忘了，项怀文在三江省的时间可比你长的多，资格也比你老。” 宋鹏举听言，不觉得呆愣在了原地，他怔怔的看着朴元喜，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的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来。 只听朴元喜继续说道，“再有就是，你到了三江省之后，在你还没弄清楚状况之前，就打压起了曾家辉，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是很盲目的吗？” “项怀文在三江省的时候，他对曾家辉也是颇为忌惮的，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样的正面冲突，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我告诉你，就是你做事太高调了，官场上的争斗都是因为利益而争斗，难道说只是为了一时之气吗？你坏了规矩，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显示出你的与众不同吗？我告诉你，你的这个举动是极为可笑，极为愚蠢的。” “一个成功的官员，是锋芒暗藏的，绝不会处处都要争上，你这就是在自己毁自己，你见过哪个大人物在高位的时候，会锋芒毕露啊？” 听了朴元喜的一席话，宋鹏举的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库冷汗来，说实话，这些问题他从来都没考虑过。 当然，这也跟他的经历有关，在之前，他曾经受过打压，所以，在他来了三江省的时候，最先要做的就是要打压曾家辉。 朴元喜的一席话算是点醒了梦中人，宋鹏举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忙问道，“喜哥，我接下来要怎么做啊？” 朴元喜淡淡的看了一眼宋鹏举，眼中闪过了一抹失望之色来，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是你。” 听了朴元喜的话，宋鹏举的老脸就有些挂不住了，他现在的职位很高，他怎么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呢。 此刻，宋鹏举已经有了决定，他决定不再依靠朴氏家族的力量了，他甚至都决定想要跟朴氏家族划清界限了。 思及到了此处，宋鹏举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人从来都是如此的，一旦想明白了某件事，做了某种决定，就会彻底放松下来。 他并没有放弃争斗，也没仔细想朴元喜说的那些话，而是变得愈发的偏激了，决定要继续斗下去了。 朴元喜似乎也看出了什么来，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失望来，他对宋鹏举说道，“言尽于此，我也要休息了。” 宋鹏举起身告辞。 出了别墅后，宋鹏举坐到了车子里面，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离开，而是仔细想着刚刚朴元喜说的那些话来。 他知道朴元喜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他的确是弄错了，但错的是，他把他当成了朴家人，这才把项怀文当成了他这边的人，现在看来，这是不成立的，他的对手不应该是曾家辉，而是项怀文。 在三江省，曾家辉积累了很多的人脉，但他却是一个埋头工作的人，根本就懒得同他争斗。 他把对付的目标锁定了曾家辉，这显然是错误的。 朴元喜说的没错，成大事者是不会露声色的，他这样的急功近利，的确是做错了，他应该把控好，才能掌控全局。 想了好一会儿，宋鹏举就决定不再同曾家辉作对了，现在，他已经败了，既然如此，他就掩藏起锋芒好了，把明争改为暗斗。 他不知道他能不能让曾家辉站在他这一边，他现在最想要的一个结果就是曾家辉能中立。 只不过，宋鹏举还是把这件事想的太过简单了，曾家辉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只不过是暂时隐藏起了锋芒而已。 宋鹏举来了三江省之后，做出了这些事情，已经触到了曾家辉的底线，调查方依，紧接着又去调查了兰梅。再有，他还废掉了季东军。怎么对付他，他都没话说，但想动他的家人和朋友，那就是曾家辉所不能忍受的了。 第1394章 孤注一掷 想要让曾家辉就此罢手，宋鹏举也就只能想想罢了。 人做错了事情，就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这个道理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 很快的，曾家辉就等到了一个令他拍手称快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秦东军带给他的。 经过了专业人员的鉴定，段玉裁的那份遗书是假的。 遗书上的笔迹是很像段玉裁，但并非出自段玉裁之手，这也就是说，段玉裁的死是很有问题的。 现在，曾家辉已经嗅到了一丝胜利的味道，只要他在后面再推一把，这件事自然就能水落石出了。 不过，曾家辉却是没表态，其实，不用他说什么，秦东军也知道他应该做什么。 秦东军满脸兴奋的出了曾家辉的办公室，他才出去不久，就听刘小根喊道，“宋主席，您好啊。” 曾家辉听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在心中暗道，“宋鹏举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难道，他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吗？” 正想着呢，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刘小根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宋鹏举从外面走了进来。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笑呵呵的说道，“宋主席。” “我来没影响曾书记您工作吧？”宋鹏举笑着问了一句。 宋鹏举来做什么，曾家辉还真猜测不到，尤其是看了他脸上的笑容，就更让曾家辉狐疑不已了。 “宋主席，你来有什么事吗？”曾家辉问道。 宋鹏举道，“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出来走走，总是在空调房间里面待着，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话一听就是托词，曾家辉自然能听得明白。 但曾家辉却是不会说破，他笑了笑，开口说道，“没事来坐坐，我们聊聊工作也是可以的。” 刘小根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泡了茶过来，放下了茶之后，刘小根就退了出去。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曾书记你都以工作为重啊，我可是应该好好的跟你学习啊。”宋鹏举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宋鹏举，开口说道，“宋主席的工作能力也很强啊，尤其是在工业方面的工作，可谓是成绩卓越啊。” “曾书记，你谬赞了，我也只是做了一些辅助工作而已。”宋鹏举道。 曾家辉道，“不是谬赞，是宋主席你的工作做的的确很不错，该肯定的是一定要肯定的。” 曾家辉的话中有话，宋鹏举自然能听得明白，他端起了茶杯来，喝了一口茶，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曾书记，我刚刚在办公室里面写工作总结，写着写着，我就发现，自从到了三江省之后，我做事有些太急于求成了。” “这中间我有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会让你有一种我在处处与你作对的感觉，我觉得大家在一起共事，最终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各项工作都做好，让三江省变得更好。在工作上，我们的意见是会有分歧，但也都是对事不对事人，你说对吧？” 听了宋鹏举的一番话，曾家辉不禁眯起了眼睛来。 这很反常啊，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宋鹏举这是在搞什么鬼呢？一大清早就跑到了他这里来，说了这样一番话，他这算是在示好吗？又或者是想要让他放松警惕，他又在背地里玩什么猫腻？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这是自然的。” 宋鹏举来的确是示好来的，他经过了一番思量之后，就觉得，还是不要再针对曾家辉做什么为上策。 他们两个人是有争斗，但还好的是，他们两个人并没有撕破脸。他这个时候来示好，应该还不晚。 也正是因为这种考虑，他这才跑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里面来。 宋鹏举放下了茶杯，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对曾家辉说道，“胡书记明天就要离开三江省了，班子今天晚上有安排吗？”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有安排，自然是要送他一下的。” “他走了，就空了一个位置，这还是真是让人有些头疼，不知道曾书记你有什么意见呢？”宋鹏举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宋鹏举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曾家辉算是听明白了，刚刚他说的那番话都是在做铺垫，他并不是想要听取他的意见，而是想要把这个决定权给他。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宋鹏举居然做了让步，让这一步可没那么简单。 曾家辉不认为宋鹏举想要服软，在这个表象的背后，他一定还有他的目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曾家辉猜的没错，宋鹏举知道，现在，在常委会上，凭着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同项怀文和曾家辉抗衡，既然他不是他们两个人对手，那就送曾家辉一个顺水人情好了。 只要曾家辉点头同意了，那就证明，他走的这一步很有效。 在宋鹏举看来，曾家辉是不会不要这已经到了嘴巴里面的肉的，西江市是省会，这个市委书记可跟其他市委书记很是不同，这个位置的重要性曾家辉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同样的，项怀文也是深知这个位置的重要性的，若是他们两个人心中的那个人选不一样，也定要争一下的。 等到了常委会上，他再站在曾家辉这边，这样一来，他就能拉近同曾家辉的关系，不止如此，还会彻底分化曾家辉和项怀文之间的同盟，这可谓是一举双得。 令宋鹏举没想到的是，曾家辉却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件事还是要在常委会上讨论决定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宋鹏举不禁微微一怔，在心中暗道，“曾家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拒绝了我吗？” 宋鹏举跟曾家辉共事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对曾家辉的性格也是有些了解的，他知道，曾家辉不是那种会随便改变主意的人。 想到了这里，宋鹏举就微微皱了皱眉，再次试探道，“越州市这两年发展都很好，汪强书记的工作做的也很不错，我觉得他很适合这个位置。” 第1395章 别有用心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眼神中闪过了一抹精芒，不得不说，宋鹏举这一招高明啊，这分明就是在孤注一掷了。 在争夺越州市市委书记的时候，他跟项怀文之间是有争夺的，在这个时候，宋鹏举又把汪强给推了出来，就是在提醒曾家辉，他同项怀文也是有争执矛盾的。 这件事是已经过去了，但却会在人的心里留下些什么。 现在，宋鹏举点出了这件事来，就是想要放大矛盾，分化他和项怀文之间建立的同盟关系。 曾家辉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就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我曾经是很重视越州市的工作，但作为领导是要纵观大局的，总不能一直都把目光聚焦在越州市啊。” 这句话说的很官场，这就让宋鹏举有些摸不清头脑，也不知道曾家辉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鹏举自然也不好把话给说的太明白，一时就尴尬了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就听曾家辉说道，“越州市市委书记的这个职位很重要，还是在常委会上讨论决定的好。” 听了曾家辉的话，宋鹏举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对项怀文还是存有戒心的，看来，他也是有想法的啊，看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宋鹏举的心中就是一动。 随后，宋鹏举就站起了身来，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我还有个会要开，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曾家辉也站起了身来，送他到了门口。 等宋鹏举走了，曾家辉就重新回到了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他不禁摇头苦笑了起来，就要给李昊青打个电话，把宋鹏举刚刚来过的事情跟他说一下，可不等他拨打电话，他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福生。 看来，这个周福生还是没死心啊。 曾家辉不接电话，就任由电话响着，可那电话就没有要放下的意思，曾家辉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接起了电话来。 “恭喜曾书记啊，你这回可是赢了啊。”周福生阴阳怪气的说道。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的脸上就露出了厌烦之色来，他冷声说道，“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是叫周主任还是周省长呢。” 周福生倒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曾书记，我想在三江省投资，不知道曾书记你欢迎不欢迎啊？”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狐疑之色来，他发现，他是越发的看不懂周福生这个人了。 那天晚上，他同周福生交谈了一段时间，在交谈过后，他也让人调查了一下周福生的底细。 现在，周福生在一家私立银行做主任，这家银行并不在三江，而是在其他地方。 他说要来投资，这又是几个意思呢，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曾家辉却十分清楚的知道，周福生是有其他目的的，他淡淡的说道，“你打这个电话过来，是要提前知会我一声吗？” “想要投资，初期的洽谈还是很重要的，这一点，曾书记您比我清楚啊。”周福生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还真别说，我还真差点儿忘了，周主任你以前可是分管经济的，当然明白前期洽谈的重要性。” 对这个周福生，曾家辉并无好感，他跟刘佳晨有过节，他此举就是想要借刀杀人，想要借他的这把刀。 在曾家辉看来，这样的人绝对是一个小人，用心险恶，他又怎么会去做他的刀呢，曾家辉是绝对不会同这样的人合作的。 周福生笑道，“有些事情在电话里面也说不清楚，也表达不出我的意思来，曾书记，不知道你明天忙不忙，若是不忙的话，我就你那里一趟。” “现在，副省长杜德刚在分管工业，你找他谈就可以了。”曾家辉推脱道。他实在是不想跟这个周福生有什么交集。 周福生听言，明显的顿了顿，随后，他就笑呵呵的说道，“好。” 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靠在了椅背上，他用手揉了揉眉心，然后点燃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吐了个烟圈出来，缭绕的烟雾中，曾家辉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影子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佳晨，自从他被放出来之后，就变得很低调了，人就直接隐形了一般。 曾家辉释放呢清楚的知道，咬人的狗是不露齿的。 之前，他还是太轻看了这个刘佳晨了，现在想起这个人来，曾家辉就一脸的无奈了。 想要扳倒刘佳晨，是一定要有切实的证据才行啊。 第二天，周福生没来他这里，他没来，但宋鹏举却是又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人来，这个人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穿的很正式。 宋鹏举笑呵呵的跟曾家辉打招呼，“曾书记，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这位是京城泰安银行的李行长。”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走了出来，伸出了手，握了握那个中年男子的手。 在他听到了他是银行的行长之后，他的心中就是一动。 “李戡。”李戡做了一下介绍。 “李行长这次来，是想要在三江省投资，建设泰安银行的分行。”宋鹏举说道。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欢迎，欢迎啊，李行长在三江开设分行，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对我省的经济建设有着非常的意义啊。” 李戡笑道，“曾书记，一听您说话，就知道您是一个直爽的人，跟你这样直爽的人打交道是我的荣幸啊。” “有了好印象，就为之后的合作打开了个好局面啊。”宋鹏举笑呵呵的说道。 “宋主席，杜副省长是学金融的出身，对银行投资这方面很在行的，我觉得还是让杜副省长来接洽比较合适。”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接洽的工作，先不急，我觉得还是由您跟先李行长说说我省的优惠政策吧。”宋鹏举道。 第1396章 暗箭难防 “好。”曾家辉点头答应道。 随后，三个人就坐了下来，谈起了投资优惠政策了。 交谈也是颇为融洽的。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设宴招待了李行长，省长项怀文和常务副省长付德全都来了。 席间的氛围很好，几个人相谈甚欢。 在饭局中，李戡说了，不只是会投资建一家银行，还会建一所小学，也不知道他这是酒喝多了说的醉话，还是有意如此做。 曾家辉也喝了很多酒，他们喝的这种酒味道很不错，是酱香型的，口感很好，度数也高。 酒席散了之后，曾家辉没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开了一间房休息。 等曾家辉睡醒了之后，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多了，他清醒过来之后，还觉得头有些微微发疼。 看来，这酒是真的不能多喝啊。 曾家辉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然后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他拿出了手机一看，见上面有几十个未接来电，有省委办公厅打来的，还有刘小根打的，还有陌生的电话号码。 见了这么多的未接来电，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心就是一沉，他急忙拨通了刘小根的电话。 “曾书记，下午中纪委的人来了，您和宋主席都不在，就问了我和张秘书一些情况。”电话一接通，刘小根略显慌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曾家辉听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来，问道，“你怎么说的。” “我说您有事外出了，张秘书怎么说的，我就不清楚了。”刘小根道。 “好，我知道了。”曾家辉沉沉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的面色就彻底的沉了下来，中纪委的人来暗查了，他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宋鹏举也不在，张泽禹又会说些什么呢？ 才放下电话不久，曾家辉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过了电话一看，见是那个来自于京城的陌生号码，他的心中就是一动。 曾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下了接听键，开口说道，“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啊？” “请问你是三江省省委书记曾家辉同志吗？”一个低沉的男中音传了过来。 曾家辉道，“是，我是曾家辉。” 听了曾家辉的答复，那个人就说道，“曾书记，你好，我是中纪委的沈林，我有点事情想要找你了解一下，希望你能马上赶来省委。” “好，我马上就赶过去。”曾家辉急忙答应了一声。 等他挂断了电话之后，不禁暗自懊恼了起来，在心中暗道，“看来，喝酒真是误事啊，中纪委该不会是下来查工作作风的吧？” 他拿起了电话，想要给宋鹏举打个电话问问，可拿起了电话，他就又放了下来，也不知道宋鹏举现在是不是跟中纪委的人在一起呢，若是他跟中纪委的人在一起，那这电话打的就不对了。 曾家辉想的没错，此刻的宋鹏举就在省委了。 当然，他也是接到了电话赶过来的。 中午的时候，他们喝了酒，宋鹏举在得知了中纪委的人到了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可若是他扯谎了，那就会带来很多麻烦的，中午他们一起喝酒的人还有项怀文和胡敏杰，若是中纪委的人也问到了他们，他若是扯谎，就很容易穿帮。 思想再三，宋鹏举就说了实话，说他中午招待客商，喝了酒，省长，省委书记和常务副省长都在。 等曾家辉到了的时候，会议室中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三个中纪委的人。中间坐着的一个男子大约五十几岁的样子，脸有些微微发黑，浓眉虎目，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让人见了先就生出了几分怯意来。 曾家辉同中纪委的人没怎么打过交道，这几个人他都不认识。 中间坐着的那个人亮明了身份，他是中纪委的副书记海晏。 他只是简单的询问了曾家辉几句，就没再多问什么了。 曾家辉也是实话实说，说中午的时候招待了一个客商，他是省委书记，招商引资对他们省是很重要的一项工作，他就多喝了几杯酒。 听曾家辉说完了话，海晏就看了看两旁坐着的人一眼，那两个人点了点头，就出了办公室。 曾家辉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就只是皱了皱眉头，没多问什么。 等那两个人出去之后，海晏这才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来，他是笑了，可他的笑容让人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江副主席是我父亲的战友。”海晏定定的看着曾家辉，很直接的说道。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但他还是没说什么，也对海晏笑了笑。 只听海晏道，“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含糊其辞的遮掩过去，但话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的，我们是接到了举报才来的。” 曾家辉听言，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他急忙道，“多谢海书记了。” 原来是有人举报了他们了，中纪委的人下午才来，分明就是已经在给他们时间了，若是被抓到了现行，那这事还真不好解释了。 海晏笑笑，开口说道，“都是自己人，谢谢就不用说了，但这样的事情，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些的好，明刀明枪的好躲，暗箭难防啊。” 曾家辉点了点头，再次说了感谢的话。 他当然不会问是什么人举报的他们，这是违反纪律的。不过，曾家辉的心里却是生出了疑惑来，到底是什么人举报的他们呢。 今天，宋鹏举，项怀文都在，自然不会是他们做的了，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海晏没留下吃饭，他简单的跟曾家辉说了几句话，就带着人急匆匆的走了。 四个人重新坐在了一起，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头的雾水，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件事。 宋鹏举皱了皱眉，他抬起了脸来，看向了会议室中的几个人，沉沉的说道，“这事我去沟通沟通吧。” 第1397章 可大可小 项怀文紧紧的皱着眉头，也没多说什么，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杜德刚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他说道，“宋主席，曾书记，项省长，我先回了啊。” 项怀文也跟着站了起来，满脸都是困惑之色，很显然，他也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举报的这件事。 宋鹏举道，“大家不要想太多，这没什么，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来担责任。” 听了宋鹏举的话，几个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些许的诧异之色来， 宋鹏举的这个举动，还真令几个人觉得诧异，这不禁让曾家辉，项怀文和杜德刚对他另眼相看了。 话虽如此，但他们也都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闹大了，可不是他们随便什么人就能扛下来的，宋鹏举说的就是场面话而已。 三个人走了出来，项怀文什么都没说，上车就走了。 杜德刚微微皱眉，转目看向了曾家辉，问道，“曾书记，这事对你影响大吗？” “没事的，你不用为我担心了。”曾家辉听言，心中也是有些感动。 若是说有影响，对杜德刚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啊。 随后，曾家辉就把海晏跟他说的一番话说了一遍给杜德刚听，杜德刚听了，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亏了来的人是海晏了，若不是他，这件事还真就不好说了。 若是全都指望宋鹏举，只怕是指望不上。 曾家辉笑了笑，对杜德刚说道，“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杜德刚道，“好，走，去我家里吧。” 等到了杜德刚的家里，杜德刚的夫人白芍见了曾家辉，就笑着说道，“老杜啊，曾书记来了，你怎么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呢。” 曾家辉笑了笑，说道，“不用，不用，随便吃点东西就行。” “快请坐，请坐。”白芍笑着招呼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靠在了沙发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突然之间，曾家辉竟然有了疲惫感。 他做官，从来都是本着为民做事的原则在做事的，可随着他的官职不断的提高，他也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忘记本心，可事实上，他却总是会被拖进到争斗中。 这种争斗让曾家辉觉得很厌烦，可身在官场，他也是身不由己啊，很多事情，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他就只能去面对。 很多时候，曾家辉也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家都团结起来做事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要斗来斗去的呢？ 当然，曾家辉也知道，这些所谓的争斗，都是为了利益而争的，不管是为了名，还是为了利，都脱离不开利益两个字。 等吃过了饭之后，杜德刚就送曾家辉到了门口，到了门口之后，杜德刚沉沉的说道，“曾书记，今天的事情应该引起你的注意啊，我觉得一定是有人举报的这件事。” “这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们还不清楚，也不知道他是在针对我们四个人中的哪一个，可不管他是在针对谁吧，以后做事还是要多几分小心才是，免得让人给算计了。” “嗯，我知道，你也要多几分小心才是啊。”曾家辉面色凝重的说道。 …… 第二天，在省委的组织下，省纪委召开了整顿工作作风的工作会议，并且着重提出了不许饮酒的禁令，并且说了，省纪委会不定时的抽查，一旦被查到了，定会严肃处理。 海晏说到做到，果真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 当时，曾家辉也忘了跟人家要电话号码了，他就算是想要感谢，也没地方谢去。 但海晏跟他说了，他父亲同江海天是老战友，等他去京城的时候，再问问江海天，当面表示感谢不迟。 这几天，宋鹏举都提心吊胆的，但却是没得到任何消息，中纪委的人没给他打电话。 但在这一天，他却是接到了梁部长的电话。 在电话里，梁部长狠狠地批评了宋鹏举，宋鹏举耸拉着脑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也没解释什么，知道他越解释，梁部长就越生气，等梁部长发够了火之后，他这才说道，“谢谢梁部长的关心。” 他以为是梁部长从中说了话，他这才会没什么事情，但这两天，他也没闲着，而是在暗中调查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件事。 宋鹏举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也不是白给的，他也不傻，自然知道，中纪委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来查他们。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有人举报了他们。 这个举报他们的人会是谁呢，这还真让宋鹏举有些头疼了，在场的几个人是绝对不会做这事的，可到底是谁呢，让他们四个人同时被抓包。 这件事可大可小，海晏的做法就证明了这些，他是把这事给压了下去，若是他非得要上纲上线，那宋鹏举，曾家辉，项怀文和杜德刚四个人都会受处分。 宋鹏举是心存疑惑，但却想不明白是谁做的这件事。 胡敏杰没直接走，而是又延后了几天。 等他拿到了中组部的公函之后，这才跟曾家辉说了这件事。 晚上的时候，几个人自然是要给他送行的，但却是没人喝酒了，不得不说，中纪委的人来了一次，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那边，季东军的调查也进入到了瓶颈状态，查到了半天，却是没查出什么来，但这还是难不倒季东军，他自有办法。 这一天下午，曾家辉想要提前去京城，就在他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刘小根敲响了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满脸神秘的说道，“曾书记，有好戏看了。” 曾家辉听言，不禁微微一怔，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玉裁的老婆来了，他刚刚大闹了一场呢。”刘小根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来闹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曾家辉不明所以的问道。 刘小根道，“他说段玉裁死的冤枉，喊冤来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第1398章 偶遇 曾家辉瞥了一眼刘小根，开口说道，“你以后注意一些你说话的态度，不要抱着看笑话的态度。” 刘小根急忙点头称是。 他嘴上是说着，但心里却是暗暗觉得好笑，“这个曾书记还真是会装啊。” 对这件事的内幕，刘小根知道的不多，但多少他也知道这中间的事情的，他刚刚跟曾家辉在说这事的时候，的确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来说这事的，其实，这也怪不得刘小根会这个态度。 曾家辉是他的领导，他的领导受排挤，他这个做秘书的自然不服气。 点燃了一支烟，曾家辉吸了一口，然后瞥了一眼刘小根，忍着笑说道，“我先出去了，若是有人找我的话，你就让找我的人直接打我的电话。” 刘小根答应了一声，随后，就出了门。 曾家辉出了门，然后就上了铁峰的车，铁峰道，“去什么地方？” “去京城，这一次可能会多住几天。”曾家辉说道。 “要不要带几件衣服？”铁峰问道。 曾家辉道，“不用了，等到了京城买几件就行了。”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瞥了铁峰一眼，见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去年穿的那件衣服，心里便有了打算了。 等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车子就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之后，曾家辉没给江海天打电话，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到江海天，就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 曾家辉和铁峰两个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逛街去了。 他们两个人其实就是去买衣服去了，目标明确，不过就是二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就买好了衣服。 等他们两个人走出商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人，这让曾家辉觉得很意外，同样的，那个女人也觉得很诧异。 女人在微微一怔之后，就笑呵呵的说道，“哎呀，这不是曾书记吗，你怎么还陪着男人来买东西了？” 这个女人就是在跟曾家辉开玩笑，但对这样的笑话，曾家辉一点儿都不感冒，他只是淡淡的跟那个女人打了一声招呼，“朴秘书长，你的口味也跟之前不一样了哦。” 在朴红玉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的个子很高，有一米八五的样子，人长得还算帅气。 但看他这副样子，曾家辉就颇为不爽，这个家伙大晚上出来还戴着墨镜耍帅，也是够了。 听了曾家辉的话，朴红玉的脸色就冷了下来，但很快的，他的脸上再次挂了一抹笑容，“曾书记，你这话说的很有些意思哦。” 曾家辉可没什么心思跟他多聊，就淡淡的说了一句，“朴秘书长，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就先走了。” 他对朴红玉的态度很冷淡，朴红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他身边的男人却是皱起了眉头来。 他冷冷的看了曾家辉一眼，开口说道，“哥们，你怎么用这样的态度对美女啊。” 这个男人操着一口京片子，从他的口音中不难听出，他是京城人，这个小子这样说，就是想要在朴红玉的面前做做样子。 铁峰呲牙一笑，开口说道，“你这话是几个意思啊，那你要我哥怎么做才对呢，难道还要把美女搂在怀里面，贴贴亲亲告别吗？”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颇觉得意外，他怎么都没想到铁峰能说出这样一套话来，不过不得不说，铁峰这话还真是够损的，那个小子是彻底被激怒了。 他摘下了墨镜，怒气冲冲的用手指着铁峰的鼻子，骂道，“是哪个精神病院没关门，把你给放出来了？” 铁峰的脸色一沉，才要张口说话，就听曾家辉喝道，“铁峰，少说话。” 铁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那个小子，重重的哼了一声。 “朴秘书长，这位是你朋友吧？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了，麻袋换草袋，一代不如一代了。”曾家辉淡淡一笑，开口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铁峰直接就笑了，他不禁说道，“哥，还是你说话有分量。” 铁峰后面的那句话，就是在火上浇油。 泥人都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个自命不凡的男人了。 那个小子顿时就怒了，用手指着曾家辉的鼻子，怒气冲冲的吼道，“你小子特么的有种，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江宇，还不闭嘴！”朴红玉沉声喝道。 他不想因为口舌之争，让两个人再争下去，这个江宇不知道曾家辉的底细，朴红玉是再清楚不过了。 跟曾家辉作对，可没什么好处，他朴红玉想要做曾家辉的对手，还不够格。 那个小子听了朴红玉的呵斥，只能强压下火气，他冷冷的说道，“小子，你们两个今天走运，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曾家辉懒得同这样的人多计较什么，他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过了脸，对铁峰说道，“我们走。” 铁峰看了一眼江宇，脸上露出了一抹鄙夷之色来，小声嘀咕道，“就这样的人，还叫什么江宇，我看应该是屎尿坑才合适。” 这个铁峰说话也是够损的，就算那个江宇是个没用的废物，这个时候，也忍受不了了，他被气得差一点儿吐血，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怒喝道，“你特么的说什么呢，给老子站住。” 铁峰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他转过了脸来，冷冷的看着江宇，开口说道，“爷就站在这里了，你想怎么样？有本事放马过来啊。” “江宇！”朴红玉的声音提高了几度，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他是真的很担心江宇会跟曾家辉的人起什么冲突，若是真的起了冲突，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红玉，你别拦着我，若是我能把这口气给忍下去，我的脸就不用要了。”那个男人气鼓鼓的说道。 铁峰冷哼了一声，淡淡的看着那个怒气冲冲的男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挂着军区牌照的车子停在了路边，车窗摇了下来，闻红兵把脑袋伸了出来，有些诧异的看着曾家辉，说道，“家辉，你什么时候到的京城啊？” 第1399章 借刀杀人 曾家辉瞥了一眼江宇和朴红玉，他们两个人的脸色在此刻都变得格外的难看了起来，他笑了笑，开口说道，“你能在京城，我就不能来吗？” 闻红兵听了，不禁哈哈的笑了起来，他顺着曾家辉的目光看了过去，见了朴红玉，不禁道，“你小子还真横啊，那不是朴红玉吗？” 朴红玉尴尬一笑，开口说道，“刚刚好遇到了。” 闻红兵看了一眼一旁的江宇，对朴红玉说道，“我奉劝你一句，还是少跟这样的花花公子接触，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家辉，上车，我们走。”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你忙你的好了，不用管我。” 闻红兵的眼睛很毒辣，他一看那个江宇，就知道这个小子是富少，这样的人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只知道一味的耍横。 江宇见闻红兵开的车子挂的是军区牌照，他对闻红兵还是颇为忌惮的，但在听了闻红兵的话之后，就不爽了起来，他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出言教训我？” 听了他的话，闻红兵不觉得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推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朴红玉见了，脸色就变了，他才要张口说话，可突然之间，他的脑子里面就闪过了一个念头出来。 “江宇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我们也是才碰到的。”朴红玉的眼珠一转，开口说道。 闻红兵瞥了一眼朴红玉，他懒洋洋的说道，“他是江沧浪的儿子？” 听了朴红玉的话，江宇很是闷气，但现在听了闻红兵的话之后，江宇的脸上就露出了得意之色来，他笑道，“你知道我爸爸的名字？” “跟他吃过饭，对这个人还有些印象，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记得他的名字吗，是在散席的时候，他非得要跟我握手，若是不跟他握手，他就跟我急，还说我不拿他当兄弟看。”闻红兵不紧不慢的说道，眼神中带着鄙夷之色。 曾家辉憋着笑，嘴角都跟着抽搐了两下。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肚子忽然闹腾了起来，他是真的有些憋不住了，他看到了江宇的脸色变了几变，那个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但他现在是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就给铁峰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直接就脚底板抹油，溜掉了。 闻红兵看到曾家辉开溜了，但他却是没多说什么。 曾家辉摆明了不想上车，他当然不会强行让曾家辉跟他走，但他实在是懒得同江宇这样的人纠缠。 “江宇，我跟你把话说明白了，你给我听着，在京城，不是有点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不是什么人你都能惹得起的。” “朴红玉，你的那点阴谋诡计别在我的面前玩，朴家可不是昔日的朴家了，你还是安分一些的比较好。”闻红兵淡淡的说道。 听了闻红兵的话，朴红玉直接就耷拉下了脑袋来，可那个江宇却是不知好歹的叫嚣了起来，“你特么的是什么东西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闻红兵就已经伸出了手来，一把就掐住了闻红兵的脖子，声音冰寒的说道，“只要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的脖子给扭断了，我不但不会有事，还会有人来给我道歉，你信吗？” 江宇能够清楚感觉到闻红兵手指上传来的力量，他已经被掐的脸都变了颜色了，别说是说话了，就连喘气都觉得费力了。 见江宇的脸色涨的通红，都要翻白眼了，闻红兵这才松开了手，然后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闻红兵上了车，江宇这才敢大口喘气，他转头看向了朴红玉，问道，“红玉，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很嚣张啊。” 朴红玉冷冷的看着江宇，开口说道，“江宇，你做事太冲动了……” 说到了这里，朴红玉就没继续往下说。 江宇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怒气冲冲的说道，“红玉，你说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刚刚的那个人叫闻红兵，是大校，你觉得你能惹得起他吗？”朴红玉淡淡的看了一眼江宇，开口说道。 江宇听言，顿时就愣在了原地，大校的确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但他还是愤愤不平的说道，“好，我是惹不起他，但那个小白脸又算什么呢？” 朴红玉嗤笑了一声，开口说道，“那个人就更是你招惹不起的了，你没看到闻红兵对他的态度吗？” 这一次，江宇是真的懵逼了，他是真的做梦都没想到，他能遇到这样两个人，这让他备受打击。 但他却是没想到，朴红玉就是故意这样说的，闻红兵倒还不至于对曾家辉毕恭毕敬。 朴红玉见江宇耷拉着脑袋，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他不觉得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鄙夷之色来，开口说道，“我有点事，就不跟你一起去吃饭了，对了，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人是遇强则强，而不是你这样遇到了强的，就弱了。” 言罢，朴红玉转身就走，不再理会江宇。 江宇看着朴红玉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头来，思想起了朴红玉话中的意思来了。 想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就是一亮，朴红玉的话，分明就是在鼓动他啊，他对付不了军方的人，但那个曾家辉，他还是能对付的。 明着对付不了他，那就在暗中动手。 朴红玉是个十分精明的女人，他早就摸透了江宇的性格了。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心机实在是太深沉了。 江宇的父亲江沧浪是个精明的商人，生意做得很大，虽然不能跟京城的几个大家族相比，但也能跟朴氏家族的企业竞争。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朴红玉这才接近了江宇，从他那里获取一些他想要知道的商业机密。 但在见到了曾家辉之后，朴红玉忽然就生出了心思来了。 他把曾家辉当成了枪，若是江宇惹恼了曾家辉，那江沧浪就死定了，再加上一个闻红兵，江沧浪一定会被彻底搞死的。 第1400章 另有目的 而这也就不用他再费心去获取什么商业机密了，只要让曾家辉这把枪发挥他的作用就行了。 朴红玉走了之后，就给曾家辉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了朴红玉的电话，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心里忽然就涌起了一种厌恶的感觉。 曾家辉知道朴红玉跟何五有些关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理会这个女人，若不是如此的话，他是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 自从见到了这个女人之后，曾家辉就看出来了，朴红玉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也不好跟何五说什么。 曾家辉接起了电话，朴红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曾书记，我给您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要给您说声对不起的。我跟那个江宇只是普通朋友，我们也是偶遇的。” “你跟我解释这个做什么？”曾家辉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朴红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曾家辉会这样说话，他就笑了笑，继续说道，“曾书记，您是个大忙人，难得来京城，我也很难见到曾书记您，我想请您吃个饭，不知道曾书记您能不能赏个脸啊。” 不等曾家辉说话，朴红玉跟着补充了一句，“曾书记，你别一开口就拒绝我，我们就只是吃些京城特色小吃。”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我觉得你应该你跟你爱人一起去。” “曾书记，你是个坏人哦，你这是嫌弃我请你吃饭没诚意吗？还是您另有目的呢？”朴红玉娇笑出声道。 曾家辉听了，只觉得胃部翻腾不已，暗道，“我会对你有意思，你想的还真多。” 曾家辉的声音在瞬间就沉了下去，他寒声说道，“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挂了吧。” “曾书记，您别生气啊，我刚刚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我给您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真的想要给您道个歉，也是怕您误会了什么，我可是愿意交您这个朋友的，可不想成为你的敌人。”朴红玉急忙说道，生怕曾家辉直接挂断电话。 朴红玉都这样说话了，曾家辉自然不好再声严厉色了，声音也变得缓和了一些，就说道，“我还没那么爱计较。” “曾书记，您大气，您不生气，我就放心了，既然曾书记您不想跟我一起吃饭，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朴红玉言罢，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看着手中的电话，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朴红玉的确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女人，他对这个女人不感冒，甚至有些厌烦，但朴红玉的这个电话却是打来的很是时候，说话也是有礼有节的。 不过，曾家辉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朴红玉为什么会如此做，他是有靠山的，也是有自己的立场的，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做的。 这个女人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女人，他绝不会做没用的事情的，就算他真的得罪了他曾家辉，他也不能把他如何，他这样做，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曾家辉之所以会这样想，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考虑事情，他从来都是会往更深层面考虑的。 不过，曾家辉这个人也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既然想不通，就不会去想了，他想不明白朴红玉的目的，就索性不想了，而是洗了个澡，就睡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凑巧的事情，曾家辉却是不知道，他入住的这家酒店就是江沧浪开的酒店，而江宇就是这家酒店的经理。 这个江宇就是一个游手好闲，整天不干正事的家伙，他跟朴红玉在一起，也就只是想要玩玩而已。 但他又怎么能跟心机深沉的朴红玉较量呢，朴红玉是深谙男子心里的，明白欲擒故纵的道理，他跟朴红玉也接触一段时间了，但却是没能把朴红玉弄到自己的床上来。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小子才会对朴红玉如此，很是心痒难耐的。 得不到，让江宇很闹心，他本盘算好了，今天吃饭的时候，他就在朴红玉的酒里面下点猛料，然后就把她给拿下。 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在中间的时候，会遇到曾家辉这个家伙，硬生生的把他的好事给搅合了。 江宇的心情很躁，他一回来，就拉了一个女服务员进了他的房间里面。 服务员对江宇是抗拒的，不停的呼救。 说来，这事也凑巧，铁峰就在隔壁房间，他听得到隔壁房间里面女服务生的惨叫声，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在心中暗道，“暗道，还有人在这里图谋不轨吗？” 其实，也不能怪铁峰，这也得怪那个江宇，这货有个特殊癖好，就是不走正路，而是想要走后路，这就让那个女服务生难以接受了，他能不尖声呼救吗？ 铁峰侧耳听了听，就听到隔壁房间有女人的痛苦的呼救声，“不要啊，不要，我疼，求求你了，放了我吧……” 铁峰这个人最见不得这个，他也没多想，一下子就跳下了床，冲出了房间。 等他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口的时候，那声音听的就更清楚了，在铁峰看来，就是有男人在图谋不轨。 他也没多想，直接就敲起了房间的门来，大声喊道，“开门，快点儿开门。” 江宇是个花花公子，女人更是不计其数，什么花样他都玩过，就是还没走过后门呢。 这一次，可是全新体验，正兴奋着呢，外面的铁峰就死命的敲起了门来。在这个时候，江宇怎么会罢休呢。 铁峰听到门里的声音，再也顾不得许多，飞起了一脚，直接就把房门给踹开了。 他一进房间，就看到了江宇抽了出来，上面还有血迹。 看到了这里，江宇怒从心里起，口中怒骂道，“草，混蛋玩意。” 他一个箭步就窜了过去，飞起了一脚，一脚就把江宇给踹飞了出去，江宇闷哼了一声，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另一边的床上。 第1401章 打错人了 江宇才发泄完，全身乏力，铁峰这一脚的力量奇大无比，他被这一脚险些给送走。 江宇只觉得全身都疼，胸口更是闷痛的厉害，他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才看清了来人。 他见来人是铁峰，气就不打一处来，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他大声怒骂道，“我操你大爷的，怎么又是你啊。” 他本来是很想大声骂出来的，可此刻的他却是全身乏力，骂出来的这句话也是声音小的可怜。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不过就是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而已。 那个服务员直到此刻，方才转过了身来，慌乱中，他就忘了把裙子给放下来了，结果却是让铁峰看到了血迹。 铁峰见了，心头的怒意就更盛了，他沉声道，“姑娘，你穿好衣服。” 那个服务员这才反应过来，惊呼出声道，“你是谁啊？” 一听这话，铁峰就觉得有些不对了，这个女服务员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被强迫的样子啊。 铁峰不禁愣在了原地，就在铁峰愣神的时候，那个服务员已经把裙子整理好了，跑到了江宇身边，声音很是急切的问道，“经理，你还好吧？” 看到了这里，铁峰是彻底懵逼了，他本以为他此举是英雄救美，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英雄救美没救成，反而还坏了人家的好事，这让铁峰觉得无比的尴尬。 若是这地上有个地缝，铁峰就能直接钻进去，但他很快就回过了神来，转身就要走。 江宇怎么会让铁峰就这样走开呢，就喊道，“你特么的别走。” 铁峰做了亏心事，他也不知道应该是走，还是应该留下来了，他当真是难堪至极。 不过，他还是说道，“你想爽就爽呗，也不能不让人睡觉啊。” “你特么的打了我，现在不但不认错，反而还恶人先告状了，我草你大爷的。”江宇怒气冲冲的骂道，“又是你小子啊。” 铁峰理亏，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就只能说道，“什么我啊。” 这个场面看起来很尴尬，铁峰就尴尬了，刚刚这一闹腾，动静可是不小，铁峰一脚就把房门给踹开了，那动静能小得了吗？ 不过就是一会儿功夫，外面就围了很多人了，铁峰的眼珠转了转，急忙就开溜。 铁峰是溜掉了，但江宇怎么会就此作罢，铁峰不但搅扰了他的好事，他还被铁峰给踹了一脚，这一脚差点儿没把他给送走，他爬起来，穿好了衣服，很快就找到了铁峰的房间。 不过，这个小子也没张扬，而是找来了几个保安，让他们守着。 江宇也不傻，自然不会在自家酒店里面动手，一旦这事情闹大了，对酒店的声誉也会有影响的。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早晨起来的时候，曾家辉和铁峰两个人去了饭厅吃饭，然后就退了房间。 铁峰没怎么睡好，退了房间之后，他就急忙出了门。 他也是心虚，就没注意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了。 出了酒店，曾家辉就让铁峰随便走走了，他则是去了方依的住处了。 方依的住处，之前，曾家辉只来过一次，这里是江海天帮忙安排的，到了门口的时候，曾家辉被人给拦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曾家辉无奈，就只能给方依打了一个电话，方依从别墅里面走了出来，曾家湖这才进了别墅。 见到了曾家辉来了，方依的脸上全都是欢喜之色，曾家辉见房间里面没什么人，就一把抱住了方依，俯下了脸，吻了过去。 方依的俏脸微微发红，他推开了曾家辉，骄声说道，“别闹，有人看着呢。” 曾家辉听得一头的雾水，不禁问道，“哪儿有人啊，我怎么没看到呢？” “江叔叔不放心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就安排了很多人在这别墅周围守着，这附近都是暗卫。”方依压低了声音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禁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江海天竟然会做了这样的安排，但他也知道江海天的意思，这可不知道保护方依的安全了，江海天还有其他用意。 随后，他们两个人就走到了后院的小花园，四下安静，有鲜花和绿草，更有紫藤花架子，在紫藤花架子中，有几只小鸟叽喳叽喳的叫着，让人只觉得心情顿时就放松了很多。 紫藤花架上的紫藤花浓密，遮挡了视线，曾家辉见了，就动了心思，他抓过了方依的手，笑着说道，“我看看你跟之前有没有什么变化？” 方依听了他的的话，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娇羞的笑容来，曾家辉的手脚就变得不老实了起来。 两人抱在了一起，腻歪了一段时间之后，都觉得有些动情了，但他们还是没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举动来。 这别墅周围有很多暗卫，还有照顾方依饮食起居的保姆和工人，他们两个人自然不会做什么。 两个人回了房间，方依依偎在了曾家辉的怀中，低低的说道，“家辉，我有了。” 曾家辉一听，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狂喜之色来，他捧起了方依那张娇嫩的俏脸，深深地看着他，“方依，谢谢你，谢谢你……” “只是，我不能给你什么，也不能陪在你的身边，这让我的心里很不好过，觉得对不起你。” 方依浅笑了一下，他握住了曾家辉的手，十指相扣在了一起，喃喃的说道，“没关系的，我只要你的心里有我就够了。”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温柔的情愫在两个人之间流转着，四目相对之间是万般的柔情缱绻。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依这才收回了目光，他把头靠在了曾家辉的肩膀上，轻声问道，“孩子叫什么名字，你想好了吗？” 曾家辉想了想，说道，“叫方向吧。” 方依听言，眼中顿时就露出了一丝的惊喜来，“你是说，要他姓方吗？是我哥哥找到你跟你说的吗？” “是我这样想的，你哥哥为了我们的事情可是没少操心，让孩子姓方也算是对你的一种补偿吧，管他姓什么呢，也是我曾家辉的儿子，你说对吧？”曾家辉道。 第1402章 他不是你的对手 方依的眼中都是涔涔泪光，他把头靠在了曾家辉的肩膀上，喃喃的说道，“家辉，谢谢你。” 曾家辉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把方依拥入到了怀中，低低的说道，“傻丫头，跟我还说什么谢谢呢，是我不能给你太多，也不能天天都陪在你的身边，我对不住你。” “我们不要说这些了好吗？”方依轻声说道，“还是那句话，只要你的心里有我就够了。”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感受着彼此的情感和心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曾家辉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江海天的电话，他急忙接了起来。 电话才接通，就听江海天说道，“你小子反了天了啊，到了京城也不到我家里来？” “我来看看方依。”曾家辉笑嘻嘻的说道。 曾家辉的这个样子，江海天早就习惯了，便说道，“还不出来接我进去？” “好好，我马上就出去接您。”曾家辉急忙答应了一声。 挂断了电话之后，他对方依说道，“江副主席来了。” 随后，两个人就出了别墅。 一见到江海天，曾家辉就呵呵笑道，“江副主席，您来了啊。” 方依也满脸笑意的说道，“江叔叔。” “好，好。”江海天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往里面走去。 看着江海天的脚步轻快，人也精神头十足，曾家辉不禁摇头笑了笑。 小李低声说道，“曾书记，江副主席看着可是精神头十足呢？” “只要他的身体好就比什么都强。”曾家辉道。 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没有进别墅，而是走入到了后花园里面，他们两个人坐在了紫藤花架子下面的长椅上。 李萧阳散了烟给曾家辉，他一边点烟，一边问道，“三江还好吧？”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你倒是很看得开的，刘佳晨那边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李萧阳吸了一口烟，笑呵呵的问道。 曾家辉微微皱了皱眉，却是没说话，小李见了，也是皱了皱眉头。 刘佳晨那边没什么动静，一时之间，他们还真不能把刘佳晨怎么样，他们总不能在暗地里把人给做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李萧阳这才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恨恨的说道，“只要他敢有什么动作，就把给结果了。” “我倒是真的不想看到他会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曾家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很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中午，几个人没出去吃饭，而是让小保姆在家里做了饭菜。 这段饭吃的很开心，江海天知道方依有了孩子，也很是高兴，吃过了饭之后，江海天这才对方依说道，“丫头，你睡一会儿，我跟家伙说几句话。” 方依点了点头。 曾家辉和江海天两个人出了别墅，走到了后花园里面的凉亭里面，曾家辉道，“江副主席，请坐。” 江海天点了点头，然后坐了下来，他点了水烟，吸了一口，这才看了看曾家辉，问道，“宋鹏举这段时间没搞事？” “他想怎么折腾都由着他，低调处理事情没什么坏处。”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江海天吸了一口水烟，水烟咕嘟嘟的响了起来，他瞥了曾家辉一眼，说道，“你这是在转移注意力？” “我觉得宋鹏举应该看明白局面了，他跟项怀文站在一起，已经没什么可能了，所以，他就转移了目标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他不是你的对手。”江海天淡淡的说道。 曾家辉谦逊的笑笑，说道，“他现在不再针对我了，我正好可以好好做事。” 江海天听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开口说道，“我之所以会看重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是个做实事的人，党中央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干部，是要做实事的干部，而是那种爱玩权术的。” “我只是想要做点实事，不想争斗，别人怎么说我都行，不管说我是想要政绩，还是其他，我只做我自己。”曾家辉道。 “别人怎么说不重要，不管你做什么，总会有人说这说那的。就如我们的外交一样，上面的人会考虑大局，但普通的老百姓是看不到这些的。”江海天颇有感触的说道。 言罢，江海天又道，“红兵说晚上请你吃饭，你什么意思？” “这个红兵，这是做什么啊，他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了，怎么还劳烦您呢。”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江海天笑了笑，说道，“你小子想多了，他是怕你不肯哦，也不知道这个小子是怎么知道你来了京城了，就给我打了个电话。” “您都知道我来了京城了，他自然就知道了。”曾家辉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江海天瞪了曾家辉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来了京城，不给我打电话，一说起这个我就生气，下次，你若是还敢这样，看我怎么修理你。” 曾家辉没在这件事上跟江海天解释，而是问道，“江副主席，您战友家的儿子在中纪委吗？” 江海天听言，不禁微微一怔，不由得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随后，曾家辉就把他们饮酒的事情简单的跟江海天说了一遍。 听言，江海天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就这点事情，就想弄倒三个正部，一个副部，这脑子是怎么转悠的？想的太多了。” “做这件事的人，应该是意不在此，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不管他想做什么，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曾家辉说道。 江海天点了点头，沉沉的说道，“回头我问问小海。” “不用问了，他已经帮了我的忙了，这可是会违反纪律的。”曾家辉说道。 江海天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是没多说什么。 曾家辉道，“晚上，我会去吃这饭的，正好借这个机会谢谢海晏，不知道江副主席，你能不能安排安排啊。” 第1403章 站队 “我给老海打个电话。”江海天说道。 言罢，他就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就听江海天说道，“老海啊，我是老江。” “你儿子做事做的很好啊，你让他给曾家辉打个电话好吧？”江海天笑呵呵的说道。 他安排好了，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对曾家辉说道，“你等电话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之后，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曾家辉接起了电话，对方自报了家门，正是海晏。 “海书记，上次的事情我可是要好好的谢谢你才是呢，我现在在京城，想请海书记你吃饭，不知道海书记你意下如何啊？”曾家辉笑呵呵的邀请道。 海晏是在中纪委工作，但职位就只是正厅级，这个职位要比曾家辉低很多。 在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海晏就笑了笑，开口说道，“曾书记，你不用太客气了，这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而已，你不用如此的。” “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这件事情在老哥你看来不算什么，但在我看来，却很重，老哥你还是不要拒绝了。”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到了京城，怎么能让你请客呢，还是我请你吧。”海晏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道，“谁请客都一样，大家都是兄弟，请客吃饭就是在沟通感情，这事就这样说定了，等我电话。” 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看向了江海天。 江海天笑呵呵的说道，“海晏已经站队了，这很好啊。”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动，他第一次跟海晏接触，对他这个人并不了解多少。 他之所以会跟海晏亲近，是因为海晏的父亲是江海天的老战友，不止如此，海晏还把他们饮酒的事情给压了下去。 江海天是说了，这事问题不大，但若是这事真的被捅了出去，对曾家辉还是很有影响的。 江海天这话说的就很意味深长了。 见曾家辉在探寻的看着他，江海天就笑了笑，开口说道，“海晏的妻子叫何慧。” “何慧？是京城何家人？”曾家辉不由得问道。 江海天点了点头，却是没多说什么。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何家向来都没什么动作，他们这是？” “这不能代表什么，马上就要换届了，京城的几大家族又怎么会没有动作呢。”江海天抽了一口水烟，微微眯起了眼睛。 曾家辉听言，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没想到，海晏会跟何家人有牵扯。 如此一来，晚上的这顿饭就变得有趣了。 江海天站起了身来，对曾家辉说道，“晚上不要回来的太晚，陪陪方依，他自己一个人也很不容易的。” 曾家辉点了点头，讪讪的笑了。 回到了房间中，曾家辉就把方依拥入到了怀中，虽没做什么，但也是把方依给弄得娇喘不已。 等到了晚上五点多的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才接通，闻红兵就笑道，“曾大哥，你还在京城没走呢吧？” “你小子这是明知故问，等你请我吃饭可真难呢，说地方吧。”曾家辉笑道。 “茗香楼。”闻红兵笑呵呵的说道。 “红兵，我今天晚上还会带一个客人去，你不介意吧？”曾家辉正色道。 闻红兵听言，不觉得微微发愣，随口问道，“是什么人啊？不过，我可先把话给你说明白，若不是一个路子上的，那可不行。” “你跟你不是一条路上的吗？”曾家辉没回答，而是反口问了一句。 闻红兵听言，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过了好半天，他这才弄出一句来，“就算不是一条路上的，我也不能把你怎么着。” 约定了时间和地点之后，曾家辉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转目看向了方依，说道，“晚上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酒局上的我只是陪衬。”方依拒绝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来，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这不是我想的，是酒局上的人都会这样想的。我就是在跟你说笑而已，这样的场合，我去有些不太合适，再说了，我也不能喝酒。”方依瞥了一眼曾家辉，露出了一抹浅笑来。 曾家辉看着方依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禁也笑了起来。 看了看时间，曾家辉也觉得差不多了，就给海晏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时间和地点。 放下了电话之后，他就站起了身来，揽过了方依，在他的娇嫩的脸蛋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便出了门。 茗香楼是个老字号，据说已经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建筑也是很古老的建筑，进了店门，就看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走进了庭院中的正楼，这才算是进入到了饭厅中，这里的环境都带着明清建筑的特点，古意很浓。 服务员也都穿着明清服饰，让人在进入之后，就如走进了那个古老的时代。 曾家辉和闻红兵走进了包厢，包厢的装修是极为古朴雅致的，进了门，就看到了一个八面屏风，上面是梅兰竹菊松荷还有双色牡丹花的画屏。 闻红兵没带谭颜韵来，这让增加爱辉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谭颜韵怎么没来啊。” “你这不是还邀请了其他人来吗？若是再有什么其他安排，颜韵来就有些不太合适了，我说的对吧。”闻红兵嘿嘿笑道。 曾家辉听言，不禁摇头笑了起来，暗道，“这个家伙想的真多，竟然还想到了会有其他安排。”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起了电话，一看是海晏的电话，就按下了接听键，开口说道，“我出去接你。” 言罢，他就挂断了电话，对闻红兵说道，“我接人去。” 曾家辉出了包厢，就看到海晏正由一个服务生引着走了过来，他急忙迎了过去，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没出去迎接你呢。” 第1404章 一个电话 海晏笑了笑，开口说道，“兄弟，你可不能这样说话哦，这就让我这做哥哥的过意不去了。” 闻红兵呵呵一笑，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就别在那儿商业互吹了，进来吧。” “哎呀，红兵你也在啊。”海晏见闻红兵走了出来，就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从这不难看出，他们两个人还是很熟悉的。 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 三个人进了包房，才坐下不久，就有一个宫装女服务生从外面走了进来，行了个礼，这才问道，“请问几位需要些什么膳食。” 听了女服务生的话，三个人都不禁微微一怔，闻红兵笑道，“还什么膳食？有趣有趣。” 海晏道，“你不应该称呼我们为几位，而是应该叫几个阿哥了。”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了，今天的菜你来点。”曾家辉道。 他们的这个饭局，根本就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沟通感情，点什么菜并不重要。 海晏倒也没客气，点了菜。 女服务生拿着点餐单子就走了出去。 等他出去之后，就有三个穿着宫装的少女走了进来，这三个女孩子的气质都很好，颇有些古典美人的韵味。 曾家辉见了，不由得皱了皱眉，说实话，他还真不习惯有人在一旁伺候着，他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这里不需要你们服务，都出去吧。” 三个宫装少女微微颔首，然后出了包厢。 海晏呵呵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曾书记，看来你不喜欢美女啊。” “中纪委的领导在，就算我有心美人也不敢啊。”曾家辉哈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海晏听言，不见你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笑了起来，说道，“曾书记，你说话真幽默，食色性也，这是人的本性，喜欢美女更是男人的本性，我是中纪委的不假，但还能管得着人家夫妻之事吗？” 这话说的很直接，几个男人就全都笑了起来。 “你不怕家里的那个？”闻红兵瞥了一眼海晏，开口说道。 海晏不由得哈哈一笑，开口说道，“红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专门戳我的软肋啊。” 几个人都是一笑。 很快的，菜就上来了，不得不说，这里的菜做的的确很不错，滋味十足，三个人一边吃菜一边喝酒，推杯换盏之间，二瓶五粮液就下肚了。 闻红兵有些不胜酒力，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 曾家辉见了，就没再劝他喝酒。 今天晚上的这个局，是闻红兵做东，他请他吃饭，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他说，所以，他就不劝闻红兵多喝酒。 曾家辉举起了酒杯来，对海晏说道，“红兵喝了不少了，看样子，他也不能再喝了，我们两个喝。” 曾家辉之所以会让海晏来这个酒局，就是想要告诉海晏，他跟江海天一脉的人关系是很不错的。 其实，曾家辉素来都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但他知道海晏的父亲同江海天是老战友，他这样做，其实也是在告诉海晏，在私底下，他是把他当成了朋友的。 海晏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他笑着说道，“红兵的酒量就这样了，我可是听说曾兄弟你的酒量好，我们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听了海晏的话，闻红兵就皱起了眉头来，很是不痛快的说道，“什么叫我的酒量就这样了，你忘了你上次被我给喝到桌子底下的事情了？” 海晏一听，就笑了，开口说道，“那一次，可是你们几个人车轮大战灌我来着的。” “既然你们都不服对方，那就酒桌上较量较量。”曾家辉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闻红兵这个家伙说嘴倒是有一手，但若是真让他喝，他就屁了。 他知道，论喝酒，他根本就不是海晏的对手，尴尬之下，就借了个尿遁闪人了。 当然，闻红兵是不会在中途跑路的，他只是想要给曾家辉和海晏单独说话的机会。 闻红兵知道，曾家辉在今天这个酒局上，把海晏给请了过来，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他若是再不给两个人说话的机会，就有些那个了。 曾家辉和海晏两个人喝了个满杯，放下了酒杯之后，曾家辉这才说道，“上次的事情，我还是要多谢海书记你啊。” “曾兄弟，你跟我不必如此客气的，这就俗了，我跟你也说过，这些不过就是小事而已。” 曾家辉笑笑，就没再多说什么，他拿出了烟来，散了烟给海晏。 海晏吸了一口烟，这才说道，“我没告诉你举报你的人是谁，其实，也不是我刻意不告诉你的，而是跟你说了，也没什么用。”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不觉得微微一怔，问道，“这话是几个意思？” “我们查了那个电话的来源，是一个虚拟号，你想想，他举报的人可是三江省的四个重量级人物，他又怎么会留下什么信息呢。这个情况我也跟上级反映了，上面自然也有上面的考虑。”海晏如实说道。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而且这个结果也在曾家辉的预料中，他并不想在这件事纠缠不清，就笑了笑，开口说道，“海书记，你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曾兄弟，你说这样的话，我就有些不舒服了，我帮你也不是图你报答的。”海晏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便笑了笑，他吸了一口烟，然后举起了酒杯来，说道，“来，我们走一个。” 现在，海晏不说要曾家辉帮忙他，若是这样的话，以后若是海晏开口求他了，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情。 不过，曾家辉也懒得去多想什么，这事还没发生呢，乱想什么呢。 又过了一会儿，闻红兵就回来了，他看了看酒桌，见桌子上又少了一瓶酒，再看海晏的时候，见他的眼神也有些迷离了，就看了曾家辉一眼，曾家辉明白闻红兵的意思，他才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曾家辉拿过了手机一看，见是一个陌生号码，不觉得皱了皱眉。 第1405章 故意为难 曾家辉对两个人说道，“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 言罢，曾家辉就走出了包厢，接起了电话。 等曾家辉接完了电话之后，这才回到了包厢里面。 他笑着对两个人说道，“海书记，今天的酒就喝到这里吧，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曾家辉的脸上带着笑容，但他的眼睛底处却藏着烦愁。 海晏笑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今天就喝到这里吧，曾兄弟，下次我可是一定要请你喝酒的，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哦。” “我就等着海书记你的邀请了。”曾家辉笑道。 几个人出了包厢，闻红兵去结了账，等他们送走了海晏，闻红兵这才问道，“家辉，有事了？” “铁峰被抓了，公安说他跟人打架。”曾家辉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玩意，打架，这个铁峰怎么越来越不知事了呢。”闻红兵气呼呼的说道。 “好了，别说这个了，我现在就去朝阳分局。”曾家辉道。 “用我的车，我跟你一起去。”闻红兵说道。 他刚刚出去醒酒了，现在人已经清醒很多了，开车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曾家辉却说道，“你跟我一起去可以，车就别开了，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闻红兵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曾家辉拦了辆出租车，车子直奔朝阳分局行驶而去。 闻红兵皱了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的，等到了地方再说。”曾家辉皱着眉头说道。 很快的，两个人就到了分局，曾家辉径直走了进去，值班民警见曾家辉走了进来，就迎了上来，问道，“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刚刚接到了分局的电话，有人让我来的。”曾家辉说道。 “你是铁峰的朋友是吧？刚刚给你打电话的人就是我，请跟我来。”那个民警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便同闻红卫两个人跟着那个民警上了楼。 几个人走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便停了下来，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那个民警敲了敲门，说道，“裴局，铁峰的朋友来了。” “进来。”一个冰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从这个人的声音中，曾家辉听出了隔绝之意来，看来，这个人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曾家辉对闻红兵道，“你在外面等着我，我一个人进去。” “好。”闻红兵点头答应了一声，便等在了外面。 曾家辉走进了办公室，一进办公室，他就看到了办公室的电脑桌后面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没抬头，曾家辉看不见他的脸。 “是裴局长吧，我是铁峰的朋友。”曾家辉沉声道。 听了他的声音，那个人这才抬起了头来，这个人看起来大约五十几岁的样子，容长脸，脸颊瘦削，棱角分明，一双眼睛看起来十分的锐利。 他看了曾家辉一眼，淡淡的说道，“坐吧。” 这样的嘴脸，曾家辉是司空见惯的，他倒也没多想什么，而是上前散了烟给裴局长，开口说道，“裴局长，铁峰的事情，您看……” 裴局长倒也没拒绝，他接过了烟，开口说道，“这事说大也不大，若是说小，也不算小。” “还请裴局长指点。”曾家辉道。 裴局长坐直了身体，注目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我见你是个明白人，也就不跟你兜什么圈子了，听你口音，你应该不是京城本地人吧，你兄弟这次弄出的动静可不小，他打的人是谁，你还不知道吧？我告诉你，他打的人可是京城有名的企业家江沧浪的儿子。”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在心中暗道，“这什么情况啊，铁峰怎么又跟江宇那个小子干上了呢。” 转念想想，曾家辉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铁峰是不会随便惹事的，那天晚上的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铁峰又怎么会随便去找江宇的麻烦呢。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说道，“我能见见我兄弟吗？” “这就是你不上道了。”裴局长瞥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 曾家辉道，“我怎么也要先看看我兄弟啊，裴局长，你说我说的对吧？” 听了曾家辉的话，裴局长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没理会曾家辉，而是拿起了电话来，电话接通后，就听他说道，“小陈，你上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刚刚那个给曾家辉引路的民警就走进了办公室。 “裴局，有什么事情吗？”小陈问道。 “带他去见见铁峰。”裴局长淡淡的说道。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来，但却在心中冷笑不已。 他本想先敲一笔，然后再处理铁峰的事情，但从曾家辉的态度上看，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了。 曾家辉跟着小陈下了楼，曾家辉一边下楼一边问道，“小陈同志，请问分局局长是谁啊。” 这个小陈是个新干警，才来分局没几天，没什么社会经验，他听曾家辉这样问他，就以为曾家辉是想要找人托关系呢，就低低的说道，“我跟你说，张局长更难说话，你这门路走不通的。”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动，但他却是没多说什么。 很快的，曾家辉就见到了关在审讯室中的铁峰，铁峰坐在椅子上，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冷意，微微扬起的嘴角上带着一抹不屑之色。 见曾家辉走了进来，他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就变了，他急忙站起了身来，耷拉下了脑袋，低声说道，“哥，是我鲁莽了。” 小陈道，“你们两个说会儿话，要注意时间。” “好。”曾家辉道。 随后，他就看向了铁峰，问道，“铁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铁峰耷拉着脑袋，把事情的经过同曾家辉说了一下。 跟曾家辉分开之后，铁峰也没什么事情，就到了大街上，闲逛了起来，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就找了家小饭店吃饭，吃过了饭之后，他就出了饭店，才出来，就遇到了五六个人。 这五六个人就是存心找茬，铁峰也懒得同他们废话，直接就动手了。 第1406章 好险啊 铁峰已经很久都没跟人动手了，这几个人来找别扭，那就是最好不过了，正好让他松松筋骨。 可才不到十秒钟的功夫而已，铁峰就把这几人给放倒了。 他们才打起来，就有人报了警，警察来的很快，不过就是几分钟时间就到了，而此刻，铁峰还没走呢。 在铁峰看来，是这几个人挑事，先对他动手的，他动手也算是正当防卫，所以，他就没走。 等他被带了回来之后，开始的时候，警察的态度还算不错，可后来，铁峰就感觉到了不对了。 他知道，若是他不把这事告诉给曾家辉，想出去只怕是没那么快了。不过，铁峰也留了个心思，他并没有说曾家辉是什么人，只是说他朋友姓曾。 听了铁峰说的话，曾家辉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知道，一定是江宇让人在暗中盯着铁峰，然后想趁机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只不过，江宇却是没想到，人没教训成，他的人反而还被打了。 曾家辉道，“铁峰，你先这里坐坐，我去跟那个裴局长说话。” 铁峰点了点头，就坐到了一旁。 曾家辉丢给了他一盒烟，便同小陈再次回到了裴局长的办公室。 “裴局长，您看这事要怎么处理呢？”曾家辉很直接的问道。 “还能怎么处理，按照正常程序处理，铁峰涉嫌故意伤人，等查清楚了，才会给出处理结果。”裴局长瞥了一眼曾家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曾家辉皱了皱眉，把火气强压了下去，寒声说道，“事实很明确，七八个人一起殴打铁峰，铁峰那是正当防卫，难道裴局长你想要假公济私吗？” 听了曾家辉的话，裴局长便冷哼了一声。 “现在是你是局长，还是我是局长？我说案件还没调查清楚，你听不明白吗？”裴局长冷眼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 曾家辉一听，就笑了，说道，“这事只怕你还真说话不算。” 裴局长的火气也窜了上来，他眯着眼睛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曾家辉坐了下来，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裴局长，开口说道，“我不只是可以给你看身份证，工作证也可以给你看，但我觉得，在你看我证件之前，应该考虑一下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你这话说的还真有意思，你可不要忘了，这里是朝阳区，可不是你的那一亩三分地。”裴局长冷声说道，“别废话，把身份证拿出来。” 曾家辉盯着对面的裴局长看，他的眼神十分的犀利，不知道怎么的，在跟曾家辉对视了一眼之后，裴局长的心突然就是一跳。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人的怒吼声响了起来，“裴树德，你马上出来。” 听到了这个人的声音，裴局长急忙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 不等他走出办公室，一个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未散的怒容。 “张局，你怎么来了？”裴局长见了来人，脸色就是一变，急忙说道。 张局长压低了声音，沉声道，“我若是不来，你小子就完蛋了。” 言罢，他就换了另一副脸孔，陪着笑说道，“曾先生，误会啊，” 曾家辉有些发愣，他看着来人，不禁在心里暗道，“这又是要干什么？” 见曾家辉的脸上带着不解之色，张局长就微微一笑，很是恭敬的说道，“曾先生，我是朝阳分局的局长张国栋，这件事是误会了，你可不要介意啊。” “裴局长调过来的时间不长，对朝阳区的情况不是很熟悉，这案子已经问明白了，铁峰是正当防卫，那几个小子都是这一片的小地痞。其中的一个人，还是个在逃人员，铁峰不但没什么事，反而还立功了。” 张局长在说话的时候，始终都陪着笑脸。 裴树德一脸的懵逼，他来朝阳区已经有二年多的时间了，怎么会对管片区的情况不了解呢，那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地痞流氓啊，他们都是酒店的保安啊，更没什么在逃人员啊。 但他也看到了，张国栋对这个叫曾家辉的毕恭毕敬，他的心里不由得画起了弧来了，难道，这个人的来头很大吗？ 想到了这里，他就想起了他刚刚对曾家辉的态度来了，心里顿时就慌乱了起来。 张国栋对曾家辉的称呼是曾先生，看来，这个人应该不是官场上的人，应该是个商人吧。 若他只是一个商人，倒也没什么大事。 张国栋笑呵呵的对曾家辉说道，“曾先生，请移步去我的办公室坐坐？” 曾家辉点了点头，就跟着张国栋出了裴树德的办公室。 见两个人走了，裴树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等两个人走远了，听不到脚步声了，他这才给江宇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裴树德问道，“江大少，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那个姓曾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张局长见了他都点头哈腰的啊？” 江宇本打算让几个保安胖揍铁峰一顿，但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人不但没揍成，几个保安反而还被铁峰给教训了一顿。 后来，警察到了，他就打起了鬼主意来，想要让铁峰在里面吃些苦头，这才找到了裴树德。 在听了裴树德的一番话之后，江宇就有些发懵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曾家辉到底是什么人，朴红玉压根就没告诉他啊。 不过，江宇又怎么会跟裴树德说这些呢，他就敷衍道，“裴局，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接下来要怎么做，还用我说吗？” 裴树德笑了笑，说道，“好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话是这样说的，但却没做什么，而是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 在做事之前，他还是应该先弄明白曾家辉是什么人才行，别人不知道张局是什么人，他可是比任何都清楚，能让张局如此恭敬的人，又怎么会是平常人呢。 张局都得罪不起的人，他又有什么能耐去得罪呢。 第1407章 有得有失 又过了几分钟，裴树德就听张国栋的声音响了起来，“曾先生，您慢走啊，给你添麻烦了，也让你朋友委屈了，实在是对不住啊，等改天，我定会登门致歉。” “不必如此了。”曾家辉道。 随后，裴树德就听到了脚步声走远了。 裴树德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张国栋走了过来，他急忙走了出去，问道，“张局，那个姓曾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张国栋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进办公室说话。 等进到了办公室，张国栋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胸口，开口说道，“好险啊……” 裴树德满脸不解的看了看张国栋，忍不住问道，“张局，那个曾家辉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知道刚刚谁给我打电话了吗？我告诉你，是闻红兵。”张国栋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裴树德，开口说道。 “闻红兵是什么人啊？”裴树德问道。 张国栋听了，都想一巴掌抽过去了，他没好气的说道，“老裴啊，闻红兵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你在京城还能混得下去吗？” “我告诉你，在京城可不只是只有那几个大家族，我告诉你，闻红兵可是前任军委副主席的孙子。”张国栋沉沉的说道。 裴树德的政治敏感性跟张国栋根本就没法相比，他皱了皱眉，说道，“就是前任军委副主席嘛，这有什么啊。” “就算那个闻红兵我们招惹不起，那个曾家辉又算什么啊，他跟闻红兵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把人给放了，我跟江宇那边怎么对话啊。” “懒得同你废话，这件事你去协调解决，还有，你去把那个保安给抓来关三天啊。”张国栋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站起了身来，就往外走。 等他走了之后，裴树德就啐了一口唾沫，在心里暗骂道，“真特么的够了，好处你收了，让我来收拾烂摊子。” 曾家辉出了分局，就看到外面停了闻红兵的车子，他就上了车子，坐下来之后，对闻红兵道，“谢了。” 车子是司机开过来的，闻红兵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他听了曾家辉说谢，就笑了笑，说道，“你谢我做什么，这对你来说，也不过就是小事一桩而已，其实，我是在帮忙张国栋，若是他真的惹恼了你，就有他好看的了。” “我可没那个能耐。”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哥，是我做事鲁莽了。”铁峰挠了挠脑袋，讪讪的说了一句。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又没做错什么，难不成人家打你，你就站着让人打不成吗？” “铁峰，你这身手可以啊。”闻红卫笑呵呵的说道。 铁峰嘿嘿一笑，说道，“他们都是普通人，再有个十个八个的，也不是我的对手。” “哎呀，你还真挺嚣张啊。”闻红卫哈哈一笑。 给铁峰就近开了个房间，闻红卫就送曾家辉到了方依住的小公寓。 到了地方之后，没等曾家辉下车，闻红卫就说道，“那几个小子是酒店保安，那家酒店是江宇的，你看这事……” “江宇，就是我们遇到的那个小子吧？”曾家辉道。 闻红卫呵呵一笑，开口说道，“对，就是那个小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找点事做。” “那这个小子的日子可就有的过了。”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 曾家辉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你想要玩就玩去，但这事点到为止也就行了，不要搞出什么事情来。 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那个江沧浪，不管怎么说，江沧浪都能在京城站得住脚跟，这就说明，在他的身背后也是有些力量的。 若是真的碰撞了起来，招惹了麻烦，就没任何意义了。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把利益放在第一位，无故结仇总不是什么好事。 曾家辉的意思，闻红兵明白，他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就没人拦着曾家辉了，他走进了别墅，就看到方依正坐在客厅里面在看书。 见曾家辉回来了，方依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浅笑来，他像一只小猫一样，把头埋在了曾家辉的胸膛上。 曾家辉俯下了脸，然后把他的唇印在了方依的唇瓣上。 …… 第二天一早，方依就早早的起来了，他这样做，就是怕被人知道。 其实，他这就是在掩耳盗铃，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都还装着不知道。 曾家辉可不管这些，一直睡到了早晨九点，他这才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这一天，曾家辉没走，而是陪在了方依身边，极尽温柔。 等到了晚上五点多的时候，曾家辉这才出了小别墅。 他来京城也有二天时间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会有人说什么，这对他的影响是极为不好的。 方依是舍不得曾家辉走，但他也知道曾家辉的工作忙，不得不离开。 方依送曾家辉出了小别墅，这才依依不舍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你放心回吧，我没事的。” 曾家辉伸手把方依抱在了怀中，在他俏丽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才放开了方依，转身走了。 上了车之后，曾家辉的漆黑的眸子里面就闪过了一抹黯然来。 不管是跟文文，还是方依，或者是高兰，再有花无叶分别的时候，曾家辉的情绪都很不好。 总会被浓浓的伤情包裹。 在表面上看，曾家辉是有爱情，也有事业，这让曾家辉很知足，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人总是会这样的，得到了，就想要得到更多。 铁峰见曾家辉闷闷的，就说道，“哥，人生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你这已经很好了。” 听了铁峰的话，曾家辉不禁有些发愣，他还真没想到，铁峰能说出这样有深度的话来呢。 不过，仔细想想，铁峰说的也没错，他现在爱情和事业都有，这就已经很顺心顺意了，他还要求什么呢。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不禁笑了笑，却是没多说什么。 第1408章 棋高一着 刘小根知道曾家辉回来，他提前做好了饭菜，满脸的喜色。 他欢喜不是因为曾家辉和铁峰回来了，而是因为秦文仪也回来了。 曾家辉回到了家里，见到了秦文仪之后，曾家辉觉得很意外，不知道秦文仪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他坐了下来，就询问起了秦文仪他这段时间的情况来了。 现在，秦文仪现在已经做了曾蓉蓉的助手了，也会偶尔写些新闻稿子，并且还发表了。 在听到了这些之后，曾家辉就高兴了起来，他对秦文仪道，“文仪，你做的很好，但一定要戒骄戒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啊，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也能成个大记者，大作家的。” 秦文仪抿了抿小嘴，不停的点头。 在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刘小根说道，“曾书记，段玉裁的老婆又跑到省政府喊冤了。” “段玉裁的老婆叫安雪，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渠道知道了段玉裁死之前写的那份遗书是假的，他就跑到了省政府来了，说段玉裁死的冤，一定是被人给谋杀的，他要求省政府一定要彻查此事。” “对此，省政府给予了极大的重视，已经责令公安厅成立专案小组来彻查这个案子了。” 听了刘小根的话，曾家辉就知道，这事一定是秦东军透露给安雪的，秦东军这样做，也是在转移宋鹏举的视线。 曾家辉点了点头，问道，“现在查出什么来了吗？” “就这么几天，能查出什么来呢，但安雪可是说了，若是不能给他个结果，他就要去京城。”刘小根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还真有些麻烦呢。”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 刘小根没继续往下说，但心里却是暗道，“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他爱闹就让他闹去吧。” 曾家辉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就召开了常委会。 这个常委会很重要，这是关系到了西江市市委书记的人选问题的一次常委会。 不等曾家辉出门，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曾家辉见是项怀文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曾书记，要开常委会了。”项怀文笑呵呵的说道。 “嗯，是的。”曾家辉道。 曾家辉知道，项怀文之所以会打这个电话给他，其实就是在提醒他。距离开会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曾家辉忽然就心烦了起来。 他被迫被扯入到了你争我夺的利益纠缠中，这是曾家辉不想看到的。 突然之间，曾家辉就怀念起了江海天在三江省的时候了，那个时间段是他日子过的最充实的一个时间段，每天都能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在工作中，也有一些争斗，但有江海天在，他也不用太过操心，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三江省的各项工作都有了发展，并且在一步步的往上走。 现在，他的官位是高了，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他觉得烦心。 他不但烦心，还要面对明争暗斗，整天都要戴着面具工作，这让曾家辉的心情变得很是烦躁。 不只是烦躁，这样的情况也令曾家辉很是无奈，那是一种深深地无奈和无力感，以至于让他在这段时间里，变得无所适从了。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眉头紧皱。 就在这个时候，刘小根从外面走了进来，提醒道，“曾书记，还有五分钟就要开会了。” 曾家辉掐灭了香烟，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 现在，他既然改变不了眼前的状况，就只能认真面对了，想通了这些，曾家辉就挺了挺腰板，往外走去。 会议室里面，原本属于胡敏杰的位置空着，下一个坐到这个位置的人到底是谁，还没有定论。 曾家辉是最后一个走进的会议室，他坐了下来之后，就注意到了宋鹏举在看着他，他的那一眼很深，充满了期待。 这让曾家辉不禁在心里暗暗皱眉。 若是宋鹏举一来三江省，就跟他示好，曾家辉是很愿意同他合作的，但现在…… 曾家辉知道，这个宋鹏举就是一条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反咬他一口。 之前，宋鹏举的种种举动都说明了这一点，不止如此，他还触动了曾家辉的底线，去调查方依和兰梅。 这在曾家辉看来，只有小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曾家辉就只是一个寻常人而已，他可做不到以德报怨。尤其是对宋鹏举这样的小人，就更不能以德报怨了。 曾家辉看了看在座的众人，开口说道，“今天，召开这个常委会，主要是讨论一下西江市市委书记的人选问题的，李部长，你先说说吧。” 李昊青道，“现在，这个职位有三个人选，第一个人选越州市市委书记汪强，这是宋主席提出来的人选，第二位是盛东市市委书记付忠全，是项省长提出来的人选，最后一个人选是西江市市长郑海洋。” 曾家辉看了一眼李昊青，很是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角，汪强是宋鹏举提出来的人选，这就跟他没毛线关系了。 项怀文转目看向了曾家辉，曾家辉对他摇了摇头，他就是在告诉项怀文，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都是宋鹏举的个人举动。 见曾家辉摇头了，宋鹏举不禁皱了皱眉，但他也没做他想，他知道曾家辉是个聪明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个举动来的。 若是他有了这样的举动，那就是想要让他跟宋鹏举站在一处了，若是这样的话，那曾家辉只怕就要被架空了。 想明白了这些，项怀文便也不动声色了起来。 宋鹏举皱了皱眉，他颇有恼火的看了看李昊青，脸色阴沉。 本来，他想要借机挑拨曾家辉同项怀文两个人的关系，可结果，却被李昊青给搅合了。 看来，他之前，还是太小看了这个李昊青了。 不过，事已至此，宋鹏举也不能说什么了。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众人，说道，“现在，大家就讨论一下吧。” 第1409章 不能触其锋芒 “我先说两句吧，越州市市委书记汪强的工作能力很强，资历也够，但现在，越州市的各项工作都在上升中，态势良好，若是在这个时候，换了这个带头人，这对于越州市的发展只怕会有影响。”项怀文第一个发言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对项怀文说的话表示了赞同，他说道，“项省长说的很对，现在越州市的发展很迅速，各项工作也都做的很不错，但汪强同志的那套工作方法在西江市，却是未必适用。” 听了曾家辉的话，在座的常委都知道曾家辉的立场了。 …… 等散了会之后，宋鹏举回到了办公室里面，他气急败坏的把桌子上的文件和茶杯全都扫到了地上。 茶杯碎了，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 张泽禹走了进来，他默默的收拾好了地面，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也都捡了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张泽禹低调了很多，就只是做他的本职工作。 原本，他是想要对付曾家辉的，但现在却改变了心态，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张泽禹的心态转变也是有原因的，这是因为他发现了，曾家辉做事是很低调的，但他绝对是一个实权人物。 在表面上看，曾家辉是要依靠项怀文的力量的，但若是看底蕴和心机，项怀文和宋鹏举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曾家辉的对手。 曾家辉就是一头蛰伏的凶兽，一旦他觉醒了，必定会张开巨口，把宋鹏举和项怀文两个人都给吞掉的。 在这一点上，张泽禹是明智的，至少，他是看清了眼前的形势的。 在三江省的争斗，他张泽禹根本就插不上手。 直到此刻，张泽禹这才发现，他跟曾家辉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能跟曾家辉斗一斗的人，也只有他老子了，只不过，可惜的很，他老子已经不在了。 若是他老子还活着，应该也不会于曾家辉为敌，而是会采取亲和的态度。 在表面上，宋鹏举是在打压曾家辉，可现在呢，宋鹏举却被曾家辉直接给踩住了七寸，就连项怀文都要跟曾家辉合作。 这个变化是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的，曾家辉能做到这些，足以说明他这个人不简单了。 直到此时，张泽禹这才发现，他们张家之前同曾家辉为敌，是真的错的太离谱了。 当初，他们就算不同曾家辉交好，也不至于交恶啊。 之前的很多事情，他是没参与到其中，但也是默许的，现在想想，他的脑子这是坏掉了吗，怎么就没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曾家辉没选择报复张家的任何人，但他们张家的家族企业却是没了。 张泽禹此时此刻已经彻底认清了事实，他安分工作，走仕途，或许还有些向上的空间，他若是还想跟曾家辉过不去，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别说是他了，就连宋鹏举都不是曾家辉的对手。 张泽禹清理好了地面上的碎玻璃，就又拿了一个新杯子，给宋鹏举重新泡了一杯茶，然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宋鹏举根本就没注意到张泽禹的这些表现，他人都快要被气炸了。 他的人没当上西江市市委书记，他不是很生气，他生气的是，他的目的没达到，曾家辉和宋鹏就两个人的关系他没挑拨成，反而还成了跳梁小丑。 李昊青说汪强是他提出来的人选，在常委会上，就只有二个人支持他而已。 其他人就都站在了项怀文的那一边，而曾家辉这个狐狸竟然选择了弃权。 从眼前的形势上，不难看出，曾家辉和宋鹏举的同盟是暂时牢不可破的，而他在三江省的日子也会越发的不好过了。 现在的宋鹏举是真的束手无策了，他都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局面了。 宋鹏举气呼呼的坐了下来，他随手端起了杯子来，猛的喝了一口茶，结果被烫的差一点儿就把茶杯给摔在了地上，舌头上被烫的哆嗦了。 “特么的，我擦！”宋鹏举怒骂了一声，然后重重的把杯子蹲在了桌子上。 …… 曾家辉同项怀文站在了一处，宋鹏举在三江省的日子就变得愈发的不好过了起来，梁部长在得知了这个情况之后，也有些坐不住了。 梁部长跟任何一个家族都没什么关系，他之所以会支持宋鹏举，就是想要借着宋鹏举的手，扶持于晓东。 但现在，宋鹏举在三江省已经没什么话语权了，在一些重要人事的调整上，都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 这一次西江市市委书记的人选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原本，梁部长本打算让郑海洋上位，然后再调整于晓东的位置。 他想的倒是挺不错的，但事实却不是如此，这就让梁部长对曾家辉有些恼火了起来。 因为曾家辉的存在，让三江省的情况变得复杂了起来，就算是他，也不敢随便就把手伸到三江省去。 若是搞不好，他的手就容易被斩断。 看来，他就不应该把于晓东放在桦林市。 如此一来，他就只能把于晓东调到其他地方去了，梁部长也彻底打消了硬来的想法了。 …… 项怀文回到了办公室里面，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 这个位置总算是落到了他的手中了，曾家辉是个守信的人，还是站在了他这一边，这种双赢的局面是他们两个人都很愿意看到的。 而此刻，项怀文也觉得他之前撕毁了跟曾家辉合作的决定是有多错误了，心里也生出了一些歉意来。 他盘算好了，若是曾家辉一直都是这个态度，他就会跟曾家辉一直合作下去。 项怀文是一个老狐狸，他自然能看得明白，曾家辉对权利之争是不感冒的，他之所以也被扯了进来，完全不是他所愿的。 跟曾家辉合作，项怀文还是很放心的。 曾家辉就是一把锋芒利刃，只要不触碰他的锋芒，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也有令项怀文很郁闷的事情，他在三天前接到了朴元喜的电话，他说话说的很含蓄，但项怀文知道，他就是不想让他同曾家辉合作。 第1410章 换个思路 在接到了电话的时候，项怀文在心里冷笑不已。 电话早不打来，晚不打来，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宋鹏举打压他的时候，朴家人就没看到吗？ 现在，宋鹏举被打压了，落了下风了，你朴元喜就站出来说话了？那我项怀文成什么人了，随宋鹏举驱使吗？ 接到了电话后，项怀文没说什么，但他却是不会因为这个电话改变他的决定。 宋鹏举有能耐就使去，反正他是不会让步的。 这一步他若是让了，宋鹏举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后，陈松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项省长，安雪又来闹了。” 听了陈松的话，项怀文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冷声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能让一个女人左次三番的来闹。” 陈松很是无奈的说道，“安雪说他是来反映问题的，警卫也不好拦着他啊。” “现在他人呢？”项怀文皱了皱眉，问道。 “去了彭明副省长的办公室了。”陈松道。 项怀文吩咐道，“你给彭副省长说一下，等安雪走了，再来跟我汇报。” …… 与此同时，秦东军也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了，他同曾家辉说的也是这件事。 曾家辉皱了皱眉，问道，“影响大吗？” 他知道，安雪来省政府闹事，这跟秦东军没什么关系，但他还是要问问这事的影响大不大，因为这关系到了省委省政府。 秦东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不瞒曾书记你，我现在也没什么头绪，在暗地里查这事，需要顾忌大多东西了。” 从秦东军的话中不难听出，他现在的处境也是很早糟糕的，他现在不是省委常委了，地位跟之前不能同日而语了，就连公安厅副厅长韩川柏对他的态度都跟之前不同了。 外人是看不出什么来，但秦东军却能感受到这中间的差别来。 最令秦东军郁闷的是，这段时间以来，韩传柏同宋鹏举的来往要比之前密切很多。 从韩传柏的种种举动上不难看出，他应该已经站队宋鹏举了。 韩传柏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在感觉到了这些微妙的变化之后，秦东军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调查这件案子的时候，他也受到了重重阻碍。没办法，他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曾家辉知道秦东军的处境，也知道他调查这个案子步履维艰，就说道，“我不是在怪你，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秦东军听言，心中就是一动。 “对了，这事宋鹏举知道吗？”曾家辉又问道。 秦东军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他知道。” “哦，是这样啊，他就没说其他的吗？”曾家辉问道。 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曾家辉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季东军又怎么会知道宋鹏举说了什么呢。 “昨天，项省长把我和章书记找了过去，他说宋鹏举也让彻查此事。”秦东军道。 曾家辉散了烟给秦东军，点燃了香烟，他这才问道，“现在查到什么了吗？” “暂时还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只是查出了那份遗书是假的，也去查了段玉裁死之前吃饭的地方了，服务生说的确不是他一个人吃的饭，而是有人跟他一起吃的饭，但当天当班的服务生却是不记得那个人的样子了，我们的人也调了当时的监控，但看到的只是那个人的背影。” “可就算是如此，也不能证明这个人就跟段玉裁的死有关啊。”秦东军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开口说道，“你不妨从另一个角度想问题，你觉得什么人会对他不利？” 听了曾家辉的话，秦东军不禁愣了愣，随后说道，“杀人是要有动机的，这个人杀了段玉裁，又伪造了遗书，看来，这是有预谋的杀人，若是我猜测的没错的话，他的死应该同他卖官的事情有着莫大的关系。” 说出了这句话，秦东军又否定了他的说法，他说道，“可这也不符合逻辑啊，杀人掩盖罪行的人应该是段玉裁才对，他怎么又会被人给杀了呢？” 听了秦东军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他眯着眼睛，沉沉的说道，“你是说，段玉裁若是想要掩盖他的犯罪事实，他应该动手杀他的下属灭口，你反过来想想，他也是下属啊，他上面的领导就不会杀他灭口吗？” 曾家辉说出了这话来，两个人就快速的对望了一眼，不得不说，曾家辉的这个想法有些太过疯狂了。 段玉裁的上级很多，又有哪个上级会对他动杀心呢？想杀他，那杀他的理由呢？ 若是这样想的话，那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又沉默了许久，曾家辉这才说道，“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断而已，你可以做个参考。” 秦东军点了点头，他才要张嘴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秦东军拿起了手机一看，见是项怀文的电话，就说道，“是项省长打过来的电话。” 曾家辉对他点头示意了一下，秦东军这才接起了电话，放下了电话之后，秦东军对曾家辉说道，“项省长让我过去一趟。” …… 等下午的时候，他就接到了杜德刚的电话，在电话里面杜德刚对曾家辉说京城泰安银行的行长李戡来谈投资的事情了，他想请曾家辉过去跟他谈谈具体事宜。 曾家辉还真就把这事给忘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那天中午他们宴请了李戡，紧接着他们几个就被中纪委的人给调查了，再然后，曾家辉就去了京城。 而在这段时间里，李戡也没来省委谈投资的事情，他自然就忘了。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出了办公室。 曾家辉在上楼的时候，遇到了项怀文，他见了曾家辉，就跟曾家辉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张了张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是没说什么，这不禁让曾家辉狐疑了起来。 才要问项怀文想说什么，项怀文就已经急匆匆的走了。 第1411章 早有预谋 曾家辉走进了杜德刚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曾家辉就明白项怀文刚刚是想要说什么了。 在办公室里面，不只是只有李戡一个人，还有周福生。 曾家辉和项怀文都认识周福生，但问题是杜德刚并不认识他啊。刚刚他还纳闷项怀文要跟他说什么，又为什么会借口走了，现在，算是全明白了。 曾家辉在微微一怔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李行长，你来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给我呢？”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我也是才过来，对了，曾书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银行的周主任，也是这次投资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李戡给曾家辉介绍了一下周福生。 曾家辉瞥了一眼周福生，然后伸出了手去，开口说道，“周主任，欢迎你。” 周福生伸出了手，跟曾家辉握了一下，这才笑着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接触投资，是个外行，曾书记，这事还要多麻烦你了啊，你可不能糊弄我啊。” “你这话说的是什么话啊，我怎么会糊弄你呢，就算我想糊弄你，也未必能糊弄得了你，对吧？”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 周福生是个老狐狸，话说了也就罢了，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随后，他们就坐了下来，洽谈起了投资的事情来。 见到了周福生，这让曾家辉觉得很意外，在谈投资的事情的时候，曾家辉是侃侃而谈的，但在谈话的过程中，他也注意到了周福生的表现，他看起来对这事并不怎么感兴趣，不止如此，还有些心不在焉的。 这不禁让曾家辉多了怀疑了。 聊了一会儿之后，李戡说道，“听了曾书记和杜省长的话，我了解到了三江省的基本情况，我觉得三江的投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上一次，几位领导的热情招待，我很感谢，这一次，就让我来做东，晚上请几位领导吃顿便饭，还请领导赏脸。” 宋鹏举和项怀文两个人都找了借口拒绝，就只有曾家辉和杜德刚两个人到了场。 李戡知道曾家辉的酒量惊人，就没敢多劝酒。 李戡和杜德刚两个人的年纪相仿，在席间聊得颇为投机。 谈话的过程中，就再次说起了建学校的事情。 李戡喝了一口酒，他放下了酒杯，很认真的说道，“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就是能做一名老师，可后来，我却是没能实现我的这个梦想。现在，我有些年纪了，做教师肯定是做不成了，建学校也算是圆了我的儿时的梦吧。” “李行长，你这可是在为社会做实事啊，令人钦佩。”杜德刚道。 李戡笑了笑，开口说道，“哪里哪里啊，这也是圆我的一个梦而已，建学校和建分行的事情，我准备同时进行。” 言罢，李戡就看向了一旁坐着的周福生，说道，“周主任，有问题吗？” “这个我可说不好，省里有省里的制度，这两件事想要同时进行，还得杜省长费心啊。”周福生笑呵呵的说道。 杜德刚道，“建学校，这是一件大好事啊，教育厅的同志一定会配合周主任工作的。” 曾家辉始终都没表态，若是他没看到周福生，这件事自然没什么问题，但现在，他看到了周福生，这就很有问题了。 周福生来三江投资，这件事绝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 在这之前，周福生就找过他，他很明确的跟曾家辉说了，他一定不会让刘佳晨好过的。 现在，他们又说要建一所学校，这事就很耐人寻味了。 但很快的，曾家辉就释然了，周福生想要对付刘佳晨，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能在三江省投资，他想怎么样都行。 饭局结束后，几个人出了饭店。 在告别的时候，周福生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我有些事想要跟你单独说说，不知道曾书记你有时间吗？”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动，他本不想答应，但周福生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不点头。 等李戡和杜德刚离开之后，曾家辉和周福生两个人就到了一家咖啡厅里面，两个人坐了下来之后，曾家辉就很直接的问道，“周主任，你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曾书记，我跟你说过，我会来三江投资，我也算说话算数吧。”周福生笑呵呵的说道。 “你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曾家辉看着对面的周福生，皱着眉头问道。 周福生的脸上带着他惯有的笑容，看到了他的笑容，曾家辉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厌烦来。 “曾书记，其实，你不用对我怀有敌意，你的背景我知道，也知道，凭着我的能耐根本就没法同你抗衡，之前，我是不知道好歹，这才跟你有了写不愉快。” “现在，我已经是一个生意人了，我就只想规规矩矩的做生意，又怎么会与你为敌呢？” 说到了这里，周福生顿了顿，他挑了一下眉，注目看着曾家辉，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我是这样想的，但有些人却是跟我想的很不一样呢。”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的脸色没变，他只是淡淡一笑。 “曾书记，你的年纪不大，但却城府极深，听我说了这些话，你还能做到不动声色，果然不简单，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说的那个人是谁吗？”周福生道。 “你找我不就是想要跟我说这个吗？”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这让周福生就有些尴尬了，但尴尬也就只是一会儿而已，他嘿嘿一笑，开口说道，“曾书记，前段时间，中纪委来了三江了吧，若不是曾书记你的根基深，能罩得住，现在的三江还能这么平静吗？” 听了周福生的话，曾家辉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的动容，还真别说，他还真想知道，在背后搞事的人是谁。 周福生笑了笑，开口说道，“曾书记，凭着你的心机，不难猜出，这个人就是刘佳晨啊。” 第1412章 心怀鬼胎 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之前，任何人都是有可能的，在知道了之后，曾家辉也不觉得这有多意外。 只不过，他就弄不明白刘佳晨这个人了，他到底有什么能量，又哪里来的自信，能把他们四个人全都给端了呢。 可这件事，周福生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见曾家辉的脸上生出了疑惑之色来，周福生笑了一下，开口说道，“我现在人是不在体制内了，但还是有些朋友的，曾书记，你有你的门路，我也有我的门路。” “曾书记你是大人物，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但我想曾书记您也一定很讨厌这样的人存在吧。” 周福生说的这些，就只有一个意图，那就是让曾家辉对刘佳晨这个人增加恶感，这些曾家辉当然明白， 但这段时间以来，刘佳晨这个家伙的确在背地里搞出了很多小动作，甚至还想要了他的命，这让曾家辉很不爽。 但这只是他自己的事情，有人去搞刘佳晨，曾家辉没什么想法，但他也不会同别人联手去做什么。 再有了，这些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就算他想要对刘佳晨做什么，也会在暗地里安排，更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事。 这个周福生为了对付刘佳晨，主动来找他，若是他真的跟他联手对付刘佳晨，这就会成为周福生手中的把柄，这样的事情，曾家辉又怎么会做呢？ “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走了。”曾家辉站起了身来，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要走。 周福生却是没想到，曾家辉会要走，他不禁皱了皱眉，说道，“曾书记，请等等。”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我想请你帮个忙，让刘佳晨督办建校。”周福生道。 “你这个要求没什么问题，好。”曾家辉道。 周福生没再说话，而是对曾家辉笑了一下。 曾家辉转身走出了咖啡厅，出了咖啡厅之后，他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点燃了一支烟。 不知道为什么，跟周福生在一起，让曾家辉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这个人太阴暗了，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会有压抑感的。 …… 此刻的宋鹏举，还没回去休息，而是坐在了办公室里面。 在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韩传柏。 宋鹏举抬眼看了看韩传柏，问道，“韩厅长，那件案子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在面对宋鹏举的时候，韩传柏还是很紧张的，他在说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一丝的紧张，“现在什么都没查到，就是…… “就是什么？”宋鹏举微微皱了皱眉，问道。 他之所以会看重韩川柏，就是想要通过他得知公安厅那边都查到了什么，另外，他也想在公安厅那边安插自己人。 而这也是他废了秦东军的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接下来，宋鹏举就打算重新调整一下分工，让他的人主管公安系统的工作。 他想的是很挺好的，可现在的形势却是已经发生了改变了，而他的这个计划也破产了。 韩川柏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份遗书……是我失职了……” 听了韩川柏的话，宋鹏举的脸色就是微微一变，当初，他的人弄死了段玉裁，还留下了那份遗书，这让宋鹏举就很是恼火。 这遗书完全就是画蛇添足啊。 而他最担心的问题，现在也就真的成了问题了。 现在，韩川柏说话吞吞吐吐的，宋鹏举就知道，这中间一定有事，他又怎么能不心惊呢。 在表面上看，宋鹏举还算镇定，但实际上，他却是心慌的不行，为了掩饰他的慌乱，他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韩川柏见宋鹏举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就更慌乱了，脸色直接就变成了惨白色。 原来，他是把那份遗书给弄没了。 当时，秦东军拿着那份遗书去鉴定了，做完了鉴定之后，他就让韩川柏把那份遗书送交回物证科。 秦东军也是犯了糊涂了，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等他再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就发现那份遗书没有了，他是翻遍了家里和办公室，却是都没找到。 这可是这个案子最重要的物证，这个物证丢了，他可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后来，他才知道，那份遗书被忘在了饭店了，早就被服务生给丢到了垃圾桶里面了。 “那份遗书经过了鉴定，的确是有人伪造的。”韩川柏低着头说道。 他还是没敢把遗书丢了的事情给说出来。 韩川柏怕他说出来，会直接惹怒宋鹏举，若是惹怒了宋鹏举，那他就真的要完蛋了。 宋鹏举自然知道那遗书是假的，就是因为这个，这才引出了这些事情来。 见韩川柏没说出什么来，宋鹏举就摆了摆手，示意韩川柏可以走了。 在韩川柏离开他的办公室之前，宋鹏举又道，“这个案子涉及到了厅级干部，也关系到了三江省公安系统的能力，你一定要认真的侦办这个案子，另外，你一旦查到了什么线索，一定要保守秘密，并且在第一时间把情况跟我汇报一下。” “在我没点头之前，你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案情，听明白了吧。” “好，我明白了。”韩川柏答应了一声，就走出了宋鹏举的办公室。 他急匆匆的下了楼，到了大院之后，他这才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却是敲起了鼓来。 韩传柏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真的找到了什么线索，那这其中还不知道会牵扯到谁呢。 六月份的天气很热，到了傍晚的时候，太阳还是有些毒，整座城市都如被笼罩在火笼中一般。 项怀文回了办公室，陈松把泡好的茶水递给了他，他才端起了茶水来喝了一口，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项怀文接起了电话来，秦东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项省长，我刚刚接到了公安部的电话，说再有四十分钟就会到三江。” 第1413章 彻查到底 听了秦东军的话，项怀文不见你微微一怔，脱口而出道，“公安部的人来三江做什么？” “他们没说来做什么，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冲着段玉裁的事情来的。”秦东军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好，我知道了的，等他们到了，你再通知我。”项怀文放下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项怀文的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他冷声道，“让彭明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陈松急忙答应了一声。 项怀文想了想，就拨通了宋鹏举的电话，他们之间是有争斗，但这事可不是什么小事，他自然是要告诉给他的。 “好，我知道了。”宋鹏举沉沉的说道。 放下了电话之后，宋鹏举的脸色黑的都成了锅底了，他在心里问候了彭明一百八十遍，他奶奶的，他不是说已经安抚好了安雪了吗？公安部的人怎么还来了呢？ 此刻的彭明也是心慌的一匹，特么的，这都什么事啊，明明说好了回家等消息的，这怎么还闹到公安部了呢。 可现在，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也不能把安雪怎么样啊。 一个小时之后，公安部的人就到了，来的人是特案组的组长，名叫郑峰。 这个郑峰看起来只有四十几岁的样子，脸上始终都挂着笑容，看起来十分的随和。 但从他目光中偶尔露出来的精光中，就能看出，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精。 郑峰到了，曾家辉和项怀文还有宋鹏举也都到了。 会议室里面，郑峰笑呵呵的说道，“几位领导，你们这么隆重的迎接我，还真是抬举我啊。” 他这话说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他不过就是一个正厅级干部而已，跟韩川柏平级。 曾家辉，宋鹏举和项怀文的级别都要比他高。 几个人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郑峰就说了正题了。 “米部长知道了一个消息，说三江这边出了点事情，直到现在还没破案，这案子的死者还是个市长，米部长对这个案子很重视，就让我先来三江核实一下。”郑峰说道。 曾家辉笑笑，说道，“那真是麻烦郑峰同志你了，秦书记，郑组长是特案组组长，你可一定要好好配合他工作啊。” 一旁的宋鹏举脸上没什么表情的，但却是心慌不已。 他很想把这事给压下去，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公安部的人已经介入了此事，若是真的被查出什么来，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啊。” 郑峰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曾书记，我来三江只是来核实这个案子的，也没其他意思，几位可不要误会啊。” 郑峰说话很好听，但几个人都明白，他这就是在说场面话，若是情况不是如此的话，他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 可若是情况就是如此，那他一定会立刻变一副面孔。 宋鹏举道，“秦书记，你好好接待郑组长，我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我就不能陪着郑组长了。” 不得不说，宋鹏举的心理素质的确不是常人能比的，杀人灭口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自然是跟常人不同的。 他知道，他多留要也没什么好处，若是露出了什么破绽，反而不美了。 这边有什么情况，韩川柏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跟他说的。 宋鹏举走了，项怀文和曾家辉两个人也都走了。 这是一个案子，是有很强的专业性的，他们两个人多留也没什么用。 在临走之前，曾家辉道，“秦书记，这个案子一定要严查，千万不能忽略关键性的问题，若是这其中真的有隐情的话，一定要彻查到底，把凶手给揪出来。” 郑峰笑了笑，他知道，曾家辉此言是很有深意的。 秦东军是一定要彻查此事的，而一旁的韩川柏却是后背都被冷汗给湿透了，这个案子中最重要的物证，段玉裁的遗书被他给弄丢了，这事一旦事发，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 等几个领导走了，郑峰就对秦东军笑了笑，说道，“秦书记，我们说正事吧。” 随后，秦东军就把这个案子的情况跟郑峰说了一下，越听郑峰的面色就越凝重。 等秦东军说完了之后，郑峰这才沉沉的说道，“看来，米部长得到的消息是真的了？” “没错，这事是千真万确的，现在，我们省厅正在查这个案子，只不过，现在还没找到什么线索。”秦东军一脸严肃的说道。 郑峰点了点头，然后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秦书记，从你反映的这些情况而言，这个案子基本上可以定性了，这就是一起谋杀案。被害人的身份比较特殊，这件事，我是一定要跟米部长汇报的。” 秦东军点了点头，却是没多说什么，但他也知道，这个案子若是报上去了，省厅就会被扣上一个办案不力的帽子。 就算死者段玉裁不是市长，这个案子也是要侦破的。 言罢，郑峰就走出了会议室。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之后，郑峰就回到了会议室，他对秦东军说道，“我刚刚跟米部长汇报了这件事，他指示我让我先在这边待命，特案组的人很快就会过来了。” 秦东军道，“有郑组长你这样的刑侦高手来接手这个案子，这真是太好了，我相信，这个案子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郑峰笑了笑，开口说道，“秦书记，我的人来了，也是来配合你工作的，大家一起找线索，一起研究案情，这个案子才会被侦破。” 秦东军道，“郑组长，我给你介绍一下案情。” 这个案子最关键的问题，也是最直接的证据就是那封遗书，这一点也得到了郑峰的肯定。 在听完了案情介绍之后，郑峰问道，“遗书鉴定过笔迹吧？” “鉴定过，这是有鉴定报告的。”秦东军说道。 郑峰微微颔首，说道，“具体的案情分析，等特案组的人都来了，我们再开专案会。” “好。”秦东军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第1414章 有猫腻 特案组的人在下班之前就到了三江省公安厅。 见特案组的人都来了，秦东军说道，“我们先去吃个饭吧，然后再开案情分析会。” 郑峰笑了笑，开口说道，“还是破案要紧，我们还是先开案情分析会吧，开完了会再吃饭不迟。” 秦东军道，“吃饱了饭，才能有好的头脑分析案情啊。” 韩川柏也说道，“是啊，怎么的也要先吃饱了饭啊。” 郑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也好，这样吧，就买盒饭吧，我们一边吃一边分析案情。” 秦东军对这个郑峰还是颇有好感的，他的级别是没他高，但他却是代表公安部来三江省的。 现在，他又是特案组的组长，这让秦东军多少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但郑峰认真做事的姿态，还是让秦东军十分敬佩的，他也不多说话，就给手下打了个电话，按人数订了盒饭。 随后，就开了案情研讨会来。 此刻，曾家辉正在酒店里面招待李戡，令曾家辉觉得奇怪的是，周福生竟然没来。 对此，李戡也给出了解释，他说周福生在选建立分行的位置，而这一次，他来找曾家辉，主要谈的是修建学校的事情。 随后，他就给曾家辉介绍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名叫楚浩，是修建学校的负责人。 这个人之前曾经在京城某个职业技术学校任职，举止儒雅，看起来颇有些学者的样子。 但令曾家辉觉得不舒服的是，这个人在跟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总转悠。 这样的人通常都是很不本分的人。 不过，这也只是楚浩给曾家辉的第一印象而已，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曾家辉暂时还不太清楚。 参与接待工作的还有副省长陈一和，教育厅厅长刘佳晨。 这是刘佳晨第一次同曾家辉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们两个人在表面上看起来跟平常也没有什么两样。 刘佳晨更是介绍起了三江省的教育资源情况，并且阐述了建校所能获取的利益。 李戡要建一所高中，办学的相关资质，李戡这边去办理，三江省教育厅和省委这边主要就是负责协调相关的工作。 在明确了这些之后，曾家辉就笑了笑，开口说道，“陈副省长，你们可以一定要做好相关的配合工作啊，教育是极为重要的一项工作，其他省份都在努力的做好这项工作，我们三江也不能落后啊。” “曾书记，您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这项工作的。”陈一和说道。 他在说话之前，先是看了一眼刘佳晨，这才表明了态度。 陈一和的这个态度引起了曾家辉的注意，难道，陈一和表态还要看刘佳晨的脸色吗？ “刘厅长，陈副省长是主抓教育工作的，但实际做工作的还是你们教育厅，你这个教育厅长是不是也应该表明一下态度啊。”曾家辉瞥了一眼刘佳晨，笑呵呵的说道。 刘佳晨笑笑，说道，“李行长，楚校长，好听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们只看做事。” 不得不说，这个刘佳晨还真是滑脱的很，这个态度表的很模糊。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在心里暗暗冷笑。 李戡听言，就是哈哈一笑，开口说道，“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修建学校的工作也一定会有序推进的。在陈副省长和刘厅长的领导下，我相信我们的这所学校一定会培养出很有的优秀人才的，也能为三江省的教育工作尽一些绵薄之力。” 几个人听了，也是微微颔首。 吃完了饭，曾家辉就对陈一和说道，“陈副省长，下午开个专题会，把修建学校的事情尽快落实。” 陈一和没直接说话，而是看向了刘佳晨，问道，“刘厅长，你看怎么安排？” 曾家辉听言，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他冷声问道，“陈副省长，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安排啊？” 陈一和听言，脸上便露出了尴尬之色来，他也知道他此举有些过头了，就急忙说道，“曾书记，不是这样的，我是想这个会要不要在教育厅开。” “下午三点开会，开会的地点你们两个人定吧，订好了开会地点给我打个电话。”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很是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陈一和。 开会的地点在教育厅，下午开会的时候，定好了建校的地址，还有校名等问题，并且确定了相关工作的主要负责人。 开完了会之后，曾家辉就回了。 他是不会把精力全都放在这件事上的，他手头上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若是严格来说，修建学校的事情他是不应该出面的，但有人来投资建校，他还是很欢迎的，自然也要摆出姿态来。 当然，这其中也是有些其他原因的。 令曾家辉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周福生并没出面，之前，周福生不是说他会两头兼顾的吗？他怎么就没来呢。 两头兼顾，这在曾家辉看来，周福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这是因为，这两项工作不会只有他一个人负责，还会有人辅助他做事的。 周福生要做的就是把控全局就可以了，具体工作让手下人去做就好了。 曾家辉在这中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周福生指明了要刘佳晨来做这项工作，而他又没露面，这就是在刻意回避刘佳晨。 但周福生到底在玩什么，又要怎么整治刘佳晨，曾家辉就不得而知了。 曾家辉也懒得去想这些事情，更懒得去想周福生会有什么手段拉刘佳晨下马，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再有就是，曾家辉也很想看到他们两个人斗，他就做个隔岸观火的人。 弄把刘佳晨给拉下马，还不用他动手，这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回到了办公室，曾家辉就拿过了省级工业园区的申请报告来，一共有五个市提交上来了申请，这其中，有三个市是比较有竞争力的。 一个是盛东市的工业技术开发园区，另一个就是越州市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再有一个就是东港市的新区。 第1415章 好心态 曾家辉这正看着材料呢，外面响起了几声敲门声，随后，刘小根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曾书记，盛东市的付书记打了个电话过来，他问你在不在？” “你让他来吧。”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付忠全就在省委，他刚刚给项怀文汇报了工作，他知道，在省委会上，曾家辉放弃了汪强做西江市市委书记，而是支持了他，这自然是要来感谢感谢曾家辉的。 很快的，付忠全就来了。 曾家辉见他来了，就示意他先坐下。 付忠全坐了下来，便问道，“曾书记，我没打扰到您吧？我来也是来跟您汇报工作的。” “没打扰到我，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刚在看省级工业园区的申请，盛东市和桦林市的工业园区都申请了，若是这两个地方都能申请获批，这可是对你工作的极大肯定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付忠全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他还是很谦虚的说道，“曾书记，您这样肯定，让我心里有些不安啊。” “付书记，这省级工业园区同市级工业园区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享受的待遇也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这两个工业园区能不能入选，还需要进一步的考察评审。”曾家辉淡淡的笑笑，把话说到了正题上。 “这还要曾书记你多照顾啊。”付忠全急忙说道。 付忠全跟曾家辉不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之间不算很熟悉，但也不陌生，再加上这一次，曾家辉跟项怀文的意见统一了所以，付忠全在曾家辉的面前就放松了下来。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这可是要看真正的实力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定下来的事情。这算要有评审工作的，最后的结果都有评审来决定，你想在我这里讨什么好处，肯定是不能的。” 付忠全笑道，“曾书记，您放心，我是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盛东市和桦林市两个市的工业园区都建设的很有特色，也很有发展的延续性，是经得起检验考察的。” 曾家辉点点头，对付忠全的自信很是赞赏，他说道，“怎么样，来了三江，工作捋顺了吗？” “谢谢领导关心，我来了西江之后，工作很顺利，西江的领导班子还是很团结的。”付忠全笑呵呵的说道。 “好，我希望付书记你能带领四个领导班子好好建设西江。”曾家辉道。 随后，两个人就闲聊了起来，他们说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并没有谈其他问题。 付忠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跟曾家辉聊了一会儿工作之后，就起身告辞了。 曾家辉微微颔首，但他却是没站起身来。 付忠全走出了办公室，等他走远了之后，刘小根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个付书记还挺客气的。”刘小根笑道。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刘小根一眼，他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因为他的关系，刘小根也受了很多冷遇，付忠全对刘小根很客气，这就让他不禁欢喜了起来，但这在曾家辉看来，他的心态就很有问题了。 “小根，你要把握好自己的心态，很多时候，人不能只看表面。”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 听了曾家辉的话，刘小根顿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说道，“曾书记，您说的对。” 曾家辉看了看刘小根，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其他事情你不用管，你只管做好你事情就可以了。” “领导的教诲我记下了。”刘小根说了一句，然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曾家辉淡淡一笑。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调教，刘小根的工作也做的越来越顺手了。 随后，曾家辉就把目光落在了办公桌上的申请表上，他想了想，就拨通了杜德刚的电话。 “老杜啊，现在有几个市县提交了申请省级工业园区的申请表，你看？”曾家辉问道。 跟曾家辉说话，杜德刚说话是很直接的，他说道，“我觉得应该成立一个评审小组，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带队，亲自去各市检查工作，验收工业园区建设的各项指标。” “嗯，我也是这样考虑的，这样吧，你起草个方案，等回头我们两个碰碰头。”曾家辉道。 杜德刚点头。 对这项工作，杜德刚是很熟悉的，他只用了不到二个小时的时间，相关的方案就出炉了。 弄好了方案之后，杜德刚就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两个人坐在一起，仔细的梳理起了方案来，并且，还整理出了详细的方案来。 整理出方案之后，两个人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坐直了身子。 曾家辉散了烟给杜德刚。 杜德刚吸了一口烟，这才说道，“我去项省长那边去汇报，宋鹏举那边你跟他说一声就得了。” “这个方案是要开会讨论的。”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杜德刚吸完了烟，这才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 曾家辉没打电话给宋鹏举，而是出了办公室，往宋鹏举的办公室走去了。 宋鹏举不在办公室，就只有张泽禹在。 张泽禹见曾家辉走了进来，神色就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他低下了眼睑，说道，“曾书记，您来了？” 说实话，曾家辉还真没把张泽禹放在眼中，在这个位置上，张泽禹就算是想要搞事情，他也搞不出什么来。 若是曾家辉想要对付他，他早就完蛋了。 曾家辉微微颔首，问道，“宋主席不在吗？他什么时候走的？” “出去一个多小时了，估计今天是不会回办公室了，曾书记，您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转达一下？”张泽禹看了看时间，对曾家辉说道。 “这有份材料，你拿给宋主席，让他看看，看过了之后，让他给我打个电话，说一下他的意见。”曾家辉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给了张泽禹一份材料。 张泽禹放好了材料，这才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以后这样的小事，您只要通知我一声就行了，我去拿。” 第1416章 另有目的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瞥了他一眼，说道，“这就不好了。” 见张泽禹的态度变了，曾家辉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个张泽禹这是在做戏给我看吗？还是他真的改变了态度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泽禹忽然道，“曾书记，之前我对您的不敬，我觉得很后悔，我先给您道个歉，也代表我的家人道歉。” 曾家辉看着对面的张泽禹，心中就是一动，自从他来了三江省之后，张泽禹就没跟他说过什么话。 每次遇到了，就是打个招呼而已，没说过其他。 现在，听了张泽禹说的这些话，曾家辉的心里就是一动，也不知道这个张泽禹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曾家辉也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就说道，“以前的事情已经是过去了，我也没放在心上，我们的立场不同，衡量的标准也就不同，你没必要给我道歉。” “曾书记，谢谢。”张泽禹很真诚的说道。 看着张泽禹的眼睛，曾家辉知道他说的应该是真话，之前，他跟张家是有过矛盾，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张家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张泽禹到了三江之后，并没做出什么事情来，曾家辉自然没必要把他给一棒子打死。 “我们找个时间单独谈谈。”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好，好。”张泽禹急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曾家辉已经表明了态度了，曾家辉的这个态度，让张泽禹很激动。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再跟曾家辉斗下去，对他们张家来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现在，他老子已经不在了，他想要往上走就变得越发的困难了。 张泽禹知道，指望宋鹏举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若是曾家辉能给他机会，那自然就是最好不过了。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张泽禹又不是傻子。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但曾家辉却是能感觉到张泽禹的注视，他在张泽禹的眼中能看出期待来，也洞悉了张泽禹的目的。 在官场里面，人人都想往上走的，但凡有一点儿希望，都想要抓住。 张泽禹跟曾家辉的年纪相仿，之前，张泽禹是市委秘书长，他能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其实就是以此为跳板，然后往上一步的。 但现在，宋鹏举也是自身难保了，根本就顾及不到他，就算宋鹏举有意提拔他，又要看曾家辉和项怀文怎么想。 所以，张泽禹这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来，想要修补他同曾家辉的关系。 就算曾家辉不支持他，至少也不会给他设置障碍。 张泽禹的这个盘算，自然瞒不过曾家辉，其实，曾家辉给了他这个顺水人情，也是有他的目的的。 在三江，就只有张泽禹跟宋鹏举走的最近。 但很快的，曾家辉就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再有就是，张泽禹能给他提供的信息是不是他需要的，这还未确定。 张泽禹是这样说了，但他到底会怎么做还是未知数，所以，曾家辉这才对张泽禹说要跟他谈谈。 …… 项怀文很认真的看了方案，他对这个方案很认可，但项怀文这个老狐狸却是十分的奸猾，他对杜德刚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征求一下宋主席的意见。” “曾书记已经去了宋主席的办公室了。”杜德刚道。 杜德刚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却对项怀文的这个态度很反感。 他这分明就是不想担责任。 作为一个省长，如此的没担当，那这个省长不做也罢。 “恩，我知道了，我们还是等宋主席的意见吧，若是他有不同的意见，我们在开会讨论。”项怀文道。 开会讨论是项怀文的拿手绝招，宋鹏举对此也是极为忌惮的，他对此也是毫无办法的。 项怀文就是吃准了他这一点，一旦发现宋鹏举有什么举动，他就要开会。 不得不说，就是这一招，这才把宋鹏举给压的死死的。 其实，项怀文也有他的目的，他就是想要借着常委会讨论决定问题来抬高自己。 但这一次，项怀文的如意盘算却是落空了。 宋鹏举在看到了报告后，就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他一见到曾家辉，就笑了笑，说道，“曾书记，我看了这份报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就按照你的意见办吧。” 言罢，宋鹏举就又道，“我觉得这个组长让项省长来的担任还是比较合适的，曾书记你统领全局。” 曾家辉点了点头，但还是说了一句，“要不要问问项省长的意见啊？” “这项工作就由曾书记你来定吧。”项怀文道，“曾书记，我一会儿还有个会，我回了。” 言罢，宋鹏举就起身告辞了。 等宋鹏举走了之后，曾家辉就把宋鹏举的意思跟杜德刚说了一遍，杜德刚就跟项怀文说了一下。 项怀文倒也没多说什么，他这个组长也就是一个挂职组长，具体工作也不用他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就成立了评委会，经过了研究部署，评审工作就正式开展了。 这项工作开展了，自然是要去实地检查的。 越州市就成了第一站了。 在这项工作开展的同时，泰安银行分行和学校的建设工作也都在进行中。 高中已经经过了核准，地址也选好了，就等交纳土地款了，只要土地款到位，就会马上动工建校。 同时，段玉裁的案子，专案组的人也在侦破中。 越州市的经济开发区得到了一众评委的认可，但在检查工作的同时，是不会给出最后的评选结果的，这个还需要综合考虑研究。 随后，他们就又到了越州市宝山县的工业园区，在听取了相关报告之后，就实地考察了这个工业园区。 这个工业园区是一个新兴的工业园区，里面有百分之七十的企业都在施工生产，从这不难看出，这个工业园区做的招商工作的确做的很不错。 第1417章 撞枪口上了 在回县政府的路上，曾家辉让县长金云鹏坐了他的车子，不得不说，这个待遇是真的很高。 宝山县县政府的人都知道，在之前特高压的事情中，金云鹏得到了曾家辉的赏识，这才一步登天，直接做了县长。 现在，曾家辉又对他很亲密，这就让人眼热了。 县委书记刘玉文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太自在，但他也只能隐忍不发。 金云鹏得到了曾家辉的赏识，这才平步青云，他有意见就只能放在肚子里面。 曾家辉淡淡的扫了一眼刘玉文，刘玉文脸上的不忿表情尽数的落进了曾家辉的眼里，曾家辉没什么表情的坐进了车子。 上了车子后，曾家辉便说道，“小金啊，你的工作做的很不错呢。” “这都是群策群力，就我一个人肯定不行。”金云鹏谦虚道。 “我听说你跟依然相处的很不错，已经在筹备婚礼了，这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啊，你该不会先上车后买票吧，喝了喜酒就要喝满月酒吧。”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还真别说，他还真没看错这个年轻人，不贪功。 听了曾家辉的玩笑话，金云鹏的老脸就是一红，“曾书记，您别拿我取笑啊。” 说到了这里之后，金云鹏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依然的父亲说了，等我做了县委书记之后，再谈婚事。” 曾家辉一听，眼睛就是一瞪，没好气的说道，“这个米洪江，到底在搞什么啊。”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想了想，对金云鹏说道，“回头我给米洪江打个电话，他这是在搞什么啊，你的未来可是要比他走的高。” 金云鹏道，“曾书记，不用您费心了，就因为这个，依然他已经被特招去参军了。” 听了金云鹏的话，曾家辉不觉得微微一怔，还真别说，这段时间，他还真没在省委看到米依然。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怎么不知道呢！”曾家辉皱了皱眉，问道。 “是被特招去的。”金云鹏耷拉下了脑袋，不再说话了。 曾家辉皱了皱眉，注目看着金云鹏，见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却没说的样子，他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曾家辉一看电话，见是秦东军打来的电话，就急忙接了起来。 “曾书记，我跟说一件很重要的事。”秦东军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封遗书鉴定了出来了，你猜遗书是谁写的？”秦东军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是韩川柏。” 听了秦东军的话，曾家辉只觉得非常的吃惊，不由得道，“这怎么可能呢？” “他现在正在接受调查呢，具体情况还要等调查结果出来。”秦东军道。 “好，我知道了，那边一有结果，就打电话通知我。”曾家辉道。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那封遗书竟然会是韩川柏写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可跟他的判断有着太大的出入了啊。 遗书是他写的，但并不代表，段玉裁就是他害死的，但他却是跟段玉裁的死有些关联。 这件事令曾家辉觉得很诧异，比曾家辉还诧异的人是宋鹏举。 宋鹏举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封遗书根本就不是韩川柏写的，他怎么就被揪出来了呢？ 这个案子是很让人头疼的，段玉裁已经死了有些日子了，在现场根本就没发现什么线索，能看到的，就只有那封遗书和装有氰化钾的瓶子。 那个瓶子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氰化钾也是很寻常的东西，能弄到氰化钾的渠道也多的是，想从这一点上去调查很难。 所以，特案组就把侦破案子的重心放在了那封遗书上。 特案组的工作人员，郑峰和秦东军分析了一下案情，就把目光放在了省厅内部，他们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鉴定笔迹。 这个道理很简单，就是在现场什么都没发现，没任何线索。 从这不难看出，这一定是一个犯案的高手所为，除了职业杀手之外，就应该是内部人员了。 秦东军是很不想怀疑自己的同志的，但他也得承认郑峰分析的很对。 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秦东军就让公安厅的内部工作人员添了履历表，大家也没多想，就把履历表交了上来。 韩川柏也没多想，也交了履历表。 五天后，笔迹鉴定结果出来了，而这个鉴定结果，也是让人大跌眼镜。结果显示，那遗书的笔迹竟然同韩川柏是一致的。 秦东军和郑峰两个人都认为事情很严重，在得出了鉴定结果之后，就把韩川柏给控制住了。 此刻的韩川柏正耷拉着脑袋坐在办公室里面，郑峰和特案组的人还有两个民警坐在了他对面。 郑峰注目看着对面的韩川柏，眼中闪过了一抹锐利的精芒，他说道，“韩厅长，这个结果是我们大家都没想到的，但这个结果却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我很想听听你的解释。” 韩川柏拿出了一支烟，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起来。 此刻的他，要多后悔就有多后悔，他若是知道会闹成这个样子，就不会去伪造一份遗书了。 他以为那遗书是假的，想要从笔迹鉴定上查出什么来，根本就不可能，这是因为压根就没有怀疑的对象，所以，也谈不上去比对。 只不过，韩川柏却是怎么都没想到，特案组的人竟然从省厅内部人员中开始了比对，而他就直接撞了上来。 其实，他是可以找人代写的，但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让其他人知道的好，思来想去，韩川柏就自己动手写了。 他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在伪造那份遗书的时候，也是伪造的没什么水准，再有就是情况紧急，特案组的人根本就没给他好好伪造的时间啊。 现在的问题是，他说出了这些来，特案组的人会相信吗？这些都只是他的说辞而已，根本就没人能证明啊。 第1418章 对此一举 现在，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人，就只有孟欣了，可他若是把孟欣给扯了出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会暴露出来的来了。 暴露出来也就算了，他说的话会不会被采信也未可知啊。 此刻的韩川柏真的是把黄泥抹到了裤裆里面了，不是屎也是屎了。 说实话，他还从来都没如此的纠结过呢。 见韩川柏不说话，郑峰就微微眯起了眼睛，开口说道，“韩副厅长，你也是搞过刑侦的，自然知道技术手段是不容置疑的，经验也比我足，所以，我就没跟你绕弯子说话。” “秦书记跟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你的履历，我知道，这些年你带队侦破了很多大案要案，这才坐到了这个位置上。” “你这个人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你会去杀段玉裁，这根本就解释不通，你也没什么杀人动机，他在越州市，在平常跟你接触不多，你们之间也没什么利益冲突。” “可现在的问题是，那封遗书上的笔迹确实是你的笔迹，我很想知道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真的不愿意相信，是有人指使你做了什么了。” 郑峰的想法是很对的，思路也是极为清晰的。在他看来，韩川柏根本就没有杀人的动机，既然如此，那就是有人指使他这样做的。 韩川柏还在考虑着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在听了郑峰的一番话之后，他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 韩川柏十分清楚的知道，郑峰已经把他当成了嫌疑人，就算这事不是他做的，他也是受人指使才这样做的，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若是他再不说实话，那事情就会往不好的方向走了，跟犯罪相比，说出其他事情来，就没那么重要了。 再说了，也没什么证据能证明他同孟欣就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啊。 想到了这里，韩川柏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抬起了头来，苦笑道，“郑组长，我若是说出实情来，你一定不会相信的，也会觉得我的话很荒谬，但实际情况就是我说的。” 郑峰看着韩川柏，说道，“你可以说来听听。” “真正的遗书被我给弄丢了，我是怕承担责任，这才伪造了一份遗书，交还给了物证科……事情是这样的……”随后，韩川柏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了韩川柏的解释，郑峰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他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但这不过就是郑峰的片面之词而已，他说的这些还需要核实。 再有就是那个孟欣，从韩川柏的种种反应上看，他同孟欣一定有着另一层关系，孟欣说的话是不足以为信的。 郑峰没表态，而是找到了秦东军，把韩川柏说的话跟秦东军说了一遍，秦东军听了，也觉得诧异不已。 秦东军略微思量了一下，这才说道，“郑组长，我倒是想到了一个能佐证韩川柏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的办法，在这之前，我们还做了笔迹鉴定，鉴定部门那边应该留底了。” “这样吧，你安排两个特案组的同志跟我去一趟笔迹鉴定部门，若是能拿到那份鉴定的底子，再比对一下就可以了。” 秦东军这样说，也是为了避嫌，不管怎么说，韩川柏都是三江省公安厅的常务副厅长，而他就是韩川柏的上司。 在这个时候，他若是搞点什么小动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他在让郑峰派两个特案组的同志跟他去拿底子。 郑峰自然明白秦东军的心思，但他却没点破，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秦东军就带着两名特案组的同志去了京城的笔迹鉴定机构，他说的果然没错，笔迹鉴定机构还真的留了底子了。 拿回了那份遗书的复印件之后，再跟现在的这份遗书比对了一下，后面的那份遗书果然跟之前的不同。 这也就是说，韩川柏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没说谎，这事跟他无关，这令郑峰很泄气。 他还以为他这一次找到了突破口呢，却是没想到，这竟然是个乌龙事件。 韩川柏被处分是一定的了。 在结果出来的第二天，秦东军接到了宋鹏举的电话，宋鹏举让他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秦东军到了宋鹏举的办公室之后，就发现宋鹏举的脸色很阴沉，他不由得心中就是一动，问道，“宋主席，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鹏举散了烟给秦东军，问道，“段玉裁的案子调查出了什么了吗？” 秦东军微微皱眉，他对宋鹏举的这个举动有些不满，他是不应该过问此事的，但他问了，他也不能不回答。 “这案子还在侦办中，现在，这案子已经移交给了公安部的特案组了，我们省厅就是协助工作。”秦东军回道。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在告诉宋鹏举，他也不知道案情进展。 宋鹏举死死的拧着眉头，脸色阴沉的对秦东军说道，“我昨天晚上接到了一个电话。” 说着话的功夫，宋鹏举就拿出了电话来，打开了音频。 “宋主席，你们若是在揪着段玉裁的案子不放，我就让你全家都死光！” 音频里面的声音很低沉，但却十分的清晰，不过，秦东军却是能听得出来，这声音是经过处理的声音。 在听了这段音频之后，秦东军的脸色就是一变，下意识的问道，“打这个电话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宋鹏举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拿过了一张写着一个电话号码的便签交给了秦东军，说道，“这是电话号码。” 秦东军拿过了那张便签，一脸严肃的说道，“宋主席，这个人都敢把电话打到你那里去威胁你了，看来，他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我建议让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 宋鹏举冷冷一笑，很是不屑的说道，“不用，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敢如此的大胆，竟然敢恐吓我，现在，这个案子正好没什么线索，这个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一个契机，也许，通过这个线索就能抓到这个杀人凶手呢。” 第1419章 画蛇添足 秦东军沉沉的说道，“宋领导，你们的职责就是打击犯罪分子，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你是领导，但同时，你也是人民，省厅自然要保证您的安全。” “我现在就会调动人员，对您二十四小时保护，还请宋领导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不管宋鹏举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作为省厅的领导，秦东军是一定要保证宋鹏举的人身安全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宋鹏举点了点，开口说道，“好，我一定会配合省厅的人工作的，但还是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到省厅的正常工作。” “宋领导，你放心好了，工作我会安排好的。”秦东军道。 随后，他就跟宋鹏举要了那段被处理过的音频，转身走了。 回到了公安厅，秦东军就把这件事同郑峰说了，郑峰听了，面色也变得十分的凝重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商量了一下，然后就召开了紧急会议，一共派出了十六个人，分四组，二十四小时保护宋鹏举。 在落实了这件事之后，就又动用技术手段查起了那个电话号码，结果，令秦东军和郑峰两个人很失望，那个电话是一个网络电话，根本就查不到什什么。 那段音频经过了特殊处理，已经无法恢复了，根本就分析不出什么来。 宋鹏举坐在办公室里面批阅文件，他的脸色显得格外的阴沉。 张泽禹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对宋鹏举说，省公安厅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他了，现在已经落实了人员了。 “这是正常工作，不要因为这样的事情受什么干扰，行了，你出去吧。”宋鹏举头也不抬的说道。 张泽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等张泽禹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之后，宋鹏举这才抬起了脸来，他勾起的唇角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韩川柏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他也洗脱了嫌疑。 段玉裁的事情已经过去有二个多月的时间了，若是能找到什么线索，早就找到了，也不会直到今天都没什么结果。 但他还是搞了这个小动作，宋鹏举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想要转移视线，让人不会怀疑到他。 从现在的情况上看，他的这个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 但宋鹏举却是忽略了一件事，他这个举动，其实就是在画蛇添足，反而会让人怀疑他。 而同时，三江省华育高中的地址也选定了，并且破土动工了。 工程负责人楚浩和刘佳晨两个人走的很近，就跟亲兄弟一样，几乎每晚都在一起吃饭玩乐。 曾家辉那边的调研工作也完成了，也回到了三江省。 他回来之后，就整理好了材料，准备召开一次评审会，让评审会根据实际情况和相关数据，做出一个准确的评定来。 忙完了这些，曾家辉就给米洪江打了一个电话，米洪江还是个市委副书记，他的职位并没有什么变化。 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米洪江很是欢喜，两个人说了一会儿闲话之后，曾家辉就把话题引到了金云鹏和米依然两个人的事情上来了。 直到此刻，米洪江这才明白，曾家辉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了。 “曾书记，你是误会我了，我觉得依然的年纪还小，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他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的充实自己。” “金云鹏那个小伙子挺不错，也很有发展前途，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他好好工作，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工作上，这样，他也能更快进步啊，不要因为他同依然的事情，就影响到了他的工作。”米洪江说道。 曾家辉知道，这完全就是米洪江的托词，他也不点明，而是问道，“依然去了部队了？” “是的，他是需要好好的锻炼锻炼，充实充实自己了，我的一个朋友在部队，正好有这样的机会，我就安排依然去了。”米洪江轻描淡写道。 “在哪个部队？”曾家辉问道。 米洪江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 曾家辉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米啊，你怎么连我都骗我啊，你部队里有朋友，难道我就没有吗？” 米洪江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依然他……他有孩子了……”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不禁微微一怔，他是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只听，米洪江继续说道，“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守旧，这样的事情，我看不得。” 曾家辉略微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老米，你是知道的，金云鹏和依然两个人是大学同学，他们两个人也是真心相爱的，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就索性成全他们好了。” “金云鹏那个小伙子还是很不错的，也非常有前途，老米啊，你不能做糊涂事啊，你可知道，你可是能决定三个人的未来的啊。” 曾家辉这话说的很直接，这让米洪江的心中就是一动，还真别说，曾家辉的一番话还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米洪江看重的是面子，他觉得未婚先孕这样的事情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这才给米依然辞掉了工作，把他给关了起来。 可他也知道，若是他真的棒打鸳鸯了，米依然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想到了这里，米洪江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我会重新考虑这件事的。”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不禁摇头苦笑了起来，他相信米洪江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的。 他跟金云鹏开的玩笑话，竟然真的成真了，还真别说，金云鹏这个小子也是够可以的啊，还真的来了个先上车后买票了。 第二天，就召开了评审会，经过了众评审的认真评审，就确定了越州市，盛东市，东港市的几个工业园区为省级工业园区。 在给予了这几个园区的肯定之后，曾家辉也对几个园区的主要负责人，提出了要求和希望。 第1420章 害人者恒被害之 被评为了省级工业园区，并不代表这就是一个终点了，相反的，这还是一个七点，被评为了省级工业园区，也不能沾沾自喜，反而还要以此为动力，继续抓工业，继续大力招商引资，争取申报国家级工业园区。 没被评选上，也不要气馁，而是应该奋起直追，省委省政府想要看到的是积极向上的工作态度，是希望各市竞争的，而不是想要看到一潭死水。 又过了几天，曾家辉就接到了金云鹏的电话，他说米洪江已经同意了他同米依然两个人的婚事了，他们想要在九月份的时候就结婚。 曾家辉不觉得笑了笑，开口说道，“好啊，这可是三喜迎门了啊。” 金玉鹏知道曾家辉指的是什么，第一喜，就是越州市的工业园区被评为了省级工业园区，第二件喜事，就是他同米依然两个人的喜事，第三件喜事就是米依然有了宝宝了。 “曾书记，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做我和依然两个人的主婚人。”金云鹏道。 “好，没问题。”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谢谢曾书记了。”金云鹏说道。 “好，就这样说定了。”言罢，曾家辉就挂断了电话。 …… 这段时间，宋鹏举那边没闹什么幺蛾子，现在，他的心也有些慌，段玉裁的案子还没完结呢，宋鹏举自信他没留下什么把柄，但他还是做贼心虚。 在这段时间里，他自然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就一心工作了。 特案组的人来三江省已经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间了，特案组的人走访了很多人，也做了很多工作，可却是没找到什么线索。 郑峰也没了之前的淡定了，说实话，他是真的很想快点儿结案，这个案子中最重要的一个物证遗书已经丢了，他若是用自杀草草结案，倒也能遮掩得过去。 但郑峰却是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是有猫腻的，他一定要查下去。 而此时的安雪也没了耐心了，他去看儿子的时候，他儿子告诉他，不要让他再闹下去了，他父亲都做了什么，他这个儿子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安雪揪着这个案子不放，就是想要给段玉裁洗白，这可是关系到了段玉裁的声誉的事情啊。 但在听了他儿子的一番话之后，安雪就犹豫了起来。 段明辉道，“妈，爸收了很多钱，那些钱有一部分落到了我的公司里面来洗，但还有一部分钱，是用你的名字存的，就在家里客厅的那副画后面藏着了，若是你揪着这事不放，公安部深查下去，若是把这个也给查出来了，拿这些钱就一定会被没收。” “我父亲已经不在了，我们活着的人也要好好生活啊，你说我说的对吧？” 安雪听了，他的眼泪就不停的往下落，眼睛红红的。 其实，安雪知道段玉裁这个官做的不清，他可是没少收钱。 这一次，若不是他儿子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这些事情也不会被翻出来，不得不说，他们的这个儿子是真的坑爹啊。 可这个儿子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去埋怨段明辉了，他现在没别的愿望，就只希望他儿子能早点儿出来。 在嘱咐了他儿子几句之后，安雪这才抹着眼泪走了。 等他回去了之后，就找到了秦东军和郑峰两个人，在得知了他是受了人的挑唆这才追查这件事的，郑峰和秦东军两个人都很吃惊。 这是因为，秦东军和郑峰两个人都知道，那封遗书的确是伪造的，而段玉裁的死因也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现在，宋鹏举又接到了恐吓电话，这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了，段玉裁的死没那么简单。 他们调查这个案子，可不会因为安雪不追究就不查下去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查了都快一个月了，却是没查到任何线索，这是很令人崩溃的。 其实，每年都会有很多案子无法破获，郑峰在三江省也快一个月了，他也要回去了。 无奈，就只能暂时放弃调查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到底会不会有反转，这都是未知数。 在得知了郑峰已经带领特案组的人回了京城，宋鹏举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个案子是没结案，但至少在短时间里，是不会有其他情况出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案子也会被彻底束之高阁，没人会再提起了。 他这边是舒了一口气，但纪委那边的人却是在忙了。 在教育现代化推进的工作中，刘佳晨这个教育厅长已经很久都没出现在新闻里面了。 于是，坊间就有了各种猜测。 曾家辉没过问这件事，但他也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华育高中的建设工作进展的很顺利，这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教学楼就已经盖起了二层了。 但就在前段时间，负责人却换了，不再是楚浩，而是换了一个骄傲郭磊的人。教育厅那边的负责人也换了，不是李佳晨，而是教育厅副厅长谢德宏了。 从这种种情况上看，曾家辉就知道，楚浩和刘佳晨两个人同时被换，一定同周福生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事是纪委的事情，他是省委书记不假，但也不太方便过问。 再有就是，这段时间，他也没看到纪委书记章雷明，也没看到副书记罗一松。 曾家辉寻思的没错，刘佳晨的确是出问题了。 此刻，他的人正在京郊的一个小院子里面待着呢，这里自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而是还有十几个人陪着他呢。 院子里面的东厢房，这个房间不算很大，就只有八九平方米的样子，房间里面有一个折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这房子的窗子上了防盗窗，厚重的窗帘后还有一层遮光布。 二层窗帘遮挡着，让房间里面变得异常的黑暗闷热了起来，在这样的一间屋子里面待着，是会令人崩溃的。 刘佳晨坐在房间中，他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往下淌。 他耷拉着脑袋，一句话都不说。 第1421章 致命的错误 刘佳晨已经被关了五天了，他的后背上全都是痱子，身上汗津津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递给了刘佳晨一瓶矿泉水，然后坐在了他身边，问道，“你想好了吗？” “章雷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羞辱我！”刘佳晨直接把矿泉水打翻在了地上，一脸阴鸷的看着章雷明。 章雷明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我可没羞辱你啊，你在这里不自在吗，吃穿喝都不愁，就只是不能出这个房间而已。” “我们的人可没人动手打你，也没逼迫你什么，我们这样就算是羞辱你了吗？我是真弄不明白呢。” 刘佳晨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章雷明，再次闭上了嘴巴，一个字都不说了。 他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落，浑身更是难受的不要不要的了。 章雷明站起了身来，他捡起了地上的矿泉水，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刘佳晨，开口说道，“刘厅长，你是个明白人，事到如此，你也应该知道你被带到了这里来，意味着什么。” “这里来过很多人，比你官职高的人也有很多，在这里接受调查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明白。” 刘佳晨听言，突然就变得狂躁了起来，他抓过了水瓶子，扭开了瓶盖，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喝完了水之后，刘佳晨这才冷声说道，“你若是掌握了证据，就把我移交给检察院。” 听了他的话，章雷明就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算是同事吧，我现在是在给你主动认罪的机会。你主动认罪，就能减轻处罚。” “你收起你的这一套吧，糊弄鬼呢。”刘佳晨没好气的说道。 然后，他又要喝水。 章雷明冷笑了一声，一伸手就把矿泉水瓶子给抢了过来，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刘佳晨，开口说道，“我给你水，是让你交代问题的，而不是让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的。” 刘佳晨被气的差一点儿背过气去，他索性转过了脸去，不再看章雷明。 章雷明冷哼了一声，然后迈步往外走去，他走到了门口之后，对房间中的两个人说道，“这里太黑了，让刘厅长见见光吧。” 一个工作人员答应了一声，便拉开了窗帘，阳光一下子就散落了进来，晃人眼睛。 刘佳晨下意识的遮挡了一下眼睛，铁青着脸吼道，“章雷明，我记下了。” “刘佳晨，我可以告你恐吓。”章雷明冷冷一笑，开口说道。 刘佳晨直接就闭上了嘴巴，然后死死的拧着眉头。阳光太烈，太炙热，房间里面就跟蒸笼一样，刘佳晨的身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让他晒太阳吧，一个小时之后再拉帘子。”章雷明淡淡的说了一句，“晒太阳有助于吸收钙质，反正也死不了人。” 言罢，他就迈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这鬼天气，热死了，我得去吹冷气去了。” 跟刘佳晨比起来，楚浩的待遇就好的多了，他不但没被限制自由，反而还受到了保护。 这是因为，他是举报人，而他反应的问题，也是极为严重的一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刘佳晨利用他的身份，私自更换了建筑公司。 第二个问题是，刘佳晨收受贿赂，一共五百万。 还有第三个问题，那就是刘佳晨还强女干了投资方的财务部主任。 前面的两条罪证，都是有确实证据的，楚浩已经把证据给了纪委了，纪委在接到了举报之后，就把刘佳晨给控制住了。 但这个刘佳晨的态度却是极为强硬，不肯招认。 为了避免再节外生枝，省纪委的人决定把刘佳晨带到京城这边来了。 第三件事，是当事人去报的案。 韩川柏弄丢了遗书，省厅经过研究决定，还是把这件事上报给了公安部，公安部很快就做出了批示，让韩川柏暂时停职。 丢失了重要物证，还伪造物证，这个错误就很严重了。 当然，这件事也经过了曾家辉的同意，其实，曾家辉是可以压下去的，但他却是没这样做，犯了错就要受到处罚。 若是犯错没成本的话，那还得了。 接警人员做了笔录之后，就把这件事汇报给了省厅副厅长，西江市公安局局长赵恒斌。 若只是一起普通的强女干案子，赵恒斌不会在意，但这事却是涉及到了教育厅厅长刘佳晨，不止如此，报案人还是来江城投资的投资方的人，那这个案子的性质可就跟普通的强女干的案子不一样了。 于是，赵恒斌就把这案子转到了秦东军这里。 听了赵恒斌的汇报之后，秦东军的心里那叫一个乐啊。 这个刘佳晨一定是得罪人了若不是如此的话，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刘佳晨是教育厅厅长，凭着他的身份地位，想要女人还不简单吗，他又怎么会以身试法，去强女干女人呢。 但在看到了看那个叫云夏的女人之后，秦冬军忽然就觉得他的判断貌似有些不太对劲。 云夏三十一岁，但看起来，也就二十刚出头的样子，肌肤白皙如玉一般，眉眼如画，既有女子的妩媚，又有温婉恬静之态。 身材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多一分都多，少一分都少。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绝对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女子，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似颦似笑，眼波流转之间，有万般的风情。 在秦东军的面前，云夏是哭的泪珠涟涟。 如此明艳动人的女子被人给那个啥了，这让人看了的确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秦东军对身边的警员示意了一下，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来了两个女警。 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之后，女警就做好了笔录。 拿到了笔录，秦东军就看了看云夏，开口说道，“云夏，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秉公处理的，绝不会让做了坏事的人逍遥法外。” 云夏一听，眼泪就再次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了出来。 他打开了随身带着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件东西来。 第1422章 风平浪静下的暗流 云夏拿的是一个被撕扯的破破烂烂的小内内，他一边掉眼泪，一边说道，“这是他扯的。” 秦东军示意女警接过来，女警拿过了物证袋，封存了起来。 “云夏，你先回去吧，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明此事的，一定会把犯罪分子给抓获归案的。”秦东军说道。 云夏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言罢，他就转身离开了，神色黯然。 只不过，令秦东军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没抓到刘佳晨。 这是因为，刘佳晨已经被章雷明给弄走，他现在正在享受八月份的阳光沐浴呢。 此时此刻，在某个宾馆的房间中，周福生眯着眼睛吸着烟，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上带着一抹邪恶得意的笑容。 “刘佳晨，你这只老狐狸，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得栽在我的手中。”周福生阴凄凄的说道。 郭磊嘿嘿一笑，开口说道，“这一次，就算弄不死他，他也得半死，受贿五百万，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滥用职权，收受贿赂，还强女干，这三条罪名加在一起，他就别想出来了。”云夏娇笑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们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啊。”周福生道。 云夏道，“还算你有些良心。” 周福生哈哈一笑，开口说道，“大美女，你放心，亏待不了你。” 言罢，他又转目看向了郭磊，说道，“郭磊，我让你办的事情抓紧去办，这一次，我们就要一棒子把他给打死，决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郭磊点了点头，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旁坐着的美女云夏，说道，“好，我马上去办。” 郭磊才离开，周福生就坐了过来，他把手放在了云夏浑圆修长的美腿上，用手轻轻的摩挲着。 云夏夹着美腿，媚眼如丝道，“那就不怕我说你强女干？” “不怕……”周福生一伸手，就抱起了云夏，直接就把他丢到了床上，然后就如饿狼一般的扑了上去。 …… 刘佳晨被关了一周了，但他却是什么都没没说。 受贿的事情不容刘佳晨分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除非是楚浩反口，但这是绝无可能的一件事。 罪证确凿，就算刘佳晨什么都不说也没毛线用。 章雷明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还想从刘佳晨的嘴巴里面弄出来一些别的东西来。这段时间以来，三江省是很平静的，这让他这个纪委书记突然就觉得有些多余了，毫无用武之地。 但令章雷明郁闷的是，刘佳晨的嘴巴很严，一周时间过去了，他竟然什么都没说。 此刻的章雷明已经耗尽了最后的耐心，他索性把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了刘佳晨的面前，刘佳晨看都没看，就冷声说道，“他们这是栽赃陷害。” “陷害你？这还真是笑话，那五百万你收下了吧？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你狡辩。刘佳晨，我索性跟你把话说清楚吧，你手里的那家建筑公司也出了问题了。”章雷明目光犀利的看着刘佳晨，冷声说道。 刘佳晨脸色阴沉的坐着，却是一言不发。 “昨天晚上，新建起来的教学楼坍塌了，经过了调查得知，这是施工方在施工的过程中偷工减料造成的，刘佳晨，这一次，你是彻底完蛋了，就不要存什么侥幸心理了。”章雷明沉沉的说道，声音冷的像十二月的寒冰。 听了章雷明的话，刘佳晨的身子就是一震，他抬起了头来，拧着眉头说道，“这帮人还真够狠的，章书记，这是有人在陷害我，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这个我不知道，我就只知道，你介绍给投资方的那家建筑公司的确做了这样的事情，偷工减料，以至于办公楼坍塌，你收了人家五百万。”章雷明冷冷的说道。 刘嘉明无力的垂下了头来，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完蛋了，没人能救得了他。 刘佳晨跟章雷明要了一根烟，吸完了烟，他便交代了，但他交代的也就只是华育高中的事情，其他的是一个字都没说。 章雷明整理好了资料之后，就把材料移交给了检察院。 他才回三江，就被季东军给截住了，季东军跟他说了刘佳晨涉嫌强女干的事情之后，章雷明也懵逼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刘佳晨都干了什么啊。”章雷明满脸错愕的说道。 季东军嗤笑了一声，却是没多说什么。 很快的，全部罪名成立，刘佳晨也被控制了起来，等待他的将会是法律的严惩。 这件事过去之后，曾家辉，刘佳晨和章雷明三个人在吃饭的时候，提到了这件事，曾家辉没多说什么，但他却知道，这事一定是周福生在背地里捣鬼。 看来，这个周福生果然很不简单啊，几年的牢狱生活，已经把这个人给彻底改变了。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直接把刘佳晨给送进去。 这手段是狠了点儿，但也是刘佳晨活该，他若是不被金钱和美色利诱，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既然他抵挡不住诱惑，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也是活该。 曾家辉没动手，就有人修理了刘佳晨，这其实还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他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了，却是没想到，这事竟然还没完。 华育高中的工程出现了重大问题，在追究了相关责任人的责任之后，那个建筑公司也就被取消了施工资格。 新的建筑公司入驻，这一次，工程质量问题被摆在了第一位。 三江省的这些风波似乎已经平静了，刘佳晨的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他的事情是给平静的三江省激起了一些浪花，但也也很快就被大浪给淹没了。 宋鹏举这段日子过得很轻松，他的本职工作也做的很好，并没出现什么其他情况。 这一天，秦东军来了曾家辉的办公室，两个人谈了一些闲话。 曾家辉散了烟给秦东军，他也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之后，他这才问道，“秦哥，你想不想再回省委常委啊。” 第1423章 翻供 秦东军无所谓的笑笑，开口说道，“人生的路没那么平静的，总是有起落的，我现在也看开了，是不是常委还真没什么。” 曾家辉听言，只是笑了笑，但却没说什么。 项怀文给了他一个人情，让他安排一个省委副秘书长，但曾家辉却是没领他的这个情。 曾家辉也有他的盘算，他是想要让秦东军再入常委会。 但他也知道，想要办成这件事确实没那么容易，这是因为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是应该入常委的。 随后，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又说到了刘佳晨，曾家辉不禁有些奇怪了起来，这案子移交到了检察院，怎么还没开庭审理呢。 秦东军道，“他还被牵扯到了其他案件中，我听人说，检察院那边是想要从他的口中再挖出更深的东西来，现在，已经有了些线索了。” 听了秦东军的话，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刘佳晨的根基很深，迟迟不开庭审理宣判，该不会是有人想要徇私枉法吧。 可转念想想，曾家辉也觉得没这个可能，现在，很多人都在盯着这件事呢，又有哪个人敢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可令曾家辉有些不解的是，刘佳晨犯事，明显的就是被人陷害的，可这个家伙怎么竟然全都认了呢？ 曾家辉估计的一点儿错都没有，不管是哪一项罪证，刘佳晨都没承认，当时，他是全都认账了，但案子被移交到了检察院之后，刘佳晨就翻供了。 对此，刘佳晨就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故意陷害他。 第一件事情，说他以权谋私，这完全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那家建筑公司的老板是他的一个朋友，而这家公司也是通过竞标才承包的这个工程。 所以，这件事根本就跟以权谋私扯不上关系。 第二件事，是收受贿赂的事情，这是华育高中打过来的工程款，他只是暂时保管而已。 第三件事，说他是强女干罪过，他可不承认，这明明就是云夏在勾引他，他这才同云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这是于他的身份不符，但这最多就是通女干，受到的处分也就只是党内处分而已。根本就构不成犯罪。 刘佳晨翻供了，检察院就得重新调查。 知道刘佳晨翻供了，云夏和楚浩两个人又大喊冤枉，一时之间，这个案子就陷入到了僵局中。 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再一次提审了刘佳晨，刘佳晨还说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在提审结束之后，刘佳晨竟然提出了一个要求来，他说他要见宋鹏举。 宋鹏举在知道了刘佳晨的要求之后，人也有些懵逼，他不明白，刘佳晨为什么要见他。 但刘佳晨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来，他不见也有些说不过去。 见到了宋鹏举之后，刘佳晨就笑了，他的笑容让人看了浑身都不舒服。 “宋主席，你来了啊。”刘佳晨阴凄凄的跟宋鹏举打了一声招呼。 宋鹏举微微皱眉，开口问道，“你要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佳晨看了看一旁的工作人员，对宋鹏举说道，“宋主席，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冷声道，“刘佳晨，你到底要干什么？” 宋鹏举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他只是想要跟我单独说几句话而已，这应该没违反相关规定吧。” “这个倒是没有违反规定，您跟他谈话吧。”那名工作人员道。 随后，工作人员和张泽禹就都走了出去。 等他们走了之后，宋鹏举就淡淡的看了一眼刘佳晨，开口说道，“现在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了，你要跟我说什么，说吧。” “宋主席，我是真的被人冤枉的。”刘佳晨道。 宋鹏举微微皱眉，对刘佳晨说道，“到底是不是有人陷害你，你跟我说也没用，你要相信法律，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听了宋鹏举的话，刘佳晨忽然就呲牙笑了起来，状若疯狂。 笑罢，他这才说道，“宋主席，你真的相信法律会给我一个公正的判决吗？” 宋鹏举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他冷冷的说道，“刘佳晨……” 不等宋鹏举把话说完，刘佳晨就打断了宋鹏举的话头，说道，“若是法律真的如你说的那样公正，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刘佳晨，你岂有此理！”宋鹏举冷声说道。 “宋主席，我是被冤枉的，现在就只有你能救我了。”刘佳晨也不理会宋鹏举，自顾自的说道。 宋鹏举觉得面前的这个刘佳晨一定是精神错乱了，他不由得冷冷的说道，“我救你，为什么我要救你。” 刘佳晨再次笑了起来，笑罢，他说道，“宋主席，请你帮我打个电话给我爱人，他会交给你一样东西。” “你是真的疯了。”宋鹏举的脸一沉，寒声说道。 “宋主席，这个电话你可一定要打啊，我就给你一天时间。”刘佳晨笑眯眯的看着宋鹏举，开口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了刘佳晨的这句话之后，宋鹏举的心中就是一惊，脸色也微微变了变，但在他走出去之前，宋鹏举已经神色如常了。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宋鹏举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看着升腾的烟雾，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刘佳晨那张阴凄凄的的脸来。 刘佳晨的样子分明就是有恃无恐的，他为什么敢如此呢？这中间到底隐藏了什么呢。 直到烟蒂烧到了宋鹏举的手，宋鹏举这才猛地回过了神来。 他不禁在心中暗道，“难道，刘佳晨的手里真的握了什么底牌了吗？” 宋鹏举越想，心里就越发毛，他掐灭了香烟，就拿出了电话，拨打了那串他记得异常清晰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宋鹏举问道，“请问，你是刘佳晨的爱人吗？” “我是，你是？”一个女声传到了宋鹏举的耳朵里面。 宋鹏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把心里面的怒气给压制住了，沉声说道，“我姓宋。” 第1424章 视频再现 “哦，我知道您是谁了。佳晨跟我说过，要我给您一样东西。”女子说道，“他让我把那样东西当面交给你。” 宋鹏举听了他的话，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刘佳晨的爱人竟然说要见他，这让他很是恼火。 但他也不能把火气给发出来，这是因为他不知道刘佳晨的爱人到底交给他什么东西。 他是副书记，他打了这个电话，就已经很莫名其妙了，现在，他竟然要去见一个女人拿东西，这让宋鹏举觉得颜面全无，可他又吃不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不去他又真的担心。 想了想，宋鹏举还是决定去见刘佳晨的妻子，他说道，“好，你说时间地点吧。” 话说出了口，宋鹏举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还真有损他的身份。 他是这样想的，但对方却是没想到这些，他说道，“晚上七点，在湖畔大酒店旁的麦当劳吧。” “不行。”宋鹏举直接就回绝道。 让他去麦当劳，若是被人给认出来了，知道他跟一个人私下见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呢。 女人听宋鹏举拒绝了，不禁微微一怔，他顿了顿，开口说道，“你说吧。” “就东湖大酒店吧，你到了之后，就在麦当劳里面等着我，我到了给你打电话。”宋鹏举皱着么眉头说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女人答应道。 放下了电话之后，宋鹏举就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整个人都显得心烦意乱的。 自从他跟刘佳晨接触之后，就发现刘佳晨是一个心机很深沉的人，对这个人他可是多了小心的。 现在，刘佳晨又弄了这样一出来，他到底是揣着什么底牌呢。 下了班之后，宋鹏举就对张泽禹道，“张秘书，我下班之后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你回吧。” 宋鹏举本来是想开车去的，但转念想想，他的车牌太过显眼了，就决定打车过去。 等到了六点四十多的时候，宋鹏举上了出租车，直奔湖畔大酒店而去，到了之后，他下了车，戴上了墨镜，开了个房间。 进入到了房间后，他在确定了没人跟着他之后，这才拨通了刘佳晨老婆的电话。 很快的，宋鹏举就见到了刘佳晨的老婆，这是一个中年女人，皮肤白皙，柳叶眉，杏眼，红唇薄薄的，身材丰满，看起来颇有韵味。 对此，宋鹏举一点儿都不感冒，他淡淡的看了看女人一眼，问道，“你要给我的东西呢？” “u盘。”女人说了一句，然后就打开了随身带着小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u盘。 看到女人拿出的东西是个u盘，宋鹏举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他突然就想起来段玉裁手里面的那个u盘来了，就连他的脸色都变成了惨白色了。 不过，宋鹏举却是没伸手去接，而是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这个问题很奇怪啊，这就是一个u盘啊。”女人道。 听了女人的话，宋鹏举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沉着脸问道，“我是问你，这u盘里面是什么？” “我没看，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女人道。 宋鹏举突然就有了一种崩溃的感觉，他伸手拿过了u盘，对女人说道，“你走吧。” “好，我就不打扰你了，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女人言罢，转身就走。 宋鹏举听言，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就浮现在了他的心头，宋鹏举没多留，等女人彻底不见了之后，他这才出了宾馆，直奔住处而去。 回到了家里，宋鹏举就打开了电脑。 插入了u盘之后，宋鹏举点开来看，见里面是视频文件，宋鹏举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那种不好的感觉变得越发的强烈了。 宋鹏举哆嗦着手打开了视频文件，当他看到了里面的视频之后，只觉得脑袋在瞬间就被一把大锤子给击中了，脑袋嗡嗡嗡的发响。 视频里面的主角正是他，还有一个容貌秀美的小女生，他们两个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十分的精彩激烈。 这是宋鹏举第二次看到这个视频了，他要多震怒就有多震怒，但在冷静下来之后，他就死死的拧起了眉头来，心里面有很多的不解。 宋鹏举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便陷入到了沉思中。 段玉裁有这个视频，这个视频他不会只留一份，一定会有拷贝的，这样的视频是极为机密的东西，他怎么会随便给人呢。 他应该把这视频的u盘藏了起来了，段玉裁已经死了，这个秘密被打开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可这视频怎么会落到刘佳晨的手里面呢，有了这个东西在手，刘佳晨在他的面前，自然是有恃无恐的。 现在，宋鹏举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把刘佳晨给弄出来，可要想把他给弄出来，也没那么容易啊。 刘佳晨是翻供了，但现在的检察院那边掌握的证据也不能证明他就是清白的，就是被人陷害的啊。 现在，刘佳晨的处境很差，他若是想要把他给弄出来，还不知道要动用多少关系呢，现在的问题是，就算他动用了这些关系，也未必能把刘佳晨给弄出来啊。 就算他真的把刘佳晨给弄出来了，那他也有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了，只要他还在三江，就会受刘佳晨的掣肘。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直接灭口。 但现在的问题是，刘佳晨现在被关着，想要动手弄死他只怕没那么容易，再有就是，刘佳晨的老婆手中一定会有备份，若是他真的弄死了刘佳晨，那他老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旦他老婆把视频给公布出来，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宋鹏举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一包烟很快就被他给抽完了，经过了一番细思量，宋鹏举很快就有了决定。 那就是让所有的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彻底的闭上嘴巴，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第1425章 隐忍不发 宋鹏举仔细的想过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那段视频，这也就是说，只要把刘佳晨的老婆给弄死，那么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刘佳晨在里面出不来，他身上是不会有拷贝文件的，所以，这拷贝文件就在刘佳晨老婆的手里面。 刘佳晨是翻供了不假，但他的问题还是很大的，想要出来根本就没可能。 只要他弄死了刘佳晨老婆，就算刘佳晨成了疯狗乱咬，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为了稳住刘佳晨，宋鹏举再次去看了他。 两个人单独聊了一下，宋鹏举沉沉的说道，“想要把你给弄出去，是需要时间的。” “那就有劳宋书记了。”刘佳晨笑了笑，开口说道。 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提到那个u盘，这只能意会，不用言说。 出来了之后，宋鹏举跟检察院的同志特意交代了一番，让他们一定要彻查这件案子，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其实，宋鹏举就是在告诉他们，一定要把这个案子给落实了。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人的心态都是最重要的，现在的刘佳晨就是如此，他相信，凭着宋鹏举的能力，是一定能把他给弄出去的。 宋鹏举是做不到只手遮天，但只要他稍微施加一下压力，检察院这边的人也会有所考虑的。 曾家辉从秦东军的口中得知了宋鹏举两次去看刘佳晨的事情，他只觉得十分的诧异，说实话，曾家辉是真的没想到，宋鹏举会同刘佳晨走的这样近。 现在，可是敏感时期，在这个时候，宋鹏举去见刘佳晨，这个动作就有些意思了。 曾家辉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沉沉的说道，“秦哥，这事有些不太正常，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密切注意宋鹏举的举动。” 秦东军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我知道了。” …… 很快的，事情就有了新的变化，曾家辉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才过去三天时间，刘佳晨的老婆就出事了，他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车子给撞死了。 那个司机肇事之后，没逃走，而是在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同时还报警了。警察到了之后，对现场进行了勘测。 事故原因很简单，就是车子的刹车失灵，车子刹不住，这才撞死了刘佳晨的老婆。 监控也佐证了这个事实。 从表面上看，这就是一起很简单的交通事故，并没有异常情况，更没人会把这次交通意外跟蓄意谋杀联系在一起。 在里面的刘佳晨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就连一点点的难过模样都没有。 似乎，死的那个人根本没半分关系，就是一个陌生人。 “我认罪，但我有问题要反映。”刘佳晨淡淡的说道。 刘佳晨是个老狐狸，从宋鹏举的这个动作上，他已经看出来了，宋鹏举已经对他动了杀心了，这就是想要杀人灭口。 他可不只是动了杀心，而是已经行动了。 检察院方面听刘佳晨肯认罪，还要反映情况，精神就是一震，能抓住一条蛀虫，还能挖到更深的东西，这真是太好了。 刘佳晨没说他要反映的情况，他只是告诉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到他的家里去，在他家里客厅的山水画后面有个暗格，把暗格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就可以了。 现在，刘佳晨已经什么都不想了，他一心就想弄死宋鹏举。 只不过，令刘佳晨没想到的是，检察院的人去了他家里，等回来之后，却告诉他一个很令他震惊的消息，那就是他家被盗了。 这在表面上看，也不过就是一起很简单的盗窃案而已。 他们家是被盗了，但家里面贵重的财物都在，但家里却被翻得烂七八糟的，从这个情况上看，来刘佳晨家里盗窃的窃贼是想要找什么东西。 刘佳晨的老婆死了，他家里被盗了，宋鹏举之后就再也没去见过刘佳晨。 若是单独来看这几件事中的某一件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可若是把这几件事全都联系在一起，那就很有问题了。 在听了检察院的工作人员说他家里被盗了，而且他让找的东西也没找到之后，刘佳晨整个人就傻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宋鹏举竟然会这样的心黑手狠，竟然把他手中的最后一张底牌直接给毁了。 刘佳晨知道，他想要再翻身，却是难了。 若是刘佳晨知道宋鹏举是个如此心黑手狠的人，他就应该直接把底牌拿出来，交给检察院的人，这样他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现在呢，他的老婆死了，底牌没了，他刘佳晨真的是有冤无处伸啊，他想要把这一切说出来，可他说出来，又有谁会信呢。 检察院的人问他到底想要拿什么东西，刘佳晨只是怔怔的说道，“东西没了，问这个也没任何意义了，我交代，我坦白。” 此刻的宋鹏举是满心的得意，这一次，他是彻底的把他的罪证都给消除了，他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不过，他也觉得很诧异，那就是刘佳晨并没有把他给咬出来，而是痛快的认了罪了。 不过，宋鹏举可没打算放刘佳晨一条生路，他已经知道了刘佳晨为什么会被弄进去了。 刘佳晨的确是被人给还害了，害他的人就是前任常务副省长周福生。 在知道了这些之后，宋鹏举不由得沉思了起来，当初，是刘佳晨把周福生给送了进去，现在，周福生又把刘佳晨给送了进去，这可谓是冤冤相报。 等待宋鹏举的是十二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可就算是如此，宋鹏举也不敢小看了刘佳晨。 刘佳晨能隐忍不发，从这不难看出，刘佳晨这个人是有多阴沉了。 凭着刘佳晨的能力，靠减刑提前释放是完全有可能的，宋鹏举可不想给自己留下这样一个祸患，他还是要想办法，直接把刘佳晨给弄死，让给不能出狱，或者是直接就死在监狱里面。 在宋鹏举看来，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才没有危险。 第1426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令宋鹏举没想到的是，公安部部长和中纪委书记竟然联袂到了三江。 他们来不是来检查工作的，也不是来调研的，而是奔着宋鹏举来的。对此，宋鹏举是毫不知情。 当他看到了那张拘捕之后，宋鹏举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宋鹏举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问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了。 等宋鹏举看到了铁证之后，他直接就耷拉下了脑袋来，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了。他的罪行已经败露了出来，这其中包括段玉裁的死和刘佳晨老婆的死，更有他收受贿赂的事情。 宋鹏举是真的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暴露的，又是怎么被查出来的。 只是，他却是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自以为做事做的很干净，但他却忘了，这些事情都不是他去做的，而是别人去做的，而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曾家辉一直都在关注着宋鹏举这边的动静，宋鹏举在见了刘佳晨两次之后，刘佳晨的妻子就死于非命，被车给撞死了。 这在曾家辉看来，就是很有问题的，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之处，他跟秦东军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案情，然后就做了安排。 秦东军派他信得过的手下蹲点，果然不出曾家辉所料，就在那个盗贼进入到了刘佳晨家里偷了那个u盘之后，就被蹲守的人给抓了个正着。 而这也是宋鹏举做的最失误的一件事，那就是他用了同一个人做这些事。 当然，这些事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宋鹏举也不会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做这事的人是宋鹏举的侄子宋诚。 宋城给宋鹏举做事，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宋城在c城混社会的，他跟地下世界的老大是拜把子兄弟，坏事没少干，手上沾了多条人命，让他不留任何痕迹的杀个人，不过就是小事一桩而已。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段玉裁的死才没留下什么线索，而那封遗书也是他写的，所以，想要通过核对笔迹来找出凶手来，根本就不可能。 刘佳晨的老婆被撞死了，也是宋城干的，他让手下人撞死个人，弄个意外这根本就没什么难度，最多就是赔钱了事而已，手下最多会被判几年。 只要宋鹏举给钱给的到位，这些都不是事。 若不是曾家辉和秦东军觉得刘佳晨老婆的死不简单，跟宋鹏举可能会有联系，宋城这个小子就得手了。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宋城这个小子急还说被抓住了。 秦东军从警多年，是个最好的猎手，宋城又怎么能逃得了呢。 抓住了宋城之后，一调查身份，就知道了宋城同宋鹏举两个人的关系，秘密审讯后，宋城就把他干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曾家辉和秦东军得到了口供之后，就知道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就在暗中把这事向中纪委和公安部汇报了。 而对此，宋鹏举却是一无所知，直到拘捕令放在他面前之后，他这才知道，他做的这些都暴露了。 这真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 不过，事情不是查到了这里就完了，宋鹏举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他供出了他之前在c省做的事情，牵扯出了一大批干部来。 而这也是曾家辉和秦东军没想到的。 c省也被直接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经过了查实，部级领导干部就下马了四个，厅级的下马了十个，副厅级，处级干部一共三十人。 这件事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时之间，反腐文件就下放了到了各个省市，各地也展开了贪腐彻查的专项行动。 宋鹏举来三江的时间不是很长，倒是没做出什么事情来，但这事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在他们看来，宋鹏举就是运气太差了，这才被查了出来，也许，还有很多人比他贪的还多呢。只不过，这些人却是没被揪出来。 随着宋鹏举的锒铛入狱，三江省的风云再一次被搅动了。 宋鹏举落马了，项怀文就激动了起来，他以为他就只能坐到这个位置了，可却是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有机会往上一步走。 这个机会，项怀文是一定要把握住的。 项怀文在做努力的同时，也长了教训了，他发现他是不应该跟曾家辉为敌的，他应该拉拢曾家辉才对。 这是因为，项怀文发现，跟曾家辉作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其实，这倒不是曾家辉的神通广大，根基深，而是跟曾家辉作对的这些人，都很不安分，他们在打压曾家辉的时候，同时也在给曾家辉打压他们的机会。 这个省委书记的位置还能不能继续坐下去，曾家辉不是很清楚，但他也不是很关心。 这一天，曾家辉到了越州市。 米依然同金云鹏在今天结婚，他已经答应金云鹏做他的主婚人了，自然是要到场的。 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但也都是一些亲戚朋友还有同事。 当曾家辉站在了主婚人的位置上的时候，来的那些宾客全都露出了诧异之色来，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会来给金云鹏做主婚人。 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米依然同曾家辉的关系的，更不知道，曾家辉就是金云鹏的靠山。 曾家辉到场了，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宝山县的县委书记还有很多县领导和部委干一把手也都来了。 这些领导都没留下吃饭，给了红包之后，就离开了。 等婚礼过后，曾家辉跟金云鹏谈了谈话，他想让金云鹏更进一步，但他也不想动用他的关系。 不过，有汪强在，这事倒也不算什么事了。 在曾家辉回省城的路上，他接到了江海天的电话，在电话中，江海天的声音很低沉，“明天你来京城，我找你有事。” 江海天没说什么事，曾家辉也不知道江海天到底让他去京城有什么事，他也没问，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起来，曾家辉和铁峰就开车赶往了京城。 第1427章 风云突变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曾家辉就到了京城，他让铁峰先休息，并且警告他，不让他到处走，免得生出事来。 这倒不是曾家辉担心铁峰会惹事，而是怕有人招惹铁峰。 到了江海天的住处，小院子里面都是树荫，葡萄架子下面摆放着石凳石椅，还有一把摇椅。 江海天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曾家辉来，见他来了，江海天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开口问道，“家辉，你吃饭了吗？” “我在路上吃过了。”曾家辉道。 随后，江海天就让曾家辉坐到了自己身边的石凳上，顺手丢给了他一个坐垫。 曾家辉拿出了烟来，递给了江海天一根烟，江海天接了过来，曾家辉帮他点燃了香烟，然后，两个人就狠狠地吸了起来。 江海天吸烟的速度很快，从他的这个动作上不难看出，他的心情有些烦乱。 掐灭了香烟，江海天这才沉沉的说道，“现在的局势很乱啊。”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转目看向了江海天，等着江海天说话。 江海天瞥了曾家辉一眼，沉沉的说道，“家辉，三江省这次出事，对你的影响是很大的。” “是宋鹏举的事情吗？”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宋鹏举跟你不对头，他现在犯了事，上面的人就认定了这是你的缘故，再加上一个刘佳晨，这就更让上面的人把原因归在了你的身上了。”说到了这里，江海天又心烦意乱的抽出了一根烟来，点燃，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 “宋鹏举落马，让c省那边的政治局面发生了动荡，上面的人认为你此举是糊涂之举，不顾全大局。”江海天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露出了一抹愕然之色来，说道，“这跟我没又有什么关系呢，宋鹏举出事的确是我举报的，但他若是不犯错，我又能拿他怎么样呢？这怎么还怪起我来了呢，他的手上可是有人命的，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绳之以法吗？” 说完了这些话，曾家辉突然就闭嘴了，他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太幼稚了，曾家辉不觉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江海天皱了皱眉，然后沉声说道，“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顾全大局，这就是上面人的原话。” 说到了这里，江海天就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我们又能说什么呢？不管我们说什么都没什么用处，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听了江海天的一番话，曾家辉只觉得心里有些不太痛快，可他也知道，江海天说的很多，在体制内，很多事情都是要多考虑的。 “现在，上面准备调整一下你的位置，项怀文做省委书记，而你……”说到了这里，江海天就不再往下说了。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算是明白了江海天的意思了，那就是让他上位。 这就是变相的打压他啊，级别没变，但他的政治生涯只怕就要止步于此了啊。 见曾家辉的脸色难看，江海天就沉沉的说道，“无妨，你也不要太看重这个，等这件事平息下来之后，机会还是有的。”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苦笑了起来。 江海天说等这事平息下来，这事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平息下来呢？现在，这事已经成了领导心里面的一根刺了，就算这刺拔下来了，还是会疼的。” 曾家辉知道，他现在的位置已经很高了，想要在往上走，已经很难了，就算有江海天在，就算没了影响，他又能走到多远呢？ 江海天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好，又有谁会卖他面子呢。 若是曾家辉到了年纪，在这个位置上混日子，倒也挺不错的，但他才四十刚出头的年纪啊，这让他怎么混日子呢。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方才说道，“我才多大年纪啊，让我来坐这个位置做貌似有些不太合适吧。” 江海天瞥了曾家辉一眼，目中闪过了一抹精芒，他说道，“的确不太合适。” “你觉得省长的位置谁来做才合适呢？”江海天突然问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明白了江海天的意思，他是想要让李昊青做省长，这样一来，他在三江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我觉得李副省长应该有机会。”曾家辉道。 江海天点了点头，沉沉的说道，“我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了，把这件事定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你……” 其实，曾家辉的心情是很不好的，但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心情也舒爽了很多，他说道，“若是能让李昊青上，我怎么样都行。” “你这个小子，脑子是坏掉了吧，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总觉得对他有所亏欠，但你要知道，这不是一回事。”江海天皱了皱眉，呵斥了曾家辉一句。 说实话，曾家辉突然就觉得有些累了，他在官场上一路走的都很顺畅，但这中间也发生了很多事，曾家辉知道，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一败涂地。 与其这样，还不如过消闲日子呢，他现在的家境很不错，他逍遥过完此生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人活着，其实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又何必让自己那么累呢！ 但在听了江海天的一番话之后，曾家辉这才如梦初醒。 “你以为你不争不夺，就能过平稳日子吗？这就只能证明你无能，若是连这点儿挫折你都不能经受，那之前你所有的努力就都全白费了，也枉费了我的一番心思。”江海天死死的拧着眉头，沉声呵斥道。 曾家辉急忙道，“您别生气啊，我就随口说说而已。” 他知道，他走上了这条路，一定要一路往上走的，他从政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听了曾家辉的话，江海天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些，他沉沉的道，“这就之色暂时的而已，在没公布任命决定之前，什么都会发生。” 第1428章 豁然开朗 “我都听您的。”曾家辉道。 现在，现实就摆着呢，这些都由不得曾家辉，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他所有的挣扎都毫无意义可言。 现在，他只有服从，没有其他路能走。 江海天摆了摆手，狠狠地吸起了烟来。 “我再想想办法。”江海天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但他的心里却是波澜暗涌。让他马上就平静下来，这是不可能的，他也是一个普通人，还真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等曾家辉走出了小院，就看到了李萧阳，李萧阳对曾家辉点了点头。 曾家辉回了他一个笑容，然后丢了一根烟给他。 李萧阳接过了烟，然后对曾家辉说道，“其实，你也应该看得开的，你才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就已经做到了正部级了，这可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家有娇妻美妾，更有数亿资产，人应该知足呢。” 这其实就是李萧阳宽慰曾家辉的一句话，但听在曾家辉的耳朵里面，曾家辉却是心中一动。 突然之间，曾家辉就发现了，他还是太计较得失了，升降对他其实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他做官的本意就是想要为民多办一些事实，切实的关心民生，提高百姓的生活质量。 当然，官路也是他的一个平台，但在现实生活中，也有很多默默无闻的发挥光热的存在啊。 这些人的生活跟他比起来，那可是天地之差了。 人最难平的就是欲望，只有欲望是永远都填不满的，人在没钱没势的时候，就只希望能有钱，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可一旦有了钱，就想左拥右抱，就想要得到更多，想要当官，当了官之后，还想一步步往上走。 人生不过就是短短几十年而已，而欲望的尽头又是什么呢？ 从来都没有人能给出答案来，也许只有闭上眼睛的那一天，才会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吧。 人活着的意义是不同的，不同的人给出的答案也不相同。 突然之间，曾家辉就觉得他已经活出了他的人生来了，至少他能为百姓真的做些实事，他的确是为此付出了他的努力了。 为官这么多年，他是清正的，他没愧对任何人，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不禁微微一笑，他很诚恳的对小李说道，“小李，谢谢你了。” 小李没想到，他宽慰曾家辉的一句话，会让曾家辉的心情在瞬间就发生了改变，他不由得楞了一下，说道，“曾书记，你谢我做什么啊。” 曾家辉没解释，而是转目看向了沉思中的江海天，问道，“我送的水烟呢？” 小李没想到曾家辉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他的神色中露出了一丝的古怪来，但他还是说道，“前天，我陪他去了老板那里，我也不知道他同首长谈了些什么，反正他一出来，就一脸的怒容。” “后来，他又去了另一个老板那里，回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阴沉，我才发现他带着的水烟不见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震怒的时候，直接给水烟掰断了。” 听了李萧阳的话，曾家辉顿时就愣在了原地，随即，他的心里就涌起了一股酸涩来。他能够想象得到，江海天在得知了上面的意思之后，是何等的震怒。 曾家辉的眼眶有些发红，他转过了脸去，看向了江海天，正好此刻江海天也在看着他。 曾家辉不禁走了过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江叔叔，你就不用再想要怎么做了，让我做什么都好，或者是调离也行，我都会服从安排的，还真别说，我还真的很想能闲下来多陪陪您呢。” 听了曾家辉的话，江海天的眼睛就是一亮，他说道，“对，你说的对啊，调离。” “江叔叔，您……”曾家辉眼神复杂的看着江海天， “好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江海天道。 其实，为了曾家辉的事情费心的可不只有江海天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也在为曾家辉的事情费心呢。 这是曾家辉没想到的，也是江海天没想到的。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南省省委书记钟磊。钟磊是省委书记，他的消息是十分灵通的，他能做到今天的这个位置，是得到了信任的。 曾家辉把秦文娜送到了江南省，这可是帮了他很大的忙，另外，还有司马浮云这个省委秘书长在，更是给他添了左膀右臂。 他跟曾家辉是有亲属关系的，现在三江出了事情，钟磊自然就把目光放在了曾家辉的身上了。 钟磊去了京城，他在去老板家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令他很意外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汤中和。 汤中和也是为了曾家辉的事情去见老板的，不过，他却是没江海天的那么硬的底牌，也不敢在老板的面前这个那个。 他说话说的很中肯，那就是曾家辉的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三江之所以会有今天的成就，可以说是曾家辉一手带动的。 曾家辉年富力强，还有一个认真的工作态度，若是让这样的年轻干部就这样被雪藏了，这可是一大损失啊。 “这事我会仔细考虑的。”老板就只是简单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就把汤中和给打发了。 这让汤中和很无奈，但他也就只能做到如此了，这中间的原因他是十分清楚的，其实，曾家辉做的这件事是很对的，只不过，他没选好时机，若是等换届了之后，这事一点儿都没问题，可他偏偏选了这样一个时机。 遇到了钟磊，这让汤中和有些不太舒服，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他们代表的是不同人的利益，但说白了，百川归海，终究还是一体的。 “钟书记，你怎么有空来了京城了啊？”汤中和对钟磊笑笑，打了一声招呼。 钟磊知道汤中和是为了曾家辉的事情来的，但他也不好明说他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就笑道，“哦，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第1429章 暗降 “若是你忙完了，我们晚上一起喝一杯？”汤中和注目看着钟磊，询问了一句。 “我现在还不清楚我有没有时间，到时候再说吧。”钟磊道。 钟磊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时间跟汤中和坐在一起吃饭，他也不好直接就答应下来。 这天晚上，钟磊没能和汤中和一起吃晚饭，他也没见到总理，而是在他见总理之前，又出了事了。 这件事是钟磊没想到的事情，也他突然发生的一件事。 江南省省长高鹏酒后驾车，在驾车时，车速行驶过快，在途径一个路口的时候，跟一辆大货车相撞，当场身亡。 后经过查实，开车的是高鹏的儿子，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暂时还没定论，但结果就是高鹏死了。 对此，钟磊也觉得很惋惜，但突然之间，他就有了一个想法。 高鹏是个非常圆滑的人，他并没有支持钟磊，但也没跟他唱对台戏，但在一些很重要的问题上，难免会有分歧。 钟磊很想高鹏调走，可这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现在，他死了，这倒是让钟磊生出了让曾家辉来江南省的念头了。 事情果然就如江海天说的那样，项怀文做了三江省省委书记，李昊青做了省长，曾家辉则是调到了江南省做了省长。 这个结果的确是超出了曾家辉的预料之外，这个消息宣布了之后，秦东军，杜德刚，李永明，章雷明，李昊青等人都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曾家辉会被调到江南省去做省长，这在表面上看是平调，但却是暗降。 看着这些人，曾家辉也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世事难料，曾家辉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在他离开三江省之前，项怀文等两套班子成员给曾家辉开了一个送别会。 说了些场面话之后，就开宴了。 在经过了这件事之后，曾家辉跟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之前，曾家辉是喜酒的，但在这个送别会上，他就只喝了几小口而已。 曾家辉这个样子，让其他人也没了什么兴致，在场的人都知道，这看似是平调，其实就是在暗降。他的心情不好，自然也是很正常的。 等宴会散了之后，曾家辉找到了项怀文，他对项怀文说道，“项书记，我有些话想要跟你单独聊聊，不知道项书记你有没有时间。” “好，我正好也有话要跟你说说。”项怀文点头道。 两个人到了一处清净的会客室，都点了烟，吸了一口之后，项怀文便先道，“家辉，我叫你一声老弟，你看成吗？” “当然成了，这就是我高攀了您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项怀文很是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老弟，我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可是因为……” 他把话说到了这里，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曾家辉自然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就笑了笑，开口说道，“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在三江省的这段时间里，我跟老哥哥你在工作上也有些意见是不统一的，但总体上来说，我们的方向还是一致的，您说是吧？” 项怀文点了点头，颇为惋惜的说道，“老弟，你被调走了，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我们这才刚刚开始合作，就……哎……” “世事难料，这是我没想到的，项书记，在临走之前，我想拜托你几件事。”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老弟，你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项怀文很认真的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第一件事，我是想项书记你能抛开之前的一些不愉快，不要迁怒于追随过我的那些人。”曾家辉道。 项怀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的能力有限，跟老弟你不能比，这不是我在说客气话，事实的确如此，跟老弟你合作，我发现，合作要比争斗好，工作起来也更顺手。” “那我就先谢谢项书记你了。”曾家辉道。 “在这个时候，老弟你还能顾及到别人，这个胸襟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好，我答应你。”项怀文很爽快的说道。 曾家辉道，“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政法委书记秦东军的事情，我有个不清之强，想让他入常，宋鹏举落马了，他可是起来决定性作用的，若不是他，那个小子就落不到我们手中，他不入常，也是我的一个遗憾。” 项怀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我答应你。” 曾家辉笑了笑，然后伸出了手去，跟项怀文握了握手，开口说道，“项书记，我希望三江省能在你的带领下，走的更高更远。” 项怀文哈哈一笑，开口说道，“老弟啊，我们以后可是竞争对手了哦。” “老哥哥，你可不要忘了，我对三江还是很熟悉的哦。”曾家辉也开了一句玩笑。 “哎呀，不好，我倒是把这个事给忘了，原来，你是个卧底啊。”项怀文也幽默了一句。 本来，曾家辉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给陈松一个机会的，但转念想想，他就没提这件事，陈松是项怀文的秘书，项怀文是会给他机会的，若是他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来，只怕会适得其反。 回到了住处，曾家辉就看到刘小根正在发呆，曾家辉都走了进来，刘小根都没察觉到。 曾家辉咳嗽了一声，刘小根这才回过了神来，他急忙道，“曾书记，您回来了啊。” “你在想什么呢？”曾家辉笑呵呵的问道。 不等刘小根说话，一旁的铁峰就说道，“哥，你这都要走了，也不替小根安排安排？” 刘小根急忙说道，“我想的不是这个。” “小根，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跟项怀文提你的事情吗？我是想要带你去江南去，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有没有其他打算呢。若是你不想跟我去，我就跟李部长说说你的事情。”曾家辉道。 刘小根急忙说道，“我当然是想跟着曾书记您了。” “为什么要跟着我呢？”曾家辉突然问了一句。 第1430章 低调离开 “这个，您之前的两个秘书，现在都很有作为，我也……”刘小根红着脸说道。 铁峰一听就笑了，说道，“小根，怎么的，我听你话的意思，也是想要做个县长区长什么的呗？” “铁峰大哥，你欺负人……”刘小根有些羞恼的说道，然后作势就要去跟铁峰动手。 见两个人笑着闹做了一团，曾家辉便笑了笑，说道，“好了，别闹腾了，快点去收拾东西吧，我们明天就去江南省了。” 曾家辉没想到，这一天的晚上还能有人来。 秦东军，章雷明，还有闻红卫，李昊青竟然全都来了，他们不只是人来了还带来了酒菜。 闻红卫笑呵呵的说道，“曾书记，我们刚刚跟那个老小子一个酒桌上喝酒，喝的很不痛快，我们这不就来找你喝酒来了吗，你可别不欢迎我们啊。” 几个人也都笑看着曾家辉，大有一副不醉不归的样子。 曾家辉见了，不由得笑了笑，开口说道，“你们这是想让我迷迷糊糊的就去江南啊。” 几个人哈哈一笑，就都坐了下来，他们是想好了，一定要把曾家辉给灌醉不可，可他们却是忘了，还有铁峰和刘小根两个人呢。 本来，四个人是乘兴而来，非得要把曾家辉给灌醉不可，结果可倒好，七个人喝倒了七个。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等他们走了之后，屋子里面就变得安静了很多，曾家辉看着这个他住了二年多的家，不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在三江已经有二年多的时间了，这两年已经成了过往云烟了，也成了曾家辉人生中的一段很重要的经历。 不过，他还是很有收获的，至少，他收获了几位朋友。 闻红卫对曾家辉是绝对的支持，另外三个人也一直都在支持曾家辉，若是没有他们的支持，三江省的工业建设工作也不会推进这样快。 曾家辉这一走算是平调，但他们也知道，这是暗降，不过，他们都是久在官场，也都明白，这是权宜之计，这个调动，对曾家辉未来的仕途产生的影响不会很大，所以，他们这才会选择还跟曾家辉保持关系。 这种想法是有些市侩，但也是很实际的一种想法，无可厚非。 当初，他们之所以会站在曾家辉这一边，自然也是有自身的考虑的，不过就是关系比较牢固而已。 刘小根收拾好了东西，他问道，“曾书记，我们现在就走吗?”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对刘小根说道，“小根，距离我正式上任还有十天，你跟在我身边，工作是很辛苦的，这些天我就给你放个假，你回去好好的陪陪你的家人，等假期结束了，直接上班就行了。” “好。”刘小根点了点头。 曾家辉带走的东西不是很多，就只有随身的几件衣物还有他经常翻阅的几本书，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铁峰不由得笑道，“哥，我发现有首诗特别适合你。” “什么？”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问道。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铁峰道，“这是不是很应景啊？” 听了铁峰的话，曾家辉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铁峰，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看这个了？” “不是我喜欢，是小根喜欢啊，我看到他写了。”铁峰道。 刘小根一听，脸就涨红了，满脸羞恼的说道，“你，你怎么能偷看我的写的东西呢？” “不过就是一首诗而已，有什么啊。”铁峰道。 曾家辉看了一眼刘小根，问道，“你跟文仪的感情是不是有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刘小根听了曾家辉的问话，神色在瞬间就变得黯淡了下来，他说道，“可能是我误会了。” 见刘小根不肯说，曾家辉倒也不好多问什么，就说道，“我觉得若是你们之间有了误会，就应该当面说清楚。” 刘小根点了点头，抿着嘴唇不说话。 上了车子之后，车子缓缓行驶而去，曾家辉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不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把头靠在了车座上，闭上了眼睛。 他不会做太多的感慨，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没必要再感慨什么了。 在人的一生中，很多时候都是要做断舍离的。 此刻的刘晓根和铁峰的心里都有些难受，他们就这样走了，未免显得有些太过冷清了。 李昊青说了，要亲自送曾家辉去江南的，而这也代表三江省委省委政府的意思。 但却被曾家辉婉言谢绝了。 从来，曾家辉做事都是极为低调的，而这，江海天也曾经给过他这样的忠告。 这一路走来，曾家辉行事不低调，他反腐惩恶，大刀阔斧的改革，发展工业，走工业发展的道路，又跟宋鹏举斗，这些都不是在暗地里做的，而是做在了明面上。 其实，曾家辉也不想如此的高调做事，但很多事情是由不得他的，但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些过了。 而也就是因为这个，这才引起了高层的注意，这才对他多了些看法。 现在，局面还不是很明朗，曾家辉绊倒了宋鹏举，这就是把在暗地里的争斗摆在了明面上了。 有一点是曾家辉始料不及的，他没想到，绊倒了一个宋鹏举，会让c省发生那么大的动荡，更不会想到，c省的任命，也成为了博弈。 在经过了越州市的时候，刘小根问道，“曾书记，要不要去看看。” 曾家辉为了越州市的发展没少费心费力，也正是因为曾家辉的存在，越州市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但曾家辉并不打算去越州市，这根汪强的态度没多大关系，不管汪强还买不买他的账，去越州市都不是曾家辉所想。 不敢汪强的态度如何，都没任何意义。 见曾家辉不说话，刘小根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就说道，“曾书记，那我就先回了。” 送刘小根下了高速，车子重新上路。 铁峰忽然道，“哥，小根这个小子挺好的。” 第1431章 忠告 铁峰很少夸人，听了铁峰的话，曾家辉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小根的工作能力很好，就是有些优柔寡断。” “这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给他一些时间，好好的磨炼磨炼就行了。”铁峰不以为意的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曾家辉的第一站是长丰，距离他上任还有十天时间，平常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曾家辉自然是想要好好的放松放松了。 车子快到长丰的时候，曾家辉接到了江帆的电话，江帆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曾家辉就如实说了，说他快到长丰了。 江帆也没多问其他的，就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看着手中的电话，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江帆啊，怎么就打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啊。 却不知道，此刻，江海天和江帆已经在他长丰市的家里面了。 车子在一个小时之后，到了家，远远地，曾家辉就看到了那辆他极为熟悉的红旗轿车。 看到了这辆车子，曾家辉的心头就是一热。 江海天曾经暗示过他，但具体怎么调动江海天却是没跟他说。 在调令下来之后，曾家辉没接到江海天的电话，那个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但他也没拨打江海天的电话。 只不过，曾家辉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江海天竟然直接来了他长丰的家里。 曾家辉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去，才走进院子，曾家辉就看到了江海天，他正跟他母亲在说着话，钟磊坐在一边，也不说话。 李萧阳则是站在了紫藤花架下面，看着在花架上低低浅唱的画眉鸟。 见曾家辉走了进来，江帆就站起了身来，走到了曾家辉跟前，笑呵呵的说道，“哥，你还挺快的。”\\u0027 曾家辉笑笑，然后把手搭在了江帆的肩膀上，然后转目看向了江海天，问道，“您老什么时候来的啊？”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让铁峰把行李箱拿下了车子。 江海天对曾家辉摆了摆手，说道，“过来说话。” 曾家辉跟江海天很亲近，那是一种如亲人一般的亲近，他见到了江海天，心里面的阴霾在瞬间就消散了。 坐到了江海天身边，曾家辉便道，“我还以为您老不想管我了呢。” “你这个小子啊，你那点儿鬼心思。”江海天不觉得笑了笑。 张金枝道，“家辉，你好好说话。” “无妨，无妨，我早就习惯这个小子这副德行了。”江海天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跟江海天聊了一会儿之后，曾家辉这才知道，江海天来舟山，就是这里等他的。 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曾家辉的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昨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早晨走的时候，也没吃饭，到了中午了，难免会饿。 “妈，你别忙乎了，咱们今天也奢侈一回，去饭店吃吧。”曾家辉道。 江帆嘟囔道，“什么叫奢侈一回儿啊，搞得你没钱一样。” 曾家辉没理会他，就嘿嘿的笑了笑。 几个人到了一家饭店的包厢后，就都坐了下来，大家都是比较随意的人，江海天点了几个菜，曾家辉又让他母亲点了几道菜。 很快的，酒菜就都上来了。 大家边吃边谈，倒也十分的愉快。 “你去了江南，有没有什么打算啊？”江海天问道。 曾家辉道，“我现在还没考虑这件事呢，我难得有这样的闲工夫，何不清闲过日子。” 江海天听言，不觉得笑道，“你说的倒也没错，难得清闲，就不要考虑这些事了。” “我这都是跟您老学的，说实话，我是真的很喜欢您的那个小木屋，等我退休了之后，我也想要那样一个小院，看四季风景，悠闲过日子。”曾家辉笑道。 “大哥，你这话说的还挺诗情画意的。”江帆笑道。 “你这个小子，话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味了呢。”曾家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开口说道。 “你这个小子，在我和你妈面前怎么总是说退休啊，老了的话呢，真是的。”江海天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急忙道，“不敢，不敢，我以后再不说了。” 吃过了饭之后，几个人就回到了住处，曾家辉亲自给江海天泡了茶，他把汝窑青釉的盖碗递给了江海天，这才问道，“江叔叔，您不在这里多住几天吗？” “我出来也有几天了，明天就回了。”江海天笑道。 曾家辉知道，江海天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很多事情他都是要从中周旋的。 “江叔叔，难得有时间，就多休息几天吧。”曾家辉道。 他说的很认真，也很真挚。 听了他的话，江海天的心中也有动容，他说道，“我呀，就是个劳碌命，让我闲下来，我还真闲不下来呢，能为国多做些贡献，能多发挥光和热，，累一点儿也不算什么的。” “叔叔您高风亮节，我定当以你为榜样。”曾家辉很认真的说道。 江海天哈哈一笑，开口说道，“你这个马屁拍的还真直接啊。” 言罢，江海天的脸色就变得肃然了起来，他的声音随即也变得低沉了起来，“家辉，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样的生活环境中，你都能守住你的底线，这就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 曾家辉笑道，“江叔叔，你这夸赞也太普通了吧。” “哈哈……”江海天很开心的笑道。 笑罢，江海天这才说道，“你可知道江南的水可比三江浑啊，在江南是有钟磊，但他也没能完全掌控江南，还有个马翼，你去了之后，只怕日子也不会过得安生啊。” “恩，我明白。”曾家辉很慎重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江海天点了点头，沉沉的说道，“现在局势瞬息万变，对手是不能改变大方向，但在c省的事情上，也展示出了很强的实力来，甚至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所在，在换届之前，你一定要低调做事做人，千万不要再江南再搞出什么事来了。” 第1432章 底线 “若是你再弄出点什么事情来，迫使上面再重新洗牌江南，那局面就会因此发生变化，结果还真说不好了啊。”江海天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明白江海天的意思，江南洗牌不洗牌的，其实并不是关键问题，而是这个时期很关键，在这个时期里面，曾家辉还是低调些好。 上面对曾家辉倒是没什么坏的观感，但对他的印象还是打了些折扣的，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曾家辉再搞事出来，那对他的以后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江海天看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家辉，你现在是要稳，做事不用大刀阔斧了，只要你能低调的过渡几年，再往上走就没什么问题了。” 曾家辉明白江海天的意思，江海天就是让他做事低调，不求无功，只求无过就可以了。 话虽如此，但江海天也知道，曾家辉的个性不是如此。若是曾家辉没大刀阔斧的做事，只怕他也走不到今天。 江海天也就是点拨一下曾家辉，让他尽量低调。 曾家辉已经站在了这个层面上，自然明白江海天话中的意思，但这跟他的处事风格却是完全不同。 江海天说了江南的水浑，曾家辉人还没到，就已经被认定了是站在钟磊那边的人了，马翼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 曾家辉去了江南，自然就会被马翼视为对头，势必会兴起什么风浪来，曾家辉又岂能安稳工作。 “好，我会尽力去做的。”曾家辉道。 他的这个回答就有些意思了，他不喜欢张扬，也不会主动去打压人，但若是招惹到了他，那他一定会一棒子直接把对方给置于死地的。 曾家辉是有底线的，对此，江海天是十分清楚的，他就不再说这件事了，而是转移了一下话题道，“总之一句话，你做事一定要稳妥才行，但若是有人敢骑到你的头上胡为，还有我在呢。” “我不希望看到这样一天。”曾家辉道。 就在这时候，江帆忽然插嘴道，“爸，你不是说让我跟大哥去江南吗？我能做些什么呢？” 曾家辉一听，不禁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来，他说道，“你去江南搞什么？” 与此同时，江海天也说出了同样的话来。 江帆嘿嘿一笑，开口说道，“爸，我在京城很闷，很想跟曾大哥去江南玩玩，再说了，若是曾大哥遇到了什么事，我还能帮他呢。” 听了江帆的话，曾家辉这才知道，这是江帆临时决定的。 江海天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去江南根本就帮不上家辉什么忙，不给他添乱就很不错了。” 江帆看着曾家辉，眼睛里面带着哀求之色，曾家辉没说话，这事他可做不了主，一切都要听江海天的。 再说了，这个小子去江南又能做什么呢？ 江帆见江海天不同意，就索性道，“爸，我不管，我一定要去江南。” 江海天对他这个儿子也是很无法，但他知道，这个小子就是个惹事精，让他去江南，搞不好就会弄出乱子来，他沉沉的说道，“这事我是不会同意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我就不回去了，直接去江南。”江帆气鼓鼓的说道。 江海天一瞪眼睛，就要呵斥江帆。 曾家辉急忙道，“江叔叔，这事我跟江帆说好了。” “江帆，我不是小看你，你的心机简单，除了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你最多就只能开车。”江海天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江帆，开口说道。 “开车行啊，我给我哥开车，这也不丢面子啊。”江帆毫不在意的笑笑，开口说道。 铁峰听言，便重重的哼了一声，曾家辉知道，铁峰这是不爽了，他才要说话，就听江帆说道，“兄弟，你别生气啊，我知道你的功夫不错，可跟我比……” 铁峰也不说话，对江帆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比划比划。 本来，江海天想要呵斥江帆的，但见了铁峰挑战，他竟然坐在那里看起来热闹来了。 曾家辉见他们两个人杠上了，不禁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很是头疼。 张金枝见了，便皱着眉头说道，“铁峰，别胡闹。” 铁峰是个驴脾气，他就站在空地上，也不说话，面色阴沉。 曾家辉知道，他是拦不住的，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兄弟，他是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的，铁峰和江帆两个人都是有真功夫的，他们两个人若是动起手来，他还真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无奈，曾家辉就只能道，“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江帆听了，就认为曾家辉是要他手下留情呢，他不觉得哼了一声，然后迈步走向了那块空地。 他看着对面的铁峰，说道，“这样吧，咱们也别动手了，我也不是轻看你，我就这站着，你若是能推动我，就算你赢了。” 铁峰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的看着江帆。 他迈步走向了江帆，而此刻的江帆也扎好了马步，对铁峰道，“来吧。”、铁峰也不说话，直接就是一拳打了出去。 江峰的反应极快，眼看着铁峰的拳头打了过来，他也挥起了拳头，不过就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两个人的拳头就撞击在了一起。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两个人的拳头顿时就撞击在了一起。与此同时，他们两个人同时倒退了一步。 江帆出拳仓促，力量就显得有些不足了，这一击之下，江帆是吃了亏的，他只觉得虎口发疼，手臂发麻。 “你小子跟我玩阴的？”江帆怒气冲冲的看着铁峰，吼道。 铁峰淡淡的看了一眼江帆，开口说道，“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吗？我可没答应你。” 说了这话的铁峰以为江帆会直接发怒，但却是没想到，江帆竟然笑了起来，说道，“你说的也对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动了，他直接挥起了拳头来，对着铁峰就是一拳，对此，铁峰早有防备，他的身形微微一动，随即，就挥出了一拳来。 第1433章 你也不差 与此同时，两个人的拳头再次碰撞在了一起，这一次，两个人都各退了一步。 江帆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铁峰，他放在背后的拳头松开了，手臂却在微微发抖。 对面的铁峰攥着拳头，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但他的拳头的骨节上也有了红肿。 从这不难看出，这两个人是势均力敌。 曾家辉见状，急忙道，“可以了。” 铁峰瞪着眼睛不说话，江帆眯着眼睛一言不发。 突然，两个人全都揉起了各自的拳头来，一个喊疼，另一个说真疼啊。这两个人的这个样子，让紧张的气氛顿时就变得轻松了很多。 等他们都不喊疼了，江帆便道，“果然是高数啊。” “你也不差。”铁峰很沉的说了一句。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商业互吹了。”江海天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之前，他总说江帆就只会三脚猫功夫，但实际上，他对他这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 铁峰没占到上风，江帆也同样如此，两个人可谓是旗鼓相当，这让江海天也不禁高看了铁峰两眼。 江海天想了想，开口说道，“江帆，你去江南，我不管，但你不能担任任何职务。” 听了江海天的话，江帆的脸上先是露出了一抹喜色来，但随即就有些沮丧了，问道，“爸，我都不能给哥开车吗？” “只要你愿意，我们两个人轮流给大哥开车。”铁峰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听了这话，曾家辉不禁道，“什么？两个司机？” 江帆嘿嘿一笑，说道，“好啊，你开一个月，我再开一个月，这样可以吧。” 这两个人在这里自说自话，这让曾家辉哭笑不得，他便转目看了看江海天，看他是什么意思。 曾家辉以为江海天会阻拦江帆，却是没想到，江海天竟然说道，“随便你们吧，但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能去惹事。” “老爸，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江帆笑嘻嘻的说道。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曾家辉也懒得去管了，然后，他就跟江海天闲聊了起来，聊得颇为开心。 又聊了一会儿，江海天就要走了，而江帆早就不知道跟铁峰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江海天走了，车子缓缓行驶而去，小李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曾大哥身边的那个司机功夫很好啊。” “你认识他吗？”江海天不由得问道。 “若是我没看错，他应该是飞鹰的队员，叫铁峰，他还有个弟弟叫铁芒。”李萧阳说道。 江海天听言，也是微微一怔，随后笑道，“江帆能跟他打个不相上下，功夫也还可以啊。” “江副主席，这不一样的，江帆那最多就是对战，但那个铁峰却是招招致命。若是曾大哥真的遇到了危险了，铁峰敢杀人，但江帆却是不敢啊。”李萧阳沉沉的说道。 江海天眯起了眼睛来，但却是没多说什么。 江帆和铁峰两个人在四十分钟之后才重新回到了小院里面，他们两个人的衣服上全都灰土，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曾家辉见了，便询问起了两个人来，这一问才知道，他们两个人又去比划去了。 铁峰脸上的伤明显的要比江帆重，但江帆却耸拉着脑袋说，他败了。 一旁的铁峰没说话，但他的眼中却是带着一丝的得意。 后来有一次喝多了酒，酒后的铁峰才说，若是真的较量打架，他只怕是打不过江帆的，但若是真的实战，江帆就不是对手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江帆的功夫还可以的，但也只限切磋而已，若是实战，那江帆早就被铁峰给弄死了。 这就是专业和非专业的区别。 第二天，曾家辉就让江帆先回京城去，等他处理好了京城那边的事情再来江南不迟。 江帆生性洒脱，就喜欢四处游荡，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他也没多说什么，就回了京城了。 曾家辉让铁峰也回去陪陪妻子和孩子，等假期结束后，再跟他去江南。 等铁峰走了之后，曾家辉就拨通了秦文娜的电话。 秦文娜才起床，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他就欢喜了起来，说道，“家辉，真的是你啊，太好了。” “上班了吗？”曾家辉笑呵呵的问道。 “没啊，我才起来。”秦文娜在说话的时候，故意轻轻的“嗯”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很销魂，这个声音让曾家辉的喉头一紧。 曾家辉不得不承认，秦文娜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很快的，曾家辉就定下了心神，就听秦文娜甜腻腻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家辉，你不是已经调到江南了吗？怎么还没来上任啊，我都想死你了。” 听了秦文娜的声音，曾家辉的喉头响了一声，暗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还要跟他共事呢，这可是真要了命了。” “过两天，我再去上任，我找钟书记有点事情要说，你帮我联系一下。”曾家辉道。 “好，这事就交给我吧，等我电话。”秦文娜道。 她刚刚的确是在有意勾引曾家辉，但他也不会误了正经事。 挂断了电话后，秦文娜放下了手机，然后走进了卫生间，他洗了一把脸，然后看向了镜中的自己，他的皮肤白皙细腻，但眼角上已经有了些许皱纹，岁月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很多时候，秦文娜也在想，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为什么。 他已经四十多了，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年轻漂亮的，风韵也很足。在外表上，他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这只是给世人看的，但他自己却十分清楚的知道，他的青春已经彻底不在了。 秦文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洗漱过后，他就走了出来。 穿好了衣服，喝了一杯牛奶，他拿起了随身带着的小包，就走出了门。 省委大院 秦文娜拿着一叠文件走进了办公室，钱东见秦文娜走了进来，就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秦秘书长。” “钱秘书，钟书记在吗？”秦文娜道。 钱东道，“在呢。” 第1434章 风云再动 言罢，他就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说道，“钟书记，秦秘书长来了。” “进来吧。”钟磊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面响了起来。 秦文娜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他把手中拿着的文件放到了钟磊的办公桌上，钟磊看了看文件，然后又看了一眼没离开的秦文娜，问道，“你来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要说啊？”\\u0027 “是，刚刚我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他问您有没有时间。”秦文娜很直接的说道。 “等晚上下班了之后再说吧。”钟磊淡淡的说了一句。 秦文娜道，“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说实话，秦文娜没想到钟磊会是这样一个态度，曾家辉来了江南，这对钟磊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怎么看起来就会如此的淡漠呢。 等秦文娜转过了身去的时候，钟磊这才注目看向了秦文娜，秦文娜的背部挺直，臀部挺翘，一双浑圆修长大美腿很是夺人的眼球。 钟磊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他也听到了一些关于秦文娜的风言风语，但到底秦文娜和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关系，钟磊也不是很清楚。 秦文娜的工作态度是很认真的，看样子并不像是那种会勾三搭四的女人。 不过，这都跟他钟磊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他也不懒得去想这些事情。 看完了桌上的文件，钟磊一一作了批示，他放下了笔之后，就点燃了一根烟，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拿起了手机来，拨通了曾家辉的电话。 “姑父。”曾家辉道。 他一张口就打了一张亲情牌来。 “我才到安城，现在还不打算上任呢，我来办公室找你有些不太方便，不知道您晚上有没有时间啊？” 刚刚钟磊没表明态度，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钟虎，再有就是，钟磊并不了解秦文娜。 江南的这趟水很浑，钟磊对秦文娜自然是有戒心的。 “你晚上到我家来，我们喝一杯。”钟磊道。 “好。” 随后，钟磊就挂断了电话，钱东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钟书记，中组部刚刚打了电话来，说下午回来。” 钟磊听言，心中就是一动，沉沉的问道，“是谁？” “是梁部长带队来。”钱东道。 “好，我知道了。”钟磊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在钟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他的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在这个时候，中组部的这个动作很不寻常啊，不过，这倒也是很正常的一个动作，眼看着换届在即，人员都是要做相应的调整的，中组部的人来江南，自然是有中组部的用意的。 其实，现在的梁部长也十分的郁闷，当初他一手把宋鹏举给推去了三江，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宋鹏举竟然栽在了三江，并且还是个大嘴巴，把不该抖落出来的事情都给抖落了出来，引发了c省的大地震。 这些在表面上看跟他这个部长没太大关系，但其中也有些人是中组部推荐的，更有几个干部是他举荐的，这若是深究起来，也算失职。 现在，梁部长也很担心，担心他会不会被这件事影响到，现在换届在即，各省都在洗牌，上面也要洗牌，调整他的位置也不是不能。 也正是因为这种心情，他来江南也是心不在焉的。 同时，梁部长也在想，上面让他来江南，是不是就在告诉他，暂时不会动他呢。 梁部长到了江南，就只是匆匆一来而已，晚饭都没吃，就走了。 他走了，钟磊却是满心的欢喜，他是真的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梁部长是来考察的，考察的对象就是他钟磊，但具体情况梁部长却是没说什么，但钟磊已经感觉到了某些变化，看来，他应该不会继续留在江南了。 这个消息对于钟磊来说可谓是一件好事，江南的这趟水浑，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了，现在好了，他就不用再趟这趟浑水了。 就在梁部长走了不久之后，马翼来了钟磊的办公室，他的言谈举止和态度都有了些细微的变化，钟磊是看的很明白。 而马翼的这些变化，也证明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不过，他还是没忽略曾家辉，不管怎么说，曾家辉都是他的亲戚，他即将离任，在离任之前，他也应该把江南的情况跟他说清楚一些。 下了班之后，钟磊就直接回了家。 等曾家辉来了之后，就发现钟磊已经到家里了，他也见到了他姑姑曾淑敏。 到了钟磊的家里，曾家辉就发现钟磊的心情很好，他不觉得也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钟磊笑呵呵的说道，“家辉啊，你很久都没来安城了，你来有没有发现安城有什么变化啊。” “变化肯定是有的，我看到了很多高楼。”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你这个小子，跟我说话还左顾言它的。”钟磊笑呵呵的说道。 这几年来，旧城区改造，很多地方都拆迁了，也建起了很多高楼大厦，很多地方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钟磊问的这个变化，可跟这个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曾家辉自然能听明白他的话，他就是在故作不知而已。 他若是知道，又何必跑到这里来巴巴的问呢。 曾家辉道，“我昨天去看了一下司马浮云，他过的不是很如意啊。” 听了曾家辉的话，钟磊不禁微微一怔，一种愧疚感突然就涌上了心头，他以为曾家辉来是为了问他江南的政治格局的，却是没想到，曾家辉会问起司马浮云的事情来。 司马浮云是省委常委，也是副省长，但他却是无心往上再走了。 而他也就忽略了司马浮云。 钟磊没接曾家辉的话茬，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到岗啊？” 曾家辉见钟磊避而不答，就知道多说无用，他跟钟磊提了一嘴，也是想要表达一下他的不满而已，他还能责怪钟磊吗？ “我想再休息两天，更想趁着这段时间，了解一下江南的情况。”曾家辉开口说道。 第1435章 突发车祸 中组部的梁部长到了江南，这让钟磊洞察到了，他很有可能会离开江南，所以，钟磊就没跟曾家辉说他同马翼之间的关系，他只是跟曾家辉简单的介绍了几个常委，他说话说的也很模糊。 钟磊这个态度却是曾家辉没想到的，其实，这事也怪不得钟磊，他同马翼之间的争斗不断，但总的来说，他都是被受压制的那一方。 在这中间，曾家辉也在暗中帮了几次钟磊，钟磊这才能有些话语权，这中间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见光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钟磊说话才会这样模糊。 还有就是，钟磊没跟曾家辉说有哪几位常委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也有他的考虑，他若是调走了，江南就会重新洗牌，这几位常委到底会怎么站队，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现在若是跟曾家辉说了某些话，就会对曾家辉的判断有影响。 再有就是，中组部的梁部长是找他谈话了，但他到底会不会调离江南，现在也未可知，若是他继续留在江南，等到了那个时候，他再跟曾家辉明言不迟。 钟磊是怎么想的，曾家辉无从猜测，不过，他也没再追问什么，两个人又闲谈了几句，饭菜就端上来了。 曾淑敏坐了下来，他给曾家辉倒了一杯酒，这才问道，“你妈的身体现在还好吧，他怎么没跟你来啊？” 曾家辉道，“他说他不习惯这里的生活，要在家带孩子。” “你妈的年纪也不小了，家辉啊，你应该让他多享享清福。”曾淑敏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说实话，曾家辉对这种闲谈是很不习惯的，随后，他就岔开了话题，问道，“对了，钟虎呢？” “他生意忙，最近这段时间也没回来。”钟磊搪塞了一句。 吃过了饭之后，曾家辉就起身告辞了，并没有多留。 钟磊正要对曾家辉说些什么，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钟磊接起了电话来，曾家辉也不好就这样直接走了。 钟磊接起了电话来，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钟磊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开口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们一定要尽全力抢救。” 曾家辉见情况有些不对，急忙问道，“姑父，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钟蓝心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急救。”钟磊沉沉的说道，“淑敏，我们马上去郦城。”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开口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也有个照应。” 曾淑敏的眼泪涌出了眼眶，神情变得无比的慌乱了起来。 “姑姑，你不要太着急了，蓝心现在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呢，你别先急坏了啊。”曾家辉急忙安慰了一句。 钟磊给钱东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车子，等安排好了之后，他这才对曾家辉说道，“家辉，你就别去了。” 曾家辉道，“姑父，江南这边你不好分身，我还得要二天之后才上班呢，就让我来照应一下好了，都是家人。” 钟磊知道曾家辉说的有理，他就点了点头，也没再坚持。 在等车子的时候，钟磊给钟虎打了个电话，电话是通了，可却是始终都没人接听电话。 钟磊气的脸色铁青，低低的骂了一句，“这个混账东西。” 车子很快就到了，曾家辉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他这边有事，这两天就不回去了。 很快的，车子就到了，来的车子不是一辆，而是两辆车子，前面是警车开道，一号车跟在了后面。 这一路上，曾淑敏的眼泪就没断过，钟磊也在不停的打着电话，脸色很沉。 曾家辉看不太清钟磊的脸色，但从他的样子上开看，钟蓝心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等车子快到了郦城的时候，钟磊终于接到了钟虎的电话，电话一接通，钟磊就大骂了起来，钟虎在得知了钟蓝心出了车祸之后，就再也顾不得许多，也往郦城快速赶来。 钟蓝心被送到了郦城的第一医院，除了钟蓝心之外，还有负责保护他的黄雨沫也受了伤，正在抢救中。 车子到了第一医院，市委书记沈龙飞急忙迎了出来，他在看到了曾家辉之后，不禁微微一怔，但这个时候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就对曾家辉微微颔首，急忙道，“钟书记，您来了啊。” “现在情况如何了？”钟磊一脸阴沉的问道。 “人还在抢救中呢。”沈龙飞道。 随后，他就把事情的经过同钟磊说了一遍。 钟蓝心同黄雨沫两个人逛街，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越野车闯红灯，直奔钟蓝心和黄雨沫就撞了过去，黄雨沫反应的速度快，在危险关头，狠狠地推了一把钟蓝心，把他给推开了，若是黄雨沫没推开钟蓝心，钟蓝心就会当场毙命。 钟磊听言，脸色就是微微一变，但他却没多问什么，而是坐了下来，一脸阴沉的等着。 沈龙飞走了过来，低声说道，“钟书记，你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休息，这边一有消息，我就去通知您。” “我这里等着就可以了。”钟磊沉沉的说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但却是没摸出烟来。 曾家辉见了，就递给了钟磊一根烟，钟磊接过了香烟，在点烟的时候，手指在微微的颤抖着。 从他的样子上不难看出，他是真的很担心他的女儿。 同时，他也很紧张。 曾淑敏就坐在长椅上，不停的抹着眼泪，双目无神，人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护士走了过来，他见曾家辉等人都在吸烟，不禁皱了皱眉，说道，“这里不能吸烟，请你们……” 不等他说完话，沈龙飞就转过了脸来，那个小护士一见是沈龙飞，脸色就是一白，他急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低声道，“沈书记。” 沈龙飞沉着脸，开口说道，“你去忙吧。” 小护士吓得脸发白，听了沈龙飞的话之后，他急忙走开了。 第1436章 救人要紧 在场的人突然觉得时间竟然会变得这样慢，不过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就在这个时候，急救室的房门被推开了。 在场的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满脸紧张的看着急救室门口。 钟磊很才沉稳，就只是微微皱着眉头。 曾家辉走了过去，沉声问道，“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谁是黄雨沫的家属？”医生沉沉的问了一句。 在场的人听了，全都微微一怔，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 曾家辉急忙道，“我是，请问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伤势很严重，有生命危险，现在要下病危通知书，你签字吧。”医生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急忙道，“医生，我可以签字，但你一定要全力抢救他啊。” 医生淡淡的看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我是医生，自然会全力抢救病人的。” 这个医生是急救医生，他看惯了生死，病人家属的急切，他也看的多了。 对此，自然是能够淡然处之的。 就在这个时候，钟磊也沉着脸说道，“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救人，你能听明白吗？” 这个医生不认识曾家辉，也不认识钟磊，但他还是认识沈龙飞的，他见沈龙飞在，就知道里面的人身份一定很不简单，就说道，“我明白，医生的天职就是救人性命，我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救人的。” 曾家辉急忙签了字，那个医生也急忙走进了抢救室。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间抢救室的门也打开了，一个医生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他一出来就对沈龙飞说道，“沈书记，情况不容乐观啊，病人急需输血，他的血型很特殊，我们医院的血库里没这种血啊。” 沈龙飞皱着眉头，沉沉的说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啊，还不联系其他医院，我告诉你，若是里面的病人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问责。”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皱了皱眉，他转脸看看钟磊夫妻两个。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的，他父母就在这里，需要血直接让他们输血就可以了啊。 沈龙飞这也是真的急了，竟然把这个给忘了。 曾家辉见钟磊夫妻两个都变了脸色，便低声提醒道，“钟书记……” 钟磊看了一眼身边的曾淑敏，然后沉沉的说道，“钱东，你马上同省内的各大医院联系，看看哪个血库有。” 听了钟磊的话，曾家辉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狐疑之色来，钟磊不用自己的血救人，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的血型同钟蓝心的血型不同，难道说，钟蓝心不是…… 这个结论让曾家辉也很吃惊，但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这种血。 “我也想想办法。”曾家辉道。 钟蓝心的血型是rh阴性血，这种血型是典型的熊猫血，极为稀少，这可不是哪家医院都有储存的。 曾家辉也知道情况紧急，就急忙跟三江那边取得了联系。 一时之间，两省的各大医院同时寻找这种血型的血液。 也亏了曾家辉在了，很快的，三江那边就找到了这种血浆。 在得到了这个好消息之后，曾家辉急忙对钟磊道，“钟书记，血找到了。” “我马上派车过去取。”钟磊急忙说道。 “这样太慢了，耽误时间，我跟医院那边联系一下，让他们送过来。”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随后，他就给闻红卫打了个电话，情况紧急，曾家辉也顾不得说别的，就把这边的情况简单的跟他说了说，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血浆送过来。 闻红卫答应了下来，说道，“好，我一接到血浆就安排直升机送过去，救人要紧。”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就是长时间的等待。 在等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第一个好消息传了过来，黄雨沫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人尚在昏迷中。 这也就是黄雨沫，他的身体素质要比寻常人高出很多，若是寻常人，只怕就一命归西了。 与此同时，血浆也送到了。 经过了抢救，钟蓝心也脱离了生命危险，众人听了这个消息之后，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钟磊夫妻两个人，人已经瘫坐在了长椅上，脸上布满了泪痕。 曾淑敏用手抹了抹眼泪，急忙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此刻的钟蓝心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他的脸色惨白的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看起来十分的虚弱，似乎随时都能停止心跳一般，各种仪表不停地闪动着。 护士见了，急忙劝道，“你们还是先出去吧，他是渡过了危险期，但还需要进一步观察的，更需要专人护理。” 听了护士的话，钟磊和曾淑敏这才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曾淑敏抓过了曾家辉的手，脸上带着感激的热泪，“家辉，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姑姑，蓝心是我的妹妹，他遇到了这种情况，我怎么会坐视不管呢，我只是尽了力而已，其实，要感谢的还是这些医生啊。”曾家辉道。 “还有黄雨沫，等他恢复如常了，我自会报答他的。”钟磊沉沉的说道。 正说着话呢，钟虎这才跌跌撞撞的从楼梯间跑了出来，大声叫道，“爸，妈，我姐他现在怎么样了？” 钟磊现在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他也没生气，就说道，“已经脱离危险了。” 钟虎听了，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但很快的，他的脸就变得狰狞可怖了起来，他气势汹汹的吼道，“特么的，是哪个混账东西撞的他，我一定要把这个混账东西给弄死。” 曾家辉见钟虎的眼睛血红，情绪失控，就走了过去，沉沉的说道，“钟虎，你冷静点儿，别这样。” 钟虎红着眼睛说道，“我特么的能冷静下来吗？” 他的话音才落，就听钟磊冷冷的说道，“钟虎，你还不把你的嘴给我闭上，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第1437章 看他的态度吧 沈龙飞的脸上有些尴尬，他干咳了一声，开口说道，“钟书记，现在，您女儿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了，您要不要先去会议室坐坐？” 钟磊点了点头，然后，一众人就都到了会议室里面了。 坐下来之后，钟虎这才逐渐的冷静了下来，但他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死死的拧着眉头。 “沈龙飞，肇事司机找到了吗？”钟磊瞥了一眼沈龙飞，淡淡的说道。 其实，钟磊也是一肚子火气，他是省委书记不假，但他也是一位父亲，一直到现在，他都没看到肇事的司机又或者是他的家人来看看，就算钟磊的休养再好，也接受不了。 沈龙飞最怕提及的就是这件事，那个肇事的司机也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啊，肇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南省常务副省长马翼的儿子马正山。 但沈龙飞也知道，这事钟磊是一定会问的。 可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没法的沈龙飞就只能沉默不语。 见沈龙飞不说话，钟磊就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你是为难了吗？” 钟磊都这样说了，沈龙飞就不得不说了，他说道，“肇事者是马正山，现在，他人已经在交警队了，人在醒酒呢。” 钟虎一听，顿时就怒了，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吼道，“什么玩意，他还在醒酒，酒后驾车肇事，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了。” 曾家辉微微皱眉，他咳嗽了两声，沉声喝道，“钟虎。” “你喊我做什么？”钟虎正在起头上，就冲着曾家辉吼了起来。 曾家辉觉得钟虎此举太过冲动了，他皱着眉头道，“钟虎，你过来，我跟你说点儿事情。” 钟磊淡淡的看了一眼钟虎，开口说道，“钟虎，你先出去。” 钟虎把拳头攥得“咯吧”作响，然后一甩袖子就走出了会议室。 其实，曾家辉跟钟虎也没什么话要说的，但他看得到了沈飞龙脸上的为难之色，曾家辉就知道，那个肇事的司机不是什么寻常人。 会议室里面还有其他人，曾家辉也不好把这事点明，就只能让钟虎跟他出来。 沈龙飞的确不好明说马正山的身份，不止如此，马正山也没醒酒，还十分的狂妄，说什么了大不起就多赔点钱而已。 一出会议室，钟虎就一脸阴沉的问道，“你让我出来要跟我说什么事啊？” “我暂时不想说。”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钟虎，开口说道。 钟虎气急败坏的叫道，“曾家辉，你玩我是不？” 曾家辉道，“钟虎，你现在的情绪很糟糕，我问问你，你这样到底是因为蓝心呢，还是因为秦文娜？” 听了曾家辉的话，钟虎不禁微微一怔，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竟然能一语就道破了他的烦躁的根本原因，他的脸色涨红，恼羞成怒的低吼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蓝心是你妹妹，也是我的亲人，这件事就算你不追究，我也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 然后，他就不再理会钟虎，而是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支烟，推开了走廊窗子，吸了起来。 钟虎突然冷声道，“你是不是听秦文娜跟你说的，他跟你的关系是不是不同寻常。” 令钟虎没想到的是，曾家辉忽然就砸出了一拳来，狠狠地砸在了钟虎的胸口上，然后直接就把他给推到了墙边上，用手臂抵着他的脖颈，控制住了他，曾家辉死死的盯着钟虎，沉声道，“你连你自己都不尊重了吗？” 钟虎在瞬间就没了脾气，他耸拉着脑袋说道，“他的心里没有我，我是知道的。” 曾家辉见他这个样子，就放下了手臂，他可没心情去理会这些事情，他沉沉的看着钟虎，开口说道，“你可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都给弄丢了。” 言罢，曾家辉就不再理会钟虎，他走到了会议室门口，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就走了进去。 曾家辉知道，这个时间也差不多够沈龙飞说话的了。 走进了会议室之后，曾家辉就发现钟磊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了起来。 曾家辉道，“沈书记，时间已经很晚了，钟书记夫妇也很累了……” 沈龙飞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一旁的钱东急忙走了出去，给钟磊等人安排房间去了。 “淑敏，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家辉说。”钟磊道。 曾淑敏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出去。 等曾淑敏走了之后，钟磊这才说道，“肇事的那个小子就是马翼的儿子，想要解决这件事，我是不方便出面的，现在，就只能让钟虎去处理这件事了，但你也看到了，钟虎现在很不冷静，你跟着他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件事本身就是一起很平常的交通事故，但因为肇事者和伤者的身份，就让这件事变得复杂了许多，也很不好处理。 其实，曾家辉也不想插手这件事情，他知道，他若是插手此事，就会正面马翼，这样一来，就会让他们的关系发生微妙的变化。 曾家辉道，“姑父，这件事你还是给我个明确的态度吧，要不，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这件事的决定权在钟磊的手中，到底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还是把事情直接给搞大，这都是钟磊来决定的。 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若是这件事深究下去，马正山可是要承担很大的责任的，判刑都是正常。 钟磊沉沉的说道，“看看马翼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言罢，钟磊就站起了身来，走了出去。 其实，在跟梁部长谈过话之后，钟磊就不想跟马翼继续斗下去了，因为这种争斗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 可当钟磊听了沈龙飞的一番话之后，就让他的怒气再次冲了上来，态度也有了变化。 当然，钟磊是不会出面解决这事的，就只能让钟虎出面解决。 第1438章 还没醒酒呢? 可钟磊也知道钟虎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若是让他单独去处理这件事，他若是见到了马正山，还不得直接就把马正山给废了啊。 可这个结果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一个结果啊。 曾家辉等钟磊夫妻两个人走了之后，这才从会议室里面走了出来。 等他看到了沈龙飞之后，两个人对着苦笑不已。 沈龙飞道，“家辉，我是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曾家辉听了他对他的称呼，就知道，沈龙飞一定还不知道他来了江南的事情，不过，他也没说明，就说道，“这个人的后台很硬？” “岂止是很硬啊，钟蓝心是钟书记的女儿，肇事的是马副书记的儿子，这神仙打架，我这个小鬼可就遭殃了啊，哎。”沈飞龙说到了这里，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脸的苦逼。 曾家辉问道，“现在马正山在什么地方？” “在公安局里面关着呢。”沈龙飞稍微愣怔了一下，开口说道。 “钟书记说让我同钟虎去处理这件事，这边的人你找人照顾好了，现在，你就带我去公安局那边。”曾家辉道。 沈龙飞一听，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来，他忍不住说道，“老弟，你怎么也蹚了这趟浑水了啊。” “我已经到了江南任职了，我不想趟这趟浑水也得蹚了啊。”曾家辉满脸苦笑的说道。 沈龙飞这一次是真的愣在了原地了，他不由得问道，“你来了江南省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这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曾家辉道。 沈龙飞不禁也跟着苦笑了起来。 随后，沈龙飞就带着曾家辉和钟虎上了他的车子。 车子发动了，曾家辉道，“钟虎，等一会儿，你见到了马正山，可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冲动做事啊。” 钟虎也不说话，就是闷着大脑袋。 沈龙飞一直都没再说话，此刻的他，心情有些复杂，之前，曾家辉同他共过事，还是他的下属，两个人的关系是很融洽的，但沈龙飞多少还是有些优越感的。 后来，曾家辉调离了原岗位，又升了正部，但他是在三江，并不是在江南。 现在，曾家辉到了江南，成了他的领导，两个人的位置调转了，这让沈龙飞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刻的曾家辉没注意到沈龙飞的这个心里，而是皱着眉头想着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公安局大门口，见一号车来了，里面就有人迎了出来。 这一路上，曾家辉一直都在考虑要如何处理这件事，马正山很嚣张，这是曾家辉知道的，但他还是低估了马正山的嚣张跋扈。 马正山被关在意见办公室里面，曾家辉推门走了进去，见里面有两个警察，还有市委段书记和公安局局长雷立峰。 他们见曾家辉，沈龙飞和钟虎走了进来，就全都站起了身来。 马正山低着头，见来人了，这才抬起了头来。 曾家辉看向了马正山，见他的眼睛通红，浑身上下全都是酒气，很显然，他的酒还没醒过来呢。 钟虎一个箭步就窜了过去，扬起了拳头来，就要动手。 曾家辉早就预料到了钟虎会有这样的举动，他直接拦下了钟虎。 马正山冷笑了一声，满脸不屑的说道，“怎么，你想打我吗？你可想清楚了，打我会有什么后果？” 他的话中带着威胁和嚣张，钟虎的脸色一沉，把拳头攥得“咯吧”作响，看他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要上去揍马正山。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钟虎，开口说道，“你忘了我刚刚都跟你说了什么吗？” 钟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退后了一步。 “段书记，雷局，我们想跟他单独聊聊。”曾家辉转目看了看雷局和段书记，开口说道。 若是其他人，这个肯定是不允许的，但曾家辉可是省长，他们两个人自然不会说不行。 雷立峰道，“曾省长，你一定要保持冷静啊。” “好。”曾家辉点了点头。 等他们两个人出了门之后，不等曾家辉说话，马正山倒是先开口了，“你是省长，哪个省的？” 曾家辉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冷声说道，“酒后驾车闯红灯，还撞了人，你竟然连问都不问伤者的情况吗？” “这年头，车祸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撞了人又能怎么样呢，我赔钱就好了。”马正山毫不在意的说道。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的怒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若不是他心里有些顾忌，他早就一巴掌抽上去了。 曾家辉是有顾忌，但一旁的钟虎却是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直接就抡起了拳头来，一拳头就砸在了马正山的脸上。 马正山被他给打得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半边脸红肿，嘴角上有鲜红的血溢了出来。 被钟虎给揍了一拳头，马正山也没发怒，他用手抹了抹嘴角上的血，说道，“这一拳，我记下了。” 曾家辉知道，这一下两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他是很冷静，也没动手，但对马正山这个态度也是极为愤怒。 他急忙伸手拉住了还要挥拳打人的钟虎，沉沉的说道，“钟虎，他撞了人，就要接受惩罚，不过，你打了人就错了。” “晚了，他已经动手了，你说这些一点儿用处都没有。”马正山冷冷的说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优越感满满。 见他如此，曾家辉不禁眯起了眼睛来，突然之间，他就有了一定要把这件事追究到底的想法了，他冷声说道，“在你的眼里，人的姓名是能用钱买来的是吧？” “你这话是几个意思，难道是要我赔上性命吗？”马正山冷冷一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偿命倒是不至于，人没事，已经抢救过来了，但你已经触犯了法律了，势必是会受到严惩的。” 马正山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却是没说什么。 曾家辉也懒得同他废话了，他才要出门，房门就被打开了。 第1439章 公事公办 打开了房门，曾家辉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沈龙飞。 沈龙飞道，“曾省长，秦秘书长来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转目看了钟虎一眼，随后，对沈龙飞说道，“沈书记，肇事者酒后驾车，有没有验血？” 沈龙飞一听话头不对，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知道，曾家辉和钟家这边是想要追究到底了。 见沈龙飞没说话，曾家辉不禁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沈书记，这件事你可不能大意了，钟虎，省委那边来人了，我去看看，你这边看着点，验血可千万不能出错了。” 沈龙飞是真的有些慌了神了，曾家辉的这个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要追责到底了。 他跟曾家辉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对曾家辉的脾气秉性还是十分清楚的，他知道曾家辉很少玩阴的，做人也是很正的。 这一次，曾家辉会这样处理这件事，这跟他的行事风格是一致的。 而且，曾家辉也话说的很清楚了，他就是在提醒他，不要跟他玩假的，这就让沈龙飞有些为难了起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一边是省委书记的女儿，一边是常务副书记的儿子。 这两个人可不是他能得罪起的，同样的，曾家辉也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沈龙飞被气的在心里不停的骂娘，他大爷的，马正山，你到什么地方喝酒撞人不好，非得跑到郦城来。 就在沈龙飞在心里骂娘的时候，只听曾家辉说道，“还有，你把当时发生车祸的监控视频拷贝一份给我。” “好。”沈龙飞只能答应了一声。 钟虎板着脸，他极力隐忍着心头的火气，眉头紧皱。 在听了曾家辉的一番话之后，他顿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图，现在对酒后驾车惩罚的力度很大，马正山又在酒后驾车肇事，那他这回可是遇到了大麻烦了，而他要的也是要马正山接受惩罚。 赔钱，赔多少钱这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什么，揍马正山一顿，也解不了他的心头之恨，让他进里面凉快几年才是正道。 到了雷立峰的办公室，就看到秦文娜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面。 曾家辉说道，“秦秘书长，你也知道这件事了？” “恩，不只是我知道了，组织部的孙部长和宣传部的康部长，还有纪委书记冯书记也来了，他们现在在医院。”秦文娜道。 听了秦文娜的话，曾家辉就知道，秦文娜这是在告诉他，这几个人都是钟磊的人。 “走吧，我们现在去医院。”曾家辉道。 上了车之后，秦文娜这才问道，“家辉，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撞人的那个小子是马翼的儿子，嚣张的很啊。”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秦文娜不禁微微一怔，他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知道，钟磊一定不会就此作罢的，而马翼也不会不管他的宝贝儿子。 由此引发的动荡，看来是不可避免了。 在微微怔了一下之后，秦文娜的脸色就变得异常的凝重了。 很快的，车子就到了医院，到了会议室之后，秦文娜就给做了介绍，一个是组织部部长孙长林，一个是宣传部部长康明达。 这两个人都很年轻，也就四十几岁的样子，面孔生的很。 从这不难看出，这几年江南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经过了介绍，孙长林和康明达这才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新来的省长曾家辉，他们全都露出了诧异之色来。 孙长林急忙伸出了手来，说道，“曾省长，幸会，幸会啊。” “我早就听闻了曾省长的大名，今天能在这里看到您，真是荣幸之至啊。”康明达也跟曾家辉握了握手，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淡淡的笑道，“孙部长，康部长，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跟我不用如此客气的，再有就是，我现在还没到任呢。” 随后，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等寒暄过后，曾家辉就说道，“钟书记家里出了这事，他的心情很糟糕，没能来见二位，还请二位不要介意啊。” “理解，理解。” “明白。” 二个人纷纷说道。 “对了，秦秘书长，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帮二位部长安排一下住处，等这边的事情搞定了，我再给钟书记打电话。”曾家辉道。 秦文娜点了点头，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然后跟着孙长林和康明达两个人就走了出去。 等他们走了之后，曾家辉这才拿起了电话来。 打过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走到了走廊里面，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吸完了一根烟，他这才走进了重症监护室，看了看钟蓝心和黄雨沫。 钟蓝心还在昏迷中，他的脸色惨白难看，戴着氧气面罩，看着很是虚弱的样子，就跟一根随时都会枯萎的小草一般。 看着这样的钟蓝心，曾家辉不禁轻轻的叹了这样一口气，就这样一个如花一般的女孩子，就在刚刚差一点儿就枯萎了。 黄雨沫已经醒转了过来，曾家辉的脚步很轻，但他还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等曾家辉走到了他面前的时候，他看清楚了曾家辉的脸，不觉得愣了愣。 他是真的没想到，曾家辉会出现在他面前。 看着曾家辉，黄雨沫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嘴唇微微轻颤。 曾家辉的声音很柔缓的说道，“蓝心已经脱离了危险，你就别担心这个了。” 黄雨沫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曾家辉道，“我现在就给铁芒打电话，让他马上来。” “谢谢了。”黄雨沫道。 他的声音很低，嗓音很嘶哑。 曾家辉对黄雨沫微微一笑，说道，“你睡一会儿，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走了。” 言罢，曾家辉就走了出去。 等曾家辉回到了公安局的时候，抽血化验已经在进行了。 当然，这些都是在钟虎的监视下做的，没有掺假的成分，而这也是因为他是钟磊的儿子，这才没人敢把他拦在门外面。 第1440章 晚了一步 在给马正山抽血的时候，马正山的脸上也闪过了一抹惊恐之色，从这个表情上不难看出，他也并不是那么的嚣张，什么都不顾忌。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走进来，就问道，“谁是负责人。” 雷立峰从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他见到了来人，不觉得愣在了原地，但很快的，他就陪着笑脸说道，“刘秘书，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 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马翼的秘书刘腾达。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雷立峰，开口说道，“我来不正常吗？” 雷立峰被怼了一句，心里也很不爽，暗道，“妈蛋的，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啊，狗仗人势的东西！”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嘴上也不能说出来啊，还得陪着笑脸请刘腾达进了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之后，刘腾达就直来直去的问道，“雷局，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刘腾达虽然只是一个秘书，但他代表的可是马翼，这一点雷立峰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也不敢隐瞒，就把情况仔细的跟刘腾达说了一遍。 听雷立峰说抽血化验了，刘腾达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他阴凄凄的看着雷立峰，厉声道，“雷局，你办事的能力很不错呢。” 雷立峰苦着脸说道，“刘秘书，我能有什么办法啊，马正山撞的人可是钟书记的女儿啊，我能不按规矩办事吗？” 刘腾达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难看了起来，他接到了电话之后，就急忙赶来了郦城，他就只知道马正山撞了人了，但却不知道撞的人是什么人。 他以为，马正山撞的只是寻常人，这样的事情很好处理的，就是赔钱了事。 刘腾达却是做梦都没想到，马正山竟然捅娄子了，撞的人竟然会是省委书记钟磊的女儿。 这背景可就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了，再有就是现在已经抽血化验了，这件事就变得有些不好收场了，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刘腾达也不说话，他急忙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给马翼打了一个电话，把这件事如实的跟马翼说了一遍。 马翼在知道了这事之后，也是吃惊不小，他是真的没想到，他儿子竟然闯了这样一个大祸。 很快的，马翼就恢复了平静，他沉沉的问道，“钟书记在吗？” “没看到他人在。”刘腾达道。 听了这话，马翼这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儿心来，若是钟磊不在场，这件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公安那边也好操作。 想到了这里，马翼便问道，“那边是什么人在管这事？” “钟虎。”刘腾达急忙道。 “现在，你去办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把当时的监控视频拿到手里面，第二件事，就是去改血液化验结果。”马翼沉声说道。 他直接就指出了这两件最关键的事情，只要把这两件事给搞定了，他儿子就没什么事情了。 至于怎么跟钟磊谈，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他相信，钟磊一定会跟他达成一致的，这中间就要看怎么谈了。 只不过，马翼却是不知道，曾家辉早在他之前就安排好了这一切了，他已经拿到了监控视频，也拿到了血液酒精浓度的检测报告。 看到了这两样东西，曾家辉不禁勾起了嘴角来，露出了一抹冷意，只凭着血液酒精浓度超标二十倍这个检测报告，马正山就好看了。 不过，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曾家辉是体制内的人，知道，若是这些都由他来操控，一定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的。 所以，他就要借助媒体的力量了。 曾家辉掐灭了手里的香烟，见曾蓉蓉也快到了，就往楼上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脸色难看的从楼上走了下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腾达。 他不知道曾家辉是谁，曾家辉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两个人擦肩而过。 同时，在刘腾达身边的一个民警就压低了声音说道，“检测报告在他手中。” 听了那个民警的话，刘腾达一下子就站住了身形，他转过了身来，走到了曾家辉近前，淡淡的看了曾家辉一眼，开口问道，“请问你是哪位啊？” 曾家辉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刘腾达被曾家辉给回怼了一句，心里面很不爽，但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发火，他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怒气，说道，“我们进来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雷立峰急匆匆的从楼上走了下来，他见到了曾家辉，急忙招呼道，“曾省长。” “雷局，你忙你的好了。”曾家辉微微颔首，算是跟雷立峰打了招呼了。 刘腾达听得明白，曾省长！ 难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就要上任的省长曾家辉吗？若真的是他，那这事可就麻烦了啊。 曾家辉走进了办公室，然后坐了下来，他看着对面的刘腾达，也不说话。 在曾家辉的身上，刘腾达感觉到了上位者的气势，他的后背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试着伸出了手来，语气也变得极为客气了起来，“我是省委副书记的秘书刘腾达，不知道曾省长可是曾家辉省长吗？” “我现在还没到任呢。”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刘腾达的心下就是一凛，脑门上都冒出了冷汗来了。 这位省长还没到任呢，就在帮忙省委书记做事了，这是什么操作？ 刘腾达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曾省长，我们就别掖着藏着说话了，这其实就是一起车祸，并没有多复杂，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想的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我觉的还是简单化处理这件事的比较好，曾省长，您觉得呢？” “你不是当事人，我也不是，我觉得我们谈这个不合适。”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刘腾达被怼了一句，脸色就变得愈发的不好看了起来，他很是难堪，他知道，曾家辉这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他根本就没资格跟曾家辉来谈这事。 第1441章 不能善了 但他也不能反驳什么，曾家辉说的没错，他们两个都不是当事人，他们谈这个没什么必要。 其实，他们都代表着什么人，他们两个都很清楚，但这事也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啊。 可现在的刘腾达也没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曾省长，这件事若是搞复杂了，对双方都是没什么好处的。” 曾家辉淡淡一笑，刘腾达说的这些话，在曾家辉那里根本就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他冷声说道，“从车祸发生开始一直到现在，我都没看到钟书记家属以外的人去探望伤者。我觉得，这个信号就有些不太好了吧。” 此刻的刘腾达是真的站立不安了，他是真的很想马上就逃走，曾家辉的话让他无言以对。 刘腾达干咽了一口吐沫，敷衍道，“我们也是才得到消息的啊。” “谁刚刚才得到消息？”曾家辉淡淡的问道。 刘腾达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是马副书记才知道这件事吧，若是曾家辉再问，那马副省长怎么不亲自来郦城，他又要怎么回答呢。 “曾省长，我这有个电话，我出去一下啊。”刘腾达无奈，就只能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曾家辉在心里冷笑不已，什么是接电话，分明就是打电话。 不大一会儿功夫，刘腾达就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等他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曾家辉人已经走了。 公安局这边的事情，曾家辉已经搞定了，该拿到的东西，他也都拿到了手里面了，下面要怎么能处理这件事，就让钟虎和曾蓉蓉去做好了。 曾家辉才走不久，曾蓉蓉就到了，他来之前跟曾家辉通过了电话，在这个时候，他们兄妹两个还是应该回避一下的。 这一次带队的不是曾蓉蓉，而是水兆伦，他带了七个人的一个团队来的。 刘腾达出来之后，就去找曾家辉了，他却是没想到水兆伦会带着人来，这就让刘腾达有些应对困难了，他除了无可奉告四个字之外，多余的字是没敢说一个。 钟虎可不管那些事，说司机酒后驾车撞人，还说肇事者一方根本就没人到医院看望伤者，并且还说肇事者说了，最多就是多赔钱。 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刘腾达所能控制的范围了，他哪里还敢多停留啊，他很想马上就逃走，可他却是不敢走，这是因为，那些记者已经冲向了马正山。 刘腾达是真的怕马正山在这个时候还不清醒，顺口胡说话，要知道，这些记者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他们给直接带沟里去。 这边的事情，曾家辉不再过问，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媒体的力量是很强，但最终还是不能决定结果。 钟磊是让曾家辉帮忙处理这件事，但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钟蓝心是他的妹妹不假，但钟蓝心的父亲可是省委书记，这事曾家辉也不方便管的太多了。 但这边的马翼可就不是这样想的了，他在知道证据已经在曾家辉的手中之后，就动了其他心思了。 现在，他只要能拿到曾家辉手中的证据，这件事就有反转的余地了。 在得知了曾家辉已经离开了公安局之后，马翼就拨通了曾家辉的电话，在接到了这个电话的时候，曾家辉已经在回酒店的路上了。 看到了这个电话，曾家辉是不想接的，但考虑到了以后，他还是接起了这个电话来，他知道，他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了。 接起了电话来，曾家辉就装作不知道电话那边是谁的语气道，“我是曾家辉，请问你是？” “我是马翼。”马翼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来。 他是常务副书记，自然知道曾家辉要来江南任省长的消息。 此刻的马翼，也在猜测曾家辉的意思，猜他会不会把事情做得太过火了。 “哦，是马书记，不知道您有什么事情吗？”曾家辉假客气道。 马翼也不绕弯子，很直接的说道，“曾省长，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有事相求。” “马书记，你请说。”曾家辉道。 “我儿子是个混账东西，他驾车撞了人，还请曾省长能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这个人情我马翼会记下的。”马翼沉沉的说道。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曾家辉也不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马翼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提起钟磊，这也就是说，他已经退了一步了。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马书记，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太清楚，至于您说的给个机会，我倒是想给，可我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啊。” 听了曾家辉的话，马翼的声音顿时就冷了下来，他开口说道，“曾省长，做人做事都有留几分，你还是留几分的好。” 马翼这话中就带有威胁的意思了，他的意思就是说，你在江南任职，就算你跟钟磊走的近又能如何。 曾家辉自然能听出马翼话中的意思，其实，他也是满心的苦逼，他若是知道是马翼的儿子撞了钟蓝心，他才不会跟着来郦城呢，他可不想蹚这趟浑水。 其实，曾家辉也想做个顺水人情，可一想起钟蓝心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那边的马正山却是满脸的嚣张。 而他又跟钟磊是亲属，更想到了钟蓝心对他的兄妹之情，这个顺水人情，曾家辉是不会做的。 “马书，钟蓝心是钟书记的女儿，我觉得这件事你不应该跟我谈，而是应该找钟书记谈。”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马翼就只能挂断了电话，他知道这件事是不会善了了。 那些记者已经跑到了公安局去了，他们把这事一捅出来，那这事就更加难办了。 这次来的记者是水兆伦，他在业内是很有名气的记者，也不是好招惹的角色。可让他对钟磊低头，这个还真是难住了他了。 可现在的情况上，他若是不低头，他儿子就会被弄进去，为了不让他儿子进去，他就只能低头。 第1442章 抽身事外 这不是他想要的一个结果，可若是他不低头，他儿子的档案里面就会有很不光彩的一页，这个影响是很大的，并且，他儿子也会记恨他的。 等马翼把电话打给了钟磊的时候，钟磊的手中正拿着那份检测酒精浓度的报告，不用别的，只凭着这个，马正山那个小子就得进去啃窝窝头。 “我是钟磊。”钟磊在接电话的时候，脸色阴沉的就跟黑锅底一样。 钟蓝心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他早就把这个孩子当做了自己的女儿了，一想到钟蓝心那张惨白的小脸，钟磊就恨不得一巴掌把马正山给拍死。 不过，钟磊还是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平静，才越发的危险。 “老钟啊，我们共事多年了，孩子做错了事情，我这里先给你道歉了，还请你给他一个机会，他毕竟还太年轻了。”马翼很直白的说道。 他说的这话也算真诚，这话里面并没有提起补偿的事情，这不是他们这个层面的人应该提的事。 钟磊没说话，就那样沉默着。 马翼无奈，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钟书记，我们之前是有分歧，对彼此也有些看法，但孩子毕竟是孩子，还请钟书记你不要祸及池鱼。” “马书记，我有些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谈吧。”钟磊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马翼还想再说话，可却听到了一片忙音。马翼被气的脸色发青，他直接就把手机给丢了出去，手机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在旁边等着消息的徐静，不禁问道，“老马，钟磊那边说了什么了?” 马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情不好办啊。” 徐静听言，眼泪就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却是没多说什么，其实，他从马翼丢手机的动作上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了。 “哎，都是我平时对他疏于管教，这才让他闯了这么大的祸。”马翼再次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徐静擦了擦眼泪，抬起了脸，说道，“老马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还是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让钟磊改口。” “我想想办法吧。”马翼道。 水兆伦是带着人到了公安局采访了不假，但第二天新闻媒体和网络上并没有此次事件的报道。 这件事的当事人身份都很敏感，若是把这事给捅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是不可预料的。 曾蓉蓉没去见曾家辉，他只是在事后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说肇事的车辆是限量版的兰博基尼，这车的来源很有问题，若是追查下去，这件事也可以做文章。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动，但他却是并未多说什么。 他知道曾蓉蓉说的这件事很重要，若是追查下去的话，马翼很有可能就会有经济问题了。 马上就要换届了，三江和c省才经历了动荡，若是江南再出了什么问题，这就真不太好看向了。 所以，曾家辉就直接选择了忽略这件事。 “蓉蓉，等我什么时候去京城，一定好好的奖励奖励你。”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曾蓉蓉笑道，“一顿饭，一个包肯定是跑不了了。” “好，好，好。”曾家辉笑着答应道。 挂断了电话后，曾家辉这才看到手机上有秦文娜发过来的一条信息，他跟曾家辉说，他要跟钟书记去京城办事了。 同时，他也把孙长林，康明达还有冯喜春住的地方告诉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看到了这条信息，觉得十分的诧异，钟磊和秦文娜在这个时候去京城，这又是想要做什么呢？ 钟磊跟马翼之间的争斗，想从明里转到暗处，人就去了京城，这是可以理解的，也很正常，可他为什么会带着秦文娜去京城呢？ 若是秦文娜是男人，这也好解释，可秦文娜是个女人，把他带在身边，钟磊又是什么用意呢？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钟磊对男女关系这方面是十分注意的，所以，他的秘书是钱东。 而此刻的曾家辉却不知道，马翼也去了京城了。 不过，他不是求帮忙的，而是决定要严惩自己的儿子，这件事，他儿子的确是错了，但却没能在第一时间进行补救，而他在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因为不明情况，也没做好应对，这就导致了他处在了被动的地位上了。 若是他在发生这件事的时候，能亲自去郦城，并且说会严惩马正东，那这件事也许就会有另一个局面了。 现在，他已经错了，就不能一错再错了，若是为了他儿子犯的错，他再去求情，上面的人就会认为他不识时务，这种偏袒行为也是上面的人不想看到的。这对他的政治前途还是很有影响的。 现在，马翼只能高调的让公安局那边秉公办事了，不用顾忌他这边。 马翼知道，他儿子是铁定会进去啃窝头了，他就只能打通监狱那边的关系，争取减刑。 其实，马翼也想通了，他儿子的确是太过嚣张了，仗着他的身份，横行霸道的，这对于他的未来发展是很不利的。 让他在里面蹲两年，好好的受受教育，也是很有好处的。 还有就是，他儿子开的那辆限量版的车子，那车子跟他没什么关系，是他儿子自己买的，但他是省委副书记，他儿子仗着他，开的公司的确是没少赚钱。 若是深究下去的话，他多少也是有连带责任的。 曾家辉给组织部部长孙长林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几个人先回去。并且代表钟磊对几个人说了感谢的话。 几个人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是省长，替书记感谢他们，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电话挂断了之后，曾家辉就走进了钟蓝心的病房，钟蓝心还在沉睡中，脸色比之前要好一些了，但还是苍白的很，看起来很是孱弱的样子。 曾家辉见了，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第1443章 走马上任 看护钟蓝心的护士告诉曾家辉，钟蓝心已经清醒过一次了，医生检查了一下，说他没什么问题了。现在还在睡着，是因为他太过虚弱了，跟钟蓝心比起来，还是黄雨沫的伤势重。 曾家辉点了点头，便退出了病房。 他走向了黄雨沫的病房，人还没进病房，就听到了铁芒的声音。 曾家辉想了想，就停下了脚步，没进病房。 曾家辉知道黄雨沫对铁峰的感情很深，其实，曾家辉也觉得他们两个人很合适，但在铁峰的心里就只有他的妻子。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他转过了脸去，见钟虎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昨天晚上，钟虎直到深夜时分才离开的公安局，离开了之后，他就随便找了个地方睡了一晚上。 今天一早，他又去了公安局，从公安局出来之后，他就到了医院。 见钟虎来了，曾家辉便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按正常程序办理，我听雷立峰说了，马翼给他打了电话，要求从严从重处理，让他们不的徇私舞弊。”钟虎说道。 听了钟虎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看来，这个马翼果真是个人物啊，软的不行，就直接用铁手腕了。 曾家辉知道，马翼是不想让他儿子受到惩处，但马正山撞的人可是钟磊的女儿，并且是酒后驾车肇事，还没在第一时间去医院看望伤者，这些对马正山都是极为不利的，他就只能这样处理这件事了。 “你看看蓝心吧。”曾家辉说道。 钟虎就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他跟钟蓝心的感情很深，别看他平常的时候，总喜欢说笑，可若是他的家人遭遇了不测，那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呢。昨天晚上，若不是曾家辉在他身边，还不知道这个家伙能做出什么事来呢。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曾家辉想等假期结束再上任的想法也就没戏了。 不过，现在这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他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接下来的事情钟磊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钟蓝心这边的情况有些糟糕，他看着很心疼，他是真的怕他的心一软，就发生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曾家辉跟钟虎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之后，曾家辉就给刘小根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到安城。 回到了安城后，曾家辉就住到了酒店里面。 他才坐下吸了一口烟，电话就响了起来。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秦文娜打来的电话，他就接了起来。 “曾省长，请你明天正式上任。”秦文娜声音肃然的说道，“我现在已经回了安城了，你在什么地方。” 曾家辉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来，这个时候，他可不敢让秦文娜过来，他便说道，“我现在还在郦城。” “好，我知道了。”秦文娜言罢，就挂断了电话。 …… 第二天天一亮，曾家辉就退了房间，然后就去了省政府。 他开的车子是钟虎的车子，车子到了大院门口，就被武警给拦了下来。 武警敬了个礼，很客气的说道，“请您出示一下证件。” 这就让曾家辉有些为难了，他就带了身份证，没带其他证件，可这个武警却是一个很较真的人，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后面的车子被堵在了外面，开车的司机就按起了喇叭来了。 那个武警对曾家辉说道，“请您把车开到一边去，不要影响到其他人。”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那辆车车门打开了，一个人走下了车子，问道，“怎么回事？” 曾家辉转脸看了过去，见来人是组织部部长孙长林，他顿时就乐了。 孙长林不禁道，“曾省长？” 直到此刻，那个武警方才明白，曾家辉刚刚说的话可都是实话，他满脸尴尬的说道，“曾省长，对不起，我……”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没事的，我是第一天来上班，你不认识我这很正常的。” 武警急忙放行，曾家辉开着车子进了大院，停好了车子之后，曾家辉就下了车子。 孙长林走了过来，说道，“曾省长，你第一天来上班，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我好让司机去接您。” “不过就是上班而已，没必要兴师动众的，对了，孙部长，我还不知道我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呢，还得麻烦你带我过去呢。”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孙长林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愿意效劳。” 秦文娜没想到曾家辉会这么早就来上班了，不过，他没亲自出来接待曾家辉，而是让省委副秘书长车大鹏来接的曾家辉。 曾家辉到了办公室，这间办公室装修的很豪华，曾家辉不由得皱了皱眉。 车大鹏在面对这位年轻的省长的时候，神色中带着紧张，他说道，“曾省长，您若是觉得办公室不太合适，我们可以做调整的。”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就这样吧，不需要调整。” 他本不喜欢这办公室里面的奢华，想要调整调整，可他也不想，他一来就让人觉得他太喜欢挑刺。 办公室的办公设备很齐全，除了有些奢华之外，的确没什么好调整的。 车大鹏道，“曾省长，要不要我带您去住处看看？” “不用了，这些事情你去做就可以了，我没别的要求，只要干净整洁就行了。”曾家辉道。 车大鹏答应了一声，就退出了办公室。 等他走了之后，曾家辉就往外走去，想去钟磊的办公室，他才出门，就看到了秦文娜。 曾家辉知道，秦文娜这是特意来看他的。 秦文娜对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曾省长，你对办公室可还满意？” 两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口说话有些不方便，曾家辉就只能请秦文娜进了办公室。 两个人坐下了之后，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烟，他这才说道，“这办公室挺好的，一应俱全，比我在三江的办公室看起来气派很多。” 第1444章 微妙变化 秦文娜不由得笑道，“你呀，这不是在编排人吗？” “你喝水吗？喝水就自己倒。”曾家辉道。 “说实话，这个办公室还真不像个办公室的样子，金碧辉煌的。”秦文娜笑了笑，然后站起了身来，去倒水喝去了。 他在倒水的时候，臀部翘起，露出了十分诱人的曲线，衣料单薄，紧紧的包裹着，里面的内内痕迹清晰可见。 曾家辉吐了个烟圈，只觉得喉头有些发紧。 “曾省长，我没给你安排秘书，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安排啊？”秦文娜倒好了水，走了过来。 曾家辉道，“还是刘小根，谢谢你了。” 不得不说，秦文娜考虑的还是很周到的。 秦文娜瞥了一眼曾家辉，娇嗔道，“你跟我还用这么客气吗？我又没做什么。” 曾家辉呵呵一笑，问道，“钟书记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只不过，他的状态不是很好，我现在去看他有没有时间。”言罢，秦文娜就站起了身来，扭着纤细柔软的腰肢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功夫，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是秦文娜打过来的，秦文娜说钟磊让他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曾家辉的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按理来说，他是新上任的省长，不管怎么样，省里都应该安排一下的，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呢？ 就连开个会介绍一下都没有吗？这又会让旁人怎么看？ 不过，曾家辉还是去了钟磊的办公室，进到了办公室，钱东就站起了身来，颇为恭敬的说道，“曾省长，钟书记在等着你呢。” “恩，我知道了。”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家辉，进来。”钟磊道。 曾家辉推开门走了进去，他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钟磊，见他的脸上带着疲倦之色，原本凌厉的眼神也没那么凌厉了。 钟磊道，“家辉，坐吧，蓝心的事情谢谢你了。” “都是一家人，自当尽心尽力。”曾家辉道。 钟磊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家辉，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可这样一来，就难为你了，我已经把你给推到了马翼的对立面了。” 听了钟磊的话，曾家辉不禁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听了这话总觉得味道很不对。 “就事论事，他若是真的这样想，那我也没什么办法。”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没办法，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领导。”钟磊苦笑着摇了摇头。 曾家辉听言，只觉得越发的怪异了起来，从钟磊的话中不难听出，他这是要把他给撇到一边去啊。 他没说话，而是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思考起了这件事的不同寻常之处来。 钟磊看了看时间，对曾家辉说道，“十点钟的时候召开常委会，我都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了。” 这个会议的规模不大，这根曾家辉想的还是有些区别的，但他也不是特别在意，他也不是明星的，不用把机关干部都召集过来。 曾家辉在距离开会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走进了会议室，他进来的时候，会议室里面已经做了几个人了。 组织部部长孙长林和纪委书记冯喜春两个已经到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安城的市委书记魏德信。 他们见曾家辉走了进来，都对他微微颔首示意。 会议室的座位前，都放了卡牌，上面有名字，曾家辉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坐了下来之后，就看了看在场的几个生面孔。 他是看到了这几个人的名字，但他们的职位曾家辉却是还不知道。 随后，就陆陆续续的有人走了进来，在距离开会时间还有二分钟的时候，马翼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淡淡的看了看曾家辉，目光阴冷。 曾家辉知道，马翼已经把他当做对头了，这个情形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也没办法了，就只能面对了。 等到了九点三十分的时候，钟磊走进了会议室，然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看看在场的人，说道，“都到齐了吧，开会吧。” “今天这个会，没有工作内容，主要是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想必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也看到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省长曾家辉同志。” 言罢，钟磊就带头鼓掌了，在场的人也都纷纷鼓掌。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微微颔首示意。 “各位或许还不太清楚吧，曾家辉同志在江南可不是什么陌生人，我给大家简单的介绍一下。”钟磊道。 随后，钟磊就读了一下曾家辉的履历，曾家辉用了不到十五年的时间，就从一个副科级做到了正部级，这个履历让在场的人听了，都觉得十分的诧异和震惊。 这么年轻就能做到正部，这可不是寻常人能达到的一种飞跃啊。 “曾省长是大力发展经济的带头人，希望曾省长能为江南的发展出谋划策，献智献力啊，下面，请曾家辉曾省长说两句。”钟磊笑呵呵的说道。 又是一阵掌声响了起来。 曾家辉道，“钟书记谬赞了，这让我很是汗颜，我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只想对大家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在工作中我们是同事，是战友，在生活中我们是朋友，我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够为了江南的和谐稳定和持续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应该做的，我希望各位同志能支持我工作，谢谢。” 曾家辉的话音落下，马翼就说道，“和谐稳定，持续发展，曾省长说好啊，这也是江南发展的基调，也是主旋律，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曾省长一定能发挥他的光和热，带领江南走的更高更远。” 随后，钟磊就把在场的常委给曾家辉介绍了一下。 介绍完了之后，钟磊这才道，“这几年来，江南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家辉同志，我希望你能尽快熟悉工作环境，尽快进入角色。” “好。”曾家辉点头答应道。 第1445章 接风宴 “先散会，在中午的时候，我们有个接风宴，请大家准时赴宴。”钟磊道。 散了会之后，曾家辉才出了会议室的门，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办公厅那边打过来的，“曾省长，有个叫刘小根的人来了办公厅，他说是您的秘书，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要核实一下。” “他是，把他带过来吧。”曾家辉道。 很快的，刘小根就见到了曾家辉，他一见到曾家辉，就很激动的喊道，“曾省长。” “来，跟我会办公室吧。”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 办公室的格局跟三江区别不大，分里外两个办公间，外面的办公室是刘小根的，这办公室里面的陈设和装修要比三江的豪华许多。 刘小根见了，不禁道，“曾书记，这办公室跟您的风格很不符和啊。” 曾家辉笑了笑，说道，“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没必要去改动什么了，若是再去改动什么，才是浪费了。” “江南同三江不一样，情况比较复杂，我们才到江南，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谨慎一些，你先熟悉一下工作。” 刘小根点点头，说道，“好，曾省长。” 到了中午时间，省委副秘书长车大鹏就来了，他见到了刘小根在外面的办公室里面，就知道这个秘书是曾家辉带过来的了。 车大鹏很客气的同刘小根打了一声招呼，这才敲响了曾家辉办公室的门，询问曾家辉要不要去住处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 “你带小根去看就行了，若是有什么需要，他会跟你说的，还有，车秘书长，你能不能把相关的工作资料整理一下给我啊，最好是下午就能给我送过来。”曾家辉道。 车大鹏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就出了办公室。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道，“也不知道这个新来的省长是真的是个工作狂，还是做样子给我们看。”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接风宴上，竟然会出现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 在第一轮敬酒结束后，第一个给曾家辉敬酒的是军区政委贾克祥。 通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曾家辉已经知道了宣传部部长康明达，组织部部长孙长林，纪委书记冯喜春都是钟磊的人。 现在这边除了这四个人之外，还有他和秦文娜。 在常委会上，钟磊这边就有六个人了，已经达到了半数了。 那么剩下的几位常委就应该是马翼那边的人了。 贾克祥敬酒给他，曾家辉便笑了笑，说道，“贾政伟，现在是中午时间，上面已经三令五申的不让在工作时间喝酒了，这杯酒还是免了吧，以后的机会有很多，下一次我做东，我们喝个痛快如何啊！” “老弟，今天可是休息日哦。”贾克祥笑眯眯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想了想，今天果然是周六，他不由得道，“哎呀，我还真的过糊涂了。” 既然是休息日，这杯酒他是一定要喝的，就在曾家辉端起了酒杯要喝酒的时候，组织部部长孙长林也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也要敬酒给贾克祥。 随后，局面就变得很奇怪了，就连秦文娜都跟副省长杨明山杠上了。 就只剩下了安城市委书记魏德信没戏了。 在常委中，魏德信的排名不算最低，秦文娜应该在他后面，但因为职务的不用，秦文娜就极为重要了，甚至都要比副省长的排名还要高，也更有话语权。 几个人都对着杠上了，魏德信就只能夹菜吃菜，对酒桌上的一切选择了漠然。 曾家辉在跟贾克祥喝酒，但他还是注意到了魏德信那边的情况。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他是不选择站队的。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这是因为在十三位常委中，他是最没有话语权的。 放下了杯子之后，曾家辉就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钟磊一眼。 钟磊明白曾家辉的意思，就淡淡的说道，“大家还是收一点吧，曾书记的酒量很平常。” 他不说话还没什么事，他这一说话，倒是有事了。 “贾政委，马德海，黄庆光，方正你们几位副省长，可是我们江南酒桌上的风云人物啊，家辉省长的酒可不能就只一个人敬啊。”马翼道。 听了马翼的话，副省长马德海就举起了酒杯来，开口说道，“曾省长，你初来我们江南，欢迎你来，我敬你一杯酒。” 其实，曾家辉早就看明白了，这分明就是马翼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要给他点厉害看看，让他知道他的实力。 曾家辉在心里也是暗暗苦笑不已，他不想参与其中，但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就只能接招了。 不过，曾家辉是不会主动挑事的，若是这样下去的话，就算他再能喝，也会被灌趴下的。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马省长，不好意思啊，你要是敬我就请稍等等，我跟贾政委这酒还没喝完呢，他都敬我酒了，我自然是要回敬的。” 言罢，曾家辉就端起了酒杯来，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这个杯子不是很大，是那种只装二两酒的小杯子，可若是总这样敬酒，这样干的话，也真够呛啊。 贾克祥见了，不禁微微一怔，随后，他就笑道，“好，曾省长你是个豪爽大气的人，你今天可是要喝很多酒哦，咱们就到此为止吧。” 在场的人都知道曾家辉的身份，所以，在曾家辉喝酒的时候，其他几个人也没闲着，就又互敬了起来。 这些年来，曾家辉可是没少出现在酒局中，但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见，双方竟然都不掩饰什么了，竟然以酒为对局，针锋相对的喝了起来。 不过，曾家辉对此也是有所准备的，他在来之前，已经吃了醒酒药，为了就是不输阵势。 此刻的秦文娜心里却在想，男人还真是奇怪啊，在酒桌上也要较劲。 “秦秘书长，你还是少喝一点儿吧。”钟磊道。 第1446章 继续喝 言罢，钟磊就看了看身边的魏德信，魏德信会意，他站起了身来来，举起了酒杯，说道，“方副省长，我敬你一杯。” 方正淡淡的看了一眼魏德信，他的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冷光，魏德信十分清楚知道，钱东这是在怪他强出头。 魏德信笑笑，开口说道，“方副省长，我酒量差，是不敢用大杯子敬酒给您的，我们就用小杯子可以吗？” 魏德信从来都是中立的，钟磊暗示他，他不得已就只能敬酒了，钟磊对他用小酒杯敬酒，倒也不在意，他没别的心思，就是想帮秦文娜解围，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多说话。 方正也看出来了，这是钟磊的意思，用小杯子喝酒，他自然是乐于接受的。 两个人把杯中酒喝了下去之后，这场酒桌上的大战就结束了。 曾家辉喝了一口茶，然后举起了酒杯来，对方正说道，“方副省长，我敬你一杯。” 方正也举起了酒杯来，跟曾家辉干了一杯酒。 第一杯下肚，方正也就敬了一杯酒给曾家辉，再然后，曾家辉就又给马德海敬酒。 一轮酒下来，曾家辉已经喝了一斤多酒了。 但曾家辉却是没什么醉态，言谈举止得度，从开始喝一直到现在，曾家辉多了没喝，二斤酒也是有了。 马翼笑呵呵的说道，“钟书记，看来你对曾省长也了解的不多啊。” 他话中的意思，钟磊自然能听得明白，他笑了笑，开口说道，“没有哪个人能了解一个人了解到通透的，家辉的酒量以前可没这好。” 言罢，钟磊就看了看在座的人，又继续说道，“今天，我们也喝得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大家都等着这句话呢，曾家辉喝了不少酒，可对面的几个人也不好过，每个人都喝了一斤多。 他们现在是都还能保持清醒，但喝了这么多酒，他们也不好过。 令人没想到的是，曾家辉却突然说道，“钟书记，马副省长，我倒是有个想法。” 钟磊和马翼听言，全都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不解之色来。 只听曾家辉说道，“我初来江南，以后，我的工作还需要几位副省长配合我工作，今天这个时机刚刚好，我得给几位副省长敬敬酒，意思一下。” 听到了这里，在场的人就都明白了，曾家辉这是还要继续喝啊。 钟磊知道曾家辉的酒量，但也仅限于曾家辉在有所保留的情况下的酒量，曾家辉到底能喝多少酒，钟磊也不是很清楚。 现在，曾家辉说话口齿清楚，一板一眼的，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他的身份就摆着呢，自然是不会乱来的。 “难得曾省长会有这样的想法啊。”钟磊笑了笑，开口说道。 钟磊这话也表明了他的态度，他的意思就是再喝。 几个人的脸上带着笑容，可心里却是苦逼的很，他们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喝了那么多的酒，竟然还敢跟他们挑战。 在这几个人中，方正的酒量最差，他不禁道，“曾省长……” 不等他把话说完，曾家辉就说道，“几位，你们都要比我年长几岁，我也算是几位的老弟了，今天，我敬几位老哥哥一杯，还希望几位老哥哥能支持我的工作，我敬四位三杯酒，我先干为敬了。” 言罢，曾家辉就端起了酒杯来，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喝干净之后，他把酒杯转了过来，杯子里面空空，就连一滴酒都没有了。 曾家辉是省长，说话说的也是谦和有礼的，他喝的酒比在座的每个人喝的都多，他又先喝干了杯中酒，其他人就只能端起了酒杯来，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了。 他们的立场不同，但酒桌上的规则他们还是要遵守的。 可他们一听曾家辉要一连气跟他们喝三杯酒，是真的有些不太好过。 三杯酒下肚，曾家辉的脸就是比之前红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但方正等人可就不好过了。 三杯酒不多，也就是四两左右的样子，但这中间可是没什么间隔的，就连吃口菜的功夫都没有。 这跟干一大杯酒，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四个人都不好过，尤其是方正，他的头发晕，胃部翻江倒海的，喉头酸水上涌，他若是不把嘴巴紧紧的闭上，只怕是要出丑了。 见曾家辉又要去拿酒杯，方正都想哭了，若是曾家辉再敬酒给他，他就真的要出丑了。 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临阵退缩啊。 他的这个样子落在了军委政委贾克祥的眼睛里，他对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酒品看人品，曾省长的酒量好，人品更好，我们再加深了解了解可好？”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贾政伟谬赞了，你的话已经说出来了，我自然是要舍命陪君子的，但我还是得先告个饶，还请贾政委你莫要见怪啊。” 见贾克祥站了出来，马德海，黄庆光和方正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酒若是再喝下去，他们就真的要出丑了。 他们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很是佩服曾家辉的酒量，刚刚曾家辉至少喝了二斤白酒，这酒可是65°茅台啊。 不看其他方面，就只看曾家辉在酒桌上的状态，他的确是有他的过人之处，难怪他能成为华夏最年轻的正部级干部呢。 贾克祥笑了笑，开口说道，“老弟请说。” 曾家辉看了看酒桌上的酒瓶子，笑道，“钟书记，马副书记，我酒喝了不少，有些失态了，还请你们二位不要介意啊。” 言罢，他就对贾克祥说道，“贾政伟，我的酒量有限，最多还能喝一瓶，若是一瓶喝下去，你还不满意，我是真的陪不了你了。” “所以，还请贾政委你体谅体谅老弟，我们最多就喝一瓶。” 听了曾家辉的话，在场的人都有些发懵，这货居然说他还能喝一瓶子酒，这可不是喝水，这是酒啊。 贾克祥也有些发懵，他是有些酒量，但最多也就只能喝三两多了，若是再多喝，他只怕是要直接趴在桌子下面了。 第1447章 自有盘算 这酒要是再喝下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钟磊看了看马翼。马翼也看看钟磊，此刻，他们两个人的想法达到了出奇的一致，那就是这酒不能再喝下去了。 若是再喝下去，只怕是不好看相了。 马翼急忙道，“曾省长，贾政委，你们两个这是要把这里的酒都喝光吗？” “来日方长吧，今天的酒就喝到这里吧。”钟磊也跟着说了一句。 曾家辉自然明白钟磊的意思，他笑呵呵的说道，“贾政委，看来，今天咱们的酒是喝不成了，等改日，我们一定要喝个痛快。” 贾克祥点点头，开口说道，“好。” 等出了酒店之后，几个人的脚步都有些不稳了。 曾家辉一个人挑四个人，还把四个人都给喝怕了，这让孙长林，康明达和冯喜春三个人也是对曾家辉佩服不已。 这酒量也是没谁了。 其实，曾家辉也觉得有些难受了，他是看起来没什么事，但头脑也开始发晕了，胃部就跟着了火一样，很不舒服。 但这酒他又不得不喝，他才来江南，就因为立场的问题，站在了马翼的对立面了。他想要开展工作，一定要下下一城才行。 今天，正好借着酒碾压贾克祥，马德海，黄庆光和方正四个。 曾家辉到了江南，他还是主抓工业，曾家辉不求这几个人支持他的工作，但也不希望他们给他带来什么阻力，而这也是曾家辉想要达到的目的，也是他的底线和要求。 从眼前的局面上看，贾克祥他应该能争取过来。 他是军区政委，在工作上对他是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但若是其他问题，那贾克祥起的作用就大了。 所以，曾家辉就想把贾克祥争取过来。 他到了江南，只是依靠钟磊是行不通的，他一定要有自己的力量。 从眼前的情况上看，秦文娜是铁定站在他这一边的了，也是值得信赖的，孙长林，康明达和冯喜春是因为钟磊，这才站在了他这一边的。 曾家辉故意展示出他的豪迈，其实也是在给这些人看，让这些知道他的能力，他更想让站在他和钟磊这边的几位也靠近他。 等一众常委都走了之后，曾家辉这才走，这也是在展示他的谦虚有礼。 魏德信的心情是很复杂的，这顿饭的主角是曾家辉，这是毋庸置疑的，跟曾家辉比起来，他就显得太谨小慎微了。 可这也不是他想要的啊，可身处他的这个位置，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是要靠近曾家辉吗？还是要再观望一段时间呢？ 思来想去，魏德信还是决定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贾克祥走在了后面，他在临走的时候，对着曾家辉伸出了手来，跟曾家辉握了握手，笑呵呵的说道，“老弟，今天喝酒没喝高兴，等有机会的，你去军区，我们两个人喝个痛快。” “只要贾政委你一句话，小弟一定到，我们不醉不归。”曾家辉笑道。 “好，好，我这个人就喜欢直爽的人，兄弟你喝酒爽快，为人也痛快，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再见。”贾克祥对曾家辉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曾家辉坐的是秦文娜的车子，在车子上，曾家辉就靠着座椅，呼呼呼的睡了。 到了住处之后，刘小根和秦文娜的司机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把曾家辉弄到了屋子里面去。 见曾家辉呼呼大睡，雷打都不醒的样子，秦文娜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他都这个年纪了，还如此的气盛，非得要喝那么多酒不可，在酒桌上，他可是个英雄，无人能及，但现在可倒好，直接成了睡熊了。 当着司机的面，秦文娜也不好有过多的情绪，他转目看向了刘小根，开口说道，“刘秘书，曾省长喝了很多酒，你照顾好他，另外还有，等他醒过来，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我有话跟他说。” “恩，我记下了，秦秘书长。”刘小根点了点头。 送走了秦文娜，刘小根这才回了房间。 在江南的时候，刘小根就跟曾家辉住在一起，曾家辉都需要什么，刘小根十分清楚，他添置了一些厨房用的东西，等着曾家辉回来，看看还有什么是曾家辉需要的。 刘小根泡了一杯蜂蜜茶放在了曾家辉的床头柜上，然后就打量起了这套房子来。 这个地方跟三江住的别墅自然是不能比的，但相对来说，这里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就是稍微吵闹了些。 本来，曾家辉是要住在省委省政府家属院的，但秦文娜却是比较了解曾家辉，知道他喜欢清静，这才给他找了这样一套房子。 这里其实也是一栋小别墅，上下二层楼，前后院子加起来有一百多平方米的样子。 前面有葡萄架，在葡萄架下，有一个石头桌子，四个石头椅子。 葡萄架两旁是绿色的草地，看起来很是恬静怡然。 等曾家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口渴非常，他就抓起了水杯来，喝了一杯蜂蜜水。 这杯蜂蜜水喝下去之后，他这才觉得好过了些。 他站起了身来，走出了房间，才出房间，他就闻到了好闻的米粥的清香味道。 “小根。”曾家辉道。 刘小根听到了曾家辉的声音，急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开口说道，“曾省长，你醒了啊。” 曾家辉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然后走到了窗前，他对刘小根点了点头，就点燃了一支香烟，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今天的月亮很圆，圆圆的月亮挂在天边，给这片大地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有草的香气透过了窗子，传入到了曾家辉的鼻息之间，他听到了不远处山上松木随风簌簌抖动发出的声响，也听到了偶尔发出的夜鸟的叫声。 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是极好的，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令人觉得身心愉快。 “曾省长，秦秘书长在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等你醒了，给他打个电话。”刘小根擦了擦手，开口道。 第1448章 野心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知道了。” 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还觉得头有些昏沉，他可是喝了二斤多酒，没这么快就把体内的酒精给消耗掉。 随后，曾家辉就拿起了手机来，拨通了秦文娜的电话。 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秦文娜就笑呵呵的问道，“你酒醒了啊。” 曾家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还真想长睡不起呢。” 秦文娜道，“哎呀，你可别胡说了，你晚上吃什么了？” “小根给我煮了米粥了。”曾家辉道。 然后，他就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坐在了葡萄架下的石凳上。 秦文娜道，“我想让你来的住处坐坐，我有事情要跟你谈谈。”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随后就笑道，“说，你是要跟我说事情，还是要跟我做事呢？” “呸，你这个坏人。”秦文娜轻啐了一下，娇嗔道。 秦文娜跟曾家辉的其他女人比起来是很不同的，秦文娜办事十分的老练，人也精明，但在他的面前，却是很小女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曾家辉才会对他动心，秦文娜的娇嗔，让曾家辉的心里就是一动，便说道，“好，我还不知道你家在什么地方呢。” “你现在就出门，然后一直往前走，见到路口，你就往右转，我十分钟之后去接你。”秦文娜说道。 “好。”曾家辉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只觉得心痒痒的，还真别说，这种感觉还真挺刺激的。 他站起了身来，往房间中走去，他才要跟刘小根说他要出去，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刘秘书。” 曾家辉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到了省委副秘书长车大鹏，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长相很清秀，身材高挑，肌肤白皙细腻，一双美腿浑圆修长。 见了曾家辉，车大鹏急忙跟曾家辉打招呼，“曾书记，您醒了啊。” “有什么事吗？”曾家辉微微颔首示意。 不过，他的态度却是有些冷淡，他之所以会住在这里，就是想要清净一些，他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的生活，现在，车大鹏不请自来，还带了一个女孩子来，这就让曾家辉有些不痛快了。 车大鹏见曾家辉一脸的冷淡，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意识到了他此举的不妥当。 他知道他这是太急功近利了，不过，转念想想，他就又释然了，他带来的这个女孩子可是杀手锏，曾家辉是个年轻领导，喜欢风月，这应该是不会错的。 车大鹏笑笑，很是恭敬的说道，“曾省长，我知道您平常工作忙，刘秘书也会很忙，所以，家里还是需要一个人来帮忙收拾卫生，做做饭的，所以，我就擅自做主了，还请领导见谅。” 曾家辉听言，面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车大鹏这是无事献殷勤，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出发点还是没什么错的。 “你进来吧。”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车大鹏答应了一声，就迈步走了进来。 那个女孩子跟在了车大鹏的身后，他低着头，模样娇羞可爱。 曾家辉没同车大鹏握手，但脸色已经比之前缓和了许多了，做领导的，在表面上看都是很和气的，但在很多时候，领导是要有领导的风范的。 车大鹏就觉得曾家辉这淡淡的态度非常领导，他垂手站在了客厅中，也不敢坐。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坐吧，不用这样拘谨的，那个小姑娘，你也坐下说话吧。” 恩威并施，这就是曾家辉做领导的艺术。 车大鹏坐了下来，那个女孩子却是站在一旁，没坐下来。 曾家辉见了，倒也没多说什么。 “曾省长，他叫江会会，是我远方亲戚家的孩子，他今年刚大学毕业，是学中文的，他帮曾省长你收拾房间，做饭的时候，也能帮曾省长整理整理材料。”车大鹏说道。 不等曾家辉说话，一旁的刘小根说话了，“那可挺不错的，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了。” 车大鹏听了，不觉得微微一怔，他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他当着刘小根的面说这个，这不是摆明了要抢饭碗吗？ 曾家辉只是淡淡的笑笑，并没有说话，刘小根把他的不满表达了出来，曾家辉是很赞赏的。 在适当的时候，刘小根是应该强势一些，若是不然的话，就会被人当成软柿子捏。 “刘秘书，你误会了，我只负责收拾家务，做饭。”一旁的江会会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抬起了一直低着头，一改刚刚怯生生的模样。 就是那么一点目光，曾家辉就在里面看到一种不同寻常来，他的野心就藏在他的目光中。 刘小根淡淡的笑了笑，他是不会跟这个小女生一般见识的。 就算这个小丫头想抢他的饭碗，也只是想想而已，刘小根刚刚之所以会说了一句，就是在提醒车大鹏，不要觉得你是省委副秘书长，就能直接无视他这个省长秘书。 车大鹏讪讪地笑笑，开口说道，“曾省长，会会的手艺很好的，人也干净利落。” “小江大学毕业，应该去工作，给我做家务，岂不是耽误了他的前途了。”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他从江会会的眼睛里卖弄看到了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这就让曾家辉多了几分警惕了。 说实话，留着这样一个小美人在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哪天就出了问题了。 江会会低下了头，低声说道，“现在工作很难找，我学的还是中文，又没什么一技之长。” “小根，你先陪客人说会话，我有点急事要办，我先走了。”曾家辉没接茬，突然说道。 刘小根听言，不觉得愣在了原地，曾家辉说他要走，这分明就是把决定权给了他了。 曾家辉不方便表态，这是其一，还有就是，曾家辉这样做，也是想要让刘小根强硬起来，在车大鹏的面前也要有点格调。 言罢，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就出了门。 第1449章 你心情不好吗? “刘秘书，你就帮帮会会吧，也帮我个忙。”车大鹏说道。 车大鹏是何等精明的人啊，他知道曾家辉这是把决定权交给了刘小根了，而他也对刘小根的态度有了改变。 看来，这个秘书还挺受曾家辉重视的啊，他以后还是要高看他一眼的。 刘小根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他知道，若是曾家辉不想把人留下来，就会直接说了，没必要这样做。 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刘小根就笑了笑，推诿道，“车秘书长，这个我确实没法说话了，我们做下属的，也不好揣度领导的意思啊。” “刘秘书，求求你了，给我个机会吧。”江会会说道。 刘小根故作为难的想了想，这才说道，“留下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也不知道曾省长到底是什么心思，若是他……” “那也不能怪刘秘书你啊，会会，你还不快谢谢刘秘书。”不等刘小根把话说完，车大鹏就直接接过了话头了。 刘小根道，“不用谢，不用谢，到底能不能留，也不是我说了算了，现在就算是试用吧。” 他话是这样说的，心里却是爽的很。 曾家辉离开了住处，按照秦文娜说的往前走。 路灯有些昏黄，在长长的路上留下了光影，这里的行人很少，车子也很少，把这里的路显得格外的空旷。 曾家辉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身后的动静，看看身后有没有人，他是担心车大鹏也走这条路。 曾家辉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是很好，他带江会会来他家目的性很强，江会会来他家里做事是讨生活来的，这怎么可能。 那个江会会初看起来怯生生的，但他不经意中就露出了他的野心来。 但现在，曾家辉做事是要低调的，他初来江南，没什么基础，对江南的情况了解的也不多，秦文娜也才来江南一年多时间，对江南的情况了解的也不多，有些事情，他还是要从车大鹏这里得知。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车大鹏正好是可选之人，有野心不怕，这年月，又有几个人没野心呢？ 只要他真的能帮他，给他些好处也是正常的。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有一辆车子闪了闪灯，然后靠路边停了下来。 曾家辉见了，就忙走了过去。 车门打开，曾家辉就钻进了车子。 开车的人就是秦文娜，他穿着一身紧身紫色衣衫，把她的好身材包裹的凸凹有致，很是诱人，他的长发散落了下来，有淡淡的发丝的香气，他身上也喷了同种味道的香水，很是好闻。 曾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秦文娜，你怎么就开了一辆吉利啊，这跟你的身份也不符合啊。” “车子不过就是用来代步的，再说了，我平常也很少开车出来。”秦文娜笑呵呵的说道，“只怕以后更没有开的机会了。” 秦文娜的话中有话，曾家辉听出来了，但他却是没有挑明，而是说道，“你倒是挺支持国产车的啊。” 秦文娜瞥了一眼曾家辉，却是没多说什么。 车子开了大约半个小时，这才到了秦文娜的住处，这里的环境很幽静，住在这里的人也不是很多。 下了车子，曾家辉就再也不顾及什么了，他伸手抓过了秦文娜的手，秦文娜对曾家辉嫣然一笑，然后就任由曾家辉牵着他的手往院子里面走去。 这是一栋二层楼的别墅，别墅的围墙很高，大约有二米多的样子，从外面很难看到里面的情况。 曾家辉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你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有些不太安全啊，你不害怕吗？” “这围墙高，上面还有铁丝网，什么人能进来啊？在平常，我很少住在这里的，都是住宿舍的。” “这里要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怕遭贼。”秦文娜笑笑，开口说道。 说话间的功夫，两个人已经进了房间，秦文娜带着曾家辉往后面走，房间后面是一个小院子，空间不是很大，但看起来却是颇有些生活趣味。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这后院竟然还有一个后门。 “我煮了些米粥，你吃一些。”秦文娜笑了笑，开口说道。 然后，他就让曾家辉坐了下来，给曾家辉盛了一碗米粥，又拿了些凉拌的小菜和酱牛肉。 曾家辉吃完了，就笑道，“你的手艺可没之前好了呢。” “那是你吃的嘴巴刁滑了。”秦文娜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言，就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之间就已经没了生疏感了。 曾家辉又吃了一碗，只觉得米粥甜甜糯糯的，很是合口。 他很想再吃一些，但却是真的吃不下了。 放下了碗筷，秦文娜就递给了曾家辉一根烟，然后帮他点上了。 给曾家辉点了烟，秦文娜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烟圈。 秦文娜吸烟的姿势很优雅，让人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可曾家辉见了，却是微微皱眉，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吸烟了。” “早就会了，就是不太喜欢吸烟而已，只有在烦心的时候，才会吸一根烟。”秦文娜淡淡的说了一句，好看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烦愁来。 曾家辉注目看着秦文娜，问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吗？” “没事，我就是觉得压力有些大而已。”秦文娜说道。 然后，他就站起了身来，对曾家辉说道，“我们走。” 秦文娜走在了前面，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曾家辉见了，心里面忽然就涌起了一丝的心疼来。 可曾家辉也改变不了什么，秦文娜是个很独立的女人，不会依附于他，他能接受他同她现在的关系，但秦文娜是不会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秦文娜打开了后院的门，门才打开，曾家辉就听到了潺潺的流水的声音。 外面很黑，小院的灯光穿过了后门，曾家辉能看到，出了后院，就有一条小溪蜿蜒着往前流淌着。 第1450章 打哑谜 秦文娜走了出去，坐在了溪流旁的一个长凳上。 这长凳在一棵高高的梧桐树下，在黑暗的树荫下，秦文娜手中的烟，忽明忽暗。 曾家辉走了过去，坐在了秦文娜身边，他伸出了手，把秦文娜揽入到了自己的怀中，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秦文娜没说话，他把头靠在了曾家辉的肩膀上，轻声说道，“你听听这泉水流动的声音。” 这里的夜很安静，就只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偶尔也有风声和虫鸣声，一切都是这样的静谧美好。 在这一刻，曾家辉只觉得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都没说话，但他们两个人却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很快的，两个人的动作就变得火热了起来。 事后，秦文娜依偎在了曾家辉的怀中，黑暗中的秦文娜已经没了什么羞涩，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家辉，我想跟你说件事。” 听秦文娜的语气严肃，曾家辉的心下就是一沉，他暗道，“他要跟我说什么呢？是不是江南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只听秦文娜说道，“钟书记要调走了。” 听到了这话之后，曾家辉的脸色就变了，说实话，他是真的不希望在这个时候，钟磊调走。 钟磊在江南，这对于曾家辉来说是很重要的，不管怎么说，钟磊跟他都有亲属关系，他在这个时候走了，局面对曾家辉就变得不利了起来。 曾家辉陷入到了沉默中，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愤怒之色来，钟磊要调走，为什么不跟他说清楚，反而还要让他参与到了钟蓝心的事情中，把他给推了出去，让马翼恨上了他。 这个局面对曾家辉来说，就是一个死局啊。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钟磊竟然还把他当成了可以随时丢掉的棋子？ 见曾家辉沉默着不说话，秦文娜就低声说道，“其实，这事也不能怪钟书记，在钟蓝心出事的那天，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他是第二天被召到了京城，才知道上面有这样的安排。” 曾家辉微微皱眉，他漆黑的瞳眸变得越发的深沉了起来。 秦文娜说的这些对于曾家辉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问道，“书记是马翼吗？” 秦文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是。” 这是曾家辉最不想看到的一种结果，但他越是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可越是这个结果。 马翼是书记，那他这个省长就别想好好的开展工作了。 第一，就是架空他，让他在常委会上没话语权。 第二就是放手让他去做事，做事就一定会遇到事情，然后再为难他。只要他出了错，被马翼抓到了把柄，那他就完了。 此刻的曾家辉是要多烦心就有多烦心，江海天只怕是根本就没想到江南会变成现在的这个局面。 若是他知道，也不会让他来江南啊。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就陷入到了沉思中，他在想，谁会做这个常务副省长。 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是空降，第二种可能就是从江南选。 想了好一会儿，曾家辉就觉得方正很有可能做这个常务副书记，可转念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钟磊是总理的人，钟磊同马翼不和，总理是一定会知道的，很显然，总理跟马翼并不是同一系的人。 从眼前的情况上看，方正是马翼那边的人，若是让马翼做常务副书记，那江南就乱了，这跟政治格局是不符的。 马翼上任，那这个常务副书记就应该是空降来的，若是这样的话，这个副书记应该就是要跟马翼分庭抗礼的。 曾家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 若是这样的话，他就应该同这个常务副书记站在一处了，他想要低调做事，看起来是不能了。 夜色很静，有夜风吹动，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冷了，曾家辉拿起了外套，替秦文娜盖上了。 秦文娜笑了笑，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想，常务副省长由谁来做？” “你说会是谁呢？”曾家辉故作轻松的说道。 他心里很烦，但他却不想让秦文娜感觉到他的烦闷。 “你猜猜看？”秦文娜道，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曾家辉道，“应该是空降来的吧？” 秦文娜摇了摇头，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不能是在江南选一个吧，现在也就方正够这个资格，若是他上位的话，那我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啊。”曾家辉微微皱了皱眉，沉沉的说道。 “不是方正。”秦文娜又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曾家辉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说道，“文娜，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钟书记被召去了京城的那一天，马翼也到了京城。”秦文娜并没有直接回答曾家辉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一时之间，曾家辉有些发懵，他是真的没弄明白秦文娜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只听秦文娜又说道，“那天，我也跟钟书记去了京城。”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总算是明白了什么，他现在需要好好的消化消化秦文娜的话。 钟磊和马翼两个人都去了京城，这个很好解释，就是上面的人找他们谈话了，可秦文娜去了京城做什么呢？ 想明白了这些，曾家辉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秦文娜差一点儿就被摔在地上了，他随手一抓，一下子就抓住了曾家辉的…… 曾家辉疼的叫了一声，一个没站稳，身子就摔向了前面的小溪。 秦文娜惊呼了一声，急忙伸手去拉曾家辉，结果，他的力气太小，跟本就拉不住曾家辉，也被曾家辉给扯了下去。 这溪流的水不深，两个人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但身上却都是水，两个人从水里面出来，被夜风一吹，只觉得身上有些凉。 两个人慌忙穿上了衣服，急忙往回走去。 第1451章 拨云见月 秦文娜还真有些不太好意思当着曾家辉的面换衣服，他没让曾家辉进来，在房间里面换好了衣服，曾家辉擦干了身体，穿上了秦文娜丢给他的睡袍。 等听到了秦文娜喊他，他这才走进了房间。 秦文娜穿着一件粉色睡衣，露出了他白皙如玉的肌肤和深深地沟壑。 曾家辉见了，不禁暗道，“这衣服穿不穿又有什么区别呢。” 此刻的曾家辉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他注目看着秦文娜，开口说道，“我知道谁是常务副省长了。” “谁？”秦文娜瞪圆了眼睛看着曾家辉，开口问道。 曾家辉不觉得笑了笑，用手揉了揉秦文娜的长发，开口说道，“还跟我打哑谜，常务副省长不就是你吗？” 秦文娜好看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焦虑之色来，他沉沉的说道，“你不烦心，怎么还笑啊。” “为什么不笑啊，白天你是高高在上的常务副省长，晚上你就得在我身下娇喘了。”曾家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笑呵呵的说道。 秦文娜听了曾家辉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为什么他就喜欢听曾家辉这样说话呢？也许，只有这样的话，才能让他跟曾家辉贴的更近吧。 秦文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是真的没想到，我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你也知道的，我的能力有限，是不具备这样的能力的。” “没什么的，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这不是还有我呢吗？”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这话说的很认真，秦文娜是个女人不假，但他的资历也够了，秦文娜的能力是很强的，可能有些地方会有些欠缺，但总体上问题不大。 秦文娜坐了这个位置，这对他是极为有利的，很多问题，他都不用担心了。 在他上任之前，跟他发生了关系，从这不难看出，秦文娜是一定会跟他站在一处的，若不是如此的话，他又怎么会这样做呢。 听了曾家辉的话，秦文娜的眼睛就是一亮，开口说道，“你真的这样想的吗？”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你就为了这个心烦啊。” 见曾家辉这样说，秦文娜就觉得好过多了，但他还是紧皱着眉头，一想他上任之后要面对的问题，他就心烦意乱的。 常委会的一半人都是马翼的人，他跟曾家辉两个人又要怎么跟这些人斗啊。 在中组部谈话的时候，秦文娜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是极为震惊的，但很快的，他就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以后的工作会很难做，但他也知道，他能坐上这个位置，并不是他的能力强。 而是上面在考虑了很多方面之后，这才做的决定。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那边的努力。 钟磊会认政治局常委，京城的市委书记，这可是高升了。 从这个调动上不难看出，面前的政治局面还在掌控中，但为了缓解冲突，还是让马翼做了省委书记。 当然，这也是为了制衡权利。 江南省是大省，经济建设在国内也是稳居第一的省份，上面的人自然是不会让马翼一个人独大的，经过了多方面的考虑，也觉得空降一个常务副书记来有些很难制衡。 可若是从江南来选人的话，江南的很多常委都是马翼的人，这些人是不会站在曾家辉那边的。 出于种种考虑，这个位置就落在了秦文娜的身上。 秦文娜是曾家辉推荐来江南的，而这也成了曾家辉无意中布下的一颗棋子。他上任是一定会跟曾家辉站在一起的，而这也会对马翼起到制衡的作用。 等换届结束后，动不动马翼就另当别论了。 只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曾家辉是不会太好过的，但这也不要紧，曾家辉还年轻，在逆境中磨砺，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上面的这些考虑，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也能猜到七八成。 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都知道，他们若是不相互扶持，在江南都是很难有所作为的。 若是没有他，曾家辉跟马翼斗起来，也是十分吃力的。 也正是因为种种原因，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势必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不过，他们两个人也会采取相应的策略的，并不会明目张胆的就站在一起，这样就容易让某些人诟病，更会让人心生怀疑。 上面也是这个意思，在大方面上，只要能和谐稳定，上面的人是不会过问太多的。 所以，他们不能把这火烧的太旺，很多争斗还是会在私底下进行的。 此时的马翼也是辗转难眠，他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把他儿子给送了进去，但这还是让马翼的心里堵上了一块大石头。 他是未来的省委书记，他的儿子被关进去了，这让他脸面上很难看。 身为省委书记，竟然会让儿子被送进去了，这就只能说明，他的能力有限，再有就是，这件事也在告诉旁人，他教子无方。 马翼的妻子静静的看着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马翼，轻声说道，“老马，你早些睡吧，明天还要工作的。” 马翼转目看了看妻子，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来，开口说道，“徐静，你已经很久都没这样轻声细语的跟我说话了。” “我只是关心一下你的身体而已，你别想多了。”徐静面无表情的说道。 “徐静，我们夫妻多年，你还放不下那件事吗？”马翼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复杂之色来。 徐静没说话，而是站起了身来，走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看着那扇关上的门，马翼的心就是一抽，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坐了起来，转了念头，想起了今天的酒局来了。 曾家辉在酒桌上的表现超出了马翼的预料，那种豪情不是寻常人能有的，马翼是知道曾家辉的名字的，但对他却是没什么印象。 但马翼知道，曾家辉所在的三江省，在他到任了之后，经济得到了快速的发展。 第1452章 有些话是不必说明白的 曾家辉是最年轻的正部级干部，更是带领了三江省往前迈了一大步，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到了马翼这个层面的人，做事都不小气，但这也不能说他不大气。 马翼始终都放不下他儿子的那件事，他还没到任呢，就跟钟磊站在了一处，在他儿子的问题上，一点儿都没手软。 在很多时候，人首先考虑的都是自己的感受，他只知道他儿子被抓了，他心里不舒服，但却没想过，钟磊在知道他女儿被撞了之后，心情又是如何。 马翼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他看着升腾的烟雾，眯起了眼睛来，思想起了他现在的境遇来。 儿子入狱，夫妻反目，现在唯一让他高兴的事情就是，他现在是江南省的省委书记了。 想到了这里，他的脑海里面忽然就出现了曾家辉的影子，他心中的一点安慰顿时就被恼怒所替代。 “曾家辉啊，曾家辉，你怎么都想不到钟磊会离开江南吧。”马翼重重的哼了一声，低声道。 …… 曾家辉没留下来过夜，他在临走之前还是问了问秦文娜同钟虎之间的关系，不过，他并没有很直白的问，而是说道，“你来江南也有快一年的时间了吧，有没有追求者啊。” 秦文娜见曾家辉已经穿好了衣服，就知道他是不会留下来的，他笑笑，说道，“怎么？你吃味了？” “钟虎是我兄弟。”曾家辉淡淡的看了看秦文娜，开口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秦文娜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说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他啊，我跟他怎么可能。” 曾家辉坐了下来，他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这才说道，“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跟钟虎吃过饭，后来，他来找钟书记，出于礼貌我就安排了这段饭，谁知道就会传出这么多的话来，说他追求我，这有些玩笑了。”秦文娜直视着曾家辉的眼睛，解释道。 “为了这事，钟磊和他的女友都闹得不愉快了，你若是无心钟虎，就跟他把话说明白吧。”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 听到了这里，秦文娜忽然就笑了，笑罢，他这才说道，“家辉，我真没想到，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 曾家辉也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但他是真的不想钟虎为了秦文娜沉迷，若是秦文娜有心有个归宿，又怎么会单身至今呢。 “文娜，你别多想，我只是……”曾家辉解释道。 不等他把话说完，秦文娜就打断了曾家辉的话头，笑着说道，“你不用解释了，你怎么想的我很清楚，若是我真的同钟虎有什么，你只不过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曾家辉听言，呆愣了好半晌，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你们两个人，我……” “你放心吧，这事我自会处理好的。”秦文娜再次打断了曾家辉的话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了。 他是个聪明女人，曾家辉的心思他又怎么能不明白呢。 “好了，我回了。”曾家辉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 他掐灭了香烟，然后把秦文娜拥入到了怀中，紧紧的抱了一下。 秦文娜的身子微微一颤，但很快的，他脸上的复杂之色就消失不见了，剩下的是一片平静。 等曾家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 此刻的曾家辉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跟秦文娜一番缠绵，吃的两碗粥也消化的差不多了，人一回来，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院子里面的灯光还亮着，曾家辉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江会会的。 曾家辉知道，刘小根是洞悉了他的意思。 “曾省长。”江会会低声叫了一声，然后就递给了曾家辉一双拖鞋。 曾家辉换好了鞋子，然后对江会会点了点头，走进了客厅。 江会会关好了房门，也跟着走了进来，问道，“曾书记，你要吃些东西吗？” 曾家辉没想到，这个江会会还挺心细，他心里是有些诧异，但脸上却是没露出什么来，只是淡淡的问道，“有什么吃的吗？” “牛肉面行吗？”江会会问道。 “好。”曾家辉点了点头。 江会会答应了一声，就去了厨房，很快的，一碗面就端了出来，面条自然不是手工拉的，而是鸡蛋面，鸡蛋面上有十几片牛肉，还有切碎的葱花。 汤面清亮，切碎的葱花下面有白萝卜片，上面浮动着红色的辣子。 除了面之外，还有一叠凉拌黄瓜。 曾家辉食欲大动，吃的很舒服。 车大鹏说他做的一手好菜，果然没说错，不过就是简单的一碗面，他就做的如此的色香味俱全。 曾家辉一边吃一边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要吃东西啊。” “你身上已经没酒气了，又是走着回来的，所以，我就猜您一定是有些饿了。”江会会说道。 曾家辉抬头看了看江会会，江会会的俏脸上有一抹红晕未消，他刚刚没说，其实，他在曾家辉的身上还闻到了女人身上才会有的香水味道。 “恩，你早点休息去吧。”曾家辉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对这个江会会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那就是这个女人的心思十分的细腻。 第二天，下起了雨来。 曾家辉站在了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绵延起伏的群山，漆黑的眸光变得越发的幽深了起来。 远山被笼罩在了雨雾中，给人一种似真似幻之感。 曾家辉一边吸烟，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神也逐渐变得有些迷离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还是应该主动去找钟磊呢？这件事让曾家辉有些举棋不定了起来。 钟蓝心现在还没出院，钟磊的心情一定不是很好，他若是在这个时候去问钟磊，的确有些不太合适。 第1453章 有野心的女人 昨天的酒局局面是很明显，但这是因为钟磊还在的缘故，若是钟磊调走了，那局面上一定会发生变化的，而这个变化是不能预料的。 在这些常委中，曾家辉只跟秦文娜熟悉，跟其他人都是比较陌生的，熟悉彼此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若是常务副省长是其他人，曾家辉考虑的还能少一些，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常务副省长是秦文娜，马翼就会把主要精力都用在打击秦文娜上。 若是他的位置坐不稳，那省委那边就是马翼一个人独大了，而马翼也会针对他有一系列的举动，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和秦文娜两个人都不会好过。 所以，现在的秦文娜一定要重新振作起来的。 曾家辉掐灭了手里面的香烟，不觉得露出了一抹苦笑来，喃喃道，“江叔叔，现在我是想要低调都不行了啊，不但不能低调，还要高调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曾书记，吃早饭了。”刘小根的声音响了起来。 早餐做的很简单，但却很合曾家辉的胃口，是米粥和煎蛋，还有一叠酱菜。 他才吃了几口，电话就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铁峰打过来的电话，他就接了起来。 “哥，我到了，你住在什么地方啊？”电话一接通，铁峰就说道。 “你把位置发过来，我让小根接你去。”曾家辉道。 刘小根答应了一声，就把碗里的粥都吃干净了，然后就出了门。 江会会走了过来，收拾起了碗筷来。在他走向厨房的时候，曾家辉这才发现，江会会今天穿了一条短裙，他浑圆修长的美腿全都露了出来。 曾家辉见了，不禁暗暗摇头，在心中暗道，“这个丫头一定是故意穿成这样的，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目的达到了，曾家辉的确注意到了，但这在提醒曾家辉，江会会这个女孩子的野心太大，太过急功近利。 曾家辉移开了目光，他站起了身来，走到了院子里面。 在房间里面看雨下的不是很大，但出来之后，就觉得有些大了，有风吹过，曾家辉觉得有了些凉意，他不禁裹了裹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江会会轻声道，“曾省长，外面的风大，还下着雨，您还是进房间吧。” 曾家辉转过了脸去，他淡淡的看了看江会会，开口说道，“你不冷吗？” 他说话的语气很淡，但就在这淡漠的语气中却透出了冷意来。 江会会是个有野心聪明的女孩子，他听出了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也意识到了，他是做的有些急功近利了。 江会会对自己的定位没错，也把他自身的优势展露无遗，他是长得很漂亮，但他也知道，曾家辉见过的漂亮女人一定不少。 他知道，他身上最耀目的就是这双大长腿，浑圆修长，看起来分外的惹人眼目。江会会之所以会这样做，他也仔细考虑过了。 昨天晚上，曾家辉回来，他就在曾家辉的身上嗅到了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江会会跟秦文仪不一样，秦文仪是个很质朴的女孩子，也没男朋友。 但江会会就不一样了，他在大学期间是有男朋友的，早就跟男友有过数次深入交流了。 所以，江会会就知道曾家辉对女人是没什么抵抗力的，他想从曾家辉的身上得到些什么，就一定要先付出。 只要曾家辉跟他突破了那层界限，那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能得到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这才穿上了短裙，把他最美丽的地方展示给了曾家辉看。 可曾家辉这冷冷的带着嘲讽的口气，却让江会会的心头一惊，他不禁在心中暗道，“难道，我的判断出了问题了吗？” 江会会没说话，而是红着脸回到了他的房间里面，穿上了一条长裤。 他先是有些懊恼，但很快的，他就又笑了，看来，他想要达到的目的还是达到了，曾家辉注意到了他的美腿了。 而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等江会会再走出房间的时候，他就没主动跟曾家辉说话，他盘算好了，他想要达到他的目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曾家辉不对他有所防备，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照顾好曾家辉的起居饮食。 等江会会走出房间的时候，曾家辉就注意到了他的改变，他穿了一条紧身牛仔裤，把他双腿的线头勾勒的十分完美，这让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瞬间有了惊艳的感觉。 江会会没想到，他这无心的举动会让曾家辉动心，而他也二米注意到曾家辉眼神中那片刻的惊艳。 不大一会儿功夫，铁峰就来了，他环顾了一下这栋别墅，不禁皱起了眉来。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铁峰，你来了啊。” 很快的，铁峰就又看到了江会会，他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了，开口说道，“哥，这里太小了。” 曾家辉没想到铁峰会嫌弃这里小，他不由得哈哈一笑，说道，“行了，被废话了，进来。” 铁峰很随意的放下了行李箱，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江会会正在盯着他看，眼里面都是困惑不解之色。 江会会不禁在心中道，“这个大个子是谁啊，曾省长怎么会对他这样好呢。” 刘小根也走了进来，他上下打量了铁峰一眼，笑道，“铁大哥，你好像瘦了。” 铁峰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刘小根，说道，“我瘦了也比你壮。” 他们两个人有事没事的就喜欢斗嘴，曾家辉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笑道，“行了，你们两个别有事没事的斗了。” 江会会看着举止亲昵的三个大男人，只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起来，他们三个人很热络，而她就跟一个局外人一般，他想了想，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江会会走了，铁峰这才问道，“哥，这个小丫头是从哪儿弄来的？” “他叫江会会，是负责曾省长平常的起居生活的秘书。”刘小根开口说道。 第1454章 主动靠近 铁峰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小丫头可是很有野心的，尤其是刘小根你，你可要小心点儿。” “我小心什么啊，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刘小根急忙分辨道。 曾家辉笑了笑，说道，“铁峰，你不是在照顾黄雨沫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省城了。” 本来铁峰还想跟刘小根开几句玩笑的，但在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彻底不见了。 铁峰说道，“哥，我现在是真的很头疼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曾家辉有些好奇的问道。 铁峰耷拉着脑袋，开口说道，“我就不应该去。”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就只能你自己处理。” 铁峰不由得再次叹了一口气。 刘小根见铁峰情绪不高，就说道，“峰哥，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说出来让我听听。” “你一边去。”铁峰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刘小根，冷声道。 此刻的铁峰确实很心烦，他是个直性子，不会虚情假意，但这一次，黄雨沫却是受了很重的伤，他自然是十分担心的。 曾家辉对刘小根说道，“小根，你去收拾个房间出来。” 这里是一栋别墅不假，但房间却是没有几间，一楼就一个房间，楼上两个房间。 刘小根道，“曾省长，没房间了啊。” 直到此刻，曾家辉方才意识到了这是个问题。 铁峰挠了挠脑袋，开口说道，“我跟小根住一个房间，可这也是暂时的啊，文仪若是来了，就不方便了，对了，江帆应该也快来了，他来了，也没地方住啊。” 曾家辉道，“还真别说，这还是真是个问题，铁峰，今晚就这样吧啊，你明天去找房子。” 刘小根没好气的瞪了铁峰一眼，刚刚铁峰说若是秦文仪来了，就不方便了，这让有些难堪。 铁峰见刘小根满脸的羞恼之色，不觉得笑了起来，说道，“那个大雨夜，你们两个都干了什么啊？” “该死的铁峰，我弄死你。”刘小根满脸羞恼的叫了一声，就扑向了铁峰。 随后，两个人就闹成了一团。 曾家辉不觉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两个人正闹着的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距离刘小根很近，他就接起了电话来，说道，“车秘书长，你好啊，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这部电话也是曾家辉日常用的。 车大鹏笑呵呵的说道，“刘秘书啊，曾省长让我给他送材料过来，不知道现在方便不方便。” “你稍等一下啊。”刘小根道。 他用手捂住了话筒，对曾家辉道，“曾省长，车大鹏说他想要送些材料过来。” 在平常的时候，曾家辉是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的生活的，但对车大鹏此刻的举动，曾家辉却是没生出反感来。 现在，正是他用人之际，车大鹏靠过来倒是正正好好。 “你让他现在就过来吧。”曾家辉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车大鹏就来了。 他夹着一个公文包，看着鼓鼓的。 他来了，刘小根和铁峰两个人就崩起了脸来，摆出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车大鹏，说道，“车秘书长，你来了啊。” 他在说话的时候，微微欠身，看着像是要站起来似的，车大鹏急忙走了过去，伸出了手握住了曾家辉的手。 曾家辉道，“坐吧，小根泡杯茶来。” 曾家辉今天的态度要比昨天热情一些，这让车大鹏心下暗喜，他急忙说道，“曾省长，不用，不用了。” 其实，曾家辉刚刚就只是坐坐姿态而已，他是不会站起来的，若是他真的站了起来，车大鹏可就会心慌了。 在曾家辉的示意下，车大鹏就坐了下来。 “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铁峰，是我的司机。”曾家辉说道。 车大鹏急忙跟铁峰打招呼，“你好。” 曾家辉亲自给他介绍了此人，这就说明，这个人曾家辉是很看重的，车大鹏十分清楚的知道，有的时候，得罪了领导问题不是很大，可若是得罪了领导手下人，那就麻烦了。 若是这些人在领导的耳边多说几句话，你就别想过什么好日子了。 车大鹏有他处事的原则，只要是他能靠近的领导身边的人，他是一定会尽量靠近的，就算不能靠近，他也不会得罪这些人。 车大鹏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他原本是省委副书记的助手，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很风光的，但原省委副书记并没有站队，并且他个人也是有些问题的。 他想贪，可还不敢，他是省里的三把手不假，但却很少受重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车大鹏才备受冷眼。 现在，原省委副省长死了，车大鹏也就直接成了边缘人，别看他是省委副秘书长，但跟秦文娜的地位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儿。 他说话有没有分量，主要还的看领导说话说话有没有分量。 之前，他就听说了曾家辉这个人，也知道曾家辉是极有能力，极有冲劲的一个人，车大鹏还知道，曾家辉是钟磊那边的人。 车大鹏很敏感的意识到了，他的机会来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考虑，曾家辉才到江南，车大鹏就靠拢了过来。 他把江会会带了来，也是在投石问路。 其实，开始的时候，车大鹏还是有些犹豫的，更有些矛盾，他希望曾家辉能把江会会留下，可又有些希望曾家辉不留下他。 贪官很多，这都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说实话，车大鹏是不希望曾家辉也是个贪官的。 所以，他才不希望曾家辉留下江会会，贪图美色，对一个官员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不过，车大鹏却是没想到，曾家辉没表态，而是让刘小根来决定这件事，就让车大鹏有些看不明白曾家辉了。 不过，他也知道，他做的这些还是有了回声的。 曾家辉刚刚对他的态度要比昨天好很多，这到底是因为他之故，还是因为江会会呢？ 很快的，车大鹏就把这些想法都给抛开了，他打开了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叠材料来。 第1455章 考验 车大鹏把材料交给了曾家辉，开口说道，“曾省长，这些材料我今天才整理出来，请领导批评。” 曾家辉没说话，他伸手接过了材料，翻看了两眼，见这材料整理的很详实，也很全面，就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做很好。” 听到了曾家辉的夸赞，车大鹏的心中就是一喜。 随后，他就站起了身来，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若是您还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 车大鹏是个聪明人，他懂得拿捏分寸，若是他送完了材料还不走，就会让人心生厌烦，领导交代的事情做好了就可以了。 车大鹏的举动令曾家辉有些诧异，他在看车大鹏的时候，目光中多了一份的赞赏。 看来，这个车大鹏还是很知道进退的。 他笑了笑，对车大鹏说道，“你就别急着走了，现在都十一点多了，你就留下来吃饭吧，小根，你安排一下，我们中午出去吃。” 车大鹏听言，满心的欢喜，曾家辉的这个态度是不是就是说，他已经把他当成了他的人呢？ 他心里是很高兴，但脸上却是能保持相对的平静，他笑着说道，“曾省长，我这就有些却之不恭了。” “吃了饭，我还要跟你谈谈呢。”曾家辉淡淡一笑，开口说道。 车大鹏急忙道，“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哈哈，好了，这话就不用多说了，对了，小江做饭做的很好，我就怕我这样吃下去会多长肉啊。”曾家辉笑道。 正说着话呢，江会会就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笑道，“曾省长，您是在说我做的不好吗？” 车大鹏见此，心中就是一动，暗道，“难道，这么快，会会就跟曾家辉这样熟悉了吗？” 曾家辉就只是淡淡的笑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刘小根选了一家很有特色的菜馆，这家菜馆距离曾家辉的住处不是很远，但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安排，这才让车大鹏的心里多了些想法，看来，曾家辉对他的确是另眼相看了。 平常交情的去大酒店吃饭，只有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才会来这样的地方吃饭。 几个人这顿饭吃的很简单，没喝白酒，就只是喝了几瓶啤酒意思一下儿，吃过了饭之后，曾家辉就让刘小根他们回家去了。 车大鹏知道，曾家辉这是要跟他单独说话。 “曾省长，我去安排个安静些的地方。”车大鹏道。 很快的，车大鹏就安排好了地方，这个地方是在小饭店的顶楼，楼顶上有个小花园，说是小花园，其实就是有人在楼顶上搭了个木头房子，在木房子外面摆放着各色花卉。 走进木头房子，顺着窗子往外看，就能看到远山青黛。 曾家辉坐了下来，车大鹏急忙递给了曾家辉一根烟，帮忙点上。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然后看了一眼车大鹏，问道，“你不吸烟吗？” 车大鹏本是不吸烟的，但听了曾家辉的问话后，他也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这一口烟下去，他就被呛了一下，脸憋得通红，模样有些狼狈。 曾家辉笑了笑，说道，“你不会吸烟就直说好了，不要吸了。” 车大鹏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咳嗽了起来。 等他不咳嗽了，这才说道，“曾省长，少吸烟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曾家辉没接他的话茬，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来了江南，我这才发现，这里于我来说是很陌生的啊。” 车大鹏听的有些迷糊，他不知道曾家辉到底想要问他什么，他不好说话，就只能陪着笑脸的，等着曾家辉继续说下去。 “我留下你，就是想要让车秘书长你能给我说说江南的情况。”曾家辉道。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笼统，一时之间车大鹏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他说道，“不知道曾书记您都想知道什么呢？” “你随便说说就行。”曾家辉道。 这就是曾家辉在跟车大鹏打哑谜了，车大鹏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曾家辉这是在给他机会，同时也是在考验他。 车大鹏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江南省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经济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并且已经稳居全国第一名了。” 说到了这里，车大鹏就看了看曾家辉，见他并不想打断他，他就又继续说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人都想来江南发展，领导间的事情，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也不好评论。” 他这两句说的根本就衔接不上，但对此曾家辉也没多言，他只是淡淡的笑笑而已。 不得不说，这个车大鹏的确是个聪明人，他说江南稳居全国第一，这话中的意思就是在告诉曾家辉，省内争斗是很激烈的。 他嘴上说不能评论，但这不能之后却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你说的很含糊啊。”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 很多话，他是不能直接问出来的，但不问并不代表车大鹏就不能说，若是连这些都不说，又怎么让他曾家辉信任他呢！ 车大鹏跟曾家辉说话，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知道领导都是不会把话说的很明白的，这也是很正常的，领导嘛。 “省委这边有两个人还是要多提防些的，一个就是省委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黄瑞恒，另一个人就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袁佳楠。”车大鹏说道。 他这话说的就很直接了，也没这个那个的绕圈子。 曾家辉微微皱眉，说道，“哦，此言是何意啊？” 车大鹏笑了笑，开口说道，“曾书记，这件事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而已，也只是给您提个醒罢了。” 他没把话说明白，这个曾家辉是能理解的。 车大鹏的提醒对于曾家辉来说是很重要的，这是因为，他上任之后，也是要用人的，而车大鹏就是在给他一个方向。 当然，他也不会全信车大鹏的话，很多事情，他都是要仔细的辨别的。 第1456章 偶遇 曾家辉知道车大鹏是不会再说其他的了，正如他说的那样，领导之间的事情，不是他能随便评价的。 就在这个时候，车大鹏又说道，“纪委冯书记为人还是很不错的。” 曾家辉看了一眼车大鹏，他这话说的颇有意思，冯书记的为人很不错，那也就是说，其他人就…… 说完了这句话，车大鹏就没再多说话了，很显然，他是有所保留的。 现在，曾家辉是在试探他，他又何尝不是呢，若是曾家辉只是想利用他，那他不就是在找死吗？ 车大鹏的心思，曾家辉明白，他们两个人这才接触，车大鹏能说出这些来，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思了。 至少他是很愿意跟着他的。 对此，曾家辉表示了满意，他说道，“小根对江南很不熟悉，不能很快的进入到工作状态中，他现在需要你帮忙他，不知道车秘书长是否愿意呢？” 曾家辉对秘书和司机都很好，现在，曾家辉让他跟他的秘书多接触，曾家辉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车大鹏的心头微微一松，他急忙说道，“曾书记，您放心好了，能帮上忙我是一定会帮的。” 言罢，车大鹏就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曾省长，我送你。” “不用了。”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拿过了手机一看，见是钟虎给他发过来的一条信息，说黄雨沫和钟蓝心已经转院了，现在在省城的中心医院。 曾家辉回了一条信息，说知道了。 他是一定要过去看看的，就是不知道他去医院的时候，能不能看到钟磊，若是能看到钟磊，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曾家辉给铁峰打了个电话，让他开钟虎的车子过来接他。 不大一会儿功夫，铁峰就来了，他在知道了黄雨沫和钟蓝心住进了中心医院之后，他就只是皱了皱眉，却是没说什么。 到了医院之后，铁峰是说什么都不下车了。 曾家辉明白铁峰为难，他也没多说什么，在医院外面的花店里面买了两束花，就进了医院。 走进了住院部，迎面就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国瑞。 曾家辉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到林国瑞。 林国瑞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曾家辉，他知道曾家辉来了江南了，但他却一直没跟曾家辉见面。 在江南，林国瑞是曾家辉认识不多的人之一。 看到了林国瑞，曾家辉的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了一丝的厌恶来，但在他的脸上却是没看出什么来。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林厅长。” “曾省长，你好，我刚刚还以为我看错了人呢。”林瑞国笑了笑，开口说道。 随后，林瑞国就伸出了手来，跟曾家辉握了握手，他又道，“曾省长，你朋友身体微恙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却是没说什么。 “那我就不耽误您看朋友了，不知道曾省长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晚上我请你吃饭，给你接个风。”林瑞国道。 林瑞国也是假客气，曾家辉就越反感他，他说道，“机会有很多，以后再说吧。” 两个人分开走了之后，林瑞国走到了拐弯处，他转过了脸来，注目看着曾家辉的背影出身。 他知道曾家辉同钟磊之间的关系，也对江南的局面十分清楚，现在，钟磊同马翼两个人的力量差不多，就算来了个曾家辉，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形势。 钟磊在江南这么久了，都没能控制得住，就算曾家辉来了，在短期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所以，在表面上能过得去就行了。 曾家辉在上楼的时候，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当初，林国瑞也帮过他，那个时候，他觉得林国瑞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但他却是没想到，这个人会这样的势利。 当初，他摆出了那副人走茶凉的姿态来，让曾家辉对他这个人很有看法。 现在，曾家辉才来江南，一切都还没走入正轨，他自然不会对付林国瑞，现在，他要做的是找到可靠的同盟。 想着想着，曾家辉就到了钟蓝心和黄雨沫住院的楼层了，他径直走向了钟蓝心的病房。 病房的门虚掩着，曾家辉人才走过去，就听到了里面有人说话，他不禁站住了脚步，细听了一下，曾家辉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来。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却是马翼。 只听马翼说道，“老钟，侄女被我那混蛋儿子给撞了，我心里是真的很过意不去，都是我疏于管教，这才出了这样的事情。” “侄女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现在已经好转了，若是不然的话，我只怕是这辈子都不心安啊。” 钟磊道，“老马，你言重了，对了，他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不管是谁，只要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他自然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马翼沉沉的说道，“在这件事上，我是绝对不会姑息的，现在，省公安厅已经介入了此事，这事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马翼的动作，钟磊是十分清楚的，这件事现在已经进入到了司法程序了，是不能徇私枉法的。 钟磊知道，马翼之所以会这样处理这件事，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都在钟磊的手中，若是马翼有什么小动作，那他这个常务副省长就不用当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蓝心和黄雨沫两个人是受了很重的伤，但现在也脱离了生命危险了，你也没必要如此惩治你儿子，他进了监狱于这件事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钟磊淡淡的说道。 马翼听了这话，被气的火气上涌，但他在面上是不能表露出来的，他若是真的这么做了，钟磊一定会马上就变脸的。 曾家辉听了几句，就不再听下去了，而是走进了黄雨沫的病房里面。 黄雨沫的伤势好的很快，身体也恢复了许多，但精神头还有些不足，脸色有些发白，他见曾家辉走了进来，就要坐起来。 曾家辉急忙道，“你别起身。” 第1457章 小秘密 黄雨沫受伤很重，他的身上全都是绷带，看起来就跟一个木乃伊一样。 “谢谢。”黄雨沫低声道。 曾家辉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他说谢谢，他笑笑，开口说道，“是我应该说谢谢才对啊，若不是你，蓝心他只怕就性命不保了。” “这是我的职责。”黄雨沫道，他的脸上漾起了一抹浅笑来。 曾家辉坐了下来，他也不知道应该跟黄雨沫说些什么，他知道，黄雨沫一直都看他不顺眼，所以，他还是闭嘴不说话的比较好。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后，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钟虎的声音响了起来，“雨沫，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黄雨沫说道。 黄雨沫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知道之前对曾家辉的看法是有些不太对，但他就是不想低头。 钟虎来的还真是时候，这让黄雨沫和曾家辉两个人都变得不那么尴尬了。 钟虎走进来，见曾家辉也在，就笑道，“家辉，你来了啊。” “那边的人走了吗？”曾家辉问道。 “才走，特么的，摆出这幅嘴脸来给谁看！”钟虎气鼓鼓的说道。 “那我去看蓝心，黄雨沫，你照顾好自己啊。”曾家辉站起了身来，说道。 等曾家辉去了钟蓝心的病房后，见钟磊还在，他就笑了笑，跟钟磊打了一声招呼。 然后，他把花放好了，这才问道，“蓝心，你觉得好些了吗？” 钟蓝心看到曾家辉来了，他的眼睛里面就闪过了一抹欢喜之色来，他说道，“恩，我好多了。” “蓝心，你以后可要多几分小心才是，姑父他们都担心坏了。”曾家辉道。 “家辉，你陪蓝心说一会儿话，我先走了。”钟磊笑了笑，开口说道。 钟磊知道钟蓝心很喜欢曾家辉，现在，他也不能说什么，他就只希望钟蓝心能快点儿好起来。 曾家辉能跟他说说话，钟蓝心的心情好了，自然也就好的快了。 钟磊是很相信曾家辉的，他相信曾家辉能处理好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钟书记，我送你出去吧。”曾家辉道。 随后，他就跟着钟磊走了出去。 出了门之后，钟磊对曾家辉说道，“家辉，晚上到家里去吧。” “好。”曾家辉答应道。 回到了病房里面，曾家辉就坐到了钟蓝心身边。 钟蓝心道，“家辉，我跟你说个秘密。”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问道，“是什么秘密啊？” 钟蓝心红着脸说道，“是秘密，自然是要声音小一些了，你靠过来一点儿。” 曾家辉不知道钟蓝心到底要干什么，他把耳朵凑了过去。 钟蓝心温热的气息把曾家辉给弄得有些心痒，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钟蓝心竟然用他那温软如花瓣一般的唇瓣在他的侧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就跟蜻蜓点水一般。 曾家辉的身子就跟触电了一般，一下子就弹到了一旁，满脸诧异的看着钟蓝心。 见曾家辉这个模样，钟蓝心不禁轻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怎么这样啊？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曾家辉无奈的苦笑，他只能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啊，” 钟蓝心注目看着曾家辉，他晶亮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异样的光来，他低低的说道，“你知道的，我不是你妹妹，我们之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曾家辉道，“小丫头，你该不会是被车子给撞坏了脑袋了吧。” 钟蓝心听了这话，他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很复杂的笑容来，他说道，“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就不要再跟我打哑谜了，护士都说了，是你从三江那边给我调来的血。”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啊。”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愣了愣，他勉强笑了笑，开口说道，“蓝心，这些都不重要，你知道的，姑父和姑妈对你的感情是很深的。” 钟蓝心听言，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知道他们是真的很爱我，感情也是真挚的。” “在经历了这件事之后，我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人生是无常的，也是短暂的，若是不能在活着的时候，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能跟所爱的在一起，你觉得这样的人生有意思吗？” 曾家辉已经明白钟蓝心想跟他说什么了，他知道钟蓝心对他的感情，也知道曾家辉的感情生活很丰富。 之前，他是因为两者之间的关系，不能动其他念头，但现在，他就没有了这个顾忌了。 在他心里埋藏的感情在此刻也复燃了。 曾家辉注目看着钟蓝心，很认真的说道，“蓝心，你听我说，人生在世，十有八九都是不如意的，没有多少人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还有，人的感情是会发生改变的，现在喜欢一个人，再过几年，随着时间和环境的改变，这种喜欢也会发生改变的。” “率性而为看着是很好，但还要遵守现有的道德，你说的话你能明白吗？” 钟蓝心明白曾家辉想要说什么，他再次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恨不相逢未嫁时。” 此刻的曾家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心里也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了。 直到此刻，他方才能切身的感受到铁峰的苦楚。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话说的果然没错。 就在这个时候，几名医生和护士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个医生说道，“探视时间已经到了，我们现在要给病人做检查了。”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对钟蓝心说道，“蓝心，你现在只管安心养病，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钟蓝心很喜欢曾家辉，但他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他若是知道曾家辉除了文文之外，还有几个女人，也不知道钟蓝心又会怎么想。 曾家辉出了门，就看到了钟虎，他刚刚跟黄雨沫还有说有笑的，但一从病房里面走出来，钟虎的脸色就彻底的沉了下来。 曾家辉见了钟虎，就问道，“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是吗？” 第1458章 突然生出的想法 钟虎恨恨的说道，“只坐几年牢就完事了？这种人的关系深，他坐牢跟不坐牢又有什么区别！” “现实就是如此，你除了接受之外，就不能再有其他的举动了，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曾家辉沉沉的提醒了一句。 钟虎的脸色陡然一沉，他把拳头给攥的“咯吧”作响，怒气冲冲的说道，“特么的，我真想现在就把那个小子给杀了！” 曾家辉微微皱眉，他看着满脸恼火的钟虎，忽然就觉得这个小子有些太不对劲了，他追求秦文娜，这就很让曾家辉觉得意外了。 现在，钟虎又说出这样戾气十足的话来，这跟他之前的性情可是大为不同啊，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会让他变得如此的暴戾。 “家辉，你陪我。”钟虎忽然道。 曾家辉问道，“陪你做什么？” “走，我们去打靶。”钟虎道。 听了钟虎的话，曾家辉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来，有火气有戾气这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有地方有方法宣泄。 从这不难看出，钟虎还是心态很沉稳的。 靶场距离市区很远，曾家辉知道钟虎的心情很糟糕，就没让他开车，他亲自开车，车子按照导航开了四十多分钟，这才到了靶场。 在靶场外面停着很多辆豪车，从这不难看出，来这里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 从服务生的反应上不难看出，钟虎一定是经常来这里的。 服务生见他来了，就急忙把他和曾家辉两个人带到了一间屋子。 上一次，曾家辉跟江海天去郊区打过猎，但他却是没机会开枪狩猎，当曾家辉拿起了枪械来，他的眼中顿时就露出了一抹兴奋之色来。 戴上耳麦，就有人走了过来，指导曾家辉瞄准开枪射击。 曾家辉按照从电影电视里面看到的样子拿起了枪械来，指导员不禁笑道，“这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在他的指导下，曾家辉开了一枪，这一枪没脱靶，打了二环。 而在曾家辉一旁的钟虎，却是把一梭子子弹都给打了出去，曾家辉每开出一枪，都很认真。 十枪，曾家辉一共打出了三十环。 这对于第一次摸枪开枪的曾家辉来说，可谓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一旁的钟虎可不看这个，他来这里打靶，就是想要心头的怒气都给发泄出来。 打光了五十发子弹，钟虎就拿掉了耳麦，然后坐了下来，皱着眉头说道，“特么的，这玩意一点儿都没意思。” 此刻的曾家辉也摘掉了耳麦，他听了钟虎的话，心中就是一动，他对钟虎道，“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钟虎听得一头雾水，但他知道一定是曾家辉想到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就跟曾家辉走到了休息室，两个人坐了下来，点了两杯咖啡。 等服务生把咖啡端上来，出了休息室之后，钟虎这才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打靶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吗？我问你，来这里打靶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啊？”曾家辉问道。 钟虎听言，不禁微微一怔，但还是回答道，“都是年轻人。” “你怎么还没弄明白我的意思呢，我不是问你他们是多大年纪的人，而是问他们的身份背景。”曾家辉道。 “你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钟虎不解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别问我问题。”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钟虎道，“这里的消费很高，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很多高官的子女都喜欢来这里。” “我刚刚看了一下，这里的设备很普通，来这里也就是打打枪而已，根本就不够刺激，我觉得还是对抗比这要有意思的多，江南在这方面可是有欠缺的哦。”曾家辉道。 言罢，他就端起了咖啡来，喝了一小口。 钟虎一听，心中顿时就是一动，他知道曾家辉说的没错，这样的对抗场所很平常，但在江南却是少的很，这的确是一个商机。 “你想弄这个吗？”钟虎看着喝着咖啡的曾家辉，问道。 曾家辉点了点，开口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了，前期的事情你全权负责。” 钟虎有些不解你的看着曾家辉，问道，“你怎么突然就想搞这个了？” “你只管做事就行了，前期的调研工作你来做，最后到底做不做这个，还真不好说呢，在江南，我就只信任你和老枪。”曾家辉道。 “好吧，就这样说定了。”钟虎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出了俱乐部，钟虎的心情就好了很多，脸上也逐渐的有了些笑模样，曾家辉没问他同秦文娜的事情，而是把这事给压在了心里。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了，时间也不早了，曾家辉晚上还要跟钟磊说话，他就直接把车子开到了钟磊的住处。 到了之后，曾家辉把车钥匙给了钟虎。 钟虎不接钥匙，却说道，“车子你先开着，有时候你还是有其他事情要办的，总不能动用公车吧。这车子很普通，你开也挺合适的。” 曾家辉倒也没拒绝，等钟虎走了之后，曾家辉就给钟磊打了个电话。 钟磊已经在家里了，知道曾家辉已经到了他家之后，就让他进来说话。 曾家辉进了钟磊家，钟磊现在的状态要比钟蓝心出车祸那天晚上的状态好很多。 走进了书房，曾家辉就道，“姑父，恭喜你了。” 曾家辉这样说话，钟磊并不觉得有什么，秦文娜知道他调任的事情，曾家辉自然也就知道了。 钟磊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这一走，你在江南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然后，他示意曾家辉坐下。 “形势会发生这样的变化，马翼只怕也没预料到吧！”曾家辉坐了下来，开口说道。 钟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这才把他儿子送进去。不过，他这一招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第1459章 见招拆招 “他想如何都好，这跟我们的关系不大。姑父，你马上就要上任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江南那些人是可信的，还有，又有那些人是要我多些小心的？”曾家辉注目看着钟磊，开口问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钟磊就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问道，“家辉，你是想要硬杠了？” 曾家辉苦笑道，“姑父，钟磊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比我清楚，他可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他儿子被送进了监狱，可是我一手促成的，你觉得他能让我好过吗？” 钟磊听言，老脸就是一红，其实这事说起来也不能怪他，当时，他也不知道他会调离江南。 当时，他也是有他的考虑的，他当时不出头，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可钟磊又怎么会想到，第二天，他就得知了他要调离江南的事情啊。在钟蓝心没出车祸之前，梁部长已经找他谈过话了，其实，他也知道他很有可能会调任。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把曾家辉给推了出去，让马翼因此记恨上了曾家辉，这事他做的的确不怎么样。 不过，这些话钟磊是不会说出来的，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马翼做了书记，江南的局面应该会有很大的变化，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钟磊这话说了跟没说一点儿区别都没有，他其实就是在告诉曾家辉，以前跟着他的人，未必会跟曾家辉站在一处。 这跟义气不义气的没什么关系，这是要看实力的。 “这么说，在江南就没什么人是能靠得住的了？”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沉沉的说道。 钟磊派了烟给曾家辉，他也点燃了一支烟，这才开口说道，“组织部部长孙长林的的年纪不是很大，他还能往上再走一步，宣传部部长康明达快退了，他现在关心的问题是，他退了之后会享受什么样待遇。” “冯喜春为人还是很刚的，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站在马翼那边的。秦文娜的情况就不用我说了，这个你是很清楚的。” “政法委书记谭长华现在不得势，公安那边的工作都是由副省长方正在管，他几乎是被架空了，若是他的境况能有什么改变，还是能争取过来的。另外，林国瑞就是一根墙头草，那边强他就往哪边倒。” “其他几个副省长都是马翼的亲信，但军区政委贾克祥还是很正的一个人，他在很多时候，都是就事论事。” 钟磊说的很简单，但对每个人的评价都是很客观的，直接就说到了重点上。 曾家辉听了钟磊的一番话之后，心里就有些狐疑了起来，从钟磊的话中不难听出，他并不知道秦文娜将要上任做常务副省长。 这样推算，马翼只怕也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当然，这些都是曾家辉的猜测，实际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曾家辉还不知道。 “若是马翼做了省委书记，那常务副省长是谁呢？”曾家辉试探的问了一句。 钟磊想了想，这才说道，“按理来说应该是副省长来担任这个位置，但方正等人都是马翼的人，上面也会考虑这个问题的，是不会让马翼一个人独大的。” 这话并不能说明曾家辉的想法，但也能推断出，马翼应该也不知道此事，但在没有正式宣布任命之前，秦文娜到底能不能做这个常务副省长还是个未知数。 这一次，让秦文娜做常务副省长，也是一个特例了。 钟磊见曾家辉沉默不言，就继续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的处境，现在的情况对你是很不利，但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上面的人考虑问题一定会很全面的，见势而为吧。” 事情已经这样了，多说无益。 看样子，钟磊也没打算让他留下来吃饭，曾家辉就起身告辞了。 回到了车子上，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钟磊的这番话，跟他的判断相差无几，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见招拆招了。 现在，局面还没明朗，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动作，显然都不是明智之举。 曾家辉暂时也不想去想这些问题，他掐灭了香烟，然后给钟虎打了个电话，让他请客吃饭。 钟虎已经找到了老枪了，他们两个人正在谈着要弄俱乐部的事情，在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之后，钟虎就对老枪道，“老枪，曾家辉那个吃货来了，这顿饭你安排吧。” 老枪呵呵一笑，开口说道，“这事好说。” ……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随后打开了小箱子，准备找个歌碟放。 打开了小箱子，曾家辉翻找起了歌碟来，可他却在小箱子里面看到了一样东西，他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他把车窗摇了上来，仔细的看着手里面的东西，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起来，他把那样东西放到了兜里面，这才发动了车子。 等曾家辉到酒店的时候，钟虎和老枪两个人已经到了。 点好了菜和就，几个人就聊起了天来。 老枪对曾家辉的想法还是很感兴趣的，但他也是有顾虑的，他说道，“这东西在其他地方已经火了几年了，在江南能行吗？” 钟虎嘿嘿一笑，开口说道，“这年头，追求刺激的人多了去了，这个点对点的玩，可是要比打靶刺激多了，只要档次做的足够高，一定没问题的。” “这个想法是家辉想出来的，还是让他说说吧。”老枪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喝了一口酒，这才说道，“这就是我临时的一个想法而已，这些东西我也没接触过，到底要怎么操作，还得你们来。” “家辉，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啊，你在我们面前还要做领导吗？你动嘴，我们两个人干活？”老枪呵呵一笑，开口道。 “你们是生意人，我不是，所以这事就只能由你们来做了，若是真的要做的话，我觉得钟虎的说法没错，这样的场所一定要有档次才行，这门生意面对的不是平常人。”增加会心笑了笑，开口说道。 第1460章 被隐藏的真相 这件事暂时就这样定了下来，现在要做的就是选合适的地点。 吃完了饭，喝好了酒，老枪就提议道，“走，我们哥几个出去乐呵乐呵去。” 钟磊瞪了一眼老枪，开口说道，“你老婆怀孕了，你这个家伙居然还想出去鬼混！” 老枪哼了一声，开口说道，“那跟你也不能比啊，你还去勾搭三儿。” 他们两个人在平常的时候，就是爱相互斗嘴，这些曾家辉都习以为常了，可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钟磊在听了老枪的话，突然就变了脸色，怒道，“老枪，你是个什么玩意，老子的事情不用你特么的多嘴！” 老枪顿时就愣在了原地，他怎么都没想到，就因为一句玩笑话，钟虎竟然会跟他翻脸。 他也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就吼道，“钟虎，你特么的干毛线啊，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吗？还特么的什么朋友啊，你至于吗？” “老子跟你不是朋友。”钟虎扯着脖子喊道。 老枪也被激怒了，他气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怒道，“你特么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若是没家辉，你特么的还真以为我会认识你是谁啊！” 曾家辉皱了皱眉，他没劝，而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脸红脖子粗的钟虎，开口说道，“钟虎，你却是没当我们是你的朋友。” 听了曾家辉的话，老枪和钟虎两个人全都微微一怔。 很快的，钟虎就吼道，“曾家辉，你特么的几个意思？” “你特么的说，这是什么？”曾家辉从兜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直接就摔在了酒桌上。 一看到被摔在酒桌上的东西，钟虎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阴沉了起来。 老枪也看了过去，就见被曾家辉摔在桌子上的东西是一份化验单，还不等他看清楚上面的内容，那化验单就被钟虎给抢了过去。 钟虎涨红着脸厚道，“不用你们管，不用你们管。” “钟虎，你是真没拿我们当朋友啊，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了，你不过就是身体出了些问题而已，至于这样吧，有病治病就好了，你动不动就发脾气，怨天尤人的，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你把女朋友气走了就算了，现在还想把我们都给气走吗？” “你这样做就能改变你的处境吗？若是能，那你以后就当从来都没认识过我！”曾家辉冷冷的说道。 老枪听到了这里，也算听明白了，他一拍桌子，就跳了起来，冲着钟虎喊道，“我擦，你们特么的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钟虎，你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钟虎耸拉下了脑袋，把那份检测报告拿了出来，丢在了桌子上。 老枪拿过了那份检测报告，当他看到了上面的肝癌两个字之后，他的脸色也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 直到此刻，他方才明白，为什么钟磊会追求秦文娜，其实，并不是他变心了，而是想要把他的妻子气走而已。 而老枪满肚子的火气，也在瞬间就没了。 若是他遇到了这种情况，心情又怎么能好得了呢，只怕杀人的心都有了吧。 老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对钟虎说道，“钟虎，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这只是初步诊断，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也许，这只是虚惊一场呢。” “再说了，就算你真的得了病了，也不要紧，抓紧治疗就行了啊。” 曾家辉道，“钟虎，我们是朋友，也是好兄弟，在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我们只能面对，不能选择逃避，再说了，得了病也不一定会有事啊，我有个同事，他得了肺癌了，做了手术之后，也活了十多年了，现在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你的心态好，积极乐观一些，才会好的快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钟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你就是这样看待我对你的感情吗？就连这么一点儿小挫折，我都经受不住吗？” 听到了这个女人的声音，钟虎不禁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颤抖着声音道，“小枫，你，你怎么来了啊……” “是曾省长给我打的电话。”祝小枫的声音发颤，满脸的泪痕。 他扑到了钟虎身边，用拳头捶打着钟虎，呜咽道，“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啊……我们一起面对不好吗？” 曾家辉给老枪丢了一个眼色，老枪会意，两个人走出了包厢。 出了包厢之后，老枪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看来，我是真的误会他了。” 曾家辉道，“我就知道这个小子不是这样的人，行了，你赶紧回去陪老婆去吧。” …… 周一，是曾家辉上任的第一天。 曾家辉是省长，同时也兼任省委副书记，他主要分管人事和工业工作。 在常委会上，曾家辉看到了这个工作安排，他对此并不觉得意外，这跟他在三江主抓的工作是一致的。 三江的工业发展是他提出来的，并且一手带动发展起来的，但江南的情况却是三江完全不同，江南的工业发展起步早，在全国都处在领先位置上，各市县区的工业已经形成了规模。 从总体上来看，曾家辉只需把握大方向就行了。 车大鹏给他的资料，曾家辉仔细的看过了，这些资料也证明了曾家辉的想法是没错的，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看，曾家辉接手了工业工作，就变成了无所事事了。 对江南曾家辉也就只有一个粗略的了解，他了解最多的地方就是南平市，思来想去，曾家辉就决定去南平市看看。 曾家辉一惯的工作作风就是要实践，只有实地考察，走访当地，才有发言权，这可不是听几场报告就能行的。 正在曾家辉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曾家辉接起了电话来，开口说道，“你好，我是曾家辉，请问你是哪位。” 第1461章 各方考虑 “曾省长，我是孙长林，我想到您的办公室来，跟您汇报一下工作，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孙长林说道。 “你现在就过来吧。”曾家辉道。 然后，他就放下了电话。 钟磊跟他说过这个孙长林的情况，所以，他对孙长林也有了直观的印象。那就是这个人还想往上走，在知道了这一点之后，曾家辉就知道他应该怎么做了。 现在，钟磊还在位置上，还没宣布调离，马翼也没有坐上省委书记的位置，情况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曾家辉也不好判断。 不大一会儿功夫，孙长林就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他见了曾家辉并不拘谨，他笑呵呵的跟曾家辉打招呼，“曾书记。” 曾家辉抬了抬屁股，做了个样子，但却没站起来，曾家辉的这个态度，是孙长林没想到的。 他之所以会如此放松，是因为前任省长的无能。 再有就是，曾家辉很年轻，他之前跟曾家辉见了几面，曾家辉也都是笑眯眯的，没什么架子，所以，他的态度就有些不恭敬了。 孙长林的放松，让曾家辉很敏锐的感觉到了，孙长林对他不够恭敬，他来，并不是为了拉近关系来的，就是过来看看，让曾家辉知道，他这个组织部部长的重要性。 曾家辉没说什么，但却给了他一个软钉子碰。 “请坐，小刘，倒杯水来。”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孙长林的脸色微微一变，从曾家辉的反应伤，他明白了两件事，他来了曾家辉的办公室，打招呼的方式不对。 曾家辉让秘书倒水，没给他泡茶，那就是不想跟他深谈。 孙长林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曾家辉是在告诉他，他就是他，不是任何一个人。 他以前怎么跟省长相处是他的问题，但不要放在他的身上。 孙长林直到此刻，方才明白，曾家辉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随意，他若是把他当成前省长来看，那就大错特错了。 “曾省长，我是来汇报工作的，水就不用了。”孙长林急忙说道。 孙长林的态度在瞬间就发生了改变，曾家辉已经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笑笑，这才站起了身来，对孙长林说道，“孙部长，请坐。”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就走到了孙长林身边，然后坐了下来，“孙部长，我初来江南，对江南的人事不太清楚，我还指望你能给我提供人事方面的信息呢。” 孙长林急忙道，“哪里，哪里啊，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工作。” …… 孙长林走出了曾家辉的办公室，他的后背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冷汗了，直到此刻，他方才知道曾家辉的不一般，他的手腕可是跟他的年纪很不相符的，这还没怎么样呢，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然后又给了他点阳光。 这手腕是很老，但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这个人绝不一般，不是他能拿捏的。 曾家辉分寸掌握的刚刚好，这让孙长林不得不多了几分心思。 天气突然变化了起来，乌云在天空中滚动，不大一会儿功夫，就下起了大雨来。 天气不好，曾家辉自然也就不能成行了。 还有就是，钟磊应该就在近期走，他若是在这个时候去了市区，也是有些不太妥当。 而此时的秦文娜，却是稳如老狗，曾家辉忽然发现，现在的秦文娜可比一年前要稳重内敛许多。 马翼坐在办公室里面，他用手指敲打着桌面，面色阴沉。 刚刚副省长方正来了他的办公室，他是来跟马翼商量马正山的案子的，这件事是在郦城发生的，所以，这个案子还是在郦城判决比较好。 对此，马翼却是没表明态度，他现在就想拖延时间，等人事变动公布出来再处理这件事。 钟磊调走，你江南就在他的控制之下了，等到了那个时候，他是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就由他来做主了。 不过，方正并不知道这件事，这个马屁他是真的拍错了。 让马翼有些郁闷的是，上面跟他谈话已经过去了数天时间了，怎么直到现在，也没有正式的任命下来呢？ 马翼不知道的是，他的任命迟迟没下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常务副书记的任命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是有争议的，这个争议就出现在了秦文娜身上了。 之前，因为各种原因，秦文娜被提名了，从级别上来看，他是可以做这个常务副书记的。 但现在的原因是，秦文娜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只是这一点就容易让人诟病，另外，江南现在的局面有些特殊。 秦文娜上任，是带着明显的制衡作用的，也可以说，他是为曾家辉做挡箭牌的，这里面自然是有人在运作和推动的。 钟磊没跟曾家辉说什么，其实，推荐秦文娜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 在经过了一番考虑之后，钟磊这才举荐了秦文娜，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转移矛盾，他不想让曾家辉处在矛盾点上。 曾家辉被平调来了江南，实则是暗降，这让江海天很不痛快，也让汤中和的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江海天还为了曾家辉直接就摔了东西。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钟磊提出了他的建议之后，就得到了江海天和汤中和的认可。 秦文娜做常务副书记的这个意见就有了。 但这几天，有很多人都在质疑这个动作，他们也不傻，自然知道提拔秦文娜的真实用意。 增曾家辉的能力强，锋芒外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秦文娜是很难有什么作为的，他只能从旁协助曾家辉，如此一来，才能达到平衡的目的。 现在，求的平稳过渡，谁都不想争上下。 但在换届之后，是一定还会有动作的的，所以，很多人倒也对此没什么意见。 从曾家辉的这个角度来说话，他现在还不能决定胜负，最多，他就是一个暗子而已。 领导们都肯定了他的能力，江海天更是鼎力支持他，但曾家辉的重要性还远远达不到那个高度。 第1462章 心有灵犀 刘腾达恨死了曾家辉，这是因为曾家辉的突然出现的，让他没处理好马正山的事情，这让马翼认为他没什么办事能力，这让刘腾达颇为苦恼。 在他走入仕途的这十几年中，他从来都认为他是很有能力的，刘腾达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件事上栽跟头 直到这个时候，刘腾达方才对他的身份有了重新的认识，不管他是谁的秘书，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他是根本无法与之相抗衡的。 只有拥有了真正的权力，才是真的强大。 就在这个时候，马翼叫道，“小刘。” 刘腾达还不到四十岁，他不只是马翼的秘书，还兼任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他在省政府这边是很有地位的。 正是因为他是马翼的秘书，所以省政府秘书长宋青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马翼叫他，刘腾达急忙应了一声，然后走进了办公室。 “领导。”刘腾达道。 “你给郦城那边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延期宣判。”马翼淡淡的吩咐道。 马翼说话说的很直接，这让刘腾达的心里稍安，看来，马翼对他还是很信任的，若不是如此的话，他就不会把他的话说的这样直接了。 这让刘腾达忽然就意识到了，他表现的机会来了，他急忙说道，“马书记，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这样稳妥一些。” 马翼点点头，开口说道，“你看着办就可以了。” 这一天，大雨一直下着，曾家辉下班了之后，就回到了住处。 其实，他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跟跟钟磊走的近的人多接触接触的，但曾家辉却是没这样做。 这在曾家辉看来，就是在做无用功。 曾家辉知道，官场中的人都是一些老狐狸，不说别人，就说项怀文吧，出尔反尔的事情他可没少干。 钟磊走了之后，这些人的态度会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可预料。 马翼是会做省委书记的，等到了认命一下来，这些人会不会跟马翼站在一处，还真不好说。 曾家辉坐在车上，他一边听着外面的雨水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一边想着事情。 此刻的曾家辉，心情是有些烦闷的，若是钟磊的那些人都站在了马翼那边，那他在江南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就在这个时候，铁峰走了过来，他说道，“哥，我找好了一个房子，是三室二厅的，小根说他去那边住。” 曾家辉正在想着问题，铁峰说什么，他还真没听清楚。 见曾家辉没说话，铁峰又道，“哥，那我们明天就搬过去住了啊，那边离这个小别墅很近的。” “哦，你说什么？”曾家辉回过了身来，不由得问了一句。 有江会会在，刘小根的存在就什么太大用处了，曾家辉初来江南，有很多有心思的人，也许会来主动投靠。 别的不说，就车大鹏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所以，在刘小根看来，他继续跟曾家辉住在一起，是很不合适的。 铁峰知道曾家辉没听进去，就又跟他解释了一下。 曾家辉没说话，微微皱眉，想着这事要怎么办才合适。 就在这个时候，刘小根要走了过来，也说了这事，曾家辉略微思量了一下，也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在临出门的时候，铁峰压低了声音提醒了曾家辉一句，“哥，你小心点儿，那个小丫头可不简单。” 曾家辉听了，是一脸的无语，怎么的，在这个小子的眼里，他就这么没定力，受不了诱惑吗？ 江会会做的晚饭很简单，菜也是素菜，不过，这菜做的却是色香味俱全，不说其他的，江会会在这一点上，做的还是很好的。 他把家里面收拾的很干净，饭菜做的也很和曾家辉的胃口。 等晚上的时候，曾家辉洗了个澡，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他看了一会儿新闻，就发现，其他省市的人事都或多或少的做了调整。 这些调整是换届前动作，也是一种手段，打压一批，在扶持一批，综合平衡一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窗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曾家辉合上了笔记本，看着雨打在玻璃窗上，忽然，他的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愁绪来。 这些天来，他很少跟文文联系，也没同其他几个女人联系，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文文一定是在忙着工作，方依在养胎，兰梅在带着孩子，照顾着家人。 曾家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文文的电话。电话才接通，文文好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家辉，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我才拿电话要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哦，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是有事吗？”曾家辉笑呵呵的问道。 听到了文文的声音，曾家辉心里的烦愁一扫而空。 “没事，我就不能给打电话吗？”文文声音软腻腻的说道。 只有在曾家辉的面前，文文才是一个娇弱女子。 只不过，曾家辉却是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文文在长丰集团里面已经有了威信了。 集团在文文的管理下，比之前要提升一个大台阶。 在初来长丰集团的时候，集团内部的很多股东对文文都是抱有怀疑态度的，更有些人反对文文阻击张氏集团，他们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不想结仇。 文文给出了很强硬的答复，那就是这件事是他的决定，一旦出现了什么后果，他来承担全部责任。 对不赞同他意见的股东，文文也给出了两条路，第一条路是改变主意，支持他，第二条路就是直接走人。 有多人走了，也有的人在观望。 最终的结果证明，文文做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张氏集团在长丰集团的阻击下，三分之二的生意落到了长丰集团的手中，除了这些之外，长丰集团还收购了张氏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剩下的股份争夺也变得越发的激烈了。 第1463章 曾家辉的决断 在内斗和外击之下，新的张氏集团已经岌岌可危了。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你若是想我了，是不会在这个时间段给我打电话的，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事情要跟我说。” 文文听言，不禁轻笑了起来，开口说道，“长丰集团有内的投资的计划，不知道你怎么想呢？” “人人都说，老婆太强势了不好，可我怎么觉得有这样的老婆简直是太好了呢。这边我暂时还没有什么计划呢，也可以这样说，还不到时候。”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文文道，“恩，现在还在计划中，具体实施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家辉，你好吗？我好想你，好想见你啊。” 说到了这里，文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落寞。 文文这样，让曾家辉的心里也有些不好过了起来，他的神色也变得黯然了许多，他轻声说道，“文文，我也很想你，在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们这么拼是为了什么？我很想做事，很想真正的为民众办实事，可现在，我却是不得不陷在争斗中，这可不是我心中所想。” “你现在做了长丰集团的掌权人，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为了你的事业，我们夫妻不能团聚，你觉得这样真的值得吗？” 文文听了曾家辉的话，就陷入到了沉默中，过了一会儿，他这才问道，“家辉，江南那边的情况是不是很复杂？” “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你别想的太多了。”曾家辉急忙解释了一句，然后岔开了话题，“对了，文文我跟你说，我想跟钟虎和老枪弄个射击俱乐部，搞些点对点的射击，你觉得如何啊？” 文文听言，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笑了，说道，“还真别说，你还挺有眼光的，这种俱乐部有很多的，国内现在也有很多家，不过，有档次的很少，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是想要让我也插上一手吗？” “跟你老公我抢，你是真行啊，现在，这还只是一个想法，具体实施，还得让钟虎和老枪去做。”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我看你是另有意图吧。”文文道。 “老婆，还是你了解我哦。”曾家辉听了文文的话，不禁笑了笑。 文文说的很对，曾家辉想弄这种俱乐部，其实意不在钱。 到这种俱乐部消费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这就给了曾家辉一个接触他们的机会。 现在，江南的局面很不明朗，靠近钟磊的那些常委在钟磊调任了之后，会做什么样的反应，曾家辉不是很清楚。 就算他们站在了他这边，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也是个未知数。 用这样的一种方式，也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文文想了想，开口说道，“若是你怀的是这个目的，那让老枪和钟虎去管这个会所，有些不太合适啊。” “你的意思是？”曾家辉道。 “钟磊在江南混的很不错，这不是他的生意做得有多好，而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老枪在政界上没地位，这个俱乐部的老板若是他们，只怕很难发展。” “你是知道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个老板一定要在政治上有地位，在生意场上也有地位的人才行。”文文很认真的说道。 听了文文的话，曾家辉就陷入到了沉思中，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说道，“想要找这样一个人，还得是我信任的人，谈何容易啊。” 文文听言，不觉得轻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家辉，你好糊涂啊，最合适的人选不就近在眼前吗？” “是你吗？”曾家辉不由得问道。 “我不算什么名人，可能知道我的人没有几个，但长丰集团的大名可是没几个人不知道的。”文文笑道。 “你的意思是让长丰集团来做这个投资？”曾家辉问道。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文文道。 曾家辉不得不承认，文文说的是很有道理的，也让曾家辉很动心，并且还有很强的可行性。 但曾家辉却是没有直接点头，对这件事，他还是有顾虑的，若是文文真的这样做了，就会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 这对他会不会有负面影响，曾家辉现在也不能确定。 江南的局面难测，若是他一直都低调做事，只怕会被死死的压制，而这也不是他曾家辉想要看到的一种局面， 思虑再三，曾家辉还是给了文文一个很肯定的答案，他沉沉的说道，“这件事就由你来操作。” “好。”文文答应道。 随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曾家辉才挂断了电话。 就在曾家辉挂断电话后，敲门声就响了起来，随后，就听江会会道，“曾书记，我煮了银耳莲子羹，我给你盛一碗吧。” 随后，房门打开，江会会就出现在了曾家辉的面前。 他穿了一条棉质睡裙，扎了个马尾，看起来很是清爽，让人觉得很是赏心悦目。 曾家辉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银耳羹，他只是喝了一口，就放到了一旁。 然后，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江会会，说道，“我不吃夜宵的，以后，你不用做这些。” “是，我知道了。”江会会答应了一声，就退出了房间。 等他走了之后，曾家辉不禁微微扬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这个小丫头有事没事的就来勾引他，这也是用心了。 江会会刚刚穿的是一件长的棉质睡裙，把他那双浑圆修长的长腿给遮挡住了，但却仍旧能够看到那双美腿的曲线。 曾家辉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他见了美丽的女人自然也会动心，但他对江会会却是一点儿别的心思都没有。 他是不会给江会会什么机会的，有这样一个时刻都想诱惑他的生活秘书在身边，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考验。 同时，这个女孩子眼中流露出来的欲望，也在时刻提醒着曾家辉。 原本，曾家辉以为江会会是车大鹏手中的一枚棋子，现在，曾家辉却是不这样想了。 第1464章 无名火 江会会这个女孩子很不简单，但他靠近曾家辉的理由应该跟车大鹏也没什么区别。 江会会回到了房间中，他满脸的羞恼。 他在学校的时候，可是校花级别的存在，追求者更是多的数不过来，他只要随便勾勾手指，就有很多男生愿意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可在曾家辉这里，他引以为傲的容颜和大长腿就没了吸引力了。这是他不够美，还是曾家辉对女人没兴趣？ 江会会撩起了裙摆，他看着他光洁白皙的腿，然后伸出了手来，轻轻触碰了一下，然后就抬起了腿来，把腿放在了墙壁上压腿。 他在大学的时候，有过男朋友，他男朋友最喜欢的就是他的这双腿，一看到他的腿，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在第一次打扑克的时候，江会会有些迷迷糊糊的，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这也许是跟他自小就练习舞蹈有关系。 他第一次尝到了做女人是什么滋味，自此之后，他就跟他的男朋友变得十分亲密了起来。 毕业后，江会会的男朋友出了国，他们两个人也就渐渐地断了联系。 后来，江会会在找工作的时候，也遇到了很多男人，那些男人恨不得能看穿他的衣服，眼神里面都是情色。 直到此时，他方才明白，男人看重的并不是他的才华，而是喜欢他的身体。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决定利用他的优势，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可江会会却在曾家辉这里碰到了软钉子，他以为曾家辉也看重这些，却是没想到，这根本就行不通，就如刚才，他就碰了个软钉子。 想到了这里，江会会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把心里的那些想法给暂时压制了下去。 不过，江会会也是一个有主见，性子很倔强的女孩子，若不是他有这样的性格，只怕早就成了别人笼子里面的金丝雀了。 江会会就不相信了，如曾家辉这样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会对女人一点欲望都没有。 现在，铁峰和刘小根两个人又要搬走了，这栋小别墅里面，就只剩下了他和曾家辉两个人了，他就不信曾家辉真的能忍住不跟他发生点什么。 天色渐渐地亮了，雨还没停，但下得已经不是很大了。 吃早餐的时候，江会会表现的很正常，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江会会发现，曾家辉并不喜欢明目张胆的诱惑，而是喜欢那种半遮半掩的诱惑。 在早起的时候，江会会洗了头。 他没有吹干头发，湿漉漉的头发散落在了他白皙的肩膀上，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一朵出水芙蓉一般，很是美丽动人。 可令江会会失望的是，曾家辉都没多看他一眼，他喝光了牛奶，就回了房间了。 换了衣服，曾家辉就上班去了。 到了办公室不久，曾家辉就接到了钱东的电话，“曾省长，钟书记请您来他办公室一趟。” “好。”曾家辉答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不知道钟磊是想要干什么，是在例行公事，还是有其他事情，但他也去了。 到了钟磊的办公室，钱东给曾家辉泡了一杯茶，这茶是红茶，味道回甘，唇齿之间都是茶叶的香气。 这茶应该是桂花红茶，桂花的香气让人有些沉迷。 这味道是极为熟悉的，这不禁让曾家辉想起了过往来。 他对钟磊笑笑，开口说道，“钟书记，你也在喝这种茶吗？” “这个茶能和十大名茶齐名，你可是居功不小啊。”钟磊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我可不敢居功，若是没有经营者的经营，什么都是空的。”曾家辉道。 钟磊看了一眼外面，压低了声音说道，“上面给我消息了，我下周就要去上任了，本来，我想带着钱东过去的，但那边已经给我安排了秘书，我也不好推辞。” 听了钟磊的话，曾家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趁着他走之前，安排一下钱东。 曾家辉压低了声音说道，“时间很紧啊，钟书记，你是想……” “古树那边还有个副市长的空缺，你跟组织部那边的人商量一下，尽快拿出个方案来。”钟磊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这才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办。” 等他出了钟磊的办公室，脸上就露出了一抹懊恼之色来，孙长林昨天给他汇报工作，但却没提起这件事，这让曾家辉的心里就越发的不舒服了起来。 有些事情，曾家辉是能忍的，但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忍的，自从调到了江南之后，曾家辉一直都觉得很压抑，心情有些不好。 孙长林对他有所隐瞒，这已经碰触到了曾家辉的底线了，他没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就去了组织部。 到了组织部，见大门是关着的，铁峰就要按喇叭，曾家辉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这样做。 “你把车子停在路边，我们走过去。”曾家辉道。 铁峰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曾家辉很少摆领导架子，这个铁峰是知道的，但这也不是私人场合，他就这样去他分管的部门，这貌似有些不太妥当吧。 铁峰怎么想，根本就不在曾家辉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径直走了过去，从小门走了进去。 门卫室没有人，所以，曾家辉就这样直接走向了办公大楼。 走进了办公大楼，一楼空荡荡的，曾家辉看了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他本想直接上楼的，但他的心里忽然就是一动，便走向了旁边的走廊。 他见门是关着的，就轻轻的敲了敲门。 只听里面有人道，“谁啊，请进。” 曾家辉推门走了进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电脑前坐着，他连头都没抬的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曾家辉不由得皱了皱眉，铁峰见这个人这样的态度，就要说话。 而此刻，曾家辉却是抢先问道，“孙部长在吗？” 那个人一听曾家辉要找孙长林，就转过了脸来，看向了曾家辉，问道，“你是谁啊？” 第1465章 没想到的遇见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孙健，康处长问你，他跟你要的材料，你整理好了吗？” 曾家辉转过脸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了门口。 这个女人大约四十几岁的模样，模样长得也算是端庄大气。 孙健没好气的说道，“你没看到我正在忙着呢吗？” 那个女人一听，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不悦之色来，他说道，“孙健，你对康处长不满可以，但你可不要把气都撒在我的身上，有本事，你找他发脾气去。” 孙健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哎呀，我还敢拿你出气吗？你可是康处长面前的红人呢。” 言罢，他就又看了一眼曾家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干嘛啊？” 曾家辉听到了他们两个人斗嘴，他就知道，组织部的内部是有矛盾的，他也懒得去理会他，便出了办公室。 他出了办公室，就直接上了楼，谁成想，竟然跟一个人直接撞了个满怀，那个人往后退了一步，冲着曾家辉吼道，“你的眼睛是瞎了吗？你怎么走路的。” 铁峰见这个人的嘴巴不干不净的，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一伸手，就扯住了那个人的衣服领子，把他给直接拎到了墙根上，抵着他，冷声道，“你会不会说人话，赶紧道歉。” 那个人想要挣扎，可他又怎么能挣扎得开，他被铁峰给死死的按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铁峰，放开他。” 铁峰重重的哼了一声，就放开了手，但在他放开手的同时，用了暗劲，他是放开了手，但那个人却觉得他的胸口似乎是被铁锤给狠狠地锤了一下一般，十分的疼痛难耐，他的脸一下子就变白了，接着痛呼出声。 “小张，报……”那个人在痛呼的同时，还叫了一声，紧接着他就有些岔气了，话都说的不利索了，“报……” “报警吗？好啊，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啊！”铁峰冷眼看着那个人，开口说道。 随后，他就拿出了手机来，作势要打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子突然就窜了出来，他一出来，就叫道，“孙……” 他才说出了一个字来，就顿住不说了，而是定定的看着曾家辉，小嘴微张。 曾家辉看着这个女人，也不禁愣了愣，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到张雅茹。 那个人见张雅茹不说话，他先是一愣，随后，就问道，“小张，你还愣着干什么，打电话报警啊。” 张雅茹听了他的话，这才反应了过来，他压低了声音对那个男人说道，“武部长，他是省长曾家辉啊。” 这个武部长叫武长斌，他做梦都没想到，他冲撞的人会是省长曾家辉，他顿时就变得慌乱了起来。 他心里是很慌乱，但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张处长，你赶紧请曾省长到办公室里面坐坐，给泡杯好茶。” 说着话的功夫，他脸上的怒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满脸的堆笑，他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实在是抱歉，我刚刚出言不逊冒犯了您还请您不要介意，快进办公室坐坐。” 见他转变的如此之快，曾家辉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个人脸变得还真是够快的了。”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看武长斌，说道，“我来这里是来找孙部长的。” “好，好，好，我这就带您过去。”武长斌急忙说道。 然后，他就在前面给曾家辉带路了。 张舒雅对曾家辉笑了笑，然后就回了办公室，他并没有跟着曾家辉一起过去，曾家辉对他点了点头，跟着武长斌往孙长林的办公室走去。 秘书跟孙长林说曾家辉来了，孙长林不禁微微一怔，他皱了皱眉，沉沉的呵斥道，“笨蛋，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言罢，他就急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迎了出来，他对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您来怎么没提前打个电话啊，我好出去去迎接你啊。” 秘书被孙长林呵斥了，内心十分的不安，他知道，孙长林这是在怪他了。 他满脸惶恐的站在了一旁，竟然忘记了给曾家辉泡茶了。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的。” “曾省长，快请坐，请坐。”孙长林急忙说道。 他见秘书站在那里没动，心里就有了气，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秘书。 秘书见了，这才想起来了，他竟然忘记给曾家辉倒茶了，他急忙就去给曾家辉泡茶去了。 曾家辉坐了下来，秘书送了茶水过来。 孙长林对武长斌道，“武部长，你去忙你的事情去吧。” “好，好。”武长斌急忙答应道。 他又对曾家辉道，“曾书记，您坐。” 说实话，武长斌是真的不想走，他在平常的时候，接触到省长的机会很少，他刚刚冲撞了曾家辉，他是真怕曾家辉给他一刀软刀子。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暗暗叹气，“我怎么就怎么倒霉呢，刚刚被常务副部长呵斥了，转身个功夫，就又冲撞了省长，这特么的不是被倒霉催的吗？” 可突然，他就想起来了，刚刚张舒雅是认识曾家辉的，若是他们熟悉的话，他倒是可以让张舒雅帮帮他。 想到了这里，武长斌就往张舒雅的办公室走去。 此刻的张舒雅，正坐在办公室看着材料，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不进去。他知道曾家辉来了江南，他也曾经想过无数次跟曾家辉碰面的场面，他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碰到了曾家辉。 就在这个时候，武长斌从外面悄悄的走了进来，他走到了张舒雅身边，低声问道，“张处长，你在忙什么呢？” 张舒雅正在想着事情呢，他还真没注意到有人走了进来，他被武长斌给吓了一跳，等他回过了头去，就看到了武长斌。 第1466章 细品 张舒雅一回头，他的嘴唇差一点儿就碰到了凑过来的武长斌，这让觉得有些反胃，他就皱了皱眉道，“武部长。” “你这样紧张做什么，我们说会话。”武长斌陪着笑脸说道。 张舒雅站起了身来，说道，“吴部长，我给您倒杯水。”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转过了身去，给武长斌泡茶。 在张舒雅转过身去的时候，他突然就感觉到了武长斌那猥琐的目光，他似乎一直都在盯着他的臀部看，似乎是能把衣服看穿一样。 这让张舒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舒雅泡好了茶，把茶递给了武长斌。 武长斌吹了吹热茶，似是无意的问道，“小张，你跟曾省长很熟吗？” 他的脸皮足够厚，可在问这话的时候，他还是把头低了下去，张舒雅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一直以来，他都对张舒雅垂涎不已，现在，他求到了张舒雅，这让他觉得很是难堪。 张舒雅是个聪明人，他听了武长斌的话，就明白了武长斌的意思，他这分明就是想要借她搭桥，想要靠向曾家辉。 对武长斌，张舒雅是很不齿的，他可不想让他拖累曾家辉。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武长斌总在纠缠他，而他又害怕曾家辉，那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吓唬吓唬武长斌，不让他再纠缠她了，可这话要怎么说才合适呢？ 张舒雅想了想，便说道，“我之前在三江工作的时候，是曾省长的办公室主任。” 张舒雅就只说了这些，就没继续说下去。 其他的就让武长斌自己去想吧。 武长斌喝了一口茶水，他品着茶水的味道，想着张舒雅刚刚说的话，张舒雅的话半遮半掩的，这还真令武长斌很是诧异。 部长和办公室主任的关系都不一般，难道，曾家辉同张舒雅的关系也不正常吗？ 想到了这里，武长斌的脸色就有了变化，他站起了身来，对张舒雅说道，“张处长，你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你了。” 言罢，他就往门口走去，在临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又站住了，对张舒雅说道，“小张啊，你能不能找个时间安排安排我和曾省长见见啊。” “吴部长，我人微言轻，只怕跟曾省长说不上什么话啊。”张舒雅道。 他说这话也没把话直接给说死了，他可不想帮武长斌，但他却是真的很想找个时间，跟曾家辉坐坐。 武长斌听言，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对张舒雅说道，“那就让张处长你多费心了。” 言罢，武长斌就走了出去。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道，“我是不是应该送点东西呢？” …… 曾家辉坐了下来，他接过了秘书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觉得有些苦涩，他不禁皱了皱眉，说道，“孙部长，你很节省啊。” 秘书有些慌乱，在慌乱中他拿了很普通的茶泡了，这茶叶喝起来有些涩口。 孙长林听言，脸色不禁微微一变，他不知道秘书拿错了茶，但他能听得出来，曾家辉这是话中有话，明显的就是在刺他。 看来，他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孙长林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不知道曾省长您有什么指教啊。” “指教谈不上，我听说古树那边副市长的位置是空缺的，便过来问问。”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孙长林，开口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孙长林的心下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他之所以没告诉曾家辉这件事，是他存了私心了，这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合适的人安排了。 所以，他就想趁着曾家辉才来江南，对江南的情况不熟悉的时候，把他选定的人给安排了。 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这一来，就问了这件事了。 从曾家辉的口气中，不难听出，曾家辉对这事已经有了看法了。 上一任省长在的时候，人事大权旁落，而这也就让孙长林变得目中无人了。 他淡淡的说道，“曾省长，你说的是这件事啊，是这样的，组织部现在正在物色人选，等有了人选之后，我自会跟您汇报工作的。” 曾家辉不想跟他起冲突，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让孙长林知道知道，他曾家辉是他的领导，是主管人事的领导。 “你不用在物色人选了，人钟书记已经选好了。”曾家辉开口说道。 曾家辉知道，他在面对孙长林的时候，还是应该有所保留的，钟磊一离开江南，这个孙长林会不会跟他站在一处，这还真不好说。 当然，曾家辉也希望孙长林能站在他这边，让孙长林站在他这边的前提条件就是他们要团结。 当然，这也需要曾家辉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和微信。 曾家辉这样说，也是在告诉孙长林，钟磊跟他说了他的意思，而这也就是在说，在人事权这方面，钟磊是要他这个省长来把关的。 以后，在人事任免权这方面，孙长林最好不好跟他玩什么小心思。 听了曾家辉的话，孙长林的心中就是一动，钟书记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为什么没先跟他知会一声呢，他可是组织部部长。 钟磊把这个消息先跟曾家辉说了，这也就是说，钟书记是很看重他跟曾家辉的关系的啊。如此看来，他对曾家辉这个态度，就很有问题了。 曾家辉看了看孙长林，开口说道，“是钟书记的秘书钱东。” 钟磊听了，心下就“咯噔”了一下，钟磊要换秘书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都没听钟磊提起过呢？ 其实，曾家辉不想跟他说这件事，若是孙长林有政治敏感性，他就能猜的出来，钟磊的职务很有可能已经发生了变动。 可若是不说出来，这事也不太好办。 不过，这个孙长林却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以为钟磊要换秘书了，却是没想到钟磊的职务会有变动。 只听曾家辉道，“你尽快让人整理好材料，过两天开常委会的时候，是要通过这个决议的，你明白我话的意思吧！” 第1467章 故人见面 不知不觉中，孙长林也逐渐的接受了曾家辉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了，他点了点头，说道，“恩，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等曾家辉下楼的时候，他见张舒雅办公室的门是打开的，她正在低着头看着文件。 本来，曾家辉是想进去跟张舒雅打声招呼的，但他转念想了想，还是收回了迈出去的脚。 他初来组织部，就看到了不和谐，通过这几件事，曾家辉就知道组织部的内部是有问题的，他不敢现在贸然跟张舒雅接触，若是给他带来负面影响就不好了。 现在，钟磊马上就要走了，他在江南这边就孤立无援了，若是跟张舒雅接触多了，他只怕会被无故的牵连就进去。 下了楼梯，曾家辉便对铁峰说道，“你去要一份通讯录给我。” 曾家辉下楼的时候，张舒雅看到了，但他还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就在曾家辉路过他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不知道应该不应该主动跟曾家辉打招呼，当她看到了曾家辉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抹失望之色。 曾家辉竟然没有多停留一下，这领导做的久了，以前的部下就会被直接忘记了。 张舒雅的唇角边上露出了一抹苦笑来，他的心里在隐隐作痛，他低下了头，一抹晶莹的泪水在的眼圈中转动。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张舒雅抬起了头来，就看到铁峰站在了办公室外面。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铁峰还跟在曾家辉身边。 看来，曾家辉也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啊。 就在这个时候，铁峰开口说道，“你能给我一份组织部人员的通讯录吗？” 张舒雅点了点头，给了铁峰一份组织部成员的通讯录名单。 …… 等铁峰走了之后，张舒雅就一直都在发呆，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张舒雅看了看时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就要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知道，这是他老公给她打过来的电话。 张舒雅接起了电话来，只听他老公道，“舒雅，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张舒雅柔声说道，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意来。 他们两个人已经结婚有一年时间了，老公叫狄明轩，在省委党校工作。他们两个人婚后，感情很是不错，狄明轩对他也是关爱有加，总是会让他心生欢喜。 放下了电话之后，张舒雅的心情就好了很多，他站起了身来，正要准备离开，他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号码是一个陌生号码，但张舒雅还是接了起来，只听电话那端的人说道，“是舒雅吗，我是曾家辉。” 张舒雅顿时就顿住了脚步，他刚刚压抑在心里的感情突然就泛滥了起来，他的声音都跟着颤抖了和黯哑了，“曾省长……” “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可以吗？”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有时间，有时间！”张舒雅急忙答应了下来。 可这话说出了口，张舒雅却是有些后悔了，他刚刚已经答应了他老公，说是要回家吃饭的，现在，他又答应了曾家辉，这…… 只听曾家辉道，“我让铁峰去接你，外面下雨了。” “恩，好。”张舒雅道。 放下了电话，张舒雅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里面涌了上来，他的心跳在瞬间就加快了几分。 他缓缓地往楼下走去，然后拨通了狄明轩的电话，“明轩，单位临时有事，我不能回家吃饭了，外面下雨了，你慢点开车。” 挂断了电话之后，张舒雅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想了想，便又回到了办公室里面，他不敢站在门口等曾家辉让车子来接他走。 他怕被旁人看到了，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尤其是那个武长斌，若是被他给看到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正想着呢，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武长斌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笑眯眯的说道，“小张，你还没下班啊？” “武部长，我马上就走了。”张舒雅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来，开口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收拾桌子上的文件。 武长斌也没多留，跟张舒雅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张舒雅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张舒雅的电话响了起来，这个电话是曾家辉的，他说他已经到了，让他下楼。 张舒雅下了楼，在出去的时候，他就四下张望了一下，就跟做贼一样。 他看到了曾家辉的车子，但却没注意到，在不远处还停着另外一辆车子。 上了车，张舒雅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曾家湖对话了， 现在，曾家辉已经是正部级领导了，这让张舒雅觉得有些压抑。 不过，曾家辉对此却是毫不在意，他笑呵呵的说道，“舒雅，我们已经有五六年时间没见面了啊。” “恩，是的。”张舒雅点了点头。 曾家辉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张舒雅，见他低着头，有些怯生生的样子，曾家辉不由得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他问道，“舒雅，你结婚了吗？” “恩，结婚了。”张舒雅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他们若是知道曾省长你来了江南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等有时间了，我一定去看看他们，我们之前可是在一起工作过呢，对了，赵连科现在怎么样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他现在是湖城的市委副书记，陆通林现在也是下面市的组织部部长了，贾淑敏调走了。”张舒雅道。 说到了这些，张舒雅的神色就变得自然了很多，说话的时候，也流畅了。 曾家辉笑了笑，说道，“还是你工作能力强啊，都在省委组织部工作了，很有上升空间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张舒雅的脸蛋微微一红，他低着头说道，“我只要有份安稳工作就行了。” 第1468章 低级错误 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到了曾家辉预先订好的酒店，两个人坐了下来，曾家辉让张舒雅点菜。 张舒雅把菜单推给了曾家辉，让他随便点几个菜就行了。 曾家辉也没推辞，点了几个菜。 张舒雅低着头，用手指搅动着衣角，一副胆怯拘谨的样子。 曾家辉见他如此，不觉得笑了笑，说道，“舒雅，你怎么还是这样胆怯小心啊。” 张舒雅笑了笑，说道，“主要是我一见到领导，心里就有些发慌。”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询问道，“你现在在组织部工作，情况如何啊？” “我只做我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事情我从来都不问。”张舒雅道。 张舒雅说的很轻松，但语调中还是有些不太自然，这个曾家辉自然能看的出来。 见到了老部下，曾家辉也不想跟她过多的谈工作上的事情，他就选了一些轻松的话题，跟张舒雅聊起了天来。 在知道了张舒雅已经结婚了之后，曾家辉就笑了笑，开口说道，“那个狄明轩还真是有福气呢。” 张舒雅笑了，笑得很甜美。 他对曾家辉的感情一直都埋在了心里，那是他一种很美好的想象，他不想让曾家辉知道，他也不想把这种爱表露出来，他就只想让这份美好一直都留存在心里。 曾家辉本想问问张舒雅组织部现在的状况，可张舒雅在他的面前，却是很拘谨的样子，所以，曾家辉就没多问什么。 吃完了饭，外面的雨却下的越发的大了，大雨哗哗哗的下着，曾家辉看着漫天的雨幕，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了。 曾家辉送张舒雅回了家，在张舒雅下车之前，曾家辉对张舒雅说道，“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就直接给我打电话，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你。” 张舒雅点了点头，然后深深地看了看曾家辉。 曾家辉给他的是私人号码，张舒雅是体制内的人，他自然知道，曾家辉给了他私人号码这意味着什么。 张舒雅下了车，就上了楼，他在上了一层楼之后，就在缓步台的窗口处站了下来，他转过了身去，静静的看着曾家辉的车子离开，直到彻底消失在雨幕中，他这才转过了身来。 打开了房门，狄明轩没在家，这让张舒雅觉得有些意外，但他也没多想什么，就走到了厨房。 他见没什么菜，就笑了笑了，在心里暗道，“这个明轩啊，我不回来吃饭，他也跑到外面去吃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开门声。 随后，狄明轩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眼睛有些发红，浑身都是酒气。 看着这样的狄明轩，张舒雅不禁微微一怔，他问道，“明轩，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啊。” “你还知道我是你丈夫啊。”狄明轩冷哼了一声，然后摇摇晃晃的往卫生间走去。 狄明轩的酒量差，最多也就只能喝二瓶啤酒而已，看他现在的这个状态，怕是最少都喝了两瓶啤酒了。 狄明轩的话阴阳怪气的，这让张舒雅很不舒服，他见狄明轩走路摇摇晃晃的，就要伸手去扶他，却是没想到，狄明轩竟然一甩手，就把他给甩在了沙发上。 张舒雅被甩开了，他摔的不疼，但火气也窜了上来，他质问道，“明轩，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们两个人结婚快一年时间了，狄明轩从来都没对他发过脾气，更没有如此粗暴的对过他。这让张舒雅很难接受。 “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你很清楚！”狄明轩满脸怒意的说了一句。 然后，他就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卫生间，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张舒雅一脸的懵逼，他是真的弄不懂狄明轩为什么会对他发火，还说了这样奇怪的话。 他坐在了沙发里面，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往下掉。 这一晚，他们两个人睡在了两个房间里面，张舒雅本想问个明白的，可自尊心却让他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其实，张舒雅也知道，他这样处理夫妻感情是不对的，可在家庭生活中，又有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 两个人想要达到共识，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 第二天一大早，孙长林就带着整理好的资料到了钟磊的办公室，他来自然是为了古树市副市长人选的事情。 昨天，曾家辉走了之后，孙长林就仔细的思考起了这件事来，他是越想越害怕，钟磊如此看重曾家辉，而他却压根没把曾家辉当回事，这可就是他对政治不够敏感了。 作为组织部部长，这可是一个低级错误啊。 只不过，孙长林却是不知道，他来了钟磊办公室，又犯了一个错误。 钟磊淡淡的看了一眼孙长林，开口说道，“你应该把这份材料送到曾省长那里去。” “我已经给曾省长送过去一份材料了。”孙长林急忙说道。 他对在钟磊撒了个谎，但却是心惊不已。 钟磊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了，他又犯了一个错。 钟磊点了点头，然后对钱东说道，“钱东，你请马副书记和曾省长来我办公室一趟。” 听了这话，孙长林想哭的心都有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钟磊会这样急着叫马翼和曾家辉过来，这压根就没给他时间圆谎啊。 这就让孙长林有些坐立难安了起来。 钟磊在低头看材料，他也没让孙长林走，若是孙长林再不走，他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无奈，孙长林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钟书记，我就不在这里影响您工作了。” 钟磊抬起了头来，他看了一眼孙长林，脸上没有任何多余表情的说道，“好，你去忙吧。” 孙长林如蒙大赦，但他也不敢表露出来，出了门之后，他就急匆匆的往曾家辉的办公室走去。 可此刻，曾家辉已经出了办公室，往钟磊办公室走了过来，孙长林想要跟他说什么已经不能说了。 无奈，孙长林就只能跟曾家辉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第1469章 压力倍增 曾家辉走进了钟磊的办公室，钱东见曾家辉走了进来，就笑呵呵的跟曾家辉打招呼，“曾省长，您来了啊。” “恩，钟书记在忙吗？”曾家辉对钱东笑了笑，开口问道。 此刻的钱东还不知道，组织部部长和曾家辉频繁的来钟磊的办公室，是为了他的事情来的呢。 “我带您进去。”钱东站起了身来，走到了里间办公室，他敲了敲门，说道，“钟书记，曾省长来了。” “进来。”钟磊道。 曾家辉走进了办公室，就坐了下来。 钟磊抬起了脸来，注目看向了曾家辉，他没急着跟曾家辉说钱东的事情，而是问道，“你觉得孙长林这个人怎么样？” “我跟他接触的少，对他这个人也没什么印象。”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钟磊是人精，他自然知道曾家辉对他说的这些是有保留的，但他也没多问什么，就对曾家辉说道，“这是刚送过来的材料，你看看。” 听了钟磊的话，曾家辉就知道钟磊对孙长林是有了看法的了，但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先给自己弄个敌人啊。 他接过了材料，翻看了翻看，就说道，“这份材料我看过了，材料整理的比较详细。” “你说马翼会反对吗？”钟磊道。 他已经看出来了，孙长林压根就没给曾家辉送过材料，也知道曾家辉没言明，但他却是没点破。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反对，副市长的位置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位置。” 他说到了这里，就打住了没继续往下说。 现在，钟磊已经要走了，马翼也要做省委书记了，在这个时候，马翼自然不会为了这样一件事就跟钟磊对着干。 再有就是，钟磊这样做，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他就是想要在临走之前，给秘书一个去处，也算是有了交代了。 若是马翼在这件事上较真，那就说不过去了。 事实证明，曾家辉的猜测一点儿都没有错，马翼来了之后，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当即就表态了，他说道，“我服从组织意见。” 马翼表态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就是走走程序了。 这个提议，很快就在常委会上通过了，接着就是组织部考核钱东，然后是谈话。 不过就是三天的时间而已，钱东的事情就搞定了。 钱东对此事觉得很是诧异，他跟在钟磊身边也有些日子了，很多时候，他都会想钟磊会怎么安排他，当然，这件事，他是不好提出来的，现在，钟磊动了他，给他安排了，这也就是说，钟磊要走了。 而他就要面对一个全新的局面，他到底能不能从容面对这个全新的局面，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钱东是钟磊的秘书，钟磊给了他这样的安排提拔，他自然是要好好的谢谢钟磊的。 对此，钟磊的反应是很淡的，他说道，“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五六年时间了，你的能力我是能看到的。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新起点，我希望你能脚踏实地的工作，你可不要给我丢脸哦。” 钱东急忙道，“钟书记，太谢谢你了，我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行了，你跟我不必如此的，赶紧回去准备准备上任吧。”钟磊淡淡一笑，开口说道。 钱东被提拔为了副市长，这让站在钟磊这边的人嗅到了异样来。 而孙长林也反应了过来，他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他的反应怎么就这么迟钝呢，是他平常过得太安逸了吗？对事情已经失去了判断力了吗？ 这一天，孙长林，康明达喝按冯喜春三个人聚在了一起，他们全都来到了钟磊的办公室。 钟磊现在还是江南的省委书记，他会在这周的周五离任，但这个消息还没透露出去。 钟磊觉得他有必要给大家开个会，结果是什么样的，钟磊也无法预料，但这也是他能为曾家辉做的最后的一件事了。 “我想大家也应该知道我将要调离的事情了，我今天请你们几位过来，就是想跟你们谈谈。”钟磊看了看在座的几个人，开口说道。 三个人谁都没说话，之前，他们只是猜测，现在从钟磊的口中得到了确切消息，心头都是一冷。 马翼是什么样的人，他惯用什么手段，他们三个人是很清楚的。 见他们都不说话，钟磊就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同志，江南的局势你们是最清楚不过的，这个也不需要我多言了，我希望你们能在今后的工作中还能站在一处。” 钟磊没把话说的很直白，但他们都明白钟磊的意思，但他们也知道，这不是他们点点头就能行得通的。 但在面对钟磊的时候，他们三个人还是点头同意了。 之后，他们会怎么做就不好说了，树倒猢狲散，自然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盘算了。 钟磊也十分清楚的知道，他们是嘴上答应了，但他们到底会怎么做，他也无法预料，他现在能为曾家辉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事情，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在官场上，利益是能决定一切的。 钟磊明白，他不能把话说的太过明朗了，若是这样的话，就会让他们觉得曾家辉是个没能力的人，所以，他就简单的说了几句，就让三个人回了。 距离钟磊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曾家辉的心里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曾家辉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也需要助力。 钟磊离开了，曾家辉就要面对极为复杂的政治局面。 而这也是曾家辉将要面对的，最为复杂，最为恶劣的局面了。 这几天，秦文娜也是备受煎熬的，他的内心是无比彷徨的，他甚至都想去中组部了，说他不干这个常务副省长了，压力让他几乎都要崩溃了。 雨在不停的下着，断断续续的。 今天，又是一个雨天，秦文娜看着雨点不停的敲打着玻璃窗，他的心绪就变得愈发的烦乱了起来，那些雨滴就跟敲打在了他的心上一般。 第1470章 风雨欲来 秦文娜变得越发的烦躁了起来，他在办公室里面来回的走动着，最终，他还是有些忍耐不住了，就给曾家辉拨打了一个电话。 在电话里面秦文娜没说什么，但曾家辉也知道他的心绪烦乱，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只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不要自己为难自己，沉住气。” 曾家辉说的这些话，秦文娜道理都明白，他的这些话并不能缓解秦文娜感觉到的压力。 秦文娜知道，这个压力只能他自己来承担。 他知道，任职不过就是一个烟雾弹而已，他还是需要通过这个机会来证明他的能力的，从而不让他身背后的人失望。 秦文娜放下了电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不停敲打这玻璃窗的雨水，喃喃道，“秦文娜，你放松点，你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周五了，而这一天，也是钟磊要离任的时间了。 中组部的梁部长来了江南，他亲自宣布了钟磊，马翼和秦文娜任职调整的文件。 钟磊和马翼的任职都在众人的预料中，但秦文娜的任职，却让一众人大跌眼镜。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秦文娜会坐上这个位置。 在这些人中，心里最不舒服的就是常务副省长方正。 在宣布钱东是古树市的副市长的时候，方正就已经猜到了，钟磊要离开江南了，他没奢望书记的位置会落在他的头上，但做个常务副书记应该没太大问题。 只不过，方正却是没想到，这个副书记的职位已经内定了。 方正见马翼的脸上堆着笑容，方正越发觉得心里不舒服了起来，前两天，他跟马翼谈话的时候，马翼还说会推荐他呢，那个时候，他还满怀期待，直到现在，他还没能完全从那种心情中走出来呢。 但现实却给了他狠狠地一巴掌，这让他顿时就有了一种被马翼戏耍了的感觉。 程序走下来之后，钟磊又说了一些鼓励的话，接着就是马翼讲话了，这对于马翼来说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只不过就是这一次站的位置跟之前有所区别而已。 接着就是秦文娜发表讲话了。 说实话，曾家辉还是有些担心秦文娜的，这是秦文娜第一次走到领导岗位上，第一次坐在了主席台上。 若是秦文娜不开好这个头，那他以后的工作就没法做了。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秦文娜的表现却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秦文娜的演说很流畅，同时也显露出了领导特有的霸气，尤其是在说到江南未来的发展问题的时候，秦文娜更是侃侃而谈。 “江南是经济大省，一连三年都名列全国第一位，江南未来的发展，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挑战，同时，也是对江南几套班子的挑战。我们会坚持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宗旨，绝不允许出现有碍于发展的情况出现。” 钟磊和曾家辉听了，都是暗暗点头。 马翼跟钟磊和曾家辉的心情不一样，他是带着看戏的心态听秦文娜的就职演说的。一个从未走上领导岗位的女人走上了领导岗位，他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来呢！ 辞旧迎新的晚宴在当晚举行，梁部长也留在了江南。 酒桌上一片和谐，大家推杯换盏的，气氛很是融洽，但这也只是表面的平静而已。 曾家辉敏锐的感觉到了，在场的一众常委的心态都有了变化。 这种变化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曾家辉不知道，但他却十分清楚一点，过了今晚，酒席一散，江南新一轮的争斗就要开始了。 秦文娜喝了很多酒，这也是他释放压力的一种方法，在讲演的时候，秦文娜是很冷静的，但实际上，他的神经是一直都绷着的。 现在放松了下来，他喝多了酒也是正常。 酒宴结束后，还不到十点，外面的雨还没停，但已经小了很多，马翼第一次用省委书记的身份安排了梁部长和钟磊。 这让曾家辉明显的感觉到了，马翼是不会让江南平静的。 到了酒店门口，外面的风忽然就大了起来，天空变得越发的黑暗了，天空中的乌云密布，看来，这真是风雨欲来啊。 回到了住处，曾家辉就给秦文娜打了一个电话。 秦文娜没回住处，而是住在了省委招待所。 他到了卫生间，扣起了嗓子眼，吐了好一阵之后，秦文娜这才回到了房间中。 秦文娜才坐下，就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 曾家辉给他打电话也没有起他意思，他就只是想要关心一下秦文娜而已。 其实，曾家辉也想跟秦文娜谈谈，可此刻的秦文娜已经在醉酒状态中了，他跟秦文娜说什么，估计也是白扯。 无奈，曾家辉就只能道，“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说话。” 放下了电话之后，秦文娜就躺了下来，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他这边是睡了过去，但那边的曾家辉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他一边吸烟，一边看着外面雨打玻璃窗，一边想着马翼下一步的动作。 马翼到底是会先针对他，还是先针对秦文娜呢？ 想了好一会儿，曾家辉也没理出头绪来，但他觉得，在短时间里，马翼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的。 换届在即，一切都要以稳定为主，这个时候，马翼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他若是有什么动作，只怕会引火烧身。 不过，这些也只是曾家辉的猜测而已，在这样形势下，曾家辉有这样的思虑也是没错的。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过了电话一看，见是江海天打来的电话，他急忙接了起来。 接到了江海天的电话，曾家辉只觉得心头微微一暖。 但很快的，曾家辉的脸色就有些不对了，只听江海天沉沉的说道，“家辉，江南的人事任免宣布了，是吗？” 这段时间，江海天没给他打电话，曾家辉也不好贸然给江海天打电话，若是他打了电话，就会被认为沉不住气。 第1471章 糗大了 在听了江海天的话之后，曾家辉就说道，“马翼是省委书记，秦文娜是常务副书记。” “恩，我知道，你可知道让秦文娜任职是什么意思吗？”江海天沉声道。 “我明白。”曾家辉道，“若是换届了之后，那她……” “这事不是你应该关心的。”江海天道。 其实，江海天知道，曾家辉是想要知道，在换届之后，他能不能还做省委书记，但这个答案，江海天是给不了曾家辉的。 现在，换届还没开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上面有了新精神，在这段时间里，一切都要以平稳为主，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要再提醒你一句，在这个期间，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样的不公正待遇，都只能忍。”江海天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忍就能解决问题吗？” 他说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在这个时候，他若是选择了隐忍，局面就会变成一边倒，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他和秦文娜会处处被压制。 一旦让马翼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和秦文娜再想反击，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江海天知道曾家辉这一声叹息的意思，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自己做决定吧，总之一句话，在换届之前，你可前往不要捅出什么事情来，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希望看到你的影子在里面。”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不禁微微一怔，他明白江海天这句话的意思，江海天的意思很好理解，那就是不让他明着干，让他出阴招。 如此一来，秦文娜那边的压力就大了，可秦文娜又要怎么样才能承担住这样大的的压力呢。 “好，我明白了。”曾家辉答应道。 他是答应了下来，但心里却是再难平静下来了。 江海天的考虑，他的很清楚的，只不过，他现在同秦文娜的关系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了。 曾家辉是一个男人，他是不会让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已经属于他的女人去承受这么多的。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跟秦文娜共进退。 曾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然后把手机丢在了床上，就走进了卫生间。 刘小根和铁峰不住在这里了，曾家辉就索性不再用楼下的卫生间了。 曾家辉走进了卫生间，打开了淋浴，但很快的，他就发现，楼上卫生间里面的东西不是很全，就只有毛巾，没有其他东西。 曾家辉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把浴巾围在了腰上，就准备下楼去拿沐浴露等洗漱用品。 但他想了想，他就这个样子下楼去，有些不好看相，他就喊道，“小江，把洗发水和沐浴露给我拿过来。” 江会会答应了一声，就去给曾家辉拿洗发水和沐浴露去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来，洗发水和沐浴露是他拿走的，他就是想要给自己一个这样的机会。 江会会的脚步很轻，但曾家辉你也听到了，他道，“你把东西放在门外面就行了。” “哦，我知道了。”江会会答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失望。 他不禁在心里暗道，“这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啊。” 听到了江会会走远的脚步声，曾家辉这才打开了门，他见没人，就往外走去，可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江会会竟然没走，就站在门边上。 曾家辉被他给吓了一下，不由得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你怎么还不走开呢？” 江会会紧紧的抿着红唇，过了一会儿，他这才说道，“我是想看看曾书记你还有没有别的吩咐了。” “没有，没有。”曾家辉急忙说道。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是曾家辉没围好浴巾，还是他刚刚的动作有些大，浴巾竟然直接就滑落了下来，这一下，曾家辉就尴尬了。 江会会一直都想勾引曾家辉，但眼前的这一幕却是始料未及的，他尖叫了一声，急忙用手捂住了眼睛，但他还是透过了手指缝看了过去。 慌乱中，曾家辉急忙遮挡好了自己，但还是被江会会给看到了。 曾家辉的，跟他男朋友比起来可是要大很多。 江会会不禁有些发呆，脑子里面也变得乱哄哄的了。 只听“砰”的一声响，曾家辉就把门给关上了，直到此刻，江会会这才回过了神来，他看着关上的门，心跳突然就快了起来。 他在下楼的时候，脚步都有些散了，在心里暗暗的想了起来，若是他跟曾家辉打扑克又会是什么感觉呢。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江会会的身子微微一抖，他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句，她这是在想什么呢。 这一夜，江会会都没有睡好，睡下之后，也是梦境不断。 …… 曾家辉也是脸红心跳的，这一次，他真是把老脸给丢光了，他一直以来在江会会的面前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这一露点，可就把他的形象给破坏的彻彻底底了。 若是被江会会认为他是故意这样做的，那可就坏事了。 这以后要怎么办才好呢，若是早知如今，就不会把江会会留在身边了。 第二天是周六，曾家辉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气还是阴沉沉的，看样子又要下雨了。 这样连着下雨，在江南还真是很少呢。 曾家辉看了看时间，见已经到了早晨八点了，这可是要比他平常起床的时间晚了很多。 他起了床，然后站在了窗前，看着窗外面的景色。 有雨点打在了玻璃窗上，别墅外面的路上有很多散落的树叶和树枝，看样子，昨天晚上一定有很大的风。 曾家辉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下了楼。 江会会把做好的米粥和包子拿了过来，他的脸蛋上还带着一抹红晕。 在吃早餐的时候，江会会也都低着头不说话。 江会会满脸羞涩的样子，让曾家辉的老脸也是一红，若是没有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曾家辉就会认为江会会是装的，但现在，他就真不好这样认为了。 第1472章 隔阂 毕竟他露点了，这可是他自己搞的，人家江会会可没动手。 曾家辉干咳了两声，故意找了个话题，问道，“小江，你老家是哪儿的？” “是云城的。”江会会低着头说道。 曾家辉听言，一个念头忽然就从他的脑海中闪过，他说道，“小江，你大学毕业，是完全可以找到一个很好的工作的，你怎么？” 江会会听言，这才抬起了头来，低低的说道，“我去应聘了几份工作，可我遇到的那些男人根本就不看我的才能，就只对我感兴趣，我这才……” 江会会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孩子，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就不去工作了，这个理由未免有些太牵强了吧。 曾家辉道，“你想的有些偏激了，还不至于都这样。” “曾省长说的对，您就是一个正人君子，我这才情愿留在曾省长这里的，为曾省长服务我放心。”江会会道。 曾家辉听言，一脸的无奈，他就觉得头都“嗡嗡嗡”的响了起来，江会会的小嘴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一句话就把他下面要说的话都给堵回去了。 “你说的倒也没错。”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 这两天，张舒雅过的很不痛快，他整天都皱着眉头，这是因为，他丈夫跟他正处在冷战中。 经过了一番思考之后，张舒雅也觉得这样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所以，在这一天，他就推开了狄明轩房间的门，狄明轩还没有醒过来，他在睡眠中也皱着眉头，看着狄明轩紧皱的眉头，张舒雅不禁轻轻的摇了摇头，他走了过去，轻轻的替狄明轩把毯子往上拉了一下。 谁知道，他的动作却是惊醒了狄明轩。 狄明轩死死的拧着眉头，然后转过了脸去，不再看张舒雅，而是冷冷的道，“怎么了，你是要认错了吗？” 听了狄明轩的话，张舒雅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就窜了上来，但他还是把这火气给压了下去，他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激化矛盾的。 张舒雅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开口说道，“明轩，我们若是还这样冷战下去，是……” 不等张舒雅把话说完，狄明轩忽然道，“我们离婚吧。” 看着狄明轩那张冰冷的脸，张舒雅彻底愣在了原地，他怎么都没想到，狄明轩会提出离婚来。 面前这个冷冰冰的，对他提离婚的男人，还是那个苦苦追求她，对她温柔有加的男人吗？ 不知不觉中，张舒雅的眼泪就无声的滴落了下来。 狄明轩淡淡的看了张舒雅一眼，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冷的让人遍体生寒，“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了。” 张舒雅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眼泪不停的往下滴落，落到了他的唇瓣上，是那样的苦涩。 过了好一会儿，张舒雅这才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会跟我提离婚。” 狄明轩死死的盯着张舒雅，他的目光变得极为复杂了起来，“你应该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吧，我什么都能人的，但就不能容忍一件事，我容忍不了你的背叛。” “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背叛你了。”张舒雅听言，音量便提高了几度，眼泪更是不停的往下落。 此刻的张舒雅，不只是心痛难忍，更多的还有委屈。 狄明轩冷冷一笑，连着说了三个好字，“现在，我就让你明白明白，我问你，上周二的时候，你说单位有事，你要加班，我问你，你是在单位加班吗？” “没加班。”张舒雅微微一怔，还是实话实说了。 “好，你承认你跟我说谎了吧！”狄明轩的声音变得越发的冷了。 他漆黑的目光中，除了愤怒还有心痛。 在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张舒雅钻进那辆车子的一幕，他的心再次疼了起来。 在知道了狄明轩因为什么跟他赌气之后，张舒雅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开口说道，“明轩，你误会了我了。” “那天，我的确没在单位加班，我我遇到了一个老领导，跟他一起吃了一顿饭而已，难道，这也是在背叛你吗？” 狄明轩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你可以跟我直说的。” “我不是想欺骗你，而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单位里有人想要攀龙附凤，我不想被人给利用了，所以，我这才跟你说了谎。”张舒雅满脸苦笑的解释道。 狄明轩满脸狐疑的看着张舒雅，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那你告诉我那个领导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张舒雅道。 “为什么，什么事情连我都不能说呢？”狄明轩满脸不解的看着张舒雅，开口说道。 张舒雅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来，现在，曾家辉的处境很不妙，狄明轩的性格张舒雅是最清楚不过的，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太过虚荣了，他知道了之后，一定会说出去的。 狄明轩在党校综合科工作，是个副科长，级别跟张舒雅相差不多，但若是论起实权来，那他就跟张舒雅有很大的差距了。 当时，他追到了张舒雅，在党校里可是没少宣扬。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不同，他就总是疑神疑鬼的，对张舒雅的行踪十分的关心，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才有了这场误会。 若是，狄明轩知道张舒雅认识的人是曾家辉，他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想要往上爬的。 所以，张舒雅并不打算让狄明轩知道，他之前是曾家辉的下属。 过了好一会儿，张舒雅这才轻声说道，“明轩，这个我暂时真的不能告诉你，请你理解。” 狄明轩一听，顿时就来气了，他冷着脸看着张舒雅，开口说道，“张舒雅，我觉得你不应该在组织部上班，你应该去保密局。” “明轩，我现在是真的不能跟你说，但我可以给你保证，只要时机到了，我就会跟你说清楚的。”张舒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 第1473章 风雨之前 狄明轩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张舒雅不说，他也没什么办法。 见狄明轩点头了，张舒雅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你再睡一会儿吧，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是有隔阂的，但两个人已经不再冷战了。 狄明轩起了身，对张舒雅说道，“我们一起去吧。” …… 曾家辉并不知道他请张舒雅吃了一顿饭，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影响。 他吃过了早饭，就靠在了沙发上，一边翻看新闻，一边喝茶。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这个电话不是别人打给他的，而是江帆打过来。 “大哥，小雪生了，是个女孩子，是个小棉袄。”江帆笑呵呵的说道。 从他的声音中，曾家辉能听出欢喜来。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笑，说道，“好啊，恭喜你了。” “他生了，我就能放松放松了，我要去江南了。”江帆哈哈一笑，很是兴奋的说道。 听了江帆的话，曾家辉都不知道应该是哭还是笑了，他说道，“这要是让小雪知道了，非得捶你不可。” “大哥，我跟你说，我现在在家是什么都不是，一家子都围着那个小棉袄转悠呢，我干什么根本就没人管。”江帆哭唧唧的说道，“所以，我决定了，今天就去你哪里，我现在就要出发。” 曾家辉满脸无奈的说道，“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也没人理会我，你赶紧弄几个小菜，我现在就飞过去。”江帆也不管曾家辉同意不同意，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看着手上的电话，曾家辉不觉得苦笑了起来，他这个时候跑来江南做什么啊，还嫌这里不乱吗？ 曾家辉略微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江海天的电话。 若是他不跟江海天说一声，江海天怒了，那就难收场了。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江海天却说道，“他不在家挺好的，免得教坏了小丫头了。” 这一次，曾家辉是真的没话说了，摊上这样一家人，都这个态度，他又能怎么办呢。 就在这个时候，江会会问道，“曾省长，我要不要去买点菜回来？” “不用。”曾家辉道。 他的话音才落下，电话就又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秦文娜打过来的电话，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走进了房间里面。 他接通了电话，就说道，“书记大人，你好啊。” “你就别跟我扯这个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秦文娜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我在家里呢，你在什么地方？”曾家辉道。 “我现在在小屋呢，就是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去的地方，你中午能来吗？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秦文娜道。 曾家辉想了想，开口说道，“中午还是算了吧，我晚上过去，你也好好休息休息，昨天晚上你可没少喝酒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处理呢。” “好吧。”秦文娜答应道。 上午十一点多一点儿，江帆就来了江南了，曾家辉跟铁峰去机场接他。 兄弟相见，自然是喜不自胜，几个人抱在了一起，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他们三个人引来了很多人侧目。 大家都是兄弟，几个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铁峰就带着曾家辉和江帆两个人到了他和刘小根的住处。 这是曾家辉第一次来他们两个人的住处，这里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三间房，一个院子。 在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 放下了行李之后，铁峰就把江帆给拉到了后院里面，他笑嘻嘻的说道，“这里安静，我们两个人切磋功夫刚刚好。” 江帆搓了搓手，对铁峰笑道，“放马过来！” 曾家辉见他们两个人这个架势，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若是住在了一起，天天就玩这个吗？” 他说他的，江帆和铁峰两个人根本就不听他的，直接就动起了手来。 见他们不听他的，曾家辉就喊道，“你们若是再打，就谁都别给我开车了。” 不得不说，曾家辉这句话还真管用，两个人顿时就不打了。 铁峰道，“哥，我们也没干什么，就是切磋切磋，你非得叫停干嘛啊？” “是啊，哥，我们就是切磋切磋而已，这些年，我都没遇过什么高手，如铁峰这样的高手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经常切磋一下，我们两个人都能提高实力。”江帆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道，“我不在，你们两个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进房间去，我有事情要跟你们两个说。” 两个人点了点头，跟着曾家辉进了房间。 曾家辉给两个人散了烟，他也点燃了一支烟，这才说道，“江帆，有件事我想让你帮我去做。” “不会是让我帮你去会情人吧。”江帆开玩笑道。 “会情人，我能让你帮我去啊。”曾家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江帆，开口说道，“你去云城一趟。” “让我去云层做什么？”江帆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开口说道。 随后，曾家辉就跟他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番。 江帆听言，不觉得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去查，这个只怕是……” “你过去看看就成，我也没让你去查案，你怎么的，还要立案侦查啊。”曾家辉道。 江帆笑道，“这个倒是不至于，可我对那边的情况也不熟悉啊，有没有人能带着我去，给我领路啊。” “还真别说，还真有一个人是云城的，你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就走，你开我的车子去。”曾家辉吸了一口烟，开口说道。 江帆以为，他来了江南，能摆烂几天呢，却是没想到，曾家辉竟然让他第二天就干活。 “我们晚上去玩玩？这总可以吧？”江帆想了想，开口说道。 曾家辉道，“不行，我让你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 他晚上还有安排，自然不能答应江帆的提议。 第1474章 按兵不动 江帆和铁峰在一起，曾家辉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跟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到了家里。 睡了个午觉，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曾家辉看了看窗外，见外面又下起了雨来，他不禁皱了皱眉，往楼下走去。 到了客厅，他就看到了江会会，江会会正在翻看着手机新闻。 “小江，我的一个朋友明天要去云城，他对那里不熟悉，你给他做个向导。”曾家辉说道。 江会会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说道，“曾省长，您朋友吗？” 曾家辉见江会会的脸上带着惧怕之色，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的朋友就是爱开玩笑，他可是个正人君子，你放心好了。” 江会会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拿着伞出了小别墅。 他好不容易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秦文娜的住处去了，等曾家辉到了的时候，秦文娜已经做好了几样小菜，温好了一小罐子黄酒。 见了秦文娜略带些轻愁的脸，曾家辉不由得说道，“你看看你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个省委副书记，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小怨妇。” 秦文娜一脸娇嗔的说道，“白天我是省委副书记，晚上不是你的人吗？” 本来，曾家辉当初说这句话，只是一句戏言而已，却是没想到，秦文娜竟然说了出来，看来，他是对前路很担忧啊。 曾家辉笑笑，没多说什么，他坐了下来，带开了小罐子，给秦文娜倒了一杯酒，说道，“这杯酒我敬你，恭喜你升职。” “谢谢你。”秦文娜道。 随后，他就拿起了酒杯来，把杯中酒喝了下去。 秦文娜的心里是没底，他一时之间还很难适应这样的升迁，直到现在，他还有一种不真实感，只觉得是在梦中一般。 喝了几杯酒之后，秦文娜好看的脸蛋上飞上了一抹红晕，把他娇媚的脸蛋显得越发的娇媚了起来，更是平添了几分女人的媚态。 只不过，在他的眉眼之间，却还藏着担忧和烦愁。 秦文娜注目看着对面的曾家辉，说道，“家辉，你怎么看？” “现在，我们不能有任何举动，还是要看马翼的动作，我现在要平稳住政府那边的局面，你也要把你主抓的部门给稳定住。”曾家辉道。 秦文娜点点头，眉头微微蹙起。 秦文娜知道，曾家辉说的很有道理，从目前的情况上来分析，他们主动出击是极不明智的。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要先稳定局面，他一定要显示出他应该有的魄力来。 现在的情况对秦文娜和曾家辉来言，是处于劣势的，省政府那边的人都是马翼的部下，省委这边的人更是靠不住。 秦文娜喝了一口酒，沉沉的说道，“省政府那边的方正，马德海，还有黄庆光都是马翼的嫡系，想要争取过来，只怕没那么容易啊。” “这样，我们先不考虑这个，就先算一下，我们手中有几票，从眼前的情况上看，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两票，我可以去争取争取军区政委贾克祥的支持。” “另外，还有秘书长的这个职位是空着的，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一个人，这样做，也是为了平衡关系，而这个人应该也是能够掣肘马翼的人。”曾家辉眯着眼睛说道。 秦文娜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问道，“一个省委秘书长能起到这样大的作用吗？” 曾家辉没说话，这个问题就不是他能解答的了，上面的人自然是会考虑的很周到的。 而这也是曾家辉比较乐观的一个想法，最多，也就是这个省委秘书长起不到应该起的作用，他和秦文娜的情况不容乐观而已。 “马翼那边也是能打开缺口的，我觉得方正就是一个能撬动的钢板。”曾家辉给秦文娜倒了一杯酒，继续说道。 秦文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恩，我觉得也是，他其实是应该坐上常务副书记这个位置的，马翼一定给过他许诺。” “这个能撬动的钢板，我们心里有数就行，不过，我们也不能太乐观啊，据我所知，方正这个人还是很有性格的一个人，一定要循序渐进才行，只靠拉拢可不行。”曾家辉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秦文娜不禁皱起了眉头来，说道，“在平常时候，我跟他们是很少接触的，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切入点儿。” 曾家辉听言，也陷入到了沉思中。 忽然，秦文娜说道，“对了，我刚来的时候，原省政府秘书长吕章还没调走，在一起接待中，我跟他合作过一次，在吃饭的时候，我提起了你的名字，他说他跟你的关系还不错。” 听了秦文娜的话，曾家辉这才想起了吕章这个人来。 吕章在江南做了七八年的省政府秘书长，他对省政府这边的人应该十分的熟悉，对每个人的脾气秉性和其他应该也很清楚，他便问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任职？” “是靖江市市委书记。”秦文娜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皱眉，吕章是正厅级，现在做了市委书记，其实就是去地方锻炼，看样子，他是会被重用的。 但这个也要看到底是钟磊还是马翼的意图了，不同的人得到的结果自然也是不同的。 不管是什么情况，曾家辉都觉得去一趟靖江市拜访一下他。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最终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暂时按兵不动。 其实，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他们也不能有什么行动。 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一个是常务副书记，一个是省长，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是能够跟马翼抗衡的，但实际情况上却不是如此，他们两个人还要看其他常委的动向。 周一的时候，令秦文娜觉得意外的是，马翼没召开常委会，这是很耐人寻味的一件事。 按照惯例，新班子有了，是一定要开个碰头会的，好理顺工作。 第1475章 暗枪 不管怎么样，马翼都要摆出一个姿态来啊，可马翼这样做，又是几个意思呢？ 他这是在观望，还是存着戏耍的心思呢？ 等到了十点，秦文娜还没接到通知，他想了想，就站起了身来，出了办公室，往马翼的办公室走去。 马翼没去钟磊以前的办公室，而是换了个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秦文娜办公室的楼上。 办公室已经装修好了，走进去之后，秦文娜还能闻到装修的味道。 马翼的秘书刘腾达从省长秘书直接升级成了省委书记秘书，人也洋了起来，他见秦文娜来了，神色中是带着恭敬，但还带着一些倨傲，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秦书记，你好。” 秦文娜听出了他的倨傲和不屑，对此，秦文娜并不在意，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就径直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令秦文娜没想到的是，刘腾达竟然拦住了秦文娜的去路，说道，“秦书记，马书记在批阅公文，没时间见你。” 秦文娜听言，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刘腾达，说道，“你去通报一下，就说我来了。” 刘腾达这个举动看着是没什么问题，他也是在尽职责，但却在告诉秦文娜，他这个秘书是有多重要，在秦文娜的面前，他还要摆他的优越感。 若是没有他通报，他这个常务副书记也见不到省委书记。 刘腾达没说话，他走进了办公室，不大一会儿功夫，他就走了出来，说道，“马书记说了，他四十分钟之后有时间。” 秦文娜冷冷的看了一眼刘腾达，他没说话，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他的心里面窝着一股火，这火气直接就冲到了他的脑瓜门上，暗道，“刘腾达，你小子不就是狗仗人势吗，你给我等着，等机会到了，看我怎么修理你。” 这样的冷遇，自从秦文娜从政以来，还没遇到过，但这也说明了，他现在的处境。 就连刘腾达都敢如此嚣张，这也就是说，这是在马翼的默许下他才敢如此的。 从这不难看出，马翼用的手段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他是想要在这样的小事上一点点的抹掉曾家辉的威信。 没了威信，秦文娜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曾家辉那边的情况一定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他那边有三个人要对付。 此刻的曾家辉的确很不爽，正脸色阴沉的坐在办公室里面。 刚刚，他开了一个省长办公会，他要求马德海，黄庆光和方正三个人跟他汇报一下工作。 在他们汇报工作的时候，有令曾家辉不满意的地方，曾家辉就点出了不满意的地方，语气也很重。 但这三个人却是阴阳怪气的说了一番理由，还说曾家辉对江南的经济形势不是很清楚。 这让曾家辉很窝火，但他还能保持应该有的冷静，就摆了摆手，示意可以散会了。 马德海，黄庆光和方正三个人出了会议室之后，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全都露出了笑意来。 曾家辉，你不是很能吗，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 刘小根见曾家辉的脸色不好看，就问道，“曾省长，我给您重新泡杯茶吧。” “好。”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 秦文娜出了马翼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脸色铁青，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秘书杜磊见了，见试探的问了一句，“秦书记，我给您泡杯茶吧。” 听了他的话，秦文娜这才反应过来，他随口说道，“谢谢了。” 杜磊听了，心里就是一动，出了这间办公室，到了其他场合，他还是很威风的，但马翼却是从来都没正眼看过他，刘腾达更是懒得理会他。 而他这个省委副秘书长也就只是一个摆设而已，下面的人对他也是阳奉阴违的。 现在，他就是给秦文娜泡了一杯茶，秦文娜就对他以礼相待，还说了谢谢，这令他很感动，突然之间，他就想为秦文娜卖命了。 杜磊泡好了茶，递给了秦文娜，说道，“秦书记，你是不是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啊？” 听了杜磊的话，秦文娜不觉得微微一怔，然后就苦笑道，“这个常务副书记可没那么好当啊。” 杜磊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秦书记，你现在的处境我明白，可我人微言轻的，想要帮您也是有心无力啊。” “杜秘书长，你想跟我说什么，直说就好了。”秦文娜抬起了头来，看着杜磊，微微一笑。 杜磊走到了门口，他往外看了看，然后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对秦文娜说道，“秦书记，我是有个想法，这个想法可能还有些欠妥，我说出来，只供参考。” “别站着说话，你坐下说话。”秦文娜道。 “我知道您跟曾省长是站在一处的，那边的三位副省长，其实都听方副省长的，若是能让方副省长改变方向，那二位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杜磊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过，他还是没坐，而是站着说话。 还真别说，秦文娜来了江南一年多的时间，对这个还真不是很清楚，他就说道，“你继续往下说。” “方副省长心里有火气，他到底因为什么，我想秦书记，你应该能猜的出来，我觉得很多工作应该让方副省长去做。”杜磊道。 秦文娜看了看杜磊，杜磊话中的意思他听明白了，不得不说，他对眼前的形势分析是很多的。 他知道方正的工作中是存在不对的地方的，但现在，方正却是在跟曾家辉作对，那就不如直接放手让方正去做，等出了岔子，曾家辉再说话不晚。 方正出了错，就证明他的能力不行，那他的威信就会大打折扣。 这个手段，跟马翼对付他秦文娜是一毛一样的。 秦文娜笑了笑，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他想了想，就抓起了电话了，拨通了马翼办公室的电话，电话是刘腾达接的，他听到了秦文娜的声音，就露出了一抹冷笑来。 第1476章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刘腾达故意磨蹭了一小会儿，然后给秦文娜说道，“秦书记，马书记现在还在忙着呢，你等一会儿再给他打电话吧。” 刘腾达会这样说话，秦文娜并不觉得有多意外，他放下了电话，拨通了马翼的手机，电话响了三声之后，马翼就接起了电话来。 秦文娜问道，“马书记，你现在还在忙吗？” “你有事吗？”马翼淡淡的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见见马书记，刘秘书说你在忙的，我就只能给你打电话了。”秦文娜道。 “哦，是这样啊，你来我办公室吧。”马翼道。 马翼知道，秦文娜是跟曾家辉站在一处的，但在表面上，他还是要跟秦文娜保持着一团和气的，秦文娜这个常务副书记是协助他工作的，想要收拾他，以后机会多的是。 放下了电话之后，秦文娜就去了马翼的办公室。 这一次，刘腾达没拦着秦文娜。 秦文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刘腾达，然后就走进了马翼的办公室里面。 “秦书记，你请坐。”马翼笑呵呵的说道。 他笑自然有他的理由，现在，他是江南省的老大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了。 再有就是，他想要对付曾家辉和秦文娜，也不是一天二天就能做到的，时间有的是，不急，慢慢来。 秦文娜直接就坐了下来，他对马翼说道，“马书记，我打算去调研。” “调研？”马翼淡淡的看了一眼秦文娜，开口问道。 秦文娜笑笑，他抽出了一个烟，问道，“马书记，我吸支烟，你不介意吧？” “你请自便。”马翼道。 他话是这样说的，但也看了一眼秦文娜手中拿的特供烟，见那烟是特供烟，马翼的心里就有些不爽了起来，暗道，“怎么的，你这是拿这烟来跟我示威吗？” 秦文娜也不理会他，他点燃了香烟，开口说道，“我也没别的意思，我才接触到这项工作，就是想要去各市去了解一下经济发展情况。” 马翼道，“就只是如此吗？” “曾省长也会同我一起去调研，他说江南的经济位于第一位，有很多工业企业，还有很多化工污染企业，所以，他也想去看看。”秦文娜道。 马翼道，“哦，是吗？曾省长觉得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倒是不希望有，自然，曾省长也不希望有，所以，这才要下去看看实地情况。”秦文娜吸了一口烟，淡淡的说了一句。 马翼微微眯起了眼睛，在心中暗道，“这个曾家辉还真是很厉害呢，这是来了个以退为进，我倒是要看看，他和秦文娜两个到底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在曾家辉来之前，马翼对曾家辉也做过一番了解，在三江，宋鹏举可是吃了大苦头了。 开始的时候，曾家辉也是以退为进的，处处都被宋鹏举压制，但到了后来，倒霉的却是宋鹏举。 所以，他对曾家辉并不敢掉以轻心，更不会在明面上就做出什么事情来，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先要折腾，那就随他们去好了，谅他们也搞不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了这里，马翼就说道，“秦书记和曾省长的工作态度值得称赞，不知道，你们二位去调研，要多久呢？” 秦文娜看了一眼马翼，然后吐了口烟出来，办公室里面就有烟雾弥散了开去。 马翼见了，不禁皱了皱眉头，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快来。 见他这个样子，秦文娜就在心里冷笑道，“早知道你这个鬼样子，我就应该吸劣质烟了。” “时间还没定下来呢，我现在分管工业，也想要负责。”秦文娜道。 “下去开常委会，你们要是去下面市调研，还是明天再走吧。”马翼道。 秦文娜道，“好。” 其实，秦文娜并不想去调研，是曾家辉让他这样跟马翼说的，其实，这也是在探口风，看看马翼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开常委会，这个举动的确有些反常，其实，曾家辉也猜到了马翼此举的真正含义。 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对面前的形势做了分析，马翼自然也不例外，他没着急开常委会，就是想要让众常委搞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现在，秦文娜说他和曾家辉两个人要去调研，若是他还不召开常委会，就会被人诟病。 这两个人去调研，什么时候回来，还真不一定，而他又拿这两个人没办法。 假请了，他又能把这两个人怎么样呢？ 再有就是，马翼也想到了，秦文娜这话就是在试探他而已，真正要去调研的人应该是曾家辉，而不是他和秦文娜两个人。 不得不说，曾家辉的这一手是起了作用的，这个常委会马翼是一定要召开的了。 下午二点半的时候，常委会就召开了。 这个会议没什么特别的，在会议上，马翼只是强调了一下班子团结的问题，还有今后的工作安排。 可就在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刘腾达从外面跑了进来，这是很不合规矩的，他进来之后，就跑到了马翼身边，在他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马翼听了他的话，脸色在瞬间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 随后，刘腾达就走了出去，等他出去了之后，马翼道，“还有哪位同志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商议的吗？” 大家都不说话。 马翼看了看众人，开口说道，“同志们，等一会儿，新的省委秘书长来上任，是中组部的梁部长送来的，我们去接待一下。”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全都闪过了一抹疑惑之色来。 马翼的这个态度有些不太对劲，按理来说，一个省委秘书长来上任，并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但他在话中，还特意提起了梁部长，这就很让人有猜想了。 曾家辉喝了一口茶，他品着茶叶苦中回甘的味道，在心里暗道，“这个省委秘书长到底是什么人呢？” 第1477章 微妙的转变 马翼让一众常委接待新上任的省委秘书长，这就意味着，这个省委秘书长的来头很大。 曾家辉在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忽然叫了一声，“方省长。” 方正听曾家辉叫他，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来，他没想到，曾家辉会突然叫住他。 曾家辉对方正淡淡一笑，开口说道，“方省长，到我办公室坐坐。” 方正是不想去的，但不管怎么说，曾家辉都是他的直接领导，他也不好拒绝，就只能点了点头，跟着曾家辉往办公室走去。 但方正却是没注意到，马翼也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动静，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方正。 到了办公室之后，曾家辉就对方正笑了笑，开口说道，“老方，快请坐，小根，泡茶过来。” 刘小根答应了一声，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泡好了茶，端了过来。 这茶叶很香，是曾家辉最喜欢喝的蜜香金骏眉，方正接过了茶杯，还没喝茶呢，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花果香气。 方正不禁道，“好茶。” “我请方省长来，是有个小小的请求。”曾家辉淡淡一笑，开口说道。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曾家辉来了江南之后，跟他并无冲突，方正自然也不能直接就冷脸拒绝，他就说道，“曾省长，你请说。” “事情是这样的，我打算去各市调研，看看各市招商引资的居停情况，你是主抓经济工作的，对各市的情况比较熟悉，所以，我就想请你陪我一起下到各市去看看。”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顿了顿，然后又强调了一句，“这事，马书记已经同意了，他也觉得我们两个一起下去调研比较合适。” 方正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在心里暗道，“马书记真的同意了我同曾家辉一起去调研吗？” 见方正不说话，曾家辉的脸色就是微微一沉，他的语气也变得冷淡了许多，“方省长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吗？还是有什么难处，你若是不想去，就直接跟我说，我不会勉强你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方正也不好拒绝了，他现在也不清楚这中间到底是什么情况。马翼的心机深沉，他是从来都不会形于色的。 方正想到了这里，只能说道，“曾省长这话说的就外了，我只是在想着我们第一站应该去哪个市。”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对江南不是很熟悉，第一站去哪里就由方省长做主吧。” “曾省长您不必如此客气的，不知道曾省长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啊？”方正问道，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很好无奈的笑容。 曾家辉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走，我去接你。” 随后，两个人就谈起了工作上的事情，在谈到招商引资工作的时候，曾家辉觉得方正是很有想法的，对这项工作有着他独到的见解。 可当他们两个人谈到了环保问题的时候，方正的脸上突然就露出了怒意来，但很快的，他就把这种情绪给遮掩了起来。 他的未免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曾家辉的眼睛，曾家辉看在了眼睛里面，记在了心里，但嘴上却没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刘小根轻轻的敲了敲门，然后在门外说道，“曾书记，办公厅打电话来了，让您和方副省长去会议室。”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看来，这是省委秘书长到了，方省长，这个省委秘书长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知道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方正挑了一下眉，开口说道。 两个人进了会议室，一众常委差不多都到了，但那位省委秘书长还没出现。不得不说，这个人还挺神秘的。 难道，就连马翼都不知道来人是谁吗？ 若是这样的话，那可是不合规矩了，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军区政委贾克祥丢给了曾家辉一根烟，但他却是没多说什么，这个动作显然就是在跟曾家辉示好，这不禁让曾家辉微微一怔。 曾家辉看了看贾克祥，贾克祥淡淡的笑了笑，看似若无其事的笑容之下，却是隐藏着一丝的意味不明来。 别的常委也都看到了贾克祥的这个动作，但他们都装作没看到。 贾克祥同其他几位副省长被人看做是一路的，但事实上却不是如此，贾克祥是军队的，他挂着常委的头衔，但这并不代表就会跟他们站在一处。 军政之间本就有区别，在很多时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贾克祥对政治是极为反感的，也很厌倦这样的争斗。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个道理是不会因为所处的地方不同，就有什么改变的。 但在看到了贾克祥的这个动作之后，一众常委就都获悉了一点，那就是贾克祥对曾家辉还是很友好的。 钟磊是省委书记的时候，贾克祥也没表现出倾向于他，但在这个时候，贾克祥的这个举动，就很令人猜想了。 到底是曾家辉的根基深，还是局面有了变化呢？ 江海天是副主席，他还是很有些地位的，也值得人尊敬。 江海天给曾家辉打过了电话之后，亲自给贾克祥打了个电话，电话中，江海天到底说了什么，就只有江海天和贾克祥两个人知道，其他人对此是一无所知。 不过，从贾克祥对曾家辉的态度转变上，倒是可以窥出一二来。 军人大多都是很直率的，那天晚上在酒桌上，曾家辉一个人战四个人，就冲着这一点，贾克祥就觉得曾家辉是个可交之人。 之后，贾克祥也从其他方面了解了一下曾家辉，知道他这个人是个很刚正的人，工作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曾家辉能够为普通老百姓着想，能够为正义发声。 这样的一个人，他贾克祥自然是要支持的。 革命先辈抛头颅洒热血，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国泰民安乐吗？ 为的不就是不让普通老百姓受欺压吗？ 他贾克祥是名军人，守护的也是普通的老百姓啊。 第1478章 大有来头 就在这个时候，马翼走进了会议室，他陪同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梁部长。 在他们两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众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那个中年男子，这个人应该就是新任的省委秘书长了。这样的一个牌面，让在场的一众常委都觉得很是怪异。 让一种常委连同省长等的人竟然是省委秘书长。 在常委中，省委秘书长是排名在靠后的，这个阵仗出现，难免让人而居的怪异，不过，众人的态度还是很友善的，全都鼓掌表示欢迎。 但这个秘书长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他的眼睛里面的带着一丝的戒备之色。 他这个样子，却是跟其他秘书长的状态很不相同。 “梁部长，请。”马翼道。 梁部长亲自送了一个秘书长过来，这让马翼也觉得这个举动很是怪异，但他也知道，现在的梁部长不属于任何一系，说白了，他就是墙头草，哪边强他就往哪边倒。 这种人死很不受欢迎的，但不得不说，梁部长还是很有能力的，他能在这个位置上这么久，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马翼跟梁部长在平常接触不是很多，也没有私人关系，但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若是能跟梁部长搞好关系，那对他可是有着莫大的好处的。 梁部长笑笑，他看了看一众常委，开口说道，“打扰诸位同志了。” 言罢，梁部长就坐了下来，坐在了马翼的位置上，马翼坐在了他左边，曾家辉刚刚好在梁部长的右手边。 那个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他没有坐到他的位置上。 马翼很是客气的说道，“闫秘书长，请坐。” 中年男子这才点了点头，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从他的举动上来看，这个新来的秘书长还是很嚣张的，但这一切似乎又看起来很自然。 这不禁让曾家辉的心头一动，不只是曾家辉，其他常委也是心惊不已。 梁部长见了，也是微微皱了一下眉，不过，他却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对马翼说道，“马书记，人我已经送到了，你们开会，我就不打扰了。” 言罢，梁部长就站起了身来，走出了会议室。 他走出去了，马翼和曾家辉两个人也跟着走了出去，又过了几分钟之后，两个人这才回了会议室。 在这几分钟之内，那位闫秘书长就是面无表情的坐着，他抿着嘴唇，也不说话。 直到他看到马翼和曾家辉走了进来，他这才抬起了脸来，看了看马翼和曾家辉，也就在此刻，他方才看到众人诧异的目光。 不过，这位闫秘书长似乎对这些目光根本就不在意一般。 马翼坐了下来，他开口说道，“闫秘书长，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闫志胜。”他淡淡的说了三个字。 马翼微微皱了皱眉，眼中还闪过了一抹厉色来，但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开口说道，“闫志胜同志，还真是惜字如金啊，从中纪委来的人果然很不同啊。” 听了马翼的话，一众常委这才知道，原来这个闫志胜原本是中纪委办公厅主任，别看他只是一个主任，但这派头却是要比书记还大。 从他来了之后，就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却是没多说一个字。 还真别说，马翼说他惜字如金还真是没错。 而他始终面部表情的样子也完全是中纪委的统一表情。 这个见面会很快就结束了，马翼没安排接风宴，他在散会之前，只是淡淡的对闫志胜道，“闫志胜同志，请你尽快熟悉情况。” 闫志胜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出了会议室，曾家辉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个闫志胜是真的很嚣张啊，我这个省长也做不到他这样啊。” 他在这样想的同时，不禁也觉得很是奇怪，这个闫志胜到底有什么底牌，若是他的手中没有底牌，又怎么会如此嚣张呢？ 一个省委秘书长凭什么不把这些常委放在眼中呢，就连马翼在他的眼中都算不得什么呢。 曾家辉这样想，其他常委有同样的想法。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闫志胜却是给他们印象颇深。 曾家辉没回办公室，而是等众人都回了各自的办公室之后，他这才去了纪委书记冯喜春的办公室。 见曾家辉来了，冯喜春也觉得有些吃惊，不过，在私下里，他们还是见过面的有些交往的。 冯喜春笑笑，说道，“曾省长，快请坐。” 随后，他就让秘书去泡茶。 曾家辉坐了下来，笑呵呵的说道，“冯书记，你这笑容看着都像是纪委的，很严肃啊。” “曾省长，你可就别跟我开玩笑了，你来有什么指示，请说吧。”冯喜春坐了下来，呵呵一笑道。 曾家辉也不左顾言它，而是很直接的问道，“那个闫志胜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刚刚在开会的时候，曾家辉就注意到了冯喜春的表情变化，他在看到了闫志胜之后，明显的变了脸色。 从他的表情变化上，曾家辉就看出来，冯喜春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曾家辉之所以会如此关心闫志胜，是因为他很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闫志胜到底是不是江海天安排来的奇兵。 冯喜春站起了身来，他走到了门口，看看外面，然后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坐下之后，他这才说道，“曾省长，我们从事纪检工作的，保密是第一要素，但曾省长你都已经来了，问了，我自然是要跟您说的。” “怎么？这还有什么不能言说的吗？”曾家辉有些诧异的问道。 冯喜春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也不是，曾书记，您知道不知道京城的几大家族啊？”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不禁微微一怔，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要知道，在江南，不管闫志胜是哪个家族的人，始终都是要受马翼管制的。 再有就是，他不过就是一个省委秘书长，在江南如此嚣张，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第1479章 分化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闫志胜道，“第一副总理也姓闫。”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他挑了挑眉梢，不禁问道，“他们是父子关系？” 闫志胜点了点头，沉声道，“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在之前就跟他有过接触，但据我所知，他的脾气秉性不是这样的，他今天会做出这个样子来，让人觉得很奇怪呢。” 此刻的曾家辉也觉得十分的怪异，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来，不得不说，闫志胜的确有他嚣张的底牌，可越是如此，他就应该越是低调行事。 他怎么会一来就做出这样的姿态来呢？直接就激怒了马翼，马翼的怒意可是显而易见的。 一旁的冯喜春突然就笑了，他低声说道，“曾省长，他来了，你的处境或许会发生改变呢！” 曾家辉转目看向了冯喜春，他的目光很是深沉。 冯喜春笑笑，很是坦然的说道，“曾省长，你的年纪很轻，但你的为人和能力都让我很敬重。” 曾家辉听言，眼神忽然就变得复杂了起来，这个时候，冯喜春说这样的电话，就是在靠近他，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我的外甥女婿叫谭德林。”冯喜春忽然又说了一句。 “谭德林？”听到了这个名字，曾家辉不禁微微一怔，这个名字听着怎么就这么耳熟呢，可一时之间，曾家辉又忘了这名字是从哪里听到过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冯喜春又说道，“他是你在任长丰市组织部部长的时候，通过公选竞争考上来。” “哦，哦，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任职？”曾家辉道。 “他现在是靖江市市委宣传部部长。”冯喜春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这个小子干的还挺好的，当年，我还收了他二只老母鸡呢。” 一句玩笑话，就拉近了他同冯喜春两个人的距离。 “他可是一直都想着你呢，他说了，若是没有你，他就没有机会往上走一步，没有了这一步，就没有他的今天，他知道你到了江南任职，就想要看看你呢。”冯喜春说道。 “哈哈，好啊。”曾家辉笑道。 随后，两个人就闲聊了起来，聊得很是开心。 这让曾家辉的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在江南的常委中，也有一个人靠近了他。 其实，这事也是很奇怪的，只要能扯上一些关系，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都要简单方便的多。 不过就是因为一个谭德林，他同冯喜春的关系就拉近了很多，两个人虽然是闲聊，但无形中，已经决定了些什么。 曾家辉知道，在关键事情上，冯喜春一定会支持他的。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秦文娜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他已经知道了曾家辉说要跟他去下面调研的事情了。 并且也猜到了，曾家辉此举就是在做幌子，也知道了他要带着方正去调研。 “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了呢？”秦文娜问道。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你先稳住你那边就可以了。” 更多的话，曾家辉没细说，现在，马翼还没有什么动作，但这并不等于他什么都不会做，是因为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的不击则以，一击是一定要致命的。 第二天早晨八点一到，铁峰就开着车子去接方正了。 方正是真的没想到，曾家辉真的会派车来接他，在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后，方正很是诧异，但他还是赶紧换好了衣服下了楼。 他下了楼，就看到了曾家辉站在车子旁边吸烟，方正急忙快走了几步迎了上去，说道，“曾省长，我怎么敢劳烦你来接我呢。” “都是工作需要吗，我过来跟你过去都是一样的。”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递给了方正一根烟。 曾家辉说这话其实也没其他意思，但这话在方正听来，却是很不同了。 在长期的压抑中，方正的心态也受到了一些影响，曾家辉不摆谱，和亲和，而就是这一点，直接就击在了方正的软肋上了。 这让方正在不知不觉中，就对曾家辉也减少了一些敌意。 上了车之后，方正就问道，“曾省长，我们第一站去什么地方啊？” “方省长，你觉得去哪里好呢？”曾家辉笑笑，问道。 “这个还是曾省长你决定吧，我配合你工作。”方正道。 这样的说辞，已经跟昨天的态度完全不同了，曾家辉自然是知道这种细微的变化的，他笑了笑，开口说道，“那就去你的根据地吧。” 听了曾家辉的话，方正就笑了，说道，“看来，曾书记对我可是很了解啊。” “这是方省长你在宣城的名声响，我又怎么能不知道呢。”曾家辉笑道。 这话可是在夸方正，方正听了，也很是自豪，他在宣城任市委书记的时候，用了三年时间，就带领宣城从落后走到了全省第六的位置。 这在当地也被传为了佳话，就是因为这段经历，他才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见方正的脸上都是自豪之色，曾家辉暗笑不已。 看来，他的拉拢还是很有效果的。 不过，曾家辉也知道，他这样做，暂时还不能改变什么，最多就是缩短彼此间的距离而已，想要让方正真的跟他站在一边，还是需要时间和机会的。 这话说的明白一点，就是要有共同的利益。 现在，曾家辉还没想到要怎么做，怎么样才能让他和秦文娜和方正有共同的的利益，他们能给的方正的利益，马翼也能给，不但能给还要比他们给的多。所以，在争取方正靠近的这条路上，还得往前摸着走。 不只是要给方正利益，最重要的是要分化方正和马翼，这才是重中之重。 其实，曾家辉是不屑于用这样的伎俩的，但现在的形势复杂，他不得不这样做了。 第1480章 被诬为贼 再有就是，若是方正没动摇，无缝可撬，曾家辉又怎么会从方正身上下手呢。若是真的能达到他的目的，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随后，两个就聊起了宣城现在的状况来了，方正的兴致很高，这里也带着他的骄傲，他说了很多宣城的情况。 刘小根坐在副驾驶上，他听了两个人的对话，自然不好插话，但他对曾家辉却是佩服不已。 时间过得很快，车子很快就进入到了宣城的范围之内，车子下了高速之后，进驶入到了省道。 远远地，铁峰就看到了路边有个厕所，他问道，“两位领导，要不要方便方便啊。” 曾家辉道，“好。” 铁峰停下了车子，然后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子。 他们在出发之后不久，就下了雨了，现在，雨是已经停了，但天还是阴沉沉的，乌云密布，风也很大。 曾家辉才下车子，就闻到了一股很怪的刺鼻的味道。 等他们上了车子之后，就打开了车窗，车子又继续往前行驶而去，越是往前走，那股味道就越重。 方正也闻到了这股味道，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也皱了起来。 车子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路，那刺鼻的味道就变得越发的重了起来，远远地，曾家辉就看到了，前面有一家制药厂。 工厂的烟囱不停的往外冒着烟，那烟直冲乌沉沉的天空。 曾家辉皱了皱眉，对铁峰说道，“你把车子停下来。” 车子“吱呀”一声，停在了路边，铁峰，刘小根，方正和曾家辉四个人全都下了车子。 一下车子，那刺鼻的味道就直冲脑仁。 曾家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四下里看看，很快的，他就看到了距离制药厂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河，那条小河里面的水是黑色的，周围的植物不是枯萎了，就是蔫巴巴的，半死不活的。 曾家辉看了看方正，方正就拿出了电话来，要打电话。 “这个电话还是让小根打吧。”曾家辉见了方正的举动，就说道。 方正听了曾家辉的话，这才意识到了他刚刚有失身份了，他对刘小根说道，“这里是石坝县。” 刘小根很快就找到了石坝县县委办的电话，他直接就拨通了电话，让县里的主要领导马上来制药厂。 电话挂断了之后，刘小根就对曾家辉和方正说道，“两位领导，你们两位还是别站在风的这边了，这味道太刺鼻了。” 曾家辉和方正点了点头，然后几个人就上了车子。 铁峰把车子开到了逆风处，那刺鼻的味道这才减轻了有些，他们在车子里面等了四十多分钟，县里的领导还没出现。 令曾家辉觉得奇怪的是，倒是制药厂那边走出来几个人，一个人用手拍了拍车门，开口道，“开门。” 曾家辉见了，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起来。 不用曾家辉发话，铁峰已经打开了车门下了车，遇到了这样的情况，铁峰自然是要出面的。 那几个人的身体看起来很健壮，一副憨头憨脑的样子。刚刚拍车门的那个小子冷冷的看着铁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铁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们先别问我，我问你们，你们又是谁？” 他在说话的时候，还用眼神看了看车牌子，示意他们把脑子用用，看看这车子到底是什么人的车子。 可这几个人就是头脑简单的傻蛋，根本就不明白铁峰的意思。 刚刚的那个小子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我们厂子这些天总丢东西，你们没事在这里是想干嘛，东西是不是你们偷的，妈的，又跑来踩点来了是不？” 听了这个小子的话，铁峰的火气直接就冲到了脑瓜门上，这几个人小子竟然说他们是来偷东西，真是岂有此理。 铁峰皱着眉头，寒声道，“你小子把嘴巴洗干净再说话，说谁是贼呢！” “看你们一个个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说你们不是贼？”另一个小子说道。 同时，他对一旁站着的一个小子说道，“你马上给赵科长打电话。” 铁峰也懒得同这几个蠢货废话了，若是在几年前，他早就动手了，让这几个小子趴在地上喊娘了。 但现在，车子里面还有曾家辉和方正，他自然不会随便动手。 他皱了皱眉，打开了车门，就要上车。 那个小子以为铁峰想要开车走掉呢，他顿时就急了，伸手就去抓铁峰的肩膀，同时怒道，“小子，你想跑，没门。” “我给你一秒钟的时间，赶紧松手，若是不然的话……”铁峰冷冷的说道。 还不等那个小子反应过来，铁峰已经出手了，他抓住了那个小子的手腕，然后用力一甩，那个小子直接就被铁峰摔倒在了地上。 铁峰冷声说道，“时间到了。” 曾家辉，方正和刘小根坐在车子里面，他们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还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而已，铁峰就动手了。 刘小根见了，急忙说道，“两位领导，我下去看看。” 曾家辉点了点头，刘小根就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子，等他下车之后，几个人已经被铁峰给放倒了。 刘小根不禁微微一怔，开口问道，“峰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几个小子我们是贼，还敢先动手，我不动手还等什么。”铁峰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用手指着铁峰，大声叫道，“小子，你还敢打人，你有本事别走。” 说着话的功夫，就从制药厂里面冲出来去七八个大汉，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制药厂的安保人员。 方正是副省长，他在官场多年，也经历过很多事情，但这样的场面他还真没经历过，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眉头紧皱。 见他担心，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无妨的。” 铁峰把脑袋伸到了车子里面，问道，“曾省长，我要怎么做？” “你别动手。”曾家辉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好吧。”铁峰很不情愿的说了一句。 第1481章 怒火上涌 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铁峰道，“好吧。” 言罢，他就转过了脸去，等他转过身去的时候，那七八个保安已经冲了过来，把铁峰等人还有车子给围在了中间。 刘小根死死的拧着眉头，用手指着来人，厉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知道不知道车子里面做的人是什么人？” 刘小根的声音很大，脸上也带着怒意，只不过，他的声音却还是被那些人的声音给盖住了。 只听一个人说道，“就是他打的人。” “他们就是小偷，先把他们给揍一顿，然后再送派出所去。” “对，先揍他们一顿。” “对，揍他们。” 听了他们的话茬，刘小根突然就意识到了不对来，原来，这些人还真把他们给当成了贼了。 他才要开口说道，就听到了后面又传来了一阵吵嚷声，刘小根急忙转过了头，看了过去，当他看到身后的情形的时候，顿时就愣在了原地，长大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铁峰看到了身后的情形，脸色也有了微微的变化。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三四十人冲了过来，他们的手里面都拿着家伙，有拿铁棍子的，还有拿铁锹的，还有人的手里面拿着砍刀。 一个个的全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铁峰一个人对付七八人完全没问题，可他也不能一个人对付四五十人，还有人手里面拿着家伙事。 铁峰死死的拧着眉头，在心中暗道，“妈的，老子先反倒两个再说。” 正在铁峰寻思的功夫，那三四十人已经冲了过来。 坐在车里的曾家辉看到了如此一幕，脸色也有了变化，方正就越发的不淡定了，人都露出了慌张之色来，他还在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曾家辉已经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曾家辉大声喝道，“都住手。” 见曾家辉下了车，铁峰就打消了要放倒几个的念头，他和刘小根两个人急忙把曾家辉护在了中间。 此刻的方正，对曾家辉的胆识也是极为佩服的，他还在犹豫要怎么做的时候，曾家辉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了。 方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也面色阴沉的下了车。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方副省长，你回车上坐着就行了。” 听到了曾家辉的话，那后来冲过来的几十个人，忽然就愣住了，但很快的，他们就反应了过来，后来的人直接就分成了两队，一队人对着那些保安，剩下的人则是全都跪了下来，同时喊道，“领导，你们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看到了如此一幕，铁峰等人也愣住了，一时之间也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曾家辉最先反应了过来，他已经猜出来了，这后来的三四十人就是住在这附近的群众。 “乡亲们，你们赶紧起来，起来说话。”曾家辉大声喊道。 那些保安的手里面没拿家伙，人数也少，几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就快速的退了回去。 经过了一番询问，曾家辉就弄明白了，这些人果然都是住在这附近的居民。 听着他们的话，曾家辉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这家制药厂是在六年前成立的，占地达到了二千多亩，在药厂开始建厂的时候，附近住的居民并不知道制药厂会这么污染环境。 当然，在普通人中，也有人是知道这些的，在建厂之处，就曾经提出过抗议，可他们的抗议根本就没什么用处，制药厂还是建了起来。 制药厂开始投产的时候，对环境的污染不是很大，周围的居民还能安居乐业，可随着制药厂业务的扩展，公司的发展壮大，污染就变得越发的严重了起来。 在这附近住的居民都得了病，家里养的家畜等也都死了。 为此，很多居民都去县委县政府反映制药厂污染的问题，他们是得到了药厂会整改的答复，可却是什么用处都没有，制药厂还是照样排污。 这让住在这附近的百姓是苦不堪言，他们就组织起来，去药厂示威，让他们治理污染问题。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药厂里面居然养了很多打手，在示威的时候，村民跟药厂的这些打手发生了冲突，很多村民都挨了打。 就在昨天晚上，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偷偷跑进了制药厂，想要泡坏制药厂生产，结果，却被保安给发现了，借着夜色，去的年轻人跑出了几个，但还有一个人被他们给抓住了。 所以，他们就在今天拿着家伙冲了过来，准备去制药厂去把人给抢回来。 可等他们到了，竟然发现铁峰跟他们动手了，村里的人也不敢铁峰他们是什么人，只要跟制药厂的人打架，那就是跟他们一路的。 随后，他们就也冲了过来。 曾家辉听完了他们的话，心里的怒气翻滚。 这已经不只是污染环境的问题了，而是县委县政府工作的问题了，为了税收，竟然不顾百姓的死活了。 再说制药厂的问题，有人去厂里捣乱，他们可以自卫，也可以抓人，但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不难看出，这家制药厂是涉黑的。 再有就是，就算去他们厂里捣乱的人不对，他们也不应该把人扣在了厂子里面，而是应该交给当地派出所处理才对啊。 曾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努力把心头的怒气给平复了下去，曾家辉转脸看向了方正，沉沉的问道，“方副省长，你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曾家辉没直接说要如何处理，而是在征求方正的意见，这可是给足了他面子了，这里虽然只是宣城的一个小县城，但这里也是曾经是方正管理过的地方。 方正脸色沉沉的说道，“我倒是要看看石坝县县委县政府都在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等人忽然听到了警笛声，随后，他们就看到了有七八辆警车呼啸而来。 这些警车停在了制药厂外面，车门打开，就从车子上跳下来几十个民警和协警。 第1482章 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 这些警察和协警的气势，可是要比药厂里面的那些保安的气势强的多。 听到了警笛声，那些保安就从制药厂里面冲了出来，再次恢复了刚刚的气势，一个个全都耀武扬威的样子。 刚刚被铁峰揍了一顿的保安用手指着铁峰，对为首的那个人说道，“宋局长，就是那个小子打的人。” 那个宋局长很是神气的样子，他对身后的警察摆了摆手，说道，“把这些人全都给我抓起来。” 一帮警察和协警全都冲了过来，铁峰的脸一黑，就要动手。 刘小根冷冷的看了一眼冲过来的这些警察和协警，开口说道，“是宋局长吧，你的威风还真不小呢，你瞪大了眼睛看看车子，然后再下命令抓人不迟。” 言罢，刘小根就往旁边让了一让，宋局长一眼就看到了二号车，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但很快的，他的眼珠就转了转，眼中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来，在心里暗道，“这车子该不会是套牌的吧，我可没接到迎接省省委领导的命令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子行驶而来，宋局长转头看了过去，当他看到了来人之后，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欢喜之色来，他急忙紧走了几步走了过去。 此时，那辆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下了车子，这个男人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肚子凸起，头发有些秃顶。 他下了车子，就一脸阴沉的看着宋局长，问道，“宋局长，你这是在搞什么，怎么带这么多人来这里？” “侯主任，您看看前面那辆车子，那车子是套牌车还是真的啊？”宋局长赔了个笑脸，急忙说道。 侯主任一听，脸色就是一沉，他没好气的说道，“宋伟，你让我看车牌，你的脑子该不会是坏了吧？这不是你的强项吗？” 这个侯主任名叫侯明杰，是石坝县的政府办主任。 被侯明杰给呵斥了，宋伟也不敢发火，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车子挂的牌子可是省委二号车的牌子啊。” 侯明杰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急忙走了过去，他不认识曾家辉等人，但他可是认识方正的。 在见到了方正之后，侯明杰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但他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忙上前道，“方省长，您怎么来了石坝县了？” 方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你是哪个啊？” “我是县政府办主任侯明杰。”侯明杰急忙回答道。 “石坝县是越来越硬气了，就只有你这个政府办主任出面了吗？”方正冷冷的看着侯明杰，开口说道，“你觉得你够这个资格吗？” 方正的声音是很冷，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可此刻的侯明杰却是如坠冰窖，只觉得就连骨头缝都是冷的。 是啊，这可是副部级的领导来了，市委书记才能来迎接他，也够资格，让他这个县政府办的主任来接人，的确是不对啊。 这可不是对方的架子大，而是他们县政府有些过分了啊。 可这也不能怪他啊，若是县长和县委书记知道了副省长方正来了，他们是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来的啊，怎么敢让他来迎接呢。 侯明杰吞了一口吐沫，硬着头皮扯谎道，“方省长，您误会了，我不是来接您的，我只是路过了这里而已。” 若是他说，他是来负责接待的，那可就要完蛋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阴凄凄的说道，“石坝县的领导动作慢，但警察出警的速度可是够快的呢。” 此刻的宋伟已经傻了，方正是副省长，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官职一定也不小啊，这一次，他们可是真的撞枪口上了，这次可是惹了大麻烦了。 宋伟缩着脖子也不敢说话，可铁峰却是不会就此放过他。 铁峰最恨这种仗着手中有点儿权力，就敢肆意妄为的人，从刚刚的情况上不难看出，石坝县的公安局跟这个制药厂是穿一条裤子的。 今天，若不是凑巧他们也在，这些农民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样的一个结局呢。 铁峰看着那些警察和协警，他是真的有些不敢想象，这些人对着老百姓挥动手中甩棍的样子。 铁峰阴凄凄的说道，“宋局长，你刚刚不还说我影响了企业的正常生产吗？你不是说要把我给抓起来吗？你过来抓我吧。” 此刻的宋伟已经彻底傻了，他被吓得脸色发白，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一个字都不敢说。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犯了错就应该付出代价。” 之前，侯明杰还以为宋伟他们这些人是来给省里的领导开道的呢，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宋伟竟然要把铁峰等人给抓起来，他的脸色就彻底的沉了下来，他压低了声音吼道，“没用的废物，还不赶紧滚蛋。” 宋伟被吓得赶紧摆了摆手，示意那些警察和协警离开。 见他们来的快，去的也快，那些村民见了，也是觉得心里痛快的很，全都举着手里面的家伙事，欢呼了起来。 从他们的举动上不难看出，这些警察平常的作风一定是很有问题的。 宋伟见状不好，就想要赶紧溜走。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忽然冷声说道，“宋局长，还有村民被扣在了制药厂里面，这件事你就不过问了吗？” 宋伟被吓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他没想到曾家辉还能问起这件事来，他急忙道，“好，我现在就去办。” 侯明杰点头哈腰的说道，“方省长，您看您是不是要去县政府休息休息啊。” 方正冷哼了一声，说道，“好吧。” 侯明杰不敢怠慢，急忙上了车，上车之后，他就急忙给县委书记和县长打了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曾家辉转过了脸来，对那些老百姓说道，“乡亲们，你们就先回去吧，这边制药厂污染的事情，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言罢，曾家辉也上了车子。 第1483章 和缓 车子渐行渐远，看着不断远去的车子，一众村民都没有离开。 侯明杰的车子在前面带路，他吩咐司机慢点开车，在车子行到了半路的时候，石坝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两个人就先后赶到了。 曾家辉和方正两个人没下车，只是让刘小根摇下了车窗，让他们到县政府再说话。 曾家辉和方正两个人更是阴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这让县长和县委书记两个人，全都内心不安了起来，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方正会突然来他们石坝县，还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这是走了霉运了吗？ 车子很快就到了县政府，他们这里从来都没来过这样的领导，在他们回来之前，县委书记彭喜茂就安排了接待的事情。 所以，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的还是很用心的接待了。 一行人直接就到了会议室，曾家辉和方正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彭喜茂一见情况有些不对，就仗着胆子试探的问道，“方省长，您只是路过石坝县吧？” “这位是省长曾家辉！”方正冷冷的看了一眼彭喜茂，开口说道。 彭喜茂听言，心就“咯噔”了一下，他怎么都没想到，看着如此年轻的一个人会是省长。 他见曾家辉的脸色不善，急忙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曾省长，您好。”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彭喜茂，开口说道，“彭喜茂同志，我和方副省长现在想听听你介绍一下石坝制药厂的情况。” 听了曾家辉的话，彭喜茂的脸顿时就变了颜色，心跳也加快了速度了，这家制药厂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一边是令人难以舍弃的利益，一边又是环境问题。 这两个问题是相互矛盾的，也是难以取舍的，而这也是他们石坝县政府的一块心病。 彭喜茂知道曾家辉和方正的用意，但他还是挑好的方面来汇报这个问题，尤其是在谈到了税收这一块，更是说制药厂一年的的税收可以达到七千万之多。 他说的都是这些去，却对制药厂对周围环境的污染问题闭口不谈。 说到了后来，彭喜茂也觉得有些不太对，方正和曾家辉两个人的脸色都是沉的，并且一言不发。 无奈之下，彭喜茂只能说道，“当然，在创收的同时，也避免不了对环境造成了污染，为了这件事，我们县委县政府还有环境保护局的同志都在跟制药厂积极的协商，想要寻求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 “暂时还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彭喜茂有些尴尬，他急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曾家辉转过了脸去，看向了一旁的方正，问道，“方副省长，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彭喜茂同志，你说制药厂对石坝县的贡献很大，这个不假，但你们也不能因为这个贡献就不顾老百姓的死活，损害老百姓的利益啊。你口中所谓的贡献是建立在百姓不能安稳生活的基础上的。” “我们是人民的干部，一切都要以百姓为重，绝不能因为利益就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行为是要不得的。我的意见是让制药厂停产，环保局跟进改造，直到彻底解决污染问题，在重新生产。”方正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群众的利益高于一切，在这件事上，人民群众是受了很大的损失的，县委县政府一定要做好安抚人民群众的工作，一定要保持稳定团结的局面，这是中央会议的精神。” “再过一段时间，中央会议就要召开了，这个基调是不会变的，一旦出现了什么问题，这个责任可没人能承担得起。” “再有，我建议公安部门也要介入此事，从刚刚的情形上看，这个制药厂还私自拘禁，这可触及到了法律了。小刘，你现在就给宣城市奶瓣打哥电话。” 曾家辉说的话很简单，但也显示出了他是一定要彻查此事的，并且还要清除毒瘤的意思。 刚才县公安局的人，根本就不问青红皂白，上来直接就抓人，从这不难看出，他们是跟制药厂穿一条裤子的。 在曾家辉看来，县委县政府这就是在竭力给制药厂抹粉，而这样做也就意味着，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就在刘小根拨通了手机之后，曾家辉又道，“若是有必要，让宣城纪委的工作人员也介入调查。” 听了曾家辉的话，石坝县县委书记彭喜茂和县长曹志勇两个人全都被吓得变了脸色，也不敢说话。 方正道，“曾省长，我们走吧。” “曾省长，方副省长，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到了中饭的时候了，不如二位就先吃个便饭吧。”彭喜茂硬着头皮说道。 从曾家辉和方正的话中不难听出，他们两个人对制药厂和公安局的行为是很不满的，而这也导致这两位领导对他们县委县政府也有了看法。 曾家辉和方正虽然就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但他们可不会认为，这只是说说那么简单的，若是真的彻查，那这水可就深了。 不管是事，还是人都是经不起查的。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不用了。” 言罢，他就站起了身来，走出了会议室。 在下楼的时候，曾家辉又说道，“我希望石坝县县委县政府能实事求是，在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情形。” “是，是。”彭喜茂急忙说道。 事已至此，他除了说是，还能说出什么来呢。 上了车之后，曾家辉的脸色就变得缓和了许多，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方省长，这样处理这件事，会不会让你觉得……” 方正勉强笑笑，开口说道，“曾省长，我怎么会多想什么呢，我是真的没想到，这家制药厂的污染情况会这样严重，这样处理已经很和缓了。” 方正倒也没说谎，若不是考虑到曾家辉就在旁边，他当场就怒了。 第1484章 分兵两路 说实话，看到了如此一幕，他是真的很愤怒，他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石坝县会允许这样的一家企业生产呢？ 这些领导和环境保护部门的工作人员和干部都是摆设吗？怎么会对这种问题视而不见呢？ 若是没有曾家辉在场，方正刚刚就拍桌子了，他是真的怒了，这样污染严重的企业居然还在正常生产。 曾家辉的位置比他高，曾家辉没发怒，他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其实，方正的心里还是有疑惑的，他听说曾家辉是一个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的人，他今天的处理方法未免有些太和风细雨了吧。 难道，他是有所顾忌吗？ 只不过，此时的曾家辉却不是之前的那个曾家辉了，在经历了无数的风雨之后，他已经褪去了青涩。 现在，曾家辉看重的是解决问题，并不是针对某人。 曾家辉一眼就能看出来，石坝县是很有问题的，但他还是给了石坝县党政一把手机会。 只要他们能妥善处理制药厂的污染问题，曾家辉是不会深究的。 毕竟维持稳定才是大基调。 车子开出了石坝县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了，车上的几个人都有些饿了。 铁峰靠路边停下了车子，几个人下了车，就找了一家小餐馆吃了些饭。 这一路看着，曾家辉觉得整体情况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之前有石坝县的事情，但后面一路上，却是再也没看到哪家企业的污染问题严重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宣城市区了，曾家辉就问道，“方省长，你对宣城的情况很熟悉，你说我们第一站是不是要去环保局看看啊？” 曾家辉的目的是很明确的，他们这一次出来，主要针对的就是污染问题，其次才是工业发展和招商引资的问题。 所以，他们第一站去宣城的环保局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方正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 …… 很快的，曾家辉和方正就到了环保局。 见是省里的领导来了，环保局的工作人员不敢怠慢，急忙在前面带路，把几个人让到了会议室，给泡了茶。 同时，有工作人员给环保局局长卢德全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 卢德全到了环保局大院，就看到了院子里面停着的二号车，他的心顿时就是一沉。 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办公室大楼快步而去。 才进了会议室，方正就笑道，“老卢，你这是到什么地方去了啊。” “哎呀，是老领导啊，您来了，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呢，我好去接您啊。”卢德全笑呵呵的说道。 方正介绍道，“这位是曾省长。” 卢德全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开口说道，“曾省长，诉我眼拙，你可不要怪罪啊。” “我才来江南，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随后，几个人就寒暄了几句。 寒暄过后，卢德全就问道，“不知两位领导来环保局，是为了什么事而来的啊。” 方正皱了皱眉，正色道，“这一次，我陪曾书记下来调研，主要就是卡看各市工业污染的状况，第一站，我们就选在了宣城。” 卢德全的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汇报了一下宣城的环保工作。 听了十几分钟之后，曾家辉就笑着打断了卢德全的话头，开口说道，“卢局长，你可能对我们的来意有些误解，我们来这里是想知道工业企业对环境的污染情况的，宣城的市内环境，不是我们的工作重点，也不是我们分管的工作。” “曾省长，习惯了，对不住了。”卢德全说道。 随后，卢德全就就宣城工业企业的污染情况做了汇报，他的汇报还是很中肯的的，他指出了几家对环境污染很严重的工业企业。 但这其中却是没有石坝县的制药厂。 曾家辉看了一眼卢德全，问道，“这是市区内工业企业的情况，县区呢？” “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卢德全道。 曾家辉笑笑，然后转目看向了身边的方正。 方正会意，便说道，“曾省长，我觉得我们应该让卢局长带路去实地看看情况。” “这样做很好，到实地去看情况才能做出判断，才能给出处理意见。”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就站了起来。 …… 与此同时，江帆和江会会两个人已经到了宣城了。 江会会的家不在宣城市区，而是在县区。 所以，江帆找人就变得困难了许多。 曾家辉让江帆找的人名叫古宝江，他住在宣城郊区，这个小区很偏，很难找。 若不是曾家辉给了江帆古宝江的电话，江帆想要找到古宝江几乎就是不可能了。就算是这样，江帆找古宝江的住处也找了很久。 江帆给古宝江打电话，但却是始终都没人接听，江帆一连打了十几次，才有人接起了电话来。 接听电话的人，是一个女人，他在说话的时候，声音中有颤音，当他听江帆要找的人是古宝江的时候，就很警觉的问江帆到底是什么人，找古宝江有什么事情。 江帆就很耐心的说，他是从省城来的，来宣城找古宝江就是来帮他的。那个女人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把电话给了古宝江。 古宝江倒是挺痛快的，他把住址告诉给了江帆。 江帆和江会会两个人来到了古宝江住的小区，当江帆到了这个小区之后，他确实是被这里的情况给震惊到了。 这个小区是个很破旧的小区，小区的环境十分糟糕，小区的路上到处都是垃圾，污水横流，味道刺鼻，很多苍蝇乱飞。 人一走过去，苍蝇就全都飞了起来。 江帆用手捂着鼻子往小区里面走，他一个没注意，脚就踩到了一个污水坑里面，鞋子和裤子全都被弄脏了。 江会会则是看到了一只很大的老鼠跑过去，他更是被吓得不停的尖叫。 江帆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都说了，让你等着我，你也不听，非得要跟着我过来。” 第1485章 欲言又止 江会会才要说话，一只黑猫一下子就窜了过来，江会会被吓得尖叫了一声，一张俏脸也变成了惨白色。 江帆很是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开口说道，“这里的环境太差，你小心点儿。” “恩。”江会会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他很是小心的跟在了江帆后面，小脸煞白。其实，江会会是可以不跟着过来的，但这是曾家辉交给他的一个任务，他若是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又怎么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呢。 很快的，江帆就找到了古宝江的住处，他敲了敲门，就听到了里面有人应声。 不大一会儿功夫，房门就打开了。 房门打开，一股难闻的味道就涌了出来，直冲江帆的鼻子。 江帆也是见多识广的，不管什么样的生存环境他都体会过，可却是从未闻到过这样的味道，这不禁让江帆皱了皱眉。 可令江帆没想到的是，江会会竟然只是皱了皱眉，就走进了房间。 房间很大，差不多有一百三四十平的样子，偌大的客厅里面就只有一个长条凳，很多杂物都堆在了客厅里面。 地上也是水泥地，没贴地砖。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子，这女子的模样长的挺标致的，但人看起来却是一点精神都没有。 女人打开了房间，就带着江帆和江会会走向了卧室。 越往里面走，那股味道就越重。 女人推开了房门，江帆就看到在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在破旧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大茶缸子，还有一个暖水瓶。 其他地方，也是破破烂烂的堆了很多东西。 江帆对那个男人说道，“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床上躺着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古宝江，他听了江帆的话，就要坐起来，可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痛苦之色来，似乎是在极力忍受着痛楚一般。 那个女人急忙说道，“你别起来。” 随后，女人就对江帆说道，“他身体不好，起来说话很困难的，你别介意啊。” 而此刻，江帆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的手臂上打着石膏，他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女人一听，眼圈一红，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往下落，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古宝江道，“被人打的。” 江帆闻听此言，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问道，“是什么人打的？” 古宝江笑了笑，只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比哭都难看，他没回答江帆的问题，而是对女人说道，“去搬凳子过来，别让人家站着说话啊。” 女人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 不大一会儿功夫，女人就把长条凳搬了过来，江帆也没多想，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江帆就说明了来意，他说道，“我姓江，是省长曾家辉让我过来调查你的事情的，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只管跟我说，但有个前提，你决不能说谎。” 听了江帆的话，古宝江的眼睛顿时就变得明亮了起来，但很快的，他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疑惑之色来，说道，“他能管这事吗？” “他是省长，宣城的事情他还是能管的。”江帆道。 不等古宝江说话，那个女人忽然插话道，“宝江，算了吧，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别找麻烦了。” 听了女人的话，古宝江的脸色就变了几变，神色中也多了犹豫之色来。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江会会说道，“曾省长是一省之长，他的工作很忙，你们的事情，他本来是不用让人来过问的。看你们的样子，似乎也是被人给搞怕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江帆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江会会能说出这番话来，他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复杂之色来。 说实话，他进了这个家，闻到了那股刺鼻的味道，又见了古宝江的家如此穷苦，他的心里也很不舒服。 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古宝江可是没少吃苦头。 江帆沉沉的说道，“古宝江，既然我们已经来了，曾省长就是要管这事了，你的安全自然是有保证的，有什么情况，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出来，其他事情不用你担心。” 古宝江沉吟了好一会儿，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算了吧，你们也未必能惹得起他们。” 江帆知道，古宝江夫妻两个人是有顾忌的，他皱了皱眉，说道，“你们口中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自然是那些当官的。”古宝江道。 那些当官的，从这几个字中不难听出，这可不是在说一个人二个人，也不是一个部门两个部门，而是涉及了很多部门，很多人。 江帆道，“你先跟我说说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我跟你保证，我是不会把你跟我说的这些说出去的，我们就当闲着说话了。” 而这边的曾家辉和方正已经在卢德全的陪同下，前往了宣城的工业区了。 他们此去，自然是去看看卢德全指出的那几家有问题的企业的状况。 他们才从一家企业里面出来，就看到急匆匆赶过来的宣城市委书记谭红莲。 方正在宣城的时候，谭红莲是市长，跟大多数的地方一样，方正同谭红莲也是面和心不合。 但在方正在位的时候，方正的风头是很劲的，谭红莲根本就不能与他抗衡，所以，谭红莲行事就很低调。 从大方面上看，他们两个人的合作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谭红莲是市委书记，但他也没同曾家辉接触过，不过，他还是很关注省里的变化的，他没见过曾家辉本人，但也见过他的照片。 他一见到曾家辉和方正，就急忙迎了过来，他伸出了手来，跟曾家辉和方正握了握手。 谭红莲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方副省长，你们二位领导这是来了个突击检查啊。” 曾家辉也是第一次见谭红莲，他对谭红莲笑了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方正笑着说道，“谭书记还真是幽默啊。” 第1486章 两个选择 曾家辉道，“谭书记怎么也来开发区这边了啊。” 谭红莲是接到了卢德全的电话之后，急匆匆的赶来的，曾家辉和方正为了什么俩，谭红莲自然也是知道的。 现在，曾家辉这样说了，谭红莲知道，这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他就说道，“环保问题是很重要的问题，也是我们市一直都很关注的一个问题，开发区这边的企业多，有几个企业的环保措施做的不到位，对周围的环境影响很大，我们已经限令他们整改了，我来就是来督促他们工作的。” 他说的这番话，迎合了曾家辉，不管怎么说，谭红莲的表面文章做的还不错。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看来，谭书记还是很看重环境保护问题的，我们刚刚已经看了轴承厂了，我们就接着看其他几家企业吧。” 企业的污染情况跟卢德全说的情况相差不多，这几家企业是有污染，但对周围环境的影响也不算很严重，只要整改整改，就没什么问题了。 谭红莲见方正和曾家辉的脸色正常，他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了一半，他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曾省长，方副省长，我们还是去市委坐坐吧，我也跟两位领导汇报一下工作。” 曾家辉和方正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就点了点头。 还真别说，他们两个人还真的很想听听谭红莲汇报一下当地的情况。 在听取汇报的过程中，曾家辉和方正两个人也会提问，谭红莲都的对答如流的，从这不难看出，为了宣城的发展，谭红莲也是做了很多的工作的，他的努力还是取得了很大的成绩的。 这次谈话谈的很好，在汇报完了工作之后，谭红莲邀请两个人一起共进晚餐，曾家辉和方正也就点头同意了。 晚宴被安排在了宣城一家五星级酒店里面，陪同的人还有市长温冲和常务副市长曹德勇。 曾家辉和方正两个人的酒量好，酒桌上的气氛也变得很热烈了。 在中途的时候，谭红莲去了一趟卫生间，他在回到了酒桌之后，脸色跟刚刚比起来有了些许的变化。 吃过了饭之后，他安排好了两位领导的休息住宿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坐在了酒店外面的车子里面。 他之所以会变脸色，是因为他是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接了政法委书记王占海的电话。 王占海跟谭红莲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他接到了省委副书记秘书的电话，要求他责令公安机关彻查石坝县制药厂，私自禁锢他人人身自由的事情，还要彻查石坝县公安局滥用职权的问题。 这件事，他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之前说的两件事基本属实。但这件事还是有起因的，是有人故意破坏厂里的设施。 另外，石坝县公安局到底有没有充当保护伞的问题，还在调查中。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当地公安局的人差一点儿把省里领导给抓起来。 若不是石坝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赶到了现场，那就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们还发现了有人去找了古宝江，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但这两个人的行踪他们还是了如指掌的。 当时，谭红莲就给了回复，让他们一定要先观察情况，看看那两个找古宝江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要轻举妄动。 但第一件事，谭红莲却是觉得头都大了，石坝县的制药厂是招商引资来的，也是他牵头引进来的，当时，他就考虑到了一些因素，这才把这家制药厂安排在了石坝县。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市委秘书长跟当地的县委县政府打过招呼，一定要保证企业能够顺利生产。 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家制药厂只怕早就停业整顿了。 谭红莲现在倒不是当地公安局是保护伞的问题，若是有问题，就惩处，这个跟他可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但制药厂的污染问题，谭红莲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曾家辉和方正两个人来调研，就是为了企业污染问题来的，他们在石坝县还差一点儿被抓起来。 石坝县制药厂的污染问题，他们应该是一眼就能看的明白，可自从他见了两个人之后，这两个人却是对此事只字未提。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此刻的谭红莲正在想要不要主动去说这件事，若是他说了，曾家辉和方正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较真，那他这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可若是曾家辉和方正两个人另有盘算呢，他若是还不主动去说这件事，那就是他的态度有问题了。 这就让谭红莲变得极为矛盾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谭红莲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过了电话一看，见是制药厂老总杨长江打来的电话。 谭红莲用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还是接起了电话来。 只听杨长江说道，“谭书记，那个彭喜茂是疯了吗，他怎么跑到了我们厂里，要求我们停业整顿，他的眼睛里面还有你吗？” “杨总，这跟彭喜茂没什么关系，是省里的领导来检查工作了，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可以了，等风头过了，你们再恢复生产。”谭红莲皱着眉头，耐着性子说道。 杨长江冷声说道，“谭书记，你让我配合你，这个可以，但我现在想知道，这个风头什么时候能过去，还有，我的损失要怎么算。” “你先停产，其他事情以后再说。”谭红莲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听了谭红莲的话，杨长江不禁冷笑出声道，“谭书记，制药厂每年交给宣城的税收可是已经快一个亿了，若是制药厂倒了，这对宣城可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我相信这一点您是很清楚的。” “不过，我还是听您的吩咐，先停产，其他问题过后再谈。” 谭红莲吐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你这样做是对的，你说的问题我是会考虑的。” 第1487章 我们谈谈 挂断了电话之后，谭红莲就有了决定，他决定主动去说这件事，但他找的人可不是曾家辉，而是方正。 之前，谭红莲跟方正搭过班子，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总的来说还算是比较好的，跟方正主动说这件事，他就不会变得太被动。 只要他现在端正了态度，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想到了这里，谭红莲就下了车，往方正和曾家辉下榻的宾馆里面走去。 到了方正休息的房间外面，谭红莲先是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谭红莲笑道，“老领导，你休息了吗？我有点事情想跟您汇报一下，您看可以吗？” “你来吧。”方正淡淡的说了一句。 谭红莲进了方正房间，他故意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低着脑袋说道，“老领导，我是来请罪的。” “哦，怎么回事啊？”方正淡淡的看了一眼谭红莲，问道。 “我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说石坝县制药厂有很严重的污染环境的问题，我一问这才知道，这个情况已经很长时间了，这是我的失察，因为我的失察给老百姓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我……”谭红莲沉声道。 “不只是给百姓的生活带来了不便吧！”方正不动声色的看着谭红莲，开口说道。 谭红莲急忙说道，“老领导，我已经责令石坝县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严肃处理这件事了，招商引资来的企业，我们政府也是要负责的。不止如此，我们更要对老百姓负责。” “制药厂一定要停产整顿，若是整改不到位，市委市政府是绝对不会让这家制药厂复产的。” 方正点点头，开口说道，“这一次下来检查工作，是曾省长的意思，我觉得你还是跟他好好检讨检讨的好。” “老领导，曾省长那边只怕是要你帮忙说几句话啊，我看他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啊。”谭红莲想了想，这才说道。 方正听言，便陷入到了沉默中，他想了想，这才说道，“好吧，你先回去，抓紧严查此事，在我们回省里之前，你一定要妥善处理这件事，并且一定要把工作做好。” “恩，我明白了，一定按照老领导你指示做。”谭红莲急忙说道，“方省长，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言罢，谭红莲就站起了身来，跟方正告辞。 等他出了房间之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眼前的事情是解决了，但后续的事情也不太好办，若是制药厂整改不利，他又要怎么交代呢？ 方正洗了个澡，就准备要休息了，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响了起来。 曾家辉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老方，你休息了吗？” 方正打开了门，笑呵呵的问道，“曾省长，你找我有事吗？” 曾家辉见方正就只裹着一条浴巾，上身的肌肉看着十分的结实，他不由得说道，“老方，你这身材保持的好啊。” 方针哈哈一笑，开口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喜欢健身，但现在老了，也就懒了，当年的腹肌没了，就剩个肚子了。” “老方，你很幽默啊。”曾家辉笑道，“我不瞒你说，我到了陌生的地方，有些睡不好，我没打扰到你吧，我们聊一会儿成吗？” “我一向睡的都比较晚，我们刚刚好聊聊。”方正笑了笑，然后就去拿烟。 曾家辉拿出了特供烟来，他散了烟给方正，然后就把烟盒放在了会客桌上，笑呵呵的说道，“烟还是不能吸太多了。” “曾书记，这种烟你都能搞到，你的能量可不小啊。”方正接过了曾家辉递过来的特供烟，开口说道。 曾家辉嘿嘿一笑，开口说道，“就只剩下不多的几包了，等我下次去京城的时候，再顺点儿回来。”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就伸展了一下身体，开口说道，“还是出来好啊，也觉得轻松了很多。” 方正深深地看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曾省长，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接，我说几句话，你也别太在意了，我觉得你这个态度很有问题啊。”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也就是感叹两句而已。”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转变了话题，他说道，“不过就是一个小县城而已，怎么会有污染这么严重的企业呢？其实，这也是在告诉我们，这就是职能部门的不作为。” 方正自然能听得明白，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不过，他却是没接着曾家辉的话说下去，他说道，“曾省长，你也不要这样想，每个地方的情况都不同，我们来了，也是来解决问题的，是吧？” “姜还是老的辣啊，跟老哥哥你比起来，我还是不够沉稳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方正一听，顿时就乐了，说道，“老弟，你也别太谦虚了。” “这些天，我听很多人都在为你抱不平啊。”曾家辉吸了一口烟，笑看着方正，开口说道。 “有什么好说的呢。”方正呵呵一笑，满脸都是自嘲之色。 看着这样的方正，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跟老哥哥你也接触了几天了，对老哥哥你的能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我觉得凭着老哥哥你的能力，做个常务副书记是没什么问题的。” “当然了，这也只是咱们私底下说的话，我也没其他意思。” 听了曾家辉的话，方正的嘴角不由得抽抽了一下，随后，他就笑道，“这是组织上的安排，自然有组织的用意，个人是一定要服从组织的。” “高风亮节，老哥哥，我服气你。”曾家辉满脸赞赏的说道。 方正听言，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开口说道，“老弟你也挺不错的，还才四十刚出头，就做了省长了，你可是最年轻的正部啊。” 曾家辉很是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事情，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其中的苦乐，但我也是到了现在才发现，在很多时候，机遇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环啊。” 第1488章 水深 方正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说的很对，跟能力比起来，机遇显然要重要许多。” “其实，能力还是很重要的，再有机遇的同时，也要有能力，所以，能力就是前提了，有这个前提，机遇来了才能把握得住。” “老哥哥，你的能力足够强，就是缺少机遇啊。一个人的能力足够强，可就是入不了领导的眼，机会来了也轮不上，这的确是一件很令人窝火的事情，但这也是不容争辩的事实啊。”曾家辉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方正的心下就是一抽抽，曾家辉的这番话，直击方正心里最不想让人触碰的地方。 马翼是省长的时候，他可没少帮马翼做事，也可以这样说，马翼的政绩一多半都是他挣来的。 马翼做了省委书记，也许诺他了，要把他推到常务副书记的位置上，可最后的结果却是秦文娜坐上了这个位置，这让马翼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在这之后，马翼似乎已经把他这个人给忘在了脑后了，秦文娜坐上了常务副书记的位置之后，马翼都没单独见过他，也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这就让方正有些寒心了。 曾家辉见方正的神色不对，就笑了笑，把话给拉了回来，说道，“只要是金子，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会发光的。在很多时候，事情都是要看两方面的，不是有句古话说了吗，良禽择木而栖。”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忽然震动了起来，他拿出了电话，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就对方正说道，“老哥哥，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影响你休息了。” 言罢，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 等曾家辉走了之后，方正就靠在了门上，他微微皱眉，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曾家辉刚刚跟他说的那些话来。 曾家辉的话说的很含蓄，但方正也能听得明白，曾家辉分明就是在告诉他，跟着马翼是没什么前途的，若是跟了他，那前途就是一片光明。 一时之间，方正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好了，马翼已经让他彻底寒心了，可若是让他站队秦文娜，他还真做不到。 秦文娜是个女人，在方正看来，秦文娜的能力有限，从眼前的情况上看，秦文娜是根本没法与马翼抗衡的。 突然，他就看到了曾家辉放在了会客桌上的特供烟了，方正的心中就是一动。 曾家辉能在这个年纪就做了省长，按照他的话说，就是他有机遇。 这是方正不得不正视的一个问题，曾家辉是最年轻的正部级干部，之前是三江的省委书记，现在又是江南的省长。 这虽然是暗降，但这其中也是有原因的，就是因为他弄出了一个影响颇大的腐败案子，这才被平调到了江南。 不过，这并不代表，曾家辉的仕途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曾家辉只是平调，若是上面的人对他很有看法，那就会把他调到某个部里去，给我有职位没权利的位置，是不会把他平调到江南的。 还有就是，曾家辉能搞来特供烟，这可不是什么寻常人就能搞得到的东西，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背后靠着的大树还是很大的。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曾家辉还很年轻，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曾家辉的未来是可期的。 方正想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发现，若是能跟曾家辉保持良好的关系，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当然了，这还就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具体要怎么做，还是要从事上来看。 …… 给曾家辉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帆。 回到了房间中，曾家辉这才给江帆回了个电话，江帆沉沉的说道，“大哥，情况可是要比我们想象中的复杂很多啊，涉及到的可不只是某个人了，而是涉及到了几个部门。这背后牵扯的人可不少啊。” “古宝江都说了什么？”曾家辉皱着眉头，沉沉的问道。 江帆和古宝江闲聊，他很快就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宣城在去年年中的时候，召开了一次会议，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要扩大市区范围。 这个议题通过了，就会快速的增加财政收入。 而古宝江的住处就在这个扩建的范围之内。 古宝江的家是一处老宅子，有前后院子，占地面积很大，在院子里面还有些十几年树龄的果树。 因为拆迁补偿的问题，古宝江跟拆迁方没达成一致。 其实，古宝江的要求没多高，他只想要规定的赔偿金额，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但古宝江家的老宅却是占地面积很大，赔偿金也是很大的一笔。 所以，就有很多人来给古宝江做工作。 有人做工作，还有人是借着做工作的对古宝江进行恐吓。 但古宝江却是都不为所动，他认为，这是他的正当所得，并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所以，他就一直坚持他的底线。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快两个月时间了，区里那边就有些急了，把他们一家给叫去了区政府，区里的领导给他们做工作，做了二个多小时工作，也没能让古宝江点头签字。 后来，区长田建斌怒彻底怒了，他直接就放下了狠话，说这拆迁工作是一定要做的，古宝江若是不在限期内搬迁，后果自负。 当时，古宝江也怒了，就质问田建斌，问他还是不是人民的干部。 田建斌一时语塞，倒是没说出什么来。 只不过，他们却是不知道，等他们回到了家里之后，他的家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当看到了满目的狼藉之后，古宝江夫妻两个这才明白，原来，这都是区政府的人给他们在设套呢。 但古宝江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事是区政府的人干的，古宝江最后只能选择上访。 可他上访了一个多月，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急怒攻心，再加上连个住处都没有，古宝江夫妻两个人很快就病倒了。夫妻两个拖着病去省里告状，可他们连省城都去不成，人才到半路就被劫了回来。 第1489章 分兵两路 第一次，古宝江是被劝回来的，第二次，被区里的人给弄到了学习班去学习去了，他再三保证不上访了，区里的人这才把他给放了出来。 放出来之后，古宝江还是去了省城，这才上告成功。 可他的问题还是没得到解决，又被打回了宣城。 古宝江一回来，就被几个人混混给打了一顿，他被打得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后来，区政府出面找他谈话，说给他补偿一套房子还给他一半的补偿款。补偿的房子，就是古宝江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区政府许诺给他的补偿款却是迟迟都没有发放下来。 而古宝江却是再也没提要上访的事情来了。 当时，古宝江去省城的时候，就去找了古宝河，那个时候，古宝河已经退休了，古宝江在说他的事情的时候，说的也很模糊。 古宝河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就算是他出面，这件事只怕也得不到解决。 听了江帆说的这些情况，曾家辉的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这里面存在的问题可是很多啊，强拆，以权欺民，还涉黑。 这些全都证明了一个说法，那就是民不与官斗。 同时，曾家辉也知道，想要妥善处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第一点就是，古宝江不敢直接站出来说话，第二点就是，到底让什么人负责查这件事。 曾家辉是省长不假，但他也不能什么事情都管吧。 再有就是，这里面涉及了很多部门，想要彻查到底还是很不容易的。 就在这个时候，江帆在听筒那边道，“哥，我被人跟踪了。” “恩？他们有没有什么动作？”曾家辉一听，面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暂时还没有。”江帆道。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江帆，这你就要多几分小心了，还有就是，你不是一个人，江会会还在你的身边，你还要保护他的安全。” “另外，古宝江夫妻两个的安全，你也要保护的。这样吧，我让铁峰留下来。” 江帆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对付这些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我倒是巴不得他们现在就搞事情呢，他们若是敢搞事情，我们就好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放下了电话，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他走到了窗口，看着黑漆漆的布满了乌云的天空出神。 突然，乌云滚动，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砸向了玻璃窗。 曾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聆听着雨打玻璃窗的声音。 在平常的时候，曾家辉是没有这个心情去听这雨打玻璃窗的声音的，但此刻，他却细细的聆听了起来。 其实，这也是曾家辉放松心情的另一种方式。 刚才，曾家辉去找了方正，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也不知道方正会如何做。 他这一次，把方正给扯了下来，跟他一起调研，他还是用了心机的。 曾家辉跟马翼压根就没提这件事，就对方正说马翼同意了。这也是曾家辉的算计，他相信方正是不会去跟马翼求证的。 而马翼那边就会以为方正没征求他的同意，就跟曾家辉下来调研了，而这就会让马翼和方正两个人会产生隔阂。 就在刚才，他还跟方正说了那样一番话，还刻意把特供烟拿了出来，这也是在暗示方正，他是有背景的。 这番操作，曾家辉也是煞费苦心了。 方正在那三位常委中，可是有着极大的影响力的，也是风向人物，若是能把方正争取过来，这可是会大打提升他的实力。 但这些可是要方正和马翼有嫌隙才行的。 现在，曾家辉的心里是很烦乱的，他不知道方正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不过，曾家辉的心里还是抱有希望的，在他跟方正谈话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方正的细微表情，从方正细微的表情上，曾家辉能看出方正的心情来，他觉得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只要曾家辉抓住机会，他就会去分化方正同马翼之间的关系。 其实，曾家辉是不想这样的，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现在，曾家辉最担心的是江帆和江会会的安全问题，江帆的身手很不错，自保肯定没什么问题，但现在还有江会会和古宝江夫妻两个，如此一来，他们的处境就很不妙了。 现在，他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 令曾家辉心里不安的是，这些藏在暗处的人，现在是没什么举动，可一旦江帆和江会会两个人走了之后，只怕会出什么问题。 …… 第二天一早，曾家辉起了身，见外面还下着大雨，他不禁微微皱眉。 这一夜，曾家辉睡的不是很好，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跟方正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饭。 曾家辉喝了一口豆浆，开口说道，“方省长，我早晨才起，就接到了我朋友的一个电话，他现在也在宣城，我想今天去看看他。可我们的行程安排的有些紧，我若是去了，只怕会耽误我们的行程。” “看望朋友还是很重要的，这样吧，曾省长，我们两个人先分开行动，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你去看你的老朋友，我们电话联系。”方正笑呵呵的说道。 “对了，曾省长，下一站你想去哪里啊？” 曾家辉道，“这一次，我们的时间安排的很紧，想要把全省的各市都走遍，只怕是不能了，这样吧，我们还是选几个城市看看吧。下一站去什么地方，方省长你说了算。” “这样吧，我去华安市，哪里距离曾省长的家乡就只有十几公里的样子，我就先去那里看看。”方正说道。 “还是方省长考虑的周全啊，我的家乡虽然不在华安市，但我还是要避避嫌的。”曾家辉笑着说道。 言罢，曾家辉就看向了一旁的刘小根，开口说道，“小根，你陪同方省长去吧。” 刘小根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有些弄不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了。 曾家辉怎么会让他跟在方正的身边呢？ 第1490章 不避嫌 方正呵呵一笑，开口说道，“不用，不用，曾省长的秘书，我怎么能用呢。” “那怎么可以呢，小根，你一定要照顾好方省长，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饶你。”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刘小根急忙说道，“是，为领导服务是我应该做的。” 方正笑了笑，却是没再多说什么了。 他是没说什么，却在心里暗道，“看来，曾家辉的朋友应该是个女人了，若不是如此，他怎么会把秘书给打发出来呢。” 不过转念想想，方正也觉得这没什么，如曾家辉这样优秀的男人，在外面有几个女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想到了这里，他就看向了曾家辉，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来。 曾家辉见了方正脸上的笑容，就知道这个家伙一定是想歪了，他也不好跟方正解释什么，就只能笑了笑。 不过，曾家辉却是没想到，就是因为他这个无意的举动，反而拉近了他同方正之间的关系。 在方正看来，曾家辉不避嫌，显然就是非常信任他了。 若是没有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方正也不会这样认为，不得不说，沟通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方正就告诉谭红莲等人不要来烦他们，所以，在早晨的时候，谭红莲等人就没过来。 刘小根帮忙方正打理好了一切，这让铁峰有些不满了起来，但曾家辉跟他说了，让他一定要服从安排。 铁峰无奈，就只能听从曾家辉的安排。 他若是知道曾家辉此行来做什么，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离开这里。 车子行驶出了酒店，曾家辉并没有离开，他站在房间中，看向了窗子外面，他看到了一个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不大一会儿工夫，那个人就急匆匆的走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谭红莲的秘书。 看样子，他是看到了车子离开了，又再次回来确认他们有没有离开的。 果然，曾家辉预料的没错，一切都是按照他的预料来的。 在得知了曾家辉和方正离开了宣城之后，谭红莲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拿起了电话来，给石坝县制药厂的厂方负责人杨长江打了个电话。 不过，在电话中谭红莲并没有跟杨长江说曾家辉和方正离开了宣城的事情。 谭红莲道，“杨总，制药厂还要再继续停产，你也不用想的太多，正好可以借着这几天的功夫放松放松，这样吧，你晚上来市里，我们吃个饭。” 杨长江对此没有任何的恼火，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去了这个饭局，他停产的损失就能补回来，不止如此，还能让他再多赚上一笔。 曾家辉见谭红莲的秘书走了，就点燃了一支烟，他吸了一口烟，拿起了手机来，给江帆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江帆和江会会就到了曾家辉的房间，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对夫妻，这对夫妻不是别人，正是古宝江夫妻两个人。 见到了这对夫妻，曾家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看着他们两个人身上的穿着，和他们身上的刺鼻的味道，曾家辉的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太好过了。 见到了他们两个，根本就不能跟前省委秘书长的亲人联系在一起。 江帆的手中拿着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着的是崭新的衣服，很显然，江帆是怕这夫妻两个出事，这才把他们给带了过来，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你们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随后，曾家辉又道，“会会，你在这里守着，江帆，你去开个房间。” 江帆答应了一声，就出了门。 不大一会儿功夫，江帆就回来了，他的手中拿着一张房卡。 江帆打开了房间门，曾家辉一闪身就进了房间。 “哥，你还是走吧，我没事的。”江帆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江帆说道，“这件事背后涉及的人倒是不敢把你怎么样，但那些走灰色地带的人却是不会管你是什么人的，哥，你还是赶紧走的好，不要留在这里了。” “这也不算什么大案子，说白了，就是涉及到了强拆的事情了，我留下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现在，江会会在这里就变得很不安全了，也不方便做事，这样吧，你带他们先回省城，我在这边处理问题。”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你处理，你要怎么处理，这些人能听你的吗？”江帆皱着眉头，沉沉的说道。 江帆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现在，曾家辉一个人在这里处理问题，若是用这边的人处理问题，在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不管是用什么人，都是值得商榷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江帆没有职位在身，他的实力是很强，可他毕竟不是执法人员，他也不能直接动手。 以暴制暴这个可以有，但若是这样做，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啊。 “我看这样吧，我们一起会省城，然后派人来这边彻查这件事。”江帆想了想，开口说道。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想着要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现在，这件事虽然还没查清事实，但基本上已经明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证据。 若是他留在了宣城，倒是有些不妥了，而这对于古宝江夫妻两个来说，也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 就在曾家辉和江帆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江帆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宣城政法委书记王占海已经知道了江帆等人住在了什么地方了。 王占海本打算等江帆和江会会两个人走了之后，就把古宝江夫妻两个人给控制住，但他也知道，若是他这样做了，就从侧面证明了，他们是有问题的。 其实，在针对古宝江夫妻两个人的时候，王占海也是很矛盾的，他从来都没想过，他会用这样的跟踪手段来跟踪一对平常夫妻。 第1491章 困难重重 王占海更没想到，他会跟灰色地带的人勾结在一起，做着恶事。 这让王占海极为矛盾，他知道，古宝江是受了冤屈的，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很清楚，就是因为拆迁问题。 但还有一点，是王占海弄不明白的，不过就是拆迁这样一个小问题，为什么要把这件事给闹得不可收拾呢，该补偿的都给了不就完事了吗？ 吞掉这笔赔偿款又能吞多少钱呢？ 不过，王占海却不知道，古宝江的哥哥是省委秘书长，就是因为这个关系，在那一片，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古宝江家的动静，若是他们家不同意拆迁，那些人是不会签字同意的。 枪打出头鸟，这句话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古宝江就被当成了出头鸟，若是不把他给弄得半死，这一片的拆迁问题就不好解决了。 也正是因为对古宝江的处理，还有之后，那些小地痞流氓对他的照顾，那一片才顺利完成了拆迁工作。 王占海看着桌子上面摆着的党旗国旗，他的心里就是一阵的刺痛，就跟被刀子给狠狠地捅了一刀一样。 他已经陷入到了泥潭中，并且越陷越深，已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王占海能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上，他是知道谭红莲的手段的，就在一次酒局上，就因为发改委书记一次酒后说了胡话，他说谭红莲就是宣城的教父，结果，第三天，他就被双归了。 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这让王占海的心里对谭红莲是十分忌惮的。 而且，在说话的时候，谭红莲的话说的也很清楚，他是不希望听到杂音的。 若是他听到了杂音，就会被清除掉，他王占海是政法委书记，就更应该配合他做好工作了。 王占海自然能听明白谭红莲的话中有话，他知道谭红莲的专政，在宣城，他就跟大家长一样，说一不二，听不得半点反对的声音，若是有人反对他，就会被直接清除掉。 现在，唯一不同的声音就是市长温冲。 温冲是便从别的市调过来的，他原本是市委书记，到了宣城之后，就做了市长，他工作很认真，但他却是没反对过谭红莲，不管是财政大权还是人事任免权，温冲都不会跟谭红莲争夺。 在众人的口中，温冲就是一个摆设，一个无能的市长。 但这并不代表温冲就会全都听谭红莲的摆布，他也是有他的抱负和想法的，他很清楚的知道，只要谭红莲在宣城，就轮不到他来说话。 重要岗位上的干部都是谭红莲的亲信，不管他有什么动作，都逃不过谭红莲的眼睛。 当然，在重要的岗位上，也有他的人。 可就算是如此，在他的身边也都是谭红莲的人，他的秘书就是谭红莲安排的。在这种环境下，温冲又能做什么呢，他就只能忍气吞声。 温冲是不会让人知道，他对谭红莲的专政有不满的地方的，他要忍耐，要留心。 他知道，就算是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马脚的，尤其是在宣城，在谭红莲看来，宣城就是他的，在他的地盘上，他根本就不用那么小心。 所以，在温冲的手中也掌握了一些材料，这些材料有限，说服力也不大，所以，温冲还是要忍。 温冲是没违逆谭红莲，但他却是从未参与到明显违规操作的事情中，他是不会跟谭红莲同流合污的，最多就是睁一眼闭一眼，做到视而不见。 他相信，谭红莲如此张扬，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 同时，温冲也在等机会，等谭红莲离开之后，他再好好整治宣城。 只要谭红莲走了，其他人就好清理了。 可事实却让温冲很失望，很快的，这种失望就要变成绝望了，他明明有机会离开宣城的，但最终却是没走成。 一次，省委组织部的领导找谭红莲谈话，想要把他调到省里去，但谭红莲以宣城的发展，还需要他来工作的理由给拒绝了。 直到此时，温冲方才发现，谭红莲要的是绝对的权利。 他就要做这个大家长，在这个家里，他是不可一世的，可若是离开了这个家，他又算什么呢。 温冲明白，在宣城他是没办法实现他的抱负了，他很不甘心，就写了举报信，举报了谭红莲，举报信中还附带了他收集来的证据。 可他写的那些举报信却是连一点儿浪花都没激起来。 这让温冲恐慌了，他就跟一个做了贼的人，每天他都睡不好觉，生怕被谭红莲知道他举报了他的事情。 这一次，曾家辉和方正来了，他们两个人来了就查石坝县制药厂污染的事情，他很想跟曾家辉和方正说些什么，但他却是没有这个机会。 最重要的是，温冲并不相信曾家辉和方正。 古宝江的那件事，温冲并没有参与到其中，但他对这件事还是比较清楚的，也比别人知道的多。 说实话，他也很想趁着这个机会给谭红莲致命一击，可转念想想，他就又怕这是一个陷阱了。 …… 此刻，王占海正在沉思呢，秘书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王占海说道，“汪书记，谭书记打电话找你。” 王占海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接起了电话来，说道，“谭书记。” “占海，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谭红莲问道。 “那两个人把古宝江夫妻两个给带走了。”王占海说道。 随后，他就把他掌握的消息告诉给了谭红莲。 当谭红莲得知江帆等人去的酒店是曾家辉和方正昨天晚上住的酒店之后，他的脸色就变了几变，心里生出了疑惑之意来。 他捂住了话筒，问一旁的秘书，“你确定曾省长和方副省长都走了吗？” “是的，我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了啊，还有，他们都退了房了。”秘书回答道。 得到了这个肯定的答案之后，谭红莲刚刚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第1492章 激流暗涌 方正是他的老领导，跟方正搭班子的时候，谭红莲一直都很低调，也把他的野心给掩藏了起来。 在谭红莲看来，方正是不会抓着他的小辫子不放的，他不放心的人是曾家辉。 曾家辉的底细他摸不清楚，曾家辉是个年轻干部，应该是年轻气盛的，再有就是，古宝江的哥哥是前省委秘书长古宝河，曾家辉和古宝河之前是一套班子的成员，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自然是不必细说的。 再有就是，曾家辉可是最年轻的部级干部，这是极为少见的。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不止如此，他还有很强硬的靠山。 冲着这几点，谭红莲就不敢太过放松了。 他想了想，沉沉的说道，“你马上安排人去查查那一男一女到底是什么人，查清楚了之后，把他们弄出宣城。” 王占海干政法工作多年，凭着他的判断不难判断出，这两个人的出现是一定会带来很大的麻烦的。 但不管是出什么心里，王占海都要把这件事给摆平了。 在他跟谭红莲共事的这几年时间里面，谭红莲的确没亏待他，给了他权利也给了他钱财。 他已经上了谭红莲的这条船了，想要在这个时候下来，可就下不来了。 “好，我现在就去办这事。”王占海答应了一声。 “对了，谭书记，石坝县公安局那边的事情要怎么处理才好呢？”王占海又问了一句。 这件事根本就不用查，王占海知道石坝县公安局那边的人是跟石坝县制药厂的人有勾结的，这可是谭红莲亲自打过招呼的。 下面的人自然是要照着谭红莲的话去做了。 那边的事情跟这边的事情是一样的，有些事情是不方便他们出面解决的，就只能让一些地痞流氓去出头做事了。 谭红莲听了，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很是不耐烦的说道，“这点小事，你还处理不明白吗？” 被谭红莲给怼了一句，王占海就只能摇头苦笑，他放下了电话，就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给市公安局局长马富平打了一个电话。 他在电话里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番，让他处理好石坝县公安局那边的事情。 …… 曾家辉知道古宝江还有很多话没说出来，所以，他就先安慰了一下古宝江夫妻两个人，让他们不要有什么顾虑，并且坦言了，他是就受了古宝河之托来处理这件事的。 并且，曾家辉还说了，下午他们就回省城，到了省城之后，让他们夫妻两见见古宝河。 对曾家辉的话，古宝江并没有全信，但他却很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做的选择将会影响到他的未来。 在这件事中，他是深受其害的，古宝江是真的很担心他的事情在曾家辉这里也得不到解决，若是这样的话，他将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古宝江的顾虑，曾家辉很清楚，也能理解，他淡淡的笑笑，对古宝江说道，“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尊重你，你跟我去省城见见你的哥哥，这个总可以吧。” 不等古宝江说话，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几个人的神色都是一变，江帆微微皱眉，沉声道，“谁？”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来查房，赶紧开门。”外面的人说道。 曾家辉听言，脸色就是一变，大白天的来人查房，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但现在，对方已经说了他们是什么人了，这个门他是一定要开的。 在曾家辉的示意下，江帆打开了房门。 在房门外站着两个警察，他们先亮出了证件，这才走进了房间里面来。 一个警察说道，“我们刚刚接到了举报，有人说这里有卖淫嫖娼的行为，请你们出示一下身份证。” 听了他的话，江帆就怒了，他一瞪眼睛，就要发火。 曾家辉给了他一个眼神，说道，“把身份证拿来给他看看。” 那个警察接过了身份证，仔细的看了看，然后交还给了曾家辉等人，又说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关系。”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 两个警察见房间里面的人穿的都很整齐，就没多说什么，给他们敬了一个礼，然后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他们来的也快，走的也很快，但这个举动在曾家辉和江帆的眼中却是已经变了味道了，他们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这两个警察来分明就是来查看他们的身份的。 见曾家辉和江帆两个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古宝江夫妻两个人顿时就慌了神了，古宝江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啊？”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你们不要慌，江帆，你去找车，马上带他们回省城。” “好。”江帆急忙答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江会会看到了如此一幕，他的心跳在瞬间就加快了，他并不害怕，反而还很兴奋 一直以来，他的生活都是很平静的，从来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这种刺激感觉让他十分的上头。 曾家辉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江会会，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来，陷入到了沉思中。 很快的，王占海就知道了曾家辉等人的身份，这让王占海十分的吃惊。 房间里面的一共有五个人，一对男女是古宝江夫妻两个，另外一个人叫曾家辉，是长丰市人。 对此，王占海还真的没往更深的层面上想，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个曾家辉就是曾省长。 令他感觉到震惊的是江帆的身份，江帆是京城人，他姓江，还出现在了这里，这就让人会生出很多遐想来。 江会会的身份倒是没什么好怀疑的，他不过就是省委副秘书长的侄女而已，这个身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王占海在查明白这些之后，也不敢怠慢，他拿起了手机来，就要给谭红莲打电话，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是马富平给他的打的一个电话。 第1493章 危机暗伏 “他们离开了酒店了。”马富平道。 马富平是二年前来宣城的，别看这样，但他跟谭红莲的关系却是很近。 所以，王占海对他也是很客气的。 王占海沉沉的吩咐了一句，“你先盯着他们的动向。” 放下了电话后，王占海就拨通了谭红莲的电话，拨通了电话之后，他就只对谭红莲说了江帆的身份问题。 听了王占海的话之后，谭红莲就嗤笑了一声，很是不屑的说道，“就算他是京城来的，又能如何？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把这几个人搞定，我要的是结果，过程怎么样我不关心。占海，我还是很相信你的能力的。” 听了谭红莲的话，王占海的心就“咯噔”了一下，是知道谭红莲的为人的，也知道他处理问题的手段，若是被他给踢出了圈子，那他就会落得很悲催的一个境地。 宣城的人看的可不是他的面子，而是都在看谭红莲的眼色行事。 王占海不敢怠慢，急忙说道，“谭书记，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放下了电话后，王占海就给马富平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王占海就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他们在闲逛呢，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马富平道。 “好的，你继续监控。”王占海道。 放下了电话之后，王占海的脑袋就开始高速的运转了起来，他不禁在心里暗道，“那个叫江帆的小子，他来这里就真的是来游玩的吗？他可是查了古宝江的社会关系了，他跟姓江的人是没什么往来的。” 但现在，这个来找古宝江的人却是姓江，还是从京城来的，他这就是不能给京城警方打电话，询问一下江帆的身份。 王占海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突然之间，他就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想办法把这几个人赶出宣城，只要他们离开了宣城，那就跟他无关了。 只要他们一走，他再想办法对付王占海，让他彻底闭上嘴巴。 就在这个时候，王占海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手机铃声把他给吓了一下，他皱了皱眉，抓起了电话来。 就听马富平叫道，“不好了，他们上了一辆车，往城外去了，看样子他们这是要离开宣城啊。” “他们？古宝江夫妻两个也在车上吗？”王占海听言，脸色不觉得微微一变，急忙问道。 “是的，他们都上了车子了，车子牌照被遮挡上了，王书记，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啊？”马富平急声问道。 王占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车子的牌照被遮挡上了，那就直接拦住他们。” “拦下了他们之后，还怎么做？”马富平问道。 王占海想了想，开口说道，“别让局里的人去做这件事。” 听了这话，马富平的心就是一沉，他呆愣了一会儿，这才问道，“王书记，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要不怎么做？”王占海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在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王占海就靠在了椅背上，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能够清楚的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 他也不想这样做，可不这样做，他又要怎么做呢？ 古宝江被强拆的那件事，他们就动用了社会上的一些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这事出了事之后，根本就没人敢出来作证。 古宝江的房子被拆迁之后，按照政策至少要给古宝江五百多万的补偿款，这个数字是很令人动心的。 这笔钱已经拨付了出去，但在绕了一个圈子之后，这钱就落到了谭红莲的手上。而他也从中得了一百万。 可以说，这事他也参与到了其中，若是这事被翻出来，他这辈子就会在铁窗里面渡过了。 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王占海就再也没了顾忌，他的良心已经被彻底的泯灭了。 此刻的王占海就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要弄死古宝江，让他彻底闭嘴。 古宝江夫妻两个跟着这三个人走了，这就是说，古宝江是不会就此罢休的，既然他不仁，那也就不能怪他心黑手狠了。 曾家辉等人上了车，车子就一路往省城的方向行驶而去。 这辆车是改良过的车子，车子里面的空间很大，在正副驾驶上坐着两个男子，这两个人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看起来很是严肃。 曾家辉并没问江帆他们两个人是什么人，而是在安慰着被吓破了胆子的古宝江夫妻两个人。 古宝江还能镇定一些，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也意识到了，曾家辉他们是真的想帮他。 但同时，在古宝江的心里也有很多的问号，他对前路是迷茫的。 古宝江不知道，他坚持下去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而他的老婆却是已经哭了起来，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就没过过消停日子，每天都在担惊害怕中度日。 古宝江被放回来之后，他以为不会再有惹你来找他们的麻烦了，他们至少还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区政府也答应给他们补偿款了，他们可以过他们的平静的小日子了。但现在，这一切都随着江帆的出现发生了改变。 女人一边哭一边说道，“你们到底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啊，你们想干什么啊，我们两个就只是小老百姓而已，就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我们拿什么跟那些人斗啊，你们可别害我们两口子了，可我们真的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我的男人好好的，什么房子和钱的，都不重要，我什么都不要了，都不要了还不行吗？” 女人的情绪很激动，哭的声音也很大。 江会会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开口说道，“你哭什么啊，有曾省长在，就一定会给你们公道的。你怕出事，难道曾书记就不怕了吗？他可是为了帮你们才蹚了这趟浑水的，你可倒好，还反咬一口了。” 第1494章 其心可诛 “江会会，你少说几句。”曾家辉看了一眼江会会，呵斥了一句。 然后，他就把声音放的缓和了一些，他对古宝江夫妻两个人说道，“你们要知道，就是因为你们的软弱，才会滋生出那么多的恶人，我也明白，在这个过程中，你们是受了苦楚的。” “但你们应该清楚的知道，房子和补偿款是你们应该得到的，这是你们的正当权益，若是你们真的想放弃，那我也不会非得强求你们做什么。我是省长，我不能看着老百姓遭到不公平的待遇。” “古宝江，你看看你的手臂，到现在还没完全康复呢，你的身上也都是伤疤，这些都是你应该承受的吗？你的身体已经遭受了痛苦，可你们的思想不能就被这样给打垮了，你们还要生活，这样的生活，你们觉得你们能过得下去吗？” “请你们放心，也请你们相信我，我是一定会帮你们讨回公道的。” 看着曾家辉眼睛里面的坚定之色，古宝江和他的妻子的心中也是一动。 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就算古宝江夫妻两个人跟古宝河没有半分关系，他曾家辉也不会不管这件事。 就在这个时候，开车的那个人沉声说道，“后面有车子追了过来，你们抓好了扶手！” 追他们这辆车子的车子，也是一辆没有牌照的车子，这辆车子的车速很快，他们是追了过来，但却没有下一步的行动，而是跟曾家辉他们的车子保持着平衡的速度。 看样子，他们似乎是在等什么。 几个人全都转头看了过去，古宝江用他那只好手紧紧地抓着他老婆的手，颤抖着声音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 曾家辉微微皱眉，他看看周围的路况，他们才出宣城，距离高速路还有一段距离，前面的路是荒无人烟的一段路。 观察到了这些之后，曾家辉的面色就彻底的沉了下来，他说道，“看样子，他们并不是急着要追上我们。” “前面有一段路没什么车子，也没什么人，他们是想在那个地方动手吗？”江帆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前面开车的那个人冷冷一笑，突然猛地踩了一下油门，车子顿时就窜了出去，快速的往前行驶而去。 曾家辉看向了后面那辆车子，那辆车子也跟着提了速，快速的跟了上来，从这不难看出，那辆车子的确是冲着他们来的。 但在追赶的过程中，那辆车子似乎并不是想要撞他们的车子，而是要盯紧他们。 车子快速的往前行驶而去，不大一会儿功夫，车子就到了那条很偏僻的路上，这条路的两边都是高杆庄稼，随着风发出了“呼呼呼”的声响。 几个人全都盯着那辆车子，几个人预料的没错，那辆车子果然又提速了，快速的行驶而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车子，车子上的几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前面开车的那个人也在加速开车，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忽然出现了一辆大货车，直冲他们而来。 这是几个人都没预料到的事情，想要再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开车的那个人猛打方向盘，就在车子要撞上那辆大货车的瞬间，车子一下子就窜进了庄稼地里面，压倒了一片庄稼之后，车子这才被停了下来。 那辆大货车也停了下来，但却没熄火。 后面的小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五个人，为首的一个人的对那辆货车的司机道，“往后退一点儿。” 车子进了庄稼地，并没有受损严重，车子里面的人也都受了不少的惊吓，在车子的剧烈震动中，古宝江的手臂再次骨折了。 女人的头撞在了车窗上，有血不停的往下流，人也被吓得昏死了过去。 江会会的情况要好一些，但他也被撞得不轻，腿想要移动却是有些困难了。 跟他们几个人比起来，曾家辉，江帆还有车上的那两个人倒是没有什么。 车子停稳了之后，他们就从车子里面下了车。 那几个人也冲了过来，就几个人没事，就快速的往后退去，同时喝道，“他们没事，撞死他们。” 他们的话音落下，那辆大货车就发动了，车子高速冲了下来，直接就撞了过来。 曾家辉见了，急忙吼道，“快，快救人。” 这一次，几个人都慌了，若是这辆车子撞过来，车子上的几个人怕是会性命不保了。 江会会被第一个拉了出来，紧接着古宝江也被拉了出来。 但古宝江的妻子却是没被拉出来，他的腿被卡住了。 “快救人，快啊。”曾家辉一见就急了，他的眼睛已经红了，人在狂喊的同时，就要冲过去，但却被江帆一把给扯住了，“哥，太危险了，你不能过去。” 也亏了江帆拉住了曾家辉，就在这个瞬间，那辆大货车直接就撞上了他们的车子。 车子在地里面打了几个滚，这才不动了。 曾家辉大声吼道，“不要，不要！” 在大吼了一声过后，曾家辉快速的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那几个追过来的人，红着眼睛吼道，“江帆，这些人一个都别放走，别让他们站着。” 江帆也被气到了，他的火气直冲脑瓜门。 他的身形闪动，快速的冲向了那几个人，开车的两个人也跟着窜了过去。 开车的司机一伸手，就已经把手伸到了驾驶室里面了，不等那个司机反应过来，他的人就被扯了出来，然后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不过就是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而已，那几个人就全都被放倒了，曾家辉红着眼睛，顺手拿起了一根棍子，脸色阴沉的走了过去。 曾家辉恨毒了这些人了，这些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竟然想要撞死他们，其心可诛。 那几个人被打断了关节，想要爬起来都不能，他们见曾家辉红着眼睛，被划破的脸上还滴着血，手中拿着一个棍子，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一般，全都被吓到了。 第1495章 暴走 他们全都睁大了惊恐的眼睛，而此刻，曾家辉已经走了过来，他抡起了棍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在前面的那个人的手臂在这一棍子砸下去之后，直接就废了，那个人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声来，但曾家辉却是没有罢手，而是继续砸。 两下下去，那个人的两条手臂就都废了。 接着就是他的双腿，那个人的双腿也彻底被砸废了，血肉模糊，森森的白骨都露了出来。 这个样子的曾家辉是江帆从来都没看到过的，他不由得惊叫出声道，“大哥，别打了。” 曾家辉冷冷的说道，“他们撞死了人了，你不知道吗？” 他的一口牙都要被咬碎了，眼睛血红。 江帆见曾家辉这个样子，急忙夺过了他手中棍子，沉声说道，“哥，这些人都是一些小卡拉米，不值得你动手的。” 他的话音才落，就举起了手中的棍子，不过就是几秒钟的功夫而已，就把剩下的几个人的手脚都给废掉了。 几个人顿时就哀嚎了起来，那声音叫的极为凄惨。 曾家辉红着眼睛看着惨叫的几个人，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就是人渣，就应该被活活打死。 就在这个时候，开车的那个人拎着一个人的脖子走了过来。 这个人就是为首的那个人，开车的把他直接摔在了地上，那个小子痛呼了一声，当他看到了地上躺着动弹不得，满身都是鲜血的几个人之后，他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一股骚臭的味道忽然就溢满了空气，再一看，竟是这个小子被吓尿了。 江会会用手捂着小嘴，生怕他惊叫出声，他做梦都没想到，他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能想象的刺激范围。 他更没想到，看起来很帅气的曾省长，竟然会亲自动手把这些已经被废了的人给彻底打残废了。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完全超出了江会会所能承受的范围，他的神经被深深地刺激到了，等一切都停下来之后，江会会就放声尖叫了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他心中的恐惧给宣泄出来。 江会会只惊叫了一声，下一刻，他就用手捂住了嘴巴，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曾家辉。 曾家辉拿起了一块碎玻璃，他抓的太紧，玻璃划破了他的手，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了下来，可曾家辉却是浑然不知。 他走到了那个小子跟前，蹲了下来，把玻璃碎片放在了那个小子的脖子上，一字一句的问道，“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曾家辉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着，很显然，他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了。 江帆在一旁也很紧张的盯着曾家辉，生怕曾家辉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来，他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曾家辉。 在他的心里，曾家辉是一个很稳重的人，他也有暴怒的时候，但却从未有过如此的杀气。 江帆听了曾家辉的问话，就知道曾家辉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了，他还是能控制自己的。 那个小子装傻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曾家辉阴凄凄的冷笑了一声，手中的玻璃片往前一递，玻璃碎片就刺入到了他的脖颈中，那个小子顿时就惨叫了起来。 曾家辉冷笑一声，一把就扯出了玻璃碎片来，然后直接就刺入到了那个小子的腮帮子里面，鲜血喷涌而出，那个小子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紧接着，曾家辉就有捡起了一块玻璃碎片，他冷冷的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不说出来，这个就会直接割破你的颈动脉。” 江帆“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吐沫，他说道，“哥，这样的事情交给我来做吧。” 他是真的怕曾家辉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来，就拦住了曾家辉。 随后，江帆就一把抓住了那个小子的头发，直接就把他给拎了起来，然后照着那个小子，直接就挥出了一拳，那个小子被打的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他的身子直接就成了虾米。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细微的呻吟声响了起来，众人听了，全都转头看了过去，脸上全都露出了惊喜交加之色来。 古宝江的老婆没死，就在那辆大货车撞过去的瞬间，他已经被拉到了一旁的庄稼地里面了。 那冲击力很大，曾家辉等人并没有发现古宝江的老婆滚到了庄稼地里面，还以为他已经被撞死了呢。 古宝江急忙冲了过去，抱住了他的女人失声痛哭了起来。 大悲大喜之后，他也就只能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宣泄他的情感了。 见女人还活着，曾家辉这才舒了一口气，他猩红的眼睛也逐渐的变成了漆黑色。 江会会冲到了曾家辉跟前，急声说道，“曾省长，你的手。” “我没事。”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江会会，开口说道。 随后，他对江帆说道，“江帆，这些狗东西就交给你处理了。” “哥，你放心，我一定能让这个小子开口。”江帆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了一抹冰寒的杀机。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开车的那个人说道，“江帆，我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这事交给我做好了。” 随后，那个人就跟拖死狗一样，把为首的那个小子给拖进了庄稼地里面去了。 曾家辉缓和了情绪，他看看江会会还在流血的脑门，说道，“你处理一下你脑门上的伤，别留下疤了。” 言罢，曾家辉就走到了古宝江夫妻两个人身边，缓和了声音道，“你们怎么样？” 直到此刻，古宝江这才觉察到了他的手臂处的疼痛，他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古宝江的老婆也被吓得只顾着哭了。 曾家辉皱着眉头，他抽出了一根烟，点燃，然后狠狠的吸了起来。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他就这样走了，显然是不妥的。 见曾家辉不说话，江帆就说道，“哥，我这两个朋友是部队的，你看要不要部队的人来了，这里现在已经很不安全了。” 第1496章 还有一个人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就点了点头。 江帆进了庄稼地，去找他的兄弟说话去了，曾家辉这边就拿起了电话来，他本来是想要给省军区政委贾克祥打电话的，但想了想，曾家辉还是放下了电话。 现在，贾克祥到底是友还是敌，曾家辉还不能确定，再有就是，从省城来宣城还需要一段时间贾克祥派人过来，只怕是要来不及的。 还是当地的军队来人比较快一些。 曾家辉抽出了一根烟，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就在这个时候，江帆从庄稼地里面钻了出来，他压低了声音对曾家辉说道，“已经联系过了，人很快就到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一脸阴沉的问道，“那小子说了没？” 说着话的功夫，开车的那个人就拎着满脸鲜血的小子走了出来，说道，“是老六干的。” “老六是什么人？”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在说话的时候，曾家辉看了一眼那个小头目，见他的脸蛋子肿的老高，身子就跟面条一样，都要散架了，嘴巴里面还堵着一块破布，那个模样要多悲催就有多悲催。 看来，这个人的下手也挺重啊。 “是宣城灰色地带的一个小混子头目。”那个人说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把小头目给丢在了地上，就跟丢死狗一样，那个小头目直接就瘫在了地上。 言罢，他这才对曾家辉伸出了手来，说道，“军分区五团团长范林。” 曾家辉也伸出了手，跟他握了握手，开口说道，“范林，你的名字我记下了。” “老六是宣城灰色地带的一个小帮派头目，宣城的货运生意都在他的掌握中。”范林道。 他说话很简短，但却言简意赅。 范林没问曾家辉是怎么招惹上的这些人，他这个级别在曾家辉的面前是不能多问什么的。 说完了话，他和另外一个人还有江帆就分开了，两个人负责曾家辉的安全，江帆负责古宝江夫妻两个还有江会会的安全。 江会会看着曾家辉那张坚毅帅气的脸，看着他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心情突然就变得无比的复杂了起来。 之前，他看到的曾家辉只是平常时候的曾家辉，但今天，他却是见识到了曾家辉的另一面，这彻底打破了曾家辉在他心里固有的形象。 很快的，军分区的车子很快就到了现场，宣城军分区司令员沈继忠亲自来了。 范林上前敬了个军礼，然后说道，“省长曾家辉。” 沈继忠点了点头，急忙走上了前来，给曾家辉敬了个礼，开口说道，“我是宣城军分区司令员沈继忠，让曾省长受惊了，这是我的失职。” “沈司令，这件事与你无关，不用把责任揽在你的身上。”曾家辉说道。 “曾省长，请问您有什么指示？”沈继忠询问道。 曾家辉转头看了看古宝江夫妻二人，还有江会会，开口说道，“他们受了伤了，还请沈司令让人送他们去医院，并且安排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我不点头，任何人都不能去探望他们。” “还有，安排人保护现场，等省公安厅的人来。” 沈继忠道，“是。” 随后，他就吩咐手下人去做事了。 江帆道，“哥，你也去检查一下，处理一下伤口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电话来，给省政法委书记谭长华打了一个电话。 “谭书记吗？我是曾家辉，在宣城高速路上路的路段上发生了一起谋杀案，请你迅速安排警力调查。”曾家辉道。 听了这话，谭长林的心中就是一惊，他急忙道，“是，我马上安排。” 挂断了电话之后，谭长林的脸上就露出了不解之色来，为什么曾家辉会亲自给他打电话呢？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此刻的谭长林还不知道，就在刚才，曾家辉差一点儿就在那条路上丧命。 上了车，曾家辉就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此刻的他，心里已经有了算计。 到了按医院之后，曾家辉做了简单的处理，他脸上的伤口很深，是没什么危险，但伤口愈合之后还是会留下疤痕的。 对此，曾家辉是无所谓的，等处理好了伤口之后，曾家辉就掏出了电话来，拨通了谭红莲的电话，他说道，“是谭红莲吧？我是曾家辉，你现在马上到宣城中心医院来。” 谭红莲急忙道，“好。” 放下了电话之后，谭红莲的脸色就变了，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一边吩咐秘书备车，一边给王占海打电话。 电话才打通，就听到了电话铃声响起的声音。 王占海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一见谭红莲，就说道，“谭书记，大事不好了。” “你镇定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谭红莲一脸阴沉的说道。 王占海忙道，“古宝江他们上车走了，马富平想要弄一起意外车祸，就在上高速路的前一段路动手了。” “你说这些是几个意思？”谭红莲淡淡的看了一眼王占海，冷声说道。 王占海明白，谭红莲这是想要抽身不管，所以，就装出了这幅模样来，但事情已经出了，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他急忙说道，“车子是撞了，但车子里面的人却还都活着。” 听了王占海的话，谭红莲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脑门上全都是黑线，他压低了声音，寒声道，“马富平是怎么办事的，把他给换掉。” “现在不是这个问题了，就在刚才，军区司令员沈继忠到了出事现场了。”王占海急忙道。 谭红莲听言，不觉得愣了愣，说道，“他去做什么？” “不只是沈继忠在，还有一个人也在。”王占海吞了一口吐沫，开口说道。 “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谁？”谭红莲忙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外面的秘书道，“谭书记，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第1497章 灭口 王占海低低的说道，“那个人好像是省长曾家辉。” “是就是，什么叫好像是！”谭红莲的声音顿时就冷了几度，然后冷冷的瞥了一眼王占海。 看着谭红莲如刀子一般的目光，王占海的心就是一颤，他急忙说道，“那些人都不人认识他啊。” 此刻的谭红莲看着很冷静，但他却是慌的一匹。曾家辉不是跟方正已经离开宣城了吗？他怎么会跑到事发现场呢。 若是曾家辉真的出现在了事发现场，那可就麻烦大了。 难道，曾家辉已经介入到了这件事中了吗？ 就在刚才，曾家辉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中心医院，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那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他急忙对王占海说，“你马上去处理。” 王占海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急匆匆的走了。 王占海没耽误谭红莲多长时间，最多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可王占海告诉给他的这些消息却是让谭红莲大惊失色，在去医院的路上，谭红莲就寻思了起来，等一会儿，见到了曾家辉，他又要怎么做。 等到了医院，谭红莲看到了曾家辉脸上和手上的伤，他的心顿时就沉入到了谷底，他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可是搞大了。 曾家辉漆黑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波动，就跟深不见底的暗夜一般，那张淡漠的脸，让谭红莲是真的弄不明白曾家辉此刻是如何想的。 谭红莲急忙走了过去，说道，“曾省长，您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已经跟方副省长离开宣城了吗？” 谭红莲说的话，还有他的态度看起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他脸上的震惊之色看起来也是那么的逼真。 但曾家辉却是知道，他这就是在演戏，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谭红莲，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已经离开宣城了？” 听了曾家辉的话，谭红莲这才意识到了他刚刚说错了话了，他急忙道，“曾省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谭红莲，你们宣城的治安好的很啊。”曾家辉冷冷的说道。 谭红莲的面色一变，他知道他碰了钉子了，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只能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来，说道，“曾省长，我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我会马上彻查此事，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本来，曾家辉是一肚子火气的，但谭红莲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发作，就淡淡的说道，“你去吧。” 谭红莲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转身走了。 上了车之后，谭红莲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来，在心里暗道，“曾家辉，就算你是省长又能如何，到了我的地盘上也是我说了算。” 但不管怎么说，曾家辉都是一省之长，现在，在他的地盘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总是要给一个交待的。 不但要给出一个交待来，还得让他满意。 谭红莲点燃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就陷入到了沉思中，思量着要如何解决这件事。 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到了市委大院了，秘书道，“谭书记，到了市委了。” 谭红莲掐灭了香烟，说道，“去宣城中心，你给马富平和王占海打个电话，让他们两个人也去。” 到了房间之后，谭红莲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不敢出声的王占海和马富平一眼，怒道，“一群没用的废物。” 谭红莲研究国内知道了马富平的计划，他是想要制造一起车祸，把古宝江夫妻两个还有那几个人给撞死，可他的这个计划却是破产了，车是撞了，但人没被撞死。 “这些蠢货，曾家辉在车子里面，他们都不知道吗？下手也就算了，还不把事情做干净点，把这些人都给弄死啊。现在，人全都没事，还留下了把柄，这要怎么善后！”谭红莲怒气冲冲的说道。 然后，他转目看向了马富平，问道，“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马富平一脸苦逼的说道，“现场那边有军队的人在守着呢，省公安厅的人也到了现场了，老六派出的几个手下全都被送到了医院，医院那边也被控制住了，我们的人根本就插不上手啊。” 谭红莲听言，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脑子快速的运转了起来，梳理了一下整件事。 这件事就是以为古宝江而起，他们对古宝江下手，也是因为江帆要带着他们夫妻两个出宣城。 从这不难看出，这是有目的性的。 若是真的深挖这件事，他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现在麻烦的是，曾家辉掺和到了这件事中，他本人也在这件事中受了伤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曾家辉怎么能忍？ 从种种情况上不难判断出，这件事是绝不会善了的。 他若是想不出对策来，那可就要完蛋了。 宣城是他的地盘不假，但也不是不露一点缝隙的铁桶，若是上面彻查，不管是哪个环节都不是无懈可击的，一定是会出问题的。 在表面上看，他做事是滴水不漏的，但一些核心人物，对内情还是十分清楚的。 现在，谭红莲要找出一个背锅的人，除了这个之外，他就要破釜沉舟，直接把跟他作对的人都给除掉。 但若是真的这样做了，就会出现很糟糕的后果。 若是让人顶缸，曾家辉那边到底会不会满意，这还真不好说。若是他用第二种方法的话，又要怎么做呢？ 解决了，他也有麻烦，解决不掉，麻烦更大。 想了好一会儿，谭红莲这才说道，“老六活不得了。” 对曾家辉下手，这可是要出大事的，不到最后，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这样一来，把老六给弄死就变得简单的多了。 王占海听言，不禁微微一怔，说道，“谭书记，您的意思是……” “你还问什么，还要我教你做事吗？我累了，在今天晚上九点之前，我要确切消息。”谭红莲冷冷的说道。 第1498章 杀机暗藏 等王占海和马富平走了之后，谭红莲就陷入到了沉思中。 他抽出了一根烟，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 谭红莲想跟省公安厅那边的人拉近一下关系，好探听一下内情，可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 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谭红莲还是决定靠他自己的力量来处理这件事。 此刻，省政法委书记谭长华，还有省公安厅厅长甄伟明两个人已经到了宣城中心医院。 本来，他们是不打算亲自过来的，但考虑到了这个电话是曾家辉亲自打过来的，并且曾家辉还在电话中说了谋杀两个字，他们两个人就高度重视起了这件事。 此刻，曾家辉正在古宝江的病房中，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古宝江的身体检查报告也出来了。 看到了检查结果，曾家辉是真的被震惊到了，古宝江不只是手臂骨折，他的身体有多处旧伤，肋骨骨折五根，还没完全恢复。 曾家辉是真的难想象，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就在曾家辉看着检查报告单的时候，谭长华和甄伟明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他们两个人走了进来，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说道，“你们俩来了啊。” 谭长华一眼就看到了曾家辉脸上贴着的纱布，他的心中就是一惊，急忙问道，“曾省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随后，曾家辉就把那辆大货车撞他们车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了曾家辉的话，谭长华和甄伟明两个人全都被震惊到了，他们两个快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没看到当时的情景，但他们已经看到了事发现场了，从事发现场的情况和曾家辉的描述中，不难知道，当时的情形是有多危险。 甄伟明沉声说道，“曾省长，省公安厅马上介入此案，您放心，我一定在最短的时间里把真凶缉拿归案。” 曾家辉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你们二位了。” “曾省长，我马上安排人重新详细的勘察现场。”甄伟明沉沉的说道。 “好。”曾家辉点了点头。 随后，甄伟明就离开了病房。 很快的，就有警察来了，要对几个案犯问话，但他们却是没能进入到病房，而是被兵士给拦了下来。 在得到了曾家辉的点头之后，兵士这才放那些警察进了病房。 曾家辉走到了军分区司令员沈继忠身前，对他说道，“沈司令，谢字我不说了，你先带着你的人回去吧，等这件事了了，我一定登门致谢。” “区区小事，不足道谢。”沈继忠说道。 “曾省长，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言罢，沈继忠就摆了摆手，带着兵士走了。 谭长华压低了声音问道，“曾省长，你也是受害者，这件事要不要跟省委那边汇报一下。” “你按照程序做事就可以了，免得你也为难。”曾家辉道。 谭长华听言，心里也是感激不已，他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刚刚刑警队的人已经问过了话了，这案子涉及到了宣城的黑恶势力……” 不等他把话说完，曾家辉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一个很陌生的电话号码，但他还是接了起来，曾家辉问道，“请问，你是哪位啊？” “老六要去医院灭口。”那个人只是简单的说了八个字，然后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不禁微微一怔，随后，他就拨打了回去，但对方已经显示是空号了，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对谭长华说道，“我刚刚接到的这个电话，告诉我老六晚上要来灭口。” “曾省长，这里很不安全，您还是赶紧走吧。”谭长华的眉头紧皱，沉沉的说道。 “也好，你一定要加强警力布置，一定要把那个老六给抓到，另外，你也一定要保证这几个案犯性命无忧。”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谭长华急忙说道，“曾省长，你放心，这里的一切就交给我吧。” …… 宣城大酒店的一个包厢里面，谭红莲也一个中年男子真在吃饭。 这个男子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一米七左右的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他喝了一口酒，笑呵呵的说道，“谭书记请我吃饭，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杨总客气了，吃饭是吃饭，我们还得说正事是不是，也不是我说你，你的那家制药厂的污染的确是太严重了。”谭红莲笑了笑，开口说道。 杨长江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有你这个书记在，污染就不严重了。” “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哦，我可是父母官，做父母官就要为普通的老百姓办事，我也不能一手遮天啊。”谭红莲道。 杨长江呵呵一笑，开口说道，“谭书记，你就不要谦虚了，在宣城就没人不知道你谭书记的威风，你说话谁敢不听呢，就连灰色地带的老大谭小武都是你的人，你发话，谁敢说个不字。” 说着话的功夫，杨长江就把一张卡推到了谭红莲面前。 “谭书记，为了支持你工作，我的制药厂的损失可挺大啊。” 谭红莲不动声色的点了点桌子上的那张卡，杨长江就伸出了三根手指来。 谭红莲的手指动了动，那张卡就落在了桌子下面了。 他笑笑，说道，“回去打个报告吧。” 这个报告打了，至少也会划拨五百万，他才送出了三百万而已，他不但没搭钱，反而还赚了一大笔，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杨长江举起了酒杯来，笑呵呵的说道，“谭书记，我们喝酒。” …… 宣城中心医院 几名警察守在病房门外，他们全都十分的警惕，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这个时候，从楼梯上走过来两个医生，这两个人推着一辆放着医药用品的车子走了过来。 他们到了病房门口，就要走进去。 第1499章 有内情 门口的警察拦住了两个人，一个警察说道，“你们摘掉口罩，把工作证拿出来。” 两个医生点头，然后把手伸进了白大褂的口袋。 他们两个人伸手拿东西的时候，警察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随时动手。 这两个人从口袋里面拿出了工作证来，在核对过了身份之后，他们两个人就推着车子进了病房。 不大一会儿功夫，他们两个人就推着车子从病房里面走了出来。 又过了四十分钟，这两个人又来给病人测量体温，做了警察。 如此几次，等他们再来的时候，警察就已经不再有什么戒备心了，就直接让他们进去了。 这一次，这两个人在病房里面待了很长时间，他们两个人出来之后，就走向了电梯。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下面冲上了几名警察，大声喊道，“站住，别让他们跑了。” 听到了警察的大喊声，那两个人顿时就慌了神了，急忙跑向了楼梯间。 守门的几个警察的神情顿时就变得无比的紧张了起来，有两个人冲进了病房，还有几个人也跟着追了过去。 那两个人逃窜的速度很快，但前后都有人在追，他们两个就急忙窜进了一间病房里面。 等警察冲过去的时候，就听里面的人大喊道，“你们不要进来，若是你们敢进来，我就杀了他。” 很快的，警察就都赶到了，一波是宣城市公安局的，带队的副局长李忠，另一波是省公安厅刑警队队长白景锋。 他们两个人是认识的，但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两个人对望了一眼，谁对没说话。 此刻，白景锋已经得到了警员的报告，病房里面的人都已经被弄死了，一刀致命。 白景锋满脸的怒意，他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他举起了枪来，大声喝道，“放下武器，放开人质，举起手走出来。” “你是不是把我们当成傻子了？你觉得我们会听你的话吗？我现在给你们三分钟时间，马上都退走，若是再不退走，我们就动手杀人了。”一个人无比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景锋和李忠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然后同时摆手，一个用手指了指走廊的拐角处，一个用手指了指走廊的另一边。 很快的，两个人就各自带着人守在了这层楼的两边位置。 过了三分钟之后，那两个人就挟持着一个人质从病房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出来之后，就看到白景锋站在了走廊上，他举着双手道，“你们把人质放了，我来做你们的人质。” 那个人质是个男子，他穿着病号服，脸被吓成了惨白色，脚上没穿鞋子，一个人手中的手术刀已经割破了那个男人的脖子了，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换什么人质，你特么的再废话，老子就……”一个人大声叫了起来。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只听“砰”的一声响，一颗子弹就已经贯穿了那个人的脑袋。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另外一个人也被贯穿了脑袋。 这一枪是白景锋开的，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 没了两个人的挟持，那个人质就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众人见了，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而此刻，李忠也走了出来，他蹲了下来，摘掉了两个人脸上的口罩，沉沉的说道，“还真是那个老六。” 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之前的那两个医生，看到了这两个人的脸，守门的警察全都耸拉下了脑袋来，脸上的神色复杂。 都是他们太大意了，里面的人这才被杀了。 很显然，老六就是利用了那两个医生，反复几次，守门的警察就不太注意他们了，他们找到了机会，就冒充了那两个医生，进去杀人。 李忠狠狠地踢了一脚老六的尸体，冷冷的说道，“你以为你灭口就没事了吗？这事是你干的，我们早就知道了。” 老六瞪圆了眼睛，那眼睛跟死鱼一样，满脸都是不甘心。 他都已经计划好了，若不是市公安局的人来了，他早就跑了。 只不过，他却是不知道，这就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局，就等着他动手杀人，然后好借着机会把他给干掉。 那几个犯人死了，现在老六也死了，这就死无对证了。 很快的，谭红莲就知道了老六已经被弄死的消息了，他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 这些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这一次，他也能给曾家辉一个交待了，但谭红莲也知道，这件事是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古宝江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的，曾家辉是一定会借着这件事大做文章的。 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处理，这可就难到了谭红莲了。 …… 曾家辉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已经拍了桌子了。 房间里，白景锋，还有甄伟明都在。 甄伟明一脸怒意的盯着白景锋，白景锋耸拉着脑袋，一句话都不敢说，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刚才，他已经得知了消息了，那些凶犯和凶手全都死了，这让他怎么跟曾家辉交待啊，他可是打了包票的。 曾家辉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老六要杀人灭口。你们竟然能让这些人大摇大摆的走进病房？” “你们这些人民的警察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甄伟明的眉头紧皱，他知道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他就只能沉声道，“是我们的部署有问题，请领导处分。” 曾家辉重重的哼了一声。 甄伟明敢说这样的话，就是自持他是省委书记马翼的人，这个处分可不是曾家辉说给就给的，不管怎么样，他总是要顾及一下马翼的面子的。 甄伟明道，“这件案子里面是有疑点的。” “说。”曾家辉很冷的说道。 他的态度很冷并且很强硬，在说出了这个字之后，曾家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毕竟不是政法委书记，这样的态度的确有些问题。 第1500章 彻查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语气就缓和了下来，他说道，“你发现了什么问题，说说看。” 见曾家辉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甄伟明也觉得好过了许多，他沉沉的说道，“市公安局的人早不了，晚不来，怎么就在人被杀了之后赶过来了呢？为什么他们就能正好碰到那个老六要逃走呢？” “他们知道，省公安厅的人在，他们若是有行动，为什么不提前告知呢？” 听了甄伟明的话，曾家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转过了脸，看向了谭长华，说道，“谭书记，你怎么看这件事。” 谭长华微微皱眉，说道，“甄厅长说的很有道理啊，这件事的确有可疑的地方，市公安局的人来到还真是恰巧啊。”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沉沉的说道，“谭书记，这件事既然疑点重重，那就一定要彻查到底，具体要怎么查，我不清楚，就交给你们来做，我现在马上就把这事跟马书记汇报一下。” 听了曾家辉的话，甄伟明的身子就是一震，他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现在是站在马翼这边的，但曾家辉这边也是省长，也是他应该忌惮的人物。 曾家辉跟古宝河的关系不浅，他也摆过道，若是曾家辉细究起来，那他可就麻烦了。 想到了这里，甄伟明的态度就变了，他急忙说道，“曾省长，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马翼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十分的震惊，他是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会在宣城遇到这样的事件。 他是不喜曾家辉，甚至有些憎恶他，但他可不希望曾家辉出事。 马翼才上任，才做省委书记，省长下去检查工作就遇袭身亡，他也会担责的。 在听完了曾家辉的话之后，马翼就沉沉的说道，“曾省长，为了你的安全问题着想，我建议你立刻回到省里来。” “谢谢马书记，我会注意安全的，这边有什么情况，我会在第一时间跟你说。”曾家辉道。 放下了电话后，马翼的心里“腾”的就升起了一股无名火来，谭红莲是他的手下，也是他很欣赏的一个人。 可这样的事情就偏偏发生在了他所在的地方，这个责任他的推脱不掉的。 若是曾家辉深究，谭红莲肯定是跑不掉的。 最令马翼生气的是，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谭红莲竟然没在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看来，这件事一定同谭红莲有着莫大的关系，他是心虚，这才不敢跟他说这事，那这其中的猫腻可就大了去了。 马翼是对曾家辉很不爽，但不管怎么说，曾家辉都是一省之长，他是一定要顾忌一些什么的。 想到了这里，马翼就吩咐秘书给谭红莲打了个电话。 秘书刘腾达没多说什么。他只是对谭红莲说，他在转达马书记的精神，让他在发展的同时，还要注意上面的政策。 听了这话，谭红莲顿时就明白了马翼的意思，马翼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他一定要让曾家辉满意。 人家曾家辉是部级领导，在他的地盘上，差一点儿连性命都丢了，你若是连一点儿态度都没有，这就很有问题了。 他急忙说道，“刘秘书，谢谢你的提醒，等你有时间来宣城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喝一杯。” “不必客气，谭书记。”刘腾达淡淡说道。 放下了电话之后，谭红莲就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阴冷之色来。 在做了一番安排之后，马翼就急忙赶到了曾家辉住的酒店里面。 见到了曾家辉之后，他声泪俱下的做了检讨和自我批评，想要求得曾家辉的原谅。 曾家辉冷冷的看着谭红莲的表演，在心里暗道，“怎么就没给他一个奥斯卡影帝呢？这演戏的水平可没事了。” 不过，曾家辉倒也没想到是谭红莲主使的这些事情，在他看来，这是一个下属正常应该有的表现而已。 说实话，曾家辉的火气是很大的，但一想到甄伟明说的那些疑点，曾家辉就把火气给压了下去，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谭红莲，开口说道，“这事就算了，你也不用如此，这些人针对的对象也不是我，但我要跟你说的是，宣城的治安是应该好好的整顿了，你回吧。” 从曾家辉的脸上，谭红莲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来，这不禁让谭红莲也暗暗佩服起了曾家辉来。 看来，这个人的心机还真不是一般的深沉呢。 从表面上看，这是有预谋的车祸，制造这起车祸的目的就是要杀人灭口，但若是细细思量一下，很容易就会让人想到，老六杀古宝江夫妻两个的目的。 而这到底是老六的意思，还是有人在指使老六这样做。 在没能得逞之后，老六也被灭口了。 谭红莲可不会认为，曾家辉会只看到这件事的表面，但曾家辉却是一脸的平静，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是一个心机十分深沉的人，所以，他一定要多几分小心才是。 天一亮，曾家辉就跟着江帆去了医院，他盘算好了，要把古宝江带到省城去。 可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古宝江的态度竟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竟然不肯跟曾家辉回省城去了。 江帆气呼呼的问道，“古宝江，你这算什么，我哥为了你的事情，差一点儿连命都没了，这个时候，你反而当起了缩头乌龟了，你特么的这算什么，你说啊。” 古宝江闭上了眼睛，也不看江帆，他说道，“我是真的不想再搞下去了，为了这件事，已经死了几个人了，我可不想再给曾省长填什么麻烦了。” 江会会听了他的话，也被气的不轻，他鼓起了小腮帮来，差一点儿就骂人了。 曾家辉看了一眼古宝江，他对江帆示意，不让他再说话了。 “人各有志，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我也不会勉强你做什么，你若是再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们走吧。”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带着人走了。 第1501章 意外来电 古宝江张开了眼睛，他定定的看着曾家辉等人离开，眼中全都是复杂之色。 就在昨天晚上，区政府的人到了他的病房，说是来探望他的，还说，他的老房子经过了评估，价值已经达到了二千万之多。 经过了研究之后，政府决定，先给他三百万的赔偿款。他的医药费夜由政府负担。 同时，区政府的人还带来了支票。 不过，区政府的人也说了，若是他还不服，还要上告，那会是什么后果，就不好说了。 一边是金钱的诱惑，一边是刺果果的威胁，在这样的威胁和诱惑下，古宝江选择了低头。 他知道给他赔偿的这些钱根本就跟他的老房子的实际价值不符，但这些钱已经够他生活的了，也够他儿子结婚用的了。 他若是还继续上告，那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这场车祸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这些都让古宝江选择了低头和妥协。 他古宝江不过就是一个小老百姓而已，又凭什么跟这些人斗呢，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家人所遭遇到的这些不公平和折磨都是为了什么呢？不过就是为了钱，为了生存吗？ 现在，钱有了，生存也就不成问题了。 这虽然跟他希望的金额有着很大的差别，但钱总算是到手了，有钱总比没钱的好。 所以，古宝江选择了妥协，背弃了曾家辉。 古宝江再次闭上了眼睛，他的眼角有泪水流下，身子微微抽动。 女人握着他的手，紧紧的抿着嘴唇，也不说话，但他的眼睛里面却满满的都是迷茫之色。 在回去的路上，江会会很是不爽的说道，“这个古宝江也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啊，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小江，你别说了。”曾家辉冷冷的说了一句。 江会会嘟起了小嘴，气鼓鼓的样子。 但很快的，江会会就不嘟嘴了。 曾家辉很关切的问道，“你脸上的伤会留下疤痕吗？” “我没事，医生说了，我很快就会好的，不会留下什么疤痕的。”江会会听言，心里就是一暖，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倒是没事，曾省长，可您的脸……”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无妨，我有老婆有孩子，还是一个大男人，有没有伤疤又有什么呢。” “哥，这事我要不要告诉我爸？”江帆死死的拧着眉头，一脸阴沉的问道。 曾家辉没说话，但去摇了摇头。 这件事现在已经不能明着做了，已经在暗中行事了。 古宝江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这事就很有意思了，但这口气，曾家辉又怎么能咽的下去呢。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已经在车子后面的宣城，在心里暗道，“宣城，我会回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就接起了电话来。 “是曾省长吗？”听筒那端的人说道。 “哦，是温冲市长啊。”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自从他来了宣城，这位市长一直都没露面，这让曾家辉觉得很怪异，他这个电话打得就更为怪异了。 温冲沉默了好一会额人，这才说道，“曾省长，有些话我不方便在电话里面跟你说，也不方便在宣城跟您单独见面说话。” 听了温冲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看来，这里面有事啊。 曾家辉道，“我还要去华安市调研，会在那里停留几天时间。” “曾省长，我知道了。”温冲道。 言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之后，他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吸完了烟，他就掐灭了香烟，然后就去跟谭红莲汇报工作，并且说他要华安市调研考察。 谭红莲看了一眼温冲，开口问道，“温市长，你要带什么人去调研考察工作啊。” 温冲很是谦卑的说道，“这个就请谭书记安排人选吧。”\\u0027 在谭红莲的眼中，温冲就是一个很不起眼的人物，是完全可以忽略的存在，不过，温冲对此倒是不太在意，只是埋头工作。 有了成绩，也算是他的。 现在，温冲要去调研，那就随他好了，他就笑道，“好，人你也不要带的太多了，带四五个人的就行了。” 谭红莲对此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也不怕温冲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在宣城市委市政府，还真没什么人不是他的人呢。 有不和谐的，都被安排在了无关紧要的位置上，不管温冲带着谁走，人都是他的人，就算不全是，也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他的人。 曾家辉没回省城，而是去了华安市调研检查工作去了，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马翼对曾家辉也多了几分看法。 他没想到，曾家辉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调整好了心态，继续调研检查工作。 单单就只是这份淡定，都不是寻常之人能有的。 曾家辉离开的这两天，马翼也办了点私事，没错，他办的私事就是他儿子的事情。 不过，马翼处理事情处理的还是很完美的，这让秦文娜也说不出什么来。 他并没有去刻意削弱秦文娜，在他看来，秦文娜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他也没什么好削弱的。 其实，事实也是如此，秦文娜才来江南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已，他是前省委秘书长，在江南没什么更深的关系。 所以，他也没什么好忌惮的。 不过，他却是不敢小觑曾家辉，现在的江南跟钟磊在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现在，组织部部长孙长林已经靠向了他这边，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宣传部部长康明达也会靠过来。 就只有纪委书记冯喜春是个难题，这是因为，纪委应该算是一个很独立的系统，不过，这也没什么要紧的，就算是曾家辉，秦文娜和冯喜春他们三个人联手，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根本就不足为惧。 第1502章 另有目的 德海两个人是以方正为首的。 曾家辉同方正一起出去去考察了，对此，秦文娜还是抱了很大的希望的。 方正在安华市两天时间，他的考察工作也做完了，安华市的总体情况还是很不错的，环境污染问题是有，但问题却不是很大，只需要做些调整就可以了。 二天后，他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曾家辉说他会在明天到安华市，方正就说他会在安华等他。 从宣城到安华市，中间还有一个南岭市。 曾家辉是真的没想到，他差一点儿会在宣城丧命。 曾家辉没回省城，而是选择继续调研考察，这让江帆和江会会两个人根本就不能理解，只不过，他们两个人的反对却是无效的。 原本，曾家辉打算让江帆送江会会回去，但他转念想想，也有些担心江会会的安全问题，就决定把她带在身边了。 车子行到了南岭市，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们找了休息的地方，各自住了下来。 曾家辉到了房间中，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拨通了劳江的电话。 电话才接通，就听劳江笑道，“曾省长，你一向可好啊。” “我才听说你在南岭这边做书记，我这不来看你了吗？”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劳江只觉得心头一暖。 之前，他是曾家辉的手下，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跟兄弟一样。 劳江是真的没想到，曾家辉的官途会如此顺利，竟然做了江南的省长了。 “曾省长，你现在在南岭市吗？”劳江不觉得问道。 “恩。”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把他居住的地方告诉给了劳江，最后，曾家辉特意嘱咐了他一句，“你一个人过来就好。” 听了曾家辉的话，劳江的心中就是一动。 他在南岭市做市委书记，他以为是上面给他担子挑，要知道，做市委书记可是要比市长的权利大很多。 可等他到了南岭市之后，他就发现，这跟他想象的却是有着天地之差。这里算不上什么穷困市，但经济却还是相对落后的。 在江南，南岭市是排名最后的市，但在劳江的努力下，南岭市在这两年中还是取得了一些成绩的，也摆脱了倒数第一的位置。 这个地方不大，但勾心斗角却是一点儿都不少。 直到此刻，劳江方才明白，马翼是一脚就把他给踢开了。 这个时候，曾家辉跑到了这里来想要单独见他，这对于他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劳江对江南的局面还是很清楚的，曾家辉跟钟磊的关系，劳江十分清楚。但还不等他靠近钟磊呢，钟磊就被调走了。 现在，曾家辉的日子应该是很不好过的，这个时候，曾家辉来了他这里，他们两个单独见面了，到底会不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呢？ 思来想去，劳江还是来见曾家辉了。 这是他跟曾家辉在私底下见的面，在三江，他能把宋鹏举给拉下马来，这就很不简单了，这也就是在告诉他，曾家辉是很有实力的。 正想着呢，车子就到了酒店了。 劳江戴着一个帽子，帽檐挡住了他的脸，他坐的车子也是出租车，又有谁能想到，他会是南岭市的市委书记呢。 到了房门外，劳江轻轻的敲了敲门，说道，“曾省长，是我。” 曾家辉打开了房门，请劳江进了房间，然后就主动伸出了手来，笑呵呵的说道，“劳兄，我们又见面了。” 听了曾家辉的话，劳江就觉得他跟曾家辉的距离拉近了很多，他笑了笑，说道，“曾省长……” “这是私人时间，你就别这样称呼我了，叫我家辉就行，快坐下吧。”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劳江坐了下来，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叫是什么话啊，跟我你无需客气的，我才知道你在南岭做市委书记，这不就来看你了吗？”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劳江道，“不知道曾省长你召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若是我跟你说，我是特意来看你的，这未免就有些太假了，我这次下来，主要是为了看看各市工业发展的情况，我是从宣城来的，准备去华安，刚刚好路过了南岭，就顺路来看看你。” “想来，我们也有几年没见面了，这见了你，还真觉得亲切的很啊。”曾家辉颇有感触的说道。 劳江听言，脸上露出了一抹愧色来，他说道，“说起工业发展，我还真是汗颜啊，我来南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这里的工业发展还是全省最差的一个市。” “你有没有找原因啊？”曾家辉注目看着劳江，问道。 劳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班子不团结，这就让很多工作没办法顺利进行，我想要动动几个重要岗位上的干部，可省里那边就是不点头，我是真的没办法。” 曾家辉能理解劳江的感受，他笑了笑，说道，“很多事情是急不来的，现在，省里也做了很多调整，等省里那边安定下来，再谈这些事情也不迟，我说的对吧？” 劳江听言，就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曾省长，你所得对。” 从曾家辉的话里，劳江听出了一丝的希望来，他不由得又问了一句，“曾省长，您现在怎么样了？” 这话说了出来，劳江就意识到了，他这话问的就有些唐突了，对此，曾家辉只是淡淡一笑。 第1503章 一个契机 劳江急忙转移了一下话题，问道，“曾省长，您来江南，家人都过来了吗？” “没，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你呢？”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劳江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我现在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离了，我现在单身一个人。” “这样也挺好的，没什么顾忌了，反倒可以打野食了。”曾家辉道。 劳江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直到此刻，他方才注意到了曾家辉脸上的伤，不觉得微微一怔，问道，“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刮了一下。”曾家辉淡淡的说道，“对了，你对省委省政府那边的情况了解吗？” 听了曾家辉的话，劳江就明白曾家辉来找他的意思了。 看来，他猜测的没错，曾家辉在省里的处境并不好，但同时，劳江的心里也有不解和疑惑。 曾家辉现在是省长，副书记是秦文娜，按理来说，他们两个人若是联手的话，应该是可以跟马翼抗衡的。 看来，现在的大局走向就是如此了。 很显然，曾家辉是不甘心就这样被马翼给压制了，这让劳江的心里突然就高兴了起来。 若是曾家辉有了话语权，那对他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 当然，劳江也知道，他是要站在曾家辉这边的，可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妙，若是他站在了曾家辉这边，若是曾家辉落了下风，那他只怕要提前回家养老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他干的也挺憋屈的，还不如搏一搏。 想到了这里，劳江就说道，“说起省政府，那就得说说常务副省长方正了。从各方面的能力来说，他都是一个很有魄力的领导，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这才给马书记增加了很多筹码。” 从劳江的谈话中，曾家辉得知，方正也是主抓的经济建设，他正是靠着这个，这才走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上。 同时，劳江还提到了，方正的家在京城，他只有一个儿子，他儿子到底是做什么的，他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但听说，他的孙女的眼睛有些问题，看了很多名医，都没有痊愈。 曾家辉把这些都记在了心里，同时，他也询问了一下黄庆光和马德海的情况。劳江也都一一作了回答。 说起这两个人的能力问题，劳江就只是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曾家辉也能猜得到，这两个人的能力跟方正比起来，却是要差了很多了，而这也正是他们就只是副省长的原因了。 曾家辉又问了问其他几个副省长的情况来，劳江也都一一回答了，其他几个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些话题说完了，两个人就又谈了些别的。 劳江是个聪明人，他已经猜出了曾家辉的意图来了，看来，曾家辉并不想打压这些人，而是想要拉拢他们。 其实，事实上也是如此，曾家辉现在还没站稳脚跟，若是打压的话，他的目标可就不是某一个人了。 这些人中的很多人都是马翼的人，他若是想要打压，也是要考虑后果的。 两个人聊着聊着，时间就到了十一点多了，劳江便站起了身来，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明天你是不是要视察一下南岭市的工作呢？” “视察就不必了，现在的南岭在省里算是比较落后的，我还是主抓工业，我会一直都盯着南岭看的，你可是要做好准备哦。”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那可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了，我现在就正式邀请曾省长你在空闲的时间来南岭市调研，帮忙分析剖解一下南岭的情况，以求发展。”劳江笑呵呵的说道。 “好的，这是一定的。”曾家辉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劳江跟曾家辉告别。 曾家辉也站起了身来，送劳江到了门口，劳江道，“您留步吧。” 看着劳江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曾家辉的心里忽然就涌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来。 劳江对他没有任何保留，把江南的情况跟他说的很清楚，这也是在说，他也希望江南省委省政府会有新的变化，他面对局面也会跟着发生改变。 不管劳江是出于什么目的，他现在已经站在了他这一边上了。 “劳江，你耐心等等吧。”曾家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事实证明，之前曾家辉的判断果然没错，方正的确是几个人之首，而这也说明了，他现在的方向是对的。 他孙女有眼疾，而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第二天一早，曾家辉等人就出发了，他到华安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方正看到了曾家辉脸上的伤疤，不由得问道，“曾书记，你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刮了一下。”曾家辉遮掩道，“我们走吧，继续暗访。” 在华安市暗访了一天时间，因为有方正在旁的缘故，胡成明也没跟曾家辉多说什么。 此刻的曾家辉并没有牢笼胡成明的打算，想要拉拢一个人，是要有利益关系的。胡成明现在是省委常委，在这种情况下，曾家辉是给不了他什么的。 胡成明是个中立派，再没有绝对利益的前提下，他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还是会选择明哲保身的。 晚上的宴请自然是高规模的，方正在酒桌上询问起了曾家辉下一站要去的地方。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们选的几个城市都很特点，也很有代表性，这看的也差不多了，方省长，你家里是在京城吧，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已经很久都没回去了吧，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回去看看呢。” 方正不禁瞥了曾家辉一眼。 曾家辉笑了笑，说道，“我也正好去京城瞧瞧。” 听了曾家辉的话，方正不由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曾书记，看来你也是挺顾家的啊。” “哎，家里不能不顾啊，那可是后院啊，后院要是着火了，那可就麻烦了，就不能安心工作了，你说我说的对吧。”曾家辉笑着说道。 第1504章 小别重逢 吃过了饭，回到了宾馆的房间里面，曾家辉就发现铁峰的脸色铁青，刘小根也一脸的恼火，他不由得纳闷了起来，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啊，是吃火药了吗？” 铁峰拧着眉头看着曾家辉，问道，“哥，你说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曾家辉听言，就撇了一眼江帆，江帆摊了摊手，开口说道，“我也是没办法啊，他非得逼着我说不可，我若是不说，他们两个就要合起伙来揍我，我也扛不住啊。” “行了，我不是好好的，洗洗睡吧。”曾家辉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铁峰瓮声瓮气的说道，“哥，这事就这样算了吗？” “怎么做事我很清楚，铁峰，我告诉你，没我的命令，你可不能胡搞。”曾家辉皱了皱眉，沉沉的说道。 “江帆，你明天早晨开车送我和方正两个人去京城，然后，你们几个人回江南，铁峰跟着我就行了。” 铁峰知道曾家辉的脾气，他说的话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敢胡来的。 江帆不禁攥了攥拳头，皱了一下眉头。 看来，他的计划是泡汤了，可他就想不明白了，曾家辉怎么会咽的下这口气呢。 这个亏吃的可有些大了，曾家辉很有可能会破相，按理来说，这个亏曾家辉是不想吃的。 不过，曾家辉现在说他要去京城，那就正好让他父亲知道这件事。 其实，江帆也咽不下这口气，他当时跟曾家辉在一个车子上，也险些丢了性命，他可不想就这样忍了，这个场子他一定要找回来。 曾家辉一脸阴沉的说完了话，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中，他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他的两个兄弟，还有刘小根都对他十分的关心，这让曾家辉的心里暖暖的。 这件事，曾家辉自然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不过，现在是敏感时期，并且这件事也没能查清楚，现在，他还不知道真正想要害他的人是谁，他又何谈算账呢。 曾家辉洗完了澡，他才走出了，就听到了电话声响。 他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文文打过来的电话，他一直沉郁的心情忽然就好转了起来。 曾家辉接起了电话来，他才跟说了几句话，就听到了孩子的说话声。 “文文，你回来了吗？”曾家辉满脸兴奋的说道。 文文笑道，“我回来了，怎么，我还要跟你打个报告吗？省长大人。” 曾家辉听言，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我现在在华安呢，明天就会去京城。”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低声道，“你在家里洗白白等我哦。” 文文啐了一口，娇嗔道，“流氓，坏人。”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不觉得笑了起来。 …… 第二天，方正和曾家辉就出发了。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曾家辉就回到了家里，铁峰也回了自己家陪老婆孩子去了。 曾家辉上了楼，就听到了文文说话的声音，他便道，“我回来了。” 可他等来的，却不是文文热情似火的拥抱，也没迎来孩子的欢呼声，这是因为，他脸上的那道伤疤看起来太过醒目了。 凯凯先扑了过来，他摇着曾家辉的手臂，说道，“爸爸，你这是怎么了，是被人给打了吗？凯凯给你报仇去。” 曾家辉听言，不禁呆愣了一下，随后，他就笑了起来，说道，“是爸爸不小心，可没人敢打爸爸，来，让爸爸抱抱。” 文文微微皱了皱眉，但却是没多说什么。 曾家辉在凯凯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放下了他。 他走到了文文身边，把他揽入到了怀中，亲了一口，文文的俏脸一红，说道，“你这个没正经的，凯凯还在呢。” 曾家辉笑笑，他扳过了文文的身子，定定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光也变得越发的深沉了起来，说道，“文文，你瘦了。” 文文的神色一黯，才要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张金枝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笑呵呵的说道，“家辉，你回来了啊。” 曾家辉放下了手，转过了脸去，说道，“妈，你怎么买这么多菜啊。” 张金枝一眼就看到了曾家辉脸上的伤痕，但他却是没多问什么，而是笑呵呵的说道，“你们难得都回来了，多买些好吃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言罢，张金枝就拿着菜，走进了厨房。 “妈，我帮你。”文文喊道。 “不用了，有小月帮我呢，你们两个好好说说话。”张金枝道。 文文和曾家辉坐到了沙发上，文文说道，“我回来待一段时间，但不会待的太久，我回来是为了办那件事来的。” “这么点儿小事情，还用的你这个大总裁亲自来吗？”曾家辉笑着调侃道。 文文笑笑，开口说道，“这个倒是不会，这件事我让丁健来做。” “丁健？你可别告诉我，那个小子也跟你回了京城了。”曾家辉忙说道。 “还真别说，他还真回来了，还有，他已经看过场地了，准备在长丰开一个这样的俱乐部，这样离家里也近一些。”文文说道。 …… 吃过了午饭后，文文就接到了丁健的电话，丁健对文文说，他看好了一块地皮，想让文文来看看，然后做决定。 文文询问曾家辉要不要去，曾家辉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有些累了，不想去，这些事情你来做决定就好了。” “好。”文文点头答应了下来。 …… 等到晚上的时候，文文和曾家辉两人就出了门，他们是俱乐部项目的提出者，自然是要跟丁健等人一起吃个饭的。 吃饭的人不多，就只有文文，曾家辉和丁健。 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还有一男一女，经过了介绍，曾家辉这才知道，这两个人是丁健和文文从香港那边带过来的专门做这样项目的专家。 丁健见了曾家辉，自然是十分的高兴，在吃饭的时候，那两个专家详细介绍了一下这个项目的计划，并且对消费群做了详细的划分，同时，还介绍了要如何经营等等问题。 第1505章 投资 从他们的分析上不难听出，他们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也很有操作性。 曾家辉听的是不住地点头，他转目看了看身边的文文，眼中有无尽的情丝在流淌。 文文对曾家辉微微一笑，那笑容很美，灿若云霞一般，他仿佛是在跟曾家辉说，为了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丁健笑道，“我可以做第一神枪手了，哈哈哈……” 听了丁健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他说道，“丁健，等俱乐部成立之后，你可以创下一个纪录，只要有人能打破你的纪录，就能获取一定的奖励，这样一来，来俱乐部玩的人也会多起来的。” 丁健嘿嘿一笑，开口说道，“哥，你就放心好了，这个没问题。” “我倒还真有个想法，这里是不是省城，但只要有一个一流的环境，客户是不会少的。你们不用把门槛设的太高，但也要知道，每个人的素质是不一样的，自然是会有冲突的，所以，安保措施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丁健，你怎么看？” 丁健哈哈一笑，开口说道，“这个没问题，我还有很多战友都闲赋在家呢，只要我招呼一声，他们就会立刻到位。” 听了曾家辉的一番话之后，那两个专家就对望了一眼，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文文是老板，但真正能主导这件事的人却不是文文，而是曾家辉。 其实，曾家辉并不知道，这个项目是文文用长丰集团的名义来投资的，但实际上，这个投资却是文文自掏腰包的。 有些话，曾家辉没放在桌面上说，这是因为有些问题是不能在桌面上谈的。 等回到了家里之后，曾家辉这才跟文文说起了这件事，这个项目的立项问题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曾家辉给出的建议是先选好地方，然后再跟长丰市的市委谈投资的事情。 文文自然是全盘接受了曾家辉的建议。 第一，他们是有招商引资项目的，第二，他们还是外资，是可以享受到很多的优惠政策的。 正事说完了，两个人就依偎在了一起。 文文伸出了柔白细嫩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曾家辉脸上的伤疤，轻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不过就是一个小意外而已。”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文文道，“不，我要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曾家辉就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车祸的情况，但他也是有选择性说的。 文文听罢，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 曾家辉见了，不禁在心里暗道，“他若是知道这件事根本就跟事实不相符，也不知道他会被吓成什么样子呢。” 文文抓住了曾家辉的手，轻声说道，“家辉，你答应我，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多几分小心才是，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这个家可要怎么办啊。” 曾家辉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伸手把文文拥入到了怀中，柔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为了为一个人活着呢，为了家人，我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就是阵阵的压抑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夜晚是如此的静寂，又是如此的温馨浪漫。 还没到上班时间，长丰市市委书记裴克谷就到了市委。 这些天他十分的头大，招商引资任务重，压得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市长朱傲江还一心搞城市建设，这就更让裴克谷的头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秘书敲了敲门，然后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裴书记，旅游局局长来了。” “他来做什么？”裴克谷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 最近这两年，裴克谷也在发展旅游经济，也在招商引资，可招来的那些客商，全都是骗吃骗喝的一群家伙。 这并不是长丰市的政策不行，也不是硬件条件不够好，而是这些商家的出发点都不一样，也跟长丰市的服务环境有些关联。 一听旅游局局长魏建来了，裴克谷的头就疼了起来。 秘书说道，“他说有个招商项目，他现在不敢签，就来跟你汇报汇报。” 裴克谷用手揉了揉眉心，说道，“好吧，你让他进来吧。” 他对魏建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抱，但人来，他总是要见的，若是真的有用呢。 魏建从外面走进了办公室，裴克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魏局长，我听说有人要来投资，该不会是又来晃一下就走了吧。” 听了裴克谷的话，魏建的脸就红了，但这一次他来可是对这个投资项目很有把握的，所以也就有了底气。 这是因为，这个项目是曾家辉亲自给他打的电话说的，他当然有把握了。 曾家辉之所以会这样做，自然是想给魏建些好处的。 听了魏建的话，裴克谷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兴奋之色来，他急忙道，“魏局长，曾书记现在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随后，就听秘书颤抖着声音说道，“曾……曾书记。” 裴克谷急忙打开了门走了出去，一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家辉。 跟着曾家辉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年轻人，一双眼睛十分的犀利，看着跟平常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裴克谷急忙迎了上去，说道，“曾书记，您来了，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啊，这就让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失礼了啊。” 曾家辉对此毫不在意，他只是笑了笑说道，“裴克谷同志，我可是给你带了个客商来了啊。” “谢谢领导，真是太谢谢领导你了。”裴克谷十分激动的说道。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丁总，这位就是长丰市的市委书记，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谈，我只是负责给你们介绍一下。” 丁健已经得到了曾家辉的指示，就做出了姿态来，他对裴克谷笑了笑，对他说道，“裴书记，我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很喜欢玩，所以，我想在长丰市投资一个射击俱乐部。” 第1506章 事有凑巧 “本来，我是不想在长丰市投资的，但看在曾书记的面子上，我就想过来看一下这边的投资环境，不知道裴书记怎么想啊？” 裴克谷一听，顿时就兴趣索然了起来。 不过就是投资一个射击俱乐部而已，这也没什么发展前景啊，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人都是曾家辉介绍来的，他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就勉强笑了笑，问道，“不知道丁总想要建一个多大规模的射击俱乐部呢？” 丁健道，“这是一个综合性的俱乐部，里面有实弹射击，还有对射，同时兼有休闲度假等项目。” “我听曾书记说，这边有个森林公园，我觉得那个地方比较合适，若是我看了地方，觉得合适的话，我就会在这里投资，初步投资个五亿吧。” 裴克谷一听，心中顿时就是一动。 初步投资就五个亿，那也就说追加投资下来，至少得要十几个亿啊，这虽然不是工业项目，但现在旅游这块的项目利润产出是十分快速的。 裴克谷不由得看了看一旁坐着的曾家辉，曾家辉对他点了点头，说道，“裴书记，你带着丁总去看看吧，若是丁总选好了地方，在政策上，裴书记你可要多照顾照顾啊，魏建，你陪着书记去吧。” 其实，地方早就已经选定了，现在就差敲定了。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曾家辉就接到了裴克谷的电话，裴克谷要请他吃饭，这个饭曾家辉自然是不能吃的。 项目他给了长丰这边，他是江南的省长，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现在，是文文那边安排的投资，他也不方便露面。 等下午的时候，丁健那边就传来了消息了，说是要进行磋商了，他在这方面是真的不行，是要文文出面来谈才行。 听了丁健的话，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些事情你跟你嫂子汇报就行了。”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靠在了沙发上，吸起了烟来。 吸完了一根烟，他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是方正给他打来的，方正说他明天就要回去了，他问曾家辉什么时候回去。 宣诚石坝县制药厂的问题还没解决呢，曾家辉自然是不会就此作罢的，他说道，“方省长，我打算明天去宣城看看制药厂治理污染的情况，若是你也方便的话，我们两人一起过去，督促一下当地政府加快治理步伐。” 方正是一个工作很认真的人，当地老百姓跟制药厂的人起的冲突，他都看在了眼里，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其实，他给曾家辉打这个电话，也是在试探曾家辉，看看他是不是一个负责的人，是不是一个有始无终之人。 很显然，曾家辉给他的这个答案是让他很满意的，他就笑道，“好。” 只不过，此刻的两个人却是全都没有想到，石坝县县政府的门口，正有一群老百姓在示威。 等曾家辉挂断了电话之后，文文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失落之色来，他轻声道，“你明天就要走吗？” “我也没办法啊，不走不行啊。”曾家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满脸歉意的说道。 其实，他也很享受跟文文在一起的生活，可他还有他要做的事情，这是他不得不做的事情，人生本就有很多的生不由己。 突然之间，曾家辉就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对文文说道，“对了，方省长的孙女有眼疾，始终都没痊愈，你在办基金会的时候，认识很多医院的医生，你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呢？” “恩，我问问。”文文答应了一声。 他不由得嗔怪的看了看曾家辉，暗道，“这个家辉啊，还真是一个钢铁直男。”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丁健和铁峰两个人就都来了。 听说要搞射击俱乐部，铁峰的眼睛就亮了，他的功夫是很不错，但枪法却是很平常，他说他一定要跟丁健好好学学，邓建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东升打来的。 看来，魏建这个小子还是把他的行踪泄露了。 接起了电话，东升就说他表弟温冲来了，就在他的茶厂，他很是疑惑的问道，“他说跟你有约，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曾家辉笑而不语，他是真的没想到温冲会是东升的表弟。 吃过了饭之后，他就去了东升的茶厂。 东升早早的等在了门口，他见曾家辉来了，就急忙迎了过去。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东升，吕国安真的是你表弟吗？”\\u0027 其实，东升贸然给曾家辉打了电话，这让他也有些觉得尴尬，他们私底下的关系是不错，但毕竟身份有别。 他见曾家辉满脸的笑容，这才心下稍安，他说道，“曾省长，我给你打了电话，你不会介意吧？” “我每次来你这里，都会拿茶叶走，也没给你钱啊，你会不会介意啊。”曾家辉笑呵呵的问道。 其实，能交上曾家辉这样的朋友，东升是一直都引以为豪的，他听了曾家辉的话，就笑了起来，说道，“曾省长，快进来坐。” 这是一家茶室，是东升专门招待客人用的，这间茶室装修的很有特色，里面的摆设都是暗红色的家具，古意很浓。 在茶室的茶桌旁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宣城市市长温冲。他见曾家辉走了进来，急忙站起了身来，迎了过去。 曾家辉在见到了温冲之后，身上的气势就发生了变化，东升立刻感觉到了这种气势的威压。 东升知道，这是久居上位的人的身上才有的一种气势，直到此刻，他方才知道，曾家辉跟他在一起喝茶聊天的时候，是隐藏了他身上的气息的。 温冲道，“曾省长您来了啊。” 曾家辉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看起了茶室里面挂着的书画来。 “东升，你对书画是越发的有研究了啊。”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第1507章 出事了 东升呵呵一笑，说道，“曾省长，你过奖了。” 东升的嘴上是这样说的，但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的得意之色来。 温冲在一旁，觉得很是尴尬，但他也知道，也怪不得曾家辉对他如此的冷淡，给了他一颗软钉子。 谁让他这么晚才来见曾家辉呢，而且，这个电话还不是他打的，而是让东升打给曾家辉的呢。 不过，温冲也是有他的苦衷的，只不过，他现在还没跟曾家辉解释罢了。 温冲知道，他已经迈出了很重要的一步，这一步已经迈出来了，他就一定要义无反顾的往下走。 曾家辉跟东升在说话的同时，也在查看温冲的表现，见他不急不火的，表现还算挺不错的，他这才转过了脸来，对温冲说道，“坐下吧。” “我出去干抽根烟。”东升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温冲找曾家辉，一定有很要紧的事情要说，他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温冲泡了一杯茶，亲自端到了曾家辉的面前，他很规矩的坐在了曾家辉身边，开口说道，“曾省长，宣城的情况比你看到的还要复杂严重，我到长丰来，借口到我表弟这边来取茶，这才能跟您单独见面。” 曾家辉瞥了一眼温冲，从温冲的话中不难听出，温冲在宣城是什么处境了。他堂堂一个市长，就连单独行动的自由都没有了。 从这也不难看出谭红莲的手腕有多强硬了，看来，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曾家辉自然是不会再怪罪温冲了。 曾家辉端起了茶盏来，他喝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这才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曾省长您在宣城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事情跟您想的只怕是有些出入的。”温冲道。 曾家辉看向了温冲，然后对他示意，让他继续往下说。 “当然，这并不是完全是在针对您，而是在针对古宝江。”温冲道。 这些都在曾家辉的预料中，古宝江的事情，曾家辉已经把真实情况掌握的差不多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曾家辉也不觉得有多意外。 只不过，曾家辉却是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谭红莲的事情。 若是谭红莲被牵扯到了其中，那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曾家辉拿出了一盒烟来，散了烟给温冲，温冲急忙给曾家辉点燃了香烟，曾家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整理起了思路来。 他们遭遇的这场车祸是有预谋的，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的证据显示，这幕后的人是老六，这个老六是宣城的一个小混混，在灰色地带混生活的，他跟古宝江之间，根本就没什么恩怨。 而这也就是说，这个老六也是受人指使的。 再有就是，老六被击毙的这件事也是很有问题的，宣城的公安来的正是时候，就在老六想要逃走的时候赶了过来，并且把老六给当场击毙了。 这件事在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若是仔细揣摩里面的问题，那就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若是这样的话，宣城公安局那边的人就很有问题了，若是再深究下去，那问题就更大了。 在宣城，温冲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而公安局也不在他的掌控中，能掌控公安局的人就只有谭红莲了。 从这两方面的因素来考虑问题，曾家辉已经看出了些端倪来，那就是官员同黑恶势力相勾结。 曾家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他的脸色已经彻底的沉了下来，他问道，“谭红莲跟古宝江的拆迁事情到底有什么关联？” “利益。”温冲沉沉的说道，“我是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但我的手上没任何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温冲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市政府副秘书长钟科打来的，这个钟科也算是温冲可以信赖的一个人。 见温冲没接电话，曾家辉就说道，“你接电话吧。” 温冲接起了电话里，他在听了钟科的话之后，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 放下了电话后，温冲就急忙跟曾家辉说，“石坝县那边出现了械斗事件，上百名村民围攻了制药厂，另外石坝县县政府那边也受到了冲击，这事很棘手啊。” 听了温冲的话，曾家辉的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他知道这件事可是一件很难处理的事情，他沉声道，“你赶紧去回去处理这件事吧，有什么情况，你打我私人电话。” “好。”温冲急忙答应了一声。 然后，他就急匆匆的走了。 曾家辉喝了一口茶，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脑子在飞快的运转了起来。 很快的，曾家辉就找到了切入点，他知道，石坝县的这家制药厂是谭红莲招商引资来的，这家制药厂存在很大的问题，对周围的环境影响极大，能让这家有问题的制药厂能一直生存至今，这其中一定跟谭红莲的照顾一定是脱不开关系的。 就在这个时候，东升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盒子，他把盒子递给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这茶叶是我用新工艺制作的茶，我还没完全把控这个工艺，也不知道这茶叶合不合您的口，您试试。” 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东升啊，你就不用跟我谦虚了，我知道你是制茶高手，我是真怕你把我的嘴巴喝刁了，喝不得别的茶了。” 东升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哈哈哈，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别的东西我没有，茶叶管够。” 拿了茶叶，曾家辉就跟东升告别了，往外走去。 他才出门，就看到了铁峰等在不远的地方，他见曾家辉出来了，就快步走了过来，说道，“哥。” 安全送回了文文，铁峰就开车来这里等曾家辉了。 看到了铁峰，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暖，他拍了拍铁峰的肩膀，笑呵呵的问道，“家里人都还好吧。” “好着呢，那个小东西可爱的很啊，细皮嫩肉，着实招人喜欢。”铁峰挠了挠脑袋，笑呵呵的说道。 第1508章 另有盘算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也笑了。 他跟铁峰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是简单的兄弟了，而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很多话，他是不用多说的。 两个人正要开车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很不爽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好狗不挡道，妈蛋的，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 听到了这个声音，两个人就寻声看了过去。 就看到了七八个小青年到了茶楼外，翻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铁峰和曾家辉两个人。 铁峰看了一眼曾家辉，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询问曾家辉要不要教训教训这几个小子。 特么的，在这片，还没什么人是他铁峰不认识的，什么时候轮到这些小子在他的面前吆五喝六的了。 曾家辉不想惹麻烦，这些小子在曾家辉的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也懒得同他们计较，就要跟铁峰离开。 可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不等曾家辉上车，那个小子就把手伸了过来，就要去推曾家辉，口中还不干不净的说道，“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 他的手才伸过来，铁峰的手也伸了出来，他一把就抓住了那个小混子的手腕，小混子的身子一抖，紧接着，他就给被火车给撞了一下一般，直接就撞向了在他身后的一个小混子的身子上。 在巨大的惯力的撞击下，两个人全都倒了。 这还是铁峰不想伤人，若是铁峰想要伤人，这两个小子谁都好不了。 见铁峰出手了，剩下的几个人就有些慌了，就听一个人道，“你们别他妈的惹事，我们来这里是吃饭来的，干嘛呢。” 听到了这个人的说话声，曾家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便看了过去，当他开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之后，不觉得微微一怔。 那个人看到了曾家辉之后，也愣在了原地，很快的，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慌乱之色来。 曾家辉往前一步，微微眯起了眼睛，沉声道，“马正山？” “我不是什么马正山，你别胡说啊。”那个小子急忙否认，说着话的功夫，他转身就跑。 “铁峰，把他抓住。”曾家辉沉声喝道。 铁峰也不说话，一个箭步就窜了过去，马正山跑的是快，但却是被铁峰一把就给抓住了后脖领子，他想跑门都没有。 看到了铁峰的这一系列操作，那些混混全都被震惊到了，哪里还敢动弹啊。 “你想做什么？”马正山一般挣扎，一边叫喊着。 在这里遇到了马正山，这令曾家辉觉得很诧异，马正山因为酒驾坐了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用脚趾头想，曾家辉都知道，这都是马翼搞出来的猫腻。 一定是有人顶替马正山坐牢了。 可这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让曾家辉在这里遇到了马正山。 抓到了马正山之后，曾家辉脑子里面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把这个小子给再丢到监狱里面去。 但这个念头也就只是一闪而过而已，很快的，曾家辉的脑子里面就出现了另一个想法。 马正山这个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撞伤了人，还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只是撞伤了人，并没有撞死人，他若是撞死了人，那曾家辉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马正山，说道，“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马正山直接就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了。 铁峰突然放开了手，然后蹲了下去，一伸手就抓住了马正山的脚脖子，把他给倒提了起来，一晃悠，马正山口袋里面的手机等东西就全都掉在了地上。 除了手机，车钥匙还有钱包之外，同时还掉出来几颗药丸。 铁峰拿起了钱包来，从里面拿出了这个小子的身份证，曾家辉看了一眼，这个小子果然是马正山没错了。 确定了这个小子是马正山之后，曾家辉就身份证放了回去，然后看了看地上的药丸子，抬起了脚来，把那几颗药丸子给碾碎了，同时说道，“铁峰，放了他。” 听了曾家辉的话，铁峰不禁微微一怔，一时之间没弄明白曾家辉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马正山也愣了，直勾勾的看着曾家辉。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马正山，开口说道，“这些东西你还是不要沾的好，面的你爸爸不好做。” 马正山是真的傻了，他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他。 “还不快点儿滚蛋，看什么呢！”铁峰松开了手，没好气的喝道。 马正山急忙捡起了东西，逃也似的跑掉了。 曾家辉为什么会放掉马正山，铁峰有些不太明白，但他也没有多问，他知道，曾家辉一定有他的用意。 回到了住处之后，曾家辉就让铁峰明天一早来接他。 铁峰走了之后，曾家辉就回到了房间中，他见文文已经跟孩子睡了，就没再打扰他。 本来，曾家辉是想要跟文文说会儿话的，可见了文文那安静的睡颜，他就没忍心叫醒他，而是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将就了一个晚上。 早晨清醒之后，曾家辉简单的梳洗了一下，跟家人告别之后，就要出门了。 文文满眼深情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过些天，我会去江南，会以长丰集团董事长的名义去的。” “辛苦你了。”曾家辉对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知道，文文去江南是为他增势的。 “不辛苦，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我都会去江南的。”文文对曾家辉嫣然一笑，柔声说道。 “还真别说，我还真的很期待你以长丰集团董事长身份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呢。”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文文再次笑了，他说道，“你会看到的。” “你要照顾好自己呢？” 曾家辉笑了笑，然后伸出了手臂来，把文文轻轻的拥入到了怀中，说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车子在离开的时候，曾家辉一直都在看着车窗外的家人，直到车子开出了很远，曾家辉这才转过了脸来。 车子一路疾驰，直奔宣城而去。 第1509章 冷处理 曾家辉拿出了电话来，给方正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得知，方正也在去宣城的路上，算起来，他们两个人应该会在同一时间到宣城。 快到了石坝县的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是温冲打过来的，温冲跟他汇报了一下昨天晚上石坝县发生械斗的事情。 一共有一百五十三个人参加了械斗，围攻县政府的村民一共有六十七个，为首的四十二人已经被拘禁了。 剩下受伤的，都给放了回去。 制药厂被砸的稀巴烂，受损严重，一共价值一千多万的车辆和设备都被毁损了，县政府那边的情况要稍微好一点儿，几辆公车和大门被砸了。 从种种情况上不难看出，这件事造成的后果是极为恶劣的，影响也是极大的。 听完了温冲的话，曾家辉便淡淡的问道，“宣城市委市政府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严厉惩处。”温冲沉沉的说了四个字。 他是这样说的，但心里也觉得很不舒服，无疑，这件事造成的直接后果是很严重的，但若是没有前面的因，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果呢。 在昨晚的紧急会议中，温冲也提出来了，一定要考虑到引起这次事件的原因，在再进行处理善后，可根本就没人听他说话啊。 曾家辉只是笑了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他跟方正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到达的石坝县，很显然，方正也知道昨晚发生的冲突事件了。 看样子，市里面已经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不管这件事是怎么么样的，直到目前为止，曾家辉和方正都没有接到省委省政府那边的电话。 从这不难看出，谭红莲在处理这类事情上，还是很有手腕的，这么严重的突发事件，他都能控制得住。 方正这边并不知道曾家辉已经知道了石坝县昨晚发生的事情，曾家辉跟方正出行建立了很好的关系，这个关系是很不错，但还不足以让曾家辉跟方正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曾家辉道，“方省长，当前的形势是要和谐稳定，现在，市里面已经很好的控制住了局面，我们若是再横插一手，就有些不太好了，你说是吧？” 这边的方正回了京城，在跟老朋友聚会的时候，提及到了江南的局面，提到了江南的局面，自然就会提起曾家辉。 方正这才知道了曾家辉的背景很不简单，而这也佐证了宋鹏举会在三江落马的事情，而这跟现如今的政治环境是相违背的。 然而，曾家辉并没有坐冷板凳，而是被调到了江南来了。 只要换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要曾家辉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那曾家辉的未来无疑是光明的。 在得知了这些情况之后，方正就暗自盘算好了，一定要跟曾家辉搞好关系。 但在听了曾家辉的建议之后，方正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的。 据他所知，曾家辉是一个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的人，他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很刚正的领导干部。 石坝县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冲突事件，村民的行为是过激的，但他们也不是无故闹事，这其中是有原因的，并且涉及到了一些党员干部的贪腐问题。 按照曾家辉的个性，他的不应该就此翻篇的啊。 方正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他说道，“这样也行，正好省里还有个会，我就不用请假了。” 他在说话的时候，看向了曾家辉，见他的脸上多出了一道淡淡的伤疤，这道伤疤不但没让曾家辉看起来丑，反而还让他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刚毅来。 同时，他也看到了，在曾家辉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凌厉的光来，方正知道，曾家辉不是不追究责任，而是想要先冷处理这件事。 这绝对不是姑息养奸，而是要秋后算账啊。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既然有会，那方省长你就先回去，宣城发生了冲突的事情，你就全当不知道，但有个问题你一定要提出来，那就是石坝县制药厂的污染严重问题，这个问题是一定要深究到底的！” 直到此刻，方正方才明白，原来曾家辉这是打蛇打七寸啊，他这是一下子就抓住了这次事件的核心问题啊。 在其他问题上，曾家辉是不会做什么处理的。 此刻的方正，对曾家辉是真的佩服不已，他不得不承认，之前，他觉得曾家辉年轻，处理事情一定会有他的不妥之处，他还是很轻视曾家辉的。 再有就是，曾家辉到了江南之后，一直都没什么动作，也让他对曾家辉多了几分轻视。 但从这一件事上不难看出，曾家辉不但是个能力出众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家伙啊。 在明白了这些之后，方正也没多说什么，只做到心里有数就行了。 他在走的时候，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若是你需要我帮忙，只管给我打电话。” 听了方正的话，曾家辉就笑了，对方正点了点头。 看来，他这一次算是此行不虚了啊。 送走了方正，曾家辉就直接到了石坝县政府。 石坝县政府大门已经修好了，但门前挂着的牌子却是不在了，看来，这牌子一定是在昨天晚上的冲突中被毁了。 曾家辉的车子停了下来，他们开的车子不是公车，而是租来的车子。 门口的保安见了，脸上就露出了警惕之色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铁峰把眼睛一瞪，很不爽的说道，“你的狗眼睛瞎了啊，省里领导来了，还不快开门，问什么问。” 保安见他们几个人的年纪都不大，也就都四十几岁的样子，这个小子开口就说他们是省里领导，这不是在扯淡吗？ 保安冷笑道，“你还跑这里来唬人，你的脑子是坏了吧，你要是省里领导，我就是上层领导了。” 听了他的话，铁峰被气的不轻，还不等他有什么举动，江帆也不说话，他直接下了车，抬起了脚来，照着伸缩门就是一脚。 第1510章 权衡利弊 江帆这一脚的力量很大，一下子就把钢条给踹断了。 保安一见，顿时就瞪起了眼睛来，口中叫道，“妈的，还敢来冲击县政府。” 说着话的功夫，十几个保安就抽出了甩棍冲了出来。 原来，在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县政府这边就加强了安保。 里面除了几个保安之外，还有十几个防爆大队的，他们都是被临时抽调来的，就是防止有人再次冲击县政府。 他们是真没想到，昨天晚上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今天就有人还敢来冲击县政府。 人是冲了出来，但大门却没打开，而是隔着伸缩门对峙。 曾家辉下了车，对铁峰和江帆示意，让他们不用动手，然后这才对保安道，“去把彭喜茂叫出来。” 这个时候，有几个人突然就认出了曾家辉来，他们见是曾家辉来了，心就“咯噔”了一下。 这几个人是当天参与了抓捕曾家辉和方正的行动的防暴队队员。 不知道谁低声说道，“赶紧开门吧，来的人的确是省里领导。” 一群人都愣了，随后，就有人打开了伸缩门。 江帆一脸冷意的看着面前的人，沉声喝道，“还不让彭喜茂出来迎接？” 不够就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而已，县长曹志勇就一路小跑的跑了出来，脸上带着惶恐之色，他急忙解释道，“曾省长，对不住了，彭书记去市里开会去了，快请，快请。” 曾家辉没说话，就径直往里面走去。 到了会议室，曾家辉坐了下来。 曹志勇是满头的冷汗，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给湿透了，曾家辉不只是已经知道了冲突事件，更是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核心问题，直接就问起了石坝县制药厂污染的处理问题来了。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曹志勇，开口问道，“你先说说吧，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件，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曹志勇干咽了一口吐沫，硬着头皮说道，“自从曾省长和方省长下达了治理污染的问题的指令之后，县委县政府便责令石坝制药厂停业整顿。但村民对这个结果却是很不满意，他们要求直接让制药厂关停。” “这个要求显然是不合理的，县委县政府这边就没同意。只不过，谁都没想到，这里的村民竟然在昨天晚上纠结在了一起，一边的人袭击县政府，一边的人去了制药厂那边打砸。” 曾家辉听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这里的村民看起来的确很彪悍，但他也知道，这些村民还是很淳朴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出这样极端事件的样子啊。 那么现在，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是这些村民受人挑唆了，这才做出了这样的极端事情，第二个可能就是，这个曹志勇在说谎。 曾家辉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啊？” “石坝县制药厂是招商引资来的企业，也是我们石坝县的纳税大户，制药厂是有污染问题，但已经在停产整改中了，村民们这样的举动严重伤害了……”曹志勇说道。 不等他说完话，曾家辉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说道，“说结果。” “具体要怎么处理还没什么结果呢，彭书记去市里开会，就是为了这件事。”曹志勇有些尴尬。 曾家辉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曹志勇，在心中暗道，“这个县长还真是够狡猾的啊，把这事直接就推出去了。”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 曾家辉淡淡的问道，“若是让你来处理这件事，你会怎么处理啊？” 曹志勇闻言，不觉得愣了一下，但很快的，他的心中就是一动，这位可是省长啊，他也有人事权的，若是他动动嘴，提拔他一下，不是很简单吗？ 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他已经在怀疑这件事的真正原因了。 此刻的曹志勇也在犹豫，他是要如实说明问题，然后拿出解决事情的方案呢，还是要继续隐瞒下去呢， 过了好一会儿，曹志勇这才说道，“法不责众，若是要我给出意见，那就是处理领头者，其他人还是以教育为主。” “为什么这样说。”曾家辉问道。 “这一次的冲突事件的确是很严重，村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也是被逼没法了，从根源上来言，会有这样的冲突也不能全都怪村民。若是说有责任，我们县委县政府还有制药厂也都有责任。”曹志勇说道。 他已经给出了意见来，自然是要开口说实话的，随后，他就把这件事的前后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在曾家辉和方正离开之后，当晚制药厂就恢复了生产。 当地的老百姓怎么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们以为制药厂真的停产整改了呢。 这一次，当地的老百姓真的怒了，随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曾家辉点了点头，说道，“曹县长，我们一起去医院吧。” 曹志勇点了点头。 等他们到了医院之后，就见到了受伤的村民。 村民们见曾家辉和曹志勇来了，并不买账，但他们也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当然，冷言冷语是一定会有的。 曾家辉没多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看着一众村民，开口说道，“乡亲们，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们这样做，也触犯了法律。” 言罢，曾家辉对曹志勇说道，“受伤村民的医药费由县财政负责。” 曾家辉的话音才落，一个老者忽然大声说道，“我们要求你们把人放出来。” 曹志勇没说话，而是看向了曾家辉，有省长在，哪里有他说话的份啊。 曾家辉说道，“事情不能这样看，要分开来说，这次事件是因为政府的不作为和制药厂的污染引起的，请乡亲们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但冲击政府和打砸企业的行为也是极为恶劣的，这是违法犯罪了，鉴于情况特殊，政府会酌情处理的。” 第1511章 顺水人情 “曹县长，你现在马上给彭喜茂打电话，我想知道处理结果。” 曹志勇无奈，只能拿出了手机来，拨通了彭喜茂的电话。 彭喜茂见是曹志勇打来的电话，直接就给挂断了。 此刻的他，正坐在谭红莲的办公室里面，办公室里面除了谭红莲之外，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制药厂的老板杨长江。 杨长江皱着眉头说道，“谭书记，这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我真的很心寒啊，这里的治安情况就真的这么差吗？我现在对此有着极大的怀疑。” 彭喜茂被杨长江给盖帽了，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他说道，“杨总，话可不能这样说啊，我们在得到消息之后，可是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的。再说了，若不是你们制药厂的污染太严重，在没整改好之后，就又生产了，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听你话的意思，这件事还得怪我了？”杨长江脸色铁青的说道。 随后，他就怒气冲冲的说道，“谭书记，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你总得给我一个交待。” 谭红莲微微皱眉，他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处理不好，不但石坝县县委县政府无法交待，就连我们市委市政府也没法交待啊，老杨，这次的损失你就认了吧。” 杨长江一听就不高兴了，他冷着脸说道，“谭书记，你让我认了，是不是有些过了啊，我们厂每年给你们多少的税收啊，你现在说撒手不管了就不管了吗？” 杨长江这是话中有话，他每年是纳了很多税，但这其中还有他进贡给谭红莲和彭喜茂的钱呢。 在听了这番话之后，谭红莲和彭喜茂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杨长江这可是意有所指啊。 彭喜茂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杨总，这也是权宜之计，等这件事彻底平息了下来，县政府这边是会有考虑的。” 谭红莲没说话，但对彭喜茂做事还是很看好的。 不得不说，这个彭喜茂还挺会做事的，把头提拔上来还是对的。 “老杨，你可是个有身份的人，跟那些村民计较太多就不好了，彭书记这不是已经说了吗，他们县政府那边是会有考虑的。” 杨长江听到了这里，他的脸色这才还看了一些，他的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许多，说道，“我刚刚也是冲动了，这才说出了对两位领导不敬的话来，还请二位领导别挑我的理，别跟我计较。” “大家都是朋友，自然是不会计较这些的，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你那个药厂的污染问题还是要解决一下的好啊吗，彭书记，你看看县里的专项资金，然后市财政这边也会出点治理费用的，老杨啊，你也拿点儿出来，把污染问题好好的治理治理。”谭红莲笑了笑，开口说道。 杨长江一听要他拿钱，他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县里和市里的财政都会拿出专项资金来解决污染问题，但他们能拿出来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钱还是要他出的，这笔钱可不是什么小数字。 见杨长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也不说话，谭红莲就正了正神色，沉沉的说道，“老杨，这件事你可要考虑清楚，这个时候可跟之前不同。你也知道的，省长曾家辉已经盯上了你们的制药厂了，若是这一次还不能整改到位，省委省政府和环保局那边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再有，你也不想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吧，对于那些冲击县政府的人，我们是一定会给于很严厉的打击的，这些村民冲击的是政府机构，若是不加以严惩，那又会出现什么样的连带反应呢！” 这几句话听起来，中间并没有什么联系，但杨长江知道，谭红莲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 在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杨长江这才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道，“好，那就按照谭书记的意思办吧！” 他们几个人这才说定了这件事，曾家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谭红莲急忙接起了电话来，曾家辉淡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听说石坝县发生了械斗事件，不知道市委有什么处理意见。” 听了曾家辉的话，谭红莲顿时就愣在了原地，这件事已经被控制住了，省里那边也不知道这件事，曾家辉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一次，只怕他是真的惹了麻烦了，之前，曾家辉在宣城遇险，差一点儿丢了性命，这一次又被曾家辉知道了械斗的事情，他肯定会抓着不放的。 这要如何是好呢？ 谭红莲转目看了看身边的彭喜茂，眉头皱了起来。 “曾省长，您说的事情的确发生了，但现在我们已经控制住了这件事，市委市政府这边召开了紧急会议，现在，给出了处理意见。” “我们责令石坝县制药厂停业整顿，在没整改好环境污染问题之前，不允许生产，对那些不法分子我们将会给予严厉的打击。”谭红莲说道。 曾家辉冷声说道，“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但你们在处理这事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到村民的情绪，以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曾家辉是省长，也是省委副书记，他分管人事和信访工作，宣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极为严重的，谭红莲自然不敢怠慢。 谭红莲清楚现在的大环境，他知道一切都要以稳定为主。 在宣城，谭红莲可谓是一手遮天，十分的强势，但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犯众怒。 所以，他才会勒令制药厂停产整顿。 听曾家辉话中的意思，是不想深究此事，这让谭红莲觉得很是意外，他忙说道，“曾省长，请你放心，市委市政府这边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的，不会让事态变得严重复杂。” 这件事其实也算不上是谭红莲的什么把柄，这件事并不是发生在市区里，而是发生在了石坝县。 第1512章 秋后算账 所以，这个顺水人情曾家辉还是会给的，他就是想要让谭红莲知道，他是很关注此事的。 谭红莲处理这件事的方式方法跟他的想法是十分接近的，他也就没多说什么。 但这些，并不代表曾家辉会这样就放过了谭红莲。 在宣城，曾家辉所受的这些，他是一定会加倍奉还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谭红莲就是一个贪腐分子，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曾家辉都不会就这样翻篇的。 不过，到现在为止，在他的手中还没拿到什么谭红莲贪腐的证据，这个就需要时间和机会了。 还有就是，现在在省里，曾家辉还没站稳脚跟呢，做事也会多很多的掣肘。 现在，曾家辉就给他攒着，等到了秋后一起算账。 在跟谭红莲说话的时候，曾家辉是流了余地的，若是谭红莲不能很好的处理这件事，他是绝不会当做不知道的。 彭喜茂没接曹志勇的电话，这让曹志勇觉得很尴尬，也很难堪，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曾家辉看出了他的窘境来，他笑了笑，用手拍了拍曹志勇的肩膀，说道，“曹县长，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好的处理这件事的。” 他的这个举动不大，但却给了曹志勇一个很好的安慰，他急忙点头道，“曾省长，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 曾家辉没多留，处理了这事，就走了。 江帆和铁峰两个人全都皱起了眉头来，问曾家辉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两个人一眼，开口说道，“你们两个还想怎么样呢？直接打上门去吗？” 江帆和铁峰一听，就全都不说话了。 车子行了一段时间，曾家辉就接到了老枪的电话，老枪在电话中说，经过了复检，钟虎并没有得什么癌症，之前是误诊了。 听了这个消息，曾家辉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他笑呵呵的说道，“晚上，让钟磊请吃饭，我可是要吃顿好的哦。” 到了省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回到了家里之后，换了车子，曾家辉就去了江南大饭店了。 钟虎他们已经订好了房间，到了房间门口，曾家辉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一进门，钟虎就扑了过来，满脸喜色的说道，“哎呀，你可算来了，今天我们几个人可是要不醉不归的哦。” “我看你今晚是准备趴桌子底下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趴桌子底下就趴桌子底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再过一个月我就要跟小晴结婚了，你送什么给我啊？”钟虎笑嘻嘻的问道。 曾家辉笑道，“送你一箱子伟哥！” 桌上的几个人听言，也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看着他们兄弟两个喜笑颜开的样子，温晴儿也是脸上带笑。 钟虎没事，这让温晴儿很欢喜，曾家辉的这话却是让他的脸红了。 等曾家辉坐下了之后，几个人这才看到了曾家辉脸上的伤疤，他们看到了之后，全都微微一怔。 这道伤痕看起来太过显眼了。 曾家辉见他们如此，就笑了笑，说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钟虎皱了皱眉，说道，“你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这道伤疤太过显眼了，对曾家辉那张俊脸还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让人看了只觉得别扭的很。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碰的。”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人精，自然知道，曾家辉这是言不由衷。 但他已经这样说了，再追问下去就有些不太好了。 只听老枪道，“哎呀，这可是破了相了哦，以后可怎么泡妞啊。” “你这狗嘴里面就吐不出什么好话。”曾家辉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赶紧吃东西吧，我都饿坏了。” 随后，几个人就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就谈到了射击俱乐部的事情。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钟虎，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就要结婚了，怎么还操心这事啊，你还是好好准备婚礼吧，一定要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 “我也想好好的办一场婚礼，可我老爸不让啊，他说了，我一定要低调，低调。”钟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姨夫考虑的也对，他毕竟是在官场中，你结婚的事情弄得太隆重，对他不利。我听说，他去了京城做市委书记，有很多人是不服气的，是这样吧。” “他当他的官，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哎，我还不是生在寻常人家呢。”钟虎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老枪瞥了一眼钟虎，说道，“你就别这矫情了。” “对了，家辉，我可是听人说了，你在省里的日子有些不太好过啊？”钟虎忽然问了一句。 “这只是暂时的，这也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啊，你还是好好准备结婚吧，你若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让铁峰帮忙你。”曾家辉道 他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是在冷笑不已，他日子不好过吗？笑话。 钟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老爸说的话我还是要听的，就是有些委屈晴儿了。” “婚礼就只是一个形式罢了，走不走的都行。”温晴儿道。 此时，常务副省长方正和马德海还有黄庆光，再有另外两名常委也在吃饭。 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马德海问道，“老方，对今天的会议内容，你有什么看法。” 今天，秦文娜主持召开了一次办公会，会议就只有一个内容，那就是要促进经济发展。 秦文娜说的很清楚，江南的经济发展在全国是第一位的，但这个名次中有多少水分，他们应该很清楚。 所以，他们不能只躺在虚名上过日子，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切实的抓经济发展。 这个议题就只有一个，但却涵盖面很广。 几位参加会议的副省长都做了汇报，并且说明了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并且提出了解决办法。 第1513章 各有盘算 秦文娜对他们的汇报做了点评，并在会议结束之前提出了他的意见。 就是要稳定经济的持续增长，抓好生产，保障人民群众的生活，并且要推动改革创新，科学发展经济的步伐。 这个会议秦文娜主持的很好，别看他之前是省委秘书长，但谈起工作来，也是能抓住主次，并且能够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来。 这让几位副省长都给秦文娜重新定义了一下。 当前的工作重心是经济建设，同时要大力招商引资，同时还要把目光放在高新技术上。 同时，还有一项工作，秦文娜也提了出来，那就是道路工程问题。 说到了这个问题，有两个市还是很有争议的，一个就是宣城，另外一个是南岭市。 宣城现在正处于发展转型阶段，要实现县区想通，自然是要修路的。 之前，在忙着发展，忙着发展经济，道路能用就用，现在经济得到了高速发展，有些道路已经跟不上发展的需求了。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宣城那边打了报告上来，要求省里拨付专项资金。 南岭市的情况跟宣城的情况很不同，道路问题是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市区的主干道的情况还算勉强可以，可一旦出了市区，那道路的情况就惨了。 而这也直接影响和制约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南岭市市政府也打了报告。 秦文娜提出了这件事，就是要大家商量商量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南岭市市委书记劳江是省委常委，按理来说，他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而劳江也是秦文娜想要拉拢的人，但现在的情况是，南岭市的经济落后，已经在拖后腿了。 从发展角度来看，南岭市的道路交通也是需要改进的。 报告是打上来了，但两市的主要领导都没到省城来，所以，秦文娜就在工作会议上提了这件事。 当时，几位副省长对这事的态度不一样，但方正却是没直接表态，方正没表态，马德海，黄庆光两个人也没表态，就只是说要好好的考虑考虑，等考虑过了之后再给出意见来。 其实，马德海和黄庆光两个人都是各有心思。 马德海觉得这专项资金应该拨给南岭市，这是因为劳江在省委的时候，对他照顾有加，所以，两个人的私人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之后，劳江被安排去了落后的南岭市做市委书记，这在马德海看来，就是马翼在整劳江。 有了这笔专项资金，就能把南岭市的路给修好，这样一来，对南岭市发展经济确是有着莫大的好处，也能让劳江有所作为。 但黄庆光却不这样看，他觉得南岭市和宣城都不合适。 可现在的问题是，秦文娜就说出了这两个地方来，他也不好把他的意见说出来。 方正这边没表态，所以，他们两个人也就都没表态。 方正抿了一口酒，开口说道，“秦书记是从发展的角度来看道路问题的，其实，我倒是觉得这笔资金放在什么地方的问题是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这笔十个亿的资金要物尽其用。” “大家都知道，修路的利润空间是很大的，这中间有承包商，还有承建商，更有一些中间部门，甚至还有一些官员，都想从中获取高额回报。能管理好这项资金才是最重要的。” 听了方正的话，马德海和黄庆光都有些摸不清方正的想法了，方正说的这些话都是官场上的话，但其中却是透露出了一个意思来，他是很支持秦文娜的工作的。 马德海笑笑，岔开话题道，“老方，我听说曾省长遇险受伤了，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听了这个问题，方正也是微微一怔。 他跟曾家辉汇合之后，曾家辉并没有提起这件事，随后，他们两个人就又去了京城。 方正皱了皱眉，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黄庆光道，“你还不知道啊，我听说，曾家辉在宣城的时候遇到了车祸，这车祸可不是普通车祸，而是有人故意制造的车祸，现在，省公安厅这边在查这事呢。” 方正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急忙问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查出什么来了吗？” “我听说，抓到的那几个凶手全都被弄死了，弄死那些凶手的家伙也被几当场击毙了，这就是一桩无头案啊。”黄庆光道。 方正皱了皱眉，说道，“曾省长人还是挺不错的，这跟我们之前了解的情况有些出入，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观望吧。” 马德海和黄庆光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 秦文娜伸出了手来，轻轻的抚摸着曾家辉脸上的那道伤疤，他拧着眉头说道，“甄伟明若是查不出个什么来，他就别干了。” 曾家辉听言，心头就是一暖，但嘴上还是说道，“这件事你先不要过问，在这个时候，得罪人可不是什么上上之策。” 秦文娜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他就把开会的情况同曾家辉说了一遍。 听了秦文娜的话，曾家辉就笑了笑，说道，“你只是想要借着这件事看他们的态度，是这样吧？” “你呀，就是一个人精，什么都瞒不过你。”秦文娜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很好看，是越看越有女人味。 “从你说的情况上看，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有想象中的难，我觉得马翼做了书记之后，方正，马德海和黄庆光似乎并没有站在他那一边啊，他们明显的是在观望。”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开口说道。 秦文娜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这个现在还不好说呢，他们原本就是站在一处的，这个关系可没那么容易破裂。” “在官场中，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利益，之前，他们同马翼的关系是很好，但现在省长却不再是他了。”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第1514章 机会来了 “那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又是什么呢？”秦文娜的美目轻转，忽然问道。 曾家辉伸出了手来，他抬起了秦文娜的下巴来，看着她那张俏丽的脸蛋。 秦文娜的俏脸上不自觉的爬上了一抹红晕，这让她看起来就跟一朵盛开的桃花一般。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直接就俯下了脸去…… 第二天，曾家辉上班了，他发现很多人看他的目光都有怪怪的。 曾家辉知道，这些人已经知道了宣城发生的事情了，这才会如此模样的。 他脸上的那道伤疤看起来还是太过明显了。 对此，曾家辉并不在意，他现在不理会谭红莲，并不代表他就会一直都放任他。 到了办公室，刘小根已经给曾家辉泡好了茶了。 他把茶端给了曾家辉，说道，“曾省长，这几天省委省政府都在传你在宣城遇险的事情呢，有的人说，你抢了黑道大哥的女人，黑道大哥下了必杀令了，也有人说，是宋鹏举的人在报复你。” 曾家辉听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清者自清，随他们说去吧。” “曾省长，就让他们这样胡说下去吗？”刘小根很是不爽的说道，火气“蹭蹭蹭”的往上窜。 曾家辉知道，刘小根是在维护他，对此，他就只是一笑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刘小根急忙跑出去接起了电话。 不大一会儿功夫，刘小根就走了回来，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刘腾达打电话来，说让您过书记办公室开会。” 曾家辉点了点头，对刘小根说道，“你沉稳点儿。” 听了曾家辉的话，刘小根也意识到了他刚刚直呼刘腾达的名字有些欠妥，虽然办公室里面现在就只有他和曾家辉两个人，但这也说明了，他还不够稳重，他急忙低下了头，说道，“是。” 马翼坐在办公室里面，他一边吸烟，一边等着曾家辉来。 从马翼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他的心情很不错。 曾家辉不在省委的这些天，组织部部长孙长林来了他这里几次，孙长林的意图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来投诚来了。 组织部是省委很重要的一个部门，对于马翼来说，孙长林主动靠近，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马翼做为省委书记，是要主持全面工作的，但他对曾家辉还是颇为忌惮的，一时之间，他还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打压曾家辉还是拉拢他。 曾家辉才调过来不久，但他的实力却是让马翼不敢小看他。 马翼是一个政治敏感性很强的人，若不是如此，他也坐不上现在这个位置。 曾家辉不过才四十一岁而已，他在这个年纪就是省级干部，做到了江南的第二把交椅上，这就说明了曾家辉这个人的能力是极为出众的。 除了能力之外，曾家辉还有不俗的背景。 到了他们这个层面，能力已经不是决定提拔的因素和条件了。 马翼也找人打听过了曾家辉在江南的一些事情，宋鹏举是什么来路，马翼自然十分清楚。 宋鹏举到了三江之后，就利用了他是中组部出来的背景，对曾家辉大力打压，可曾家辉却是不动声色的把他给拉下了马。 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的背景和手段是有多厉害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马翼这才没对曾家辉施压，连带着，他也没对秦文娜施压。 马翼知道，秦文娜来了江南，就是曾家辉介绍来的。 马翼一直都在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马翼知道，曾家辉同南岭市市委书记劳江的关系很好，他们两个人在私下里也接触过，马翼可不想看到曾家辉拉山头。 所以，他就打算调整一下南岭市的人事。 其实，对于马翼来说，劳江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南岭市在江南是排名最低的几座城市之一，从发展情况上来看，劳江想要上来，几乎是没可能的，就算他站在了曾家辉那一边，又能如何呢。 马翼之所以想要调整南岭市的人事，就是在试探曾家辉。 曾家辉是最先到的，刘腾达连头都没抬，就跟没看到曾家辉一样。 曾家辉也懒得理会他，在曾家辉的心里面，这个人已经被他给边缘化了，别看他现在得意，有他好看的那一天。 进了办公室，马翼一眼就看到了曾家辉脸上的那道疤痕，这让看起来很儒雅的曾家辉，却是多了几分狠戾之色来。 马翼不动声色的说道，“曾省长，你来了，请坐。” 曾家辉坐了下来，说道，“秦副书记还没来，我就先跟马书记你汇报一下我到各市调研的情况吧。” 突然之间，马翼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只听曾家辉说道，“我这一次同方副省长去各市调研污染问题，的确发现了很多问题，但总体情况还是很不错的。” “但这其中比较突出的一个问题就是宣城石坝县制药厂污染的问题，现在，当地政府也对此引起了极大的重视，现在正在整顿中。” 马翼点了点头，很是认同的说道，“污染问题是一定要严查的，也要治理，我们不能为了利益就忽略了生态环境，不顾老百姓死活。” “马书记，你看到我脸上的这道疤了吗？”曾家辉忽然问道。 马翼听言，脸上就露出了一抹错愕之色来，他装作才看到的样子，问道，“曾省长，你这脸……”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马翼，开口说道，“宣城的经济发展总体还不错，但当地的黑恶势力也很猖獗，我在回京城的途中，遇到了一次精心布置的杀局，当地的恶势力头子老六想要利用车祸撞死我。” “现在，行凶之人都死了，但据我了解，这个老六不过就是一个小角色而已，所以，请马书记在全省范围内开展一次扫黑除恶行动。” 在宣城，曾家辉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差一点儿就丢了性命，他又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呢。 对这一点，马翼是十分清楚的。 第1515章 博弈 只不过，他却是没想到，曾家辉竟然会大张旗鼓的要搞这样的行动。 曾家辉的这个要求是合情合理的，也是冠冕堂皇的，更是他亲身经历的，若是他反对，那就是在否定曾家辉。 马翼自然是会点头同意的。 突然之间，马翼就发觉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曾家辉可不是什么善茬，他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马翼对曾家辉也多了几分小心，他知道，除非他不出手，他若是出手打压曾家辉，就一定要一下子就把他给打死，决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高跟鞋踏地的声音。 刘腾达道，“秦副书记来了。” 马翼对曾家辉说道，“这件事我们等一会儿再谈。” 随后，马翼就对走进来的秦文娜说道，“秦副书记，请坐。” “这一次，我请二位过来，就是想要跟二位商量一下南岭市人事调整的问题，在江南，南岭市是比较落后的，经济发展滞后，把我省的经济给拖后了，劳江这个市委书记的工作能力就显得有些不足了，不知道二位怎么看这事呢？” 秦文娜是个聪明人，他一听这话，就知道了马翼的意图，他说道，“南岭市的位置偏远，交通不是很发达，资源不足，落后情况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了。劳江书记到了南岭市之后，这种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了。” “而这也说明，劳江书记还是很有能力的，对劳江书记，当地的百姓也是很认可的，我觉得劳江书记还是有潜力可挖的，这个人事调整，我觉得还是应该再考虑考虑。” 秦文娜的这个态度完全在马翼的预料中，他现在就想知道曾家辉是何态度，他看向了曾家辉，问道，“曾省长，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同意马书记的建议，对南岭市做人事调整。”曾家辉不动声色的说道。 马翼和秦文娜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全都微微一怔。 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想到，曾家辉会有这样的反应。 只听曾家辉又继续说道，“我觉得秦副书记的话也很有道理，这一次我到各市去调研，时间有些紧，没刻意去南岭市调研，但也经过了南岭市，就顺路去看了看，也见到了劳江手机。” “他对南岭市未来的发展和具体实施方案还是有规划的，但同时，我也知道，南岭市的班子有不和谐的声音，相互掣肘，甚至还有人在一旁看笑话。马书记说要对南岭市的人事做调整，消除这些不和谐因素，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得不说，马书记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也站得高看得远，体恤下属，有这样的领导在，下属做事就会更认真更卖力了。” 曾家辉的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直接就把马翼的嘴巴给堵住了，让他发不了声。 马翼自然是知道的，他在心里暗骂曾家辉，但脸上却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调整不调整人事，马翼不是很在意，他就是在试探曾家辉和秦文娜的态度。试探的结果却是让他心中一惊。 这两个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看来，他们两个人很有可能已经联手了啊。 马翼略微沉吟了一下，就有了主意，他说道，“曾省长，你是省长也是副书记，人事权是你分管的，这件事就由你做决定好了。” 他直接就把皮球踢给了曾家辉，这样一来，曾家辉就没精神头去顾忌扫黑除恶行动了。 马翼的用心曾家辉自然看的明白，他在心里暗暗冷笑不已。 “马书记，现在秦副书记也在，我们就商量商量我刚刚提到的扫黑除恶行动吧。”曾家辉说道。 这件事，秦文娜是完全不知情的，但他对省公安厅的办事能力是很有看法的，他听了这话，顿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 秦文娜说道，“曾省长要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吗？正好，我也想跟马书记说这件事呢，这个行动刻不容缓，我看了省公安厅的统计数据了，在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我省一共发生了二百多起恶性伤人事件，这其中一百七十多起都涉黑。这跟当前和谐稳定的大局可不相符啊。” 马翼算是看出来了，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已经联手了，这让他的心顿时就是一沉。 一个省长，还有一个副书记联手对付他，他以后可是要遇到很多的麻烦了啊。 亏了事前他就做了心理准备了，若是不然的话，他还真不好做决定了呢。 秦文娜和曾家辉联手了，在这之前，可是一点迹象都没有啊，若不是今天这个会，马翼还真不知道。 马翼道，“看来，扫黑除恶行动的确是迫在眉梢啊，这样吧，下午召开常委会，开会讨论这件事，然后再谈论一下南岭市人事调整的问题。” 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听言，便快速的对望了一眼，他们两个全都明白了马翼的意图。 马翼就是想要通过常委会来给他们两个施压，扫黑除恶行动这件事在常委会上是一定会通过的。 但南岭市的人事调整可就要遇到麻烦了，目前的常委都有自己人，南岭市的人事调整，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这些常委自然是要安插人到南岭的。 马翼的这一手，直接就把这趟水给蹚浑了。 其实，马翼此举还有另一个目的，最近这段时间，省里没有重大决策，马翼是江南的一把手不假，但对各位常委的掌控还需要验证。 其实，马翼的心里也没底，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联手，他在这之前可是完全不知道的。 他们两个私底下会不会拉拢其他常委，马翼还真不知道。 突然之间，马翼发现，他是太小看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了。 轻敌就是最致命的一个弱点。 等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出了办公室，马翼就把刘腾达叫进了办公室，他说道，“刘秘书，对南岭市的人事调整你怎么看？” 第1516章 试探 刘腾达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刚才在外面也听到了里面的谈话，他是马翼的秘书，自然很会揣摩马翼的心思，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他们根本就不是马书记您的对手。” 马翼很满意刘腾达的回答，他微微一笑，问道，“你觉得应该如何？” 刘腾达听言，急忙道，“我可不敢乱说话。” “无妨，你说吧。”马翼道。 “他们想保住劳江，那就直接把水搅浑。”刘腾达眯起了眼睛，阴凄凄的说道。 马翼地按点头，问道，“你小子有了主意了。” 马翼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让刘腾达去做这件事。 刘腾达道，“领导你放心。” 马翼摆了摆手，示意刘腾达可以出去了。 出了马翼的办公室，刘腾达就抽出了一支烟，点燃，然后吸起了烟来，他眯着眼睛，一边吸烟，一边打电话。 他连着打了几个电话出去，这事就算是办明白了。 想要把水给搅浑，就应该从南岭市下手。 果然不出刘腾达的预料，他这几个电话打出去之后，南岭市的水就真的被他给搅浑了。 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的脸色都很沉，在表面上，他和秦文娜是占了优势的，但这所谓的优势就只是表象而已，下午的常委会才是最为重要的。对此，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是一点儿都不落底。 相反的，他们两个人还都有了担忧。 到目前为止，他们两个人到底能有多少票，他们两个是一点儿底都没有。再有就是，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并不想让其他常委知道，他们两个人已经联手了。 若是他们这样做，就只会激化矛盾。 但形势逼人，他们又不得不这样做。 曾家辉走着走着，忽然就改了方向了，直奔纪委书记冯喜春的办公室走去。 秘书见了曾家辉，急忙去通知冯喜春，冯喜春吩咐道，“以后，曾省长来了，不用跟我说，让他直接进来。” 言罢，冯喜春就站起了身来，急忙迎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你来了啊。” “你的秘书挺好的。”曾家辉夸赞道。 冯喜春的秘书叫王琦，一直都跟在冯喜春身边，已经有五年时间了，他听曾家辉称赞他，眼睛就是一亮。 “曾书记，这个小子可不能夸，一夸他，他就上天了。”冯喜春笑呵呵的说道。 说着话的功夫，两个人就进了里间说话。 王琦给曾家辉泡了一杯茶，很是恭敬的说道，“曾省长，您请喝茶。” 曾家辉伸手接过了茶，这让王琦很是兴奋，他能受到省长的礼遇，可是令他十分的开心。 等王琦出了办公室，曾家辉这才收敛了笑容，对冯喜春说道，“老冯，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的。” 冯喜春见曾家辉的面色凝重，就皱了皱眉，正色道，“曾省长，您说。” “我这里接到了很多举报信，宣城市市委书记谭红莲的问题可不小啊。”曾家辉道。 听了这话，冯喜春不由得微微一怔，他压低了声音对曾家辉说道，“曾书省长，谭红莲是马书记那边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曾家辉微微皱眉，沉沉的问了一句。 冯喜春的眉头直接就拧成了一条直线，他沉沉的说道，“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开展调查，这可是有问题的啊。” 他的担心是很合乎情理的，钟磊在的时候，想要调整一下宣城的人事，就没能调整得了。 从这不难看出，谭红莲已经完全把控了宣城，再有就是，马翼也支持谭红莲，这让钟磊就没有办法了。 上一任市长在宣城待了不到一年时间，就走了，这一任的温冲也是忍着气坚持着，若不是温冲的忍耐力好，只怕早就不干了。 现在，马翼是省委书记，别说是没有证据了，就算是有证据，只怕也很难动谭红莲啊。 虽然说纪委是一个独立的系统，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在省委的领导下做事的啊。 冯喜春有顾虑，曾家辉是能理解的，他说道，“老冯，我知道这件事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情，我并不是要你在短期内就给我一个结果，更不是想要借此好好的整整他。” “我现在要你收集证据，只要有确实的证据，不管是什么人都保不住他我先跟你透露一下，会有人找他的麻烦的，再有就是，今天下午会召开常委会，会讨论扫黑除恶，南岭市的人事调整问题。” 冯喜春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他顿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了。 曾家辉在宣城遇袭，自然是听到了很多的传言，他想要彻底肃清不和谐的因素，这也很正常。 从曾家辉的话中不难听出，曾家辉在宣城遇险，同谭红莲一定有着莫大的联系。现在，曾家辉就是苦于没有确实的证据。 冯喜春对谭红莲的胆大妄为也是甚为咋舌，这个家伙竟然想要了曾家辉的性命，他了真是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了。 其实，冯喜春还是高估了谭红莲的胆子了，当时的谭红莲是真的不知道曾家辉在车子里面，他若是知道曾家辉在车子里面，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敢这样做啊。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若是当时把一车人都给弄死了，直接浇筑混凝土，弄成意外事故就是了。 曾家辉还跟冯喜春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南岭市要做人事调整了，很显然，这就是马翼的一个试探，试探曾家辉的手中到底掌握了多少票。 “曾省长，我支持你。”冯喜春说道。 上一次，曾家辉同冯喜春相谈甚欢，这一次，曾家辉来，其实也是在试探冯喜春，他是真的没想到，冯喜春竟然直接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曾家辉笑了笑，说道，“谢谢。” 冯喜春也微微一笑，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你客气了。” 第1517章 风云微动 曾家辉出了办公室，就接到了刘小根的电话，刘小根说常务副省长方正去了他的办公室了。 “你让方副省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曾家辉道。 随后，他就快步往回走去。 到了办公室，曾家辉就见到方正，他笑呵呵的说道，“方省长，让你久等了。” 方正笑了笑，说道，“无妨，无妨。” 刘小根急忙给方正重新泡了茶，端了进去，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方正对刘小根的印象很好，这个小伙子年纪不大，但办事的时候却是很机灵，也懂规矩。 跟刘腾达比起来，那可是不知道要强多少呢。 刘腾达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让人见了很不爽，若不是碍于马翼的面子，他都不想理会那个小子。 在私下里，他还得对刘腾达多几分关照。 刘小根知道方正是马翼那边的人，在他的心里，马翼就是曾家辉的对立面，他心里知道，但在表面上也不能露出了什么敌意来。 曾家辉对方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方省长，请坐。” 方正坐了下来，开口说道，“曾省长，昨天秦副书记在会议上提到了修路的事情，我来就是来跟你谈谈这事的。” “哦，愿闻其详。”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方正正了正神色，开口说道，“修路里面有很多问题，若是资金管控出现问题的话，就很容易出现豆腐渣工程，专项资金就会进入个人腰包，也容易滋生出腐败来。” “不管这项专项资金到了那个市，对这项专项资金的使用情况，我都有担忧。”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方省长，你说的这个问题也是我担心的问题，我对各市的情况不太熟悉，所以，就要多听听方省长你的建议了，你可是老常务了，对各市的情况十分清楚，你的建议对我很重要。” 曾家辉说的这番话说的很客气，这已经摆明了他的用意了。 方正是何等聪明人啊，他自然是知道曾家辉的用意的，但在他看来，现在还不是他表明立场的时候，他就笑笑，开口说道，“曾省长，我是一定会支持你的工作的。” 曾家辉笑笑我，问道，“方省长，不知道你对南岭市那边的情况了解多少呢？” 这话就让方正误会了曾家辉的意思了，他认为曾家辉是有倾向性的，想要把这笔专项资金划拨给南岭市。 方正想了想，说道，“南岭市现在的情况如何，我也不好说，这还是要看其他领导的意见的。” 曾家辉知道，方正这就是在提醒他，提醒他就算省政府这边的意见能统一了，但到了马翼那边，若是马翼给都否了，他们这边的决定也没什么鸟用。 若是曾家辉的态度足够强硬，那最终这事就只能拿到常委上讨论决定了，在常委会上，曾家辉现在又能得到多少人的支持呢？ 曾家辉知道，方正这是在提醒他，不过，他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多谢方省长的提醒，我没其他意思，我就只是想要跟你了解一下南岭市那边领导班子的情况。” 方正听言，不觉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南岭市市委书记劳江还是很有工作能力的，也很有创新精神，只要给他时间，南岭市一定会有一个新面貌的。” 当然，方正没有把话说完整了，那就是现在南岭市的领导班子很不团结，劳江想要干出成绩来，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可这些，也不是他方正能左右的的啊。 曾家辉点了点头，说道，“方省长，你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我就先回了啊。”方正言罢，就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 曾家辉起了身，亲自送方正出了办公室。 他清楚的知道，方正对他的态度跟之前已经大不相同了，他现在虽然还没站过来，但这绝对是一个好的迹象。 …… 秦文娜回了办公室，杜磊给秦文娜倒了茶，开口说道，“马书记他……” 不等他把话说完，秦文娜就道，“你是省委副秘书长。” 杜磊听言，身子微微一震，他知道他说了不应该说的话了，就忙说道，“我明白了。” 秦文娜看了一眼杜磊，问道，“你同劳江的关系如何啊？” 杜磊道，“我是劳江书记提拔上来的。” 他没说两个人的关系，但从这句话中，不难听出，他同劳江的关系绝非平常。 “你出去做事吧。”秦文娜道。 见杜磊往外走了，秦文娜小声嘀咕了一句，“看来，劳江以后的日子只怕要更不好过了啊，要调整了啊。” 杜磊听清楚了秦文娜的话，他的心中就是一动，他知道秦文娜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刚刚秦文娜问了他同劳江的关系，接着又说了这样的话，难道，他是想要让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劳江吗？ …… 距离常委会召开还有一个小时时间，组织部部长孙长林已经拿出了方案来。 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出了马翼的办公室之后，马翼就把孙长林给叫到了办公室。 马翼说出了要对南岭市的人事做调整，孙长林就问了问马翼的意思，马翼也没多说其他的，就只是说要对南岭市的主要领导做一下工作调整。 从马翼的办公室里面出来之后，孙长林就琢磨起了马翼的意思了，想来想去，他就给出了两套方案来。 一套方案是调整劳江的工作，另一套方案是对南岭市市长马东昌的工作做调整。 当然，提出来的人选也都是马翼那边的人。 做好了方案之后，孙长林就到了马翼的办公室，把这两套方案都拿给了马翼看。 马翼看了，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孙部长，这个提议就由你在会议上提出来吧。” “好。”孙长林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表面上没表示出什么来，但却在心里暗骂不已，“好你的马翼，好人都让你做了，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做了。” 第1518章 出奇制胜 下午三点的时候，常委会准时召开了。 这是马翼做了省委书记之后开的第二次常委会，一众常委虽然还不知道会议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看到了紧绷着脸的秦文娜，就猜到了几分。 看到，这次的常委会只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见一众常委都到了，马翼就开口说道，“大家都到齐了，现在开会，闫秘书长，这次会议由你来主持。” 听了马翼的话，大家就全都看向了闫志胜。 从闫志胜来了江南之后，就没怎么出现在众人面前，众常委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嚣张这两个字上。 闫志胜已经知道了这次常委会的议题，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今天会议有两个议题，第一个议题是曾省长提出来的，要在全省范围内进行一次扫黑除恶行动。下面，请曾省长说一下。” 这个会议的第一个议题是这个，却是一众常委没想到的，但他们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曾家辉在宣城遇险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曾家辉在这个时候，提出了扫黑除恶行动，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 见闫志胜面无表情，语调怪异，曾家辉不禁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这个秘书长到底是何心思。 随后，曾家辉就把他的方案说了出来，保持和谐稳定的大帽子直接就扣了下来，这个提议自然没人反对。 跟大形势对抗，这样的蠢事，这些人怎么会做呢。 政法委书记谭长华的心里直敲鼓，他跟公安厅厅长甄伟明的看法是一致的，那就是这件事很复杂，老六是死了，但这也就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在这件事中，老六就是一个小角色。 就这样一个小角色，又怎么敢跟曾家辉作对呢。 甄伟明也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但却是什么线索都没查到，无奈，他就只能一直拖着这件事。 谭长华知道，曾家辉会搞出这样的事情来，就是在表达他的不满。既然你查不出什么来，那他就直接来。 从曾家辉的脸上，谭长华看不到什么多余的情绪，他就只能无奈的低下了头来。 闫志胜道，“现在，我们讨论第二个议题吗，请孙部长发言。”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闫志胜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来，这个意味不明到底是代表了什么，在场的人却是没人能揣测出来。 孙长林道，“根据主要领导的意思，这一次，要对南岭市的领导班子做一下调整，具体方案已经发放到了诸位领导那里了。” 说到了这里，孙长林就不再说话了。 这让马翼不禁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了一抹不满之色来。 一众常委全都看向了桌子上放着的方案，他们看了方案之后，全都露出了疑惑之色来，这是什么情况啊，调整领导班子就调整领导班子呗，怎么还拿出了两套方案来了呢？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 很快的，大家就想明白了，这个议题的核心问题，就是动南岭市市委书记劳江还是对市长马东昌下手。 但现在的问题是，马翼没表态，一众常委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马翼见大家都不说话，就淡淡的说道，“现在南岭市的经济发展滞后，拖了江南的后腿，领导班子是一定做调整的，大家都说说看法吧。” 方正看到了手中的调整方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直到此刻，他算是明白了，刚才曾家辉说的话的意思了。 现在，可不是只是修路的专项资金的问题了，而是还涉及到了人事调整。 见一众常委都不说话，曾家辉就说道，“那我就先说说我的看法吧。” 曾家辉开口说话了，在座的一众常委全都看向了他。 曾家辉淡淡的扫了一眼在座的众常委，这才开口说道，“在这次会议召开之前，我特意翻阅了相关的资料，南岭市在劳江同志的带领下，经济已经比之前有了明显的提升，不管是在财政收入方面，还是在人均收入方面都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现在，这方案是围绕着给书记配班子的方针来研究的，对于这样有能力的一个干部，我觉得调整他有些不太合适。” 曾家辉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他的立场。 曾家辉说完了话，马德海就说道，“劳江同志的工作能力是很不错，但他作为一个市委书记，他的执政能力却是有些不尽如人意了，而这也是制约南岭市发展的根本原因。” “南岭市是经济基础薄弱，资源不足，但最主要的原因，是班子不团结，而这也就说明了劳江同志的执政能力是有些问题的。” 马德海的态度让方正有些不满，他微微皱了皱眉，看了方正一眼，他知道南岭市副市长林建设是他的人，若是度劳江做了调整，马东昌是最有可能成为市委书记的，如此一来，林建设就会坐上市长的位置。 曾家辉瞥了一眼马德海，开口说道，“班子不团结，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把这都归罪于一个人，这就是有失公允了吧。劳江同志在南岭市做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曾家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他的话中却是带出了一丝的威胁之意来。 他脸上的那道伤疤也显得格外的明显了，看起来有些凶，。 不知道为什么，马德海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不自觉地避开了曾家辉的目光。 而马德海这个细微的举动，却是全都落在了闫志胜的眼中，他的眼睛里再次多出了一丝异样来。 秦文娜道，“南岭市的经济在省内的确是比价落后的，但劳江书记的发展思路还是很明确的，并且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我觉得，我们应该给这样的同志一个宽松的环境。” “我们做事不能太过急功近利了，频繁的更换带头人，这样做的作用又有多大呢，所以，我也是不赞成调整劳江同志。” 马翼的脸色微微一沉，眉头也皱了起来。 第1519章 诡异局面 马翼转目看向了一旁的方正，但方正就好像是没看到他的眼神一样，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文件，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面在盘算着什么。 见这样争论下去也没什么结果，马翼就只能无奈的说道，“既然大家的意见不同，那我们就只能表决了。我认为应该对劳江的工作做调整。” 接下来，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也表明了他们两个人的观点，他们两个都认为应该调整马东昌。 他们三个人先后都表明了态度，这就是已经把江南的政治局面给公开了。 现在，在场的常委都知道了，常务副书记和省长已经站在了一条线上了，而他们也要选择站队了。 常务副省长方正略微沉吟了一下，便说道，“我赞成曾省长的建议。” 听了方正的话，在座的常委全都觉得十分的诧异，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方正会站在曾家辉和秦文娜这边。 马翼的眉头微微一皱，刚刚放平的手陡然握紧了，他冷冷的看了看方正，那眼神就跟两把锋利的刀子一样，似乎是想要把方正给弄死一样。 马德海和黄庆光两个人也觉得十二分的诧异，他们两个人全都瞪圆了眼睛看着方正，满脸的不可思议。 秦文娜对此也很意外和吃惊，曾家辉对此也是十二分的意外。 方正的话说的很清楚，那就是他赞成他的意见，而这也是在对其他人说，他已经跟曾家辉站在一边了。 方正看向了曾家辉，曾家辉也在看着方正，方正对曾家辉点了点头。 而这些也都落在了马翼的眼中，这让马翼感觉到了深深地挫败感，方正是他手中一枚很重要的棋子，这颗棋子怎么会突然就站队了曾家辉呢。 不过，方正并不认为他就这样输了，现在，方正是站在了曾家辉那边，但他这边还有其他人啊。 孙长林道，“我同意马书记的意见。” 曾家辉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但他的心里却是很不爽，他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孙长林是组织部部长，也是分管人事的省委副书记，组织部是很重要的一个部门，若是不能控制这个部门，那对他可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不过，孙长林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在曾家辉的意料之中，在钟磊离开江南之后，孙长林就已经在靠向马翼了。 宣传部部长康明达也表明了态度，他也支持马翼。 军区政委贾克祥站在了曾家辉这边，马德海也趁机给马翼投了一票。 现在，曾家辉这边四票，马翼这边四票。 现在还剩下纪委书记冯喜春，政法委书记谭长华，副省长黄庆光还有安城市市委书记魏德信和省委秘书长闫志胜没表态了。 马翼的目中精芒闪动，他是真的没想到，常务副省长方正会站在曾家辉那边，现在是平局，剩下的几名常委会怎么站队，马翼是一点儿谱都没有。 纪委是在省委的领导下工作的，但纪委却是一个独立的部门，不买他的账也是最正常不过了。 省委秘书长闫志胜上任之后，并没有跟他接近的意图，这个人的确是一个异类。若是换做了旁人，马翼早就给他好看了。 但他的身份特殊，马翼还真没那个胆子给他好看，再有就是，闫志胜是从中纪委下来的，他同冯喜春到底有没有私人关系，他也说不准。 安城市市委书记魏德信从来都不表态，在这样的事情上，他总是弃权。 政法委书记谭长华原来是钟磊那边的人，他现在到底站在哪一边，马翼也没法确定。 方正站在了曾家辉那边，黄庆光又会怎么站队呢？ 直到此刻，马翼这才发现，他之前还是太过乐观了，也高估了他的能力了。眼前的形势对他来说，并不乐观啊。 就在这时候还，只听纪委书记冯喜春说道，“我同意曾省长的意见。” 马翼听言，心下就是一沉，他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了，但在听了冯喜春的表态之后，他还是觉得心里很是不痛快。 看来，他还是太过轻视冯喜春了。 令马翼没想到的是，一惯投弃权票的安城市市委书记魏德信居然站在了他这一边。 马翼看了一眼魏德信，眼中闪过了一抹欣慰之色。 曾家辉深深地看了一眼魏德信，心里面已经有了计较了。 秦文娜在心里冷笑不已，暗道，“以后有你好看的。” 而这样一个局面就难住了黄庆光了，黄庆光一直都在思量他这一票要怎么投。 他若是站在马翼那边，就站在了方正的对立面了，一直以来，方正都是他的主心骨啊。 钟磊走了之后，马翼也没找他谈过话，这让黄庆光也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可他若是站在了方正这边，就会得罪马翼，不管怎么说，马翼都是省委书记，这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啊。 没办法，他就只能弃权了。 政法委书记谭长华也很矛盾，在其他人表决的时候，他就想起了马翼曾经对他说过的一些话。 曾家辉在宣城遇险，他把这件事汇报给了马翼，马翼对他说，要控制好事态的发展。 他当时还理解不了这句话，但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马翼同曾家辉还有秦文娜已经彻底站在了对里面了。 他到底要怎么站队呢。 当初，他是跟着钟磊的，他当初站在了钟磊那边是因为钟磊在江南的时间长，经营多年。 现在，曾家辉同秦文娜两个人联手了，他们是能跟马翼抗衡，但他们毕竟是联手，不是一个人来对抗马翼。 合久必分，这在谭长华看来，是一定会有的了。 若是三分天下，那马翼一定会胜出的。 可若是他站在了马翼这边，就会受到曾家辉和秦文娜的双重打击，这还真是让他很头疼。 不过还好，黄庆光投了弃权票，他索性就照猫画虎，也跟着投了弃权票。 现在的局面就变得极为诡异了起来，最后的决定权反而落在了省委秘书长闫志胜的手中了。 第1520章 险胜 马翼的面色凝重，眉头紧皱，而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个局面比他们预想的要好很多，秦文娜十分清楚的知道，在这场博弈中，他的力量是极小的，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曾家辉。 方正和冯喜春两个人站了过来，这不难说明，曾家辉的确是非常有能力的。曾家辉的确是可以信赖的男人。 秦文娜深深的看了一眼曾家辉，他的目光中分明还多出了一些钦佩来。 此刻，大家把目光都投在了闫志胜的身上，现在，他的这一票可是决定性的一票啊。 闫志胜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才来江南十几天时间，对江南的情况不是和清楚。” 说到了这里，闫志胜就顿了一下。 马翼的心中一喜，暗道，“看来，这个闫志胜应该是投弃权票，这样一来，我就算没输。” 只听闫志胜继续说道，“曾省长和秦书记都认为劳江同志的能力很不错，也有领导不赞成调整劳江同志，那我也投曾书记一票。” 马翼才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听了闫志胜的话，他才到嘴巴里面的茶差一点儿就喷出来了，胸口闷痛。 他怎么都没想到，闫志胜会用这样的黑色幽默让他惨败。 但马翼还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这只是马翼的一个试探而已，他只是想要知道他在常委会上的力量如何。 这个结果令他很不爽，但至少也是在给他提醒，曾家辉和秦文娜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 而他以后也要针对这种情况作出相应的调整才对。 马翼淡淡的说道，“结果已经出来了，那就按照拟定的方案讨论一下吧。” 在这个问题上，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没有发难。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做人总是要留一线的。若是他们把马翼给逼急了，就会把当前的形势给搞乱了。 再有了，这其中也涉及到了一些人的利益问题，他们在常委会上是占据了上风不假，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而且，方正这边也没提出什么人选来，若是方正提出了合适的人选，他们是一定会支持方正的。 很快的，这个调整方案就通过了。 结果出来之后，马翼的心就是一沉，看来，这个曾家辉可没那么好对付，有进有退，张弛有度。 这个度他把握的刚刚好，既能让他接受，也能平衡在座的一众常委的利益关系。 跟曾家辉比起来，秦文娜就显得没那么重要到了。 这让马翼颇为头疼，曾家辉是省长，同时也是省委副书记，主要负责协调工作，人事，工业和信访等工作。 这些工作都是极为重要的工作，再有就是，曾家辉还得到了纪委书记冯喜春和省委秘书长闫志胜的支持，他想要架空曾家辉，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散会了之后，曾家辉就回到了办公室，他才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就接到了劳江打过来的一个电话。 在电话里，劳江对曾家辉表示了感谢。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劳书记，我和秦书记看重的你的工作能力，没有什么私心，谢就不必了，认真工作可是一定要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曾家辉在话中提起了秦文娜，劳江自然明白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他忙说道，“是，是，领导，我绝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 这个常委会，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略占了优势，但这对于他和秦文娜来说却是十分艰难的。 令他们觉得意外的是，省委秘书长的态度，曾家辉是真的没想到闫志胜会站在他这一边。 还真别说，这个人还是颇有些意思的，看来，他还是要找机会跟这个闫志胜接触接触。 曾家辉是真的没弄明白闫志胜此举的用意。 闫志胜上任之后，就是一副十分傲慢的样子，看似是不太容易接近的一个人，但实则却是极为神秘诡异的一个存在。 但很快的，曾家辉就把这个念头放到了一旁，现在，他还不能把精力放在闫志胜的身上，他现在要处理的是这一次的扫黑除恶行动。 这件事他就需要同政法委书记谭长华和公安厅厅长甄伟明打交道了。 曾家辉知道，甄伟明现在同马翼走的很近，现在，曾家辉有一个担心，那就是他怕甄伟明阳奉阴违。 再有就是宣城的问题，宣城的黑恶势力如此的猖狂，甄伟明这个省公安厅厅长自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就不得不让曾家辉怀疑这些黑恶势力跟甄伟明有没有什么关联了。 为了保证这次的扫黑除恶行动能顺利进行，曾家辉就得获得马翼的支持，马翼支持这次行动，这次行动才是真正的扫黑除恶行动。 可他又要怎么做才能得到马翼的支持呢？ 曾家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烟直接就烧到了烟蒂，他掐灭了香烟，把烟头丢在了烟灰缸里面，就站起了身来。 曾家辉直接去了马翼的办公室，刘腾达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见曾家辉来了，就只是抬了一下头，比之前的态度还要恶劣。 对此，曾家辉却是毫不在意。 里面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在外面站着的曾家辉能他听到马翼说话的声音，看样子，马翼是在给什么人打电话呢。 曾家辉淡淡的扫了一眼刘腾达，然后轻轻的敲了敲虚掩着的门。 就在这个时候，刘腾达忽然做出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动作，他竟然一下子窜到了曾家辉身前，拦住了曾家辉，冷声说道，“曾省长，马书记有事，他刚刚吩咐过，不管是什么人来，都不接待。” 曾家辉是真的没想到，刘腾达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他竟然敢拦着他。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马翼的近身护卫了吗？ 看来，这个小子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了一抹凌厉之色来。 第1521章 气势压人 “刘腾达，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你马上滚开。”曾家辉寒声说道。 刘腾达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会用这样的态度说话，此时的曾家辉，因为崩起了脸，这让他脸上的伤疤显得格外的狰狞。 声严厉色的曾家辉，看起来不只是威势十足，还十分的狰狞恐怖。 就在刘腾达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只听马翼道，“是曾省长吗？你跟刘腾达计较什么，他只是一个秘书，你进来吧。” 曾家辉冷哼了一声，他瞄了一眼刘腾达，淡淡的说道，“不是什么人你都能得罪得起的，不管你是谁的秘书，你就只是一个秘书而已，你要牢记你的身份！” 言罢，曾家辉就不再理会刘腾达，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刘腾达面色极为难看，他张着嘴，很想说些什么可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曾家辉说了什么，马翼听得很清楚，曾家辉的话说的是有些难听，也让他觉得很没面子，但不得不说，曾家辉说的也没错，刘腾达的确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刘腾达现在就只是一个秘书而已，他拦着曾家辉，这个举动的确是有些过了。 “曾省长，你找我有事吗？”马翼抬起了头来，淡淡的看着曾家辉，开口问道。 进到了办公室中之后，曾家辉脸上的霸气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正色道，“马书记，我来找你，还是为了扫黑除恶的事情，为了表明省委省政府扫黑除恶的彻底和决心，下周的工作部署会议，我想请马书记你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参加。” 马翼顿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图，他不得不佩服曾家辉，刚刚在常委会上跟他站在了对立面上，但现在却能跟没事人一样，让他参加工作会议。 不过，曾家辉的这个邀请也是很正常的，理由十分的充分，毕竟这次的严打扫黑除恶行动是很符合当前的大环境的。 正临换届，这次的大规模扫黑除恶行动，目的就是要保持换届前的稳定。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马翼是一定会支持这次行动的。 “好的，我一定会参加这次工作会议的。”马翼道。 说完了这件事，曾家辉就笑了笑，对马翼说道，“马书记，这段时间你也够忙的，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陪您去看看你儿子吧。” 听了曾家辉的话，马翼的心头就是一跳，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盯着对面的曾家辉，他的目光十分的凌厉，就跟两把刀子一样，似乎是想要把曾家辉给刺穿一般。 曾家辉直视着马翼的眼睛，脸上依旧带着笑。 “扫黑除恶行动十分重要，也担负着很重的责任，是不能有半分疏忽的，曾省长，压在你身上的担子可是很重的啊，你还是先做好这项工作吧。至于你刚刚说的事情，你的心意我领了。”马翼说道。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突突突的乱跳。 马翼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曾家辉这是意有所指，他找了人，疏通了关系，让人给他儿子顶罪。 曾家辉突然说起了这个来，难道是他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吗？ “马书记，您说的没错，那我就回去筹备扫黑除恶行动的工作会议去了，等有空了再说其他事。”曾家辉站起了身来，笑眯眯的说道。 曾家辉出了门，刘腾达见了曾家辉，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刚刚曾家辉说的那番话对他的打击很大，这让他的自尊心和虚荣心都被狠狠地打击了。 刘腾达最忌讳有人说他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可曾家辉身上的那种威压却是让他根本就反抗不了。 等曾家辉走了之后，刘腾达就跑到了马翼的办公室里面，他很是委屈的说道，“马书记，您也听到他都说了什么了，没错，我是只是一个秘书，他是领导，他说我，我自然没话说，可他这就是在针对您啊。” “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看他压根就没把您放在眼里。” 刘腾达是满脸的委屈，眼睛里面还带着泪光。 马翼自然知道他这是在演戏给他看，但马翼同时也知道，刘腾达对他还是十分忠心的。 “小刘啊，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要心态好，他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对你又能有多少影响呢，你摆正姿态，好好工作就可以了。”马翼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马翼这也是在安慰刘腾达，这让刘腾达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耸拉下了脑袋，说道，“马书记，我刚刚失态了，您别放在心上，我出去工作了。” 曾家辉出了马翼的办公室，就到了下班的时间了，他下了楼才上车，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了手机号，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这个电话不是别人给他打来的，而是省委秘书长闫志胜。 曾家辉按下了接听键，就笑呵呵的说道，“闫秘书长，你好啊。” “曾省长，不知道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坐坐？”闫志胜说道。 闫志胜的口气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这让曾家辉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但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也是用这样的态度对马翼的。 在常委会上，闫志胜站在他这一边，曾家辉就故作没听出什么来，笑着说道，“求之不得。” “好，就这样说定了。”闫志胜言罢，就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看了看手机，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铁峰道，“走吧，回去。” 回到了家里，江会会已经做好了饭菜，他见曾家辉回来了，急忙就迎了过去，帮忙拿拖鞋给曾家辉。 曾家辉回头对铁峰道，“铁峰，吃了饭再回吧。” 铁峰道，“不了，我回去吃。” 自从江帆来了之后，铁峰就每天都跟江帆切磋。 在切磋中，他同江帆两个人是互补的，江帆的功夫简单实用，一击致命，但他却是没什么实战经验，缺少的是一个狠劲。 铁峰是特种兵，所学的功夫跟江帆差不多，但跟江帆比起来，技术上还是有些欠缺，他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要的就是下手狠。 第1522章 无法驾驭 铁峰和江帆两个人一有时间就切磋，相互学习，就连刘小根也在他们两个人的影响下，学了些拳脚功夫。 刘小根的实力是不如铁峰和江帆两个，但现在他也能对付三四个人了。至于说实战经验，刘小根是不缺的。 在铁峰和江帆的双重加持下，还能少得了吗？ 铁峰不留下吃饭，曾家辉也不勉强，就任由他去了。 江会会给曾家辉盛好了饭，然后就乖乖的坐在了一旁。 上次，江会会同曾家辉一起遇险，他算是看到了曾家辉的另一面了，那样的曾家辉可就不是儒雅的省长了，而是一个狰狞恐怖的魔鬼。 江会会也彻底断了勾引曾家辉的念想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绝不是他能驾驭得了的。 也许，他会跟曾家辉发生什么，但想要借着这层关系，就想胁迫曾家辉做什么，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下午上班之后，曾家辉就把政法委书记谭长林和公安厅厅长甄伟明叫到了办公室。 他给两个人做了工作安排，要他们两个人准备材料，下周就会就扫黑除恶行动开专题会议。 同时，曾家辉也对两个人强调了一下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并且说马翼和秦文娜也会参加这次工作会议。 这次的扫黑除恶行动，其实就是针对宣城的黑恶势力展开的一次专项行动，对此，谭长林是再清楚不过了。 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绝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其实，谭长林也明白，那天发生在曾家辉身上的事情的确是太恶劣了，不管是什么人，这口气都咽不下。 在上午的常委会上，谭长林已经看到了曾家辉的另一面，他在常委会上，跟省委书记马翼站在了对立面，可这次的扫黑除恶行动专项会议，他竟然还能请马翼来参加，这个曾家辉还真不简单啊。 等两个人走了之后，甄伟明就到了谭长林的办公室。 甄伟明漫不经心的说道，“谭书记，这次的专项行动搞的未免也太大了吧。” 在调查老六的那个案子的事情上，甄伟明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对这事，谭长林是十分清楚的。 甄伟明跟马翼走的很近，仗着这层关系，甄伟明在很多时候，对他这个政委书记是很不尊重的。 在表面上还能说得过去，但实际上，却是阳奉阴违。 见甄伟明如此的漫不经心，谭长林在心里冷笑不已，他也没刻意去提醒甄伟明，就只是淡淡的说道，“领导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事好了。” …… 安排好了一切，曾家辉这才给秦文娜打了一个电话。 把下周会开专项会议的事情告诉给了他，并且让他也参加。 秦文娜道，“恩，我知道了。” 听着秦文娜一本正经的声音，曾家辉不禁在心里暗道，“小样，看我晚上怎么修理你。” 等快要下班的时候，闫志胜还真的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他跟曾家辉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等到了晚上七点的时候，曾家辉就走入到了会所中。 到了预定好的房间，曾家辉就看到了大刺刺坐在沙发上的闫志胜。 闫志胜见曾家辉走了进来，便站起了身来，迎了过来，伸出了手来，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我没在外面等你来，你不会介意吧？” 曾家辉跟他握了握手，笑呵呵的说道，“怎么会呢。” “曾省长，请。”闫志胜道。 …… 此时，方正和黄庆光两个人正坐在一起，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话。 方正的脸色有些阴沉，一双眼睛看起来也很阴翳，一旁的黄庆光道，“老方，马德海的脾气秉性你是是很清楚的，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毕竟人各有志嘛……” 他们两个人才吃了饭，吃过了饭之后，不免就谈起了常委会上的事情来。 下午的时候，马翼到了省政府，名义上巡查工作，其实却是去见了马德海，他跟马德海在办公室里面谈了一会儿话。 这其实就是在告诉方正等人，他就是在拉拢马德海。 马翼走了之后，马德海还处在兴奋中。本来，他是跟方正站在一处的。可这一次，方正却是站在了曾家辉那边，他还是站在了马翼这边。 在马德海看来，马翼的实力还是要比曾家辉和秦文娜强，在江南也是根深蒂固的。 在今天的常委会上，是有很多常委支持了曾家辉和秦文娜，但从长远上看，马翼的力量还是极强的。 马翼是省委书记，可是大权重在握的。 在吃饭的时候，马德海就质疑起了方正来，他认为方正是不应该站在曾家辉那边的。 方正也十分的恼火，他冷冷的说道，“马德海，你怎么选择，我管不着，我怎么选择你也同样管不着，我今天的选择并不是看人，而是从一个地区的长远发展角度去看问题的。” “劳江的工作能力很强，他做南岭市的市委书记，这对于南岭市的发展是有着很积极的作用的。” 马德海得到了马翼的支持，所以，他在说话的时候，底气很足。 “老方，你就不用说这些场面话了，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清楚我也清楚。马书记下午找到了我，他跟我说，我们大家合作一直都是很愉快的，也有了感情，他希望你以后还能支持他，若是你还支持他，他是不会怪你的。”马德海说道。 听了马德海的话，方正就气不打一出来，他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说道，“马德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来做说客的？” “你若是这样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老方，你仔细想想吧，若是我们三个还站在马书记这边，曾家辉和秦文娜又能算什么呢，你何必如此呢，跟马书记杠又有什么好处呢！”马德海道。 方正被他的几句话给气的都要吐血了。 今天，马德海站在了马翼那边，他就已经很恼火了，但他也知道，人各有志，他也不好强求什么，就没在饭桌上说什么了。 第1523章 惹了麻烦了 只不过，方正却是怎么都没想到，马德海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这就让他彻底怒了，他再也不顾及什么往日的情分了，就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马德海也来了火气，他直接就把筷子给摔了，转身就走。 这让方正很下不来台，脸色难看至极。 黄庆光一见，急忙去追马德海，想要劝劝他。 可马德海却对黄庆光说道，“老黄，老方这是心里有气，一时之间脑子没转过来，我劝你也要好好的考虑考虑一下的好。” 黄庆光也是无话可说，他见马德海执意如此，就只能让他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黄庆光这才来劝方正。 方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喝了一口茶，这才平复了心头的怒意。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老黄，不瞒你说，我的确是有私心的，但这也是为了我们几个好啊。马德海认为曾家辉年轻，没有根基，很难站住脚，但我却是不这样认为。” “今天常委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那个闫志胜竟然也站在了曾家辉那边，这说明了什么？你还看不明白吗？你觉得曾家辉会给闫志胜做工作吗？” 黄庆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低声说道，“老方，你的意思是说曾家辉的根基不浅？” “何止是不浅啊，我不是回了京城吗？跟我的几个老朋友喝喝酒吃吃饭，席间提起了曾家辉，你猜他们跟我说了什么？他跟现任领导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每次去京城，都会去领导的家里面。” “还有，首长和总理都接见过他，在领导的寿宴上，首长和总理都跟他说了话，还有，他还在总理家吃过饭，你倒是给我说说，他背靠的大树大不大？”方正正色道。 黄庆光听言，不觉得瞪圆了眼睛，满脸诧异的问道，“老方，你说的这些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方正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地说道，“他有这样的实力，还能如此低调，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这个人心机深沉，未来可期啊。现在他是低调，但这可是在换届的时候啊，等换届之后，江南的局面只怕会发生我逆转啊。” 黄庆光自然明白方正话中的意思，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常委会上的一幕，省委秘书长闫志胜也支持了曾家辉，闫志胜是什么来头，黄庆光可是十分清楚的。 就连闫志胜都站在了曾家辉这边帮衬他，若是跟曾家辉为敌，那又会落得什么后果呢？ …… 今晚的刘小根是最兴奋的一个人，这是因为秦文仪今天终于得空陪他了。 他们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餐，然后，刘小根又订了房间，接着又带着秦文仪去了酒吧喝酒。 他跟秦文仪打了扑克，但秦文仪却是一个很保守的女孩子，不肯跟他切磋功夫，所以，刘小根就准备让秦文仪喝酒。 通常情况下，女人在微醉的时候，是最能放得开的，也是最动人，最诱惑人的。 两个人进了酒吧，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们两个人要了啤酒和果盘，一边听音乐，一边喝酒。 对这样的场合，秦文仪并不陌生，她跟着曾蓉蓉做事，在平常的时候，也会接受一些吃请，所以，到了这里，秦文仪也能放得开。 刘小根还真是第一回来这样的地方，他之前听说了，酒吧间里面的环境不是很好，会经常发生一些事情。 但一想到他是曾家辉的秘书，并且还会两下子，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刘小根和秦文仪两个才喝了二瓶啤酒，就走过来六个人。 为首的一个人穿着一身名牌西装，一米八左右的个子，人长得很帅气，但这个小子却是满脸的傲气。 他走了过来，对身后的几个小子摆了摆手。 那几个小子就把刘小根给围在了中间，一个小黄毛说道，“小子，你赶紧滚一边去，我们家公子看上了这小妞了。” “美女，跟本公子混，伺候好了本公子，本公子给你买辆车。”为首的那个小子色眯眯的看着秦文仪，开口说道。 很显然，这个小子可没少干这样的事，他说着话的功夫，就伸出了手去，要去拉秦文仪。 刘小根见了，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火往上涌，他再也不顾了后果，抬起了脚来，一脚就踢中了一个小子的裆部。 然后随手操起了啤酒瓶子，一瓶子就砸了下去。刘小根的动作很快。那几个小子压根就没想到，刘小根一个人对他们六个人还敢先动手，并且已经放倒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个人捂着裤裆，一个用手捂着脑袋，吱哇的惨叫了起来。 就在他们愣神的功夫，刘小根一下子就窜到了秦文仪身边，一把就推开了那个小子。 他冷冷的喝道，“你想干什么？” 刚刚秦文仪是真的被吓到了，他见刘小根冲了过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也跟刘小根学了起来，随手操起了一个啤酒瓶子。 只听“砰”的一声响，那个啤酒瓶子就碎了，为首的那个小子惨叫了一声，用手捂着脑袋，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里面流了出来。 这边打起来了，酒吧间里顿时就乱了起来。 看场子的很快就冲了过来，十几个人把刘小根等人给围了起来。 刘小根一见，就有些慌了，他急忙护住了秦文仪，想要趁乱带着他离开。 但他却还是被那些看场子的人给拦了下来。 看场子的人对刘小根还算客气，他说道，“哥们，你把人给打了，就想直接跑路，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这样的事情，在酒吧是司空见惯的，这些看场子的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等他们扶起了那个人之后，几个看场子的人的脸色全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第1524章 突变 原来，被打倒在地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却是安城有名的花花公子范正阳。 这个小子是当地有名的地产大王范天赐的儿子，这个范天赐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也是市政协委员。 当然，这就只是表面的光环而已，在这表面的光环之下，是他藏而不露的罪恶。 他手中累积的财富，全都是沾着血的。 他是通过了一些手段洗白了，但却掩藏不住他的黑。 道上的人都知道范天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的手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心血和人命了。 还有就是，这个范天赐是个很护犊子的家伙，也正是因为他的娇惯，范正阳这才会如此的横行霸道，欺男霸女。 范正阳做了很多坏事，但都被范天赐用不太正当的手段给摆平了。 现在，范正阳的儿子被打了，酒吧里面的这些看场子的小子怎么能不觉得诧异非常呢。 见这些人的脸色不对，还不停的打电话，刘小根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事的不对来，他急忙拨打了报警电话，同时也给铁峰打去了一个电话。 曾家辉和闫志胜两个人谈了一个多小时，在包厢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却是没有第三个人。 谁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究竟谈了什么，但从两个人的神情上不难看出，他们两个人是相谈甚欢。 在走出酒店之后，曾家辉不禁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愉快的微笑来。跟闫志胜聊过了之后，曾家辉的心情大好。 本来，曾家辉是想去找秦文娜的，但仔细的想想，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联手了，省委的人也都知道了，他找秦文娜若是被某些人看到了，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曾家辉就不想去秦文娜那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了手机一看，见是江帆给他打过来的一个电话，他就按下了接听键。 只听江帆很焦急的说道，“哥，小根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曾家辉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他跟秦文仪去了酒吧，跟人动手了，我和铁峰正往那边赶呢。”江帆道。 其实，曾家辉本不必过去的，但刘小根是他的秘书，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要亲自去处理的。 问清楚了位置，曾家辉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那家酒吧而去。 等曾家辉进了酒吧，就发现酒吧里面的灯光已经变得明亮了起来，大厅中有很多人围着，曾家辉拨开了人群走了进去。 就看到刘小根和秦文仪被围在了中间，刘小根把秦文仪护在了身后，地上有很多碎瓶子渣子，看着很杂乱。 从这不难看出，这里之前是发生过打斗的。 刘小根见曾家辉来了，他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但他却是没跟曾家辉打招呼，这是因为曾家辉的身份特殊，在这样的场合若是露出了曾家辉的身份，那就不对了。 曾家辉对此也是暗暗点头，他拨开了人群，径直走到了刘小根和秦文仪身边，沉声问道，“小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文仪也看到了曾家辉，他满脸惊惶的叫道，“曾……” 他的话才出口，刘小根就扯了一下秦文仪的衣袖，秦文仪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忙说道，“我们不认识他们，是他们来找我们的麻烦的。” 此刻，范正阳的脑袋已经简单的包扎过了，他正拿着电话，不停的拨打电话摇人。 曾家辉见刘小根和秦文仪两个人没什么事，就沉声问了一下他们两个人具体情况，然后又问刘小根有没有报警。 刘小根一一回答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江帆和铁峰两个人也赶到了，他们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了，门口那边就骚动了起来。 众人听到了骚动声，纷纷转过了头去，就看到十几个警察很有气势的冲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人大声喊道，“刚刚是谁报的警？” “是我。”刘小根大声道。 为首的那个警察看了一眼刘小根，但却没理会他，而是紧走了几步，走到了范正阳身边，满脸谄媚的问道，“范少爷，你还好吧？” 就在刚才，范正阳给他老爸打了个电话，哭唧唧的说他被人给打了，范天赐就给安城市公安局局长杨万福打了个电话。 杨万福听说范天赐的儿子被人给打了，当即就表态了，说这事就包在他身上了，不用范天赐操心了。 放下了电话之后，杨万福又给西城区公安局局长马彦兵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处理这件事。 马彦兵接到了上司的电话，自然是一溜烟的跑了过来了。 范正阳经常在西城区玩，他干过了很多荒唐事，马彦军兵是没少给他擦屁股。 见了马彦军，范正阳的眼睛就是一亮，他用手指着刘小根，开口说道，“马局长，就是这个小子打了我，你可得给我讨个公道啊。” “范大少，你放心好了，看我怎么修理那个小子。”马彦兵狞笑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向了刘小根。 曾家辉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马彦兵完全是站在范正阳那边的。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马彦兵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旁的江帆和铁峰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就要动手，曾家辉用眼神制止了他们两个人。 其实，曾家辉是担心范正阳找来黑道的人来对付刘小根，若是这样的话，那自然就不用废话了，直接动手就行了。 现在，官面上来了人了，那这件事就很好处理了。 还不等马彦兵开口，只听一个人大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话音落下，一个年轻人就拨开了人群，走到了秦文仪身边，他连看刘小根一眼都没看，而是很关切的问秦文仪，“文仪，你还好吧？” “我没事，但我怎么觉得这件事不能善了啊。”秦文仪看了一眼来者不善的马彦兵，很是担忧的说道。 “你马上退到一边去，这没你什么事，别妨碍公务。”马彦兵推开了那个年轻人，冷声说道。 第1525章 给我打 那个年轻人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寒声喝道，“你是谁，把你的证件拿出来。” 马彦兵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就冷笑出声道，“你小子算什么东西，赶紧给老子滚开，若是不然的话，连你一起带走。” 年轻人嗤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带我走，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带我走？” 这个年轻人突然出现，这让曾家辉等人也都有些发懵，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秦文仪低声说道，“他叫包嘉伦，是安城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 不等秦文仪把话说完，刘小根不禁微微一怔，说道，“他这么年轻就能做常务副部长？” 秦文仪道，“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他是常务副部长的儿子。” “哦，他怎么会来这里呢？”刘小根一听，顿时就变了脸色，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秦文仪听出了刘小根话中的醋意，心中暗喜，但脸上却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低声说道，“我这不是怕这事不好收场吗？” “有什么不好收场的，这事难道我还处理不了吗？”刘小根皱着眉头说道，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之色。 随后，他就站了出来，冷声说道，“人是我打的，你们想要干什么？” 曾家辉见刘小根这个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刘小根这是冲动了，看来，爱情的魔力的确是够强的。 包嘉伦听了刘小根的话，就转过了脸来，看了一眼刘小根，开口说道，“兄弟，谢谢你了。” “你不用谢我，这事与你无关。”刘小根冷冷的说道。 包嘉伦的眉头微微一皱，不等他说话，马彦军就开口了，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刘小根，开口说道，“是你打的人吧？小兄弟，你的胆子还真不小呢，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谁吗？他是范总的儿子。” “识相的就马上跟我走，若是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哦，不客气，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马彦军，开口说道。 若是他现在还不说话，那就只有两种局面，第一种就是刘小根被马彦军等人带走，第二种就是铁峰和江帆两个人动手，如此一来，这事就闹大了。 现在，曾家辉还没弄明白那个范总是什么人呢。 马彦兵冷冷的看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你们竟然连范总是谁都不知道，还在安城混什么啊，带走。” 听了他的命令，就有几名警察冲了过来，冰冷的手铐直接就把刘小根给拷住了。 眼看着刘小根就要被带走了，秦文仪就急了，他对包嘉伦道，“包嘉伦，这事你到底能不能摆得平啊？” 见秦文仪着急了，包嘉伦的心中就是一动，从秦文仪的表情上不难看得出来，他对刘小根是很上心的，他顿时就不痛快了。 “我是来保护你的，他有什么事，我可管不着。”包嘉伦道。 听了他的话，秦文仪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嘲讽道，“直到现在，我这才知道，你不但胆子不大心眼也小，就不是一个男人。” 很显然，秦文仪的这个态度和说话的语气是正好戳到了包嘉伦肺管子上了。他心眼小，这个秦文仪说的没错，但说他胆子小，这个他就不愿意承认了，可说实话，他在看到了范正阳之后，也是有些胆怯的。 他知道范正阳的老爸范天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若是真的把这父子两个人给招惹上了，那这事可就麻烦了。 刘小根皱着眉头说道，“文仪，事情是我做的，我自然是可以处理的，你求他做什么？” 这件事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人就有些复杂了，被打的范正阳明显是个有背景的人，现在，这些警察都在帮这个小子。 曾家辉皱了皱眉，他知道，他若是再不出面，刘小根若是被抓走了，是一定会吃尽苦头的。 “你们是哪个公安局的？”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马彦兵，开口问道。 马彦兵看向了曾家辉，他见曾家辉长得高大帅气，脸色还有一道疤痕，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他见了是很不舒服的，但见在场的人都在看着他，就露出了倨傲之色来，“你脸上有疤，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你们把他也给我抓起来。” 他的话音才落，曾家辉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他冷声喝道，“铁峰，给我打的嘴巴。” 铁峰最恨这样的家伙，这个家伙不只是嚣张，还敢在曾家辉的面前嚣张，铁峰就更不能忍了，他早就想动手了，就等着曾家辉发话呢。 听到了曾家辉的话，铁峰一下子就窜了过去，一伸手就扯住了马彦兵的衣领子，左右开弓，抽了马彦兵四个大嘴巴。 马彦兵被抽懵逼了，两边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嘴角旁边都是血。 他一张嘴就吐出了几颗森白的牙齿来，铁峰一松手，他就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铁峰这边的动手了，那些警察就急忙放开了刘小根，全都准备要对曾家辉动手。 在曾家辉的眼中，这些人根本就不够看，若是真的动起手来，铁峰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都给放倒。 铁峰冷笑了一声，对江帆说道，“哥你护着，我动手就可以了。” 江帆嘿嘿一笑，说道，“你刚刚已经动手了，现在该我了，我这手也痒痒呢。” “下次你再打。”铁峰道。 随后，他就对那些警察道，“你们不是要来抓我吗？动手啊。” 江帆和铁峰两个人都十分的嚣张，一旁的包嘉伦看的有些懵逼，他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嚣张啊，他们难道真的不知道范天赐是什么人吗？他们就不怕祸事临头？” 就在这个时候，马彦兵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含糊不清的吼了起来，“你们都特么的愣着干什么，这个小子袭警，抓人啊。” 第1526章 大事不妙 此刻的马彦兵都要被气冒烟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铁峰竟然敢对他直接动手，他只恨自己出来的是时候太大意了，他要是带了枪就好了。 听了他的吼叫，那几个警察这才反应过来，铁峰是很想动手教训人，但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他若是真的把这些人都给放倒了，只怕会给曾家辉带来不好的影响。 对方没先动手，铁峰自然也不会动手，他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那几个警察。 曾家辉看了一眼铁峰，又看了看一旁的马彦兵。 铁峰会意，他冷笑了一声，身形一动，就到了马彦兵面前。 马彦兵才爬起来，突然，他就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他就看到了铁峰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后背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撒腿就要跑。 可铁峰的手已经在这个时候，抓住了他的衣服领子，把他给控制住了。 那几个警察没冲上来，也是惧怕铁峰的身手，在平常的时候，他们也没什么任务，都很散漫，治治平常百姓倒是有一手，可若是碰到了铁峰这样的硬茬，他们就全都老实了。 现在，马彦兵又被控制住了，正好给了他们不动手的理由了。 铁峰知道曾家辉也不想把事情给闹大了，就在马彦兵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小子睁大了狗眼睛看看，你面前的人可是省长，你连省长都想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马彦兵听言，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他再次看向了曾家辉，心里不由得疑惑了起来。 他对铁峰说的话也是将信将疑的。 但铁峰的身手就在那摆着了，只是动了动手，他就被控制住了，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若是硬碰硬，他肯定讨不到半点便宜。 若是对方真的是省长，那他若是真的动手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弄不好他就得回家种地去，他不由得低声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吗？” 曾家辉冷冷的瞥了一眼马彦兵，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名片来，对他说道，“让你们局长给我打电话。” 见曾家辉如此，马彦兵的心里就敲起了鼓来，看来，这个人还真是省长啊，妈的，这下子可是要倒大霉了。 马彦兵战战兢兢的接过了名片，然后拨通了杨万福的电话，他跟杨万福说了，他们遇到的人很有可能是省长曾家辉的事情之后，杨万福一下子就从年轻女人的身上跳了起来，满脸惊惶的问道，“你没搞错吗？” “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他让你给他打电话。”马彦兵压低了声音说道。 随后，他就告诉给了杨万福电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范正阳见马彦兵这边这个样子，顿时就不痛快了，他拨开了人群，到了马彦兵跟前，大声呵斥道，“马彦兵，你特么的搞毛线呢，怎么特么的还不抓人，老子每年都跟一百多万，你特么的就这么办事的吗？” 此刻的马彦兵脸色难看，心里面是七上八下的，范正阳这话说的难听至极，这么多人都在呢，这个小子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什么话都是能随便说的吗？他顿时就火了，直接就抽了范正阳一个嘴巴。 “你特么的吵闹个毛线啊！”马彦兵怒道。 他这一嘴巴用的力气可不小，范正阳被他一个嘴巴就给抽的原地转了两圈，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脑袋也撞在了桌子角上，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透过了纱布，流了一脸。 方正阳怎么都没想到，马彦兵会跟他动手，他气急败坏的捂着脑袋，拿着手机跑到了一旁，给他老爸打电话去了。 此时的杨万福并没有直接打电话，而是翻出了电话本来，核对起了电话号码，等他看到了省长曾家辉的电话号码的时候，顿时就是一愣。 马彦兵给他的电话号码不是别人的，正是曾家辉的电话号码。 躺在床上的女人伸出了小手去拉杨万福，娇滴滴的说道，“快点过来嘛，人家还没舒服够呢。” 杨万福没好气的说道，“一边去吧。” 这个时候的杨万福慌的一匹，一想起今天开会的时候，公安厅厅长甄伟明说要严打的事情来，他的后背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扫黑除恶行动就是省长曾家辉提出来的，现在，他正好撞在了曾家辉的枪口上，这不是在找死吗？ 杨万福略微沉吟了一下，才拨通了曾家辉的电话，电话才接通，杨万福就十分恭敬的说道，“曾省长您好，我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安城市公安局局长杨万福，不知道领导你有什么指示。” 曾家辉在电话接通的时候，就按下了免提键，杨万福说的话，马彦兵是听得清清楚楚。 马彦兵一听，顿时就傻了，在场的警察也全都呆愣在了原地，全都做起了缩头乌龟来，站在后面的两个人干脆就溜之大吉了。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杨局长，你的手下做事还真是够可以的了，放着调戏女孩子的人不抓，竟然还要抓我的秘书，我的秘书可是正当防卫，不止如此，你的手下还要把我也给抓走，他们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杨万福听言，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他急忙说道，“曾省长，您放心好了，这事我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好，我给你十分钟时间。”曾家辉言罢，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场的人全都愣在了原地，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会是省长秘书，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后来的这个人竟然会是省长。 马彦兵被吓得冷汗直流，他后面的几个警察也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曾家辉没发话，他们根本就不敢动弹分毫。 就在这个时候，范正阳打完了电话，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见这些人都不敢动弹，便冷笑了一声，很是不屑的说道，“你们都给老子等着吧，有你们好看的，一个都别想跑。” 第1527章 见机行事 范正阳刚刚出去打电话了，这里面发生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父亲告诉他，让他不要着急，他马上就派人过来，一定把这个场子给他找回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小子才会如此的嚣张。 这一切包嘉伦都看在了眼睛里面，直到此刻，他方才知道在他眼前的这个帅气的男人竟然是省长。 这可比他老子的级别高出了太多了啊，他想要过去套近乎，但看着曾家辉那张生人勿近的脸，他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包嘉伦看了看一旁的秦文仪，秦文仪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很是不屑地转过了头去，连看他都懒得看。 不大一会儿功夫，杨万福就领着十个警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不认识曾家辉，但他一到现场，就看出了曾家辉的与众不同来。 他刚要上前跟曾家辉打招呼，范正阳就喜滋滋的跑了过来，开口说道，“杨局长，这事你可得管啊。” 此刻的杨万福恨不得一巴掌就把他给抽死，在心里暗道，“你他妈的还真的是找死不找时候啊。” 杨万福哪里会理会他，他急忙走到了曾家辉近前，一脸严肃的道，“曾省长，我是杨万福。” “他刚刚还威胁我呢，说有我好看的，我跑不了了，应该怎么办你看着办就可以了。”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马局长，把这个敢威胁领导的嫌犯带回去，好好的招呼招呼他。”杨万福吩咐道。 马彦兵脸蛋子上的肉抽动了几下，他一边让人清理现场，一边在心里暗骂道，“这个范正阳，脑子特么的让屁给崩了吧，惹什么人不好，非得要招惹省长，这特么的不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他也没含糊，拿出了手铐来，就把范正阳给铐了起来。 范正阳一见，顿时就急了，大声叫道，“马局长，马彦兵，你特么的脑子坏了是不是，敢拷我？” 马彦兵的目光一寒，一道冰冷的眸光一闪，他旁边的警员会意，直接就挥出了一拳，一拳就把范正阳给砸晕死了过去，省的他乱说话。 “马彦兵，等回头我再修理你。”杨万福厉声喝道。 言罢，他就又换了一副面孔，陪着笑脸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我护送您回去吧。” 曾家辉自然不会当场让杨万福给他交待的，他做的这些事情也算是到位了，他便摆了摆手。 还不等曾家辉说话呢，就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干警，这个干警就是刚刚溜走的那个干警，他的脸色难看至极，他跑到了马彦兵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马局长，不好了，范天赐带着人已经到了这里来了。” 马彦兵的脸色大变，他急忙把这事告诉给了杨万福，杨万福听了，脸色顿时就变成了黑紫色了。 他原本想着先把范正阳给带走，然后等风声过了，他再把人给放了，这事也就算完了。 杨万福是真的没想到，范天赐竟然敢带着人来，这就让他觉得为难了起来。 范天赐是什么人，杨万福很清楚，他知道这个人是得罪不起的，他可是什么事情都敢做的，若是得罪了他，那他往后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官场中人，曾家辉可是省长，这么大的领导在，他敢得罪吗？ 若是得罪了曾家辉，他不就是厕所里面点灯，找死吗？ 就在这个时候，范天赐带着人冲了进来，他一进来，就看到了杨万福和马彦兵，他的脸色一沉，冷笑出声道，“哎呦，人都在啊，你们这些警察是越来越厉害了。” 而此刻，范正阳也清醒了过来，他一见到范天赐，就大叫了起来，“老爸，我在这儿呢，救我。” 范天赐见范正阳被戴上了手铐，他的脸色就变得越发的难看了起来，他用手指着杨万福，厉声喝道，“好你个杨万福，你是真行啊。” 此刻的杨万福知道，他若是再不说话，范天赐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呢，他急忙道，“范总，这可怪我不得了，你儿子调戏省长秘书的女朋友，还先动手打了人。” “我们两个人的私人关系是很好，但这是也得公事公办，你带了这么多的人过来，你是想要做什么？” 杨万福已经交了底了，到底要怎么做，那就要看范天赐作何反应了。范天赐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上，自然也不是傻子，他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急忙道，“我带着公司的员工来团建，这没问题吧。” 言罢，范天赐就走到了他儿子身前，出言呵斥道，“正阳，你看看你这都是做的什么事啊，你小子真是太任性了。” 说完了话，他又对杨万福说道，“杨局，我这个儿子不听话，做了错事，也是我管教无方，让他进去吃些苦头，涨涨教训是对的，不用看我的面子，你只管做事好了。”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杨万福板着脸说道。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了一半来。 杨万福转头对曾家辉说道，“曾书记，那我们就先带人回去了。” 他们的拙劣表演在曾家辉的眼中就跟小儿做戏一样，他心里冷笑不已，但脸上却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对刘小根说道，“小根，我们走。” 几个人走出来之后，铁峰就满心不爽的说道，“麻蛋的，什么公安局局长，这个货分明跟那个老小子是一个鼻子孔出气的。”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我知道的。” 他现在不想结仇，只想平稳的渡过这段时间，他出面就只是想要保刘小根没事，另外，他也是想要给刘小根涨涨威风。 他听曾蓉蓉说了，现在的秦文仪对刘小根现在的职位是颇有微辞的，并且还说了，还有高干子弟在追求秦文仪。 曾家辉此举的目的，刘小根也明白，他急忙说道，“曾省长，给您添麻烦了。” 铁峰笑道，“小根，你也是的，你还真的是给我哥添麻烦了，这样的事情，我和江帆两个就能摆平。” 第1528章 突发状况 江帆笑了笑，开口说道，“小根的身手还是很不错的，对付这几个小子完全没有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刘小根是哥的秘书，若是把事情给搞大了，这对哥来说可是没什么好处的。” “行了，你们就别贫了。”言罢，曾家辉就转目看向了刘小根，对他说道，“小根，不管出了什么问题，只要你有理有据就行，你是我的秘书，只管放手去做。” 刘小根听言，心中就是一暖，他以为曾家辉会责骂他，却是没想到，曾家辉会给出这样的一个答案来。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曾省长，我……”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怎么想的，我都知道。”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对了，明天就是周末了，你是想跟小秦渡过一个美好的周末，还是想跟我们去喝酒啊？” 刘小根听言，不由得呆愣了一下，他转目看向了身边的秦文仪。 秦文仪笑了笑，开口说道，“曾省长，今天晚上的事情多亏了你了，我和小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这样吧，晚上我和小根请客，您看行吗？”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的酒量可是很大的，你们两个可要小心，我会把你们一个月的工资给喝掉的。” “小根，你这次可是要大出血了哦。”江帆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铁峰嘿嘿一笑，开口说道，“还这愣着做什么呢，走啊，云天外去啊。” 云天外酒吧是安城最大的一所酒吧，消费也很高，能来这个酒吧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这一晚上下来，没有个几万块，只怕是不能了。 本来，铁峰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却不想刘小根竟然给当真了。 曾家辉知道刘小根是个要面子的人，可这也得不少钱啊，他没好气的瞪了铁峰一眼。 铁峰缩了缩脖子，他也知道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但刘小根是非得要这个面子不可的，几个人也犟不过他。 云天外的消费高，一般人还真消费不起，所以，来这家酒吧的人也就几十个的样子。 说是酒吧，其实，这里也是集娱乐，餐饮休闲等一体的综合性场所。 这里果然跟寻常酒吧的氛围大为不同，钢琴曲缓缓地流淌在大厅中，让人听着只觉得尘世的喧嚣似乎已经远去了。 几个人找个了位置坐了下来，一名服务生走了过来，他微微躬身，很是礼貌的问道，“请问几位是要贵宾消费吗？” 听了他的话，在场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不知道这个服务生在说些什么。 服务生见几个人全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就简单的做了解释。原来，来这里的客人是分消费水平的，有普通消费也有贵宾消费。 当然，消费不同，所享受的服务也是不同的。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服务生，开口说道，“普通消费就行了。” 服务生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不知道几位想喝点什么？” 他心里对曾家辉等人好一阵的鄙夷，但却没在脸上显露出来，还是面带笑容的服务。 刘小根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们平常也没有时间出来玩，还要什么普通消费呢，就贵宾消费吧。” 服务生一听，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抹谄媚的笑容来，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口说道，“几位，请跟我来。” 这里的消费水平肯定不低，曾家辉也知道刘小根是个什么情况，他就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来，偷偷塞给了铁峰，让他去结账。 铁峰摇了摇头，示意他有钱。 曾家辉没好气的瞪了铁峰一样，铁峰无奈，就只能把银行卡收下了。 几个人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到了五楼。 这里的大厅跟楼下的大厅一般大，但这里面的装修却是极为奢华，人一走进去，就会被这里的氛围给感染。 大厅的灯光不是很亮，但音乐声却是极为优美动听，在大厅中间，有个小小的舞台，在舞台中央，有一个女子手中拿着小提琴在弹奏。 乐曲声优美，每一个音节都掌握的刚刚好，从这不难看出，这个小提琴家的水准是有多高了。 很快的，服务生就把酒端了上来，一看这酒就是精心调制过的，在酒水上浮着的冰块上，还有一小片薄荷叶。 几个人不知道这酒多少钱，但也知道这酒一定是价值不菲。 他们已经选了消费水平了，自然也就不去想这些了。 音乐很快就停了下来，那个女子放下了小提琴，舞台升起，一架黑白相间的钢琴顿时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女子微微躬身，开口说道，“下面我给大家演奏一曲《致爱丽丝》。” 女子坐了下来，他修长纤细的手指划过了琴键，琴音阵阵，把人给带入了一种美好的梦境之中，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种享受。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个人大声喊道，“好，好，弹得好！” 大厅里很安静，就只有音乐声舒缓动人，这个人突然叫好，这让整个大厅的人全都转目看向了他。 那个人不管不顾的到了舞台中央，拉过了那个女子的纤纤玉手，说道，“再弹一曲。” 看到了如此一幕，曾家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个人还真是大煞风景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又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的往小舞台上走，醉醺醺的说道，“兄弟，你拉着她的手做什么啊，快放开。” 那个那人也不理会这个人，还是抓着女子的手不肯放手，他道，“小提琴拉的好，钢琴也弹得好，好，好啊。” 那个后过来的醉汉见了，就有些恼火了起来，他伸手就去拉那个人，那个人也没防备，就被拉了一个趔趄，下意识的抓住了女孩子的长裙。 只听“刺啦”一声响，女孩子的长裙之前的那个人给扯开了一道大口子，也亏了里面有防走光的衣物了，若是不然的话，可就当中出丑了。 第1529章 小插曲 那个醉汉一见，顿时就怒了，他直接就挥起了拳头来，照着那个男人就砸了过去，口中怒道，“你特么的胆子还真不小，跟碰我大哥的马子，老子……老子非得弄死你不可。” 那个大汉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拳，半边眼睛直接就成了熊猫眼了。 也有人是跟他来的，见同伴被打了，就全都跳了出来，醉汉那边也是好几个人，言语不和，就动起了手来。 曾家辉见了，不禁摇头苦笑，他是真的没想到，在这样高档的场所中，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们这边打了起来，那个美女就彻底慌了，他急忙走下了小舞台，在经过曾家辉他们这桌的时候，脚下拌了一下，差一点儿就摔在了地上。 亏了铁峰伸手扶了她一下，若是不然的话，女子就出丑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被打的小子忽然就冲向了美女，铁峰见了，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他把那个美女护在了身后，拦住了那个人，沉声喝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个人伸手去推铁峰，但却是没推动，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就往后退了几步。 见他这幅狼狈的样子，曾家辉觉得很是好笑，这个家伙被人给打了几拳，就跟一只熊猫一样。 曾家辉就想不明白了，就这样一个人怎么还四处惹事呢。 “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香港东辰娱乐公司的星探，现在我们公司有一部戏要拍，正好缺个女主角，这位女士的气质好，会弹钢琴还会拉小提琴，这跟这部戏的女主定位很符合。我上前去，就只是想要要个联系方式而已。”那个人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拿出了一张名片来，递了过来。 铁峰结果儿了名片，看了一眼，说道，“吕明伟？这谁啊，我可不认识。” 可一旁的秦文仪眼睛却是亮了起来，满脸惊讶的说道，“你就是大导演吕明伟吗？我看过你拍的很多电影，喜欢的不得了。您看，我适合这个角色吗？”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戏剧性的一幕，就全都有些发愣，就在这个时候，那些醉汉也冲了过来。 吕冬雪见了，急忙对刘小根说，“小根，你拦下他们，别让他们过来。” 刘小根加班秦文仪满脸的兴奋，他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一旁的江帆和铁峰也是暗自叹气。 但他们还是把那些醉汉给拦了下来。 不过就是几分钟的功夫而已，铁峰和江帆还有刘小根就把那些个醉汉给打趴在了地上，哭爹喊娘的。 吕明伟见江帆，铁峰和刘小根的身手如此好，眼睛里面就冒出了一抹精芒来，他急忙说道，“二位大哥，你们的身手简直是太厉害了，我这部戏也有打戏，不知道你们两个能不能加入啊。” 铁峰和江帆两个人也没说话，就回到了曾家辉身边。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那个美女说道，“我想你们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了。” 他不说话还好，他这一说话，在场的几个人全都被吓得微微一怔，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美女发声，竟然是男人的声音。 那个美女脱了长裙，然后用湿巾擦了擦脸上的脂粉。 脂粉被擦掉了，众人顿时就傻眼了，原来，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纯正的大老爷们。 “我叫边双玉，是个反串演员。”男人说道。 吕明伟顿时就呆愣在了原地，他是做梦都没想到，在舞台上那个妖媚动人的女人会是一个男人。 秦文仪见了，就越发的兴奋了起来，急忙问道，“吕导，你看我行吗？” 吕明伟仔细的看了看秦文仪，见他青春靓丽，气质也很不错，就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这才说道，“还真别说，还真有一个角色适合你。”\\u0027 “是真的吗？到底是什么角色啊？”秦文仪急忙问道。 “如花。”吕明伟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很显然，吕明伟对秦文仪并不感冒，刘小根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若是秦文仪真的去当什么明星了，那他们两个人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 秦文仪满心的不欢喜，嘟起了小嘴来。 吕明伟却是对铁峰很感兴趣，他扯住了铁峰的衣袖，说道，“兄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觉得你只要入镜，就一定能红。” “大导演，我跟你说我是真的不行，你看我哥，不是比我强吗？人长得也英俊，伸手也好。”铁峰急忙说道。 吕明伟听言，便看向了曾家辉，他这一眼看过去，眼睛顿时就是一亮，看样子，他对曾家辉是很感兴趣的。 曾家辉见了，不禁道，“吕大导演，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这位先生，你的外形和气质都十分的出众，若是你肯出演我的电影，我保你一炮而红，我可以专门给你写剧本的。”吕明伟急忙说道。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差一点儿就被他给击倒了，他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开口说道，“吕导演，别说这个了，我看你是没少喝酒啊。” “我真没喝酒，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再认真考虑考虑。”吕明伟忙说道。 “不行，这个是真不行。”曾家辉是真的不能再继续跟这个小子说话了，再跟他说话，他都要疯。 曾家辉慌不择言的跑路了，铁峰跑去结账了，在结账的时候跟刘小根推让了一会儿，又差一点儿被吕明伟给抓住，这让铁峰都有些抓狂了。 “我的天，快跑，他追出来了。”刘小根往后看了一眼，急忙说道。 几个人就全都被吓得落荒而逃了。 原本，曾家辉等人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在后来发生的事情中，这个吕明伟还真帮了曾家辉大忙了。 此时的杨万福和范天赐已经躺在了酒店的房间中，他们两个人的怀中都抱着能掐出水来的美丽女孩子。 一个女孩子拿了一颗葡萄，送到了范天赐的口中，娇滴滴的说道，“范总，你这张脸阴沉的好吓人啊。” 第1530章 谋定后动 范天赐把手放在了女孩子高耸的胸脯上，狠狠地捏了一下，脸部表情也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就好像只有这样，他心里的怒意这才会减少一些。 杨万福已经把情况跟他说清楚了，第一点就是他儿子的确是有错在先，第二点那个打人的省长曾家辉的秘书。 曾家辉是个护犊子的，他能亲自到现场，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他现在也是无法，就只能让他儿子在里面蹲一段时间了，等风声过了之后，再放他出来就是了。 那个女孩被捏的痛了，不禁惊呼出声。 杨万福对范天赐笑了笑，开口说道，“范总，我有些累了，想去隔壁房间休息了。” 范天赐也没说话，而是直接把那个女孩子压在了身下。 …… 曾家辉回到了住处之后，浑身都是酒气，人也有些醉态。 江会会弯腰拿起了拖鞋，把鞋子递给了曾家辉，口中说道，“曾省长，您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他在弯腰的时候，胸前的沟壑直冲曾家辉的眼睛，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越发的晃眼了。 曾家辉吸了一口气，然后换好了鞋子，对江会会说道，“你去休息吧。”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件之后，江会会就打消了勾引曾家辉的念头，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去给您去放洗澡水。” 言罢，江会会就走了去。 曾家辉看着江会会窈窕的背影，不禁暗暗皱眉，他能看得出来，自从从宣城回来之后，江会会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以前的故意勾引的小动作早就没有了，眼神中总是带着敬畏之色。 不大一会儿功夫，卫生间里面就传出来了哗哗哗的水声，曾家辉坐在了沙发上，他把头靠在了沙发上，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他在想着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事情，安城是江南的省会城市，自然是不能独善其身。 从今天的情况上不难看出，安城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平静。 试想一下，若是秦文仪和刘小根两个人是寻常人，那今天又会以什么为结局收尾呢？ 杨万福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法，让增加会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警黑一家的问题。 想着想着，曾家辉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江会会帮曾家辉放好了洗澡水，试了一下温度之后，这才走了出来。 他走到了客厅里面，见曾家辉已经靠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江会会也弄不清楚曾家辉是睡着了，还是闭着眼睛在想事情，他就站了一会儿，见曾家辉没什么反应，这才轻声道，“曾省长，洗澡水放好了。” 曾家辉还睡着，并没有被叫醒。 江会会站了几分钟之后，就弯下了身子来，定定的看着曾家辉的脸，曾家辉是很帅气的一个男人，看着很是儒雅的样子。 他脸上的那道疤痕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但却给他平添了一番别样的味道，这让他看起来越发的迷人了。 江会会愣了一会儿，他突然生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来，想要偷偷的亲吻一下曾家辉。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江会会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俯下了脸，把他艳红的唇瓣送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突然睁开了眼睛，江会会被吓得身子抖了一下，可此刻的他，距离曾家辉也就只有不到五厘米远的距离了。 不过，江会会也在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急忙说道，“曾省长，我看到你头上有一根白头发，我想帮您拔下来。” “我自己来。”曾家辉倒也没多想，就起身走到了镜子跟前。 还真别说，江会会还真没说谎，他的头上何止一根白头发，竟然有十几根的样子。 特么的，他的头发都被折腾白了。 江会会走到了曾家辉近前，说道，“我替你拔吧。” 看着头顶上十几根白头，曾家辉不禁愣在了原地，他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啊？为了争斗可谓是绞尽了脑汁，就连白头发都生了出来，可实事却是没做一件。 曾家辉也不说话，他颓然的坐了回去，江会会就伸出了小手来，帮曾家辉拔掉了那十几根白头发。 “小江，你去休息吧，我想要静静。”曾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江会会看出来了，曾家辉的心情有些糟糕，他就点了点头，说道，“曾省长，您也早点休息。”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然后走在了窗子旁边，静静的看着窗外。 只听“轰”的一声闷雷声响了起来，天空中的乌云密布，看样子似乎是要下雨了。 曾家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他知道，现在的这些争斗都是为了未来能好好干事情打基础，所以，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才行。 安城的雨水不多，但今年的雨水却是特别的多，前段时间就是绵绵细雨的，现在，竟然又开始落起了雨来。 周一下午的时候，雨还在下个不停，但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会议还是准时召开了。 地点就在省办公厅的会议室里面。 这次会议由省委政法委书记谭长华主持，省委书记马翼，省长曾家辉，省委常务副书记秦文娜等都参加了这次会议。 除了这些人之后，各市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局长也都参加了这次会议。 在会上，谭长华公布了扫黑除恶行动的领导小组还有小组成员的名单。 他公布完了之后，曾家辉就说道，“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是一项很重要的行动，这是事关政权稳定，人民安定的严肃的斗争，特别是在大会召开之前，这项工作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各级部门一定要思想统一，按照中央，省委的部署，把这项工作给切实的做好，要主动进攻，深挖严打。” “重点集中在货物集散地，采矿等行业上，还有一些扰乱市场秩序的黑恶势力，再有非法集资，暴力催讨，在娱乐场所从事黄赌毒等的人员，坚决从重的严打。” 第1531章 危险气息 “还有，一定要切实针对高危行业的监管，从严坚决的铲除黑恶势力，不给他们可以滋生的场所。” 曾家辉说的这番话很有气势，也很讲究实际，并且把这次的扫黑除恶行动上升到了国家层面上了。 除了这个之外，他还请来了全国打黑办副主任刘明。 从这种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这次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一定是一次雷霆行动，比之前的专项行动力度还要大。 秦文娜也道，“我希望各级部门一定要认真贯彻这次会议的精神，在思想上一定要做到高度的统一，能迅速的部署行动。” 马翼也表了态，他说的很简单，但也算是深刻，他也说了，一定要各级部门注意政治敏感性，认真的贯彻会议精神，做好工作。 再然后扫黑办的副主任刘明也发表了讲话。 会议一直开到了下午五点，会议结束之后，参加会议的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来。 他们知道，这次会议可不只是开个会这样的简单，而是要把行动给落实了。这其中也有些人也参与到了其中，跟黑恶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让这些人的心里惴惴难安，脑子里面都在寻思着，回去之后，一定要让那些人都老实点才行，可不能直接撞枪口上。 在这些人中，也有宣城市政法委书记王占海和公安局局长马富平，他们两个人全都紧锁眉头，这是因为，宣城最大的黑狗帮跟他们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是跟市委书记谭红莲有些牵扯不断的关系。 他们回去要如何布置这次行动，还真把他们两个人给难住了。 回到了宣城之后，王占海就同马富平去了谭红莲的办公室，把这次扫黑除恶行动的会议精神同谭红莲汇报了一下。 谭红莲淡淡的看了两个人一眼，开口说道，“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好了。” 王占海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禁道，“谭书记，还请您明示。” 其实，这不是王占海不明白，而是他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装糊涂。 “这一次，省里是真的动真格的了，一些小虾米肯定会在这次的行动中被消灭掉，但若是无黑可打，他又能奈我何呢？”谭红莲淡淡的说道。 “谭书记，我明白怎么做了。”王占海急忙说道。 谭红莲没再说话，而是低头看起了文件来，在表面上，他看起来是很轻松的，但心里却是惴惴不安了起来。 在宣城，他是市委书记，是代表着人民群众的，也是正义的，他理应同黑狗帮是对立的，但事实上，他们却是沆瀣一气。 黑狗帮老大吴峰在宣城那可是一个跺跺脚，地面就会颤三颤的人物，这个人跟寻常的黑帮分子不太一样。 他的本质是暴力黑恶的，但在更多的时候，这个人看起来却是很温和，他的公司遍布各个行业，并且有的行业已经遍布了江南省各个市。 他做事很低调，而这也是谭红莲很愿意看到的一点。在谭红莲看来，太过嚣张的人，早晚会招来杀身之祸。 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在酒桌上吴峰与一个人同在一桌上，吴峰的酒量不是很好，那个人敬酒给吴峰，吴峰不喝，那个人登时就翻脸了，说吴峰看不起他。 当时，吴峰也没发作，就是笑着解释了一句，说他酒量不好。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那个人就没了影子了，直到三个月后之后，他的尸体这才被找到，当时，已经看不出这个人是谁来了，通过了dna鉴定后，这才确定了那个人就是得罪了吴峰的人。 这个吴峰喜怒不形于色，但却是心思狠毒，手段非常的一个人。 他帮忙谭红莲做了很多事，也跟谭红莲达成了共识。谭红莲能够在宣城一手遮天，这中间是能看到吴峰的影子的。 当然了，谭红莲也给了吴峰很厚的回报，利用政策给了他很多好处。 他们两个人的合作可谓是天衣无缝的，也让他们平衡了利益，达到了双赢的目的。 但随着这次扫黑除恶行动的开展，这个平衡只怕是会被打破了。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在宣城一家豪华会所的房间里面，谭红莲正坐在沙发上，他的手中拿着一杯红酒，轻轻摇动红酒杯，猩红的酒水轻轻荡漾，红艳的跟鲜血一般。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男子，这个男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十分的儒雅，在他身边有一个穿着一身唐装的女孩子，正在给他夹菜。 没错，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吴峰。 吴峰是一个很懂享受的人，他认为赚钱的目的，就是要好好的享受生活。 跟吴峰不一样，谭红莲对女色并不感兴趣，他认为金钱和权力带给他的快感要远远强于女人带给他的。 谭红莲喝了一口酒，淡淡的看了一眼吴峰，问道，“吴总，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啊？” 吴峰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谭书记，你说的是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吧，这样的行动，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对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谭红莲摇了摇红酒杯，沉沉的说道，“这一次的行动跟以往的行动有很大的不同，吴总，你还是要引起重视的，让你的那帮兄弟收敛一下的好，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也没办法。” 吴峰道，“我知道了。” 谭红莲点了点头，然后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吴总，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快活了。” 吴峰冷冷一笑，他突然站起了身来，一把就把那个女孩子放倒在了沙发上，扯开了女孩子的贴身内裤，裤子也没脱，把那话儿掏了出来，就动作了起来。 …… 这段时间铁峰突然就郁闷了，江帆被曾家辉给安排做事去了，他每天晚上在家，也没人跟他切磋了，他只能一个人对着沙袋猛打。 而刘小根也是满脸的不痛快，这当中没有工作的原因，而是他跟秦文仪的感情出了些问题。 第1532章 一切尽在算计中 刘小根以为，在经过了那天的事情之后，他和秦文仪两个人的关系就会更近一层，他却是没想到，事情跟他想象的却是完全不同。 这几天，刘小根给秦文仪打电话，秦文仪对他的态度是十分冷淡的，秦文仪说他这些天工作比较忙，等有时间了在给他电话。 刘小根坐在沙发上发呆，铁峰走了过来，丢给了刘小根一副拳套，开口说道，“你发什么呆呢？来，跟我比划比划。” 刘小根的心情很差，根本就不想跟铁峰比划，他就打了几拳在沙袋上，软绵绵的。 在随后跟铁峰的打斗中，被铁峰一拳就给砸在了脸上，铁峰戴了拳套，这一拳还没那么重，可就算是如此，刘小根也被打得不轻，只觉得脸蛋子生疼。 而刘小根也直接怒了，他挥起了拳头来，雨点一般的砸向了铁峰，铁峰左躲右闪的，但还是被打中了几拳。 但力量却是没那么足。 铁峰哈哈一笑，开口说道，“小根，你是不是没吃饱饭啊，怎么就跟个小女生一样呢，这叫什么啊。你的腿呢，你怎么不用腿呢。” “好，还不错，继续，继续。” 开始的时候，刘小根是有些心浮气躁的，但后来就变得很专注了起来，腿上的力量也猛了很多。 铁峰用双臂抵挡住了刘小根的一脚，但还是被震的倒退了几步，从这不难看出，刘小根这一脚的力量是有多足了。 铁峰笑了笑，开口说道，“小根，这样才是男人。” 言罢，他就把手套丢到了一旁，然后把手臂搭在了刘小根的肩膀上，开口说道，“小根，你别怪哥哥我嘴巴快，说实话，我觉得你跟秦文仪在一起有些不太合适。” 刘小根抿了抿嘴唇，沉沉的说道，“铁峰哥，你打我，我躲。” …… 第二天，曾家辉才到省委，就接到了秦文娜的电话。 秦文娜很是激动的说道，“曾省长，好消息啊，有了好消息了啊。” 曾家辉见秦文娜如此激动，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秦书记，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啊？” “长丰集团你知道吧，那可是全球五百强之一的大企业啊，我才接到消息，说长丰集团的董事长要带团队来江南考察投资。”秦文娜忙说道。 他的语气中还带着激动之意，“长丰集团的总部现在在香港，他们这次来江南考察，就是为在内地发展打前站啊，这个机会可是个好机会啊。” “哦，是吗？那我们可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了，对了，马书记知道这事吗？”曾家辉问道。 其实，他就是在提醒秦文娜，现在，他们是同马翼处在对立的位置上，这样的事情，若是马翼不知道，那就不对了。 秦文娜自然知道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他笑了笑，开口说道，“你现在已经在办公室了吧，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去马书记办公室，跟他汇报这件事。” “好。”曾家辉答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不大一会儿功夫，秦文娜就来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两个人就一起往马翼的办公室走去。 刘腾达见省长和副书记一起来了，不禁有些微微发楞，在没得到邀请的情况下，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一起来了，这个态度可是够嚣张的啊。 曾家辉就当没看到刘腾达一样，他直接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这一次，刘腾达学聪明了，没敢去拦曾家辉。 马翼见秦文娜和曾家辉一起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开口询问道，“有什么事吗？” 曾家辉看了一眼秦文娜，秦文娜会意，就说道，“马书记，是这样的，全球五百强的大企业长丰集团想要在内地发展，今天，长丰集团的董事长带了考察团来了江南了。” 随后，秦文娜就跟马翼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长丰集团的情况，听了秦文娜的介绍，马翼也很是心动。若是江南能得到长丰集团的投资，那这对他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马翼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秦书记，你现在需要做的是，证明这个消息的准确性，若是消息可靠的话，就要知道他们的考察团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 “还有，曾省长，你也去安排一下接待，我们不能让对方轻看了我们江南，规格要高一些。” 曾家辉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他表面上没露出什么来，但心里却是暗自好笑了起来。 在回去的时候，曾家辉给省委秘书长闫志胜打了个电话，请他来他办公室里面一趟。 不大一会儿功夫，闫志胜就来了，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几就是目空一切。 刘小根见了他，也在心中暗道，“我擦，这个省委秘书长牛逼啊。” 曾家辉对闫志胜说道，“闫秘书长，长丰集团要来江南考察，若是我们估计的没错的话，他们考察团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马书记说了，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你安排一下吧，规格要高一些。” 闫志胜听言，也不觉得微微的怔了一下，他的身份是很特殊，但他也知道长丰集团的大名，这可不是什么小企业，而是享誉国际的大企业。若是长丰集团真的在江南投资，那对于江南来说，绝对是有大好处的。 “好，我知道了。”闫志胜点了点头。 随后，他就去安排工作去了。 等闫志胜离开了办公室之后，曾家辉就拨通了文文的电话，笑呵呵的说道，“文总裁，听说你要来江南，书记和副书记可都是被你给惊动了啊。” 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你到了哪里了，要不要你老公我带队迎接啊。”曾家辉笑呵呵的问道。 文文道，“你们的副书记哥哥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 言罢，文文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十点半的时候，文文就带着九个人的考察团到了江南省省委了。 第1533章 接风宴 省委书记马翼，省长曾家辉，副书记秦文娜亲自带队迎接。 不得不说，这个规格还真的是挺高的。 马翼一边跟文文握手一边笑呵呵的说道，“文总大驾光临，令整个江南增色不少啊，我是真的没想到，文总你会如此的年轻美丽。” “马书记您谬赞了，江南的经济大省，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所以，长丰集团这才会第一站就来了江南，我希望我们能达成合作意向。”文文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文总，我想我们一定能合作成功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已经备下了接风宴了，我们到酒店去吧，边吃边聊。”马翼笑呵呵的说道。 文文笑笑，开口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闫志胜把酒宴安排在了江南大酒店，这里是江南最为奢华的一家酒店，里面的装修和服务自然是不必细说的。 众人坐了下来，文文笑了笑，对马翼说道，“马书记，长丰集团在这之前，是没来过内地投资的，我们这一次来内地，主要是想要投资一些高新技术产业，在来江南之前，我们也对江南的情况了解了一番，我们也不用谈其他的，我现在就想知道，江南的优势和政策层面的支持。” 马翼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个就请曾省长给您说一下吧。” 曾家辉心里暗笑不已，但还是一脸的严肃，他对文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文总你好，我是省长曾家辉，现在，就由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江南的投资环境和相关的一些政策……” 随后，曾家辉就介绍起了江南的形式来，同时也谈及了一些投资的优惠政策。 文文面对微笑的听着曾家辉的介绍，时不时的会点点头。 一直以来，文文都是十分了解曾家辉的，还真别说，他同曾家辉还真的没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中，这样的方式见过面呢。 听着曾家辉的介绍，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文文便注目看着他。 那句话说的果然没错，男人在认真工作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曾家辉同样也是如此。 文文就这样认真的看着曾家辉，至于曾家辉到底说了些什么，他貌似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曾家辉“咳咳”的咳了几声，这才开口问道，“文总，您听了我的介绍了，不知道您有没有意愿想在江南投资啊？” 文文这才反应了过来，他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您说的很好，但这些我还是需要一份详细的资料的，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把这些形成文字，给我们呢？” 马翼笑道，“这方面是一定可以的。” 正说着话呢，菜就已经上来了，马翼道，“菜已经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谈。” 文文没喝酒，他的几个部下也是很守规矩的，这顿饭吃的很平淡，气氛也不是很热烈。 吃过饭之后，马翼对文文说道，“文总，实在是对不住了想，下午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就不能陪你细谈了，就让曾省长和秦书记跟你详谈吧，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解释帮忙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文文笑了笑，说道，“马书记您客气了，您请便。” “文总，我先给你安排一下住处，投资的问题我们再慢慢谈。”秦文娜说道。 文文点了点头，对秦文娜说道，“谢谢秦书记，给你添麻烦了。” 住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江南大饭店，这些都是刘小根帮忙安排的。当他看到了文文之后，不由得诧异的瞪圆了眼睛，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位长丰集团的董事长会是曾家辉的妻子。 但很快的，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在心里忍不住暗笑，“曾省长可真逗。” 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秦文娜倒是不太着急谈投资的事情，而是对文文说道，“文总，您旅途劳顿，先休息一下，我让人现在就去打印材料，把您需要的材料拿给你。” 他看着是不着急，但心里却是急的跟什么似的。 在三江的时候，他也接触过前来投资的客商，但还从来都没接触过这样大企业的老总。 当时，他是负责接待工作的，但具体怎么谈，秦文娜就不是很清楚了。还真别说，他还从来都没有独当过一面呢，这难免让他有些紧张了。 所以，秦文娜就想要稍微缓一缓，他好问问曾家辉这个商谈要怎么商谈才好。 秦文娜自然是认识文文的，但文文见到他之后，态度却是十分的淡漠，就跟第一次见到他一样，看来，文文来江南投资可没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了，只怕这其中还是有更深的意义的。 只要文文在江南投资成功了，那注资一定是一大笔数额，而这对于曾家辉来说，却是有着极大的好处。 曾家辉的重要性也就凸显了出来。 所以，秦文娜也装出了不认识文文的模样来。 说实话，他在见到文文之后，也是很诧异的，他怎么都没想到，文文竟然会是长丰集团的董事长。 不过，秦文娜还是把他的吃惊给掩饰的很好。 文文的表现非常冷静，让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同曾家辉有什么关系。 曾家辉在介绍优惠政策的时候，文文是看的有些入迷了，但这在别人的眼中，都是文文在仔细听曾家辉介绍，并没疑心其他。 在回去的路上，秦文娜同曾家辉坐在了一辆车子里面，秦文娜笑了笑，开口说道，“曾省长，这次的投资可是要靠你了哦。” 曾家辉知道秦文娜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他就笑了笑，开口说道，“今天在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但说白了，所谓的投资也是要看利润的，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只怕是我们要遇到很多问题啊。” 文文是他妻子不假，但说白了，文文现在代表的是长丰集团，而他来投资的目的，也是为了利益而来的。 所以，在谈投资的时候，文文是会把优惠政策榨取到最高值的。 第1534章 有好戏看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曾家辉就让刘小根给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让他们准备资料。 等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曾家辉的桌子上就摆满了一大叠资料。 不过，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他的计划并没能顺利完成。 这是因为，他接到了马翼的电话，马翼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曾家辉才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了一个令他觉得很意外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副省长马德海。 马翼对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曾省长，请坐吧，现在，我省已经展开了扫黑除恶的专项行动了，形势是极为严峻的，这次的工作可是一定要严格把关才行啊。” “这项工作是极为重要的，事关我省的政局稳定，所以，我希望你能全权负责这件事，确保扫黑除恶专项行动能顺利完成，不知道曾省长你对此有没有什么意见啊？” 不得不说，马翼的这一招釜底抽薪的确是很阴毒的一招，文文来了江南，也的确是为了投资而来的，除了这一点之后，文文还想为曾家辉造势。 现在，马翼玩出了这样一招来，这就是摆明了要把曾家辉给踢开啊。 曾家辉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却在心里冷笑不已，他暗道，“好啊，若是没有我，我看你们怎么谈合作。” “好，我听马书记的安排。”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马翼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从现在开始，这项工作就由秦书记和马副省长来跟进。” 言罢，他对马德海说道，“马省长，你去曾省长办公室拿资料去吧。” 马德海听言，脸上剩下的就全都是激动之色来，若是他这次能拿下这笔投资，那对于他来说，绝对是给他的政治生涯上写下了极为重要的一笔啊。 他知道，马翼把这件事交给了他，就是想要变相的给他好处。 马德海急忙道，“好，好，我定会做好这项工作的，绝不会让书记您失望的。” 曾家辉见马德海一脸的谄媚，只觉得胸口闷的很，他是真的看不得这个人的这副嘴脸。 “马省长，资料已经准备好了，你跟我去我的办公室拿吧。”曾家辉淡淡的说道，然后，他就走了出去。 等曾家辉的脚步声远了之后，刘腾达就进了办公室，他阴凄凄的说道，“领导，还是您高明啊。” 马翼冷冷一笑，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才是江南的最高领导。” 晚上，在江南大酒店中，文文没看到曾家辉，而是看到了副省长马德海，他一看就猜到了原因。 很显然，曾家辉是被人给换掉了。 文文淡淡的看了一眼马德海等人，开口说道，“晚上，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这些资料我先拿回去，让我们的团队分心研究一下，具体事宜，我们明天再谈吧。” 言罢，文文就让秘书把资料拿了起来，也就站起了身来，回了房间。 秦文娜也没想到，情况会发生这样的改变，他心里也有火气，让马德海顶替曾家辉的位置，分明就是在抢夺功劳。 而这一定是马翼安排的了。 见文文一点面子都没给，就连饭都没跟他们吃，这让秦文娜只觉得心下十二分的畅快。 马德海的脸上剩下的全都是尴尬了，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秦文娜冷冷的看了一眼马德海，开口说道，“马省长，马书记对你可是抱了很大的希望的，他希望你能洽谈成功，你可不能辜负他的期望啊。” 这话说的其实是很不好听的，马德海自然能听得出来，这让他只觉得气闷不已。在他看来，这项合作是一定能谈的下来的，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文文会突然变脸了。 看来，那就老话说的没错，在这个天底下就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能吃。 这项合作谈成了，他自然是有好处的，可若是谈不成，他可是要承担责任的啊。 想到了这里，马德海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急忙问道，“秦书记，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啊？” “马省长，这事你说吧。”秦文娜没回答马德海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他的意思很明白，若是什么事情都要领导想办法，那还要手下做什么呢。 马德海自然明白秦文娜的意思，他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 权力，这就是对权力最完美的一次演绎，秦文娜的女人，他在省委没那么深的根基，但他现在可是常务副书记，他的话自然能把马德海给压的没什么动静了。 总之一句话，就是你马德海办事不利。 很快的，曾家辉就得到了这个消息，这个消息自然是秦文娜传过来的。 秦文娜在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就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中，很是气愤的说道，“家辉，这个马翼这就是在摆你的道，这回可是有好戏看了，我倒是要看看那个马德海有什么能耐能谈成合作。” “秦书记，这可就是你不对了，你可是要调整好心态哦，事情自然是要做的，但也要看看笑话啊，你放心好了，这笔投资是一定会有的。”曾家辉淡淡笑了笑，开口说道。 秦文娜自然是相信曾家辉的话的，但他还有些没太理解曾家辉话中看笑话的意思。 这才谷啊蹲了秦文娜的电话，文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家辉，你在江南这边的情况很糟糕啊。” “没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对了，你晚上有没有什么应酬啊。”曾家辉笑呵呵的问道。 “你若是能过来，我这边就有应酬了。”文文笑了笑，顺着曾家辉的话说了下去。 一听文文的话，曾家辉就道，“好，你等着我哦。” …… 外面下着大雨，大雨“哗哗哗”的敲打着玻璃窗，铁峰开车送曾家辉到了江南大酒店，他停下了车子，问道，“哥，我什么时候来接你回去啊？” “你等我电话吧。”曾家辉道。 随后，曾家辉就看了看外面，见左右没什么人，他这才下了车，进了江南大酒店。 第1535章 对不起了 车子往前才开出了一段距离，刘小根就说道，“铁峰大哥，我有点事要做，你靠边停停车。” “你有什么事？”铁峰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 “我不是领导，但我也有事要做啊。”刘小根说道。 铁峰没说话，就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刘小根就下了车子。 下了车之后，刘小根就快步跑进了一家金店。 在金店的展示柜里面，摆放着一条钻石手链，这条手链的价值不菲，达到了九万八千元之多。 他上一次同秦文仪路过这家金店，秦文仪在看到了这条手链之后，就露出了喜欢的神色来。 当时，他是没跟刘小根提什么要求，但刘小根从他眼神中的贪恋却是读懂了他的心思。 刘小根回去之后，借了钱，再加上他这些年积攒的钱，凑够了这个数目，就跑到了这里来。 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他同秦文仪两个人的感情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刘小根有些弄不清楚，但也模糊的感觉到了什么。 所以，他就想把这条手链买下来，哄秦文仪开心，用来挽回这段感情。 付了钱之后，刘小根就给秦文仪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他在这件金店里面等他。 秦文仪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在脑子里面想象着秦文仪在见到了这条手链之后，会是何等的欣喜。 不过就是十几分钟的功夫而已，秦文仪就到了这里，他是怎么来的，刘小根倒也不是很关心。 他见秦文仪站在了金店外面，就忙跑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文仪，你来了啊。” “时间不早了，你让我来这里做什么？”秦文仪问道。 刘小根把放在衣兜里面的精致的首饰盒拿了出来，笑着说道，“文仪，这是我买来送给你的。” 秦文仪见了，不禁愣了一下，但很快的，他还是把盒子给接了过来。 刘小根道，“你打开看看，看看喜欢不喜欢。” 秦文仪打开了精致的首饰盒，他很快就看到了里面的钻石手链，这手链正是他喜欢的那条。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惊喜之色，但很快的，这惊喜就消失不见了，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转而问道，“小根，你哪里来的钱买它？” “你喜欢吗？我帮你戴上吧。”刘小根笑道，然后就抓起了秦文仪的手，要帮他戴上。 秦文仪道，“小根……”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把衣袖给拉了起来，轻声说道，“你看这个。” 刘小根注目看了过去，当他看到了秦文仪手腕上的那条跟他手中一模一样的手链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些什么。 见刘小根满脸错愕的愣在了原地，秦文仪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不忍，他轻声说道，“小根，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文仪，这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你能告诉我吗？”刘小根失魂落魄的喃喃道。 秦文仪低着头，用手搅着衣角，说道，“小根，你对我很好，也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些我都明白，但你要知道，我们是生活在一个很现实的社会中的，你为了给我买这条手链，一定是攒了很长时间的钱，也跟别人借了些钱才买的吧。” “可你有没有想过，难道，我们以后就只靠着这条手链维系感情吗？我们要买房子，要结婚要生子，还要面对很多的问题，而这些都不是你能消费的起的。小根，对不起了，你还是把我给忘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车子的门打了开来，一个人从车子上走了下来，对秦文仪说道，“文仪，我们走吧。” 刘小根看向了那个人，当他看到了那个人之后，他不禁微微一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晚上出现在酒吧里面的包嘉伦。 看到了包嘉伦，刘小根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喃喃道，“文仪，你……” 秦文仪抿了抿唇，说道，“小根，我从来都没亏欠过你什么，我们两个人就到此为止吧。” 刘小根愣愣的看着秦文仪，他真的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秦文仪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就对他没什么亏欠了吗？ 这就算是对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的一个终结吗？ 刘小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手一松，手中的那条手链就掉落在了雨水积满的地面上，连同刘小根的那颗心。 秦文仪没再看刘小根，而是跟着包嘉伦上了车子。 包嘉伦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刘小根，淡淡的说道，“小兄弟，我告诉你，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的现实残酷。” 言罢，他就上了车子，车门打开，包嘉伦上了车子，车子发动，然后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刘小根看着远去的车子出神，他知道，秦文仪已经离开了他了，他再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了。 他就如同被抽干了血液一般，整个人都丢了魂魄。他漫步目的的走入到了大雨中，任由着雨水打湿他的全身。 就在他走了之后不久，一个女孩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看着走远的刘小根出神，等刘小根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之后，他这才弯腰捡起了那跟手链。 …… 曾家辉到了酒店，他径直去了文文所在的楼层，电梯门才打开，他就撞到了一个人。等他看清楚了那个人之后，不禁就呆愣在了原地， 那个人看到了曾家辉之后，也呆愣在了原地。 差一点撞上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文娜。 秦文娜微微一笑，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你这算偷偷幽会吗？” 他是笑着说这话的，但语气中却是带着醋意。 不过，秦文娜也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同曾家辉是没有未来的，所以，他就只能在心里暗暗的叹息。 “你怎么跑来了？”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秦文娜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刚刚跟文总谈了会儿话，想要知道知道他对投资的事情有什么打算，不过可惜的很啊，我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啊。别看他很年轻，但在生意场上可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存在啊。” 第1536章 又出事了 “能娶到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回家，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是啊，你说的没错。” 秦文娜岔开了话题，开口说道，“现在，你不能跟进这件事，这些就不用管了。” “若是能谈妥，对你也是有好处的。”曾家辉笑道。 “你能替我着想，我很高兴，真的。”秦文娜听言，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欢喜之色来。 “好了，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曾家辉道。 言罢，曾家辉就要去文文的房间，可突然秦文娜却是叫住了曾家辉，开口说道，“曾省长，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曾家辉道。 秦文娜抿了抿红唇，脸上带着一丝的尴尬，他说道，“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文总对你表现出了特别的关心来，只怕马翼那只老狐狸会看出什么来，所以，我这才想要提醒你一句。” “不会的，若是他真的看出什么来了，就不会让马德海趟这趟浑水了。”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有几个人醉醺醺的走了过来，冲着两个人说道，“你们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啊，别挡着道啊。” 听了他们的话，曾家辉就走了开去。 等他到了文文的房间里面，一打开房门，文文就扑入到了曾家辉的怀中，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热切的亲吻了起来。 “我想洗个澡，你要不要一起？”文文一边喘息，一边问道。 “要，当然要一起了。”曾家辉笑嘻嘻的说道。 然后一把就抱起了文文来，迈步往浴室中走去，不大一会儿功夫，浴室里面就是一片春光了。 一个小时之后，两个人这才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文文用白玉一般的手臂搂着曾家辉的脖颈，娇声道，“家辉，你今天晚上就别回去了。” “好，那我就好好的陪陪你。”曾家辉笑了笑，用手捏了捏秦文娜的鼻子。 两个人躺在了床上，文文依偎在了曾家辉的怀中，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曾家辉的脸颊，轻声说道，“家辉，刚刚秦书记来了。” “我来的时候，刚好撞到了他。”曾家辉用手揉揉文文的脸蛋，说道。 “他是来给我做工作的。”文文道。 说到这个，文文就崩起了小脸来，开口说道，“家辉，你们领导做事有些太差劲儿了。” “哦，她跟你都说了些什么啊？”曾家辉问道。 文文微微一笑，然后一翻身就趴在了曾家辉的身上，他俯下了脸，用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看着曾家辉，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你跟那个秦书记的关系是不是非同一般啊？” “上下级关系而已，没什么。”曾家辉淡淡的答道。 “那你在上还是他在上啊？”文文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曾家辉面不改色的说道，“你这个小女人啊，脑子里面就是些什么东西啊，就是爱胡思乱想。” 不得不说，曾家辉的表演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文文也看不出什么不对来。 但文文还是道，“你对他有没有想法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他对你一定是有想法的。” “你可别胡思乱想了，人家现在可是副省长，职位不比我低多少的。”曾家辉忙说道。 此刻的他，心里是慌的一匹，暗道，“该死的女人，怎么就不去做侦探呢？” 文文倒也没多问，就只是淡淡的说道，“之前在三江的时候，秦文娜也去过家里的，你们是不是联手了啊？” “是，秦文娜是京城何家那边的人，他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被何家重用的。”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文文对京城的几大家族的情况也略知一二，他听了曾家辉的话，不由得感慨道，“女人出来做事，的确是很难啊。” “非也非也，你不也是女人吗？你可是女中强人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文文不觉得轻笑了起来，随后说道，“你们的那位马书记做事可不怎么样啊。” 曾家辉明白文文话中的意思，他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那个马德海是他那边的人。” “我来江南投资，是要给我老公政绩的，我怎么会把这个政绩给旁人，他想的还真多。”文文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曾家辉伸出手来，轻轻的摩挲着文文细嫩的脸蛋，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自有办法。”文文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 “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谈这些事情做什么，我们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吗？”曾家辉突然一把抱住了文文，笑着说道。 文文装作不知所以的问道，“我们还要做什么啊？” 曾家辉翻身，把文文压在了身下，他身体某些坚硬的地方抵着文文，文文不禁诧异的道，“你还能来？” “这还用说吗？你老公我……”曾家辉道。 还不等他说下去呢，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 曾家辉不禁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这是谁啊，这么晚打电话来是做什么。” “你还是接一下电话吧，万一有什么事情呢？”文文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溜下了床，把手机递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拿过了电话，见是江会会给他打来的电话，不由得微微一怔，但他还是接起了电话来。 “曾书记，您快来吧，小根被人给砍伤了，现在正在第一医院急救呢。”电话才接通，江会会焦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那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的哭腔。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曾家会急忙说道。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哪里还有心情跟文文缠绵，他忙穿好了衣服，对文文说道，“文文，我的秘书被人给砍伤了，现在正在医院里面抢救呢，我现在要马上过去。” 文文道，“恩，你马上去吧，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好。”曾家辉答应了一声。 这边文文给司机打电话，那边曾家辉也拨通了铁峰的电话。 第1537章 大难不死 曾家辉让铁峰直接去第一医院，并且还说了，他会马上过去。 听着外面的大雨声，曾家辉的内心变得十分的焦虑了起来，他现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他来的时候，刘小根还好好的，这怎么才一转身的功夫，他就被人给砍伤住院了呢？ 不过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而已，曾家辉就到了第一医院，到了急救室之外，曾家辉就看到了如落汤鸡一般的江会会了。 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头发也湿哒哒的，模样十分的狼狈，他见曾家辉来了，就先哭了起来。 曾家辉皱了皱眉，沉沉的问道，“你先别哭，小根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还在抢救中。”江会会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铁峰也赶到了医院，他见了曾家辉，忙问道，“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才来，对发生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看向了急救室，见那灯还亮着，就转目看向了江会会，问道，“小江，你是怎么撞到小根的。” “事情是这样的。”江会会忙说道。 在知道了曾家辉不回家吃饭之后，江会会就想自己简单的做一些，打开了冰箱，他发现里面的东西不多了，所以，就出门去买东西了。 买好了东西之后，他就看到了站在雨水中的刘小根。 等刘小根走开了之后，江会会就把那条手链捡了起来，思来想去，他还是怕刘小根会想不开，就在暗处跟着他了。 刘小根失魂落魄的往前走，人就跟没了灵魂一般，在他走出了几百米之后，忽然就有一辆车子停在了刘小根身边，车门打开，从里面跳下来七八个人，这几个人的手里面都拿着明晃晃的砍刀，冲着刘小根就砍。 刘小根压根就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反应过来之后，就躲闪了起来，但还是挨了几刀。 刘小根的身手现在还可以，但他却从来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刘小根就慌了神了，找准了机会，掉头就跑。 可却是被一个小子给追上了，照着他的后背就是一刀。 那帮人追刘小根，刘小根拼命的跑，不大一会儿功夫，刘小根就跑到了江会会跟前。 此刻的江会会已经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傻了，他见浑身是血的刘小根跑了过来，见那些人追了过来，就站在原地尖声叫了起来。 那些人也许是怕江会会报警，有一个人随手就是一刀，砍向了江会会。 本来，刘小根已经跑开了，可听到了尖叫声之后，他就发现，这个尖叫的人是江会会了，他就转过了身来，情急之下就拉了一把江会会。 在千钧一发的功夫，江会会是躲过了这一刀，但他却是已经跑不了了。 刘小根也被砍红了眼睛了，再加上还有一个江会会，他要保护他的安全，他就索性挨了几刀，然后三拳两脚的放倒了一个人，也拎起了刀来，跟那几个人打了起来。 刘小根没系统的学过功夫，但他够狠，也不管许多，就往能要人命的地方招呼了过去，挨了几刀的同时，他也放倒了四个人。 对方见很难在短时间里把刘小根给弄死，就全都跑路了。 刘小根一直都用意志支撑着，见他们跑了，他的神经就变得松懈了下来，人也觉得不行了，就晃了几晃，倒在了雨水中。 此刻的江会会也回过了神来，他急忙叫了救护车，把刘小根送到了医院里面来，到了之后，他就在第一时间里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 曾家辉听了江会会的这番话，火气一下子就窜到了脑门上，他强忍着火气问道，“你报警了吗？” “报警了，可现在我也没接到警方的电话啊。”江会会哭着说道。 江会会的心里十分的内疚，刘小根若不是想要救他，就不会受这样的重伤了，他现在是死是活还是未知数呢。 曾家辉微微皱眉，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小江，你带着你铁峰哥去现场看看。” 言罢，曾家辉就看了看铁峰，低声说道，“你一定要多几分小心才是。” 铁峰道，“恩，我明白了。” 铁峰知道曾家辉的用意，他是想要趁着警方没去的这段时间，去查查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砍伤刘小根。 很快的，曾家辉就彻底冷静了下来，从江会会的描述中，曾家辉得知，这些人砍刘小根绝对是有预谋的。 刘小根一向是一个很守规矩的人，他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呢？这个人为什么非得要了他的命呢？ 突然之间，曾家辉的脑子里面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来，范天赐。 刘小根打了范正阳，范天赐在安城的地位很高，手下还有很多人，他又怎么会吃这个亏呢？ 当时在酒吧的时候，他就带了二十几个人来，从这不难看出，他在安城是有多嚣张了，他的绝对有这个可能这样做的。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脑门上就浮现出了道道黑线来，火气也冲了上来。 这些现在还都只是他的猜测，猜测是不能说明问题的，这一切都是要用事实来说话的。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急救室的灯光暗了下来，紧接着，刘小根就被推了出来。 曾家辉急忙走了过去，询问道，“医生，病人的情况如何了？” “问题不是很大，他年轻，身体素质也很好，受的伤也是些皮外伤，不打紧的，就是失血过多了。”医生道。 听了医生的话，曾家辉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他跟着医生进了病房。 此刻的刘小根已经清醒了过来，神志也很清楚，他见曾家辉来了，就忙说道，“曾省长，真是太麻烦你了。” “行了，别说这些了，你好好养伤吧。”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过了手机，见是铁峰打来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第1538章 嚣张至极 曾家辉接起了电话来，电话是铁峰打过来的。 不大一会儿功夫，铁峰和江会会两个人就来了，他们两个人进了病房，铁峰见刘小根没大事，就笑道，“你小子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你睡一会儿吧。” 刘小根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睛，不大一会儿功夫，他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刘小根睡了过去，几个人便出了病房。 才出来，铁峰的脸色就变得十分的阴沉了，他说道，“哥，我们去晚了。” “恩。”曾家辉点点头，眉头微微皱起。 曾家辉拿出了手机来，拨通了市公安局局长马福平的电话。 很快的，马福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曾省长，不知道您有什么指示？” “我的秘书上街被人给砍伤了，你现在马上落实一下，是哪个派出所出的警。”曾家辉道。 随后，就把事发地点告诉给了马福平。 马福平听了，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在心里暗暗的腹诽不已，“曾家辉的这个秘书还真是捅娄子的主儿啊，这才几天功夫啊，就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 但他也知道，曾家辉可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在常委会上，曾家辉同秦文娜两个人联手，可是击败了省委书记马翼啊。就连马翼都奈何他不得，这足以见得曾家辉的厉害了。 这一次的扫黑除恶行动，就是曾家辉提出来的，并且亲自领导这项工作。扫黑除恶行动的专项工作会议才召开不久，他的秘书就被人给砍伤了，这个砍人的，分明就是冲着曾家辉去的啊。 这就是刺果果的挑衅。 所以，这件事马福平是一定要重视起来的。 很快的，曾家辉就接到了马福平的电话，他在电话中跟曾家辉汇报了一下调查结果，是安城城北分局出的警。 “你到城北分局等我。”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是。”马福平急忙答应了一声。 挂断了电话之后，马福平就知道，今天晚上他就别想舒舒服服的睡觉了。 他穿戴整齐了之后，就急匆匆的赶到了城北分局。 此刻，城北分局局长秦鹏飞早就等在了分局了。 两个人进了办公室，马福平一进办公室就沉沉的说道，“被砍伤的那个人是省长曾家辉的秘书，现在已经没生命危险了。” 秦鹏飞一听，被砍的人是曾家辉的秘书，他的脸色就变得格外的难看了起来，就跟吃了苦瓜一样，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马局，我们在现场抓到四个人，死了三个，还有一个重伤，伤的那个人叫耗子。” 马福平听言，不禁微微一怔，他把拳头给捏的“咯吧咯吧”的响，气的都要吐血了。 他已经警告过了范天赐，让他约束一下他的手下人，不要在这段时间搞出什么事情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政协委员，对这些他应该很清楚的。 省委省政府选择在这个时候扫黑除恶是找准了时机的，就是要在大会之前搞这次活动。 在这个时候，还一头撞进来，他就算是想要保住这些人也无能为力啊。 范天赐好歹是政协委员，怎么连这么点政治敏感度都没有呢！ 这个叫耗子的是范天赐的手下，在平常的时候，这个小子就十分的嚣张，横行霸道，若是没有范天赐在背后给他撑腰，他早就被关进去了。 不过，这个小子倒是也没少帮范天赐做事，所以，范天赐这才会对他十分的放纵，耗子这才会如此的张狂。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范天赐再想抽身世外，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马福平趁着曾家辉还没来，就急忙拨通了范天赐的电话。 此刻的范天赐正在一个美艳非常的小女生的身上剧烈的动作呢，这个时候接电话，让他给十分的不爽。 就在刚才，他接到了手下的消息，他派了六个人去做掉刘小根，结果不但没弄死刘小根，反而还死了三个，伤了一个，他都已经要气的冒烟了。 他这边生气，那个小女孩就倒霉了，他一边接电话，一边示意那个女孩子翻身。 然后，就直接刺入到了后门。 在没任何滋润和准备的情况下，女孩子不由得惨叫出声，“疼……疼啊……” “闭嘴！”范天赐没好气的吼了一声，然后，就是一下子。 女孩子紧紧地咬着嘴唇，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再也不敢发声了。 范天赐道，“马局长，你这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做什么，你怎么成了夜猫子了。” 马福平是真的被气到了，他真恨不得一巴掌就把范天赐给抽死。 这个范天赐是政协委员不假，但却十分的嚣张，对他这个公安局局长都敢如此放肆，可见他平常的模样了。 可马福平对此也是无可奈何，谁让他拿了人家的钱呢。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这几年，他可是没少从范天赐那里拿好处，前后加起来足有几千万之多了，若是不然的话，他有怎么会享受如此奢华的生活呢。 马福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说道，“老范啊，这一次，你是真的玩大了吧，你手下耗子竟然带人去看省长秘书，省长可是真的动怒了啊。” “他动不动怒跟我有毛线关系啊，还有啊，马局长，话我可是要跟你说明白了啊，我可从来没让我的手下做什么坏事，他们干了什么，你可总找我啊，什么耗子不耗子的，我怎么认识，他是死是活跟我没毛关系。”范天赐一边动作，一边说道。 范天赐交了货，然后一把就把女孩子给推开了，从旁边的包里面拿出了一沓人民币，丢到了他的脸上，喝道，“给老子混蛋。” 马福平也明白了范天赐的意思，就说道，“范总说的对，范总自然是不会做什么坏事的，我知道怎么做事了。” 言罢，马福平就放下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之后，马福平不禁摇头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次耗子算是彻底活不成了。 第1539章 限期破案 范天赐在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之后，就已经做了决定了，他让那两个跑掉的小子跑路了，至于被抓的耗子，他已经交代下去了，让他永远闭嘴。 秦鹏飞凑了过来，低声问道，“马局，您看……” 马福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压低了声音，沉沉的说道，“做的干净点儿。” “是。”秦鹏飞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又过了几分钟，曾家辉就到了北城分局。 马福平急忙迎了过去，开口说道，“曾省长，您来了。” “带我去见那个伤者。”曾家辉道。 马福平低声说道，“曾省长，这边才接到医院那边的消息，那个伤者没抢救过来，已经死了。”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皱了皱眉，他瞥了一眼马福平，问道，“查明他的身份了吗？” “没有，现场死的那几个人的身上都没有身份证明，他们的身份还有待查实中。”马福平道。 曾家辉冷笑了一声，然后瞥了一眼马福平，开口说道，“这是一个恶性伤人事件，还刚刚好发生在扫黑除恶行动期间，性质十分恶劣，我给我七天时间，若是破不了案，你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曾家辉说的这番话可是一点脸面都没给马福平留，而且口气十分的生硬，这让马福平心里很是不爽。 可不爽归不爽，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这是因为曾家辉的确有这个底气这样说话，他是省长，同时也是分管人事的副书记。 想要让他下课，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若是曾家辉刚来江南的时候，马福平也许不会放在心上，但现在，曾家辉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分量可就不一样了，而且，这还是师出有名，马福平自然不敢不重视。 马福平急忙说道，“曾省长，我们警方一定会全力侦办此案。”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这个案子是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开展之后的第一起案件，不管是从思想上，还是从行动上，都要引起高度重视，而这也是检验公安机关办案能力的时候。” “我可是听了很多人的反映了，都说警方在扫黄打非的时候，是很雷厉风行的，若是遇到了真正的恶性案件的时候，就没那么快的行动力和执行力了，这一次，你可是要为警方正名了。” 言罢，曾家辉就上了车，车子发动，直接就离开了分局。 …… 第二天，曾家辉就召开了安城市公安部门的工作会议，在会议上，曾家辉着重通报了昨天晚上发生的恶性伤人事件，并借题发挥，在会议上直接就发飙了。 曾家辉明确的指出了，不管是什么人，有多深的背景，只要敢犯法，都将会接受法律的制裁。 若是在调查过程中，有谁敢徇私舞弊，一旦被查明，定会严肃处理。 会议开到了最后，曾家辉还说了这样一番话，在这次扫黑除恶行动中，会有一些干部得到提拔，同时，也会有一些干部会被处理。 他希望干部一定要奉公执法，珍惜自己的大好前途，不要拿前途和生命以身试法。 开完了会，曾家辉就直接离开了会场。 公安厅厅长甄伟明不觉得眯起了眼睛来，他不禁在心里暗道，“草，还特么的挺神气的，忘了当初是怎么请我帮忙的了？” 回到了公安厅，副厅长马福平就到了甄伟明的办公室，他苦着一张脸，说道，“甄厅，曾省长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了，他限我一周内就破案，若是我破不了案，就卷包滚蛋。” “你工作多长时间了，他这话你还听不明白吗？这就是在给你施压而已，他凭什么让你滚蛋啊，若是这样的话，多少人都得滚蛋，每年公安部门中都有很多悬案重案，也没见哪个案子是要限期破案的，若是破不了案，就要被拿下的。”甄伟明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的话是这样说的，这样理解也没什么错，但曾家辉的那副样子，却是让马福平很是忌惮。 甄伟明不担心，但他能不担心吗？ 没法，他也只能耸拉着脑袋，出了甄伟明的办公室。 …… 中午休息的时候，曾家辉去医院看了看刘小根，刘小根恢复的挺快的，气色看起来也不错。 不过，令曾家辉觉得意外的是，江会会竟然也在医院。 这让曾家辉忽然就生出了撮合他们两个人的念头来，他笑呵呵的说道，“小根，你恢复的不错啊。” “小沈啊，你可是我的生活秘书，也没见你对我如此的体贴周到的照顾啊。” 江会会的俏脸不觉得一红，他低着头说道，“曾省长，你就别拿我开心了。刘秘书会受伤，也是因为他想要救我，若不是因为我，他怎么会躺在这里呢。” 曾家辉笑道，“古代的时候报恩是以身相许，那现在呢？” 江会会的脸又是一红，他低下了头，用手轻轻的搅动着衣角。 可刘小根听言，神色却是明显的黯淡了下来，很显然，秦文仪还在他的心里面呢，那是他不能忘记的一个女孩子。 他心里受到的伤害要远远大于他身上受的伤。 曾家辉见了，就知道刘小根这个小子心里还在想着秦文仪。 看来，他还是一个很专情的，专情不是不对，但却要看专情的对象啊。 不过，曾家辉也没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而是对江会会说道，“小江，这几天你就不用回了，就在医院好好的照顾小根吧。” “曾省长，这点儿小伤对我的影响不大，不用的，不用的。”刘小根急忙说道。 不等曾家辉说话，江会会就说道，“你早点好，就可以早点帮曾省长做事了。” “对啊，小根，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直赖在这里啊？”曾家辉哈哈一笑，开口问道。 话都说到了这里了，刘小根自然就不能拒绝了，就只能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只能多劳烦了。” “你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我\\u003d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曾家辉说道。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骇人的杀机来。 第1540章 知人善用 敢在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期间，砍杀省长秘书，这个人的胆子是有多大啊，若是，他不用重拳来处理这件事，那以后谁还能把他这个省长当成省长看！ 曾家辉出了医院，抬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对身边的铁峰说道，“铁峰，你给我好好查查范天赐的底细。” 刘小根被人砍，这事一发生，曾家辉就有了自己的判断，若是他判断的没错的话，做这事的人不是别人，不是范天赐就是他儿子范正阳。 刘小根是跟他来安城的，到了安城之后，刘小根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就只是得罪了这父子二人。 当时，范天赐就敢带着人赶过来，从这个嚣张程度不难判断出，范天赐一定跟马福平等人的关系匪浅，让他们查清案子，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曾家辉就打算动用自己的力量来处理这件事。 …… 那天马翼让马德海接手跟长丰集团的洽谈合作的事情之后，曾家辉就真的没再参与此事，而是一门心思的抓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去了。 不过，却是没说什么成效。 各市的确都展开了扫黑除恶行动，但抓到的也都只是一些小毛贼而已，不是偷东西的，就是打架斗殴的。 安城这边更是没什么动作，就连刘小根的案子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曾家辉并没有追问。 这是因为，他给了马福平一周的时间，所以，在这一周之内，曾家辉是不会去过问的。 其实，这次行动曾家辉原本是针对宣城开展的，其他城市只是顺势而动而已，能不能搞出什么大动作来，曾家辉并不在意。 不过，曾家辉却是要把安城和宣城两个地方都给控制住。 曾家辉抽出了一根烟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疤，眯起了眼睛来。 他脸上的伤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在他的脸上只留下浅浅的一道，若是不过分的去注意，根本就看不出来。 但这事，曾家辉怎么会这样就算了呢。 在宣城，他差一点儿丢了性命，现在，他的秘书在安城又差一点儿没了性命，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这件事都不会善了。 曾家辉知道，省公安厅，宣城和安城两座城市的公安部门都已经烂了，这是让曾家辉十分头疼的事情。 突然，曾家辉就想起了陆小东来，想要把他给弄过来是要花费很大力气的，就算真的把他给弄过来，他在省公安厅里面担任的职位也不会太重要。 再有就是，只凭着陆小东一个人力量，起到的作用也不大。 看来，他只能从公安厅内部物色合适的人选了。 “曾书记，我才得了好茶，给您泡了一杯。”省委副秘书长谭红杰说道。 曾家辉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红杰，你跟宣城市市委书记的名字就只有一个字之差，你们是亲戚吗？” 谭红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曾省长，不瞒你说，我跟他是兄弟。” 原本，曾家辉只是随意说了一句玩笑话而已，却是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是兄弟。 原来，谭红杰的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去世了，他父亲就又娶了一个女人，生下了谭红莲。 谭红莲在家里很得宠，谭红杰却是受尽了后母的欺负。 他实在是忍受不了，就离开了家去了他外公外婆家里，他没改名字，但却把户口迁了出来，落在了外公外婆的户口上。 世事难料，没有人会想到，他们这对兄弟竟然全都走了仕途。 “你们兄弟两个人的感情还好吧？”曾家辉随口问道。 谭红杰的目光一沉，里面闪过了一抹冰冷的恨意来，“我们已经很多年都不往来了。” 从谭红杰的表情上，曾家辉看出了不对来，但这毕竟是谭红杰的私事，他也不好多问，就说道，“你对谭红莲了解的多吗？”\\u0027 “何止了解啊。”谭红杰说道。 他已经从曾家辉的口中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来了，他便说道，“他这个人的工作能力是很强的，但却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曾家辉笑了笑，就没再继续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谭红杰回答的还算中肯，他又问道，“你对省公安厅的情况了解多少？” 谭红杰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随即问道，“曾省长，您想知道什么？” “你都知道些什么啊？”曾家辉端起了茶水来，喝了一口，然后眯着眼睛看着谭红杰。 谭红杰知道刘小根被人砍伤了，他也知道，曾家辉绝不会善了的。 曾家辉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的火气，但谭红杰却是已经猜出来了，曾家辉现在对省公安厅的人的办事能力有了质疑了。 其实，他也看不惯省公安厅的一些行为，就比如说，他们同某些人沆瀣一气，官匪不分。 谭红杰道，“副厅长蔡志康就是一个比较正派的人，他向来都是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的，但就是因为他的这个特质，所以，就被边缘化了。” “他是副厅长不假，但手中没什么权力，被彻底给架空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就又问道，“他没来省公安厅之前是做什么的？”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他是从别的地方交流过来的副厅长。”谭红杰道。 此时，曾家辉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了，就说道，“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见见他。”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谭红杰急忙答应了一声。 其实，在私下谭红杰同蔡志康的关系是很不错的，但谭红杰这个人处事却是要比蔡志康圆滑的多。 在省委这边，他是吃的不算很开，但却不会被很多人记住。也可以这样说，他在省委这边几乎就是一个隐形人。 所以，谭红杰也没多跟曾家辉透露蔡志康的什么信息，这是因为他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曾家辉想不想重用蔡志康，还得要他去接触，然后再做出判断来。 第1541章 说实话 蔡志康是一个眼睛里面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他才来江南就碰了钉子了。 不过，他也知道，只凭着他一个人就想跟甄伟明等人对抗，是根本就不可能的，所以，他就只能忍气吞声，对什么都做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过得小心翼翼的，他知道，在暗处还有人在盯着他。这一次，刘小根的案子是甄伟明钦点的，让他跟马福平一同负责调查这个案子，可马福平就跟没这回事一样，这让他也无从下手。 就算蔡志康有天大的本事，没人可用也让他束手无策。 这一天，在快下班的时候，他接到了谭红杰的电话，谭红杰在电话中说道，“老弟，你最近在忙什么呢？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啊，我们喝一杯。” “好啊。”蔡志康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七点，老地方见。”谭红杰道。 蔡志康脱下了制服，换好了衣服，抽了二根烟，就直奔清江楼而去。 清江楼是一处很雅致的小酒楼，位置比较偏，但胜在环境雅致，风景优美，坐在二楼，打开窗子，就能看到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河。 蔡志康还没见包间，就哈哈一笑，说道，“老谭，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把你给灌趴下。”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推门走了进去，当他看到了包间里面还坐着一个人的时候，蔡志康的脸色就微微一变，随后，他的声音就低了几度，“曾省长，您在啊。” “在工作的时候，我们是上下级关系，在工作之外，大家都是朋友，老蔡，坐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这样的称呼，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蔡志康是坐下了，但还是觉得有些拘谨，完全没了没进门之前的豪放样子。 谭红杰笑呵呵的说道，“老蔡，我跟你说，曾省长的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好，我是甘拜下风的，今天晚上可就只能看你的了哦。” 蔡志康挠了挠脑袋，说道，“让曾省长看笑话了。” 见到了蔡志康，曾家辉感觉他这个人还不错。 蔡志康大约四十五六岁的样子，国字脸，浓眉，豹子眼，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正气。 他人还没进来，嗓门就进来了，这让曾家辉对他的好感度就又多了几分，他就喜欢这样爽快的汉子。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红杰跟我说了，你喝酒从来都不用杯子，是用碗的，来，咱们先来一碗。” 谭红杰急忙给两个人倒了酒，大碗一碰，酒就都光了。 这一碗酒下去，气氛就变得很热烈了，蔡志康也放开了许多。他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盒苏烟来，每人一根。 曾家辉看了一眼，见是才十几块一包的苏烟。 这个档次的烟对于一个省公安厅的副厅长来说，就有些低了。 并不是吸这样档次的烟，就能代表廉洁，但从这也不难看出，这个蔡志康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曾家辉平常吸的烟也都是七八十一包的，有时候，他也会抽特供烟，这样的烟他是不怎么抽的。 但他还是接了过来。 蔡志康给他点上了烟，曾家辉吸了一口，觉得这烟还算不错，味道清淡。 不大一会儿功夫，几个人就喝了两瓶白酒了。 蔡志康的酒量果然很好，喝了这么多酒下去，也没什么不对。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酒品如人品，我觉得这话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老蔡你为人一定很豪爽吧。” 谭红杰道，“他人是很豪爽，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总是被人欺负啊。别看老蔡在面对犯罪分子的时候，是满脸的萧杀，但对同事却是和气的很呢。可就是这样的人，却是处处受排挤。” 蔡志康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老谭啊，这些话可别当着领导的面说，也不怕领导笑话。”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大家能坐在一起喝酒，就都是朋友，无妨的，说来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无所事事呗。”蔡志康嗤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自嘲之意，“这不也挺好吗，就是说安城的治安状况很不错嘛，没事不比有事好吗？” 谭红杰用手敲了敲桌子，开口说道，“老蔡，这话说的就有些片面了啊，曾省长的秘书在街上被人给砍伤了，这可不是什么突发状况，而是被人有预谋的砍伤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蔡志康一听，脸上就露出了讪讪之色来，他说道，“这个案子现在是我和马厅长一起负责呢，只不过……” 说到了这里，蔡志康就住口不说了，他很想说直到现在，马福平都没过问一个字呢，但若是说了这样的话，那不是成了背地里打小报告了吗？ 顿了顿，蔡志康说道，“不过呢，现在这案子总算有了点线索了。” 曾家辉也没多问什么，他已经看出来了，之前谭红杰跟他说道那些话果然没说错，这个蔡志康在公安厅果真是边缘化的。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老蔡，我可是听红杰说了，你在省厅可是案件侦破的高手啊。” 蔡志康苦笑，说道，“领导，这都是红杰胡说的。” “你觉得安城的治安真的很好吗？我想听的是真话，不是那些场面上的敷衍的话。”曾家辉忽然说道。 蔡志康听言，就是微微一怔，他知道，扫黑除恶行动是曾家辉提出来，但他对曾家辉的了解太少，蔡志康摸不准曾家辉只是想走个形式，还是真的想彻底清除社会上的不和谐因素。 蔡志康看了一眼谭红杰，这一眼的意思谭红杰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他说道，“曾省长是个做实事的领导，他若是想听虚话，就不用把你给找来了。” 谭红杰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要蔡志康说实话。 蔡志康喝了一口酒，沉沉的说道，“在表面上看，安城的治安是很稳定，但实际上，却是黑暗的很啊。”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能说的详细一些吗？” 第1542章 撞枪口上了 蔡志康很快就做了决定，他决定跟曾家辉实话实说。 “在表面上看，安城很繁华，但越是这样的繁华之地就越容易滋生罪恶，很多恶性事件都被压了下去，在安城这个地方，您可知道，一条人命多少钱吗？曾省长，我告诉你，是十万块。” “您听了这个数字，可能会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但这就是事实，在权钱交易下，把不可能变为可能是最平常不过的操作了。”蔡志康沉沉的说道，在说到了这里的时候，蔡志康的声音就变得异常的沉重了起来。 “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就在江南的省会城市安城，在强大的政治背景和金钱的作用下，人命不过就如草芥一般。” 蔡志康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是十分愤怒的，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他能够改变一些什么，但很快的，蔡志康就发现，只凭着他一个人的力量，什么都改变不了。 所以，他就变得消沉了许多，也彻底灰心了，索性就不去看不去管这些事情，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心里好过一些，才会不那么自责。 曾家辉能够感觉到蔡志康的压抑，他在听蔡志康说这些话的时候，火气也窜了上来。 不过，曾家辉还是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淡淡的说道，“老蔡，你看看外面的天空，现在是很黑暗，上面布满了乌云，但你要相信，总有一天，这片天空会变得明朗起来的。” “我也希望如此。”蔡志康低低的说道。 几个人正说着话呢，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的吵闹声，在这吵闹声中，有女人低低的哭泣声，还有男人粗声粗气的叫骂声。 谭红杰皱了皱眉，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曾省长，我出去看看。” 言罢，谭红杰就走了出去。 在走廊里站着五个男人，在这五个男人中间还有一个女孩子，其中一个男子正大声呵斥着那个女孩子，还时不时的动手打那个女孩子。 酒店老板急忙跑了过来，陪着笑脸说道，“范大少，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做了错事，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这顿我请了。” “草，老子还能差你的饭钱吗？这个臭娘们不知道好歹，看老子怎么弄死你丫的。”那个男人怒气冲冲的骂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又飞起了一脚来，狠狠地踹向了那个女孩子，女孩子一下子就被踹倒在了地上，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住手！”谭红杰怒吼了一声，就挤了过去，大声呵斥道，“你们几个大男人一起欺负一个女孩子，好意思吗？” “草，你特么的是个什么东西？敢跟老子废话。”范大少一听，顿时就来劲了，转头看向了谭红杰，一脸的阴冷。 “欺负女孩子不好，你是男人，那我就欺负欺负你。”他的话音未落，就飞起了一脚来，狠狠地踹了过来。 谭红杰急忙躲闪，他躲的是挺快的，但还是被这一脚给踢到了腿上。 此刻，他已经看清楚了这个小子的样子，这个小子不是别人，正是有名的恶少范正阳。 谭红杰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混蛋，他不由得一愣。 范正阳骂道，“老小子，既然你想多管闲事，那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管闲事是什么下场，给我动手打，狠狠地打，出了人命我兜着。” 他的话音落下，在他身后的四个小子顿时就冲向了谭红杰，谭红杰的脸色顿时就变成了惨白色。 他知道这个范正阳就是一个混蛋，他是谁都不怕的，就算他报上自己的名号，也会挨打。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蔡志康大声吼道，“都住手。” 蔡志康的声音洪亮，他这一声大吼，更是如惊雷一样，那几个小子听了，也被震得停了下来。 谭红杰急忙走到了女孩子身边，伸手扶起了那个女孩子，只见那个女孩子的脸上红肿，鼻子和嘴角上都是鲜血，眼泪不停地往下落。 范正阳满脸不屑地看着蔡志康，开口说道，“哎呀，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蔡厅长啊。”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蔡志康，你若是识相的，就马上给老子滚蛋，若是不滚蛋，老子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我告诉你，就凭你，还不够资格在我的面前大吼大叫。” 蔡志康被气的脸色铁青，一口老血闷在了胸口上，他是处处被排挤，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公安厅的副厅长。 这个毛头小子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这让他怎么能下得了台。 范正阳是什么人，蔡志康十分清楚，他知道他老子范天赐的能量很大，在市委市政府那边很吃得开，在省里也有人给他撑腰。 据蔡志康所知，厅长甄伟明，常务副厅长刘铮，还有副厅长马福平都跟范天赐的关系非同寻常。 蔡志康正犹豫着要不要管这事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老蔡，这几个小子你能打趴下吧？” 听到了这个声音，蔡志康就转目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冷冷的盯着范正阳的曾家辉。 此刻的曾家辉，眼神十分的阴冷可怕，这跟刚刚喝酒时候的曾家辉是相去甚远。 有省长撑腰，若是蔡志康再缩头，那就是真的是个完蛋货了。 蔡志康厉声喝道，“都别动。” 言罢，蔡志康就拨通了刑侦局局长唐展的电话，让他马上带人过来。 范正阳一见是曾家辉，他的头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跑路。 可他才动，就想到了他父亲在安城的能量来，他索性就站住了不跑了。 他大着胆子想要看看这个曾家辉到底有什么能量。 范正阳见蔡志康正在拨打电话，索性就叉着腰站着，想要看看蔡志康会让什么人来。 拨通了唐展的电话，蔡志康就道，“唐局长，有人在清江楼这边闹事，你马上带人过来。” 第1543章 嚣张至极 唐展在平常的时候，就不鸟蔡志康，他听了蔡志康的话，就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现在正忙着呢，过不去。” “省长曾家辉也在清江楼，你若是想保住你脑袋顶上的帽子，就赶紧过来，若是这边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你觉得你的帽子还能保得住吗？”蔡志康吼道。 唐展不鸟蔡志康，但他可不敢去触曾家辉的眉头，曾家辉若是想要让他滚蛋回家，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他急忙道，“我马上到。” 很快的，唐展就带着人赶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曾家辉，心头就是一震，急忙说道，“曾省长，我来晚了，您没受惊吧？” 蔡志康搬出了他来，这才把唐展给叫了过来，这让曾家辉心里面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不管怎么样，蔡志康的级别都在那放着呢，这个唐展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局长而已，竟然敢不把副厅长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曾家辉冷声道，“当然是受了惊吓了，有人想要对我们动手呢！” 唐展顺着曾家辉的目光看了过去，见有几个小子正一脸不屑的看着他们这边，他心头的火气也窜了上来。 他才调来安城不久，并不认识范正阳，现在，省长曾家辉在，他也想要在曾家辉的面前表现表现，当下，唐展的脸就沉了下来，迈步走了过去，冷声问道，“你们谁是头头？” 范正阳见唐展不认识他，心里的火气就冒了出来，很不爽的说道，“我，范正阳，怎么了？” 一个小局长也敢在他的面前耍威风，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这让他范正阳的脸还往什么地方放。 “你小子还挺嚣张的啊。”唐展见范正阳这副德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嘴巴就抽了过去，口中道，“我管你是什么人呢？敢跟领导够不去，就得进去蹲几天。” “把人带走！” 他的命令是下了，可他带着的那些警员却是没人动手，而是全都用古怪的神色看着唐展。 唐展也有些怒了，大声呵斥道，“你们的耳朵是不是聋了，我让你们抓人。” 他带来的这些警察都认识范正阳，唐展是下了命令，但他们还是迟疑着不肯上前。 见唐展真的怒了，还是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令唐展没想到的是，范正阳居然把眼睛一瞪，怒气冲冲的喝道，“我特么的倒是想要看看，你们谁敢抓我？” 曾家辉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在心里暗道，“范正阳这个小子还真是够嚣张的啊，在我的面前都敢如此，更何况在其他人面前了。好，我让你嚣张，你越嚣张就越好办了你。”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队警察来了这里，带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马福平。 原来，就在刚才蔡志康给唐展打电话的时候，范正阳也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但范正阳那个小子却没说曾家辉也在，只是跟他说，蔡志康想要把他给抓走，让马福平来管管这事。 马福平接到了范正阳的电话，就急忙带着人赶了过来。 他并没有把蔡志康放在眼中，所以，他带的人也不多，就只带了两个人。 范正阳一见马福平带着人进来了，就来了精神，大声喊道，“马厅长，我在这里了。” 马福平也注意旁边都有什么人，而是径直走了过来，冷声说道，“蔡厅长，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给了你案子，你不去调查，跑到了这里来找范大少的晦气做什么。” “还有，唐展，你也跑来掺和什么，赶紧回去。” 曾家辉冷笑了一声，从包厢门口走了过来，淡淡的说道，“马厅长，你的官威还真不小啊。” 马福平一见是曾家辉，只觉得后背发寒，在心里暗骂道，“范正阳，你特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招惹什么人不好，非得去招惹曾家辉，你这不是在找死吗？” 围观的很多人在看到了如此一幕之后，脸上全都露出了怒容来，他们不傻，自然能看得出来，这就是警匪勾结啊。 马福平急忙赔了个笑脸，硬着头皮跟曾家辉打招呼，“曾省长，您也在这里啊。” “他们几个人殴打饭店服务员，还打了省委副秘书长谭红杰，还恐吓蔡厅长，马厅长，这事你办吧。”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 马福平听言，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在心里问候了范正阳祖宗十九代。特么的，这个混蛋玩意，怎么专门招惹曾家辉呢。 现在，曾家辉已经让他处理这事了，他自然是要公事公办的。 马福平走到了范正阳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范大少，赶紧低头吧，他可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都带着哀求了。 这位真是个爷啊，就知道招惹这惹不起的主儿。 范正阳见马福平如此，就知道他这一次又是很不明智的惹了不该惹的人了。其实，这也很正常，马福平不过就是一个公安厅副厅长，他又有什么资格跟省长叫板呢？ 就算是甄伟明来了，只怕也不敢当着曾家辉的面就护着范正阳吧。 范正阳把眼睛一瞪，顿时就来了主意，说道，“我可没打人，我没打人。”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走到了那个脸上还有鲜血的服务员身边，说道，“有人打人吗？你们看到了吗？” 饭店老板知道范正阳的脾气秉性，更知道他的背景强大，就算指正了他，范正阳也不会有什么事。 等过几天他没事了，他的饭店还有他可就招惹上了大麻烦了，想到了这里，他急忙陪着笑脸说道，“没人打人，小雪就摔了一下而已，小雪，是不是范大少把你给扶起来的啊。” 范正阳压低了声音威胁道，“小丫头，你若是敢乱说话，我把你给剁碎了喂狗。” 小雪看着范正阳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再加上他刚才也真的是被他给打怕了，哪里还敢说实话啊，就只能流着泪不停的点头。 第1544章 冷眼旁观 范正阳冷声道，“老板，你的服务员摔伤了，还不赶紧带着他去医院看看，这里站着干什么，看他都疼哭了。” 他就是想要直接把人给打发走。 言罢，范正阳就又厚着脸皮走到了谭红杰身边，说道，“刚刚我不小心撞到了你，我这里给你道歉了，你别跟我计较，若是你觉得心里憋气，那你就打我几拳，踢我几脚出出气，再不，我就赔钱给你。” 范正阳这个小子的样子，让谭红杰看着实在是觉得恶心，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想多理会这个小子。 随后，他又跑到了蔡志康跟前，开口说道，“蔡厅长，我今天喝了很多酒，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是领导是大人物，别跟我这个小人物过不去啊。” 曾家辉冷冷的看着范正阳的一举一动，突然之间，他发现，他给这个小子的定位有些简单了。 上一次，范天赐表现出来的隐忍，让曾家辉觉得这个人的心机很深沉，跟范天赐比起来，范正阳这个小子就有些弱智了。 可现在看来，事实可不是如此啊，他还是小看了这个范正阳了。 令范正阳没想到的是，只听蔡志康说道，“你也知道我是领导吗？你觉得这事只凭着你一句话就翻篇了，没事了？” “要打要骂随您还不成吗？”方正阳很爽快的说道。 蔡志康淡淡的看了一眼范正阳，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范正阳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说道。 “大家也都听到了，他都这样说了，我若是不做就是不给他面子，我骂人总不大好，这也跟我的身份不符，你说是不是。”蔡志康淡淡的说道。 他说到了这里，就不再说话了，而是直接就动了。 蔡志康直接就挥起了拳头来，一拳头就砸在了范正阳的小腹上。 范正阳弓着身子，用手捂着小腹，竟然没疼的发出声音来，但从他脸上的痛苦表情上不难看出，蔡志康这一拳打的是很重的。 他抬起了脸来，脸上的笑容早就被愤怒和怨恨所取代，他咬着牙说道，“这一拳我记下了。” “小子，你最好不要再犯事，若是你再犯在我的手上，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一定不会放过你小子的。”蔡志康厉声喝道。 范正阳一脸阴沉的道，“我们走。” 马福平知道，这一次，范正阳这个小子是记恨上了蔡志康了，他不禁在心里暗道，“蔡志康，你是真能啊，你这动作可够大的，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范天赐是什么人啊，那个老小子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你打了他儿子，他一定会加倍报复回来的。还真别说，我还真想看看笑话呢。”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马福平，说道，“马厅长，你来的刚刚好，进来吧。” 曾家辉没招呼唐展等人，唐展只能带着人走了。 唐展的心里也有不安，他能看的明白，马福平是站在范正阳那边的，而省长曾家辉和蔡志康明显的站在另一面的。 从这不难看出，省厅里面也是有对里面的。 不过，唐展也知道，在平常的时候蔡志康是很低调的一个人，手中也没有什么权力，完全被架空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把蔡志康当回事。 现在看来，情况已经跟之前完全不同了，现在，在蔡志康的身后可站着省长曾家辉了。 甄伟明是省厅厅长不假，但在省长曾家辉的面前，也算不得什么啊。 一个干警小声嘟囔道，“亏了马厅长来了，要不然我们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啊。” 唐展皱了皱眉，不禁问道，“那个范正阳到底是什么人？” “头，你才调来不久，还不知道吧，我跟你说……”随后，那名干警就把范正阳的背景说了一遍。 唐展听言，不禁冷笑了一声，很是不屑地问道，“兄弟们，你们觉得他们哪一边的实力更强？”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范正阳这边更厉害了。”那个干警也没多想，就说道。 刚刚曾家辉并没有拿出省长应该有的威严来，而是放任范正阳走了，所以，他就觉得曾家辉根本不行。 唐展听言，就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兄弟们，你们也跟我三个多月的时间了，你们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那还用说吗，头对我们好啊。” “对，没错。” “头对我们很照顾的。” 几个人纷纷阿谀奉承了起来。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那我可就直接说了啊，我们以后可以跟蔡厅长多走动走动，绝对没错的。”唐展很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啊？蔡志康现在在厅里就是一个透明人，手中根本就没实权啊。”一个小干警很是不解的问道。 这些小干警是对蔡志康还能保持尊重，但这些人也不敢跟蔡志康去套近乎，这其中的原因大家都明白的。 “别问那么多的为什么，你们若是想往上走，就按我说的做。”唐展嘿嘿一笑，开口说道，“走，我们喝酒去，我请客。” …… 曾家辉把马福平叫到了包间中，对他说道，“坐下吧。” 然后，他又对谭红杰说道，“谭秘书长，让人把酒菜撤了，再重新上一桌。” 马福平急忙说道，“曾省长，不用那么麻烦了，真的不用，给我一副碗筷就行了。” “那就多加几个菜吧。”曾家辉道。 “好。”谭红杰答应了一声，就出去吩咐老板加菜去了。 曾家辉看着马福平，问道，“马厅长，刘小根的那个案子查出什么了吗？” 马福平一听，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心里就是一动，他急忙说道，“暂时还没查到什么。” “死了的那几个人都是什么身份，弄清楚了吗？”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问道。 “死的那几个人都是外来人员，现在正在全省范围内核查他们的身份呢。”马福平回答道。 曾家辉突然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桌子被震得乱颤，碗筷碟子全都跳了起来。 第1545章 何去何从 这把马福平给吓得不轻，就连一旁坐着的蔡志康都被吓得不轻。 “死的四个人，一个叫蒋啸天，人送外号二毛，一个叫石东军，绰号三秃子，一个叫苗林，绰号黑狗，最后一个叫顾飞，绰号耗子。他们四个人都是安城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外市人，他们全都是范天赐的手下！” “我的司机都能查出这几个人的身份，你堂堂公安厅的副厅长，竟然对我说你查不到？你到底都在干什么？”曾家辉厉声喝道。 曾家辉的面色阴沉，声严厉色，面部上的那道疤痕让他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马福平被吓得面如土色，他干咽了一口吐沫，低低的说道，“曾省长，是我失职了。” “失职，你觉得这是失职吗？这就是在包庇在纵容，你是在给黑恶势力做保护伞。”曾家辉的声音变得越发的严厉了起来。 他再次拍了拍桌子，怒道，“马福平，有光明大道你不走，你非得要走这样一条路，你这分明就是在自掘坟墓！自作孽不可活。” 马福平被吓得脸色发白，额头上的冷汗直流，他急忙摆手道，“曾省长，不是的，不是的，真没这样的事情啊。” 曾家辉冷冷的看了一眼马福平，开口说道，“你对我的过去应该不是很清楚，我虽没做过纪委工作，但栽在我手中的人也到了三位数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告诉你，阴暗始终是见不得光的，这不是我的手腕有多厉害，而是走在阴暗中的人就是见不得光的。”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的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之前，我不想去追究了，我看的是将来，我话就说这些了，至于应该怎么做，马福平你自己做选择吧。吃饭，喝酒吧。”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不再理会他了，而是吃起了菜喝起了酒来。 马福平哪里还能吃得下喝得下啊，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左右摇摆不定。 …… 范正阳一回到家里，就发起了疯来，把客厅里面的几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都给砸了，他这才觉得好过了一些。 他一边砸东西，一边叫嚷着，“爸，我一定要把那个曾家辉给弄得生不如死，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范天赐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儿子摔东西，叫嚷，等他叫嚷够了，这才淡淡的问道，“你想怎么对付他，他可是省长。” “就算他是省长又能怎么样，他敢让我不好过，我就不会让他好过。”范正阳没好气的说道。 范天赐满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正阳吧，这件事你就不要瞎胡闹了，我来办吧，这一次的对手可没那么简单，想要把他给拉下水，我们还能全身而退，这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若是搞个两败俱伤，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你说对吧。” 不等范正阳说话，范天赐的电话就像拉起来，他拿过了电话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对范正阳说道，“正阳，你先去休息吧。” 范正阳点了点头，也不闹腾了，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他走了，范天赐这才接起了电话来，电话接通了之后，他就淡淡的说道，“马厅长，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马福平知道范天赐对他很不爽，但曾家辉今天说的那些话，他却是全都听到了心里面，让他寝食难安啊。 “范总，你一共给给了我二千一百万，我明天上午就会把这些钱打给你。”马福平说道。 范天赐阴凄凄的说道，“马福平，你这话是几个意思，吃进去东西还能吐出来吗？就算吐了出来，味道也不对了吧。” 马福平沉沉的说道，“范总，我们相处多年，还是有些交情的，我给你个建议，现在是扫黑除恶行动期间，你还是让你儿子消停几天的好，免得再生出什么意外来。” “曾省长可不是他能招惹的人物，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情，我就算是想要保也保不住他。” 他已经盘算好了，要彻底跟范天赐划清界限了。 金钱的诱惑对马福平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但有命拿钱，也要有命花钱才行啊。 曾家辉已经知道了他底细，他不知道曾家辉都用了什么手段，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了，关键问题是，曾家辉已经给了他机会了。 若是他还是一意孤行的话，那等着他的就是牢狱之灾，跟曾家辉比起来，范天赐又算什么呢。 “马福平，你很好，很好，你这是想要跟我划清界限对吧，好，我也不为难你，不过呢，我给你的钱可不是二千一百万而是三千五百万。”范天赐阴凄凄的说道。 马福平听言，被气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了。 直到此刻，他方才发现，这个范天赐是有多阴险。 “把钱退给我了，女人你没玩吗？你一定还记得别墅里面的小梅吧，他的床上功夫你不是很喜欢吗？你真的就不怕你老婆知道这事吗？对了，还有你跟那个小女孩玩耍的功夫也不错，若是把那段视频卖出去，销路应该很不错的呢。”范天赐阴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你，你这是在威胁你，你还真是够无耻的了。”马福平气急败坏的咬着牙说道。 “彼此彼此，我跟你说实话吧，钱什么的，我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个人最看重的就是感情，朋友情分是我最为看重的，我这个人也是有底线的，就是不能允许我的朋友背叛我。” “你这个电话，我就当没接过，明天晚上六点，我在君悦大酒店等你，我订了空运来的龙虾。” 言罢，范天赐就挂断了电话。 马福平看着手中的电话，气的脸色铁青，呼呼呼的喘着粗气。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就是他继续同范天赐同流合污，跟他同流合污的下场，马福平已经预料到了。 到底什么时候能把牢底坐穿，就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若是他主动坦白，那他的前途就算彻底毁了。 …… 第1546章 左右为难 此刻的蔡志康也久久难以入睡，在马福平走了之后，曾家辉就跟他说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把他抽调到省委这边来，暂时就做他的助理。 蔡志康十分清楚的知道，现在是该他选择站队的时候了，他是要继续做一个透明人，还是要站在曾家辉这边呢。 在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蔡志康就做出了选择了，他选择站在了曾家辉这边。 曾家辉在得到了蔡志康的肯定答案之后，对他说道，“现在，只是暂时这样安排。” 蔡志康明白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他就重重的点了点头。 回到了家里之后，铁峰就走了过来，他压低了声音对曾家辉说道，“哥，砍小根的那几个人我已经查清楚了。” 曾家辉听言，漆黑的眸光就是一闪，一抹冰冷的杀机顿时就浮现在了他的眼底之中。 铁峰一见，顿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他说道，“哥，我知道怎么做了。” 言罢，铁峰就往外走。 “等一等。”曾家辉突然叫住了铁峰，目光变得越发的阴沉了起来。 铁峰做这样的事情是最简单不过了，但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的性质就不同了，成了私下报复了。 现在是扫黑除恶行动期间，曾家辉怎么能让自己的人做这样的事情呢？ 铁峰有些不解的看着曾家辉，说道，“哥，怎么了？”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给文文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只听文文说道，“家辉，你还能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吗？小根的情况如何了啊？” “小根就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不打紧的。文文，李振声和张东阳有没有跟你过来？” 文文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们两个人来了？” “我需要他们帮忙。”曾家辉说道。 “你是想……”文文听言，便皱起了眉头来。 “没别的，我就是以防不测。”曾家辉说道。 “他们两个现在还在香港那边呢，要几天之后才能来，但丁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应该快到了，这样吧，我让小莫先帮忙你？”文文道。 “不用了，我现在就给丁健打电话。”曾家辉说道，他突然就想起了投资的事情，又问道，“对了，投资谈的怎么样了？” 文文冷冷一笑，很是不屑的说道，“就那个马德海吗？” 从文文的口气中不难听出，投资的事情谈的一定很不顺利，只听文文继续说道，“他听说我不想投资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再三的挽留我，我给了他十天时间，若是达不到我的要求，长丰集团是不会再来江南的。” 这段时间，曾家辉一直都在忙着扫黑除恶的事情，根本就没精力去顾及投资的事情。 长丰集团那边有文文在，也不用他担心什么。 曾家辉对文文说道，“你想怎么做都好，我不参与。” 文文笑笑，说道，“家辉，你这是要把你老婆给推出去了？” “老婆，你来江南投资是来帮我的忙的，他们想把功劳给抢走，这能说的过去吗？”曾家辉笑道。 “好了，我这边还有很多文件需要我处理，先忙了。”文文道。 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给丁健打了一个电话，丁健才到江南，他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之后，就嘿嘿笑道，“曾省长，我都饿坏了，你这个电话打的来真是时候呢。” “你这个小子啊，你那边几个人，我现在就安排。”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就我一个人，没别人。”丁健道。 “好了，我知道了。”曾家辉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丁健就来了，他同曾家辉两个人到了距离别墅很近的一家小餐馆里面。 曾家辉点了两道菜，菜很快就上来了，服务员就去盛饭去了。 丁健眨巴了两下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叫道，“曾省长，这就完了？” “少废话，你赶紧吃饭，吃完了饭，我还有事情要你帮我做呢。”曾家辉道，然后把饭碗推给了丁健。 丁健见曾家辉的面色严肃，他就知道有事，他也没废话，端起了饭碗来，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吃完了二碗米饭，二盘菜。 放下了碗筷之后，丁健就问道，“曾省长，有什么事情，您只管吩咐。” “跟我来。”曾家辉道。 随后，他结了账，就带着丁健出了门，上了车，曾家辉开车，就到了铁峰蹲点的地方。 见了铁峰，丁健少不了跟铁峰打了一声招呼。 曾家辉递给了丁健，铁峰烟，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他沉沉的说道，“小根被人给砍伤了，他当场弄死了四个，还剩三个，现在这三个人就在这家小旅馆里面藏着，你们两个给我盯紧了他们三。” 丁健嘿嘿一笑，开口说道，“曾省长，你咋知道我之前是侦察兵啊？” 曾家辉压低了声音，交代了铁峰和丁健几句。 两个人点头，曾家辉这才拿出了电话来，拨通了马福平的电话。 此刻的马福平是左右为难，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就在他郁闷的这个关口，曾家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让马福平的神经顿时就崩了起来，他接起了曾家辉的电话，急忙说道，“曾省长，您好。” “我得到了线报，那三个砍伤刘小根的凶手现在就在兴旺路54号，你马上带着人过来吧。”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言罢，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马福平拿着电话，满脸都是为难。 若是把那三个人给抓了，这三个小子一定会说出范天赐来。若是他现在给范天赐通风报信了，那也就是在告诉曾家辉，他不要机会了。 他若是把握不住这次机会，那他就真的完蛋了。 此刻的马福平是真的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范天赐不是说这几个小子已经跑路了吗？特么的，这几个小子怎么还在省城啊。他们是真的不怕被人给找到吗？ 其实，不是这几个小子不想跑，而是跑不出去。 第1547章 另眼相看 自从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开始之后，各个要道口都是警察，他们是没有什么对象，但那三个小子压根就不知道啊，他们见了警察，就全都被吓回来了。 他们知道不能住大酒店，就找了家小旅馆住了下来，他们手里面有钱，小日子过得也挺不错的，刷刷手机，闲着没事再找小旅店的女人乐呵乐呵。 铁峰也是个狠人，他竟然通过一个小旅店女人的嘴巴，得知了这三个小子藏身的地方。 …… 曾家辉放下了电话，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漆黑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深沉之色来。 马福平想的没错，曾家辉给他打电话，的确是在给他机会。 其实，曾家辉是可以让蔡志康来做这件事的，但曾家辉也有他的考虑，他想要把省厅控制在他的手中，只靠一个蔡志康根本就行不通。 所以，他还需要再拉拢一批人，马福平自然也是曾家辉想要拉拢的人之一，现在，曾家辉还在考量他，看他是不是值得信任。 若是马福平亲自带着人来抓这几个小子，那他就可以把过去一笔勾销。可若是马福平敢做出别的事情来，那他就是自寻死路了。 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发生，曾家辉一定要看紧这三个小子，决不能让他们给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曾家辉等了快四十分钟了，却是没有看到马福平带着警察过来，他的脸色就变得越发的阴沉难看了起来。 他压低了声音问道，“铁峰，这个小旅社还有其他出口吗？” “没有，我已经查的很清楚了，我们看到的这个出口就是这个小旅社的唯一出口。”铁峰道。 又过了十几分钟，天空中竟然布满了乌云，小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不大一会儿功夫，小雨就变成了大雨。 曾家辉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了起来，此刻，已经到了十一点半了。 不过，曾家辉还是想给马福平机会。 因为，现在的曾家辉还不能确定马福平有没有把这个消息给泄露出去，若是马福平泄露了消息，这几个小子就应该跑路了。 正想着呢，突然从一旁窜出来一辆黑色商务车，车子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旅馆门前。 车子才停下，车门就被拉开了，从车子上面下来七八个人，这七八个人的手中全都拿着明晃晃的砍刀，在雨夜中，显得格外的吓人。 他们拎着砍刀，快速的冲了过去。 曾家辉道，“不好，要出事。” 与此同时，铁峰和丁健两个人也冲了过去。 此刻的曾家辉，心里面写满了失望，若是他猜的没错的话，一定是马福平高密，这几个人就是范天赐派过来杀人灭口的。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曾家辉愣在了原地，突然，一队警察冲了出来，把这里给围了起来，带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马福平和唐展。 曾家辉有些发懵，在心里暗道，“这个马福平在搞毛线啊？” 可眼前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曾家辉细想了，那些警察已经冲进了小旅馆，落在后面的两个人已经被铁峰和丁健两个人给控制住了。 曾家辉也下了车，他对铁峰说道，“这里你不用管了，你马上上楼，一定要保证那三个人的安全。” “好，哥，你要多些小心啊。”铁峰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把一把砍刀交给了曾家辉，然后就往小旅馆里面冲了进去。 里面的声音不断，有打斗声还有哀嚎声，不打一会儿功夫，那些冲进去的警察就押着十几个人走了出来。 马福平走到了曾家辉近前，给曾家辉敬了一个礼，说道，“曾省长，嫌疑人全部捉拿归案了。” “做的很好。”曾家辉道。 言罢，他就看了一眼在马福平身后的唐展等人，说道，“大家辛苦了，还请各位一定要严加审讯，除了这个之外，我还有两个要求，第一个要求就是审讯人员必须是今晚参加行动的人员，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不经过我的允许，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接触这些疑犯，你们能做到这两点要求吗？” “能。”马福平忙答道。 随后，他压低了声音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在行动前，他们的通讯工具都已经交上来了。” “好，你做的很好，大家辛苦辛苦。”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唐局长，你带队。” “是。”唐展敬了个礼。 随后，他一摆手，一众警察押着那几个人就上了警车。 铁峰和丁健两个人制住的两个人也一并被带走了。 见他们走了，曾家辉就对马福平说道，“马厅长，你跟我来。” 言罢，他就给了铁峰一个眼色，示意他跟过去。 铁峰会意，就跟了过去。 不是曾家辉不放心这些人做事，而是他要多一份防备之心。 现在的公安厅问题很多，其中的毒瘤也不少，不管做什么事情，还是周全一些的好。 马福平跟曾家辉上了车，曾家辉眯着眼睛看着一旁坐着的马福平，问道，“说吧，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些人应该是范天赐的人。”马福平道。 马福平的安排超出了曾家辉的预料之外，看来，他是真的给范天赐通风报信了，不过，这个电话应该是在他们埋伏好了之后才打的电话。 马福平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直接把范天赐给拉下水来。 到目前为止，马福平还不能保证那三个小子会不会把范天赐给扯进来，所以，他就玩了这样一手。 抓的人多了，就能找到缺口。 范天赐那边的嘴巴也紧的很，他可没正面承认，让人砍刘小根的事情是他做的。 不得不说，马福平这样的安排的确是一招狠招。 其实，他也是恨死了范天赐了，这也怪不得他狠毒，而是范天赐太恶毒了，把他给逼急了，他也不是好惹的。 不管怎么说，马福平都是公安厅的副厅长，招惹了他，那又有什么好果子吃呢。在这之前，他同范天赐还是合作关系呢，现在就彻底成了死对头了。 第1548章 各个击破 马福平玩的这一招，不得不让曾家辉对他另眼相看。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马厅长，你做的很好。” 听了曾家辉的话，马福平忽然就摆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来。 曾家辉见了，不由得问道，“马厅长，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曾省长，若是我能早点遇到您就好了。”马福平沉沉的说道，说的这句话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顿时就明白了马福平的意思，看样子，马福平是真的准备靠向他这边了。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马福平跟范天赐之间，一定有py交易，他便沉沉的问道，“严重不严重？” 他问出这句话来，还是留足了余地的，若是马福平真的做了太过分的事情，他就算想保住他也保不住啊。 马福平听言，眼中就露出了一抹喜色来，曾家辉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他犯的事不大，他是能保住他的。 “我是副厅长不假，但也只能帮范正阳出出头而已，若是他真的搞大了事情，我也处理不了。”马福平说道。 马福平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在他的上面还有人跟范天赐的关系更为密切，他的手里面没什么证据，所以，他就只能隐晦的说话。 随后，他就跟曾家辉坦白了，说他拿了范天赐二千多万的好处。 曾家会听言，心中就是一动，说实话，他也是很吃惊的，他没想到，马福平会拿了那多的好处，除了这个之外，还同其他女人有不正当的关系。 若是范天赐抓着这个把柄不放的话，那对于马福平来说，可是会给他惹来很大的麻烦。 马福平现在把该说的全队说了，就等着曾家辉说话了。 曾家辉略微思量了一下，这才对马福平说道，“你现在暂时不要跟范天赐撕破脸，这样呢，有利于你收集他的罪证，还有就是，你最好是能把那些光碟拿到手里。” “除了这些之外，你把你收受贿赂的那些钱都交到纪委去，回头我跟纪委冯书记打声招呼，让他不要说出来，给你个机会。” 马福平急忙道，“谢谢曾书记，您就看我怎么做吧。” “好，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就好好做事吧，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应该清楚的很。”曾家辉说道。 马福平连连点头。 …… 根据工作规程，第二天会召开例会。 在会议上，曾家辉是需要听取公安厅的工作汇报的，参加这次工作会议的不只是有曾家辉，还有政法委书记谭长华。 对工作进程，曾家辉是极不满意的，不过，他却是没表露出来。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情况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的风平浪静，事实上是很糟糕的。 不过，曾家辉却是不想落人口实。 若是他非得要求政绩，就很有可能会有错案假案出现。 会议结束后，曾家辉还参观了一下省公安厅的各个部门，省公安厅厅长甄伟明是要陪同的。 曾家辉对甄伟明说道，“甄厅长，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具体事项是你来做的，你是内行，我是个外行吗，你就不用陪着我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我随便看看就成。” 甄伟明点点头。 既然曾家辉不用他陪同，他也懒得陪同。 曾家辉转了个圈，就到了刑侦局这边，唐展见曾家辉来了，急忙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欢迎领导来视察工作。”\\u0027 “坐下说话吧。”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随后，唐展就把昨天晚上连夜突审的情况跟曾家辉简单的汇报了一下，这些小子的嘴巴都很紧，尤其是后来抓到的那些人。 他们这边还动用了一些非常手段，但这些人就是不张嘴。 这些情况都在曾家辉的预料之中，他对唐展说道，“带我过去看看。”\\u0027 “曾省长，还有个情况，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对您说。”唐展压低了声音对曾家辉说道。 曾家辉道，“说。” 唐展道，“昨天晚上，常务副厅长曹德勇过来了，但被我给拦了回去。” 曾家辉看了一眼唐展，他在唐展的眼中看到了野心两个字。 唐展的话中是含有深意的，曾家辉自然能听得明白，他的第一个意思是常务副厅长曹德勇同范天赐的关系很不一般。 第二个意思就是，他是在执行曾家辉的命令，就连常务副厅长都被他给挡了回去，他这就是要靠向曾家辉。 曾家辉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做的很好，也很对，我很看好你。” 他的夸赞可是比任何话都对唐展有用的多，唐展急忙表态，“曾省长，我一定会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的。” 到了看守所之后，曾家辉发现，那几个人都是单独关押的，看守这些人的人也都是唐展的亲信。 曾家辉的心里给了唐展一个大大的肯定。 不得不说，这个唐展是一个可造之材，他手下的这些人也都是很不错的。若是运用的好了，这可是一支生力军啊。 很快的，曾家辉就选中了一个人，他说道，“把他带到办公室来。” 那个人被押进了办公室，曾家辉看了看唐展递给来的这个人的资料，对那两个干警说道，“你们出去吧。” 唐展也退了出去，他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有情况你就按这个铃。” 然后，他就指出了铃所在的位置。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小子，开口说道，“你是谢彪。” 谢彪斜眼看了曾家辉一眼，然后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是不说话。 看来，这个小子摆明了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就是不开口，看你能奈我何。 曾家辉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见他还有一个七十八岁的老娘，心里就有了盘算了。 “我听人说，你是一个很孝顺的人？”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谢彪，开口说道。 谢彪冷声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1549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曾家辉笑了笑，很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谢彪，开口说道，“这的确跟我没什么关系，但跟你母亲有关系啊。” 谢彪一听，脸色顿时就变的难看了起来，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我觉得你老娘一定很想你在他的身边尽孝，我听说，他最近的身体不是很舒服，是这样吗？” 谢彪的脸色变得越发的不好看了起来，但他还是一个字都不说。 曾家辉的脸色忽然一沉，他一拍桌子，寒声说道，“就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孝顺的人，还要脸不要了。” 谢彪扯着嗓子喊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赚钱给我妈看病。” 曾家辉淡淡的瞥了一眼谢彪，见他的眼睛通红，情绪也变得极为激动了起来，曾家辉就知道，他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唐展一直都在外面守着，他听到了谢彪的喊叫声，心下就是一紧，急忙跑进房间里面查看，以防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曾家辉把眼睛一瞪，唐展急忙退了出去。 “靠伤人拿钱给你妈治病，你还真是够愚蠢的了，你钱到手了吗？给你妈看病了吗？”曾家辉冷声说道。 谢彪死死的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要不是你们这些该死的条子，我妈早就去治病了。” “混账东西，到了现在，你还不知悔改，犯了法还狡辩。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马上说出指使你的那个人，我就可以安排你见你母亲一面，还有，你母亲治病的钱，我给。”曾家辉一拍桌子，一脸阴沉的说道。 谢彪刚要张嘴说话，可当他听到了曾家辉最后说的那句话之后，他就把要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谢彪，开口说道，“你涉嫌伤害罪，这件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你的态度问题，你是想在里面蹲几年，还是想陪在你母亲身边照顾他，这就看你怎么选了。”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看了看时间，说道，“我很忙，给你的时间不多，我给你五分钟考虑时间。”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对外面的唐展说道，“唐局长，你进来” 唐展答应了一声，走了进来。 曾家辉对唐展说道，“你现在就安排人，把他母亲送到医院去。” “我已经安排了。”唐展道。 谢彪咬了咬牙，心里面忽然就变得极为矛盾了起来，他知道，曾家辉和唐展这是在用计对付他，但他的心里还是对曾家辉很感激的。 他们把他的母亲送到了医院里面，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谢彪想了想，说道，“我想先看看我妈，可以吗？” 曾家辉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他知道谢彪的心理防线已经被突破了，就对唐展说道，“唐局长，你安排一下。” 唐展答应了一声，就下去安排去了。 等谢彪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他在车上就说出了背后指使人。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谢彪交代出来的那个人竟然不是范天赐，而是一个绰号为黑熊的家伙。 唐展道，“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黑熊应该是范天赐的手下，这样的事情，范天赐应该不会亲自出面的。” “你马上派人去调查这个黑熊。”曾家辉吩咐道。 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他喝了一杯茶，简单的休息了一会儿，就去了省委书记马翼的办公室。 此刻的马翼，十分的恼火，马德海谈了快十天了，楞是没把长丰集团投资的事情给敲定下来，这让马翼就开始怀疑起了马德海的能力来了。 他见曾家辉来了，心中忽然就是一动，暗道，“若是让曾家辉去谈这次的投资合作，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其实，若是曾家辉能把这次投资合作谈成，做我省委书记的他，也是有政绩的，他有何必非得要让马德海去顶替曾家辉呢？ 想到了这里，马翼就对曾家辉笑了笑，问道，“曾省长，你找我有事吗？” “马书记，人事上我要做一些小的调整，我来找您商量商量。”曾家辉道。 “小调整？怎么个小法？”马翼问道。 他知道，他请曾家辉出山的机会已经有了。 开始的时候，把曾家辉一脚给踢开了，现在，他又想让曾家辉再次出山，这件事单是想想，就没那么容易做到。 曾家辉是什么人啊，他怎么会看不出之前他的举动是过河拆桥呢。 “现在是扫黑除恶行动的瓶颈期，现在，我手上能用的人很少，所以，我打算把省公安厅副厅长蔡志康抽调过来，让他担任我的助理，协助我完成这项工作，不知道您的意思如何？”曾家辉说道。 这件事在马翼看来，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曾家辉笑了笑，说道，“谢谢马书记。”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就要走。 马翼急忙说道，“曾省长，你别着急走啊，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曾家辉顿时就明白了马翼的意图，但他还是笑呵呵的说道，“马书记，您说。” “你是搞经济工作的，我们最近同长丰集团的洽谈合作出现了一些问题，你看看，是不是你出面解决一下啊。”马翼说道。 曾家辉在心里暗暗冷笑不已，若是能谈的妥，那就怪了。 他说道，“马书记，现在正是扫黑除恶行动的关键阶段，我现在真的是分身乏术啊。” 马翼一听，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他这一次还真是给自己下了个绊子啊，他是真的没想到，长丰集团的董事长会要求同曾家辉对话。 不过，他是不会对曾家辉说这个的，曾家辉这个小子已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若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曾家辉，那这个小子还不得上了天啊。 马翼道，“文文董事长提出来的要求很苛刻，他希望在税收优惠的基础上，还要再优惠十个点，另外还有，在土地价格方面，他也要求优惠十个点，这样的要求我们真的很难接受啊。” 第1550章 什么都不做 曾家辉听了马翼的话，也是暗暗吃惊不已，暗道，“文文提的要求还真的挺过分的啊，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让马翼好过啊。” 但文文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来，他作为文文的老公，自然是要配合些才行啊。 曾家辉微微皱眉，开口说道，“马书记，这个要求未免有些太过了吧，长丰集团是世界五百强企业不假，但我们也不为了换取长丰集团的投资，就牺牲掉省里的利益啊。” “我觉得若是对方这样的要求，那这个投资还是别要了吧。” 马翼没想到曾家辉会这样说，这摆明了就是不想参与谈判吗，他被气的一口老血闷在了胸口，但对曾家辉他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是他不义在前的，现在，曾家辉说出来的这些理由也是无可辩驳的。让曾家辉去主持扫黑除恶行动，也是他吩咐曾家辉做的，人家也没做错什么啊。 马翼想了想，就只能说道，“曾省长，现在马上就要下班了，我要去接待一位客商，曾省长，你一起去吧。” 曾家辉苦笑道，“马书记，不瞒你说，我现在睡觉休息的时间都很少，哪里有那个精神头去应酬啊，马书记，还是算了吧。” 马翼摊了摊手，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从马翼的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曾家辉的脸上就挂上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来，他在心里暗道，“马翼，你这个老小子跟我玩阴的，看我怎么阴你。” 曾家辉订了四个菜一个汤，拿好了饭菜，他就带着饭菜到了医院，进了病房，他就看到刘小根正在跟江会会说笑。 曾家辉不禁在心里暗道，“有点意思啊。” 随后，他就笑着说道，“领导请客，可不能说不吃啊。” 江会会听言，不觉得笑道，“曾省长，你这话还真的让小根为难了，他才吃了饭。” “哎呦，这就小根小根的了。”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江会会，调笑道。 江会会的俏脸上顿时就飞上了一抹红晕，他满脸娇嗔的说道，“曾省长，你好坏哦。” 刘小根的脸也跟着红了，低下了头去。 看他们两个人的这副表情，曾家辉就知道，这两天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 刘小根又吃了一些东西，吃好了之后，他放下了碗筷，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我恢复的很快，伤好的出多了，我想出院。”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得问江会会。”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江会会笑了，说道，“出院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完全。曾省长，您能让小根住您那里吗？” “不行。”曾家辉直接拒绝道。 刘小根和江会会听言，全都是微微一怔，两个人全都看向了曾家辉。 只听曾家辉说道，“你们可以重新租一处房子，钱让铁峰给出了。” 铁峰正笑嘻嘻的跟着吃瓜呢，他听了曾家辉的话，不觉得微微一怔，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呢，就听曾家辉说道，“现在举手表决，同意的举手。” 结果是再明确不过了，铁峰苦着脸说道，“你们三个人一起勒索我。” 几个人就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 等到了第二天上午，蔡志康就来报到了，曾家辉接待了他，蔡志康是感激涕零，他问道，“曾省长，你需要我做什么？”\\u0027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什么都不做。” 听了曾家辉的话，蔡志康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图，曾家辉就是想要让省厅那边去折腾去，跟他们两个人没关系。 不大一会儿功夫，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打电话的人是秦文娜。 他笑呵呵的说道，“晚上，我想请您跟文文一起吃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啊？” 若是马翼给他打这个电话，曾家辉或许会去，但他现在若是去了，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就拒绝道，“我最近比较忙，你们去吧。” “好吧。”秦文娜道。 等到了下班的时候，铁峰就带了一叠材料走进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他已经查到了关于范天赐的一些材料，范天赐之前是搞矿产生意的，在聚敛了一大笔财富之后，他就到了江南，同时，他还把跟他一起开矿的那些人也都带了过来。 在金钱的诱惑下，很多官员都跟他沆瀣一气，这里面就有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曹德勇。 这个范天赐做事十分的精明，在江南省城发生了很多恶性事件，这些事件都与他有关联，但却没有他的影子。 曾家辉一边翻看资料，一边点头，铁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查到了范天赐的这么多资料，的确手段通天。 秦文娜同文文一起进餐，本来，秦文娜订好了吃饭的地方，就在江南大酒店，但这在文文看来，却是没那个必要。文文很清楚的知道，秦文娜同曾家辉是同盟，所以，他就让秦文娜安排的简单一些就可以了。 吃饭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个人自然不会喝酒喝个不停，就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些红酒而已。 之前，文文跟秦文娜打过交道，但那个时候的秦文娜，还就是省委秘书长，身份却是跟现在要差很多。 而此刻的秦文娜再看文文，感觉也跟之前大为不同了。他原本以为文文就是一个很寻常的生意人，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文文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身份。 文文这次来江南，绝不只是投资这样简单。 当然，在投资上大做文章，这也的秦文娜想要看到的，曾家辉说话的分量越重，对他们就越是有好处。 吃过了饭之后，秦文娜提议，“文董，你来了江南，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吧。” 秦文娜的年纪要比文文大几岁，但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女人最喜欢的就是逛街，秦文娜自然也不例外。 文文的工作一直都很忙，也没时间去闲逛，秦文娜的这个提议刚刚好合了文文的心思，当下两个人是一拍即合。 第1551章 撞枪口上了 小莫一直都跟在文文身边，他们三个人出去，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们三个人引来了很多路人的目光，但三个人对此都不是很在意，而是继续逛街。 三个人走了一阵子，秦文娜就对文文说道，“我们总吃酒店里面的饭菜，觉得很没特色，我们去吃小吃可以吗？” 秦文娜的提议得到了文文和小莫的同意，三个人便走到了小吃一条街上。 现在已经是九月末了，天气有些微寒，但这条小吃街却是热闹的很，远远看过去，全都是人。 街路两旁是各色小吃，香气飘散在空气中，诱惑得人都要流口水了。 小莫吸了吸鼻子，开口说道，“我们从头吃到尾吧？” 听了他的话，文文和秦文娜两个人不觉得笑了起来，这条街很长，足有一公里的样子，街路两旁的小吃多了没有，足有上千家之多，若是一路吃下去，那还不得撑死啊。 不过，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行，三个人就一路走一路吃，当然，他们买的不是很多，每样吃食就只买上一份。 这条街上最有名的一家店是灌汤包，远远地，三个人就闻到了食物诱惑人的香气。他们才要进门，就听到了一个男人很无耻的声音，“我擦，今天可没白来啊，美女真多啊。” 文文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小年轻正色眯眯的看着他们三个人，在那个小年轻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小子。 小莫的脸色一沉，就要动手。 文文道，“算了，别招惹他们。” 这个小子不是别人，正是范正阳，也和着他是跟曾家辉八字不合，招惹了谁的女人不好，非得去招惹曾家辉的女人，也合着这个小子要倒霉了。 范正阳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眼前的三个女人真的是太美了，美的各有风韵，让范正阳是心痒难耐。 文文文静中带着一点儿凌厉，秀外慧中，身姿婀娜，处处都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 秦文娜体态丰满，前凸后翘，看起来格外的诱人，引得人想要犯罪，身上更是带着女子特有妩媚和干练。 小莫年轻漂亮，英姿飒爽，容颜美丽但却不失俏皮。 范正阳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嬉皮笑脸的说道，“几位美女，遇见了就是缘分，你们随本公子进去小酌几杯可好啊？” 秦文娜的脸色一沉，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可是常务副书记，被人用言语调戏，这成什么了。 “你们是什么人？”秦文娜冷声道。 范正阳嘻嘻一笑，开口说道，“当然是男人了，这你还看不出来吗？美人，我跟你说，我最喜欢成熟的女人了，今天晚上我先跟你欢爱，然后再换他们两个人。”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用手指了指文文和小莫，说道，“然后是这个大美人，最后是那个小美人。” 言罢，他就哈哈哈的狂笑了起来。 在他身边的人道，“范大少，药丸带了吗？” “那个东西自然是要带着身上的，要不怎么玩耍啊，今天晚上不用吃那东西，我也能让这三个大美人欲仙欲死。”范正阳嘿嘿笑道。 他的嘴巴里面不干不净的，压根就没顾忌到三个女人。 此刻的范正阳就知道满嘴胡说八道了，却是没注意到，秦文娜，文文和小莫三个人的眼睛里面都冒火了。 他们三个人恨不得一把火就把范正阳给烧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看热闹的人忍不住低声议论了起来。 这三个美女大晚上来这里乱转什么啊，现在被在这个家伙给看上了，这不是倒大霉了吗？ 啧啧啧，可惜了这三个大美人了。 就是啊，可惜了啊。 文文看了一眼秦文娜，还真别说，他还真的很想知道秦文娜会怎么处理这个小子。 秦文娜皱着眉头看着范正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天就要为你刚才说的话付出代价。” “哎呦喂，这个小娘们有性格啊，本少爷就喜欢这样的烈马，这样的烈马骑起来才爽呢。”范正阳的眼睛里面都是绿光，满嘴跑火车道。 此刻的他，身体的某些部位已经有了反应了。 范正阳不假思索的说道，“本少爷叫范正阳，大美人，你若是跟我走，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一晚上我给你五万块怎么样？我告诉你，现在一个雏五千块就能搞得定，本少爷给的已经很多了。” 听了他的话，秦文娜是真的怒了，这个混蛋竟然拿他跟雏比，真是可气。 秦文娜也不说话，直接就甩了一巴掌过去，可却被范正阳给抓住了手腕，他拉过了秦文娜的手腕，放在了鼻子下面，笑嘻嘻的说道，“好香啊。” 秦文娜是真的被这个小子给弄得很无语，跟这样的人说话，是什么都说不清楚的，他抽回了手，就拿起了手机来。 见秦文娜打电话，范正阳就嘻嘻嘻的笑了起来，说道，“小妞，搬救兵啊，爷就这儿等着了。” 这个小子现在最忌惮的人不算别人，就是曾家辉。在他的眼中，其他人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他一边说话，一边上下打量着文文，那个眼睛都冒出绿光来了。 他身后的那个小子怂恿道，“范大少，别等了，你还是直接上吧，兄弟们都想看。” 文文的脸蛋白皙如玉一般，红艳艳的嘴唇十分的诱人，凸凹有致的身材更是让范正阳垂涎三尺。 范正阳咽了一口吐沫，就要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小莫突然就飞起了一脚来，一脚正好踹在了范正阳的小腹上，范正阳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着飞了出去。 撞翻了几个垃圾箱，他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他用手指着小莫，大声叫骂了起来，“特么的，你敢对老子动手，真是活腻歪了。兄弟们，一起上，咱们兄弟晚上好好乐呵乐呵。” 文文见这个小子还是满口的污言秽语，脸也彻底冷了下来，他对小莫说道，“小莫，废了他的腿。” 第1552章 废他的腿 听了文文的吩咐，小莫就冷声说道，“好，看我怎么废了他。” 小莫的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冲了过去，范正阳身后的几个小子正好冲了过来，小莫飞起了一脚来，一脚就踢在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小子的脑门上。 只听“咔擦”一声，骨头的碎裂声响，那个小子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登时就晕死了过去。 另外几个小子怪叫着冲了过来，小莫直接来了个回旋踢，一脚又踢中了一个小子的胸口，骨头碎裂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个小子也被小莫一脚给踹的晕死了过去，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小莫心里是厌烦死了这些小子了，他放倒了两个人之后，一伸手就抓住了另外一个小子的头发，然后往下一拽，然后就是一个膝盖，正好顶在了那个小子的面门上。 等小莫松开了手之后，那个小子也趴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不过就是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而已，还不等第四个人反应过来呢，就看到前面的几个小子全都被打倒在了地上，他登时就愣在了原地。 小莫一个鞭腿，一脚就踹在了那个小子的脸蛋子上，那个小子惨叫了一声，直接就栽倒在了地上。 还剩一个小子，他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要跑，可他哪里能有小莫反应的快，小莫的身形一动，就到了那个小子近前。 那个小子也是急了，突然就张开了手臂，要去抱小莫。 这个小子身高一米八，长得很壮实，若是被他给抱住了，想要挣脱，一时之间只怕挣脱不开。 小莫的身形一动，侧了一下身子，躲开了那个小子的搂抱，然后探出了手去，一把就扯住了那个小子的头发，紧接着就是一脚，这一脚正好踢在了那个小子的后背上，把他也给放倒了。 这前前后后加在一起，只不过就是几十秒的功夫而已。 那些围观的人刚刚还在为三个人担心，却是做梦都没想到，在短短的几十秒的时间里，事情竟然发生了这样的翻转。 刚才还满脸嘚瑟的几个小子，现在全都瘫在了地上，看样子，这几个小子就算没死，也得落得个残疾。 他们全都满脸惊诧的看着小莫，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似如此娟秀的女孩子，出手竟然如此的狠辣。 看着这样的一幕，众人只觉得十分的解气。 范正阳此刻已经慌了，他见小莫一脸冰寒的走向了他，他不由得往后退去，口中叫道，“你别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政协委员范天赐的儿子，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动手，你就……” 不等他的话说完，就被小莫给狠狠地抽了一个嘴巴，这个嘴巴一下去，范正阳的半边脸就肿了起来，嘴角上都是血沫子，他才要张嘴说话，却是吐出了一口血水，连同几颗森白的牙齿。 “好。” “打得好。” “打得好。” 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叫起了好来。 范正阳看着小莫一步步逼近他，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人也彻底慌了神了，他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叫道，“你……你想干什么……你……你别过来……” 此刻，在他的眼中，小莫已经不是什么大美人了，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 小莫懒得说话，而是抬起了脚来，一脚就踩在了他的右腿上，然后用力。 恐惧和疼痛一起袭击而来，范正阳被吓得“哇哇哇”的大叫了起来，额头上冷汗直冒。 一股腥臊难闻的气味忽然就充溢了空间。 再一看，范正阳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了。 秦文娜是恨毒了范正阳了，但他也见识到了小莫的武力值了，那几个小子被小莫打倒在了地上，全都没了动静，也不知道人是死了还是活着呢。 他压低了声音对文文说道，“文董，这……” “没事，他敢调戏省委副书记，单单就只是这一个罪名，就够他喝一壶的，不弄死他就算不错了。”文文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此刻的，范正阳的声音叫的越发的凄惨了，他的右腿腿骨已经被小莫给压的裂开了，他只有拼命的大叫，才能抵除他心里的恐惧和疼痛。 小莫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范正阳，然后把腿给拿开了。 范正阳一见，心下就是一松，他以为小莫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了呢。 到了此刻此时，范正阳是再也嚣张不起来了，他再也不狂叫，他是范天赐的儿子了。 不过，范正阳还是想多了，小莫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小莫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小子一定毁了很多女孩子的清白。 他抬起了脚之后，忽然一下子就踩了下去，这一脚直接就把范正阳的腿骨给踩碎了，随后，范正阳就一翻眼睛，直接晕死了过去。 原来，小莫这一脚没踩在范正阳的腿上，而是踩在了中间的位置上。 直接就把这个小子的蛋蛋给踩碎了。 围观的众人听到了异样的声响，一个个的也都被吓得变了脸色了，有几个平常就爱调戏女人的男人的后背冷汗直冒，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 若是这一脚踩在他们的那个部位上，那可就要了亲命了。 秦文娜见了，身子不由得一震，他是真的没看出来，小莫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子竟然有这样的好功夫。 不止如此，这个姑娘的手段还很毒辣。 其实，这也不怪秦文娜，是他不知道小莫的身份，小莫在警卫队的身份是可以杀人的。若是他认为有人威胁到了他的安全，他就可以当场要了那个人的性命。 小莫没要了范正阳的性命，也是他命大。 就在这个时候，有十几个警察赶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散开，快点儿散开。” 原来就在刚才，有人偷偷的报警了，这些警察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赶了过来。不过，他们还是晚来了一步，等他们到了这里的时候，小莫已经把一切给结束了，画了句号了。 第1553章 演戏 那些警察满脸诧异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个人，全都皱起了眉头来，等他们细看过去的时候，就更是觉得后背发凉。 这到底是什么人动的手啊，没把人个弄死，但却能让人这辈子都瘫痪下不了床啊。 他们却是哪里知道，这就是小莫的本事。 别看他就只是一女孩子，但在警卫队里面，还真没有哪个人能把这个分寸拿捏的这样好呢。 为首的警察急忙说道，“叫救护车来。” 很显然，他是经常处理这样的事件，处理起来，也很有条理。 当他走到了范正阳身边的时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用手遮挡了一下口鼻。 这货裤裆里面发出来的味道简直是太要人命了。 “是谁动的手？”警察问道。 周围围观的人，却是没人说话，很显然，这些人是想要保护小莫。 小莫站了出来，说道，“是我。” 直到此刻，他方才注意到了小莫，但很快的，他就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文娜。 那个警察神色一凛，他急忙走了过去，给秦文娜敬了一个礼，说道，“秦书记，您好。”\\u0027 围观的人见了，全都露出了吃惊之色来，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是江南省的副书记。 这个警察认出了他来，那这件事处理起来就变得简单的多了，秦文娜淡淡的看了那个警察一眼，问道，“你是哪个片区的？” “报告秦书记，我是城南区公安分局局长吴德亮，我刚刚接到了报警，有人说这里有人闹事，我就带队过来了。”吴德亮说道。 他从来都没想到过，他能同省委副书记对话，这可是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就在这个时候，警笛声忽然响了起来，随后，就有一对全副武装的警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带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甄伟明。 刚刚是秦文娜给他打了个电话，他一听说在闹市区，省委副书记被小混混给骚扰了，这可把甄伟明吓得不轻。 现在，正是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开展期间，先是省长曾家辉的秘书被砍伤，然后又有小混子调戏省委副书记，这特么的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前者还好说一些，可后面的这件事就说不过去了，秦文娜完全可以给他定一个领导无方的罪名。 现在，他是有马翼罩着呢，但在这件事上，马翼只怕也不会偏袒他，而是会对他做出处罚。 所以，在接到了秦文娜的电话之后，甄伟明就带着人急速赶到了这里，他心里那叫一个恨啊，恨不得把那个敢调戏秦文娜的小子给弄死。 一到了现场，甄伟明就拔出了配枪来，大声喝道，“都不许动。” 随着他的一声大喝，在场的警察们就全都举起了枪来，一时之间，现场的氛围顿时就变得无比的紧张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秦文娜走了出来，他淡淡的说道，“甄厅长。” 见秦文娜没事，甄伟明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他急忙跑了过去，给秦文娜敬了个礼，很是恭敬的问道，“秦书记，您还好吗？” 秦文娜一脸阴沉的看着甄伟明，冷声说道，“幸亏吴局长说来的及时，行动迅速，人现在已经被控制住了，在严打期间还敢如此的这张狂，一定要严肃处理。” “是。”甄伟明敬了个礼，答应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救护车赶到了，把几个昏迷不醒的小混子给抬到了救护车上。甄伟明一声令下，就有武警跟了过去。 甄伟明不禁在心里暗骂道，“特么的，敢调戏省委副书记，这个小子是获得不耐烦了吗，看这回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安排妥当了之后，郑伟明就对秦文娜说道，“秦书记，我现在就安排人送你们回去吧。” 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三个人就再也没兴致逛街了，有人送他们回去，他们自然也就随他们了。 把文文和小莫两个人送回了酒店，秦文娜就满脸歉意的说道，“文董，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抱歉。” 文文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这样的环境，让我怎么能放心投资呢，看来，我应该提前结束江南的行程了。”\\u0027 甄伟明听了文文的话，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娇媚如花的女人竟然会是长丰集团的董事长。 他被吓得脸顿时就白了，就连后背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甄伟明十分清楚的知道，长丰集团的重要性，这可是省委省政府想要留下的投资的重要企业，若是因为治安问题，就把这样的一个企业给吓走了，那他可就犯了大错了。 秦文娜道，“文董，还请您多考虑考虑，这只是个案，并不是我们江南的治安就是如此。我可以跟你保证，之后绝不会在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言罢，他就对甄伟明说道，“甄厅长，你先回去吧，我现在需要跟文董再进行沟通洽谈。” 这自然是秦文娜和文文两个人在做戏给甄伟明看，甄伟明也确实被吓到了。 若是省委省政府真的追究下来，他一定会负有连带责任的。 甄伟明回到了办公室之后，他是坐立难安，背着手在地上走来走去。 此刻的他是真的恨透了那几个调戏秦文娜和文文的小子了，若不是这几个不长眼的混蛋，怎么会搞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甄伟明是真的再也坐不住了，他在这个时候，若是还没什么反应，那就真的有问题了。 想到了这里，甄伟明就立刻去了医院，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调戏省委副书记。 令甄伟明没想到的是，他到了医院之后，竟然发现，调戏秦文娜的人竟然是范正阳。 此刻，范正阳已经清醒了过来，但现在的他，却是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他一见到甄伟明，就呜呜呜的哭了出来。 “甄厅长，这事你可得管啊。”范正阳一边哭一边说道。 第1554章 各怀鬼胎 甄伟明听了，差一点儿没被气的吐血。 还特么的给他做主，你特么的调戏什么人不好，非得去调戏省委副书记，老子拿什么保住你啊。 甄伟明的脸色一沉，都没理会范正阳，而是询问了一下医生范正阳的情况。当他得知范正阳的右腿腿骨骨折，已经彻底成了废人之后，甄伟明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暗道，“这个吴德亮出手还真是够狠的啊。” 不只是甄伟明如此，另外五个人也都废了，不是被毁容了，就是以后要瘫痪在床了。 从病房里面走出来之后，甄伟明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知道范天赐是最护犊子的，他儿子被弄成了废人，他怎么能善罢甘休呢。 一想到范天赐的手段，甄伟明只觉得背后发凉，这个老小子可是混黑道的，他儿子被弄成了废人，他还不得彻底翻脸啊，他若是翻脸了，还真的会弄出一场大祸事来的。 甄伟明思来想去的，还是给吴德亮打了一个电话，等吴德亮来了之后，他问清了情况，这才知道，人不是吴德亮的人打伤的，而是在他们来之前，那几个小子就被人给打伤了。 经过了询问，他们方才知道，打伤这几个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长丰集团董事长的秘书，一个叫小莫的女孩子。 甄伟明在知道了这事之后，心里也是吃惊不已，不过，他也暗暗庆幸，亏了动手打伤范正阳的人不是警方的人了。 这样一来，就算范天赐犯浑，也跟他不能犯浑。 可这件事也很是麻烦，范正阳招惹的人，一个是省委副书记秦文娜，另一个是长丰集团的董事长。 从某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得罪了长丰集团的董事长，却是要比得罪秦文娜麻烦的多。 甄伟明不担心范天赐那边找他的麻烦，但现在他却是担心秦文娜深究此事。 想了半天，甄伟明还是决定给范天赐打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给他。 令甄伟明没想到的是，范天赐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震怒，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已经知道了。” 在甄伟明来之前，范天赐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凭着他的实力，想要知道这件事并不难，他现在是满心的火气，但他也是要有所顾忌的。 范天赐是足够嚣张，但这个嚣张也是有针对性的，对于那些背景不够强大的存在，他自然有嚣张的本钱。 可他又有什么能力敢对省委副书记嚣张呢，这个省委副书记从表面上看，貌似不太行的样子，但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省委副书记，拔下的毛也比他粗许多啊。 秦文娜能坐上省委副书记的位置，这就说明，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若他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又怎么会被扶上位呢。 其实，范天赐也十分清楚的知道，厅级以上的干部每动一步都是十分的困难，这需要的不只是足够强的能力，还涉及到了派系的问题。 没动一个位置都会牵扯各方面的利益关系。 就算是曾家辉也是如此，就算是江海天，也难以左右一切。 因为，这是要看大局的，做为一名首长，是兼顾多方面利益的，已达到平衡的目的，曾家辉鞥呢平调到江南，已经很不容易了。 范天赐十分清楚的知道，他若是想要动秦文娜，那他需要面对的可不只是秦文娜，还有他身背后的利益集团。那样的大人物可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范天赐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靠的可不只是砍砍杀杀，而是因为他懂得动用各方面的关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才能在江南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放下了电话后，范天赐的脸色就彻底的沉了下来，火气一下子就窜到了脑瓜门上，眼睛都变红了。 他是很生气范正阳闯了大祸，但气归气，他还是十分心疼自己的儿子。 这一次的事情很难处理，范天赐知道，他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会招来灭顶之灾，他的力量在强大，也别想跟国家机器斗。 就算他想要给他儿子报仇，也不能急于一时，一定要从长计议才行。 范天赐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拨通了一个电话，口中说道，“给我查查那个文文是什么来头。” 他想要查秦文娜，但他也知道，他还不具备那个实力，他只是能从侧面了解。 范天赐没闲着，他盘算好了一切，这才去了医院。 …… 第二天一大早，马翼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京城昨天召开了一次经济工作会议，副总理主持的会议，在会议上，副总理强调了当前经济工作的重心，就是一定要抓住发展的契机，加快经济建设的步伐。 在会议的最后，副总理还会提到了长丰集团到江南考察投资的事情，他要求江南省委省政府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一定要落实投资的事情。 马翼这一夜没睡好，他的耳边不停的回响着副总理的话，副总理其实就是给他下了命令，一定要他留下长丰集团。 不过，马翼却是没想到，这是汤中和故意加了一把火。 长丰集团已经在江南快十天了，江南跟长丰集团的洽谈工作，直到现在还没进入到实质性阶段，这也是令马翼十分头疼的一件事。 他本想让曾家辉去做工作的，但却被曾家辉直接给拒绝了，人家曾家辉就是不接招。 思来想去，马翼就决定把这个担子压在秦文娜身上。 “刘秘书，你给秦书记打个电话，让他过来。”马翼说道。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颇为无奈的，在他的眼里，秦文娜根本就不算什么的，但现在，他却是需要找秦文娜商量事情。 马翼在心里不停的咒骂着马德海，都是马德海没用，若不是他没用，事情怎么会谈成这个样子，还真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废物点心。 接到了刘腾达的电话，秦文娜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第1555章 严惩 秦文娜知道，这一次会是他立威的好机会。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之后，秦文娜这才到了马翼的办公室。 马翼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婀娜，容颜美丽的女人，不禁在心里暗道，“挺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就不嫁人在家相夫教子呢，非得在官场上混。” “秦书记，你那边同长丰集团谈的怎么样了？”马翼示意秦文娜坐下，然后开口问道。 在秦文娜来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马翼的心中所想了。 听了马翼的问题之后，秦文娜就故作出了一副恼火模样，他恨恨的说道，“马书记，您不问这件事我还没这么大的火气，您既然已经问到了这件事上，这事我就必须要跟您汇报一下了。” 还真别说，马翼还真没见过秦文娜如此光火的模样，他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了能让长丰集团在江南投资，我和马副省长可是没少做工作，就在昨天晚上，我宴请了长丰集团的文董，吃过了饭之后，我们就随便走走，竟然有人敢在大街上骚扰我们。”秦文娜很是气愤的说道。 随后，秦文娜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马翼说了一遍，言罢，他又说道，“马书记，原本文董对投资的事情就是模棱两可的，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文董就对江南的治安有了质疑。” “现在，是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期间，竟然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让文董十分的震怒，他打算提前结束考察了。” 听了秦文娜的话，马翼的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条黑线来，他满脸恼火的说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件事一定要严惩不贷！” 秦文娜恼火道，“扫黑除恶行动，不只是迎接n大的一项专项行动，同时也是维护我省治安，保证社会良好的环境的一次重要行动。现在，这项工作是曾省长在抓，我建议立刻召开一次专题会议。” “其中一点，就是要处理好这件事，，另外一点就是要表明省委省政府坚决打击黑恶势力的决心。” 马翼并未疑心其他，便点头表示了同意，他说道，“好，这次的会议由你来主持吧。” “马书记，我昨天晚上跟文董谈了很长一段时间，文董勉强同意在江南再呆三天，您看，您是不是也应该出个面表明一下态度啊。”秦文娜道。 马翼本想给秦文娜施加压力，他却是没想到，还不等他说话呢，秦文娜倒是先开口了，他的心里就有些不爽了起来。 不过，副总理汤中和已经提了这样的要求，还逼着他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这个时候，他自然不能搞不团结了。 若是这个时候，再斗来斗去的，最终就会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这个局面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略微沉吟了一下，马翼便说道，“好，这样吧，你来安排，下午我跟文董见个面，跟他谈这件事。” “好，我马上跟文董联系。”秦文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随后，秦文娜就站起了身来，走出了马翼的办公室。 出了马翼的办公室，秦文娜就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办公厅副厅长蔡志康。 他见秦文娜来了，急忙站起了身来，跟秦文娜打招呼，“秦书记，你找曾省长吗？” 在曾家辉的办公室见到了蔡志康，秦文娜觉得很是意外，他不由得问道，“蔡厅长，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曾家辉就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他笑呵呵的说道，“蔡厅长是我抽调过来的，让他做我的助理。” 秦文娜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曾家辉进了办公室，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让蔡厅长过来，是几个意思啊？” “蔡厅长跟那些人有些不同，所以，就先选过来为我所用了。”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秦文娜点了点头，就没再多说什么，他问道，“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文文跟你说了吗？” “什么事？”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开口问道。 秦文娜有些发懵，他没想到，曾家辉竟然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点儿都不清楚。 随后，他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曾家辉讲述了一遍，曾家辉听了，把牙咬得“咯咯咯”作响。 他冷着脸怒道，“这个该死的范正阳，我看他真是不想活了。” “我刚刚已经把这件事给马书记汇报了，并且打算开一个专项会议，现在，会议召开的具体时间还没定呢，你准备一下。”秦文娜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听了个仔细之后，曾家辉的心里就有了计较。 等秦文娜走了之后，曾家辉就把蔡志康叫到了办公室里，他说道，“蔡厅长，昨天晚上在步行街上发生了一起性质极为恶劣的事件。” 随后，曾家辉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跟蔡志康说了一下，在说完了整件事之后，曾家辉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蔡志康听了这件事之后，心里也是暗暗吃惊，今年的怪事还真多啊，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子敢去调戏副书记，这特么的不是在找不自在吗？ 还有，在副书记身边还有五百强企业的董事长，这样的家伙，就算当场把他给弄死也是应该啊。 蔡志康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曾省长，这件事的性质非常恶劣，虽然这个小子被当场给废了，但还是要追究责任的。若是问我的建议，那就是一定要严惩不贷。” “这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当众调戏女性，骚扰女性，这个事件太过恶劣了，这是文董的秘书在场，若是文董的秘书不在场，那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在我看来，这个人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若是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过了，那这个小子一定会成为危害社会安全的隐患，像这样的存在，一定要严惩。” 第1556章 试探 曾家辉不动声色的看着蔡志康，问道，“还有吗？” 蔡志康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但我就觉得奇怪的很啊，这样的事情绝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之前一定是发生过的，而这个小子却能逍遥法外，是不是有人给他当保护伞啊？” 曾家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满意之色来，他开口说道，“你说得这些很不错，这样吧，明天就召开一次专题会议，你就作为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副组长在会上发言。” 听了曾家辉的话，蔡志康不禁微微一怔，随后有些尴尬的说道，“曾书记，你让我在会上发言，这还真是让我觉得有些为难了，若是让我破案，这肯定没什么问题，我那个……” “万事开头难，总是要开头的，对吧？”曾家辉看了一眼蔡志康，笑呵呵的说道。 蔡志康挠了挠脑袋，然后站起了身来，走了出去，开始琢磨起了明天在会上发言的事情来了。 不过，蔡志康却是还没理解曾家辉的用意。 其实，曾家辉是想要让他先建立威信，这样才能为他以后的工作打好基础。 与此同时，安城市市长朗杰的办公室里面。 范天赐坐在朗杰对面的椅子上，一脸的阴沉。 朗杰笑呵呵的说道，“范总，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啊？” 范天赐笑道，“朗市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今天来自然是有事相求的。” “范总，你这话说的就外了，不知道范总你有什么事啊，只管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朗杰笑呵呵的说道。 范天赐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我听说省里来了个女副书记，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范总，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呢？”朗杰的笑容顿时就僵硬在了脸上，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范天赐，开口问道。 朗杰脸上的微妙表情全都落入到了范天赐的眼中，他笑了笑，故作不在意的说道，“没什么，我就是奇怪，江南省怎么会出了个女书记呢。” “范总，你真是闲的没事做了，问这些做什么呢，对了，上一次，你不是说要追加投资吗？事情到了现在可还没落实呢啊？”朗杰笑呵呵的说道，直接就把话题给岔开了。 从朗杰这里，范天赐没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消息，他的心里颇为不爽，从朗杰的态度上不难看出，他对秦文娜还是有些了解的。 不过，朗杰不说，他也没什么办法。 他跟朗杰之间的交情很平常，所以，他也不好多问什么。 等范天赐走了之后，朗杰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冷笑来，其实，他早就看这个范天赐不顺眼了，他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跑到他这里来打听省委副书记的信息来了。 其实，范天赐来找他还真找对人了，朗杰对秦文娜的背景还是很清楚的，这是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密切的他，他们两个人可是表兄妹。 朗杰皱了皱眉，他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秦文娜的电话。 这个电话号码是秦文娜的私人电话，接到了朗杰的电话，秦文娜就压低了声音问道，“朗杰，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你知道范天赐这个人吗？他刚刚跑到我这里来了，打听你的底细。”朗杰压低了声音说道。 秦文娜听言，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开口说道，“你最好是离他远点儿。” 听了秦文娜的话，朗杰就明白了，这个范天赐已经被盯上了。 他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秘书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朗杰说道，“朗书记，公安局的张局长打电话来了，他说要来给您汇报工作。” 现在，朗杰是市长，现在市委书记还没落实呢，现在就由朗杰主持工作，秘书这样叫他，让他心里很是舒爽，他说道，“让他来吧。” 很快的，安城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川就来了。 张川一进来，就说道，“朗市长，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汇报。” “坐下来说话吧。”朗杰淡淡的说道。 张川坐了下来，他说道，“我刚刚接到汇报，说昨天晚上，范天赐的儿子范正阳在步行街上遇到了秦书记，他出言调戏秦书记，还想要非礼秦书记，跟秦书记在一起的，还有长丰集团的董事长文董。” 朗杰听言，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直到此刻，他方才明白，为什么范天赐会来他这里问秦文娜的底线来了，原来，他儿子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 朗杰很快就平复了下来，他问道，“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范正阳等人已经全部捉拿归案了，但现在……”说到了这里，张川没继续说下去，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朗杰皱了皱眉，问道，“不过什么啊，把话说完。” “我们的人到了之后，那几个小子全都被放倒了，人送到了医院之后，医院那边的人说，出了范正阳之外，剩下的几个人全都残废了，有的被毁容了，有的得瘫一辈子了，有目击者说，这是文董秘书动的手。”张川说道。 朗杰听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他皱着眉头说道，“张局长，这件事的性质十分恶劣，造成的后果也极为严重，不管是什么人，不管这个人有多强大的背景，一定要严查到底，我说的话，你能听明白吧？” 张川来这里找朗杰汇报工作，就是想要让朗杰支持他，说实话，他也看不惯范天赐和范正阳父子两个人。 范天赐的势力大，还有市局的局长马福平跟他走得很近，所以，在处理这件事的问题上，张川还是很有顾虑的。 现在，在听了朗杰的话之后，他就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他站起了身来，给朗杰敬了个礼，说道，“朗市长，我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了。” 马福平也才知道这件事，他是被省公安厅厅长甄伟明叫过去的。 第1557章 又将一军 甄伟明同常务副厅长霍德勇商量了一下，看看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他们两个人最终达成了一致，那就是先看看省里那边有什么动静，若是省里没太大的反应，他们再想办法把范正阳给弄出去，弄个保外就医什么的。 若是秦文娜揪住这件事不放了，那他们就只能先保住自己了。 马福平才回来，正好看到了从市政府回来的张川。 在平常时候，张川同马福平不和，他见到了马福平之后，就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往局里面走。 他没想到的是，马福平竟然叫住了他，只听马福平说道，“张局长，你来我办公室。” “马厅长，我手头还有个案子需要紧急处理。”张川淡淡的说道。 其实，马福平见了张川也不不爽，但他现在已经站在了曾家辉这边，对人的看法自然也就发生了改变了。 他们俩个人之间其实也没什么过节，就是因为他们所站的队不一样。之前的马福平是站在范天赐这边的，而张川却是看不惯范天赐的所作所为，所以，他们两个人这才不对路子。 心态变了，情绪自然也就变了，张川怼了他，马福平也不生气，他笑呵呵的说道，“我有个案子需要你去处理，你跟我来我办公室吧。” 张川只能点了点头。 在跟着马福平去办公室的路上，张川不禁在心中暗道，“不知道马福平又想把什么棘手的案子给我处理呢。” 进了办公室之后，马福平对张川说道，“张局长，你坐。” 张川见马福平对他这个态度，觉得很是意外，之前，马福平可从来都没对他如此客气过，他今天这是在搞什么毛线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到了这里，张川就提高了警惕了，他说道，“马厅长，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昨天晚上，在步行街上发生了一起性质很恶劣的案件，这件事你知道了吗？”马福平说道。 张川皱了皱眉头，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马福平，开口说道，“马厅长，说的是昨天晚上城南分局局长吴德亮抓的那几个人吗？” “没错，就是他们。这个案子你想怎么处理？”马福平询问道。 张川看了看马福平，突然之间，他就觉得今天的马福平跟平常很是不同，可这个不同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他想了想，便说道，“刚刚朗市长已经做出了指示了，他说一定要严办才行。” “那就按朗市长的意思办吧。”马福平说道。 张川看了看马福平，在他的脸上，张川没看出什么来，他就只能点了点头，满心疑惑的走出了办公室。 马福平的这个态度让张川觉得很意外，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马福平已经表明了态度了，这个态度跟朗市长的态度是一样的，他办起事情来，也顺手的多。 范天赐离开了市政府，他从朗杰的言辞上已经看出了什么来了，他突然就感觉到了不妙了。 现在，他可没心思去报复秦文娜和文文了，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怎么样才能把他的儿子给弄出来。 他儿子冒犯的人可是省委副书记，那可不是什么小罪过，可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范天赐十分清楚的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二种人是得罪不起的，一种是小人，一种就是女人。 秦文娜是不是小人，范天赐不敢下断言，但他能做到省委副书记，就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心机一定十分的深沉，尤其，他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手中掌握着权力的女人。 范天赐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件事处理起来是非常麻烦的。 …… 省委会议室的贵宾室中，马翼同秦文娜两个人接待了文文。 文文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显得很是平淡冷漠。 马翼笑呵呵的说道，“文董，这些天我的会议太多了，脱不开身，慢待了文董，还请文董莫要见怪。” 文文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马书记，您太客气了，省委省政府给了我很高规格的礼遇，怎么会慢待我呢。” 马翼笑了笑，开口说道，“可文董也没在我们江南谈成投资啊，不知道我方是什么地方的工作做的不到位，还请文董明言。” 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其实，江南是很适合我方投资的，我们只不过是在一些优惠政策上还有些分歧而已，这些分歧是可以靠磋商来解决的。” 说到了这里，文文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马书记，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这让我对江南的投资环境有了新的看法，若不是秦书记挽留，我想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这话让马翼觉得很是尴尬，可一想到他的立下的军令状，他就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面咽了。 马翼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文董，昨天晚上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我代表省委省政府跟您道歉，其实，这不过就是一件突发事件而已。但对此，省委省政府还是极为重视的，明天就会就这个问题单独召开专题会议，商量如何处理解决。” “请文董相信省委省政府，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 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秦书记却是受了很多的委屈啊。安城是省会城市，治安应该很好的，可在这样一座城市，竟然有人敢对省委副书记无礼，这真是太令我意外了。” “当然，我相信这只是一个意外，一个偶然，但这也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一些问题来了啊。” 又被文文给不软不硬的教训了一顿，这让马翼的脸上很不挂不住，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可文文既然这样说了，那也就是说，江南省还有机会，他还会继续留在江南考察。 马翼正了正神色，很是认真的说道，“文董，我以省委书记的名义跟你保证，我保证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第1558章 暗中有眼 文文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既然马书记你如此说了，若是我再一意孤行，那就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文文是一个十分聪慧的女人，他刚刚不冷不热的教训了马翼，这已经令马翼很不爽了，若是他再说下去，马翼只怕会翻脸了，若是那样的话，那这次的对话就没什么意义了。 听文文的口气缓和了下来，马翼不禁暗暗的出了一口长气，他说道，“文董，你的决定非常明智。” “其实，我对江南的印象是很好的，也颇喜欢这里，不瞒二位领导说，长丰集团已经在贵省的南岭市投资建了一个国内一流的射击俱乐部了，当地政府对这个项目的帮扶是非常到位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长丰集团这才会对贵省如此有兴趣。”文文嫣然一笑，开口说道。 马翼笑呵呵的说道，“文董，您看这样行吗，我们明天召开一次洽谈会，在会上，我们就一些分歧进行第一轮的磋商，力争能够达到共识。” “就按马书记的意思办吧。”文文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附加要求，这个时间可以延后一些，我想要看看贵省是如何处理不法分子的，然后，再定这件事。” 马翼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马翼回了办公室之后，他气的在办公室里面走来走去，恨不得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给摔了。 刘腾达很少见马翼如此的恼火，他也不敢多说话，给马翼泡了一杯茶，就出去了。 马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坐了下来，一脸阴沉的说道，“刘秘书，你马上给甄伟明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甄伟明接到了刘腾达的电话，他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就来了马翼的办公室。 …… 此刻，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包间里，范天赐正在招待一位贵客，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谭长华。 范天赐亲手给谭长华泡了一杯茶，然后双手奉上，这才开口说道，“谭书记，这一次可是真的要给您添麻烦了。” “范总，你不用跟我这样说话的，在安城，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摆不平的呢？”谭长华笑呵呵的说道。 范天赐听言，不觉得苦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算什么啊，我不过就是有个虚名罢了，跟谭书记您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 谭长华瞥了一眼范天赐，笑着说道，“劳烦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啊。” 范天赐急忙说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这可不是在拍马屁，这事也就只有您才能帮我了。” 谭长华端起了茶杯来，喝了一口茶，然后品着茶中滋味，淡淡的说道，“说来听听。” 他没有直接拒绝范天赐，而是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我儿子做错了事情了。”范天赐很小心的说道。 “做错了什么事情啊，是杀人了吗？”谭长华幽幽的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他就是调戏了一个女人。”范天赐说道。 “你说什么？他调戏了一个女人，就这样的事情，你也来找我解决？”谭长华一听，就露出了满脸不可置信之色来。 这么点小事情，凭着范天赐的能耐还摆不平吗？ 他前天去了京城开会，昨天半夜才回来，江南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谭长华并不知情，所以，他并不认为这件事有多严重。 “这一次，靠我的手段已经摆不平了，他调戏的人是……是秦书记啊。”范天赐用手摸了摸脑门，满脸苦逼的说道。 这件事，他可不敢跟谭长华说谎。 谭长华听言，直接就呆愣在了原地，手中的茶杯差一点儿就掉在了地上，他死死的盯着范天赐，寒声说道，“范总，你该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范天赐苦笑道，“谭书记，我怎么敢用这样的事情跟您开玩笑啊，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这才敢劳烦您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儿子的脑子是坏掉了吧，怎么敢调戏省委副书记，你平常都是怎么教他的，草。”谭长华忍不住爆了粗口。 随后，范天赐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完了范天赐的话，谭长华的眼珠子差一点儿瞪出来，单单只是一个秦文娜，就已经很难摆平了，这其中竟然还有长丰集团的董事长，这个小子这特么的不是找死吗？ 长丰集团的董事长，现在可是江南省的座上宾啊。 谭长华不停的摇头，他说道，“老范啊，不是我不帮你的忙，这个忙我是真的帮不了啊。” “谭书记，您若是都不管了，那我儿子他可就真的没活路走了啊。”范天赐说道。 此刻的他，是彻底放低了姿态了，再也没了以往的嚣张，“谭书记，我知道这件事很不好办，但我也不强求什么，我就只想请谭书记您尽全力帮忙，我范天赐是绝不会忘了您的恩惠的。” 说着话的功夫，范天赐就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来，对谭长华说道，“谭书记，这里是五百万，若是我儿子没事了，我再奉上五百万。” 看着递过来的银行卡，谭长华的心中就是一动，但他也十分清楚的知道，想要摆平这件事谈何容易啊，他皱了皱眉，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五百万啊，这……” 范天赐一听有门，急忙又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来，说道，“这还有五百万，不管这事能不能成，这钱都是您的。” 谭长华的眼皮一耸拉，他把两张银行卡放在了衣兜里面，说道，“我试试吧。” 他是收了银行卡了，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所做的这些事情都被针孔摄像头给拍了个清清楚楚。 这一天晚上，曾家辉到了酒店。 一说起这件事，曾家辉的就是满肚子的火气，敢调戏他的老婆，这个小子不是在找死吗？ 若是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直接把范正阳那个小子给废了的，现在，那个小子已经被弄成了废人了，他也就不会再动手了。 第1559章 定基调 文文见曾家辉一脸的恼火，不觉得笑了起来，他把头靠在了曾家辉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也没怎么样，你就别这样恼火了。” 曾家辉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了脸来，把下巴放在了文文柔软的发丝上，轻声说道，“文文，委屈你了。” “我可没受什么委屈，你是没看到马翼今天的样子呢，他那个委屈样子哦。”文文轻声笑了起来。 曾家辉已经从秦文娜的口中得知了马翼的窘迫样子，马翼是江南省的省委书记，他又何曾被人这样训斥过啊。 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曾家辉是绝对很可笑，但他却是没有在文文面前表露出来，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 若是让文文知道了，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文文一定会怀疑他同秦文娜之间的关系的。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文文对曾家辉说道，“你还是先回去吧，你若是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难免会让人起疑心的，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做的这些就都白做了。” 曾家辉知道文文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他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对文文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这段时间你正好好好的休息休息，别太累了。” 言罢，他就把文文拥入到了怀中，把他的唇覆在了文文的唇瓣上。 一个长吻之后，曾家辉这才离开了这里。 回到了别墅中之后，别墅里面很安静。 曾家辉洗了个澡，他看着镜子中他有些微微凸起的肚子，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段时间他太忙了，很少锻炼，若是再这样下去，这肚子只怕是真的要圆了。 曾家辉出了浴室，就做起了运动来，他才在跑步机上跑了不到五分钟时间，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曾家辉急忙下了跑步机，拿起了电话来，当他看到了来电显示之后，面色就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按下了接听键，沉声说道，“江帆，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江帆压低了声音说道，“情况我已经基本摸清了，谭红莲跟黑狗帮的那些人关系可不一般啊。” “恩，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多几分小心才是。”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明白。”江帆言罢，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个主意。 曾家辉坐了下来，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再完善了一下他刚刚想的那件事。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曾蓉蓉打来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电话一接通，曾蓉蓉焦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说道，“哥，秦文仪失踪了，你帮我找找他啊。” “什么，人失踪了，多长时间了啊？”曾家辉听言，脸色就是一变，差一点儿就跳了起来。 秦文仪把刘晓根给甩了，这让他很看不惯，但若是秦文仪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就跟这个没什么关系了。 曾蓉蓉说了一下具体时间，秦文仪失踪的日子，正是刘小根被砍伤之后的第四天时间，这样算来，也有一段时间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怎么在意，我这几天有任务，出差了，我以为他会跟小根在一起呢，我昨天回来了之后，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可电话却是怎么都打不通了，让人去了他的住处找，也找不到人，真是急人啊。”曾蓉蓉说道。 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说道，“蓉蓉，你别着急，这样吧，你先去报警，我跟市公安局那边的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帮忙找人。” 现在，曾家辉也没别的办法，就只能这样做了。 曾蓉蓉答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在曾家辉看来，秦文仪多半是跟那个包嘉伦在一起了。 秦文仪的恋爱观和价值观，曾家辉是无法左右的，但若是因为这个就耽误了工作，或者是直接放弃了工作，这就让曾家辉不能理解了。 这其中令曾家辉有些郁闷的是，秦文仪是他介绍给自己妹妹的，若是秦文仪出了事情，他袖手旁观，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想了一会儿，曾家辉还是决定先等消息，若是还没有消息，再想办法找人不迟。 第二天的会议在九点准时召开，参加这次会议的人除了有省委书记马翼，省长曾家辉，副书记秦文娜，政法委书记谭长华之外，还有省公安厅全体人员和安城市公安局正科级以上干部。 这次会议是曾家辉主持的。 曾家辉见人都到了，便说道，“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有两件事要说，第一件事，就是在前天晚上安城步行街上发生的一起性质极为恶劣的案件。” 随后，曾家辉就把那晚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但对小莫出手伤人的事情只是一句话带过了。 听了曾家辉的话，在场很多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都露出了诧异也震惊之色来，全都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曾家辉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继续说道，“这件事的性质极为恶劣，造成的影响也是非常大的，从这件事上反映的不只是治安问题，还涉及到了招商引资问题，秦书记，您就这件事也说几句吧。” 秦文娜点了点头，一脸冰冷的说道，“曾书记说的很对，这不仅仅只是羞辱了我，还是对省委省政府的一种侮辱，更是对我省的投资环境造成了极为不好的影响，这就是刺果果的挑衅。” 秦文娜的话一出口，在座的几个人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的苦涩来。 这话就是已经给这件事定下了基调了，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调戏了，而是已经上升到了政治层面了，如此一来，这个问题可就严重了。 在这几个人中，最难心的人就是政法委书记谭长华了，他收了范天赐一千万啊，他收了这些钱之后，就想着怎么为范正阳开脱了。 第1560章 表明立场 其实这件事往简单了说就是调戏未遂，为此，范正阳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了，他现在连正常的男人都不是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其实也是够可以的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调戏的对象不对，他调戏的人是省委副书记，秦文娜代表的可是江南省啊。 谭长华觉得，他还是可以舔着一张老脸去求秦文娜放范正阳一马的，在他看来，秦文娜不管怎么样都会给他一个面子的。 可现在还有一个马翼的座上宾，长丰集团的董事长，这个就很麻烦了。 秦文娜开口就给这件事定了性质了，说范正阳的这个行为是破坏投资环境，跟政府对抗，这个罪名可就大了啊。 这跟上面的调调是在唱反调啊。 再有一个满嘴苦涩的人就是公安厅厅长甄伟明和常务副厅长霍德勇了。 昨天，甄伟明已经被马翼给骂的狗血淋头了，说他身为公安厅厅长，竟然连省委副书记和投资商的人身安全问题都不能保证，他这个公安厅厅长不做也罢。 在平常的时候，他们公安厅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江南省的省会城市呢！这就是在给江南抹黑。 甄伟明是被骂的一个字都不敢说，他在心里早就判定了范正阳这回是活不成了。他能看的出来，马翼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 在听了秦文娜的一番话之后，甄伟明的心里不停的叹息，他在心里暗道，“范天赐啊，范天赐，这可是你儿子自作孽不可活了啊，你儿子干什么不好，非得去调戏秦文娜和文董，这不是在找死是在干什么啊，老子怎么帮忙你啊。” 秦文娜一脸冰寒的看着台下的众人，众人这才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议论什么了。 秦文娜这才继续说道，“正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才让长丰集团的董事长对我省的投资环境产生了质疑，这让省委省政府在接下来招商引资工作变得十分的被动。” “昨天若不是马书记亲自出门跟长丰集体的董事长洽谈，只怕长丰集团的董事长现在已经在其他省了。为了表示省委省政府对招商引资工作的重视，这件事一定要严惩不贷，决不能姑息养奸！” 曾家辉道，“公安厅的蔡志康蔡厅长的业务能力很强，现在，他是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工作小组的副组长，现在，我们就请蔡厅长讲话。” 蔡志康其实是有些紧张的，现在，曾家辉在会议上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他就已经站队了。不过，这也是蔡志康愿意看到的，与其窝窝囊囊的做事，还不如大干一场呢。 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蔡志康也放松了很多，在会议上，他直言，这个案子一定要严肃查处，并且要一查到底。 但在其他工作问题上，他却是没多说什么话。 在这里的大领导多了去了，还轮不到他多说什么，他刚刚的发言，就是在领导发言的基础上说了几句话而已。 其实，蔡志康也明白，他的发言内容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表明了立场，他是站在曾家辉这一边的。 而曾家辉也表明了态度，那就是他要重要蔡志康。 等蔡志康发完了言，曾家辉又说道，“这是第一件事，这件事我们就暂时谈到了这里，下面我讲第二件事，这第二件事就是我省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开展情况。” “经过了为期一周的行动，全省各地也都有了动作，但是力度和成效却是大不一样，有些地方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工作的力度很大，但有些地方却是消极对待，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 “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两个地方，一个是南岭市，一个是华安市，这两座城市的治安很不错，但在这次专项行动中，工作的力度还是很大的，很快就行动了起来，对以前的一些悬案积案进行了梳理侦破，使得一些案件得到了侦破，这个举措很值得学习和借鉴。” “在大会召开在即，我省一定要跟中央保持一致，为了确保我省不会出现不和谐的因素，为了巩固这段时间以来取得的成绩和成果，经过了省委马书记的同意，我宣布一下下一步的工作方案。” 随后，曾家辉就宣布了工作方案。 听了这个工作方案之后，甄伟明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个方案很简单，就是分片管理，把江南省的十三个地级市分成了五片区域，负责安城的就是安城市公安局局长马福平。 剩下的十二个地级市分成了四组，常务副厅长霍德勇负责三个市，副厅长马东华负责三个市，蔡志康负责三个市，除了这个之外，蔡志康还负责全面工作的督导检查工作。 甄伟明负责三个市，其中一个市就是宣城。 这个方案在表面上看，只不过就是分工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现在的问题是，甄伟明是厅长，让他跟其他副厅长一样的分工，这摆明了就是已经在给他降级了。 甄伟明又怎么能听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呢，这让他恨极了曾家辉了。 在分工过后，曾家辉道，“下面请马书记就这两项工作发表讲话，大家欢迎。” 马翼清了清嗓子，然后发表了讲话，他的讲话很简单，第一就是一定要严厉查处范正阳的案件，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敢说清，一并严厉惩处。 第二就是无条件的支持曾家辉的工作，对曾家辉的工作安排给予了肯定。 最后，马翼着重强调了这次会议的重心问题，他说道，“这次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是一项极为重要的工作，也是极有政治性的一项工作，不允许任何人有徇私舞弊的行为，一旦发现，必将严厉惩处，情节严重的，就会送交司法机关惩处，追求刑事责任。” 会议散会了之后，参加会议的人的神色都变得格外的凝重了起来。 第1561章 找门路 大家都知道，这一次范正阳是死定了。 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从范天赐那里得到了好处，但在这个时候，他们却是谁都不敢多说什么。 在大形势下，就连省厅领导都没办法，他们这些人又能怎么样呢。 甄伟明的脸色十分的阴沉，满肚子的火气，他差一点儿就要当场发作了。散会了之后，他就去了谭长华的办公室，跟谭长华发了好一阵的牢骚。 谭长华喝了一口水，安慰道，“甄厅长，这就是只是一次工作安排而已，也没有其他特别的意思，再说了，让你现在离开安城，也是一件好事啊。范天赐一定让你帮忙他儿子的事情了吧，你就不心烦吗？” 话是这样说的，但甄伟明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他可是正厅长，让他同副厅长一样做事，曾家辉不是摆明了没把他当回事吗？ 离开了谭长华的办公室，甄伟明还是觉得满心的不舒服，他就又去了马翼的办公室，跟马翼又发了一顿的牢骚。 马翼也知道，谭长华这是心里不平衡，若是别的事情，马翼也会多考虑一些他的问题的，但这次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却是同中央保持了高度的一致的，为此，上级领导还表扬了他，对他的这个举措也表示了肯定。 马翼自然对这件事十分的上心，也不想因为这件事丢分，他等甄伟明发完了牢骚之后，这才一脸阴沉的看了一眼甄伟明，开口说道，“甄厅长，其实，曾省长已经给了你很大的面子了。” “秦书记被调戏，单单只是这件事，就可以定你一个监管不到位的罪名，长丰集团的董事长若是揪着这件事不放的话，你觉得你能逃脱得了干系吗？只凭着这两点，倒是不至于把你给开除了，降级是一定的了。” “曾家辉考虑到了这一点，让你暂时离开安城，他这是在为你考虑，你还看不明白吗？” 马翼倒不是想要替曾家辉说话，但从目前的情况上看，就是这样的。 这项工作是曾家辉主抓的，从曾家辉的一系列动作上不难看出，他现在在拉拢公安厅的人。 但这也是为了更好地工作，这也是曾家辉采取的一种必然手段。 若是没人配合他工作，就靠着官威，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这项工作若是做好了，马翼的脸面也好看。 相反的，这项工作若是做不好，他马翼的脸面也难看。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马翼是一定会替曾家辉说好话的，他若是再说别的，那对他可是没有半分好处的。 甄伟明无奈，就只能出了马翼的办公室，到了他负责的那片去了。 他一到了宣城，就受到了谭红莲的热情接待，谭红莲给甄伟明安排了住处，给他提供了一切便利。 安城的马福平是坚决执行省委省政府的命令，他把范正阳给抓了起来，并且对其他同案犯也都实施了严密监控。 除此之外，马福平还让副局长张川仔细的梳理了一下范正阳都犯过的案子。 张川接到了命令，顿时就变得十分的兴奋了起来，他不明白马福平为什么会忽然转变对范正阳的态度，非得要把他给弄死不可，但他却是能够确定一点，马福平这一次是真的要办范正阳了。 在张川出门的时候，马福平喊住了他，对他说道，“你记着，材料一定要详实，我说的这一点，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是，我明白。”张川点了点头，然后出了办公室。 范正阳被抓了，这倒是让谭长华有了主意了，在会议上，马翼和曾家辉都表明了态度，一定要严惩范正阳。 这件事马翼是不会参与其中的，但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范正阳调戏的对象有问题了，还有他犯事的时间也不对。 现在，就只能先把范正阳给抓进去了，表明一下姿态，等风声过了之后，再操作不迟。 现在，谭长华还在犹豫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去疏通曾家辉那边，曾家辉来江南的时间不长，根基也不算很深，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资源。 若是他主动靠过去，就等于是雪中送炭了，从这方面看，曾家辉是不会拒绝他的靠近的，只不过，到底要怎么开口，还是需要一定的方式方法的。 现在，曾家辉已经同秦文娜联手了，所以，谭长华此举也算是一次豪赌，直到现在为止，他对曾家辉还没有更深的认知。 谭长华并不了解曾家辉的为人，也不知道他的脾气秉性，更不知道他能不能结交。 谭长华坐在了办公室里面，他一边吸烟一边想事情，突然之间，他就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让他的后背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的冷汗来。 这次\\u003d专项行动是曾家辉在抓的，他就是关键所在，他能想到去找曾家辉，范天赐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若是范天赐在曾家辉哪里弄不明白，他若是再说什么，那不就等于是把他也给牵扯进去了吗？ 曾家辉可是把宋鹏举从位置上给拉了下来，从这不难看出，他的能力和心机是何等的深啊。 其实，谭长华想的一点儿都没错，现在的范天赐正想着要如何打通曾家辉呢。马福平抓了范正阳，这让范天赐清楚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在他儿子的这个问题上，曾家辉才是最关键最能决定他儿子生死的那个人。 他请马福平吃饭的时候，马福平可是这样说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你儿子犯的事情太严重了，省委马书记和曾省长都发言了，秦书记也表明了态度了，一定要严肃查处此事，我也是奉命行事，我又能怎么办呢？” “不过，我倒是可以往后拖一拖，我跟你说，在这件事情上，曾省长才是关键所在，你还是找他说说看吧。” 马福平也算是给他指了明白路了，同时，他还给了范天赐一个机会，那就是他可以帮忙他牵线，让他见见曾省长。 第1562章 敲打 这天晚上，在安城大酒店的豪华包厢中，范天赐见到了曾家辉。 马福平给两个人介绍了一下，见他们两个人坐在了一起，他就很识相的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曾家辉连看都没看范天赐，他端起了茶杯来，啜饮了一口茶，也不说话，省长的架子摆足了。 范天赐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曾省长，我请您来，是想要给您道个歉 曾家辉听言，这才瞥了一眼范天赐，淡淡的说道，“范总，你说这话是几个意思啊，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范天赐就说了他是为了上一次，在酒吧里面他儿子范正阳跟刘小根发生了不愉快的那件事，他是专门为这件事来道歉的。 这是范天赐惯用的一招。 马福平只是帮他同曾家辉见了面，但却没提及过曾家辉的脾气秉性，跟没提及曾家辉的喜好，这就让范天赐的心里没底了。 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范天赐，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刘小根被砍伤了的事情还没结果呢，唐展那边的调查现在已经陷入到了僵局中，谢彪交待出来的那个黑熊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个人影都摸不到。 唐展派人在暗地里也查访了一些他经常出入的场所，也询问过跟黑熊有联系的人，但这些人都说没见到他。 不过，唐展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他查明白了，这个黑熊原名叫段虎，是江南大酒店保卫科的科长。 这个人之前手上就有人命，是范天赐帮他洗白了，然后把他安排在了江南大酒店，让他做了保卫科科长。 从这已经能够基本确定，这个人同范天赐有着莫大的联系。 再有就是，这个段虎跟刘小根素无交集，可以说，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怎么会安排人去砍死刘小根呢。 其实，事情调查到了现在，曾家辉已经能够断定，刘小根被砍伤，跟范天赐有着直接关系，现在，就是找不到段虎这个人而已。 没有证据，就没办法处理范天赐。 今天，曾家辉选择来见范天赐，其实也有他的目的，他很想看看范天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也想看看能不能从他这里获取到什么信息。 范天赐满脸歉然的说道，“犬子那一晚冒犯了曾省长的秘书，这让我觉得很是不安啊，我早就想要当面给曾省长您道歉了，但又怕太过唐突了。”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你是在说这件事啊，这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秘书也没吃亏，这事就不要再说了。” “曾省长，您大人有大量，是个痛快人，我范天赐就喜欢跟您这样的人交朋友了，不知道曾省长您能不能看得起我。”范天赐试探的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禁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他端起了茶杯来，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问道，“哦，是吗？” 范天赐碰了个软钉子，但这他并不在意，这些早就在他的意料中了。 曾家辉是省长，能让他看在眼中的人又能有几个人呢？他能见到曾家辉，这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一件事了。 范天赐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曾省长，我是很有诚意的。”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把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请您笑纳。” 曾家辉瞥了一眼那个精致的小盒子，然后又看了看范天赐的，等着他说话。 范天赐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是我得来的一株老山参，有五百年了，曾省长您日理万机，在平常时候也需要滋补滋补的。” “这东西我不能收。”曾家辉放下了茶杯，淡淡的说了一句。 随后，他就靠在了沙发上，目光在房间的灯光开关的位置上淡淡的瞥了一眼。 范天赐见曾家辉不肯收，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个曾家辉的胃口还真不小啊，这株长白山野山参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价值已经达到了五千万之多，可曾家辉竟然直接就拒绝了，看来，他还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啊。” 范天赐的脑子快速的运转着，他索性横下一条心来，开口说道，“曾省长，当着明白人，我就不说糊涂话了，我这次请曾省长您来，就是为了我儿子的事情。” “我知道，我那个逆子犯了大错，但天下的父母都是一个心思，就算他犯了再大的错，当父亲的也想救自己的儿子，还请曾省长您体谅一下我这个做老父亲的心，放过他吧。” 曾家辉眯着眼睛看着范天赐，淡淡的说道，“大错？这话你说的可就不对了，他犯的是国法，你儿子都做过什么事情，你这个当父亲能不知道吗？你觉得他冒犯了秦书记，就只是犯了个错吗？” “曾省长，我明白我那逆子是惹了大麻烦了，只要曾省长您能放我儿子一马，价码您随便开。”范天赐很直接的说道。 “价码我随便开？”曾家辉轻蔑一笑，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弄之色来。 范天赐有些不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了，突然之间，他就觉得，在他眼前的这位曾省长就是一个刺猬，让他无从下手。 但现在他也豁出去了，为了他儿子，他什么都肯做的，他试探道，“五百万。” 曾家辉垂下了眼睛，低头看着桌子上放的茶杯。 范天赐又道，“一千万。” “你儿子就只值一千万吗？”曾家辉端起了茶盏来，用盖子轻轻拨弄着杯子里面的茶叶沫子。 听了曾家辉的话，范天赐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抹欢喜之色来，看来，曾家辉这是胃口大啊，他是嫌钱给的少，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就简单的多了。 范天赐道，“二千万。” “市政协委员的儿子最少也要这个价钱才对嘛。”曾家辉放下了茶盏，笑了笑。 范天赐听言，脸上也绽放出了笑意来，他急忙说道，“曾省长，给您添麻烦了。” 第1563章 附加条件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曾家辉的脸就沉了下来，他说道，“你只摆平了我没用啊，你可不要忘了，你儿子调戏的人是省委副书记秦书记啊。” “这个我明白。”范天赐急忙说道。 他做这个早就是轻车熟路了，他以为曾家辉这样说话，就是要他再打点一下秦文娜，他便说道，“另外，我再给秦书记二千万，除了这个之外，我再给曾省长您一千万，用来打点其他人。” “你觉得给秦书记二千万就行了吗？”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就再加一千万。”范天赐急忙说道。 不过就是一盏茶不到的功夫而已，范天赐就拿出了六千万来。 范天赐拿出了这些钱来，也是肉疼的很，但为了救他儿子，让他干什么都成啊。 只要曾家辉收下了这笔钱，就会被开关里面的摄像头给派下来，而这也是他控制曾家辉的一个筹码，也是他的底牌，现在，他拿出了六千万，以后可是会翻倍的收回来的。 想到了这里，范天赐的眼底深处就闪过了一抹阴毒的笑意来。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算你识相。” 言罢，曾家辉就拿出了手机来，拨通了马福平的电话，“马厅长，你进来吧。” 马福平答应了一声，就走了进来，他并不知道曾家辉同范天赐两个人谈了什么，但从他们两个人的表情上，马福平还是看出了一些东西来。 这不禁让马福平觉得十分的诧异了起来。 当他听到了曾家辉的话之后，他只觉得自己如被雷给劈到了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 曾家辉对马福平说道，“马厅长，我刚刚跟范总达到了共识，范正阳的事情，范总想要用六千万来解决，这里面也有你一份。” 马福平直接就懵逼了，他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来了，不是六千万让他不敢相信，而是曾家辉竟然能同马福平达成共识，曾家辉接受了贿赂，这让他如同被雷给击到了一般，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前，他以为曾家辉是一个很富有正义感的领导，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竟然也是这副德行。 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范天赐，开口说道，“范总，你还站着做什么，没有钱怎么办事啊。”\\u0027 范天赐有些发懵，他没想到，曾家辉竟然跟马福平把这件事给挑明了，听了曾家辉的话，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好，好，我马上就办。” 随后，范天赐就给手下人打了电话，让他们准备钱。 做好了这些，他就笑呵呵的对马福平说道，“马局长，你可是跟了一位好领导啊，不吃独食。” 马福平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开口说道，“那是，那是。” 此刻的他，只觉得刚刚他是吞了一个苍蝇，恶心至极。 随后，三个人就坐下来吃饭了，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马福平在整个过程中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神情沮丧，曾家辉是说给他钱了，但他的心里却是变得分外的沉重。 不过就是半个多小时的功夫而已，就有一个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递给了范天赐一个信封，开口说道，“范总，都安排好了。” “你出去吧。”范天赐摆了摆手。 那个人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范天赐打开了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来，另外还有转账凭单，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这里是六千万，密码是。” 曾家辉直接拿过了那张银行卡来，笑呵呵的说道，“这里可是六千万呢，自然是要拿着了。” 言罢，他就看向了马福平，调侃道，“马厅长，你一年有多少钱的工资收入啊。”\\u0027 马福平听言，不觉得愣在了原地，只觉得脑袋有些发空。 曾家辉晃了晃手中的银行卡，说道，“这里面的钱，只怕你十辈子都赚不来哦。” 马福平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 曾家辉把银行卡收了起来，突然，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来，就对范天赐说道，“范总，还得让你做一件事呢。” 范天赐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您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范总痛快。”曾家辉笑道，“其实，这事很简单，我听马厅长说了，之前，他做了一些糊涂事，被人录下来了，不知道范总能不能把光盘给拿回来啊。” 范天赐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马福平也愣在了原地。 马福平是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来，他发现，他现在是越发的看不懂曾家辉了。 “范总，这点小事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你也知道的，我对部下是很好的，我可不想我对部下在工作的时候，还心不在焉的。”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 范天赐此刻已经明白过味来了，曾家辉的话说的不是很直接，他没说这些东西就在他的手中，他笑呵呵的说道，“我看看吧。” “范总，你的能量我知道，我觉得你用不了二十分钟，就能把这事办妥，对了，我可不希望这东西到了我的手中之后，还会有其他的。”曾家辉喝了一口茶，笑眯眯的看着范天赐，开口说道。 曾家辉的意思很明白，他要的可是原盘还有所有的光盘，他不希望有任何东西在范天赐的手中。 范天赐点了点头，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好。” 他想明白了，他刚刚已经拍摄下来曾家辉收他六千万的视频了，有了这张底牌，曾家辉就掌控在他的手中了。 跟马福平比起来，掌握一个省长可是要比他一个公安厅的副厅长要强的多了。 再有就是，今天晚上也亏了马福平给他引荐曾家辉了，若不是马福平，他也见不到曾家辉。 在这件事上，马福平也是有功劳的，再有就是，今晚他也在场，有了这个视频，马福平也跑不掉，之前的那些视频给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他就答应了下来。 第1564章 另有用意 不过就是十几分钟的功夫而已，范天赐的人就把光盘送了过来。 曾家辉连看都没看，而是直接丢给了马福平，这才淡淡的说道，“范总，你应该不会玩什么猫腻吧？” “曾省长，我怎么敢跟您玩什么猫腻呢，我们喝酒吧。”范天赐道。 喝完了一瓶酒，范天赐还想再开酒，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来，一见电话号码，脸色就稍微变了一下，他按下了接听键，说道，“我现在有事忙着呢，回头再给你电话。” 电话是曾蓉蓉打过来的，他打电话来，自然是要询问秦文仪的事情。 这两天曾家辉太忙了，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他竟然把这事给忘在了脑后了。 范天赐见曾家辉脸上的表情变了，就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是不是有佳人相邀啊，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范总真是聪明的很呢，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那我就先走了啊。” “范总，你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不过，这件事却是记不得，马厅长，你照顾点范正阳，不要让他受什么苦楚，我喝多了开不了车子，马厅长，你送送我。” 等曾家辉和马福平走了之后，范天赐站在酒店门口看着那辆车子离开，他脸上恭敬的笑容顿时就变成了冷笑。 回到了房间中，马福平就播放了一下刚刚录制的视频，他见画面清晰，声音也没什么问题，便阴凄凄的笑了起来，喃喃道，“曾家辉，你别得意，有你好看的。” 曾家辉坐在了车上之后，就拨通了曾蓉蓉的电话。 曾蓉蓉见识过很多大场面，不过，他还是有个缺点的，那就是对身边的人关注度不是很大。 这一次，秦文仪是失踪了几天时间了，他这才注意到了，整整五六天时间，秦文仪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怎么能不着急呢。 他见曾家辉的电话打了过来，急忙说道，“哥，秦文仪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他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你不要慌，他现在跟小根分手了，跟一个叫包嘉伦的小子在一起，那个人是安城宣传部部长的儿子，这样吧，你先联系一下宣传部的人。” “好，我马上联系。”曾蓉蓉急忙说道。 言罢，他就挂断了电话，想法子找人。 见曾家辉放下了电话，马福平这才说道，“曾省长，谢谢您了。”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马厅长，我听纪委冯书记说了，你已经把钱交上去了，现在，光盘也到了手了，你也就安心了。” “但我要告诉给你的是，以后你千万不能存有侥幸心理，你可明白，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你若是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早晚会露出来。” “谢谢曾省长。”马福平急忙说道。 现在，这光盘已经在他的手中了，钱款他也退了，接下来对他的处理也就不会那么重了。 “你包养的那个女孩子，你赶紧把他打发走，不要让他再在江南出现了，这种事情看起来没什么的，但却是会对你的事业和家庭都造成极大的影响，搞不好，你就会身败名裂的。”曾家辉瞥了一眼马福平，提醒道。 马福平急忙说道，“我今天晚上就把这件事办妥了。” 他话是这样说的，但却觉得今天晚上曾家辉做的这些事情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他这边跟他说要清正廉洁，可那边却是收了范天赐六千万，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 不过，马福平是真的对曾家辉佩服不已，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担忧。 曾家辉见马福平沉默不语，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言行不符啊？” 马福平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家酒店的包厢里面都有摄像头，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被摄录进去了，曾省长，这都怪我忘了提醒您了，我，我是真的没想到……” “那你没想到，我会收他的钱，还一下子收了六千万之多，是这样吧？”曾家辉笑呵呵的问道。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最近，纪委冯书记那边的经费有些紧张，我这不是给他弄了些经费吗。” “范天赐会做什么，我心里早就有了计较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进来吗？还提起了六千万的事情吗？” 马福平听言，顿时就愣在了原地，很是不解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我真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啊。” “若是我不这样做，怎么能要回范天赐那只老狐狸手中的光盘呢！”曾家辉笑眯眯的说道。 “曾省长，那您也不能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就把自己给搭进去啊。”马福平很是激动的说道，心里对曾家辉是感激涕零。 曾家辉眯了眯眼睛，沉沉的说道，“这个老狐狸让人打伤了我的秘书，他儿子还敢调戏省委副书记和文董，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不过，在修理他之前，是要狠狠地敲他一笔不可的。” “他以为他有了那段视频，就能威胁到我，控制得了我吗？真是笑话。” 马福平听到是一脸的懵逼，他是真的搞不懂曾家辉在盘算什么，也不知道曾家辉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 跟曾家辉分开了之后，马福平就去了那个女孩子家里，他给了那个女孩子一大笔钱，连夜送他出了江南省。 第二天一大早，马福平就接到了省公安厅打过来的电话，让他去政法委书记谭长华的办公室去。 接到了电话之后，马福平也不敢怠慢，就直奔谭长华的办公室而去。 …… 省委省政府这边同长丰集团进行了第一次磋商，文文派出了他的团队跟省委省政府谈判，他从开会一直到结束，却是一个字都没说。 长丰集团开出来的条件，完全超出了马翼所能接受的范围，所以，这个谈判怎么谈都是僵局。 第1565章 吃定了 秦文娜知道文文的用意，但他还是捏了一把汗，神情中是没表露出来什么，但心里却是慌的一匹，若是马翼放弃了同长丰集团的合作，那这件事只怕就会被推入到绝境之中，再想挽回却是不能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文文却是没那么担心，他已经吃定了马翼了。 文文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提出来的条件，马翼是不会点头答应的，若是马翼真的点头答应了下来，那就真的有问题了。 谈判了一天，却是没什么结果，这令马翼很是头疼。 回到了办公室里面，马翼不觉得用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在他任职期间，他见过很多投资商，也跟他们直接对过话，但却是从未遇到过这样难缠的对手，不管怎么样，就是不松口。 刘腾达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替马翼重新泡了一杯茶，这才说道，“马书记，我听人说，今天的谈判不太顺利吗？” 马翼皱了皱眉，抬起了头来，瞥了刘腾达一眼。 这个刘腾达，现在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说话也不懂得注意分寸了。 只听刘腾达接着说道，“马书记，我倒是得到了一个消息，只不过，这个消息还没得到印证，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跟您说。” 他这说的不就废话吗？若是他不想说，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呢。 马翼道，“怎么回事，你说吧。” “长丰集团的董事长跟曾省长的关系非同寻常啊。”刘腾达说道，“我听人说了，说文董是曾省长的妻子，我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特意查看了一下曾省长的资料，在配偶一栏里面的名字就是文文。这个文文跟长丰集团的董事长是不是一个人，现在还不能确定。” 马翼一听，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他说道，“真有这样的事情吗？你马上让曾家辉来我办公室。” 此刻的马翼，是真的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在心里暗道，“好你个曾家辉啊，竟然跟我玩这样的阴损招数，你这摆明了是要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现在的曾家辉也是头大的很，他接到了曾蓉蓉打过来的电话，他对曾家辉说，秦文仪真的失踪了。 他联系到了安城宣传部部长包春喜，曾蓉蓉报上了他的名字。 做宣传工作的领导，大多数都知道曾蓉蓉的大名，包春喜自然也知道曾蓉蓉的大名，知道他是很有名的媒体人。 别看他的安城的宣传部部长，若是真的惹恼了曾蓉蓉，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在见到了包春喜之后，曾蓉蓉很直接的说了，秦文仪是他的部下，秦文仪跟包嘉伦的交往过密，他现在已经有些日子没联系到秦文仪了，希望包春喜能把他儿子电话给他，他要询问一下秦文仪的行踪。 在跟包春喜的谈话中，他特意强调了一点，那就是，他只是想要找到秦文仪，没有其他意思。 包春喜就把包嘉伦的电话号码给了曾蓉蓉，曾蓉蓉很快就打通了电话，在询问到了秦文仪的下落的时候，包嘉伦给出的答案也同曾蓉蓉一样，他也数天未见秦文仪了。 包嘉伦说，那天晚上，秦文仪去了他的家里，等他走了之后，他才发现，家里的十万现金不见了。 从包嘉伦的话中，曾蓉蓉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来，他的意思就是秦文仪拿了他的钱，这才玩起了失踪来了。 包嘉伦的原话是这样的，“我是挺喜欢秦文仪的，所以，这件事我也不打算追究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也看明白了，我们之间完了。” 曾蓉蓉并不相信包嘉伦的话，在他的印象中，秦文仪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跟了他之后，他是见识到了很多大场面，区区十万块还真不在他的眼中。 另外就是，包嘉伦说很喜欢他，秦文仪也不是傻子，长远打算一下，他若是真的能跟包嘉伦结婚了，这区区十万块又能算什么呢？ 可包嘉伦这样说，曾蓉蓉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的，没办法，他就只能给曾家辉打电话。 面对这种情况，曾家辉也是束手无策的，秦文仪到底是什么时间失踪的，这个日期现在是不能确定的，更是没有什么线索。 现在，他就只能把希望放在了警方那边了，但到底能不能找到秦文仪，还真不好说。 每年各地都会有很多失踪人口，能找到的人可是少之又少的。 曾家辉安慰了一下曾蓉蓉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才挂断电话，车大鹏就跟曾家辉说，刘腾达打了电话过来，说马书记请他去书记办公室。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就涌上了曾家辉的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曾家辉就感觉马翼在这个时候找他去，一定没什么好事。 思来想去，曾家辉就觉得马翼找他，一定是为了文文的事情。 很快的，曾家辉就进了马翼的办公室。 马翼的脸色阴沉难看，他正狠狠地吸着烟，办公室里面都是烟草的味道。 看来，在曾家辉来之前，马翼一定是吸了很多烟了。 这在曾家辉看来，可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曾家辉听闻，马翼已经戒烟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又吸烟了呢？ 就在刚才，马翼接到了副总理秘书打来的电话，秘书对他转告了副总理的意思，副总理询问他们这边跟长丰集团的谈判情况，并且说了，若是他们吃不下这个庞然大物，那别的省市就要动用手段了。 到了最后，秘书还提点了一下马翼，他说，“副总理是看在曾省长的面子上，这才没让其他省市插手此事，他希望马翼这边能尽快落实，若是还谈不妥，那副总理那边也没法周全江南这边了。” 马翼听完了这些话，额头上的青筋乱蹦。 刘腾达告诉给他的消息是真的震惊到了他了，若是他没中途换人，让曾家辉去谈合作，那这个合作很有可能早就谈成了。 第1566章 挑明了说 令马翼极为不爽的是，曾家辉竟然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的心机还真不是一般的深沉啊。 本来，马翼是想要质问曾家辉几句的，但上面的电话打来过来，马翼只能隐忍着火气。 若是他真把曾家辉给惹恼了，这事情还真就不好办了。 曾家辉是同文文是夫妻，但现在，文文代表的是长丰集团，这跟他跟曾家辉是不是夫妻，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若是按照他的想法来，那曾家辉岂不是能掌控长丰集团了。 马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保持了应该有的冷静来。 他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我听人说，你跟长丰集团的董事长是夫妻，这是真的吗？” 听了马翼的话，曾家辉不禁微微一怔，直到此刻，他方才明白马翼的脸色为什么会那么难看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曾家辉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文文是我的妻子。” 听了曾家辉的话，马翼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极为复杂了起来，曾家辉这么年轻，就能座上省长的位置，马翼一直都在猜测曾家辉的背景，也通过了其他手段去了解。 在经过了一番了解之后，他也知道了曾家辉的一些底细，知道曾家辉同副总理汤中和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不禁让马翼对曾家辉有了新的定位。 若是马翼知道，在曾家辉的身后，还有一位江副主席，他更是得到了首长和总理的青睐，那马翼可就要再次重新给曾家辉定位了。 就算是这样，马翼对曾家辉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知道，这个省长可不是那么好摆弄的。 马翼的脸色在此刻也缓和了过来，他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既然你同文董有这层关系，你还抽身世外，这对江南省的招商引资工作也是极端的不负责啊，你可还分管着工业呢。” 这话中带着的责备之意，曾家辉自然能听得明白，他在心里暗暗冷笑不已，现在马翼还怪他？若不是他当初不仁不义在前，这次的投资怎么会谈的如此艰难呢。 曾家辉的心里的想法并没有表露在脸上，他笑呵呵的说道，“马书记，我现在主要负责的是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现在正是关键时候，我可不会什么分身术，两头兼顾不了啊。” 若是在平常时候，曾家辉说出这样的话来，马翼就会说曾家辉是在推卸责任，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扫黑除恶行动是不能出现什么问题的。若是发生了什么大案子，那可就捅了大篓子了。 曾家辉的托词也能说的过去，他可是站在一个极高的政治角度上去说事情的。再有就是，当初是他不让曾家辉过问这件事的。 原本，马翼是想要让马德海弄点政绩，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怪不得在谈判的时候，文文提出来的要求都那么的不靠谱，一直都在挑战省委省政府的底线，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突然之间，马翼就又想起了一件事来，秦文娜之前是在三江省任职的，那个时候，曾家辉是省委书记，秦文娜就真的不认识文文吗？ 不过就是短短的几秒钟的功夫，马翼就想通了很多问题，但在他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来。 马翼沉沉的说道，“曾省长，你的工作精神是很不错的，但你也应该知道，到了你这个层面，很多事情是不必要你亲力亲为的，你现在是掌舵的，不是前面的冲锋队员。” “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是很重要，但江南的发展也很重要，长丰集团能不能在江南站住脚，这对于江南的发展是会起到极大的作用的，这项工作，曾省长你也应该着重对待啊。” “昨天，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会议已经召开过了，蔡厅长现在已经做了你的副手了，你只需要掌握好大方向就可以了嘛。这几天，你还是把精力往工业工作这边着重一些的好。” 听了马翼的话，曾家辉算是明白了，现在，马翼就是想要让他去谈投资。 现在，你知道了我曾家辉的重要性了吗？之前你都想什么呢，想要抢我的政绩给马德海，你有问过我同意吗？ 想要对我招之而来挥之而去吗？没门。 想到这里，曾家辉就露出了一抹为难之色来，他对马翼说道，“马书记，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长丰集团来江南考察的时候，我就跟我爱人谈到了投资的事情。他跟我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他说我们是夫妻不假，但工作就是工作，不能混为一谈。” “若长丰集团是他的，那怎么都好说，他是一定会支持我工作的，但现在的问题是，长丰集团不是他个人的啊。” “马书记，你也知道，长丰集团是全球前三十强的大企业，可不是其他企业，每项投资都是要通过董事会表决同意的，他来谈投资，是要考虑集团的利益的。” “他的性格您是不知道啊，他认准了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人都说不得的，我也同样如此，这件事我还真不方便插手呢。” 听了曾家辉的话，马翼就知道，曾家辉这是在故意为难他，也在怪他当初的卸磨杀驴的举动了。 不过，这些也都在马翼的预料中，曾家辉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他又怎么会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呢。 尤其是之前，他还摆了曾家辉一道，曾家辉自然是要给他使绊子的。 现在，曾家辉没跟他直接翻脸，就已经很好了。 马翼想到了这里，就笑了笑，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你这是在怪我当初不让你来谈这项投资呢吧？”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动，他不得不服马翼，这个马翼竟然把话给直接挑明了，他这是真的把面子全都给放下了啊。 “马书记您是领路人，您对工作的安排和分工，自然有您的理由，我怎么敢怪你呢。”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马翼，不动声色的说道。 第1567章 一个建议 说到了这里，气氛多少也变得缓和了许多，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马翼笑骂道，“你这个小曾啊，这话让你说的啊，扫黑除恶行动是很重要，现在这项工作才开展，若是不跟进，只怕会出乱子。” “你知道的，现在洽谈工作已经进入到了瓶颈了，你若是还不出马，那这事只怕要谈不成了啊。” 曾家辉的眼皮一沉，也不说话。 马翼看了曾家辉一眼，继续说道，“家辉，这个项目若是能谈成，功劳自然是你的，而这也更能展示出你的能力啊。” 曾家辉听言，在心里暗笑不已，“好你个马翼，现在你不抢功劳了啊。” “马书记，您的安排我自然是要听的，但现在若是谈功劳就有些早了。不过，我还是愿意试试，若是真的能促成这次投资，那也是在省委领导的支持下才能促成的。”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马翼觉得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曾家辉这个人还可以，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存在，对他这个领导还是很尊重的。 他笑了笑，对曾家辉说道，“下午还有一轮谈判，我们两个一起去。” “好。”曾家辉点头答应了下来。 马翼又说道，“中午一起吃饭吧，刘秘书，你去安排。” 刘腾达在外面听得仔细，马翼可是软硬兼施，这才能令曾家辉出面谈判。他的心里面就觉得不是滋味了起来。 其实，这个刘腾达完全没摆正自己的位置，他以为他是省委书记的秘书，就比人高一头了，不把其他领导放在眼中了。 但这一次，刘腾达发现，他错了，而且错的厉害，他算是领教到了曾家辉的厉害之处了。 事实上，他应该觉得很幸运，这是因为曾家辉根本就懒得理会他，若是曾家辉跟他较真，他现在还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了呢。 曾家辉若是想要对付人，那手腕可是铁的很。 中午，曾家辉同马翼两个人在食堂吃的饭，省委省政府的两位大人物都来了食堂了，这可是极为少见的。 整个食堂的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要知道，这两位大人物只要动动手指头，那整个江南省都会为之颤动的。 曾家辉十分清楚马翼的盘算，马翼这就是在告诉大家，他跟曾家辉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争斗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但在表面上还是需要和和气气的。 其实，曾家辉也希望这样，他是懒得去争斗的，就只想做些实事。曾家辉明知道，这是马翼摆出的一种姿态，他是想要迷惑其他人，也是想要迷惑曾家辉，让他放松对他的警惕。 不过，曾家辉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好，总比火药味浓郁的好。 同时，曾家辉也给自己提了醒，一定要时刻警惕才行。 吃了便饭，曾家辉就拿出了特供烟来，递给了马翼一支烟，曾家辉的这个招数是屡试不爽的。 方正调转了方向，站在了他这一边，跟这特供烟也有着一定的联系。 大家都知道，这种烟可不是寻常人能拿的出来的。 马翼接过了烟，眼中闪过了一抹震惊之色来，但这抹震惊之色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曾家辉给马翼点燃了香烟，马翼吸了一口，这才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你年纪还轻，最好是少抽一些烟。” “人总是会有喜好的，有人喜欢钱，有人喜欢女人，有人喜欢权势，有人喜欢喝酒，跟这些比起来，我这个喜好就简单的多了。” “我还听人说过，说是不怕廉洁的干部，就怕干部没喜好，这句话对我的触动很大啊，所以，我也不敢有别的爱好，抽抽烟就好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马翼认同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曾省长，你总结的很对啊，若是曾省长你是纪检委的，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栽在你的手里呢。” 曾家辉哈哈一笑，开口说道，“马书记，这话可不能让冯书记听到哦，若是被他给听到了，还以为我要抢他的饭碗呢。” 马翼听言，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他们两个人周围吃饭的人，明明已经吃完了饭了，但都还装作一副没吃完的样子，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多留一会儿，看看这两位领导都说了些什么，再看看能不能得到这二位的关注。 见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很多人都生出了嫉妒之心来，曾家辉如此年轻，就座上了省长的位置，还能跟省委书记有说有笑的，这个曾家辉还真不是寻常之人啊。 马翼来了食堂吃饭，他是马翼的贴身秘书不假，但他也没资格跟马翼坐在一起吃饭，只能同其他人坐在一张桌子上。 在别人的眼中，刘腾达是站的很高，但他自己却很清楚他的位置。 “刘秘书，你以后可要多关照啊。”一个人说道。 这个人是省委办公厅的一个处长，见了刘腾达，自然是要多亲近的。 刘腾达听了这话，觉得心里痛快了很多，他就笑呵呵的说道，“大家都是替领导做事的，关照谈不上。” “刘秘书说的对，我的多跟刘秘书学习啊，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省委书记秘书的。”那个小处长急忙说道。 …… 曾家辉吸完了一根烟，然后对马翼说道，“马书记，我有个建议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哦，说来听听。”马翼看向了曾家辉，说道。 曾家辉道，“您是书记，我觉得下午的谈判，您还是先不要露面的好，若是谈的不顺利，您若是在场，就没了转还的余地了。您看，是不是要我跟秦副书记去谈呢？” 一想起马德海那副模样，曾家辉就满心的不爽，这一回，他干脆直接把他给踢开。 马翼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好，就听你的意见。” …… 很快的，就到了下午谈判的时间了，地点就定在了五楼的会议室里面。 在谈判之前，曾家辉去了副省长方正的办公室，秘书见曾家辉来了，急忙站起了是身来，跟曾家辉打招呼道，“曾省长，您好。” 第1568章 峰回路转 曾家辉笑着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你声音不用那么大的，搞的好大个阵仗。” 秘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开口说道，“曾省长，我之前是在部队工作的，嗓门大，一时之间还真改不了，领导，您没被吓到吧。” “没有，怎么会呢，对了，方省长在吗？”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问道。 “在的，曾省长，您坐坐，方省长在小睡，我去叫醒他。”秘书急忙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 秘书走进了方正的办公室，他不禁在心里暗道，“都说这位曾省长跟个霸王一样，可看着却不是这样啊，看来啊，还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不大一会儿功夫，方正就从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他见到了曾家辉，就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你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给我啊，免得让您等着啊，陆飞，你这个小子啊。” 秘书陆飞耸拉下了脑袋来，一个字都不说。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方老哥，你可别冤枉小陆了。” 方正本就没有怪罪陆飞的意思，他也不提这个茬了，就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进来坐。” “陆飞，去泡茶来。” 曾家辉跟着方正进了办公室，两个人都坐了下来，不大一会儿功夫，陆飞就泡好了茶，端了进来。 曾家辉喝了一口明前龙井，一边品着茶中滋味，一边说道，“马书记刚刚找到了我了，下午让我跟长丰集团谈判，方老哥，你可是主管经济工作的，给我助个阵如何啊？” 方正眨巴眨巴眼睛，不由得问道，“马书记又让你参与谈判了？” 当初，马翼把曾家辉一脚给踢开了，让马德海上，这让方正看着也觉得心里颇不舒爽。 马德海倒是谈不上对经济工作一点儿都不明白，但他并不是分管工业工作的，现在，形势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工业经济工作的变化是非常大的，让马德海接替曾家辉的工作，这就有些扯淡了。 看来，马翼这一回是真的坐不住了，也不知道曾家辉给没给他吃瘪。 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方正，开口说道，“我心里也没什么底，方老哥，你可得要帮忙我啊。” 方正十分清楚曾家辉的用意，他知道，曾家辉就是想要把功劳分给他一些，他急忙说道，“曾省长，我这里先谢谢你了。”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方老哥，你可别这样说话哦，若是没有方老哥你的支持，我也不算什么的。” 二个人又客套了几句，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省委秘书长打过来的电话，说秦文娜在办公室等他呢。 曾家辉跟方正打了一声招呼，就出了门。 他才出来，正好看到了马德海。 马德海见了曾家辉，心里觉得十分的不痛快，他不禁在心中暗道，“曾家辉，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你谈就能谈出什么花样来吗？” 方正在常委会上已经表明了立场了，所以，曾家辉跟秦文娜提起了他要方正参与谈判，秦文娜就很爽快的点头了。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曾家辉，秦文娜和方正三个人准时出现在了会议室中，同时，文文也带着他的团队走进了会议室。 在会议室里面见到了曾家辉，文文就明白了过来，他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来。 等大家都落坐了下来，秦文娜就说道，“文董，下午马书记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需要他主持，所以，他就委托省长曾家辉代表他来参与这次谈判，曾省长的意见是能够代表省委省政府的意见的，不知道文董有没有什么异议？” 秦文娜说的这番话，就是在告诉文文，今天的谈判是以曾家辉为主的。 文文知道，秦文娜和曾家辉是站在一处的，对此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而已。但这番话却令方正觉得很诧异。 方正不由得转目看向了秦文娜，秦文娜对他微微颔首。 直到此刻，方正这才算彻底明白了，原来，秦文娜和曾家辉联手是以曾家辉为首的。 方正不禁再次看向了曾家辉，见曾家辉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眉眼之间全都是淡然之色。 而这才是领导应该有的一种风范。 纪委书记冯喜春，省委秘书长闫志胜，还有军区贾克祥都在站在了曾家辉这一边，而这也说明了，一半的常委都已经站在他这一边了。 而曾家辉也足以同马翼一较高下了。 从曾家辉到江南一直到现在，这才多久啊。 看来，他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这位曾省长绝不是寻常人物。 文文笑了笑，他丈夫有这样的风度和能力，作为妻子的他是十分自豪的，他好看的眼睛在看曾家辉的时候，不觉得闪过了一抹浅淡的笑意来。 曾家辉是十分了解文文的，他见了文文这个眼神，心中就是一动，暗道，“这个女人又想捉弄我了。” 他的念头还没落下来呢，就听文文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就上午的分歧再次进行磋商吧。” 曾家辉已经知道了谈判的争议内容，他笑了笑，对方正说道，“方副省长，你可是搞经济的，这个主你来做吧。” 方正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竟然直接把球踢给了他了，这可是他没预料到的。 不过，曾家辉说的也没错，他一直都在搞经济工作，就算面对再大的场面，他也不会怯场的。 方正注目看着文文，很谨慎的说道，“文董，贵方提出来的条件是从集团利益出发的，这是完全没错的，集团公司是想要把利益最大化了。” “但从目前来看，这些条件，我省是很难实现的，我省目前的税收优惠政策是通过论证的，也是经过了市场调研的，这才最终确定了下来。” “我的承认，这方面的政策各省市是不同的，其他省市的税收优惠可能会更高一些，但这也是要看实际情况来说的。” 第1569章 谈判 “这样吧，我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每个地方的经济发展状况不同，劳动力的价格也会有不同。在我省，工人的最低工资不低于三千元，但在一些贫困地区，工人的最低工资就只有一千五百元而已，甚至更偏远一些的地方，连这个公职额都没有。” “但若是跟北上广比起来，我省的最低工资就不值得一提了。这种差异是存在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们再谈地价，若是我们省委省政府只考虑政绩，不考虑可持续发展，大可以在地价上跟贵公司谈合作，但若是这样的话，我们省的班子就不够成熟了。地是从老百姓的手中征来的，若是把价格压得太低了，势必会引发出很多的矛盾来。” “若是我们做出了让步，项目一旦启动，有老百姓闹事，这又要怎么办才好呢，政府是会出面解决问题不假，但这可是关系到了百姓的生活问题，最后，就算问题得到了解决，但也会耽误贵方的工程进度的。” “贵方有投资意向，江南省省委省政府也是非常有诚意的，我们有理由相信文董一定会做出最明智最正确的选择的。”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不禁多看了一眼方正，方正的这番话，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很精彩，但他的意思却是表示的非常的明确，政府是一心为民谋福利的。 也可以这样说，省委省政府在招商引资的同时，不只是要考虑投资方的利益，也要考虑到老百姓的利益。 只有能及兼顾双方利益的省委省政府，才能够真正的做实事，才能实现双赢。+++——+—— 若是以损害老百姓的利益为前提，那这样的项目，省委省政府是不会考虑的。这样的一番谈话，若不是曾家辉和秦文娜心里有底，只怕也要头疼不已了，不过，同时，他们两个人也对方正的这种态度很赞同。 曾家辉不禁暗暗点头，看来，方正这个人的确很方正，是个可用之人，是个干实事的人。 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方省长，您的这番讲话很精彩啊。” 言罢，文文就看向了团队成员，问道，“你们怎么觉得的？” 一个中年男子开口说道，“文董，方省长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省长，有这样的领导干部在，我们在江南投资是一定不会错的。” 文文笑笑，开口说道，“曾省长，秦书记，方省长，我们长丰集团的发展理念跟贵方的执政理念有很多共通的地方，企业追求是利益，这是没错的，但也不能违背良心做企业。” “我把话说明白些吧，我们故意提出这些条件，就是想要考验考验贵方的执政理念是如何的，若是贵方只为了政绩，就不顾了老百姓的死活，那我们就没法谈投资了。现在看来，结果还是很好的。” 言罢，文文就站了起来，他对曾家辉伸出了手来，说道，“曾省长，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曾家辉笑笑，然后跟文文握了握手，说道，“文董，我希望江南能给贵公司提供一个很好的投资环境，也会给你留下美好的印象。” 秦文娜的脸上带着笑容，但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的别样味道。 方正都看懵逼了，他是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他眼中所看到的一切是真实的了。 马翼都亲自出马了，这个投资一直都谈不下来，他就说了这么几句话，这件事就搞定了，这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的啊。 文文笑呵呵的说道，“这一次，我们在江南投资的项目是节能环保项目，主要是发展风能和水能动力。现在，这个领域还是空白的，长丰集团现在也在研究实验阶段，初步投资四百亿，第一期投资一百亿，后两期的投资，会视情况而定。” “现在，我们就会开展第一步的工作计划，五天之后，长丰集团就会起草出一份正式的投资项目报告书。” 听了文文的话，秦文娜只觉得热血都跟着沸腾了起来，这可是四百亿的投资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个政绩还真不小呢。 在得知了投资谈成了之后，马翼激动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了。 这个项目对于他来说，不只是一个项目这样简单，也是一个任务，现在，他终于可以给副总理一个满意的答案了。 马翼急忙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秘书接的，在说明了意思之后，电话就到了汤中和手中。 “领导，幸不辱命啊，长丰集团公司的投资已经谈成了，计划总投资额达到了四百亿，会不会追加投资，要看项目的推进情况而定。”马翼急忙说道。 汤中和说道，“马书记，你做的很好。” 之前，汤中和的秘书跟马翼说了，长丰集团之所以会在江南商讨投资，是他看在曾家辉曾经是他的部下，这才没让其他省市插手此事的。 这么关键的事情，马翼是不会忘记的，他急忙说道，“领导，说来惭愧的很啊，这个项目是曾省长曾家辉一举拿下的，我这个省委书记算是坐享其成了啊。” 汤中和听马翼如此说，就笑了，他开口说道，“做工作，就是要团结，若是没有你的领导，就算曾家辉同志的个人能力再出众，也出不了什么彩，马翼书记，你做事很有能力，做的很好。” 得到了汤中和的肯定，马翼自然是欢喜的，他又说了一些客套话，这才放下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马翼的后背上不由得冒出了一层冷汗来，汤中和说他做的很好，但中间也说了，工作是要团结合作才行的。 而这也就是在提醒他，不要跟曾家辉斗。 这令马翼不禁皱起了眉头来，曾家辉有人罩着，如此一来，是不是就是曾家辉他一家独大了呢？ 若是这样的话，那他这个省委书记岂不是要被架空了吗？ 马翼站起了身来，走到了窗口，一脸阴沉的看着窗外出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第1570章 胜出一局 晚上九点整，在安城大酒店里面举行了宴会，马翼也出席了。 在致辞了之后，酒宴就开始了。 在酒宴上，曾家辉说出了，这一次之所以能洽谈成功，都是靠常务副省长方正的努力，才能够谈成投资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马翼的心中就是一动，他知道，曾家辉这是在给方正请功。看来，他这是非得要把方正拉到他那边去了啊。 方正听言，心里面也“咯噔”了一下，曾家辉的话是彻底把他给定在了他这一边了啊。 看来，江南以后是不会平静了啊。 马翼笑呵呵的把这个话题岔开了，他说道，“项目现在是已经定下来了，但省委省政府这边还是有很多工作要做的。文董，贵方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文文笑道，“马书记，您放心，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直接提出来的。” 宴会的氛围很好，但在座的几个人喝酒也是很有分寸的。 等散会了之后，方正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是滋味，站队的问题其实，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而是突然就觉得累了。 这些年来，方正就只是想要好好的干一番事业，真正的为老百姓做些实事。他是从贫困家庭中走出来的，自然是知道老百姓的日子的艰难的。 可随着官位的不断提升，他就深陷到了争斗中，工作的地方和环境都发生了改变，可争斗却是一直都没发生改变的。 曾家辉见方正不说话，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其实，曾家辉也厌烦这样的争斗，他只想做些实事，可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事情是能顺心顺意的呢？ 若是给曾家辉选择的权力，他还真愿意在市里或者是县里做一把手，这样的话，他就能切实的为百姓做实在事了。 送走了秦文娜之后，文文忽然对方正说道，“方副省长，您若是不着急回去的话，我们能聊聊吗？” 方正笑笑，开口说道，“文东，你现在可是江南最尊贵的客人了，您想跟我聊聊，这又有什么不可呢？” “方老哥，走吧，我们进去聊天。”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方正点了点头，就跟着曾家辉走进了客厅。 文文泡好了上好的古树白茶，茶叶的香气顿时就弥散了整个客厅，让人只觉得岁月静好，心也跟着沉静了下来。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方老哥，我现在就给你郑重的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爱人，文文。” 方正才喝了一口茶，他在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差一点儿把到口的茶给喷出来，他满脸诧异的道，“你们……你们竟然是夫妻？” 文文嫣然一笑，开口说道，“方副省长，你觉得我们两个没夫妻相吗？”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没想到啊。”方正满脸苦笑的说道，“曾省长，你这个，这个可就不地道了……” 曾家辉苦笑道，“方老哥，我也不想的啊。” 方正能够理解曾家辉的难处，他微微颔首，然后问道，“秦书记知道吗？” 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他在三江任职的时候，去过我家里。方副省长，家辉不是故意如此的，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方正在知道了真相后，心里是有些不太舒服，但他也知道，这是曾家辉的一种手段。他这样做，并不是在故意隐瞒。 想到了这些，方正就笑了起来，说道，“曾省长，你的手段还真多啊。” 几个人听了，就全都笑了起来。 又说了一会儿话，文文忽然说道，“方省长，我想介绍一位朋友给您认识，不知道您会不会介意。” 听了文文的话，方正不觉得微微一怔，就连一旁的曾家辉也愣了一下，他是真的不知道文文在搞什么。 方正急忙说道，“当然不介意了。” 文文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很快的，就有一名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位老者大约六七十岁的样子，头发乌黑，一双眼睛十分的明亮，精神矍铄。 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位是蒋道远先生，是着名的眼科专家，他现在已经不在医院工作了，但他却是有着四十多年的临床经验，在他的治疗下，有数千个孩子，都重新获得了光明。” “到现在为止，他老人家的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百的，家辉听说您的孙女有眼疾，就转告给了我，让我帮忙找位医生，方副省长，我希望蒋道远老先生能帮到您。” 文文的眼睛突然就有些湿润了，心里面掀起了浪涛来。他孙女的眼疾就跟一根刺一样，刺入到了他的心里。 他请了很多专家为他孙女医治，可全都束手无策，只能做保守治疗。现在，突然他就看到了希望，这怎么能不令他高兴呢。 马翼急忙说道，“曾省长，您费心了。” “我道是没费心，主要还是要看蒋老先生的意见了。”曾家辉开口说道。 蒋道远道，“我能不能早点儿见见那个女孩子，这样也方便我确定手术时间。” 方正急忙说道，“好，好，我马上就给您消息。” …… 在送走了方正和蒋老先生之后，文文和曾家辉两个人就相视而笑，然后迈步走入到了房间中。 曾家辉才把文文拥入到了怀中，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汤中和给他的电话，他就急忙接了起来。 在电话中，曾家辉对汤中和表达了谢意。 汤中和不觉得哈哈一笑，开口说道，“这一仗，你打的很是漂亮，但我仍旧希望你能顾全大局，时刻保持清醒。” 听了汤中和的提醒，曾家辉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急忙说道，“谢谢您的提点，我记下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来京城的时候，可不要忘了来看看我哦，我还想跟你喝个痛快呢。”汤中和很是爽朗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一定，一定。”曾家辉道。 第157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在省委的小会议室中召开了一次推进会。 这是长丰集团投资项目的推进会，在会上，马翼给予了很高的肯定。 等马翼讲完了话之后，曾家辉这才说道，“这项工作是在马书记前期工作的基础上开展进行的，只有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才能取得今天的成绩。” 曾家辉不贪功，这番话说的马翼很是满意，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我建议成立一个项目专项工作小组，这个组长就由曾省长来担任，不知道大家的意见如何啊？” 曾家辉道，“这一次，这个项目能谈下来，是在省委省政府的正确领导下促成的，但在这项工作中，方正同志也做出了很多的努力，我建议让方正同志来主抓这项工作，我相信方正同志是完全能够胜任此项工作的。” 马翼自然不好提出反对意见，现在，这个投资项目已经落实了，他也是脸面有光，这给他的政绩上又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现在大会召开在即，还是要保持稳定的好，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他这个省委书记就不用干了。 很快的，这个工作小组就成立了，省长曾家辉任组长，副书记秦文娜任副组长，方正任副组长。 方正主要负责的就是项目推进工作的协调工作。 同时，马福平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他们的人把黑熊给抓住了，在动用了一些手段之后，黑熊就交待了。 他说出了幕后指使人，幕后指使人就是范正阳。 于是，马福平就连夜突审范正阳，范正阳也是供认不讳。 警方这边施压，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范天赐就坐不住了，他知道他儿子已经认罪了。 而这也就是在说，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全都白费了。 直到此刻，范天赐这才明白，他是被曾家辉给戏耍了，这让他怎么能够甘心呢。 范天赐是越想越生气，他就打了个电话给曾家辉，质问曾家辉此举到底是几个意思。 在范天赐看来，曾家辉是有把柄在他的手中的，所以，他这才敢质问曾家辉。 曾家辉听了范天赐的话，心里暗暗冷笑，他不紧不慢的说道，“范总，该打点的我都打点了，警方这样做，也是做给大家看的，是你儿子太笨了，他自己都交待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范天赐被怼得一句话都没有，但他又怎么能甘心六千万就这样打了水漂呢。 三天之后，省纪委就收到了一份检举材料，同时还有一个储存卡。 马翼也收到了同样东西。 这不是别人做的，正是范天赐做的。 既然曾家辉敢收钱不办事，那他就把曾家辉给毁了，他一定要把曾家辉给拉下水不可。 可这举报信是寄出去了，但却是一点儿浪花都没激起来，连着三天都没什么动静。 突然，范天赐就意识到了不对来了，他可是听说了，马翼跟曾家辉是站在对里面的，现在，这封举报信可是能把曾家辉给直接拉下水啊，马翼为什么一点动作都没有呢？难道，他听到的那些都只是传言吗？ 只不过，范天赐并不知道，曾家辉在收了他六千万的第二天一早，就叫上了省纪委书记冯喜春和省公安厅副厅长马福平，就到了马翼的办公室，把这件事汇报给了马翼，并且把那六千万直接上交了。 这一次，范天赐是真的急了，而这也是马福平最为担心的一件事，在跟范天赐的接触中，马福平对他的为人是十分清楚的，他绝对是一个狠角色。 他被曾家辉给戏耍了，还被敲了六千万，他怎么会善罢甘休呢，他是一定会对曾家辉展开疯狂的报复的。 马福平把他的担心跟曾家辉说了，对此，曾家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对马福平说道，“在我任职期间，想要对我不利，想要要我性命的人多的数不清，你看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呢吗？” 曾家辉是这样说了，但马福平却是不敢疏忽大意了，他特意安排了特警，二十四小时保护曾家辉的安全。 这一天，曾家辉忙了一天，他听取了负责各片区的负责人的报告。 采取了这样的方式之后，各地方都传来了好消息，很多涉黑团伙都被打掉了，这让当地的百姓十分的高兴，赞誉声不断。 不过，宣城那边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曾家辉吸了一口烟，漆黑的目光中闪过了一抹冰寒的冷意来。 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谭红莲同甄伟明的关系非同寻常，而谭红莲又同当地的黑恶势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现在，曾家辉也不发话，就让他们两个人蹦跶去好了。 这是因为在曾家辉的手中还有一颗棋子没动用呢。 快下班的时候，马福平来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这段时间一来，曾家辉对马福平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他见马福平的脸色难看，便皱了皱眉，问道，“马厅长，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吗？” “曾省长，我来是向您汇报另外一项工作的。”马福平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说。” 随后，马福平就说起了他要报告的事情来了，最近这段时间，在安城发生了很多人口失踪案件。 各个分局都接到了报案，这些失踪人口都是女性，年龄在十六岁到三十岁之间，职业不同，经历不同。 不过，失踪的这些女性还是有个共同点的，那就是他们都是外地人口。 马福平沉沉的说道，“曾省长，在经过了我们的调查和分析之后，我们怀疑这是人口拐卖案件，是有预谋的，这幕后有某个团伙在作为。同时，我们也调查了其他市的人口失踪案，在最近这段时间里，一共有二百一十六个女性失踪，这些案件都有一个共通性，这些女性都是外来人口。” 曾家辉听言，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提到了人口失踪案件，曾家辉就想起了秦文仪来。 第1572章 另有算计 随后，曾家辉就拨通了曾蓉蓉的电话，经过了询问得知，秦文仪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曾家辉放下了电话，他把秦文仪的情况跟马福平说了一下。 “在秦文仪失踪之前，他跟安城市市委宣传部部长包春喜的儿子包嘉伦的关系很亲密，你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找到什么线索？”曾家辉说道。 马福平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开口说道，“曾省长，你的意思是……” “秦文仪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跟这个包嘉伦有没有关系，现在还没有定论，他的身份跟平常人还是有些不同的，你在调查的过程中，要讲究一下策略。”曾家辉看了一眼马福平，开口说道。 马福平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明白。” …… 忙了一天的曾家辉回到了别墅中，这些天来，铁峰一直都跟他住在一起，这是江帆的安排。 而江会会和刘小根就住在了另一处房子里面了。 车子才停下来，铁峰就皱起了眉头来，他沉沉的对曾家辉说道，“哥，情况不对啊，别墅里面怎么会看着灯呢？你先车上坐着，我去看看。” “铁峰，不用草木皆兵的，就算有人真的想要弄死我，也不会潜入到了别墅中，开着灯等着我回去吧。”曾家辉呵呵一笑，示意铁峰不用如此紧张。 铁峰道，“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说着话的功夫，铁峰就下了车，然后一个飞身，就翻入到院墙之内。 不大一会儿功夫，房门就打开了，开门的人不是铁峰，而是刘小根。原来，是刘小根和江会会两个人回来了。 他们两个人回来了，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 刘小根笑嘻嘻的说道，“曾省长，我好想您啊。” “有江会会陪你着你，你还想我吗？”曾家辉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江会会的俏脸就红了，他娇嗔道，“曾省长，您太坏了。” 曾家辉看了一眼江会会，不觉得笑了起来，见他的脖颈上带着一条亮闪闪的钻石项链。 这项链正是刘小根准备送秦文仪的那条项链，当天，秦文仪拒绝了，刘小根就把这项链丢在了雨水里面了，江会会就捡了起来。 这中间的事情，曾家辉并不知道，他以为这项链是刘小根买给江会会的，就笑呵呵的说道，“小江，你戴的这条项链很好看啊。” 刘小根的老脸一红，才要说什么，突然，房间里面的灯光就灭了。 铁峰一下子就窜到了曾家辉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哥，到沙发后面躲着。” 紧接着，灯光就又亮了起来，原来是保安器跳了。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铁峰，你不用如此紧张的，范天赐那个家伙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动手。” 铁峰皱了皱眉，才神情凝重的说道，“哥，有我在你身边，还能安全一些，嫂子那边只怕……” 刘小根这些天都在养病，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知道了全部事情之后，刘小根的神色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曾省长，若是这样的话，铁峰大哥紧张是对的，您现在可是时刻都处在危险中啊。”刘小根有些担心的说道。 曾家辉也想过铁峰说的问题，他已经跟文文说了，提醒了他，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安全问题，千万不要疏忽大意了。 在文文身边有小莫保护他，倒也不打紧。 曾家辉知道这个，可范天赐那边的人却是不清楚。 曾家辉是省长，安全级别自然是不用说的，范天赐还不至于敢明着找曾家辉的不自在，他就盯上了文文了。 这些天，长丰集团频繁出现在新闻媒体上，曾家辉和文文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暴露了出来。 范天赐很快就得知了文文的住处。 范天赐的人见文文身边没有保镖，就把这事报告给了范天赐。 范天赐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想要打击曾家辉，不一定非得要把曾家辉怎么样，让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全都遭遇不幸，这会令曾家辉更为痛苦，而这也是范天赐想要看到的。 这些天来，文文的心情都是很不错的，投资确定下来之后，曾家辉在江南的威信提高了很多，这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为此，有新闻媒体还想要给文文做个专题采访，但却被文文给拒绝了。 文文是很低调的一个人，他不喜欢张扬。 现在，他跟曾家辉的关系浮出了水面，他就更不想接受什么采访了，他可不想让人认为，曾家辉是在利用他谋取政绩。 这个项目现在是已经定下来了，但还有很多事情没理顺呢，在这个时间段接受采访，是很有问题的。 文文手下有智囊团，很多细节问题是不用他去亲力亲为的。 这天晚上，他把智囊团的人都叫到了房间里面，给他们开了个会，商讨了一下投资事项。 等商讨好了之后，文文就跟小莫出了门。 上了车之后，文文对小莫说道，“我们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从来都没好好的欣赏一下这座城市的夜景呢。” 小莫听言，不觉得笑了笑，他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文文姐，若是说起夜景来，那香港的夜景可是最美的了，这里的夜景又怎么能同香港比呢？” “这就是你心态的问题了，你知道吗？在这里有我的爱人在，所以，我就觉得这座城市格外的亲切，就想欣赏欣赏它的美。”文文微微一笑，声音柔柔的说道。 小莫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说道，“文文姐，原来，你不是在欣赏夜景，是在欣赏有情的城市的美啊。” “小莫，你跟了我这么久了，我可是没听你说过你男朋友的事情啊，你是不是还单身呢，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啊？”文文突然道。 文文的这句话似乎是刺激到了小莫了，在他头脑中忽然就浮现出了一个男子的影子来，他不禁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神色在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第1573章 危险暗藏 文文阅人无数，自然也能洞悉小莫的心思，他见小莫不说话了，就笑道，“你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跟姐姐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优秀的男子能得到你这个大美人的青睐啊？” 小莫笑了笑，开口说道，“我暗恋……” “暗恋，不会吧，还真别说，我还真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暗恋啊？”文文故作诧异的说道。 小莫的目光落在了后视镜上，他的目光突然就变得无比的犀利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文文姐，你坐稳了，后面的那辆车子不太对。”\\u0027 文文听言，便回过了头看了过去，他们的车子后面跟着一辆黑色别克商务车，跟他们的车子保持着二十米不到的距离。 他们的车子开的快，那辆别克商务车就开的快，他们的车子开的慢，那辆别克商务车就开的慢。 很显然，这辆车子是一直都跟着他们的。 小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见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闹市区，车流量很大，他就冷冷一笑，开口说道，“这样一辆破车，还想跟着我，看我怎么甩开他们。” 小莫说着话的功夫，就放缓了车速，然后看向了导航，见距离前面二百米的地方有条小巷，他的目光就是一动。 等到了那条小巷的时候，小莫忽然加速，车子直接就转入到了小巷里面，然后在小巷里面七拐八拐的，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把那辆跟着他们的车子给甩开了。 文文倒是不想把这些人给甩开，他很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竟然敢对他动念头。 小莫对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文文姐，你在车上，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那就不好了。等回头，我就能查到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文文倒也没多说什么，他看了看前面所在的地方，不觉得笑了笑，他们竟然到了兰梅住的地方来了。 文文就只来过一次，便记住了这个地方。 他让小莫把车子开到了前面小区，然后就拨通了兰梅的电话。 原本，兰梅是在长丰市的，文文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帮忙打理一下射击俱乐部。 这一阵子，他一直都在帮忙曾家辉造势，就没时间过来看兰梅。 兰梅来了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等着文文的消息。 接到了文文的电话，兰梅很开心的说道，“文文我在家里呢，你来吧。” 这个小区是省政府建设的一处住宅区，住在这里的原本都是省里的干部，后来，人事不断的变动，住在这里的人也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不过，这处住宅区里面住的还都是干部，并没有闲杂人等住进这里来。 所以，这里的安保措施还是很严密到位的。 在小区门口，文文被拦住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兰梅就下来了，接了他进小区。 两个人上了楼，兰小辉已经睡着。 看着兰小辉那张稚嫩的脸，文文不觉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从包里面拿出了一块玉牌来，对兰梅说道，“兰梅，孩子都快十岁了，我还从来没过去看望过他呢。这块玉牌我也买了有些时候了，只是一直都没机会送给他，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兰梅一见那玉牌，就知道这是一块上好的黄白老玉，价值十几万。 这个礼物未免太过贵重了些了，所以，兰梅就坚持不要。 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兰小辉是家辉的孩子，也等于是我的孩子了，我送点礼物给他，这也是很正常的，你就不要再推拒了。” 文文都这样说了，兰梅自然不好拒绝，他有些窘迫的说道，“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是个好女人，若是没被曾家辉那个混蛋给……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我们以后就是好姐妹，不要说其他的了。”文文笑了笑，开口说道。 话虽是如此，但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是滋味。 两个人闲聊了一阵子，就已经到了九点多了，兰梅留文文住在这里，文文倒也没拒绝，而是跟他谈起了俱乐部的事情。 这一晚，文文就住在了兰梅这里了。 第二天清早，天才蒙蒙发亮，文文就醒了过来，他转过了脸去，见兰梅还在熟睡中，睡梦中的兰梅，脸蛋十分的精致，岁月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文文的心突然就那么一酸。 他十分了解曾家辉，知道他有几个女人，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爱着这几个女人，他很用心的爱，并没有因此感情就变得淡了，反而还要比之前深厚。 文文也想明白了，如曾家辉这样的男子，多有几个女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想到了这里，文文就闭上了眼睛，继续睡了过去。 而此刻的小莫，却是正在经历一场危险。 昨天晚上文文没回酒店，小莫也没闲着，就追查起了那辆跟着他的车子来。想要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小莫就的抛出去一个诱饵。 没有文文在身边，小莫就能放得开手脚了，于是，他就发动了车子，顺着那条路，往回开去。 跟着小莫车子的那辆车子上的人，都是范天赐的人。 他们被小莫给甩开了，就在车流中寻找起来，但却是始终都没看到小莫开的那辆车子。 车上坐着两个人，开车的是一个刀疤脸，他用英语低低的问道，“野狼，我们会不会被对方给发现了啊？” 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他的脸是蜡黄色的，眼神十分的阴鸷。 他淡淡的用英语说道，“若是我们被对方发现了行踪，那对方就应该是个行家，刀疤，看来，是我们轻敌了。” 这两个人都是雇佣兵，是一个国际上很有名的雇佣兵团的成员，生性十分的残暴，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跟他们两个人一起来安城的还有两个人，绰号十四和夜枭。 他们是范天赐花了一千万美刀雇佣来的。 刀疤和野狼负责跟踪文文，十四和夜枭负责跟踪曾家辉。 第1574章 雇佣兵 范天赐交代了下来，要先把文文抓住，然后好好的折磨折磨，玩弄够了，再送文文上路。 把文文弄死了之后，再把曾家辉给弄死。 只有这样做，才能解他的心头恨。 范天赐认为，钱没了可以再赚，但这笔账，他是一定要跟曾家辉清算的， 所以，他就不惜花重金，雇佣来了四个雇佣兵，想要把曾家辉和文文给解决掉。 在他们到华夏的前一晚，方天赐就把曾家辉和文文的资料给了这几个人。 就在刀疤和野狼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小莫开着车子就从小巷里面行驶了出来。 刀疤一见，不觉得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阴寒无比的笑容来，他说道，“野狼，看来是我们高估了对方的实力了。” 同时，小莫也看到了这辆黑色别克，他漆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了一抹冰寒之色来，他调转了车子方向，直奔东郊行驶而去。 为了不表明她的意图，小莫开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看样子，根本就没起什么防备之心。 果然不出小莫所料，那辆车子很快就跟了上来，依旧不紧不慢的跟着。 车子很快的就行驶出了市区，路上的车子越来越少，光线也变得越发的昏暗了下来。 小莫看了一眼后视镜，然后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小依赖，他猛踩油门，车子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他这边加速开车，后面的车子也提高了速度，跟了上来。 在路的前方是一座荒山，这座山没名字，十分的荒凉，平常来这里的人非常的少，而此刻，路上已经不见了车辆，也不见了行人。 小莫冷冷一笑，车子直接就往山里面行驶而去。 若是刀疤和野狼两个足够警惕的话，就会发现情况不对来，但他们接到的材料却是要对付一家企业的总裁，这个总裁还是一个女总裁。 从心里上，他们压根就没把对付文文这件事放在心上。 刀疤和野狼跟了上去。 进入到了山里面之后，光线突然就暗了下来。 刀疤和野狼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同时觉察到了不对来，光线突然变暗，让他们两个人双目在瞬间失明，过了几秒钟之后，他们两个人的眼睛就适应了黑暗。 可突然两道刺人眼睛的光柱就射了过来。 突然而来的光亮，让他们在那个瞬间闭上了眼睛。 突然，前面的那辆车子发出了“轰”的一声响，猛地冲撞向了他们的车子。 刀疤和野狼两个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在车子就要撞上的那个瞬间，他们两个同时打开了车门，跳下了车来。 他们两个人还半空中呢，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就看到了他们的那辆别克车翻滚着，跌落下了山崖。 车子“吱呀”一声，停了下来，车灯亮着，车门打开，小莫从车上走了下来。 车灯照在了野狼和刀疤的身上，他们两个人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就看到了走向了他们两个人的小莫。 小莫冷冷的看着野狼和刀疤，寒声说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跟着我做什么？” 小莫站在车灯之后，这让野狼和刀疤看不清他的脸，听了小莫的问话，野狼和刀疤两个人还以为，小莫就是文文呢。 他们暴露了行踪，两个人倒也没否认。在他们的眼中，对方就只是一个柔弱女子，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野狼阴凄凄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美女，你还是放聪明一点，乖乖的跟我们走比较好，若是不然的话，可不要怪我们无情了。” 小莫听言，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浑身上下都被一层寒气给笼罩了。 他见这两个人都是外国人，声音就变得愈发的低沉了，“你们两个是雇佣兵？” 野狼听言，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来，他怎么都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能猜出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来，他冷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别反抗了，乖乖的跟我们走。” 小莫冷冷的笑了一声，他用手指着那个中年男子，开口说道，“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就是刀疤，另外一个叫野狼。” 被小莫叫出了绰号，刀疤和野狼两个人快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野狼一脸阴鸷的看着小莫，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还记得上次的失败的那次任务吗？”小莫已经能够肯定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了，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 听了小莫的话，刀疤和野狼两个人的身子就是一震，后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来，野狼失声叫道，“是你！” “知道是我就好，你们识相点，就赶紧说，你们来花城做什么，不要拿什么蹩脚的借口来敷衍我。”小莫淡淡的看了两个人一眼，开口说道。 上一次，野狼和刀疤两个人执行任务失败了，这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 那一次，他们收到雇佣，保护一个毒贩子，可一觉醒来的时候，他们保护的那个毒贩子就被人给弄死了。 他们可是设置了三重防护，他们是做梦都没想到，对方竟然在他们没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就要了那个毒贩子的性命。 两个人很清楚的记得，毒贩子身上留了一张字条，下次若是在遇到你们，定然让你们活不过明天。 自从那次失手之后，野狼和刀疤两个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接到单子。若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为了一千万美刀就来华夏以身犯险。 华夏是管制最严的地方，在通常情况下，雇佣兵都是不会接华夏的单子的。 就在野狼沉吟没说话的时候，刀疤突然就怒了，他叽哩哇啦的对野狼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直奔小莫而去了。 “no。”野狼大叫了一声，想要制止刀疤。 但刀疤的身形快如闪电一般，已经冲向了小莫了。 小莫冷冷一笑，身子往旁边一侧，就避开了刀疤那如豆沙包一般大的拳头。 第1575章 危险靠近 然后，小莫直接就飞起了一脚来，一记鞭腿，直接就踢在了刀疤的前胸上，刀疤只觉得身子如同被火车给撞了一下一般，直接就如断了线的风筝，倒着飞了出去。 他在地上滚了几圈，这才趴在了地上，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嘴角上已经全都是血迹了。 从头的这个模样上不难看出，在小莫的一击之下，他受了很重的伤。 小莫阴凄凄的冷笑了一声，然后对刀疤勾了勾手指，淡淡的说道，“怪不得你脸上有道刀疤呢，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矬。” 刀疤被气的脸上的青筋乱跳，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再次冲向小莫。 他才冲出去，就被野狼给扯了回去。 野狼一脸阴沉的看着小莫，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这一次，我们执行的任务却是跟你没半毛线关系，你的实力是很强，这一点我承认，但若是你影响到我们执行任务，我们就会跟你以命相搏的。” 小莫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来，他摇了摇头，满脸不屑的说道，“你说错了，上一次，你们执行任务失败了，就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没动手杀你们，是因为你们在华夏，手上没沾过人命。若不是如此的话，你们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再有就是，你们说要跟我以性命相搏，这话在我听来，就是一个笑话。” 野狼听言，脸上的肌肉“喯喯喯”乱跳了起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能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杀了我们要保护的那个人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知道，我们肯定不算你的对手，但我也想要好好的讨教讨教。” 小莫笑了，在他的笑容满满的都是嘲讽之意，他瞥了一眼野狼，开口说道，“跟我动手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你死。” 野狼听言，嘴角不觉得抽搐了一下，但却是没动手。一旁的刀疤却是按捺不住了。上一次，他们的任务失败了，这让他们在国际上声望大跌，佣金也跌倒了谷底。 对这事，刀疤一直都是耿耿于怀的，他暗中发誓，一旦遇到了那个人，一定要把他给碎尸万段了。 现在，看到了小莫，就等于是冤家路窄了，这货也是个没张脑子的蠢货，根本就不去想他能不能打得过小莫，就哇哇乱叫了起来，“野狼，别跟他废话了，动手吧。” “你们两个最好是想明白了再动手，我不想杀人。”小莫淡淡的看了看他们两个人一眼，开口说道。 “我想，你们想要针对的人不是我，而是这车子的主人，我说的对吧，现在，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雇佣的你们，只要你们说出来，我就能让你们安全离开华夏。” 野狼摇了摇头，很肯定的说道，“这是不可能的，这也是我们这行的规矩，我们是不能泄露雇主的信息的，上一次，我们已经失败了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败了。” “刀疤，我警告你，你若是敢跟我耍什么花样，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弄死你。”小莫阴凄凄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小莫说的没错，刀疤的确想要在暗中偷袭小莫，他的步子还没迈出去呢，就被小莫给看穿了。 这就让刀疤有些挂不住了，他低声对野狼说道，“野狼，我们两个人一起动手，要了这个小妞的命。” 野狼其实是有些犹豫的，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小莫，看起来是弱不禁风的一个小女子，可手段却是非常的厉害。 在没动手之前，野狼或许还有些别的想法，可在看到了小莫一脚就把刀疤给踢飞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侥幸心理了。 刀疤也不是白给的，凭着他的实力，也别想一招就把刀疤给伤到。 从这不难判断出，小莫是何等恐怖的一个存在。 就在野狼犹豫的时候，就听小莫说道，“我的耐心有限，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跟我说实话，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送你们安全离开华夏。” “第二个选择就是我把你们两个给废了，然后在你们身上找线索。” 小莫这话说的的确是很嚣张，这让野狼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可是闻名全球的雇佣兵，排名第十二位，他何时被人这样羞辱过。 野狼冷着声音说道，“放马过来吧，我们已经栽在你手里一次了，若是这一次，我们又栽了，还怎么立足了，死了跟活着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话音才落，身形一动，就冲向了小莫。 与此同时，刀疤也动了，他低下了身子，攻击小莫的下盘。 从他们两个人动作上不难看出，他们两个人配合的十分的默契，攻击力也是十分的惊人，挥拳之间，有隐隐的音爆声响起。 小莫冷冷一笑，身形闪动，就迎了过去。 …… 此刻，在曾家辉的别墅里面，客厅里面的灯亮着，几个人坐在餐桌盘喝酒。 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处，江会会和刘小根两个人也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个人此刻正在甜蜜期。 在吃饭的时候，也就承认了，两个人双双给曾家辉和铁峰敬酒。 铁峰和曾家辉两个人也都笑呵呵的喝了酒。 房间里，看起来是这样的祥和美好，但他们却是不知道，危险已经悄悄的靠近了他们了。 而马福平做梦也没想到，他派出去二十四小时保护曾家辉的特警，竟然已经被人给无声无息的弄死了。 两个人把四具尸体拖到了一旁的草丛中，然后找了个位置，拿出了狙击枪。 弄死这四个特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另一组雇佣兵，十四和夜枭两个人。 此刻，十四的手中拿着一把狙击枪，瞄准了客厅方向。 客厅里面的光线很好，但他们两个人所在的位置却是有些不太对，这让他瞄不准曾家辉。 所以，他才迟迟没下手，他要的是一击致命。 第1576章 生死危机 范天赐得到了确切消息，他儿子范正阳在看守所里面的待遇差的不能再差了，他跟结果手上沾了人命的小子关在了一起。 在里面，他还被爆了菊花。 这是彻底碰触到了范天赐的底线了，他不想再跟曾家辉继续玩下去了，而是想要直接要了曾家辉的性命。 十四掐了一把夜枭的手臂，没好气的说道，“夜枭，你的手脚若是再不老实，我就让把这条手臂给废了。” 夜枭嘿嘿一笑，开口说道，“十四，我们直接冲进去，结果了那个小子的性命就得了。” 十四对夜枭十分的反感，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夜枭的实力很强。 他们执行任务为的就是赚钱，自然也是把全身而退放在了第一位上了。刚刚他们两个人杀了四个警察，这已经违背了他们的原则了。 他们两个人十分清楚的知道，华夏可不是他们能随便来，随便走的地方。 一旦引起了注意，他们只怕难全身而退了。 他之所以没直接冲进去，是怕惊动了暗卫，若是曾家辉还有暗卫，惊动了他们，他们叫嚷起来，那就麻烦了。 十四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沉沉的说道，“再等等，等他们吃完了饭，就会换地方了，等有了合适的角度，一枪就解决问题了，岂不是更好。”\\u0027 夜色深深，一辆悍马急速行驶而来，车子停在了曾家辉的别墅外面，车门打开，一个人走到了门口，按响了门铃。 不大一会儿功夫，铁峰就出来开门来了，他问道，“谁啊？” “我，丁健。”丁健道。 铁峰打开了房门，口中说道，“丁健，你这么晚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才打开房门，铁峰就皱起了眉头来，同时，丁健的身子也是一滞，两个人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神色全都陡然一变。 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感觉突然就把他们两个给包围了。 他们两个人同时扑倒，与此同时，只听“噗”的一声响，一道极为细微的声音响了起来，一颗子弹没入到了钢门之中。 夜枭的这一枪落空，他气急败坏的把一梭子子弹都打了出去。 那两个目标人物就地翻滚，直接就滚到了阴暗之中。 “上。”夜枭低低的喝了一声，然后就冲了过来。 他和十四已经暴露了行踪，若是不趁着这个时候冲过去把人给杀了，只怕以后再找机会就难了。 跟夜枭的想法一般无二，十四也在瞬间冲了过来。 此刻，曾家辉正在同刘小根，江会会喝酒说话呢，忽然，就看到了铁峰和丁健两个人冲进了房间里面。 令曾家辉觉得意外的是，丁健的腿上鲜血直流。 曾家辉见了，脸色就是一变，忙问道，“丁健，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u0027 铁峰在冲进来的瞬间，就关掉了客厅里面的灯，他语气焦急的说道，“哥，外面有杀手。” 他的话音落下，房间中的几个人全都变了脸色，刘小根在第一时间就冲到了曾家辉前面，把曾家辉护在了身后。 曾家辉的眉头紧皱，他一把就扯过了刘小根，让他趴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用大力给撞开了，就听“轰”的一声响，随后，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房间里面的人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处。 这个人大约有一米九的个头，身材魁梧，就跟一只大狗熊一样。 铁峰躲在了门边上，他的身形闪动，悄无声息的就扑了过去，跟夜枭斗在了一起。 黑暗中，两个人的动作太快，根本就看不清楚，但却是能够听到拳脚的音爆声。 在黑暗中，铁峰被对方打了几记重拳，这让铁峰十分的诧异，他是真的没想到，对方的身手会这样好。 铁峰心惊不已，夜枭却是要比铁峰还要心惊，他对自己的拳脚功夫是十分自信的，一个人对付二十几个平常人，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就能搞定。 他一拳的力量足有几百斤，平常人挨了他一拳，早就被打趴下了，夜枭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挨了他几拳几脚，却跟没事人一样。 从这不难看出，这个人的抗击打能力绝非寻常。 他也挨了对方及拳几脚，却是让他感觉到了疼。 就在这个时候，丁健忽然扑了过来，一把就抱住了夜枭的腿。 黑暗中，几个人出手都是凭着感觉出手的，院子里面的灯光微弱，房间中的黑暗却是真的黑，根本就不足以看清楚对方。 夜枭的大腿被抱住了，他的心下就是一惊，后背也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与此同时，铁峰的拳头击打了过来，一拳就砸在了夜枭的脸上。 这一拳的力量很重，足有几百斤的力量。 就算夜枭的抗击打能力再强，被重拳击打在了脸上，他也受不住，只听“咔擦咔擦”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响了起来，夜枭的鼻梁被铁峰一拳就给打断了。 剧烈的疼痛感传了过来，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夜枭不由得惨叫了起来。 抱住了夜枭大腿的丁健，跟市井莽夫的动作有很大的区别，而是直接用了摔跤手，趁着夜枭吃痛惨叫的时候，一下子就把夜枭给掀翻在了地上，夜枭在倒地的瞬间，就只觉得他像是被一条蟒蛇给缠裹住了一般，根本就动弹不得。 紧接着，他的头部就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还不等夜枭反应过来，他的头一歪，登时就昏死了过去。 铁峰和丁健两个人不敢有半分的大意，等了一会儿，他们见夜枭不再动弹了，这才稍微放下了心来。 铁峰打开了客厅的灯，就看到一个黑大个瘫在了地上，他的腿已经被折断了，满脸都是鲜血。 腿是被丁健给折断的，满脸的血，则是铁峰干的了。 铁峰和丁健两个人击了一下拳头，两个人就都笑了。 他们两个人急忙走到了曾家辉近前，开口询问道，“哥，你还好吧？” “我没事。”曾家辉一脸阴沉的说道。 第1577章 命悬一线 曾家辉是真的没想到，会有杀手敢直接上门来杀他。 若不是铁峰和丁健两个人都在，那后果就不是他能想象的了。 曾家辉的身手还算可以，但他知道他绝不是这个跟黑熊一样的家伙的对手。 铁峰气急败坏的骂道，“这个马福平，到底都在干什么啊，他不是已经派人在暗中保护您了吗？这边都打成这个样子了，他那边安排的人呢？怎么到现在也没见影子啊。” 他的话说了出来，在场的人的心全都一沉。 看来，那些在暗中保护曾家辉的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铁峰皱了皱眉头，然后走出去查看，他在走出去的时候，也是很小心的。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别墅外面的草丛中，他发现了那四名特警的尸体。 其中两个特警被人直接扭断了脖子，另外两个人是直接被刀子刺穿了心脏，全都是一击致命。 铁峰见了，也是吃惊不已，他急忙回到了别墅中，沉沉的说道，“那四个人不是死在一个人的手中的，看来，来的杀手不只是这一个，最少还应该有一个，哥，要不要马上报警啊？” “给马福平打电话。”曾家辉道，“你把这个小子的手脚废了，让他动弹不得。” “好。”铁峰答道。 刘小根拿出了电话，拨通了马福平的电话。 铁峰走到了夜枭身边，抬起了脚来，照着夜枭的手臂狠狠地踩了下去，只听“咔擦咔擦”骨头的碎裂声响，夜枭的手臂就被废了。 紧接着，铁峰又踩了第二脚，把他的另一条手臂也给废了。 而夜枭却是仍旧处在昏迷中，没有醒过来。 随后，铁峰又找到一根绳子，把夜枭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曾家辉走到了丁健身边，沉沉的问道，“丁健，你伤在什么地方了？” 丁健扯了扯嘴角，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妈蛋的，这个狗日的，打什么地方不好，非得打老子屁股。” 听了丁健的话，曾家辉也放下了心来，伤的是屁股，那还不算十分的严重。他们现在就只等着马福平的人来了，好带着丁健去医院。 在这个间歇，曾家辉不由得问道，“丁健，你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文文姐说有人跟踪他们，他不放心你，就让我过来看看你。”丁健说道。 曾家辉听言，心中大惊，不由得说道，“你这个混蛋小子，不护着文文，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丁健挠了挠脑袋，讪讪的说道，“不是有小莫在呢吗？他可是一个顶我三个哦。”\\u0027 正说着话呢，马福平就带着人赶到了曾家辉的住处，他们在外面看到了被杀死的那四个特警的尸体，所以，他们的脸上全都是悲愤之色。 马福平也是一脸的悲愤，他一进来，就满是痛心疾首的说道，“曾省长，是我保护不力，让您受惊了。” 曾家辉皱着眉头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地上这个黑熊精你弄回去好好的问问。” 马福平急忙做了一番安排，夜枭被人给带走了，外面的四具尸体也被拉走了，丁健被送到了医院，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了。 等处理好了一切，刘小根这才说道，“曾省长，您早点休息吧。” 马福平留下了十二个特警，一组人在客厅，一组人在庭院中，一组人守在了大门处，另外一组人负责巡逻，以确保曾家辉的安全。 对于这样的安排，曾家辉觉得没那个必要。 他是这样觉得的，但马福平和铁峰却觉得这一点儿都不过分。 今天，若不是丁健及时出现，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呢？ 曾家辉回到了房间里面，他躺了下来，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他拨打了文文电话，提示音提示，文文已经关机了。 但很快的，他就接到了兰梅的信息，说文文在他那里。 接到了兰梅的信息，曾家辉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了些来，但他还是睡不着，就索性坐了起来。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那个黑人到底是人弄来的呢？想来想去，曾家辉还是觉得这个人不是体质内的人找来的杀手。 在官场中，若不是被逼急了，不到最后一步，是没有人会动用这样的手段的。突然之间，曾家辉就想起了范天赐来，他曾经打电话威胁过他，难道，这个杀手是他找来的吗？ 夜色深沉，万物俱静，曾家辉已经躺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但却睡的不是很踏实。 只不过，他却是没有察觉到，他房间的衣柜已经打开了，一个女人如幽灵一般的从衣柜中钻了出来。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四。 就在夜枭冲进别墅客厅的同时，他就跟幽灵一般，直接就上了二楼，进了曾家辉的房间中。 原本，他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曾家辉给弄死的，但在那样的黑暗中，他的视线却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就没有直接动手。 等灯光明亮的时候，他发现夜枭已经被废了。 十四做事是讲究稳妥的，在刚刚的那种情况下，他就没有出手。 后来，马福平带了警察来，十四就越发的不敢动手了，于是，他就躲进了衣柜中，一直等着机会来。 终于，夜色深沉了下来，周围的一切也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在全神戒备的保护曾家辉的安全，谁都没想到，一个杀手已经悄声无息的潜入到了曾家辉的房间中。 十四悄然出现在了曾家辉的床前，他手中的匕首在黑暗中闪动着骇人的寒芒，只要他手腕一动一划，曾家辉就会被给直接送走。 此刻，夜枭已经被弄到了审讯室中，马福平的眼睛都红了，火气直接就冲到了他的脑瓜门上。 他的手下被弄死了四个，这让他极为愤怒。 夜枭已经清醒了过来，他被反铐在栏杆上，满脸都是鲜血。 马福平的手上戴着一个铁拳套，上面全都是鲜血，他垂下手的时候，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第1578章 凶险非常 夜枭黑黑的脸上全都是鲜血，已经看不出什么人模样来了，就只能看到他那双白眼仁特别多的眼睛。 夜枭的嘴巴很严，不管马福平如何做，他就只是说了一句话，“我已经记住你的样子了，我要你死！” 马福平是副厅长不假，但他也不能把夜枭给直接弄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看了看身边的唐展，开口说道，“你来吧。” 唐展点了点头。 他的办法倒是跟马福平不一样，他对身边的干警说了几句话，那名干警点了点头，就出了审讯室。 不大一会儿功夫，那名干警就回到了审讯室，手中拿了一瓶子蜂蜜来还有一个小刷子。 那名干警也不说话，打开了蜂蜜，用小刷子刷了蜂蜜，就往夜枭的身上刷了起来。 夜枭不知道这个小子想要干什么，他就有些急了，大声怒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唐展阴凄凄的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你喊什么喊，你杀了我们四个人，老子能让好过得了吗？老子若是不把你给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子就特么的不叫唐展。” 他一边骂着，一边示意其他人离开审讯室。 同时，另外一个干警又拿了一个小木箱来。 唐展打开了木箱，等夜枭看到了小木箱里面的东西之后，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那箱子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窝马蜂。 “no，no……”夜枭疯狂的大叫了起来。 严刑拷问，他是一点儿都不怕，也能忍受下来，但这个东西，就令他恐怖非常了起来。 他疯狂的大叫了起来，眼睛里面都是恐惧之色。 夜枭做梦也没想到，唐展会用出这样的手段来。 唐展也不说话，他阴凄凄的笑了起来，盖子打开，从里面飞出了十几只大马蜂来，马蜂闪动着翅膀，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直奔夜枭飞了过去，马蜂落在了夜枭身上，屁股一撅，毒针就刺入到了夜枭的皮肤之中，那种疼绝不是寻常的一种疼，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疼。 夜枭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唐展，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子刚刚已经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你这个该死的蠢货。”唐展冷声说道，然后就要把盖子再次打开，要把里面的马蜂全都给放出来。 刚刚，他放出来的马蜂不多，就只有十几只的样子，但夜枭却是已经受不住那种疼了。 他是真的怕唐展把里面马蜂全都给放出来，被马蜂给蜇死，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的痛快呢。 夜枭哇哇大叫了起来，“我说，我说。” “你早点说，何必让我动用这样的手段呢？不过，也不要紧，除了这个，我还有很多手段呢，你看地上有什么东西在爬？”唐展阴凄凄的看着夜枭，开口说道。 夜枭低头看向了地面，就看到了地上已经有很多蚂蚁在爬了，正在不停的爬向他，他的脚趾头上，已经有蚂蚁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慌忙大叫了起来。 唐展冷笑了一声，拿出了高压水枪来，冲掉了夜枭身上的蜂蜜。 很快的，夜枭就交待了雇佣他的人，还有她们此行的任务。 唐展在得到了他的口供之后，第一时间就让人把消息报告给了马福平。 马副一听，就派人去了安城大酒店去抓人去了。 唐展在离开之前，还不忘交代手下人，让他们好好的招呼招呼夜枭。 手下人会意，重新给夜枭刷上了蜂蜜，打开了箱子盖，然后退出了房间。 房间外，地下室的走廊里面，全都是夜枭的惨叫声和叫骂声。 马福平一边安排工作，一边拨通了曾家辉的手机。 十四举起了匕首来，就要去割曾家辉的喉咙，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寂静的深夜中，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那声音就显得分外的刺耳了起来。十四被吓得一缩手，但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再次挥动着手中的匕首划向了曾家辉的咽喉。 曾家辉没睡着，手机铃声一响，他就张开了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下，他看到了床前有一道黑影，随后，他就看到了一道雪亮的光线向他划了过来。 出于本能，曾家辉的脑袋往旁边一偏，十四一匕首就落空了，刺入到了曾家辉的枕头里面。 曾家辉的身体翻滚，直接就滚落在了地上，十四手中的匕首递进，在那个瞬间，匕首还是划破了曾家辉脖子上的肌肤，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曾家辉怒喝了一声，随后，就拎起了地上的拖鞋，直接就丢了过去。 十四侧头，躲开了一拖鞋，然后就再次挥动着手中的匕首刺向了曾家辉。 曾家辉是会一些功夫，但在面对十四这样的国际顶尖的杀手的时候，他的那点功夫就不堪一击了。 也亏了曾家辉的反应快了，他急忙扯起了床上的被子，然后一甩，十四手中的匕首就划在了杯子上。 杯子被划开，里面的羽绒就乱飞了起来。 十四也有些怒了，他面对的是一个毫无威胁的人，可他接连出手，却都落了空，这让他的怒火直冲脑门。 十四的身形闪动，人就直奔曾家辉而来了。 曾家辉没想到十四会直接攻击过来，他的人被十四给撞到了，同时，十四手中的匕首也刺入到了曾家辉的胸膛之上。 曾家辉吃痛，身子倒退，那柄匕首还是没入到了他的胸膛中。 就只差一厘米的距离，那匕首就会没入他的心脏，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曾家辉的衣服顿时就被鲜血给湿透了。 同时，曾家辉大叫了一声，他是遇到了袭杀，但却是没有任何慌乱，他见十四再次攻击过来，他一扯被子，就把十四给裹在了里面。 十四知道他得手了，但不能确定曾家辉会不会被他给杀死，他的眼中寒芒闪动，他的手腕一转，匕首横着划动了开去。 第1579章 脱险 曾家辉胸前的皮肉翻开，剧烈的疼痛袭击而来，他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暗道，“这一次，我是真的要死了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对方却是不再动作了，曾家辉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手中的杯子发沉。 原来，铁峰一直都没睡，他时刻保持着警惕，生怕会有人突然偷袭曾家辉。曾家辉这边发出了第一声响的时候，铁峰就窜了上来，紧赶慢赶的，还是赶上了十四要对曾家辉下杀手，他直接就是一拳，一拳就把十四给打晕了过去，也救了曾家辉的性命。 若是铁峰晚来一秒钟，曾家辉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铁峰打开了灯，灯光明亮了起来，铁峰见曾家辉的胸膛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皮肉翻开，鲜血不停的往外流。 曾家辉咬着牙忍着疼，他用被子按在了伤口上，鲜血很快就把被子给染红了。 “铁峰，你看看他是什么人，电话给我。”曾家辉忍着剧烈的疼痛和眩晕感，对铁峰说道。 铁峰点了点头，然后扯开了被子，就看到了被子里面躺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手段毒辣，伤了曾家辉，这让铁峰恶向胆边生，就想要了结了十四。 他伸出了手去，就要把十四给掐死。 令铁峰没想到的是，他的手才伸出去，那个女人突然就动了，他的手腕一翻，手中的匕首闪动着红骇人的寒芒，就划向了铁峰的手臂。 十四十分清楚的知道，目标人物是没什么战斗力的，想要解决他很容易，现在，令他头疼的是这个偷袭了他的大个子。 这个大个子的战斗力很强，若是不先把他给弄死，想要弄死曾家辉就没那么容易了。 刚才，他被过裹在了被子里面，情况十分危险，他还不如直接装做晕死过去，然后伺机动手杀了大个子。 只要把大个子给弄死，再杀曾家辉，那就如探囊取物一般的简单。 十四盘算的是很不错，但他却是看错了人了，别看铁峰看着很粗，但他却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他刚刚想要弄死十四的动作其实是个假动作，其实，他就是在试探十四，看看他是真的晕死了过去，还是假晕。 十四的匕首刺了过来，铁峰的手臂往后一侧，就躲避了开去。 十四的心中大惊，他不等铁峰反应过来，就再次刺出了一匕首，可突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就再次被弄在了被子里面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受了重伤的曾家辉会第二次用被子把他给裹在里面。 还不等十四反应过来，铁峰的大拳头就如雨点一般的砸了下来。 铁峰恨极了这个伤了曾家辉的无情杀手，他出手自然是不会留半分的，铁峰直接就把十四当成了沙包了，接连出击。 等铁峰停了下来之后，被裹在被子里面的十四已经被活活打死了，瘫软在了地上，没了生息。 铁峰一拳有几百斤的力量，他算不得功夫最好的，也不算力量最强大的，但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受得住他这样一顿拳脚的。 十四就只是一个女人，一个雇佣兵而已，他的抗击打能力再强，也受不住铁峰的一段老拳老脚啊。 手机已经挂断了，曾家辉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胸口处的疼痛也变得剧烈了起来。 十四已经被铁峰给打死了，他就不再看他了，而是一边用被子捂着曾家辉的胸口，一边大声叫道，“刘小根，你特么的干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此刻，刘小根已经醒了过来，他同江会会两个人一起冲进了曾家辉的房间中。 当他们两个人看到了房间里面的一幕之后，全都被吓得呆愣在了原地。 刘小根愣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反应了过来，慌忙问道，“曾省长，您还好吧？” 他见曾家辉的脸色惨白，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他就彻底慌了神了。 “赶紧打120.”铁峰怒喝了一声，然后让扶着曾家辉，让他躺了下来，并且给曾家辉止血。 刘小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一边打电话叫120，一边往楼下跑，把那些执勤的警察全都给叫了过来。 十二个警察一见房间里面的状况，全都被吓得不轻，脸色全都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他们十分的戒备，就是防着有人袭杀曾家辉，他们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杀手竟然已经潜入到了曾家辉的房间里面来了。 曾家辉平躺了下来，任由着铁峰给他洒了一瓶子云南白药，包扎伤口。 他拿起了手机来，看看刚才的来电显示，见电话是马福平打过来的，他就拨打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两声，马福平就接起了电话来，此刻的马福平还不知道曾家辉刚刚差一点儿丧命呢，他就很是兴奋地说道，“曾省长，打扰您休息了，刚刚的那个黑大个已经交代了，是范天赐买凶杀人。” 这些曾家辉已经预料到了，他沉沉的说道，“好，立刻抓捕。” “是，我已经安排人去抓人了，马上就到地方了。”马福平说道。 “好。”曾家辉言罢，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人就晕死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救护车也来了。 等曾家辉被送到了医院之后，值班的院长也被吓得不轻，急忙进行了抢救。 经过了检查之后，发现曾家辉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是失血过多，晕死了过去而已。 但他们也都感叹曾家辉的命大，若是那匕首再刺入一毫米，曾家辉的心脏就会被刺穿，若是心脏被刺穿了，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保不住曾家辉的性命了。 现在，曾家辉的胸口是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但却是没什么性命之忧。 输血缝合了之后，曾家辉就被推入到了病房中。 铁峰，刘小根和江会会三个人寸步不离的守着曾家辉，那十二个警察也是严阵以待，守在了曾家辉的病房外面。 曾家辉躺在病床上，沉沉的睡着，有一缕阳光穿过了窗帘的缝隙，落在了曾家辉的脸上。 第1580章 劫后余生 铁峰站在曾家辉的身边，他在得知了曾家辉没什么大问题之后，他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 刘小根询问道，“铁峰哥，要不要给嫂子打个电话。” 铁峰也犹豫了起来，这事曾家辉没跟他说，他也不能擅自做主。 他知道曾家辉其实是不想让文文担心他的，可文文是曾家辉的妻子，他有权知道这些。 丈夫受伤了，作为妻子，他不能陪在丈夫的身边，这对于他这个妻子来说，也是极为不公平的。 想到了这里，铁峰就说道，“这个电话我来打吧。” …… 文文才闭上眼睛准备睡回笼觉，他的电话忽然就响了起来，一旁睡着的兰梅也被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文文对兰梅笑了笑，就拿着电话走出了房间。 等文文从客厅里面再回到卧室的时候，文文的脸色就变得惨白难看了起来。 兰梅见文文的脸色不对，急忙问道，“文文，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有人刺杀家辉，他现在人正在医院呢，我们赶紧去看看。”文文极力保持着冷静，开口说道。 文文的眼泪已经在眼圈里面打着转了，但他还是极力忍着。 兰梅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喊道，“妈，你看着小辉。” 兰梅的母亲睡眼惺忪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他见兰梅正在穿衣服，脸色很是不对，他就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样的慌啊？” “家辉遇到了袭杀，他现在人在医院，我现在就去看他。”兰梅满脸焦急的说道。 兰梅的母亲听言，顿时就呆愣在了原地，袭杀这个词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这样的事情，他只在影视剧里面看到过，在现实中，却是从未遇到过。慌乱之下，他这才想起了打电话来。 在下楼之前，文文就给小莫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他们两个人去医院。 不大一会儿功夫，小莫就开车到了楼下。 刀疤和野狼已经被他给解决掉了，本来，小莫是想要留下两个活口的，可这两个亡命之徒，却是以性命相搏，不得已之下，小莫这才下了杀手。 小莫的实力很强，但他在面对两个亡命之徒的时候，也做不到在不伤及对方性命的情况下，能够全身而退。 刀疤和野狼都的顶尖的雇佣兵，两个人联手的恐怖程度可想而知。在面对这两个人的时候，小莫就只能下杀手了。 杀了两个人之后，小莫就到了公安局，他在公安局中表明了他的身份，在看了身份证明之后，就做了详细的笔录，然后就被送了出来。 才出公安局不就，小莫就接到了文文的电话，就赶过去接文文了。 文文和兰梅两个人赶到了医院的时候，曾家辉还在沉睡中，铁峰把情况简单的跟两个人说了一下，说曾家辉没性命之忧，修养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起来的。 文文和兰梅两个人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两个人坐在病床前，定定的看着曾家辉，眼睛里面有泪光在滚动。 等曾家辉清醒过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候了。 兰梅已经走了，他留下来不太方便，若是被什么人给看到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兰梅不想走，但他也不得不走。 曾家辉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坐在他床边的文文，他见文文满脸的担忧，就对她笑了笑，问道，“你怎么来了呢？” 文文伸出了柔白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曾家辉的脸庞，轻声说道，“家辉，你被伤成了这个样子，我不在这里又会在什么地方呢？你已经瞒了我几次了……哎！” 前前后后，曾家辉也受了几次伤了，生死也经历过几次了，但他都没有告诉给文文，生怕他担心。 曾家辉却是没想到，文文竟然已经全都知道了。 他对文文笑了笑，然后伸手抓住了文文的手，可他的这个举动却是牵动了伤口，他疼痛的咧了咧嘴。 “别乱动。”文文轻声说道。 然后，他把曾家辉的手放了回去，对他说道，“兰梅才走不久，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曾家辉满眼感激的看了看文文，然后说道，“不急的，等等再说吧。”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砰砰砰”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刘小根推门走了进来，他走到了曾家辉跟前，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马书记来看您了。” 刘小根的话音才落，马翼就带着秘书走进了病房。 曾家辉见了，就要起身，忙说道，“马书记，您怎么来了？” 马翼急忙快走了一步过去，口中说道，“家辉，你别动，我也是才得知这件事，你现在觉得如何了。” 曾家辉忙说道，“谢谢马书记的关心，我没事的，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大一会儿功夫，马福平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他见马翼在，急忙跟马翼打了一声招呼，开口说道，“马书记，您来了啊？” 言罢，他就自我检讨了起来，“马书记，曾省长，是我的失职，没做好保卫工作，这才让曾省长受了重伤，请领导处分我。” 马翼重重的哼了一声，冷眼看着马福平，开口说道，“马福平，若是曾省长真的有什么事，你可是难逃其咎。”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马书记，您错怪了马厅长了，不是马厅长没尽责，而是对方太过狡猾了。” 言罢，他就转目看向了马福平，问道，“马厅长，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 马福平急忙说道，“我们已经把范天赐缉拿归案了，据他交代，他一共雇佣了四个杀手，除了那个被抓的夜枭之外，其他三人都已经死了，另外那两个杀手被文董的秘书给击毙了。” 曾家辉听言，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亏了有小莫在了，若不是有小莫在，那文文可就危险了。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转目看了看文文。 第1581章 不过蝼蚁而已 文文也是刚刚在车上才听了小莫对他说起昨晚的事情的。 她见曾家辉在看他，就给了曾家辉一个笑容，他的意思很清楚啊，那就是只要你没事，我就好。 曾家辉看着文文温暖的笑容，也觉得心头一暖。 “马厅长，你赶紧去忙你的事情吧，范天赐这个人就是安城的一个大毒瘤，若是不把这个毒瘤给铲除干净，安城只怕是不得安宁啊。”曾家辉道。 马福平敬了个礼，满脸肃然的说道，“是，我保证完成曾省长您交给我的任务。” “马书记，曾省长，那我就先去忙了。” 言罢，马福平就走了出去。 曾家辉转目看向了文文，对他说道，“文文，你先回避一下，我有点儿事情要跟马书记单独说。”\\u0027 文文答应了一声，就走出了病房，然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等房门关上之后，马翼就坐了下来，他注目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家辉，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曾家辉正了正神色，很严肃的说道，“马书记，安城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方范天赐父子二人能在安城兴风作浪，估计涉及此案的人绝不会是一个两个，只怕有些官员也会被牵扯其中。” “现在是敏感时期，若是真的牵扯到了某个高层，那这事就会很麻烦了，马书记，我很想听听您的意思。” 马翼是知道范天赐这个人的，在他担任省长的时候，范天赐就在安城投资了，他也参加过开业典礼。 之后，马翼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范天赐的传言，但他却是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现在，范天赐出了问题，牵涉广这是必然的了。 当然，这些也在马翼的意料之中。 马翼稍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不管牵扯到了什么人，也一定要秉公办案，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马书记您这样说了，我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马翼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个态度和决定对他以后的政治轨迹却是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而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一件事。 又坐了一会儿，马翼就起身告辞了，他对曾家辉说道，“家辉，你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讲。” “多谢马书记。”曾家辉忙道了一声谢。 马翼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病房。 刘腾达在离开病房的时候，不禁回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曾家辉，见他的脸色苍白难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喃喃的说道，“特么的，这个小子的命还真大，这样都没死。” 他这话要是只在心里想想，是没任何问题的，他千不该万不该嘟囔出来，他嘟囔了出来，刚刚好被文文给听到了。 文文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叫道，“那个谁，你先别走。” 刘腾达听言，便站住了身形，转头看向了文文。 文文道，“没错，我喊的就是你，你跟我来。” 刘腾达自然知道文文是什么人，他听了文文的话，不禁微微一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才是了。 马翼对刘腾达道，“你过去看看。” 刘腾达跟着文文往水房中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看着文文婀娜的背影，在心里暗道，“这个大美人莫不是喜欢上我了？若是真有这样的好事，给曾家辉戴一顶帽子倒也不错。” 他想的的确是有些多了。 不过就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而已，刘腾达就从水房中走了出来，他耸拉着脑袋，脸蛋子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马翼皱了皱眉，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蚊子多，我……”刘腾达低着头，很是心虚的遮掩道。 他的脸火辣辣的疼，那种疼让他又羞又愧，他是做梦都没想到，到了水房之后，文文竟然直接抽了他一个大嘴巴。 不止如此，文文还冷声说道，“告诉你，在我的眼中，你就只是一只蝼蚁而已，若是我要你死，你就活不成，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事情。” 这个刘腾达还真是该教训，马翼都亲自来看曾家辉了，他不过就是一个小秘书而已，竟然敢胡说八道。 这是被文文给听到了他的话，若是被铁峰给听到了，他嘴巴里面的牙一定会被直接抽掉的。 马翼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刘腾达，却是没多说什么。 等马翼走了之后，秦文娜就到了病房，他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曾家辉，心下也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了。 曾家辉是他的男人，现在，他受伤了，可她却是什么都不能做，连陪在他身边照顾他都不行。 这对于秦文娜来说，的确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不过，秦文娜还是很好的控制出了他的情绪，他才来不久，常务副省长方正，纪委书记冯喜春等省委常委也都来了。 就在大家都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又来了几个人，曾家辉顺目看了过去，就看到了李萧阳，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这几个人都穿着便衣，但一看就知道，这几个人的身手不凡。 李萧阳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根本就没正眼看病房里面的人，而是径直走到了曾家辉的病床前，笑着说道，“江主席来看你了。” 此刻，江海天已经站在了病房门口，他的身上自带一种威压，在病房里面的人可都是省部级的领导，但他们在看到了江海天之后，全都屏住了呼吸。 秦文娜急忙迎了过去，开口说道，“江叔叔，您怎么来了啊？” 听了秦文娜的话，在场的人全都吃惊非常，尤其是副省长黄庆光和组织部部长孙长林。 一直以来，他们都十分轻视秦文娜，他们都认为，若是没有曾家辉的支持，秦文娜什么都不是。 他们却是怎么都没想到，秦文娜竟然跟军委副主席叫叔叔。 曾家辉见了，也觉得很是诧异，他还真不知道秦文娜认识江海天，还这样称呼江海天。 江海天笑笑，开口说道，“秦丫头，你现在可是常务副书记，这个臭小子在这里被人给刺杀了，你可是要负责的哦。” 第1582章 施压 秦文娜低下了头，开口说道，“江叔叔您放心好了，江南省省委省委政府一定会给曾省长一个满意的交待的。” “好，你们都出去吧，我要跟这个臭小子说几句话。”江海天淡淡的说道。 他的话音落下，病房中的一众人就全都离开了。 等众人走了之后，曾家辉这才笑着说道，“江叔叔，您怎么来了，怎么还惊动您了呢。” “你这个臭小子，还知道有你江叔叔啊。”江海天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但他在看着曾家辉的时候，眼中却全都是疼惜之色，他继续说道，“若不是我接到了江帆的电话，还不知道你受伤了呢。” “他是怎么知道的？”曾家辉满脸诧异的说道。 话出口了，曾家辉也反应了过来，一定是铁峰跟江帆说的，江帆这才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江海天老爷子。 “就算了受了点儿小伤而已，我没事的。” 江海天的脸色一沉，开口说道，“看来，我得给马翼点儿压力了。” 听了江海天的话，曾家辉顿时就明白了，江海天来看他，一方面是真的关心他，另一方面，他还想要给曾家辉造势，让马翼等人心里对曾家辉多几分忌惮。 曾家辉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江叔叔，你就别吓唬他了，我相信，他现在已经得知了您来的消息了。” 江海天瞥了一眼曾家辉，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现在行事是越发的低调了啊。” “您老的吩咐，我怎么敢不听呢。”曾家辉很是恭敬的说道。 江海天听言，不觉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原本，我还真怕你会跟一条死狗一样，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叔叔，有烟吗？”曾家辉嘿嘿一笑，动了动手指头。 江海天不觉得再次开怀大笑了起来，笑罢，他这才说道，“你小子，又要顺手牵羊了，小李，你进来。” 小李答应了一声，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拿了烟进来。 江海天和曾家辉在房间里面聊起了天来，曾家辉这才知道，原来秦文娜的父亲跟江海天是战友，两个人住在一个大院里面，在秦文娜小的时候，会经常去江海天的家里玩耍。 时间长了，他叫江海天为叔叔也就成了习惯了。 后来，秦文娜工作之后，就很少跟江海天往来了。他母亲是何家那边的人，何家一直都是中立的，所以，江海天对秦文娜也是关注了一二的。 秦文娜叫江海天江叔叔，这是很正常的，但谈交情却是没有半分。但这些其他人并不知道。 江主席来看曾家辉，现在，曾家辉跟秦文娜是站在一处的，秦文娜对江海天如此称呼，那这里面到底会有什么呢，这就很引人遐思了。 曾家辉的身体不适，不方便起身送江海天，所以，文文就送了出来。 江海天对文文说道，“家辉能有你这样的妻子，真是三生有幸啊，丫头，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江叔叔，家辉是我的爱人，我支持他是应该的，何谈辛苦呢。”文文道。 江海天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了李萧阳，开口说道，“小李，你来江南的机会不多，跟小莫说会话吧。” 小莫一听，眼睛顿时就变得无比的明亮了起来，嘴角边上也多出了一抹笑容来。 李萧阳倒是觉得有些窘迫了起来。 看着小莫的样子，文文这才知道，原来小莫喜欢的人是李萧阳。 文文笑道，“小莫，今天你就休息一天。” 小莫好看的脸蛋上顿时就多出了一抹红晕来…… 范天赐的这个案子牵涉了很多人，不只是公安局里面的一个副局长，还有几个处长，市镇府也有两名厅级干部和八名处级干部也都被牵扯到了其中。 还有没查清楚的，还在调查取证中。 一时之间，江南省就变得风声鹤唳了起来，凡是跟方天赐有所关联的人，全都是坐立难安。 省政法委书记谭长华此时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卧不宁的。 现在，悬在他头上的那把刀还没落下来，这又让谭长华的心里多出了几分侥幸来。 他想找曾家辉，可他又担心曾家辉根本就不了解内情，他若是贸然前去找曾家辉的话，那岂不是自掘坟墓吗？ 经过了几天的思考之后，谭长华还是决定去看看曾家辉，他先探探口风，然后再考虑怎么办。 还不等他这边有所动作呢，就接到了公安厅厅长甄伟明的电话。 最近这段时间，甄伟明也是坐卧不宁的，他现在人在宣城，但心却是已经飞回来了，他在时刻关注着省城这边的情况。 暂时看来，他得到的消息还是好的，公安局那边的人传给他的消息是，范天赐的嘴巴很紧，他就只承认了雇佣雇佣兵杀曾家辉夫妻两个，对其他事情却是选择了闭口不谈。 就算是说了，也就只交待出了几个关系不太大的人。 范天赐已经想清楚了，他这条性命肯定是保不住了，他就算把全部的人都交待出来，他也活不成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保住几个大领导的好，他守口如瓶没交待出他们来，他们或许就会多关照关照他儿子呢。 谭长华和甄伟明商量了一番之后，就决定先摸摸情况再说。 他们两个人一个人是政法委书记，一个是公安厅厅长，询问一下案件进展情况也是最正常不过了。 ……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之间就过去了十几天的时间，曾家辉的身体底子好，恢复的速度很快，他现在还不能做剧烈运动，但也能正常上班了。 文文也因为他的身份已经明了了，就搬去了跟曾家辉住在了小别墅中。 曾家辉的确是一个工作狂，他人在病床上，还不忘听取工作汇报，各地的扫黑除恶行动都搞的挺好的，也抓了一些黑恶分子。 各地的治安的情况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那些小鱼小虾全都龟缩了起来，没人再敢出来惹是生非了。 从这不难看出，这次扫黑除恶行动还是很有成果的。 第1583章 畏罪自杀 但宣城那边却是始终都没什么动静，就连小鱼小虾也没抓住几只，这就让曾家辉皱起了眉头来了。 对宣城的情况，曾家辉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知道，在宣城可是有一个很大的黑恶势力。 另外，江帆也收集了一些证据，宣城市市长温冲也给曾家辉提供了很多有分量的材料。 原本，曾家辉是打算直接收网的，但却因为有人刺杀曾家辉，这件事就被耽搁了下来。 曾家辉这一天出院了，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医生交待一定要让曾家辉回家好好休养，这个时间至少要一个月时间。 在这一个月中，曾家辉一定要保持好心情，不能情绪波动，尤其是要注意，一定不能做剧烈运动。 在说到了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医生不由得看了一眼曾家辉身边的文文。 文文的身材凸凹有致，气质绝美，十分吸引男人的眼球。 曾家辉这半个月都躺在病床上，自然是没有什么运动的，医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曾家辉和文文岂能不明白。 两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全都抿了抿嘴唇。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他人还没出医院呢，就接到了一个坏消息，在狱中的范天赐畏罪自杀了。 这个消息对于其他人来说不是什么坏消息，但对于曾家辉来说，绝对能算的上是一个坏消息。 范天赐还没交待出幕后的大人物来，就这样死了，这就打破了曾家辉的计划了。 范天赐这颗毒瘤，曾家辉是一定要剔除的，但曾家辉更想剔除的人却是系统里面的一颗毒瘤，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甄伟明。 从马福平的口中曾家辉得知，甄伟明同范天赐的关系非同一般，他知道也就是这些，但其中的内情，马福平却是无从知晓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曾家辉这才设了局，用了分片负责制，让甄伟明负责宣城等地。 然后，故意刺激范天赐，想要利用范天赐，把这些毒瘤给铲除干净。 只不过，曾家辉却是没想到，中间会出现这样的问题，那就是他错判了范天赐的反应。 曾家辉没想到，范天赐竟然会花钱雇佣雇佣兵来杀他，但这也加快了范天赐落网的速度。 若是按照正常方法去收集证据，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把范天赐给正法呢。这个过程，曾家辉是险些丧命，但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范天赐被抓了。 不过，曾家辉也没想到，范天赐竟然会畏罪自杀，这就让曾家辉的盘算落空了。 其实，曾家辉同甄伟明之间没什么恩怨，他也想给甄伟明一个改过的机会，只不过可惜的很，甄伟明交给他的答卷却是不尽如人意。 看着一脸阴沉的曾家辉，马福平也不敢多说什么。 等曾家辉办好了出院手续之后，他这才淡淡的问道，“范天赐是怎么死的？” “曾省长，我认为这件事是有疑点的，但这话若是说了出来，就太令人震惊了，我一直都没敢跟您说。”马福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听言，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沉声说道，“你直说。” “昨天晚上，政法委书记谭长华提审了范天赐，在当天晚上，范天赐就自杀身亡了，是服毒自杀的。”马福平压低了声音说道。 听了马福平的言语，曾家辉的神色就是微微一变，他沉声问道，“服毒自杀的，他哪里弄来的毒药？” “我怀疑的就是这一点。”马福平低声说道。 曾家辉明白为什么马福平不敢说了，这可是牵扯到了省部级的高官了啊。 略微沉吟了一下，曾家辉对马福平说道，“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明白吗？” …… 回到了家里之后，铁峰就越发的谨慎了起来，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他和小莫两个人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别墅内外，在确定安全了之后，这才让曾家辉和文文两个人进了别墅。 回到了房间中之后，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他眯着眼睛看着不断弥散的烟雾，陷入到了沉思中。 范天赐服毒自杀，这件事很是耐人寻味，马福平说谭长华提审了范天赐，当天晚上，范天赐就服毒自杀了，这两者之间是一定有所关联的。 谭长华是政法委书记，提审犯人的事情不应该他去做啊，但马福平对此也毫无办法，人家可是政法委书记，询问案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自然不能直接拒绝。 难道，范天赐的死同谭长华有着莫大的联系吗？ 这件案子牵扯到了省部级官员，这可不是曾家辉想要看到的一个结果，在他来江南的时候，江海天就提醒他了，在换届前，一定要保持低调才行。 先沉寂一阵子，这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就不要再掀起什么风浪来了，也不要再把省部级的领导干部给拉下马了。 若是再有省部级官员被曾家辉拉下了马来，那势必会掀起风浪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给推开了，文文从外面走了进来。 文文见满屋子都是烟气，就拿过了曾家辉手指中夹着的香烟，开口说道，“你呀，伤还没好呢，就这样吸烟。” 曾家辉见文文走了进来，他只觉得他世界在瞬间就变得明亮了起来，他揽过了文文纤细的腰肢，把他拥入到了怀中，手脚也变得不老实了起来。 文文急忙推开了曾家辉，笑意嫣然的说道，“你可不要忘了医嘱哦。” 曾家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这也不好忍啊……” 文文笑笑，把头依偎在了曾家辉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好好养伤，不要多想。” 曾家辉无奈，只能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人，他漆黑明亮的眼睛在此刻突然就变得无比的幽深了起来。 …… 范天赐死了，这让谭长华和甄伟明两个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范天赐死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贪腐的所有的证据都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了，他们两个人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第1584章 又起风浪 两个人一高兴，晚上就去了酒店，想要好好的喝几杯，放松放松。 范天赐的江南大酒店在他被抓之后，就被查封了。 之后，酒店就转手给了他人了，接手这家酒店的人名叫高振宇，所以，这家酒店就变成了振宇酒店。 今天是开业的第一天，高振宇请了市委副书记，还有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和宣传部部长等人来。 若是能接到市委市政府和相关单位的单子，那他以后可就发达了。 谭长华和甄伟明两个人才下车，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冯刚就到了，他见了两个人，急忙上前打招呼，“谭书记，甄厅长，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啊。” 甄伟明见了冯刚，不觉得笑了笑，说道，“这不是冯主任吗？” 谭长华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就往酒店里面走去了。 冯刚见了，面上没露出什么表情来，但却在心里暗道，“装特么的什么啊。” 甄伟明也紧跟了几步，走进了酒店。 两个人进到了一间小包厢，坐了下来。 高振宇能盘下这家酒店，自然有他的关系，他一见谭长华和甄伟明两个人，就急忙安排给上菜，直接给免单了。 这样的大领导，可是他请都请不来的。 甄伟明给谭长华倒了一杯酒，恭维道，“谭书记，这一次亏了您出手了，若是您不出手，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乱子来呢。” “话不能乱说，这点道理你还不明白吗？”谭长华淡淡的瞥了一眼甄伟明，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来。 都说范天赐是个聪明人，看来，这个传言是非常对的啊。 他提审了范天赐，别的没说，就只说，“你若是死了，你儿子就性命无忧了。” 当即，范天赐就摆明了态度，那就是只要能保住他儿子的性命，死又能算什么呢。 在谭长华离开审讯室的时候，拍了拍范天赐的手，把一小包氰化物放在了他的手里面。 现在，范天赐已经死了，他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谭长华现在是觉得十分的轻松惬意。 两个人喝了一杯酒之后，甄伟明问道，“谭书记，范正阳那个小子的事情要怎么办才好啊，想要替他开脱只怕没那么容易啊。” “这个小子得罪的人可是曾家辉和秦文娜啊，若是我们替他说情，只怕曾家辉会马上翻脸的。” 谭长华斜着眼睛看了看甄伟明，开口说道，“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用了啊，这个时候，还想着要去保住范正阳？” “现在，范天赐死了，还有什么人能威胁到我们呢，范正阳那个没脑子的富二代又能翻起什么浪花来。曾家辉想要怎么做随他好了。” 甄伟明听言，顿时就阴凄凄的笑了起来，他说道，“高，谭书记，我敬你一杯。” …… 另一个包厢里面的冯刚，包春喜等人也在喝酒，他们刚刚都得到了高振宇给的开业大礼包。 趁着上洗手间的功夫，包春喜和冯刚两个人都把那个礼包给打开了，里面装着一张钻石黑卡，有了这张卡，就能在这家酒店免单了。 除了这张卡之外，还有另外一张银行卡，凭单和密码都写在了一张纸条上，整整二百万。 不得不说，这个高振宇还是很会做人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两个人也都十分的清楚。 他们招待去什么地方都可以，费用的问题就跟他们无关了。 市委副秘书长龙慧敏其实是不想来的，但他又不得不来，他身为市委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做人一定是要活泛些的。 包春喜和冯刚两个人都来了，他就只能过来了。 在省城，这二位可都是风云人物，没人会想去得罪他们。 当他看到了那个大礼包中的东西之后，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他是十分清楚的知道，这就是在受贿。 大家都没说，但却都心知肚明，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若是这个头开了，那以后只怕会酿成大错啊。 这个晚上，其他人喝酒都喝的很痛快，但龙慧敏却是难看到欢喜来。 可他还是要硬装出一副欢喜的样子来，如此一来，这酒他就喝的有些多了。 等酒局散了，龙慧敏就送两位领导上了车，风一吹，酒劲上涌，龙慧敏只觉得胃部烧灼难耐，他急忙跑到了旁边的绿化带，弓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高振宇见了，急忙跑了过去，很是关切的问道，“龙主任，你还好吧？有没有问题啊？” 龙慧敏吐了好一会儿，这才觉得好过了一些，他才直起腰，就又觉得胃部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了起来，嘴巴里面都是酸水。 他把手中的礼袋塞给了高振宇，然后就又开始呕吐了起来。 高振宇就只能站在一旁等着，他抽出了一根烟来，才点燃吸了一口，就猛然看到了龙慧敏已经走了。 高振宇急忙跑了过去，喊道，“龙主任，你的包没拿呢。” “明天再说吧。”龙慧敏头都没回，一溜烟就跑开了。 见高振宇没追过来，龙慧敏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人也觉得轻松了许多，他知道，包春喜和冯刚两个人都收受了贿赂，他若是明着拒绝，一定会令他们两个人极为不爽的。 无奈之下，龙慧敏就只能用这个下策了。 他的确是喝了不少酒，刚刚是吐了不假，但又是一阵的跑路，人的头脑也有些迷糊，正迷迷糊糊的往前走呢，一个人突然跑了过来，一下子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两个人都没防备，一下子就全都摔倒在了地上，龙慧敏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恼火的道，“你是怎么走路的，干什么呢。” “大哥，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啊，有人在追我，救救我……”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龙慧敏听了这个人的声音，不觉得微微一怔，直到此刻，他才看清楚，刚刚撞了他的人是一个年轻女孩子。 龙慧敏急忙伸手扶起了那个女孩子，开口说道，“你把话跟我说清楚一些，到底是谁在追你啊，他们想要做什么？” 第1585章 脱险 女孩子的脸色惨白难看，他被扶起来之后，就急忙转过了头去，看向了身后，就看到了那几个人已经快要追过来了。 情急之下，女孩子竟然一把就把龙慧敏给抱住了，然后把头靠在了龙慧敏的胸膛上。 龙慧敏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孩子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女孩子的身体柔软非常，紧紧的抱着他，有些微微的颤抖，贴着他的身体。 他能够清楚的听到女孩子剧烈的心跳声，能够爱感觉到他的柔软和惊恐。 “抱着我，他们追过来了。”女孩子低声急道。 龙慧敏急忙抱紧了女孩子，俯下了头去。 他们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就跟热恋中的情侣一般，似乎是要热吻一般。 那几个男人追了过来，但却没太注意他们两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过去，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没了影子。 龙慧敏松开了手，开口说道，“好了，他们走了。” 女孩子听言，这才松开了手，他急忙看了前面一眼，确信那几个人已经没了影子了，这才满脸感激的说道，“谢谢你。” 借着路灯的光，龙慧敏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的样子，他的模样很清纯，身材凸凹有致，宽松的白色t恤被扯坏了好几个地方，白皙细腻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中。 龙慧敏皱了皱眉，不由得说道，“我帮你报警吧。”\\u0027 “不用了，你的手机能借我一下吗，我打个电话。”女孩子满脸焦急的说道。 见女孩子如此，龙慧敏也没多想，就把他是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女孩子。 女孩子接过了手机，飞快的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拨通了，女孩子的脸上就露出了焦急之色来。 此刻的曾家辉心里痒痒的，他抱着文文，手脚变得越发的不老实了起来，文文也被他给弄得气喘吁吁的，也有些情动。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 曾家辉听着电话铃声，满脸懊恼的说道，“这谁啊，还真会找时候打电话来。” 文文调皮一笑，示意曾家辉去接电话。 其实，他也想跟曾家辉亲热亲热，但他却是没忘记医生的嘱咐，头脑还算清醒。 曾家辉无奈的一笑，然后接起了手机来。 他一看电话号码，不觉得愣了愣，他发现给他打电话的人竟然是龙慧敏。曾家辉就想不明白了这个小子许久没联系他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来呢，他难道才知道他到了江南做省长吗？ “喂……”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了这个声音，曾家辉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他急忙说道，“秦文仪？”\\u0027 “曾省长，是我。”听到了曾家辉的声音，秦文仪的声音中就带了哭腔了。 曾家辉皱了皱眉，沉声问道，“秦文仪，这些天你都去什么地方去了？” 秦文仪甩掉了刘小根，这让曾家辉的心里很不舒服，随后，秦文仪就失踪了，这就令曾家辉觉得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了起来。 一直以来，曾家辉都认为他有一双慧眼，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看错了秦文仪。 所以，跟秦文仪说话的时候，曾家辉的语气就有些不太好了。 “曾省长，我被人拐卖了……我……我现在……”秦文仪哭唧唧的说道，说到了这里的时候，他就四下张望了起来，但却不能确定他现在的位置。 听了秦文仪的话，曾家辉在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对秦文仪说道，“秦文仪，你不要慌，也不要哭，把你的手机交还给他的主人，让他跟我对话。” “好。”秦文仪哭着说道。 随后，他就把手机交给了龙慧敏，让他接电话。 龙慧敏觉得有些奇怪，他接过了电话，才把电话放到了耳边，就听到了他曾经极为熟悉的一道声音，“龙慧敏，我是曾家辉，你现在马上把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子带到第三会所来，记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 听到了曾家辉的话，龙慧敏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来，他知道这件事只怕没他看到的这样简单，就急忙道，“好，我马上去办。” 曾家辉急忙去换衣服，就要出门。 文文见了，不由得说道，“家辉，你身体还没完全好呢，让铁峰去就可以了。” “秦文仪失踪很长时间了，他刚刚说他被拐卖了，这件事看起来是很复杂的，我一定要亲自过去。”曾家辉沉声说道。 文文急忙说道，“让小莫也跟着去。” “不用了，小莫要保护你，我带着铁峰就可以了。”曾家辉笑了笑，柔声说道。 曾家辉下了楼，他才下来，铁峰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十分的警惕，他是真的再也不想那晚的事情再发生了，他见曾家辉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便问道，“哥，这么晚了，你要去什么地方啊。” 曾家辉说道，“找到秦文仪了，走，我们马上出门。” “我也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刘小根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子房间里面听到了动静，也出来了，正好听到了曾家辉说的话，就急忙说了一句。 他和秦文仪的关系不管如何，但毕竟还是有感情的，秦文仪失踪的这段时间，刘小根也是坐卧不宁的，很是放心不下。 曾家辉看了一眼刘小根，开口说道，“你就别跟着我去了，好好的陪着小江吧。” 江会会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他笑了笑，开口说道，“曾省长，不用他陪我了，我去陪着文董。” 说着话的功夫，江会会用手摸了摸脖颈上的那根钻石项链，开口说道，“要不要把这个也带着呢？” 刘小根笑了笑，然后对江会会说道，“别多想，我去开车，你在家好好的陪着文董。” 江会会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车子急速的在公路上行驶，他们才到了会所，就接到了龙慧敏的电话，他在电话中对曾家辉说，他已经在617号房间里面了。 第1586章 深入虎穴 曾家辉道，“我们进去。” 会所老板李国胜此刻已经站在了门口处，他见曾家辉走了进来，就急忙迎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说道，“曾省长，龙慧敏怎么带着一个女孩子来了啊？” “你赶快准备些吃的东西，准备好了就送到房间里面来。”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李国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曾家辉微微颔首，然后就往里面走了去。 看着曾家辉的背影，作为曾家辉老同学的李国胜忽然发现，曾家辉的身上似乎又多了些霸气。 进到了房间中，刘小根看到了有些狼狈的秦文仪，他的眼眶就有些发红。 秦文仪已经简单的梳洗过了，也换了衣服，但他的脸上还有未曾散开的惊恐，人看起来显得很是憔悴，却是跟他平常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见刘小根走了进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要扑过去的，但最终他却是没有挪动脚步，而是低低的啜泣了起来。 此刻，龙慧敏已经彻底醒了就了，他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我先出去了，您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在外面等着。” 他跟曾家辉是老同学，多年没往来了，觉得有些生疏。 龙慧敏知道曾家辉现在是江南省省长，但自从毕业之后，他们就没见过面，也没什么往来。 现在，曾家辉已经是大领导了，到底能不能记得他，还是未知数呢，所以，他也始终不曾联系曾家辉。 这一次，他也算是帮曾家辉做事了，看来，他的机会是来了。 曾家辉对龙慧敏笑了笑，开口说道，“龙慧敏，多谢你了。” “老同学，这样的客套话就别说了，我先出去了。”龙慧敏道，然后就退出了房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服务员推着餐车进了房间，他放餐食放了下来之后，就出了房间。 曾家辉看了看低低啜泣的秦文仪，开口说道，“秦文仪，不要着急说怎么回事，先吃点饭。” 秦文仪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开口说道，“曾省长，我想跟你单独说话。”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对铁峰和刘小根说道，“你们两个也出去吧。”\\u0027 刘小根在出房间的时候，深深地看了看秦文仪，眼中都是怜惜之色。直到此刻，他方才发现，他始终都忘不了这个女孩子。 秦文仪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这也是他此生都无法忘记的一个女人。 秦文仪也看着刘小根，直到房门关上的那个瞬间，他这才收回了目光，他抬起了头来，注目看着曾家辉，很是急切的说道，“曾省长，你赶紧让人去就那些被拐卖的女孩子吧。” 曾家辉听言，不由得微微皱眉，说道，“秦文仪，你能说清楚点儿吗？” 秦文仪的眼泪再次滚落了下来，然后一边哭一边说着他的遭遇，听了秦文仪说的话，曾家辉顿时就愣在了原地，他怎么都没想到，在江南省的省城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天晚上，秦文仪拒绝了刘小根，上了包嘉伦的车子，包嘉伦载着他去了他的住处，在喝了一杯包嘉伦递给的饮料之后，秦文仪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他已经被人蒙上了眼睛，绑着双手关在了一间屋子里面。 耳边还能听到女孩子的哭泣声，这让秦文仪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但在紧张的同时，他的心里竟然还隐隐生出了一种兴奋之意来。 秦文仪意识到了，他现在已经获取了机会了。 最近，安城有很多女孩子失踪了，他现在被困在这里，这里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拐卖女孩子的窝点。 前段时间，秦文仪跟曾蓉蓉去做节目，无意中，他听到了曾蓉蓉提起了女人失踪的案件来。 失踪的这些女人，都在16岁到30岁之间，都是容貌姣好，不是江南本地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听到了这个案子之后，秦文仪就关注起了这些案子了。 他跟着的人是曾蓉蓉，在工作的过程中，他经常能接触到一些公安系统的工作人员，也对这些案子有了初步的了解。 于是，秦文仪就对这些案子展开了调查，当然，这个调查也在暗地里进行的。 很快的，秦文仪就发现了这些案子的疑点。他仔细的梳理了几起案子，他发现，这几起案件的时间跨度很大，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几个失踪女孩都是22岁到25岁之间，并且都受过良好的教育，职业也很不错。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三个女孩子都跟一个男人交往过，在有了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就都突然失踪了。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安城宣传部部长包春喜的儿子包嘉伦。 秦文仪经过了仔细的分析之后，就觉得这个包嘉伦十分的可疑，就想要对他展开调查。 令秦文仪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发现这个疑点不久之后，就接触到了这个包嘉伦。 在秦文仪有意的接触下，他同包嘉伦就这样认识了，随后，包嘉伦就对他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平心而论，包嘉伦不管是在外貌还是在家世上都要比刘小根强。 包嘉伦的长相英俊帅气，出手阔绰，对他也是极为关心体贴。跟他比起来，刘小根就要差的多了。 刘小根是省长秘书不假，但终究也就只是一个小秘书而已，这跟包嘉伦是没法相比的。 但很快的，秦文仪就发现了包嘉伦身上的一些毛病，包嘉伦这个人的虚荣心非常强，在他看似儒雅的背后，似乎有着暴力倾向。 令秦文仪最不安的是，包嘉伦眼中偶尔闪过的邪恶之色。 这就让秦文仪觉得包嘉伦这个人越发的可疑了起来。 但秦文仪知道，他看到的这些一些表象而已，这些并不能说明，包嘉伦就跟那些失踪女子的案件有着必然的联系。 为了能深入调查这件事，秦文仪就决定深入虎穴。 第1587章 真相 所以，在那个大雨夜，他就拒绝了刘小根，上了包嘉伦的车子。 这样，他才能得到包嘉伦的信任，才能更深入的了解此事。 只不过，秦文仪还是太过天真了，他所谋划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想象，他不但失了身，结果还被关了起来。 直到他被关起来之后，他也不能就确定，这件事跟包嘉伦有着什么联系，这些都是推断，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秦文仪被关在小黑屋里面几天，他自己也不清楚。 在这里，他被那些畜生没日没夜的蹂躏糟蹋，在开始的时候，秦文仪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但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他已经被困在这里了，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为了惩恶，他一定要振作起来，一定要找到机会逃出去。 可他的努力并没有什么鸟用，在他被关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面，就连被男人蹂躏，他都是被蒙着眼睛，捆着双手的。 别说是看到对方的样子，就连他在什么地方，秦文仪都不知道，更不用说逃走了。 在没人的时候，秦文仪就会彻底冷静下来，他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那就是他们被关在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让这些人发泄兽欲的吗？ 这个问题，他始终都想不明白，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听到了那些畜生的对话。 从这些畜生的声音中，他听到了一个他极为熟悉的人的声音，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包嘉伦。 那几个看管他们的人都叫包嘉伦老大。 包嘉伦的声音中带着些暴躁，质问他们为什么货还被关在这里。 那几个人一再抱歉，说最近风声太紧了，货送不出去，他们也没办法。 在听到了这些之后，秦文仪的心里就有了盘算，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冷静，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机会从这里逃出去，才能把这些人渣给绳之以法。 在有了这些想法之后，秦文仪就付出了行动，他表现的非常的温顺，甚至是在努力的讨好那些欺负他的男人。 秦文仪不反抗，还这样配合，那几个人就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他就借着小解的机会逃了出来。 那几个人找不到秦文仪了，就开始发了疯一般的寻找他。 秦文仪还是很有心机的，他没直接逃走，而是找个了地方躲藏了起来，然后再伺机逃走。 但后来，他还是被那些人给发现了，若不是遇到了龙慧敏，他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还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呢。 听了秦文仪的话，曾家辉突然就觉得心里无比的刺痛了起来。 这些其实并不应该让秦文仪来承受的，是他误会了这个女孩子，这让曾家辉对秦文仪充满了愧疚之意。 不过，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还有很多女孩子需要他们去解救呢。 从秦文仪的叙述上来分析，他应该就被关在安城，他跑出来的时间差不多有二个多小时，这就说明，那个关押秦文仪的地方，应该是在偏远些的郊区。 在得知了一切之后，曾家辉就给马福平打了个电话。 曾家辉把情况简答明晰的说了一遍，便让马福平派人盯着包嘉伦，一定要监控他的所有举动，并且命令他一定要在主要干道和交通枢纽设置关卡，严密排查。 除了这些之外，他让马福平立刻赶往第三会所。 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对秦文仪说道，“秦文仪，你受的这些苦，我一定会让对方加倍的偿还，一定会让他们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 “在这个时候，我让你带着人去找你被关押的那个地方，这对于你来说是残忍的一件事，可现在，我们必须要这样做，你能理解吗？” 秦文仪惨然一笑，哭着说道，“曾省长，我能理解，现在，我的脑子里面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要让那些混蛋禽兽受到法律的制裁。” 曾家辉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的沉重之色。 秦文仪忽然道，“曾省长，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你说，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曾家辉道。 “我没其他要求，我只想请您帮我保密，一定不能让小根知道这些事情，我……我现在已经……”说到了这里，秦文仪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往下落，小小的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就像是风中的一片落叶。 曾家辉见了，就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给刺入了一般，疼的难受。 他到底要不要点头呢，要不要把这些告诉给刘小根呢。 对这一点，曾家辉是有着他的犹豫的，他知道刘小根的性格，他知道，刘小根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不会抛弃秦文仪的。 可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对江会会不公平了。 从来，曾家辉都没这样为难过，他没说话，只是一味的沉默。 秦文仪极力忍着眼泪，哽咽着说道，“曾省长，我求求您了，您一定不要告诉他。” 曾家辉听言，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忽然之间，曾家辉就发现了秦文仪身上的闪光点， 这个女孩子是一个多勇敢的女孩子，他的心是那么的良善。 就在这个时候我，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上，随后，房间门就响起了敲门声。 刘小根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曾省长，马厅长来了。” 随后，房门被推开，马福平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秦文仪，这才沉声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一切了，现在，包嘉伦在他的家里面没出门，我安排了人对他二十四小时监控。”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对马福平说道，“他就是秦文仪，为了破获这起失踪案，他付出了太多了，这些都令我们这些男人无地自容。你在处理案件的时候，一定要做到严格保密，决不能再伤害到他了。” 第1588章 不识时务 在这之前，马福平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他站直了身子，给秦文仪敬了一个礼，一脸肃然的说道，“作为省公安厅副厅长，我给你敬礼了，表达我对你的敬意和歉意，这都是我没做好工作啊。” 秦文仪急忙道，“马厅长，您不必如此的。” …… 此刻，包嘉伦正在房间里面抽着烟呢，在他的身边躺着一个年轻女孩子，女孩子的身上不着寸缕，眼神迷离。 从他的样子上不难看出，他才磕过药。 包嘉伦的手不安分的在女孩子的身上游走着，他忽然掐灭了香烟，分开了女孩子的腿，就要上马。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包嘉伦不禁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了一抹阴翳之色来，这个号码是他私人号码，是用来单线联系的。 在一般情况下，这个电话是不会响的，有人打电话来，就说明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包嘉伦推开了那个女孩子，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包大少，有个丫头跑了，三狗子和棒子他们去追了，现在还没找到人呢。”电话里面的声音道。 包嘉伦一听，眉头顿时拧成了一条直线，他说道，“跑到那个人是谁啊？” “叫秦文仪。”那个人说道。 听了秦文仪的名字，包嘉伦被气的耳朵都冒烟了，他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手机给砸了。 在被他囚禁的这些女孩子中，秦文仪是最危险的一个女人，他是一名记者，这就很麻烦了。 可对方却指明了要一个记者，他这才对秦文仪动了手。若不是对方指明了要记者玩玩，他是不会对秦文仪动手的。 现在，秦文仪跑了，那他可是遇到了大麻烦了。 很快的，包嘉伦就冷静了下来，他沉沉的说道，“我再给你们半个小时时间，若是还找不到那个女人，你们就赶紧撤，那个地方不能要了。” “可那些货要怎么弄啊？”那个人问道。 “撕了。”包嘉伦的眼中闪过了一抹阴冷之色来，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决不能留下什么活口，更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现在，包嘉伦最担心的就是秦文仪脱逃之后，能不能注意到他。 他还不能确定秦文仪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问题，这些都只是包嘉伦的担心而已，秦文仪的手中没什么证据，这些也都是他的猜测。 想到了这里，包嘉伦这才觉得轻松了一些，他拿出了手机卡，然后把手机卡丢到了马桶中，顺水冲走了。 事到如今，包嘉伦还是有侥幸心理的，那就是秦文仪会被他们的人给抓回去。 那个小黑屋里面可是关了二十几个呢，若是都撕了，那他的损失可就大了，最要命的问题是，这样他就没了信誉了，对方会不会跟他交易就不好说了。 现在，想要弄人也没那么简单。 只不过，包嘉伦却是做梦都没想到，他的这个决定，会把他直接送到万劫不复之中去。 就在这个时间段里面，马福平就在秦文仪的带领下，找到了关押他们的那个小黑屋。 那些乌合之众很快就被抓获了，一共抓了十一个人，还有四个人跑了。 同时，还解救了二十七个女孩子。 马福平看着那些目光呆滞，衣服破烂不堪的女孩子的时候，他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出来，他是真的没想到，在江南省的省城，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安排人把那些女孩子都送到了医院，然后又让那些被抓的小子，把那几个追秦文仪的人给弄回来。 那几个小子不得不照做，很快的，那几个追秦文仪的小子也被抓了。 等做好了这些之后，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 接到了马福平的电话，曾家辉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让马福平马上审理此案，然后就急匆匆的赶到了省委。 到了省委书记办公室，曾家辉就看到了刘腾达。 刘腾达阴阳怪气的说道，“曾省长，马书记是了，今天他不会见任何人的，你还是回去吧。” 曾家辉此刻急于把这件事汇报给马翼，哪里有空理会他，就径直走向了马翼的办公室，就要推门走进去。 刘腾达一下子就窜了出来，挡在了曾家辉面前，开口说道，“曾省长，你不要打扰马书记，我的话说的还不明白吗？” 这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个刘腾达真是一个怪胎，他不过就是省委书记的秘书而已，竟然敢拦着省长的路，这个货未免也太不知道好歹了。 曾家辉的脸色一沉，呵斥道，“刘腾达，你能承担耽误事情的后果吗？” “我只知道服从马书记的命令。”刘腾达说道。 说实话，他是真的没把曾家辉放在眼中，在那天，文文是警告过了他了，但他还是不知道好歹。 马翼在回去之后，跟他说了一些做秘书的要诀，这让刘腾达就误会了马翼的意思了，他认为马翼是在维护他。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今天这才敢对曾家辉如此的无礼，他竟然还敢出手去推曾家辉。 曾家辉是彻底被刘腾达给激怒了，他直接就扬起了巴掌来，一巴掌就抽在了刘腾达的脸上，怒气冲冲的道，“刘腾达，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动手？” 这一巴掌，曾家辉用的力气可挺大的，打的也是很结实。 刘腾达做梦都没想到，身为省长的曾家辉竟然会直接动手抽他嘴巴，他直接就被抽的呆愣在了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用手捂着嘴巴，嘴角上有血迹渗了出来。 马翼在办公室里面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急忙走了出来，见到了这一幕，也是呆愣了一会儿。 马翼皱了皱眉，不由得说道，“曾省长，你跟他一个小秘书如此计较做什么。” “马书记，你这个秘书未免抬不动规矩了，我是省长，向您汇报工作，还要他来对我指手画脚吗？他还敢对我动手，真是反了他了。”曾家辉满脸阴沉的看着马翼，寒声说道。 第1589章 怒火在燃烧 “刘秘书，你马上给曾省长道歉。”马翼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刘腾达，厉声喝道。 被曾家辉的这番说辞给质问的马翼是无言可对，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刘腾达莫不是疯了吧，现在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好歹啊。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道歉就不用了，我觉得一定是刘秘书最近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心情差了些，我希望你能调整一下心态，认真工作，不要把什么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马翼都如此说了，他曾家辉自然是要给台阶下的。 随后，曾家辉就对马翼说道，“马书记，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您汇报。” “恩，进来吧。”马翼道。 曾家辉点点头，走进了马翼的办公室。 就在办公室的门关上的那个瞬间，刘腾达这才回过了神来。 直到此刻，他方才被曾家辉的这个大嘴巴给打明白过来，他不过就是一个秘书而已，说白了，他就只是一只看门狗而已。 就算他的主人再厉害，再有能力，他也不过就是一只看门狗。 在听了曾家辉的汇报之后，马翼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他怒气冲冲的喝道，“真是反了天了，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还有人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件事一定要严厉惩处。” “公安局那边现在正在审讯，具体情况，目前还不是很清楚。”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马福平打来了。 曾家辉接起了电话来，马福平很是兴奋的在电话里面说道，“曾省长，现在案件已经明朗了，主谋就是安城市宣传部部长的儿子包嘉伦。” “好，很好。”曾家辉道。 言罢，他就收了电话，对马翼说道，“马书记，公安局那边经过了突审，已经查明了，这件案子的主谋就是市委宣传部部长的儿子包嘉伦，我建议立刻实施抓捕。” 马翼沉声道，“我同意，别说他只是一个宣传部部长的儿子了，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马翼的愤怒还真不是装出来的，他在听闻了这件事之后，是真的很气愤。 见马翼这个态度，这让曾家辉不有毒对他投去了欣赏的目光，他突然发现，这个马翼看起来也没那么令人生厌。 至少，他是站的正，行的直的。 随后，曾家辉就通知了马福平，让他收网。 做好了这件事之后，曾家辉就对马翼说道，“马书记，我先走了，那边一有情况，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跟您汇报的。” 马翼点了点头，然后对曾家辉说道，“好的，曾省长，你才出院不长时间，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 “恩，我知道了，”曾家辉说道。 言罢，曾家辉就出了马翼的办公室，曾家辉在出去的时候，都没看刘腾达一眼，他知道，挨了一巴掌的刘腾达一定能想明白，应该怎么做秘书了。 等曾家辉出去了之后，马翼的眉头就拧在了一起，他在心里暗道，“包春喜啊，你都做了什么啊，你这个儿子是怎么管教的啊。” 马翼同包春喜两个人是熟人，马翼在其他地方任职的时候，包春喜做过他的部下，他们两个人的私人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在马翼调到了江南之后，也把包春喜给调到了江南。 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包春喜的儿子包嘉伦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其实还不能让马翼如此的生气，令马翼真正生气的是，包嘉伦的哥哥包嘉昌现在正在跟他的女儿谈恋爱。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是一定会让他的女儿跟包贾昌断了往来的。 马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给自己的女儿拔打了一个电话，很快的，一个甜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爸，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你马上跟包嘉昌断了恋爱关系。”马翼的脸色阴沉，寒声说道。 “爸，这是为什么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马雅茹不禁问道。 马翼道，“他弟弟犯了法了，包嘉昌很有可能也会被牵扯到其中，我可不希望，我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 马雅茹急忙说道，“他弟弟犯法了，跟他哥哥有什么关系呢？爸，你这思想未免也太老套了吧？”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别的别说了。”马翼没好气的说道。 “爸，你平常说什么我都听您的，但这件事我是不会听你的话的，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和主见。”马雅茹言罢，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马翼听着电话里面的忙音，被气得老血闷在了胸口上，他只觉得头脑一阵的昏沉，人就软软的躺在了地上。 刘腾达听到了动静，他急忙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一进来，他就看到了马翼昏死在了地上，脸顿时就被吓得变成了惨白色，急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 包嘉伦被抓了，但他却是拒不交代，一个字都不说。 包春喜知道了此事之后，当时就怒了，他一下子就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掀翻在了地上，怒气冲冲的叫道，“真是反了，公安局的这些人的是吃了豹子胆了吗？竟然骑在了我的头上了。” “小张，你马上给马福平打个电话，问他是谁抓的人。” 马福平接到了宣传部的电话，而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也到了公安局了，他从马翼的办公室走了之后，就去了医院，看了那些被囚禁的女孩子。 医生说，这些女孩子都受到了强暴，身心受创严重，还有三个女孩子的身体出了问题，更有两个女孩子的重要部位受到了极为严重的摧残，已经再也做不成妈妈了。 听了医生的话，曾家辉被气的耳朵都要冒烟了。 这些禽兽的这些行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当曾家辉看到了被关押在审讯室中的包嘉伦的时候，见了他那张带着倨傲的脸，还有眼中的挑衅之色之后，曾家辉的怒气一下子就冲到了脑瓜门上。 他还从来都没如此愤怒过呢。 第1590章 气急败坏 曾家辉强压着怒火，冷声道，“包嘉伦，你还是人吗？” 在曾家辉进入到了审讯室之后，马福平已经让人关闭了监控。这是因为，曾家辉是领导没错，但他却不是执法人员。 包嘉伦抬眼看了看曾家辉，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冤枉的。” 曾家辉是彻底被他的这话给震惊到了，他还从来都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呢，做了这样的恶事，竟然说与他无关。 马福平见曾家辉被气的都要冒烟了，眼睛中带着狠戾之色，他就走到了曾家辉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监控已经关了。” 曾家辉没说话，顺手就拎起了椅子，照着包嘉伦的脑袋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包嘉伦惨叫了一声，鲜血顿时就顺着包嘉伦的脑袋流了下来。 他恶狠狠地看着曾家辉，硬是一个字都不说。 曾家辉也不理会他，他随手把椅子丢到了一旁，冷眼看着满脸是血的包嘉伦。 马福平不紧不慢的说道，“嫌犯在抓捕过程中拒捕，来个人，把他的伤口处理一下。” 然后，他就同曾家辉走出了审讯室。 出来了之后，马福平递给了曾家辉一根烟，开口说道，“曾省长，跟这样的人渣生气犯不上。”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吸了一口烟，愤怒的情绪也逐渐的平复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马福平的手机响了起来，给马福平打电话的人正是包春喜的秘书。 “马厅长，听说你们的人把包部长的儿子抓走了，是谁带队做的啊？你们的人不知道他是包部长的儿子吗？”张秘书质问道。 马福平不紧不慢的说道，“张秘书，我们公安局办案还需要跟你们宣传部汇报一下吗？” 小张被马福平给怼的火大，他没好气的说道，“马厅长，你做事难道都不考虑后果了吗？” 马福平懒得同他废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他对曾家辉说道，“保不住发火了。” 曾家辉冷笑了一声，却是没多说什么。 这边的包春喜被气得脸上的肉乱蹦，他怎么都没想到，马福平竟然敢跟他这样说话，他气急败坏的吼道，“小张，备车，我们马上去公安局，我倒是要看看马福平在搞什么鬼，抓我儿子做什么？” 小张倒是很冷静，他皱了皱眉，提醒道，“包部长，公安局是不会随便抓人的，您看看要不要先给唐副市长打个电话问问啊？” 此刻的包春喜已经被愤怒和焦躁给冲昏了脑袋了，在听了小张的提醒之后，他这才猛然惊醒，急忙拿起了手机来，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包春喜道，“唐市长，我是包春喜，我想问问你，公安局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动作啊？” 此刻，副市长唐杰正在审阅文件，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包春喜这话让他听得颇为不舒服。 但转念想想，唐杰还是把火气压了下去，不管怎么说，包春喜都是省委书记马翼带来的人，在言语之间，他也不好说的太过了。 唐杰笑笑，开口说道，“包部长，你问这事，是要给公安局做宣传吗？” 包春喜一听，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宣传你大爷啊，草。” 不过，他嘴上却还是说道，“今天，公安局的人把我小儿子给抓走了，我想知道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唐杰一听，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诧异之色，他不由得说道，“包部长，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你等等啊，我问问情况。” 放下了电话之后，唐杰就拨通了马福平的电话，询问了一下情况，马福平跟他把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唐杰听后，也被震惊到了，他是真的没想到包嘉伦竟然跟这个性质恶劣的案件扯上了关系，并且还是幕后之人。 他是被震惊到了，但也有些恼火，不由得说道，“马厅长，我是分管公安部门的副市长，你在办案的时候，怎么的也要跟我汇报一下啊。” “事情紧急，这是曾省长直接安排的，我没来得及跟你汇报。”马福平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他么……”唐杰才要骂人，但突然就反应了过来，急忙问道，“是哪个曾省长啊。” “江南就一个曾省长，您说是谁啊？”马福平淡淡的说道。 听了马福平的话，唐杰被吓得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这件事是曾家辉直接安排的，他有几个胆子敢介入其中啊。 挂断了电话之后，唐杰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又拿起了那部没挂断的电话，苦笑道，“包部长，你儿子这一次可是犯了大案子了，拐卖妇女，强暴，还涉嫌团伙作案。现在，他人在公安局里面呢，想怎么办你看着办吧，我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 “对了，我告诉你，这件案子是曾省长督办的。” 包春喜是真的不信唐杰说的这些，打死他他都不相信他儿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不由得大吼了起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儿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这就是栽赃陷害。” 其实，包春喜这样理解也没错，凭着他的身份，他儿子想要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还用得着这做这样的事情吗？ 唐杰懒得在这件事上跟他争辩什么，就淡淡的说道，“包部长，你跟我在这里说这些没什么用，我觉得你还是应该亲自去一趟公安局的比较好。到了那里，那就什么都清楚了。” 听了唐杰的话，包春喜就知道，唐杰这是不准备插手这件事，对他，他也毫无办法。 他跟唐杰的关系一般，人家能帮他问问情况，已经很给他的面子了，他只能挂断了电话，准备去公安局。 很快，包春喜就到了公安局，他急匆匆的下了车，直接就闯了进去。 公安局跟宣传部不是一个系统部门，但包春喜的级别摆着呢，该有的尊重工作人员还是给的。 第1591章 谁之错 接待人员安排包春喜在会议室等着，然后又让人去找马福平。 不大一会儿功夫，马福平就到了会议室门口，他走进了会议室，就笑呵呵的跟包春喜打招呼，“包部长，您来了啊。” “马福平，我儿子到底犯了那条法律，你要把他给抓起来。”包春喜气急败坏的质问道。 “包部长，您儿子现在是涉嫌犯罪，正在配合调查呢。”马福平不紧不慢的说道。 包春喜明白，马福平这是在打马虎眼，就满脸不悦的说道，“马福平，你别跟我说这些套话。” “既然包部长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啊，包嘉伦涉嫌绑架拐卖妇女，强暴，蓄意伤人，涉黑团伙作案等罪名，现在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正在立案调查。”说到了这里，马福平顿了顿。 然后，马福平这才面色肃然的说道，“包部长，你是避嫌呢，还是避嫌呢？” 听了马福平的话，包春喜只觉得一口老血被闷在了胸口，那叫一个难受啊，可马福平说的话很明确，他们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了，有理有据，让他无从反驳。 包春喜死死的咬着后槽牙，开口说道，“我能见见我儿子吗？” 马福平说的言之凿凿，根本就无法反驳，可他也是包嘉伦的父亲啊，在这个天底下，又有哪个父亲会认为自己的儿子是穷凶极恶之人呢？ 马福平正要拒绝，不让包春喜见他的儿子。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走了过来。 之前，包春喜在马福平跟前的大吼大叫的，但在见了曾家辉之后，他就急忙收敛了，站起了身来，跟曾家辉打招呼，“曾省长。” 曾家辉微微颔首，开口说道，“你是包部长是吧？你儿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实话，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们不信。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犯了法，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你儿子自然不会例外。” “现在，你儿子的态度极不端正，那势必是要接受更严格的惩处的，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劝劝他，让他主动交代问题，争取宽大。” 听了曾家辉的这番话，包春喜的心直接就沉到了谷底，这就等于已经判了包嘉伦死刑了。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曾家辉，他更是跟曾家辉毫无交集，再有就是马福平也在，他也不好多说话，就只能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曾省长，我能见见我儿子吗？” 包嘉伦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此刻的他，正看着门外。 当他看到了包春喜出现在了审讯室门口的时候，他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来，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曾家辉甚至在他的眼中还看到了一抹嘲讽之色。 “包部长，你们谈话吧。”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带着马福平出了审讯室。 包春喜见他儿子的脑袋上缠着纱布，模样狼狈，他的鼻子一酸，眼圈都红了，他抓住了他儿子的手，出言安慰道，“儿子，你不用怕，老爸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包嘉伦淡淡的看了一眼包春喜，开口说道，“不用费那个力气了，没人诬陷我，那些事都是我干的。” 包春喜听言，顿时就呆愣在了原地，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然后急忙看向了审讯室的窗子外面，见没人，他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儿子，你别乱说话，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给弄出去的。” 包嘉伦冷笑了一声，满脸嘲弄的看着包春喜，寒声说道，“怎么，你现在知道关心我了？你不是压根就没把我放在你的眼里面吗？” “我不关心你？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这难道还不够吗？”包春喜彻底懵逼了，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包嘉伦惨笑了起来，笑罢，他这才说道，“你就只知道给我物质生活，你又何尝真正的关心过我，从小到大，我的生活都被安排好了，我做什么，学什么，都被安排好了。” “我难道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吗？我难道就没有我自己的思想吗？我喜欢什么，我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这些你都知道吗？你只要求我做一个听话的好儿子，给你长面子。” “说白了，我又算什么呢，不过就是你跟外人炫耀的一个资本而已，我是活在你的影子后面的。” 这一次，包春喜彻底呆愣在了原地，他做梦都没想到，包嘉伦会说出这番话来。 难道，是他错了吗？真的是他错了吗？他不应该左右他的生活吗？ 在愣怔了好一会儿之后，包春喜这才说道，“我不过就是想要让少走一些弯路而已，我没控制你的生活啊。” 包嘉伦听言，不觉得笑了，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包春喜，开口说道，“现在，就不要说这些了，我终于还是做了一件不是你掌控和安排的事情了，这很好，我死而无憾了。” 包春喜直接就傻了，他的老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抓住了包嘉伦的肩膀，拼命的摇晃着，口中说道，“儿子，是老爸的不对，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左右你的生活了，你放心，我，我一定会把你给弄出去的，等你出去了之后，我绝保证，我绝不干涉你的生活。” “不用了，我也不想听你跟我说这些，我都做了什么，我很清楚，我犯了死罪了。”包嘉伦甩开了包春喜的手，然后对着外面大声喊道，“马厅长，我交待。” 不等包嘉伦白话全都给喊出来，就被包春喜给捂住了嘴巴，他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儿子，压低了声音喝道，“儿子，你是不是疯魔了，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呢？你记住，你马上给我闭上嘴巴，一个字都不要说，你能听明白吗？” “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给弄出去的，你闭嘴。” 第1592章 堵心 其实，包嘉伦也不是一心向死的人，他一向都是在享受生活，让他选择死亡，他又怎么会甘心情愿。 现在，他只是觉得他是再也没活路了，他这才用这样的态度对他的父亲。 可他父亲却告诉他，他能救他，这就让包嘉伦的心活了。 包嘉伦连连点头，淡漠的眼睛里面已经充满了求生的欲望。 见儿子如此，包春喜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等你出去之后，我们爷两个再好好谈谈，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一个字都不能说。” 包嘉伦连连点头。 等包春喜出去之后，曾家辉已经走了。 马福平也没对他多说什么，包春喜就急匆匆的出了公安局。 在回去的路上，包春喜就陷入到了沉思中，他在思量着要怎么救出他的儿子。 现在，曾家辉已经插手此事了，但包春喜对曾家辉的了解却是十分有限，也就仅限于表面的一些资料，从曾家辉这边动脑筋是合适的，但包春喜却认为，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 包春喜知道，包嘉伦一定与此事有着莫大的关系，这是他能够看得出来的，他知道他若是直接去找曾家辉，只怕会起到反作用。 在经过了一番仔细的思量之后，他决定去找马翼。 打定了主意之后，包春喜就拨通了马翼的电话，但电话不是马翼接的，而是刘腾达接的电话。 包春喜是马翼的亲信，自然对刘腾达的声音不陌生，他急忙陪笑道，“刘秘书啊，我是包春喜。” “哦，是包部长啊，您有什么事啊？”刘腾达说道。 他现在的心态很不好，在平常人的眼中，他是马翼的秘书，可谓是人上人，但他的级别却只是正处级。 这就让他变得很是矛盾了，一方面，他是十分自傲的，可他的另一面却是带着自卑心理的。 刘腾达十分清楚的知道，很多人跟他亲近，对他恭敬，不过就是看在马翼的面子而已。 这让刘腾达的心里很不平衡，他最怕的就是被人看不起。 在这种心思的作用下，刘腾达就越爱摆谱。所以，在跟正厅级的宣传部部长说话的时候，他也摆出了这样一副态度来。 包春喜不禁在心里暗骂道，“哼，不过就是一条狗而已，装特么的什么啊。” 他心里问候了刘腾达，但嘴上在说话的时候，却是变得越发的恭敬了起来，他说道，“刘秘书，我想跟马书记汇报一下工作。” “马书记身体微恙，现在已经睡下了，等马书记睡醒了，我再跟他说。”言罢，刘腾达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中的忙音，包春喜被气的脸都变了颜色了。 他跟司机说道，“直接去省委。” 这件事在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他一定要见到马翼才行。 等他到了省委之后，却是扑了空，一问才知道，马翼心脏病突发，已经住院了。 这就可是包春喜没想到的，我不禁微微愣了一会儿，这才给刘腾达打了个电话，他很小心的询问了一下马翼的情况和马翼所在的位置，这才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他就吩咐驾驶员去水果店，买了个大果篮。 包春喜才走进医院住院处的大门，就看到了曾家辉下了电梯，他的心中就是一动。 曾家辉离开了公安局，就是因为他知道了马翼心脏病突发，这才赶到了医院里面来看马翼的。 见到了曾家辉，包春喜只能硬着头皮，走上了前去跟曾家辉打了声招呼，这才急匆匆的上了电梯。 不大一会儿功夫，包春喜就到了马翼的病房，他轻轻的敲了敲门，刘腾达打开了房门。 他见是包春喜，就低声对他说道，“马书记的身体很不舒服，需要多休息，你早点出来啊。” 包春喜点了点头，然后就把果篮放了下来，他急忙走到了马翼的病床前，眼泪在眼圈里面打着转，开口说道，“马书记，您怎么把身体都给累垮了呢。” 马翼听言，心脏又是一阵的闷痛，在心里暗道，“我这是累病的吗，我这特么的是被气的好不好。” 他瞥了一眼眼含泪水的包春喜，头就又大了，心情突然就变得无比的烦躁了起来。 若不是包春喜的儿子做出了那样人神共愤的事情来，他怎么会被气到晕倒，怎么会躺在这里呢。 马翼不看包春喜还觉得心里舒服一点儿，他索性闭上了眼睛，问道，“刘秘书说你要汇报工作？” 包春喜还是有些犹豫的，张了张嘴巴，然后就又闭上了。 见包春喜不说话，马翼就张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包春喜，见他的脸上写的都是为难之色，就知道他这是想要跟他单独说话。 马翼是很气恼包春喜，但不管怎么说，包春喜都是他带过来的亲信，他皱了皱眉，对刘腾达说道，“刘秘书，你去外面看着点儿，不要让其他人进来病房，我跟包部长有话说。” 刘腾达答应了一声，然后瞥了一眼包春喜，眼中闪过了一抹冷意来。 特么的，有什么话还要背着他说呢。 见刘腾达出去了，关上了房门，包春喜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老领导，你可得救救我儿子啊。” 马翼没想到包春喜会摆出这样一副样子来，他不觉得皱了皱眉，开口说道，“包春喜，你这是在做什么，赶紧起来。” 包春喜听言，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微微躬身，苦着脸说道，“老领导，我儿子是被冤枉的，他一定是被人给陷害了，这个人用心何其险恶啊，现在，就只有您能救他了。” 听了包春喜的话，马翼只觉得一口老血顿时就闷在了胸口，这还真是什么事情堵心就跟他说什么事情啊。 刚才，曾家辉来看他的时候，也提及了此事，并且说了，这件事证据确凿，可以进入到下一个程序了。 现在，包春喜来了，就说他儿子是被人陷害的，他是真的把他这个书记给当成傻子了吗？他就真的什么都看不明白吗？ 第1593章 惹大麻烦了 马翼强忍着怒意，淡淡的说道，“你说他是被人陷害的，我也愿意相信，但我也相信公安部门一定会查清事实的，是不会冤枉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听了马翼的话，包春喜只觉得被人给一盆冷水浇到了头顶上，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做什么了，直接就愣在了原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马翼见包春喜如此，也觉得于心不忍。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春喜啊，你也坐到了现在位置了，谁有问题，谁没问题，你应该看得很明白。你疼惜你的孩子，这一点我是能够理解的，但你也要知道，这个问题可是大是大非的问题，是做不得假的，你可一定要考虑清楚怎么做才是明智之举。” 马翼这话其实，已经是在告诉包春喜了，包嘉伦是绝没有活路了，可包春喜却是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儿子。 他也不信马翼会如此的不顾多年的情分，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了，老泪纵横的哀求道，“老领导，他还年轻，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马翼的脸色一沉，目光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锐利了起来，他沉声说道，“包春喜，你让我很失望。” 包春喜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马翼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是摇头放弃他的宝贝儿子。 看来，他是绝对捞不出来他的儿子了，为了捞不出来的儿子，他再把自己也给搭进去，那就太不值得了。 不等包春喜说话，就听马翼道，“刘秘书。” 马翼的话音才落，病房门就被推开了，刘腾达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马书记。” “我要休息一会儿，这枕头有些高了，拿走一个。”马翼淡淡的说道。 包春喜知道，马翼这是在让他走了，他只能无奈的说道，“马书记，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走出了病房之后，包春喜的神色变得极为复杂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忽然就觉得这蓝色的天空都变得阴暗了起来。 他是正厅级干部，可就算是如此，他也救不了自己的儿子，那种无力感让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都要发疯了。 现在，他不但不能救他儿子，还要挥泪斩马谡，他若是不这样做，就会影响到他自己。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他的前途，他到底应该作何选择呢。 就在包春喜失魂落魄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包春喜拿出了电话来，他见那个电话号码十分的陌生，就气急败坏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电话才挂断，就又响了起来，包春喜是真的要发疯了，他按下了接听键，对着听筒大声吼道，“你特么的找谁啊，打错电话了。” 他的话音才落，一道阴凄凄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包部长，你的官威还真大呢。” 此刻的包春喜心情要多坏就有多坏，他听到了对方说的话之后，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他沉沉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我只要你知道一件事，若是你儿子敢胡说八道，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也不是你能承受的。”那个阴凄凄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你可不要忘了，你，还有你老婆和儿子，若是你想你们都平安的话，就让包嘉伦把嘴巴给老子闭上，若是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言罢，那个人直接就挂断了的电话。 包春喜彻底傻了，他直勾勾的看着手中的手机，过了好久，他都是满脸的震惊。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子“吱呀”一声，在距离他不到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个司机伸出了头来，大声叫骂了起来，“你特么的想死就直接跳楼去，别祸害别人。” 直到此刻，包春喜这才发现，他已经走在了路中央了。 若是换做平时，他一定会记下车牌号，然后让那个司机好看的，但现在，包春喜哪里还有那个心情。 他走到了路边，打了一辆车，直接回了家。 这一路上，他都是噬魂落魄的样子，脑子一片空白。 小保姆没想到，包春喜这么早就回了家，他衣衫不整的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眼神中都是慌乱之色。 包春喜压根就没注意到小保姆的慌乱，还不等他说话呢，就听到了一个男人喊道，“小亲亲……” 随后，就有一个男人只穿着一条内裤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口中还喊着小亲亲。 包春喜被气的差一点儿就吐血，他做梦都没想到，小保姆居然敢带男人回来偷情，他气急败坏的抓了烟灰缸来，对着那个人就狠狠地砸了过去。 那个人在见到了包春喜之后，就知道正主回来了，他急忙闪身躲了开去，夺路就跑。 包春喜歇斯底里的嘶吼了起来，“滚，你特么的也给老子滚蛋，滚蛋啊！” 等小保姆跑了之后，房间里面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包春喜只觉得身子发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包春喜这才缓过了神来，他颤抖着手拿出了烟来，点燃之后，就狠狠地吸了起来，他的情绪这才算是稍微稳定了一些。 只不过，他拿着香烟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刚刚那个电话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他不知道那个电话是什么人打来的，但他却是能够肯定，他儿子这一次是真的惹了大祸了。 从这个电话中的话不难听出，他儿子可不是什么幕后主谋，而是另有其人。 …… 此刻的马福平也正在询问包嘉伦，可包嘉伦却是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肯说。 马福平倒也不生气，他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然后便看向了包嘉伦，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包嘉伦，你以为你不开口，我们就定不了你的罪吗？你的同伙已经供出你来了，那些受害者也都指证了你，你应该还记得那几个女孩子吧。” 第1594章 讲究方法 “张晓雅，安美云，这两个女孩子你应该记得吧，你若是不记得他们，秦文仪你一定是印象颇深的吧。” “我就弄不明白你是怎么个情况了，你是宣传部部长的儿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你为什么就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呢，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要，非得要为非作歹，你这个小子就是在犯贱找死。”马福平吐了个烟圈开口说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懂毛线啊。”包嘉伦冷冷的说道。 好半天了，他这才放出这样一个文绉绉的屁来。 马副平听了，怒极反笑，他用手指掐灭了香烟，开口说道，“好，我也不跟你废话了，现在我问你，你要把这些女孩子都弄到什么地方去？” “你想知道吗？这也很简单啊，给我来包华子。”包嘉伦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开口说道。 坐在一旁陪审的唐展听到了这里，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呵斥道，“包嘉伦，你放老实点儿，我们客客气气的跟你说话，你还来劲了，你不说，你信不信老子能让你彻底不说话啊。” “怎么，你还要严刑逼供吗？”包嘉伦瞥了一眼唐展，毫不在意的说道。 “我擦，你还挺来劲啊！”唐展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就要发飙，但却被马福平给扯住了衣服袖子，他淡淡的说道，“唐局长，别跟他置气。” “这个小子都死到临头了，还摆出这幅样子来，我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给抽死。”唐展气呼呼的说道。 马福平笑呵呵的说道，“行了，你也别生气了，这样吧，你放个风出去，就说这个小子一番已经交待了。” 马福平的话音未落，包嘉伦就大声叫了起来，“别！” 马福平见了包嘉伦的这个反应，就很是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他走到了包嘉伦身前，眯着眼睛说道，“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 说到了这里，马福平就靠近了包嘉伦，一字一句的说道，“包嘉伦，你要清楚一点儿，你父母还有你哥哥，都会被你给害死的。” “马福平，你无耻，你无耻，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这个混蛋！”包嘉伦这次是彻底炸了，对着马福平破口大骂了起来。 马福平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卑鄙无耻，你觉得我还有你卑鄙无耻吗？我告诉你我最痛恨的是哪种人，就是如你这样的，仗着父母，仗着家世，仗着有根棍子，就到处欺负女人的混蛋。” “对付你这样的人，我用的这个办法都不够卑鄙无耻，我还觉得有些不太够呢。” 包嘉伦蔫了，他直勾勾的看着马福平，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很简单，你把接货方的信息告诉给我，另外，再把你的同谋说出来，这样就可以了。”马福平淡淡的说道。 随后，他就给了唐展一个眼色，示意他打开录音笔。 包嘉伦的脸色彻底变了，已经变成了黑锅底了，他厉声叫道，“我若是跟你说了这些，结果还是一样的，马福平，你真的把我给当成傻子了吗？” “你不是傻子，我也从来都没这样想过，你说出来，警方自然会保护你家人的安全，也可以顺藤摸瓜，把这些犯罪分子给一网打尽。你也算立功了，这可是一举三得的啊。你若是不说，警方可不会保护你的家人哦。”马福平直视着包嘉伦，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你特么的还是不是警察了，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对此事是一无所知啊。”包嘉伦情绪激动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马福平重重的哼了一声，厉声喝道，“无辜，你还能说出无辜两个字来，那些被你给卖了的女孩子，被你给害的精神不正常的女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的这一辈子的幸福都被你给毁了，你特么的还叫无辜，叫什么叫啊？” 包嘉伦被怼得没话说了，他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好，我可以说，但我一定要看到我的家人才行，在确保他们平安无事之后，我再说。” “好，这个可以有，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别想跟我玩什么猫腻，若是你敢戏耍我，你家人的安全可没人能保证得了。”马福平微微扬起的唇角上，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来。 …… “老大，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包嘉伦的家人都被警察带走了，他会不会供出我们来啊？”一个小黄毛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慌里慌张的说道。 坐在正座上的一个中年人，神色平淡的看了小黄毛一眼。 “不要慌，他应该还没供出我们来，若是他供出了我们来了，那被带走的就不是包嘉伦的家人了，而是我们了。” 说到了这里，那个中年人就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不过，这个可能也有，你去安排人，把包春喜的房子给我砸了，然后再警告他一下。不要以为人有条子保护，我们就动不了他了。” “你们做事给我做的干净一点儿，那些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都卖出去。” “是。”小黄毛答应了一声，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 马福平这边破案，那边的长丰集团也同江南省政府正式签订了一份计划投资五百个亿的项目。 马翼的身体欠佳，还在医院中静养，所以，选址还没敲定，开工仪式也没能确定具体日期。 不过，曾家辉还有其他盘算，那就是他想请汤中和来江南，让他参加这个开工仪式。 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曾家辉就是一个有准备的，还能创造出机会的人。 自从江海天来了之后，曾家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马翼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他提出来的建议，几乎都被采纳了。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曾家辉也是运用了技巧的，那就是证明省委和省政府是极为团结一致的。 第1595章 开胃小菜 若是汤中和再来为曾家辉造势，那曾家辉在江南省的威信就会再次得到提高。 不过，这就需要方法了，既能让汤中和来，又不着痕迹，这可就是一个难题了。 现在，距离开工还有一段时间，曾家辉暂时也没太仔细去想这件事，他现在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是一定要把某些人某些事给处理明白，以免一场梦多。 一想起眼前的事情来，曾家辉的心里就多出了一种愧疚来，在他的心里，秦文仪的事情，是抹不去的。 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秦文仪，他按照秦文仪的要求对刘小根只字未提此事，但其实，曾家辉的心里是非常矛盾的。 可转念想想，就算他说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一天在回家的路上，刘小根忽然低声问道，“曾省长，秦文仪……她现在还好吗？” “他还挺好的。”曾家辉故意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开口说道，“对了，你和小江的事情怎么样了啊，我听她说，你们想结婚？” 曾家辉直接岔开了话题，刘小根道，“我们是有这个盘算，但我觉得现在谈婚姻有些早了，我现在事业不算成功，手里也没什么钱，根本就给不了江会会他想要的生活。”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成家和立业这两件事，就要看怎么看了，有个和谐稳定的家，也会让你能安心事业。对了，你父母知道小江吗？” “知道，我给他们发了些照片过去，前几天，他还跟我父母视频了，我父母很喜欢他，还说要我有时间带他回家去看看，可我现在也没时间带他回去看看啊，也没时间跟着他回家去见他的父母。”刘小根说道。 曾家辉听了，哈哈一笑，开口说道，“哎呀，这样说倒是跟我有关了，我给你三天假，你带小江回家看看，也顺便去他家看看，若是双方老人都没什么意见，就定下来吧。” 铁峰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小根，你跟小江是怎么在一起的，能不能说出来给哥哥听听啊。” “哥，你还真是够八卦的。”刘小根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说了这些话之后，他的脑海中却再次浮现出了秦文仪的影子来。 刘小根是真的没想到，秦文仪能遭遇到这些事情，想来，他也是非常的令人怜惜的。 …… 文文手下有智囊团，但这笔投资的数额还是很大的，很多事情，文文是不用亲力亲为，但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这一段时间以来，文文就变得异常的忙碌了起来，根本就没时间陪曾家辉。对此，曾家辉是非常理解的。 人活在世上，除了情爱之外，还有很多事情是需要处理的。 几个人回到了别墅中，江会会已经做好了晚饭了。 现在的江会会，对曾家辉已经没有了半分的勾搭心思，取而代之的是尊重，行为举止也变得越发的得体了。 吃过了晚饭之后，曾家辉就回到了房间中，他习惯坐在窗前吸烟看外面的风景，可当他站在了窗前的时候，却看到了刘小根和江会会两个人的身影。 江会会和刘小根两个人依偎着，两个脑袋靠在一起，显得非常的亲密。 看到了这一幕，曾家辉的心情忽然就变得无比的沉重了起来，对秦文仪的愧疚感也变得越发的深了。 包嘉伦已经被抓了，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但这并不能消除曾家辉对秦文仪的愧疚感。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在这个案件中，包嘉伦就只是一条小鱼而已，在包嘉伦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团伙。 包嘉伦绑架来这些女孩子，是有销货渠道的，他这边就只是第一个环节而已，这些女孩子会被送到什么地方去，到底要他们做什么，这中间还涉及到了什么人，涉及到了什么环节，现在还不搞清楚。 现在，包嘉伦是想要交待了，但前提条件是一定要看到警方能保证他家人的安全，他一定要看到有效的保护才行。 而此刻，包春喜的家里却是一团糟糕，就在刚才，他家的玻璃被人给砸了，包春喜被吓得抱着脑袋躲在了房间里面，身子簌簌发抖。 他知道，一定是那个打电话的人在恐吓他，目的就是想要让他要他的儿子闭上嘴巴。 包春喜的大儿子和妻子都在家，他大儿子包嘉昌拎着棒球棍追了出去，可根本就没看到什么人。 包春喜的老婆被吓得浑身颤抖个不停，他一边哭一边问道，“老包啊，你这是到底做了什么啊，得罪了什么人啊，这些人怎么还跑来砸我们家玻璃了啊，我们报警吧。” 包春喜才要说话，就在这个时候，包春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包春喜的身子一震，他颤抖着手拿起了手机来，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之后，那道阴凄凄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不过就是开胃小菜而已，若是你儿子乱说话，那砸碎的可就不是玻璃了，而是人的脑袋了。” 不等包春喜说话，电话就被直接挂断了。 包春喜咬着牙说道，“不能报警，决不能报警。” 此刻，包嘉昌也走进了房间中，他质问道，“爸，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 包春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你弟弟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了。” “我就知道这个小子就会闹出事情来，成天就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不干正经事，现在好了吧，都有人来砸窗户威胁我们了，接着他们还会做什么？”包嘉昌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 在距离包春喜家不远的一个小巷中，一个人闪身走了出来，然后上了一辆车子，往市公安局的方向行驶而去。 很快的，马福平就得知了包家被砸了窗子的事情，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马福平就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 然后，就站起了身来，往看守所去了。 第1596章 声东击西 包嘉伦被关了四五天，人看起来也没之前有精神了，也瘦了一些。 马福平淡淡的看了一眼包嘉伦，开口说道，“包嘉伦，你家的玻璃才被人给砸了，若是警方还不保护你的家人，下一次可就不是砸玻璃了，而是要砸脑袋了，你还是主动交待的好。” “你若是不交待，警方就不会去保护你的家人，也没任何理由去。你知道的，现在正是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期间，人手不够用。” 包嘉伦没说话，眼珠子乱转，很显然，他还在犹豫中。 见他如此，马福平就露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来，他说道，“包嘉伦，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可没那个耐心跟你耗下去，你现在就给我一个痛快话，你是说还是不说，你若是不说，我立刻转身就走。” “若是你的家人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可跟我没什么关系，都是你害的。” 包嘉伦抬头看向了马福平，说道，“我说。” 到了这个地步，他算是明白了，若是他不配合警方交待事实，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能走了。 他死了，他的家人才不会被牵连，才不会出事。 他老爸是市委宣传部部长，可警察这边不作为，是谁都说不出什么来的，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路就只有一条，那就是交待。 但包嘉伦还是提出了一个条件，他说道，“我要见他们。” 马福平点头同意了。 一队警察很快就赶到了包春喜的家里，包春喜见了，心下就“咯噔”了一下，他绷着脸，寒声问道，“你们到我家里来做什么？” 副局长高勇给包春喜敬了个礼，开口说道，“包部长，我们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你们家的玻璃碎了，就急忙过来看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是我不小心弄碎的，没事，你们走吧。”包春喜敷衍了一句，急于让这些警察赶紧走。 他是真的担心被那些人给看到，若是被那些人给知道了，这事就变得更复杂了。 高勇道，“我们来除了查看之外，还有一件事，包嘉伦说想见见你们一家人。” 包春喜听言，不觉得呆愣在了原地。 “包部长，我们走吧。”高勇又道。 包春喜的妻子李凤莲早就想去看自己的儿子了，但却被包春喜用各种理由给搪塞了过去，说什么不让他去看儿子。 现在，他听了高勇的话，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老包，你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包春喜听言，不由得有些犹豫了起来。 不等他说话，包嘉昌却怒气冲冲的说道，“这种人，你们还要去见他，跟他丢人都丢不起。” “嘉昌，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李凤莲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警察同志，麻烦你带我们去看他吧。” 高勇点点头，然后默然无声的往外走去。 他在走的时候，心里无限的感慨，市委宣传部部长的官职已经不小了，在社会中也是很有地位的，可家里却是依旧不是很和睦。 半个小时之后，包春喜，李凤莲和包嘉昌就见到了包嘉伦。 李凤莲看着憔悴了很多的儿子，不停的抹眼泪，眼中全都是心疼。 包嘉伦怨恨他父亲，跟他哥哥也没什么感情，可对他妈妈，他却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他妈妈哭了，他就再也忍不住了，也嚎啕大哭了起来。 在他们三个人走了之后，包嘉伦就把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把这些都说出来之后，包嘉伦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他跟宣城一个外号叫二狗子的人有联系，他听说二狗子是野狼帮的人。那些被绑架的女孩子到底被送到了什么地方，都让他们做什么，包嘉伦对此并不知情。 包嘉伦说的不多，也十分的有限，但知道了这些，这就已经足够了。 马福平在知道了这些之后，就在第一时间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在听了马福平的汇报之后，曾家辉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同宣城还有关系。 在电话里，曾家辉做出了指示，立刻派人去宣城，把代号叫二狗子的给抓到，另外，还让马福平安排人手保护包春喜一家人的安全。 再有就是，曾家辉要求马福平严格保密，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案情。 马福平道，“曾省长，甄厅长现在在宣城，他负责那边的扫黑除恶行动工作，我们的人去宣城抓人，很难对他保密啊。” 曾家辉听言，略微沉吟了一下，便说道，“这样吧，你来我的住处，我们见面说话，我家在……” 马福平的心中就是一动，自从曾家辉来了省城之后，他还没去过曾家辉的私人住处呢，现在，曾家辉让他去他的私人住处，这也就是说，他已经走进了曾家辉的圈子了。 之前，曾家辉可是为了他做了一些事情，这让他觉得就更加暖心了，在此刻，他就有了决定，他一定要一直跟着曾家辉。 很快的，马福平就到了曾家辉的住处，铁峰已经等在了门口了，在确定了马福平的身后没有尾巴之后，铁峰这才对马福平说道，“曾省长在等你呢。” “谢谢。”马福平道。 随后，两个人就走进了客厅中，马福平道，“曾省长，打扰您了。”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你能来这里就不是什么外人了，说说你的打算吧。”曾家辉道。 马福平跟曾家辉也接触了一段时间，他能看的出来，这位年轻的省长是个性情中人，更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好领导。 所以，他就放心大胆的说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声东击西。”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具体一点儿。” 到了此刻，马福平已经猜到了曾家辉让甄伟明负责宣城那边行动的意图了，他分明就是早就已经把矛头对准了甄伟明了，既然知道了曾家辉的意图，马福平自然是要迎合曾家辉的意图来做事了。 第1597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马福平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件事涉及到了包嘉伦家人的安危，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包嘉伦是不会说谎的。” “在这件事没发生之前，这个犯罪团伙一直都没露头，在我看来，这并不是这个犯罪团伙做事严密，当然，在这方面，这个犯罪团伙做的的确很不错，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黑恶势力能够发展壮大，是需要保护伞的，若是没有保护伞，这样的犯罪团伙是没法发展的。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就是因为上面的人不查。” 马福平这个说法很有道理，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没有保护伞，那些黑恶势力根本就发展不起来。 别人不说，就说范天赐吧，若是他没有收买官员，怎么会如此的气焰嚣张呢。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吧，你回去选几个信得过的人，明天就去宣城调查，但查的不是在这件事。” 马福平听言，不禁微微一愣，问道，“曾省长，不查这个案子吗？这是？” “再另外安排一个调查小组，在暗中调查这个案子，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听言，马福平不禁点了点头，在心中暗道，“这位年轻的省长可是心机深沉啊，怪不得宋鹏举能被他给拉下马。” 马福平离开了之后，就开始物色起了合适的人选来，等第二天曾家辉安排。 第二天一上班，曾家辉和纪委书记冯喜春就一起到了马翼的办公室，马翼见他们两个人一起来了，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这是有麻烦事了，而且，这件事还不小。 冯喜春给了马翼一封举报信，说是举报信，但确切一点却是一个包裹，在这个包裹里面有一大叠材料和一个u盘。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检举宣城市市委书记谭红莲的，贪污受贿，跟黑恶势力勾结，做出了一些不法的事情的证据。 马翼看到了这些材料之后，是真的被震惊到了，谭红莲在宣城的一些事情，他也略有耳闻，但总体上看，宣城还是很不错的，城市建设的很好，经济发展的也很迅猛，治安看起来也还不错。 若是说一点问题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贪污受贿跟黑恶势力勾结，那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马翼点燃了一支烟，然后陷入到了沉思中，他狠狠地吸着烟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了哒哒哒的声响。 从这不难看出，此刻的马翼心情是十分复杂的，扫黑除恶这样的事情，曾家辉可以搞，这样就能整治好社会治安，对江南的发展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这项专项行动一展开，势必会牵扯到一些人。 处理了这些人，也就达到了威慑的目的了，这对于他的威信提升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但若是动了市委书记，尤其是在大会召开之前动了，那对他到底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 要知道，谭红莲可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若是动了谭红莲，他至少要背上一个失察的过错，这对于马翼来说，可是极为不利的一件事。 曾家辉看着一脸阴沉的马翼，开口说道，“马书记，另外，我还接到了举报，宣城有个野狼帮，这个黑社会团伙搞的宣城人不得安宁，老百姓也是怨声载道的。” 马翼听言，这才抬起了脸来，他注目看着曾家辉，见曾家辉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便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曾家辉开口说道，“马书记，我的意见是，一定要对这个黑恶团伙严厉打击，谭红莲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大会之前，我们还是要谨慎行事的好。” 曾家辉这样说，在表面上看，是在迎合马翼，但马翼却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谭红莲真的有问题，一旦被查实了，那谭红莲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曾家辉可是一个一身正气的官员，而冯喜春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官员。 马翼微微皱了皱眉，开口说道，“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在这个时候，我们的确是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冯书记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不过，处理一定要等大会结束之后再说。” 这番话说出来之后，马翼也很无奈，不过他也是从大局角度来看问题的，并没有为谭红莲开脱。 其实，曾家辉也不想逼马翼做什么，现在的马翼也不太好过，他现在已经同秦文娜联手了，再有文文投资的事情，更有江海天这个说话极有分量的副主席给他撑腰，最要命的是，秦文娜还直接称呼江海天为江叔叔。 从这不难看出，秦文娜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说不定，他就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若是在这个关键时候，再弄出了什么贪腐大案来，他这个省委书记的位置只怕要保不住了。 冯喜春是省纪委书记，查处贪腐是他的本职工作。曾家辉虽然不分管这一块的工作，但在曾家辉的手中，也栽了很多人了。 现在，他跟曾家辉算不是一个阵营的人，曾家辉会就此就把这件事给放下吗？马翼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 再有就是，马翼若是摆明了态度要维护谭红莲，只怕正好是落入到了曾家辉给他挖的坑里面了。 当然，这些都是要建立在谭红莲真的做了这些事情的基础上的，但谭红莲是能经得起调查的吗？ 从这些材料中不难看出，谭红莲一定是有问题的，能知道这些情况的都是内部人员，看来，谭红莲根本就做不到把所有人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啊。 “冯书记，您看呢？”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转目看向了冯喜春。 冯喜春道，“马书记已经有了指示了，我们就按照马书记的指示做吧。” 他的这个表态也是符合了曾家辉的意思。 马翼是听之任之，若是真的查到了真凭实据，就算是马翼只怕也护不住谭红莲了，局面也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第1598章 绝不轻饶 等曾家辉和冯喜春出了办公室之后，马翼的眉头就拧成了一条直线，也觉得头疼非常。 他提拔起来的这些人，也是够了，先是包春喜的儿子包嘉伦犯了罪，一旦包嘉伦那边判决了，包春喜再想往上走就没什么可能了。 另一个谭红莲要比包春喜的问题还大，贪污受贿，跟黑社会勾结，这两条不管是哪一条被查实了，都够马翼喝一壶的。 这两个人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两个人出了问题，那他这个省委书记自然也是有些问题的，至少也要背个认人不清的锅。 马翼突然发现，他原本以为的胜券在握，竟然在曾家辉的东扯西扯之下发生了变化。 曾家辉打开了局面，而他却要隐忍不发。 这到底什么情况呢？是他没下狠手吗的缘故，还是曾家辉的手腕太高呢？ 这让马翼十分的不爽，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而此刻的马翼，却还不知道曾家辉派出的两批人马已经进入到了宣城。针对宣城的问题的战役，就这样打响了。 与此同时，省纪委书记冯喜春也展开了调查。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曾家辉现在等的就是最后收网的那一天了。 又过了两天，曾家辉接到了铁芒的电话，铁芒说他的婚礼会在下一个月一号举行，地点就在京城的环球大酒店。 曾家辉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脑袋就有炸裂，暗道，“这时间选的还真是够俗气的了，竟然是国庆节。” 而钟蓝心的婚礼也是在下个月举行，不过，他是四号。 这两个人的婚礼是不在同一天，但却是同样重要，曾家辉是必须要到场的，所以，曾家辉就得两头跑。 一想到这件事，曾家辉就有些犯难了，钟蓝心结婚，他是一定要送一份大礼的，他到底应该送他些什么呢？ …… 第二天是周末，曾家辉才起来，就看到外面下起了大雨来，大雨没影响曾家辉的心情，反而让他十分的开心。 因为，只有这样的天气，文文才能得空。 这段时间，曾家辉都在布置，准备收网，难得有清闲时间。 突然，曾家辉就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要带着文文和兰梅两个回去一趟。 曾家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之后，兰梅就点头同意了。 文文自然也没话说，他也想回去看看射击俱乐部修建的如何了。 很快的，几个人就出发了。 两个小时之后，车子就到了长丰市。 等到了家里之后，先是热闹了一阵子，文文这才提议要去射击俱乐部看看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在文文看来，这个射击俱乐部最好能在大会闭幕之后，就能投入运营。 听到了这个提议，曾家辉不禁看了看文文，在心中暗道，“这个文文做生意有头脑，政治敏感度也挺强啊。” 下个月就要召开大会了，一些官二代都守着规矩呢，就算他们再嚣张，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闹腾。 等大会一结束，这些小子就都会跑出来了，只要他们的射击俱乐部宣传到位，能把这些小子的胃口给吊起来，那射击俱乐部一开业，就会迎来个开门红啊。 小莫驾车，四个人就出发了。 这几年，长丰的发展速度不是很快，有些停滞不前，尤其是长丰同南岭交界的这个地方，发展更是滞后了许多。 本来，长丰市是打着旅游招商的举措来发展经济的，但这个组合拳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招商引资工作做的非常的平常，并没有带动地方经济发展。 在大街上，很少能看到豪车。 曾家辉的座驾一出现，就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 曾家辉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些车子开过来，全都在按喇叭。 所谓的豪车美人，这话一点儿都没错，他们看到了开车的是个美女，副驾驶坐的是一个男人，这就让他们有些愤愤不平了起来，为什么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呢。 这些人是在狂按喇叭，但却是没人敢来找麻烦。 不大一会儿功夫，车子就到了俱乐部的位置。 很快的，就要到黄金周了，所以，这条路上的车子还是比较多的。 这里隶属于南岭市管理，也是南岭市很着名的一处风景区，来这里看风景的人还是比较多的。 不过，他们几个人却不是来玩的。 丁健远远地就看到了文文的车子，急忙迎了出来，打开了大门。 他笑呵呵的跟几个人打招呼，“曾大哥，二位嫂子，你们来了啊。” 曾家辉点点头，文文和兰梅两个人也对丁健点了点头。 不大一会儿功夫，县委书记金云鹏也赶了过来，他们就查看起了场地的的建设和总体情况。 从整体上来看，这里弄得很不错，有实弹射击场，还有彩弹对抗场地，这些场地建设的已经出局规模了。 另外的一些休闲娱乐和餐饮也在加紧建设中，更有水上娱乐项目。 丁健一边走一边介绍建设情况，他说道，“除了这些之外，我们也同南岭市和长丰市的各大高校取得了联系，并且已经洽谈好了，这里会作为学生军训和教育培训基地等等的相关事宜。” 文文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丁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都是在大家的努力下一个个修建出来的，这修建的本身就是一种快乐，在我看来，这是乐多于苦的，这还是要感谢金书记的大力支持和旅游局局长的帮助啊。”丁健很谦虚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听了丁健的这番说辞，这不禁让曾家辉多看了他几眼，这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他这才做这个多久啊，就会说场面话了。 在参观了一阵之后，曾家辉还是很认真的提醒了一句，“丁健啊，追求工程进度这个没错，但你一定要记住，质量这关你是一定要把控好的。你是我兄弟不假，但若是在工程质量上出了问题，我可绝不会轻饶你的。” 第1599章 麻烦上门 丁健笑了笑，开口说道，“曾省长，您就放心好了，若是工程质量出现了问题，你唯我是问。” “哥，那边的射击场已经竣工了，完全可以对外开放了，但这里的其他配套设施还没修建完工，所以，那边的射击场就没营业，你要不要试试？”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倒是也摸过枪，但没开过，男人嘛，是一定要拿过枪，开过枪才行的，金云鹏，走，去开几枪去。” 金云鹏顿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笑呵呵的说道，“好，既然曾省长您要开枪，那我这个做下属的，自然也要开上几枪。” 文文等人对此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就没跟着曾家辉等人去射击场，而是四处看起了风景来。 很快的，几个人就进了射击馆，射击馆已经装修完毕了，但还有些工人在做一些很细致的检修工作。 远远的，曾家辉就看到了两个男人，他看到了这两个人之后，不觉得露出了一抹笑容来。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振声和张东阳两个人。 他们两个看到了曾家辉之后，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人还站在原地没动。 丁健见曾家辉要过去，就压低了声音说道，“曾省长，他们两个人总是这幅模样，不管是什么人，似乎都没在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里面。” 听了丁健的话，曾家辉不觉得笑了笑，然后对丁健说出了两个人的身份。丁健听了，脸上就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来，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还有这样一层身份，怪不得会这样的拽呢。 不过，丁健的心里也有些不服气，他之前还是特种兵呢，实力也不弱，心想着，等什么时候，他一定要挑战一下这两个人，看看国家秘密部门的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此刻，曾家辉已经走了过去，李振声和张东阳两人同时道，“首长好。”\\u0027 曾家辉笑笑，却是没多说什么。 叫他首长，这让他觉得有些惭愧，但曾家辉已经猜到了，他们两个人来这里一定是受了委托而来的。 此刻，丁健已经去安排射击去了。 曾家辉见了，不禁在心中暗道，“丁健这个小子办事还成，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所有的证件都给办好了。这里修建的也很不错。” 曾家辉只知道其一，却不知道其二，这里面丁健是卖力了，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李萧阳打了招呼了，若是李萧阳不打招呼，想要办下来所有的证件也没那么容易，这毕竟是涉及到了枪支的问题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子停在了射击馆门前，这是一辆限量版的兰博基尼，价值不菲。 车门打开，从车子里面下来两个年轻人，这两个人径直走了进去，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话，对射击馆评头论足。 个子稍微高一点儿的那个小子是个小寸头，模样长得还算可以，他看看场馆，很是不屑的说道，“就这么一个破地方，还敢说是全国最好的射击馆，真是能吹牛。” 另一个年轻人说道，“姜大少，这不过就是一个小山旮旯，你就别有那么高的期望了，再说了，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射击来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笑得很是邪恶。 那个姓姜的小子轻哼了一声，开口说道，“这个破地方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去南方走走看看呢，我听说，那边可是美女如云啊。” 就在这个时候，丁健已经准备好了枪支弹药了，就走到了曾家辉跟前，开口说道，“曾省长，那边都准备好了，您可以去了。”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金云鹏，走吧。” 随后，几个人就簇拥着曾家辉往里面走去了，那个小个子低声说道，“姜大少，那帮人的眼睛里面压根就没你啊。” “别惹事，低调一点儿，你懂不懂？我们跟着他们去看看，看看他们做什么，你还真别说，这个射击馆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在这样一个小县城里面能有这样规模的射击馆，的确很难得。”姜大少低声说道。 曾家辉的枪法还真不是一般的烂，十发子弹就只打了二十八环。 金云鹏还不赖，竟然打了七十多环，这不禁让曾家辉对他刮目相看了。 在出来之后，金云鹏这才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我之前当过二年兵，拿过枪。”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啊，金云鹏，我觉得你的这个记录可以在县委县政府那边排第一了。”曾家辉笑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就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 曾家辉不禁微微皱眉，不等丁健往外走，李振声就走了出去了。 李振声才走出去没多久，外面的争吵声就变得愈发的大了起来，只听一个人喊道，“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们啊，别人能进去，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进去呢？” “这里还没正式营业呢，请二位等这里正式营业了再来。”李振声很客气的说道。 曾家辉暗暗点头，看来，李振声处理问题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没直接动用暴力手段。 他们做的是生意，以和为贵，这样处理问题一点毛病都没有。 刚才，曾家辉还担心李振声会直接动手呢，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没营业，那为什么有人能进去的，我倒是要问问，你这是哪的道理，我告诉你，赶紧让我们进去，若是不然有你们好看的，姜大少能来你们这个地方，是你们的荣幸。”一个小子大声喊道。 “对不起，现在我们这里还没正式营业的，你们是不能进去的，二位请吧。”李振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草。”又是一声。 随后，就有人惨叫了起来，声音很大。 曾家辉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从这个惨叫声中不难听出，外面一定是动手了，曾家辉急忙快步走了出去。 就看到一个个子稍微矮一点儿的年轻人用左手捧着右手手腕，他正恶狠狠地看着李振声，眼中都是恨毒之色。 第1600章 未雨绸缪 曾家辉看了一眼丁健，丁健会意，就急忙走上了前去，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个子稍微矮一点的年轻人大喊大叫了起来，“你们谁是这里的负责人，我要投诉，投诉。” 姜大少淡淡的看了一眼曾家辉等人，开口说道，“志刚，我们走吧。” “姜大少，这事就这么算了吗？”志刚恨声说道，眼中冒火。 姜大少不紧不慢的说道，“等这里正式开业了，我们再来不迟，秋天已经来了，难道不是吗？” 听了姜大少的话，志刚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抹阴毒之色来，他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个人，说道，“你们几个等着吧，有你们好看的，若是你们识时务，现在就道歉求饶，姜大少或许还会网开一面的。” 张东阳的眼中精芒一闪，他的身形一动，不等志刚反应过来，人就到了他的面前，他一伸手就把他那只正指着几个人的手指给抓住了，微微用力，只听“咔吧”一声，志刚的手指被张东阳硬生生的给掰断了。 志刚顿时就惨叫了一声，额头上的青筋疼的乱蹦。 张东阳松开了手，淡淡的看了两个人一眼，开口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现在马上滚蛋。”\\u0027 “好，很好，我记住你们了，你们今天做的一切，我定会让你们加倍奉还的。志刚，我们走。”姜大少冷冷的看了几个人一眼，开口说道。 然后，他转身就往外走去了，志刚忍着疼，急忙跟了上去。 两个人上了车之后，丁健就对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说道，“去查查车牌，看看他们是什么人。” 这些曾家辉都看在了眼中，他没说话，但心里却对他们这种简单的处理问题的办法，还是有些不太赞同的。 他之所以搞了这个射击俱乐部，就是想要广交朋友，但从眼前的情况上来看，这却是跟曾家辉的想法大不相同了。 丁健见曾家辉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他不禁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能怪他啊，毕竟是对方无理取闹在先，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个结果。 不过，丁健却是没说话，而是在心里暗暗想着，以后若是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他，他们要如何处理才能更妥善。 晚上的时候，金云鹏设宴宴请了曾家辉等人，这顿饭吃的很不错，氛围也很好。 在酒桌上，曾家辉对俱乐部的建设提出了一点建议，那就是一定要上规模够档次。 而这也是他同文文和兰梅两个商量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这是因为，他们面对的主要消费人群并不是大众人群，而是非富即贵之人。但这其中也有一些平民化的消费场所。 这就需要建立会员制了，几个主要场所还是要有限制的，一概不予现金结账。 既然已经有了定位，那就一定要把这个位定的准确一些，满足那些富二代和官二代的小调调。 今天发生的那件事，文文和兰梅也知道了，从那两个小子说话的口气中不难听出，这两个小子应该是大有来头的。 但现在，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就没必要纠结了，但一定要引以为戒。 在谈完了事情之后，兰梅和文文就带着小莫出门了。 曾家辉也全由着他们，有小莫在身边，若是有人敢招惹他们，那就是真的不长眼了。 曾家辉没去，而是去了茶园，在茶园中一边品茶，一边天南海北的聊着。 才喝了一杯茶，曾家辉就接到了丁健的电话。 他已经查清了今天来俱乐部的那两个人的名字了，一个叫姜华，一个叫韩志刚，这两个人是从京城来的，现在住在奥莱大酒店里面了，具体背景还在查实中。 听了丁健的话，曾家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本以为，这两个人只是富二代或者是官二代呢，但这两个人一个人姓姜，一个人姓韩，还是从京城来的，这就不得不让曾家辉多了想法了。 从种种情况上不难判断，这两个小子很有可能会跟京城的姜家和韩家扯上关系，若是真的如他猜测的这般，那这是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从茶园里面出来之后，曾家辉已经把这件事放到了一旁了。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陷入到了沉思中。 他出来是为了放松心情的，可一旦等他静下来之后，他就思考起了省里的事情来了。 从眼前的情况不难看出，江海天来看他，还有汤中和来给他造势，在一定程度上的确是达到了震慑马翼的作用，让马翼不得不低调。 从他来江南到现在，他算是站稳了脚跟了，也平稳的过渡了过来了。 不过，曾家辉也知道，马翼之所以会龟缩起来，是因为马上就要换届了，他自然是要低调行事的。 江海天直接来看曾家辉，汤中和在暗中支持曾家辉，这都给马翼造成了一定的压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分析来分析去，马翼按兵不动的举动却是跟之前大为不同，之前，他可是跟钟磊针锋相对的。 这也就是说，马翼现在就是在等机会，只要换届一结束，马翼就会露出他的锋芒来。 在思及到了此处之后，曾家辉就知道，他一定要加快动作了，一定要在换届之前，就把谭红莲给拉下马。 另外，他还要再弄清楚一点，那就是站在马翼那边的人到底都有谁，这样他才能跟秦文娜联手，好好的清洗一下。 在回去的路上，曾家辉就给秦文娜打了一个电话，把他的想法简单的跟秦文娜说了一遍，秦文娜当即就表态了，这件事他现在就去办。 直到此刻，曾家辉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打仗就要打有准备的仗，这样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他就是要不等马翼反手对付他的时候，他就直接出击，打马翼一个措手不及。 下了车，曾家辉就欣赏起了长丰市的夜色来。 第1601章 祸不单行 经过了多年的发展和打造，整座城市的建设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跟一些经济发达地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看着如此繁华的夜都市，曾家辉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不禁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欢喜之色来。 就在曾家辉欣赏夜色的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了电话一看，见是马福平打来的电话，他就接了起来。 马福平已经到了宣城，在表面上，他是去配合甄伟明工作的，也拖住了一些主要领导，但在私底下，却是让人在暗中调查野狼帮这个帮会， 野狼般组织算得上是很严密的，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一些小混混小地痞而已，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很快的，马福平的人就查到了一些东西。 再加上江帆之前的调查结果，没用多久，马福平就掌握了野狼帮的犯罪证据。这个黑社会帮会，除了涉黑收保护费之外，还涉及到了拐卖人口等犯罪活动。 安城的那件案子，就是这个犯罪团伙众多犯罪活动中的一件案子。 在说明了这些之后，马福平又对曾家辉说，从取证的证据上来看，野狼帮的人同市委的某些主要领导都有着很密切的往来。 听了马福平的汇报，曾家辉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来，他知道马福平口中说的某些主要领导是谁，这指的不是别人，正是市委书记谭红莲。 这个消息让曾家辉在兴奋的同时，也有些头痛，在这个时候，把谭红莲这个市委书记给拉下马，这个影响是十分巨大的。 在宣城，谭红莲绝对是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 他是不会一个人做下这么多的事情的，一定是有一群人在追随他。 把话说的清楚一点，就是只要拉谭红莲下马，就会牵扯出很多官员来，这绝对是一起贪腐大案。 范天赐的那个案子，已经牵连出了很多官员来，但涉及面还不算太大，安城的主要领导并没有被牵扯进去，也算勉强能说得过去。 可谭红莲的这个案子却是跟范天赐的案子不同了，这个影响可就大了，是会令上层做出反应来的。 曾家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给掐灭了，这才沉沉的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记住，你一定要先控制住局面，等再掌握了一些铁证之后，再收网不迟。” “是，曾省长。”马福平答应道。 曾家辉才放下电话，就被一个人给撞了一下，他压根就没防备，手中的手机被他给撞到了地上，直接就摔了个稀巴烂。 撞曾家辉的是一个女孩子，他摔在了地上，也摔得呲牙咧嘴的，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用手揉着屁股，一边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走路都不看道的吗？” 曾家辉听言，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错愕之色来，这丫头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明明是他撞的他好不好，好把他的手机都给撞碎了，现在，倒成了他的不对了。 但一听那个女孩子的口音，却是地道的一口京片子，曾家辉想了想，倒也没跟他计较，而是弯腰捡起了四分五裂的手机，笑呵呵的道歉道，“对不起了，你摔疼了吗？没事吧？”\\u0027 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起来很是灵动，一张小嘴没涂抹口红，却跟花瓣一般的红润娇媚，皮肤白皙如玉，把他的红唇映衬的越发的娇媚了。 他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运动装，一双运动鞋，梳着一条马尾辫，把她显得越发的青春可爱了。 他转了转眼珠子，脸上露出了一抹调皮之色来，对曾家辉说道，“大叔，你这个人看起来还挺不错，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算了吧。” 曾家辉听言，不禁有些发愣，他怎么就成了大叔了，他看起来真的有那么老了吗？ 就在曾家辉愣神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对曾家辉伸出了纤纤玉手来，开口说道，“大叔，我叫白芷，你呢？” 曾家辉可不想惹上这个小丫头，就笑呵呵的说道，“你没事就好了，我是谁你也不用问了，这里的很多地方都很不错，你去好好的看看这里的风景，好好的玩玩。” 白芷见曾家辉不搭茬，不禁对曾家辉好奇了起来，他歪着小脑袋看着曾家辉，一双大眼睛闪啊闪的。 他对自己的容貌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虽然，他还没完全发育好，但也有倾国倾城的容颜。 他是真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大叔级别的男人竟然没多看他一眼，他的心里就有些不爽了，就故意皱了皱眉，然后娇喊了一声，“你不能走，我的脚脖子好像扭了。” 曾家辉听了，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黑线来，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小丫头是故意坑他呢，可他也不能就这样直接走了，就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想要我怎么做呢？” “你撞了我，我扭到了脚，你就得负责。”白芷眨巴着大眼睛，对曾家辉说道，“我要你扶着我。” 曾家辉满脸无奈的的说道，“好吧，我叫辆车，带你去医院看看。” 白芷见曾家辉这幅模样，不禁抿了抿小嘴，差一点儿就笑出声来，但他还是故意板着小脸，开口说道，“你总得要扶着我吧，我的脚好疼啊。” 面对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曾家辉也是毫无办法，这个小丫头是在胡闹，但也不算很出格。 再加上有很多人已经看向了他这边了，他就只能听小丫头的指挥了。 曾家辉走到了白芷身边，伸手就要去扶小丫头白芷。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把就推开了曾家辉，大声喝道，“你起开。” 曾家辉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在看到了那个人之后，他不禁微微一怔，突然宠出来的这个人竟然是他在俱乐部中遇到的那个姜华。 第1602章 不打不相识 白芷看到了姜华，他就眨巴了一下水灵灵的大眼睛，用手扯了扯姜华的手，说道，“哥，没什么事，我逗他玩呢。” 姜华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曾家辉，就这一眼，让他突然就发现眼前的人很熟悉，猛然间，他就想起来了，刚刚在娱乐部中遇到了曾家辉。 姜华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原来是你啊。”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原来白芷是你妹妹啊，刚刚不小心撞到了她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姜华看了一眼白芷，见小丫头脸上全都是调皮的笑容，他就知道，这是这个小丫头在戏耍曾家辉，他便说道，“我这个妹妹古灵精怪的很，他是在跟你闹着玩呢，没事。” 围观的人群听到了这话，就知道没什么热闹好看的了，也都散开了。 曾家辉其实一直都觉得今天在俱乐部的这个麻烦有些不太必要，见姜华如此，他的心中就是一动，在他看来，这是一个解决矛盾的好机会。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笑着说道，“听二位口音，应该是从京城来的吧？我们在这一天，能遇到两次，也是缘分，不如让我这个地头蛇尽一下地主之谊可好？” 不等姜华开口，白芷就抢先说道，“好啊，好啊，我听说这里的龙虾非常的好吃，我要吃。” “几盆龙虾，没问题的。”曾家辉笑着说道。 姜华抱歉一笑，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头，开口说道，“不好意思了啊。” 随后，他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小丫头说道，“下次，我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小丫头白芷做了个鬼脸，模样十分的可爱。 曾家辉带着两个人来到了一家连锁店里面，找个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很快的，就有服务员走了过来，询问点什么。 曾家辉把菜单递给了白芷，要他点餐。 很快的，点好的东西就上来了，除了龙虾之外，还有几样当地的特色小炒和干啤。 三个人就一边吃东西，一边闲聊了起来。 在闲聊中，曾家辉发现，这个姜华却是同他今天早些时候看到的姜华极为不同，他为人并不嚣张，而是十分的客气。 他只是说了他叫什么名字，却是没说他到底是做什么的，而姜华的名字也不是他说出来的，而是白芷无意中说出来的。 小丫头见龙虾上来了，就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见这个小丫头的吃相好玩，曾家辉不觉得莞尔，这两兄妹比起来，还真是有趣的很，一个安静内敛，一个活泼好动。 曾家辉不太喜欢吃龙虾，姜华也自持身份，没放开了吃，这一下小丫头白芷就高兴了。 喝了一口气酒之后，曾家辉就笑着说道，“今天在俱乐部遇到了你和你的同伴，发生了些不愉快，我代表俱乐部跟二位赔个礼道个歉。” 姜华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不止如此，我的记性也很不错。” “我知道，你觉得你们今天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也不瞒你了，这个俱乐部是我妻子开的，现在就只有射击馆能用，其他地方还没完善，正在装修中，为了客人的安全和享受的服务着想，还没对外开放。”曾家辉笑了笑，直言道。 曾家辉已经把这话说的很清楚了，姜华岂能听不明白，若是他再听不明白，那就是一个糊涂人了。 听了曾家辉的话，姜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说道，“失敬失敬啊，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是大股东。” 曾家辉笑道，“我不是什么大股东，就只是来瞧瞧，看看俱乐部建设的怎么样了。” “我听说了，这个俱乐部的老板是一位大美女，都说他是美貌与智慧并存，我久慕芳名，只恨未能相见，直到现在，我方才知道，名花已经有主了。”姜华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正在狂吃麻辣小龙虾的白芷，听到了姜华的话，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哥，这回你应该死心了。” 听了白芷的话，姜华的脸就是一红。 他瞪了小丫头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巴。” 曾家辉见了，也不觉得笑了起来，这反差如此大的兄妹，当真可爱的很呢。 就在这个时候，姜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姜华站起了身来，对曾家辉说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言罢，他就拿着手机走进了卫生间。 在他接电话的时候，曾家辉也接到了文文的电话，文文说他们也要来吃龙虾，问曾家辉要不要一起。 曾家辉告诉文文，他就在这里之后，就让他们一起过来。 放下了电话之后，姜华也走了回来，电话是韩志刚打过来的，在得知了姜华在，他也要过来。 白芷埋头大吃，他吃光了一盘龙虾之后，韩志刚黑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他这个模样，曾家辉和姜华全都微微一怔，白芷皱了皱眉头，他放下了手中的小龙虾，冷声说道，“韩志刚，你又被人给揍了？” “姜大少，这个地方还真是卧龙藏龙啊，咱们京城来的强龙，到这里也得盘着啊。”韩志刚耸拉着脑袋，很不爽的说道。 曾家辉一听，就知道他这是话中有话，分明就是在挑拨是非。在俱乐部里面，韩志刚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曾家辉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没事他还要找点儿事呢，更何况是又被人给揍了。 因为有曾家辉在，姜华也不好多问，就说道，“过来坐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曾家辉曾先生，今天我们去的那家俱乐部是他老婆开的。” 韩志刚只是冷冷的瞥了曾家辉一眼，并不打算就此作罢，他说道，“姜大少，这口气憋得难受。” “不好意思，我先去个洗手间。”言罢，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往洗手间走去。 曾家辉对韩志刚的不礼貌，不是很在意，但他是真的不想跟这样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 第1603章 不打不相识 就算这个韩志刚的背景再显赫，他也不想同这个小子扯上什么关系，这个小子分明就是个惹事精。 跟他交往，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曾家辉到前台结了账，正要给文文打电话说他要走了，不在这里吃饭了，突然，他就听到了韩志刚叫道，“姜大少，就是他打我。”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急忙走了过来，当他看到了韩志刚指着的那个人的时候，不禁呆愣在了原地。 曾家辉怎么都没想到，打了韩志刚的人竟然是小莫。 只听小莫说道，“我说过，只要让我看到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眼看着小莫就要动手，曾家辉急忙跑了过来，喊道，“都住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在经过了一番询问之后，曾家辉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几个美女一起逛街，在街上遇到了韩志刚，这个小子见几个女子美丽动人，就打起了歪主意来。 结果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有小莫在，韩志刚能捡到什么便宜呢，也亏了文文没让小莫下重手了。 所以，小莫就手下留情了，就只是让韩志刚受了点皮肉伤而已，若不是文文说了话，这个小子只怕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这事情还真是巧的很，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双方竟然又在这里碰到了。 姜华听了事情的经过，也觉得脸红，调戏女人不成，还被女人给揍了，最要命的是，在这里还要被人给追着打，这脸要往哪里放啊。 令几个人没想到的是，狂吃的白芷竟然放下了小龙虾，出言讥讽道，“韩志刚，你自己搞出来的事情，又想让我哥给你出头，你还要脸不要。这样吧，你喊我一声好姐姐，我帮你摆平。” 这话听着怎么都不太顺耳，姜华不禁瞪了一眼白芷，文文等人听了这样的言语，就全都笑了起来。 他们笑了，韩志刚的脸就彻底黑了，原本就已经被打了个乌眼青了，现在是彻底的黑了，他冷笑了几声，开口说道，“好，好，这件事我自己来摆平，我就不信了，我还摆不平你们几个小娘们。” 言罢，韩志刚就急匆匆的出了饭店。 曾家辉也不提刚才的事情，他对文文说道，“文文，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姜华，是从京城来的，他对俱乐部很感兴趣。” 随后，他又给姜华介绍了一下文文。 姜华听到了文文的名字，不由得面色一肃，说道，“哦，原来是文董啊，真是没想到啊，我来了这里，竟然能遇到全球三十强的企业董事长，幸会幸会啊。” 文文嫣然一笑，开口说道，“过誉了。” 等姜华再看向曾家辉的时候，他的眼神就有了极大的变化，他伸出了手来，对曾家辉说道，“令我更没想到的是，我能在这里遇到曾省长，失敬了。” 听了姜华的话，曾家辉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姜华的态度会变得这样快，他不禁道，“你……认识我吗？” “我没见过曾省长本人，但您的大名却是早就听说了啊。”姜华笑呵呵的说道。 白芷又吃了一个龙虾，他用小嘴吸了一下手指头，说道，“哥，你到现在都没个女朋友，你该不会是玻璃吧，一直喜欢一个大叔。” 小丫头这话一出口，几个人就全都想笑了。 姜华满脸无奈的看着小丫头，开口说道，“曾省长，文董，我这个妹妹就是这样调皮，说话也不分场合不分人，你们不要跟他计较。” 曾家辉和文文听言，就都笑了起来。 文文说道，“这样吧，我做东，我们再要个包间如何啊。” 白芷连连点头，大眼睛在龙虾上不停的打转，见他这个模样，姜华就知道，这小丫头一定是还没吃够，他不由给了小丫头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太过了，丢脸的很。 姜华笑道，“曾省长，文董，今晚就二位请了，改日我定会回请二位的。”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不过就是一顿饭而已，不打紧的，这样吧，你方便留个电话吗？等俱乐部开业了，也好通知你。” “求之不得。”姜华忙说道。 随后，姜华就给曾家辉留了电话，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姜华就带着白芷走了。 见他们两个人走了，曾家辉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他的心里面却多出了疑问来，这个姜华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对他和文文的事情知道的这样清楚呢，他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的恭敬呢。 姜华和白芷两个人出了酒店，白芷也觉得他哥哥今天的样子很奇怪，就问道，“哥，我可从来没见你对哪个人如此的恭敬呢，你今天怎么对着这个大叔这样恭敬啊。” “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其他事情一概不知，真不知道以后你能不能嫁出去，我跟说，这个曾家辉可不是什么寻常人。”姜华正了正神色，开口说道。 “你妹妹我貌美如花，只要我勾勾手指头，身后就会站一排。”白芷反驳了姜华一句，然后就对曾家辉好奇了起来，不禁又问道，“哥，你刚才叫他省长，他是省长吗？” “他是江南省省长，我跟你说，在京城的圈子里面，年轻的都知道他这个人，都知道一号首长和总理都很看重他，爸爸说过，这个人以后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好让我以后遇到这个人，一定要以礼相待，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能做敌人。”姜华很认真的说道。 白芷听了，不由得做了个鬼脸，大大的眼睛里面全都花痴，他说道，“哎呀，这个大叔好厉害啊，这么年轻就做了省长了，我觉得我有了心中的白马王子了，也有了目标了哦。” “你这个小丫头，我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看到那个文文了吧，你凭什么跟人家相比啊，不管是模样，还是实力，你都不能跟他相比。”姜华颇为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开口说道。 第1604章 不靠谱 白芷调皮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哎，我还不容易遇到一个成熟稳重优秀又很帅气的男人，难道，我就这样错过了吗？哥，你不觉得我是在错失良机吗？哦，对了，哥，我可比那个文文年轻啊。” 姜华不禁摇头苦笑了起来。 他们这边说着话呢，那边的饭店里面却是有了一场风波。 曾家辉带着几个美女进了小包厢，点了龙虾和几样小菜，又要了一些酒水饮料。 女人从来都是喜欢美食的，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样的美食。几个人很快就大快朵颐了起来。 他们还没吃多长时间呢，包厢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十几个警常从古外面冲了进来，在这些警察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小莫教训了一顿的韩志刚。 韩志刚一进包厢，就用手指着小莫，怒气冲冲的喊道，“就是她。” 曾家辉见此一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他给小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有什么动作。 他站起了身来，沉声问道，“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为首的那名警察把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道，“你坐下，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那个，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小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若是不跟你们去，你们又能怎么样呢。” 那个警察一听，就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容来，他很是不屑地说道，“美女，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你一个娇滴滴的美女能把一个男人给揍了，但这位先生说你蓄意伤人，那我们就只能请你走一趟了。” 不等小莫说话，曾家辉就淡淡的说道，“叫你们局长给我……不用了，我给金云鹏打电话好了。” 其实，也不能怪这个警察见识太浅，他的级别毕竟在这里呢，他根本就接触不到曾家辉这样的高官。 但在听到了曾家辉说要给金云鹏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金云鹏是县委书记，他不能不买金云鹏的账啊。 一旁的韩志刚却是怒声问道，“你们到底抓人还是不抓人啊？” 这边，曾家辉已经拨通了金云鹏的电话，金云鹏见是曾家辉的电话，急忙接了起来，开口说道，“曾省长。” “云鹏啊，你们这边的治安堪忧啊，我这才到了南里饭店吃饭，就有人跑来找我的麻烦。”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 金云鹏一听，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一直以来，曾家辉都是很看重他的，这一次，开设这个射击俱乐部，去其他什么地方都可以，曾家辉却是选中了他所在的县，这就说明，曾家辉对他还有情分在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若是还没什么行动的话，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而且，他的前途也成了问题了啊。 金云鹏急忙问道，“曾省长，我马上到。” “好，我在406包间里面。”曾家辉道。 放下了电话之后，金云鹏就拨通了公安局局长的张力的电话，张力听了金云鹏的话之后，就急忙带着人往南里饭店而去，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 “小王，你现在在南里饭店吗？曾省长现在在406包间里面，他遇到点麻烦，你马上带人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若是曾省长有什么差错，那就回家种地去吧。”张力道。 “是，我明白。”小王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小王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在跟曾家辉叫嚣的这个大队长，他放下了电话之后，就对手下人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走，去406包间。” 韩志刚听言，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人也郁闷的不行不行的了。 但很快的，这个大队长就回来了，他重新进入到了包间之后，脸色就变成了惨白色了，脑门上冷汗涔涔，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您是曾省长？” 曾家辉端起了茶杯来，喝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我姓曾。” 小王听言，被吓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差一点儿就要被吓得尿裤子了。 一旁的韩志刚是满肚子的火气，他也没听清小王在说什么，就只看到曾家辉和几个女人还坐着，小王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他的怒气一下子就冲到了脑瓜门上，不由得怒道，“王队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去你妹的吧！”小王气呼呼的怒骂了一句，然后回手就是一个嘴巴，“你敢在曾省长面前张牙舞爪的，胆子是真不小啊，给我把他铐起来。” 这个小王也是一肚子的火气，他刚刚正在跟他的兄弟们喝酒，就被局长张力一个电话给弄到了这里来了，韩志刚在他面前颐指气使的样子，让小王的心里很不痛快。 直到现在，他放才知道，这个韩志刚让他抓的人竟然是省长曾家辉身边的朋友，他肚子里面憋着的火气一下子就撒了出来。 韩志刚还不知道好歹的说了刚才的话，这就让小王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动手了。 韩志刚被小王给抽了一个嘴巴，他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大声叫了起来，“你特么的，给老子等着。”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几个干警就把他给抓住了。 而此刻，金云鹏和张力两个人也赶到了这里来了。 金云鹏急忙走到了曾家辉跟前，压低了声音问道，“曾省长，您没事吧？” “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金云鹏见曾家辉没怪罪下来，悬着的心顿时就放松了几分，但曾家辉的这个态度却是让他有些懵逼了，他对张力说道，“张局，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张力知道，他在这个时候说话是极为不合适的，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是，我马上就带人走，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恐怖分子。” 曾家辉才喝了一口茶，听了张力这话，差一点儿就把到了口中的茶给喷了出来，暗道，“这个公安局局长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吧。” 第1605章 小鬼难做 张力把韩志刚带到了警车上，韩志刚气焰十分嚣张的叫喊了起来，“我告诉你，我哥可是省委秘书长，你放聪明点，赶紧放了我。” “你哥是省委秘书长，老子还是省委书记呢，还特么的不闭嘴。”张力也是满肚子的火气，他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这个小子未免也太不长眼了，得罪什么人不好，非得得罪曾家辉， 之前，他接到了市政法委书记的电话，让他跟一个叫韩志刚的人联系，眼前这个小子就叫韩志刚，该不会就是他吧。 本来，张力想给这个小子一嘴巴的，但却硬生生的收回了手来，开口说道，“你是韩志刚？” “是。”韩志刚没好气的说道。 张力听言，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暗道，“这一次，可是真的遇到了麻烦了，刚才书记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这个韩志刚是之省委秘书长的弟弟，他是真的没想到啊，这个小子还真是。” “神仙打架，倒霉的就是这些小鬼了。” 张力皱着眉头说道，“把他的手铐打开。” 韩志刚的手铐才被松开，他就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才接通，他就哭着说道，“表哥，我被公安局的人给抓了。” 此刻，闫志胜正在喝茶，他听了韩志刚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问道，“你现在人在什么地方，身边还有什么人？” “我在警车上。”韩志刚道。 闫志胜听言，不由得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他这个表弟一天不学无术，整天惹是生非的。 但现在他吃了亏，他这个做表哥的，怎么的也要给他出面办办这件事，他说道，“你把电话给你身边的人。” 韩志刚把电话给了张力，张力接过了电话。 闫志胜道，“我是省委秘书长闫志胜，请问你是哪位？” 张力听言，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急忙说道，“闫秘书长您好，我是南岭市北林县的公安局局长张冲。” “张局长，我表弟的事情你要费心了。”闫志胜可客气的说了一句。 张力的眉头紧皱，他急忙说道，“闫秘书长，这件事我想跟您解释一下，您表弟刚刚冲撞的人是省长曾家辉，我们这些做下属也不好办事啊。” 闫志胜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问道，“是曾家辉省长吗？” “是。”张冲给了闫志胜一个很确定的答案。 闫志胜道，“把手机给韩志刚。” 张力把手机给了韩志刚，韩志刚不等闫志胜说话，就哭诉道，“表哥，你可得管我啊，我可是被人给欺负了。” 闫志胜真的是要被这个败家子给气冒烟了，他这一次来江南做省委秘书长，一方面是下来历练，要有这个履历，另一方面，在他离开京城的时候，他父亲也嘱咐他了，到了江南之后，一定要跟曾家辉搞好关系。 说是要搞好关系，其实闫志胜知道，他父亲的意思就是要力挺曾家辉，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问题，他力挺曾家辉，都是有着莫大的好处的，也可以这样说，这本身就是互惠互利。 他父亲在他来江南的时候，跟他进行了一次很严肃的对话，他父亲没正面夸赞曾家辉，但却跟闫志胜表明了立场，只要曾家辉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将来一定会走的更高更远。 从他父亲的话中不难听出，他父亲是很看重曾家辉这个人的。 闫志胜是十分相信他父亲的眼光的，他们闫家是支持派，对其中的一些内幕十分清楚。 既然，他父亲给了曾家辉这么高的肯定，那么上层传言的，曾家辉受到高层重视就不是传言了。 闫志胜也听人说过，这个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还没得到证实。 其实，闫志胜是很不服气曾家辉的，但在表面上还是要跟曾家辉站在一处的，他现在是副部长，在级别上跟曾家辉就有差距。 若他不是这层身份，只怕也未必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之前，韩志刚说他被人给欺负了，闫志胜压根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就只是给安城市政法委书记打了个电话，政法委书记这才让公安局的人帮韩志刚出头。 闫志胜是真的没想到，韩志刚得罪的人竟然会是曾家辉的朋友。 “韩志刚，你给我听着，你马上回去，若是曾省长还在，你一定要马上给他道歉，并且态度一定要好，要让他原谅你。若是不然的话，我可就不管这事了。”闫志胜冷声说道。 韩志刚做梦都没想到，闫志胜竟然让他给曾家辉道歉，他不由得诧异的瞪圆了眼睛，开口问道，“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少废话了。”闫志胜冷声说道。 对这个表弟，他是真的没有办法，这个小子是他的表弟，家庭也不比他家差，甚至还要好一些。 可这个小子从来就不干什么正事，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出去惹事，大错不犯，但小错不断，让闫志胜很是头疼。 韩志刚无奈，就只能点头同意了，然后把手机交给了张冲，闫志胜跟张冲交待了一番，这才挂断了电话。 张冲满脸苦涩的挂断了电话，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 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做小鬼的就要遭殃。 一个是省委秘书长，一个是省长，再有一个还是县委书记，这三个人，不管是哪个人都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这个时候，闫志胜要他把韩志刚给送回去，那不就是摆明了让他很不好做吗？这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曾省长刚才说了，要他处理这件事，难道，他就是要把韩志刚这个小子给送回去，给他道歉吗？ 张冲想了想，就发了一条信息给金云鹏，跟金云鹏说了韩志刚的身份，金云鹏见了，也是觉得很郁闷，想着要如何跟曾家辉说这些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第1606章 连窝端 曾家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的脸上便露出了一抹震惊之色来，他没说话，而是拿着手机走进了卫生间中，接起了电话来。 不等曾家辉开口说话，就听闫志胜说道，“曾省长，我给您打电话，就是特意向您道歉的。” “不知道闫秘书长何出此言啊。”曾家辉有些不解的说道。 随后，闫志胜就把韩志刚跟他的关系跟曾家辉说了一番，曾家辉确实没想到，那个韩志刚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大来头，他竟然会是副总理的外甥，但这个韩志刚跟闫志胜比起来，却有有着天地之差。 曾家辉在心里暗暗感慨不已，但嘴上却说道，“不过就是一个小误会而已，没什么的。” 闫志胜听儿曾家辉的话，不禁笑道，“回头，我让他给你赔个礼道个歉，等曾省长您回来之后，我们好好的喝一杯。” “这个就不用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言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曾家辉就出了卫生间，见金云鹏还在外面站着等着呢，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金云鹏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有个情况我要跟您汇报一下。” “说吧。”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 金云鹏道，“那个韩志刚他……” 不等金云鹏把话说完，曾家辉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开口说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怪不得你，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回包间的路上，曾家辉就遇到了迎面走过来的韩志刚，曾家辉已经知道了这个小子的身份，自然是不会为难他的，就没让他进之前进的包厢，而是去了另外一个空包厢里面。 如此一来，韩志刚也觉得没那么丢脸了。 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韩志刚，开口说道，“我跟你哥是同僚，我们两个人私底下的关系很好，我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吧，都是误会。” 韩志刚赔了个笑脸，也连连点头称是。 他是这样表明了态度，但心里却在暗道，“这件事决不能就这样算了，出来混一定是要还的。” 等他出来之后，也没跟姜华打招呼，连夜赶回了京城。 这个周末就这样过去了，在离开这里之前，文文宣布了一个决定，那就他把手中的权利交给了丁健，让他全权负责这边的事情。 兰梅要带着兰小辉，就暂时不参与俱乐部的工作了。 很快的，就过去了一周时间，宣城那边也传来消息，马福平已经掌握了野狼帮的犯罪证据，证据确凿，不容辩驳。 在跟曾家辉汇报工作的过程中，马福平很是忧心的说道，“曾省长，从外面手中掌握的证据上不难看出，野狼般的老大安炳权跟当地警方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所以，我建议秘密抓铺，不惊动当地警方。” 曾家辉听言，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好，我同意你的意见，你等我电话。” 野狼帮的势力很大，手中还有热武器，他们对省公安厅的人很不信任，也加了几分小心，做事也变得越发的谨慎了起来，就跟惊弓之鸟一般，一旦马福平这边的人惊动了他们，他们一定会直接做鸟兽散的。 曾家辉让马福平严密监控，然后就给军分区司令员沈继忠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沈继忠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不知道曾省长你有什么指示。” “我可不敢有什么指示，我给你打电话，的确是有事相求。”曾家辉说道。 “只要我能做得到，你尽管说就是了。”沈继忠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道，“好，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我想要跟你借点人，一个连够了。” 沈继忠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一抹震惊之色来，他说道，“啊，怎么要这么多人啊，这要镇压暴乱吗？” “虽说不是暴乱，但也跟暴乱差不多了。”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随后，他就把宣城的情况跟沈继忠简单的说了一下，一听说是要对付黑社会，沈继忠当即就表了态，他说道，“好，没问题，我不只是会给你一个连的人，另外再加二十个特种兵。你什么时候要人？” “这份情，我曾家辉记下了，明天晚上八点。”曾家辉道。 第二天晚上，数十辆军车已经出发了，直奔宣城而去。 等到了地方之后，这些士兵就全都潜伏了起来，等到了凌晨二点的时候，抓捕行动就正式开始了。 之前马福平做的工作很到位，保密性也很强，所以，这场抓捕行动是没出现任何问题的，安炳权的人是做了一些抵抗，但在军方强大的力量下在，这点抵抗就是在做催死挣扎。 但在抓安炳权的时候，还是费了一些力气的，他不肯投降，而是躲在了房间中，挟持了一个人质，妄图抵抗。 但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就算安炳权再不甘心，也只能举手投降了。 不过，安炳权在投降之前还是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做证人。 此刻，天色才微微发亮，天地之间还处在一片朦胧中，还在沉睡中的谭红莲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这让谭红莲满满的都是起床气。 他摸过了电话，见是政法委书记王占海的电话，他这才少了些起床气，神情也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王占海是政法委书记，这时候给他打电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了。 很快的，谭红莲就知道了野狼帮被连窝端了的事情，这让谭红莲的后背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叫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谭书记，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抓捕安炳权一伙人的，是部队那边的人啊。”王占海死死的拧着眉头，沉声说道。 谭红莲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心直接就沉入到了谷底了，他清楚的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第1607章 一查到底 这个问题就是，这一次的行动是完全绕开了他了。 但谭红莲还是怒气冲冲的吼道，“你特么的是怎么办事的，军队的人来抓人了，你竟然一点儿风声都不知道。” 王占海被骂的一句话都没有，他知道这个时候也不是争辩这件事的时候，就急忙说道，“谭书记，安炳权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我听说他要做污点证人，您看这事要怎么做才好啊。” 这个问题就谭红莲最担心的问题，安炳权可是知道很多内幕的少数人之一，若是这个小子真的做了证人，那他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他若是早知道会如此，还不如借着这才专项行动把这个小子给除掉了呢。 其实，王占海还真跟他说过这个问题，他说过官员和黑恶势力是不能勾结的，一旦犯事了，问题就会变得很复杂了。 这些混蛋根本就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一旦出了问题，他们就会第一个跳出来做证人，目的就只是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但那个时候的谭红莲，压根就不听王占海的话，根本就没想到会有这样一节，结果，就造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他是后悔了，但这个世界上可是没有后悔药的，现在，谭红莲要考虑的是如何解决处理这件事。 “你给宋伟打个电话，让他马上来我家里。”谭红莲沉声说道。 等他放下了电话之后，就急忙拨通了甄伟明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甄伟明这才接起了电话了。当他听谭红莲说曾家辉和马福平带着军队的人，连夜把野狼帮给扫平了的事情之后，后背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亏了他没跟谭红莲走的太近了，若是跟他牵扯不清的话，那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在跟谭红莲说话的时候，甄伟明的口气就变得极为冷淡了起来，他说道，“谭书记，你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了呢？我还休息呢。” 听了甄伟明如此说话，谭红莲的心顿时就冷了，他知道，他想要让甄伟明帮他，根本就不可能了。 谭红莲随便敷衍了一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不大一会儿功夫，王占海就赶来了谭红莲的家里，却是没看到宋伟过来。 王占海的脸色惨白难看，他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颤抖着声音说道，“谭书记，宋伟已经被控制住了，现在省长曾家辉，省政法委的李书记和省公安厅厅长马福平现在都在市公安局。” 谭红莲冷冷的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王占海一眼，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没用的废物。” 现在的情况极为特殊，也很严峻，这是谭红莲十分清楚的，他知道，他若是在这个时候，还去苛责王占海什么，一旦弄岔劈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谭红莲仔细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又想了想这些年来做过的一些事情，他这些年来让手下人做的事情，都是在他的暗示下做的，并没有明确的说过什么，指使过他们做什么，他是可以把自己给摘出来的。 现在，什么都是要讲证据的，就算安炳权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没有什么证据，说了也是白说。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能把这件事给遮掩下去，但一旦如此的话，那他的政治前途就要画上一个句号了。 谭红莲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走，我们去公安局。” 他这也是孤注一掷了，他听闻曾家辉也来了，就知道曾家辉对上一次发生在宣城的事情是不会忘的，他这边没给曾家辉什么交代，也是说不过去了。 现在想起来，都是他太过轻看曾家辉了，不管怎么样，他总是要弄一个人出来背锅的。给足了曾家辉脸面，这样一来，这件事也好处理。 而现在，他想要再妥善处理这件事，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等谭红莲赶到了市公安局之后，他赫然发现，守在这里的人竟然都是部队里面的兵士，这些兵士全都荷枪实弹，在要道上都有人把守。 而此刻的王占海的脸色却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十分清楚的知道，曾家辉这样安排，就是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跑掉。 谭红莲跟守门的兵士表明了身份，但对方竟然还是拦着他不让他进去，这让谭红莲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差一点儿就被气冒烟了。 在宣城，还真没有什么人敢不给他面子呢，可谭红莲也没办法，人家是军队的人，跟他们咳嗽没什么太大关系。 无奈，谭红莲就只能忍着气，拿出了工作证件来。 守门的兵士仔细的检查了谭红莲和王占海的证件之后，这才放两个人进去了。 谭红莲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十分的压抑和紧张，在里面也都是兵士在保守，公安局的干警们则是全都把通讯工具交了上去，留在办公室等着问话。 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这是决定要一查到底，一个都不放过啊。 两个人走到了会议室门口，人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曾家辉在说话，谭红莲看了看身边的王占海我，王占海会意，就只能硬着头皮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其实，王占海是根本就不想过来的，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马上就跑路，做贼心虚大抵就都是他这个模样吧。 敲了敲门，王占海就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曾家辉抬眼一看，就看到了谭红莲从外面走了进来。 其实，曾家辉早就得知了谭红莲来的消息了。 本来在，曾家辉是没必要亲自过来的，但他知道，宣城警方已经从头烂到尾了，所以，他一定要亲自来处理这边的私情，并且让人连夜把野狼般的主要人物全都给带回了省城。 让马福平负责审讯工作，这边留下了部队的人控制住了局面。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李书记，你主持一下会议。” “好。”李书记答应了一声。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离开了座位。 第1608章 波澜暗涌 谭红莲站在门外，满脸的恭敬。 他见曾家辉走了出来，急忙说道，“曾省长，我才知道宣城出了这样的大事，我实在是没想到，在如此繁荣平静的表象下，宣城会隐藏着如此一个强大的犯罪团伙，是我失职了。” 谭红莲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要试探一下曾家辉的态度，直到现在为止，他并不知道安炳权都说了什么。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谭红莲，不紧不慢的说道，“谭书记，这次行动省公安厅并没有通知宣城这边，你该不会觉得省委省政府对宣城有别的看法吧？” “不敢，这怎么会呢，这是省委省政府对宣城负责。”谭红莲急忙说道。 曾家辉干笑了一声，开口说道，“谭书记，你来的不早也不晚，这些子弟兵为了这次的行动立下了大功，你可要好好接待啊。” “这都我应该做的。”谭红莲急忙说道。 他算是看明白了，从曾家辉的口中他别想知道什么，就只能说道，“曾省长，您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只管吩咐，我一定会尽全力办好事情的。” “你去吧。”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谭红莲转身才要走，突然，曾家辉又道，“谭书记，宣城市委市政府最近没什么外出学习的计划吧？” 听了曾家辉的这句话，谭红莲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顿时就陷入到了一片空白中，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可他也得回答这个问题啊，就忙说道，“没有外出学习的计划。” “这样就最好不过了，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外出。”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往会议室中走去。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过去了一周时间，再有半个月时间，大会就要召开了。 野狼帮的案子也进入到了最后的审理阶段。 从眼前的证据上来看，这个野狼帮是罪恶多端，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只伤害案就多达几百起之多，其中还有一百多起案子致人死亡，重伤者达到了二百多人。轻伤的更是达到了数千人之多。 从这些证据上不难判断出，这就是黑社会性质。 通过调查取证，警方还获取了这个组织从事人口拐卖活动的罪证，除了这个之外，还涉及到了境外卖淫等活动。 这个案件涉外，所以，就上报给了国安部门进行调查。 这一周的时间，是曾家辉最为繁忙和劳累的一周。他知道宣城的黑恶势力已经被他给一网打尽了，但还有一条大鱼现在还在这张大网的外面。 现在，这些小鱼小虾为了保住一条命，已经把谭红莲所犯的罪证都给全盘托出了，不只是谭红莲，此案还涉及到了宣城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局长。 曾家辉看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这些都是罪证，看着如此沉重的资料，曾家辉的心也是沉的。 从这些罪证上看到的东西，远远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宣城市委市政府的很多人员都被牵扯到了其中。 这些天来，省公安厅厅长甄伟明在宣城的不作为，更是让曾家辉的内心沉重。 曾家辉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谭红莲经营多年，涉案人员多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眼看着大会就要召开了，若是在这个时候爆出这样一起贪腐大案来，那个冲击力可是不可想象的。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在他把宋鹏举拉下水之后，他就被平调到了江南，所谓的平调，其实就是暗降。 若是在这个时候，再爆出这样的事件来，那他的脑子就是有问题了。 这段时间，谭红莲过得不太好，整天都在提心吊胆的，不过还好的是，并没人来找他麻烦，就连公安局局长宋伟也被放回来了。 这让谭红莲觉得很诧异，心里面更是装满了疑惑。 难道，是他搞错了吗？那个安炳权把所有的罪责都给扛下来了吗？ 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事就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了。 跟他比起来，市长温冲是真的有些着急了，同时也有些心灰意冷了，他把收集的那些证据全都交给了曾家辉，原本，他以为随着野狼帮的覆灭，谭红莲就会浮出水面，就会被拉下马。 可现在呢，野狼帮是被连窝端了，但谭红莲却是什么事都没有，难道，这一次，又是要不了了之了吗？ 野狼帮已经被连窝端了，剩下的一些事情就让下面的部门去处理了，曾家辉也懒得去操心这些事情。 曾家辉把卷宗交给了马翼，马翼对曾家辉此举是大家赞赏，他说道，“曾省长做事真是雷厉风行啊，不过就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就把这样一个黑恶势力团伙给摧毁了，这个功劳我记住了。” “马书记，您过誉了，别的地方都是以工程项目做献礼，我们这边就以一个和谐稳定的环境作为献礼吧。”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言罢，曾家辉的神色就变得异常的沉重了起来，他说道，“马书记，我总结了一下近前的扫黑除恶行动，成果是非常显着的，但从这中间也看出了很多问题来，尤其是其中官匪勾结的问题。” 马翼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开口说道，“一个黑恶势力能发展壮大，总是离不开保护伞的，总有一些官员会充当他们的保护伞。曾省长，在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我们的关注点都在经济指标上，往往会忽视这些问题啊。” “看来，在工作中，我们也的确有失职之处啊。” 在工作报告中，曾家辉没提及到宣城市委市政府的过错，报告里面没有，但这并不代表私底下没有行动。 但还是要考虑大局的，是要维持稳定的。 主要领导不动，但公安系统中的一些存在势必是要清除的，基于此种考虑，曾家辉就对马翼说道，“宣城的情况是非常典型的，市公安局局长宋伟不只是办事能力不足，还有其他的问题，所以，我有一个想法和意见，还请马书记指正。” 第1609章 按兵不动 马翼不担心别的，就担心谭红莲的事情。 之前，安城的宣传部部长包春喜就给了他一记耳光了，现在，谭红莲又出了事情，他是真的非常担心谭红莲会被直接拉下马啊。 现在，曾家辉没说谭红莲的事情，只是说起了宣城市公安局，这让马翼的心情还能稍微放松一些，他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曾省长，你说。” “公安部门是负责一方安全的重要部门，宣城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黑恶势力，若是公安局能完全置身事外，这根本就可能，也不足以让人信服啊。”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马翼就知道，曾家辉这是要从公安部门这边开刀了，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一定要严肃处理。” “宋伟的情况目前还不太明确，正在调查取证中，我建议是先停职，然后再加大肃清力度。”曾家辉说道。 曾家辉的这个提议是很正常的，这就是在做善后的处理工作，马翼自然不会反对，他点点头，开口说道，“扫黑除恶行动是我们走出的第一步，这不代表以后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社会的和谐进步，是需要长治久安的。” “曾省长，我赞同你提出的意见，你跟谭长华同志研究一下，然后拿个方案出来给我。” “省公安厅厅长甄伟明负责宣城那一片的扫黑除恶行动工作，他在那边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可却搞出了这样的事情来，这让省委省政府都为之蒙羞，马书记，下面的一件很大啊。”曾家辉又道。 马翼听言，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直到此刻，他方才明白曾家辉的真正意图。原来，他的目标并不是宣城市公安局那边，而是甄伟明啊。 从工作的角度来看问题，在这一次的行动中，甄伟明的确是很失职的。可在他担任省长期间，甄伟明可是紧跟着他的脚步来走的啊。 若是，他现在直接就一脚把甄伟明给踢了，一定会让他的一众部下为之心寒的。 想到了这里，马翼就微微皱眉，开口说道，“这件事，甄伟明甄厅长的确是要承担责任的，这样吧，在等这项工作结束后，在工作总结会上，让他做个检讨，然后再给他一个处分。” 一个处分就简单的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了吗？ 曾家辉知道，马翼这分明就是在避重就轻，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清算的时候，他只不过是先给马翼敲敲边鼓而已，并没指望他直接就怎么样。 就连在处理宣城市公安局局长宋伟的问题上，曾家辉处理的都非常的谨慎，只是让其停职。 其实，从曾家辉手中掌握的证据上来看，别说是停职了，直接抓他都一点没毛病。 但若是把宋伟给抓了，那谭红莲就一定会被牵扯到其中。这中间的确有宋伟一个人的作为，但要知道，宣城可是被谭红莲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宋伟不过就是一个公安局局长而已，他凭着他一个人的力量又要怎么搞。 现在，曾家辉要做的事情就是拖着不彻底解决，等大会结束之后，在直接采取雷霆动作。 到了那个时候，就不会对大局有什么影响了。 所以，在这个期间，曾家辉和马翼还是站在一处处理问题的，等大会结束之后，他们两个人会不会呲出獠牙来，那就不好说了。 曾家辉同马翼又说了几句话，就起身告辞了。 他回到了办公室里面，却看到刘小根坐在那里神情呆滞，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等曾家辉的脚步声近了，刘小根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曾省长，您回来了啊。” “你进来。”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 最近这段时间，曾家辉都在忙着处理宣城的事情，倒是把刘晓根去见老丈人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 刘小根听曾家辉问起了这件事来，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了。他跟着江会会回了老家，见到了江会会的父母。 江会会的父母都是老实人，对刘小根倒是很满意，也没提什么意见。 但不巧的是，江会会的堂哥回来了，他在南岭市城建局工作，别看他职位不高，就只是一个副科长，但架子还挺大的。 刘小根跟着曾家辉，一直以来，他都是很低调的，他并没说他是谁的秘书，就只说他是一个秘书。 其实，若是论起级别来，刘小根可是正处级，要比这个堂哥高出很多呢。 江会会的堂哥叫江明亮，为人很是张狂，在他看来，他就比刘小根高一头，他进了房间里面，也不知道跟江会会的父母说了什么，江会会父母的态度就有了改变了。 听了刘小根说完了这番话，曾家辉不禁笑了起来，他说道，“这些你都不用管，你是跟小江结婚，跟他在一起生活，又不是跟他堂哥在一起过日子，相处的好，就多走动走动，相处不好，就少走动。” 刘小根点了点头，倒也没多说什么。 下了班之后，曾家辉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曾蓉蓉打过来的。 “哥，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去喝一杯吧。”曾蓉蓉道。 “好，你说地方吧。”曾家辉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跟曾蓉蓉见了一面之后，曾家辉就回到了家里，他是走着回来的，在走回来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事情。 他从曾蓉蓉口中得知，秦文仪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这跟他身体上受到的伤害比起来，可是要严重的多。 曾家辉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秦文仪，怎么样才能让她的情绪平复下来。在这件事上，秦文仪的牺牲很大，只身涉险，受尽了折磨。 这种折磨不只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折磨。 不理解的一些人，会说风凉话，所以，曾家辉就在最大程度上保护了他的隐私，并没有让他抛头露面。 但这个心里创伤是难以抚平的，现在，他要做的是如何帮秦文仪走出黑暗。 第1610章 造势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在之前，他对秦文仪是有误会的。 秦文仪深深地爱着刘小根，而这些曾家辉之前都有了误判，这才导致了刘小根跟江会会走在了一起。 现在，江会会和刘小根两个人的感情很好，秦文仪这边又需要人安慰，需要人陪他渡过这段黑暗时期。 这就让曾家辉难以取舍了。 在路上的时候，曾家辉就忍不住拨通了秦文仪的电话，可他听到的却是冰冷的女音，秦文仪的手机关机了。 曾蓉蓉说秦文仪这些天打算回老家住一段时间，所以，他这才担心秦文仪会想不开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曾家辉看着手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手机放在了口袋里面。他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不把这件事告诉给刘小根。 若是刘小根知道了这样的一个情况，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那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国庆节。 而这就意味着，这段时间，曾家辉要在江南和京城两地之间奔走了。 在这段时间里，曾家辉同秘书长闫志胜单独聊过，他们两个人都没提起韩志刚的事情来，相谈甚欢。 之后，曾家辉又见了贾克祥，表达了他的感谢之意。 这自然是他跟贾克祥两个人拉近距离的最好机会，曾家辉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可就算如此，曾家辉对眼前的局面也不能完全把握。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能够真正的跟他站在一起的，除了秦文娜，纪委书记冯喜春和军区政委贾克祥之外，其他人还是很不确定的。 曾家辉同方正的关系比较好，但不管怎么说，之前他也是站在马翼那边的人，他到底是会站在他这边，还是重新站在马翼那边，还真不好说。 再有就是省委秘书长闫志胜，在表面上看，闫志胜似乎是支持他的，是站在他这边的，但这中间还是有了小插曲的，曾家辉也不敢说，闫志胜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就站在他的对立面。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忠诚，有的只是利益和手中的筹码。 副省长和宣传部长的态度不是很明确，政法委书记谭长华，在曾家辉那里已经被清除了。 范天赐的死，曾家辉已经找到了证据，现场是没有视频监控，但在现场还是找到了范天赐服毒的药瓶，在那个药瓶上面发现了谭长华的指纹。 从种种情况分析上看，上一次，曾家辉在常委会上取得了胜利，但这并不能代表这就是他的实力。在这中间，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曾家辉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文文投资的项目已经最终确定下来了，很快就要举行开工仪式了。 曾家辉给汤中和打了个电话，邀请他到场，汤中和一扩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省委办公厅那边就接到了通知，说副总理汤中和会参加开工仪式，顺便还会检查一下江南省的经济工作。 汤中和来江南，这对于江南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但马翼却十分清楚的知道，汤中和来是给曾家辉造势的。 这个项目是曾家辉拿下的，之前，曾家辉曾经是汤中和的部下，不管是公还是私，马翼都知道曾家辉此举的目的，他就是要借机立威。 这些全都忽略不计，副总理来江南视察工作，江南这边自然是要做好准备工作的。 这一天，几套班子成员都等在了高速路口，等着汤中和来。 二十分钟之后，京城牌照的车队就在警车的带领下，驶入到了高速路口。 车子停下来之后，马翼就快步走了过去，他急忙伸出了手来，跟汤中和握了握手，笑呵呵的说道，“欢迎唐总理莅临江南指导工作。” “江南能拉到五百亿的投资项目，这让其他省市很是眼热啊。马翼书记，你可是要多用心了，不要让旁人说出什么来才好。”汤中和说道。 马翼急忙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谨遵总理教诲，总理，您是先去省委听取工作报告，还是看看项目。” 汤中和道，“我对这个项目还是很感兴趣的，我们先去看看项目。” 言罢，他转目看了一眼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家辉省长，你给我介绍介绍这个投资项目吧。” 汤中和此言一出，就足以说明他对曾家辉的态度了。 秦文娜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这是因为，他早就站队曾家辉了。 但马翼的脸上却是明显的闪过了一抹不快之色来，汤中和直接就跳过了他，这是马翼所不能接受的了。 不过，他脸上的不快之色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曾家辉介绍了一下这个项目，他说的话都是很中肯的话，尤其是着重指出了这个项目的特点，这是一个新能源项目，也是这个项目的亮点。 个其他项目相比，这个项目的确是极有发展潜力的。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项目在进行的过程中，还会加强研发，若是能够研发成功，势必会填补国内空白。 汤中和听得很认真，他听完了之后，就笑呵呵的对马翼说道，“马翼，江南的飞速发展是可期的，这个项目的发展，势必会给江南的经济注入新的血液，能给江南未来的发展带来质的飞跃，这很令人期待啊。” 马翼连连点头称是。 等到了九点五十八分的时候，奠基仪式就正式开始了，省委省政府的全体工作人员以及各部委办公厅的工作人员也都到了。 现场的氛围十分的热烈。 文文是投资方代表，他代表投资方讲了话。随后，马翼也讲话了。 在讲话中，马翼提及了对这个项目的期望和对工作的要求。 等马翼讲完了话，就请副总理汤中和讲话。 汤中和先是对这个项目的落成表示了祝福，又对投资商表示了欢迎跟感谢，同时，强调了地方政府一定要对这个项目保证服务。 招商不只是招商，同时还有留住客商。 第1611章 敲山震虎 汤中和讲话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却是十分的到位。 众人同时鼓掌。 礼花齐放。 这个奠基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仪式结束后，在省委的会议室里面，汤中和听取了马翼的工作报告，汤中和提出了工作要求，并且要求马翼一定要居安思危，好迎接新的挑战。 这个过程进行的很顺利，曾家辉没插话。 汤中和非常器重他，但在这样的场合中，他还是要遵守规则的。 午宴结束后，汤中和把马翼，曾家辉和秦文娜叫到了房间中，对他们提出了几点要求。 其中，汤中和强调了，他们在工作过程中，一定要团结协作，这样才能取得更好的成绩，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汤中和是软硬兼施，这让马翼的心里很不舒服。 马翼很清楚的知道，汤中和就是在告诉他，他是不能动曾家辉的。 “总理的指示，我们记下了。”马翼笑呵呵的说道，“我相信曾省长一定会一心扑在做实事上的。” 这话的意思，曾家辉听得明白，他这就是在跟汤中和说，只要他曾家辉安分一些，他自然不会做什么。 而这也是曾家辉想要的一个结果。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不管做什么工作，都是要团结一致的嘛。总理，您之前也做过省长，提点意见吧。” 汤中和笑笑，开口说道，“你这个小子啊，又想从我的嘴巴里面套话了，不过，我倒是可以跟你们透露一些，最近这段时间，中央提出了要加大企业投资力度的提议，还有要大力扶持国有企业，这可是一个契机啊。” 说了这些，汤中和就不再说了。 在座的三个人都是聪明人，汤中和已经把话说的这样的明白了，他们自然鞥呢听得明白，这就是一块大蛋糕，只要政策出台，就看谁的能力强了，能力强就能多啃一口。 马翼听了，是又惊又喜。 欢喜的是，汤中和来了，透露出了这个消息来，那么他们就可以提前做准备了。令他惊讶的是，汤中和跟曾家辉说话的口气，绝不只是单纯的上下级的关系。 这不禁让马翼对曾家辉又多了一些认知。 看来，他若是想要对付曾家辉，还真是阻力重重啊。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他是决不能有任何动作的，同时，马翼也庆幸了起来，他并没有在曾家辉上任之初就有什么行动。若是他真的有所动作，只怕会惹来不少的麻烦啊。 曾家辉有汤中和还有江海天罩着，他这能量可不小啊。 又说了几句话，马翼，曾家辉和秦文娜三个人就退出了房间，让汤中和休息了。 汤中和见他们走了之后，就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悠然的吐出了一个烟圈来。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暗道，“曾家辉啊，还真有你小子的，看来，我还是轻看了你了，你这才到江南多久啊，就能踢开局面来。如此看来，秦文娜来了江南，应该就是曾家辉在提前布局了啊。” “不得不说，秦文娜能坐上副书记的位置，的确是对曾家辉大有帮助啊。” 想到了秦文娜，汤中和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阴沉了起来，在今天的谈话中，秦文娜没怎么说话，从这不难看出，他已经同曾家辉结成了联盟了，还有就是，他同曾家辉两个人的关系只怕没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简单啊。 汤中和可不认为，秦文娜的态度是因为，曾家辉曾是他的领导，而是因为两个人有了另外一层关系，秦文娜才会如此的死心塌地的。 在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汤中和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在心中暗道，“家辉啊，色这个字可不好过啊。” 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他没休息。 刚刚他接到了钟虎的电话，钟虎让他无论如何明天都要赶去京城给他做伴郎。 这让曾家辉有些头大了，他都是结了婚的人了，还做什么伴郎啊，这不是在胡闹呢吗？ 他这边才放下电话，就又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黄雨沫打过来的，他要曾家辉在他结婚那天，背着她出门。 这个，曾家辉也答应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汤中和有检查了高科技园区和经济开发区的工作，并且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这一圈检查下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马翼要设宴，但却被汤中和拒绝了，他说道，“晚上，我还有其他安排，马书记就不要费心了。” 汤中和都这样说了，马翼自然不会再坚持了，就只能不做安排了。 不过，他在回去之后，还是让甄伟明安排了人手，在暗中注视总理的举动，以免搞出什么事情来。 天色才黑下来，甄伟明就来汇报来了，他说总理不再房间中了，也没见他认出来，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了。 马翼一听，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脑门上全都是黑线，他怒气冲冲的拍了一下桌子，喝道，“甄伟明，你是干什么吃的，若是总理有什么不好，你就赶紧给老子滚蛋。” 甄伟明也不敢多言，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功夫，马翼就又接到了汇报，说汤中和同曾家辉一起出门溜达看夜景去了，这可把一众人给吓得不轻。 马翼不禁皱眉，暗道，“你可是副总理，待在宾馆里面不好吗？怎么非得要出门去逛游啊，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待不起啊。” 他腹诽不已，但还是派了人手在暗中保护汤中和和马翼。 曾家辉，文文陪同汤中和在大街上闲逛，小莫跟在三个人身后不到一米的距离保护着三个人。 在他们的周围也有穿着便衣的五六个男子在暗中保护着。 汤中和倒剪着双手，一边走一边感叹道，“我离开这里也有三年多的时间了，这里的变化还真不小啊。”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总理，您很念旧哦。” “也就你小子会这样说，得了便宜还卖乖。”汤中和呵呵一笑，然后若有深意的看了曾家辉一眼。 第1612章 先养后杀 “我听说，你为了迎接大会的召开，在江南搞了一次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在这次行动中，抓了很多犯罪分子，还打掉了一个黑恶势力团伙？”汤中和问道。 曾家辉嘿嘿一笑，开口说道，“总理，你可是大局在握啊，这样的小事您也知道？” “这是小事吗？你这个小子啊，现在是变得越发的虚伪了，我问你，有没有捞到大鱼。”汤中和道。 曾家辉四下看看，见周围没人，这才说道，“大鱼肯定有，但现在是敏感时期，暂时还得养着。” 汤中和点了点头，然后对曾家辉投去了赞许的一撇，开口说道，“你比之前进步很多啊，现在是敏感时期，最好不要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 “总理，您说的对。”曾家辉道，“汤叔叔，我们走了也有一会儿了，您饿了吧，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可好？” 汤中和对曾家辉的这个称呼很受用，他笑了笑，开口说道，“你貌似还没请我吃过饭呢。” 文文听言，不觉得轻笑出声道，“家辉总说，您是他的老领导，对他很是照顾，可结果，他竟然没请您吃过饭。” 曾家辉忙说道，“不是我不请吃饭，是汤叔叔不给我机会啊。这个机会，今天您可一定要给我哦。” “这还成了我的错了，你这个小子啊。”汤中和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此刻的汤中和完全没有总理的威严，就跟一个邻家大叔一般，十分的和蔼。曾家辉笑道，“汤叔叔，那您就客随主便吧，离这里不远，有一条小吃街，那里的菜品口味很不错的，也地道。” 小吃街，亏了曾家辉能想的出来，他竟然要带着副总理去吃小吃。 汤中和，文文听言，全都露出了一丝的错愕之色来，一旁的小莫听了，也露出了惊诧之色来。 但同时，他也对曾家辉十分的佩服，这样大条的曾省长不得不让人佩服。 几个人往前走了十几分钟之后，小吃街就到了。 曾家辉选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店面，就径直走了进去。 服务员见有人进了店，急忙迎了过来，开口问道，“请问，你们几位啊？” “四位。”曾家辉道。 随后，服务员就把他们带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旁坐了下来。 曾家辉点了二道汤中和喜欢吃的菜，然后点了一道文文喜欢吃的，还点了小莫喜欢的，又给自己点了一道菜，然后加了两个凉菜，一个银鱼羹。 除此之外，还有几瓶啤酒。 汤中和见曾家辉点了他爱吃的口水鸡和灯笼茄子，不禁笑了笑，说道，“家辉，你有心了。” 曾家辉嘿嘿一笑，开口说道，“我之前可是没少在您家蹭饭啊，您的喜好我自然是知道的。”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就给汤中和倒了一杯啤酒。 汤中和端起了啤酒来，喝了一小口，问道，“国庆你有什么安排吗？” “别提了，我的参加两个婚礼。”曾家辉满脸苦笑道。 “是钟磊的儿子钟虎的婚礼吧，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啊？”汤中和道。 曾家辉说道，“黄雨沫，三江省原省委副书记黄德忠的女儿。” “哦，中平国庆假期过后，就要出国了，你抽个时间跟他聚聚吧。”汤中和放下了啤酒杯子，开口说道。 “中平要去哪个国家啊？”曾家辉不禁问道。 “他去德国。”汤中和回答道。 说了这句话之后，汤中和就没继续往下说，曾家辉自然也不会多问，这是人家的私事。 “那我肯定是会去看看他的。”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 马翼在得知了曾家辉同汤中和去吃了小吃之后，他被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眼珠子差一点儿从眼眶里面掉出来。 这个消息令马翼觉得震惊，但同时也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曾家辉同汤中和的私人关系是非常好的。 文文没陪曾家辉去参加钟虎的婚礼。 他是一个聪明女人，知道曾家辉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放松放松，同时，他还会去拜访一些人，他跟着曾家辉去，就有些麻烦了。 第二天一早，曾家辉和汤中和就一起去了京城，而他则是回了俱乐部那边去了。 这是曾家辉第一次坐上领导人的专车，这种感觉很是特殊。 汤中和道，“现在的江南跟之前大为不同，很多暗流都涌动，等会议结束之后，你只怕要面对很多，这个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曾家辉道，“谢谢汤叔叔的提醒。您站的层面搞，看到的东西也跟我不同，你能给我说说吗？” 汤中和瞥了曾家辉一眼，不禁笑了起来，他说道，“你这个小子啊，现在跟我说话还左顾言它呢，你不就是想要知道马翼的背景吗？” 曾家辉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当初，马翼能跟钟磊分庭抗礼，从这不难看出，这个马翼的实力绝非寻常，另外还有，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背景自是不必说的。”汤中和沉沉的说道。 听了汤中和的话，曾家辉就陷入到了沉思中，看来，马翼是真的真人不露相啊。 有前中组部部长站在马翼身后，还有一位副总理也支持马翼，有这样的人站在他身后，马翼在江南自然是能独揽大权的。 当然，这个前题是曾家辉不在江南。若不是曾家辉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只凭着秦文娜，是真的无法同马翼抗衡。 自从曾家辉到了江南之后，马翼还没用什么手段，曾家辉从这也看出了马翼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这个人腹黑得很，他不出手，则是风平浪静，他若是出手，那势必会雷霆万钧。 不过，曾家辉对这种性格的人也颇为了解，也做足了准备。 到了曾家辉这个层面，不管是哪个人，都不是必给的，都是心机深沉之人。 车子在高速路上急速行驶，到了京城之后，汤中和问道，“家辉，你要不要一辆车子啊。” 曾家辉急忙说道，“汤叔叔，我可不敢用您的车子，您的车子太显眼了，我还是让钟虎来接我吧。” 第1613章 大手笔 汤中和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随你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就下了车子。 看着汤中和的车子离开了，曾家辉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同汤中和的谈话是很轻松愉快的，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汤中和也是副总理，在他的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威压，这让曾家辉就变得没那么自然了。 现在，曾家辉的抗压能力已经很强了，他毕竟是见过总理和一号首长的人。 曾家辉站在了路边，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就想起了事情来。 参加完钟虎的婚礼，他是一定要去拜访一下江海天的，等到了晚上，再跟汤中平聚聚。 第二天还得回江南。 曾家辉吸完了一支烟，然后看了看时间，见已经到了十点了，他就给钟虎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端十分的吵闹。 钟虎叫嚷道，“你到没到京城啊，我现在在这边化妆呢。”\\u0027 曾家辉听言，不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新郎官是你，不是我，你只管催我做什么？” “老大，没有你，我这边也弄不好啊。”钟虎道。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你让老枪来接我吧，我没开车过来。” “好，这就就让老枪去接你，你发个位置给我吧。”钟虎说道。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老枪就过来接曾家辉了。 这个小子今天穿的很帅气，也是一个人过来的。 曾家辉上了老枪的车子，就跟他闲聊了起来，曾家辉这才知道，他现在已经把声意做大了，之前，他是做企业的，现在却是改变了投资方向，改投电影去了。 曾家辉听言，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说道，“你这个小子有点儿心术不正啊，我就不明白了，你老婆怎么会同意你搞这行呢？” “你是不知道啊，我告诉你，太阳国的av太赚钱了，没多少投资，就能赚的盆满钵满。”老枪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斜着眼睛看了看老枪，淡淡的说道，“你小心着点儿吧，别得脏病。” 老枪听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开口说道，“等有机会，我带你去浪浪。” 曾家辉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车子就停在了一家婚纱店门前。 远远地，曾家辉就看到了，在婚纱店门口停着一辆加长版的林肯，车子上面摆满了玫瑰花和彩带。 老枪和曾家辉两个人走进了婚纱店。 钟虎的脸白了，眉毛也画了，嘴唇上也涂了一层薄薄的唇彩。 曾家辉见了，觉得很是好笑，但他还是忍住了笑意走到了钟虎身边。 钟虎皱着眉头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今天我结婚，你怎么的也得穿一身好的过来啊，你这像什么啊。” 曾家辉看看身上穿的西装和脚下的皮鞋，他觉得他这样穿一点问题都没有啊，只不过，这西装的颜色有些深了而已。 不等曾家辉说话，一旁的老枪就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就替他准备好了。”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从车子里面拿出了一套浅蓝色的西装来，牌子自然是国际大品牌的。他把西装递给了曾家辉，然后对钟虎说道，“钟虎，这个你可要给我报销哦。” “这就要看你包多少红包了。”钟虎笑嘻嘻的说道。 曾家辉道，“我可不能做你的伴郎，我都是结婚的人了。” 钟虎翻了翻眼睛，也觉得他是考虑欠妥了，他想了想，就让老枪做接待，负责商务区，曾家辉则是负责公务区。 作为接待人，自然也是要打扮一番的。 曾家辉从小到大，就没化过妆，现在，却是要几个小丫头随意摆弄，这令曾家辉是真的很崩溃。 最要命的是，还有一个小丫头一边给曾家辉化妆，一边对他笑，这让曾家辉这个郁闷啊。 老枪却是满脸的轻松，任由这些小丫头给他化妆，同时，他还拿出了名片来，递给了几个小丫头，还胡扯了起来，说他们的容貌美丽，身材好，很适合拍电影。 听了他的话，几个小丫头就明显的就变得兴奋了起来，围着老枪问东问西的。 老枪这个家伙也是够可以的，就满嘴跑火车，并且让几个小丫头晚上给他打电话，再细聊。 折腾了好一会儿，钟虎，曾家辉和老枪都变成了大帅哥。新娘子更是美若天仙一般。 跟新娘比起来，那两个伴娘看起来就要逊色很多了。 时间差不多了，几个人就从婚纱店走了出来，看到了外面的阵势，曾家辉的眼睛就有些发直。 婚车都是清一色的马萨拉蒂，排场大得很。 曾家辉坐在了车子上，突然就觉得有些怪异了起来，他知道钟磊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他怎么就能任由着钟虎这样胡整呢。 钟虎见曾家辉满脸的问号，就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爸爸是不同意我这样做的，但人就只能结一次婚，所以，我是一定要给玉儿一个难忘的婚礼的。” “钟虎，你是个能靠得住的男人，可不像某些人，一点儿都不靠谱。”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老枪瞪了一眼曾家辉，说道，“你说的是我对吧？” 他的话音落下，几个人就都笑了起来。 在说这些话的同时，曾家辉也在心里暗道，“我还说老枪呢，难道，我就是一个好男人吗？身边有几个女人，这些女人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十分出众的。但他们却全都委屈巴巴的跟着他。” “这话若是说起来，他曾家辉还真是个不靠谱的。” 曾家辉正在想着呢，就听老枪道，“你愣什么神啊，我们到了。” 听言，曾家辉这才反应过来，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排成了一排，这中间没有其他车子。 老枪道，“今天，这家酒店清场了，全天都用来举办婚礼。” “这手笔大啊。”曾家辉不由得说道。 但他对于钟虎的这种高调，还是有些不敢苟同。 第1614章 意外之人 进入到了酒店之后，宾朋已经来了很多，有公务区，商务区，亲友区和朋友区。 亲戚和朋友来了很多，但公务区和商务区来的人却不是很多。 见新娘和新郎来了之后，就纷纷站起了身来，跟新娘，新郎打招呼。 曾家辉和老枪对望了一眼，全都露出了苦涩的笑意来，他们两个这个伴郎做的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劲。 又过了一会儿，就有陆续的有人来了，这些人都是商界上的人，从这不难看，钟虎还是很擅长交友的。 来的这些人，老枪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他都上前打招呼，招呼这些人坐下。 曾家辉见了，心中就是一动，这可是一个招商的好机会。 但今天的日子特殊，是钟虎结婚的日子，他若是在这样的日子里面搞招商，未免有些不太妥当。 他只是在钟虎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记住了几个实力比较雄厚的人。 又过了一些时间，就又有人陆续的来了，这些人都是京城市委市政府的一些领导，这些领导，曾家辉认识的不算多，中间也就有那么几个人是脸熟的。 一个是市委组织部部长何磊，副组织部部部长涂国川。 他们两个人也见过曾家辉，虽然只有几面之缘而已，但却还是记住了曾家辉。 曾家辉笑呵呵的跟两个人打着招呼，“二位部长，你们好啊。” 何磊笑呵呵的说道，“钟磊还真是不简单啊，竟然能请到部级领导来做接待，这个牌面可挺大的啊。” “何叔叔，里面请，里面请。”钟磊呵呵一笑，急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涂国川伸出了手来，跟曾家辉握了握手，开口说道，“你有空多来京城走动走动，钟书记可是没少提起你啊。” “涂部长，你太客气了，我就怕我常来走动，领导会烦心哦。”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涂国川笑呵呵的说道，“怎么会呢，那我就先进去了。” 曾家辉笑了笑，然后转过了脸去，就听钟磊笑呵呵的说道，“姜华，你怎么来了，哎呀，白芷小妹也来了啊。” 曾家辉注目看了过去，就看到了姜华和白芷兄妹两个人。 姜华笑呵呵的说道，“我爸爸突发痛风，脚肿的不能下地行走，所以，就我们兄妹两个来了。钟虎，祝你和嫂子白头到老。” 给钟虎道贺了之后，姜华这才注意到了，在钟虎身边的伴郎是曾家辉，他的身子不由得一震。 白芷也看到了曾家辉，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曾家辉，就说道，“哎呀，这不是省长大叔吗？” “里面请。”曾家辉一看到白芷，脑门上就冒冷汗，说实话，他是真的不知道跟这个小丫头如何交流。 姜华伸手扯了扯白芷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别乱说话，这里有很多长辈和领导。” 白芷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对曾家辉挤了一下眼睛，就跟着姜华往朋友区那边走去。 他们走去了朋友区，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一阵骚动，几个男子站在了门口，随后，就有一个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 跟在这个老者身边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钟磊。 钟磊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这笑容中带着自信和满足，这个状态却是跟他在江南的时候，大为不同。 从这不难看出，他在京城这边混的还挺好的。 等那个老者走进来之后，钟磊的脸上就露出了恭敬之色来。 曾家辉认识这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姓钟的大佬。 看到了这一幕，曾家辉的心里就生出了疑惑之意来，这位大佬也姓钟，难道，他同钟磊之间还有什么亲属关系吗？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又否定了他的这个想法，若是如此的话，钟磊也不会同马翼博弈啊。 如此看来，这个大佬应该是冲着钟磊身后的那个人来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个人也很有可能回到场啊。 曾家辉正想着呢，钟大佬已经在钟磊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曾家辉急忙快步迎了上去，笑道，“姨夫，您来了。” “家辉，你到了啊。”钟磊对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钟虎让我负责公务区这边的接待工作。”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钟磊忙道，“好的好的，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江南省省长曾家辉。” 借着这个机会，钟磊就介绍了钟大佬同曾家辉认识。 钟大佬的目光微微一动，一抹凌厉之色从他的眼底划过，他对曾家辉点了点头，说道，“大有前途啊。” 曾家辉没细品这句话的意思，而是彬彬有礼道，“您请到公务区坐坐。” 钟磊有些不满的扫了一眼曾家辉，很显然，他对曾家辉的这个态度是颇为不满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曾家辉，这是婚礼，曾家辉总不能太过热情了，再有就是，他这也是第一次见这位大佬，而且这位大佬还是站在马翼身后的那个人，这多少让曾家辉觉得有些尴尬。 所以，他这才摆出了一副正常接待的样子来。 钟大佬一来，京城的一些官员就全都站起了身来，过来跟钟大佬打招呼。 曾家辉趁机抽身而出，他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司马浮云从外面走了进来。 司马浮云没想到，这里负责接待的人会是曾家辉，他对江南的人事还是颇为了解的，也知道曾家辉同钟磊之间的关系。 他在微微一怔之后，就笑了，开口说道，“曾省长，委屈你了啊。” “里面坐吧，钟大佬已经来了。”曾家辉微微一消息，开口说道。 宾客陆续的来了，政界和商界都有人来，大部分人曾家辉都没见过，但他的应变却是很得当。 眼看着就要开席了，来的人也差不多了，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子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六个人，这几个人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睛里面的精芒暗藏。 第1615章 不敢妄言 紧接着，一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曾家辉定睛一看，不由得暗暗吃惊，他走到了钟磊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姨夫，领导来了。” 钟磊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随后说道，“失陪了。” 随后，他就急匆匆的跟着曾家辉走了出来，快走几步迎了上去，伸出了双手来，忙说道，“领导，您怎么也来了呢？” 领导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也来沾沾喜气。” 曾家辉站在了钟磊身后，他很是恭敬的看着领导，并没有说话。 领导对曾家辉招了招手，开口说道，“小曾，你过来。” 曾家辉是受宠若惊，一旁站着钟磊也是满脸的诧异，他也听到过一些传言，说领导很看重曾家辉。 本来，他以为这就只是传言而已，却是没想到，竟然会是真的。 “聆听您老的教诲。”曾家辉很是恭敬的说道。 领导是很和善，但在领导的身上却是有种无形的威压，这种威压令曾家辉多少也有些紧张。 “你现在外面等着。”领导对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颔首。 钟磊深深地看了一眼曾家辉，眼中都是震惊之色，这种震惊是掩藏不去的。 直到此刻，钟磊方才发现，他对曾家辉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不过，曾家辉到底还是他的外甥，曾家辉能得到领导的青睐，他也跟着高兴。 曾家辉站在原地，他在心里暗暗揣摩着领导的用意，但却是没能想的明白。他已经很久都没来京城了，他人在官场，一直都在关注时政，但更深层次的一些事情，还真不是他这个省长所能知道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特么的，今天怎么就这么晦气呢。” 曾家辉听言，百年转过了脸去，当他看到那个人之后，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志刚。 曾家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不管韩志刚是什么人的儿子，不管他的底气有多足，曾家辉对他的态度都不会发生改变。 他不想得罪这个二世祖，并不是因为他怕，而是他觉得不值得。 韩志刚见曾家辉不理会他，就冷冷的哼了一声，对身边的女孩子说道，“这里的车子这么多，一定是有人结婚，我们过去看看。” 他说什么，曾家辉并不在意，这个小子充其量就是一个二世祖，他实在是懒得理会他。 那个女孩子看了一眼曾家辉，不禁问道，“韩志刚，那个帅大叔怎么就得罪到了你了呢？” 韩志刚用手捏了捏那个女孩子的脸蛋，很是不屑地说道，“不过就是一个狗屁不通的省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不想跟他一般见识，行了，我们别说这个人了，一说起这个人，我就觉得恶心。” 那个女孩子转过了脸来，看了一眼曾家辉，就轻笑了起来，开口说道，“省长哦，这官职也不小了啊，但在京城，这还真不算什么，他敢得罪你这个二世祖，只怕是你不想干了吧。” 曾家辉就当听不见，他可不会跟这个二世祖和小丫头一般见识。 见曾家辉不理会他，韩志刚顿觉无趣，就带着那个女孩子走了开去。 又过了五分钟，钟磊就送领导出来了，他的脸上带着自豪和满足之色，他儿子结婚，领导亲自来了，这面子可是给大了。 他相信，从今天起，他在京城的威望一定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而这也是钟磊没反对钟虎结婚大操大办的原因之一。 曾家辉迎上前去，领导对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上我的车吧。” 钟磊听言，再次露出了诧异之色来，他忍不住深深地看着曾家辉，眼中全都是意味不明。 曾家辉明白钟磊的意思，钟磊就要他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他微微点头，然后往前快走了一步，拉开了车门。 钟磊微微躬身，开口说道，“领导，您慢走。” 领导上了车，曾家辉也跟着上去了。 直到车子缓缓启动，钟磊这才直起了身子来，等到了车子远去了，他这才回了酒店。 坐上了领导的车子，曾家辉的心情是十分忐忑的，他是真的没想到，会在钟虎的婚礼上遇到领导，更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领导竟然会让他上车子，直接带他走。 曾家辉知道，领导此举不是在给造势，这是因为领导根本就不会这样做，更何况，他在这里遇到领导，也只是偶遇而已。 领导上了车之后，一直都没有说话，而是注目看着车窗外面川流不息的车流。 曾家辉只觉得后背有些微微湿凉，脑袋也是空空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车子缓缓而行，曾家辉看着街路两旁都是欢庆的灯笼和标语，不禁很是感慨的说道，“京城的城市建设的确是非常好的，值得江南借鉴学习地方很多啊。” 领导看了曾家辉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心里却是笑了起来。他一直都没说话，就是想要看看曾家辉怎么说这个开场白。 领导是真的没想到，曾家辉憋了半天，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不过，好歹曾家辉也算是开口了，他就说道，“说说你的看法吧。” 曾家辉听言，脑袋就“嗡”的一声响，他不禁暗道，“我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他是省长，也做过省委书记，但还从来都没分管过市政道路建设这一块的工作，在平常的时候，他是会关注一下这方面的工作，但让他马上就拿出他的看法和见解，这还真是为难他了。 曾家辉还从来没站在这样高的角度去看到这个问题，他很想说点好听话，可他也知道，这样的话就是在说空话，说了还不如不说的好。 曾家辉想了想，只能实话实说道，“报告领导，我刚刚只是有感而发，我没做过这方面的工作，也没有实际工作经验，所以，就没什么发言权，我不敢妄言。” 第1616章 神秘感 总l听了曾家辉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个曾家辉倒是个不会说谎的，不懂的事情绝不会随便说话，这让总理不禁暗暗点了点头。 “开展扫黑除恶行动是江南省率先提出来的，也正是因为江南省的这个动作，现在在全国范围内都开始了扫黑除恶行动，你是这项活动的开创者，我很想听听你是怎么说的。”总理笑眯眯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 对这个问题，曾家辉是成竹在胸的，他放慢了语速，把他想要表达出来的内容用很简单明了的话说明了。 总理听着曾家辉的话，并没有表态，这让曾家辉的心里就没了底了，他本来以为总理能表扬他几句，但却没想到，总理并没有表态。 不过，曾家辉在说完了话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曾家辉偷偷的瞄了一眼总理，见总理竟然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总理是在稍做休息，还是在想着什么问题。 车内顿时就变得无比的安静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司机问道，“总理，现在去哪里。” 曾家辉看向了前方，见前面是岔路口。 总理睁开了眼睛，对司机说道，“就把小曾放下吧。” 这一次，曾家辉是彻底的呆愣在了原地了，总理让他上了车，然后就只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然后就把他给放在了这里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车子停了下来，曾家辉下了车，他看着那辆车子缓缓行驶而去，曾家辉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他站在路口，抽出了一根烟来，然后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不禁在心里暗道，“难道，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可思来想去，曾家辉却是想不明白，他到底什么地方说错了话了。 曾家辉看看时间，他若是在这个时候回去，酒席应该已经开了，饿肚子倒是不算什么，现在曾家辉最想知道的是总理的意图。 总理不表态，这就让曾家辉十分的矛盾了。 此时，江海天正在吧嗒吧嗒的吸着水烟，他缓缓的合上了眼睛养神。 李萧阳站在门外，他瞄了一眼江海天，然后又看看时间。 江海天已经维持这个动作大约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又或者是在等什么消息。 江海天一出现这样的状态，就是在想心事，但李萧阳却是不知道江海天到底是在想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老爷子时常闭着眼睛在想事情，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是紧皱眉头，从江海天的样子上不难看出，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江海天睁开了眼睛，对李萧阳说道，“把电话给我。” 李萧阳急忙把电话递给了江海天，电话上只有号码显示，但却是没人名。 江海天接起了电话来，他没说话，只是在听对方说话，慢慢的，江海天微微皱着的眉头就舒展了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放下了电话，然后对李萧阳说道，“你给曾家辉打个电话，让他马上过来。”\\u0027 曾家辉接到了李萧阳的电话，他听说江海天让他马山过去，曾家辉只觉得十分的怪异，也不知道江海天让他马上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曾家辉却是隐隐的感觉到了，江海天让他过去，一定同总理有关。 现在的局面不是很明朗，但在曾家辉看来，见见江海天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再有就是，他来了京城，又怎么能不去看江海天呢。 曾家辉买了几样东西，就打了一辆车，直奔江海天居住的小屋而去。 他也有些天没来这里了，这里的树木变得更高了。 此时已经到了深秋时节了，很多树叶都落在了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秃秃的枝丫，看着略微显得一些的萧瑟。 李萧阳见曾家辉下了车，就忙迎了过来，开口说道，“你来了啊。” 曾家辉把礼物交给了李萧阳，然后就走进了房间中，他笑呵呵的说道，“江叔叔，您的是身体可好啊。” 江海天用手指了指后院，然后对曾家辉说道，“你跟我来。” 言罢，他又对李萧阳说道，“小李，今天我不会见任何人了。” 听了江海天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江海天的这个态度，让曾家辉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怪事今天怎么就那么多呢，不管是总理还是江海天，怎么都神秘兮兮的，他们两个人这是要做什么呢？ 曾家辉跟着江海天走进了后院，院子里面的阳光正好，落在了院中的梧桐树上，金色的阳光穿过树木，洒落在了地上。 江海天坐在了树下石凳上，然后淡淡的看了曾家辉一眼，开口说道，“坐吧。” 曾家辉便坐了下来，他一脸肃然的看着江海天，开口问道，“江叔叔，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家辉，你怎么看现在的形势。”江海天问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从江南和三江省还有其他地方的情况来看，大局还是很稳定的，京城的几大家族，现在也没什么动静。” “闫志胜做了江南省的省委秘书长，这在极大程度上对马翼起了震慑作用。这也就是说何家的立场还是老立场。” “秦文娜能做上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上，也证明了马家已经靠拢了过来，赵家和已经衰败了的孙家已经没什么威胁了。他们是没什么能力去搅局的，若是我的判断没错的话，现在的局面是不会发生什么改变的。” 不得不说，曾家辉分析的还是很到位的，大会的日期马上就要到了，曾家辉也一直都在关注这方面的情况。 曾家辉自然希望现在的局面不发生什么变化，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变化，不管是对国家也好，还是对他也好，都是极为不利的一个局面。 第1617章 你想换地方吗? 江海天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曾家辉说道，“你觉得你最近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对的吗？”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惊，他皱起了眉头来，开口说道，“江叔叔，您是说扫黑除恶行动吗？” 江海天没说话，而是死死的盯着曾家辉看，在他的眼中有不满之色，这是毫不隐藏的。 曾家辉猛然想起来了，在车上大佬也问过这个问题，他的心顿时就是一沉，暗道，“难道，我这事办错了吗？” “可是，江叔叔，我并不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啊。”曾家辉想了想，便开口说道。 江海天听了他的话，突然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小子还挺自信的。” 见江海天笑了，曾家辉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是江海天在故意吓唬他啊。 曾家辉就耍赖道，“您老怎么还戏耍我呢。” 江海天正了正神色，对曾家辉说道，“我跟你把话说明白了吧，刚刚大佬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你的大局观很不错，比之前要成熟许多。” 曾家辉是真的没想到，大佬能给予他这样的肯定，一时之间，曾家辉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了。 但紧接着，江海天的神色就变得肃然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不过，你的做法却不是我能欣赏的。” 曾家辉听言，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来。 只听江海天继续说道，“你是做了一些事情，也处理了一些人，但并没有动根基，那个姓钟的是马翼的靠山，若是下次他的位置没变，那接下来，马翼就会搞出很多小动作来。” “你这次的行动没挖的更深一些，力度是不够的啊。”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算是听明白了江海天的意思了，他就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江叔叔，这一次的行动，牵扯到了很多官员，这些官员也有省里的官员，现在马上就要变动了，我这才没深究。” “我就怕在这个时候搞出些什么事情来，造成的影响太大，不好收场。所以，我就先给他们攒着，现在证据都在我的手中，等变动结束之后，我再有所动作。” 江海天瞥了一眼曾家辉，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不过就是几个小虾兵蟹将的，又动摇不了根基。”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马翼在江南经营多年，想要一口就把他直接给咬死，只怕没那么容易。”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说到了这里，他的脸色就有些暗沉了下来，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其实，我是很想搞事业的。” 这句话曾家辉说的是实话，他是真的不想再斗下去了，在这样的争斗中，他只觉得疲惫非常。 在曾家辉看来，把精力放在争斗上，还不如放在事业上。 争名夺利不过就是一时而已，能真正的做出些成绩来，才是真的。 江海天白了曾家辉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是这样想的，但其他人可不是这样想的，不把你给搞死怎么能算完呢。你的所谓合作想想就得了。” “凡是能成大事者，都是在这样的争斗中胜利的，不说别人，就说秦始皇吧，他可是在各种各样的争斗中发挥出了过人的手段，这才有了丰功伟绩。你想要实现你的报复，想要做出点成绩来，不参与争斗怎么可能呢？” “这跟明哲保身并没有什么区别。” 江海天的这番话跟汤中和跟他说的话差不太多，曾家辉听言，也是连连点头，他笑着说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我只本着我不惹事，但也不怕有事找上门来。” “你这句话说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你应该说，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有干不掉我的样子！若是我出手，我都控制不住，所以，别让我出手是最好的。”江海天道。 听了江海天的话，曾家辉不觉得笑了起来。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没那么严肃凝重了，而是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 江海天忽然问道，“变动之后，你想换地方吗？” “江叔叔，你能把话说明白一些吗？我可不想猜谜了。”曾家辉颇为无奈的看着江海天，开口说道。 江海天淡淡的说道，“江南这边不适合你，马翼的职位是不会发生什么改变的，你在江南不过就是在虚度光阴而已，现在，我还有些影响力，我想趁着这段耗时间，让你重新掌权。” 曾家辉认识江海天已经有数年时间了，他们两个人谈话还从来都没这样直白过呢，这让曾家辉的心不禁有些慌了。 但曾家辉还是说道，“我暂时还不想换地方呢。” 其实，曾家辉做出这个决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现在，文文在江南投资了五百多亿，项目才刚刚开工，他若是在这个时候离开了江南，这对文文多少会有些不利。 还有就是，射击俱乐部现在也在建设当中，原定是要在大会结束后就营业的。 其实，曾家辉是想要把这个俱乐部作为他的基地来用的。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秦文娜在江南的根基不牢，就算是他，都不能保证在大会结束后能应付得了马翼，更何况是秦文娜了。 他若是走了，秦文娜只怕要陷入到水深火热中了，他胜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若是秦文娜跟他没关系，他也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但他们两个人却是有了肌肤之亲了，在曾家辉看来，秦文娜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是要为他负责的。 就是因为这几个原因，曾家辉是不能离开江南的。 见曾家辉说不走，江海天不觉得微微摇头，曾家辉有很多顾虑，这是曾家辉缺点，但同时也是江海天最为欣赏的一点。 现如今的社会，人情淡薄，尤其是在官场上更是如此了。 能有抱负，能认真做大事的人简直是太少太少了了。 第1618章 又生事端 不过，江海天还是决定尊重曾家辉的选择，不想把他的意愿强加给曾家辉。 江海天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不会强求。” 曾家辉满脸感激的说道，“您老对我的厚爱，我一直都记在心里面了，但我现在是真的不能离开江南，这其中有很多理由，但最重要的是，我还想再沉寂一段时间，我还是需要再多些历练的。” 这是曾家辉的托词，但也是事实，其实，曾家辉是完全有能力执政一方的，但江海天也是有他的担忧的。 曾家辉的能力很强，他只想办实事，不想陷入到争斗中，对于争斗的掌控力，曾家辉还是略显不足的。 在江南他或许真的能得到提升。 想要成为一方要员，若是没有铁血手腕，显然是不行的。 只有一颗一心为民的心，是远远不够的。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在曾家辉有了决定之后，江海天并没对曾家辉说领导的意思。 领导是想要曾家辉挪挪。 不得不说，江海天对曾家辉是真的用心良苦，他是真的很想让曾家辉早点成熟起来。 如曾家辉这样以事业为重，不藏私心的人才是真的不多了，国家就需要这样的人。 这个下午，江海天同曾家辉谈了很多，等谈完了话之后，曾家辉这才觉得饿了，他看了看时间，见已经到了晚上五点了，心里就有些不爽了起来。 在心里骂了钟虎一百八十遍，这个货绝对是是个没人性的，他直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呢，这个货竟然连问都不问。 就在这个时候，李萧阳从外面急匆匆的走进了小院，他对江海天说道，“您的外甥来了。” “这个小子还算有些良心。”江海天笑道。 曾家辉也不方便多留，就跟江海天告辞了。 江海天也没留曾家辉，该跟曾家辉说的他都说了，该指点的地方他也都指点到了。 李萧阳也跟着曾家辉出来了。 曾家辉才出门就接到了何五的电话，他跟何五约了见面地点，就带着李萧阳直奔约定的一家日式料理店去了。 到了地方不久之后，何五就到了。 曾家辉给何五介绍了一下李萧阳，他并没有说李萧阳的身份，就说是他的朋友。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了手机一看，见是老枪给他打来的电话，他就接了起来。 “家辉，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不是做接待吗？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影子了呢？”老枪道。 曾家辉很气闷的说道，“等回头我再去找钟虎这个混球理论。” “亏了你不在了，我告诉你，蓝心也来了，若是遇到了他，你可就完蛋了。”老枪嘿嘿笑道。 听到了蓝心两个字，曾家辉的身子下意识的一颤，若是他遇到了蓝心，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应付。 上一次，钟蓝心遇到了车祸，等他的情况稳定了之后，曾家辉就没看过他。其实，不是曾家辉不想去看他，而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更不知道如何处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躲着没见面还是最好的。 “钟虎今天晚上是大婚之夜，自然不好把他给叫出来喝酒，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喝几杯。”老枪说道。 何五跟老枪也认识，他们两个人还合作过，所以，曾家辉就让老枪直接过来了。 知道老枪要过来，何五也是十分的高兴，他对曾家辉说道，“要不，我们在这里等着他来，我们一起进。” “跟他我们还客气什么呢，走，我们先去找地方，他来了找不到我们，电话就过来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突然，曾家辉注意到了，李萧阳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不禁对他投去了疑惑的一撇。 李萧阳用手指了指广告牌，曾家辉和何五两个人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当他们两个人看到了那个广告牌之后，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这家店用的广告词，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这不禁让人想起了过去的那八年来，几个人是都没经历过过去的那些苦，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把国仇家恨给忘了。 曾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算了吧，这不过就是商家玩的一种把戏而已，别管了。” 李萧阳和何五点了点头，倒也没多说什么。 三个人走进了餐馆，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孩子急忙迎了过来，带着他们到了包厢。 这包厢里面都是榻榻米，风格很太阳。 他们才坐下不长时间，就有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跪在了榻榻米上，开口询问道，“请问几位先生吃什么？” 这样的服务让曾家辉觉得非常不适，跪式服务曾家辉也不是没见到，但若是跪在这里的是个太阳妞，曾家辉也不会觉得这样别扭。 现在，这个中国女孩子穿着太阳国的服装，跪式服务，这就让曾家辉觉得分外的不舒服了起来。 李萧阳淡淡的看了那个女孩子一眼，开口说道，“站起来说话，你也是国人。” 女孩子笑了笑，很是礼貌的说道，“先生，这是我们点的规矩，是要求跪式服务的。” “你就别为难他了，他若是听了你的话站起来的话，他的奖金只怕是就没了。”何五说道。 然后，何五又问曾家辉，“你想吃什么。” “我不太喜欢日料，你点菜吧。”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就桌袱料理吧。”何五道。 女孩子微微躬身，然后站起了身来，退了出去。 何五等他走了之后，就对曾家辉和李萧阳说道，“其实，就是中式饭桌，所谓的料理也是中式的。这种料理其实是素食。” 曾家辉听言，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开口说道，“什么料理，不过就是抄袭我国的文化而已。我发现，现在很多国家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啊，跟棒子没什么区别，都在窃取文化和传承，还舔着一张大脸说是他们的东西。” 第1619章 冲突 何五笑道，“贼多的不能数，只不过是有大小之分而已。” 正说着话呢，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是老枪打过来的，他说道，“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曾家辉告诉了他房间号，不大一会儿功夫，老枪就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还带着个女人来。 这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长长的披肩长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的清纯。 何五看了那个女孩子一眼，恍惚觉得他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子。 不等何五说话呢，老枪就开口说道，“这位是中岛美嘉。” “哦哦哦，原来如此啊。”李萧阳和何五顿时就明白了，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曾家辉被弄得一脸的懵逼，他不由得问道，“怎么回事啊？” 李萧阳和何五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的贱了，何五压低了声音对曾家辉说道，“这个女人是倭国的av女忧，他是很有名气的，也不知道老枪是从哪里把这个女人给搞到手里的。” 曾家辉笑着骂道，“你们几个色鬼。” 笑罢，他不由得说道，岛国的女忧不是叫什么仓井，什么小泽…… “老大，你也太土了吧，他们早就过气了。”老枪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这个中岛现在才是最红的，他现在已经在我的娱乐公司工作了，我跟你们说，这娘们的活可不是一般的好。” “你这个不要脸的。” “无耻。” “下流。” 三个人同时骂道。 不过还好，那个中岛根本就听不明白他们几个人在说什么，脸蛋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不大一会儿功夫，料理就上来了，几个人又要了些清酒，就一边吃东西一边喝起了酒来。 这饭吃的不香不臭的，让曾家辉觉得很不爽，说是日料，吃的东西其实还是中餐，这是在搞毛线啊。 几个人很长时间没聚在一起了，自然话就多了起来。 老枪知道何五要去米国，就笑呵呵的说道，“米国可是一个自由国度，你若是带着老婆孩子去，可就没得玩了。” “你这个货啊，就是嘴巴贱。”曾家辉笑骂道。 几个人正说着话呢，突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木门被拉开，一个留着卫生胡的小子就出现在了几个人的面前，嘴巴里面叽哩哇啦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曾家辉见了，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是听不懂这个小子在说什么，但却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小子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老枪，这个小鬼子在说什么呢？”曾家辉皱了皱眉，沉沉的问道。 老枪在岛国混了一段时间，岛国语倒也懂得一些，他没好气的说道，“妈蛋的，他在骂我们是支那猪。” 曾家辉听言，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阴寒了起来，不等曾家辉说话，只听那个小卫生胡道，“你们这些支那猪，赶紧滚蛋。” 这里是我们的国土，可容不得这个混蛋在这里撒野，李萧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面带怒容看着卫生胡。 从来，李萧阳都是一个冷静的人，曾家辉是很少看到他动怒的。他也没想到，今天的李萧阳会如此的冲动。 曾家辉伸手拦了一下李萧阳，沉声说道，“萧阳，你先冷静一下。” 李萧阳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把拳头给攥的“咯吧”作响。 曾家辉对老枪说道，“你跟他说，这里是中国，不是岛国，我们也不会跟倭狗一般见识，让他马上滚蛋。” 这已经是曾家辉能够忍耐的底线了，他不想在这个时间段弄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这才把火气给压了下去。 “你这个支那猪，你该滚蛋。”卫生胡用蹩脚的国语骂道。 他骂了也就算了，还直接掀翻了桌子，这个举动可是彻底把包厢里面的几个人给激怒了。 老枪直接就跳了起来，动手就要打人，但却被曾家辉给扯住了衣袖。 此刻的曾家辉也被气的不轻，但他还是强压下了怒意来，保持着应该有的冷静，他沉沉的说道，“去把老板喊过来。” “曾家辉，你真特么的行啊，这都能忍？”老枪气呼呼的说了一句，然后直接就冲了出去，大声叫道，“谁是老板，你特么的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老板还没出来呢，就从隔壁的房间里面又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穿着一身正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是温文尔雅。 他见了如此一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叽哩哇啦的说了几句话，刚刚那个还神气活现的小卫生胡顿时就闭上了嘴巴。 但他还是冷艳看着曾家辉等人，眼中充满了不屑之色。 那个男子微微躬身，很是客气的说道，“几位先生对不起，我代表我的朋友给你们道歉，这一桌我买单，还请各位原谅他刚刚的鲁莽行为。” 这个人的汉语说的很流利，但曾家辉也能听得出来，他的汉语中还有岛国的味道。 这样的道歉，曾家辉倒也能接受，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金丝眼镜，开口说道，“不知者无罪，我们中国本就是一个礼仪之邦，请你转告你的朋友，让他不要忘了，这里是中国的土地，在这块土地上，他还是安分一些的好，若是不然的，可不是只是买单这样简单了。这点小钱，我们还给得起的，不用你付钱了。” 就在这个时候，店老板也赶了过来，他急忙给曾家辉等人赔礼道歉，并且说这一单就免了。 老枪其实是很不满的，但他也能看得出来，这个老板并不想得罪这些倭国人，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曾家辉给拉住了。示意他不要为难老板了。 老板对曾家辉表示了感谢，并且表示会重新上一桌子菜，店里买单。 本来，曾家辉想换一个地方吃饭的，但在听了老板的话之后，就有些不好意思说了。 服务员已经在打扫了，他就坐了下来。 第1620章 祸从口出 不大一会儿功夫，日料店就又重新上了一桌料理，但几个人全都没了兴致了，倒是那个中岛吃的很开心，不停的往嘴巴里面塞着东西。 老枪见中岛这幅样子，十分的不爽，一把就抢过了他手中的勺子，没好气的骂道，“你特么的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能做什么。” 曾家辉见了，不禁笑道，“你这个家伙，就知道拿女人出气。” “他现在是我公司的，我想怎样就怎么样。”老枪哼了一声，开口说道。 听了老枪的话，几个人全都是一脸的无语。 这顿饭草草吃完了，几个人离开了包厢，才出包厢，就遇到了之前的那几个倭国人，曾家辉发现，一个他很熟悉的人竟然也在这些人中。 只听他说道，“东条先生，这一次的合作很愉快。” “志刚君，您真的是太客气了，我应该感谢您的招待。”金丝眼镜说道。 曾家辉微微皱眉，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耐人寻味来，他怎么到了哪里都能遇到这个韩志刚呢？ 这个小子跟倭国人合作，也不知道他们合作的是什么项目。 老枪冷哼了一声，很是不屑地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这个小子是我的同行，也成立了一家娱乐公司，拍的那些片子很垃圾，还有就是，这个货经常会潜规则女演员，所以，在圈子里面的名声不怎么样。” “他其实基本上就没什么片子可拍，倭国的av产业发达，这个小子也看到了这一点，就想也分一杯羹。但在倭国，这些产业可都是由大公司在背后操控的，在这些大公司后面还有黑帮势力。” 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说道，“生意有很多，这个小子不做正经生意，非得要做这些生意，真是够了。对了，老枪，你没跟韩志刚一样吧？” 韩志刚嘿嘿一笑，顺手在中岛丰满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开口说道，“这样的女人，还需要我做什么吗？我没被他给潜了就算不错了。” 中岛被拍了一巴掌，就骄呼了一声，那个声音那叫一个魅惑人心啊，把人听得腿都有些发软。 他大爷的，干这一行的就是牛啊。 就在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转头看向了曾家辉等人。 韩志刚看到了是曾家辉之后，脸色就变得阴沉难看了起来，他冷冷的说道，“今天这特么真是活见了鬼了，不管到哪里都能遇到对头呢？” 老枪笑道，“哎呦，那个不是小泽老师吗？韩志刚，你找的怎么都是一些过气的啊，人家都要回家过日子去了，你怎么还把人家给请出来呢，你可真有心啊。” 韩志刚听言，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阴沉了起来，他低声对身边的倭国人说道，“东条心上，这个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他叫老枪，专门跟我作对，他身边的那个叫中岛的女人本来在我们公司，是被他给挖走的。” 东条淡淡的瞥了一眼老枪，然后对身边的小矮子使了个眼色，那个小矮子就是刚刚发飙的那个小卫生胡。 卫生胡走到了老枪身前，用手指着老枪的鼻子，破口大骂了起来，“东条先生让你在三天之内关闭你的公司，若是你不听话，死啦死啦的。” 前面的几句话，几个人听不分明，但后面的那句话，几个人却是能听得明白，这个小卫生胡的样子十分的嚣张，口水吐沫乱飞，让人见了就想胖揍他一顿。 老枪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东条老狗，关你鸟事，老子告诉你，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 中岛才出道的时候，是认识这个中岛的，他见两个人吵了起来，就压低了声音对老枪说道，“老板，他叫东条浩二，不是东条老狗。” 老枪嘿嘿一笑，开口说道，“都一样。” 东条浩二听言，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阴沉了起来，他怒骂道，“八嘎。” 他的话音才落，那个小卫生胡就挥起了拳头，对着老枪就招呼了过去。 这一拳直奔老枪的嘴巴上招呼。 老枪的嘴巴是够厉害，但拳脚功夫就差了许多了，小卫生胡这一拳砸了过来，他楞是没反应过来。 但就听得耳边发出了一声闷响，等老枪回过了神来，这才发现，他已经被李萧阳拉到了一旁，而刚刚的闷响声，也是李萧阳跟小卫生胡对了一拳发出来的声响。 小卫生胡已经把手缩了回去，脸上带着一丝的痛苦之色，很显然，他的手腕在刚才的碰撞下已经废了。 李萧阳冷冷的说道，“这里是华夏，可不是你们倭国，还轮不到你们在华夏的土地上横行。” “你很好，我们走着瞧。”东条浩二死死的盯着李萧阳，开口说道。 言罢，就转目看向了老枪，他横了一眼老枪，然后就往外走去。 韩志刚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森笑意，他走到了老枪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子，你有种，你敢得罪东条先生，我还真是很佩服你啊。” “别说是东条浩二了，就算是东条英机又能把我怎么样，草。”老枪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牛，你好使。”韩志刚道，然后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神情来，也跟着几个人走了。 东条浩二的脸色阴沉，用面沉似水几个字来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他才走出料理店，就怒冲冲的对卫生胡说道，“把那个小子的舌头割下来。” “我要一只手。”卫生胡一脸阴沉的说道。 他刚刚的那条手臂已经比李萧阳给打断了，他是恨毒了李萧阳了。 “这事你去办。”东条浩二一脸阴沉的说道。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是用极快的日语沟通的，韩志刚没听明白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就说道，“东条先生，我公司新来了两个年轻小妹妹，您要不要尝尝滋味啊？” 东条浩二听言，阴沉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来，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把二个人都带到我的房间里面来。” 第1621章 大有来头 曾家辉等人离开了餐馆，老枪就提议道，“我们几个人唱歌去吧。” 他的这个提议背后的意思一眼就被曾家辉给看穿了，他知道老枪就是借着去唱歌的机会去物色女人。 曾家辉很直接的说道，“老枪，你从事什么行业我管不着，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你可不能打国人的主意。”\\u0027 老枪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是华夏人，自然不会这样做的。” 何五对这个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找了个借口就回去了。 大家都知道何五是在找借口，但也不为难他，就让他先离开了。 曾家辉也不想去这样的场所中，他明天还要回江南呢，就也没同老枪一起去玩。 回到了酒店里面，曾家辉就一下子躺在了大床上，只觉得身体也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他这一天，其实也没做什么事情，但他也觉得有些累了，这一躺下都不想起来了。 曾家辉靠在了床头上，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他才吸了一口烟，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曾家辉不禁微微一怔，暗道，“该不会是什么保健服务员吧。” 不过，他还是站起了身来，打开了房门。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来的人竟然是李萧阳。 李萧阳的神色带着几分凝重，他沉沉的对曾家辉说道，“曾大哥，我刚刚看到了那几个料理店遇到的人了，他们的身边还多了几个人，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看，他们很有可能是倭国黑帮的。” “他们也住在了这家宾馆里面，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只怕是要对老枪动手了。” 曾家辉听言，便沉声道，“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ktv里面很吵，老枪根本就听不到电话响，他此刻正在happy呢。 曾家辉无奈的放下了电话，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头大了，他根本就联系不上老枪，也不能把这边的情况告诉给他，若是老枪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就真的有些麻烦了。 他一把就抓起了床上的衣服，掐灭了香烟，对李萧阳说道，“走，我们出去找他去。” 李萧阳听言，顿时就被震惊的长大了嘴巴，他不由得说道，“曾大哥，我们真的要出去找他吗？这条街上ktv有五十多家，我们一家一家的找，等找到了他，他只怕就会被废了啊。” 曾家辉是关心老枪，这才会乱了分寸，他不由得问道，“你有什么办法鞥呢找到他。” 李萧阳笑呵呵的说道，“我已经让我的人跟着那群人了，那个东条就在这群人中，只要盯住了他们，就能找到老枪，若是他们真的敢动老枪，有他们好看的。” 听了李萧阳的话，曾家辉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但他还是觉得头有些大，这件事若是闹大了，绝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老枪这一次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啊。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那个东条浩二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已经拍下了他的样子了，现在正在让人查他的底细呢。”李萧阳沉沉的说道。 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李萧阳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李萧阳打开了一看，是一条信息，当他看到了这条信息的内容之后，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严肃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真是没想到啊，这个东条浩二竟然是个大有来头的主儿啊。” “哦，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曾家辉不由得问道。 “他是倭国三口组的二当家，除此之外，他还同德川家族有着莫大的关系。”李萧阳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惹了倭国黑帮，这可是就个大麻烦了，再有就是，这个东条浩二还跟德川家族有着莫大的关系，这就更不好弄了。 最重要的是，老枪还要去倭国拍小电影呢。 看来，他是应该好好跟老枪谈谈了，让他马上是收手。 钱对于老枪来说不过就是一串数字而已，他有家有孩子，还是老实做事的比较好。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李萧阳就得到了消息，那些去找老枪不自在的人已经被摆平了，现在那边的人问李萧阳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李萧阳放下了电话之后，就把情况同曾家辉说了，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对李萧阳说道，“让你的人先把他们给控制住，然后再查一下他们的身份。萧阳，你跟我走，我们去找东条，跟他谈谈。” 只有找到东条，才能解决这件事情，曾家辉并不想把这件事给闹大了，所以，是一定要找东条来交涉的。 李萧阳点了点头，然后给手下人说了曾家辉的意思，放下了电话之后，他就同曾家辉出了房间。 曾家辉住在九楼，东条住在七楼。两个人才下楼，就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他对李萧阳做了一个动作，李萧阳对他摆了摆手，那个人就快速的消失不见了。 李萧阳对曾家辉说道，“那个小倭国人就在房间里面。” 两个人到了东条的房间门口，才要按门铃，就听到了里面有女孩子的哭喊声。曾家辉听了，脸色就是一沉，他冷声喝道，“萧阳，开门。” 开门有很多方法，但李萧阳却是选择了最为直接的办法，他抬起了叫来，一脚就把房门给踹开了。 房门打开，看到了里面的情形，曾家辉只觉得火气一下子就窜到了脑瓜门上。两个很年轻的女孩子被绑在了床上，身上不着寸缕。 那两个女孩子的莱斯纳航全都是惊恐之色，脸上全都是泪水。 东条浩二的身上没衣服，原本坚挺的他，被突然的破门而入给惊到了，直接就变成了爬虫了。 “八嘎，死了死了的。”东条浩二怒骂了一声。 他也不废话，抬起了脚来，照着曾家辉就踹了过来，这一脚直踢曾家辉的面门。 不等曾家辉有什么动作，李萧阳就上前了一步，他抬起了手臂来，挡住了东条浩二的这一拳，然后一伸手，就来了仙猴摘桃。 第1622章 不出手则已 这一次，东条是真的不敢动了，他被拿捏住了要害部位，他若是敢动一动，对方的手指头动动，他就彻底做不成男人了。 曾家辉拿过了被子，盖在了两个人女孩子的身上，然后又把衣服丢给了东条，沉声道，“萧阳，别动手。” 李萧阳冷哼了一声，然后就推到了曾家辉身后。 东条浩二穿上了衣服，一脸怒意的看着曾家辉和李萧阳，沉声喝道，“你们两个想要做什么？” 曾家辉给李萧阳使了个眼色，李萧阳会意，然后解开了绑着两个女孩子的绳子。 这两个女孩子正是白天给曾家辉化妆的两个女孩子，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怎么被弄到了这里来了。 曾家辉拉过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淡淡的看了东条浩二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东条浩二，你现在做了这样的事情，这可是已经触犯了法律了啊。” 东条浩二很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什么狗屁法律，根本就奈何不得我，我有豁免权。” 曾家辉冷冷一笑，开口说道，“东条浩二，你以为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就你的那点背景，在我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就算我现在把你给丢到楼底下去，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u0027 听了曾家辉的话，东条浩二的心中就是一动，暗道，“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啊，不过转念想想，他也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东条浩二冷冷的看着曾家辉，口气也变得强硬了起来，他说道，“好啊，你可以试试看。” 本来，曾家辉是不想把事情搞大的，可当他看到了房间里面的一幕之后，火气早就窜到了脑瓜门上，他刚刚都说出了那样的话来，东条浩二竟然还敢如此的嚣张，真是找死。 “好，萧阳，我就把这个小子交给你处理了。”曾家辉对李萧阳说道。 一旁的李萧阳被气得变了脸色，他一直都在等曾家辉发话了，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李萧阳就上前一步，直接就挥起了拳头来，对着东条浩二的脸蛋子就在招呼了过去。 东条浩二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被李萧阳给揍了几拳几脚之后，直接就完蛋了，满脸是血的躺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吗，只听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东条先生，你爽了吗？” 听到了这个声音，曾家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志刚。 听到了韩志刚的声音，那两个人女孩子就同时叫了起来，“就是他，就是他把我们两个人给骗到了这里来的。” 说话间的功夫，韩志刚已经走到了房门口，李萧阳一伸手就把韩志刚给扯进了房间里面，然后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韩志刚也是个不禁打的，被李萧阳一巴掌就给拍的晕死了过去。 “好，做得好。”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不出手也就算了，只要是出手了，那就把人往死里整。 现在，他们已经动手打人了，索性就做个恶人好了。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萧阳，把他先给我废了，其他的再说不迟。” “爷爷，祖宗，爷爷，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打我了，我求求你们了。”东条浩二听了曾家辉的话，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他急忙爬了起来，跪在了曾家辉和李萧阳跟前，出言哀求道。 这个小子是很会看情况的，可不是那种会一直强硬到底的存在。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你刚才的态度不是很强硬吗？现在又来求我们，看来，你们倭国人可都是无耻下流之辈啊。” “你说的没错，我无耻下流。”东条浩二急忙道。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曾家辉是真的有些头大了，不过，他相信只要他放过了这个小子，这个小子在他走之后，就会立刻改变主意。 曾家辉微微皱眉，然后转目看向了那个两个女孩子，问问他们有没有被侵害。 当两个女孩子说他们没被侵害到之后，曾家辉就让他们两个人马上离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当从来都没发生过。 两个女孩子连声说着谢谢，然后就急忙走掉了。 东条浩二这一次是彻底慌了，曾家辉让两个女孩子离开，并且还说让他们两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摆明了就是不想官方来处理这件事了。 看来，他很有可能是要对他直接下手了。 东条浩二急忙叫道，“你们别杀我，前往不要杀我，只要你们肯留下我的性命，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多少钱都行。” 见东条浩二这幅怕死的样子，曾家辉的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来，他吐了一口吐沫，对李萧阳说道，“算了，我们走吧。” 李萧阳没想到曾家辉会是这个态度，他不禁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问道，“老枪那边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呢？” “等看到他再说。”曾家辉沉声道。 李萧阳用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韩志刚，问道，“这个小子怎么弄？” 曾家辉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韩志刚，然后抓起了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瓶盖，把一瓶子矿泉水全都浇在了他的脸上，冷水一刺激，韩志刚顿时就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他一醒过来，就大声叫喊了起来，“曾家辉，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曾家辉冷笑了一声，然后蹲了下来，用手捏着韩志刚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道，“韩志刚，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什么不想做，也不想为难你，但我要告诉给你的是，做人是要有底线的，你不要忘了，你是华夏人，还有你的蛇身份。” “你做的事情是跟你的家族息息相关的，你代表的可不是你自己，还有你的家族和你的父亲。” 韩志刚顿时就愣在了原地，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悠，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言罢，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不再理会韩志刚，直接离开了房间。 第1623章 人死了 才出房间大门，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过了手机看了过去，见了电话号码，不觉得微微一怔。 电话若是钟虎和老枪打过来的，曾家辉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令他觉得意外的是，这个电话竟然是闫志胜打过来的。 曾家辉接起了电话来，闫志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曾省长，您现在还在京城吗？” “我在京城，你有什么事情吗？”曾家辉问道。 “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倭国的日立电子公司想要在国内投资建厂，我已经跟倭国的代表联系过了，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见面洽谈。”闫志胜说道。 “日立公司？他们是要来华夏投资，还是想要在江南投资啊。”曾家辉问道，他的头突然就觉得有些大了。 从来，曾家辉都对倭国的公司很不信任，这不只是因为政治，而是这是他作为华夏人的第一反应。 闫志胜道，“不瞒你说，这家公司是想要来江南投资的，但这个投资不是我促成的。”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合作是闫志胜的父亲促成的。 这也很好理解，儿子有了政绩，这对于他以后的仕途之路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 给他打这个电话，也是想要他参与到其中来，也是有意给曾家辉恩惠。 闫志胜拿大功劳，曾家辉得小功劳。 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拉得更近了，可谓是一举两得。 曾家辉道，“好。” 闫志胜告诉给了曾家辉一个地址，曾家辉说他会在一个小时之后赶到。 出了酒店，曾家辉就找到了老枪，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老枪说了一遍，老枪听言，也是有些后怕了。 跟东条浩二比经济实力他是比不过的，比根基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最要命的是，东条浩二是三口组二当家的。 他若是去了倭国，只怕是有命去，没命活着回来了。 曾家辉见老枪害怕了，就劝他要好好过日子，还是要把家庭放在第一位的好，那些小电影什么的，还是少碰为妙。 老枪这个人有个好处，就是听劝。 当下，他就直接订了机票，直接回家去了。 处理好了老枪这边的事情，曾家辉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他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个国庆过得还真不消停啊，也亏了李萧阳跟着他了，若是不然的话，这件事还真不好处理了呢？” 很快的，曾家辉就赶到了茶楼，找到了闫志胜。 闫志胜见曾家辉来了，急忙迎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你来了啊。” “老弟，你还真是挺敬业的啊，休假还在招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闫志胜笑了笑，开口说道，“曾省长，您真是会说笑话，说实话，我对这项工作也不是很精通，更没什么经验，还得是曾省长你经验丰富，少不得要曾省长你关照呢。” “哪里哪里啊。”曾家辉客气了一句。 然后这才问道，“这是私下交流吧，人还没来呢吗？” “我打电话问问。”闫志胜说道。 对这个项目，闫志胜是很在意的，他知道只要这个项目谈成功了，再有他老子推波助澜，他的仕途上就会添上极为重要的一笔。 闫志胜才拿起了手机来，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闫志胜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对曾家辉说道，“我先接个电话。” 大约过了五分钟之后，闫志胜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神色显得格外的凝重和震惊，他沉沉的说道，“曾省长，出了大事了。” 见闫志胜如此模样，曾家辉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很大的问题了，他不由得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了，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跟倭国人打交道。 “倭国那边的代表东条浩二，就在刚才已经被人给杀了。”闫志胜铁青着脸说道。 听了闫志胜的话，曾家辉是满心的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该死的东条浩二竟然会是倭国那边的代表，更令曾家辉觉得震惊的是，东条浩二竟然被人给杀了。 他们从酒店离开的时候，东条浩二还好好的，除了被打得跟个猪头一样，就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啊，他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闫志胜顾不得跟曾家辉再多说什么了，就说道，“对不住了，曾省长，我得赶紧去处理这件事。” 言罢，闫志胜就离开了。 曾家辉也是坐不住了，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出了茶楼，上了车。 李萧阳在车上等着曾家辉出来呢，一见到李萧阳，曾家辉就说道，“萧阳，你出手是不是有些重了啊？” 李萧阳听得是一脸的懵逼，他问道，“你说什么呢，什么下手重了？” “东条浩二那个小子死了。”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李萧阳一听，顿时就呆愣在了原地，他忙说道，“不可能啊，我下手是极有分寸的，他怎么会死呢？” 曾家辉听言，眉头直接就拧成了一条直线，无数个问好从他的脑子里面划过。 东条浩二怎么就死了呢？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死在了什么地方呢？ 他和李萧阳两个人离开了酒店之后，韩志刚又去了什么地方呢？现在韩志刚到底有没有出事呢？ 本来，东条浩二的死是同曾家辉没任何关系的，可令他觉得头疼的是，他和李萧阳两个人去找了东条浩二，并且还把他给打伤了。 现在，曾家辉就只想弄清楚在他和李萧阳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萧阳同曾家辉一样，也在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两个人就直接回了酒店。 在酒店门口停着几辆警车，有警察正在盘问着从出入这家酒店的客人。 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样，他们两个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判断出，东条浩二就是死在了他的房间中。 第1624章 嫌疑最大 现在的问题是，韩志刚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他该不会也出了事情吧。 这就让曾家辉的后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是真的不敢想象，若是韩志刚也被弄死了，第一副总理又会如何的在震怒。 两个人到了七楼，就看到东条浩二住的房间外面拉起了警戒线来，有很多警察进进出出，面色十分的严肃。 曾家辉不方便过去问，就跟着李萧阳回了房间里面，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李萧阳微微皱眉，试探的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去看看？” 曾家辉摆了摆手，开口说道，“洗澡睡觉。” 他们没动手杀人，行的正走的正，自然没必要去问，若是去问了，反而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言罢，曾家辉几区洗澡了。 李萧阳坐在房间里面，眉头紧皱，暗道，“我要不要过去问问呢？” 思来想去，李萧阳还是决定不去问了。 他觉得曾家辉说的很有道理，若是去问了，只怕是会旁生枝节。 不过，一种不祥的预感却是在他的心头萦绕不去，让他隐约觉得很是不安，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想到了这里，李萧阳就给江海天打了个电话，说他会陪在曾家辉身边，江海天倒也没说什么，就让他了留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架私人飞机正从倭国飞向了华夏。 飞机上除了驾驶之外，还有四个人，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其中一个男人大约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他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手中拿着一柄武士刀。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条省二。 另外两个男子看起来比较年轻，也就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女人也是如此。 女人穿着一身和服，模样看起来很冷静，但在他的眉眼之间却带着一丝的妩媚和淫荡。 他们在得知了东条浩二死了的消息之后，就飞速赶了过来。 飞机在飞行的时候，三口组那边也在召开紧急会议，主持会议的正是三口组的头号人物川岛野狼。 他才得知了东条浩二死了的消息，就把三口组的骨干全都召集在了一处开会。 人不多，就只有八个人而已。 这八个人就是东条浩二手下的几个负责人。 川岛野狼把事情简单的跟几个人说了，那八个人顿时就怒了，全都哇哇大叫了起来，要带着人来华夏给东条浩二报仇。 川岛野狼见他们如此，在心里暗暗摇头，这些人啊，还真是一点儿脑子不长，跟他们商量看来是毛线用都没有。 他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滚蛋。 等这些人滚蛋之后，川岛野狼就陷入到了深思中，他是一定要去华夏，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的，并且一定要为东条浩二报仇。 这个川岛野狼可不是什么讲义气的家伙，现在，在世界范围内，对他们的打击力度都很大。 他们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所以，川岛野狼就把东条浩二给拉了进来，让他做了二当家，然后借着东条家的公司来做其他活动。 当然，这些都是东条省二不知道的，他是董事长不假，但公司的大权却是掌握在了东条浩二的手中的。他通过正规生意赚了很多钱，但跟走私比起来，利润就低的多了。 现在，东条浩二死了，三口组是一定要做出姿态来的，不管怎么样，他们以后还是要东条家族合作的。 于是，川岛野狼也带着人出发了。 曾家辉洗了澡之后，才坐了下来，房间门就被人给敲响了。 李萧阳打开了房门，见门口站着几个警察，他们的脸色阴沉，其中的一个说道，“我们是京城市局的，请你们二位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萧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开口说道，“凭什么要我们跟你们走一趟。” 就在这个时候，从这几个人身后走出来一个人，他对几个警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走来。 等他们走了之后，那个人这才说道，“我们进去说话。”\\u0027 李萧阳见了这个人，眼中就露出了一抹欢喜之色来，这个人他认识，他就是京城市局的付局长李维安。 李维安进了房间，就关上了房门，他沉沉的说道，“李队长，从目前掌握的情况上来看，对你们很不利啊。” 曾家辉和李萧阳听言，心中就是一惊，直到此刻，他们两个人方才知道，他们进入到了东条浩二房间的时候，被摄像头给拍到了。 还有就是，他们两个人出来之后，东条浩二就没出来，直到后来，有人报警称东条浩二已经死了。 从眼前掌握的证据上看，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的嫌疑最大。 李萧阳道，“李局长，这位是江南省的省长曾家辉，你觉得我们两个人会抹杀一个外国人吗？” 李维安听言，也是微微一怔，他急忙说道，“哦，原来您就是曾省长啊，久仰大名啊。” 曾家辉微微颔首，然后对李维安说道，“李局长，您方便透露一下案情吗？是谁报的警，东条浩二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李维安听言，脸上就露出了敬佩之色来,他开口说道，“曾省长，您看问题看的是真的很深啊，事情是这样的……” 随后，李维安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跟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说了一遍，听了他的话，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就陷入到了沉默中。 他们没想到，报警的人竟然会是韩志刚。 韩志刚说东条浩二来华夏是来谈投资的，他被安排住在了这家酒店里面，他们晚上吃过了饭之后，他就同东条浩二回了酒店了。 然后就各自回了房间了。 后来，他想起了，还有一件事要同东条浩二商量，就去了他的房间，结果才到他的房间，就看到了房门被人给踹开了，等他进去之后，就被人给敲晕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东条浩二躺在了穿上，人已经没了呼吸，彻底死了，他当时就报警了。 第1625章 有后患 从当时的监控上看，韩志刚说的那个时间跟李萧阳动手敲晕他的时间是相符合的。 还有就是，在这之后，就没人再进入过这个房间了。 这也就是说，从韩志刚说的话和监控上来分析，就是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把东条浩二给弄死了。 “东条浩二是被人用钝器砸伤后脑而亡的，说实话，我也不相信曾省长和李队长能公然杀了东条浩二啊。再有就是，凭着李队长的身手，想要弄死东条浩二还不容易吗？他至少会有三十种方法让东条浩二的死亡变成正常死亡啊。”李维安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个烟灰缸，从化验结果上看，就是这个烟灰缸砸死了东条浩二。也跟他的伤口相吻合，但我们却没在那个烟灰缸上面提取到指纹。”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就快速的对望了一眼，他们两个人的心里面同时冒出了一个想法来，那就是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韩志刚。 想到了这个，两个人的心中都是一惊。 从李维安的描述上不难得知，他们进入到房间到出去后的视频是没有间断的，这也就是说，在他们两个人走了之后，根本就没人进去过。 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没杀东条浩二，那杀东条浩二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韩志刚。 韩志刚的证词明显的不对的，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离开的时候，韩志刚已经醒了，并且十分的清醒。 可这些曾家辉和李萧阳都没证据，那么韩志刚为什么要把东条浩二给弄死呢？ 韩志刚可是第一副总理的亲侄子，别说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人是他杀的了，就算是有证据，又能如何呢？ 曾家辉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件事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现在定不了韩志刚的罪名，那也就是说他同李萧阳两个人的嫌疑最大。 在现场可是有他们的痕迹的，再有就是，东条浩二受伤了，也的确是他们所为的。 李维安沉沉的说道，“我现在也没办法，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曾家辉道，“我们一定会配合李局长你的工作的，我现在能不能打个电话？” “可以。”李维安道。 曾家辉走进了卫生间里面，他拿出了电话来，拨通了江海天的电话。 这个电话他是一定要打的，这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韩志刚的身份特殊，一旦第一副总理介入到了此事中，那事态可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说不定还会弄成冤假错案了。 这对于曾家辉来说，影响是极大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候出了这样的问题，那可不亅一般的糟糕啊。 江海天很快就接了电话，曾家辉就把事情的经过同江海天一五一十的说了一番，这中间没有半点隐瞒。 听了这话之后，江海天也是颇为震惊的，他沉声道，“你先跟李维安走，不过，你们两个人要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要说，等我的消息。” 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出了卫生间，然后跟着李维安出了酒店，到了京城公安局。 他们两个人的待遇还是可以的，只是有警察对他们两个人进行了例行询问。曾家辉和李萧阳都回答了，他们两个人的答案是一致的。 但现在事情还是没弄清楚，所以，他们两个人暂时还不能离开公安局，就只能在这里给他们两个人安排了一下。 若是论级别，李维安还真不够级别关押曾家辉，但曾家辉不想再找什么麻烦了，就听从了李维安的安排。 这一夜曾家辉睡的很不好。 钟虎这个小子也是够可以的了，这个夜晚他竟然还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 天色才亮，李维安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跟曾家辉说他可以离开了，李萧阳也跟着走了出来。 李维安很抱歉的说道，“曾省长，真的是对不起了，占用了您的时间。” 李维安对曾家辉很照顾，曾家辉自然是记在了心里面了，他对李维安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也是特殊情况，没事，李局长，不知道那件事的结果如何了啊。” 李维安的脸上闪过了一抹诡异之色来，但很快的，这抹诡异之色就不见了，他笑了笑，开口说道，“已经查明了，这件事同李队和曾省长无关。” 他说话说得很含蓄，曾家辉自然也不好多问什么。 两个人才出了公安局，曾家辉就给江海天打了个电话，江海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家辉，这件事暂时没什么大问题了，东条浩二的死亡被认定为自杀身亡，不过，这件事还是有很多后遗症的，你以后可是要多几分小心才是，对了，你马上回去吧，就不要在京城待着了。”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震，他直到此刻才明白江海天是如何摆平这件事的，很显然，是江海天动用了关系，这才把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给弄出来，如此一来，韩志刚的嫌疑就变大了。 或许只有这样处理这件事，才不会让双方的人有事情。 不过，曾家辉也能听得出来，江海天还是有担忧的，曾家辉想问的详细一些，可江海天若是想说，刚刚就会跟他说了。 曾家辉知道东条浩二的身份，知道他是日立公司大老板的儿子，还是倭国黑社会的二当家的。 如此的定性，这让这两方势力怎么能接受呢？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转目看了看李萧阳，对他说道，“小李，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这不算什么的，我已经跟铁根打过招呼了，让他负责你的安全问题。”李萧阳对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来，开口问道，“萧阳，你这样安排是为什么啊？” “江主席没告诉你，现在还不到证明的时候，不过呢，你可是一定要多几分小心才行啊。”李萧阳对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第1626章 婚宴 李萧阳这话说的就有些不明不白了，这让曾家辉很是不爽，但他却是没办法细问。 江海天和李萧阳两个人都告诉他多几分小心，并且还让铁芒负责的他安全问题，这就让曾家辉有些迷糊了，难道，还有人会对他不利吗？ 带着满脑袋的问号，曾家辉离开了京城。 曾家辉开着钟虎的凯迪拉克，很是拉风，这一路上他也觉得心情好了一些。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曾家辉就回到了自己的别墅，从房间中取出了一样东西之后，就匆匆的赶去了罗一松的家里。 车子停下来之后，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罗敏见曾家辉来了，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笑呵呵的对曾家辉说道，“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来的，你这个小丫头啊，赶紧回房间去吧。”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罗敏点了点头，跟着曾家辉往里面走去。 进了房间，罗一松就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你来了啊。” “一松，你跟我来。”曾家辉压低了声音对罗一松说道。 罗一松跟着曾家辉走进了书房，他拿出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来，递给了罗一松。 罗一松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啊？” “我在宣城南岭市搞了一个射击俱乐部，我的手中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敏儿结婚，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送给敏儿当新婚礼物了，剩下的百分之十五就给你了。” “现在，俱乐部没营业，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收入，不过我觉得这些股份还是可以让你们生活的更好一些的。”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罗一松听言，眼睛就有些发红了，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些股份意味着什么，射击俱乐部马上就要全方位开业了，已经上了新闻了。 这个消息，罗一松也注意到了，他知道投资方是长丰集团，长丰集团投资，那这个投资额是绝对不会少的，多了不说，就算是投资了一个亿，曾家辉给了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那可就等于是给了他三千万啊。 罗一松急忙推辞道，“这我真的不能收。” “你对我帮助很多，这不过就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而已，你就别再跟我客气了。”曾家辉道。 罗一松明白曾家辉是如何想的，他眼圈发红的说道，“你这个给的未免也太多了，我是真的不能拿啊。” “好了，跟我就别说这么多了，收下吧。”曾家辉笑呵呵的拍了拍罗一松的肩膀，开口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罗敏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爸，你和哥在做什么啊？” “没事，没事，时间马上就到了，文东也快来了吧。”罗一松急忙抹了抹发红的眼睛，开口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鞭炮声来，众人急忙出了房间。 就看到蔡文东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手中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走了过来。 娶新娘可没那么容易，闹腾了一番之后蔡文东这才进了门。 在房间里面又是一阵的闹喜，闹过了之后，曾家辉这才背着罗敏出了门。 罗敏也就九十几斤的样子，背起来感觉很轻。 “家辉哥，你背着我，我感觉很幸福，若是你能一直都这样背着我，那就好了。”罗敏轻声说道。 曾家辉听言，身子就是一震，他低声说道，“敏儿，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别人的新娘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对文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这个人说话好没意思哦。”罗敏儿娇嗔了一句，然后嘟着红唇，在曾家辉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曾家辉被吻的那半边脸顿时就红了起来。 而此刻，曾家辉也背着罗敏到了接新娘的车子旁，他把罗敏放到了车子里面，然后笑呵呵的对蔡文东说道，“文东，我可把敏儿交给你了，你若是对他不好，我可不饶你。” 蔡文东一听，顿时就乐了，急忙说道，“都是他欺负我，我怎么敢欺负他呢。到时候，你可是一定要给我做主的哦。” 曾家辉拍了拍蔡文东的肩膀，低声说道，“老人家看女儿嫁出去了，心疼的不行，你过去跟老人说几句话吧。” “好。”蔡文东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婚车缓缓的行驶而去之后，罗一松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出嫁了，就这样离开了他，那种失落感可能就只有他这个做父亲的才能体会到。 养了一朵花，养了二十几年，结果连花盆都被人给端走了。 曾家辉站在罗一松身边，开口说道，“你呀，也不用想这么多，女儿只不过是嫁出去了而已，从今往后，你不是还多了一个儿子吗？” 跟钟虎的婚礼比起来，罗敏的婚礼就要简单的多了，在婚礼现场上，曾家辉并没有看到罗一松的同僚来参加婚礼，这让曾家辉也颇为唏嘘。 这还真是人走茶凉啊。 不过，罗一松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对曾家辉说道，“今天我们两个多喝几杯。” 曾家辉没让罗一松多喝酒，他的身体跟之前比起来，要差很多。 这一下，曾家辉就喝多了。 等曾家辉醒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头就跟被一百头野牛给踩过一样，疼的难受，他用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才发现，他睡在了家里。 这才想起来，他昏睡之前是在酒桌上。 突然，他的手疼了起来，曾家辉这才发现，他的手上还打着点滴。 曾家辉皱了皱眉，然后转目看向了窗外，见天已经黑了下来，他就拔掉了手背上的点滴，然后下了床，出了房间。 曾家辉走到了客厅里，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听到了声音之后，就警惕的转过了头来。 曾家辉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个人竟然是铁芒。 铁芒站起了身来，身板笔直，他说道，“曾大哥，是我接您回的家。”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笑呵呵的说道，“你不用如此拘谨的，随便坐。” 第1627章 波澜暗涌 铁芒面无表情的说道，“哥，你喝了五斤白酒，体内的酒精含量超标了，我这才给您打了点滴。” “哦，是这样啊，我还真喝了不少酒啊。”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铁芒跟铁峰的性格不同，他就跟一个木头人一样，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哥，你在休息的时候，电话响了。” 说着话的功夫，铁芒就把电话递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接过了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见电话是闫志胜打过来的，他就拿着电话上了楼，给闫志胜回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曾家辉开口说道，“我中午喝多了酒，现在才醒酒，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闫志胜顿了顿，这才说道，“日立公司来投资的事情，因为东条浩二出了意外，投资就只能告一段落了，前景并不乐观。不过，我们还是跟日立公司那边商谈了一番，东条先生这才答应，等他处理好了东条浩二的后事之后，再来华夏商谈投资的事情。” “哦，如此说来，这个投资只怕要多耗费些时间了。”曾家辉顺着闫志胜的话头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曾家辉拿过了手机看了一眼，见是秦文娜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是给另外一个号码打的。 曾家辉对闫志胜说道，“我接个电话，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聊。” 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接起了秦文娜的电话来，这一次，秦文娜没去京城，而是留在了江南，有很多事情，曾家辉还想要问他呢。 他对秦文娜说道，“你在你的小别墅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好。”秦文娜答应道。 铁芒开车，他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十分的警惕。 他在接到了任务的时候，李萧阳就很严肃的跟他说，这一次的任务是政治人任务，若是曾家辉发生了什么意外，铁芒就是国家罪人了。 所以，铁芒才会如此的小心谨慎。 车子很快就到了秦文娜的住处，铁芒先下了车，他四下看看，见没什么可疑的人，这才打开了车门，对曾家辉说道，“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曾家辉见铁芒如此小心，不禁在心中暗道，“这未免也太过了吧。”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嘴上却说，“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铁芒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小薄片来，递给了曾家辉，开口说道，“哥，这是定位仪，你把这定位仪放在身上，我好能确定你的位置。” “好。”曾家辉答应了一声。 就任由着铁芒把那个小薄片放在了他的皮带卡扣上。 心中却在暗道，“怎么搞的这样紧张啊，没必要如此吧。” …… 此刻，在京城的一个房间中。 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男子对面而坐。 只听那个年轻男子说道，“东条先生，我也没想到，您的儿子能在京城发生这样的不幸，对此我深感遗憾。” 东条浩野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年轻男子，开口说道，“闫志胜君，我是个生意人，是不会把私事和公事混为一谈的，等我安葬好了我儿子，就会回来跟你商谈投资的事情。” 闫志胜微微颔首，很客气的说道，“那就麻烦东条先生您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告辞了，再见。”东条浩野站起了身来，对闫志胜说道。 闫志胜也站起了身来，对东条浩野说道，“我送您出去。” “闫志胜君请留步，不用送我出去。”东条浩野摆了摆手，拒绝道。 言罢，东条浩野就出了房间。 上了车子之后，东条浩野就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吸了一口气，把他失去儿子的悲痛全都压在了心里。 就在这个时候，从路边忽然窜出来一个人，那个人对东条浩野说道，“东条先生，我们能谈谈吗？” 不等东条说话，他的保镖就已经拦住了那个人。 东条看了看那个突然出现的人，问道，“你是什么人？”\\u0027 “我知道你儿子的死因。”那个人低声说道。 他这句话比任何话都有用，东条浩野听言，便说道，“好，上车吧。” 说话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志胜。 车子往前缓缓行去，大约过了十几公里之后，车子就停了下来，韩志刚从车子上走了下来，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阴狠之色来，低声说道，“曾家辉你给老子等着，这一回，我定要你没好日子过。” 这个小子上了车之后，就把曾家辉同东条浩二发生冲突的事情告诉给了东条省二，并且还说，他和东条浩二两个人都被曾家辉给打了。 还说东条浩二的死跟曾家辉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 听了他说的这些话之后，东条浩野的脸色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他死死的攥着拳头，眼神冰冷。 他已经让人给他儿子验过尸了，在他弟弟身上，有很多伤痕，但都不是致命伤，致命伤是在后脑的位置上。 官方给出的结果是意外死亡，东条浩野是压根就不相信。 但令东条浩野觉得意外的是，他父亲老东条竟然让他不要再追究此事了，就只是说让他把东条浩二的尸体运送回国。 东条浩野无奈，就只能答应下来。 可在听了韩志刚的这番话之后，东条浩野的心里就生出了另一个想法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他的儿子就这样惨死在华夏了。 东条浩野拿过了电话，很快的，他就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喂，是川岛野狼吗？我问你，我弟弟的死是不是跟一个叫曾家辉的人有关啊？这个人现在在江南安城工作，到底应该怎么做你清楚的。” “好，我明白怎么做了。”川岛野狼冷冷的说道。 他放下了电话之后，就对手下人做了一番交代，然后就在暗地里搞起了小动作来。 而此刻的曾家辉却是对此全然不知，他正抱着秦文娜缠绵呢，秦文娜靠在曾家辉的臂弯中，轻声问道，“你去了京城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一定很累吧？” 第1628章 底牌 曾家辉哈哈一笑，伸手捏了一下秦文娜颇有弹性的臀部，开口说道，“哪可没刚才累。” 秦文娜娇嗔了一句，把头往曾家辉的怀中靠了靠，然后说道，“你要我查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 听了这话，曾家辉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说，你都查到了什么？” “马翼来江南任省长的时候，就只带了两个人过来，一个人就是市委宣传部的部长包春喜，另外一个人就是宣城市市委书记谭红莲，在他任职的这段时间里，也有很多人投靠了他，省建设厅的，国土局的，还有旅游局等单位的一把手。”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沂城的市委书记，临湖市市长等等。”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包春喜因为他儿子的事情，就没了往上走的可能了，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谭红莲那边就让他先嚣张几天好了，你说的其他人也没多打作用，先别动了。” 比起之前，曾家辉要沉稳的多，其实，到了他这个级别，含金量是非常高的，手段也随之变得更加的隐晦了。 如宋鹏举这样被直接搞下去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了。 其实，曾家辉并不想照葫芦画瓢，马翼这个人是不上道，但总的来说，马翼还是一位很不错的领导，对腐败的打击力度也是很大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用对付宋鹏举的办法来对付马翼就不太合适了。 再有就是，曾家辉已经搞掉了一个省长，若是再搞掉一个省委书记，那就会被认为是不顾大局，这对于曾家辉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事实上，这个位置这个级别，就算是稍微有些调整，都是很有难度的一件事，若是想要动动，得要有空缺才行。 可一旦有了空缺，就会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争夺这个位置，可没那么容易，势必会出现新一轮的争斗。 若是动了，会影响他在主要领导心中的印象，那就得不偿失了。 别说是没有位置了，就算有了位置，那位置也不是你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高官的变动，这其中是涉及到了很多问题的，当然，这其中也有被领导器重的原因在。 所以，曾家辉就做好了准备了，若是马翼在换届之后，选择跟他合作，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若是马翼一反之前的样子，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来，那曾家辉势必也要采取相应的对策了。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狠狠地吸了起来。 在幽暗的灯光中，烟头一明一灭的，曾家辉已经彻底变得冷静了下来，思维也变得愈发的清晰了起来，一连吸了十根烟之后，曾家辉就有了决定。 曾家辉掐灭了烟头，满脸自信的说道，“我觉得，有时候我们的思维是需要改变的，马翼未必会搞出什么动作来，政府这边的事情无需你操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省委那边的人，你也是极为熟悉的，什么人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你心里也有数，等有了时间之后，你可以考虑一下如何用人。” 秦文娜听言，顿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了，他这是要调整一下分工的问题了。 曾家辉这样做有他的理由，现在，在曾家辉的手中掌握着两把利器，第一个利器就是常委会。 在常委会上，曾家辉同秦文娜两个人联手已经显露出了狰狞来，这对于马翼来说是可以起到压制性的作用的。 不过，曾家辉可不想用常委会来压制马翼，因为这样是会落人口实的。 他是省长，对副省长的分工做一下调整，这是一旦问题都没有的，若是马翼有不同的意见，那就要在常委上见分晓了。 除了这个之外，曾家辉的手中还有一张底牌，那就是马翼的儿子马正山的问题，马翼用了偷梁换柱的手段，把他儿子给弄了出来，这是马翼的一个破绽，也成了曾家辉手中的一张底牌。 不过，不到关键时候，曾家辉是不打算随便动用这张底牌的。 若是逼急了马翼，马翼最多就是治他儿子的罪，凭着他的身份，可以很轻松的把自己给摘开。 还有就是，马正山入狱的时间是二年时间，距离他出狱的时间就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这也就是说，这张底牌是有期限的，曾家辉想要动用这张底牌，也是需要技巧的。 另外就是江海天那边的关系了，曾家辉不想随便用这层关系，他十分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他来解决的，而不是依赖其他人来解决。 若是他事事依赖，对提高执政能力是没什么好处的。 从曾家辉从政以来，马翼是他遇到的最为强大的一个对手，他不想宋鹏举那样的阴险，做事不考虑后果，这个人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反过来想想，若是马翼真的那么好对付，钟磊之前的处境也不会那般的难堪了。 国庆节就这样过去了，在最后一天，文文对曾家辉提出了一个要求，他想要把孩子都带到香港那边去学习。 他发现国内的教育是很有问题的，培养出来的孩子都是非常教条的，缺少创造性。 文文不希望孩子在这种教育下学习生活，他希望孩子多一些创造性。 曾家辉是同意文文的观点的，可若是把孩子都给带到香港那边去学习生活，曾家辉还是有些矛盾的。 文文看出了曾家辉的心思，他坐在了曾家辉身边，很认真的说道，“温室里面的花朵是经不起风霜雪雨的，想要让孩子成为雄鹰就一定要经过历练才行。” 道理曾家辉是明白的，但离他太远了，他就有些接受不了了，在他看来，家庭团圆也是很重要的。 不过呢，曾家辉毕竟不同于寻常人，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还是觉得文文说的极有道理，就点头同意了。 曾家辉又对长丰集团投资的项目建设方面提出了问题来，文文不在江南，那这边的项目又要什么人来负责呢？ 第1629章 事出反常 文文听了曾家辉的疑问，不觉得笑了笑，开口说道，“长丰集团的项目是非常多的，若是每个项目都要我这个董事长亲力亲为，我一定会被累死的。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是要放权的。”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大家都知道了，若是我继续留在江南，也是很不合适的，所以，我觉得我还会总部的比较好。” 曾家辉听言，顿时就陷入到了沉默中，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文文牺牲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若是他没有事业，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呢。他的确是很大度的一个女人，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只是一个女人，现在，他需要接受曾家辉的身边有女人，还要支持曾家辉的事业，这让曾家辉也感到十分的羞愧。 他伸出了手来，把文文拥入到了怀中，轻声说道，“等我有时间了，一定会好好的陪你的。” “希望你不是只是说说而已。”文文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就把头埋在了曾家辉的胸口上，眼泪在眼睛里面不停的打着转，只是不肯落下来。‘ …… 假期一过，生活又回到了之前的忙碌中了。 不过，曾家辉的生活还是有了些变化，那就是曾家辉的司机变成了铁芒。 铁芒负责保护曾家辉的安全。 另外，铁峰的妻子的身体有些欠佳，铁峰是一定要回去照顾她的。 其实，在曾家辉和老婆之间选一个人，这让铁峰是很为难的，但铁芒来了，这些就不是问题了。 在临走之前，铁峰跟曾家辉说，若是这边需要他，只要给他一个电话就可以了。 铁芒住了进来，刘小根和江会会两个人就搬出了小别墅。 这段时间一来，江会会的父母对刘小根的态度也有了变化，这个情况，刘小根也跟曾家辉说了。 曾家辉自然是明白如何做的，他特意选了个时间同刘小根谈话，让他要对未来有个规划，等他想好了之后，就可以对他说，曾家辉自然是会着重培养他的。 除了这个之外，曾家辉没多说什么，但刘小根却是十分的激动，他知道，曾家辉这是想要提拔他了。 他若是得到了提拔，在江会会的家里就能抬得起头来了。 同时，曾家辉还让刘小根问问江会会想做什么，想要做公务员是有难度的。 当然，若是凭着曾家辉的身份，给江会会安排个工作是不成问题的，但这个例外是绝对不能有的。 不过，让江会会去好一点儿的单位还是很简单的一件事的。 方正的态度再次发生了改变，就在假期结束之后，曾家辉就接到了方正的电话，在电话中方正对曾家辉连连表示感谢。 这把曾家辉弄得有些发懵，方正解释了一番之后，曾家辉这才知道方正为何会对他连连道谢。 前段时间，方正的孙女的眼睛做了手术，手术非常成功，这让方正十分的激动，他说什么都要请曾家辉吃饭。 曾家辉点头同意了下来。 电话才放下，曾家辉就接到了副秘书车大鹏的电话，他跟曾家辉汇报了工作，说方正孙女的手术非常成功。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大鹏，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听了曾家辉的夸赞，车大鹏也是非常的高兴，他知道他的选择是没错的，跟曾家辉算是跟对了人了。 在晚饭的时候，他跟方正聊了很多，方正明确的表示了，将会无条件的支持曾家辉的工作。 这对于曾家辉来说，绝对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距离换届就只剩下十几天的时间了，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曾家辉没有做，他现在在等时机。 扫黑除恶行动已经接近了尾声了，只要这项工作结束，曾家辉就会对甄伟明等人动手了。 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曾家辉都是要这样做的。 可令曾家辉极为不满的是，他跟马翼打过了招呼了，马翼也明确表态了，那就是给甄伟明警告处分。 曾家辉坐在了办公室里面，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在想着要不要再和马翼沟通一下。 他也不想让马翼不太痛快，他不痛快了，就会出现一些其他事情来。 到目前为止，马翼还没露出他的狰狞面目来，也没对他表现出敌意来，若是他太咄咄逼人了，那就不太好了。 现在距离扫黑除恶行动结束还有几天时间，也不着急处理这个问题，想来想去，曾家辉还是决定要放一放。 曾家辉吐出了一个烟圈来，然后把手中的烟头碾灭。 就在这个时候，刘小根轻轻敲了一下办公室的门，开口说道，“曾省长，接到了办公厅的通知，十点召开常委会。” “还有其他事情吗？”曾家辉问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看看时间，见才九点半，还有半个小时时间才会召开常委会。 “没有了。”刘小根答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你先出去吧。” 等刘小根出去了之后，曾家辉就皱起了眉头来，突然召开常委会，这有些奇怪啊。 按理来说，在假期结束后就应该召开常委会的，可这个常委会却偏偏推迟了。若是有人事变动方面的问题，马翼为什么没跟他商量一下呢？ 再说了，也没什么人事问题需要商讨调整的啊。 很快的，就到了开会时间，十三名常委都到了，令众人觉得意外的是，省公安厅厅长甄伟明竟然也列席了。 马翼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在场的常委的眼中全都露出了疑惑之色来，都在猜测马翼此举的意思。 马翼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人都到齐了，那现在就开会了。” “现在，已经进入到了第四季度了，我先说一下前三个季度的工作情况吧……” 马翼对前三个季度的工作做了总结。 曾家辉没怎么听这个，但在听到了新能源项目的时候，曾家辉这才认真的听了起来。 第1630章 另有深意 只听马翼说道，“大家都知道，在新能源奠基仪式上，汤副总理亲自来了，这证明，上面的领导是非常看重这个新能源项目的。现在，这个新能源项目已经开工了，为了确保这个项目能尽快上马，省委决定成立一个工作小组。” “下面，我们就来议论一下这个问题。” 曾家辉听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就有些弄不明白了，成立这个工作小组，也不用在常委会上商量啊。 这个项目是很重要，但这并不是说，在座的诸位都要参与进来啊。 别人不说，就说组织部部长和军区司令员就没必要参与到其中啊，马翼此举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但现在，马翼已经提出来了，就是一定要商议商议的。 秦文娜道，“这个项目是曾省长一手促成的，他也分管全省的工业经济，我觉得这个组长由曾省长来做比较合适。” 曾家辉是真的没弄明白马翼的企图，他稍作沉吟，这才开口说道，“这个项目我出了力不假，但秦书记和方省长的工作也做得非常的到位，我参与进去自然是责无旁贷的，但我还是觉得让秦书记当组长比较合适。” 马翼抬眼看了看一众常委，开口说道，“还有哪位有不同的意见啊？” 提及了这项工作，副省长马德海就耷拉下了脑袋来，他都不敢抬头看马翼，这项工作他没做好，这在他看来，是他辜负了马翼的信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是不会提出什么意见来的。 至于其他常委，在这件事上，就更没什么话说了，在这个时候，他们若是掺上一脚，就会被人认为是想要抢功劳。 见没有人说话，马翼就说道，“既然大家没有其他意见，那这个组长就由秦书记来担任，副组长就由方正来担任。” “成员单位，你们自行决定，然后上报给我就可以了。现在，进行下一个议题。” 说到了这里，马翼就顿了顿，他再次看了看在场的一众常委，神情变得肃然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大会召开在即，为了给大会县里，我省展开了扫黑除恶专项行动，这次行动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在行动中铲除了一些黑恶势力，让人民能够安居乐业。” “但在这项行动中，也发现了很多问题，省公安厅厅长甄伟明同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在这项行动中有了极为严重的工作失误。”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马翼又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为了严肃纪律，甄伟明同志是一定要承担责任的。不过，看事情我们也不能只看一方面，还是要从多方面来看问题的。” “甄伟明同志在平常的工作中是很认真的，也取得了很多成绩，从整体上来看，甄伟明同志对工作还是很认真负责的。” “在今天的这个常委会上，甄伟明同志要表个态，做检查。”一众常委听言，脸上都露出了愕然之色来，在他们看来，在这次的扫黑除恶行动中，甄伟明并没有做错什么。 宣城那边出了野狼帮，可这也不能怪甄伟明啊，这也不是他所能左右的啊。若是直接翻篇的话，甄伟明非但不会被追究责任，反而还会被记上一功。 可马翼却是这样表态，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众人想不通其中的问题所在，就全都看向了曾家辉。 这项工作是曾家辉主抓的，难道是曾家辉想要处理甄伟明吗？ 此刻，曾家辉已经完全反应了过来，不得不说马翼的这一招还真是够可以的了，直接就把他的嘴巴给堵上了，让他不能再去追究甄伟明的责任。除了这个之外，还给大家造成了一种错觉。 那就是他曾家辉好大喜功，不维护下属，还想要踩着下属的肩膀往上走。再有，那就是借着这件事，直接让甄伟明站在了曾家辉的对立面上去了。 马翼的这一招不可谓不毒辣啊。 其他的都不重要，第二点是最要曾家辉命的，马翼此举已经是在分化他这边的阵营了。 紧接着，甄伟明就做了深刻检查，这些都只是在做表面文章而已，就是在给众人看的。 甄伟明低着头，看样子是在做深刻的自我批评，但他的心里却是恨极了曾家辉来，在痛恨曾家辉的同时，对马翼是怀着万分的感激心情的。 十分钟之后，甄伟明便做完了检查了。 马翼开口说道，“甄伟明同志的检查很有深度，也很有决心，现在就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不足，一定要加倍努力工作，把工作做的更好。” 曾家辉眯着眼睛看着他们的表演，突然之间，他觉得十分的恶心了。 马翼这摆明白了是在送人情给甄伟明，如此一来，就让有些常委在看曾家辉的时候，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曾家辉是满脸的恼火，他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马翼的这个举动是曾家辉没想到的，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让曾家辉不得不改变计划。 事情在明显不过了，这就是马翼针对曾家辉的一个举动，这跟马翼之前的风格是很不同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让马翼改变了策略呢？他真的为了甄伟明吗？ 在曾家辉看来，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曾家辉对马翼也有了些了解，他知道，马翼绝对不会没有任何条件的就袒护下属。 甄伟明不过就是省公安厅厅长而已，是帮不到马翼太多的。对于这一点，马翼是十分清楚的。 同时，马翼也应该知道，这一次的扫黑除恶行动结束之后，甄伟明手中的权力已经被大大的削弱了。 常委副厅长蔡志康还没进入到马翼的视线中，但副厅长马福平却是已经站在了曾家辉这一边了。 从以上的种种情况分析，拉拢甄伟明对马翼来说，价值不是很大。 这就有点让曾家辉看不明白马翼此举到底是何意了。 第1631章 对策 刘小根进了办公室两次，他给曾家辉的茶杯中续了水，但曾家辉却依旧在深思中，没有说一句话。 刘小根知道，曾家辉这是在思考问题，他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对外界的反应几乎是没有的。 给曾家辉的茶杯中续了水之后，刘小根就退了出去。 烟灰缸里面都是烟头，办公室里面全都是烟气，这烟气都有些呛人了。 刘小根再次走了进来，那浓浓的烟雾刺激的他不禁咳嗽了起来，他急忙打开了窗子，窗子一打开，就有冷风吹了进来。 被冷风一吹，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暗道，“难道，马翼这是在故意试探吗？”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心境就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他突然发现，他的思路有些窄了，他只从甄伟明这边来看待问题了，并没有想其他。 想通了这个问题之后，一切就都变得明朗了起来。曾家辉算是彻底明白了，马翼就是在投石问路，看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同时，马翼此举还能起到分化曾家辉这边阵营的作用。 这件事想起来很复杂，其实就是这样的简单。 有了判断之后，曾家辉就知道如何应对了。既然马翼已经有了动作了，那他自然是要做出反应的。 这件事是因为甄伟明而起，那就要从甄伟明那边下手。 可怜的甄伟明，此刻还不知道，他已经被马翼和曾家辉作为对抗的靶子了。 此刻，甄伟明从马翼的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他十分清楚的知道，马翼让他在常委会上做出深刻检讨来，就是给了他机会。 对马翼，甄伟明是心怀感激的。 在感激马翼的同时，甄伟明也恨极了曾家辉了。 本来，他就对曾家辉的安排很不爽，让他同副厅长一样也分管地区，现在，又加上了这件事，就让他对曾家辉越发的不爽了起来。 在跟马翼谈话的时候，马翼也暗示了他了，这一次让他做检查是因为曾家辉想要拿它开刀，这才让他在常委会上做检讨。 此刻的甄伟明满脑子转悠的都是要显出他的重要性来，他是恨毒了曾家辉了，但他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甄伟明知道，凭着他能力想要动曾家辉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他若是想要动曾家辉就得借马翼的手。 曾家辉把窗子打得更大了一些，有冷冷的风吹了进来，风中夹带着枯叶的味道，让人感觉到了深秋的萧瑟。 曾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了电话来，见是秦文娜的私人电话，他不觉得微微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他接起了电话来，秦文娜略显焦虑的声音响了起来，“家辉，你说马翼到底是几个意思？” 曾家辉的一系列动作都是有目的性的，秦文娜是很清楚的，他也知道，曾家辉是想要借着这次扫黑除恶行动的机会，把甄伟明给清除掉。 不过，这中间的很多内情，曾家辉并没有对他说，所以，秦文娜就猜不透马翼的用意了。 在秦文娜看来，马翼就是在为甄伟明开脱。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上一次对你说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这是曾家辉给秦文娜的一个信号，这也就是说，现在，曾家辉同马翼的蜜月期已经过了，争斗正式开始了。 而这也就是在说，同马翼合作的道理是走不通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秦文娜就答应了一声。 而曾家辉这边也开始对省政府这边的分工进行了调整，方正的位置是不用动的，马德海已经站在了马翼那边了，他的分工是一定要做调整的。 黄庆光那边暂时还没什么动作，但也要敲打敲打。 同时，曾家辉也对其他副省长的情况和工作有了一些了解，副省长谭福生是个很正直的人，但这个人却被严重的边缘化了，分管的工作也都是旅游，宗教等工作。 看来，他是有必要做一些调整了。 另外几位副省长做事都中规中矩的，现在就要看他们如何站队了。 曾家辉一边安排这些工作，一边就把江帆给叫了回来，谭红莲的犯罪证据可都在江帆的手中了。 曾家辉在掌握了这些证据后，早就下了决心要办他了，不管是在公还在私，他都不会放过谭红莲。 看着手中厚厚的一叠资料，曾家辉不觉得微微眯起了眼睛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幽冷之色来。 自从从政以来，曾家辉也用了一些手段，但他用的大多都是阳谋，是很少用阴谋的。 但若是论起手段来，曾家辉玩阴的，也是一绝。 五天之后，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就圆满结束了。 这项行动结束后，自然是要召开总结会的，这个总结会的阵仗可是大得很。不过，令人觉得奇怪的是，省纪委书记冯喜春竟然没来参加这次的专项行动总结会。 曾家辉做了总结发言，在发言结束后，他就做起了报告来。 在会议接近尾声的时候，曾家辉喝了一口茶，然后把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他肃然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冷之色。 主持会议的省政法委书记谭长华在这个时候说道，“下面，进行会议的第二个议程，对这次行动中表现突出的个人和单位进行表彰。” 他说到了这里之后，就拿出了一份名单来，正要宣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抓过了话筒，对众人说道，“我先打断一下。” 马翼见了，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然后转目看向了那个人。 曾家辉急忙起身，开口说道，“冯书记，您这是？” 冯喜春看了一眼曾家辉，然后把一份名单交给了播报员的手中，同时大声说道，“请被点到名字的人出来一下。” 播报员道，“甄伟明，张超……” 马翼的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他的脸色在瞬间就变得无比难看了起来，其他人的脸色也跟着好变得难看了起来。 第1632章 扳回一局 不管是哪一级的纪委，都是官场人物的终结者。 冯喜春黑着脸出现在了会场上的时候，参加这次会议的人就已经开始低声议论了。他们都知道，冯喜春在这个时候出现，绝非偶然。 看来，今天的这个会议绝不是什么总结表彰大会，而是一个鸿门宴啊。 播报员一口气读出了十七个人的名字。 等他读完了这些人的名字之后，冯喜春这才面无表情的说道，“请点到名字的同志跟我来。” 以甄伟明为首的十七个人，一个个全都面如死灰，脑袋也低了下来，他们都做了什么，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在往外面走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就变得越发的难看了起来，还有几个人的腿都在发颤。 马翼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用阴沉似水四个字来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 他是应该做最后的总结发言的，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却是让在场的人无心再听马翼讲话了。 这其中有些犯了小错的，心跳都跟着加快了起来，眼中有掩饰不去的惊惶不安之色。 那些被受了被叫走的人的气的人，倒是觉得十分的解气。 在这样的会议上，冯书记突然出现，还带走了人，这就等于是落实了这些人的罪名了。 冯书记是绝对不会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把人给带走的。 在场的人的政治敏感性都很强，他们已经看出了更深一层的东西来了。 马翼的脸色在此刻已经成了铁青色了，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阴冷之色来，这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讲完了话，马翼就提前走了。 此刻的马翼，是满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泄。 马翼一出会议室，就让秘书给冯喜春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到他的办公室来。 在等冯喜春来的时候，马翼就点燃了一支香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这可不是马翼平常的状态，若不是他多年来经过了风雨大浪，只怕他早就暴走了。 直到此刻，他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曾家辉在暗中布局。他这是借着扫黑除恶行动的旗子，先弄掉一批人。 其实，曾家辉如此做，这对马翼的威信冲击并不是很大。 但这对于马翼来说，却是在释放着极为危险的信号。曾家辉一上任，就把省公安厅的厅长给拉下了马来，这个动作可不是什么寻常人敢有的。 更何况曾家辉还是一个才到江南任职半年多的年轻省长。 马翼之所以会如此的愤怒，原因不只是一个，而是有很多。 之前，甄伟明已经在常委会上做了深刻检查，当时，他还在为这个小子开脱，而冯喜春的这个举动，就是在打他嘴巴啊，这以后让他在常委会上还有什么脸面。 还有就是，冯喜春完全是在单独行动，就连询问他一声都没有，这可是把他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啊。 冯喜春同曾家辉来往过密，这个马翼是十分清楚的，但马翼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冯喜春竟然敢直接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看来，在冯喜春的眼中，他这个省委书记可是什么都不是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冯喜春就到了马翼的办公室。 见冯喜春走了进来，马翼也不装了，他一脸阴沉的看着冯喜春，开口说道，“冯喜春，我问你，在你的眼中，我算什么，你还有组织性纪律性吗？” “马书记，这次发生的事情情况比较特殊，也很紧急，我是真的来不及跟您汇报了。”冯喜春不动声色的说道。 冯喜春已经做了这件事，自然也就豁出去了，跟马翼的这番对话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冯喜春的口碑是很好的，而这个口碑就是跟他的刚正不阿有着莫大的关系。栽在冯喜春手中的贪官多了没了，八九百总是有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冯喜春可是得罪了很多人，他能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冯喜春也觉得满足了。 他知道，他想要再往上走一步是何等的困难。他现在需要的被人尊重，如此而已。 冯喜春是省纪委书记，这是一个很特殊的位置，能同他成为朋友的人还真不多。 其实，冯喜春也是一个普通人，他也希望能有几个朋友。 曾家辉对他很尊重，这种尊重让冯喜春的心里很舒坦，这就让冯喜春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能得到曾家辉这样一个朋友，此生无憾了。 所以，冯喜春这才不予余力的支持曾家辉。 再有一点原因，那就是曾家辉的确是一个干实事的好干部。 马翼冷冷一笑，开口说道，“好啊，好你个情况特殊紧急啊。” “马书记，您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这个案子案情重大，涉案人员众多，我需要马上回去审理，等审理结果出来之后，我再来跟您汇报工作。”冯喜春不紧不慢的说道。 言罢，冯喜春不等马翼说话，就径直走了出去 等冯喜春出了办公室之后，马翼就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桌子上的杯子直接给摔在了地上。 他怎么都没想到，冯喜春会是这样一个态度，竟然还说等审理出了结果来再跟他汇报，这特么的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纪委是独立机构没错，但也要在省委的领导下工作啊，离开了省委的支持，省纪委的日子也不好过。 听到了办公室里面的响动，秘书刘腾达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默默地把地上的碎玻璃给清扫干净了，然后又拿了一个新被子，用开水烫干净了，这才又泡了一杯茶，放到了马翼的手边。 马翼被气的口干舌燥的，他端起了茶杯来，直接就喝了起来。 水是滚开的，马翼喝的急了，差一点儿就把他的舌头给烫起泡了，马翼被烫了一下，差一点儿就骂了出来。 但他还是忍住了怒意，没有骂出口。 刘腾达低低的劝解道，“马书记，您别生气了，消消气。” 刘腾达跟了马翼十几年时间了，马翼对他很是信任，他皱了皱眉，沉沉的问道，“小刘，你怎么看现在的局面？” 第1633章 如何站队 刘腾达站在原地，正想着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 马翼见他还站着，就对他说道，“坐下来说话吧。” 刘腾达点了点头，就坐了下来，他很认真的说道，“马书记，现在江南的形势很复杂，从今天发生的事情上就能窥见一二来。” “冯喜春的举动绝不是他个人行为，而是有人在背后搞事情。曾家辉开展了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冯书记又在这个时候有了这样的举动，很显然，这两者之间是有着必然的联系的。” “从种种情况上看，不难看出，冯书记已经站在了曾家辉那边了，而且还是一个很有力的支持者。” 刘腾达用了有力的支持者这几个字，一点都不夸张。 若是之前没开常委会，冯喜春刚刚的解释还能算是解释，但因为有了之前的常委会，甄伟明也做了深刻检查，那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马翼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从常委上的情况来看，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联手，实力还是很强的。 跟他们两个人比起来，马翼这边的力量就有些薄弱了。 现在，政法委书记谭长华和宣传部部长康明达两个人还不知道会站在哪一边的。 马翼是真的没想到，钟磊离开了江南之后，他不但没有控制住江南，反而还不如钟磊在的时候了，这让马翼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也让他觉得很是难堪。 他在国庆节的时候回了京城了，见到了老领导，老领导狠狠地呵斥了他一番，说他身为省委书记，竟然连手下人都掌控不好，这就让他不得不怀疑他的能力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马翼回了江南之后，这才有了上次的那个常委会。 只不过，马翼却是没想到，他这边才有了动作，曾家辉那边就快速做出了回应。 刘腾达见马翼的眉头紧皱，就阴凄凄的说道，“马书记，我觉得干部交流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马翼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刘腾达的这个想法跟他不谋而合，通过干部交流，把一些干部给送出去，这未尝不是一种办法，这对于控制常委会来言，的确是一个绝佳的办法。 马翼摆了摆手，示意刘腾达出去。 等刘腾达出去之后，马翼就思考起了对策来。 换届之后，人事方面上会进行调整的，只不过各地的调整程度不一样而已。 马翼拿起了笔来，在纸上写了个名单。 他仔细的斟酌了起来，看那些人是要调走的，再看还有那些人是要拉拢的。 现在的这个机会他是不能错过的，他是要得到钟副总理的支持的。 …… 散会了之后，秦文娜不禁微微扬起了唇角，很好的控制住了脸上要溢出来的笑意。 这一次，马翼是真的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他也没想到，曾家辉会来这样一记狠招来。 秦文娜相信，经过了这次事情之后，那几个摇摆不定的常委应该能选好队，也应该知道谁更有实力。 这是曾家辉的手段，作为副书记，秦文娜也是要展示出他的强势来的。 在私底下，他是曾家辉的女人，是需要依赖他的，这是完全可以的，但在工作中，他秦文娜也是省里的三把手，他是有着调整分工的权力的。 …… 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里面，他把省政府秘书长杜平顺给叫了进来，他对杜平顺说道，“省政府的工作最近开展的不是很顺利，我觉得应该调整一下分工了。杜平顺，你通知一下几位副省长，让他们明天上午八点半准时到我办公室来。” 听了曾家辉的话，杜平顺顿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图，他原本是不想投靠曾家辉的，在他看来，曾家辉来江南的时间太短了，根基也浅。 曾家辉跟秦文娜联手，这在表面上看，是很不错的，但要知道曾家辉所倚仗的人已经离开了江南了，吐沫两个人联手到底能有多大的力量，杜平顺还是不能确定。 现在，曾家辉的一系列动作都在证明，他是强有力的。 突然，杜平顺就有些期待了，他还真不知道曾家辉下一步的动作会是什么，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接到了杜平顺的同志，方正的心里就有了计较，他知道，曾家辉要下刀子了，而马德海和黄庆光两个人也各自都有了不同的想法。 黄庆光觉得他有必要在开会之前跟曾家辉沟通一下，他分管的几项工作中，有一项国土资源工作，那可是一个很重要的工作。 之前，他可是没选择站队，这一次的调整，曾家辉显然是有意而为的，他突然就担心了起来，担心他的分管的这项工作会被划出去。 黄庆光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眼界和层面自然是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他知道曾家辉同马翼之间的较量这才刚刚开始，现在说胜负未免有些为时过早了。 从眼前的情况上看，曾家辉是占据了上风的，但结果如何，黄庆光也无从判断。 在接到了通知之后，黄庆光就到了方正的办公室。 方正知道黄庆光为了什么而来，他笑呵呵的说道，“老黄，我接到了电话了。” 黄庆光皱着眉头，有些烦心的说道，“方老哥，你看我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啊。” 方正正了正神色，这才开口说道，“老黄，我们两个人一起工作也有些年头了，我对你还是颇为了解的，但这件事，我是真的猜不透曾省长会如何安排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图，我觉得你还是过去看看的比较好。” 这话方正等于是没说，黄庆光知道方正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因为他的摇摆不定而起的。 但黄庆光也十分清楚的知道，曾家辉让秘书长杜平顺提前通知他们，这就是在给机会站队。 想到了这一点，黄庆光就有了主意。 他跟方正又闲聊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 出了方正的办公室，黄庆光就往曾家辉的办公室走去。 第1634章 给机会 此刻，曾家辉正在办公室里面批阅文件，刘小根敲了敲门，然后说道，“曾省长，黄副省长，张副省长和东方副省长都在外面，他们说要跟您汇报工作。” 曾家辉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淡淡的说道，“来的还真快，你让黄副省长先进来汇报工作吧。” 不大一会儿功夫，黄庆光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说道，“曾省长，我是来汇报工作的，没耽误您工作吧？” “黄副省长客气了，请坐。刘小根，泡茶来。”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黄庆光跟曾家辉谈了谈工作，谈了几分钟之后，黄庆光这才说到了正题，他说道，“我在工作中是有很多的不足之处的，还请曾省长多指正批评，我一定会虚心接受的，我保证一定会大力支持领导工作的。” “江南省现在正处在发展的关键时期，土地管理这方面一定要严格把关，我相信黄副省长一定能做好这项工作的。”曾家辉说道。 言罢，他就抽出了一根烟来，丢给了黄庆光。 黄庆光看看那根烟，心中就是一动，这可是特供烟，这代表着什么，黄庆光是十分清楚的。 曾家辉这样说话，也是在表明态度，他就是在告诉黄庆光，你的分工我暂时不会做什么调整，但这也要看你表现才能定下来的，若是表现的不好，那调整分工是一定会有的了。 “请曾省长放心，我一定会尽责尽职的做好事情的，绝不会让领导失望。”黄庆光急忙说道。 接着进来的人就是副省长张东浩。 其实张东浩是没必要来的，这些年来他分管的工作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也不是什么肥缺。 由于他分管的工作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所以，在省政府他也是颇不受重视的那一个。 这一次，曾家辉说要调整分工，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契机，他自然是要把握住机会的，最不好的结果就是维持现状呗，反正他来了也没什么亏吃。 曾家辉见张东浩走了进来，就对他说道，“张副省长，请坐。” “曾省长，我来是来汇报工作的，想占用您一些时间，没耽误您工作吧。”张东浩开口说道。 “无妨。”曾家辉道。 随后，张东浩也同黄庆光一样，做了简单的工作汇报。 曾家辉看着张东浩，开口说道，“工作不管大小，也不分轻重，只要是工作，就都很重要。张副省长，你的对外经贸和民族工作做的很不错啊，为我省的安定团结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从这不难看出，张副省长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若是再给你压压担子，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见呢？” 张东浩一听，心下就是一动，压担子，这绝对是好事一桩啊，他也不问曾家辉会交给他什么工作，当即说道，“不管分管哪项工作，我都会尽心极力的做事的。” “好，很好。”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他这样说，其实就是在告诉张东浩他的态度了。 张东浩面带喜色的走了出去，分管科技工作和文化等工作的东方木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他见张东浩走了出来，还是满脸的喜色，就舒了一口气，这一次，总算是轮到他了。 令东方木没想到的是，刘小根在送走了张东浩之后，竟然对他说，“东方省长，现在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了，曾省长让您先回去，等下午再来汇报工作。” 东方木听了，有些发懵，他等了好半天，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的脑袋顿时就耷拉了下来，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东方木的心里很不爽，只觉得堵的厉害，他不禁暗道，“难道是曾省长对我有看法了吗？可若是这样的话，直接宣布调整分工不就得了吗，还用这样做吗？” 东方木分管的工作是农业工作，同时还分管水利，乡镇企业等等，这些工作都很不错，也让他的日子过的很有滋味。 东方木不是常委，在平常的工作中，他都在干自己的工作，他也想往前走走，但想要往前走是何其的艰难啊。 他是真的没办法在两个大佬之间钻营。 现在，曾家辉放出了信号来，这摆明了是在拉拢人，这就让东方木动了心思了。 可这又是什么情况呢，为什么不见他呢？难道，是在打压人吗？ 想到了这里，东方木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领导是因为他没战队而恼火吗？可就算他站了队，又能怎么样呢？ 东方木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往回走，不大一会儿功夫，他就回到了办公室里面，秘书说道，“东方省长，到了下班时间了，您不回去休息吗？” “哦，哦，我知道。”东方木随口说道。 说到了这里，东方木的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来。 他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秘书长杜平顺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之后，东方木就说道，“杜秘书章，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听了这话，杜平顺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来，还从来没有哪位省长对他这样客气的说过话呢。 不过，杜平顺还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他很清楚他的位置，他笑呵呵的说道，“东方副省长，您太客气了，不知道您有什么指示？” “曾省长中午有应酬吗？”东方木问道。 听了东方木的话，杜平顺顿时就明白了东方木的意图了，他这是想找机会汇报工作啊。 其实，曾家辉就是故意没见东方木的，他就是想要看看东方木的领悟能力如何。若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没什么反应的话，那这个人就没什么用了，就会被彻底闲置了。 “曾省长才走，没听说他中午有应酬。”杜平顺低声说道。 “多谢老弟你了啊，等哥哥有时间了，一定请你吃饭。”东方木笑呵呵的说道。 杜平顺笑道，“东方省长，您太客气了，若是您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第1635章 风浪 东方木算了算时间，觉得曾家辉应该已经吃过饭了，这才拨通了曾家辉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都没人接听，这让东方木的心情一下子就沉入到了谷底，就在他要挂断电话还没挂断的时候，电话那端曾家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是东方副省长吗？” 听到了曾家辉的声音，东方木好一阵的激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平复了下来，他开口说道，“曾省长，我没打扰到您休息吧，我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不知道您下午有没有时间。” 曾家辉略微顿了顿，这才说道，“我下午不在办公室。” 东方木听言，心就冷了，他很想在电话里面把他的立场表达出来，可在电话里面说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妥。 他只能说道，“哦，好吧，等曾省长您有时间了，我再跟您汇报工作。” 令东方木没想到的是，曾家辉竟然说道，“我在二点的时候会见个客商，你来我的住处吧。” 曾家辉没别的想法，他就是想要尽快把省政府的工作理顺，他也没多想什么，就让东方木来他的住处说话。 只不过，曾家辉却是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件事，却是引起了一场风波。 东方木没想到曾家辉会让他去他的住处，就忙说道，“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了电话之后，东方木的心中就是一动，暗道，“曾省长这是格外看重我吗？竟然让我去他的住处？” …… 此刻副省长马德海此刻急的不行，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第一反应就是让马翼帮忙。 他知道，曾家辉这是要拿他开刀了，他分管的部门都是非常重要的部门，他现在站队了马翼，马德海知道，曾家辉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在马德海看来，曾家辉要调整分工，这分明就是在针对他啊。 马德海连着抽了几根烟，这才站起了身来，往马翼的办公室走去。 马翼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阴沉了，他沉沉的说道，“马副省长，你不要慌，调整分工可不是什么小事，他想要调整你的分工，可没那么容易。” 不管怎么样，马德海都是省委常委，马翼是不能选择无视这件事的。 现在的情况对他很不利，若是再失去了马德海的支持，他就会变得更被动。 马翼已经有了主意，想要通过交流干部来解决问题，但在现在，他还是要做出姿态来的。 若是他不做出姿态来，就会让跟着他的那些人心中不安。 现在，也就他能帮马德海了，若是他不帮忙马德海，马德海就能接受曾家辉的安排了。 听了马翼的话，马德海的心就放下了很多。 下班后，马翼还有事情要做，他就让刘腾达接待一下马德海。 刘腾达安排了一家小酒店。 此刻的马德海心里面乱的很，根本就没去看酒店的大小，也没考虑其他什么，就随刘腾达安排好了。 马德海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刘腾达是深得马翼信任的。 他不禁在心中暗道，“看来，我以后还要跟这个刘秘书多接触接触啊，跟他接触多了，才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刘腾达和马德海两个人喝了些酒，但不是很多。 吃过了午饭之后，马德海就笑呵呵的说道，“刘秘书，你可是马书记身边的人啊，可是很受马书记重视的，你的未来可期啊。” “我只是服务于领导的秘书，这还要多靠马副省长您多说些好话啊。”刘腾达笑呵呵的说道。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笑，突然，刘腾达就看到了副省长东方木的专车开了过来，他看着那辆车子，见车子行驶进了省政府家属大院。 刘腾达见了，心中就是一动。 他让司机送马德海回了，在马德海走了之后，刘腾达就拿起了电话来。 …… 下午二点，马翼走进了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之后，他就看到了桌上泡好的上好的银针。 马翼端起了茶杯来，啜饮了一口茶，然后就抓起了电话来，直接拨打了曾家辉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刘小根，他见电话是省委书记办公室打来的，心中就是一动，他急忙接起了电话来，很是恭敬的说道，“马书记，您好。” “让曾省长接电话。”马翼淡淡的说道。 刘小根道，“马书记，曾省长现在不在办公室。” “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马翼道。 言罢，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小根听着电话里面的忙音，眨巴了两下眼睛，就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说马翼找他。 曾家辉道，“好，我知道了。” 马翼等了大约五分钟之后，他的电话这才响了起来，电话不是别人打来的，正是曾家辉打过来的。 曾家辉道，“马书记，不知道你这么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他们两个人已经站在了对里面了，但这个电话，曾家辉还是要打过来的。 只听马翼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你马上来我办公室。” 马翼也是刻意如此的，他已经盘算好了，要直接撕破脸皮的，便不再假装和善了，而是恢复了往日的强势和霸气。 在说出了这句话之后，马翼突然就觉得心下畅快了起来。 这种霸气的感觉让他觉得很痛快。 令马翼没想到的是，曾家辉竟然没给他面子，而是说道，“马书记，我现在正在接待客商，暂时分不开身，您有什么要紧事就请说吧。” 马翼只觉得胸口一阵的闷痛，差一点儿没吐血三升，之前，冯喜春就同曾家辉联手坑了他，现在竟然还不鸟他，这让他就越发的窝火了。 不过，曾家辉给出来的这个理由也让马翼说不出来什么来，他找曾家辉过来，就是想要让他好看，提醒他一下，省政府分工的事情是需要跟他汇报的，可现在倒好，曾家辉压根就不给他机会。 突然，马翼发现，他从一开始就轻看了对手了，在战术上也出现了同样的错误。 第1636章 百密一疏 曾家辉之前是最年轻的省委书记，而秦文娜不过就是一个年轻的女娃子，还就只是一个秘书长，不管是资历还是心机，在马翼看来，两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现在看来，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放下了电话来，马翼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两下，曾家辉不买账，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就跟一个没了利齿和利爪的老虎，架子是很大，但却是伤不到任何人，对谁都没有威胁。 马翼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满腔的怒火没地方发泄。 就在这个时候，刘腾达轻轻的敲了一下门，开口说道，“马书记，你看一下这个。” “进来。”马翼说道。 刘腾达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手里面拿了一部手机，他打开了手机画面，把手机放到了马翼近前，开口说道，“马书记，您看这个。” 当马翼的目光落在了手机上的画面的时候，他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这画面上有两个人，一个人是秦文娜，另一个是东方木。 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人还很亲热的靠在了一起。 刘腾达阴凄凄的笑了起来，然后翻动起了照片来，照片是一组，上面的人都是秦文娜和东方木。 刘腾达压低了声音说道，“马书记，您觉得这个可以搞搞吗？” 马翼听言，眉头就皱了起来，陷入到了沉默中。 若是从这个方面动手，未免就显得太过了，这可不是正常的行为，而是小人的做法。 刘腾达见马翼不说话，就游说了起来，他说道，“有道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能赢，用什么方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了这话，马翼也有些动心了。 在这个关键时候，若是把这些照片给散播出去，那对秦文娜绝对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秦文娜不是在搞小动作，想要立威吗？若是把这些照片给弄出去，秦文娜就会名誉扫地。 他现在针对的人是曾家辉不假，但现在曾家辉是同秦文娜联手的，动了秦文娜，就等于是动了曾家辉了。 只要能打压下秦文娜，让他威信全无，那跟着曾家辉和秦文娜的人就会方寸大乱。 等他们乱了，他再浑水摸鱼，说不定就会有另外一番局面呢。 “这些照片都是真的吗？”马翼问道。 听了马翼的话，刘腾达就知道马翼已经动了念头了，他就说道，“马书记，您就放心好了这照片绝对真实，是我安排的人在秦文娜家中拍下的照片，绝对没假。” 马翼不禁微微一怔，他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刘腾达。 刘腾达急忙解释道，“秦副书记的生活保姆是我安排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监视秦文娜的动态。我听那个保姆说，秦文娜经常不回去睡。” “现在看来，他多半是同东方木在一起了。” 马翼微微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开口说道，“小刘，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只要我这边能控制江南的局面，就让你做个副市长，地方你选。” 刘腾达急忙说道，“马书记，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替你分担分担身上的担子。” “小刘，这些照片我从来都没见过。”马翼突然说道。 刘腾达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是，您从来都没见过这些照片。” 等刘腾达出了马翼的办公室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他把照片输入到了电脑里面，然后开始分析起了这些照片来。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确保下面的动作能一击致命。 这些照片的真实性很重要，他一定要确定这些照片是不是合成的。 经过了一番分析之后，刘腾达确定，这些照片的确不是合成的，他的眼中顿时就闪过了一抹阴冷之色来。 不过，这些照片的分量显然是不够的，这些照片不过就是拍摄角度的问题，这才呈现了这个效果出来。 这些照片都是用手机拍的，效果怎么看都觉得差了许多。 现在，他已经发现了秦文娜同东方木两个人的事情，就不怕拍不到证据。 看着秦文娜脸上的笑容，刘腾达突然就觉得秦文娜的笑容分外的魅惑了起来，他不由得在心里暗骂道，“东方木，你这个老不羞的，都五十几岁的人了，还搞这个。” “你特么的能行吗？若是我上还差不多，也不知道秦文娜那个女人在床上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 秦文娜忙了一天，他回到了住处后，只觉得浑身发软。 但他还是很享受这样感觉的。 秦文娜半躺在沙发上，忽然就有些迷茫了起来，当初，他为了能走的更高，不管多苦多累，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还干劲十足。 现在，他也做到了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上了，下一步他又要如何走下去呢？ 秦文娜知道，他很有可能是无法再有什么提升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安静下来的时候，秦文娜才会去想，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想要什么，想要得到什么呢？ 保姆给他轻轻的按摩着颈椎，让秦文娜满身的疲惫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他对保姆说道，“小丽，我突然想吃藕片糯米团子了，你去买些回来吧。” “好的。”小丽答应了一声，就停了下来，然后就出了门。 小丽才出门不久，秦文娜就听到了一阵电话铃声，他睁开了眼睛看了过去，就看到是小丽的电话在响。 电话响了两声就挂断了，秦文娜淡淡的瞥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他见了那串电话号码，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变了几变。 这个电话号码秦文娜知道，电话号就是马翼的秘书刘腾达的。 秦文娜皱了皱眉，伸手拿起了手机来，打开了相册翻看了一下，他才看到里面的照片，就变了脸色，露出了一抹怒容来。 照片是他和东方木两个人的，他跟东方木没任何过分的举动，但从这张照片上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貌似很暧昧。 第1637章 博弈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小丽为什么要拍这些照片，还有就是，他拍这些照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人让他这样做的呢？ 突然，秦文娜的眼睛就是一动，刚刚是刘腾达给小丽打的电话啊。 想到了这里，秦文娜的后背上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做梦都没想到，刘腾达会在他身边安排人。 最要命的是，自从他担任了副书记之后，这个小丽就在他身边了。 在这个期间，他同曾家辉在私下里见过几次，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就完蛋了啊。 越想秦文娜就越是觉得寒冷，他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若是他同曾家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被这个小丽给拍到了，那他们两个人就会身败名裂啊。 刘腾达会这样安排，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他可是马翼的贴身秘书啊。 想到了这里，秦文娜就冷笑了一声，从心里对马翼生出了鄙夷之意来。 秦文娜是真的没想到，马翼竟然能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他，从这不难看出，他是真的没什么招数了。 放下了手机，秦文娜装出了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他盘算好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秦文娜到了办公室之后，就接到了刘腾达的电话，只听刘腾达说道，“秦书记，马书记请您过来他办公室。” 听到了刘腾达的声音，秦文娜只觉得恶心非常。 他是真的没想到，刘腾达一个小小的秘书，竟然也敢参与到他们的争斗中来。 放下了电话，秦文娜就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 到了马翼的办公室里面，刘腾达给秦文娜泡好了茶，然后就退了出去。 刘腾达忽然发现，秦文娜在看他的时候，眼神就会变得分外的冷。 此刻的刘腾达还不知道，他安排的人已经暴露了出来。 回了他的办公室，刘腾达的脑子里面还在转悠着秦文娜在床上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刘腾达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就站起了身来，走了出去。 秦文娜坐了下来，注目看着对面的马翼。 此刻的马翼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平静，他笑呵呵的看着秦文娜，开口问道，“秦副书记，你昨天有个接待任务，不知道情况如何啊。” “这次来的客商是来考察的，现在还没定下来要不要在江南投资，我也只给他们讲了一些我省的资源和未来的发展趋势。”秦文娜道。 言罢，他就不再说话了，等着马翼开口说道。 用脚趾头想，秦文娜都知道，马翼找他来，绝不是只是想要问这件事。 马翼笑笑，开口说道，“秦副书记你工作可是很认真的哦，我见你都瘦削了呢！” 秦文娜微微一笑，却是没多说什么。 只听马翼继续说道，“我听人说，曾省长和你想要调整几位副省长的分工？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秦文娜听言，不觉得皱了皱眉，心里面升起了不快来。 他和曾家辉已经有所动作了，在做这件事之前，他就知道，一定会同马翼正面冲突的。 很快的，秦文娜就调整好了自己，开口说道，“马书记，省政府那边的工作分工，曾省长会送一份报告过来的。” 秦文娜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省政府那边的事情，跟你马翼没什么关系，也不劳你费心。 同时，他也是在告诉马翼不要把手伸到省政府去。 马翼是老狐狸，秦文娜话中的意思他自然能听得明白，他被怼的很不爽，只觉得火气直接就冲到了脑瓜门上了。 看来，这个秦文娜还真是够强硬的啊，之前他对秦文娜的判断还是出现了失误啊。 不过，马翼倒也不痛恨秦文娜，他知道掌控这一切的人是曾家辉，他对曾家辉是充满了恨意的。 若不是有曾家辉在背后支持秦文娜，凭着秦文娜的根基，他怎么敢跟他马翼叫板呢。 马翼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如何分工我是不会插手的，但若是因此造成了什么影响，你和曾省长可是要负责的。” “马书记，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相信曾省长也知道他在做什么。”秦文娜淡淡的说道，脸上依旧带着一抹笑容。 “秦书记，你不要忘了，你是省委的，现在，你还在考察期间，得罪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啊。”马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秦文娜知道，马翼就是在刺果果的威胁他，对此，秦文娜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开口说道，“谢谢马书记的提醒和关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事。” 马翼对秦文娜说的这番话里面，有威胁还有拉拢，可秦文娜压根就不买账，这让马翼也没什么办法了。 秦文娜站了起来，对马翼说道，“马书记，若是您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马翼没说话，只是看着秦文娜出了他的办公室。 他眯着眼睛，在心里冷笑不已，他知道马德海分管的工作一定是保不住了。 他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马德海的电话。 此刻，马德海正在会议室中坐着呢，他的心十分的慌乱，也不知道他要面对的将会是什么。 接到了马翼的电话，马德海急忙站起了身来，走进了卫生间。 他压低了声音问道，“马书记，不知道您有什么指示啊？” “省政府怎么分工，我有些不太好参与，一切都要看你的了，你一定哟据理力争，若是分工不公平，你就直接提意见。”马翼淡淡的说道。 听了马翼的话，马德海的心顿时就沉入到了谷底，他只觉得他的心是彻底的凉透了。 从马翼的话中不难听出，马翼是帮不上他的忙了。 马德海仔细的想了想马翼的话，心中就是一动，他没犯错误，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被调整了分工，那就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不等马德海再往深处想，就听到了曾家辉的声音，“诸位，不好意思了，我刚刚处理了一些事情来晚了，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第1638章 发牢骚 “马副省长呢，他没来吗？”曾家辉又道。 马德海急忙走出了卫生间，见他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曾家辉就淡淡的笑了一下。 在曾家辉的脸上，马德海没看出什么不对来，他看了一眼在座的几位，开口说道，“好，现在我们开会。” …… 秦文娜才走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有一个人来了马翼的办公室。 马翼一看到这个人就是一肚子的气，他是真的恨不得直接跳起来，抽这个人几个嘴巴。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纪委书记冯喜春。 冯喜春的手里面拿着一叠资料，他进了办公室的门，就说道，“马书记，甄伟明等人的案件已经查实了。” 在冯喜春没来之前，马翼让刘腾达过问了一下案情。 甄伟明是省公安厅厅长，他到了这个位置，关系一定很深，他出了事情，自然有人就找到了马翼，希望马翼能找冯喜春说说情，能网开一面。 冯喜春是会秉公办事的，但他的副手可不是跟他想的一样，他们的头的脑子有些不大清楚，不想往上走了，但他们可不想一直都在这个位置上啊。 所以，刘腾达打电话询问的时候，他们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还是对他透露了一下内容。 从眼前掌握的证据上不难看出，甄伟明的犯罪证据确凿，他是没得捞了。 马翼对此也是毫无办法可言，若是甄伟明犯了小错，倒是可以遮掩过去，但他跟黑恶势力勾结，那这个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最要命的是，他还间接参与了走私和拐卖妇女。 在这个时候，马翼是不能随便徇私舞弊的，而他也知道冯喜春可是个黑脸的，是不会给马翼什么情面的。 他若是去冯喜春那里说情，那就是自讨没趣。 现在，马翼见冯喜春来汇报工作，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冯喜春是省委常委，还是纪委书记，他能来跟他汇报工作，也算是对他尊重了。 马翼不得不肯定了冯喜春的工作，这让他觉得胸口闷的很。 “冯书记，你对工作认真负责，能秉公执法，素有铁面无私之称，你的工作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的，但你在工作中，还是少了些变通。” “你这样做，这就让省委的工作变得极为被动了，现在马上就要开大会了，这个时候处理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啊。”马翼看了一眼冯喜春，开口说道。 冯喜春也不知道听没听，反正他是一脸的淡然。 他做纪委书记，只要他出手，一定会引得人心惶惶的，没人会得意他。 在平常的时候，冯喜春已经习惯了被冷落，习惯了听风凉话，马翼说的这些，冯喜春压根就不在意。 等马翼说完了话，冯喜春这才说道，“马书记，您对我工作的支持，我是很清楚的，也非常的感谢。但您也知道，纪委工作就是如此，没人会欢喜我们纪委的人的。” “可若是都因为这个，就没人做这项工作了，那不就乱套了吗？老百姓的声音又有谁来听呢，老百姓遇到的困难又要谁来解决呢？” “现在，纪委的工作就是如此，不管是哪一级的纪委，就没见被人待见过。我在这个位置上，宁愿不提拔不进取了，我也要让纪委工作起到应该起到的作用。” 不等冯喜春把话说完，马翼就打断了冯喜春的话，他说道，“冯书记，我知道你的工作性质，也知道纪委工作是费力不讨好的工作，你的难处和心里的苦我都明白。我们现在不谈这个问题好吗？” 言罢，马翼就对刘腾达说道，“刘秘书，你的材料准备好了吗？拿来我看。” 听马翼变相的下了逐客令，冯喜春暗暗觉得好笑。 他对马翼发了一顿牢骚，就让马翼直接轰他走了，这也真是够可以的了。 发牢骚是发牢骚，但冯喜春说的也都是实情。 冯喜春能做到今天的这个位置，是他一惯的作风，还有就是他的老领导一直都在支持他，他这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若是没有名声和老领导的全力支持，他冯喜春怕是早就回家种地去了。 冯喜春出了马翼的办公室，就往曾家辉的办公室走去了。 在曾家辉的办公室里，冯喜春跟曾家辉闲聊了几句，又抽了几根烟，这才走了。 曾家辉亲自送走了冯喜春，这才回了办公室。 他十分信任冯喜春，能得到纪委书记的支持，这对于曾家辉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现在，曾家辉考虑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在想省公安厅厅长的人选问题。 甄伟明的案子已经被转到了检察院，现在，新的公安厅厅长的人选马上是要拿出来的。 这个位置是非常重要的，曾家辉本想把马福平给推上这个位置的，但仔细想想，他还是觉得马福平有些不太合适。 在这次扫黑除恶行动中，马福平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但这在曾家辉看来，却有另外一层含义。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马福平同他就是在相互利用而已，他们之间若是没有什么利益关系，那就谈不上合作。 思来想去，曾家辉发现，在江南，只有秦文娜，方正和冯喜春是完全站在他这边的。 军区政委贾克祥是因为江海天打了招呼，这才支持他。 省委秘书长闫志胜来江南是带着极强的目的性来的，他在表面上是支持他，但他其实是想要从中分得他想要的利益，而这个利益就是政治资本。 曾家辉知道闫志胜的目的，但他现在就只能选择跟他合作，闫志胜是在利用他，而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闫志胜呢。 其他常委，能入了曾家辉眼睛的，就只有宣传部部长康明达和副省长黄庆光了。 他跟康明达的接触很少，自从那次钟蓝心出了车祸之后，他就跟康明达再也没有什么往来了。 但从扫黑除恶行动的宣传力度上来看，这个康明达似乎无意靠过来。 跟他比起来，黄庆光似乎就要容易靠过来了。 第1639章 暗流涌动 黄庆光跟方正走的很近，方正对黄庆光的评价也是很不错的，的确可以拉拢拉拢。 刚刚曾家辉已经开过了重新分工的会议了，他就只是简单地宣布了一下分工，就散会了，根本就不给几位副省长说话的机会，可谓是简单粗暴。 黄庆光的分工没动，马德海分管的部门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交给了东方木，另一部分交给了张东浩。 这两位副省长可是高兴非常。 不过，曾家辉做事还是留了余地的，他还是给马德海留了几块肉。 可就算是如此，马德海也是内心不爽，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回办公室的，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就连下属跟他恭敬的打招呼，他都觉得下属是在嘲笑他。 马德海十分清楚的知道在，曾家辉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因为他站在了马翼那一边。 看着其他几个人一脸的春风得意，马德海的心里就越发的不爽了起来，突然，他就对自己发出了质疑了。 难道，他选错了站队吗？ 就在刚才，在曾家辉宣布调整分工的时候，他就想要跳出来。 但他还是忍住了没发作。 不是马德海不想发作，而是这其中是有原因的。 曾家辉是省长，是他的直接领导，若是他提出了反对意见来，那就是目无领导，没有大局。 再有就是，他的工作分给了另外两位副省长，他若是当场发作，就等于也把这两位副省长给得罪了。 这两位副省长不是省委常委，但马德海也不想给自己树敌。 最后就是，马翼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意思很明确，就是让他闹闹，可闹过了之后的结果呢？ 马德海算是想明白了，他就是马翼手中的一颗石子，就是投石问路的，马翼会在一旁隔岸观火。 这边闹的越厉害，马翼那边就越高兴。 而这个结果也是马翼很想看到的，但最终的结果就是，倒霉的还是他马德海，不止如此，他还会被扣上一顶没有大局观的帽子，把自己给弄得颜面全失。 想到这些，马德海不禁对比起了马翼和曾家辉来。 他突然就想通了什么，跟曾家辉比起来，马翼就要阴险的多了。曾家辉是对付了他，但还是留了些分寸的，并没有一巴掌就把他个拍死。 而且，在宣布分工决定之后，还说这次的分工只是暂时的，省政府在年底的时候会对各项工作进行考核，然后还会做相应的调整。 这分明就是留了余地的啊。 突然，马德海的脑子里面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来，他是不是应该换换了。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他宣布调整分工时候，几位副省长的样子。 他没一巴掌就把马德海给拍死，又给了他希望，就是想要给马德海一个机会，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机会。 所谓的斗争，其实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在曾家辉看来，工作才是最重要的环节，他可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争斗，让省政府的工作陷入到恶性循环中。 他这次调整分工，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手段而已，也是为了理顺工作。 就在这个时候，他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曾家辉见电话是秦文娜打过来的，就接起了电话来。 “你好啊。”曾家辉笑道。 秦文娜听曾家辉的语气轻松，就笑呵呵的说道，“一听你的口气，我就知道，你调整分工很顺利，是这样吧。” “是。”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然后又说道，“甄伟明的案子已经调查清楚了，查有实证，现在已经被移交到了检察院了。省公安厅是个十分重要的部门，你看看什么人能胜任这个位置？” 秦文娜听言，不觉得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把这个问题交给了我吗？那我还真的要想想呢。” 省公安厅厅长的这个位置空下来了，但还不好选人，马福平现在是唯曾家辉马首是瞻，但想要直接越级提拔，这就会令常务副厅长褚梁庸不满。 马福平是他的部下，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他的上司了，这让褚梁庸怎么能接受呢？ 若是外调来一个任厅长，也会让褚梁庸和马福平两个人心里烦闷。 马福平之前是做了错事，但秦文娜却是十分清楚的知道，马福平还是很有工作能力的，尤其是在这次的扫黑除恶行动中，更是立下了大功。 想来想去，秦文娜也没想出好的办法来。 秘书安凡走了进来，给秦文娜的茶杯里面续了水，他见秦文娜的眉头紧皱，不禁说道，“秦书记，你不要为工作烦愁啊。” 秦文娜看了一眼安凡，淡淡的说道，“安凡，最近这段时间，你工作也很辛苦，要负责我这边的工作，还要负责办公厅那边的工作，这样吧，你给我物色一个女同志服务吧。” 因为之前的事情，秦文娜对这方面突然就多了几分警惕来。 安凡听言，心中就是一惊，他不禁暗道，“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吗？刚刚问的话问的不对了吗？” 可他偷眼看了看秦文娜，并没有见他脸上有不快之色来，便开口说道，“谢谢秦书记，我马上就给您物色人选。” “对了，你把省公安厅的几个副厅长的材料整理一下给我。”秦文娜道。 安凡点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秦文娜抬眼看了看安凡的背影，微微摇头。 安凡是很有工作能力的，但他这个人也有他的小心思，想来想去，秦文娜还是决定不能把他放在身边，他觉得还是应该避嫌才对。 等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安凡就送了材料过来，除了几个副厅长的材料之外，还有二份履历表，是两个女同志的资料。 秦文娜对安凡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 一家会所的包厢中，刘腾达正在跟一个人喝酒，这个人名叫董凡波，是刘腾达的大学同学，他毕业了之后，混的有些差，现在在一家小杂志社工作。 第1640章 无巧不成书 平常的时候，董凡波靠弄点花边新闻什么的混口饭吃，生活颇不得意。 他找了几次刘腾达，想要刘腾达帮忙他调动一下工作，但刘腾达都没做正面答复。 刘腾达知道这个董凡波是很有工作能力的，但这个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女色。 之前，他在几家大的媒体公司工作过，都因为这个毛病被开了。给他调工作，刘腾达可不想被打脸。 这一次，刘腾达主动请董凡波吃饭，这让董凡波觉得很意外，同时也很兴奋。 刘腾达亲自给董凡波倒了一杯酒，这才笑呵呵的问道，“老同学，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啊？” 董凡波也没客气，他端起了那杯酒来，喝了一口，然后吧嗒了一下嘴巴，这才说道，“腾达啊，我是跟你没法比的，你可是大秘书哦。” 言罢，他用手指了指随身带着的包，继续说道，“你看，我吃饭的家伙都随身带着呢，我还为生活奔波呢。” “我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你了，我还以为你不干这行了呢？”刘腾达笑呵呵的说道。 “大秘书，我还转行，转毛线哦，见我上次跟你说过我的事情了啊。”董凡波说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从包里面摸出来一个信封，要塞给刘腾达。 刘腾达一看那信封的厚度就知道里面没什么钱，他便冷着脸说道，“我们两个可是老同学了，你跟我还搞这个做什么，赶紧收起来，你若是不收起来，我可翻脸了啊。” 董凡波见刘腾达不收，心里就乐开了花了，他急忙收了回来，那个速度比递出去的要快的多。 这一次，刘腾达主动约他见面，在董凡波看来，刘腾达一定是帮他办事了，而且还差不多已经办成了。 董凡波的心情就变得越发的欢喜了起来。 刘腾达笑呵呵的说道，“前段时间，我跟省电视台的台长接触过了，他跟我说他那边现在还有空位置，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正式招聘用人呢，等到了正式招聘用人的时候，我再给你说。” 董凡波一听，顿时就变得兴奋了起来，他急忙说道，“老同学，我可是太谢谢你了，我敬你一杯。” “不用谢我，你是我的老同学，我帮你也很正常。”刘腾达道。 说到了这里，他顿了顿，然后又说道，“不过，我现在还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 董凡波拍了拍胸脯，满口答应了下来，“你只管说就是，我保证一定能做好，就算是赴汤蹈火也没问题啊。” 刘腾达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没那么夸张，我就是让你帮忙拍些照片而已。” “这是我最擅长的了，你说吧，你是不是想拍美女啊？”董凡波嘿嘿一笑，半开玩笑的说道。 “还真别说，还真让你给猜对了。”刘腾达淡淡笑了笑，开口说道。 董凡波一听，眼睛就是一亮，他很邪恶的笑了笑，然后凑了过去，低声说道，“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跟什么人在争女人了。” 刘腾达干咳了一声，然后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的说道，“不该问的你就别问。” 董凡波没想到，刘腾达说变脸就变脸了，他的心中就是一震，急忙给刘腾达倒了一杯酒，掩饰了一下脸上的尴尬神色来，“你说吧，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刘腾达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来，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只需要发挥你的本事就行了，拍这个人，看看他都跟什么人来往，尤其是男人。” 董凡波看了一眼照片，见照片上的女人明艳动人，身材火辣，他不禁干咽了一口吐沫，开口说道，“我擦，这娘们是真漂亮啊，该不是嫂子吧，他是不是背着你做了什么了啊？” “做毛线啊，草。”刘腾达被气的都要冒烟了，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然后正色道，“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你也要多几分小心才行，千万不要被人给发现了。你若是把这事给办好了，别说是去电视台了，就算你想进省委宣传部也没什么问题。” 听了刘腾达的话，董凡波就瞪圆了眼睛，满脸都是诧异之色来，刘腾达说的可是省委宣传部啊，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急忙满口应允道，“你就放心好了，兄弟我办这事还不是手来把掐吗。” 随后，两个人就喝起了酒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服务员走了进来，给两个人上了一道清蒸鱼。 现在已经到了十月份，但这个女服务员却还是穿了一条小短裙，露出了他浑圆修长的大腿来，董凡波见了，老毛病就犯了，他忍不住把手伸到了那个女服务员的大腿上。 女孩子一下子就尖叫了起来，急忙跑出了包房，脸通红。 老板朱旺刚刚走了过来，他见女员工从包房里面飞快的跑了出来，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问道，“青青，你这是做什么？” “里面有个色狼，那个色狼就是一个大变态，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女省委书记的照片，我猜他一定是暗恋女省委书记。”青青气鼓鼓的说道。 朱旺听言，淡淡的笑了笑，对青青说道，“好了，你快去工作吧。” 听了青青的话，朱旺就想到了曾家辉和秦文娜。 廊桥会所之所以能在江南站住脚跟，这跟曾家辉有着莫大的关系。曾家辉到了江南之后，没少照顾他的生意，他会对相关单位的一把手说，朱旺是他的同学，那些单位的负责人全都是人精，又怎么能不明白曾家辉的意思呢。 这些人自然是对他这里关照有加了。 除了这些之外，朱旺也是一个十分会经营的人，这里是物美价廉，还有额外的供奉，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的生意才会如此的火爆。 突然，朱旺就想跟朋友聚聚了，他就给赵庆东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朱旺笑呵呵的说道，“老同学，最近怎么没见你来我这里啊？” 第1641章 棋局才开 “你不请我去，我就不去。”赵庆东开玩笑道。 朱旺哈哈一笑，开口说道，“现在能在江南聚的同学也就我们几个人，你后天晚上能不能抽个时间过来啊。” 赵庆东才要拒绝，突然他就想起了什么来，心中就是一动。 同学聚会，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这不是正好可以跟曾家辉接触接触吗？ 想到了这里，赵庆东急忙答应了下来，开口说道，“好啊，没问题啊，既然是同学聚会，你就把在江南的同学都请来。” 朱旺道，“好啊。” 放下了电话后，朱旺就拨打了电话来，不过有些遗憾的是，他就只联系到了三个同学。 给这几个人打了电话之后，朱旺这才拨通了曾家辉的电话。曾家辉也不好拒绝，就答应了下来。 …… 秦文娜回到了住处，吃过了晚饭之后，秦文娜如往常一样，直接回了卧室，他让小丽给他泡了一杯红茶，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材料。 常务副厅长褚梁庸已经六十岁了，再有三个月就退休了。 另外两个副厅长，一个是蔡志康，一个是马福平，这两个人都是曾家辉的得力干将，让谁做厅长，还真有些不太好选择。 秦文娜想了想，心中就有了个想法，那就是让两个人公平竞争，谁能胜出，谁就做厅长，另外一个做从常务副厅长。 想到了这里，秦文娜就觉得轻松多了。 随后，他就拿过了二个女秘书的资料，一个是政府办公厅秘书二处处长，名叫魏佳玲。另外一个是省政府办公厅纪检组组长童淑茹。 二个人的资历差不多，个人工作能力也都很好，但从职位上来，魏佳玲就要好一些了，时间上也灵活的多。 童淑茹在纪检组，这在秦文娜看来，是一定有深意的。 魏佳玲的容貌很漂亮，长相甜美，已婚已育，女儿已经八岁了。 童淑茹的模样很漂亮，但人看起来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从他的履历表上看，他只有三十五岁，未婚。 在做了一番比较之后，秦文娜还是决定让童淑茹做他的贴身秘书。 童淑茹没结婚，这样就不会有家庭的牵绊，做起事情来，也能更认真一些，再有就是，童淑茹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这也让秦文娜觉得好一些。 …… 与此同时，马翼也在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走。 从眼前的局面来分析，马翼所处的位置是十分尴尬的，他现在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但还是要等到大会结束之后才行，再有就是，交流干部也不能一下子就把他想要交流的干部全都给交流出去啊。 这可是涉及到了省部级的交流，他是省委书记不假，是有一定的话语权，但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上级领导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就是，交流来的干部到底会怎么站队，也还是未知数。 所以，这个计划只能暂时放置在一旁，这是需要逐步来实现的。 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马翼要如何扭转局面，这就需要动动脑筋了。 想要控制住局面，就要控制好常委会，而这也是一把利器。 马翼梳理了一下情况，现在省长曾家辉，省委副书记秦文娜，军区政委贾克祥是牢不可破的关系，副省长方正，纪委书记林国强也都站在了曾家辉和秦文娜那边。 不过，这两个人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但这就要通过他的努力了。 但策反这两个人的成功性也是极低的。 副省长黄庆光是跟着方正的脚步走的，前段时间，曾家辉做了分工调整，他用这个手段，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把黄庆光给拉过去。 另外，马德海手中的权力也没被全都给夺走，很显然，曾家辉这是留有了余地的。 现在，马德海还站在他这边，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一直都站在他这边，很有可能会被曾家辉的恩威并施给收服。 宣传部部长康明达之前是钟磊的人，钟磊走了之后，康明达还没明确态度。 算来算去，现在站在他这边的人就只有政法委书记谭长华，还有组织部部长孙长林。 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就还有才投靠过来的安城市市委书记魏德信了。 如此看来，他跟曾家辉的实力相差的还是比较大的。 曾家辉那边已经有七票了，这还没算上那个省委秘书长闫志胜。 他这边现在就只有五票。 这个差距让马翼心里面很不爽，他这个省委书记做到了这个份上，也是够可以的了。 马翼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想要在短时间里面改变这种局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马翼微微眯起了眼睛来，他拿起了笔来，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着桌子上放着的那张名单。 突然，马翼的目光就被一个人的名字给吸引住了，闫志胜！ 这让马翼的心中就是一动，他怎么就把闫志胜给忘了呢。 闫志胜是什么来头，马翼很清楚，他能来江南做省委秘书长，就是上面有意安插在江南的一根针。 从表面上看，闫志胜是站在曾家辉那一边的，是配合他工作的。 但在马翼看来，闫志胜来江南绝对不只是来帮曾家辉的，而是另有目的。 如此一来，这就有的玩了。 马翼能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不管是政治敏感性还是思维都是十分的清晰的。 他仔细一想，就想通了很多事情。 曾家辉那边有军委副主席江海天给他撑腰，还有副总理汤中和给他支持，闫志胜来江南支持曾家辉工作，这可以提升曾家辉的政治资本，同时也能帮闫志胜达到他积累政治资本的目的。 这对于闫志胜以后的仕途而言，是有很多好处的。 而这些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曾家辉同闫志胜现在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马翼就眯起了眼睛来，心里面也有了计较。 闫志胜不过就是想要捞取些政治资本而已，这个曾家辉能给，他也能给啊。 第1642章 变数 现在，马翼需要思考的问题是应该拿出什么样的筹码来拉拢闫志胜，这个筹码要足够分量才行，才能让闫志胜跟他合作。 马翼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想到了个主意。 闫志胜不过就是想要积累政治资本而已，在这一点上，马翼能帮到他的地方太多了，不管怎么说，他都素省委书记。 现在，他是处于下风不假，但曾家辉和秦文娜做事也不会太过分。 上面的人就是想要达到平衡的目的而已，所以才会适当的放宽些，马翼本人也这样做过，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凸显出他这个领导的重要性。 若是地方市团结，那就等于是铁通一般，想要插根针都难，这样就会失去控制权。也正是因为如此，领导才会让他们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有些争斗，已达到平衡的目的，更能控制住大权。 闫志胜是省委秘书长，他想要捞取政绩，省政府那边是不会想到他的。 曾家辉能调整分工，他也可以这样做啊。 理清了关系之后，马翼这才舒了一口气，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只要能把闫志胜给拉过来，其他人就好说了。 那些人都是老狐狸，只要让他们看出些苗头，他们就会立刻改变方向。 马翼站起了身来，走到了客厅里面，想要喝点儿水，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房门打开了之后，他儿子马正山就满身酒气的从外面进来了。 马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冷声问道，“正山，你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 马正山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他慢悠悠的说道，“我现在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喝点酒有什么不行的呢。” 马翼瞥了马正山一眼，然后坐了下来，对马正山说道，“现在，你不能随便出去，等刑期满了之后，你想去什么地方都行。” 上一次，马正山跑了出去，结果撞到了曾家辉，他被吓得不轻。 他以为他的事情会败露，却是没想到，曾家辉竟然没什么动作，但这也让马正山消停了很多，再也不敢出去玩了，就只能在他开的小酒吧里面玩玩，没事的时候，喝点小酒。 “我接到了姐姐的电话，三天之后就会回来了。”马正山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起了身，回了他的房间。 马翼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神情中全都是无奈之色。 包春喜的儿子犯了大事了，他就让他的女儿马雅茹同包春喜的儿子分手了。 结果，马翼也跟他女儿弄得非常的不愉快。 他女儿在国庆的时候都没回来看他。 听说马雅茹要回来了，马翼的心里这才觉得好过了一些。 但同时，马翼的心里面也略过了一抹苦涩味道。 马翼的爱人徐静跟他的关系已经形同陌路了，这是因为马翼在一次酒后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后来，这件事被徐静知道了之后，徐静就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始终都没原谅他。 马翼打开了手机，他点出了徐静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他知道，那件事已经成了他和他妻子之间不能跨越的鸿沟了，徐静是一个要求很高的女子，尤其是在感情上，他更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马翼做错了事情，这已经触动了徐静的底线，他是不会原谅他的，徐静之所以没选择跟他离婚，不过就是顾及脸面而已。 说起来，徐静同闫家还是有些渊源的，他是第一副总理的外甥女，虽然不算很亲，但也算是闫家那边的人。 在官场的这些年，马翼还是得到了闫家的很多关照的。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马翼就失去了闫家的支持，所以，在马翼看来，他已经不是闫家那边的人了。 这一次，他想同闫志胜搭上关系，也是有这方面原因的。 若是徐静能回来，那他也就好开口了。 马翼思及到了此处，还是拨通了徐静的电话，电话接通之后，徐静淡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很关心的，给你打电话，也是想要询问一下你的身体，你还好吧？”马翼很关切的问道。 然后，他就站起了身来，走进了卧室里面。 徐静听言，就不再说话了，过了大约一秒钟的时间，徐静这才说道，“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你不用跟我说谢谢，过几天雅茹就回来了，你也回来吧？”马翼的声音有些黯哑，从他的声音中似乎也听出了一些感情来。 “夫妻之间没什么是说不开的，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事情，我也一直都在改正，我想你也应该看到了，你跟我都冷战了这么久了，难道还不肯原谅我吗？小静，我求求你好不好？” 马翼已经很久都没这样动情的跟徐静说过话了，电话那端的徐静，眼睛里面忽然就涌上了一抹晶莹的东西。 但那件事却如一根刺一样，已经深深地刺入到了他的心脏中，根本就拔不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根刺似乎已经不那么疼了，可只要一触碰，那种疼就让徐静难以忍受。 过了好一会儿，徐静这才轻声说道，“再说吧。” 马翼没放下电话，而是继续说道，“小静，我省委书记不假，但我也是一个平常的男人，别人家都团团圆圆的，我见了心里也难受，我求求你了，你就回来吧，我们谈谈好吗？” “你让我想想吧。”徐静轻声说道。 言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徐静挂断了电话之后，突然就觉得胸口疼的厉害，眼泪忍不住滴落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马雅茹走了进来，他把头靠在了徐静的肩膀上，轻声问道，“妈，您这是怎么了？” “妈没事，就是眼睛有些疼而已。”徐静轻声说道。 然后伸手揉了揉马雅茹的长长的乌黑头发，问道，“你今天晚上怎么没出去？” “我跟包嘉昌吵架了。”马雅茹说到了这里，神色就变得黯淡了下来。 第1643章 暗中较量 “自从他弟弟出事之后，他就跟之前完全不同了，对我再也没了往日的温柔，还总是跟我发火。”马雅茹很是委屈的说道。 徐静拉过了马雅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开口说道，“遇到了问题，你应大概想办法解决啊，你跟他好好谈过了吗？你若总是这样，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深。” “恩，我明白了，那我明天就找他，跟他好好谈谈。”马雅茹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话说到了这里，马雅茹就又说道，“妈，我不知道你跟爸爸之间到底是怎么了，可你们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你难道就没想过要跟他谈谈吗？” “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回去睡吧，我也要休息了。”徐静轻声说道。 马雅茹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站起了身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徐静看着女儿离开了房间，他不由得有些恍惚了起来。 刚才他在劝女儿直面问题，不要逃避，可他呢，为什么事情到了他的头上，他就只想回避了呢。 徐静想了好久好久，最终还是决定跟女儿一起去江南。 …… 第二天，秦文娜一到了办公室，就让安凡把童淑茹给叫到了办公室里面来。 秦文娜问了童淑茹几个问题，童淑茹的回答，秦文娜还算满意，他就让童淑茹交接一下工作，然后下午就过来上班。 童淑茹只觉得这一切恍若梦中一样，他现在是挂了个副处长的头衔，但跟平常办事员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能直接成了省委副书记的秘书，这可是走了狗屎运了啊。 童淑茹忍住了激动，这才跟着安凡出了秦文娜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厅。 安凡宣布了童淑茹的工作安排，这个安排一被宣布出来，可是引来了极大的反应。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一向少言寡语的童淑茹竟然能走这样的狗屎运。 之前跟童淑茹有些不睦的两个老女人，突然就心慌了起来。 两个人急忙趁着童淑茹整理东西的时候，请他晚上吃饭，但却被童淑茹给拒绝了。 这些人都是一些踩低攀上的人，童淑茹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中，再有就是，他现在也必要去理会这些人。 现在，童淑茹已经是省委副书记的秘书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他自然是会倍加珍惜的。 秦文娜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把他的打算告诉给了曾家辉，但曾家辉的意见却是跟秦文娜不同。 其实，曾家辉是有意送个人情给秦文娜的，他却是没想到，秦文娜又把这个人情给送了回来。 秦文娜说的方案的确是有些道理的，也有可行性，但秦文娜却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可以借机拉拢人心。 就在这个时候，刘小根敲了敲门，他走进来之后，就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公安厅的马厅长来跟您汇报工作来了。” 甄伟明被下马了，厅长的位置就空了下来，蔡志康和马福平都很动心。 他们两个人的资历差不多，年纪也差不多，工作能力也相当。在这一次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中，都有着不俗的表现。 马福平是个聪明人，在这个时候，他怎么会不活动活动呢，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想浪费掉。 曾家辉听马福平来汇报工作，就知道他是来攻关来了，还真别说，曾家辉还真的很想知道马福平会怎么做呢。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说道，“让他进来吧。” 马福平是个聪明人，他来就是来汇报工作来了，并没有提及其他事情。 对这一点，曾家辉还是很满意的。 马福平才走不久，蔡志康也来了，他来了，也没说其他的，就是在汇报工作而已。 他们两个人是为了什么而来，曾家辉是再清楚不过了，可这两个人都很优秀，这让曾家辉也有些为难了。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军区政委贾克祥打来的电话，他就忙接了起来。 “贾大哥，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啊？”曾家辉笑呵呵的问道。 “我好久都没喝酒了，嘴巴没味，我手下的那帮小子没一个能喝酒的，我就响起了你来了，你今晚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喝几杯。”贾克祥笑道。 曾家辉哈哈一笑，开口说道，“老哥哥，你若是想喝酒，我定当奉陪啊，廊桥会所，八点准时见。” 同时，曾家辉也邀请了方正和冯喜春。 他们现在可以说已经结成了一个团队了，这是几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几个人喝酒的氛围很不错，你一杯我一杯的，四个人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喝了六瓶白酒。 贾克祥拿过了酒瓶子，然后示意服务员可以出去了，这才给几个人的杯子里面都倒上了酒。 倒好了酒之后，贾克祥这才说道，“我听说，那个老马最近好像尥蹶子了？” 听了贾克祥的话，曾家辉嘴巴里面的酒差一点儿就喷了出来，也不知道贾克祥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用尥蹶子来说话了。 冯喜春呵呵一笑，开口说道，“贾政伟说话，怎么总含着一半啊。” “他这两天可是跟几个常委都在私下里谈过话的，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一定是在拉拢人。也不知道这个老马都给了什么好处了。” 方正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的确是这样的，我听说宣传部那边的人已经被叫去谈话了，还有省政府这边的人也去了。” 听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曾家辉也是暗暗吃惊。 这段时间，马翼一直都很低调，虽然他偶尔也会给曾家辉制造点小麻烦，但却始终都没硬气起来。 原来，他竟然在私底下搞起了小动作来了。 曾家辉冷冷的笑了一声，他是没怎么出办公室，但马翼那边的举动，他还是很清楚的。 在曾家辉看来，他和秦文娜他们这边是占据了优势的，就算马翼再搞小动作，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呢。 第1644章 突然倒戈 第二天一早，组织部部长孙长林就来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最近这段时间，孙长林很低调，几乎淡出了众人的视线。他是站在了马翼的那一边了。 所以，刘小根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就给他泡了杯茶，就退出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孙长林在曾家辉的办公室里面没坐几分钟就走了，然后，他就去了马翼的办公室。 等孙长林出了马翼办公室之后，马翼就拨打了几个电话。 打过了电话之后，他对刘腾达说道，“刘秘书，你通知所有省委常委，二十分钟之后，召开常委会。” “是。”刘腾达急忙答应了一声。 二十分钟之后，所有常委就都坐在了会议室里面了。 马翼看了在场的常委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甄伟明同志违法乱纪，现经查实，证据确凿，他现在已经被双开了，并且移交给了检查机关。这个案子案情很严重，影响极大，其中还牵涉了很多人，这就让省公安厅的工作无法正常继续下去了。” “为了能让省公安厅的工作运转，经上级组织部门提议，这个职位就由江南省自己来定。” “现在，甄伟明的案子还没审理完毕，所以，省公安厅厅长一职暂时不能在省公安厅内部产生，就由省政法委书记谭长林同志兼任，不知道大家对此有没有什么意见？” 在场的常委怎么都没想到，马翼会这样搞事情。 秦文娜不禁皱了皱眉，马翼的这一招可是他没预料到的，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才好了，他不禁看了一眼曾家辉。 曾家辉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从他的脸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谭长华也没想到马翼会这样安排，但这个决定倒也是很正常的一个决定。在甄伟明为双规之后，谭长华也是坐卧不宁的，生怕甄伟明会交待出什么问题来。 谭长华提心吊胆了一阵子之后，见没什么动静，倒也放下了一半心来，但终究他还是心虚的。 现在，马翼的这个安排，就等于是在告诉他，他并没有被牵扯到其中，谭长华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突然说道，“我反对。” 曾家辉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如惊雷一般，令在场的一众常委全都露出了震惊之色来。 秦文娜跟曾家辉联手对抗马翼，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大场合下，还能维持一团和气的氛围的。 曾家辉突然提出了反对意见，这是一众常委都没想到的一幕。 不止如此，曾家辉还没说出反对的理由来。 这个场面也是马翼没想到的，他的脸色阴沉，但也看不出马翼有什么情绪波动，他淡淡的看了曾家辉一眼，开口说道，“这件事我既然在常委会上提了出来，就是要听大家的意见的。” 马翼的话音落下，谭长华就说道，“马书记，曾省长，诸位同志，这件事涉及到了我，我觉得我还是要回避一下的。” 马翼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个不需要回避，我们现在谈的是人事，但都是为了工作，同志们说出了意见来，也是对政法工作的一种支持。” 听了马翼的话，谭长华倒也不好就出去了，只能重新坐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宣传部部长康明达说道，“这样吧，我先说两句吧。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对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宣传做的还是比较多的，之前我对公安厅的工作不是很了解，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我也对公安厅的工作有了个全面的认识。” “我觉得谭长华同志兼任省公安厅厅长还是很合适的，这样有助于工作，并且能充分发挥……” 康明达是宣传部部长，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他这一说话，就收不住了，说了大约有十分钟左右的样子，这才停了下来。 他说这么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告诉在座的常委，马翼的意见是对的。 这个时候，安城的市委书记魏德信也跳了出来，他说道，“我支持马书记的提议。” 这一次，魏德信的口气是很硬的，跟上一次他站出来反对曾家辉的时候，却是完全不同。 曾家辉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这两个人本来就是站在马翼那边的人，他们两个人表态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就在这个时候，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马翼忽然转目看向了闫志胜，开口问道，“闫秘书长，不知道你是什么意见啊？” 这可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众人纷纷转目看向了闫志胜，等着他说话。 闫志胜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来江南的时间很短，但我之前也是在中纪委工作的，跟公安系统是有些接触的，对政法工作也有一定的了解，从各地的情况上来看，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厅厅长的例子是非常多的，但也有少部分地区这个职位是由副省长来分管的。” “从这些情况上来看，公安厅厅长一职由谭长华同志来兼任，并不违反原则，我没什么意见。” 听了闫志胜的话，曾家辉的眉头就是微微一皱，而闫志胜却是扭开了头，依旧是那副倨傲模样。 马翼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的嘲讽之意，他说道，“哪位同志还有不同的意见啊，大家可以说出来嘛。” 秦文娜见马翼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他是真的被气到了，但同时，他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丝的疑惑来。 之前，闫志胜可是支持曾家辉的，他怎么会又站在了马翼那边呢？ 曾家辉站了起来，开口说道，“对不起，我要出去方便一下。” 马翼听了，轻轻的哼了一声，在心里暗道，“去洗手间，我看你是坐不住了吧？现在，你的倚仗可是没了，我看你还得意什么。” 曾家辉的这个举动，让在场的几个常委全都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来，他们还真的怕曾家辉顶不住这突然的变化。 第1645章 反转 闫志胜站在了马翼那一边，这直接就影响到了两个人情绪，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正和黄庆光。 昨天晚上，方正和黄庆光两个人都接到了刘腾达的电话，然后又先后到了马翼的住处，马翼跟他们都谈了话。 马翼给他们两个人做了个暗示，说出了闫志胜的身份，这让他们两个人的心中都是一惊。 后来，马翼又说闫志胜是省委秘书长，他是一定会支持省委工作的，这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闫志胜是一定会支持他工作的。 但在上一次的常委会上，闫志胜可是支持了曾家辉的，所以，方正和黄庆光两个人都对马翼说的这些话是持有怀疑态度的。 现在，闫志胜已经表态了，他明确的表示了支持马翼，这令方正和黄庆光两个人的心头大震。 他们跟省委书记站在对立面，已经是担着一定的风险了，现在，又加上一个第一副总理的儿子也站在了马翼那边。 若是他们还站在曾家辉那边，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马德海开口说道，“我也赞同马书记的意见。” 曾家辉留了两块肉给马德海，现在看来，这两块肉是真的喂了狗了。 秦文娜的脸色在此刻已经变得非常的难看了，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马德海，在心里暗道，“家辉就不应该给他留肉吃。” 黄庆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为难之色来，他看了看方正，又看了看马翼，这才说道，“我对政法工作不是很清楚，也不好发言，我弃权。” 马翼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的浓郁了起来，现在，他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曾家辉还没回来，马翼不想就这样散会，他很想看看曾家辉狼狈的样子，他要好好的挫一挫曾家辉的锐气。 这个时候，曾家辉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手里面夹着一根烟，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水。 见了这个样子的曾家辉，马翼暗暗冷笑不已。 小子，你是应该清醒清醒了，在江南还轮不到你小子说了算。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然后就坐了下来。 秦文娜有些不甘心，他可不想就这样认输，他说道，“我反对。” 马翼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他转目看向了方正，开口说道，“方副省长，你的意见呢？” “我反对。”方正道。 马翼似乎有心戏弄曾家辉，他转目看向了军区政委贾克祥，问道，“贾政委呢？” 贾克祥嘿嘿一笑，开口说道，“我支持曾省长。” 听了贾克祥的话，马翼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阴翳之色来，在心中暗道，“贾克祥，你给我等着，早晚我把你给弄走。” “我不同意让谭长华同志兼任此职。”纪委书记冯喜春说道。 冯喜春表态，也是在告诉曾家辉，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都会支持曾家辉。 曾家辉微微颔首示意。 现在，就只剩下组织部部长孙长林没表态了，他这一票可是极为关键的一票。 马翼转目看向了孙长林，开口说道，“孙部长，你也表个态吧。” “我同意。”孙长林说道。 听了孙长林的话，秦文娜等人只觉得脑袋“嗡嗡嗡”发响，这不只是一个职位，而是一种力量。 从眼前的情况上来看，上一次常委会的胜利，让他们全都轻敌了，在不知不觉中，局面竟然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马翼听了，顿时就乐了，嘴巴都要裂到耳朵边了。 他赢了，这可是久违的一种感觉了，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的喜悦了。 马翼才要宣布结果，就听孙长林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还没把话说完呢，我想说我同意曾省长的意见。” 他这话说出来之后，在场的人全都愣在了原地。 马翼也愣在了原地，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孙长林，那个眼神就跟刀子一样，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孙长林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孙长林直接选择了无视马翼，而是转目看了看曾家辉，开口说道，“我同意曾省长的意见。” 马翼只觉得火气一下子就冲到了脑瓜门上，他真恨不得一巴掌就把孙长林给拍死。 闫志胜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嘲讽之意来。 马翼，看来你还是不行啊，我把筹码压在你的身上，这还真是错了呢。 很快的，马翼就恢复了正常，孙长林临阵倒戈，这是马翼没想到的，但现在的局面是平局，他也没彻底输。 马翼看了看在场的常委，开口说道，“现在是支持和反对各一半啊。”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听曾家辉说道，“马书记，你好像还忘了一个人，谭书记还没表态呢！” 马翼在心中暗道，“曾家辉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你让谭长华表态，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 不过，曾家辉说的也没错，他是应该问一下谭长华的意见，他就说道，“谭书记，你也说说吧。” 不等谭长华说话，只听曾家辉淡淡的说道，“谭书记，你是政法委书记，公安部门的工作是你分管的，甄伟明违法乱纪，犯了很重的罪，另外，公安机关中，也有很多人都被牵扯到了其中，公安部对我省的公安工作已经非常不满了，到底要怎么做，你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听了曾家辉的话，谭长华的后背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刚刚收到了一条信息，上面就只有三个字，范天赐。 谭长华的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了范天赐的样貌来，范天赐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看到了这个名字，谭长华的心顿时就乱了起来。 曾家辉的这番话，顿时就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按理来说，他市政法委书记，是十分冷静的，是不应该如此慌乱的。 但甄伟明被抓，这还是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的，再加上他刚刚收到的那条信息，他真不知道后面等着他的会是什么。 此刻的谭长华，哪里还有心思兼任什么公安厅厅长啊。 第1646章 掷地有声 谭长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说道，“公安系统出现了这样的严重事情，我作为分管领导，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案子没审理完毕之前，我还是要避嫌的。” 说到了这里，谭长华就看向了马翼，开口说道，“马书记，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 马翼被气的七窍生烟，差一点没直接跳起来抽谭长华一个嘴巴。 “散会。”马翼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 他在心里暗道，“这个谭长华，还真是个扶不上墙的蠢货，曾家辉几句话就把你给吓住了？” 曾家辉道，“马书记，等等。” 马翼强行忍住了心中的怒意，开口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此刻马翼的心态是崩的，他费了好大的劲，原本以为，他是一定能赢曾家辉的，他却是做梦都没想到，他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 而他马翼也成了众人眼中的一个笑话。 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今天的会议内容是讨论省公安厅厅长的任命一事的，现在，谭书记的提名没通过，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继续会议，把这件事给决定下来啊。” “公安厅那边的工作，还是要正常运转的，我说的对吧？” 曾家辉的话就是在堵马翼的嘴巴，马翼自然也不好说不行，但他还是说道，“这个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要由组织部那边提请合适的人选。” 孙长林微微一笑，接下了话茬道，“有。” 随后，孙长林就把马福平和蔡志康两个人的资料发给了在座的常委，几个支持马翼的，全都脑子一片空白，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原本应该稳超胜券的局面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是真的弄不明白了，在曾家辉的手中还有什么底牌，几个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人表态。 闫志胜靠在了椅背上，他点燃了一支烟，慢悠悠的吸了起来，现在的局面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但他也不着急，还真别说，他还真想看看马翼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马翼知道，他已经落入到了曾家辉给他设置的陷阱中了，这个位置，他是争不到手了。 马翼道，“曾省长，不知道你的意见如何？” 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孙部长，还是由你来说吧。” 孙长林道，“公安系统的工作是有很强的专业性的，所以，组织部决定这个人选就从公安厅系统内部物色人选，经过了一番考量之后，常务副厅长还有一个月就要退休了，组织部也找他谈过了话，他也提交了退休报告。” “所以，现在的公安厅不只是要选出厅长来，还要选出常务副厅长，所以，组织部就报上来两个人人选，一个是副厅长马福平，另外一个是副厅长蔡志康。” 马翼看了一眼孙长林，眼中划过了一抹阴翳之色来，从这不难看出，这个孙长林是早有准备了，这个小子竟然反水了，也不知道曾家辉给了他什么好处。 闫志胜微微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孙长林推荐的这两个人都是曾家辉那边的人，这让站在马翼这边的人的脸色都变得分外的难看。 在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中，蔡志康和马福平两个人的工作都做的很出色，同时，这两个人也都是曾家辉的得力手下。 这两个人不管是谁做了厅长和常务厅长，也都是曾家辉的人。这样看来，省公安厅这一块可完全都在曾家辉的掌控中了。 就在这个时候，闫志胜说道，“孙部长，你在上报人选的时候，有没有避嫌啊。” 他话中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分管公安工作的领导要避嫌，那提拔公安厅内部的人，是不是也应该避嫌啊。 出事的部门就是省公安厅，在案子没宣判之前，这两位副厅长也是有嫌疑的。 曾家辉听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马翼却是眼前一亮，他急忙转头看向了闫志胜，眼中带着一丝的感激。 不得不说，闫志胜这句话是十分犀利的，他用了曾家辉刺出的长矛攻击了曾家辉的盾牌。 还真别说，马翼还真想看看曾家辉会有怎样的说辞。 马翼是想明白了，不管是马福平还是蔡志康，都不是他的人，既然如此，他就只管搅局就是了。 他马翼的目的没达到，你曾家辉也别 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闫秘书长说的话是有些道理的，但同志们也都看到了，在这次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中，马副厅长和蔡副厅长都表现的十分出色，也取得了成绩。” “这虽然不能排除闫秘书长说的那种可能性，但我还要说，若是领导犯了错，那么所有的手下就都犯了错吗？这未免就说不过去了吧。” 闫志胜笑了笑，不温不火的说道，“组织部门是负责选人的，刚刚在常委会上，组织部部长支持了曾省长，现在我想要问的是，若是这两个人也出了什么问题，那这个责任由谁来承担？” 不得不说，这个闫志胜还真不是一般的阴险，就连马翼都这样认为。 他不过就是说了短短的几句话而已，就把曾家辉给逼到了墙角，让他没有退路能走。 若是不用，那就是等于在告诉在座的诸位，你曾家辉没胆量。 若是用了，你曾家辉就能保证这两个人一直都不会犯错吗？这是不是谁都能保证的。 曾家辉淡淡的一笑，开口说道，“若是在用人上出现了问题，我曾家辉愿意承担相关的责任，这句话可以记录在会议决议中。” 曾家辉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 就连马翼都对曾家辉暗暗佩服了起来，单单就是曾家辉的这种气魄，就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只是这一句，就能达到收买人心的目的了。 这样的一个对手，可谓是马翼遇到的最强的一个了。 闫志胜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既然曾省长都这样说了，我也就没话说了。” 第1647章 暗子 突然，大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常委会的主导方向忽然就发生了改变了。本来应该是省长和省委书记的较量，现在竟然变成了省长和省委秘书长之间的较量了。 马翼突然就有了一种力不从心之感，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在常委会上，他的大势已去。 现在是没能确定马福平和蔡志康两个人的具体职位呢，但毋庸置疑的是，省公安厅这边已经被曾家辉牢牢地掌控在了手中了。 闫志胜不说话了，就再也没人提出其他意见来了。 只听曾家辉继续说道，“这二位同志的能力都十分的出众，不分上下，经过组织部内部的磋商，决定采取竞争机制来决定厅长的人选问题，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其他意见？” 事情都已经这个样子，又有谁会提什么意见的，不管是这两个人谁上去了，都是曾家辉的人。 他们可不会咸吃萝卜淡操心。 最终大家一致同意，让组织部拿出竞争方案来。 这个决定其实就是直接放权给了曾家辉了。 常委会散会之后，马翼第一个就走了出去，秦文娜和曾家辉走在了后面。 “秦书记，你若是有时间，就来我办公室坐坐啊？”曾家辉笑呵呵的对秦文娜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马翼却是听得格外的清楚，他被气的一口老血闷在了胸口，脚下没注意，差一点儿就踩空了。 在回办公室的途中，曾家辉瞥见了闫志胜走进了马翼的办公室。 秦文娜今天的心情很好，这次的常委会还真是一波三折啊，他原本以为，这一次他们一定会输，但却没想到，曾家辉竟然能力挽狂澜，大获全胜。 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秦文娜就坐了下来。 刘小根泡了茶来，放在了秦文娜手边旁的茶几上。 秦文娜端起了茶杯来，喝了一小口茶，这才说道，“今天真的是太惊险了，家辉，孙长林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其实，孙长林一直都是我们这边的人，今天也是不得已，这枚暗子才暴露出来。” 原来孙长林站在马翼那边，是曾家辉的主意，曾家辉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他能随时都掌控马翼那边会有什么样的人事调动。 只不过，曾家辉却是漏算了闫志胜，他没想到，马翼能把闫志胜给拉过去。而这也就破坏了曾家辉的计划，让左右摇摆的人站在了马翼那一边。 曾家辉为了确保公安厅能掌握在他的手中，就只能把孙长林这张底牌给亮出来了。 这次常委会后，他同马翼两个人的争斗也从地下转到了明面上了。 而这也让曾家辉等人见识到了马翼的手段，不得不说，马翼这个老狐狸手段还真是够多的。 秦文娜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对曾家辉也是十分的佩服，他没想到，曾家辉已经早早就做了布局了。 曾家辉皱了皱眉头，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其实，我是不想动用这张底牌的，若是马翼能抛开这些，好好的发展江南，我是一定会配合他做事的。不过可惜的很啊，他还是走进了这个怪圈中去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就说到了开n大的事情，曾家辉用手敲了敲桌面，开口说道，“这是个机会。”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不用曾家辉明言，秦文娜也知道，在江南若是他只能依靠曾家辉，那也有些说不过去。家族把他安在了这个位置上，这就说明家族还是很看重他的，也证明了家族对他是支持的。 而现在，也是他该提出要求的时候了。 秦文娜站起了身来，想要回去，突然，他就想到了一件事，就又坐了下来，然后，他就把小丽的事情跟曾家辉说了。 曾家辉听了，后背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不得不说，这个刘腾达实在是太过阴险了。 这枚棋子埋的还真是够深的了，若不是机缘巧合，让秦文娜给发现了，那这枚棋子可是要爆出大料来的啊。 若是被小丽发现了他同秦文娜之间的关系，那他们两个人可就真的完了。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我们一定要多几分小心才行啊，马翼在江南可谓是根深蒂固啊。” 秦文娜点了点头，这才站起了身来，离开了办公室。 等秦文娜走了之后，曾家辉的面色就沉了下来，曾家辉知道，他还是轻看了马翼了。 今天，马翼是输了，但输的不是很惨，在他那边有五票，还有一个黄庆光还在犹豫不决的。 现在，闫志胜站在了马翼那边，他们两个人联手，对于曾家辉来说可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最令曾家辉觉得意外的就是闫志胜忽然站到了马翼那边。 闫志胜自从到了江南之后，是在跟他合作，但曾家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在闫志胜的身上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对他这个省长就不必说了，就算对马翼，闫志胜也没多重视。 从今天的这个会议上，曾家辉又对闫志胜多了几分认知。这个闫志胜就是一个政客，他要的只有利益。 现在，闫志胜到了江南，这到底是谁促成的呢。 之前，曾家辉以为是江海天的安排，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若是他来江南是帮忙他对付马翼的，那他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反水呢？ 很显然，闫志胜的行为不是他个人的行为，而是闫家的意思。 在国庆期间，闫志胜在京城的时候也找过他，这就让曾家辉越发的弄不明白情况了。 若这些都只是闫志胜的个人行为还好说，若是得到了授意，那他和秦文娜在江南的日子只怕就要变得艰难了。 想了半天，曾家辉也没能想出答案来，他索性就把这个问题放在了一边，不去再想了。 在今天的常委会上，为了力挽狂澜，孙长林已经暴露出来了，既然已经暴露了，就不用再遮掩了。 第1648章 明斗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给孙长林拔打了个电话，笑呵呵的说道，“中午，廊桥会所见。” 孙长林听了曾家辉的话，就露出了一抹笑容来，他知道，曾家辉这是要告诉他，他让他这样做的意图了。 这段时间，孙长林过得也很不舒服，他也是才发现，做卧底的压力会这样大，这可真是不体会不知道个中滋味啊。 中午时候，在廊桥会所的一间包房中，曾家辉等人就全都到了这里。 可谓是济济一堂。 曾家辉简单的跟大家说了一下情况，在场的人除了秦文娜之外，其他人全都是满脸的诧异，他们是真的没想到，曾家辉的心机会如此的深沉。 更没想到孙长林竟然会做卧底，若是孙长林真的被马翼给争取过去了，那今天的常委会就会是另外一种局面了。 虽然还不至于全面崩溃，但也会影响到在座的每一位的心情的。若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对曾家辉而言，可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了。 …… 此刻，马翼和闫志胜也坐在了一起。 闫志胜举起了杯子，淡淡的说道，“马书记，我敬你一杯。” 闫志胜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也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的，事实上，让他现在还跟曾家辉站在一起，已经是不可能了。 曾家辉对闫志胜的定位是没错的，闫志胜就是一个政客，在他看来，这一次马翼是输了，但输的并不难看。 在闫志胜看来，马翼就是那只不僵的百足之虫。 从现在的情况上看，马翼这边还是掌握了五票的，再加上谭长华，他这边也有六票，同曾家辉比起来，实力相当。 闫志胜相信，只要他发发力，争取黄庆光过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良禽择木而栖，闫志胜现在不是在择木，但他同样也要选择实力强横的合作对象才行。 这一次马翼输了，是他太过轻敌了。 只要马翼能正视曾家辉的力量，想要改变这种局面也不是不能的。 闫志胜的这个态度，让马翼重新振作了起来，他也举起了酒杯来，开口说道，“闫志胜，我们叔侄二个联手，就会令江南的局面在不久的将来，发生改变。” “希望马书记你不要……”闫志胜说到了这里，就没继续往下说下去。 这让马翼只觉得十分的恼火，马翼知道，闫志胜想要说不要失望几个字。 闫志胜称呼他为马书记，这就摆明了不想跟他谈什么感情，这让马翼的心里也是一震。 失望谈不上，但却是让马翼生出了忌惮的心思来。 闫志胜自然是没什么失望不失望的，失望的那个人只怕就是闫志胜身后的那个人了。 突然，马翼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尴尬之色来，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没有闫志胜帮他，他想要在短时间里面扭转江南的局面，只怕没那么容易。 但同时，马翼也知道闫志胜想要什么，他想要的就是政治资本。只要他能掌控江南大局，就能给闫志胜需要的东西。 闫志胜在江南不会待多长时间，而这也就是说，在闫志胜离开江南之后，江南这边还是他掌权。 想到了这里，马翼的心情就好了很多，他笑呵呵的对闫志胜举了举酒杯，然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省公安厅厅长一职的竞争，具体操作由组织部来。 在下午的时候，曾家辉先后接到了马福平和蔡志康两个人的电话。 今天在常委会上发生的一幕很快就传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耳朵里面，马福平和蔡志康两个人都知道了曾家辉的所作所为，知道他为了这个职位据理力争。两个人都对曾家辉表示了感谢。 能有这样一个为了下属着想的领导，他们也算是跟对了人了。 马福平和蔡志康两个人都想为曾家辉赴汤蹈火，尤其是马福平，在他陷入到了泥沼中的时候，是曾家辉为他不动神色的解决了麻烦。 为了这样的领导，他若是不能赴汤蹈火，那未免就太说不过去了。 曾家辉说的很简单，他说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并且说了竞争厅长这个职位的办法，让他们两个人做好准备。 马福平和蔡志康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曾家辉的意思，曾家辉就是想要他们两个人团结。 并且要多配合省政府做事。其实，从某个角度来看，公安系统并不只属于政府管理，但很多工作都是有着密切联系的。 这一天，最不好过的人不是马翼，而是政法委书记谭长华，兼任不兼任厅长对于谭长华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他现在考虑的问题是，他给了范天赐氰化物的事情是不是败露了。 回到了办公室，谭长华就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眉头紧皱，脸色也变得无比的阴沉难看了起来。 他今天接到的这个短信一下子就把他给击溃了，他一边吸烟一边回想着当天，他给范天赐氰化物的细节。 经过了反复确认，他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谭长华的心里这才算是稍微安定了一下下。 可那条短信到底是想要告诉他什么呢？给他发短信的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谭长华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拿起了电话来，拨打了那个号码，但他听到的却是一个冰冷的女声。 整整一个下午，谭长华都在不安中渡过的， 下午开下班的时候，曾家辉接到了赵庆东的电话，提醒他今天晚上的同学聚会一定要来，曾家辉这才想起了这码事来。 若不是赵庆东打电话来提醒他，他只怕早就把这事给忘在了脑后了。 曾家辉让铁芒开车送刘小根回去，但却遭到了铁芒的拒绝，他受命保护曾家辉的安全，自然不能让曾家辉离开他的视线。 最后的结果就是刘小根打车回家，曾家辉和铁芒两个人去了廊桥会所。 上了出租车之后，铁芒就面无表情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曾家辉则是坐在了后排座上。 第1649章 同学聚会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堵车十分的严重，车子行的比走路都要慢。 在路上又遇到了一个路口的信号灯坏了，结果就是，车子全都堵在了这里。 曾家辉见车子停了，他往外一看，也是有些头大，他问司机要多久才能继续往前走。 司机说，这根本就出不去啊，一时半会儿的只怕是不行。 曾家辉想了想，付了钱就跟铁芒下了车。 两个人步行往前走，转过了二条街之后，前面的拥堵现象就要好的多了，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围着一群人，隐约的能听到女人哭。 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说道，“铁芒，去看看。” 铁芒钻进了人群，就看到在人群围观的中间，有两个女人，一个中年女子双眼紧闭，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在他的旁边有个年轻的女孩子，一边哭一边求围观的人帮忙。 曾家辉给了铁芒一个眼神，铁芒就走了过去，开口询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妈妈心脏病突发，他没带药出来，这要怎么办才好了，你们谁能送我妈妈去医院啊，多少钱我都给。”女孩子一边哭一边说道。 可不管他怎么说，围观的人都没有人施于援手。 其实，这也不能怪这些围观的人，现在的人情都是非常冷漠的，更有些人怕招惹麻烦。 出手帮人，反而招惹上了麻烦，这样的事情多不胜数，他们好心帮忙，若是被对方给赖上了，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曾家辉看看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见他的脸色惨白难看，看样子不像是假的，他就大声喊道，“你们不肯帮忙就不要围着了，赶紧散开。” “铁芒，你去拦车，不管是什么车都行。” 围观的众人听曾家辉说的话，就有些觉得不痛快了，就有人阴阳怪气的说起了闲话来了。 “这个小子在这假装什么好人，我看他分明就是看好了那个女孩子了。” “就是，这个小子分明就是没安好心。” “对，图谋不轨。” 铁芒听了这些人的话，就把眼睛一瞪，厉声喝道，“那个小子在那儿放屁，有种站出来说。” 铁芒生的很魁梧，再加上他那张板着的脸，让人见了，心里就会生出惧怕来，顿时，几个人就都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了。 铁芒伸手一分，挡在他前面的人就都被巴拉到了一边去了，铁芒站在了路中间，一辆车子一下子就来了个急刹车，“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开车是个年轻小伙子，他摇下了车窗，伸出头来，指着铁芒大声骂道，“小子，你想死滚一边死去，别特么的坑老子啊。” 他的话才说完，铁芒就已经到了他的近前了，对他说道，“有人心脏病突发，需要送医院，赶紧开车门。” “你特么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凭什么……”那个小子怒气冲冲的叫喊了起来。 还不等他叫喊完，后面就变了音了。 铁芒已经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那个小子的脸被憋得通红，喊叫不出声来了。 同时，铁芒的另一只手，已经打开了车门，一把就把这个小子给拉下了车子。 开车的小年轻身材看起来也很魁梧，但跟铁芒比起来，还是要差很多。 他见铁芒已经坐进了车子，也不敢动手，就只能大喊大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抢劫。” 铁芒也不鸟他，发动了车子，把车子开到了那对母女身边，他下了车，打开了车子后门，示意女孩子带着他母亲上车。 那个女孩子见了，不禁有些迟疑了起来，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了。 曾家辉见了，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开口说道，“还不把你妈弄上车去，若是再磨蹭，他的命就没了。” 听了曾家辉的话，那个女孩子顿时就反应了过来，急忙扶起了他母亲，跟着铁芒把人给抬上了车子。 曾家辉吩咐道，“铁芒，你送他们去医院，若是需要我做什么，随时打我电话。” 铁芒稍微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点头了。 救人要紧，现在曾家辉不过就是去参加他同学聚会，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发生的。 铁芒发动了车子，车子就跟离弦的箭一般，直接就窜了出去。 那个小伙子还在大喊大叫，曾家辉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走了过去，对那个小伙子说道，“你明天去省公安厅取车，他们会给你发个好市民奖的。” 见人被送走了，也没什么热闹看了，人群就散去了。 那个小伙子好变天才反应了过来，他大声喊着，“我找谁要车啊。” …… 等曾家辉到了廊桥会所的时候，就看到了赵庆东站在门口张望着来往的车辆，甚至连曾家辉都走了过来，他都没发觉。 赵庆东怎么都没想到，一省的省长竟然会走着来他的会所。 曾家辉拍了拍赵庆东的肩膀，赵庆东这才反应过来，他满脸狐疑的看着曾家辉，然后又前后的看看，不由得瞪圆了眼睛，满脸诧异的说道，“你，你是走着来的？”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人不是已经来了吗？”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赵庆东摇头苦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蒋文和刘艺美，郝美云都来了，贾志芳等一会儿才能来，他说单位有些事情需要他处理。” “好，我们走吧。”曾家辉说道。 两个人上了楼，见蒋文和刘艺美正在说笑呢。 蒋文道，“刘艺美，你的皮肤看起来比上学的时候还好呢，你这美容院的声音一定很不错吧。” “勉强能维持吧，也就是够个吃饭钱而已，现在的人工和房租都高，生意难做啊，你可我同学，还是我班长，你怎么都不去照顾我生意啊？”刘艺美笑着说道。 “我一个大男人跑到美容院去做什么啊，照顾生意我倒是不行，但照顾你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蒋文嘿嘿一笑，然后眼神就瞄向了刘艺美高耸的胸部。 刘艺美不禁笑了起来，他瞥了一眼蒋文，开口说道，“那可是会付出代价的哦。” 第1650章 整人 郝美云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打情骂俏。 等他见了曾家辉和赵庆东走进来之后，郝美云的眼中就闪过了一道光芒来，他站了起来，开口说道，“曾家辉，你来了啊。”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们来的还真是挺早的啊，庆东，这来的同学可不多啊，以后，同学聚会，你可是要多找些同学来的哦，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哦。” 赵庆东笑道，“好，我一定能完成任务。” 刘艺美见曾家辉来了，也忙站了起来，他看到了曾家辉脸上有道伤疤，就叫嚷了起来，“哎呀，曾家辉，你这是怎么弄的啊，脸上怎么多了道伤疤啊，改天你有时间去我的美容院去，我给你弄弄，我保证三个月就能把这伤疤给弄掉。” 赵庆东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还真有做生意的头脑啊，见了谁都忘不了你的生意。” 刘艺美白了赵庆东一眼，开口说道，“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好听了，什么叫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不忘生意啊，你们可是我的老同学，去了我还能坑你们不成吗？给我个本就行。” “再说了，我就是个做小生意的，怎么跟你这个大老板比啊，你老实说，你身边有多少女人，若是没有的话，那就让我做你的女人好了。”刘艺美嗲声嗲气的说道。 赵庆东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开口求饶道，“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就别拿我开涮了，若是被我们家那位给听到了，那可就不得了了，我可别羊肉没吃到，还弄了一身骚啊。” 听了赵庆东的话，曾家辉就笑了起来。 刘艺美说话的声音总是软软的，还嗲里嗲气的，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小绵羊。 赵庆东刚刚说的话可没表面听起来的简单。 刘艺美自然知道赵庆东在说什么，他也不太在意，而是调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曾家辉道，“大家都坐下吧，庆东，你给志芳打个电话，让他动作快点儿。我们可都等着他呢。” 曾家辉是上位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说话方式，他说了话之后，就坐在了沙发上。 曾家辉没来的时候，蒋文就是中心，他在学校里面的时候是班长，那个时候的曾家辉还很一般。 现在，曾家辉一来，二位美女同学的眼球就都在他的身上了，这让蒋文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蒋文看着曾家辉，开口问道，“曾家辉，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呢？” 他在问这话之前，是很有底气的，一个男人在社会上，一个是钱一个是地位，他现在可以说是很成功的一个男人，开了个餐饮连锁店，一年赚个几百万还是很轻松的。 虽说不上有多耀目，但跟大多数人比起来，他还是很成功的。 曾家辉的穿着很简单，跟他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差了，他就很想捞点面子。 在学校的时候，蒋文就很高调，他的家庭生活是很富裕的，他能做班长，也是他老爸花了钱运作而来的。 那个时候，曾家辉就对他没什么好感，但这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曾家辉也不是很在意。 曾家辉又怎么能听不出蒋文话中的意思，他假装听不明白，而是笑呵呵的说道，“我就只是一个小公务员而已，能吃饱。” 这个时候，赵庆东正好打电话回了包厢，他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就知道曾家辉在整蒋文了。 他不禁在心里暗道，“你是个省长，还说自己是小公务员，那你下面的那些人还活不活了。” 可这些蒋文也不知道啊，他问道，“你现在是什么级别，到了正处了吗？就算是正处了，一年也拿不到家里几个钱。这样吧，你来我的公司，我给你年薪一百万，怎么样？” “你可别说我不照顾你，总设计师可是说过了，是要一部分先富起来的，好让先富起来的人带动还穷着的，我做事可是很有原则的哦。” 曾家辉听言，不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班长大人，你对我还是很照顾的嘛，不过呢，我这个人还真的对钱不太感兴趣，够花就行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啊。” 蒋文瞥了瞥嘴，露出了一抹不屑之色来。 一旁的郝美云见了，就心里不痛快了起来，他不知道曾家辉现在的职务，但在十年前，曾家辉就已经是省委秘书长了，处级又能算什么呢？ 郝美云轻哼了一声，很不爽的说道，“蒋文，你就认识钱。” 蒋文一直都是非常有优越感的一个人，他听了郝美云的话，就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嘲讽之意，他开口说道，“钱不是万能的，这没错，但若是没有钱，又能做成什么呢？别的不说，就说今天这顿饭吧，小公务员能请的起吗？” 曾家辉不想就这个问题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岔开了话题道，“还真别说，我还真觉得肚子饿了，点菜吧。” “对了，这顿饭谁请啊？”说到了最后，曾家辉就又问了一句。 廊桥会所的老板是赵庆东，这顿饭自然是他请了，赵庆东才要说话，他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就闭上了嘴巴。 曾家辉这个小子阴险啊，他这样说可是有深意的。 蒋文笑呵呵的说道，“我来请，大家喜欢吃什么，只管点。” “哦，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哦。”曾家辉道。 言罢，他就拿起了菜单来，专门挑上面贵的菜点，我们澳洲龙虾，什么松茸的，这些菜的菜价都是贵的离谱。 几道菜点下来，差不多也有十几万了。 曾家辉还不想罢休，就故意问道，“庆东，你这里最贵的酒是什么酒？” “有几万的，还有十几万的，最贵的几十万的都有。”赵庆东挑了一下眉，配合道。 曾家辉看了脸色不太好的蒋文一眼，开口说道，“哎呀，这酒还真够贵的了，这样吧，那就那几万块一瓶的酒吧，先弄五瓶来。” 第1651章 低调不起来了 听到了这里，蒋文就觉得人有些不好了，这菜和酒加在一起已经快三十万了，这可是他一个月的收入哦。 赵庆东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蒋文，开口说道，“班长，若是你的经济能力不行，还是我请吧。” 男人在外，都要面子，蒋文是很心疼，但话他已经说出去了，自然是不能改口的，他就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开口说道，“哪能让你请呢，没事，我来，随便点吧。” “哦哦，好啊，我也不能驳了你的美意，再来个松露全宴吧，对了，你再多做一份给我，这些菜在平常的时候，可是没什么机会吃到的，那份我打包回家，给我老婆吃。”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蒋文差一点儿都要吐血了。他大爷的，曾家辉这是摆明了要坑他啊，这个小子也太阴险了吧。 一旁的刘艺美和郝美云两个人全都捂着小嘴在笑，笑得花枝乱颤的。 可事情已经这样了，蒋文就只能认倒霉了，一张脸比吃了苦瓜还难看。 上菜的时候，贾志芳这才急匆匆的来了。 见他来了，蒋文急忙站了起来，很是恭敬的跟贾志芳打招呼，“贾主任，您来了啊。” 在学校的时候，贾志芳也是班干部，跟蒋文接触的还是比较多的。 贾志芳的家庭条件不错，他现在还是市委副秘书长同时兼任市委办公厅副主任。蒋文对他自然是十分恭敬的。 不管怎么说，贾志芳都是厅级干部，他们是同学不假，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贾志芳没理会蒋文，而是看向了曾家辉，他才要开口跟曾家辉打招呼，却见曾家辉摇了摇头。 曾家辉这个人做人从来都是很低调的，在同学面前，他觉得也没必要摆官架子。 贾志芳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曾家辉的意思，他就没说话，而是解释了一句，“我今天处理了一些事情，来的有些晚了，我自罚三杯给几位赔罪了。” 赵庆东嘿嘿一笑，帮贾志芳拉开了椅子，开口说道，“三杯酒可不行，我跟你说，这酒可是五万八一瓶的好酒呢，你可一定要多喝几杯才行哦。” 蒋文倒也没说什么，事已至此，他就当出血了吧。 喝了几杯酒之后，蒋文就又说起了话来，他说道，“贾主任，你现在可是已经做到了厅级了，以后是一定能更进一步的，兄弟我可要你多多关照才行哦。” 曾家辉在场，贾志芳自然不好说什么，他喝了一口酒，忙说道，“赶紧喝酒吧，什么关照不关照的，只要能帮得上的忙，我自然是会帮的。” 蒋文笑道，“还是贾主任为人低调啊，可跟某些小公务员不一样，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公务员而已，就目中无人了。贾主任，来我敬你一杯。” 蒋文说什么，曾家辉根本就不在意，在他的眼中，这个小子就是一个鼠目寸光的小子，跟这样的人，他自然是不会计较的。 这个时候，郝美云举起了手中拿着的饮料杯子来，对曾家辉说道，“曾家辉，自从毕业之后，我就没见你了，这杯酒我敬你。” 刘艺美笑道，“话都说到了这儿了，喝饮料怎么能行呢，庆东，给美云倒酒。” 郝美云的俏脸微微一红，他瞥了一眼曾家辉，脸蛋就越发的红了起来。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在毕业那晚的缠绵还是浮现在了郝美云的脑海中。他跟曾家辉是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曾家辉跟他的老公比起来，那可是要优秀多了。 郝美云在心里暗暗叹气，但他还是说道，“好，我也喝酒。” “不必勉强。”曾家辉忙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包厢的门响了一下，随后，就有一个人端着酒杯走了进来，这个人的脸上堆着笑容，他一进来就走向了贾志芳，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 “哎呀，是贾主任啊，我刚刚还以为我看错了人了呢。”那个人说道。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市财政局的副局长，贾志芳也协助副市长分管财政工作，这个副局长见了贾志芳，自然是要来巴结一番的。 若是在平常时候，贾志芳还是要摆摆架子的，但这里可坐着曾家辉了，他可不敢在曾家辉的面前摆什么官架子。 但现在，曾家辉在这里了，他是不想让这几个同学知道他的身份，但这个规矩还是不能坏了的。 贾志芳的脸一沉，对那个男人说道，“王局长，你这酒还是先敬这位吧。” 这位局长名叫王威，他顺着贾志芳的目光看了过去，当他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曾家辉的时候，心中就是一惊。 这其实也不能怪他，曾家辉从来都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今天又是同学聚会，在坐的时候，根本就没按官场的规矩来坐。 所以，王威在进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注意到曾家辉。 身在官场，王威又怎么能不知道曾家辉是何许人也呢，他做梦都没想到，他能在这里遇到曾家辉了，他忙躬身，满脸堆笑的说道，“曾省长，我是真的不知道您也在，我失礼了，我自罚三杯谢罪。” 蒋文听了，眼睛顿时就瞪圆了，嘴巴张的大大的，他是认识这个王威的，知道他是财政局副局长，他对贾志芳恭敬的很，这蒋文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但他对曾家辉如此的恭敬和畏惧，就让蒋文彻底懵逼了。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空白的脑袋，省长这个词突然就崩了出来，这就让蒋文彻底傻逼了。 直到此刻，他方才明白，为什么贾志芳一来就主动喝酒道歉。 曾家辉一见，他是低调不起来了，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杯，见王威已经喝了三杯酒了，他还要倒酒，曾家辉这才开口说道，“王局长，我们这酒很贵的，你喝了两杯就可以了，多喝有人就要心疼了。” 王威急忙陪笑道，“能请到您这样的领导吃饭，是那个小子的福气，喝几杯酒，他还会心疼吗？怎么就那么不长眼睛。” 第1652章 打脸现场 蒋文自然知道曾家辉在嘲讽他，这让他的脸上很不好看，但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是不会开口的。 但蒋文的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来，暗道，“这个曾家辉到底是何等人物了呢？” 王威给曾家辉敬完了酒之后，又给贾志芳敬酒，然后又敬酒给赵庆东。 他不知道在座的两个美女是什么人，但能跟曾家辉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人，料想也不是寻常角色，他就挨个都给敬了酒。 对其他人，王威是高看一眼的，但对蒋文却是把他看的更低了。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王局长，今天请客的人可是蒋老板，你可是要敬酒给他的哦，你放心好了，蒋老板可是个有钱的主儿，喝酒的这点小钱他是不会在乎的，你可别替他省酒哦。” 王威一听，顿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他笑了笑，倒了个满杯，跟蒋文喝了个满杯，这杯酒可是有半斤了，这半斤酒下肚，蒋文是差一点儿直接就钻桌子了。 令蒋文每想到的是，等王威走了，就又有几个市里干部端着酒杯跑来敬酒来了，贾志芳见了这几位领导来了，也急忙站起了身来。 来的这几个领导中，有市委组织部部长，这可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啊。 可再看曾家辉，却是连屁股都没欠一下，端起了酒杯来，也就只是沾了沾嘴唇而已。 看到了这一幕，蒋文是彻底懵逼了，这些领导可都不是寻常人物啊，可他们在曾家辉的面前却是满脸的恭敬，生怕得罪了这位大神。 那曾家辉到底是什么级别啊？ 你大爷的，什么小小的一个公务员而已，这不是摆明了在戏耍人吗？装逼装到了这个份上，也是够可以了的啊。 郝美云看着曾家辉的眼神跟之前已经完全不同了，他已经猜到了曾家辉绝不是什么寻常公务员，但却是没想到，曾家辉的位置竟然会如此高。 一旁的刘艺美则是眼睛发亮。 等敬酒的都走了，曾家辉这才放下了酒杯来，颇有些苦恼的说道，“看来，我以后出门得戴墨镜了。” 赵庆东听言，不由得笑道，“我要是省长，我就直接在脸上贴上几个字，我是省长。” 贾志芳听言，不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若是都如你说的那样，你进了京城，那人的脸上就全都是字了。” 他们这边笑着，就听到了“噗通”一声响，几个人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蒋文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蒋文从地上爬了起来，人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他举起了酒杯来，对曾家辉说道，“老同学，你这不是坑我呢吗？” 贾志芳嘿嘿一笑，开口说道，“大家都是同学，这话就别说了，你呀，以后还是低调做人的比较好。” “这么点小事情，曾省长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曾家辉笑道，“我们都是同学，聚会就是叙叙同学情的，跟其他无关。” 蒋文是很势力，但人却是聪明的很，之后的酒宴就变得轻松愉快了很多。 酒宴很快就要结束了，赵庆东去了洗手间，郝美云和刘艺美也去了洗手间，曾家辉这才对贾志芳说道，“我了解了一下你的工作，你的工作能力很强，你再稳稳，等过段时间，我会有考虑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贾志芳的心就狂跳了起来，但他还是保持了应该有的冷静，开口说道，“曾省长，您放心，我一定会严格要求自己的。” “大家都是同学，能走到这一步都付出了很多，还是我们班长过得舒心啊，赚来的钱随便花，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被人诟病啊。”曾家辉调笑道。 蒋文讪讪一笑，开口说道，“曾省长，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刚刚是我错了，我现在给你道歉还不成吗？” “没事的。”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 就在这个时候，赵庆东等人也都走了进来，曾家辉就笑道，“大家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找贾志芳，你们只管开口就是了。” 蒋文坚持要结账，赵庆东婉拒，两个人争了好一阵，最后，还是赵庆东给免单了。 曾家辉是步行来的，郝美云和蒋文都要送曾家辉回去。 正说着话呢，就下来了一批客人，曾家辉看了过去，就看到了秦文娜。 在这里见到了曾家辉，秦文娜也觉得有些意外，他对曾家辉笑笑，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出去。 曾家辉拒绝了两个人的好意，让他们先走，刘艺美跑了过来，跟曾家辉要了张名片，一旁的郝美云则是看着曾家辉，薄薄的红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终究是没说出来。 见了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曾家辉就想起了毕业前的那一晚了，但曾家辉却十分清楚的知道，他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此生是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 见几个同学都离开了，赵庆东就笑着对曾家辉说道，“家辉，我的这家酒店在省城能有今天，可都是倚仗你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日后，只要你有事只管开口。” “我们两个是同学，还是最好的朋友，这点事不算什么的，等我哪天不干了，就来你这里。”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然后拍了拍赵庆东的肩膀。 赵庆东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倒是希望我们能有一天一起办一家公司了，但我知道，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看了一下，见是秦文娜的电话，就要接电话。 赵庆东很识趣的站到了一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秦文娜道，“你晚上回去吗？要不要我送你？” “这个是自然了。”曾家辉笑道。 挂断了电话后，他对赵庆东摆了摆手，然后上了秦文娜的三号车。 上了车之后，曾家辉发现开车的是个年轻女子，他不禁微微一怔，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那个女子说道，“曾省长，您好。” 第1653章 尾巴 “他是我的秘书童淑茹，晚上他给我开车。”秦文娜笑了笑，解释了一句。 曾家辉知道，秦文娜这样做，就是在避嫌，不过，他对这个童淑茹了解的不多，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秦文娜喝了些酒，稍微有些上头，他笑呵呵的对曾家辉说道，“今天在酒桌上我听了个笑话，很好笑的。” “哦，是吗，说来听听吧。”曾家辉笑道。 秦文娜道，“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写材料都用手写，有一个秘书经常做一些迷糊事，有一个副职干部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被发现了，要写个报告。报告中有这样一句话，那就是这种行为违反了一夫一妻制。” “结果，这个秘书就把一夫一妻的夫字给写错了，领导在读报告的时候，也没太在意，就读错了……” 曾家辉听了，不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一天一妻，这个可真厉害了。” 秦文娜听了，也笑了起来。 童淑茹正在开车呢，他听了两个人的对话，只觉得心下有些诧异。 在平常的时候，秦文娜是非常严谨的，从来都不会跟什么人开玩笑。今天他可能是喝多了酒了，这才跟曾家辉开起了玩笑来。 不过，童淑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他是知道的，在这之前，秦文娜曾经在三江省任职。 又往前开了一阵子，童淑茹不饿局的皱起了眉头来，他对秦文娜说道，“秦书记，后面有辆车子一直在跟着我们。” 听了他的话，秦文娜和曾家辉的心中全都是一动，两个人忙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了在他们后面有一辆车子距离他们很近。 不过，这也不能说这辆车子就是在跟着他们的。 但之前，发生过小丽的事情，所以，曾家辉和秦文娜还是保持了警惕。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慢点开车，然后把车子停到路边上。” 后面那辆跟着秦文娜的车子的人正是刘腾达找的小报记者董凡波。 他在暗中跟了秦文娜几天，都没发现什么，今天好不容易发现曾家辉上了他的车子，他自然不会放松了，就忙跟了上来。 车子里面有三个人，董凡波知道他们是不会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举动来的，所以，他就决定跟过去。 他见秦文娜的车子停了下来，他也就放慢了速度，停在了路边。 曾家辉下了车，买了一盒烟两瓶饮料，然后上了车，让童淑茹继续开车。坐上了车子，曾家辉往后看了一眼，见那辆车子果然又跟了过来。 此时，他已经能够确定了，后面的车子的确是在跟着他们。 “小童，你对省城的地形熟悉吗？”曾家辉问道。 “我在这座城市已经生活很多年了，对这里的路还是比较熟悉的。”童淑茹回答道。 “好，你选一条小路开进去，速度不要太快了，让后面的那辆车子跟过来。”曾家辉说道。 童淑茹道，“好，没问题。” 曾家辉冷冷的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来，他拿出了电话来，给铁芒打了个电话。 铁芒已经从院里面出来了，那个中年女子因为抢救及时，已经脱离了危险了，他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就开着那辆抢来的车子飞速的赶了过来。 此刻的董凡波十分的兴奋，眼睛发亮，他发现，目标车子已经开向了很偏僻的一条小巷子里面。 在他看来，这就说明秦文娜一定是要跟着男人幽会，一想到能拍到劲爆的照片，他的就变得越发的兴奋了起来。 不只能欣赏劲爆的照片，还能进到省委宣传部，那以后他接触美女的机会岂不是会更多了吗？ 越想董凡波就越兴奋，眼睛都要变绿了。 跟了一段路之后，前面的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董凡波见了，也停下了车子，熄了车灯。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车子打开了车门，一个男人下了车子，径直往董凡波开的这辆车子走了过来。 董凡波原本以为对方下车是想要方便一下，但却是怎么都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直奔他而来了，他一见不好，就要发动车子跑路。 他才要倒车出去，却看到，后面突然亮起了车灯来，一辆车子已经堵在了他的车子屁股后面，在不停的按喇叭。 董凡波知道，车子已经开不走了，他只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脸警惕的看着外面的那个男人。 此刻，曾家辉已经走到了他的车子跟前，他拍了拍车窗，对董凡波说道，“你，下车。” 董凡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下了车，他装作无事的样子，问道，“先生，你让我下车有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貌似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曾家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董凡波，开口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董凡波故作不知的问道。 曾家辉看起来很高大，但在他的脸上始终都挂着一抹笑容，这种笑容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但董凡波却能看得出来，这个人应该是个彬彬有礼的，不是说动手就会动手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那辆车子的车灯也熄灭了，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从车子上下了来，站在了对面的那个男人身后。 这个男子的身上有一种十分凌厉的杀气，在瞬间就把董凡波给笼罩在了其中，董凡波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个一个寒颤，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就撞在了车子上。 “哥，怎么回事？”铁芒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个小子一直都在跟着我们，你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随后，腿回到了车子旁，对童淑茹说道，“小童，你送秦书记回吧，这里的事情不用管了。” 秦文娜对曾家辉说道，“你要多几分小心才是。” 言罢，他这才吩咐童淑茹开车。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站在路边吸了起来，他才吐了个烟圈，就听到了呜呜呜的声音。 第1654章 倒打一耙 很显然，董凡波的嘴巴已经被堵上了，正被铁芒给狠揍。 曾家辉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道，“铁芒这个小子怎么就这么爱动手啊。” 曾家辉才抽完了一根烟，铁芒就走了过来，开口说道，“哥，我都问清楚了。” 随后，铁芒就把董凡波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当曾家辉知道了是刘腾达在背后捣鬼之后，他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拳头也攥紧了。 这个刘腾达，还真是一条好狗啊，竟然在背地里玩阴的。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便走向了董凡波，他见董凡波的脸色难看，但在其他地方也看不出什么不对来。 铁芒走到了曾家辉身边，低低的说道，“我折断了他的两根手指头。”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震，暗道，“这个小子的手段是越来越狠了啊。” 他看了一眼董凡波，对他说道，“你上车。” …… 此刻的刘腾达正坐在电脑前，电脑上的画面是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经过了ps的，人的脸蛋是秦文娜的，但身体却是另外一个女人的。 这刘腾达对秦文娜动了心思，而秦文娜也成了他意淫的对象，此刻的他，正一边等着电脑屏幕，一边手中动作着。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刘腾达的兴致被打断了，心理面很不爽，他骂了一句，“妈的，这是谁啊，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刘腾达拿过了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号码，他的心中就是一动。 电话是董凡波打来的，自从那天他跟这个小子交待了事情之后，这个小子就一直都没什么动静。 这个时候，他突然打电话来，那也就是说，这个小子一定发现了什么了。 电话接通后，董凡波激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老同学，我拍到了一些照片，这些照片很是劲爆哦。”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刘腾达一听，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忙说道，“快把照片传给我。” “好多照片呢，这东西上传有些不太好吧，这样吧，我过去把照片给你？”董凡波说道。 刘腾达想了想，开口说道，“这样吧，你把你的住处发给我，我去拿。” 放下了电话后，刘腾达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关上了电脑，这才走出了房门。 很快的，刘腾达就到了董凡波的出租屋，他在进去之前，四下里看看，见四下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他这才压了压帽子，然后敲响了董凡波的房门。 不大一会儿功夫，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 房间里面的灯光有些暗，在幽暗的灯光下，刘腾达有些看不清楚董凡波脸上的表情，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很直接的问道，“照片呢？” 董凡波没说话，而是抬起了头来，死死的盯着刘腾达的身后，刘腾达眨巴了两下眼睛，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去。 这一看，可给刘腾达吓得三魂跑了二魂，差一点儿就被吓尿裤子了。 原来，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文娜。 秦文娜淡淡的看了一眼刘腾达，开口说道，“刘腾达，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刘腾达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但很快的，他就恢复了冷静，他忙说道，“秦书记，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您刚刚说的话是几个意思，我是真的听不明白啊。” “刘腾达，你的嘴巴还真是够硬的了，董凡波。”秦文娜冷哼了一声，转目看向了董凡波。 董凡波被吓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颤抖着声音说道，“秦书记，我是真的不知道您是省委副书记啊，我若是知道，就算是刘腾达把我给弄死，我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这事可不能怪我啊，都是刘腾达让我这样做的，这事您要算账就找刘腾达算账去，我也是被他给利用了啊，就算我不干，他也会找别人去干这事的。” 秦文娜勾起了好看的唇角来，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来，一双眼睛就跟两把刀子一般，他死死的盯着刘腾达，开口说道，“刘腾达，他都说了什么，你都听明白了吧，你的胆子还真不小啊，竟然敢对我懂歪心思？” 刘腾达的后背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的眼珠子转悠了一圈，就有了说辞了，他说道，“秦书记，你可不能信他说的话啊，这个小子为了调动工作，找了我几次，我都没答应。” “他肯定是因为这事记恨上了我了，这才信口雌黄的。” 现在，秦文娜的手上也没什么证据，就只有董凡波一个人说话，在刘腾达看来，秦文娜也奈何不得他。 听了刘腾达的话，董凡波的脸色就变了，顿时就大叫了起来，“刘腾达，你这个混蛋，真是会颠倒是非啊，秦书记，我手中有证据。” 说着话的功夫，董凡波就拿出了一根录音笔来，这是他做这行惯有的习惯，在跟人对话的时候，他都会录下来整理一番。 说实话，董凡波也没想到，他的这个习惯这一次竟然能派上大用场。 录音笔打开，刘腾达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董凡波，只要你能拍到秦文娜同其他男人的去亲密照片，我就……” 听到了这里，刘腾达的脸色在瞬间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他看了看房间，见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人，竟然直接就动了恶毒的念头来。 他抓起了桌子上放着的烟灰缸，照着董凡波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这一下，顿时就把董凡波的脑袋给砸了一个大口子，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董凡波的人也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秦文娜也愣了，他也没想到刘腾达竟然敢这样做。 而此刻，在秦文娜愣神的功夫，刘腾达已经捡起了地上的录音笔来，满脸的阴狠之色。 秦文娜冷冷一笑，好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之意来，他开口说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 第1655章 欲擒故纵 他的话音才落，就从外面走进来十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安厅副厅长蔡志康，在他身后的是一队警察。 蔡志康给秦文娜敬了个礼，开口说道，“秦书记，刚刚里面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也听到了。” 言罢，蔡志康就对刘腾达说道，“刘腾达，我现在怀疑你恶意伤人，跟我走一趟吧。” 刘腾达见状，顿时就耷拉下了脑袋来，他知道，这一次他是彻底完蛋了。 刘腾达被蔡志康带走了，在车上，蔡志康一改之前的肃然模样，他笑呵呵的对刘腾达说道，“刘秘书，刚刚秦书记，我不得不如此，你不要太过在意啊。” 听了蔡志康的话，刘腾达不禁微微一怔，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只是直愣愣的看着蔡志康。 蔡志康笑了笑，开口说道，“等一会儿，跟我去做个笔录，走走过场而已，你不过就是打了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休息做事，我们也是一样啊。” 刘腾达的眼珠子乱转，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令刘腾达没想到的是，蔡志康还真的就这样做了，就是做个简单的笔录，然后就让人送他回家了。 这就把刘腾达给弄懵逼了，他躺在了床上之后，还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虽然在表面上看，这事是过去了，但刘腾达却相信，这事不能就这样过去的，他的心里就多了担忧来，生怕这事被捅出去。 若是这事被捅出去了，他的罪名可就大了，就连国安局的人都能介入此事。想来想去，刘腾达还是觉得不放心，他就决定给马翼打个电话，请他帮忙处理这件事。 接到了刘腾达的电话，马翼被气的差一点儿就蹦起来，若是现在刘腾达就在他面前，他一定会直接抽他几个大嘴巴不可。 “你个废物，就连这点儿事都办不明白！”马翼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 骂了是骂了，但这件事还要解决的，现在，这事主要就是要看秦文娜的态度了，若是秦文娜不想把事情给闹大，这事就能压下来，刘腾达也不会怎么样了。 可让马翼对秦文娜低头，这还真是有些为难马翼了。 上一次，他向钟磊低头，那是为了他儿子，再有就是，钟磊是省委书记，跟他低头，倒也不算什么。 可现在，让他为了一个秘书跟秦文娜低头，那他的脸可就丢大了。 但问题是，他现在必须要低头，这算因为刘腾达是他的秘书，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他的这个做书记的，自然是难辞其咎的。 若是秦文娜把这事给搞大了，捅了上去，那上面的人又怎么会看他呢？他用了这样卑鄙的手段对付一个女人，还想要污蔑诽谤她，他岂不是老脸都丢光了。 挂断了电话之后，马翼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拨通了秦文娜的电话。 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秦文娜不禁勾起了唇角了，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来，他按下了接听键，便开口说道，“马书记，不知道你这么晚给我电话是，是有什么要紧事指示吗？” 马翼艰难的开口了，他说道，“秦书记，我才接到了一个电话，我的秘书做了错事，你还好吧？” “我很好。”秦文娜淡淡的说道。 马翼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秦书记，我的秘书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我的意见是严惩不贷，不知道秦书记你的意思呢？” 他也没办法，只能以退为进。 其实，马翼也是在试探秦文娜的口风。 秦文娜的声音变得越发的冰冷了起来，他说道，“刘腾达这样的行为，对我来言是个什么样性质的事件，马书记您应该很清楚，马书记您既然如此说了，那你就说说处理意见吧。” 秦文娜直接就把皮球给踢了回来，这让马翼只觉得心里面堵得厉害。 马翼死死的咬着牙，把牙都要咬碎了。 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谁让刘腾达那么废物了，就连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 马翼只能说道，“秦书记，这件事是他的个人行为，现在马上就要开n大了，我觉得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的好，我们就内部处理好了。” “这样吧，我明天就撤他的职！” 秦文娜淡淡的说道，“撤职？” 马翼见秦文娜没了下文，就问道，“秦书记，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见，你说吧。” “这件事我还想考虑考虑，马书记，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了。”言罢，秦文娜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马翼拿着手机，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声细微的敲门声。 马翼忙打开了房门，就是徐静，就微微一笑，轻声询问道，“静静，我打扰到你了吗？” “孩子们都休息了，我们两个人谈谈吧。”徐静看了马翼一眼，开口说道。 此刻的马翼心情十分的烦乱，哪里心情跟徐静谈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早点儿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吧，可以吗？” 徐静静静地看着马翼，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我的心脏越来越脆弱了，我怕我睡了就再难醒过来了，我今天到了这里的时候，心脏病就突发了，若不是一个年轻人的好心人送我去医院，只怕我都没命见你了。” 马翼听言，顿时就呆愣在了原地，他急忙抓住了徐静的手，很是关切的说道，“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些啊。” “老马，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冷战中，受伤的不只是我们两个人，还有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徐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注目看着马翼，幽幽的说道。 马翼听言，就彻底陷入到了沉默中，他把儿子留在了身边，但在平常的时候，他的工作很忙，对儿子的关心很少，这才让马正山成了个公子哥。 第1656章 撇清关系 不过，还好的是，马正山还没给他搞出什么太大的事情来，但他也能感觉到，儿子对他的感情是很少的。 女儿跟徐静生活在一起，他跟女儿的感情也变得很淡，这让马翼也有些接受不了，可他又改变不了什么。 马翼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静静，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应该好好考虑这事了。” “都是我的错，我跟你承认错误，你就当为了孩子，原谅我吧，我们以后不再怄气了好吗？明天是你生日，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吃一顿饭，以后再也不分开生活了，好吗？” 徐静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来了江南，就已经决定原谅马翼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还在为过去的事情纠结，就没多大的意思了。 这一晚，两个人就睡在了一个房间中，他们是老夫妻了，但这让马翼也十分的激动，他把妻子拥入到了怀中，身体也有了异样的反应。 但妻子的心脏不好，他也不敢如何，就只能压制住了身体的欲望，闭上了眼睛，思量起了，明天要如何处理刘腾达的事情。 秦文娜要多是面子，可若是这个面子给足了秦文娜，那他马翼可就彻底没脸了。但若是不给秦文娜这个面子，秦文娜把事情给闹大了，你对他可是没什么好处的。 思量到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马翼这才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来，这个办法说不上好，但也不坏。 挂断了电话后，秦文娜就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了之后，他就对曾家辉说道，“家辉，果然不出你所料，马翼真的给我打电话了。”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他现在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马翼明天一定会给你个台阶的。” “哦，他会怎么给这个台阶？”秦文娜不禁问道。 “看明天的情况再定吧，若是马翼明天没什么动静，那你就把这件事跟你身后的说一下。”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曾家辉料定了马翼会给秦文娜台阶的，但他还是做了第二种准备。 若是马翼还有什么动作，那他就再丢马翼脑袋上一块石头。另一方面，若是马翼没什么反应，那就直接踢他一脚，再丢一块石头。 反正，这个石头，曾家辉是丢定了。 此刻，房间里面的灯光是亮着的，从客厅里面能够清楚的看到曾家辉站在窗前的身影。 第二天天一亮，秦文娜就接到了马翼的电话，马翼很客气的请秦文娜上班之后，就来他的办公室。 上班后，秦文娜就去了马翼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之后，秦文娜没看到刘腾达。 他坐了下来之后，马翼就亲自给秦文娜泡了一杯茶。 秦文娜站起了身来，他接过了马翼递过来的茶，然后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开口询问道，“马书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马翼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低头了，他就彻底放低了姿态，他本来想坐到秦文娜身边的，但考虑到了秦文娜是位女同志，就坐到了秦文娜的对面。 马翼赔了个笑脸，这才开口说道，“我请秦书记你来，就是想请你过来一起商量如何处理刘腾达的事情的。” 秦文娜淡淡的说道，“刘腾达的这件事，性质是很恶劣的。” 听了秦文娜的话，马翼就知道秦文娜是不肯放过刘腾达了，他忙说道，“我已经让办公厅的人通知常委了，马上就会召开常委会，在常委会上宣布对刘腾达的处理结果，对他进行撤职处理，你觉得如何啊？” 秦文娜微微皱了皱秀眉，他在心中暗道，“这一次，马翼是真的下了血本了啊，开除刘腾达，这不是马翼的目的，刘腾达现在不过就是正处级干部而已，对他撤职是不需要通过常委会的。” “马翼这样说，是给足了面子了，从这不难看出，马翼想要开除刘腾达的目的，就是想要这件事到此为止。” 不得不说，马翼这一次的举动的确是给足了秦文娜面子，在常委会上宣布开除自己的贴身秘书，这样做到底说明了什么问题，这是很值得推敲的。 也可以这样说，这个决定让马翼颜面尽失。 下周n打就要召开了，若是秦文娜在这个时候不肯罢休，那就会直接审查刘腾达，但若是想要借着这件事就把马翼给扳倒，那是做不到的。 秦文娜其实在心里已经认可了马翼的这个决定了，在常委会上宣布这件事，这对马翼可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同时，也能提高他和曾家辉这边的人的信心。 想到了这里，秦文娜就说道，“马书记，刘腾达是您的秘书，怎么处理还是您来决定。” 此刻的马翼，就跟吞了一口屎一样，那叫一个恶心啊。 秦文娜这话说得好，现在成了他非得要处理刘腾达了，而不是秦文娜了。 只不过，现在的马翼还没想到，这其中还有曾家辉的影响。当然，这些曾家辉是绝对不会露出来的。 若是他有这样的打算，那昨天抓刘腾达现行的就不是秦文娜了，而是曾家辉了。 曾家辉到了办公室这，就接到了通知，说马书记要他现在办公室等通知。 他知道，马翼已经选择了低头了，但他现在还不知道秦文娜的什么态度，所以，就没通知说要召开从常委会。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优哉游哉的翘着腿。 不大一会儿功夫，电话就响了，办公厅那边说十分钟之后召开常委会。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掐灭了手中的香烟，他微微勾起的嘴角上，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来，他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个马翼，还真跟龟头一样，能伸出来，也能缩回去啊。” “这个马翼还真是一个地道的政客，不过，他想要彻底撇清关系，未免想的有些太天真了。” 第1657章 一败涂地 常委会准时召开，一众常委的脸上都写着疑惑之色，就只有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知道内情。 不过，大家多少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来，那就是他们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刘腾达苦逼着一张脸，站在一旁。 在常委会上，刘腾达也会偶尔露面，他干的事情大多都是发材料，记录会议内容的，但今天，他却是不同往日，一直低着脑袋站在一旁。 今天一大早，马翼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要怎么处理他的事情，其实，刘腾达的心里还是很不服气这样的处理办法的，不管怎么说，他也跟了马翼十几年时间了，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现在可倒好，一出事，马翼就把他给踢开了。这让刘腾达心里很不舒服。 马翼也明白他的心情，但他却是说出了这件事的严重性，若是秦文娜要把这件事给闹大了，那就不是个人行为了，那就是会提升到危害国家安全层面上了。 若是惊动了国安部，那刘腾达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同时，马翼也承诺刘腾达了，说等大会结束后，他会想办法把刘腾达弄到其他省去任职，级别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若是好的话，级别还会提升一些。 有了马翼的承诺，刘腾达就安心多了，他知道，这点事情对于一个省委书记来说，不过就是小事一桩而已。 从大局考虑问题，刘腾达也就只能接受这样的处理了。 马翼的脸色阴沉，他在常委会上把刘腾达的恶劣行径做了通报，通报后，他这才一脸肃然的说道，“这件事的性质非常恶劣，所以，我建议对刘腾达做开除处理，不知道同志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听了马翼的通报，在座的一种常委全都被震惊到了，就连闫志胜都被惊到了。他们知道，刘腾达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绝不是他个人行为，一定是受了马翼的指示，这才做下这样的事情的。 现在，马翼这样做，就是挥泪斩马谡。 马翼知道，他是一定要给秦文娜一个交待的，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在常委会上宣布这样的决定，无异于是在抽自己嘴巴。 可若是他不这样做，秦文娜就会把这事给捅上去，那对他的影响可是巨大的。现在，江南的局面动荡，他就只能不顾其他了。 刘腾达一直都在低着脑袋，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了，但此刻，他的心里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 人生就是如此，做错了事情，就要为这个错误买单，在表面上他是想要帮马翼，但实际上，刘腾达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他也是想要通过这件事得到他想要的利益。 此刻的刘腾达说不上后悔，若是真的说后悔，他就是他跟错了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大一会儿功夫，会议室大门就被人给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 马翼见了，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曾家辉见了来人，他的嘴角上就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意来，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国安局的常远航。 常远航看了一眼马翼，沉沉的说道，“我是国家安全局的，这是我的证件。” 闫志胜是个很高调的人，但他现在是省委秘书长，这个时候，是应该他说话的，他就站起了身来，开口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啊？” 常远航拿出了证件来，给闫志胜看了，然后开口说道，“刘腾达涉及危害国家公共安全，需要把他带走协助调查，还请各位领导配合我们的工作。” 其实，若是抡起级别来，常远航的级别要比马翼低很多，就算是国安部的部长来了，跟马翼也是同级别的。 但国安部门是个很特殊的部门，常远航来了，说要带走刘腾达，在场的常委也不能阻拦。 再有就是，刚刚马翼也宣布了对刘腾达的处理决定，刘腾达已经被开除公职了。 刘腾达的脸色在瞬间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常远航身后跟着的两个人走到了刘腾达跟前，同时抓住了他的手臂。 刘腾达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不由得大叫了起来，“马书记，救我，救我啊。” 马翼的脸色也是变了几变，眼睛里面全都是震惊和愤怒之色，他看了一眼秦文娜，眼中略过了一抹阴冷寒意。 “好你个秦文娜啊，竟然还摆了我一道，我现在是人也丢了，眼也现了，我是真没看出来啊，你这个女人会如此的恶毒。” 可秦文娜也是一脸的懵逼，他不由得转目看向了曾家辉。 曾家辉似是不在意的转过了头去，没跟秦文娜对视。 刘腾达被带走了，常委会自然也就散会了，马翼的脸色阴沉，就跟黑锅底一样。这段时间，他的脸色可是一直都这样来着。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一次都会出现意外情况，第一次出现意外情况是意外，但接连出现，就不是意外了。 这就说明了他能力的不足。 证明了，他对整件事的判断都出了问题，以至于计划不周详。 这让马翼很受挫，他觉得他是真的败了，现在，他就连自己身边的秘书都保不住了，这不就等于全面溃败了吗？ 刘腾达被带走后，就被带去了京城，这个人之后就彻底没了信息了，直到多年后，曾家辉才在新旅游的时候，在赌场里面看到了他。 这件事对马翼的打击是极大的，这让马翼也消沉了一段时间，他在经过了这件事之后，决定先隐忍不发。 还有几天就开n大了，这段时间还是保持稳定的好，他要看看他能不能得到某方的支持。 这件事之后，曾家辉也变得异常的低调了起来，他知道现在就是要维持稳定，这是大方向，这个大方向是一定要把握好的。 这个关键时候，别说是马翼和曾家辉了，就算是闫志胜，也不敢触犯禁忌啊。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n大就召开了。 第1658章 各有盘算 江南省由马翼带队去京城参加会议，省委的工作就交给了秦文娜来主持，省政府的工作则是由方正来主持工作。 其实，马翼是不想这样做的，但他也没办法，跟留在省里主持工作比起来，参加n大就显得重要的多了。 没了马翼，秦文娜整个人就都放松了下来，在跟马翼的交锋中，马翼是节节败退了，但却没动到马翼的根本，也就是断了马翼的一条手臂而已，起到的效果也没多大，最多就是恶心恶心马翼而已。 所以，秦文娜并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 在秦文娜看来，马翼是一个强敌，他能做到委曲求全，先缩起来，这是非常不容易的。 若是他突然伸出了头来，那迎接他们的就将是狂风骤雨。 马翼去京城开会了，但这边还有个闫志胜，他虽然只是省委秘书长，但因为他的背景十分的强大，这令秦文娜也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安。 秦文娜想要跟闫志胜做一次深谈，但想来想去，秦文娜还是断了这个念头。 同样的，在临行前，曾家辉也有这样的想法，想要跟闫志胜做一次深谈，但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从步入官场后，曾家辉也遇到了很多对手，但总体来说，曾家辉还是非常幸运的，他能够遇到伯乐。 也可以这样说，曾家辉在官场上受到的挫折并不多，也没遭到过什么特别沉重的打击。 在博弈中，曾家辉的能力得到了最大的体现，但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有背景。 别的不说，就说他现在在江南吧，若是没有江海天和汤中和两个人在他的身边后，他只怕早就被马翼给踩死了。 这个时候，第一副总理的儿子闫志胜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这就让曾家辉很被动了，闫志胜跟其他对手是不同的。 之前，曾家辉能游刃有余，但这一次，曾家辉却是感觉到了吃力了。 不管是人脉还是背景，闫志胜都不比他差。 闫志胜是从古中纪委下来的，他接触到的人的，都是上层人物，就连马翼，闫志胜都没放在眼中。在表面上看，闫志胜是很自傲，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看，闫志胜也的确有自傲的本钱。 其实，曾家辉并不想有这样的对手。 原因很好理解，那就是闫志胜的背景深，他接触到的人的层次也都是高层次的，这样的争斗让曾家辉觉得很没有把握。 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就很难把控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曾家辉根本就是无心争斗的，在他看来，所谓的争斗不过就是一个手段而已，最终的目的就是平衡各方面的关系，能够稳步发展。 这就如同一个精密的仪器一般，能够让每个零件都起到配合作用，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来。 其实，曾家辉也知道，这不过就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官场，其实就是一个利益的结合体，这其中有国家利益，地区利益，个人利益，百姓利益，当这些利益有了冲突的时候，争斗是一定会有的。 曾家辉之所以没选择跟闫志胜深谈，也是有他的看法的，他对闫志胜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闫志胜是副总理的大儿子，是很出色的一个人物。 而闫家的二儿子，就是一个太子爷，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也就是说，闫志胜已经成为了闫家年轻一代的中心，在这种情况下是，他跟闫志胜谈话是极为不利的。 在闫志胜的眼中，马翼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是他呢？ 这一点，曾家辉判断的很对，闫志胜的确有他自傲的资本。 说实话，闫志胜还是很佩服曾家辉的，这是因为，他知道增加会不是一个纯粹的政客，他不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尤其是曾家辉在做事的时候，是会从长远角度去考虑问题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选择曾家辉作为自己的同盟。 这是因为曾家辉就不是一个纯粹的政客，他不能为了政治利益牺牲其他利益，所以，闫志胜这才选择了站队马翼。 其实这也不全是闫志胜的决定和态度，也是他父亲的态度。 所谓的背景，不是用来吓唬人的，也不是用来炫耀的，他是想要让他的儿子往上走，成为闫家的新一代领导者。 所以，他的对手就不只是其他派系的了，在闫家，闫志胜也是有对手的。选择低调做事是最好不过的了。 低调会避免暴露弱点，所以，第一副总理就要求闫志胜扶持马翼，让马翼同曾家辉发生正面对抗，他只需在背后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若是选择出现了失误，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n大还没开，曾家辉就回来了，回到了省里主持工作，让秦文娜去京城开会。 这一天，曾家辉正在看文件，就听到刘小根道，“闫秘书长您好。” 曾家辉听到了刘小根的话之后，就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就听到了敲门声。 随后，闫志胜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曾家辉笑道，“闫秘书长，稀客稀客啊，快请坐。” 闫志胜笑呵呵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曾省长，我是来跟你汇报工作的。” 在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就跟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曾家辉笑道，“哦，是吗。” “是这样的，曾省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国庆在京城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日立公司要来江南投资的事情啊。”闫志胜坐了下来，开口说道。 刘小根泡好了茶，把茶放到了茶几上，就退了出去。 还真别说，曾家辉还真把这件事给忘在了脑后了，东条那个小子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因还没弄清楚呢，这件事牵连到了曾家辉和李萧阳，最后江海天出面，东条的死就被定性为了意外身亡。 倭国人怎么会认定这个结果，就令曾家辉觉得有些意外了。 这些倭国人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若是不闹翻天，那就出了鬼了，这也不符合倭国人的性格啊。 第1659章 杀机暗藏 曾家辉心里暗暗狐疑，但脸上却是没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来，他说道，“最近我比较忙，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怎么，那边有了什么新情况了吗？” 最近比较忙，只怕也只有曾家辉才敢对闫志胜说出这样的话来吧。而这就是曾家辉一贯的做事风格。 他从来都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曾家辉不想同闫志胜站在对立面上，但他也不想示弱，这就是他自身的气势。 闫志胜笑了笑，不动声色的说道，“昨天，东条跟我练系过，他说今天下午就会来江南，若是下午到不了的话，明天上午一定会到。” 曾家辉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我分管工业的，但招商引资这方面的工作，还是由方副省长来做具体工作的，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跟你一起负责接待工作吧。” “好，那我就不打扰曾省长了。”闫志胜言罢，就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 他在往外走的时候，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这个曾家辉还真有省委书记的做派啊，不得不说，这个曾家辉的确是有这个能力的。 …… 马翼和秦文娜在会议结束后，都有安排，但到底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就没人知道了。 跟马翼比起来，秦文娜的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他现在在江南已经有了地位和一定的影响力了。 他得到了家族的肯定，也得到了答复，家族会在日后给予秦文娜更多的支持。 马翼那边却被狠狠的批评了，闫副总理对现在江南的局面很不满意，另外一方面，也对马翼搞的那些小动作很不满。 尤其是在针对秦文娜的时候，动用的手段，这让人感觉很低下。 要知道，马翼现在可以说是封疆大吏，不管是心性还是品格都是极为重要的。到了这个层面，工作能力就可以暂且不问了。 做到了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从基层干上来的，在能力方面都是非常优秀的。那么，看重的就是道德层面上的问题了。 道德败坏就会对一方的风气产生直接的影响，而这也是上面的人很看重的一个问题。 挨了批评，马翼的心情很不爽，他在心里暗骂不已，特么的，这件事到底是被捅了上去了。 不过，从另一方面看，第一副总理批评他也是一件好事，若是连批评都懒得批评他了，那他可就真的有大麻烦了。 马翼低着头，态度很诚恳的说道，“闫副总理，是我对属下疏于管教，以至于出现了这样的错误，我检讨。” “疏于管教？”闫副总理冷冷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 马翼急忙说道，“领导，就算我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去窥探一个副书记的私生活，这真的不是我指使他做的，都是他的个人行为啊。” 闫副总理没说话，只是盯着马翼的脸看，过了好半晌，他这才说道，“我也愿意相信你说的话。” “谢谢领导对我的信任。”马翼急忙说道，“闫副总理，等会议结束后，我想做做干部交流。” 闫副总理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马翼此举的目的是什么，看来，马翼也不想就这样被曾家辉给踩在脚下，他微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提出意见来，马翼啊，我劝你一句，还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好。” 马翼听言，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来，眼中闪过了一抹不解之意来。 但闫副总理却是不再说话了，而是端起了茶杯来，喝了一口水。 闫副总理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你可以走了。做领导的是不会把话说的太直白的，这一点马翼是十分清楚的。 马翼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领导，您早点休息。” 回到了住处后，马翼就陷入到了沉思中，他在想着闫副总理跟他说的最后那句话。 他是领导，自然知道领导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用的话，绝不会说什么废话，闫副总理提醒他要他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这又是几个意思呢？ 是要他不再跟曾家辉斗了？还是要他怎么样呢？ 可那为什么闫副总理又认同了干部交流呢？ 马翼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其中的意思，既然想不明白，他索性就不去想了。 …… 廊桥会所 此时，已经到了华灯初上时分了，这些年，在赵庆东的经营下，廊桥会所已经成了江南的第三大会所了。 不管是在服务上，还是在菜品上，廊桥会所都有他的独到之处。 这一天，来了十几个客人，这其实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倒也没什么不对的。 江南是非常繁华的，有着极为深厚的文化底蕴，尤其是省城，更是文化氛围浓郁，对于游客来说，这里是非常理想的一个去处。 可就是这十几个客人，却是要搅起了风雨了。 这十几个客人是倭国人，为首的一个人正是倭国三口组的三号人物井上雄彦。 他带着十几个手下，已经来了这里有十天时间了，但他们并没有搞出什么小动作来，只是以游客的身份住了下来。 在这个期间，他们对曾家辉的作息时间有了充分的了解，他们本来想直接动手的，但他们却发现了曾家辉的司机不是寻常人，所以，他们就没敢有什么举动。 他们是想要报仇不假，但他们还想全身而退，可不想因为弄死了曾家辉，就把他们全都给搭上，若是把他们都给搭上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最重要的是，曾家辉的身份很不一般，是省部级官员。 井上雄彦对华夏的官员等级分得不是很清楚，但他也知道，曾家辉是省里的二把手，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也是很清楚的。 他们从山口组里面选了六个顶尖杀手来华夏，专门负责刺杀曾家辉。 房间里，坐着十一个人。 井上交代了一下曾家辉的情况，还有他的生活起居状况，然后就开始制定起了行次曾家辉的方案来。 等方案制定好了，井上雄彦那双冰冷冷的眼睛里面就闪过了一抹阴森冷光。 第1660章 耍横 井上雄彦在心里暗暗冷笑不已，“好你个曾家辉，竟然敢动山口组的人，那你可是真的活腻歪了，不管你跑到哪里，都得死！” 韩志刚也来了江南，在国庆期间，他一直都在京城，没敢出京。 这两天京城在开n大，他老子根本就没时间管他，他就趁机溜了出来，跑来了江南。 在这个期间，他跟井上雄彦一直都有联系，当他得知了倭国的杀手来了江南之后，他就急忙赶了过来。 韩志刚恨死了曾家辉，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曾家辉死。 之前，他受了委屈，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这并不是关键问题，而是因为后面在京城发生的那件事。 曾家辉可是挡了他的财路了，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韩志刚是想看到增加会被弄死，但他也长了脑子了，并没有跟井上雄彦等人在一起，他知道，若是他公然跟这些人在一起，就会留下无穷的祸患的。 他人住进了廊桥会所，但却始终都没见井上雄彦，就只是跟他通了话而已。 井上雄彦也没对韩志刚透露太多，就是跟他说，想要弄死曾家辉只需他一声令下。 三天之内，他一定会让曾家辉没了性命。 放下了电话后，韩志刚就阴凄凄的笑了起来，他端起了酒杯来，轻轻的摇晃着杯中的红酒，看着那红酒如血一般的颜色，喃喃道，“曾家辉，你就等着去死吧。” 言罢，他一仰脖就把杯中的红酒给喝了个干净，突然之间，他就有些好奇了，他很想知道山口组的人会怎么要了曾家辉的性命。 韩志刚是很好奇，但他也知道，他现在就只能在这里等消息了，只要曾家辉死了，那他怎么死的又有什么不同呢。 突然的兴奋，让韩志刚突然就有了需求，他抓起了电话，给客房服务部打了个电话，想要特殊服务。 可令韩志刚郁闷的是，这里竟然不提供这种服务。 韩志刚怒冲冲的挂断了电话，换了身衣服就出了会所。 他知道，在江南可是有很多这样的场所的。 井上雄彦安排好了一切，他人也就放松了下来，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吃酒店里面提供的餐饭，也有些吃腻歪了。 倭国的饮食文化跟华夏比起来，那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虽然他们有什么金粒餐和人体盛，但那也不算什么。 华夏的饮食文化，他们也引进了，但味道却不是很地道。 来了华夏江南，他看到了很多美女，这些美女都是十分有特色的，跟他所认识的那些av女忧大为不同。 他人现在放松了，自然是要好好的品尝品尝地道的华夏美食和美女了。 井上雄彦就带着两个手下出了会所，来到了美食街。 美食街上的小吃很多，管理也很上档次，白天的时候，秩序还是很不错的，但到了晚上，这里的路边上就多了很多小摊小贩。 领导们也知道这样有些不太合规，但他们也知道，很多老百姓是靠这个来养家的，所以，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只要这些小摊小贩不弄得太过了，也不去管。 城管局的人也就索性不管了，他们也乐得清闲，他们也知道，若是真的有钱，谁又会来摆摊呢。 生活的不易，其实他们也是很清楚的。 但这段时间却是不一样，n大正在召开，一切活动都要以这个为重心，所以，晚上，这边也有人执勤，以确保稳定。 井上雄彦带着手下来了美食街，在道路两旁有很多小摊位，看起来有些混乱，但各色美食小吃散发出来的香气却是诱惑着来往的人。 闻到了美食的香味，井上雄彦不禁咽起了吐沫来，他的汉语还可以，所以跟这些小摊贩沟通起来，倒也没什么问题。 他是个军国主义者，对汉语和华夏是充满了敌意的，但他不得不承认，学几句汉语还是很有用处的。 井上雄彦带着手下闻着味就到了一个烧烤摊子前，这个摊主是个地道的新疆人，肉串烤的非常的地道，所以，来他这里吃肉串的人也是最多的。 井上雄彦点了三把肉串，五串大腰子，又来了二把肉筋，然后又要了几瓶啤酒，就坐在了路边的小桌子旁，一边喝酒一边等着肉串烤好。 他等了十几分钟，就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他对手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去催一下。 这两个小子也有些受不住美食的诱惑，就站了起来，走到了小摊旁边，把围着的人给推到了一边，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通。 他们两个人的意思就是，你们都赶紧滚蛋，这里老子包了。 这两个小子这样一闹挺，在旁边想要买肉串的人就不爽了，就连摊主都觉得十分的不爽。 他用手指了指两个小鬼子，很是不悦的说道，“小鬼子，你们给老子滚蛋，老子不做你们生意。”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人顿时就欢呼了起来，甚至还有人鼓掌。 国人就是如此，在平常的时候，也会发生矛盾和口角，但这都属于内部问题，但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的时候，都是一致对外的。 那两个岛国人听不懂摊主在说什么，但从他的神态和肢体语言上，还有周围的人的掌声，这两个小鬼子也听明白了大概意思。 那就是，人家根本就没把他们两个当根葱。 这两个小子没听明白，但井上雄彦却是听得明白，他登时就不干了，拎起了酒瓶子，就走到了摊位前。 他们是山口组的人，在倭国也是横着走的存在，又哪里能受得了这个。 井上雄彦直接就把酒瓶子砸在了摊子上，然后就是一脚，直接就把烧烤摊子给踹翻了。 “特么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嚣张，老子今天就让你吃不上饭。”井上雄彦骂骂咧咧的叫嚷着。 井上雄彦生的五大三粗的，但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的样子，脸上的横肉乱颤。 他的那两个手下长得也很结实，也满脸不爽的看着那个摊主。 第1661章 群殴 这两个小子是山口组的人，平常就砍砍杀杀的，身上也自带了一种煞气。 还真别说，这三个倭国人的气势还真吓住了很多人。 不过，那个摊主也不怂，根本就不鸟这几个小子，他把眼睛一瞪，随后就把剔骨刀给操了起来，他怒目看着三个倭国人，开口说道，“小鬼子，这里是华夏，可不是你们倭国，敢在华夏的地盘上玩横的，你们算是打错了算盘了，老子今天就给你们放放血，让你们长长记性。” 井上雄彦也不废话，拎着半截啤酒瓶子就冲了上去，他的两个手下见了，也都跟着冲了过去，三个人围殴一个。 很快的，四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那个摊主也是个猛人，下手也够狠的，但他毕竟是一对三，尤其是井上雄彦他们，也是成天打打杀杀的，也有些实力。 不大一会儿功夫，他们三个人就把那个摊主给放倒在了地上，伤是皮外伤，但也被打得满身都是血。 井上雄彦冷笑了一声，然后道，“东亚病夫，废物。” 言罢，他就抓起了烤好的肉串，吃了起来，他的那两个手下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样子十分的嚣张。 围观的人见了，全都恨得牙根痒痒。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特么的，这群小鬼子欺人大甚，大家别看着了，动手，揍他们。” 人群顿时就骚动了起来，有人就要动手。 井上雄彦见惯了这样的阵势，再加上，在他的认知里，认为国人都是一盘散沙，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冷冷一笑，把手中的肉串丢在了地上，然后捡起了地上的剔骨刀，对着众人挑衅道，“有种就过来啊，来打我啊。” 路人刚刚看到了井上雄彦等人动手了，知道这几个小子也不是白给的，现在，他手里面还拿着刀，不禁就犹豫了起来。 喊几嗓子倒是没什么，可若是在真的被这个小鬼子给捅了，那就是自寻烦恼了。 见众人不动，井上雄彦就来了精神，也越发的得意了起来，他用手中的刀子指了指地上趴着的摊主，哈哈大笑了起来，“起来，给老子烤肉串，若是不起来，老子就把你给烤了。” “草，欠揍。”一个人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在这个人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一个汉子已经操起了身边的板凳，照着井上雄彦就砸了过来。 “揍他。” “妈的，打死这个小鬼子。” “对，揍他。” 有人带头动手了，就有人跟着响应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几十个农民工围了过来，跟着就要动手。 这一次，井上雄彦等人就懵逼了，他们就算再能打，也对付不了几个人，现在，几十个人一起要揍他们，他们就慌了。 混战中，也不知道是谁，一板砖就拍在了井上雄彦的脑袋上，井上雄彦双眼一翻，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若是这些人再继续动手的话，井上雄彦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眼看着就要出人命了，一个人突然喊了起来，“不好了，城管来了，快跑啊。” 这一嗓子，比什么都好用，刚刚还在动手打人的一大群人就全都跑了，而井上雄彦和他的两个手下却是已经被打的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十几个人城管冲了过来，一见眼前的一幕，就大喊了起来，“我擦，现在可是在开大会呢，这个时候打架，你们特么的是不是不想活了啊，把他们都给带回去。” 话喊的厉害，但场子里面也就只有四个人了，三个小鬼子还有一个摊主。 十几个城管过来了，就要带人，一个人在人群中喊道，“是那几个小鬼子先动手打人的。” “不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城管队长走了过来，沉沉的说道。 这个城管的为人很好，在平常的时候，他也抓乱摆小摊的摊贩，但也就是批评批评就晚了，罚款的时候很少。 他也知道，这些人为了谋生很不容易，能放过就放过了。 人群中有人认识他，见他来了，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他简单的说了一下。 城管队长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被打了个形的井上雄彦身边，开口问道，“你好着了吧？”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井上雄彦就嚎叫了起来，那声音叫的被杀的猪叫的都难听。 原来，这个队长走了过去，就踩住了他的手了，还刻意的捻了几下，等井上雄彦叫的声音都哑了，那个队长这才抬起了腿来，骂骂咧咧的说道，“老子关心你一下，你怎么还嚎起来了呢，行了，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这些城管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他们是没经历过当年的战争，但也对这段历史非常的清楚，他们的心中也是有着情怀的。 不过，他们倒是不能直接动手打人，就也学着他们队长的样子，在这三个小子的手脚上踩来踩去了起来。 这个情形就有些诡异了，他们走过去，这三个小鬼子就惨叫了起来，在这些队员中，还有一个大胖子，他一边走还会一边嘟囔，“这地怎么这么硌脚呢。” “好样的，好样的。”有人大喊了起来，随后就有人跟着鼓掌。 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和认可，这让这些城管顿觉痛快。 因为剧烈的疼痛，再加上心里有气，井上雄彦和他的两个手下就双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等井上雄彦等人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个人已经被人给丢到路旁的臭水沟里面了。 夜色深沉，夜风很冷，吹在身上让人的身子不由得打起了颤来，井上雄彦的两个手下，哭唧唧的说道，“这些城管太不是人了，老大，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 时间往后退 曾家辉的别墅里面灯光明亮，他正坐在客厅里面吸着烟。 只不过，他却是不知道，在别墅外的暗处，趴着四个人，这四个人的眼睛里面闪动着骇人的冷光，正死死的盯着别墅中的曾家辉。 第1662章 危险在靠近 曾家辉没去开会，但却变得非常的忙了，白天忙了一天，晚上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想做了。 看完了文件，曾家辉就抽起了烟来。 他一边吸烟，一边思考起了问题来。 在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曾家辉接到了方正的电话，他说倭国日立公司的董事长东条省二已经来了安城了，他和省委秘书长闫志胜接待了他。 东条省二并没过多的谈投资的事情，而是一直都在左顾言它。 当然，这也是投资商一惯的态度，他们知道，若是他们很着急的谈投资的事情，就会让人感觉到他们的迫切，这对于后面的谈判是极为不利的。 这些都在曾家辉的预料中，但曾家辉的心里却装满了疑惑和问号。 他是省长不假，但在曾家辉的心里对倭国还是充满了仇恨的，所以，他并不想同这些倭国人接触。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东条省二为什么会这样的平静。 他儿子可是死在了华夏，他又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来华夏投资呢。这跟倭国人素来的做事风格是很不符的。 倭国人一直都在觊觎华夏，华夏的辽阔土地和丰富的资源让他们垂涎三尺。 曾家辉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些倭国人会突然就改变了态度和一惯的做事风格，所以，他对东条省二来江南投资的目的就有了怀疑。 也正是因为这个怀疑，曾家辉是不想跟这个东条省二接触的。 闫志胜要的政绩，这一点曾家辉是十分清楚，那就让闫志胜来全权负责好了，他只要把握住了大方向就可以了。 这样的投资不是几天时间就能谈成的，等会议结束后，就让马翼出面好了，他曾家辉是真的不想参与进去。 在政绩和旧仇之间，政绩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放下了这件事，曾家辉就陷入了沉思，这次会议会安排哪些事呢？闫志胜的父亲很可能会升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曾家辉才选择了同闫志胜缓和一下关系。 说实话，曾家辉是真的不敢想象，他和有后台的人争斗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 曾家辉是很自信，也很乐观，但这并不代表曾家辉是一个看不清局面的人。 若是闫志胜的父亲真的升职了，他为了他自己的儿子，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曾家辉是得到了首长的认同，但若是从大局上来说，高下立判。曾家辉知道，他跟闫志胜合作，几乎是没什么可能的，但同时，他也不想同闫志胜站在对立面上。 而此刻的闫志胜也没睡，在外人面前，闫志胜是十分倨傲的，似乎什么人都不在他的眼睛里面，但现在他一个人了，他就有些控制不住心头的欢喜了。 现在，他是闫家的中心，这是早就确定的事情了，但还是要平衡各方面关系，所以，他也没得到特殊的支持。 在闫家，年轻一辈的待遇是等同的，他也没什么特殊优待。 但是这次会议之后，这种局面很有可能会发生改变，而这种改变对他而言，可是会有极大的好处的。 家族的支持，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但家族还是要看被扶持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能力。 现在，日立公司的投资对于闫志胜来说，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只要能谈成这次的投资，就能堵住很多人都嘴巴，也算是给他父亲送了一份大礼。 但想到了曾家辉的态度，闫志胜不禁就皱起了眉头来。 他就有些想不明白了，若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其他领导早就往里挤了，不管投资的人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单位，只要能让投资方投成功，分管领导都是有功劳的。 可从眼前的情况上看，曾家辉对这个投资并不热衷，处理的态度也十分的淡漠。 在常委会上，他是跟曾家辉有了分歧，但这却是确确实实的利益，这些分歧都是可以抛开的啊。 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难道，曾家辉真的不在意这些吗？ 曾家辉对投资不热衷，但这并不代表这次的投资谈不成，恰恰相反的是，倭国日立公司的投资在华夏，大多都是闫家在操控的。 这也就是说，闫家和倭国日立公司那边的关系是十分紧密的，有着共同的利益，这也就是说，这次投资的成功率是极高的。 不过，闫志胜也有他的怀疑和顾虑，那就是东条浩二的死。 这件事是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也被定性为了意外死亡，但闫志胜对东条家族还是颇为了解的。 他知道倭国人是睚眦必报的，这件事，他们又怎么会轻易的撇开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这个东条省二到底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闫志胜也猜不明白。 现在，曾家辉和闫志胜两个人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但他们却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了他们了。 突然，曾家辉房间里面的灯熄灭了，有几个黑影趁着这个功夫，已经翻入到了院墙中，潜入到了别墅的院子里面。 两个人上了二楼，剩下的两个人一个人守在了门口，另外一个潜伏在了别墅院子里面的榕树后面。 上二楼的两个人身手是最好的，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暗杀，这是要求必须一击而中的，若是他们不能一击得手，对方肯定是要到外面查看的。 而外面守着门的那个人就可以搞偷袭了。 在大树后面的那个人又是一个暗子，是配合守门的那个人搞偷袭的。 这个计划不是天衣无缝的，但经过了他们的仔细策划和观察，他们还是相当有把握的。 据他们观察，在别墅中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目标人物，另外一个人就是曾家辉的司机了。 第1663章 连夺四命 在人数上，他们是占了优势的，另外还有，他们有过多次配合，也做过很多次任务，从来都没失手过。 所以，在他们看来，曾家辉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他们是一定能完成这次的暗杀任务的。 他们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在行动上却是不敢有半点疏忽大意。 守在外面的人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做好了准备，只要门一打开，他就一匕首刺过去，直接就要了那个人的性命。 可令守在外面的这个杀手十分心惊的是，他在外面守了足足五分钟时间，可里面的两个人却是什么动静都没弄出来，就跟陷入到了泥潭中了一般，无声无息。 他们配合十分默契，也都知道对方的根底，上去的那两个家伙可都不是什么善茬，都喜欢把人给活活折磨死。 落到他们手中的人，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被折磨的人叫的越痛苦，他们了两个人就越兴奋。 但今天这个情况就明显的不对了啊，就算里面有高手，但想要无声无息的就把他们两个给弄死，也是做不到的啊。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打开了，那个杀手稍微愣了一下神之后，就挥动着手中闪动着寒光的匕首，直接刺了过去。 这匕首是直接刺向对方的咽喉的。 跟他预想的没什么不同，那个人没任何反应，匕首划了过去，一道血线就飞溅了出来。 那个杀手心中大喜，可令他觉得纳闷的是，被他刺中的那个人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用手捂着咽喉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颤抖。 更为骇人的是，那个人竟然还站在原地，根本就没什么反应。 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个杀手在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不禁暗道了一声，“不好，出问题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在那个人的身后有个人影微微一动，在微弱的光线下，这个人影显得异常的诡异骇人。 杀手见他的手往前一伸，杀手的身子快速爆退，可却是为时已晚，那个人的手臂在伸出来的那个瞬间，就有一样东西已经没入到了他的胸膛之内，鲜血在瞬间就喷溅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就充溢了整个空间。 只听，“噗通”一声响，那个杀手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他已经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声，丧钟已经敲响了。 他瞪着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他都没弄明白，好好的计划，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呢？ 明明死的是对方，怎么就成了他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的那个人影这才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随后，曾家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铁芒，你还好吧。” “我没事。”铁芒沉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同时，别墅里面的灯光也亮了起来，骤然发亮，让藏身在榕树后面的那个杀手不觉得眯起了眼睛来，等他适应了光线之后，这才看清楚了，他的三个同伴，三个全都死了。 老大死在了门口，老三死在了门外，客厅里面还躺着一个人。 剩下的这个杀手的心跳在瞬间就加快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感觉顿时就把他给包裹在了其中。 他是杀手不假，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和将要临近的危险，还是让他变得无比的紧张了起来。 他在瞬间就有了个决定，那就是狗着不动弹。 现在，杀人已经不是他的第一目的了，他现在要做的是保命，保住这条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很显然，在别墅中是有高手存在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看来，他们的情报这是出现了错误啊，他们的观察也特么的是废的啊。 铁芒蹲了下来，伸手在尸体身上翻找了起来，翻了一会儿之后，他这才对曾家辉说道，“哥，没事了，进房间吧。” 外面的杀手听了铁芒的话，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来了。 突然，别墅中的灯光再次熄灭了，那个杀手只觉得眼前一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灯光就又亮了，同时，他大睁着的眼睛里面，也多出了一个人影来。 光线下，那个人的眼睛带着嗜血的寒芒，正死死的盯着他，这哪里是人的眼睛，分明就是死神在凝视他啊。 那个杀手被吓得三魂跑了二魂，但他还是在瞬间就做出了反应来，突然就动了，他挥动着手中闪动着寒芒的匕首，扑向了铁芒。 他的反应和决定都是十分正确的，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他本身是惧怕的，但作为一个杀手，他最本能的反应就是快速做出反击，化解眼前的危险，然后再找机会逃走。 不过，这个杀手也是够倒霉的，他遇到的人是铁芒，铁芒可是国家领导人安全特别保卫的成员。 就在那个杀手挥动着匕首刺过来的瞬间，铁芒的拳头就已经落到了那个杀手的身上了。 站在一旁的曾家辉看的非常的清楚，直到此刻，他方才知道，什么才叫一击致命。 他见过很多高手动手，铁峰，小莫等等。 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可跟铁芒比起来，却还是显得逊色了很多。 眼前的这一幕看起来很夸张，就跟电影动作里面特意放慢的镜头特写一样，但这就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在铁芒的拳头落在了小鬼子身上的瞬间，时间仿佛就此停止了一般。 那个杀手的身子凌空，铁芒的拳头直击在了他的胸口上，鲜血顺着杀手的嘴角留下。 随后，就听“噗通”一声响，那个杀手的尸体就栽倒在了地上。 铁芒眼中嗜血的寒芒已经隐藏了起来，但他的脸上却还是带着警惕之色，他就跟一只上古的凶兽一般，静静的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过了大约五分钟之后，铁芒这才放松了下来，他对曾家辉说道，“好了，没事了。” 四具尸体被铁芒给拖到了一旁，曾家辉看着地上躺着的四具尸体，也觉得心下骇然不已。 第1664章 低调处理 曾家辉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但也没见过有人在瞬息之间就要了四个人的性命，突然之间，曾家辉就觉得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铁芒点了点头，然后就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报警电话。 接到了这个电话，在知道了曾家辉遇到了暗杀之后，马福平差一点儿就跌坐在了地上，他急忙召集人手往曾家辉的住处来。 与此同时，他也给蔡志康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带着人也赶过来。 很快的，两批人马就都赶到了曾家辉的别墅。 马福平和蔡志康两个人满脸紧张的看着曾家辉，问道，“曾省长，您有没有受伤？”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我没事，铁芒，你跟他们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吧。” 马福平和蔡志康两个人急忙吩咐手下人处理尸体，同时做好警戒工作。 做好了这些，两个人这才跟着曾家辉和铁芒进了书房。 铁芒对马福平和蔡志康说道，“这四个人是倭国山口组的三流杀手，他们怎么会跑到江南来刺杀曾省长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马福平和蔡志康两个人听言，快速的对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全都露出了震惊之色来。 马福平沉沉的说道，“曾省长，从现在开始，我们会安排特警二十四小时保护您，另外，我们还会尽快查明近期来安城的倭国人。” 曾家辉道，“n大现在正在召开，我们这边不要搞出什么动静来，保护我的工作自有人来做。” 马福平和蔡志康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尴尬之色来，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两个人一眼，开口说道，“我不是不信任你们，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你们尽快抓出幕后黑手才是最要紧的。” “是。” “是，领导。” 两个人同时答应道。 曾家辉住的地方远离城市，所以，也没惊动什么人。 等蔡志康和马福平带着人离开了这里之后，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就陷入到了沉思中。 烟都要烧到曾家辉的手指了，他这才把烟头丢在了烟灰缸里面，对铁芒说道，“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也休息吧。” 铁芒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他今天是做了准备的，这是因为他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这才能护曾家辉周全。 但上面的人吩咐过了，只要他保护曾家辉的安全，其他的事情先不要管。若是曾家辉想要个交待，自然有人会跟曾家辉对话的。 铁芒是很佩服曾家辉的，他知道很多领导干部都是很怕死的，但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曾家辉还能如此的镇定，这就很有大将风范了。 铁芒出了曾家辉的房间，曾家辉没睡，他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陷入到了沉思中。 这四个人是倭国人，这让曾家辉很容易就想到了东条浩二，东条浩二死在了华夏，他和李萧阳成了嫌疑人，还在京城公安局待了一夜配合调查。 后来，东条浩二的死被定性为了意外。 看样子，这件事是已经过去了，但实际上，曾家辉却是不这样认为。 现在，东条省二跑到了江南来谈投资，紧接着就有人想要把他给弄死，这其中难道就没什么联系吗？ 但曾家辉还是要顾全大局的，他不想造成太大的影响，所以，他这才让马福平和蔡志康在暗中调查此事。 曾家辉知道，若是把这件事给搞大了，那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他是省长，有人刺杀省长，这可就不是小事了。 曾家辉低调处理这件事，这不代表这件事就会这样算了的，他是一定要彻查到底的。 新的一天很快就来了，曾家辉到了办公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今天需要处理的文件不是很多，曾家辉用了不到二个小时的时间就批阅完毕了。 他才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会儿，电话就响了起来。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来，见是江海天打来的电话，他就急忙接了起来。 江海天很直接的问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刺杀事件，从江海天关切的语气中，不难听出，江海天还是非常重视这件事的。 曾家辉简单的说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同时，他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来，曾家辉想低调处理这件事，现在还是要以稳定为主。 江海天是护犊子，但也十分清楚眼前的局面，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会影响大局，在这种情况下，江海天只能叮嘱曾家辉，让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同时，江海天还对曾家辉说，他会派李萧阳来保护曾家辉的安全。 听了江海天的话，曾家辉的心念就是一动，他知道，李萧阳是江海天的贴身保镖，这一次，江海天竟然让他来保护他的周全，难道是江海天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吗？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试探的问了一句，“江叔叔，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啊？” 江海天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等时机到了，我再跟你说这事。” 曾家辉是一脸的懵逼，他现在是越发的弄不明白状况了，但江海天说的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说这事，他也就不再追问了，就是叮嘱江海天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才挂断了电话。 下午的时候，李萧阳就到了省政府，黄雨沫也跟着来了，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小莫竟然也来了。 曾家辉看到了小莫，不禁问道，“小莫，文文回来了吗？” 听了曾家辉的问话，小莫的心里突然就有了些震动，曾家辉的情况他是很清楚的，知道曾家辉除了文文之外，还有其他女人。 在小莫看来，曾家辉有这么多的女人，心肯定是会变的，是要一分为几的，他对文文的感情自然就没那么深了，但从眼前的情况上看，他的判断貌似出了些问题。 “文文姐没回来，我是受命来保护你的安全的。小莫道。 第1665章 事不宜迟 事情是这样的，李萧阳奉命保护曾家辉，他是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的，虽然有他和铁芒在，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其他情况发生，所以，他就把小莫和黄雨沫两个人都给叫了过来。 在表面上，曾家辉是没有太多的反应的，但内心却是被震到了。 能享受这样级别保护的，在华夏只怕也没几个人。 曾家辉对小莫说道，“小莫，你还是回去吧，这边不需要这么多人保护我的，你还是回去保护文文吧。” 李萧阳道，“曾大哥，你就放心好了，嫂子那边是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我们奉命保护你，也就几天时间而已，等过了这几天，小莫就回去了。” 曾家辉点了点，然后笑道，“小李，你这可就有点儿假公济私了啊。” 李萧阳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小莫的脸蛋上却是飞上了一抹红云。 黄雨沫笑道，“是啊，老大，我们来这里可是来保护曾省长的，你可不能分心哦。” “你胡说什么呢。”李萧阳瞪了一眼黄雨沫，没好气的说道。 在说话的时候，他的眼光扫过了小莫，掠过了一抹温柔。 见到了这一幕，曾家辉不禁笑道，“小李，你这次来，可是有两个任务哦，一个任务就是要保护我的周全，第二个任务就是一定要给小莫一个交待哦，小莫可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女孩子，追求他的人可是多了去了，你可不要错过了这个好机会哦。” 李萧阳笑了笑，没说话。 小莫道，“曾省长，你可不能这样说我哦。”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之后，李萧阳就给几个人做了分工，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铁芒还做曾家辉的司机，他们三个人则是在暗中保护曾家辉。 他们四个人负责保护曾家辉，这就大大确保了曾家辉的安全，就算是倭国一流的杀手来，也伤不到曾家辉半根汗毛。 时间过得很快的，转眼之间就过去了三天时间。 这一天上午，省委组织部部长孙长林来了曾家辉的办公室，他来是跟曾家辉汇报省公安厅厅长和常务副厅长的竞选方案的。 曾家辉拿过了方案来，他看了看，便说道，“就按照这个方案来吧。” 孙长林问道，“曾省长，那这个时间上要怎么安排啊，是要等到大会结束吗？” “这两个职位其实已经没什么异议了，事不宜迟，我们就趁着现在这个功夫，把这件事给落实了，免得旁生枝节，让这件事不能落实。”曾家辉道。 孙长林笑笑，开口说道，“曾省长，如此一来，就空了两个副厅长的位置，你看？” 曾家辉看了一眼孙长林，笑呵呵的说道，“你在江南的时间也不短了，这样吧，你选个人吧。” “好，我马上去办。”孙长林笑道。 他是组织部部长，手下自然也有一批人。 钟磊在江南做省委书记的时候，同马翼的争斗不断，尤其是在人事问题上，更是争个不休。 孙长林是站在了钟磊这一边，但他也不想给钟磊添什么烦恼，所以，在人事变动的时候，他手下的那些人都没被提名。 现在，曾家辉给了他一个名额，这也让他不那么为难了。 只用人不提拔，这也让孙长林不好做事。 孙长林满脸欢喜的出了曾家辉的办公室，等他出去了之后，曾家辉就拿起了电话来，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之后，曾家辉就笑了笑，开口说道，“是罗部长吗？我是曾家辉啊。” 罗一松正在主持一个会议，他见是曾家辉打来的电话，就对身边的刘部长说道，“刘部长，你先主持一下工作会议，我接个电话。” 言罢，罗一松就站起了身来，出了会议室。 他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你还记得我啊。” 曾家辉道，“你现在可是组织部部长，跟着你，我才能进步啊。” “跟着我对你可没什么用，你不忙吗？”罗一松笑呵呵的说道。 “工作每天都有，也没什么忙不忙的，对了，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罗一松听言，不见你好奇了起来，开口说道，“这就怪了啊，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我先把长丰市的公安局局长齐正阳调过来，不知道你肯不肯放他过来啊。”曾家辉道。 齐正阳现在是副厅级，曾家辉要把他调到江南省公安厅任副厅长，兼任安城市公安局局长，这对于齐正阳来说，是非常好的一个台阶。 罗一松笑道，“我没意见，这样吧，我回头跟副书记提提这件事，但也要等大会结束后，这事才能定下来哦。曾省长，我还是想跟着你，跟着你烦心事少，你看看什么时候把我也调过去啊。” “这个我可真没办法了，你现在怎么样啊？”曾家辉道。 罗一松道，“还好吧，但我还是想跟在你身边做事。” 听了罗一松的话，曾家辉就听出了罗一松话中的意思，他知道罗一松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那么轻松，就说道，“一松啊，我是知道你的个性的，知道你没什么野心，我觉得你还是保持中立的好，你觉得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现在张书记同李副书记的关系还是比较紧张的啊。”罗一松压低了声音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来。 现在，在京城的几大家族中，闫家一直都是支持的，何家保持中立，但隐隐也有了要靠过来的趋势。 秦文娜现在已经到了副部级，虽然还不能成为何家的核心成员，但也占了很重要的位置。 这个李副书记现在竟然敢跟省委书记叫板，看来，新上来的张家也很不一般啊。 若是大会结束后，闫副总理得偿所愿，做了总理，那闫家的实力就变得更不容小觑了。 突然之间，曾家辉的心里就多出了一分不安来。 第1666章 出事了 他对罗一松说道，“一松，我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我就先不跟你说了，刚刚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多上点心哦，你有时间也来江南交流学习哦。” 罗一松道，“好，我有时间就去。” 曾家辉才放下了电话，他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他接起了电话来，却是方正打给他的一个电话，曾家辉道，“是我。” 方正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曾省长，你在办公室等我，我马上就过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汇报。” “好。”曾家辉也没废话，直接说了一声好。 从方正的口气中不难听出，他那边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让曾家辉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 在这样的关键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乱子，那可不好收场啊。 不大一会儿功夫，方正就来了曾家辉的办公室，脸色阴沉。 曾家辉丢给了他一根烟，方正点燃了，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安城这边出了些事情。” “老方，不着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曾家辉道。 方正说道，“曾省长，你应该知道安城电子吧？” 曾家辉听言，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这个安城电子厂是曾家辉的一块心病，这家公司现在半死不活的，生产出来的电子产品根本就不具备竞争力，国内市场的销售都做不好，就别谈其他了。 对此，市委市政府针对性的要做出改制来，可因为种种原因，改制都没能完成。公司在电子产品这一块上是完全没有优势的，但厂子里面电源变压器的销售还是很不错的，在国内也占据了一些市场。 厂子还能保证工人的工资，但政府每年给这家电子厂的补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在发展经济这一块的工作上，曾家辉从来都是一边抓招商引资，一边还抓本土企业的进步，他在了解了安城电子厂的情况后，就已经计划要去安城电子厂做一次深入调研了，但在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都没能让曾家辉成行。 曾家辉皱着眉点了点头。 就听方正继续说道，“日立电子公子对安城的情况非常清楚，他们昨天提出了一个意向，那就是要收购安城电子厂。这个意向昨天才提出来，但今天，这个消息就已经传到了电子厂了，现在，电子厂那边已经乱了，有一百多名工人已经堵在了市政府门口了，想要政府给个说法。” 曾家辉听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沉沉的问道，“工人现在的情绪如何了？” 现在正在召开n大，若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越级集体上访事件，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也是才接到通知，主管工业的副市长付宏伟同志现在已经在现场了。”方正说道。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沉沉的说道，“走，我们马上过去看看，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 方正也深知这一点，若是真的把事情给搞大了，那就不好收拾了，他和曾家辉两个人都难交代。 两个人出了门，上了车之后，就直奔安城市政府而去。 不过就是二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两个人就到了安城市政府。 车子还没停下来，曾家辉就看到了在市政府门口站的全都人，乌压压的一片。 这才二十几分钟的功夫而已，这边就聚集了二百多人，除此之外，还有几十名警察护在了副市长付宏伟的身边。 这些警察的手里面拿着甩棍，盾牌，还有催泪弹等东西。 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现场的气氛是非常紧张的。 一个人喊道，“若是不能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就把这大门给砸了。” 这个人的话音未落，就有人往里冲，就要去砸市政府大门。 如此激烈的举动，顿时就引发了冲突，两方人马很快就要撕扯在一起了，眼看着，一场恶性时间就要发生了。 曾家辉厉声喝道，“都住手！” 现场很乱，曾家辉的声音是很大，但却根本就没人理会曾家辉。 曾家辉的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他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警察，见一个警察的手中拿着喇叭额，就一把抢了过来，然后就跳到了车顶上，对着喇叭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怒吼，可把在场的人给镇住了，一众人全都停了手，纷纷看向了曾家辉。 曾家辉大声说道，“我是省长曾家辉，请大家安静安静，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采取这样的过激行为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的。” 同时，曾家辉对付宏伟道，“付市长，你立刻下令让这些警察撤退，他们手中的武器是对付不法分子的，而不是工人同志，赶紧撤。” 此刻的付宏伟脸色十分的难看，在刚刚的冲突中，他的衣服都被人趁乱给车坏了，头发也被人给扯下了一大绺。 但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自己了，若是他真的下令让警察撤走，有人对曾家辉不利，那他可就捅了大篓子了。 现场的一众警察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见他们不撤退，人群中就有人喊道，“别听他们的，这些当官的就是吸血鬼，我们这些工人的死活他们才不会管呢。” 曾家辉听言，目中顿时就闪过了一道寒芒，他顺着那个人说话的声音看了过去，对着喇叭大声喊道，“刚刚说话的人站出来，你有本事说话就有本事让大家看看你是什么人，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根本不是电子厂的职工。” 曾家辉的话一出口，人群中的那个人顿时就没了动静，现场也安静了下来。 曾家辉扫了一眼众人，然后跳下了车顶，一脸肃然的说道，“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还请大家不要轻信传言。这样吧，你们推选几个代表来，跟我来会议室谈这件事，还请大家放心，事情绝不是你们听说的那样。” 听了曾家辉的话，电子厂的职工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来。 第1667章 风雨欲来 而付宏伟见工人的愤怒平息了下来，便对经常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散开。 警察就都陆续的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开口说道，“曾省长，我听到过您的大名，也知道您的工作态度认真，也愿意相信你，大家听我的话，都散了吧。小李，小王，小刘，你们跟我进去。” 原来，这个人的一个亲戚在曾家辉主持信访工作的时候，曾经上访过，曾家辉处理事情的认真态度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闲聊的时候，就跟他说起了这件事来，所以，他对曾家辉的印象是颇深的。 曾家辉在暗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就跟方正往市政府办公楼走去。 付宏伟微微躬身，忙说道，“曾省长，方副省长，你们没事吧？” “去会议室。”曾家辉沉着脸，寒声说道。 付宏伟见曾家辉的脸色难看，心顿时就“咯噔”了一声，他忙低下了头，在前面引路。 很快的，就到了二楼的会议室。 曾家辉和方正坐了下来，就人忙送上了茶来。 “先把茶端给那四位同志。”曾家辉淡淡的吩咐道。 服务人员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但还是照着曾家辉说的话办了。 曾家辉看向了那四个工人代表，开口说道，“好了，大家就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领头的人名叫杨达，是电子厂的一个班主组长，他先说话了，“说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听厂里的工人说，日立公司要收购他们电子厂，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厅二楼他的话，曾家辉是满脸的无奈，他转头看向了方正，开口说道，“方副省长，你跟大家说一下具体情况吧。” 方正一脸肃然的说道，“到底是谁造的谣，我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他造谣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在座的几位。这不过就是倭国的日立公司提出来的医院而已，安城市委市政府，省委省政府并没有表态。” “就算收购成立，政府也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再有了，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二天就能完成的事情，这算需要拿出一个妥善的方案来，也是需要征求你们的同意的，还请大家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变动，都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利益的。” 曾家辉道，“大家都回去安心工作吧，若是省委省政府会这样草率的做决定，也不会等到今天了，大家说我说的对吧？” 听了曾家辉和方正的话，杨达等人这才安心了。 杨达满脸歉意的说道，“曾省长，方省长，付市长，是我们做事太冲动了，我代表电子厂的工人，在这里给各位领导道歉了。”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道歉就没必要了，但以后还请大家要冷静处理问题，不要再有这样过激的行为了，你们这样做影响是很大的，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吃苦的还是自己。” 杨达忙说道，“谢谢领导的宽宏大量，我会把领导的意思跟工人们转达清楚的。” 言罢，他就站了起来，带着几个工人出了会议室。 等他们走了之后，付宏伟这才用手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开口说道，“曾省长，方副省长，让二位领导操心了，亏了你们二位领导来了，若是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曾家辉淡淡的瞥了付宏伟一眼，然后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是没说话。 一旁的方正冷着脸说道，“付市长，今天我要狠狠地批评你。这件事应该很好处理，可你都做了什么，你把警察叫来是想要干什么？你是把这些工人给当成黑恶势力了吗？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官本位思想有多错误。” “也不问清楚原因，就把警察给叫了过来，还带了那么多的武器，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安城市人民的副市长，警察也是人民的警察，你今天的行为代表的可是政府。” “今天的事情若是闹大了，你觉得你能承担得了这个责任吗？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正在开n大吗？若是曾省长晚来一分钟，那后果就会不堪设想。你这个副市长就回家种地去吧。” 付宏伟的脑门上冷汗直冒，方正对他的这番批评是很严厉的，这就让有些坐不住了。 曾家辉微微挑了一下眉梢，看了一眼方正，这话其实应该是曾家辉来说的，方正这样说就有些越俎代庖了。 不过，对此曾家辉倒也没多说什么。 “现在，这件事已经平息了，付市长，你一定要以此事为戒啊。现在，这件事已经提出来了，你一定要做好相关的工作，在没出结果，没出台政策之前，你一定要把人心给稳住。”曾家辉看了看付宏伟，开口说道。 “是，是，是。”付宏伟急忙答应道。 付宏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脑袋都要低到桌子上了。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对方正说道，“方副省长，我们走吧。” 方正点了点头，就跟着曾家辉往外走，付宏伟急忙跟着送了出来。 等他送走了两位领导之后，不由得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突然之间，他就发现了一件很不对的事情。 那就是曾家辉和方正两位领导来了，市长和常务副市长竟然一个都没来，这会不会引起曾家辉和方正的不满呢？ 坐到了车上之后，不等曾家辉说话，方正就先开口了，他说的很直白，那就是付宏伟是他的人，所以，他才会用那样严厉的态度批评他。 他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想让曾家辉处理付宏伟。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些情况，就没再说其他的。 曾家辉直接回了省政府，眼前的事情是暂时得到了解决，但若是他们不能妥善的处理这件事，只怕会出更大的乱子。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来，要给刘小根打电话，让他通知省委秘书长闫志胜来他办公室一趟。 不等他拨打电话号码，曾家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第1668章 撬开嘴巴 电话是刘小根打过来的，曾家辉接起了电话来，只听刘小根说道，“曾省长，公安厅的马副厅长来给您汇报工作了，您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马上就回办公室了，你让他稍等一会儿。”曾家辉道。 言罢，曾家辉就挂断了电话，回了办公室。 曾家辉让刘小根带着方正去一旁的会议室等他，他则是回了办公室里间。 马福平跟着曾家辉走进了办公室，曾家辉示意马福平坐下。 “你查到了什么？”曾家辉沉声问道。 马福平面色凝重的说道，“曾省长，通过了调查得知，国庆节后来安城度假和办事的一人一共来了一百零五人，其中有八十九人是跟着旅行团来的，这些人经过了核对身份和调查，是没什么问题的。”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日立公司的老板东条省二，这是有记录的。其他人还在调查中。” “就在昨天在华夏美食街上发生了一件事，有三个倭国人在美食街吃烧烤的时候，被一帮工人给打了。现在这三个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说到了这里，马福平就顿了顿。 “曾省长，你猜我们查到了什么？” 见马福平在他的面前卖关子，曾家辉就笑了笑，问道，“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马福平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其中有个小子叫井上雄彦，他是倭国三口组的三号人物，他跑到了安城来，一定跟那几个杀手有关联，这个小子不肯说，但他的两个手下还是被撬开了嘴巴。” 曾家辉听言，眼睛就是一亮，忙问道，“你都问出了什么了？” “这两个小子就是小卡拉米，他们两个知道的东西不多，但他们却说了，他们来华夏是因为东条浩二的死来的。那个井上雄彦的嘴巴是很紧，什么都不肯说，但我们却从他的通话记录上看到了一些问题。”马福平说道。 在说到了这里的时候，马福平的神色就变得异常的凝重了起来，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小子跟闫秘书长的弟弟韩志刚通过话，通话时长达到了三十分钟之久啊。”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的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他是真的没想到，韩志刚又被卷进了这件事中，这还真是哪里都少不了他的影子啊。 东条浩二的死跟韩志刚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个还很难说，现在，这个小子又跟三口组的人混在了一起，他这是要闹哪样？ 猛然间，曾家辉就想起了在京城他们在日料店吃饭的时候，遇到了韩志刚和东条浩二在一起的那一幕。 他的心里就有了计较。 但为了确保他的判断不出什么问题，曾家辉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搞错啊？” 马福平很肯定的说道，“曾省长，我的调查是绝对没错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动用了技术手段，现在，他人就在安城了。” 曾家辉听言，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对马福平说道，“先不用管这些，你最好是能撬开那个井上雄彦的嘴。” “蔡厅长正在干这事呢。”马福平说道。 他说完了这句话，脸色就变得异常的凝重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曾省长，山口组在国际上可是恶名昭彰的一个组织，这一次，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啊，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山口组接下来还是会有动作的。” “曾省长，我觉得还是要对您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才行啊。”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很信任你和蔡厅长，再说了，我也不习惯我身边有太多的人，若是人太多了，我就没什么私人空间了。” 言罢，曾家辉就丢给了马福平一根烟，笑呵呵的说道，“怎么样，你有没有信心让这些小鬼子有来无回啊？” 马福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挺起了胸膛，用洪亮的声音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曾家辉微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刘小根敲了一下办公室的门，提醒道，“领导，还有五分钟就到五点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对马福平说道，“马厅长，我先去开个会，你一定要自己住，在n大比目前，一定不能搞出什么事情来，要严格保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明白。”马福平道。 言罢，马福平就走出了办公室。 等他走了之后，马福平就端着茶杯出了办公室的门，往会议室走去。 他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闫志胜。 闫志胜笑呵呵的问道，“曾省长，不知道你有什么指示啊。” “方副省长在会议室等着我们呢，我们进去说话。”曾家辉道。 闫志胜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曾家辉走进了会议室。 曾家辉坐下了之后，就抽出了两根烟，丢给了方正和闫志胜，这才开口说道，“今天，请二位来，就是想要了解一下日立公司来江南投资的具体情况。” 闫志胜看了一眼曾家辉丢过来的特供烟，他的心中就是一动。 这烟代表着什么，闫志胜是最清楚不过了，曾家辉是什么底细他也摸得门清，等n大结束后，他老子就是总理了，等到了那个时候，曾家辉也不敢再在他的面前造次了。 现在，他还是要跟曾家辉维持好关系的。 闫志胜自持很高，但他也不会太过嚣张的，他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口，这才说道，“这件事方正副省长是最有发言权的。” 方正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日立公司的副董事长东条省二先生，对这次的投资是充满了期待的，他想要收购安城电子厂。但现在，这还只是一个意向而已，具体的方案还没有进行详谈和磋商。” 说到了这里，方正就看了一眼闫志胜，开口说道，“据我所知，闫秘书长为了这次投资能够达成，在私下里同东条省二先生也是有些接触的，不知道闫秘书长有没有达成你的目的啊？” 方正这话就是给曾家辉传递一个信息，曾家辉自然是明白的。 第1669章 一个圈套 他知道闫家是亲倭的，倭国在华夏的很多投资都是同闫系有联系的。 若是闫志胜利用了这层关系，那日立公司的投资的成功率就会很高。不过，曾家辉也知道，这些小鬼子从来都是言而无信的，也随时都会翻脸。 若是他猜的没错的话，小鬼子来江南投资，一定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的。 曾家辉是这样想的，但某位领导人却不会这样想。 “闫秘书长，不知道投资可有进展啊？”曾家辉问道。 闫志胜故作他听不懂曾家辉话的样子，他摆出了一副颇为头疼的样子，开口说道，“商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来的，这些小鬼子更是精明的很，东条省二是很难对付的，他是提出了收购意向，但却迟迟不肯进入到磋商阶段，实在是难搞的很啊。” 曾家辉喝了一口茶，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投资是很难谈成的，再有就是，这些小鬼子本身就是只讲利益，不讲感情的。闫秘书长，你做的这些努力，我们都看到了，还是很值得肯定的。” “是啊，他们的确是只讲利益，不讲感情。”闫志胜颇为感慨的说道。 但在说出了这句话之后，闫志胜突然发现，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曾家辉给套了个绳套。 感情，如此说话，那是不是就是在说，他同这些倭国人早就相识了呢，又或者是他同这些小鬼子走的很近？ 看来，这个曾家辉还真不是一般的阴险啊。 闫志胜在心里暗道，“曾家辉，就算你有千条妙计，我也有我的一定之规，等大会结束后，你又能奈我何呢？” 闫志胜判断的没错，曾家辉就是想要把他给套进去，从闫志胜的反应上，不难看出，他的确跟这些倭国人很熟悉。 闫家亲近倭国，这也不是传言假象。 但曾家辉还是做出了一副什么都没听出来的样子，淡淡的说道，“现在，可真是信息时代啊，日立公司那边才有了收购意向，电子厂的工人就知道了，就在一个小时之前，电子厂的工人就跑到了市政府去讨说法去了。”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正了正神色，这才继续说道，“方副省长，闫秘书长，电子厂是过期，若是涉及到了收购，问题就有些复杂了。还有就是，电子厂有几千名职工，在谈收购的时候，也要考虑到工人的利益。” “国人对倭国是有仇恨心里的，在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定要多考虑才行，若是考虑不周全，收购怕是会遇到很多难题的，而且还容易引起工人的愤怒，方副省长，韩秘书长，这件事可不容小觑啊。” 这件事，闫志胜也听说了，他知道，若不是曾家辉和方正及时赶到，现场处理这件事，这件事的走向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若是发生了冲突，那就犯了大忌了，现在可是要维持稳定的，若是不能保证这个，那这件事还真不好收场啊。 想到了这里，闫志胜就说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到底是什么人会散布这样的谣言呢，此人还真是居心叵测啊。” 曾家辉看了一眼闫志胜，开口说道，“现在追究这个，是没任何意义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用事实说话。方副省长，闫秘书长，你们再跟进一下，看看小鬼子能拿出什么样的方案出来。若是他们拿不出合适的具体方案，这样的投资不要也罢。” “招商引资工作是很重要，但也有很多渠道啊，我们也没必要在这个投资上伤脑筋，更不能因为这样的一个投资就不顾群众利益。” 方正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曾省长，你说道有道理，我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他的话音才落，手机就响了起来，方正拿起了手机来，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就对曾家辉和闫志胜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去接个电话。” 言罢，方正就站了起来，走出了会议室。 不大一会儿功夫，方正就回了办公室，他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我得先回政府那边，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你去处理事情去吧。” 等方正走了之后，曾家辉这才对闫志胜说道，“闫秘书长，我们两个人聊聊。” 闫志胜笑了笑，然后拿出了一盒特供烟来，递给了曾家辉一根。 曾家辉知道，闫志胜这是在回击，他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对了一下香烟，点燃了烟之后，就吸了一口。 “闫秘书长，看来，你也对经济发展也很看重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闫志胜笑了笑，开口说道，“曾省长，我们私下说话随意一些就好了，这样称呼有些别扭，我年长你几岁，叫你老弟如何啊？” 曾家辉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来。 看来，这个闫志胜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竟然想跟他叫老弟，他可是一省之长啊。 还真别说，在没得到曾家辉的认可下，还真没什么人会跟他叫老弟呢。 从这不难看出，他对闫志胜的认知还是出了些偏差的。 在人少的时候，闫志胜还是太过张狂了。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转移了一下话题，开口说道，“韩志刚最近同井上雄彦走的很近哦。” 闫志胜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随后就问道，“井上雄彦是什么人啊？” “你真的不知道？”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从闫志胜的表情上，曾家辉看出来了，闫志胜刚刚不是装不知道。 “看来，闫秘书长你对你弟弟的所知还是太少了，他跟什么人交朋友，你是真的不太清楚。我跟你说一下这个井上雄彦是什么人吧。” 曾家辉看了一眼闫志胜，开口说道，“倭国的三口组是一个什么组织，我想闫秘书长你应该很清楚吧，这个井上雄彦就是三口组的三当家。” 听到了这里，闫志胜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他知道，曾家辉绝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第1670章 敲打 曾家辉又叫他闫秘书长，这显然是不想跟他以兄弟相称，也摆明了态度。 当然，闫志胜也没想如何，就是想要跟曾家辉表明一下态度而已。 闫志胜在微微一怔之后，急忙说道，“曾省长，这个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我那个弟弟是不成器，但也不会跟三口组的人混在一起啊。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了。” 他的这个辩解是很无力的。 对此，曾家辉只是一笑置之。 但很快的，曾家辉就正了正神色，沉声说道，“我怎么会跟你开这样的玩笑呢，我跟你再透露一个消息，东条浩二就是日立公司副董事长东条省二的儿子，东条浩二是三口组的二当家的。” “据我所知，你弟弟不但同井上雄彦走的很近，跟东条浩二的来往也是很密切的哦。”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撇了一眼闫志胜，见他的脸色异常的难看，曾家辉又补充了一句，“我可是亲眼得见哦。” 曾家辉不只是亲眼所见，他还知道韩志刚迷晕了两个小女生，让东条浩二发泄，韩志刚身为一个华夏人，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不过，曾家辉却是没同闫志胜说这些。 闫志胜的心就是一颤，他连着吸了几口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说道，“曾省长，没其他人知道这些事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 闫志胜定定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曾省长，还请您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一定会严加管教我这个弟弟的。”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若是我有其他打算，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 “那我在这里就谢谢曾省长了。”闫志胜急忙表达了谢意。 闫志胜这可不是在装假，他是真的打心里眼里谢谢曾家辉，他弟弟的事情，他是很关心，但毕竟韩志刚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他说太多也不太好。 但若是韩志刚真的跟倭国人有什么py交易，跟山口组的人有关联，就算他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对他的影响也是极大的。 不只是会影响到他，还会直接影响到他的父亲，他父亲就别想成为总理了，而他的仕途之路只怕也没那么顺畅了。 但闫志胜却是有些不明白曾家辉的意图了，他这到底是想要示好，还是想抓住这个把柄不放手呢？ 若是说曾家辉想要威胁他，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了，而是会跟他直接提要求。可若是说曾家辉在向他示好，也不太像，他刚刚想要跟曾家辉论兄弟的，但曾家辉却是已经拒绝了。 难道，他是想要闫家领他的这个情吗？ 可看来看去，总觉得也不太像。 闫志胜回到了办公室里面，他关上了房门，眉头紧皱。 吸了一支烟之后，闫志胜就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韩志刚的电话，电话才接通，闫志胜就压低了声音，冷声喝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韩志胜也不敢隐瞒，就把他现在在江南的事情说了出来。 闫志胜听了，差一点儿都要被气吐血了，他父亲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这个小子出京城，这个小子还是偷跑出来了，真是气煞人也。 …… 此时，天色已经黑留下来，在一套三居室的房间里面，韩志刚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闫志胜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闫志胜一脸冷戾的看着对面的韩志刚，开口说道，“韩志刚，现在是什么时候，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就不能消停点儿吗？爸让你老老实实的在京城带着，你又跑到江南来做什么？” 韩志刚偷眼看着对面的闫志胜，他的心里是又怕又恨。 闫志胜比他大了七岁，他随了母亲的姓氏，他哥哥却随了父姓，自小，他就觉得他跟他这个哥哥是有距离的，不像是一家人。 父母对他这个哥哥从来都是非常欣赏和宠爱的，但对他却是很不在意，有时候甚至会露出不屑之意来。 韩志刚偷眼看了看闫志胜，把心里的恨意给隐藏了起来，开口说道，“我就是来玩玩，这有什么不对的。” “玩玩，你就只是玩玩吗？你说，你怎么跟井上雄彦搅在一起了？”闫志胜冷笑了一声，强忍着怒意，喝问道。 听了这话，韩志刚的身子就是一颤，他猛地抬起了头来，看向了闫志胜，此刻的韩志刚，脸色已经变得格外的难看了起来，他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好意思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要跟倭国的山口组混在一起，他们可是心狠手辣，心思歹毒的很啊，翻脸就不认人的。”闫志胜寒声告诫道。 韩志刚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脑子快速的运转了起来。 井上雄彦跟他说了，他们的人已经去刺杀曾家辉了，可现在呢，曾家辉还活蹦乱跳的，而井上雄彦却是没了影子，就连电话也打不通了，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他偷眼看了看闫志胜的脸色，也猜不明白，闫志胜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这一次刺杀曾家辉的事情，他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现在，韩志刚最害怕的是，他杀了东条浩二的事情会泄露出来，一旦这件事的真相被揭露出来了，那他可是惹上了大麻烦了。 看了半天，韩志刚都没从闫志胜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他也有些厌烦了起来，不耐烦的说道，“我不过就是交了几个朋友而已，这有什么不对的？” 听了韩志刚的话，闫志胜胸口一直憋着的那口气，顿时就窜了上来，他站起了身来，扬起了手，一巴掌就抽在了韩志刚的脸蛋子上。 闫志胜怒道，“你交什么朋友跟我没毛线关系，我也不想干涉，但你不要因此影响到旁人。” 他这一巴掌打的很重，韩志刚的半边脸顿时就肿了起来，嘴角上渗出了鲜血来。 第1671章 又捅娄子了 韩志刚仰起了脸来，他舔了舔嘴角上的血迹，惨笑出声道，“我交我的朋友，我影响到什么人了，你不就是怕我影响到你，误了你的前程吗？但你要清楚，你是你，我是我，我跟什么人交朋友，跟你没半分关系。” 闫志胜刚刚的确是在火头上，他打了韩志刚，心里也很是后悔，他才要给弟弟道歉，但在听到了韩志刚的话之后，他的火气再次窜了上来，他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不知道现在在开n大吗？” “你是你自己没错，但你不要忘了，你是闫家人，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闫家的。” 韩志刚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好，那我就出闫家，从今之后，我就不再是闫家的人了。” 言罢，韩志刚转身就要走。 闫志胜见了，怒从心头起，他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怒意，一伸手就揪住了闫志胜的衣服领子，挥起了拳头来，就招呼了过去。 韩志刚的逆反心已经被激起来了，他再也不管那么许多，就动手反击了。 …… 第二天，曾家辉看完了文件，刘小根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给曾家辉的水杯里面续了水，然后向笑呵呵的说道，“我刚刚去办公室厅拿材料，见韩秘书的脸又红由肿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戴着一副大墨镜，但也遮挡不住啊。” 曾家辉听言，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的，他就沉下了脸来，对刘小根说道，“你赶紧去做你的事情去，不要再背后议论领导。” 刘小根急忙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他在转身的瞬间吐了吐舌头，他知道曾家辉这是在告诉他，不管怎么说闫志胜都是省委秘书长，他是不能在背后胡乱议论的。 在这个期间，曾家辉一直都在关注大会，不到最后，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他点燃了一支烟，就吸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孙长林从外面走了进来。 孙长林来是跟曾家辉汇报公安厅厅长的竞争事宜的。 在听取了孙长林的汇报之后，曾家辉表明了态度，他说他一定会亲自到场的。 另外，曾家辉还定了常务副省长方正，副省长黄庆光，还有省委秘书长闫志胜到场，另外吗，他还请孙长林通知了纪委冯书记，让他全程监督。 交代好了这些事情，曾家辉就到了闫志胜的办公室，请他参加明天的会议。 走进了闫志胜的办公室，曾家辉就见他的脸青紫了一大片，他便问道，“闫秘书长，你这是？” “我不小心走路摔了一下。”闫志胜略显尴尬的遮掩道。 他这是托词，曾家辉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也不会说出来，他就说道，“明天，省公安厅厅长进行公开竞争，我来是请闫秘书长你去做评委的。” 闫志胜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曾省长，你看我都这幅模样了，怎么去做评委啊，反正就是走个形式而已，你安排别的常委去吧。” “那闫秘书长可就不要怪我做事不周全了。”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好了，我也没别的事情了，就先走了啊。” 见曾家辉走了出去，闫志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疼的呲牙咧嘴的，心里觉得越发的不是滋味了起来。 昨天晚上，他同韩志刚打了一架，韩志刚气恼之下就冲了出去，也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闫志胜打了韩志刚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小子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闫志胜是真的不知道，韩志刚这个小子还真去搞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闫志胜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闫志胜看看电话号码，不觉得微微一怔。 电话是省公安厅打来的，闫志胜接起了电话来，就听电话那端的人问道，“请问，您是闫秘书长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闫志胜问道。 “我是省公安厅副厅长蔡志康，我给您打这个电话，是有件事想要跟您核实一下。”蔡志康说道。 “昨天晚上，我们接到了举报，说有人在国际大酒店里面做了违法的勾当，聚众吸毒，我们的人就出动了，抓到了那些人，这些人中有个人叫韩志刚，他说他是您的弟弟，我这才给您打了这个电话来询问一下。” 听了蔡志康的话，闫志胜只觉得脑袋直接就大了。 这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若是韩志刚在他面前，他都能直接把他给拍死。 说实话，闫志胜是真的不想管这事，可不管怎么说，韩志刚都是他弟弟，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他若是摆不平，一旦这事被捅出去了，那就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了。 闫志胜忙问道，“蔡厅长，还有人知道这件事吗？” “还没有。”蔡志康说道。 他嘴上这样说的，但在心中却暗道，“没人知道，这怎么可能的。别人不知道，曾省长难道还能不知道吗？” “好，好，你做的很好，我现在就过去。”闫志胜言罢，就挂断了电话。 他要了一部车，下了楼上了车，就直奔公安厅而去。 很快的，闫志胜就到了公安厅。 蔡志康见闫志胜的脸上有青紫一片，心下也狐疑了起来，但他却是没多问什么，就带着闫志胜去了关押韩志刚的房间。 进到了关押房间，闫志胜一眼就看到了耸拉着脑袋的韩志刚，他差一点儿就被气吐血了。 但气归气，事情还是要办的，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韩志刚，然后转头看向了蔡志康，开口问道，“蔡厅长，这件事好处理吗？” “我们查了一下你弟弟的资料，他没留下什么案底，这一次，他吸食的不过就是摇头丸而已，我们也是教育为主。他是您的弟弟，这件事就这样吧。”蔡志康轻描淡写的说道。 闫志胜说道，“那就谢谢蔡厅长了，我弟弟年轻不懂事，这件事您最好还是做保密处理的好，等有时间了，我们出去坐坐。” 第1672章 滚刀肉 蔡志康笑了笑，开口说道，“韩秘书长您客气了，人您可以带走，但我还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他。” 闫志胜道，“什么问题？” “摇头丸是很常见，但也是毒品中的一种，这摇头丸是从哪里弄来的，我还是有必要问问的。只有抓住了源头，才能让社会环境变好，这也是我们警方的职责。”蔡志康正色道。 闫志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没问题，你问吧。” 韩志刚肯定是不会说的，他也不是傻子，就只说他是在酒吧里面喝酒的时候，有人卖给他的，他也是一时好奇，这才买了的。 他还说，在这之前，他根本就没接触过这类东西。 蔡志康对韩志刚给出的这个答案，也接受了，倒也没多说什么。 闫志胜对蔡志康的这个态度很是满意，他跟蔡志康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带着韩志刚离开了省公安厅。 等闫志胜带着韩志刚离开了之后，蔡志康就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告诉曾家辉，韩志刚已经被闫志胜带走了。 第二天上午，在省公安厅的大会议室里面，进行了省公安厅厅长的竞争选拔。 几名常委做了评审团，纪委全程监督。 经过了一上午的竞争选拔，马福平以高出了二分的优势取胜。蔡志康是输了，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同马福平的级别都是一样的，他虽只是常务副厅长，但现在他的境遇可是要比之前要好太多了。 而这些，都是曾家辉给予他的。 马福平也是曾家辉的人，所以，他和马福平不管是谁做了厅长都不太重要。 结果宣布了之后，孙长林就做了记录，然后让人去做公示。 安排好了这些之后，孙长林就笑呵呵的说道，“马厅长，蔡副厅长，恭喜二位啊，你们二位中午不表示表示吗？” 马福平的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看来，跟了曾家辉，的确是非常正确的选择，他的未来可期啊。 现在，就连手握大权的组织部部长都跟他说笑，这待遇比起之前来，可是要好太多了。 之前，马福平在人前也是颇有地位的，但只要范天赐一个电话，他就得马上跑过去给范天赐办事。 跟现在比起来，那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啊。 其实，曾家辉并没给他什么特别的照顾，但曾家辉给了他一样东西，却是范天赐等人给不了的。 曾家辉给了他尊严，一个身为省公安厅厅长的尊严。 而马福平缺少的就是这个，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才坚定的站在了曾家辉这边。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现在是n大召开期间，大家还是稍微注意一些的好，等有机会再坐坐不迟。” 省纪委书记冯喜春说道，“公安厅廉洁与否，就是要看公安厅的工作做的能不能令百姓安居乐业。百姓能安居乐业，百姓满意就没什么问题。” “若是百姓不满意，那就一定会有问题。从眼前的情况上看，公安系统内的害群之马已经被清除了，希望二位厅长能做好公安厅的工作，不要辜负组织对二位的期望。” 孙长林笑笑，然后看了看一旁的政法委书记谭长华，开口说道，“冯书记可是把我要说的话都说了，就连谭书记想说的话，也都给说了啊。” 谭长华笑了笑，但他的笑容却是有些尴尬。 这段时间，谭长华每天都过得很忐忑，虽然一直都没发生什么，但谭长华总觉得心里很是不安。 他总觉得这些人都是他潜在的敌人，其实，他今天来做了评委，都觉得尴尬的要死。 本来，马翼是想让他兼任这个公安厅厅长的。 曾家辉选择了直接无视谭长华，他笑呵呵的对马福平和蔡志康说道，“我先替这两位厅长给各位领导赔罪了，等公示期过了之后，咱们再让这两位厅长好好的请请我们，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啊？” 在场的人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这里除了谭长华之外，都是曾家辉的人。 再有就是，这些人领导在意的可不是吃喝，而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交流一下感情。 等众人散了之后，曾家辉就叫住了冯喜春，“冯书记，你留步。” 冯喜春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就站住了脚步。 曾家辉示意蔡志康，让他先带着冯喜春去办公室稍坐一下，他则是跟着马福平去了看守所。 井上雄彦被关在了一个小单间里面，这个小单间就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透气窗子，单间里面的光线很暗。 在去看守所的路上，曾家辉问道，“福平，那个井上雄彦的嘴巴还没撬开吗？” 昨天晚上的时候，马福平给曾家辉做了汇报，说井上雄彦那个小子始终都不肯开口，还真别说，这个小子还真有点山口组二当家的气势。 说白了，他就是长了一身滚刀肉，水火不浸。 这次行动是井上雄彦一手策划的，他的两个手下只知道有这件事，但对具体安排却是一无所知。 那几个杀手都被铁芒给结果了性命，这就是死无对证了。 井上雄彦这个小子不张口，马福平这边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他的国籍是岛国的，按照规定，马福平只能扣留他48小时。 马福平这边倒是可以放了他就抓他，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是要撬开他的嘴巴才行。 “这个小子就是一块滚刀肉，怎么砍都砍不透，他是山口组的二当家的不假，但在华夏还真没犯过事，我们还真奈何不得他，再有二个小时，我们就只能把他给放了。”马福平颇为头疼的说道。 曾家辉听言，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还有二个小时时间吗？够了。” 很快的，曾家辉和马福平就到了看守所，见到了井上雄彦。 这个小子坐在铁凳子上，他闭着眼睛低着脑袋，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他就抬起了头来。 见是马福平来了，他就很嚣张的说道，“支那人，你知道我的身份，若是你再不放人，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第1673章 欲擒故纵 马福平听言，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麻蛋的，这可是华夏，不是岛国，若不是这个小子有外籍身份，他早就把他给弄得生不如死了。 曾家辉的火也很大，但他却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井上雄彦，开口说道，“井上雄彦，我首先要跟告诉你的是，这里是华夏，不是倭国，在华夏不管从事哪种违法行为，都是要受到华夏法律的制裁的。” “这跟你是什么人没关系，就算你是山口组的大当家都没有用，更何况你还只是老二。” 在说老二的时候，曾家辉的发音故意咬的很重，这就让这两个字有了歧义，井上雄彦对汉语还是颇为精通的，这两个字的歧义他是听得个明明白白。 顿时，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愤怒之色来。 不等他说话，只听曾家辉继续说道，“我是第一次见你，但你应该是早就见过我了吧？” 井上雄彦冷冷的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我不认识你，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的脾气很不好，警方扣留我，我对此很不满，我会保留我上诉的权利。还有，我就明白的告诉你，我就是山口组的人。” 说到了这里，他就注目看向了曾家辉，眼中闪过了一抹阴冷的杀机来，“山口组想要杀的人，至今为止，还没人能活着呢。” 马福平一听，眼睛就是一瞪，他冷声呵斥道，“你竟然敢威胁我省的省长？” 说着话的功夫，马福平就要动手。 曾家辉摆了摆手，示意马福平不要动手。 马福平就站在了一旁，怒目看着井上雄彦。 曾家辉抽出了一根烟来，点燃，然后慢悠悠的吸了起来。 “现在，你要清楚二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你口中的山口组，在我的心里就是个没用的废物组织，只要你们敢把狗爪子伸到华夏来，我们就会直接砍断。” “事实就是最好的说明，你派来的那四个没用的废物，早就成了地下的亡魂了，屁用没用。” “再有，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们报复错人了。” 井上雄彦是个很狡猾的家伙，曾家辉说的这些话对他根本就不起作用。 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曾家辉就冷笑了一声，也懒得同他废话，就转头对马福平说道，“没什么证据证明他犯事，就放了他吧。” 马福平说了一声是，就走了过去，打开了井上雄彦手腕上的手铐。 井上雄彦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走到了曾家辉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你给我等着。”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井上雄彦，这一次，让你捡了个便宜，我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一定会被抓住狗尾巴的。” 井上雄彦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对着曾家辉吐了口吐沫，就十分嚣张的往外走去。 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井上雄彦走出了看守所。 等这个小子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曾家辉这才上了车子，他拿出了手机来，给李萧阳打了个电话，沉声道，“盯死了他。” 然后，他就让铁芒发动了车子。 没错，曾家辉玩的就是欲擒故纵。 回到了公安厅之后，曾家辉就到了蔡志康的办公室，蔡志康很识趣的出了办公室，把办公室让给了冯喜春和曾家辉。 冯喜春笑呵呵的说道，“现在，公安厅这边的工作已经步入到了正轨中了，这全都靠你了啊。” “若是没有纪委介入，想要捋顺公安厅这边的工作，也不可能会如此简单。对了，我让你准备的材料你准备好了吗？”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冯喜春道，“曾省长，你放心吧，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抽出了一根烟来，递给了冯喜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纪检部门是有这样的规定的，副省级的纪委只能办厅级的，以此类推。 现在，冯喜春也就只能收集谭长华的犯罪证据，却是不能对他双规，然后交给司法机关处理。 其实，曾家辉已经给过谭长华机会了，在那天的常委会上，曾家辉发了信息给谭长华，谭长华在慌乱中选择了弃权，没有往深处想。 其实，他若是往深处想，然后主动去找曾家辉，再打个报告引咎辞职，曾家辉也不会太为难他，很有可能会选择睁一眼闭一眼。 曾家辉同谭长华也没什么仇恨，也不是非得要把他给置于死地。 这是因为，曾家辉知道干净的人没几个，更何况他也不是纪委的，没必要非得抓住这些不放。 但曾家辉是绝对不会让谭长华再继续任职了。 可谭长华却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而这就意味着，他将要彻底被打入到深渊中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对付谭长华的时机，曾家辉还要等，要等马翼回来。 等马翼回来之后，他才处理谭长华的事情，这也算是给了马翼一记闷棍。 现在，曾家辉要做的是要把谭红莲给拉下马。 这段时间，谭红莲见没什么事了，就又有了精神，宣城市市长温冲是十分茫然的，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温冲觉得曾家辉就是虚晃一枪而已，他冒着生命危险搞到手的材料，竟然没起到一点儿作用。 最令温冲觉得不安和失落的是，谭红莲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对他的态度明显的跟之前不同了。 不止如此，还在私下里跟人说过，等到n大结束后就把他给踢走。 而温冲也暗下了决心，只要n大结束，他就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把谭红莲给拉下马。 这一天的下午，宣城突然来了一批身份很特殊的人。 谭红莲正在会议室内，组织党政机关干部收看n大的会议直播。 在会议中，提到了廉洁自律等议题，对此，谭红莲是做足了准备的，也准备了讲话稿，并且把市电视台和新闻媒体的记者给请了过来。 第1674章 在劫难逃 在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中，宣城出了个野狼帮，这让宣城的名声一落千丈，所以，谭红莲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做一次秀，好让人们对他和宣城改变一下看法。 就在谭红莲讲演的时候，有几个人忽然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 谭红莲闪目看了过去，见是冯喜春带领着纪委人员来了，他的心下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他急忙停下了讲演，急忙走了过去，忙说道，“冯书记，你怎么亲自来了啊。” 今天下午看n大直播，是省委省政府联合发出的通知，要求各市组织人员观看，所以，谭红莲见了冯喜春来了，心是沉了一下，但也没想太多，还以为是省纪委来检查各个分会场的纪律呢。 谭红莲是做梦都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所无尽的深渊。 冯喜春淡淡的看了一眼谭红莲，开口说道，“我不亲自来也不行啊，会议先暂停一下，下面被读到名字的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听了冯喜春的话，在场的党政机关领导和工作人员全都愣在了原地，有些人的后背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市长温冲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他在心中暗道，“难道，省纪委这是要行动了？” 市公安局局长宋伟明显的坐不住了，从纪委的这个架势上，不难看出，他们这可是有目的而来的啊。 他的心思电转，就要从后门溜掉，可当他到了后门的时候，却发现在外面有几个警察在守着门。 为首的那名警察冷冷的看着宋伟，开口说道，“冯书记没说话，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离开会议室。” 宋伟听了，心就乱跳了起来，后背顿时就被冷汗给湿透了，他偷眼瞄了一下市委市政府大院，这一眼看过去，心顿时就沉入到了谷底。 在大院里面除了省委的专车之外，还有好几辆警车， 从这个架势上看，这可是有备而来的啊。 完了，完了，这一下可是真的要完了。 宋伟只觉得双腿发软，差一点儿就坐在了地上。 冯喜春冷着脸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这其中就包括宋伟。 这些人都是宣城的实权人物，在平常的时候，他们在宣城可都是跺跺脚，地就颤几颤的人物。 但在被点到了名字之后，全都成了一坨面了，哪里还有平常威风八面的样子。 那些很正直，在平常没少被打压的人见了，只觉得心下十分的畅快。 温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保持着镇定模样，但他心里却在暗道，“怎么没读到谭红莲的名字啊，难道，省纪委的人来了，就是要抓几个小角色摆摆样子吗？” 谭红莲黑着脸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纪委书记文锦，文锦满脸的无辜和尴尬，省纪委的这次行动他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啊。 这个时候，省纪委书记冯喜春把那份名单收了起来，然后对谭红莲说道，“谭红莲同志，走吧。” 谭红莲的身子一震，脸上的神色在瞬间变了几变，心里已经恐慌到了极点了。在刚才冯喜春并没有读他的名字，他还以为他这次会没事的，但他却是没想到，他会被放在最后。 谭红莲在惊恐的同时，也怒了，他声严厉色的喝道，“冯书记，你这是几个意思？” “我的意思你难道不懂吗，我请你去省纪委喝茶聊天啊。”冯喜春幽幽的说了一句。 随后，他转目看了看市长温冲，开口说道，“温市长，会议请你主持，一定要保证好会场纪律和会议效果。” “好。”温冲点了点头，便走上了前来，送冯喜春等人出了会议室。 此刻的温冲，心情是要多激动就有多激动，他强压下了心头的激动，对会议室的众人说道，“大家不要再议论了，继续收看直播做笔录。” 谭红莲等人被双规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马翼也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马翼才参加完讨论，他在讨论结束后，才出会议室，就接到了省委秘书长闫志胜的电话。 在听到了谭红莲等人被双规的事情之后，马翼只觉得满腔的怒火一下子就冲到了脑瓜门上了。 这个冯喜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点儿都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竟然敢趁着他来京城开会的时候，直接对谭红莲下了手了呢？ 这算什么，这分明就在背后捅刀子嘛。 放下了电话之后，马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拨通了冯喜春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马翼就压着心头的怒气，开口问道，“冯喜春，我听说你双规了宣城的一些领导干部？” 冯喜春不紧不慢的说道，“是的，马书记，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吗？其实，在行动前我是应该跟您汇报的，但您当时在开会，我拨打了您的电话，您的电话是关机状态中的。” 他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纪委是有独立的办案权的，他已经汇报了，但电话没打通，他也没办法。 马翼气的一口老血闷在了胸口，那叫一个难受啊。 他知道冯喜春没说谎，他在刚刚开机的时候，的确看到了提醒，他皱了皱眉，把心口涌上来的怒气给压了回去，沉声问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正在审理中。”冯喜春道。 马翼的心里是恨极了冯喜春的这个举动的，但他也十分清楚的知道，冯喜春这个人做事素来稳重，若是手中没掌握确凿的证据，冯喜春是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出手的。 他跟冯喜春共事多年，知道，只要冯喜春这一网下去，一定是收获满满。 马翼知道，谭红莲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只听冯喜春继续说道，“马书记，经过审查得知，宣城的问题远比我们手中掌握的材料显示还要严重，谭红莲之下的很多干部都烂了，宣城要好好的洗洗牌了。” 马翼听言，顿时就没了话了，谭红莲是他提拔起来的，谭红莲出了大问题，他自然是会被扣上一个用人不当的责任的。 第1675章 一切尽在掌握中 马翼的眉头紧皱，他沉沉的说道，“在n大结束之前，这个消息一定要封锁住了，一切等我回江南再说。” “好的。”冯喜春满口答应了下来。 他嘴上在这样答应的，但却在心里暗道，“封锁消息，好啊，我是会做的，但这事会不会被传出去，我就不清楚了。” 谭红莲没扛着审问，其实，审问他也不过就是走走形式而已。在双规谭红莲之前，冯喜春的手中已经掌握了谭红莲犯罪的铁证。 铁证如山，是不容辩驳的。 甄伟明早就交待了，在甄伟明的交待中，就有谭红莲的很多最终。同时，纪委也掌握了相关的证据。 除了这些之外，在冯喜春的手中还有宣城市市长温冲收集到的一些证据，这些证据在手，谭红莲想要不交代都难。 在这些证据之下，谭红莲很快就交待了。 谭红莲一交待，就爆出了很多大料，不过还好，省委省政府的干部并没有被牵扯到其中。 若是真的有人被牵扯到了其中，那可就要弄出大事来了。 但就算是如此，牵扯出来的人员之广，也让冯喜春暗暗咋舌，他办了很多案子，但牵涉这么多人的案子还是第一个。 涉案人员中，单单是副厅级干部就有五个，处级，副处级干部二十八个，之下的小干部有数百人之多。 在核实了情况之后，冯喜春也皱起了眉头来，他对这样的一种情况显然是预估不对的。 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往上报了。 冯喜春在调查清楚了之后，整理了一下相关材料，就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跟他商量商量要怎么办这件事。 曾家辉在接到了冯喜春的电话之后，知道了相关情况之后，也很是吃惊，便到了省纪委，同冯喜春商量要如何处理此事。 两个人商量了一番之后，都觉得这件事不宜对外宣扬，还是觉得等马翼回来处理这件事的比较好。 马翼可是省委书记，让他处理这件事是再恰当不过了。 在定下了这个方案之后，冯喜春和曾家辉两个人就相视而笑了。 他们两个都觉得对方实在是太阴险了，他们两个人同时都认为，领导就是来背黑锅的。 这件事在闫志胜看来不过就是小事一桩而已，这都跟他没毛线关系，他之所以会把这件事告诉给马翼，不过就是表明一下态度而已。 这件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走向，闫志胜根本就不关心，他现在最头疼的就是他的那个宝贝弟弟。 勾结倭国黑帮，吸毒，这两样不管是哪一样，一旦被爆出来，都会让韩志刚身败名裂。 但韩志刚这个小子却是没什么地位，其实也谈不到什么身败名裂。 可这个小子却是他这个省委秘书长的弟弟，更是第一副总理的儿子，单单就是这个身份就能让人大做文章了。 闫志胜把韩志刚接走了之后，就不敢再放这个小子出去了，生怕他还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这一次，闫志胜没敢再动怒，而是好言好语的劝说起了他这个弟弟来了。但他对韩志刚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他不知道这个小子就是一个认死理的小子，认准了一件事就非得要做到底不可。 其实，这就是很典型的一种性格，用一句话来形容，这些人都是一些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没什么责任心。 若是他能如闫志胜一般，他是完全能够认识到，他做了这样的出格的事情，是会给闫家带来致命的打击的，这个影响是巨大的。 闫志胜劝说了好一阵，可韩志刚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等闫志胜上班了之后，韩志刚就离开了闫志胜的住处，这个小子一走出闫志胜的家，就拨通了井上雄彦的电话，电话才接通，他就叽里咕噜的大骂了一通，意思就是说井上雄彦是个没用的废物。 井上雄彦才出看守所，也是一肚子的火气，被韩志刚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他也怒了，就跟韩志刚在电话里面对骂了起来。 两个人西斯底里的一顿狂骂之后，这才冷静了下来。并且约定了见面的地方。 只不过，韩志刚和井上雄彦两个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一举一动还有手机通话，都在曾家辉的监控中。 当然，韩志刚和井上雄彦两个人的对话也都被监听到了。 当李萧阳把韩志刚参与到了刺杀曾家辉的行动中的事情告诉给了曾家辉之后，曾家辉也被震惊到了。 他同韩志刚这个小子的确是有些过节，但他们之前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至于非得要了对方的性命啊。 直到此刻，曾家辉这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韩志刚同闫志胜是完全不同的，他根本就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对待这兄弟二个。 李萧阳喝了一口茶，他放下了茶杯，淡淡的对曾家辉说道，“哥，这事那就别管了，这个小子活在这个世上就是在浪费空气。” 曾家辉看了一眼李萧阳，他知道李萧阳他们能用一百种方法让韩志刚自然死亡。 但曾家辉可不想这样做，他笑笑，开口说道，“萧阳，你们来是负责保护我安全的，可不是来做杀手的，这样的事情，没到不得以的时候，还是不要做得好。” “还有啊，我若是点头同意了，那我岂不是成了幕后黑手了。你知道的，这个小子是第一副总理的儿子，现在可是在开n大呢。” 铁芒皱了皱眉问道，“那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吗？” 小莫没表态，而是一直都在看着李萧阳，他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爱意，只要李萧阳一句话，他就会直接动手。 一旁的黄雨沫则是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曾家辉看了看这四个人，他知道，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高手中的高手，只要他们出手，就绝不会留下什么祸患的。 但曾家辉要的却不是这个，他笑了笑，对李萧阳说道，“萧阳，你找个时间，我要单独见见那个井上雄彦。” 第1676章 借刀杀人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路上的行人很少。 井上雄彦和他的两个手下从一家酒吧里面走了出来，三个人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看他们走路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没少喝酒。 井上雄彦对他的这两个手下很不满，自从他们被修理过以后，就变得有些脑子不太灵光了，这让井上雄彦就越发的看不起这两个人了。 在他看来，他们是把倭国人的脸都给丢尽了。 此时，路上的车辆很少，行人更是不见一个人。 井上雄彦在前面走着，他晃晃悠悠的走了一段路，突然就发现有些不对了，他的两个手下的脚步声怎么就听不到了呢？ 他急忙转过了头看了过去，却是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井上雄彦不禁大叫了起来，“松本，小泉！” 他喊了半天，却是没人回应，井上雄彦的酒顿时就醒了一半，他才转过了身去，就看到在他身前站着一个人影，他连对方张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后脖颈就挨了一手刀，井上雄彦登时就晕死了过去。 等他清醒过来之后，发现他被丢在了一个破被子上，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坐着一个人，在那个人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一个人看着十分的年轻，身姿挺拔，剑眉星目，颇为帅气。 另一个则是身材魁梧，脸部线条棱角分明如刀削，一双眼睛里面透着满满的杀气。 这两个人一个是李萧阳，另外一个就是铁芒了。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然后手指一弹，就把指间的烟头给弹了出去，只听他淡淡的说道，“井上雄彦，我们又见面了。” 井上雄彦恶狠狠地盯着曾家辉，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要害怕，你们倭国人不是都很强硬吗？意志如钢铁一般吗？这对你来说，不过就是小儿科而已，你怎么能怕呢？”曾家辉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来。 井上雄彦自然能听得明白，曾家辉这是在嘲讽他，他被气的脸色发青，一口气闷在了胸口上。 不过，他的这点儿气势同铁芒比起来，真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井上雄彦，开口说道，“你放心，我不想把你怎么样，我知道那四个家伙是你弄来杀我的，但我并不打算追究你什么。” “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很清楚，若是我想要把你怎么样，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看到我吗？” 井上雄彦咬牙切齿的的说道，“你们偷袭我，这算什么？” 曾家辉给铁芒使了个眼色，铁芒就走了出来，见铁芒走了出来，井上雄彦被吓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然后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开口叫道，“你想做什么？” 铁芒也不说话，伸出了大手来，按在了桌子上，那张木质的桌子在铁芒的按压下，竟然散了。 井上雄彦见了，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华夏功夫，可比什么空手道强多了，你说是吗？” 井上雄彦没说话，只是干咽了一口吐沫，他是真的被铁芒的实力给震惊到了。 见他不说话了，曾家辉这才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我跟他单独谈谈。” 李萧阳和铁芒答应了一声，便出了房间。 等他们两个人走了，井上雄彦便问道，“你说吧，你倒是想要干什么？” “我把你弄过来，就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并没有想要把你怎么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你报复错人了，东条浩二的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随后，他就把那天在酒店里面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井上雄彦说了一遍。 言罢，曾家辉又说道，“我能说的都跟你说了，你信与不信都在你了，东条浩二到底是谁弄死的，你好好想想吧。” “我跟他没仇没恨的，我还是官员，就算我想杀人，也不会亲自动手杀人，这个你应该很清楚。” “你们山口组报复我，我根本就不在意，那几个杀手不过就是一些小角色而已，就算是你们组织的顶尖杀手来了，也的扔在这里。” “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报复也要找对人才是。” 井上雄彦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曾家辉身上释放出来的威压，这种威压是一种上位者身上才有的威压，更有一种气势。 本来，井上雄彦是不太相信曾家辉说的话的，但仔细想想，也觉得曾家辉说的话没毛病。 若是曾家辉想要弄死他，他只怕早就死了，自然也就没有这番对话了。 难道，真的是他们搞错了报复对象了吗？ 还是，曾家辉害怕了，想要借此转移山口组的视线？ 但从曾家辉身边人的身手上看，他貌似也不会害怕。 曾家辉见井上雄彦的眼珠子乱转，便淡淡的说道，“话我已经说完了，要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吧，但我告诉你，江南是不欢迎你的，我限你在二天之内离开江南，若是你还在江南，就会被驱逐出江南。” 言罢，曾家辉转身就走了。 看着曾家辉的背影，井上雄彦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他能搞错报复目标，这不是在扯淡吗？ 不过，井上雄彦还是给老大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这边发生的事情，也说了曾家辉说的那些话。 老大给了他答复，让他马上去京城，查清楚东条浩二到底是被谁所杀。 而很快的，曾家辉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小鬼子终于被他给打发走了。 曾家辉不怕这些小鬼子，但李萧阳可是保护江海天的，总这样在他身边保护他，又算什么呢。 山口组已经把目标对准了他了，还不知道山口组会闹出多少幺蛾子来呢，他也实在是懒得应付。 再有就是，这也是曾家辉用的一个借刀杀人之计，他就要山口组把矛头对准韩志刚。 第1677章 调研 闫家不是亲倭吗，那好啊，你们就狗咬狗一嘴毛吧。 现在，除了谭长华之外，曾家辉已经把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但曾家辉的心里却是没半分喜悦。 他坐在了办公室里面，手中拿着一份材料。 这份材料正是日立公司收购电子厂的计划，出价还算在合理范畴之内，但这其中并没有提到工人的问题，再有就是，这份材料看起来十分的粗糙。 对此，曾家辉是很不满意的，也嗤之以鼻。 不过，还要看闫志胜的面子，所以，曾家辉并没有把这份材料丢到一旁。 在这个期间，他还接到了马翼的电话，让他一定要把这项投资给搞好，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说实话，曾家辉是很不看好这次的收购的，他相信只要合理的调整经营方式，就能够在市场上打出一片天地来。 在曾家辉看来，卖国有企业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尤其是要把企业卖给倭国人。 在电子市场上，华夏占领的份额是很小的，若是这样一搞的话，那电子这一块就更难发展了。 但收购企业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是要进行综合评估的，所以，这件事也不是马上就要办的。 但为了能更好的完成这项工作，曾家辉还是决定要亲自去电子厂调研调研，好了解一下企业的基本情况，然后再做下一步的计划。 曾家辉工作很认真，但也不是非得要事必躬亲，不过，这一次的收购却是很重要的，他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因为，这不仅仅会涉及到国有资产的流失，更关系到了几千名工人的利益，不管从那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曾家辉都觉得他应该亲自去电子厂调研，这样才更稳妥。 当然，调研工作也不是他一个能完成的，他便给方正打了个电话，让他从国有资产监察管理委员会里面抽调几个人，让他们来省政府开会，然后组成一个调研小组。 这一次是省长亲自带队，所以国有资产管委会的主任包旭刚就亲自来了，另外，他还抽调了两名业务能力强的同志，一起到了省政府的小会议室。 曾家辉开口说道，“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开展招商引资工作，但这并不是说，就是要主抓招商引资，更要发展本地企业。” “电子厂这几年的效益是不调好，但作为国有企业，还是要发挥其作用的，你们在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的同志，就更有责任和义务监督服务于企业了。” “今天，我请几位骨干过来，组成了这样一个调研小组，我希望大家都能负责，切实的做好调研工作，为省委省政府的决策提供可靠的数据。” 随后，曾家辉就确定了一下调研的具体时间，然后让大家回去做准备工作。 最好了这些工作，曾家辉又让刘小根通知了安城市政府此事。 等到了下午二点整的时候，调研小组就出发了。按照行程，他们先到了安城市政府。 分管这块工作的副市长是付宏伟，他会陪同一起去电子厂调研。 到了电子厂之后，曾家辉人还没下车，就皱起了眉头来，他看到厂门口挂起了标语来，另外，在厂子门口还放了欢迎牌。 但曾家辉也没多说什么，这似乎已经想错了一种惯有的风气了。 只要有领导下来检查调研工作，厂里就非得搞这些，若是不搞这些，有些领导是会有意见的。 在厂门前站着十几个人，为首的一人正是经理董家堂。 曾家辉等人下了车，走了走形式之后，就在经理董家堂的带领下进入到了场内。 这家电子厂的规模很大，设备也还算很先进。 在简单的做了一下参观之后，众人便到了会议室，听取了董家堂做工作汇报。 通过了汇报，曾家辉对电子厂也有了一个大体的认知，这家电子厂是国有企业，但也是独立运作的，算是介于二者之间的一家企业。 也可以这样说，那就是有着国企的外壳，但却是私营企业。 这家企业经营电子设备，本来，还拥有技术研发结构，但因为资金的不足，一些技术精英人才都被挖走了。 所以，这个研发机构有就等于是没有。 前些年这家企业积累了一些业务关系，经营还算可以。但在这几年中，因为技术的缺陷和实力不足，所以，销售也变得越发的不好了。 听到了这些，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看来，电子厂的情况可是要比他想象中的相去甚远啊。 不过，曾家辉也没表态，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多听。 就在这个时候，付宏伟说道，“曾省长，现在的电子厂的发展空间是很小的，政府每年都会对电子厂投入很多资金，想要让企业起死回生，可这也几年时间了，电子厂却还是如此。” 曾家辉微微皱眉，他看了一眼包旭刚，问道，“包主任，说说你的看法。” 包旭刚略微有些尴尬的开口说道，“电子厂的问题不是一天二天的，电子厂的问题也不是个例，国资委也一直都在思考要如何才能把这些企业盘活的问题，我们会尽快给出调研结果，然后拿出具体的方案出来。”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光嘴上说说没用的，下面的工作就看包主任你的了。” 具体工作，当然不用曾家辉来做，他把人物交代了下去，包旭刚就带着人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会议室门口突然就有叫嚷声传了进来，董家堂听了，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他给身边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工作人员就急匆匆的走出了会议室。 这些小动作全都落在了曾家辉的眼睛里面，但曾家辉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般，但却听着会议室外面的动静。 那个工作人员出去之后，就呵斥起了外面的人来，“省委领导来了我们厂调研，你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现在是工作时间，你们都不用工作的吗？” 第1678章 欲盖弥彰 “你们若是不想上班，就去人事部登个记，直接回家去吧。” 这个工作人员说话的语气十分的生硬，让人听了心里很不爽。 “省领导不来，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小黄，你特么的就是一个狗腿子，你特么的跑到我们跟前叫唤什么，赶紧滚一边去。” “我们来这里，是来跟领导反映问题的。” “你小子赶紧滚一边去，在这逼逼什么玩意。” “你们跑来反应什么问题啊，有什么问题好反应的，赶紧滚蛋！” 在对骂了一阵之后，外面就更乱了，听声音好像是推搡了起来了。 董家堂偷眼看了看曾家辉，见他的脸色阴沉难看，他就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曾省长，您先坐坐，我出去看看情况，马上就回来。” “你不用看什么情况了，让他们都进来吧，让我听听他们来是想要反映什么问题的。”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董家堂，开口说道。 董家堂一听，顿时就愣在了原地，脑子飞快的运转了起来。 曾家辉的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董家堂也看不出曾家辉的情绪来，他就只能说道，“好，那我出去把他们叫进来。” 董家堂走了出去，就看到了小黄堵着楼梯口，不让下面的工人上来，他见董家堂走了出来，就说道，“董经理，你怎么出来了？” 曾家辉不在场，董家堂就摆出了经理的架势来，他冷冷地看了看那些工人，开口说道，“你们都不要再闹了，曾省长让你们进去呢，会议室的空间不大，你们这么多人也挤不下，人多了，话也说不明白，这样吧，你们选出一个代表来，跟我进会议室。” “老张，你去啊，你能代表得了我们，他们不敢把你如何的。” “对啊，老张，他们若是敢把你怎么样，我们也不能让他们。” “老张，我们都支持你。” 一个大约五十几岁的工人站了出来，他对一众工人说道，“你们先回吧，等我消息。” 董家堂让小黄让开了路，老张就走了过来。 在老张走到了董家堂身边的时候，董家堂就压低了声音，冷声说道，“张铁柱，你说话最好是用点脑子说话，若是你不用脑子说话，你女儿可就不太安全了。” 张铁柱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抿了抿发干的嘴唇。 到了会议室，张铁柱就坐了下来，一副十分规矩的模样。 小黄倒了一杯水给正铁柱，他在放水杯的时候，故意往下一蹲，水杯里面的水就溅出了一些来。 这个小细节落到了曾家辉的眼睛里，张铁柱现在的态度也同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 董家堂笑眯眯的看着张铁柱，开口说道，“老张，你不是要跟曾省长反映问题吗？你要反映什么问题，就照实说吧。” 照实这两个字董家堂咬的很重，张铁柱听了，嘴角上的肌肉不自主的抽搐了一下，眼神突然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在张铁柱的眼神中，曾家辉看到愤怒还有深深地无奈，从这不难看出，他的内心一定是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他端起了水来，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说道，“曾省长，我们这些工人都半年多没发工资了，您可得帮我们解决这件事啊。” 董家堂微微眯起了眼睛来，神情也变得自然了许多，他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老张啊，企业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机械设备需要更新，生产线也需要钱来维护，这钱可不是说有就有的，你去跟工人们说一下，让他们再等等。” “董经理，这个工资你们是真的不能再不给了，厂子里面工人的情况你也知道，有的工人一家几口人都在我们厂上班，这都半年多没发工资了，这让人怎么活啊。”张铁柱说道。 从张铁柱的话中，曾家辉听到了无奈，也知道他这话是言不由衷的，这其中一定还有更深的问题。 不过，曾家辉也没多说话，就静静的听着两个人对话。 张铁柱只说了这样一个问题，但这却关系到了很多人的利益，半年不发工资，这本身可就不算什么小事了。 同时，曾家辉也注意到了董家堂的穿戴，他手腕上戴的表是百达翡丽，这表最便宜的也要几十万，一身的名牌西装，抽的烟也是软华子。 这根本就不像给工人开不出工资的样子。 曾家辉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也冷了下来。 董家堂忙说道，“你着急，你以为我就不着急了吗？我比你还急啊。” 说到了这里，董家堂就转脸看向了曾家辉，开口说道，“曾省长，现在的电子厂可是举步维艰啊，您可要帮帮我们啊。” “现在不是正在帮你们厂呢吗？包主任他们已经在做调研了，等结果出来之后，省委省政府会仔细研究解决问题的方法的。”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董家堂，开口说道。 这个时候，董家堂开口说话了，他说道，“曾省长，我这样说话可能是冒犯到了您了，但我说的也是事实，远水解不了近渴啊，之前，省委省政府也对这个问题研究讨论过，可到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我们这些工人寒心啊。” 在说到了这里之后，董家堂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若是我们的电子厂再继续下去的，只怕是真的不能再继续生产经营了。”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董经理，你这个态度可就有问题了。” 言罢，曾家辉对张铁柱说道，“老张，你放映的问题我记下了，这是关系到了工人切身利益的问题，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省委书记在开会，等他们回来了之后，我再把调研结果递上去，还在常委会上研究讨论解决办法的。” “这是需要多方面来考虑的，只投入没收益，企业也没法存活下去，据我所资，省委省政府每年投入到电子厂的资金还是很大的。” 第1679章 给我们做主 董家堂道，“老张，曾省长已经对你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这样吧，你先回去，你是老工人也是党员，你回去之后好好的安抚一下工人情绪，给大家做做工作。” 随后，他又对小黄说道，“小黄，你去财务那边说一下，把前二天才下来的六千万贷款先拿出一部分出来，给工人发一个月工资，老张，你觉得这样可以了吧。” 张铁柱开口说道，“我回去跟大家说说，有总比没有的好。”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偷眼看了看曾家辉，见曾家辉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的心头就是一冷，然后就站起了身来，摇着头走出了会议室。 等正铁柱走了之后，董家堂就开始跟曾家辉倒起了苦水来了。 他说他为了盘活企业每天都在忙着，可最令他恼火的是，员工不理解，市委市政府的领导还总找他的问题。 若不是他对企业有感情，他早就不干了。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董家堂，开口说道，“董经理，我刚刚已经说过你了，你的态度很不端正，市委市政府让你来电子厂做总经理，是出于对你的信任，他们相信你能带着电子厂发展起来，可你现在总在抱怨，总是在说遇到了多少的困难，这可是辜负了组织对你的信任和期望啊。” 董家堂的脸色微微一变，苦着一张脸说道，“我是真的希望电子厂能腾飞，能在行业中打出一片天地来。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电子厂的精英人才都被挖走了，我们现在也没有资金搞研发，没有新技术，我们想要打开市场，谈何容易啊。” “你知道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就应该想办法去解决问题，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电子厂或者是安城方面打报告上来啊。”曾家辉的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 董家堂顿时就没话说了，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一旁的付宏伟忙说道，“我们打过几回报告，董经理也被训斥了几次了。” 曾家辉没理会他，而是说道，“电子厂的电压变电器不是搞的很好吗？” “其实电子厂的电压变电器本身的技术就是很过关的，但电子厂还生产了很多产品，就单单只这一项过关，用这个养活这样一个大厂，那也是不可能的，若是这样的话，电子厂怎么会连着半年都没发工资了。”董家堂皱着眉头，又开始抱怨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慢慢的黑了下来，会议室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曾家辉知道，是包旭刚回来了。 曾家辉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包旭刚，开口问道，“包主任，你有什么打算？” 包旭刚道，“调研还需要几天时间，我想留在厂里面。” “这样也好，你们调研的这几天，我不一定会天天来，这项工作就交给你了，你要负责，实事求是。”曾家辉道。 包旭刚点了点头。 董家堂急忙说道，“我们一定会配合包主任的工作的。曾省长，你难得来我们电子厂，晚上我们简单的安排一下，尽地主之谊。” “我晚上还有安排。”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拒绝道。 言罢，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一行人急忙送了出来。 付宏伟走到了曾家辉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曾省长，刚刚李副市长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在东方大酒店订了位置了。” 曾家辉道，“好吧。” 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电子厂还是存在很多的问题的，不只是厂子有问题，人也有问题。 上了车之后，铁芒在发动车子之前，交给了曾家辉一封信，他说道，“刚才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在回来的时候，就在车子的雨刮器上看到了这封信。” 曾家辉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拿起了信封来，拆开。 信封里面有一张白纸，上面只有几个歪歪扭扭的黑色大字，请领导给我们做主。 曾家辉用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把这封信放了回去，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在想着要如何入手，其实，曾家辉在看到了董家堂的种种表现之后，就想要让纪委直接介入调查，但现在他的手中并没有掌握实实在在的证据。 再有就是，他对电子厂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还不知道哪个人是能够完全信任的。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想起了张铁柱在走的时候的失望表情还有他眼里面的复杂，或许，他可以从这个人的身上找到一个切入点。 若是张铁柱真的想反映问题，那他应该不会就此罢手的。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东方大酒店。安城市常务副市长李永年已经等在了酒店门口，他正在张望着往来的车辆。 他见到了付宏伟的车子开了过来，就忙走了过来，车子停下了之后，付宏伟就下了车，然后两个人一起迎接曾家辉。 李永年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曾省长，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 曾家辉笑道，“不远，不远。” 随后，李永年在前面带路，几个人就上了楼，到了包厢。 坐下来之后，李永年就自我批评道，“曾省长，您之前也来了安城市政府，我没能接待，真是太抱歉了。” “我是来工作的，接待不接待的不打紧的。”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李永年急忙说道，“领导说不打紧，那就是有问题了，曾省长，还请您一定要给指示啊。” “李市长，曾省长很平易近人的。”付宏伟忙说了一句。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二次来安城市政府，都是为了电子厂的事情来的，李市长，你协助朗市长主管政府工作，你对电子厂的情况应该有一些了解吧？” 李永年忙说道，“提到电子厂，政府班子成员就会想起亏损两个字来，哎……” 随后，李永年就说了一下电子厂的大体情况，这些都跟曾家辉了解的差不太多。 第1680章 自有安排 他们把电子厂亏损的原因全都归结到了技术不过硬，还有当前市场的不景气上。 另外还说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生产设备落后的问题。 说到了这里之后，菜就上来了，这个话题就没继续下去。 听到了这些，曾家辉的心里就有了判断了，他虽然还没完全了解内情，但从董家堂的总种表现上不难看出，这个人一定是有问题的。 凭着多年的经验，曾家辉可以断定，在经济问题上，董家堂是一定存在问题的，当然，这还是需要证据的。 现在，曾家辉在观望，就是在等调研报告出来。 吃完了饭，曾家辉就回到了别墅，远远地就看到了别墅里面亮着灯光，铁芒急忙查看了一番，原来是刘小根和江会会两个人回来取东西来了。 进到了房间，曾家辉就把刘小根叫到了书房里面，问起了他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曾家辉曾问过刘小根这个问题，刘小根经过了一番深思之后，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他现在已经走进了这个圈子，自然是想要进步的。 但上一次，曾家辉提过了这件事之后，就没再提起过这件事，所以，刘小根就以为曾家辉不过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现在，曾家辉又提起了这个这个问题来，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是真的有心提拔他了。刘小根想到了这里，顿时就有些激动了起来。 “曾省长，我还想做您的秘书。”刘小根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 这的确是刘小根的真实心情，跟在曾家辉身边，他能学到很多东西，也不用去考虑复杂的人际关系。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小根，你是一个很好的秘书，对你的工作我是很满意的，我也不想放你走，但如你这样的优秀人才，若是只做我的秘书，就有些委屈了，我也观察你一段时间了，觉得你做个区委书记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刘小根听言，心中就是一动，但他却还是说道，“曾省长，您这是嫌弃我了吗？” “你说的怎么就有些不对味了呢，若是被江会会听到了，还以为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问题呢，你准备一下吧，等n大结束后，肯定会有人事调整的。”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刘小根听言，心中就是一暖，曾家辉就只跟他说了这件事，若是他猜的没错的话，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呢。 这样看来，曾家辉是完全把他当成自己人了，他不由得说道，“曾省长，我还想在您身边多学习几年。” 曾家辉知道刘小根说的都是真话，他也觉得心里很暖，但这并不会影响曾家辉做出的决定。 曾家辉对刘小根笑了笑，开口说道，“你的想法和感情我能理解，但我现在已经有了决定了，上一次，我问你你想去什么地方，你应该也是要有所考虑的，说来听听。” “听曾省长您安排。”刘小根忙说道。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南塔区的区委书记和区长都快退了，你到那边去，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你有没有信心能干好啊？” 刘小根听了，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南塔区的区委书记是市委常委，他坐着个位置，真的能胜任吗？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好好学习学习吧，你上任也要在年底的时候了，你可不要给我丢脸哦。对了，江会会做什么工作，你们有没有什么考虑啊？” 刘小根忙说道，“曾省长，您为了我们的事情操了很多心，这事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曾家辉笑了笑，然后面色就变得凝重了起来，他很认真的对刘小根说道，“你跟着我，别的东西可能学到的不多，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廉洁奉公。南塔区的经济发展的是非常不错的，我希望你能摆正位置，一定要抵挡住诱惑。” “曾省长，你放心好了，这一点我一定会牢记的。”刘小根很认真的说道。 看刘小根满脸的肃然，曾家辉就笑了，他说道，“成家和立业一样重要，你抓紧时间把喜事给办了吧，我有个朋友，在安城有一套房子，是新房子，他也就只住了一段时间而已。” “过几天找个时间去看看，你若是觉得好，就用来做新房吧。” 曾家辉说话说的很委婉，刘小根也能听得明白，他的心里忽然就是一酸，凭着他的收入，想要在安城买房子，还真的有些困难。 曾家辉这摆明了是要给他一套房子啊，他忙拒绝道，“曾省长，这个真的不能再麻烦您了。” “我不想我的下属为了这些事情分心，好了，别的话你就别说了，我也乏累了，要休息了。”曾家辉淡淡一笑，开口说道。 刘小根点了点头，然后退出了书房。 在得知了刘小根就要做区委书记的事情之后，江会会是满脸的欢喜，当初，他被安排做了曾家辉的秘书，其实是有目的而来的。 但曾家辉却是没对他动什么心思，其实，江会会也没想到，他能跟刘小根走到一起。 刘小根做了区委书记，这可比他自己有所作为还令他欢喜。 女人若是想要在政界上走出一条路来，谈何容易啊。 两个人温存了一番之后，刘小根就把江会会拥入到了怀中，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江会会柔长的秀发，轻声说道，“会会，我拒绝了曾省长给你安排工作，你不会怪我吧？” 江会会微微一笑，然后调皮的捏了一下刘小根的脸，开口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你都要做区委书记了，我的工作还是问题吗？” “小根，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一支潜力股哦，现在，我总算能直气身板来了。” 刘小根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会会，这事是曾省长在私底下提前透露给我的消息，这个消息还没正式宣布呢，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你我，还有曾省长，你可一定要保密哦。” 第1681章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说到了这里，刘小根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曾省长会有这样的安排，是想要给我压压担子，不是让我去享受的。曾省长素来都廉洁奉公，从来都没给身边的亲人安排工作。” “所以，你就不要想我帮你安排什么工作了，我们不能辜负曾省长对我们的信任和希望，同时，你也不要觉得你老公是区委书记，你就有多风光多威风了。” 看着刘小根那张严肃的脸，江会会“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他用手捏了捏刘小根的鼻子，开口说道，“我没你说的那些想法，我就是想要让我堂哥知道知道，我选的人没错。” “哎呀，你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都是随口说说的，我做个全职太太，在家相夫教子岂不是更好吗？” 刘小根听言，就笑了，他用手轻轻的把江会会揽入到了怀中，开口说道，“看你刚刚的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对了，我们什么时候把事情给办了啊。” “你不是早就把我给办了吗？”江会会把头靠在了刘小根的肩膀上，娇嗔的用小拳头砸着刘小根的胸膛，开口说道。 “你这个丫头啊，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刘小根笑道。 然后就翻身把江会会压在了身下，来了个梅开二度。 …… 此时，在东方大酒店的一间客房中。 常务副市长李永年和副市长包旭刚正在说话。他们两个人谈论的话题自然是电子厂的问题。 付宏伟低声说道，“曾省长不了解电子厂的情况，应该很容易遮掩过去的，我现在担心包旭刚那边啊。” “包旭刚！怎么，他还敢呲牙咬人吗？除非他不想再在这个位置上混下去了，我手中可是还有他同小青的视频呢。”李永年冷冷一笑，眼中露出了一抹阴冷之色来。 付宏伟想了想，开口说道，“老李，我觉得电子厂也不是……” 不等付宏伟把话说完，李永年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开口说道，“老弟啊，这个你就不懂了，电子厂卖不卖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是一分钱都拿不到手里面啊，你知道这电子厂要卖给什么人吗？” “知道啊，不是日立集团吗？”付宏伟说道。 李永年微微眯起了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你知道日立公司是谁引资来的吗？我告诉你，是省委秘书长闫志胜，他是什么来头你还不清楚吗？” “这件事是他交代下来的，若是我们不按照他的意思办，我们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付宏伟听言，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来，开口说道，“可若是被曾省长知道了电子厂的实际情况，我们可就算是开罪了他了，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啊。” 李永年道，“你好好的想想，这两个人谁更有发展空间？再有就是，我们只是反映一下情况，也没阻止他不卖电子厂啊，我们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有，在我们上面不是还有朗市长在顶着呢吗？我们有什么好怕的，你也是久经沙场了，怎么站队你应该很清楚吧。” “这一次，我们若是促成了收购，闫秘书长一定会注意到我们的，你想想看，他现在是省委常委，未来不可限量啊。电子厂收购成功，他就有了政绩了，这事你觉得他能给忘了吗？” …… 很快的，为期一周的活动也结束了，出来的结果令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意外。 这个消息对于曾家辉来说，绝对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这就让他仕途上的阴影彻底被抹掉了。 这样一来，闫志胜自然就会低调许多了。 马翼的状体很差，这些天在会议的间歇时间，马翼都在跟闫拉关系，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这就让马翼有些难受了。 跟马翼比起来，闫志胜是最为失望的，两个位置虽然差了一点儿，但实际上，这个差距却是很大的，在很多事情上，话语权就不够了。 不只是他的父亲，就连他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此时，闫志胜仔细的想想，他突然发现，他站在了曾家辉的对立面，这是多错误的一个决定。 活动结束后，马翼在周一的一大早就来了省委，他让秘书通知了常委，要传达大会精神。 一众常委很容易就发现了马翼眼中的失落，他在表面上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不同，但在他的眼睛里面，常委们还是看到了那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跟他比起来，秦文娜的变化也是很大的，大会结束后，不管是气质还是状态，秦文娜都要比之前好的多。 会议开了整整一天时间，到了这个层次，常委们关心的都是国家大事了，他们对国家出台的一系列政策都有了了解。 现在，马翼不过就是带着大家加深一下理解而已。 在会议上，秦文娜也做了报告，不得不说，秦文娜已经进入到了角色中了。 会议结束后，马翼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但不知道什么，他的脚步却是要比以往显得沉重了一些。 曾家辉给方正使了个眼色，方正顿时就明白曾家辉想要做什么了，他跟着秦文娜去了办公室，汇报收购电子厂的事情。 曾家辉这边则是跟上了马翼，他低声说道，“马书记，我想跟您汇报一下电子厂的事情。” 马翼站住了脚步，他看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开会中，有些乏累了，想休息休息，这样吧，你明天上午来我办公室。” “好。”曾家辉点头答应了下来。 闫志胜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在会议上，大家看起来都很正常，跟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但闫志胜总觉得这些常委在看他的时候，目光都有了变化，这让他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 第1682章 态度 闫志胜看着常委们都走了，他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在他迈出会议室大门的那个瞬间，他低低的对自己说道，“我没失败，没失败！” 这天晚上，曾家辉和方正请来了秦文娜，在席间，方正把电子厂的情况跟秦文娜做了说明。 秦文娜没直接表态，只是说等调研结果出来。 同一天晚上，马翼也同闫志胜长谈了一次，两个人谈了二个多小时，在谈话中，俩个人达成了个协议，那就是他们两个人联盟会联盟到底。 同时，他们还要马上启动交流干部。 再有就是要加快收购电子厂的进程。 利用各种能利用的资源拉拢施压。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种情况，是他们两个人没说出来的，话是没说出来，但他们两个人的心里却是明白的很，那就是他们两个人都想找出曾家辉和秦文娜的软肋，只要抓到了这两个人的软肋，才能扭转现在的局面。 只不过，令马翼和闫志胜没想到的是，没等他们实施他们的策略，曾家辉就已经有动作了。 闫志胜是个聪明人，只不过可惜的很，他这个人还是太过偏执了，他太想要政绩了。 其实，闫志胜是可以跟曾家辉合作的，但他却偏偏没这样做，而是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他以为曾家辉同他一样，只是一个政客，既然做不了朋友就只能做敌人了。路是闫志胜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第二天一大早，曾家辉六点多就起来了，他走到了院子里面活动了一下身体，出了些汗，洗了个热水澡，这才坐下来吃早饭。 昨天晚上，他接到了江海天打来的电话，江海天没多说什么，就是让他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好好的干。 并且跟他把话说的很清楚，要他一定要大刀阔斧的做事，不要畏手畏脚的了。 接到了这个电话后，曾家辉就明白了江海天的意思，江海天就是在告诉他，该亮剑的时候就亮剑。 但曾家辉觉得暂时还没这个必要，现在，江南的形势还是很不错的，他想让秦文娜越能独挡一面，也树立起他的威信来。 他是不会一直留在江南的，没人给他暗示过什么，但在干部管理条例中，却是有明确的规定的，出生在长丰市的曾家辉，是不能执掌江南的，他是真的不清楚，他将来会被调动到什么地方去。 挂断了江海天的电话，曾家辉又接到了汤中和的电话，从汤中和的语气中，曾家辉听出了解气两个字的意思来。 尤其是在说到了某某的时候，更是把这两个字给诠释的无以加复了。 但很快的，汤中和就转移了话题，他说政策会向江南倾斜，让他做个心理准备。 并且，汤中和明确的说了，有功劳必须要有曾家辉，别人想贪功，想都别想。 曾家辉表达了感谢，又跟汤中和闲聊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知道，这两位领导对他是十分关照的，同时也非常器重他，但他对他们两个人建议还是存了些质疑。 他若是按照两个人的意思做，就会把矛盾给扩大化了，斗争也会变得激烈，而这都不是曾家辉想要看到的。 曾家辉不想把精力都用在争斗上，这对于工作的开展是极为不利的。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双方都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斗来斗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输了争斗，最多就是会离开江南，但这里的老百姓还会在这里生活，是离不开的，这样的争斗上不利于地区的发展的。 这跟曾家辉为官的理念是相反的，他是要造福一方，而不是要做什么争斗。 曾家辉从来都没觉得他能同马翼和平相处，所以，现在他就要以绝对的实力把马翼给打压下去，这样才会有一个相对和谐的班子。 最好是不让马翼发声，这样才有利于政令畅通。 只不过，想要做到这个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在曾家辉的身背后有江海天和汤中和，甚至还有总理和首长，但这二位领导的心思，曾家辉却是捉摸不透。 另外就是，马翼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在他是身背后也有一位副总理，另外还有闫志胜，同样的，闫志胜的父亲也是第一副总理。 他们两个人联手的力量也是很大的，曾家辉想要达到他的目的，还任重而道远啊。 曾家辉到了市政府之后，稍坐了一会儿，就去了马翼的办公室，秘书秦晓东对曾家辉十分的恭敬。 他见曾家辉来了，急忙站起了身来，迎上前去，很是恭敬的说道，“曾省长，您好。” 曾家辉觉得这个秦晓东还算挺不错的，跟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不知道怎么的，曾家辉忽然就想起了刘腾达来了。 刘腾达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他就没过问过他的情况，也不知道这个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马翼还没到办公室，曾家辉就跟秦晓东闲说起了话来，秦晓东说话很中规中矩，综合素质明显要比刘腾达高。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外面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曾家辉知道是马翼来了。 曾家辉和秦晓东两个人都站了起来，秦晓东急忙迎上了前去，接过了马翼手中的包，然后放到了马翼的办公室里面。 马翼看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曾省长，你来的很早啊。” 他说话的时候，不带一点儿表情，然后就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曾家辉对这份冷淡只是淡然一笑而已，他跟在了马翼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秦晓东泡好了茶，就出了办公室，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刘腾达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秦晓东是十分清楚的，神仙打架，小鬼还是站在一旁的比较好。 若是自不量力的话，只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曾家辉喝了一口茶，然后把茶杯放了下来，不过，他没坐下，而是站着跟马翼的办公桌对面，给马翼汇报起了工作。 他汇报的工作正是电子厂的事情。 第1683章 成年人的游戏 不过，马翼却是心不在焉的，曾家辉都说了什么，马翼都没听进去。他觉得曾家辉今天很奇怪，态度也跟平常不同。 按照他的级别和现在的局面，他是完全可以坐下来汇报工作的，可曾家辉如此举动又是为什么呢？ 这个小子该不会是吃错了药吧。 只听曾家辉说道，“马书记，情况大体上就是这样了，一切都要等调研结果出来。” 马翼听到了这里，这才说道，“哦哦，是这样啊，对了，倭国那边有没有表态啊？” “方副省长和韩秘书长在跟进。”曾家辉很简短的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一切都等调研报告出来再议吧。”马翼淡淡的说道。 马翼在说话的时候，摆出了一副很冷漠的样子，在马翼看来，曾家辉就是一个很妖孽的存在，他并没有从曾家辉的这个举动中感觉到善意。 曾家辉见马翼对他很冷淡，他不觉得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来，他还是太理想化了，他以为他释放出了善意的信号来，马翼会给他做一定的回应呢。 现在看来，完全是他想的太多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的也都是成年人玩的游戏，这个游戏是要玩理性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纪委书记冯喜春的声音，只听他说道，“秦秘书，马书记在吗？” 马翼听到了冯喜春的声音，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他的眼神一闪，从曾家辉的脸上掠过。 这两个人联手是如此的犀利，甚至都不给他喘息的时间，这让他觉得很难应付。 他们两个人搞的都是阳谋，并没有伤到他的筋骨，但这样不停的恶心他，也让他十分的头疼。 曾家辉道，“马书记，那我就回去了啊。” 言罢，曾家辉就往外走去。 他在出门的时候，跟冯喜春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很显然是提前商量好了的。 谭红莲的事情先压着了，现在还需要马翼给个定夺呢。 冯喜春走进了马翼的办公室，他的脸看起来很沉，这也是他一惯的状态，马翼也是见怪不怪了，但不知道怎么的，他今天就觉得冯喜春的脸色看起来怎么就这么不顺眼呢。 冯喜春把一叠资料放在了马翼的办公桌上，这才开口说道，“马书记，这是宣城市委书记谭红莲，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等人的审查结果，您看看吧。” 马翼满心的悲催，他在心里问候了冯喜春祖宗十九代。 马翼把心里的烦闷给压了下去，耐着性子看起了调查材料来，他越看就越心惊，眉头也拧成了一条之心，他是真的没想到，谭红莲等人的问题会如此的严重。 不只是收受贿赂，还涉黑伤人。 凡是能想到的恶性时件，都能看到谭红莲等人的影子在。 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很多人。 马翼是跟冯喜春站在了对立面上，但他还是能分得清大是大非的，在这种事情上，他是绝对不会以权谋私的。 看完了材料，马翼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把桌子给拍的三响，他怒气冲冲的吼道，“这种人死不足惜，严办！” 冯喜春看了一眼马翼，深沉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敬意，他说道，“马书记，这事还得您拿主意，办了谭红莲，这件事影响可是挺大的啊。” 此刻的马翼正在盛怒中，他大声道，“就算影响再大，也一定要严惩不贷，朗朗乾坤，怎么能让这些人胡作非为。影响大也不是什么坏事，这叫杀鸡给猴看，让那些贪官都知道，伸手就一定会被抓。” 冯喜春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我一定会按照马书记您的指示严惩不贷。” 马翼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 等冯喜春离开了马翼的办公室，马翼这才颓然的叹了一口气，满脸都是懊丧之色。 现在的这种情况，容不得他不严办谭红莲，就算他不下这样的命令，冯喜春也一定会严办此事的。 事实也是如此，性质是十分恶劣的，不严办不行。 马翼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对秦晓东说道，“秦秘书，你请闫秘书长来我办公室。” 秦晓东答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之后，闫志胜就来了，他的模样看起来很平静，跟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心头的失落给压下去。 但他的这个举动在秦晓东看来，就是觉得这个省委秘书长的官架子太大。 闫志胜走进了办公室，便问道，“马书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马翼一眼就看穿了闫志胜的外强内虚，但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说破的，他皱了皱眉，对闫志胜说道，“闫秘书长，你是从中纪委出来的，这一次发生的这件事，只怕要由你从中周旋了。” “嗯？让我从中周旋什么？”闫志胜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开口问道。 马翼不由得苦笑出声道，“今年注定是不太平的，之前安城出了个范天赐，把公安系统的一大帮人都给拖了进去，之后，又是扫黑除恶行动，又弄下去一个正厅级。” “我以为事情到了这里，就能暂时了结了，却是没想到啊，现在，宣城市委书记谭红莲那边又出了事情，又一大票干部被查了，中纪委想要不关注江南都不行啊。” 听到了这里，马翼这才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江南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别说是马翼了，就算是他父亲来了，也是会十分头疼的。 这些人犯了事，是跟马翼没什么直接关系，但马翼可是江南的一把手，他是有失察的责任的。 用人不当，这就只能说明他的工作能力是有问题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闫志胜是十分清楚的。 现在，马翼备受质疑，这对于他和马翼来说都是非常不利的。 想到了这里，闫志胜就说道，“好，我会尽力而为的。” 闫志胜的话音落下，办公室内就陷入到了沉默中，他们两个人直到现在才弄明白冯喜春的目的。 第1684章 内有乾坤 冯喜春查处了这么多人，就是想要让上面看到，让上面的人知道马翼的能力是不够的。 这是阳谋，是他们两个人都能看的明白的，但他们两个人对此却是无能为力，不管什么地方，都会有腐败分子的，只要有腐败分子存在，就会成为对方攻击的目标。 曾家辉的手段实在是太高了，他们两个人知道，只凭着秦文娜一个人，根本就没能力跟他们抗衡。 之前，冯喜春跟钟磊走的很近，那是因为钟磊是省委书记，冯喜春自然是有他的考虑的。 也可以这样说，曾家辉的确是非常厉害的，他来江南才几天啊，就让马翼焦头烂额了。 难道，曾家辉真的势不可挡了吗？ 马翼抽出了一根烟，丢给了闫志胜，然后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烟。 吸了二口烟之后，马翼这才岔开了话题，开口问道，“电子厂收购的事情现在有什么进展了吗？” 闫志胜把手中的烟头掐灭了，然后又点燃了一根烟，这才说道，“收购意见书已经交上来了，现在，分管这项工作的是曾省长，他现在给出了意见，就是要弄清楚电子厂的真实情况，然后再定这件事。” “说白了，就是拖。” 马翼皱了皱眉，看了看闫志胜，开口说道，“看来，这些小鬼子的态度还有待考虑啊。” 听了马翼的话，闫志胜的心下就是一动，马翼这句话可是很有内涵啊。他是要让那些倭国人施加一些压力了。 想到了这些，闫志胜也是十分的汗颜，他跟马翼比起来，还是太嫩了，经验不够老道啊。 省委是负责制定政策的，省政府才是具体的执行者，现在，秦文娜也回来，是应该让他跟那些倭国人接触一下了。 闫志胜点点头，然后就站起了身来告辞。他回到了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去秦文娜那边。 但很快的，闫志胜就改变了主意，他不能再依仗着自己的父亲任意做事了。 只要是省级官员，又有哪个没后台呢。 若是在n大之前，他还可以勉强随意做事，但这一次，他父亲兵败如山倒，这对闫志胜的影响是极大的。 他现在做事是一定要低调，再低调。 打好了算盘，要怎么做还是需要些技巧的，这就让闫志胜有些头疼了，现在，他和马翼能用的人很少。 省政府那边虽说不是固若金汤，但在重要位置上的人现在都没什么话语权。 马德海几乎都看不到人了，黄庆光那边也是摇摆不定的。 想来想去，就只有马翼能利用一下了。 下午的时候，天空中乌云密集，一阵大风过去，就下起了小雨来。 小雨落下了之后，冷风吹过了树梢，树叶随着风飘落而下，落在了雨水中，显得有些寥落。 雨水慢慢的变大了，雨点打在了玻璃窗上，发出了“啪啪啪”的声响。 曾家辉放下了手中的笔，然后站起了身来，他走到了窗前，点燃了一支烟，一边吸烟，一边听着窗外雨大玻璃窗的声音。 在这一刻，曾家辉只觉得心头是十分宁静的。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国资委主任包旭刚从外面走了进来，打破了办公室中的宁静。 刘小根给包旭刚泡了一杯茶，然后就退了出去。 曾家辉对包旭刚笑了笑，开口说道，“包主任，请坐。” 包旭刚从曾家辉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掩饰不去的淡淡是伤感，他一时之间也猜不透曾家辉的心思。 包旭刚自然不会问其中的缘由，就汇报起了工作来，“曾省长，经过了几天的深入调研，我们已经对电子厂的情况有了些了解在，这是调研报告，领导您请看。”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那份报告，仔细的看了起来。 从这份报告上来看，包旭刚的确是很认真的工作了，没只是走走过场而已，这份调研报告中有电子厂的现状，还有固定资产和财务审计等内容。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具体意见。 曾家辉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包主任，你辛苦了，这份调研报告你做的很好，晚上我请你们几位同志吃饭。” 包旭刚急忙说道，“曾省长，您这样说就让我有些惶恐了，我只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工作而已，并没有多做什么。曾省长，您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交代，那我就先回了。”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的目光就是一闪，在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外之色来，从他的举动中不难看出，他这是有什么隐情啊。 不过，一时之间，曾家辉还搞不明白状况，他笑笑，开口说道，“好，好。” 曾家辉让刘小根送包旭刚出去了，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一边吸烟，一边看起了手中的报告来。 等他再仔细看过了之后，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刘小根给曾家辉泡了一杯茶，他见曾家辉正在仔细的看着报告，就要转身出去，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曾家辉说道，“小根，你看看这份报告。” 刘小根站了下来，他接过了曾家辉递过来的报告，然后坐了下来，仔细的看起了报告来了。 曾家辉没说什么，但刘小根知道，曾家辉这样做，就是在检验他的能力。 看了几页之后，刘小根就皱了皱眉，然后仔细的想了想，紧接着，他又有针对性的翻看起了后面的报告来。 一边看一边做着比对，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刘小根这才说道，“曾省长，这份报告有问题啊。” 曾家辉问道，“什么问题？” 刘小根直言道，“严格来说，并不是这份报告有问题，而是这家厂子的财务出现了问题，在表面上看，账面是没问题的，但从固定资产的登记情况上来看，设备的价格明显的不对啊。” “我也曾看过一些相关的资料，知道这些大型设备的价格可这上面的价钱是对不上的。” 曾家辉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赞许之色来，他对刘小根说道，“你看问题很准确。” 第1685章 风雨欲来 曾家辉重新拿过了报告来，他深沉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凌厉之色来，从这份报告上不难看出，电子厂存在的问题还真不少啊。 他想了想，却是没想到在哪个地方作为切入点来彻查电子厂。 仅仅只从这方面入手，是远远不够的。 再有就是，曾家辉也不是纪委的负责人，他总是从这方面入手，就会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思虑了一番之后，曾家辉就决定跟秦文娜商量商量这件事，倭国的那些小鬼子要收购电子厂，这可是跟政府有着极大的关联的。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过了手机一看，见是一条短信，他看了看，就把这条短信给删除掉了。 很快的，就要到下班的时间了，曾家辉给铁芒打了个电话，对他说道，“铁芒，我晚上有活动，你不用送我了。”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的，就到了下班时间了，曾家辉没直接离开，而是等了半个小时之后，这才出了办公室。 等他下楼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曾家辉转过了头去，一眼就看到了在他后面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省委秘书长闫志胜。 闫志胜也没想到，他会遇到曾家辉，他晚上要跟去见东条省二，他见了曾家辉就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闫志胜上了车子，车子发动，很快的，就消失在了雨幕中。 曾家辉撑起了一把伞，黑色的伞遮挡住了曾家辉的脸。 他竖起了衣服领子，然后往前走了一段路，拐到了一个小巷中，这才拦了一辆出租车， 半个小时后，车子就停到了一条很偏僻的路口处，曾家辉下了车，四下看看，见没人，他这才缓步往前走去。 走了一段路，曾家辉这才加快了脚步，然后走到了小屋前，飞快的输入了一串密码，电子锁打开，曾家辉回头看了看，在确定了他身后的确没人之后，他这才闪身进了小屋。 秦文娜正在做菜，曾家辉走进了厨房，他伸出了手臂来，揽住了秦文娜纤细柔软的腰肢。 “你别闹。”秦文娜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有些轻，带着微微的喘息声。 曾家辉的手有些冷，但他还是把手伸进了秦文娜的衣衫内，攀上了高峰。 秦文娜的娇喘声变得大了一些，他手中拿着的锅铲也不知道被他给丢到什么地方了，她不由得娇吟出声。 …… 激情过后，曾家辉坐在了窗前，他听着雨水敲打着玻璃窗的声音，听着柔缓轻柔的音乐，品着上好的红酒。 曾家辉突然就觉得他刚刚的举动有些太急了，这还真有些煞风景了。 秦文娜的脸蛋还红红的，他品了一小口红酒，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品味着刚刚激情带给他的余味。 放下了红酒杯，秦文娜就把头靠在了曾家辉的肩头上，他喃喃的说道，“家辉，认识你真好。” “做女人的感觉是不是很好？”曾家辉笑道。 秦文娜白了曾家辉一眼，开口说道，“我跟你说的都是我的真实感受，若是没有你，我也没有今天。” 曾家辉正了正神色，很认真的说道，“外在的因素是很关键，但最重要的是你的内涵。” “恩。”秦文娜笑了笑，然后抬起了头来，他也正了正神色，对曾家辉说道，“我跟你说一下京城的事情吧。” 秦文娜去参加了n大，在空闲的时候，他也去白回来一些人，家族对他也给予了极大的肯定，秦文娜知道，这跟他的努力是有着很大的关系的。 但作重要的是曾家辉给了他机会，若不是曾家辉把他调到了江南来，他是绝对走不到现在的这个位置上的。 在江南，曾家辉打理支持他，他这才打开了局面。 在秦文娜的心里，曾家辉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若是曾家辉没有妻室的话，他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嫁给他。 他和曾家辉之间是有感情的，这其中不带任何交易的，秦文娜的感情有了寄托，这种关系在秦文娜看来，也是可以有的，这就是他的一个态度。 其实，秦文娜也得到了家族给予的建议，那就是要他跟曾家辉建立更深的合作关系。 在家族的认知中，曾家辉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只不过，他们却是没想到，秦文娜已经同曾家辉有了更深的交流。 曾家辉备受重视，这让秦文娜非常高兴，曾家辉到了江南之后，他们两个人也付出了很多，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秦文娜在跟曾家辉的谈话中，提到了一个人，从这个人的身上，应该是能看到一些走向的。 这个人就新当选的何领导。 他的强势上升，是不是说何家已经在抬头了呢？ 这一次，闫家未能如愿，从这不难看出，这几大家族的势力分布将会做一次洗牌。 n大结束后，秦文娜就在家族的安排下，同这位何领导见了面，然后谈了五分钟话。 何领导就只说了几句话，他的意思说，秦文娜的表现很不错，但能力还需要提升，最重要的是要发展经济，最后，这位何领导提到了曾家辉，说曾家辉在发展经济这方面是非常有能力的一个人。 这几句话不多，但意思却非常明确，他对秦文娜是抱有期望的，同时，也在指点批评秦文娜。 这让秦文娜的心情有些复杂，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谈话的时间不长，何领导说的话也不多，但秦文娜却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这让家族中的嫡系很是羡慕嫉妒恨，但这不是靠嫉妒说话的，而是在靠实力说话，现在，秦文娜已经具有了这样的实力了。 听了秦文娜的这些话，曾家辉的心中也是非常的震惊，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位何领导会对他如此重视。 这对于曾家辉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第1686章 转变 被领导关注，就不能出什么岔子。 常言说得好，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 人心隔肚皮，没人知道其他人的想法，都是要靠揣摩才能知道的。 现在，这位副主席是很看重他，但说不定哪天，他就会被直接踢开。 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这些道理曾家辉是十分清楚的，就如上一次，他扳倒了宋鹏举，本来他还挺高兴的，但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就因为这件事，他就被调离了三江。 曾家辉的心里是有疑问的，他能平调是不是江海天起了很大的作用。 若是没有江海天的力量，在他没有大局观的认知情况下，他是很有可能直接被搁置在一边的。 夜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四下一片寂静，房间中就只能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曾家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秦文娜拥入到了怀中，轻声说道，“我要回去了。” 秦文娜没说话，眼中却是露出了一抹忧伤神色来，但他却把这种忧伤给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其实，秦文娜是非常想让曾家辉留下来的，陪他渡过这漫漫长夜。 但秦文娜也知道，这样做是绝对不行的，纸总是包不住火的，现在是关键时候，更不能出错。 秦文娜扬起了娇美的脸蛋，然后在曾家辉的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拿起了曾家辉的衣服来，帮忙他穿好衣服。 曾家辉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就是一动，他知道秦文娜是真心对他的，可他现在也真的不能给她什么了，也许，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才是最好的吧。 人生中哪有那么多的完美，总是会有很多的无奈和遗憾。 …… 第二天，风雨变得更大了，童淑茹来接秦文娜上班，秦文娜上了车，忽然想起了他忘记拿了一份文件，就让童淑茹帮他拿了来。 很快的，童淑茹就出来了，但他的眼神中却分明多了一些异样的东西。 到了办公室之后，童淑茹就接到了秦晓东的电话，秦晓东问道，“童秘书，秦书记到了吗？马书记请他来办公室开会。” 刘小根也接到了秦晓东的电话，电话内容都是一样的。 二十分钟之后，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就到了马翼的办公室。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秦文娜就开口了，“马书记，不知道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秦文娜先开口了，这令曾家辉觉得有些诧异。 在跟马翼的博弈中，他和秦文娜是占据了上风，但在曾家辉的认知中，秦文娜一直都是很低调的，从来，他都是一副很被动的样子，今天，他怎么就跟之前不同了呢？ 并且一开口就说我们，难道，秦文娜这是已经得到了某种提升吗？ 马翼微微眯起了眼睛，在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凌厉之色来，但很快的，他就把这抹凌厉给掩藏了起来，他说道，“稍等一会让，闫秘书长很快就来了。” 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快速的对视了一眼，现在，局面已经很明朗了，他同秦文娜就是站在一处的。 马翼和闫志胜是站在一处的。 之前，两个人并不知道马翼想要做什么，现在又听马翼说要等闫志胜来，那么，他们讨论的问题就很有可能是电子厂的收购问题了。 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心里就有了计较。 就在这个时候，闫志胜从外面走了进来。 等闫志胜坐了下来，马翼就说道，“秦书记，方副省长应该已经跟你汇报过日立公司有意收购电子厂的计划了吧？” 秦文娜点点头，开口说道，“是的，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本来，我是想要来跟你汇报一下这项工作的。” “现在，我们已经来了您的办公室了，那就交换一下意见吧。” 曾家辉听言，不禁在心中暗道，“秦文娜是越来越有攻击性了啊，交换意见，这话说的很有姿态啊。” “马书记，秦书记，我昨天接到了国资委递过来的调研报告，现在我就简单的说一下吧。”曾家辉说道。 马翼本打算让闫志胜说一下日立公司的来头，再表明一下省委这边的意见的，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竟然把他要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只能先听曾家辉说调研报告的事情了。 曾家辉拿出了电话来，给刘小根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调研报告复印两份送过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刘小根就把复印好的报告送了过来，曾家辉给了马翼一份，又给了秦文娜一份，就是单单没给闫志胜。 这让闫志胜的心里很不舒服，暗暗的问候了曾家辉全家。 但闫志胜也很清楚的知道，在这几个人中，他是最没有发言权的。 他是省委秘书长不假，在别人面前也是耀武扬威的，但在领导面前，他还真啥啥都不是。 闫志胜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他在办公室里面现在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秘书。 曾家辉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又说道，“马书记，秦书记，你们看看这份报告吧。” 马翼没怎么听，但他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来，他在这份报告中的财务审计的资产中看到了一条红线和问号。 “马书记，电子厂会不会被收购，这个先放在一旁。我们要本着对双方负责的态度，对电子厂的资产做清查。”秦文娜说道。 他看到了曾家辉的标注，自然对此也产生了质疑，“电子厂要被收购，在被收购之前，也是要做资产清查的，这对吧。” 秦文娜的话里面充满了攻击性，他是负责招商引资工作的，在这件事上是很有发言权的。 马翼微微皱眉，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闫志胜。 看来，他们的准备工作还是没做好，他这什么都没说呢，就被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给压制出了，这让他真的很难接受。 曾家辉没说话，他觉得他现在根本就不用说什么了。 第1687章 黔驴技穷 马翼很想促成这次的收购，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遵守规定的。 秦文娜说的没错，就算收购协议达成了，也是要对电子厂的资产进行清查的，现在若是不能掌握真实情况，等到了评估的时候，被质疑了，那就会成了笑话了。 马翼皱了皱眉，开口说道，“那就让国资委，财政局和审计局一起核查审计。” 马翼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一并审核清楚，若不是如此的话，他是不会安排三个部门一起做这项工作的。 秦文娜没提出什么异议来，他笑了笑，开口说道，“好，我马上去办。” 从进来办公室到现在，闫志胜一直都没说话，等秦文娜和曾家辉准备要走了，他这才开口说道，“三位领导，有个情况我需要跟你们汇报一下。” 马翼，秦文娜和曾家辉都看向了闫志胜，这个时候的闫志胜，突然就觉得他被重视了。 自从n大结束后，在不知不觉中，闫志胜已经掩去了锋芒，中规中矩了起来，这就说明，他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同时，曾家辉对他也多了几分小心，他知道，闫志胜受了很大的打击，也从中吸取了一些教训，一旦他真的吸取了教训，那就要对他多谢小心了。 “就在刚才，我接到了日立公司副董事东条省二秘书打来的电话，他可能认为我方跟他接触的人是我和方副省长，这个分量还不够，就来质问我，省委省政府这边是不是对这次的收购很不重视，还是江南省委省政府素来如此。”闫志胜开口说道。 说到了这里，闫志胜就不再说话了。 他说的这些话倒不是假话，只不过，他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曾省长对倭国这边似乎不太欢迎。 秦文娜的嘴角微微瞥了一下，他没说话。 曾家辉那边也是在心头冷笑不已。 此刻，他们两个人的想法是一致的，说是投资，其实就是想要把电子厂给买下来，这样的投资要不要都行。 再有就是，曾家辉对外资收购国企的这个行为，他是很不赞同的。 之前，做这项工作的时候，曾家辉也是这个态度。 就在这个时候，闫志胜的电话震动了起来，闫志胜拿出了手机来，看了一眼，便对马翼说道，“马书记，是东条打来的电话。” “接电话。”马翼说道。 闫志胜点了点头，然后就按下了免提键。 东条省二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了过来，他的普通话说的很不错，就是稍微有些其他口音，只听他说道，“闫秘书长，我方收购电子厂的态度是很诚恳的，但贵方却是迟迟没给我们答复，这就让我不得不质疑贵方的诚意了。” 闫志胜看了一眼马翼，马翼点了点头。 闫志胜这才说道，“东条先生，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马书记对贵方的投资是非常欢迎的。” “如此就最好不过了，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现在来省政府，见见这位马书记。”东条省二说道。 闫志胜再次看向了马翼，马翼点了点头。 他这才对着东条浩二说道，“好的，就这样说定了。” 等闫志胜挂断了电话后，马翼就对曾家辉和秦文娜说道，“刚刚的电话内容，你们也听到了，倭国那边对我方的态度很不满意，曾省长，这个态度可就有些不对了啊，若是这个东条回去把这些说了出来，那江南的招商引资工作就不用做了，这以后还有哪个会来江南投资。”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我的确有责任，是我没做好接待工作，我现在是在了解电子厂的真实情况，以便于日后谈判，就忽略了这项工作，马书记你批评的对。” 马翼自然不会抓着不放，就说道，“曾省长，你也是为了做好这项工作，责任就先不谈了，等东条来了再说这事吧。曾省长，秦书记，闫秘书长，你们都先别回去了，咱们一起去会议室开会。” 到了会议室之后，曾家辉就闷头不说话了，在表面上，他看起来很平静，但心里却是在冷笑不已。 马翼和闫志胜两个人的表演也太差了，竟然玩了这样一手。 你马翼可是省委书记，为了一个收购项目，竟然会自降身份，这算什么呢？ 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马翼已经没什么好玩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了手机，就看到了刘小根给他发来的一条信息。 “曾省长，有电子厂的人来找您反映情况。” 刘小根在昨天的调研报告中嗅到了一丝的异常，若是他猜的没错的话，电子厂应该存在腐败问题。 有人来反映情况，刘小根自然不方便给曾家辉打电话，他就给曾家辉发了条短信。 曾家辉微微皱眉，他现在跟冯喜春的关系很不错，但纪委工作，他参与太多也不合规矩啊。 这对冯喜春来说，对他的威信也是有着一定的影响的。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出了会议室，去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面，曾家辉给冯喜春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跟冯喜春说了一下，并且说他会让那个反映情况的人去他那里。 冯喜春听了，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随后，曾家辉又给刘小根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着那个人去找冯喜春反映情况。 等曾家辉从卫生间出来之后，正好碰到了东条省二带着人来了省委。 这是曾家辉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这个家伙长得很倭国，身高一米六左右，大背头，看起来很儒雅。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男的长得很英俊，大约三十几岁的样子。女的二十几岁出头的样子，容颜美丽，一双眼睛妖媚动人，但却带着一丝的阴寒。 闫志胜急忙迎了过去，介绍了一下这三个人。 曾家辉这才得知，那个男子叫石原浩二，女的叫小泽玛丽。 马翼笑呵呵的说道，“东条先生，我代表江南省委省政府欢迎你。” 第1688章 阳谋 东条省二淡淡的看了一眼马翼，开口说道，“我这个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我才来江南的时候，贵国有很重要的会议，我受邀来了江南，就一直在等会议结束。” “会议已经结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这才第一次见面洽谈，这让根本就感觉不到马书记您口中说的欢迎啊。” 秦文娜一眼就看穿了他们是在演戏，但作为省委副书记，他还是要说话的，他说道，“东条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什么了，马书记是掌控大局的，是不能为一笔投资倾注太多的精力的。” “在前期的工作中，方正副省长和闫秘书长已经跟贵方有了接触了，这也代表了省委省政府的诚意，你既然已经来了，那我们就坐下来洽谈具体问题，不知道东条先生你意下如何啊？” 听了秦文娜的话，东条省二这才看了看秦文娜。 在倭国，女性是在各个行业中占据了些重要位置，但在倭国人的观念中，女性的地位还是非常低的。 在倭国人看来，女人就应该待在家里做全职太太，伺候丈夫。 看着东条省二的眼神，曾家辉的脑子里面忽然就想起了这些来，他便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小泽玛丽，眼神有些复杂。 而此刻，小泽玛丽要在看着曾家辉，但他的目光却很清澈。 随后，小泽玛丽就看向了秦文娜，目光变得比曾家辉还要复杂了起来。他人长得是很漂亮魅惑，但跟秦文娜比起来，在气势上却是要欠缺很多东西。 在更多的时候，女人靠的不只是脸蛋，而是要看气质的。 在秦文娜的身上有一种非常独特的魅力，他身为省委副书记，在他的身上有一份平常女人没有的淡定和从容，更有一种威严。 小泽玛丽只是一个秘书而已，在气势上，他跟秦文娜根本就没得比。 “小泽，你把材料拿出来。”东条省二吩咐道。 小泽玛丽答应了一声，便拿出了两份材料来，给了马翼和曾家辉每人一份。 东条省二开口说道，“我公司原本打算在安城新建一家电子厂的，但考虑到了占地规模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因素，就否决了这个方案，决定收购安城电子厂。” 他说的这些，在座都知道。 马翼看过了材料之后，就把材料递给了秦文娜。 秦文娜就认真的翻看起了材料来。 马翼是领导，他和曾家辉，秦文娜的矛盾之色内部矛盾。 这一点，曾家辉是不想让东条省二看出来的。 不到最后，马翼是不会轻易表态的，这个时候，就需要曾家辉这个省长来说话了。 曾家辉放下了手中的材料，开口说道，“东条先生，这里面还有细节问题需要讨论的，这些在这里说恐怕不太合适吧。” 曾家辉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这类的投资，让省长和省委书记亲自接待，显然是不合适的。 秦文娜微微一笑，看向了曾家辉。 东条省二微微皱眉，他是倭国人不假，但对国内体制还是有些研究的，他不由得转目看了一眼闫志胜。 这是一个很细微的小动作，但却落到了曾家辉的眼中，从这不难看出，这两个人之前一定是串通一气的。 只听马翼说道，“东条先生，省委省政府也想促进这次投资的成功，为此，省委省政府还成立了工作小组，曾省长是组长，他是能够代表省委省政府做决定的。” 言罢，马翼又转目看向了曾家辉，对他说道，“曾省长，这是省委交给你的一项重要任务，你一定要确保这次的投资成功，等一会儿，就开个会宣布一下吧。” 马翼的这一招够狠的，在表面上，他是让曾家辉全权负责这次的收购，但若是收购不成功，那曾家辉可是要担责的。 这是一个阳谋，这样一来，就让曾家辉陷入到了被动中。 还真别说，他还真小看了马翼了，一直都在搞阴招的马翼竟然也来了这样一招。 曾家辉无奈，就只能接招了。 他是省长，同时也兼任省委副书记，副书记是协助书记工作的，书记交待的人任务，他自然是要接受的。 若是不然的话，那他就是目无领导。 见曾家辉点头了，马翼就又转目看向了闫志胜，开口说道，“闫秘书长，这段时间你就以这项工作为主，好好的配合曾省长工作。” “好的。”闫志胜点头答应了下来。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东条先生，请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下午我会研究一下贵方资料，明天我们再正式会谈。” 东条省二点点头，给了曾家辉联系方式。 散了会之后，曾家辉就回到了办公室，他才坐下不久，就接到了秦文娜的电话，秦文娜问道，“家辉，你想怎么办？” “看我的就行了。”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他并没有跟秦文娜说细情，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马翼这是直接就把这个球踢给了曾家辉了，成功了，政绩少不了马翼的，可若是失败了，那曾家辉可是要担责的。 但曾家辉还是有他的看法的，从表面上看，收购是有很多好处的，能盘活一家企业，能够增加就业机会，更会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东条省二是东条浩二的父亲，东条浩二还是山口组的人，现在，东条省二跑了安城收购电子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首先，曾家辉是一定要弄清楚这个问题的，若是因为这件事，留下了许多隐患，那可不就是担责这样简单的两个字了，而是违背了曾家辉求发展的一惯宗旨了。 秦文娜此刻正坐在车子上，放下了电话之后，秦文娜就皱起了眉头来，他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可还得看着曾家辉跳进去。 在开会的时候，秦文娜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就是那个石原浩二一直都没说话，但在谈话过程中，他却是在同闫志胜交换眼神。 第1689章 试探 从这简单的小动作上，秦文娜就看出来了，这中间是有猫腻的。 说实话，他是真的有些担心起了曾家辉来，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应付这个局面。 童淑茹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开口说道，“秦书记，你在担心什么呢？” 秦文娜没回答童淑茹的问题，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问道，“下午还有安排吗？” “下午三点半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四点半接待客商。”童淑茹说道。 秦文娜点了点头。 对这个秘书，秦文娜还是很满意的，做事很认真细致。 秦文娜笑了笑，问道，“小童，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吧？” “我三十二了。”童淑茹道。 “你很有气质，人也不算年纪太大，是不是你的要求太高了，这才让那些男人望而却步了啊？”秦文娜道。 此刻的他，就只是一个寻常人，也不摆省委副书记的架子。 童淑茹笑了笑，开口说道，“秦书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男人能走进我的心呢，您呢？” 听了他的话，秦文娜不禁微微一怔，看来，他这话是问的有些不对了，这不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令秦文娜没想到的是，童淑茹竟然又说道，“秦书记，您刚刚皱着眉头，是不是在担心曾省长啊？” “小童！”秦文娜的声音忽然就变得低沉了起来，目光也变得凌厉了许多，他冷声说道，“你知道秘书应该做什么吗？” 童淑茹忙说道，“秦书记，对不起。” 在后座上坐着的秦文娜看不到童淑茹的神色，但此刻的秦文娜心里却变得不平静了，他在心中暗道，“看来，我把她留在身边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很快的，车子就到了大院，童淑茹下了车，帮秦文娜打开了车门，就跟着秦文娜回了办公室。 童淑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漆黑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阴沉之色，他刚刚只不过就是试探了一句而已，秦文娜的反应却是有些过激了，看来，他的猜测果然是没错的。 原来，那一天，他去帮忙秦文娜拿文件，在桌上看到了一张明信片，在明信片上有一行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童淑茹在省委工作，但对曾家辉的字迹还是非常清楚的，童淑茹的字写得很好，但在现代办公中，他的字写得好坏就不太重要了。 但他还是很看重哪个领导写的字好坏的。 曾家辉的字体很飘逸豪气，这让他印象颇深。 所以，在看到了这张明信片上的字迹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曾家辉的字。 为了证明他的判断是对还是错，他还特意找到了曾家辉写的字来对比了一下，他发现，这字果然是曾家辉写的。 刚刚他只是试探了一下秦文娜，秦文娜就做出了那样的反应来，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秦文娜同曾家辉的关系绝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 若不是如此，曾家辉写的那张明信片是不会出现在秦文娜的书房里面的。 曾家辉接到了秦文娜的电话之后，放下了电话后，他就要去冯喜春那边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冯喜春却是已经来了他这里了。 两个人就说起了电子厂职工来反映情况的事情来了。 按理来说，冯喜春跟曾家辉说起这个问题来，就有了违规的嫌疑，但他对曾家辉却是完全的信任，所以，这才会跟曾家辉谈起这个问题来。 来反映情况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职工，名叫白建国，这个人是电子厂的设计师。 他反映的问题就是电子厂总经理的一些问题，有侵占公款还有生活作风等问题。 他反映的这些问题只是他口述的问题，是没有任何证据的，这就让冯喜春为难了。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对冯喜春说道，“电子厂的事情，不用省纪委来查吧，市纪委就可以了。” 冯喜春听言，不禁摇头苦笑了起来，开口说道，“白建国说了，他也向市纪委反映过电子厂的问题，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市纪委的人也去电子厂查过了，但他们去了之后，就是吃吃喝喝的，也没查什么啊。”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若是他说的情况属实的话，那就是说市纪委那边也有问题啊。” “对了，冯书记，上午我们才开了一个会。” 随后，曾家辉就把会议内容简单的跟冯喜春说了一下。 冯喜春听言，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低声怒喝道，“这帮人就是混蛋，就知道卖，把土地和企业都卖完了，还有什么可持续发展性了啊。”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们先把大方向放在一旁，不管电子厂卖不卖，我们都要先查明电子厂的问题，冯书记，你说对吧？” 冯喜春点了点头，对曾家辉说道，“你说的也没毛病，这样吧，那我就先回去了，看看这件事应该从哪里下手。” 当天下午，曾家辉给方正，闫志胜，国资委，信访局等相关人员开了一个会，传达了马翼的指示，同时做了分工安排。 他主持全面工作，方正和国资委负责电子厂的资产清算，债权债务等方面的清查，闫志胜配合信访局那边做好维稳工作。 曾家辉这样分工，让闫志胜是有苦难言，这个曾家辉是真的够阴险的啊，这绝对是阳谋中的阳谋啊。 本来，他还打算透露一些信息出去，让电子厂的职工捣乱，让主管信访工作的曾家辉头大的。 可曾家辉的这个分工，却把他的计划给全部打乱了。 看来，他还是太小看曾家辉了啊。 分工分好了之后，曾家辉就看了看在会议室的众人，开口说道，“这项工作时间紧，任务重，同志们一定要做好这项工作，这是一项政治任务，我希望同志们能提高责任心，同时也要保持该有的政治敏感性。” 前面，曾家辉是在分配任务，但后面这句就是在威胁了。 第1690章 车祸 当然，曾家辉威胁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闫志胜。 什么叫政治责任心，什么叫政治敏感性？ 当然，曾家辉也知道，这点儿小手段是威胁不了闫志胜的，若是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他这个做省长的是一定要担责的，不只是他，马翼也要担责。 说白了，他们现在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 说完了话，曾家辉就让他们各自回去工作了，而他也陷入到了沉思中。 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种就是卖，第二种选择就是不卖。 若是非得要卖电子厂，这并不是对方只要肯付钱就行的事情，这是需要走流程的，是要根据相关的规定来执行的。 国有企业出售是需要进行可行性研究的，是要进行内部审议，评估，然后最后形成决议，再提交主管部门等待批准。 经过了上级主管部门的批准，才能进行资产转让。 就只是这一条，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把这些都给理顺了，弄清楚明白了，才能进入资产核算的程序。 在进入到了这个程序之后，是需要有资质的会计师事务所来进行清查核算的，最后还要挂牌竞价。 这些虽然都是只在走程序而已，但这些工作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现在的问题是，在进行内部审议的时候，只怕会遇到很大的阻力。 上一次，闫志胜透露了一些消息出去，电子厂的上百号工人就跑到市政府去请愿了，差一点儿发生极为严重的事件。 从这不难看出，想要出售电子厂，会遇到多大的阻力。 若是不卖电子厂，就需要一个合适正当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一定要十分充分才行。 可现在电子厂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可以说是一个烂摊子，别说是安城市市政府了，就算是省政府也想把这个包袱给甩开。 国资委已经出具了调研报告，但这其中还涉及到了企业发展的问题，国资委在这方面上也算不得内行，他们给出的意见未必就能行得通，若是他们能写个报告就让企业起死回生，那就不用出卖国有企业了。 曾家辉沉思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再深入电子厂。 但这一次，他去电子厂接触的对象就要些讲究了。 电子厂的经理已经做了七年时间了，他去了电子厂，不但没能让电子厂起死回生，反而还让电子厂的情况变得越发的糟糕了。 曾家辉了解了一些情况，他知道政府每年都会给电子厂拨付款项，投入达到了每年几个亿，可就算如此，电子厂的情况也没能得到改观。 但总体来说，还能保持收支平衡。 这也就意味着，电子厂的工人完全是由政府在养了。 不管是哪一级政府，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的政府也转变了职能，招商引资和财政对于政府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若不是如此的话，也不会出现出卖国有企业的情况了。 曾家辉有些烦闷的点燃了一支烟，然后就吸了起来，突然，曾家辉的目光就落在了冯喜春给他留的一个手机号上了。 这个手机号是电子厂设计师白建国的电话号码，这个人能来省政府反映问题，他就应该对电子厂的情况非常清楚。 如此看来，在这个人的身上找突破点还是可行的。 曾家辉掐灭了香烟，然后拨通了白建国的电话。 白建国接起了电话，但他在跟曾家辉对话的时候，却是保持了警惕。 当他得知了给他打电话的人是曾家辉的时候，他这才放松了些警惕，曾家辉直言道，“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要多了解一些情况的，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聊聊。” “方便，那我们就晚上七点在小竹茶座见面吧。”白建国很爽快的说道。 下班了之后，曾家辉就同铁芒去了茶座，他们到了约定的包间里，但却没看到白建国在。 两个人等了二十多分钟，都没等到白建国的人，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白建国的电话，可他听到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白建国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曾家辉不禁在心中暗道，“难道，白建国在戏耍我吗？” 很快的，曾家辉就否定了他的这个想法，他知道白建国绝不会闲着没事就跑到省政府去反映问题，更不会去省纪委说话了。 那现在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白建国出事了。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脸色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他急忙站起了身来，走出了包厢。 上了车之后，曾家辉就吩咐铁芒开车去白建国家。 白建国的家住在一个很普通的居民小区，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曾家辉跟铁芒按照地址找到了白建国的家，两个人按响了门铃，但等了半天，却是没人来开门。 对面的人打开了房门，满脸警惕的看着曾家辉和铁芒，开口问道，“你们找谁啊？”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们来找白建国。” 那个人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省里的。”曾家辉说道。 “我刚刚听人说了，白建国被车撞了，他现在人在第一医院。”那个人说道。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忙说道，“谢谢了。” 言罢，他就快步往楼下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给胡东打电话。 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胡东觉得很是诧异。 不等胡东说话呢，就听曾家辉说道，“你们医院是不是收治了一个名叫白建国的人？他刚刚出了车祸？” 恰巧，胡东就是白建国的主刀医生，他才从手术室出来，就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听曾家辉问起了白建国来，他就说道，“他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还在昏迷中。” 曾家辉听言，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抹兴奋之色来，他开口说道，“胡东，你听好了，你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我很快就到。” “你放心吧，这边有我呢。”胡东说道。 第1691章 有猫腻 铁芒把车开的飞快，不过就是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曾家辉就到了第一医院。 同时，马福平也带着人到了医院。 他已经安排好警员在病房外面守着了，保护白建国的安全。 见曾家辉来了，马福平急忙迎了过来，曾家辉没说话，就是对马福平微微颔首，他对马福平的反应速度还是很满意的。 曾家辉跟着马福平到了白建国所在的病房，病房中有个中年女子，坐在了病床边上，不停地掉着眼泪。 白建国紧闭着双眼，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两名民警见曾家辉和马福平进来了，急忙站起了身来，曾家辉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保持安静。 曾家辉看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白建国，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个时候，胡东从外面走了进来，此刻的他还不知道曾家辉的身份，他叫道，“曾大哥。” 曾家辉低声问道，“他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他没什么生命危险，腿被撞断了，但被撞了之后，他是失血过多，也是非常危险的，若是人再迟些送来，只怕这条命就很难保住了。”胡东说道。 言罢，他就对那个中年女人说道，“舅妈，您别哭了，舅舅没有生命危险，腿打个钢板，问题不大。” 听了胡东的话，曾家辉不觉得微微一怔，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白建国竟然是胡东的舅舅。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白建国就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他见曾家辉坐在他的病床边，就忙要起身。 他这一起身，牵动了伤处，不由得叫了一声疼。 曾家辉对他说道，“你躺着说话就好，不要起来了。” “曾省长，我真的没想到您能来这里，我下午跟您通话了之后，就出了门，没走几步，我就被车给撞了。”白建国说道。 他说到了这里，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继续说道，“还真别说，我的命还真够大的。” 不得不说，白建国真是一个汉子，被撞断了腿，大难不死，他还能笑得出来。 曾家辉很欣赏他这样的人，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胡东说道，“胡东，你带你舅妈出去一下，我要跟你舅舅说会儿话。” 胡东见曾家辉的脸上带着笑容，但眼神却变得十分的肃然，他就点了点头，然后对那个中年女子说道，“舅妈，我们出去吧。” 等胡东和他舅妈出去了之后，曾家辉就往前拉了拉凳子，低声说道，“白工，我觉得你出车祸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针对你。” 白建国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些，他扬了扬眉梢，开口说道，“在我被撞倒的那个瞬间，我看到了车子里面的一个人，他叫刘小虎。” “我是看到了他，但也没有证据，曾省长，我同冯书记反映的问题，您应该都知道了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白建国谈起了话来了。 两个人谈了二十多分钟，白建国说了这么多话，人也疲倦的很。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对白建国说道，“白工，你早点儿休息，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你一个很热爱生活，乐于奉献的人。今天，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为了你的安全，我让警方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 白建国说道，“曾省长谢谢你了。” 曾家辉微微颔首，然后就迈步往门外走去。 白建国看着曾家辉挺拔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他的目中就是一亮，似乎已经看到了希望。 曾家辉走出了病房，然后对马福平低低的说了几句话，马福平点头。 曾家辉亲自来了，他从白建国的口中了解了很多情况，从他了解的情况上看，电子厂的问题是很严重的。 若是白建国说的话没假的话，那电子厂的领导只怕都烂到了根了。 其实，曾家辉的心里也是有了判断的，他知道，这绝不会是个人行为。 …… 此时，在国际大酒店的一个包厢中，电子厂经理董家堂，副总经理蒋峰，财务总监陆青青正在商量应对之策。 刘小虎不停的抽着烟，脸色阴沉可怕。 刚刚他被董家堂给大骂了一通，这让他觉得十分的不痛快。 刘小虎掐灭了香烟，冷声说道，“董经理，你让我再去一次，这一次，我一定会把那个小子给弄死。” 他觉得十分的烦闷，让他开车撞死人，他都没办好，的确是听废物的。 若是再让他去做这是，他一定会把那个老小子给弄死的。 “那个老小子若是还活着，他一定会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现在，有条子在保护他，想要弄死他可没那么容易，就算你能弄死他，又有什么用！”蒋峰冷冷的说道，“我们现在还是想想要怎么应对吧。” 陆青青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有什么好怕的，找我们麻烦的人也不只是只有白建国一个人，他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董家堂沉沉的说道，“这一次跟之前都不同，你知道曾家辉是什么人吗？你知道多少人都栽在他的手上了吗？就连原三江省的省长都栽在了他的手里面，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在他的眼中又能算什么呢？” “就算他真有本事，也得有证据才行，我把账做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他又能查到什么？”陆青青开口说道。 董家堂微微皱眉，开口说道，“你不说这个，我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我看了那个账本了，固定资产那一块，你做的未免也过了吧。” “董经理，你是没看那些生产设备，当时，我们买的都是二手旧货，但经过了翻新，看起来跟新设备是没什么区别的，新设备的确值账面上的那些钱。” 董家堂皱着眉头说道，“还是多小心一些的好，我觉得我们还是找李市长商量一下妥当一些。” “蒋经理，这件事你去办，快去快回。刘小虎，你开车送蒋经理过去。” 蒋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我现在就跟李市长联系一下。” 第1692章 借兵 言罢，蒋峰就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等他们两个人走了之后，陆青青见董家堂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站起了身来，走到了董家堂身前，伸出了手臂来，环住了他的脖颈，柔声说道，“堂堂，你不用如此担心的，七八年的时间都过去了，我们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啊。” “李永年，包旭刚他们可没少收钱，我们这边若是出了问题，他们也好过不了哪里去，没事的。” 董家堂也觉得陆青青说的有些道理，他笑了笑，看着面前的陆青青，说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你在想什么？”陆青青有些不解的问道。 董家堂凑近了陆青青，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陆青青的俏脸发红，然后娇嗔道，“你好坏哦。” …… 第二天，曾家辉同东条省二又进行了一次洽谈，这一次，马翼没参与，跟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曾家辉一改之前的淡漠态度，对东条省二热情了很多。 他表示，是非常欢迎日立公司来收购电子厂的，但在欢迎的同时，曾家辉也说出了他的建议来，想要收购国有企业是一定要按照规定的程序来走流程的。 第一步就是要进行可行性研究，这份报告是由日立公司来提供的。 你想要收购电子厂，所以这份报告就要日立公司来做。 东条省二对此不是很满意，但不管怎么说，曾家辉还是松了口了，这也算是往前推进了。 曾家辉没说其他，散了会之后，他就回到了办公室。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刘小根就跟曾家辉说道，“曾省长，刚刚三江省组织部的李部长打了电话过来了。” 曾家辉听言吗，颇觉得意外，李昊青是知道他的私人电话的，他怎么不直接打他的电话呢。 进到了办公室里面，曾家辉就拨通了李昊青的电话。 很快的，电话就接通了，李昊青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你好忙啊。” “昊青，你还取笑我？”曾家辉笑道。 “我可不敢，你是我的领导哦，对了，上一次你跟我说的事情，我跟项书记说了，他说他会考虑的。”李昊青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言，淡淡的笑了笑，他明白项怀文的心思，他不是想为难他，而是想跟他要个人情，他开口说道，“谢谢你了，昊青。” “你有时间就来三江坐坐，大家都很想你。”李昊青说道。 听了这话，曾家辉就想起了很多人来，他不禁问道，“秦东军现在怎么样了？” “项怀文一上任，秦东军就又做了省委常委了，现在还兼任公安厅厅长。”罗一松说道。 听了这话，曾家辉也觉得颇为意外，项怀文能做三江省省委书记，这跟他把宋鹏举给搞定了有着莫大的关系，项怀文在他离开了三江之后，还能善待他的人，这还真的很难得。 其实，曾家辉不知道的是，现在在三江，省长杜德刚的威望可是要比项怀文这个省委书记高的多，但项怀文也看出来，杜德刚是一个干实事的，也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与其跟他斗来斗去的，还不如联手发展经济呢。 他们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干完了这一届，再想往上几乎是没可能的，就算斗出个输赢来又能如何呢，最后还是要回家养老的，还不如联手发展经济，多为地方百姓干点实事呢。 曾家辉又跟李昊青聊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其实，曾家辉之前是有一个想法的，是想要在把谭长华搞定之后，把秦东军给弄过来，也给他解决一下常委的事情。 但现在，秦东军已经是常委了，同时还兼任公安厅厅长，若是让他过来，还不能兼任公安厅厅长了，曾家辉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他盘算了盘算，这才拨通了项怀文的电话。 这个电话是项怀文的私人电话，这是曾家辉在离开三江的时候，项怀文给他的。 电话拨通了之后，响了三声之后，项怀文就接起了电话来，听到了项怀文的声音之后，曾家辉就觉得项怀文跟之前大为不同了。 在他的声音中已经没了之前的凌厉，而是变得柔和了许多。 看来，一个人的心态是真的能影响很多的。 曾家辉淡淡笑笑，开口说道，“项书记，我没影响到您工作吧？” 项怀文呵呵一笑，“工作理顺了就好干了，家辉啊，你最近可好啊。” 从项怀文的声音中，曾家辉能感觉到他的轻松愉悦，他不禁笑道，“我现在是真的很想回三江啊。” “我也希望你能回来，你搞经济可是无人能比的啊。”项怀文哈哈一笑，开口说道。曾家辉说的话，让项怀文感觉到了一丝的亲切，此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一些不愉快了。 话是这样说的，但项怀文却在心里暗道，“你这个小祖宗，还是别回来了，现在三江的局面才稳定平衡下来，你回来，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来呢。” 曾家辉也不拐弯抹角了，他开口说道，“项书记，我想跟您借几个人。” “你手下可都是精兵强将啊。”项怀文故作严肃的说道。 曾家辉笑道，“项书记，你放心好了，我就是借用，用完了，人还是你的人。” “既然你开口了，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好了。”项怀文说道。 “那就多谢项书记了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其实，项怀文要的就是曾家辉的这句话，有了这个人情，之后，他若是求曾家辉就好开口了，他相信曾家辉是不会拒绝的。 又跟项怀文说了几句闲话之后，曾家辉这才放下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给孙长林打了个电话，请他过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孙长林就来了。 他坐下了之后，曾家辉便问道，“孙部长，我上次让你帮我选一个公安厅副厅长，你可选好了人了？” 第1693章 收敛锋芒 孙长林开口说道，“我已经选好了人了，是南岭市公安局局长苏林。” 听到了苏林的名字，曾家辉不觉得微微一怔，他抬起了眼来，注目看着孙长林，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异样神色来。 孙长林没用自己人，而是推选了曾家辉曾经重用过的人。 这也是孙长林经过了一番思量之后才做出的这样的选择，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次的机会来之不易，在省公安厅，现任厅长和常务副厅长还有一个没上任的副厅长，都是曾家辉的人。 所以，这个副厅长的位置就没那么重要了，他是完全可以用自己人的。 但他还是想要让曾家辉知道，他不贪功不邀功，这对于他来的以后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在相对重要的位置用自己人，才是最佳选择。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另一位副厅长是三江省西江市公安局局长，我已经跟三江那边协调好了，明天上午上班你把相关材料整理好，我去找马书记。” 孙长林点点头，然后站起了身来，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我马上就去办，争取下午就把材料整理好。” 言罢，他转身就往外走。 忽然，曾家辉叫住了他，“孙部长。” 孙长林站住了身形，然后转过了身来，等着曾家辉说话。 曾家辉笑笑，这才开口说道，“你是省委组织部部长，在任用提拔干部上，是有优先权的。” 孙长林道，“谢谢曾省长。” “嗯，你去忙吧。”曾家辉笑笑，示意孙长林可以离开了。 孙长林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中暗道，“这才是领导呢。在人事任免上，曾家辉是有着话语权的，但曾家辉又不是一个独揽大权的人，他在做事的时候，是会考虑到自己人的利益的。” 自此，孙长林就越发坚定地自己的选择了。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孙长林就把一份整理好的材料放在了曾家辉的桌子上。 曾家辉让孙长林去马翼那边做卧底，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曾家辉对孙长林是极为信任的，但孙长林觉得他还是要加固一下这种信任。 孙长林的这个态度，曾家辉很满意，但他却是没多说什么，他知道有些说多了就假了，还不如做实事。 曾家辉拿起了材料来，简单的看了一下，就拿着材料去找马翼去了。 在常委会上，曾家辉是有很强的实力的，但不管怎么说，马翼都是省委书记，其实，不用征求马翼的同意，这两个位置他也能拿下来。 但若是这样的话，那曾家辉可就把他的利爪伸了出来，不到万不得已，曾家辉是不会伸出他的利爪来的。 进了办公室之后，曾家辉先跟马翼说了一下收购电子厂的洽谈进程，也告知了马翼，倭国日立公司会提供可行性报告。 在得知了这些之后，马翼的心情这才觉得稍微好了一些。 这个收购能不能成功，这跟他的政绩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同时，还关系到他同曾家辉的暗斗。 在汇报完了这件事之后，曾家辉这才说出了公安厅两个副厅长的人事问题。 这是曾家辉的一个策略，他先让马翼高兴高兴，然后再提要求。 马翼的心情好了，他提出的要求自然也容易达成，若是能不动干戈的办好事情，还是不动干戈的比较好。 曾家辉提出了这个来，马翼也没什么异议，他反正也想明白了，省公安厅那边的厅长，常务副厅长都是曾家辉的人了，两个副厅长也是曾家辉的，也无所谓了。就算他安插了他的人，只怕也成不了什么事。 若是真的有事情需要省公安厅那边出力，曾家辉也会配合他工作。 得到了马翼肯定的答案，曾家辉又询问了一下，要不要在常委会上讨论一下，马翼摆了摆手，示意没这个必要了。 在人事任免上有分歧，才会开常委会讨论决定，现在，书记，省长还有组织部部长都点头同意了，那就没必要开常委会来研究决定了。 但为了慎重，曾家辉还是把秦文娜和闫志胜叫了过来，开了个办公会议。 等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就接到了苏鹏飞的电话，接到了苏鹏飞的电话，曾家辉并不觉得意外。 苏鹏飞对曾家辉是千恩万谢，为人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能成龙成凤，他儿子苏林能当上南岭市公安局局长，这让他已经觉得很满足了，他退休的时候，不过就是副厅级而已。 他儿子这才三十才出头就已经是正处级了，而且手中还握着实权。现在，又成了副厅级了，这绝对是一大突破啊。 而他也想到了曾家辉，若是之前他跟曾家辉没什么交集的话，那他儿子也不会这么年轻就坐到了副厅级的位置上。 …… 日立公司很快就提交了可行性报告，这报告看上去还算可以，在报告中提到了税收，那个数字是十分诱人的。 若是日立公司收购了电子厂之后，真的能实现报告中说到的税收额，那的确是非常好的一件事。 政府就不用再投入大量的资金添这个无底洞了，不止如此，还能有税收，这可谓是一举二得。 同时，在这份报告中还提到了曾家辉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那就是电子厂工人的问题。 报告中给出了二个选择，若是工人愿意继续留在厂里，工资会有相应的提高，根据工种不同，职位不同，提高的程度也有不同。 若是不想继续留在电子厂工作的工人，就按照国家法规来办，买断工龄。 除了这些之外，在这份报告中，还有对当前国内电子行业的情况分析，并且指明了，现在电子厂的技术才是最根本的问题，倭方收购电子厂就能解决这个关键问题，带动行业发展。 若是真的能如这份报告中说的这般，那出售电子厂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这份报告出炉了之后，就要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了。 第1694章 不同意见 那就是要按照内部程序深意，很显然，想要把这一步的工作做好绝非易事。而这也是曾家辉留的一张底牌。 这份可行性报告看起来非常好，但曾家辉却十分清楚，这不过就是小日子给政府画的一张大饼而已。 曾家辉又怎么会被这些打动呢，但不管如何，规定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这一天，曾家辉让闫志胜带着小日子提供的可行性报告去了电子厂，电子厂内已经闹得不像样子了。 而这些，也都在曾家辉的意料中。 国人对倭国人是十分反感的，而这种情绪也会影响到整个事态的发展。 在医院养伤的白建国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坐不住了，若不是他行动不便，他只怕就会跑到省政府来找曾家辉兴师问罪了。 他跟省纪委和曾家辉反映了情况之后，电子厂一直都很平静，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让白建国十分的恼火，他甚至都对曾家辉有了质疑。 白建国怀疑曾家辉跟那些人是一丘之貉，这不过就是缓兵之计而已，等把电子厂卖给倭国人之后，那他所做的这些就全都白费了。 有了质疑，白建国就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把他的质疑和不满全都说了出来，曾家辉并没有发火，只是淡淡的对白建国说道，“等。” 此刻的冯喜春也十分的头疼，现在，他的手中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电子厂经理董家堂等人有问题，若是由省纪委出面审查，那势必会让人生出歧义来。 若是查到了一二个人来，也还能说的过去，若是什么都查不到，那他可就闹了大笑话了。 对安城市纪委那边，冯喜春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放心他们来做这件事。 这件事是曾家辉交代下来，那就一定是颇有深意的，冯喜春为了配合曾家辉工作也不想绕路来做此事。 就在冯喜春寻思着要怎么入手的时候，秘书敲了敲门，然后从外面走了进来，递给了冯喜春一份文件。 冯喜春接过了文件，翻开了起来，很快的，冯喜春的眼睛就是一亮。 原来，这份文件是中纪委下发来的文件。 最近这段时间，江南连续出现了腐败现象，有很多官员都伏法了，这就引起了中纪委的关注，中纪委要求江南省彻查，并且要对之前的案件复查。 已经查实的不用查，但还有一些是没查实的，所以，中纪委就要求省纪委一定要弄清事实。 冯喜春站起了身来，拿起了这份文件，就出了办公室，往马翼的办公室走去，跟他汇报这件事。 马翼看了看文件，然后签下了他的名字，并且给出了意见。 冯喜春拿着这份文件，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抹兴奋之色来，急忙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紧急召开会议。 在达成了共识之后，冯喜春让秘书起草了一份文件，然后让他把这份文件下发到各市纪委。 让他们明天上午十点到省纪委开会。 在会议上，各市的纪委书记都拿到了中纪委下发的那份文件的复印件。 冯喜春在会议上强调了这项工作的重要性，要求各市立刻行动，马上开展这项清查工作。 四位副书记分管其他市，负责监督清查工作，安城这边则是由冯喜春亲自负责监督清查工作。 散了会之后，冯喜春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罗中宏同孙林两个人是一起上任的，他们两个人同时来了曾家辉这里报到，曾家辉亲自送他们两个人到了省公安厅报到。 马福平和蔡志康两个人顿时就明白了，这两个人跟曾家辉的关系很有可能比他们两个人跟曾家辉的关系还亲近。 省政法委书记谭长华也到场了，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此刻的谭长华心里很不是滋味。 现在，他是分管公安厅，但却是已经被彻底架空了，省公安厅的正副厅长都不是他的人，他还分管个屁啊。 现在的省公安厅已经彻底掌控在了曾家辉的手中了。 交接工作完成了之后，马福平就请曾家辉和谭长华参加接风宴，但却被曾家辉拒绝了。 这是因为曾家辉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上午方正负责做好电子厂的内部审议工作，但方正这个常务副省长的身份在安城市长朗杰那里却是玩不转了。 之前，安城市市委书记都是由省委副书记兼任的，曾家辉到了江南之后，是省长兼任省委副书记，他就没兼任安城市市委书记，而是由朗杰暂时代理书记一职。 马翼是有私心的，这个位置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位置，所以，他就想要任用自己人。 现在，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联手，一套组合拳把马翼这边的阵营给撕扯开了，这让马翼感觉到了危机。 同时，也让马翼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很难把控这个位置。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马翼就始终多没提这件事。 朗杰是不赞成出售电子厂的，在他看来电子厂还不是无药可救，只是在发展中遇到了一些问题，重组改制是可以有的，但卖掉就大可不必了。 也可以这样说，朗杰就是不想把这家企业马给小日子。 在这个认识上，方正跟朗杰的意见是不同的，方正知道朗杰的意见也没什么错，但想要发展经济，就不能犹豫不决，迟迟不动作。 若是电子厂的问题能解决，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这个地步了。所以，在方正看来，就是应该大刀阔斧的做事，当断则断。 而方正也是有他的理由的，他认为现在的节奏非常快，电子厂的发展存在问题，这些问题不是段时间内能解决的，拖不是好办法。 事实上就是，若是再拖下去，电子厂的问题就会越积越多，市政府每年的投入都如入了无底深渊。 若是把市政府投入的这些资金用在民生上，一定会起到十分积极的作用。 其实，就算日立公司不收购电子厂，前任省委副书记也就电子厂的事情召开过专门会议，讨论了电子厂的问题。 第1695章 不查不要紧 当时，由于意见不统一，这件事就暂时被搁置了，后来，省委副书记出了车祸之后，这件事也就没了下文了。 方正来是带着省委省政府的意见来，朗杰对此虽不赞同，但也要服从上面的意见，不过，朗杰还是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方省长，身为下属，我是要服从省委省政府的意见的，但我可不能保证内部审议能顺利通过。”朗杰说道。 他并没有把话说的太直白，但方正却能听得明白，这无非就是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就是电子厂不同意卖厂，再有就是电子厂的职工会阻拦。 上一次，才有这个意向，电子厂的职工就闹到了市政府了。 不过，应对这两种情况，方正也是有策略的，现在，上面已经同意了出售电子厂了。 总经理董家堂是人事部门任命的，他若是不同意卖电子厂，只要上面的一纸文件，就能让他直接下马。 工人上访的问题也好解决，他们要的不过就是切身利益而已，只要解决了拖欠的工人工资问题，还有今后的待遇问题，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样的，工作的目的就是赚取收入，能获得一份稳定收入。在这方面，日立公司那边已经有了承诺了。 朗杰知道，他是拗不过上面的意见的，他和方正的级别一样，但方正现在代表的却是省委省政府，他就只能照办。 不过，他是不会亲自出面来办这件事的，他就让常委副市长李永年和副市长付宏伟两个人负责这件事。 这两位副市长对电子厂的情况十分的清楚，但卖还是不卖，就不是他们太过关心的问题了。 在他们看来电子厂就是一个眼看着就要倒闭的破厂子而已，但若是跟他们毫不关系，倒也不算，他们每年都会从中获取一部分收入。 他们两个人其实在卖与不卖的问题上，也是矛盾的，若是不卖，他们每年都能获得额外收入。 但同时，他们也清楚的知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 这段时间李永年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有人到了省纪委反映电子厂的问题了。若是卖了电子厂，就可以卖闫志胜一个人情。 闫志胜的父亲现在还是副总理，这个副字还有，但他第一副总理的地位还是没人能撼动。 跟闫志胜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再有就是，一旦电子厂售卖成功，那么，之前的那些把柄也就都没了。 电子厂申请的扶持资金现在还卡着呢，若不是如此的话，电子厂的职工也不会几个月不发工资。 李永年和付宏伟两个人先去了电子厂做工作，方正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把这个情况跟他汇报了一下。 说实话，曾家辉是真的没想到朗杰在出售电子厂的这件事上，是这样一个态度，不过，他也没表现出什么来，只是让方正按照规定程序进行这件事。 另一方面，冯喜春亲自带队对安城市纪委近五年来的案件进行复查，在复查案件的过程中，冯喜春发现，有针对电子厂董家堂等人的举报，匿名举报和实名举报都有。 但最后都是查无实据。 冯喜春询问了一下安城市纪委书记李啸天，他说他才到任不到三个月时间，对电子厂的情况不是很清楚。 冯喜春把这个情况反馈给了曾家辉，曾家辉在知道了这些情况之后，就给马福平打了个电话，让他调查一下举报董家堂问题的那实名的十几个人的情况，不查不要紧，一查可就让毛福平吃惊不小。 实名举报的人一共有十二个，其中七个出了车祸死了，还有三个跳楼死了，另外还有一个人失踪至今，查无所踪。 最后剩下的那个人就是还在医院里面的白建国了。 李永年和付宏伟给董家堂做了工作，董家堂也知道大势已去，他明白省委省政府是一定要把电子厂给卖了。 这几年，他可是没少捞钱，也是心惊胆战的，他现在的心思跟李永年和付宏伟没什么区别，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件事给了了。 于是，董家堂就召集了电子厂的领导开会研究这件事。 电子厂的领导都得到了好处，那些没拿到好处的，不听话的，早就被踢出去了。 白建国之所以没被踢出去，是因为他就是一个读书人，跟他们这些人也说不明白什么。 再有就是，白建国在安城是没什么人脉的，他就只是一个工程师而已，他搞研发那绝对是扛把子，电子厂能持续生产，靠的还是白建国。 董家堂不会搞企业，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企业盘活，但他也知道，若是电子厂亏损的太厉害，政府那边是一定不会轻饶他的。 这个会议的结果没什么异议，就是集体同意了出售电子厂的议题。 当然，这还是需要一个前提条件的，那就是要满足职工的要求才行。 就在这个时候，刘小虎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走到了董家堂身边，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董家堂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站起了身来，对正在主持会议的李永年低声说道，“李市长，楼下聚集了很多职工，他们想闹事。” 这样的事情李永年已经预料到了，他对董家堂说道，“工人对电子厂是非常有感情的，这点是可以理解的。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你一定要安抚好工人的情绪。” 这个李永年一件事不好，就要直接走人。 董家堂听言，眉头顿时就皱的更紧了，他在心里暗道，“这个老狐狸，拿钱的时候比谁都痛快，一见到有事，就要溜之大吉了。” 但转念想想，董家堂也不觉得有什么，只要能把电子厂卖出去，就可以彻底甩掉这个大包袱了。 不卖电子厂，是有拿，但这钱拿着也烫手，还不如直接把这个包袱给甩掉的好。 董家堂对刘小虎说道，“你送李市长和付市长一下，从后面出去。” 言罢，他就看了一眼蒋峰，蒋峰会意，两个人就一起出了会议室。 第1696章 众怒 等他们两个人出了会议室之后，就全都呆愣了一下，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外面会有这么多的人。 不过，工人们还是能保持冷静，就只有前面的十几个人挡住了楼梯出口，正在大声说着什么。 “这些人就是败家子啊，是他们把企业给搞垮了，我们工人开不出工资来，现在又把厂子卖给那些小鬼子，这帮人的良心都坏了，就是卖国贼。” “对，这些人就是卖国贼。” “你们拦着我们做什么，赶紧让开，让我们上去。现在都要把厂子给卖了，你们还能威风几天。” “董家堂，你这个混蛋赶紧滚出来给我们个说法，你若是还不滚出来，我们就不让你出来了，困死你。” “混蛋，这群王八蛋，比小鬼子还坏。” 外面是骂声一片。 听到了这些人的咒骂，董家堂的脸色变得格外的难看了起来，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二位市长，还请你们帮帮忙啊。” 李永年见外面围着那么多职工，群愤难平，他皱了皱眉，心中就有了计较，他知道，若是他们不给这些职工一个交代，只怕真的走不出电子厂了。 思及到了此处，李永年就点了点头。 董家堂见李永年点头了，他的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了一半来，他打开了窗户，对着楼下的职工大声喊道，“大家静静，市里李市长在我们厂了，让李市长跟你们说说吧。” 李永年听了董家堂的话，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条黑线来，他大爷的，这个小子怎么直接就把他给推前面去了呢？你当老子是你的灭火器啊。 可现在董家堂已经把话喊出去了，他也推脱不得，就只能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董家堂。 董家堂缩了缩脖子，却是没多说什么。 若是在平常时候，董家堂是绝不敢这样做的，但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眼看着他就要做不成这个经理了，还管什么李永年愿意不愿意呢，别说他只是一个常务副市长了，就算是市委书记也管不了他。 李永年走到了窗子前，对着外面的工人大声喊道，“同志们，请安静一下，听我说，我是安城市常务副市长李永年，你们把这里给围了起来，这成什么样子了，有问题就说出来，我们可以坐下来谈啊。” “这样吧，你们选几个代表来会议室，我们谈谈，你们觉得如何啊？” 李永年的话音落下，就有一个工人大声喊道，“李市长，你在二楼跟我们隔着窗子说话，难道，这就是你的态度吗？你可不要忘了，你是人民的干部，你这样不是凌驾在了人民之上了吗？” “我们没有什么代表，现在厂里面的几千工人都在了，我们代表的都是我们自己，要谈就一起谈。”那个工人说道。 “对，我们都只代表自己，没代表。” “说的对，我们没代表，要谈就下来跟我们谈。” “我们没代表。” 一众工人都跟着说道。 李永年微微皱眉，沉声问董家堂，“那个小子是谁，他说话还挺有分量的啊。” “他叫吴峰，是厂里有名的刺头。”董家堂说道。 其实，李永年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现在也不是打击报复的时候，他转头对付宏伟说道，“付市长，我们下去。” 其实，付宏伟是真不想趟这趟浑水，但现在就算他想溜也溜不掉啊，就只能跟着李永年下了楼。 董家堂把两位市长当成了枪使了，但他也要保证两个人的安全才行，他对刘小虎摆了摆手，示意他带着人跟着两位副市长。 说是保护两位副市长，若是他们真的跟工人发生了冲突，刘小虎等人能做的就是马上带着两位副市长逃回楼上来。 李永年和付宏伟两个人下来了之后，下面的工人顿时就乱嚷嚷了起来。 李永年皱了皱眉大声喊道，“你们都说话，这要我跟你们谁谈话啊，刚刚那个叫吴峰的，你先说话，其他人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就写在纸条上，然后汇总过来，我来做解答。” 吴峰站了出来，他压了压手，工人们的声音顿时就变得小了很多，他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大家问的问题集中在一个点上，我们听说要把电子厂卖给小鬼子，李市长，你能给大家解释一下吗？” 这个问题问的很尖锐，不过，这还真难不倒李永年，他能座上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自然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 李永年朗声说道，“这是省委省政府的决定，大家都十分清楚，电子厂现在是连年亏损，这对于市政府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 “可就算如此，市财政还要再拨经费给电子厂，这让市财政很吃力，今天，市财政的确是没这个能力再拨款给电子厂了。” “现在，收购电子厂的企业是日立公司，这家公司就不用我跟大家多说了吧，这家企业有十分雄厚的实力，也有先进的技术。若是能收购成功，这对你们来说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 “我把话说白了吧，你们工作，不也是为了获取收益吗？” 吴峰大声说道，“我们不同意卖厂。电子厂之所以会成为今天的这个样子，又能怪得了谁呢？难道是要怪我们这些工人吗？要怪就要怪那个只知道中饱私囊，置电子厂于不顾的经理，让这样的人做经理，别说是安城电子厂了，就算是国家电子厂要一样会垮掉的。” 李永年听言，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这个吴峰说话是越说越不对劲了，他可不想让吴峰把话题给扯远了。 不等李永年说话，一旁的董家堂就说道，“吴峰，你说话可说要负责的，你特么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的工资是谁发给你的，还特么的说老子中饱私囊！” 吴峰冷笑了一声，大声驳斥道，“工资是你发的吗？你还真是不要脸，这都是市政府给拨的钱，这些钱，你用在生产研发上的钱又有多少，只怕连四分之一都不到吧。” 第1697章 该来的总会来 “剩下的钱，一部分你用来发工资，其余的，就都进了你的腰包了。你现在还舔着大脸说是你给我们发的工资，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了，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说的对。” “说得对！” 众人大声的喊了起来，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董家堂还想辩驳几句，但却是没人能听得到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早就被淹没在了声浪中了。 对董家堂不合时宜的突然发声，李永年十分的不满，他才要开口说话，突然就发现，人群后方有了骚动。 李永年的身子就是微微一震，现在这么多工人都在，若是发生了骚乱，他作为在场的副市长，是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的。 他低声对身边的付宏伟说道，“赶紧打电话报警。” 吩咐完了，李永年这才大声的对众人说道，“大家请冷静冷静，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我们可以商量的。” 他的声音很大，也连着喊了数声，可根本就没人理会他。 直到此刻，李永年这才注意到众人的举动，一众工人全都转过了头去，看向了后面。 后面的人群散开，露出了一条通道来，很快的，一队人就出现在了这条通道中，到了李永年的近前。 看到了来人，李永年不觉得微微一怔，他忙说道，“冯书记，您怎么来了？您这是？” 说着话的功夫，李永年急忙迎了上去。 此刻的李永年，心里面装满了疑惑，电子厂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情，按理来说是应该是公安部门的人来处理啊。 省纪委的人怎么来了呢？而且带队的人还是纪委书记。 冯喜春淡淡的看了一眼李永年，开口说道，“我来了，还要跟你汇报吗？” 李永年很是尴尬的笑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冯喜春一来，现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在场的很多工人都听到了，这让李永年觉得很没面子，但又不能发作出来。 冯喜春是什么样的人物，整个江南就没有不知道的，他在官场上，就是一个杀手一般的人物，只要被他给盯上了，那就难逃一劫了。 不过还好的是，冯喜春是很少会出手的。 市纪委书记魏德信走了过来，他冷冷地说道，“李市长，请你让让。” 他跟李永年不是一路人，在跟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冰冷，“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办案。” 办案？ 听到了这两个字，李永年的心下就是一紧，一旁的付宏伟的心也一紧，他们两个人全都在心里暗道，“纪委的人来，该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慌乱之中，他们也忽略了魏德信的态度了。 魏德信对身后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顿时就有几个纪委的工作人员走上了前来，跟着他直奔会议室走去。 董家堂在楼上的会议室看的明白，他见魏德信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往会议室走了来，他的心顿时就沉入到了谷底，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刘小虎此刻也回到了会议室，他压低了声音对董家堂说道，“董经理，纪委的这些人好像是冲着你来的，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先帮我挡挡。”董家堂满脸惊惶的说道。 刘小虎急忙关上了门，他才关上房门，就听到了有人在砸门，“开门，快点开门。” 刘小虎的脸色陡然巨变，他对董家堂说道，“董经理，你跳窗户啊。” 这是二楼，后窗的位置是绿化带，绿化带的土地比较松软，上面还有草坪，工人都在前门了，没人在后面。 董家堂看了看，然后把心一横，就爬到了窗台上，准备往下跳。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响，董家堂被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看到会议室的门被人一脚就给踹开了，一个中年男子从外面冲了进来。 刘小虎的脸色一冷，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凶狠之色来，他抡起了一把椅子，照着来人的脑袋就招呼了过去。 那个人的反应很快，往旁边一闪，就避开了刘小虎的这一板凳。 随后，就又有一个年轻人冲进了办公室，他一个边腿，就把刘小虎给直接踢了出去。 等刘小虎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他就被那个年轻人一脚就给踢飞了，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随后，那个中年人就大喝道，“董家堂，别动。” 他若是不大喝，董家堂还没什么，他这一大喝，就把董家堂给吓得浑身一哆嗦，然后惨叫了一声，直接就摔了下去。 苏林急忙跑了过去，就看到董家堂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远处跑去了。 孙林一个箭步就窜上了窗台，然后直接就跳了下去，几大步就追上了董家堂，他飞起了一脚，一脚就把董家堂给踹了个狗啃屎。 孙林伸出了手来，一把就拎起了董家堂，就跟拎一头猪一般，把他给拎了回来。 等董家堂被丢在了车上之后，他这才发现，副经理蒋峰，还有财务主任陆青青等人全都在车子里面。 董家堂又急又慌，只觉得眼前发黑，然后头一歪，就昏死了过去。 直到此刻，一众工人这才反应过来，吴峰大声叫好道，“好啊，抓的好，这些人早就应该被抓了。” 一时间，工厂的工人全都欢呼了起来，那声音都能把整栋楼给掀起来。 冯喜春看看欢呼的工人，只觉得心里几步舒服了起来，他不过就是抓了几个腐败分子而已，这些工人的反应竟然会如此的激烈。 从这不难看出，这些工人是被压抑的多苦啊。 突然之间，冯喜春就觉得肩头的担子变得越发的沉重了起来，他不由得砖头子看向了身边的魏德信。 魏德信的脸色凝重，眉头紧皱，同时，在他的眼中还闪过了一抹愧疚之色来。 他接到了很多反应董家堂问题的信访件，每一次，他都会去查，可每一次，他都会遇到很多阻力，所以，就搁置不调查了，今天，他看到了工人这样的反映，他只觉得愧疚不已。 第1698章 风雨不停 正是他顶不住压力，这才让董家堂等人一直都逍遥法外。 这一次，他算是借了省纪委书记冯喜春的东风了，这才敢悍然出手。 朗杰在知道了董家堂等人被抓之后，顿时就露出了兴奋之色来，他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其实，朗杰早就想对董家堂动手了，他作为一市之长，也在质疑拨给电子厂的款项的去处。 每年财政都会给电子厂拨款，可这些款项根本就没能让电子厂起死回生，这钱都用到了哪里去了，这让朗杰很是怀疑。 他让审计和税务部门去查，可却是也没查出什么来，从这不难看出，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当时，省委副书记十分强势，搞一言堂，若不是如此，他早就想把董家堂给换了，若是当初就把董家堂给换掉，电子厂也不会沦落成现在的这个局面。 与此同时，马翼也拍起了桌子，他被气的都要吐血了，现在正是出售电子厂的关键时期，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真是要把人给气死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小鬼子还能按照之前的计划做事，但这事情造成的影响却是极不好的。 这个冯喜春真是够了，看来，他的跟副总理谈谈交流干部的事情了，而冯喜春就是第一个被交流出去的干部。 这段时间，闫志胜同马翼走的很近，他算是看明白了，就算他的背景足够强大，但也做不到一手遮天，他也需要借助外力才行。 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不管是马翼，还是曾家辉又或者是秦文娜都对他的背景是有所忌惮的，但他们就只是忌惮而已，谈不上害怕。 这三个人不管是哪个人，都有着极为强大的背景。 也正是因为如此，闫志胜就改变了想法，他要找个人合作，而这个人就是马翼，马翼是省委书记，很多事情由马翼出面要远比他出面来得好。 闫志胜看了一眼盛怒中的马翼，开口说道，“马书记，电子厂出了这样的事情，未必就是什么坏事，这样一来，反而能彰显政府对这次收购是极为重视的。” 马翼点了点头，对闫志胜的说法表示了认同，这件事其实也是可以从两方面来看的，一方面是从事件的本身来看，先严厉查处腐败，然后在进行资产清算。 把腐败分子给揪出来，这是政府负责的一种表现，而这也可以说是政府在保证收购方的利益。 另一方面，就是人事的问题了，对这件事马翼其实还可以接受，最令他恼火的就是人事问题。 冯喜春在这段时间查处了几件大案子，这些大案子基本上都直接绕过了他，这令马翼就很难接受了。 这个纪委书记还真不把他这个省委书记当回事啊。 马翼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沉沉的说道，“把曾家辉给我叫来。” 他决定要给曾家辉点颜色看看了，他一直隐忍不发，曾家辉还真把他给当成了软柿子捏了。 用脚趾头想，马翼都知道，这件事肯定又是曾家辉在背后搞鬼。 马翼算是看明白了，他若是想要重新掌控主动权，就一定先要把曾家辉给摆平了。 跟曾家辉比起来，对付秦文娜就相对要简单的多，只要他能摆平曾家辉，秦文娜自然也就会俯首帖耳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曾家辉就到了马翼的办公室。 马翼一脸阴沉的看着曾家辉，开口问道，“曾省长，电子厂的收购进行的怎么样了？到了哪个步骤了？” 在来之前，曾家辉就猜到了马翼的心思，他知道此刻的马翼一定很不爽。 马翼问出了问题来，他自然是要回答的，他就实话实说道，“现在正在进行内部审议，在这个程序上，现在遇到了一些问题。纪委查到了电子厂的内部腐化问题，这个问题是非常严重的。” “我们暂且把收购这个问题放在一边，这件事是一定要查个清楚明白的，这可是涉及到了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了。”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放缓工作，另外，还需要资产核查，而这项工作，也需要等这个案子处理完之后才能做这项工作，我们就算是着急也没办法。” 曾家辉说的这番话很合乎实际情况，也符合情理，马翼自然说不出什么来，但他还是一脸阴沉的说道，“曾省长，你不觉得你过多的插手纪委那边的工作了吗？” 听了马翼的话，曾家辉就淡淡的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马书记，您这话说的可就让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我也没插手纪委那边的事情啊，我分管的工作中也没有这一块的工作啊，跟纪委搭不上边的。” “纪委的工作都是在省委的领导下开展的，可不是我说插手就能插手的，这点规矩我还是明白的。” 马翼被噎的一句话都没有，他不禁在心中暗骂道，“你是真特么的东规矩啊。” 曾家辉的一句纪委是在省委领导下开展工作的，这句话就把马翼所有的话都给堵了回去，他若是还想说什么，那就是自己抽自己嘴巴了。 难道，要他马翼说，纪委的工作不是在省委的领导下开展的吗？这不就是承认了他这个省委书记没有掌控大局的能力了吗？ 马翼没办法，就只能强调这次收购的重要性，强调了之后，就让曾家辉回去了。 等曾家辉走出了马翼的办公室之后，马翼只觉得一口老血闷在了胸口，那叫一个难受啊。 他本想让曾家辉好看的，这样也能整整他这个省委书记的权威，可结果倒好，他自己倒是弄了个灰头土脸。 马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又把闫志胜给叫了过来，他同闫志胜商量了一下下一步要怎么做。 现在，这个项目的实施进度已经被拖住了，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现在，他们就只能一边催促项目推进工作的步子加快，一边实施干部交流方案。 第1699章 出了马翼的办公室，闫志胜就上了一辆车子，直奔高速路行驶而去。 马翼这边又把冯喜春给叫了过来，让他尽快处理好电子厂的案子，若是因此影响了收购进度，就要拿他冯喜春开刀。 冯喜春也没说什么，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马翼又把宣传部部长康明达给叫到了办公室里面来，跟他大谈日立公司收购电子厂的好处。 马翼的心思，康明达算是看明白了，他觉得这绝对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回到了部里之后，他就吩咐下去，对日立公司全面收购电子厂的事情做宣传，然后还攻关新闻媒体，给他们提供资料，让他们大肆报道日立公司收购电子厂的事情，还说日立公司会提供给电子厂最为新进的技术。 闫志胜回了京城，他跟他父亲彻夜长谈，他分析了一下江南现在的形势，最终的结果就是，闫副总理决定在一周之后到江南考察工作。 马翼也没闲着，连夜进了京城，跟钟副总理见了面，并且提及了干部交流的事情。 同时，曾家辉也在忙碌中，他这些天一直都待在电子厂里面，跟工人面对面的谈话。 在谈话中，他发现电子厂的工人都非常爱他们的厂子，有很多工人一家都在电子厂工作。 现在，电子厂面临很多问题，更是有很多人提出了可行性意见。 这一天，曾家辉从电子厂出来之后，就跟市长朗杰到了市政府，两个人进行了一次谈话。 在谈话中，两个人达成了一致，那就是他们都在想着同一件事，那就是不准备售卖电子厂。 在他们两个人看来，电子厂并不是一无是处，并不是无药可救。 当天晚上，曾家辉又去了医院看望白建国。 白建国的腿伤好的七七八八了，也能拄着拐杖行动了，他见曾家辉来了，急忙拄着拐杖迎了上来。 曾家辉笑呵呵的问道，“白工，你的腿好些了吗？” “曾省长，我好的差不多了，我觉得我可以去厂里了。”白建国说道。 说到了这里，白建国露出了一抹愧疚之色来，他开口说道，“曾省长，我……我错怪您了……” “电子厂出了这么严重的腐败，这是我们监管不力啊，说来，这也是我的责任，若是能把这样的蛀虫早一点儿给挖出来，电子厂就不会是今天的这个样子了。”曾家辉有些自责的说道。 白建国忙说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啊，电子厂还有救的，我现在担心的问题是，电子厂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已经乱了啊。” “白工，你是真的很关心电子厂啊，心在电子厂。”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白建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很是感慨的说道，“我大学毕业后，就到了电子厂工作，到现在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我是看着电子厂成长，兴盛，然后又衰败的，真是可惜啊……” “白工，若是我让你挑大任，你敢吗？”曾家辉微微一笑，忽然说道。 白建国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满脸诧异的说道，“曾省长，政府不是打算把电子厂给卖掉吗？” 曾家辉正了正神色，一脸肃然的说道，“这事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我现在问你的是，若是让你做电子厂的经理，你能担得起这个担子吗？” 白建国看着一脸肃然的曾家辉，顿时就陷入到了沉思中，他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了头来，对曾家辉说道，“我要人事权。” “没问题。”曾家辉很爽快的答应道。 “曾省长，只要能让我放开手脚来干，我一定会带着电子厂上高速，我不敢说我有多大的本事，但我可以跟您保证，给我三年时间，我就再不要政府一分钱的扶持了。”白建国很慎重的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等我通知。” 离开了医院之后，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眉头紧皱，他刚刚的这个决定，可以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这可是摆明了要跟马翼对着干了。 他一边吸烟一边想着如何才能实现他的意愿。 曾家辉当然不会冒冒失失的就把他的建议提出来，他一定要用手段才行。 掐灭了香烟，曾家辉就上了车子，车子缓缓地向前行驶。 就在曾家辉思索着要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他的私人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了手机一看，竟然是总理打给他的电话。 曾家辉急忙坐直了身子，接通了手机，很是恭敬的说道，“总理，您好。” “我没影响你休息吧？”汤中和说道。 曾家辉忙说道，“我还没回住处呢，不知道汤总理您有什么指示啊？” “指示倒是没有，但有个情况还是要跟你说说的。”汤中和不紧不慢的说道，“最近有个干部交流的文件，这个文件是闫副总理和钟副总理提出来的，现在，这份文件已经通过了。”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震，这两位副总理是马翼和闫志胜身后的靠山，看来，这次的干部交流可是有针对性的啊。 “汤总理，你费心了。”曾家辉很是感激的说道。 这是汤中和在给他透露信息，若是他得不到这个消息，等一切成了定局，那他可真就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来了。 汤中和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只是不想你吃这个暗亏，对了，你可有什么想法吗？” “总理，等会儿我再跟您通话，您看可以吗？”曾家辉说道。 他提出了这个要求，就是想要好好的梳理一下，这个信息量未免有些太大了些了。 “好，我等你电话。”汤中和淡淡的说道。 对曾家辉的这个态度，汤中和还是很欣赏的，这证明曾家辉在看待这个问题上是十分谨慎的。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根香烟，他吸了一口，然后靠在了椅背上，思索了起来。 从当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这个文件的形成一定是马翼同闫志胜合力的结果。 第1700章 各施手段 他们两个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分化他这边的阵营。 不得不说，马翼和闫志胜这一招的确够阴毒的，也让曾家辉暂时没法破解。 汤中和说文件已经通过了，那也就是说，这个局面是无法扭转的，不是他所能抗衡。眼前曾家辉要做的是，那就是一定要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交流干部不会大规模的交流，江南到底会交流走哪些人呢？这个曾家湖暂时不知道，但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交流的一定是他这边的人。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两口，然后就思量了起来。 他和秦文娜是不能交流出去，军区政委贾克祥被交流走的可能性也不大，就算是交流走了，再来一个人，也是会站在他这边的。 那现在就剩下了几个人选了，第一个人就是常务副省长方正，然后就是纪委书记冯喜春，再有就是组织部部长孙长林了。 省委常委黄庆光算是中立派的，他被交流走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方正，冯喜春还有孙长林绝对是曾家辉的中坚力量，尤其是孙长林和冯喜春两个人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而这也就是说，最有可能被交流走的就是孙长林和冯喜春两个人了。 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掐灭了手中的香烟，露出了一抹冷意来。 他们之间算是内斗，是在江南省内的，曾家辉并不想让上层看到他们之间的不和谐。马翼和闫志胜两个人为了对付他，竟然动用了上层力量，那他曾家辉也没什么好忌惮的了，是他们先违反规则的。 若是这样，他还一味的退让，那就是他不想让自己好过了。 这三个人跟着他一路走来也实属不易，若是把他们给交流出去了，那他曾家辉又有何颜面面对着三个人呢。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冷笑了一声，然后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汤中和的电话。 汤中和在听了曾家辉对他说的话之后，就笑了笑，曾家辉的心机深沉，手段也高，现在有人骑在他的头顶上拉屎了，他自然是要反击的。 突然，汤中和就有了个想法，他还真想看看曾家辉是如何反击马翼和闫志胜的。 …… 此时，江海天正在领导的家里喝茶，他端起了茶杯来，抿了一小口茶，然后就放下了茶杯，对领导说道，“小马也小闫可不按套路走啊。” 领导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老江，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他们搞干部交流，分明就是在针对小曾，他们可是违反了规则了，两个小领导一起压制一个小辈，这算什么。”江海天皱着眉头说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苦其心志，这话说的没错吧，而这也正好适用于曾家辉，他这些年一路顺畅，若是在将来受到了挫折，他又要怎么办呢？他能扛得住吗？”领导淡淡的笑了笑，不温不火的说道。 江海天忍不住说道，“他还一路顺畅，若是真的一路顺畅，怎么会去江南做省长！” 从江海天的态度上不难看出，他对这个调动是很不满的。 领导见了，就笑了，开口说道，“老江啊，你是不知道，大领导可是想要他去政协呢。” 江海天不满的哼了一声，嘴巴里面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他说的不是很清楚，但领导却听得很清楚，江海天嘟囔的是“他敢吗？” 这让领导不禁笑了起来，在这个天底下，只怕只有江海天敢说这样的话了，但他也只是敢小声嘟囔而已。 领导笑了笑，耐着性子说道，“他还年轻，还不过四十岁呢，这与规矩不符。” 跟江海天对话，领导的性子从来都很好的，不过，他也是很看好曾家辉的。曾家辉的一惯思路和政治理念是很合领导的意思的。 做人民的官，就要为民办事。 “他想要再往上走，现在的经验还是不够，他需要扩宽视野，还要有更为强硬的手段。领导道。 江海天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说的没错，但这一次可是一定要帮帮他才行，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么多问题，这可不行，锻炼人也没这么干的。” 领导微微一笑，然后端起了茶杯来，喝了一口茶…… 曾家辉收到了江海天给他发的一条信息，信息很短，就只会几个字，想怎么做都行。 江海天没给曾家辉打电话，他是怕他在跟曾家辉对话的时候，把领导的意思说出来，若是曾家辉知道了领导的态度，做事就会有顾忌，这对于曾家辉而言，是极为不利的。 其实，江海天的这几个字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只不过，曾家辉却是没往更深层次去想。 不过，在看了这条信息之后，曾家辉的心就放了下来。 现在，正是他动手的时候，曾家辉就打出了第一张牌来。 这一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下了很大的雨，雨水中夹着冷风，让人身体发冷，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冯喜春看到了这满目萧然的景色，心中也多了几分感慨来。 电子厂的案子非常的清楚，可就是没调查出什么来，也没什么进展。 那天，董家堂在警车上晕死了过去，冯喜春以为这个老小子是被这个阵势给吓到了，倒也没当回事。 但冯喜春却是没想到，这个老小子竟然突发脑溢血，经过了抢救之后，他是保住了一条命，但却弄了个半身不遂，这样还怎么审问他啊。 下面的人在审问的过程中，也没管好嘴巴，董家堂中风的事情被他的几个手下给知道了，这几个人倒是保持了一致，把责任全都推给了董家堂。 冯喜春对此十分的恼火，质问安城市纪委副书记，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是被气的不轻，但案子也就只能如此了，这可是让李永年和付宏伟两个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多亏了董家堂这个老小子忽然中风了，若不是如此的，他们两个人肯定跑不了了。 第1701章 第一张牌 就在冯喜春想去马翼的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时候，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省委办公厅那边打来的电话，让他去马翼办公室一趟。 冯喜春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报告，让秘书再修改一下，然后就出了办公室。 走进了办公室，冯喜春就看到了一脸阴沉的马翼，马翼丢给了冯喜春一张传真，冷声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冯喜春已经跟马翼撕破了脸了，对此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拿过了传真看了看，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两下。 这份传真是中纪委发过来的，说中纪委书记明天会来江南检查工作，请江南这边做好接待工作。 接到了这份传真之后，马翼都想哭了，中纪委的人早不来晚不来检查工作，这个时候来江南所什么啊。 他能想到的原因就是最近江南出了很多问题，一定是这些问题引起了中纪委的注意了。 马翼就想不明白了，纪委这些人做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情，可他们却是乐此不疲的。 现在的问题是，传真都已经发过来了，他们就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啊，再有就是，不管是哪个干部都有些错误，这些错误若是被纪委的人给盯上了，那就没跑了，很小的一件事，也会被无限放大。 越想马翼就越是头疼，他儿子的事情上，他可是搞了些小动作的，难道，中纪委的人是冲着这个来的吗？ 冯喜春对中纪委忽然来江南检查工作，也有点儿一见，但他也不能去开罪中纪委的领导啊。 放下了传真之后，冯喜春就说道，“马书记，您看要不要开个会研究一下迎接中纪委领导的事情啊，我们是不是要做好治安这方面的工作啊。” “秦秘书，你给曾省长和韩秘书长打个电话，让他们两个人来我办公室。”说到了这里，马翼又改口道，“叫政法委谭书记和韩秘书长来吧。” 冯喜春听了，暗暗觉得好笑，马翼也是糊涂了，在潜意识中竟然把曾家辉给当成主导了。 ……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冯喜春就跟曾家辉坐在了小别墅的客厅里面，桌子上放了一小碟花生米，一盘香肠，两个人就喝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中纪委的纪委书记就带着人来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一行人就到了省委会议室。 一共进来了七个人，等走的时候，却是八个人了。 三天之后，江南这边这才传出了政法委书记谭长华被双规的消息。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就激起了千层浪。 纪委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面，接连出手，但道目前为止，抓的最大的官员也就是谭红莲和甄伟明两个厅级官员了。 谭长华可是副部级领导干部，他也成为了第一个被双规的副部级领导干部。 其实，这个巨浪在谭长华被带走的时候，马翼就感觉到了，他做梦都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谭长华被双规了，马翼的计划就被彻底给打乱了。 这让他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政法委书记的人选上来。 其实，冯喜春也没弄明白，曾家辉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把谭长华给交出去，但见马翼焦头烂额的模样，冯喜春就知道这绝对是曾家辉的一个手段。 不过，冯喜春不知道的是，曾家辉就是在拖延时间，若是不拖延时间，他就会彻底陷入到被动中了。 就算是这样，曾家辉也没给马翼喘息的机会。 这一天，曾家辉到了马翼的办公室，跟他汇报了电子厂的情况。 在马翼去他办公室之前，就让人放风，说他一定要把政法委书记的职位给争过来。对此，马翼是十分警惕的。 马翼见曾家辉来了他的办公室，神情多少变得有些不自然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开口问道，“曾省长，你来有什么事吗？” “马书记，我是来跟您汇报电子厂的问题的。”曾家辉坐了下来，开口说道。 “恩，你说吧。”马翼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曾家辉稍微顿了顿，这才开口说道，“电子厂出了腐败案。” 马翼听了，不觉得咬了咬牙，神色变得格外的难看了起来。 “电子厂的职工不同意出售企业，现在，方副省长和安城市政府再给这些工人做工作，工人代表现在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求补发拖欠的工人工资。”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不再说了，等着马翼说话。 这个要求是很正常的，马翼自然不能说不行，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个要求很合理。” 只听曾家辉继续说道，“工人们还提了要求，他们要求薪酬待遇福利都要提高。” 不等马翼说话，曾家辉就继续说道，“这个问题就要看日立公司那边了，在受够了电子厂之后，日立公司若是把电子厂当成子公司，那电子厂的职工就是日立公司的职工了，待遇自然是要跟日立公司的员工一样的。” “现在，电子厂的工资执行标准还是五年前的标准，这五年来一直都没有提升，跟如今的物价比起来，电子厂工人的工资的确是太低了。” 马翼听言，不由得皱了皱眉，他觉得电子厂公认的这个要求提的就有些过分了。 但接下来曾家辉说的话，就让他把眉头皱的更紧了。 “现在经过初步资产清算，电子厂是资不抵债，签银行贷款有十个亿。马书记，从政府角度来看问题，日立公司是要承担这部分债务的。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在这一点上，我是不会妥协的，跟日立公司那边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余地。” 马翼怎么都没想到，电子厂会是个烂摊子，烂的都不可救药了。 他是看过日立公司提供的可行性报告的，在报告书上，根本就没提及这方面的问题。 当时，马翼也是欠考虑了，他没想到，电子厂竟然会亏损如此严重。 这个烂摊子，到底要如何收拾呢？ 曾家辉没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马翼，等他说话。 第1702章 一环套一环 马翼就算再想让日立公司收购电子厂，但他也要为政府这边考虑。 这也就是说，若是日立方面不承担相应的债权债务，那这些贷款和债务就要由政府来买单，这可是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可若是政府不承担，那这个收购只怕就没法达成了。 只要银行一纸诉状递上去，把电子厂给封了，那造成的影响可是极为恶劣的。这个责任马翼也承担不起。 马翼皱着眉头陷入到了沉思中，看来，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才对，心急是办不好事情的。 马翼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个皮球踢给曾家辉，他抬起了头来，看着曾家辉，问道，“曾省长，你怎么看？” 但马翼却是不知道，曾家辉等着的就是这个。 曾家辉开口说道，“我认为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就要做两手准备了，第一，日立公司收购电子厂，这其中就要包括工人，债权债务等等。”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了。不过，小日子从来都是非常精明的，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可是要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的谈判拉锯的，最后能谈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 “现在，日立公司对外大肆宣传收购电子厂的事情，大家对此事褒贬不一的。这样的拉锯战对省委省政府是没半分好处的。” 这番话，曾家辉说的很中肯，也是发自内心说的。 马翼也听明白了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他知道，收购电子厂这件事，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了，他皱着眉头问道，“那还有一手准备呢？” 曾家辉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个准备其实还是可行的，但却是跟省委省政府的意见是相左的，不到最后一步，是不能用这个方法的。” 听了这话，马翼的心中就是一动，暗道，“这个曾家辉该不会又要给我挖坑了吧！” 想到了这里，马翼就没追问下去。 等曾家辉汇报完工作，出了他的办公室之后，马翼就把闫志胜给叫到了办公室里面来。闫志胜听了马翼说的情况，也觉得头疼不已。 从这方面上看，他的能力的确是不足的，闫志胜长期在机关工作，他对经济工作了解的不多，还做不到未雨绸缪。 就如这次的收购，他在之前并没有预见这项工作中会遇到的这些问题，更不知道这里会涉及到债权债务，还有企业未来的发展，信访等问题。 马翼的经验是很丰富，但利益在前，他也有些利令智昏了，对情况缺乏了最基本的了解和判断。 他以为收购电子厂的这件事，是能够很快促成的，但却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如今的这个样子。 马翼皱着眉头对闫志胜说道，“你抓紧时间同东条省二联系一下，先在私下跟他谈谈条件。” 他的话音才落下，秦文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马翼接起了电话，只听秦文娜说道，“马书记，刚刚我跟东条省二通过了电话，他在收购电子厂的工作有了歧义，他不肯接手电子厂的债务。” “秦书记，你再给他做做工作。”马翼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老血差一点儿没吐出来。 秦文娜道，“马书记，这工作可做不得，我可不想背上一个卖国贼的骂名。”秦文娜的语气有些激动，“原本我是不反对这件事，但现在，小日子那边只想购买规定资产和厂房土地，不想承担电子厂的债务，这样的态度怎么谈收购？若是小日子坚持他们的态度，那省委省政府就会变得很被动，更容易引发一些极端事件。” 马翼皱着眉头，语气很强硬的说道，“秦书记，工作都很难做，若是工作没难度，那谁都能当领导了，还要我们做什么呢，一遇到了问题，就推来推去的，这个工作态度很不对，你应该想要怎么才能解决这难题。” 秦文娜冷冷的说道，“马书记，您说的没错，那我现在就请教请教你，我应该怎么做这项工作，难道是我要同意日立公司的要求吗？” 马翼可不敢这样做，若是他真的这样做了，银行就会找到省委省政府，若是江南省省委省政府被银行一纸诉状给告了，那就热闹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轻轻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随后，秦晓东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对马翼说道，“安城市长郎市长来汇报工作了。” “秦书记，我需要接待一个客人，这样吧，你拿个方案出来，下午我们开个碰头会研究研究。”马翼对秦文娜说道。 言罢，他就放下了电话，对秦晓东说道，“让他进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朗杰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很是恭敬的跟马翼和闫志胜打招呼，“马书记，闫秘书长。” 闫志胜是很倨傲，但人家是来汇报工作的，他这个省委秘书长是不适合在这里的，他就对马翼说道，“马书记，我先回去了。” 马翼点了点头。 等闫志胜出去了之后，朗杰就汇报起了工作来，他说道，“马书记，我来是向您汇报电子厂的收购工作的……” 马翼听了，好一阵的头大，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朗杰放映的情况跟曾家辉和秦文娜说的多不一样，他跟马翼说，现在电子厂乱成了一锅粥，工人的情绪十分的激动。 半年多没发工资了，已经有人闹到了市政府去了。 再加上日立公司要收购电子厂的消息传出，电子厂的工人更是无心生产了，现在，电子厂已经停产了。 说完了电子厂的情况，朗杰就请示道，“马书记，请您指示。” 若是其他事情，朗杰这样做就是在踢皮球了，但做这个出售决定的却是省委省政府，作为执行方的安城市委市政府遇到了问题，向上级请示也最正常不过了。 马翼皱了皱眉，不禁在心里暗骂道，“没用的废物。” 他心里在骂人，但嘴上却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需要开常委会研究一下，秦秘书，你去通知一下，明天上午八点半召开常委会。” 第1703章 形式 “朗市长，你明天和常务副市长李永年列席常委会。”马翼吩咐了一句。 朗杰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朗杰走了之后，马翼不禁用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看上去很容易办到的事情，突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这不仅仅只是在收购电子厂的事情上，在其他方面也是如此。 交流干部的事情还没实施呢，他这边的政法委书记谭长华就被双规了，这就让马翼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这个位置上来。 马翼曾经想过可以用交流干部的机会来操作，但江南就只有三个名额，思考再三，马翼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谭长华落马，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这把马翼的全部计划都给打乱了，按照马翼的计划，他是要把孙长林，方正和冯喜春给交流出去的，这样一来，他这边就多了三票了，在加上闫志胜，马德海，魏德信，康明达，他这边就有七票了。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其他不确定因素，马翼是能够稳操胜券的。 现在，干部交流的事情还没正式提出来，在他和闫志胜的努力下，中组部那边已经通过了这个提案，也有了文件。 但在文件没有正式下发之前，这些还都不好说。 但马翼也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一次的干部交流并不是各省来推荐的，而是上级会议研究决定的，由中组部来确定。 在落实的时候，马翼已经把方正，冯喜春和孙长林三个人给报了上去。 这件事，他现在只需坐等结果就行了。 但现在，马翼是一定要把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给拿到手里面来的，有了这一票，他就不用再担心曾家辉和秦文娜闹什么幺蛾子了。 可到底让谁来坐这个位置呢？ 马翼还没想好要哪个人来坐这个位置，看看符合条件的，还真没有哪个人是马翼能够看重的。 再有就是，省委是没有人事权的，这还要看中组部那边的意见。 马翼微微皱眉，他很想给中组部部长打个电话问问，但一想到交流干部还需要中组部部长帮忙，那这个位置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两件事同时开口，这就有些不妥了。 正想着呢，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敲门声落下，秦晓东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他对马翼说道，“马书记，安城市市委书记魏德信打了电话过来，他说要跟您汇报工作。” “让他给我打电话。”马翼淡淡的说了一句。 之前，马翼对这个魏德信不是很重视，但他发现，在几次的常委会上，这个魏德信的这一票还是很重要的。 也正是因为认出，他对魏德信就重视了起来，也多了一份好感。 ……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秦文娜就拿着一份报告到了马翼的办公室，在来之前，秦文娜已经跟曾家辉通过气了。 进了办公室之后，秦文娜没说话，他把手中的报告放在了马翼的办公桌上。 马翼没先去看那份文件，而是看了秦文娜一眼，他发现，在秦文娜的身上有一种自信，这种自信是跟之前完全不同的。 说实话，马翼也没想到，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秦文娜竟然能发生这样大的变化，这可以说是质的飞跃。 在n大期间，马翼也没闲着，他通过了一些手段，也对秦文娜有了更深的了解，他知道秦文娜是何家那边的人，何家是最近才涉足政界的，之前，何家一直都是中立的。 秦文娜现在被推到了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何家要往前走一步呢？ 何系的实力马翼也说不准，但他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但在马翼根深蒂固的思想里，他并不想让秦文娜成为他的对手。 打赢了，就会被人认为很无耻，打输了，那就更丢人了。 看了看秦文娜之后，马翼收回了目光，然后看向了桌面上的那份报告。 第一种方案是出售电子厂，这份报告写的很详尽，把在收购过程中会遇到的问题和影响全都罗列了出来，并且还阐述了，出手电子厂的这些不利因素一但碰撞之后，可能会引发的一系列问题。 第二种方案就是不出售，还维持现在的这个样子，当然，这个维持不是要电子厂一直亏损，而是要让电子厂有所改变，但这个改变要怎么改变，秦文娜并没有在报告中提及太多。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马翼这才放下报告，对秦文娜说道，“秦书记，你能详细的说说吗？” 秦文娜不紧不慢的说道，“出售电子厂的弊端和可能引发的一系列问题，我已经在报告中做了详尽的说明了，我希望马书记能够充分考虑实际情况来完成这次收购。” “电子厂是一个烂摊子，而日立公司看重的也是电子厂的地理位置和现有设备，若是没有这些的话，电子厂根本就没有什么吸引力。若是把收购改成投资，我觉得还是可行的。” 马翼听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电子厂那边又要怎么办呢？” 秦文娜略微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这就是下一步应该考虑的事情了，想要让电子厂起死回生，这是需要从多方面来考虑的，也需要研究讨论。” “电子厂的情况不是特殊情况，是有共性的，若是能够妥善的解决电子厂的发展问题，那对于国有企业的改制和发展都是有着积极作用的，也可以起到借鉴作用的。” 马翼微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明天上午开常委会讨论这件事吧。” 秦文娜得到了马翼的答复，就站起了身来，出了马翼的办公室。 等秦文娜走了之后，马翼就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狠狠地吸了起来，明天在常委会上讨论电子厂的事情，其实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从现在的情况上看，只要曾家辉和秦文娜跳出来反对，那出售电子厂就没什么可能了，但这个形式还是要走的。 第1704章 以退为进 可若是这样的话，他又要怎么跟东条省二说此事呢？ 马翼吸完了一支烟，掐灭了烟头之后，他就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阴森冷笑来。 电子厂不是想要自己搞生产吗？那他就要看看电子厂要怎么搞生产。 现在，电子厂的情况是没有资金，没技术，也没市场，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发展起来，谈何容易啊。 在马翼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电子厂就得破产，等电子厂破产了拍卖的时候，再让日立公司来收购，那在程序上就要简单很多了。 这样的条件，马翼相信东条省二是会接受的。 秦晓东敲了敲门，开口说道，“马书记，魏书记来了。” 马翼点了点头。 不大一会儿功夫，魏德信就走进了马翼的办公室，他很是恭敬的对马翼微微躬身，然后坐了下来。 但他并不敢实实在在的坐着，就只敢坐半个屁股，模样十分的恭谨。 魏德信的这个态度让马翼顿感舒服，他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尊严，但马翼的脸上却是没什么特殊的情绪表现出来。 魏德信把安城近期的工作事无巨细的跟马翼做了汇报。马翼左耳朵听右耳朵出，根本就没听进去。 等魏德信不说话了，马翼这才发现他已经汇报完了工作了。 马翼对魏德信说道，“魏德信同志，你的工作做的很不错，继续保持。” 魏德信笑了笑，开口说道，“这都是在省委的领导下才取得的成绩。” “你了解曾省长吗？”马翼抬起了头来，注目看着魏德信，忽然问道。 魏德信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开口说道，“我对曾省长了解的不多，就是之前一起工作的时候，对他的所为知道一些。” 马翼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哦，那你说说看。” “我按实际情况说，曾省长抓经济非常厉害，他在做副市长的时候，当时长丰市的经济是排在全省最后一位的，在曾书记的带领下，长丰市的经济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也可以这样说，若是没有曾省长，长丰市也不会有今天。”魏德信如实说道。 马翼点了点头，在看魏德信的时候，目光中有了一些变化。 当初，曾家辉被排挤，若不是魏德信力排众议，曾家辉是要走弯路的。现在，魏德信跟曾家辉的立场不同，但他并没有因此贬低曾家辉，从这不难看出，魏德信这个人还是很质朴的。 马翼道，“这样说来，你对曾家辉也算是有知遇之恩的啊。” “不敢。”魏德信道。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魏德信抬起了脸来，在他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怨恨。 这些都落在了马翼的眼中，马翼笑呵呵的说道，“这年头，知恩图报的人很少了，我只是为你觉得有些不值而已。” 魏德信没说话，但他刚刚的眼神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大概沉默了五秒钟的时间，魏德信忽然说道，“马书记，我想请您帮我个忙。” 马翼点点头，开口说道，“好，你说。” “政法委书记被双规了，这个职位空了下来，这个位置对您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这个我没说错吧？我想争取争取。”魏德信说道。 马翼微微皱眉，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到魏德信会提出这个要求来，他说道，“魏德信，你应该知道的，省部级干部的任免权是在中组部的。” “我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才请马书记你帮忙的。”魏德信说道。 马翼“哦”了一声，然后把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眯着眼睛看着对面坐着的魏德信，开口说道，“理由呢？” 魏德信很直接的说道，“现在，省公安厅已经掌控在曾家辉的手中了，若是我是政法委书记，我就能把权利给夺回来。” 听了魏德信的话，马翼的心下就是一动，但他却是没说话，而是等着魏德信继续说下去。 魏德信看了一眼马翼，接着说道，“马书记，现在在常委会上，您的话语权没那么重。之前，谭书记是站在您这边的，他现在被双规了，这就让情况更不容乐观了，若是空降来一个政法委书记，他能不能为马书记您所用，这个还真很难说。” “就算是能保持中立，这对马书记您的影响也是非常大的。若是我做了政法委书记，那这一票就掌握在您的手中了，操作省委常委名额，这可是要比这个位置要容易的多。” 马翼知道魏德信说的这些话是很有道理的，他的心中就是一动。 魏德信本身就是省委常委，他这几年工作做的很不错，政绩也说得过去，他做政法委书记，应该问题不是很大。 对能打动马翼的是，魏德信的分析是很到位的，找个常委可比找政法委书记容易的多。再有就是，魏德信说他能重新掌控省公安厅，这对于马翼来说，可是利大于弊的。 不过，马翼也不会直接答应下来，他不知道上面是怎么安排的，若是上面没合适的人选，他倒是可以去争取争取。 想到了这里，马翼就说道，“成事在天。” 魏德信站起了身来，他微微颔首，开口说道，“大恩不言谢。” “事情还没什么眉目呢，你不必谢我，我对你没别的要求，就只希望你能好好工作。对了，明天上午召开常委会，你可以要准时来。”马翼说道。 魏德信点了点头，然后退出了马翼的办公室。 秦晓东见魏德信走出了办公室，脸上的神色却是跟之前来有很大的不同，看来，他所求的事情应该是有眉目了。 秦晓东不禁在心里暗道，“这谭长华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呢，他的位置就有人惦记上了。” 这边的马德海十二分的失意，自从上一次在常委会上，他站在了马翼那边之后，曾家辉就没正眼看他。 他的分工也做了一些调整，他现在都能闲出屁来，为此，他也找过马翼，马翼给他的意见就是让他先沉寂一段时间。 第1705章 一唱一和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马德海去了各市工作，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心情好一些，日子过的也充实一些。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秦文娜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方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面，正在跟他商量明天的事情。 这件事不是别的事情，就是电子厂卖不卖的问题。 方正道，“秦书记，曾省长主管工业，我们要不要跟他说说这事啊？” “不用。”秦文娜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他跟曾家辉是站在一边的，这是方正十分清楚的一件事。说白了，这都是曾家辉的意思，但这事还是由秦文娜出面要好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外面忽然“啪”的响了一声，秦文娜不禁皱了皱眉，然后看向了门外，就看到是秘书童淑茹把文件夹给弄到了地上。 秦文娜的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 曾家辉听着听筒那端的声音，他一直都没说话，直到最后，他这才说道，“好，我知道了。”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看了看时间，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出了办公室，往会议室走去。 等曾家辉到了会议室的时候，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曾家辉走进来之后，就用眼神看了看他这边的几个人，这才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今天会议的议题就是电子厂卖不卖的问题，其他的，曾家辉就不是很清楚了，但在曾家辉看来，马翼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就在刚才，曾家辉接到了上面下发的交流领导干部的文件，果然如曾家辉预料的那样，江南省的名额有三个。 那马翼就是要动方正，孙长林和冯喜春了。 马翼是最后一个来的，他坐了下来之后，就注意到了政法委书记的位置是空的，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里很是不爽了起来。 他放下了手中笔记本，这才开口说道，“今天的会议有三个议程，闫秘书长，你来主持会议。” 闫志胜道，“根据会议安排，现在进行第一项议程，现在在各位领导面前都放了一份资料，这份资料是关于电子厂收购的事宜的，下面请马书记做重要指示。” 闫志胜现在的态度跟之前完全不同，大家都看在了眼中，在这些人中，马德海此刻的心情是最为复杂的。 他是真的很希望闫志胜同马翼能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合作，这个心情比马翼还要来的迫切。 马德海知道，曾家辉是不可能重视他的，他现在就只是希望马翼能占据上风，只有这样，他才能挺直腰板。 马翼环视了一下在场的常委，这才开口说道，“同志们……” 在讲话中，马翼强调了当前的重点工作，也强调了经济发展的重要性，并且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 不过，这些话在众人听来，却是跟这项议题根本就不搭边，但马翼也说了差不多有十分钟。 说完了这些话，马翼这才把话扯到正题上，只听他说道，“现在，电子厂的收购遇到了问题，同志们应该都看过那份材料了吧，现在，就请大家说说各自的看法吧。” 桌子上放的材料是秦文娜整理出来的，这份材料在开会之前，大家就都看过，现在不谈立场，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认为，日立公司在收购电子厂的这件事上态度已经发生了转变。 把这事放在常委会上讨论，难道是有其他目的吗？ 现在，几位主要领导都没表明立场，下面的人自然是不好说话的。 方正看了看曾家辉，冯喜春和孙长林两个人也都看向了曾家辉，他们是在用目光询问曾家辉的意思。 贾克祥则是垂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那份材料，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这个态度其实也正常，他也不管经济工作，这项工作跟他根本就不搭边，只要曾家辉亮明观点，他跟上就是了。 就在这个时候，秦文娜说话了，他的意思就是让日立公司把收购改为投资，然后又说了几点理由。 秦文娜说的这番话还是比较中肯的，在场的大多数人也都很认同秦文娜的意见。 等秦文娜说完了话，曾家辉这才开口说道，“秦书记的意见还是比较中肯的，若是能这样的话，日立公司才算是真正的投资了。”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不过，这样的话，也会出现问题，现在日立公司是想要收购电子厂，并没有投资的打算，那这个工作要谁去做呢？” “还有就是，若是不出售电子厂，那让谁去挑担子呢？” 秦文娜开口说道，“我已经跟日立公司那边谈过了，他们现在的态度还是有些犹豫的，投资方对于现在的收购难度，还是考虑到了的，这几天，日立公司那边就会给出答复。” “秦书记工作还是很超前的啊。”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马翼十分清楚的知道，收购的事情基本上是没戏了，他在开会前也有了心里准本，可当他看到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如此配合之后，他的火气还是窜了上来。 妈的，你们两个是压根没把我放在眼中啊。 只听秦文娜继续说道，“马书记，电子厂要如何发展，在这个问题上，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但现在还拿不出方案出来，在会上，我就不就这个问题多说了，等会议结束后，我再去您的办公室跟您探讨这个问题，您看这样可以吧。” 这话听起来是在请示，但却是带着不容置疑。 在这一点上，秦文娜的表现是极为强横的。 马翼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太多没用的废话，他点点头，开口说道，“若是同志们没有其他意见，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吧。” “跟日立公司的洽谈合作，就让闫秘书长配合跟进工作吧。” 这在分工上看起来的确是有些歧义，但现在的问题是，日立公司是闫志胜引进江南的，让他负责跟进工作，倒也没什么不妥的。 第1706章 左右为难 闫志胜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一定会尽力做好这项工作的。” 他知道，若是能促成这项投资，功劳可不比收购电子厂小，他略微顿了顿，这才看看众人，开口说道，“现在进行会议的第二项议程，这项议程是关于政法委书记的人选问题。” 等闫志胜话音落下，就听马翼说道，“谭长华被双规了，这件事是十分令人痛心的，他不但把自己给害了，又给江南省委省政府带来了负面影响，这让省委省政府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不过，还好的是，这件事完全是谭长华的个人行为，中央对江南省委省政府还是很信任的，所以，政法委书记这个职位没打算空降，而是要求我们提交合适的人选。” 马翼昨天晚些时候还是跟中组部的马部长联系了，马部长看的很明白，对江南这边也是持观望态度的。 江南这边绝对是浑水，这里面牵扯到了很多大人物，不是他能伸的过去手的。 三位总理还有一个江海天，不管哪个人物都不是他能触碰的。 全国这么多省份，他也不用非得把目光放在江南这边，不过，或多或少，他还是要照顾一下江南省的。 这所谓的照顾并不是他能如何，但透露一些消息给马翼还是可以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马翼这才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魏德信也没想到，他昨天才提出了要求来，今天马翼就要在常委会上谈论这件事，这让他的心情在瞬间就变得无比复杂了起来，因为激动，他的手心里面都有些汗湿了。 他十二分清楚的知道，到了他现在的这个级别，想要动动是非常困难的。这首先就是要有位置，而这个位置又会涉及到多少。 马翼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环视了一下众人，这才说道，“同志们都考虑考虑，有哪些人比较适合这个位置，孙部长，那是组织部部长，你先说说吧。” 孙长林被点到了，他在开口之前，先看了看曾家辉，似乎想要获取些什么。这个位置对于马翼和曾家辉来说，同样的重要，而这个位置，曾家辉一定也想要争取过来。 但曾家辉的脸上却是没带任何表情，孙长林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政法委书记一职是省委常委，我想了想，梳理了一下，有这样几个人选可供同志们考虑。” 随后，孙长林就报上来几位候选人，这几位都是排名靠前的市的市委书记，这其中也包括了南岭市的市委书记劳江。 在说出了几个人候选人的名字之后，孙长林又说道，“这几位市委书记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 马翼微微皱眉，略有些不满的看了看孙长林，开口说道，“孙部长，你好像忘记了一个人吧！” “还请书记明示。”孙长林说道。 众人听言，便纷纷看向了马翼，等着马翼说出他心目中的人选。但他们都在心中暗道，“马翼提出来的这个人选能通过吗？要知道，现在的常委会可是曾家辉和秦文娜说了算的。” 马翼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这才开口说道，“我觉得魏书记就很合适，他的工作能力和取得的成绩，我相信大家都看在了眼里了吧。” 他这一点说的的确没错，若不是魏德信的工作能力强，他也不会成为省委常委，若是让他来做这个政法委书记，倒是十分的合适。 不过，在场的众常委的政治敏感性都很强，他们知道魏德信是马翼那边的人，若是让他来做政法委书记，那对于马翼来说，绝对是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而这也能打破曾家辉控制的省公安厅。 此举到底能不能有什么效果还不好说，但这无疑是一个尝试，一个改变，用这个来恶心曾家辉倒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也是马翼想要看到的。 只不过，现在众人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项提议能通过吗？ 在常委会上，马翼是不占优势的，现在谭长华又被双规了，马翼就更不占优势了，马翼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这件事，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其实，马翼也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怎么说魏德信都是省委常委，现在，他当着一众常委的面提出了这个来，谁都不好意思把话给说的太过分了。 不得不说，马翼的考虑还是非常对的，孙长林也不好说话了，秦文娜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他是主抓工业的，他是省委副书记不假，但他的工作还是需要各市支持的，现在的安城建设的非常好，若是秦文娜提出了反对意见来，他知道，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会影响到魏德信的工作情绪的。 再有就是，秦文娜现在也不知道曾家辉是怎么想的，他总不能因为没跟马翼站在一条线上，就提出反对意见来吧。 秦文娜没说话，而是看向了曾家辉。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魏书记的工作能力自然是非常不错，但我还是觉得靖江市市委书记吕章比较合适。” 马翼听言，不觉得微微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他对众常委说道，“同志们都说说看法吧。” 曾家辉的话说的并不坚决，这让站在他这边的人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也不好发言。 而这个时候，只听曾家辉又说道，“吕书记和魏书记两者相比较一下，的确是魏书记更合适一些，我没意见。” 曾家辉表态，就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见，尤其是马翼这边的几位常委。 他们以为曾家辉是不好在魏德信任职的问题上持有反对意见的，反正魏德信原本也是站在马翼这一边的，那就索性来个顺水推舟好了。 这个位置就不用争夺了，空下来的位置是可以争一争的。 站在马翼这边的常委是这样想的，就连秦文娜等人的脑子里面也都存在这样的想法。 就这样，这个议题很快就得到了通过。 第1707章 运筹帷幄 闫志胜说道，“下面进行第三项议题，请马书记讲话。” 其实，这算不上是什么议题，但既然闫志胜如此说了，那就说明接下来马翼讲的话是非常重要的。 马翼放下了茶杯，然后拿出了一份文件出来，这才开口说道，“我才接到这份文件，这是中央下发的文件，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对省部级领导来一次工作交流。” 马翼的话音落下，会场上顿时就有了骚动，众常委全都低声议论了起来。 马翼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众常委顿时就停止了议论。 “根据文件要求，我省有三个干部交流名额，现在具体名单还没出来，这一次的交流干部跟之前是有所不同的，之前是由省常委开会讨论，但这一次是由中组部来确定人选的。” “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哪三位同志会交流出去，但在名单没宣布之前，还请同志们不要过多的想这个问题，还是要以工作为重心的。” …… 这件事宣布之后，会议也就散了。 马德海回到了办公室里面，他坐了下来，就吸起了烟来，他在想到底谁会被交流出去的问题呢。 主要领导是不会被交流出去的，那被交流出去的干部又会是哪几个呢？其实，他的心里也有了点眉目，但他却希望他能被交流出去。 现在，马德海的处境比较尴尬，他是真的很想被交流出去，离开这个是非圈子。他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尽管马翼同闫志胜联手了，但他们两个人的胜算却是没多少。 同时，马德海也发现了，曾家辉的心机十分深沉，手段也很高明，阴谋阴谋一起来。 阴谋就组织部部长孙长林，之前，孙长林是站在马翼这边的，没人会想到，孙长林竟然会是一个卧底。 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的心机是有多深沉了，布局之深超出了马德海的意料之外。 马德海是再也不想站队了，所以，他就决定找找关系，争取把自己给交流出去。 ……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马翼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他一想到在会议上，曾家辉那满脸为难的样子，他就觉得心下畅快不已。 看来，曾家辉这个小子还是不够狠，若是曾家辉够狠，跟他唱反调，那今天的事还真不好办。 不过，马翼也有他的法子，若是曾家辉推荐了其他人，在上报名单的时候，他还是能动手脚的，最不好的结果就是，他和曾家辉的人不管是谁都不用，便宜别人了。 现在，只要中间不出什么幺蛾子，这个位置就稳了。 马翼知道，曾家辉应该是不会动用什么阴招的，魏德信本身就是省委常委，若是曾家辉出阴招，那就只能让魏德信对曾家辉更有意见，而这也是马翼想要看到的。 …… 此刻，孙长林正坐在曾家辉的办公室里面，他对曾家辉刚刚的举动有些不解，他问道，“曾省长，若是让魏德信做了政法委书记，对省公安厅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去好了，省公安厅可不是他想要夺就能夺去的。” 孙长林对曾家辉一直都是非常有信心的，他知道公安厅那边都是曾家辉的人，这几个人可都不是好招惹的，也就是曾家辉能控制得住他们吧，换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曾书记，这件事是定下来了，下面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宣城市委书记和安城市委书记的人选问题了？”孙长林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说道。 这两个位置十分重要，在孙长林看来，一定要提前物色好人选才行。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本来想把宣城市委书记的这个人选给你的，但我仔细的考虑过了，还得委屈你。” 其实，孙长林是很想要这个位置的，这个位置比起省公安厅副厅长的位置可是要重要的多。 但曾家辉已经直接把话给说死了，他就不好说什么了，只觉得有些失望，但他还是说道，“曾省长，我听你的。” 孙长林的心思自然是逃不过曾家辉的眼睛的，他对孙长林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个位置也给马翼。” 听了曾家辉的话，孙长林的脸上便露出了不解之色来，还不等孙长林开口，曾家辉就说道，“市长温冲的工作做的很不错，我觉得他应该能胜任此职。” 听了曾家辉的话，孙长林突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图了。 原来，曾家辉的目标是安城市委书记一职，这个职位可是要比宣城市市委书记一职重要的多。 孙长林不禁说道，“曾省长，还是你高明。”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可以考虑一下宣城市长这个位置。” 孙长林听言，顿时就露出了欢喜之色来，他忙说道，“曾省长，谢谢你了。” 宣城市委书记一职是很重要，但跟省会安城的市长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这个孙长林自然明白。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我是会考虑自己人的。” 孙长林是万分感激，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嘴上却是没说出来。 他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曾省长，你怎么看干部交流这件事？” 曾家辉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这个组织部部长的位置没人能撼动。” 孙长林是真的不想被交流出去，他能跟着曾家辉这样的领导，可是很难得的。但同时，孙长林也知道，他就是马翼的眼中钉肉中刺。 省委书记是主抓人事的，组织部不再他的掌控中，这让马翼这个省委书记自然是不舒服的。 在常委会上，孙长林就是曾家辉埋的一颗定时炸弹，这颗定时炸弹引爆了之后，马翼就被炸的体无完肤，马翼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这次的干部交流，马翼一定会动了把他给交流走的心思。 听了曾家辉的话，孙长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信任眼前这个比他年轻快十岁的曾家辉。 说完了话，孙长林就离开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第1708章 艰难选择 等孙长林走了之后，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他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着。 计划已经在实施了，但究竟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而这都是需要他来操作的。 交流出去三个人，这当然也成为了曾家辉计划中的一部分，但在曾家辉的计划中，方正，孙长林和冯喜春都是不能走的。 但在计划的同时，曾家辉也知道，这得看上面的意思，他一厢情愿也是没用的。 曾家辉掐灭了香烟，然后拿起了电话来，拨打了个电话出去，“方老哥，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们聚聚。” “好啊。”方正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廊桥会所的包厢 这是赵庆东特意为曾家辉准备的包厢，在平常时候，这个包厢几乎是没人用的，就算是来会所的人爆满，这个包厢也没人能用。 秦文娜，曾家辉和方正三个人坐在了包厢里面。 服务生送了茶上来，曾家辉摆了摆手，示意服务生出去，不用他在这里给他们服务。 服务生很是恭敬的说道，“几位若是有什么需要，按一下铃就可以了。” 言罢，他就退出了包厢，带上了包厢的门。 曾家辉给方正倒了一杯酒，然后举起了酒杯来，对他说道，“方老哥，这杯酒我敬你。” “曾省长，你别跟我这样客气啊。”方正忙说道。 秦文娜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也喝一杯吧。” 三个人全都举起了杯子来，把杯中酒喝了下去。 曾家辉笑着说道，“秦书记，今天这酒你还是少喝一些的好，我们两个喝多了，还得劳烦你为我们服务。” 秦文娜听了，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曾家辉敢让他这个省委副书记给他服务了吧。 “好，你们两个最好是控制一下酒量，不要让我看到你们喝醉的样子哦。”秦文娜笑着说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桌子上的二瓶酒就喝光了，曾家辉按了按铃，服务员就来了，他又让服务员再送两瓶白酒来。 等服务员出去之后，方正忽然说道，“老弟，等等再喝酒吧，我问你，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 曾家辉没说话，但脸上却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来。 方正道，“是不是跟干部交流有关啊？” 曾家辉点了点头，面色依旧凝重。 方正笑道，“你看你搞的这样严肃，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这个问题我能理解。” 曾家辉只觉得心下有些不痛快了起来，酸酸涩涩的，他说道，“老哥哥，我对不住你啊。” 方正爽朗一笑，开口说道，“我都这把年纪了，在什么地方都一样，也就是混混时间而已，你也没什么对不住我的，不过说真的，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并肩作战呢。” 听了方正的话，曾家辉觉得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了起来，他跟方正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也跟他有着很深的感情，曾家辉是不想舍弃他的，在这个瞬间，曾家辉忽然就想改变主意了。 就在这个时候，秦文娜说道，“方省长，就当换换环境吧。” 听了这话，方正顿时就明白了，事先，曾家辉同秦文娜一定是通过气了的。但他们两个人刚刚的对话，就让方正有了些疑心。 难道，曾家辉同秦文娜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吗？ 想到了这里，方正不由得笑了笑，这都到了这个程度了，他的脑子里面竟然还在想着这些事情。 “好，今晚就是践行酒了，来，我们喝个痛快。”方正说道。 其实，方正的心里也不好过，但他也知道，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是没错的，再有几年他就退了，也没什么好争的了。 仔细的回想这些年来的政治生涯，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吧。 他遇到了曾家辉，曾家辉让他的孙女重新看到了光明，看到了这个美丽的世界，仅仅只有这一点，就让他感激非常了。 这个晚上，曾家辉和方正两个人都喝醉了。 而这也是秦文娜第一次看到曾家辉喝多了酒。其实，他是真的很想留下来照顾曾家辉，但秦文娜却十分清楚的知道，他不能这样做。 秦文娜找了服务员来，安顿好了两个人之后，他就离开了廊桥会所。 曾家辉今天喝醉了，这其中的苦和为难，秦文娜是很清楚的。 秦文娜十分清楚的知道，曾家辉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他同铁芒，铁峰都能成为朋友，跟方正这样的人自然也会成为朋友的。 但现在，他们面对的问题却是一件很慎重的问题，在交流干部在这件事上，曾家辉是一定要有所放弃的，想要把马翼的人都给换走，这是不成立的，上面的人是不想看到曾家辉一家独大的局面的。 班子能团结这的确是最好不过的一件事了，但这并不代表就能成为团体，搞小圈子，这绝对不是上面的人想要看到的局面，这也不好掌控。 为了能获取最大的利益，在方正，冯喜春和孙长林三个人中，曾家辉是要放弃其中的一个的。 这也是曾家辉很无奈的一个选择。 其实，曾家辉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有着更深一层的考虑的。 冯喜春是纪委书记，这绝对是曾家辉手中的一把利刃，是绝对不能舍弃的，这个位置，曾家辉是一定要保住的。 曾家辉现在分管人事工作，所以，组织部部长孙长林他也是要保住的。 跟这两个人的位置比起来，方正的位置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曾家辉也是考虑了很多，这才决定放弃方正，但这种放弃，让曾家辉的心里也很不舒服，这让他有了过河拆桥的嫌疑。 很多事情，一旦同利益挂了钩，就都会变了味道。 曾家辉喝醉了，若是在平常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如此的。 在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有这样才能诠释他的内心。 秦文娜上了车，童淑茹没说话，而是直接发动了车子，秦文娜今晚也喝了很多酒，车子发动之后，秦文娜就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1709章 三个条件 不大一会儿功夫，车子就到了秦文娜的住处。 童淑茹叫醒了秦文娜，然后很吃力的扶着秦文娜下了车，然后把他放在了床上。 童淑茹退出了秦文娜的房间，给他去倒茶，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秦文娜就睡了过去。 童淑茹没走，而是坐在了秦文娜的床前，静静的看着秦文娜的睡颜，他的脸蛋上有微微的酡红颜色，看起来就跟三月的桃花一般的娇艳。 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伸出了手指来，轻轻的触碰着秦文娜的脸颊。 突然，秦文娜睁开了眼睛。 他喝多了酒，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但他的反应还是很敏锐的，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童淑茹坐在了他的床前，就坐了起来，开口问道，“童淑茹，你怎么还没回去呢？” “我正准备走了，刚刚看到您脸上有些脏东西，就帮您擦擦。”童淑茹解释了一句。 秦文娜点点头，然后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头，对童淑茹说道，“时间很晚了，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您好好休息。”童淑茹说道。 言罢，他就站起了身来，走出了秦文娜的房间，就在他走出秦文娜房间的那个瞬间，童淑茹的眼神忽然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在回去的路上，童淑茹的小脸一直都是很阴沉的，他的耳边不停的回响着刚刚秦文娜睡过去的时候，口中喃喃的念着的名字。 曾家辉…… 一想到这个，童淑茹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的狰狞来。 秦文娜，你是个很完美的女人，那些臭男人怎么能配得上你呢，你是我的，不管是谁都不能跟我争。 夜色深沉，整个城市似乎都睡着了，四下一片安静。 但此刻的曾家辉却是毫无睡意，在他的脑子里面不断回放的都是方正那爽朗的笑容。 对曾家辉的这个决定，方正毫无怨言，这在官场中是极为少见的。 曾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注目看着窗外乌沉沉的夜空，他已经有了决定，他一定要给方正一个好去处。 …… 天色才蒙蒙发亮，曾家辉就接到了江海天的电话。 江海天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了起来，他问道，“小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就只有三天时间了。” “我已经考虑好了，方正。”曾家辉说道。 曾家辉的选择跟江海天的选择是一致的，方正的位置是很重要，但相比之下，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在最大利益的前提之下，放弃方正无疑是一个最为明智的选择。 其他人不知道马翼提交的交流干部的名字，但江海天却是已经获知了马翼提交的交流干部的人选。 曾家辉做事很有决断，这是江海天十分欣赏的，在官场上，若是没有这种决断力，是很难走的更远的。 同时，江海天也知道，让曾家辉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会让他很好难心。当初，曾家辉为了能获取方正的支持，可是没少下功夫。 效果是十分明显的，方正的确是站在了他这一边，黄庆光是没站在曾家辉这边，但也没站在马翼那边。 曾家辉选择放弃了马翼，那之前他做的那些努力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江海天沉沉的说道，“小子，你要把目光放的长远一些，不能只看眼前，你是不会一直都在江南的。” 江海天一语就道出了关键所在。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江叔叔，我有几个要求。” “你说吧。”江海天说道。 若是曾家辉不提要求，这是会令江海天十分失望的。 现在，曾家辉提出了要求来，这让江海天的脸上不觉得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我希望方正能去三江，他是个实干的干部，非常注重一方的发展，现在，他的年纪不小了，我希望他能有一个很好的环境来做他喜欢做的事业。三江那边会有什么样的人事变动我不管，但我想让方正去三江，若是方正不能去三江，那就免谈了。”曾家辉沉沉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这还是江海天第一次听曾家辉如此说话呢，他说话很不好听，让江海天听着也觉得有些刺耳，但这却正合了江海天的脾气了。 在江海天看来，能成大事者都是要有霸气的，若是一味的只为利益，那是成不了大事的。 曾家辉的要求是让方正有个好去处，这让江海天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在摇头苦笑。 从曾家辉的这个要求不能看出，他是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让江海天苦笑的是，曾家辉还是做不到厚颜无耻。 但就是因为这一点，这才会让江海天如此支持曾家辉吧。 “还有呢？”江海天问道。 曾家辉说道，“康明达必须滚蛋。” “还有，让朗杰做安城市委书记。” 江海天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曾家辉会提出第三个要求来，朗杰是何家人。 这些年来，何家一直都中立，但江海天却十分清楚的知道，这都只是表象而已。 事实上，何家已经有了倾向。 曾家辉这就等于是卖给了何系一个人情，这让江海天是非常赞赏的。 从曾家辉的三个要求上不难看出，曾家辉的心机已经变得很深沉了，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曾家辉还是有些感情用事，但他还是非常冷静的，考虑事情考虑的也很周到。 江海天笑了笑，不由得说道，“小子，你的胃口还真不小啊。” “您老说过，无毒不丈夫，我这还不算狠毒。”曾家辉说道。 江海天道，“若是这些条件达不成呢？” “若是达不成，那马翼就等着滚蛋吧，他以为他交流来三个人，他就能只手遮天了吗？他想的太多了，我一样能让他如丧家之犬。”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语气很平淡。 不得不说，曾家辉这话说的平淡，但却是非常霸气的。 突然，江海天就很想知道曾家辉的手中还有什么底牌了，只听曾家辉继续说道，“来江南的人未必会为他所用，他要谋取的是权利，不是人。” 第1710章 平衡 曾家辉没说他手里面还有什么底牌，但江海天相信曾家辉是有这个能力的，在三江的时候，曾家辉一个人就可以打出一片天下来。 现在，在江南，曾家辉并不是孤身一人。 …… 领导淡淡的说道，“这个小子的胃口还挺大。” “其实，也不算过分，各走一个，再走一个中立派。”先生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让朗杰上位，这就有失公平了。”先生道。 作为掌权者，先生看事情是看的非常透彻的，何系的力量已经渐渐的浮出了水面，跟何系交好，是曾家辉做的很明智的一个选择。 秦文娜能成为省委副书记，这其中还是能看到曾家辉的影子的，若是再把朗杰给推上去，何系一定会记下这个的。 做省会城市的省委书记，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凭着何系的力量，推上去一个市委书记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就现在的大环境来看，何系力量还不是很稳定，而这又不是何系来策划的，这就很合适了。 领导不由得在心里暗道，“看来，这个曾家辉的确很不同寻常啊。”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公平，我觉得小曾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先生的脸上带着笑容，不紧不慢的说道。 “平衡。”领导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就只是这两个字，就决定了在江南，就不会是曾家辉一家独大。 …… 此刻，项怀文正在开会，秘书走到了项怀文身边，把电话递给了项怀文，然后在他耳边低低的说道，“是曾家辉的电话。” 项怀文也接到了干部交流的文件，三江这边有两个名额，而此刻，项怀文也在为这件事头疼呢。 总的来说，他同省长的配合还是比较好的，虽然在有时事情上会有分歧意见，但也是就事论事，都是以工作为主的，没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但空降来的常务副省长却是很不省心，在暗地里自立山头，项怀文对这个人也十分的头疼，很想把他给弄走。 可人家是空降来的，后台自是不必说的，再有就是，他才来不到一年时间，想要弄走他还真没那么容易。 在这个人的身上，项怀文看到了曾家辉的影子。 突然，项怀文就想曾家辉了，若是曾家辉还在三江，那斗起来才有意思。 “李省长，你先主持一下会议，我接个电话。”项怀文说了一句，就拿着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曾省长，你好啊。”项怀文笑呵呵的说道。 “上次我从你哪里弄了个人来，直到现在，我还没谢谢你呢。”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行了，家辉啊，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什么了，你找我有事吗？”项怀文很直接的问道。 “你也接到交流干部的文件了吧，我想给你推荐个人，不知道你肯不肯收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项怀文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愣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家辉，你小子不地道啊，是不是你又要踢给我一个不好盘弄的角色啊。” “老哥哥，看来，在你的心里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啊，我刚刚说了我要谢谢你的，怎么会把个刺头踢给你呢。我说的这个人是江南的常务副省长方正，他可是抓经济抓工业的好手啊。若是项老哥你不要，就当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曾家辉正色道。 项怀文听言，就露出了诧异之色来，他说道，“这就奇怪了，你是非常看重发展的，这样的人才你怎么会放手呢？” 曾家辉没跟项怀文解释太多，他只是说道，“江南很复杂，不如三江，他快到年纪了，不想分心在其他事情上，就想好好的干一番事业，您和李省长两个人都是非常重视发展的，有你们二位在，他是能够好好的干他的事业的。” 项怀文知道，曾家辉跟他说话是有所保留的，但若是真的能交流来这样一个常务副省长倒也不错。 不管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如何，只要能令三江现在的局面发生改变，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曾家辉为什么要把这个人交流出来，那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想到了这里，项怀文就说道，“好，我同意。” 曾家辉听明白了，只要上面不反对，项怀文就会接受方正，他笑着说道，“项老哥，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您若是有时间，跟李省长一起来江南指导工作啊。” “好啊，一定一定。”项怀文说道。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挂断了电话。 项怀文回到了会议室之后，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很多。 …… 曾家辉放下了电话后，就点燃了一支烟，他吸完了一支烟之后，本想给方正打个电话的，但他想了想，还是出了办公室，直接到了方正的办公室。 到了方正的办公室，他就跟方正说了一下他的去处，方正不由得笑道，“老弟，谢谢你了。” 此时的方正，心头的那点不快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是真的没想到，曾家辉竟然能左右交流干部的去处，曾家辉既然如此安排，那肯定是会给他一个安稳的。 曾家辉忙说道，“方老哥，你这话说的我是真是无地自容了。” “这是形势所迫，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到哪里都是一样工作。其实，我是真的很感谢你的，若不是你，我孙女还生活在黑暗中呢。”方正很认真的说道。 曾家辉开口说道，“我之前在三江工作，李省长是一个非常值得你信赖的人，三江那边的班子是很团结的，我刚刚已经跟省委书记项怀文打过招呼了，他说他欢迎你去。” 方正笑了笑，开口说道，“也不知道哪个人能江南。” “听天由命吧。”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 说实话，他现在也真不知道什么人会来江南。 又过了三天，闻斌就带队到了江南，他来是来考察魏德信的。 第1711章 不谈政事 在会议室里，按照排名顺序，闻斌跟各个常委进行了谈话，闻斌在谈话的过程中是很严肃的，但大家都知道，这不过就是在走程序而已，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让魏德信难看。 所以，这次谈话进行的很顺利。 在闻斌跟曾家辉谈话的时候，闻斌却是突然问了一句，“曾省长，你怎么看魏德信同志啊？”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魏德信同志的工作能力很强，这不用我细说，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提拔他，我自然是赞同的。” 闻斌听言，淡淡的笑了笑，却是没多说什么。 上面要提拔魏德信，自然是要对他进行一番考察的，曾家辉同魏德信之间的关系，闻斌也有些耳闻。 在长丰市的时候，魏德信对曾家辉是有提携之恩的，后来，两个人搭班子也配合的很不错。 按照这个来看，他们两个人是不应该站在对立面上的，但闻斌还是从某些渠道上听到了一些情况。 在江南，魏德信是跟曾家辉站在对立面上的。 现在，上面要提拔魏德信，曾家辉对此却是没半分微词，这的确是非常令闻斌意外。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干部，可以用很多方法说一个人的不好，但在表面上听来，还是在夸赞对方。 但曾家辉却没有这样做。 曾家辉对闻斌这个人是很陌生的，这是因为这位常务副部长是n大之后才提拔上来的。 但在闻斌那边，他对曾家辉这个人却并不陌生，这一次，是闻斌第一次跟曾家辉打交道，所以，闻斌对曾家辉抱有的观察态度。 他也弄不清楚，曾家辉到底是真的大度，还是太过虚伪。 “人无完人，曾省长，你说话可是要实事求是的啊。”闻斌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道，“在工作上，魏德信同志的确是没什么问题，这是大方面，但在小问题上到底有没有问题，我就不知道了，我自然也不能乱说话。闻部长，我说的对吧。” 闻斌淡淡一笑。 谈话大体都是这样的，闻斌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这个程序走完了，这也就是说，若是在公示阶段不出什么问题的话，那这个政法委书记的位置就是魏德信的了。 魏德信任职进行的很顺利，但这却没让马翼有多高兴。 谈话结束后，闻斌就去了马翼的办公室，两个人有了些接触，闻斌给马翼带来了一个消息，这边就只有方正动了，冯喜春和孙长林都没动。 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宣传部部长康明达，另一个就是副省长黄庆光。 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马翼的脸色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阴沉的就跟黑锅底一样。 说完了这些消息之后，闻斌就说道，“马书记，这几位同志的工作还要你来做，尽量让他们没什么思想负担。” 马翼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会服从上级安排的。” 直到此刻，马翼的脑子还一团糟呢，这样的变化，是他没想到的，他在面对这个局面的时候，还是要好好思量思量的。 闻斌并不知道这次干部交流的内情，但从这次交流干部的名单上，他已经看出了什么端倪来了。 马翼说的话也酸溜溜的，这就让闻斌不得不多想了。 闻斌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内情的，但江南这边的事情却是与他无关，他也不想旁生枝节。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省委省政府这边设宴款待了闻斌一行人。 闻斌一行人在晚宴后就返回了京城。 第二天，马翼把方正，黄庆光还有康明达叫到了办公室谈话。 其实，这谈话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就算这不是正常的人事变动又能如何，现在已经成了事实了。 所以，几个人也都没什么意见。 马翼在谈话快结束的时候说道，“中央的意见已经下来了，要求各位在一周内就到任，现在，你们三位已经不是江南的主人了，而是客人了。中午，我安排一桌，算是践行宴了。” “我希望三位同志能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工作顺利，也希望你们能在闲暇的时间来江南看看，不要忘了我们这些跟你们一起工作过的同志。” …… 中午这段饭吃的很平常，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干部，见惯了太多的离合，吃饭的氛围也很融洽，算是对在江南的这段工作做了个总结告别。 下午的时候，开了个欢送会。 会后，曾家辉邀请方正来他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两个人边聊天边喝茶。 等到了下班之后，两个人又去了廊桥会所，来参加这顿晚餐的人不是很多，但也不少。 当然，他们都是站在一处的人。 几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氛围很好，吃喝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曾家辉对方正举了举酒杯，开口说道，“方老哥，别看你不在江南了，我们也不会忘了你的，你在京城的住处我可是早就知道了，等春节的时候，我可是一定会去你家里好好的吃一顿的。” 方正笑着说道，“你说的话我可记住了，谁若是不去，谁就不是我兄弟。” “方省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哦。”秦文娜抿嘴笑了笑，开口说道。 方正哈哈一笑，开口说道，“看我这话说的，都是我不对，我自罚三杯。” 言罢，方正就喝了三杯酒，放下了酒杯之后，方正就说道，“江南这边我就不能参与了，同志们，你们还需努力啊，形势还是很严峻的。” 听了这话，包厢里面的氛围就有些冷了，他们原本有六票的，是没占绝对的优势，但也不差。 方正走了之后，他们这边就少了一票，还不知道什么人会来江南接任这个副省长的位置呢。 不得不说，现在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的。 但好在是马翼那边也走了个康明达，还有一个中立的马德海。这样算来，曾家辉跟马翼也算是平分天下。 曾家辉笑笑，然后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说道，“今天咱们就喝酒，不说政事。” 第1712章 隐秘 跟方正比起来，康明达和黄庆光两个人的待遇就没这样好了。 在马翼看来，他们两个人已经成为过去了，也没亲近的必要了，中午的饭就是在给他们践行，他也算是尽了人情了。 现在，马翼关心的问题不是别的，就是来江南的三个人会是什么人，他又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三个人给拉过来。 现在，马翼这边就只有闫志胜，马德海还有魏德信。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四个人而已，而曾家辉和秦文娜那边却有五票。 这样比较起来，他这边就处在了劣势中了。如此算来，新来的三个人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不过，现在马翼也不知道谁会来，他动用关系也询问了一下，可上面却说还没最后确定下来。 从这不难看出，这次的交流干部已经引起了上层的注意到了，若是不然的话，不会就只走一个方正的。 马翼越想就越觉得窝火，他这可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他此举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交流出去一个对手，同时，他这边的盟友也被交流出去一个。 在表面上看这次交流也算公平，局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新来的人马上就要上任了，突然之间，马翼就很期待这一天了。 曾家辉趁着这段时间，回了一趟老家，射击俱乐部已经快建设好了，丁健在负责工程进度，兰梅也进入到了角色中。 丁健跟曾家辉说了一下俱乐部现在的建设情况，并且跟曾家辉说，再有一个月的时间，俱乐部就能正式营业了。 晚上曾家辉没在外面吃饭，而是回到了家里，兰小辉见了曾家辉，很是高兴，他叽叽喳喳的跟曾家辉说着话，但却始终都没叫曾家辉爸爸。 这不禁让曾家辉觉得怪异了起来。 等晚上休息的时候，兰梅这才跟他说，“他之所以没让兰小辉叫他爸爸，就是怕被人给抓住了什么把柄。” 曾家辉听言，突然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了起来，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兰梅母子两个为了他，真的是付出了很多很多。 兰梅把头靠在了曾家辉结实的胸膛上，轻声说道，“家辉，能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就很知足了。” 曾家辉俯下了脸，把他的唇印在了兰梅的唇瓣上，不让他再说下去了。 突然之间，曾家辉就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以后要如何面对他的孩子。 兰梅这边如此，方依那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这一夜，曾家辉没睡着，他似乎总能听到孩子在说他不是一个好爸爸。 第二天，曾家辉起来了，眼窝深陷。 他找不到想要的答案，其实，曾家辉很清楚的知道，他只要放弃了他的事业，那这些事情就都不是事了。 吃了早饭之后，曾家辉就跟兰梅告别了，动身去了京城。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江海天了，在这个阶段，有些事情，他还是需要跟江海天当面交流的。 曾家辉已经很敏感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随着形势的不断变化，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也可以这样说，现在的形势已经不是局限于某个地区了，在他是身上已经有了派系的印记了。 这种争斗一直都如影随形，这是曾家辉不想要的，他从来都没想到过，有一天他能迈入到如此高的层次上，更没想到，他会被印上派系的印记。 曾家辉是个很乐观的人，遇到了困难他是会从容面对的。但曾家辉也十分清楚的知道，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有资源不用，那他就是傻子了。 京郊的一栋别墅 这里是朴红玉的家，现在，他在中宣部工作。 在平常的时候，朴红玉是很少来这里住的，就是会让人半个月打扫一次。 朴红玉不想留下这栋别墅，他在等合适的机会，出手这栋别墅，只有把钱抓在手中，他才觉得安心。 蒋系现在已经开始往下走了，虽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那些也都是家族所有，而这些却是跟他没半毛线关系。 n大过后，蒋系彻底沦落了。 不过，这些都跟朴红玉的关系不大，现在蒋系都自顾不暇呢，他在家族中也没了什么位置。 不过，朴红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一身的轻松。 说白了，他就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还真承载不起家族的负累。 “德信，我听人说，你做了政法委书记了？恭喜你啊。”朴红玉放下了手中的红酒杯，走到了魏德信身边，然后伸出了手臂来，勾住了魏德信的脖颈。 魏德信没避开，但还是稍微往后退了一步。 朴红玉微微皱眉，开口询问道，“德信，你怎么了？” “我没事。”魏德信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伸出了手来，轻轻的拍了拍朴红玉的后背。 从他的这个举动上不难看出，魏德信是没什么性质的。朴红玉的心中就是一动，第一个反应就是，魏德信已经对他厌倦了。 朴红玉松开了手，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她问道，“德信，你是不是已经厌倦我了？现在蒋氏已经失势了，对吗？” “看来，那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我在一起，不过就是想要利用我而已，现在我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你就想一脚踢开了。” 魏德信没辩解，他淡淡的看了看朴红玉，开口说道，“红玉，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利用你。” 朴红玉定定的看着魏德信的眼睛，又说道，“你是不是得到了提拔，就有了新欢，现在已经对我厌倦了。” “红玉，这跟这些都没关系。”魏德信说道。 言罢，魏德信就点燃了一支烟，他吸了一口，这才说道，“红玉，你才三十几岁，而我已经五十出头了，你跟着我，我们又能有什么结果呢？” 朴红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开口说道，“我从来没要求你什么，你怎么还说起这样的话来了呢？” 第1713章 恼羞成怒 魏德信直视着朴红玉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说道，“红玉，我们两个是真的不能继续了。” “你是怕我拖累你，对吧？”朴红玉冷冷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悲凉，“你忘了你当初都跟我说了什么吗？你把我哄上了床，现在，你玩腻了，厌倦了我了，就想把我给踢开了？你不离婚，我能忍，我可以做你的地下情人，我就只想跟你在一起而已，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听了朴红玉的话，魏德信的火气也涌了上来，但他还是把心头的怒气给强压了下来，他沉沉的说道，“红玉，你能冷静的听我说话吗？” 说到了这里，魏德信就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当初，朴红玉靠近他，跟他在一起，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通过他跟曾家辉搭上关系。 魏德信跟朴红玉在一起，其实也是心存交换的心思的，并没有真的把心思放在朴红玉的身上。 但朴红玉是真的很吸引男人，也让魏德信有些欲罢不能。 再有就是，魏德信也曾经想要过借助蒋家的关系更上一步，但蒋家却是没能帮上他什么忙。 再有就是，朴红玉也不是蒋家力量的核心，就算是能帮他，力量也是十分有限的。 朴红玉冷冷的看着魏德信，不依不饶道，“那你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不想对不起我的老婆孩子了。”魏德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低下了头去。 他昨天接到了他女儿的电话，得知了他爱人是肺癌晚期，所剩的时间不多了这让魏德信只觉得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平常的时候，魏德信并不觉得妻子有多好，但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他就想起了过往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他们两个人曾经有过的那些美好。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思，魏德信就想跟朴红玉断了这层关系，他想要好好的陪着妻子走完所剩不多的时日。 朴红玉彻底翻脸了，他出言讥讽道，“现在跟我来说这个来了，你跟我在床上快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他们两个呢？” 魏德信沉沉的说道，“他肺癌晚期。” 听了魏德信的话，朴红玉不禁微微一怔，他是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呆愣了一会儿，这才轻声说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订好了机票了。”魏德信掐灭了烟头，开口说道。 朴红玉此刻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他柔声说道，“德信，都是我不好，你回去好好照顾他。” 魏德信的心中就是一动，但他还是狠了狠心，他已经决定好了，他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跟秦文娜彻底扯清关系。 他十分清楚的知道，朴红玉的野心很大，不是他能驾驭的女人，若是他跟这个女人还保持这种关系，迟早是会出乱子的。 不得不说，魏德信看人还是很准的，朴红玉的确是一个野心非常大的女人，不管是在哪方面，他都有着极大的野心。 家族衰败，朴红玉现在对前途也是一片茫然，他知道，家族是不会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的。 这让朴红玉就觉得他跟浮萍一样，没有了依靠。 不管是在哪个家族中，都是很看重男子的，女子是不会作为重点扶持对象的。从一开始，朴红玉就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是不会被看重的。 其实，他现在的位置也很高，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朴红玉已经看明白了很多问题，在仕途上也不再抱有什么抱负了，当官可以不当，但钱一定要有。 现在，他就只能借助于魏德信的力量来赚取足够多的钱了，所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 魏德信的老婆是肺癌晚期，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他老婆就会死了，等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跟魏德信走在一起了。 朴红玉是个聪明女人，他并没有在这个时候为难魏德信。 魏德信没用朴红玉送他，而是自己走了。 朴红玉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已经没入到了地平线下的夕阳，眼神中透着一丝的迷茫。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朴红玉皱了皱眉，走到了房门口，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一个年轻男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那个男子一走进来，就抱住了朴红玉。 朴红玉推开了那个年轻男子，开口说道，“你倒是把门关上啊。” 那个年轻男子毫不在意的说道，“你怕什么啊，我们两个人是男未娶女未嫁，就算被人给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呢，谁要是干嚼舌头，我就把他的舌头给割下来。” 说着话的功夫，他已经把朴红玉抱到了沙发上，然后压了上去。 那个年轻男子掀开了朴红玉的裙子，就把手伸了进去，朴红玉只觉得身子有些发软，不由得娇吟了起来。 忽然，那个男子停下了动作，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怎么了？”朴红玉娇声问道。 那个男子冷声道，“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了？” 听着这个男子阴沉无比的声音，朴红玉就顺着男子的目光看了过去，就看到了烟灰缸里面有烟头，他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忙说道，“江宇，你疑神疑鬼的做什么，烟是我吸的。” 江宇一听，顿时就瞪起了眼睛来，他怒道，“朴红玉，你特么的竟然敢背着我偷人。” 朴红玉听了这话，火气也窜了上来，他一把就把江宇给推开了，然后坐了起来，怒道，“江宇，你又不是我的男人，我的事情不要你来管，你马上滚蛋。” 钟龙一听，顿时就怒了，他是个纨绔子弟，朴红玉长得是很美，人看起来也很年轻，但他的脸上却还是有着岁月的痕迹的，跟那些小女生是没法相比的。不过，朴红玉却是极有风韵气质，也正是这一点吸引了江宇。 所以，江宇还是很喜欢跟他玩玩的，当然，也不是白玩耍，他还是会从他老爸手里面弄几个工程给朴红玉做的，顺便赚点零花钱。 第1714章 意外发现 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江宇是可以直接甩了朴红玉的，但他却不允许朴红玉背叛他。 江宇怎么都没想到，朴红玉不只是背叛了他，还敢说让他滚，他就更来气了，直接就扬起了手来，照着朴红玉的脸就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朴红玉挨了一巴掌，他又岂能善罢甘休，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直接就挠了过去。 朴红玉是个性格很泼辣的女人，他的泼辣劲上来，让江宇还真有些招架不起，他被挠了几道血道子，心里也觉得晦气的很，转身就走。 “江宇，你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朴红玉追到了门口，大声骂了起来。 江宇头也不回的走了。 朴红玉回到了房间里面，见满地的狼藉，他突然就崩了，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曾家辉开车经过了郊区别墅，他突然就看到一个女人从一栋别墅里面冲了出来，对着一个男人大叫大骂的。 等他看仔细了，这才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朴红玉。 那个男人曾家辉看着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却不想不起那个男人是谁来了。 这就让曾家辉有些好奇了起来，暗道，“难道，这个朴红玉已经结婚了吗？” 一想到朴红玉这个人，曾家辉就连连摇头。 突然，他就想起了那个年轻人是谁来了，当时，他们在京城遇到了朴红玉和这个小子，还差一点直接动手了。 曾家辉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怪异之色来，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别墅。他是怎么都无法把江宇和朴红玉两个人联系在一起，朴红玉三十七八岁了，而江宇不过就是二十刚出头而已。 朴红玉是中宣部的副秘书长，江宇是公子哥。 这两个人身上一点共同点都没有，说官商勾结，这也不成立啊。 但从朴红玉刚刚气急败坏的样子上不难看出，朴红玉分明就跟江宇这个小子是有那层关系的。 车子很快就行驶而去了，曾家辉也没多想什么。 不大一会儿功夫，曾家辉就到了江海天的小屋里面。 曾家辉在来之前，就给江海天打过电话的，但他到了这里之后，却是没见到江海天。 警卫知道是曾家辉，也就给他放行了。 给江海天打了个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坐着等着，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这才看到了江海天的车子行驶到了小屋这边来。 进了小屋，李萧阳就把水烟递给了江海天，然后走了出去。 曾家辉急忙给江海天点上了烟， 江海天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抽了两口之后，他这才笑呵呵的对曾家辉说道，“你怎么有空来京城了啊。” “江叔叔，若是我说我想你了，您信吗？”曾家辉笑嘻嘻的说道。 江海天瞪了曾家辉一眼，开口说道，“你小子正经点儿。” 随后，他就笑了。 曾家辉正了正神色，很认真的说道，“江叔叔，这一次若不是您从中斡旋，我的亏就吃大了。” 江海天听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收敛了起来，开口说道，“你怎么看马翼和闫志胜。” “他们两个人就是地道的政客。”曾家辉很直接的说道，“不过，马翼还算一个能着眼发展的领导，他已经习惯了一家独大，所以，在做了省委书记之后，就想要夺下江南的掌控权。” “其实，马翼若是能安心工作，也没什么太大的矛盾，局面或许就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闫志胜呢？”江海天又问道。 曾家辉稍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闫志胜这个人跟初到江南的时候大为不同了，也可以这样说吧，他的进步非常大。” “他刚来江南任省委秘书长的时候，一副目空一起的样子，态度十分的嚣张，但在会议结束后，他整个人就变了，收敛了很多。现在都是马翼出头，而他就隐藏了起来。也可以这样说，跟马翼比起来，他要难缠的多。” 江海天点点头，在看向曾家辉的时候，眼睛里面露出了一抹赞赏之色来，开口说道，“你看人看问题都很准，对了，那个问题怎么看？” 曾家辉正了正神色，满脸肃然的说道，“对这个问题我不敢妄言，但最近我也他听说了一些事情，说闫系跟小日子来往过密，但最近海岛问题闹了起来，我想应该是有这个原因的吧。” 江海天点点头，然后对曾家辉说道，“这些就不用去关心了，现在，你要看的是前面。我还是跟之前一样，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管放手去做，不要让自己太委屈了。” 说到了这里，江海天就放下了手中的水烟，注目看着曾家辉，问道，“家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看重你吗？” 曾家辉摇了摇头，然后又似是懂了一般，点了点头。 江海天说道，“你一心为民，就是因为你有着理念，我才会如此看重你的。我是戎马出身，虽没经过当年的血与火，但我却十分清楚的知道，那血与火的在战争，就是为了能让普通老百姓过上幸福的日子。” “现在是和平时代，人民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但我们的观念是不能变的，你一心为民，我自然是支持你的。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你可一定要把握机会，在五年之内一定要做出些成绩出来。” 江海天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清楚了，曾家辉自然明白江海天划重点意思。江海天就是在告诉他，在这五年中，他不要再做什么出风头的事情了，只要埋头工作，发展民生，这才是他最大的资本。 同时，曾家辉也理解了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江海天在提醒他，不要卷入到派系的斗争中。 曾家辉不知道这是江海天的提醒，还是首长在警告他，但说实话，曾家辉是真的不想卷进去。 江海天见曾家辉陷入到了沉思中，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第1715章 最坏的局面 江海天看着曾家辉，在心中暗道，“看来，这个小子的领悟能力还是很强的，这么快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他对上面让曾家辉做省长很不满，但事实上，曾家辉在某些方面的确还是有些不足的，他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封疆大吏，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的。” 江海天道，“先说说现在的事情吧，你希望什么样的人来江南呢。” 他没把高层的人事说给曾家辉听，是他不想让这件事左右曾家辉。现在，他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有今天没明天的。 若是他把曾家辉的事情都安排明白了，只怕在他走了之后，曾家辉未来就会走很多弯路。 曾家辉未来还要走的路还很长，不只是这五年，但要知道，这五年对于曾家辉而言，却是至关重要的。 其实，曾家辉也知道，这五年对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是有江海天站在他的背后，但总有那么一天，他会没人依靠了。但这并不代表什么。 现在，曾家辉还很年轻，还没有什么政绩能够引起足够重视，这也就是说，他现在还在被考察中。 想到了这些，曾家辉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失望神色来。 其实，他却是没好好想想，全国上下这么多公务员，又能有几个人能入了领导的法眼呢。 曾家辉想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说道，“我当然希望来的这三个人都能站在我这边了，并且还要有很出众的工作能力。” 江海天听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来，他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会这样不要脸。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曾家辉又说道，“这只是希望，现实是不可能的。”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江海天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 曾家辉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的，领导是绝对不想看到一边倒的局面的，搞小团体和团结，这本身就是两个概念。 江南现在的局面，上面应该看得很清楚的，所以，曾家辉早就做好了准备了，他知道，来江南的这三个人若是能有一个站在他这边，就已经很不错了。 领导是需要下面的人相互制衡的，这样才能更好地掌控大局。 这次的交流干部，就是上面释放的一个信号，曾家辉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他知道上面是会多倾斜马翼那边的。 马翼和闫志胜两个人的能量并不比他小，是绝对不容忽视的。 两个领导安排了两个人进江南，这应该是没什么难度的。 听了曾家辉的一番分析，江海天没说话，但心下却是非常的诧异，他原本以为曾家辉会对这次的交流抱有很大的希望的，但却是没想到曾家辉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曾家辉了。 江海天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应对之策？” 目前，常委还有九个人，在他的手中有五票，新来的三个人是不可能都站在马翼哪一边的，所以，在曾家辉的手中至少会有六票。 按照常理来说，在常委会有六票在手，胜算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当然，曾家辉也不会小觑马翼和闫志胜。 现在的局面也可以这样说，是一个均衡局面。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曾家辉这才会提出第三个条件，那就是一定要让朗杰做安城的市委书记。 在提出这个条件之前，曾家辉早就想明白了很多东西，让方正去三江，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条件。 让康明达走，在表面上看是曾家辉想要削弱马翼那边的力量，但其实，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他不过就是在消耗马翼而已。 纵观全局，中立者黄庆光才是最为关键的一个人，他的立场不明确，方正走了，他就会成为一个埋在地下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所以，曾家辉这才把马德海留了下来。 如此一来，安城市委书记的这个职位就显得非常的重要了。 江海天对曾家辉是十分关注的，所以，江南这边的人事江海天是十分清楚。 现在，他突然就想明白了，曾家辉为什么没去争政法委书记这个职位了，原来，这个小子是有盘算的。 曾家辉对江海天笑了笑，开口说道，“魏德信本就是马翼那边的，让他做个政法委书记，那还是会有一个常委空缺的，让朗杰做市委书记，他是会入常委的，这可比争夺政法委书记一职来的容易的多。” “你小子的心机还挺深处的，若是你不从政而是去经商，肯定会坑死一大票人的。”江海天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满脸无语的说道，“江叔叔，您这是在夸我还在排贬我呢。” 江海天微微一笑，就递给了曾家辉一叠材料。 不照顾曾家辉这个没错，但给曾家辉提供一些信息还是可以的。 第一个人叫陈洛书，名字很好听，他是新到任的副省长，四十九岁，正是好年纪。 江海天提醒了一下曾家辉，告诉他，这个人是闫系那边的人，是最近才提拔上来的。 第二个是个女干部，叫花青云，他的来头很大，到了江南是任宣传部部长的。 对这个人，江海天没做什么评价。 第三个人是常务副省长，叫刘新明，任常务副省长。 江海天对曾家辉说，这个人是闫系那边的人。 从这不难看出，这个情况跟曾家辉猜的相差无几，但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会来一个女宣传部部长。 曾家辉看了一眼江海天，见江海天的脸色有些不好，曾家辉的心就“咯噔”了一下，难道，新来的宣传部部长也是马翼那边的人？ 但从江海天的态度上来看，那个女人还不太像是对方的人，若是真的是，江海天一定会明确的告诉给他的。 不过，从江海天不满意的神色上来看，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个中立派。 这个结果比曾家辉想的还要糟糕。 第1716章 遇险 这让他的脸色顿时也变得难看了起来，亏了他还留了一手了。 可就算如此，也还是跟马翼打了个平手。 那现在，最关键的人就是这位新来的宣传部部长花青云了。 从这不难看出，上面的人对交流来的人选可谓是安排巧妙啊，同时，上面的人也看穿了曾家辉的心思了。 这三个人选不可谓不用心，这三个人来，正好能让江南的局面平衡。 同时，曾家辉也意识到了，上面就是想要达到制衡的目的，并不希望争斗的太过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考虑，上面这才会做了这样的调整。 其实，曾家辉是不想争斗的，可马翼又会同意吗？ …… 与此同时，马翼也得到了消息，知道来的这三个人都是什么来路。 同样的，他也觉得花青云的到来是很意外的。 这是上面的意思，具体执行还需要常委会来走个过场，但这已经是确定下来的事情了。 马翼也看不懂了，不知道花青云到底是什么来路，但在经过了一番思量之后，马翼也给出了有一个答案来。 这个花青云是中立的。 在想通了这些之后，马翼紧皱着的眉头就舒展了开来，他的手中有六票，现在还缺一个常委，若是这个常委也是他们这边的人，那他就稳操胜券了。 马翼冷冷一笑，暗道，“曾家辉，这一回咱们就走着瞧吧。” 这次的干部交流，在表面上看起来是不分上下的，他和曾家辉都没吃亏，但从来的这三个人来看，曾家辉那边的阵营的实力却是被大大削弱了。 但来的这两位都是副省长，都在省政府那边，而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马翼端起了茶杯来，喝了一口茶，在心里暗暗的盘算了起来，上面此举的意思并不是让他加强控制省委的力度，而是要削弱曾家辉的力量。 三个副省长都跟曾家辉唱反调，就算曾家辉的能力再强，又能如何呢。 思及到了此处，马翼就越发的佩服起了上层的手段来了，这种隔岸观火的感觉的确是很不错的。 “爸，该吃晚饭了。”马雅茹敲了敲书房的门，轻声说道。 在家里，马翼感觉到了一种家庭的温暖，这是他喜欢的一种感觉，现在让他觉得遗憾的是，马正山没在家里。 按理来说，他应该还在服刑，是不能在京城露面的，若是马正山出现，被他的政治对手给看到了，那他可就惹了大麻烦了。 不过，令马翼觉得奇怪的是，曾家辉竟然没用这个来要挟他。 吃过了饭之后，马雅茹丢下了一句，“我出去走走。” 言罢，马雅茹就站起了身来，往外面走去了。 这段时间以来，马翼同马雅茹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也很融洽，而这是因为马翼做出了让步，同意他同包嘉昌来往了。 看着马雅茹的背影，马翼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来。 本来，家里是有保姆的，但徐静却是不习惯由保姆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所以，就给辞退了。 徐静收拾好了饭桌，就静静的坐在了沙发上，看起了书来。 马翼走到了窗前，他看着窗外灯火璀璨的夜路，心情大好，他对徐静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徐静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轻轻的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是深秋时分了，夜色浸凉，让人会生出寒意来，但夜色中的京城却是十分的繁华，甚至要比白天的时候还要热闹。 包嘉昌住的地方比较偏僻，马雅茹从家里出来之后，就到了包嘉昌的住处，他站在小区外面的路边等着包嘉昌出来，他已经等了快二十分钟了，但包嘉昌还没出来。 马雅茹气鼓鼓的跺了跺脚，喃喃道，“包嘉昌，你在干嘛啊，还让我等着你，等你出来有你好看的。” 他正等着心急呢，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别克商务车停在了他身边，车窗摇了下来，一个满脑袋黄毛的小子探出了头来，问道，“你是马雅茹吗？” 马雅茹听言，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个人他并不认识。 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有些惊慌的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是包嘉昌的朋友，他临时有事不能来了，就让我来接你过去找他。”小黄毛说道。 马雅茹见这个小子行为举止都有些飘，他就皱了皱眉，往车子里面看了看，见开车的人是个小平头，看起来还算正常，但他的耳朵上却是戴着个耳钉，怎么看都不是正经人。 “包嘉昌让你们来接我，他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马雅茹很是警惕的说道。 小黄毛听言，也就不再遮掩了，他阴凄凄的说道，“实话跟你说吧，包嘉昌欠了吗很多钱，我们是来收钱的。” 说着话的功夫，车门就被打开了，两个人从车子里面冲了下来，一个人扯住了马雅茹的一条手臂，就往车子里面拖。 不远处的街角旁站着一个男人，他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不由得转过了脸去，不忍心再看了。 后面有个人低声说道，“包嘉昌，你放心好了，我们是不会要你女朋友性命的，我们就是玩玩，玩够了就还给你。” 包嘉昌听言，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抖着声音说道，“山哥，那笔钱……” “山哥说话还没有不算的时候呢，那几个钱又能算什么呢。”在那个人身边的一个小子嘿嘿淫笑道。 “山哥，要不要我弄点小药丸给你啊，这可是个极品美人，玩一次怎么能够呢！” 包嘉昌把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可此刻的他，却是不敢多说什么。 他公司资金周转不开，就去借了高利贷，结果，公司有了这笔资金还是没能运转起来。 这笔钱他就还不上了，被追债的给追到了门上来了，这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包嘉昌在心里暗暗道，“雅茹，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对你的，会让你幸福的。” “救命啊，救命啊。”马雅茹尖声叫了起来。 第1717章 世界很小 他是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到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救命。但他就只叫了两声，就被人用沾满了乙醚的手帕给捂住了脸。 …… 曾家辉没在江海天家里吃饭，他知道江海天喜欢安静，所以，他就带着铁芒离开了江海天的小屋。 两个人在外面的小饭馆里面随便吃了些东西，吃完了饭之后，铁芒就问道，“哥，我们是连夜回去，还是在这边住一晚上。” 现在不是旅游高峰期，什么时候开房间休息都行，曾家辉是省长不假，但他对吃住这些却是没什么太大的要求，订什么样的宾馆都行。 曾家辉对铁芒说道，“京城的夜色是很美的，我们走走去。” 铁芒道，“好。” 曾家辉对京城的路不是很熟，铁芒也是同样如此，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偏离了繁华路段，走进了一条很偏僻的小路上了。 才走到了这里，铁芒的脸色就变了变，他刚好看到了马雅茹被人给硬拉到了车上。 铁芒见那辆车疾驰而来，眉头一皱，不等曾家辉说话，就冲了过去。 车上的人见铁芒不要命的冲了过来，副驾驶上的小黄毛就大声叫了起来，“妈的，这小子是找死，撞死他。” 车子开得飞快，等曾家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大叫了一声，“小心。” 同时，铁芒的身形一闪，就闪到了驾驶员那边的路上，同时挥出了拳头来，驾驶员所在的位置车窗是开着的，铁芒这一拳，直接就砸在了耳钉男的腮帮子上。 耳钉男惨叫了一声，随后，车子就跟喝醉了酒一样，冲着路旁的电线杆子就冲撞了过去，在撞到了电线杆之后，发出了一声轰响，车子就停了下来。 车上除了马雅茹之外，还有四个人，耳钉男被铁芒给一拳砸晕了，副驾驶小黄毛的脑袋也撞在了车子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满脸是血的晕死了过去。 后面的那两个人还好一些，车子停下之后，就忙打开了车门。 车门才打开，这两个小子就看到了一双腿。 还不等他们两个人看清楚站在车门前的人的脸呢，头发就被人给抓了起来，铁芒一手抓一个，然后对着一撞，两个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世界就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中，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铁芒打开了车门，一眼就看到了马雅茹，他不由得“咦”了一声。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很眼熟啊，他貌似在哪里见过呢。 “铁芒，你没事吧，咦，这不是……”曾家辉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在看到了马雅茹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怔。 他想起来了，这个女孩子就是他上次在安城遇到的那个女孩子。 “哥，他被人按了乙醚了。”铁芒上去检查了一下，然后对曾家辉说道。 言罢，铁芒就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来，道出了一颗小药丸，塞到了马雅茹的口中，然后伸出了手来，按了按马雅茹的人中。 过了一会儿，马雅茹的身子就微微动了动，人也有了些知觉。 曾家辉不由得问道，“你拿的是什么啊？” “我自己配置的。”铁芒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马雅茹就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此刻的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呢，他就只记得他被人给挟持了，然后弄到了车子里面。 马雅茹才睁开眼睛，就张嘴大叫了起来，可在叫了一声之后，他突然就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铁芒和曾家辉，马翼不由得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很显然，马雅茹已经认出了面前的两个人来。 曾家辉说道，“好巧啊，这个……” 马雅茹心有余悸的看看周围的情况，这才说道，“谢谢你们了，上一次，你们救了我的妈妈，我还没谢谢你们呢，真没想到，这一次，又是你们救了我了。”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是他救的你，跟我没关哦。” 铁芒对马雅茹微微点了一下头，表情很酷的样子。 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问道，“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我帮你帮报警啊？” 听了这话，马雅茹迟疑了一下，神色突然就变得黯淡了起来，他低声说道，“不用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他也没多问什么，就对铁芒说道，“你送他回去吧，这样安全一些。”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的，这里离我家很近的。”马雅茹轻声说道。 “这样吧，你让你家人来接你吧，这样还是比较稳妥的，反正这里离你家也不是很远。”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马雅茹想了想，倒也没拒绝，他就给马翼打了个电话。 当马翼出现在几个人面前的时候，马雅茹叫了马翼爸爸，曾家辉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感慨了起来。 这个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他只见过了玛雅人和他母亲二个人二次，就救了他们母女二人一人一次。 看来，他们还真是缘分不浅呢。 “爸爸，就是他们救了我。”马雅茹说道。 马雅茹在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马翼眼中的异样神色。 徐静也没注意到这一点，他说道，“马翼，上一次我心脏病突发，也是他们救的我，年轻人，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能告诉我吗？”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我们走吧，铁芒。” 言罢，他就带着铁芒走了。 马翼看着曾家辉和铁芒的背影，他许久都没说话，眼神也变得极为复杂了起来。 他们回到了家里，徐静不禁埋怨了起来，他说道，“马翼，你是怎么了，怎么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了呢？那两个人可是救了我们母女二个啊。” 马翼笑笑，开口说道，“没事的，我认识他们两个。” 徐静听言，便愣住了，问道，“你认识他？” “回头我再跟你说这事吧。”马翼道。 言罢，他就转目看向了马雅茹，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雅茹，你说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第1718章 公私分明 马雅茹才要开口说话，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过了电话一看，见是包嘉昌的电话，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难看了起来，他按下了接听键，对着电话尖声叫道，“包嘉昌，你滚，滚，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在尖叫的时候，马雅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看着马雅茹失态的样子，见他满脸的泪水和委屈，愤怒，马翼也差不多知道大概发生什么事了。 马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再追问下去。 本来，他就反对自己的女儿同包嘉昌在一起，他女儿现在这个态度，这就省事了。只不过，马翼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包嘉昌竟然敢把他的女儿给卖了。 …… 周一，曾家辉到了办公室，他坐了下来，把这几天要做的工作梳理了一下。 他先是要跟踪电子厂的发展问题，然后再看看日立公司那边的情况，最后就是刘小根的任职问题了。 其实，压力是在他这边的，留下的马德海本身就是对头，现在一个常务副省长，一个副省长都是带着目的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来，秦文娜柔美媚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在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曾家辉开口说道。 “交流来的三位的情况，你知道了吗？”秦文娜问道。 曾家辉道，“知道了，我是省长，我还不信了，他们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正说着话呢，曾家辉就听到了一声轻轻的敲门声，随后刘小根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等回头我再给你电话。”曾家辉说道，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刘小根道，“马书记打了电话过来，让您过去一趟。” “嗯。”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小根，你准备好了吗？” 听了曾家辉的话，刘小根的心中就是一动，急忙说道，“我准备好了。” 曾家辉又道，“你让车大鹏来我办公室一趟。” 刘小根答应了一声， 曾家辉就去了马翼的办公室，进入到了办公室，马翼就让曾家辉坐了下来，秘书秦晓东送来了一杯茶。 曾家辉发现，马翼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这也许跟在京城遇到马翼的事情有关吧。 曾家辉散了烟给马翼，这才问道，“不知道马书记让我来有什么指示啊？” “我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的爱人和女儿。”马翼笑呵呵的说道。 听了这话，曾家辉就觉得有些不爽了，马翼不提这个茬，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一提到这个事，就是马翼的不是了。 说谢谢他，怎么还让他来他的办公室呢，这有道谢的样子吗？ 不过，曾家辉还是说道，“马书记，你太客气了，别说是你的爱人和女儿了，就算是平常人，只要我遇到了，都会出手帮忙的。” 曾家辉的话音落下，办公室里面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这分明是曾家辉不想接受他的道谢。 其实，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只要说几句委婉些的话，这对于未来的形势是能起到一些缓冲的作用的。 但曾家辉就是对马翼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爽，他说话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气了。 马翼听言，眉头不由得也皱了一下，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没错，的确是曾家辉救了他妻子和女儿，但也不用这样的不识抬举吧，给了你脸面，还来劲了。 既然如此，那就各事各论好了，最多就是放曾家辉你小子一马而已。 想到了这里，马翼脸上的笑容就变得很公式化了，他淡淡的说道，“曾省长，我们现在就谈谈正事吧，日立公司投资的事情洽谈的如何了？” “日立公司在开发区那边看好了一块地，这块地就由安城市市政府来操作了，省委省政府是不会介入的，这件事由市长朗杰亲自挂帅负责。”曾家辉说道。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马翼的态度变化，不过，曾家辉并没打算用这个来如何，他救人本身就没揣别的心思。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我会跟进这个项目的。” 马翼十分清楚曾家辉的工作能力，他点了点头。 忽然之间，马翼的脑海中就生出了一个想法来，若是他能跟曾家辉和平共处，那这个人一定会大力发展民生的，这对于他来说也是有着莫大的好处的，是会给他提升政绩的。 但这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跟曾家辉和平相处，这怎么可能呢，现在已经是这个局面了，又何必要生出这样的想法来呢。 马翼问道，“电子厂的情况如何了？” “市政府准备再投入六个亿，这笔钱用来给工人发工资和生产，除了这个之外，生产就由电子厂的工程师白建国负责，电子厂能不能有转变，还需要时间来验证。” “但现在，工人的心已经定下来了，生产已经恢复了正常，电子厂的情况稳定了下来，银行那边也就没那么急的催促还贷款了。”曾家辉说道。 这其实也是马翼想要看到的一种情况，现在马翼不怕别的问题，就怕电子厂稳定不下来。现在企业已经恢复了正常生产，那就让当地政府操作好了，他也懒得在这件事上费心。 曾家辉本想跟马翼说一下刘小根的事情，但盐湖区的人事还没什么变动，这个时候跟马翼说这个问题的确是有些早了。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车大鹏已经到了办公室里了，这段时间，车大鹏很少来曾家辉的办公室，但他这个人做事还是非常认真到位的。 他的工作能力也得到了曾家辉的认可，现在，江会会又跟刘小根马上要结婚了，这就让曾家辉对车大鹏另眼看待了。 曾家辉回来的时候，车大鹏正在跟刘小根说话，刘小根对车大鹏很是尊重，并没有半分的高傲。 两个人见曾家辉走了进来，就全都站了起来。 曾家辉对两个人笑了笑，开口说道，“你们都来我办公室吧。” 第1719章 新格局 到了里间，刘小根就给车大鹏和曾家辉泡了茶，这才坐了下来，把手放在了双腿上，规规矩矩的。 曾家辉对车大鹏道，“大鹏，再过一段时间，小根可能会离开，你给我物色也给秘书。” 这个任务很简单，但车大鹏却从中看到了一些信息，那就是刘小根要被提拔了。 刘小根是他的侄女婿，他能得到提拔，这个车大鹏自然高兴。 现在，曾家辉让他给他物色秘书，这就说明，曾家辉对他是有着充分的信任的，要知道，曾家辉的秘书可是贴身秘书。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信息，那就是曾家辉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了，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他就能得到提拔。 这当然不是他凭空想象的，从马福平，蔡志康还有二个副厅长的提拔，就能看出这些来。 现在，刘小根也要得到提拔了，车大鹏相信，只要他一直都跟着曾家辉好好做事，他相信，他总有一天也会得到提拔的。 车大鹏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刘小根，开口说道，“好，我马上就去办。” “小根，恭喜你了啊，你小子还真能保密啊。” 刘小根道，“车秘书长，我不是能保密，这是我作为一个秘书该有的觉悟。” 曾家辉微微点了点头，在心里暗道，“这个小子还真够可以的，竟然在暗示车大鹏要保密。” 此刻的车大鹏还在兴奋中，这是因为曾家辉给了他足够的信任，他还真没注意到刘小根的话中有话。 但他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知道什么是应该说的，什么是不应该说的。再说了，刘小根被提拔了，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当然不会乱说。 车大鹏站起了身来，出了办公室。 曾家辉倒也没闲着，他直接去了秦文娜的办公室，他跟秦文娜就新来的三位常委的事情探讨了一番。 对此，秦文娜也有了准备。 快下班的时候，曾家辉才离开了秦文娜的办公室，不过，曾家辉在离开的时候，却是没注意到童淑茹看他的眼神。 陈洛书，花青云，刘新明是同一天来上任的，他们来江南还是很低调的。三个副省级的领导干部，就只由一个中组部的领导送过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中组部的常务副部长闻斌。 马翼是非常期盼着这三个人的到来的，但在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来。 别的都暂时放下，现在还要走个程序。 很快的，常委们就都到了会议室，闻斌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在闻斌的左右两边坐着的就是曾家辉和马翼了。 马翼最先发言了，他看了看在座的常委，开口说道，“同志们，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闻部长和三位同志来江南。” 一众常委都鼓掌欢迎。 闻斌压了压手，等掌声落下了之后，他这才说道，“同志们，我现在就宣布一下……” 随后，他就宣读起了任命文件来。 除了秦文娜和闫志胜两个人之外，其他常委对这三位常委不是很了解，但他们却是很清楚这三个人的站队。 曾家辉和秦文娜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两个人就看向了闫志胜。 在闫志胜的脸上，曾家辉看到了一丝的得意来。 在场的人心里都在想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江南日后的政治格局会是什么样的。现在，还看不明白什么，但他们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看到的。 马德海低着脑袋，他觉得心里很不好过，他找了关系，想出江南，可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马德海算是弄明白了，这一次的干部交流，其实就是要压曾家辉和秦文娜的势头的，他留在了江南，就得再次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还要不要站在曾家辉对面。 不管是站还是不站，都让他很是头疼，若是继续站在曾家辉和秦文娜的对立面，他表示他没那个实力。 可若是他退后了，站在了曾家辉这边，就会让人认为他是个摇摆不定的人。 突然之间，马德海就感慨了起来，做人还真是不容易啊。 孙长林和冯喜春两个人在最近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但他们两个人心里却是清楚的很，这三个人来了，对他们可是极为不利的，他们很有可能会搅乱江南现在的局面的。 但他们也确实改变不了什么。 闻斌宣布完了任命之后，就抬起了头来，看着一众常委，笑呵呵的说道，“现在，就让三位同志说几句话吧，刘副省长，你先说。” 刘新明说道，“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在今后的工作中，紧紧围绕着省委省政府开展工作的。” 这话不过就是场面话而已，但不同的人听了这样的话，却是会有不同的理解。 马翼听了，就认为刘新明在表态了。 省委是在省政府之前的，这个开展工作就是要先围绕着省委了。 接下来就是副省长陈洛书发言了，他只是说了句，“请大家支持我工作。” 他们两个人发言没多说什么，但目光却有了不同的方向，陈洛书看向了曾家辉，刘新明则是看了看秦文娜。 曾家辉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这个局面他早就预料到了。 但孙长林和冯喜春两个人却是心中微微一惊，从眼前的情形上，不难判断出，这两个人都是马翼那边的人。 这样算来，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了。 最后是花青云发言，花青云已经五十一岁了，但他保养的却是很好，看上去也就只有三十七八岁的样子，短发，模样看起来很干练。 “我到了江南工作，这里就是我的家了，我一定会尽全力开展工作的。”花青云说道。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似是无意的瞥了曾家辉一眼，曾家辉也正好在看着他，但很快的，花青云的目光就收了回去，这就让曾家辉有些捉摸不透了。 这是花青云特意在看他，还是无意中的一撇呢。 第1720章 表明和谐 等三个人都发过言了之后，闻斌就笑了笑，开口说道，“马书记，人我已经送到了，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他们啊。” 开个小玩笑之后，闻斌又说道，“这一次，我来江南，有两项任务，第一个任务就是送这三位同志上任，第二项任务就是，现在江南的省委常委还少一位，受领导委托，要对安城市长考察。” 说到了这里，闻斌就转目看向了马翼，对他说道，“马书记，请你准备一间会议室，另外还请诸位同志先留下一会儿，等一会儿，还要征求各位的意见。” 马翼点头，然后就陪同闻斌去了会议室。 闻斌的话音落下之后，秦文娜就微微皱了一下眉，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之色来，这个问题他一直都在想，却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朗杰。 朗杰是安城的市长，在级别上他是副省，这个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在省委常委中还真没有市长呢。 中组部是不会做不符合程序的事情的，那也就是说，朗杰会做市委书记了。 从这不难看出，事情已经偏离了他考虑的方向，但对于秦文娜来说，朗杰做了省委常委，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他不由得看向了曾家辉，见曾家辉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他还是看到了曾家辉在对他眨巴眼睛。 秦文娜知道，曾家辉这就是在告诉他，朗杰为什么能入常。 但眼前的局面也让曾家辉觉得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闻斌会把这件事放在这个时候来进行。 看来，上面的意图还是很明确的，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糟糕。 就在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用眼神交流的时候，其他常委也都是各怀心思。 此刻的马翼，心情就有些糟糕了，在交流干部这项工作进行的同时，他也在盯着这个常委的名额。 令马翼没想到的是，还不等他筹划呢，人选就已经定下来了。 突然之间，马翼就明白了，这早就是定局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朗杰拉到他的阵营中来。 闻斌来了个突然袭击，这让马翼有些措手不及，但马翼很快就调整了过来，闻斌说是考察，其实就是在宣布决定了。 他若是在这个时候说出别的话来，那就是没有大局观，这样的低级错误，马翼是不会犯的。 在谈话过程中，马翼对朗杰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和褒奖。 十分钟左右，马翼就结束了谈话，这样的谈话其实也就是走个程序。 闻斌看了看记录，见没什么问题了，就笑呵呵的说道，“马书记，还有一件事是关于花部长的，要尽快履行其宣城市委书记一职的手续。同时，朗杰同志任安城市委书记也要加快履行，马部长的意思是要班子能尽快整合好。” 马翼点了点头，他的心里面明白的很，这些只不过是在借着马部长的嘴表达上面的意思而已。 这让马翼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看来，目前的格局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可以让他掌控自如。 这中间是存在着变数的。 不过，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一切都还为时过早。 接着就是曾家辉谈话，他当然是不会有反对意见的，谈话进行了几分钟就完成了。 然后就是其他常委谈话，人数很多，但谈话的时间都不是很长。 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谈话就结束了，而这也就意味着，新的班子已经形成了。 晚上自然会有接风宴，作为主要领导的闻斌，自然就成了众人围攻敬酒的对象。 陈洛书和刘新明都是老手，他们两个人很快就融入到了这个氛围中，但花青云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只是应付着喝了几杯酒，就冷眼旁观了起来。 表面上看，这个场景是十分和谐的，但这也不过就是表面上的平静而已，随着朗杰的入常，江南的政治格局就有了新的变化。 闻斌在晚宴结束后，就直接回了京城。 江南这个地方可是风起云涌的，他可不想多待片刻，其中涉及到了几个派系的争斗，谁想插手江南的事情，那就是自找没趣， 就连马部长都不发一言，他这个常务部长还是赶紧溜之大吉吧。 送走了闻斌之后，马翼第一个离开了，他在离开之前，吩咐闫志胜妥善解决好三位的住宿办公等问题。 闫志胜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现在已经很晚了，就只能让三个人先住进省委招待所了。 听了闫志胜的话，马翼顿时就明白了闫志胜的意图，他笑了笑，然后跟三位常委一一握手，“三位早点休息。” 马翼走了之后，就上了车，吩咐驾驶员，“去省委招待所。” 在路上，马翼接到了闫志胜发来的信息，把三个人的房间号码发给了他。 闫志胜这样的安排，让马翼很满意，但要怎么去见他们，倒也有些为难了马翼了。 他们来了江南，身背后都是有人支持的。 但马翼怎么说也是省委书记，他若是贸然去见这三个人，也有失身份，作为省委书记，他还是要有威信的。 到了招待所之后，马翼就进了他的房间，然后关上了灯，站在了窗前，一边吸烟一边看着外面。 不大一会儿功夫，马翼就看到了几个人的车子驶入到了招待所的院子里。 马翼打开了房门，不大一会儿功夫，他就打到了有脚步声响了起来，马翼出了门，他才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闫志胜带着三个人走了过来。 闫志胜停了下来，开口说道，“马书记，您还没休息吗？” 马翼笑了笑，开口说道，“现在时间还早嘛。” 陈洛书笑道，“马书记的精力充沛啊，刘省长，花部长，你们会打双扣吗？” 马翼对陈洛书的反应非常满意，他顺着陈洛书的话说了下去，他说道，“我还真的是很久都没打过扑克了呢，若是三位有兴致，我们就玩几把。” 刘新明说道，“既然马书记都如此说了，那我们就玩几把吧，不过，我可要提前声明啊，我不怎么会玩牌，谁跟我坐对家可不要怪我牌技不行哦。” 第1721章 放低身份 听了他的话，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花青云笑笑，开口说道，“这边的酒太烈了，闫秘书长还是你来吧，我为极位领导泡茶，做好服务工作。” 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花青云是不想参与其中的。 她是一位女性，不参与这类活动也是很正常的， 闫志胜道，“花部长这样说，可就是我的失职了，怎么能让花部长为问服务呢？马书记，您看要不要再开个房间？” “不用了，就在我房间里面吧。”马翼笑呵呵的说道，“你先送花部长回房间休息吧。” 他也是在有意放低自己的身份。 闫志胜答应了一声，就送花青云回了房间，他站在门外，对花青云说道，“花部长，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 花青云淡淡的说道，“闫秘书长，谢谢你了。” 言罢，花青云就进了房间。 闫志胜很快就去了马翼的房间，四个人一边打扑克，一边说着话。 打完了一局之后，刘新明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马翼见了，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倒是忘了刘省长旅途劳顿了，闫秘书长，你送刘省长回去休息吧。” 闫志胜答应了一声，就送了刘新明回了房间。 马翼笑呵呵的问道，“陈省长，你对江南的印象如何啊？” 在来这里之前，陈洛书已经知道了马翼的处境，他听了马翼的话，就知道马翼是话中有话，“马书记，不管江南如何，省政府也是在省委的领导和支持下开展工作的。” 马翼笑了笑，他知道，他放低了姿态，这是没错的。不知道为什么，在马翼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来，若是他对曾家辉也秦文娜也放低了姿态，那现在的江南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番局面呢。 但这个念头也就只是一闪而过而已，马翼十分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局面已经成了定局，是不能改变的。 马翼心里十分清楚的知道，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人是钟磊。 若不是他儿子撞了钟磊的女儿，曾家辉又跟钟磊有亲属关系，他也许就不会把曾家辉当成对手了，也不至于会有现在的局面。 马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一个人力量是有限的。陈省长，你现在正是好年纪啊，上升的空间还是有的啊，江南是跟京城比不了，但在国内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省份了，这个发展平台还是很不错的。” 马翼话中有话，陈洛书自然是能听得明白的，他就是在告诉陈洛书，若是他们不抱成团，就会被各个击破。 只要他们抱成团，让他这个省委书记有话语权，那陈洛书就会从中得到好处。 陈洛书笑呵呵的说道，“马书记，我工作还需要你的支持啊。” 马翼话中带着锋芒让陈洛书的心头也是一动，但很快的，他就平静了下来，他在来之前，就知道他要站在马翼这一边了，也是来帮衬马翼的。 帮衬好了马翼，他有功劳，也能捞到政绩，若是帮衬不好，那他以后想要再往上走，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他现在跟马翼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马翼没多说什么，他是不会乱编排人的。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之后，闫志胜就回来了，他又送陈洛书回了房间，安顿好了陈洛书这才回到了马翼的房间来。 刚刚送刘新明去房间的时候，他也跟刘新明简单的聊了几句，这个刘新明是他父亲的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就没绕什么圈子了，刘新明直接表明了他的态度。 闫志胜跟马翼没怎么交谈，但他的神情却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此刻的花青云也没休息，在酒桌上看，江南是一团和气的，但他知道这不过就是表面现象而已，在表面的和气下，是风云滚动。 对于花青云来说，江南是十分陌生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很矜持，也有所保留。 花青云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二十年了，作为一个女性，他是要比男性的心思更为缜密。 花青云对中庸之道研究的很明白，这么多年走过来，这个方法可是帮了他很多忙。 他明白，今天晚上他们看似是偶遇的马翼，但这绝对是马翼的有意而为。从陈洛书和刘新明的态度上，不难看出，他们两个人都是有倾向性的。 不过，花青云也不后悔，他能够看得明白，江南这边绝对是风起云涌的一个局面，而他只要保持中立就可以了。 马翼这边在拉拢人，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也没闲着。 军区政委贾克祥没参加，他的态度很明确，会无条件的支持曾家辉。 所以，就只有曾家辉，秦文娜，冯喜春，孙长林四个人聚在了一起。 对于现在的这个局面，孙长林和冯喜春两个人都表示出了担忧来，但现在，却还有一个变数，这个人就是朗杰。 孙长林和冯喜春两个人现在还不知道朗杰和秦文娜的关系。 可就算朗杰是他们这边的人，曾家辉和秦文娜这边想要有绝对的话语权，也是非常吃力的。 马翼那边六个人，他们这边算上朗杰也是六个人。 所以，现在的关键人物就成了新来的宣传部部长花青云了。 从花青云的表现不难看出，他应该是会保持中立的。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孙长林和冯喜春两个人就回去了。等他们走了之后，秦文娜这才对曾家辉说道，“家辉，谢谢你。”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跟我怎么还客气上了。” “家辉，你这么帮我，要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啊。”秦文娜注目看着曾家辉，眼中闪过了一抹温柔颜色。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你心里明白就行了，说出来就有些矫情了。” 言罢，曾家辉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文娜，你以后要面对的问题就会多很多哦。” 秦文娜点了点头，他明白曾家辉话中的意思。 第1722章 区别对待 秦文娜明白，朗杰能入常，是曾家辉一手操作的。 朗杰入常，不只是能令常委的力量发生改变，还能让秦文娜的手中多出一张牌来。 在未来的博弈中，很多事情都不能再是曾家辉先跳出来了。 三个副省长都是马翼那边的人，曾家辉这边的工作也不好开展，他这边还要压制住着三个人。 …… 此时，已经到了深秋时分，一场雨一场凉，这一天，又下起了一场大雨，气温也格外的低。 马翼的车子驶入进了省委大院，秦晓东打着伞替马翼打开了车门，他把伞倾向了马翼那边，他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半。 但马翼却是压根就没注意到，就只是看了看院子中的满地落叶，然后说道，“去把黄瑞恒给我叫过来。” 秦晓东道，“是，我马上去。” 黄瑞恒是钟磊一手提拔起来的，钟磊在江南的时候，他可谓是红极一时，但等钟磊走了之后，黄瑞恒就很受排挤。 黄瑞恒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是钟磊提拔起来的，身上就打上了钟磊的烙印，就算他主动靠近马翼，马翼也不会理会他。 与其去自找没趣，还不如安分的工作呢。 若是马翼把他给排挤走了，那对他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呢。 但马翼并没有动黄瑞恒，他才上任不到一年时间，若是直接就对黄瑞恒下手，只怕会落人口实。 再有就是，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联手，这让马翼有些疲于应付，还没倒开时间去拿掉黄瑞恒的办公室主任的职务。 这段时间，黄瑞恒是很安分的，他没靠向马翼，也没去投靠曾家辉，一直都被边缘化。 听马翼叫他过去，黄瑞恒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无比的复杂了起来，也不知道马翼找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大一会儿功夫，黄瑞恒就到了马翼的办公室里了，他才要说话，马翼的脸色就是一沉，他用手指着大院的地面，冷冷的说道，“黄瑞恒，你看看大院的地面，到处都是落叶和残枝，这像话吗？你这个办公厅主任是怎么做事的，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吗？” 黄瑞恒一听，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是真的没想到，马翼会在这样的小事情上找他的麻烦，这分明就是在小题大做吗。 这件事说来，他还真是够委屈的，昨天晚上又是风又是雨的，他早晨来上班的时候，院子里面就是这个样子。 他是办公厅主任没错，但也不能让后勤的工作人员顶着大雨清扫啊。 黄瑞恒只能低着头说道，“是我的失职，我马上就去安排。” 马翼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黄瑞恒，眼中闪过了一抹鄙夷之色来，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找茬。 他就想不明白了，钟磊怎么会重用这样一个人呢。 转念想了想，马翼也觉得他为难这样一个厅级干部也没任何意义，就淡淡的说道，“现在不用了，等雨停了再收拾吧，你通知下去，九点半准时召开常委会。” 黄瑞恒急忙答应了一声，退出了办公室。 秦晓东关上了门，才关上门不久，就听到了敲门声。 “请进。”秦晓东开口说道。 办公室门推开，朗杰从外面走了进来。 朗杰低声说道，“秦秘书，我来找马书记汇报工作，不知道马书记现在有没有时间。” 秦晓东笑了笑，开口说道，“朗市长，您先坐一会儿，马书记现在在批阅文件，我去请示请示。” 朗杰点了点头。 秦晓东敲门进了马翼的办公室，跟马翼汇报了朗杰要来汇报工作的事情，马翼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这个朗杰的消息还真是够灵通的啊。 马翼看看时间，然后对秦晓东说道，“你让他等半个小时。” 在马翼看来，他是要拉拢朗杰，但在对朗杰的态度上，却是跟对陈洛书和刘新明完全不同。 在马翼看来，陈洛书和刘新明是贵客，朗杰是土着。 朗杰倒也不着急，就在外面等着。 他昨天晚上接到了秦文娜的电话，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他就只觉得天上掉了馅饼了，一下子就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省里的争斗，朗杰也是知道一些的，但他也知道，这不是他能够参与到其中的，所以，对省里的争斗他就是略知一二而已。 秦文娜是他表妹，他觉得秦文娜能走上省委副书记的位置，这对于他一定是个挑战，但从这几个月的情况上来看，秦文娜坐这个位置还是很稳的。 安城之前的班子是很团结的，市委书记魏德信是不怎么管事的，从来都不会把手伸到市政府那边。 同时，朗杰也不会乱来。 所以，他们两个人的配合是十分默契的，也很融洽。 在很多时候，朗杰还会请教魏德信，这也让他迅速成长起来了。 其实，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朗杰是不想来汇报工作的，但秦文娜跟他说了，安城未来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是要依靠马翼的，马翼在政策上的倾斜是非常重要的。 朗杰的立场跟这个却是没什么太大关系，但他还是要给马翼足够的尊重的。 秦文娜和曾家辉总不会什么事情都跟马翼做对吧。 这是不合规矩的，也是不合情理的。 其实，就是立场站的不同而已，但双方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要发展。 若是江南等不到发展，那最后的结果就是江南省得不到发展，双方两败俱伤。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朗杰对这个表妹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之前，他的很轻看秦文娜的，但现在，却是半点不敢轻看秦文娜了，而是满满的佩服。 既然秦文娜给了他意见，他就听从了。 就在这个时候，秦晓东笑呵呵的对朗杰说道，“朗市长，马书记请你进去。” 朗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了身来，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进了办公室之后，朗杰就摆出了一副肃然的样子来。 第1723章 片叶不沾身 朗杰的坐姿很端正，他开口说道，“马书记，我来是跟您来汇报工作来的。” 若是换做平常时候，马翼肯定是会给他脸色看的，这是因为，这个小子从来都没来跟他汇报过工作。 但现在，马翼却是不能这样做了，这个小子马上就是省委常委了，他手中的这一票也是很重要的，他是一定要争取过来的。 马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示意朗杰可以汇报工作了。 朗杰汇报工作汇报的很精简干练，在汇报工作的时候，又提到了电子厂现在的情况。 总体来说，工作还是取得了成绩的。 马翼点点头，对朗杰的工作表示了肯定，他开口说道，“朗市长，你的工作做的很不错，希望你在以后的工作中能更加的努力，有大局意识。” 在说到大局意识的时候，马翼故意提高了音调。 朗杰知道，这是马翼在暗示他。 “马书记，我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和信任，会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努力做好我的工作。”朗杰说道。 马翼听言，心中就是一动，眼神中闪过了一抹阴霾。 刚才他还打算让朗杰列席常委会的，但在听了朗杰的话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就说道，“就先这样吧，我要开会去了。” 朗杰见马翼没跟他说入常的事情，他就知道他刚刚说的话令马翼不满了，不过，他也不是特别在意，他的立场是不会变的。 等朗杰走了不久之后，马翼就往会议室走去了。 等他到了会议室的时候，时间刚刚好指向了九点半。 马翼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扫了一眼在座的众常委，开口说道，“现在开会。” 这是有了新班子之后的第一次常委会，朗杰现在还没正式上任，常委还少了一个人，但这并没有影响这次会议的召开。 众常委以为，这不过就是一次例会而已，马翼应该只是想要增加大家的融合度而已，但却是没想到，马翼一开口就说议题。 “同志们，为了能够更好的开展工作，我们一定要把班子配备到位，宣城市委书记还空缺呢，我提议由宣传部部长花青云兼任，这也是中组部的意思，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马翼说道。 这个人事是一众常委没想到的，但马翼却强调了这是中组部的意思，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花青云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从他的样子上不难看出，在马翼宣布这件事之前，他是知道的。 就这样，第一个议程通过了。 马翼再次说道，“下面就进行第二项议程，安城市委书记的人选问题。” 这个议程其实就是在走形式，中组部常务副部长闻斌已经跟一众常委谈过话了，要朗杰入常，那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就一定是朗杰的了。 但在宣布这项议题的时候，马翼还是扫了一眼曾家辉，眼中多出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很快的，这个议题也通过了。 从表面上看，这两项议题在常委会上提出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曾家辉却是皱起了眉头来，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快之色来。 同样如此的还有秦文娜和孙长林。 这两项议题的确是在走过场，但涉及到了人事问题，马翼总应该跟他们三个人碰一下的才对啊，这才符合规则啊。 三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他们的意思都很明白，他们知道马翼此举的意图，他就是要彰显他作为省委书记的掌控力。 而这也就是在说，马翼在跟他们宣战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三个人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今天的议题绝不会就只是这两个人，应该还有。 曾家辉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意来，从马翼的举动上不难看出，他这就是在宣战。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直面就好了。 果然不出曾家辉所料，马翼果然提出了湖城市委书记一职的议题。 他的话音落下，却是没人说话。 在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易发言，若是一不下心说错了话，那就不好看了。 马翼看了一眼在场的众常委，开口说道，“大家都说说吧。” 可还是没人说话，会议室中顿时就陷入到了沉默中，气氛很冷。 孙长林低着头不说话，反正马翼也没做工作任务安排，他开口做什么呢。再有就是，马翼提出来的这个议题，明显的是有倾向性的，他自然不好表态。 这种情况，完全在马翼的意料之中。 不得不说，马翼的确是老谋深算的，现在，江南的格局是分管党群，人事的省委副书记和组织部部长都不是他这边的。 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说出了人选来，那就会受阻，尤其是在孙长林和秦文娜还有曾家辉没碰头的情况下。 马翼是早就有人选了，靖江市市长就是人选之一，不过，马翼却没说出来，他此举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给曾家辉一个下马威。 同时，马翼也想看看他这边的实力。 “曾省长，你先说说吧。”马翼转脸看向了曾家辉，开口说道。 马翼一开口，曾家辉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的唇角边露出了一抹冷笑，开口说道，“孙部长，组织部那边有没有比较合适的人选啊？” 孙长林听了曾家辉的话，心中就是一动，他抬起了头来，看向了曾家辉，见曾家辉也在看着他，他顿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曾家辉分明就是在探听马翼的虚实。 “组织部现在在做这项工作，正在筛选合适的人选，但现在的问题是，适合这个岗位的同志很多，资料也多，工作人员正在整理中。”孙长林不紧不慢的说道。 孙长林这样说，就是曾家辉的心思，他对孙长林点点头，但却还是说道，“马书记，组织部的工作效率不高，这是我的失职，还请马书记批评。” 马翼对此也是颇为无奈，不得不说，曾家辉的这一手的确是高，他又怎么批评他呢。 第1724章 探虚实 这个时候，秦文娜说道，“既然还没有具体的人选，我建议还是由组织部先出方案，等下次常委会再讨论这个议题的好。” 马翼的这一招是落了空，但他却是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在还没确定新的常委会如何站队之前，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是不会轻易的表明他们的态度的。 事实上，马翼的这一招就是在声东击西。 若是他今天能借着这次机会看清楚实力分布，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一件事。他真正的意图是让陈洛书和刘新明看明白，曾家辉和秦文娜是站在一处的。 这样可是比任何语言都能说明问题，也免得他直接说出来的尴尬。 很显然，马翼的目的达到了，曾家辉，秦文娜和孙长林的态度，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刘新明和陈洛书两个人也都知道了，这三位是站在一处的。 马翼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没多说什么，就只是给了组织部一周时间，让孙长林在一周之内拿出候选人出来，在下次常委会上研究讨论。 秦文娜和曾家辉都十分清楚的知道，下周一的常委会，就是他们真正对决的时候，只不过，他们两个人却是谁都没想到，原本是对立的局面，到了最后，竟会以和平的方式化解了。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宣城市市长温冲。 谭红莲被抓之后，宣城市委书记的位置空了很长时间，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温冲在组织工作，在他的领导下，宣城也逐渐变得井然有序了起来。 温冲明白一个道理，他只工作，不会去争取，那就是个傻子。 他在得知了省委在研究湖城市委书记的人选的时候，他就直接去了马翼的办公室。 马翼对温冲的工作能力还是非常清楚的，他在听了温冲的工作汇报之后，在他的人选中，就多出了温冲的名字。 不得不说，在用人上，马翼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领导，在大多数的时候，马翼还是遵循着用人唯贤的原则的。 孙长林选出了几个人选出来，只不过，他觉得奇怪的是，曾家辉并没有询问此事，难道，曾家辉对这个位置并不在意吗？还是他另有想法？ 这就让孙长林有些猜不明白曾家辉的意图了，他不是曾家辉，自然不知道曾家辉是怎么想的。 曾家辉是分管人事工作，但这并不意味着在人事上，曾家辉就有绝对的话语权。 在曾家辉之上，还有马翼呢。 曾家辉同马翼之间的博弈是有选择性的，他并不是为了斗争而斗争。 现在的形势有些乱，一切都还在揣测中，若是因为一个市委书记的位置，就把局面给直接分清楚，那就很不好了。 在常委会结束后，曾家辉点了点温冲，他暗示温冲，只要他能过得了马翼这一关，这个位置就是他的了。 马翼现在是急于出手，曾家辉就选择了避其锋芒，根本就不接招。 一周后的常委会上，曾家辉也不说话，在听到了马翼提出了温冲这个人选之后，曾家辉竟然直接赞同了。 这大大超出了马翼的意料之外，曾家辉这个小子一直都在跟他唱反调，今天这个小子是什么情况？他难不成是吃错了药了吗？ 令马翼没想到的是，秦文娜竟然也同意了。 这样一来，他们三个人就一致赞同了这个提议。 在这个问题上，新来的三位常委都选择了弃权，他们这样选择也是有理由的，那就是他们才来江南，对江南的情况不是很清楚，自然没发言权了。 这三个人的态度，在曾家辉的意料中。 而在这一次的常委会上，也多出了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朗杰。 能坐在这个会议室中，朗杰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在这个议题上，朗杰选择了低调做事。 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他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起到关键作用的人是谁。 朗杰是新常委，他就只说他会服从组织安排。 马翼对朗杰的态度并不在意，曾家辉亮明了态度，马翼就知道这个人选已经通过了。 其实，马翼本应该很高兴，这个议题就这样通过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马翼突然就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他这一拳似乎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在散会后，马翼想了很长时间，但也没想明白什么。 马翼在定人选的时候，他让下属去考察了一下温冲的工作能力，除了这个之外，他还让人查了一下温冲的底细，但他并没有发现温冲同秦文娜和曾家辉有什么关系，所以，他这才决定了这个人选。 等散会了之后，宣传部部长花青云找到了马翼，问马翼有没有时间，有工作想要跟马翼交流一下意见。 在这一周的工作中，花青云非常安分，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外，他并没有表现出要往他这边靠的意思。 在马翼看来，花青云也许是在观察什么。 今天的常委会是一边倒的局面，马翼是占了上风的，难道，花青云就是因为看明白了这个，就想借着交流工作的机会，要跟他表明态度吗？ 马翼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 进了办公室，秦晓东就给两个人泡好了茶，放好了茶水之后，他就退出了办公室。 马翼客气道，“花部长，请坐。” 花青云坐了下来。 “花部长，你来了也有一周时间了，还习惯吗？” 花青云道，“谢谢马书记关系，我觉得还可以，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让我兼任宣城市委书记，这周我去了宣城，了解了一下情况，我来找您，就是想要跟您汇报一下工作的。” 她的这个态度，让马翼心里觉得很爽，其实，这一次的常委会，在马翼亮出了剑来之后，他还是有些心虚的。 曾家辉那边，随着方正的离开有所下降，但马翼对他这边的实力还是有些没摸清楚。在没得到验证的情况下，他所有的想法都只是推断而已。 第1725章 以退为进 马翼十分清楚的知道，曾家辉的心机很深沉，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之前，他是万万没想到，组织部部长孙长林会在曾家辉那边的人。 不得不说，这个暗子曾家辉安排的非常的精妙。也正是因为如此，马翼这才在常委会上栽了跟头。 在听完了花青云的汇报之后，马翼就笑呵呵的说道，“花部长，你非常敬业，我对你也很欣赏，花部长只管放手去干工作，但在干工作的同时，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啊。” …… 朗杰在会议结束后，没离开省委，他本打算去马翼那边汇报一下工作的，在见了花青云去汇报工作了之后，朗杰就没去，而是退了回来。 在走到了电梯口的时候，秦文娜忽然站住了，他转头问道，“郎书记，日立公司那边的投资进行到了哪一步了？” 朗杰听言，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说道，“秦书记，这个工作是需要做详细汇报的。” 秦文娜笑了笑，对朗杰说道，“到我办公室来谈这项工作吧。” 到了秦文娜的办公室，朗杰还是绷着的，他跟秦文娜是表兄妹不假，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 之前，朗杰觉得秦文娜还很稚嫩，坐这个位置有些不太合适。 但在经过了这几个月之后，秦文娜仿佛如蜕变了的蝴蝶一样，整个人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在秦文娜的身上多了威严和压迫感。 其实，这并不是秦文娜刻意想要如何的，而是自然而然释放出来的一种气息。 朗杰汇报了一下日立公司投资的工作，他说的不是很详细，但对大致情况，秦文娜也有了些了解。 日立公司投资的事项，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谈判阶段了。 在政策上，官方是不会让步很多的，但还是有空间的，从眼前的洽谈情况上，不难看出，在经过两轮的磋商，这笔投资就能最终确定下来了。 在了解了这项工作进行的进程之后，秦文娜又问了一下电子厂那边的情况。 提到这项工作，朗杰就来了精神，白建文在生产上是非常有能力的，同时，他也是一个做领导的好材料。 电子厂工人现在的凝聚力很好，已经紧密的团结在了一起。 不过，市政府还是给电子厂拨款了二个亿的款项，在这些款项中，白建国拿出了九千万用于研发新技术，在做这项工作的时候，他还组建了业务公关小组，让他们去打开市场。 这个月，电子厂的销售额有了明显的增加，这也让朗杰看到了希望，同时，也让电子厂的工人信心倍增。 在听完了工作汇报之后，秦文娜给予了肯定。 “你对宣城的人事有没有什么想法？”秦文娜抬眼看了看朗杰，忽然问道。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人事调整是一定要有的，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手段。 秦文娜问了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在提醒朗杰，朗杰自然明白，他说道，“在厅级干部的任命上，人事权是在省里的，若是我遇到了困难，还是会请秦书记你支持我的。” 秦文娜听言，不觉得笑了笑，开口说道，“自家人说这个就远了。” 这句话让朗杰的心中一动，他忙说道，“安城的工作是一定要秦书记你支持的。” 他们两个人是自家人没错，但这个立场还是要表明的。 秦文娜笑了笑，开口问道，“东陵区的区委书记快退了吧？” 朗杰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但他还是回答了秦文娜的问题，“是的，在时间上，他马上就要退了，秦书记，你的意思……” 秦文娜道，“曾省长的秘书工作能力很强，我觉得做个区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听到了这里，朗杰就明白了，他忙说道，“我回去就去落实。” “好。”秦文娜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温冲给他打的，他知道他的任命已经得到了通过。 这个电话打过来，就是特意跟曾家辉道谢的。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秦书记对你动作能力给予了肯定，你可不能让他失望哦。” 温冲忙说道，“我会经常去秦书记那里汇报工作的。”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才放下电话不久，曾家辉就接到了秦文娜的电话，在电话里，秦文娜跟曾家辉说了刘小根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落实了。 曾家辉对秦文娜说了谢谢，结果还被秦文娜给嗔怪了几句，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挂断了电话。 此时，天光已经放晴了，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 曾家辉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温冲的事情落实了，一切都按照他的意图来走的，这让曾家辉很高兴。 还有就是，刘小根的事情也算是定了下来，从眼前的情况上看，他还真没什么烦心事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十一月份了，这些天，马翼的心情放松了很多，他也就不板脸了，人看着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这段时间的工作还是很顺利的，也没什么烦心事。 马翼突然就觉得，若是总这样就好了。 但很快的，马翼的心思就又活泛了起来。 这一天，孙长林来汇报工作，汇报的是安城的人事问题。 朗杰做了市委书记，市长的位置就空了下来，孙长林来，就是来问马翼的意见的。 组织部部长孙长林不是马翼这边的人，但他办事还是非常规矩的，在这个问题上，曾家辉也明确的告诉过他，要他先跟马翼汇报工作。 孙长林不太明白曾家辉的意图，但他却非常清楚的知道，按照曾家辉的话来做就可以了。 对曾家辉，孙长林是百分百的信任，不需要问太多的。 这一次干部交流，他其实是会被交流出去的，对于这一点，孙长林是十分清楚的。 但最后，他却还是留在了江南，这当然都是曾家辉在暗中操作了。 第1726章 虎狼之威 在这个问题上，他跟冯喜春也有过交流，这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曾家辉这边的人，从曾家辉表现出的实力上不难看出，曾家辉还是非常有底牌的，能左右得了副省级干部的交流问题，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曾家辉这样做，就是不想跟马翼正面硬刚，同时，他还听闻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对关于秦文娜的。 秦文娜能坐稳这个位置，曾家辉可的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的，若是没有曾家辉，也不会有秦文娜的今天。 这是事实，但也只是暂时的，曾家辉是会支持秦文娜的工作，但这对于秦文娜来说，却未必是好事。 这些传言是会降低秦文娜的威信的，所以，在人事问题上，曾家辉是会退后一些的，这样就不会让人看到他的影子。 更深层的原因是，秦文娜是女书记，曾家辉是年轻的省长，他们两个人合作，是会让人有想象的空间的。 这些是马翼没想到的，也没去往这方面想。 孙长林的存在，是让马翼觉得很扎心的，一想起之前的事情，马翼就觉得心里面不舒服。 马翼很想知道，在这次的人事问题上，秦文娜和曾家辉的态度。 马翼喝了一口茶，这才抬起了头来，看着对面坐着的孙长林，忽然问道，“孙部长，组织部的职责是什么？” 孙长林听言，不由得在心里问候了马翼一百八十遍，他知道，这货就是在给他挖坑。 自从那次他在常委会上表明了立场之后，马翼一直想找机会恶心他，这让孙长林也颇为恼火和无奈。 孙长林垂着眼睛说着组织部的职责。 马翼看了一眼孙长林，开口说道，“你对安城班子的配备可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吗？” 孙长林在心里又问候了马翼的一百八十遍。 在大多数人的眼中，组织部是很神秘的一个部门，也是实权部门，但作为组织部部长的孙长林却十分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一种假象而已，组织部所管的是下一级脑袋顶上的帽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孙长林所主管的组织部是在省委书记的领导下的一个部门，也是实现省委书记意愿的一个工具。 不过，孙长林觉得心里还算是很平衡的，他这个组织部部长可不是省委书记马翼的一个傀儡。 孙长林道，“我没什么意见。” 他是完全把自己给排除在外了，摆出了一副片叶不沾身的架势来。 在这方面，他是没有发言权的，听到了不对劲的话，他就索性不说话了。 其实，孙长林也想知道知道马翼的心思，以便掌握第一动态。 马翼自然看出了孙长林的盘算，他冷着脸说道，“孙部长，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呢，你是省委组织部部长，对全省干部的情况不清楚吗？” 孙长林听出了马翼话中的意思，知道马翼这是想要拿他开刀了，对马翼的这个行为，孙长林很是鄙视。 他淡淡的说道，“安城的副市长也是副省级干部。” 听了孙长林的话，马翼就越发的不爽了起来，这的确是超出了孙长林的管辖范围了，孙长林说的话也没错，省委对副省级干部是没有任命权的。 马翼皱了皱眉，开口说道，“孙部长，你这个态度就很不好了，省委是没有任命权不假，但还是有建议权的，组织部就没可推荐的人选了吗？你们组织部是干什么的，你不清楚吗？” 孙长林见马翼怒了，当然也不会非得跟马翼死磕，就解释道，“马书记，您误会了。” 说着话的功夫，孙长林就拿出了一份资料来，递给了马翼，开口说道，“这是符合安城市长人选的资料，另外，还有一份，是宣城市长人选的资料，您看看。” 马翼见了，嘴角就是一抽抽，他的火这是白发了。 从这不难看出，孙长林是早有准备了。 马翼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行了，我会看的。” 孙长林知道，马翼这是想让他走了，他就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马书记，那我先走了，您忙着。” 马翼把心头的不快强压了下去，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孙长林可以走了。 等孙长林走了之后，马翼一拍桌子，怒道，“好你个孙长林，敢这个态度跟我说话，你给我等着吧，有你好看的。” 随后，他就把桌子上放着的两份资料给扫到了地上。 马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头的怒气，这才转头看向了窗外，陷入到了沉思中。 安城市长的人选，马翼是很看重李永年的，不过，这事也不是他说了能算的，省委这边是没任免权的，到底让谁来担任安城市长，这还是要看上面的意思的。 这个位置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位置，有了这个空缺，自然人人都想安排自己的人来。 马翼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询问一下两位副总理的意思。 这算是一种回报，但同时，马翼也知道，这两位送过来的人，还是非常可靠的。 想到这里，马翼就把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考虑起了宣城的问题来。 按理来说，他是应该征求一下花青云的意见的，但思来想去，马翼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就在这个时候，秦晓东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地上都是资料，他不禁微微一怔，开口说道，“马书记，花部长在外面。” 言罢，秦晓东就蹲了下来，把地上的资料捡了起来，整理好。 听了这话，马翼的心中就是一动，他对秦晓东说道，“让他进来。” 很快的，花青云就从外面走了尽力。 此刻，马翼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中，他对花青云微微一笑，开口问道，“花部长，你有什么事吗？” 花青云一脸肃然的说道，“马书记，是这样的，我想调整一下宣城的人事。” “哦，你想怎么调整。”马翼笑笑，开口问道。 花青云很认真的说道，“常务副市长曲怀远任职五年多了，我想做一下调整。” 第1727章 低调还是另有所图? 马翼没表态，而是等着花青云继续说下去。 他虽没说话，但对花青云要说的话也有了几分猜测。 花青云看了马翼一眼，继续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工作能顺利开展，现在，我兼任宣城市委书记，也想把经济搞上去，若是我搞不好，只怕会遭人非议的。” 花青云只说了他想要达到的目的，但却没说其中的原因。 马翼也不多问，只是说道，“嗯，这件事我会仔细考虑斟酌一下的。” “多谢马书记。”花青云道。 等花青云出了办公室之后，马翼仔细的想了想，他知道，这个机会绝对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拉拢花青云的机会，这个人情他是一定要给的。 再有就是，这对于马翼来说，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过有一点，马翼却是没弄明白，为什么花青云想要把曲怀远给弄走呢？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做调整之前，马翼是一定要弄清楚状况的。 马翼道，“小秦，你进来。” 秦晓东听了，急忙从外面走了进来，垂手问道，“马书记，您有什么吩咐？” 马翼淡淡的看了一眼秦晓东，开口问道，“你对宣城的曲怀远了解多少？” 秦晓东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然后才说道，“我对这个人了解的不多，就只是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而已。” “说吧，是什么小道消息。”马翼道。 “我听说曲怀远这个人的性格很特别，做事我行我素。”秦晓东说道，“我还听说，前几天花部长在开常委会的时候，曲怀远在会议上的表现有些不太好，对花部长不是特别尊重，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对曲怀远的脾气性格，马翼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知道，这些传言有可能是真的，他想了想，就对秦晓东说道，“你个政法委魏书记打个电话，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秦晓东答应了一声。 很快的，魏德信就到了。 马翼就跟魏德信聊起了曲怀远的事情来。 魏德信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马书记，看人不能只看一面，是要从多方面来看的。曲怀远这个人的脾气不是很好，但他是个直性子的人，在有些时候，他说话的确是不招人爱听，但他也没什么坏心思啊。” “我听说，在前两天的常委会上，他顶撞了花部长，我在知道了这件事后，也批评了他。马书记，您想想，若是他不是这样一个直性子，能当面顶撞曲花部长吗？” 马翼不说话，等着魏德信继续说下去。 魏德信看了一眼马翼，就继续说道，“曲怀远的工作能力是很强的，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的，是非常有责任心的一个领导干部，他为了宣城的发展，开是没少做实事啊。” 马翼点了点头，但却没多说什么。 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一个领导干部，不只是要有责任心，还要有能力。 但在更多的时候，很多领导干部是不能同时兼备的，而马翼更看重的是能力，有责任心，但无能，那这个责任心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不过，这个想法也不过就是一闪而过而已，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计较了。 马翼的权力欲望很重，但马翼却是能够分得清楚轻重的，在用人方面，马翼是非常谨慎的。 谭红莲的事情出了以后，马翼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用人千万不能唯亲。用对了人，可以事半功倍，可若是用错了一个人，那不但没有功劳，还全都是过错。 所以，在听了魏德信的话之后，马翼还是决定走正常程序，他让秦晓东通知了秦文娜和曾家辉，让他们来开会研究一下这件事。 到了马翼的办公室之后，秦文娜没表达意见，宣城出了事之后，下去了很多人，说的不好听一点，宣城现在的情况的很糟糕的，该怎么搭班子，这还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在人事权这个问题上，秦文娜是受到了曾家辉的影响的，人事权还是交给马翼的比较好，用错了人，就是马翼的责任。 曾家辉道，“我分管人事，按理来说是应该给马书记一些意见，以供参考的，但我还主抓经济工作，所以，对各市的副职干部不是很熟悉，所以，也不好给意见，所以，我还是会遵从马书记您的意见的。” 马翼是真的没想到，这两个人在这件事上，会是这样一个态度，这跟他们平常的作风很不符啊。 他们两个人是想要干什么呢？难道是先忍着吗？ 很快的，马翼就把这些念头给抛开了，管他们在盘算什么呢，只要他们配合工作就可以了。 马翼道，“我觉得宣城的常务副市长曲怀远可以。” 听到了曲怀远的名字，秦文娜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曲怀远这个人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值得肯定的，从工作的角度上来看问题，让他做市长，的确是很符合当前的情况的。 但这个人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他瞧不起女性，但这也只是传闻而已，秦文娜并没有跟此人直接接触过，这一点也是无从印证的。 曾家辉道，“恩，这样也好，马书记，我觉得现在宣城在主抓经济工作的同时，也要抓整治工作。公安系统出了事情，这对公信力是很有影响的，您看是不是把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的位置也给落实了啊。” 不得不说，曾家辉提出的这个建议还是很中肯的。 可这却让马翼皱了皱眉头，他看了一眼曾家辉，眼中闪过了一抹警惕之色来，暗道，“曾家辉这个小子是想要把手伸到宣城去吗？” 只不过，令马翼没想到的是，曾家辉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不再说话了，看样子并不想如何。 马翼试探的问道，“不知道曾省长觉得什么人可以胜任啊？” 曾家辉开口说道，“政法系统的工作不是我的工作范畴，而是魏书记的工作范畴，在这方面上，我不好表态的。” 第1728章 示弱 “我觉得还是要征求一下魏书记的意见好。另外，这还涉及到了宣城内部的人事，我觉得还是要听取一下花部长的意见。” 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马翼就越发的疑惑了起来。 这个曾家辉可不是什么善茬，现在，他却表现的如此低调，他到底是在盘算什么呢？ 不过，现在的马翼还是很有底气的，掌握了常委会，就等于是掌握了人事权，他也不怕曾家辉闹什么幺蛾子了，便说道，“曾省长说的很对。” 这个时候，秦文娜道，“还有，若是曲怀远做了市长，那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就空了下来，是不是也要考虑在内啊。” 秦文娜有些搞不明白曾家辉的意图，但他相信，曾家辉此举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所以，他就采取了配合的态度。 马翼微微挑了一下眉，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一个问题，这两个人不反对他，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花青云的支持。 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对于花青云来说，可是有着极大的分量的。若是这个人选让花青云来定，那对于花青云以后的工作，是有着十分积极的作用的，也更有利于他开展工作。 但现在的这个人情，却是马翼想要给的。 马翼道，“秦书记考虑的很周到，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交给花部长来考虑的好。” 曾家辉听言，心头冷笑不已，他知道马翼这是想要给花青云一个人情，好用来拉拢花青云。 不过，对此，曾家辉也不太在意，就任由他去好了。 想要把花青云争取过来，只这一件事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马书记，你说的很对，还是请你跟花部长谈谈这件事吧。” 马翼在心里暗道，“这不是废话吗，我不跟花青云谈这个问题，难道还要你来谈吗？” 马翼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却笑着说道，“花部长初来江南，对干部了解的不多，还请曾省长费费心，把组织部那边符合条件的人员整理整理，然后，我再跟花部长谈。” 秦文娜听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在表面上看，这是准备放权给曾家辉了，可若是推选出来的人不合马翼的意，那马翼只需要直接否定就行了。 看来，在这一点上，马翼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啊。 “好，回头我给参考参考。”曾家辉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个碰头会开的十分的顺利，这是令马翼完全没想到的，难道是曾家辉和秦文娜想要彻底躺平了吗？ 马翼对这一点是绝对不信的，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绝对不是省心的主儿，可这两个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一连几个人事问题，他们竟然都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来。 马翼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脑子里面一直都在转悠这个问题，想了好一会儿，他就得出了结论来。 这两个人现在就是想要麻痹他，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好找机会争取花青云的支持。再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在意这几个位置。 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曾家辉之所以会让步，只是在从工作角度上来看问题。做这些没用的争斗，是会令发展滞后的，这可不是曾家辉想要看到的。 出了马翼的办公室，秦文娜没回办公室，而是去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刘小根见秦文娜来了，急忙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秦书记，您来了啊。” “小根，泡点儿小种过来。”曾家辉对刘小根说道。 随后，两个人就进到了办公室里面。 正山小种是小种红茶，也是世界上最早的红茶，茶叶是用松针和松柴熏制而成的，有天然花香，香气不是很浓烈，是非常含蓄温润醇厚的。 秦文娜端起了茶杯来，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他这才说道，“这茶很好。” “你若是喜欢，回头你就带走一罐。”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秦文娜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曾家辉喝的不是茶，只是白开水而已，他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不喝呢？” “好茶是用来招待贵客的，我自己喝了岂不浪费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这种红茶是桐木关红茶，味道十分的醇正，喝到口中，会让人回味悠长，也会引人遐思。 曾家辉一喝这茶，就会想起很多过往来，他索性就不喝了。 秦文娜又喝了一口茶，这才放下了茶杯，他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一直示弱呢？” 曾家辉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说道，“若是我们什么都跟他争，那最后就要通过常委会来解决问题，目前的形势还不是很清楚，我们没必要这样做，过早的激化矛盾，这对发展是很不利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秦文娜也陷入到了沉默中，直到此刻，他方才知道曾家辉的用意。 若是因为人事问题闹到了常委会上，那就势必会剑拔弩张了。 交流过来的三个常委，在表面上看，花青云是中立的，另两个常委一旦表面了立场，就会打破现在的局面，这不管是对曾家辉还是对秦文娜，都是十分不利的。 秦文娜是需要政绩的，也是需要这两位配合他工作的。 在理解了曾家辉的用意之后，秦文娜不禁道，“家辉，我明白了。” 曾家辉对秦文娜笑了笑，开口说道，“发展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不算什么，马翼的这几个任命是很靠谱的，也算是因材施用，我们为什么要反对呢？” 他话中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趁着现在还没撕破脸皮，就做一些事情，一味的压制是行不通的。 再有就是，这几位副省长的人事权不在他们手中，而是在中组部，压制不行，只有团结才能发展。 其实，曾家辉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他只是没说明白而已。 曾家辉示弱，的确是想要示好，兵不厌诈，有时候低头并不是什么坏事。 刘小根泡好了茶之后，就到了外面。 第1729章 苦衷 他才走出去，就看到了门口的位置还站了一个人，他见那个人竟然是秦文娜的秘书童淑茹，便说道，“童秘书，你怎么没进来啊，快请进，我给你泡茶。” 童淑茹很讨厌曾家辉，他根本就不想进来，但听了刘小根客气的话，又见他果真是十分的真诚，童淑茹就进了办公室。 刘小根帮童淑茹泡好了茶，然后两个人说了几句话。 见童淑茹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刘小根就不再说话了，而是低下了头整理起了文件来。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了，秦文娜在前面走，曾家辉在后面送。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秦书记，欢迎常来探讨工作啊。” 童淑茹冷冷的瞥了一眼曾家辉，在心中暗道，“真是够虚伪的。” 这一眼很冷，曾家辉还真注意到了，他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在心中暗道，“秦文娜的这个秘书到底什么情况啊。”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童淑茹已经知道了他同秦文娜的关系不一般。 送秦文娜出去之后，曾家辉也跟着出去了。 他给孙长林打了个电话，让孙长林在办公室等他。 到了孙长林的办公室，孙长林就迎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欢迎领导指导工作。” “你呀，跟我还搞这一套。”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在曾家辉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组织部副部长武长斌刚好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他见曾家辉走进了孙长林的办公室，他的眼珠就转了几转，然后就进了张舒雅的办公室。 武长斌瞄了一眼张舒雅高耸的胸部，那眼神似乎是想要把张舒雅身上的衣服给撕开一样，他说道，“小张，你还在忙啊？” 一见武长斌，张舒雅就皱了皱眉，他问道，“武部长，有事吗？” “哦，也没什么事情，我刚刚看到曾省长来了。”武长斌道。 这段时间，他对张舒雅还深照顾的，而这也是因为曾家辉的缘故，他请张舒雅替他多说几句好话，但却始终都没什么动静。 不过，武长斌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短时间就能实现的，这是需要时间的，他还是要放眼未来的。 “哦，是吗？”张舒雅淡淡的说道。 他在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但心下却是一动。 武长斌并没有太过在意张舒雅脸上的神色变化，而是继续说道，“小张处长，你的能力是很强的，只要曾省长提点你一下，你就不是处了。” 这话说的就有些内容了，说出了这话来，武长斌就先笑了，笑得很是猥琐。 张舒雅听了他的话，脸“腾”一下子就红了，他羞恼的说道，“武部长，你可是领导，话怎么能随便说呢。” 武长斌也是满脸的尴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就转身出了张舒雅的办公室。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骂道，“妈的，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清纯啊，又不是什么没结婚的女孩子，上了床跟其他女人又有什么不一样的。” 张舒雅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发起了呆来。 这些天他过的不是很好，他跟丈夫狄明轩已经和好了，但自从发生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他也看到了狄明轩的小气。 两个人的感情也出了些问题。 令张舒雅不能忍受的是，他发现，狄明轩竟然会在暗处跟着他。 张舒雅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牵扯，他也不怕狄明轩跟踪他，但这样的不信任，却是让张舒雅伤透了心，同时，他的心里也装满了失望。 突然，外面的窗子响起了“啪啪啪”的雨打窗子的声音，张舒雅这才回过了神来。 原来，是外面下雨了。 张舒雅看看时间，见快要到中午休息时间了，他就收拾起了东西来。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张舒雅接起了电话来，电话是办公室主任打过来的电话，他说道，“张处长，中午牡丹园大酒店一起吃饭。” “李主任，我……”张舒雅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那边的李主任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张舒雅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去这个饭局吃饭。 今天是他和狄明轩的结婚纪念日，他们两个已经说好了中午会在家里吃饭庆祝的。 张舒雅对狄明轩是很失望，但还是有感情的。 他只盼着狄明轩能慢慢变好，这样他们就能继续生活在一起了。 而这也是大多数女人的想法和期盼。 为了不旁生枝节，跟狄明轩生气，张舒雅就打了电话回去，可却是无人接听。 就在这个时候，张舒雅听到了房门外有脚步声，紧接着，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张舒雅打开了房门，见是李主任，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孙长林和曾家辉。 他看了两个人一眼，就对李主任说道，“李主任，我中午有些事情要办，就不去了。” 李主任笑笑，开口说道，“这可是孙部长安排的，我可不敢答应哦。” 他们两个人正说话呢，孙长林和曾家辉就走了过来，孙长林笑呵呵的说道，“张处长，你的老领导来了，中午你可是要陪着你老领导喝几杯的啊。” 张舒雅十分为难的说道，“曾省长，孙部长，真的不好意思啊，我中午还有事，我……” 曾家辉看了一眼张舒雅，见他的眼中有为难之色，他就说道，“你有事就去做你的事情。” 孙长林却以为曾家辉是在说反话，他的脸就沉了下来，开口说道，“张处长，这么点面子都不给了吗？” 张舒雅一听，顿时就急了，忙解释道，“不，不是的。”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孙部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舒雅，你去做你的事情好了。” 张舒雅的脸通红，他很想解释一下的，可各种情由又让他怎么能说出口呢，他就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第1730章 撞了人了 “孙部长，我们走吧，你这样对下属可不好哦。”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然后就往楼下走去。 李主任见他们两个人走了，就低声对张舒雅说道，“张处长，你这是什么情况啊，这个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啊。” 张舒雅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曾家辉，孙长林和李主任走了，他的眼圈就是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张舒雅的心情也同这雨水一样，有些凉。 他看着曾家辉的车子远去了，这才撑开了伞，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家里。 到了家里，张舒雅却是没看到狄明轩在家，还什么大餐，就连个影子都没有。 张舒雅打开了冰箱，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冰箱里面除了几罐啤酒之外，还有几袋方便面火腿肠，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张舒雅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窗外，见雨下的很大，出去买菜是不能了，他就拿了方便面。 吃过了面，张舒雅就窝在了沙发里面，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突然之间，他就觉得无比的疲惫，心也觉得有些疼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张舒雅竟然在雨打玻璃窗的声音中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曾家辉的笑脸，还有他那双温暖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给撞开了，正在睡梦中的张舒雅被惊醒了。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喝的醉醺醺的狄明轩。 张舒雅没心情问狄明轩为什么会喝成这个样子，就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回来了啊。” 狄明轩故作不知的说道，“咦，你怎么回来了啊。” “我不回来，还能去哪里呢？”张舒雅皱了皱眉，面露不悦的说道。 “领导不是去了你们单位了吗？你没去陪领导啊？”狄明轩冷哼了一声，带着醋意的说道。 “你……你跟踪我？”张舒雅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气结道。 “我可没跟踪你，我只是路过而已。”狄明轩说道。 然后醉醺醺的坐到了张舒雅边上，就要伸手去搂他，吐着酒气道，“舒雅，我订了餐，晚上，我们好好的庆祝庆祝。” 张舒雅直接就甩开了狄明轩的手，冷冷的说道，“不用了。” 他的心就跟被直接撕裂了一般，疼的无法呼吸，现在，他连斥责都懒得斥责了，在甩开了狄明轩之后，直接冲出了家门。 酒店中 曾家辉，孙长林，办公室主任还有铁芒坐在一张酒桌上，几个人喝了一瓶白酒，办公室主任刘鑫还想要劝酒。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中午还是少喝一点酒的好。” “曾省长，你现在很注重保养身体啊，下一次您来视察工作，可一定要下午来，这中午喝酒也不能尽兴，是有多难受啊。”孙长林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笑，开口说道，“你是忘了上一次你喝了多少酒了吧，今晚你到我家去，来二斤烧刀子。” 刘鑫是没资格说话的，他在一旁就只能赔笑。 但他却十分清楚的知道，曾家辉和孙长林的关系十分的密切，就暗暗提醒自己，要跟定孙长林。 午餐结束了之后，就散了。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路面上也有了些积水。 铁芒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是去办公室还是回去？” “慢点开车，路上转转。”曾家辉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曾家辉言罢，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现在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这段时间，他是变得很低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让马翼一直压制着他。 他不显示实力，这并不是说他没实力。 其实，曾家辉现在是很在意花青云的立场的，这根马翼的考虑是一样的。 就在刚才，他跟孙长林谈了一会儿，要调整一下策略，在人事问题上要主动些，保持低调不变，只是一个前提，他可不希望因为这个，站在他这边的人被压制。 对此，孙长林是很同意曾家辉的看法的，在官场上，争斗不是主要目的，孙长林也不想同马翼把关系搞的太僵了。 不管怎么说，马翼都是省委书记，跟马翼闹僵那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因为还下着大雨，路上的车不是很多，铁芒开车开得很慢。 曾家辉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思考着要怎样才能打开局面。在这之前，曾家辉也通过了手段去了解了一下花青云，知道花青云一直都是中立的。 但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却是非常强的，口碑也很不错。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看，这个人还是非常值得拉拢过来的。 上午，曾家辉去了马翼的办公室，马翼让曾家辉去征求花青云的意见，从这不难看出，之前花青云应该是找过马翼了，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现在，曾家辉需要思考的是要如何切入。 从曾家辉了解的情况上来看，花青云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也担任过一把手，但在他的任职期间，却是没发生过什么腐败事件。 而这也就是说，他为官还是十分清廉的。 但有个问题是，他并没有提拔几个手下。 就这样一个人，还真让曾家辉无从下手，这个切入点还真不好找。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忽然就停了下来，曾家辉的身子往前一倾，头差一点儿就撞在了椅背上了，他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好像撞到了人了。”铁芒说道。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铁芒就下了车。 听了铁芒的话，曾家辉也坐不住了，他也跟着下了车。 下车之后，就看到在车子前面躺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淋湿了，头发湿漉漉的挡住了他的脸。 曾家辉急忙说道，“铁芒，快看看他有没有问题，马上送他去医院。”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就去扶那个女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轻轻的呻吟了一声，然后从地上满是雨水的地上爬了起来。 曾家辉在此刻这才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面容，他不由得失声叫道，“舒雅。” 第1731章 怎么嫁了这样的人 见到了曾家辉，张舒雅急忙闭上了眼睛，他以为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幻梦，他生怕这个幻梦会清醒过来。 曾家辉见他又闭上了眼睛，还以为他又陷入到了昏迷中，急忙伸手抱起了张舒雅来，对铁芒叫道，“铁芒，快把后门打开。” 随后，张舒雅就被曾家辉抱上了车子。 铁芒一脚油门，车子就急速往医院行驶而去。 张舒雅咬了一下舌头，他疼的皱起了眉头来，他这才知道，这不是一个梦。这一幕在张舒雅的梦境中，不止一次的出现。 他闭着眼睛，索性就装起了昏迷来，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曾家辉一直都在看着躺在他腿上的张舒雅，见他的眼角上涌出了泪水来，他不由得轻声问道，“舒雅，你是不是很疼，你跟我说，到底是哪里疼啊，你被撞到了哪儿了。” 听到了这关切的声音，张舒雅的心头就是一暖，可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境遇来，眼泪就如外面的雨水一般，不停的滚落了下来。 他这一哭，曾家辉是真的慌了，他急忙安慰道，“舒雅，你别哭，你跟我说，你被撞到了什么地方了。” “我觉得心疼。”张舒雅睁开了泪眼蒙蒙的眼睛，低低的抽泣着。 这让曾家辉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心疼，难道是他的心脏出现了问题了吗，他急忙对铁芒叫道，“铁芒，你快点开车啊，他的心脏不舒服。” 听了曾家辉的话，张舒雅不由得抿了抿唇角，轻声说道，“曾省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事的。” 张舒雅生的娇小玲珑，他现在满身都被雨水给湿透了，脸蛋上挂着泪水，让人见了分外的怜惜。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但他很快就又说道，“那也不行，一定要去医院查查看的。” 张舒雅没再说话，就由得曾家辉了。 其实，他很愿意享受这样的关爱和温暖。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曾家辉立刻就让医生给张舒雅做全面检查。 铁芒看着曾家辉焦急的模样，不由得说道，“哥，我觉得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撞上他的。”曾家辉点点头，然后问道。 “其实也算不上是撞到的，车子转弯，他横穿过来的，应该就是碰到了。”铁芒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他口袋里面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铁芒摸出了手机来，这手机的屏幕已经摔坏了，手机也不是铁芒的，而是张舒雅的。 曾家辉见上面模糊的字迹是老公，他就说道，“你接电话，让他过来医院接人来。” 铁芒接起了电话来，听到了是男人在说话，狄明轩顿时就瞪圆了眼睛，大声吼叫了起来，“你特么的是谁啊，怎么拿着我老婆的手机啊，他人在什么地方？” 听了他的话，铁芒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不快之色来，他说道，“你是张舒雅的丈夫吧，他刚刚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检查，你马上过来吧。” 听了这话，狄明轩的酒就醒了一大半，他没敢耽误，急忙爬了起来，往医院赶了过来。 他一到医院，就大喊大叫了起来，“特么的是谁啊，谁撞了我老婆。” 铁芒站了身来，开口说道，“你是张舒雅的丈夫对吧，事情是……” 不等铁芒说完话，狄明轩挥起了拳头来，就狠狠地砸向了铁芒，铁芒微微皱眉，一伸手就抓住了狄明轩的手腕，冷冷的说道，“你想动手？” 曾家辉见了，急忙喝止道，“铁芒。” 然后他对狄明轩说道，“你不要冲动，现在张舒雅正在做全面检查，他应该很快就检查完了，没什么事的。” “你说的倒是轻巧，他是我老婆，是我的枕边人，你自然是不担心的。”狄明轩愤愤的抽回了拳头来，对着曾家辉大喊大叫了起来。 他知道，他惹不起铁芒，就冲着曾家辉来了。 见他如此模样，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没问张舒雅的家庭情况，就只是知道张舒雅已经结婚了而已，他丈夫是做什么叫什么名字，曾家辉并不知道。 他见这个小子张嘴什么都说，眉头就皱了起来，暗道，“舒雅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找了这么个人结婚啊。” 这个时候，最后一项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走了出来。 铁芒见了，急忙走了过去，询问道，“医生，病人的情况如何啊？没什么事吧？？” 医生道，“腿部皮肤有些擦伤，脚踝处也有擦伤，除了这之外，就没什么事了，血检报告要明天才能出来。” 听了医生的话，曾家辉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来，还不等曾家辉说话，狄明轩就走了过来，冷冷的说道，“没问题，你还真是会说话呢，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的，我要你们带着我妻子去别的医院检查。” 这就是典型的无赖行为，这样的人，不管家人受没受伤，就是想要让人多花点钱才甘心，其实，这样的人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多要钱。 曾家辉和铁芒对此是再明白不过了，但这个人是张舒雅的丈夫，曾家辉也不好为难他，就就说道，“你放心好了，张舒雅有任何问题，我都会负责。” 就在这个时候，张舒雅走了出来，他一出来就看到了狄明轩，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曾家辉在这里，他不想当着曾家辉的面跟狄明轩吵闹，他就说道，“我没什么事，我们回家吧。” 狄明轩冷冷一笑，开口说道，“你没事，你被车子撞了能没事吗？你是不是被撞坏了脑袋啊。” 张舒雅强压着心中的火气，开口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这话让狄明轩听着就不是味了，他觉得这话张舒雅应该质问曾家辉和铁芒，而不是他。 曾家辉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们夫妻两个人的感情，再加上，这里是医院，是公众场合，他就说道，“这样吧，等结果出来之后，我们再商量赔偿，铁芒，你给他留个电话。” 第1732章 口无遮拦 狄明轩很无赖的说道，“就只留个电话，我打电话，你们不接电话，我找谁去啊。” 铁芒皱着眉头说道，“行了，你就别说没用的了，开价吧。” 张舒雅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他叫道，“狄明轩，你够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好歹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来了呢，怎么还讹人了呢？” “讹人，你竟然说我在讹人？”狄明轩听言，顿时就瞪圆了眼睛。 他伸手一把扯过了张舒雅，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这不还是为了你吗，被车撞了容易伤到内脏，你现在没什么事，但不代表就真的没事，若是你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找谁去啊。” “你……无耻。”对这样的人，张舒雅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曾家辉实在是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他摇了摇头，然后对铁芒说道，“铁芒，你来处理这件事吧。” 言罢，曾家辉迈步就要往外走，但却被狄明轩一下子纠葛拦住了去路，他怒道，“你想溜？” 铁芒见了，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怒意来，他一下子就窜了过来，把曾家辉挡在了身后，厉声质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曾家辉摆了摆手，然后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来，递给了铁芒，开口说道，“这张银行卡的密码，需要多少，你就去支取。” 言罢，曾家辉就转过了脸去，就连看狄明轩一眼都懒得看。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那个狄明轩就跟市井无赖一样，竟然再次拦住了曾家辉的去路，说道，“你别糊弄人了，你那卡里有没有钱谁知道呢。” 这一次，曾家辉彻底无语了，他本不想把他的身份说出来的，但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狄明轩竟然会如此的无耻。 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名片来，丢给了狄明轩，对他说道，“上面有我的工作单位。” 狄明轩接过了名片，一边看一边很不屑的念了出来，突然，狄明轩就瞪圆了眼睛，“什么，省长曾家辉……” 再然后，狄明轩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他的手一抖，手中拿着的名片就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微微的颤抖着。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我是会负责到底的，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让我的司机处理好了。” 言罢，曾家辉转身就走。 狄明轩被吓得脑门上都是冷汗，省长意味着什么，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讹诈竟然讹诈到了省长的头上了，他这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铁芒走了过来，本来他还想说狄明轩几句的，但他能看得出来，曾家辉之所以没发火，就是因为他在照顾张舒雅的面子，他就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还是跟我谈吧。” 张舒雅走了过来，淡淡的说道，“不用谈了。” 此刻的张舒雅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整个人都是极为淡漠的。对狄明轩，他是彻底死心了。 狄明轩急忙说道，“是，不用谈了，都是误会，误会，舒雅，我们走吧。” 张舒雅冷冷地看了一眼狄明轩，眼睛就跟刀子一样，“不是我们，是你走，或者是我走。” 狄明轩听言，登时就变了脸色，他压低了声音吼了一句，“舒雅，你是不是被撞坏了脑子了？” “我的脑子从来就没好用过，若不是如此，我怎么会嫁给你，我不想跟你多说什么了，我们离婚吧。”张舒雅面无表情的说道。 狄明轩一听，顿时就把眼睛一瞪，怒道，“离婚！”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举起了大巴掌来，就要动手。 张舒雅冷笑了一声，闭着眼睛说道，“你打吧。” 可等了几秒钟之后，那巴掌还没落到他的脸上，张舒雅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铁芒抓住了狄明轩的手腕。 狄明轩瞪着眼睛吼道，“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 他十分忌惮曾家辉，但却不怕曾家辉的司机，这个司机的功夫是很好，但他也就只是一个司机而已，又能把他如何呢？ 铁芒冷冷一笑，开口说道，“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你若是还敢动手，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好你个张舒雅啊，怪不得你敢跟我提离婚，怪不得你会这么硬气，原来是有男人给你撑腰了啊。”狄明轩顿时就口无遮拦了起来，“上了领导的床，，就是不一样了啊，什么你被车子给撞了，分明就是……” 张舒雅被气的脸都白了，他怒道，“狄明轩，你无耻至极，你是个混蛋。” 张舒雅是又羞又愤，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狄明轩会这样的无耻，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生活，真的是一种耻辱。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啪”的一声响，铁芒举起了大巴掌来，照着狄明轩的脸蛋子就是一巴掌，把狄明轩给打懵逼在了原地。 铁芒冷着脸说道，“若是不是看在张处长的面子上，我早就抽你了。现在你还敢出言污蔑领导，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狄明轩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小人，铁芒这一巴掌把他给打得眼前金星乱冒，就连门牙都被打掉了两颗，嘴角边上都是血。 他知道眼前的铁芒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这个时候，他若是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那他可就真的要倒霉了，他便闭上了嘴巴，用手捂着脸，不再吭气了。 张舒雅只是冷冷的看着一眼狄明轩，开口说道，“明天，我就会把离婚协议交到党校去。” 说完了这句话，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张舒雅忽然就觉得满身轻松了起来。 曾家辉开车离开了医院，他一边开车一边皱眉，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张舒雅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他既感到愤怒，又感到惋惜。 狄明轩冲撞了他，曾家辉是很生气的，但看在张舒雅的份上，他也懒得去追究什么。 不大一会儿功夫，曾家辉就到了办公室，刘小根见曾家辉来了，急忙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曾书记，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第1733章 滴水不漏 曾家辉看了一眼刘小根，开口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刘小根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在查资料呢。” 曾家辉看了看电脑屏幕，上面是区里的资料新闻，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你这是在提前做功课啊。” “领导，我……”刘小根讪讪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见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就说道，“你进来吧，我跟你谈谈。” 刘小根点了点头，就跟着曾家辉进了办公室。 曾家辉跟刘小根说的都是一些为官的规矩，同时也告诉刘小根，不管他走到什么位置上，都要以民为本，一定要为民做事，守住本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刘小根很认真的听着曾家辉的话，他把这些话都牢记在了心里。 他很清楚的知道，曾家辉这是在传授他为官之道呢。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上班时间了，曾家辉看了看时间，然后对刘小根说道，“我刚刚跟你说的这些，都是在纸上谈兵，到底要怎么落实到现实工作中去，就看你怎么做了。”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铁芒打过来的，铁芒说道，“哥，我已经到了省政府了。” 随后，铁芒就把曾家辉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跟曾家辉简单的说了一下。 曾家辉听了，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神色也变得黯然了一些，他是真的为张舒雅感到惋惜和不值。 其实，张舒雅要离婚，这或多或少的都跟他有些关系，若不是这么巧撞了张舒雅，也不会发生这之后的事情了。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刘小根见曾家辉在接电话，就退了出去，此刻的刘小根，心潮澎湃，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定会把曾家辉作为自己的榜样的，努力工作，做一个为民办事的好官，同时，他也不会辜负曾家辉的期望。 曾家辉放下了电话之后，就看了看时间，见上班的时间到了，花青云也应该在办公室了，他就拿起了电话，拨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很甜蜜的女孩子，他听了曾家辉自报身份之后，紧张的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但他还是马上就把电话转给了花青云。 花青云笑呵呵的说道，“是曾省长啊，不知道您有什么指示啊？” “指示谈不上，有些事情想跟花部长你交流交流，我不知道你在不在办公室，就先给你打了个电话。”曾家辉很客气的说道。 花青云道，“怎么敢劳烦领导您亲自打电话呢，您让秘书打个电话说一下就行了，我马上就去您那汇报工作。” 不得不说，花青云说话还真是很让人喜欢听。 但曾家辉知道，说话越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人，就越难拉拢，越难获得其支持。但不管怎么样，这一步他还是要迈出去的。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花部长，你太客气了，不知道花部长有没有时间接待啊。” “欢迎之至。”花青云笑呵呵的说道。 “好。”曾家辉道。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让刘小根通知铁芒，现在就出发。 等曾家辉到了楼下之后，就看到铁芒已经在等着他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省委宣传部。 这是一栋看起来很老旧的办公楼，一共有五层楼。 曾家辉的车子才进大院，办公室主任就跟花青云汇报了，不等曾家辉到花青云的办公室，花青云就已经到了楼下来迎接曾家辉了。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就上了楼，到了花青云的办公室。 秘书急忙泡茶过来，刘小根就留在了秘书办公室，跟花青云的秘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话来。 花青云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啊。” “花部长，你太客气了，我是受马书记的委托，来跟花部长你商量一下宣城的人事调整问题的。” “上午开了个书记办公会议，一致决定让曲怀远做南岭市市长”曾家辉开口说道。 在说到了这里之后，曾家辉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之前，对于这个任命，曾家辉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但马翼却说要征求一下花青云的意见，曲怀远的性格曾家辉是十分清楚的，两者结合在一起，就不能看出，这个任命背后是有花青云的影子的。 所以，在说到了这里的时候，曾家辉就顿了顿，并且看向了花青云，他很想看看花青云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花青云挑了挑眉，眉眼之间带着一丝的得意，别看花青云已经年过半百了，但还是颇有风韵的。 曾家辉见了，心中就是一动，暗道，“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啊。这个花青云要把曲怀远给弄走，难道就只是因为曲怀远对他不敬了吗？” 这个问题在曾家辉的心里转悠，还没确定的答案。 曾家辉在顿了顿之后，接着说道，“为了力求班子配备齐全，我今天来，就是马书记要我来问问花部长对常务副市长一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啊。” 花青云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样子，他笑笑，开口说道，“多谢曾省长，马书记的关心，这个职位是省管干部，我会服从组织安排。” 他话是这样说的，但心里却是有着一种疑惑，不是都说曾家辉和马翼是对头吗？这怎么话里话外的都说是马书记的意思呢？ 花青云却是不知道曾家辉的意图，曾家辉这一招是以退为进，他就是要这个人情，但最终还是要马翼拍板决定的。 为了这个职位，他跟马翼翻脸就有些不值得了，他索性就做个顺水人情好了，也让花青云知道知道他的格局。 就算以后真的翻脸了，他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也不会让花青云轻看他。 曾家辉笑眯眯的说道，“这个位置很重要，是关系到了宣城日后的发展的，所以，马书记才会让我来征求一下花部长你的意见。” 第1734章 百思不得其解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先谢谢曾省长和马书记的好意了。不满曾省长你说，我才来江南，对江南的人事不是很清楚，若是当真征求我的意见，我觉得副市长安静很合适。” 安静是一位女同志，对这个人曾家辉也不是很熟悉，但若是这个人选通过了，那安静的位置就又空出来了。 这个位置又要由谁来接替呢。 曾家辉听言，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花部长，你的意思我会跟马书记转达的，但若是这个人事确定下来，那副市长的人选还是要确定的，花部长不妨也考虑考虑。” “曾省长，您也是管人事的，你给点意见可以吗？”花青云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顿时就笑了，他说道，“这个我可不好乱插手的，安静的人事会不会做调整，现在我也说不准，我回去先跟马书记汇报，我觉得花部长还是多考虑一下的比较好。” “谢谢曾省长的提醒。”花青云笑呵呵的说道，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的明媚灿烂。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瞬间，曾家辉总觉得这个花青云是另有盘算的，可他到底在盘算什么，曾家辉却是猜不出来。 谈完了事情，曾家辉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了。 花青云站起了身来，送曾家辉下了楼，直到曾家辉的车子出了院子，花青云这才回了办公室。 就在这个时候，花青云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就急忙接起了电话来，很是恭敬的说道，“李老师，您好啊。” “青云啊，你到了江南工作，一定比之前还忙了吧，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来看看老师啊。”电话那端的人说道。 “李老师，只要我得空，一定会去看您老的。”花青云开口说道，“老师，您的身体还好吗？” “人啊，年纪大了就谈不上什么好坏了，还是青云你这个丫头知道疼人啊，好了，你先忙吧。”李老师说道。 花青云道，“嗯，好的，老师您先挂断电话吧。” …… 曾家辉上了车之后，就一直都在寻思着花青云的意图，他是省委常委，这才来江南，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他推选安静上去，有什么目的，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小的。 还有就是，安静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就走进花青云的视线呢，若是安静真的有这个能力，早就上去了。 正想着呢，车子就进了大院。 下了车之后，曾家辉就直奔马翼的办公室去了。 马翼不在办公室，秦晓东也不知道马翼去了什么地方，就只跟曾家辉说他不在。 曾家辉也没为难秦晓东，秦晓东就只是马翼的秘书而已，替领导保密这做的并没有什么错。 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里面，他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看着漂浮的烟雾，曾家辉突然就想起了张舒雅来。 他到底要不要给张舒雅打个电话安慰一下他呢，又或者是说可以让他冷静冷静吗？ 婚姻是大事，也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二个家庭的事情，若是因为这事就离婚了，那曾家辉就觉得自己的罪过大了。 但转念想想，这又是张舒雅的私事，那个狄明轩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大气的男人，他若是打了这个电话，非但帮不上忙，反而还会给添乱子呢。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放下了已经拿起来的手机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刘小根在外面说道，“车秘书长，您好啊。” “小刘，你叫我叔就行了。”车大鹏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对了，曾省长在吗？” “是大鹏啊，你进来吧。”曾家辉说道。 他对这个车大鹏是很满意的，这中间自然是有江会会的事情。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曾家辉对车大鹏这样的安排是非常有意见的，对他印象也很差，弄个生活女秘书在他身边，搞不好就搞到了床上去了，这可不是曾家辉想要的。 但江会会还是很有分寸的，做的并不过分，再有就是车大鹏办事也很靠谱，这才让曾家辉对车大鹏的印象好转了。 车大鹏听了曾家辉的话，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很是恭敬的说道，“曾省长，您好。” “坐吧。”曾家辉说道。 车大鹏坐了下来，腰板挺直。 曾家辉对他的态度很和善，但他还是保持着应该有的恭敬。领导给你面子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了。 “曾省长，您上次说让我帮您找秘书，经过了筛选，我找了两个人，一个是省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张舒雅，他的文字功底很好，专业能力非常强，做秘书是十分称职的，但他是女同志，所以，还得要领导你来定。”车大鹏开口说道。 听了这个人选，曾家辉是哭笑不得，暗道，“这个车大鹏啊，还真会选人，一个生活秘书也就算了，现在又要给我搞个女秘书，若是他真的用了张舒雅做他的女秘书，只怕就别想安心工作了。” “还有呢。”曾家辉说道。 “靖江市宣传部副部长邓明睿。”车大鹏说道。 这两个人可是经过了他精心筛选的，这着实是废了一番功夫的，第一个这个人要是曾家辉的老部下，第二就是年龄不能太大，若是年龄大了，也不合适。再有就是各方面的能力一定要突出才行。 选来选去，车大鹏就只选出了这两个人来。 本来，车大鹏想要直接推荐邓明睿的，但考虑到了张舒雅也比较合适，就推荐给了曾家辉。 听到了邓明睿的名字，曾家辉的心下就是一动。邓明睿跟纪委书记冯喜春是有些亲属关系的，现在还在宣传部工作，做他的秘书的确比较合适。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对车大鹏说道，“就邓明睿吧，你通知他一下，让他明天来我这里。” “好的。”车大鹏答应道。 言罢，车大鹏就压低了声音，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跟您说。” 第1735章 雨中落叶 “说。”曾家辉很简短的说道。 “中午，见一号车往京城方向去了，后来侧面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去京城开会去了。”车大鹏说道。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说道，“你这个消息很有用啊。” 听了这话，车大鹏顿时就高兴了起来，他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曾省长，您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出去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 等他出去了之后，曾家辉就给秦文娜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曾家辉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秦文娜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随后问道。 “有人去了京城了。”曾家辉说道。 秦文娜听言，顿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了，他笑着说道，“我现在就在去京城的路上了。” “哦，我知道了，你忙吧。”曾家辉笑道。 “好。”秦文娜点了点头，然后挂断了电话。 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秦文娜觉得心里很甜，若是不过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能够如平常人一般，那该有多好啊。 曾家辉猜的没错，马翼的确是为了安城市长的职位去的京城，他想到了这一点，秦文娜自然也能想得到，所以，他们两个人这才同时选择去了京城。 放下了电话后，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他看着升腾的烟雾，在心中暗道，“这个市长到底会是谁呢？” 很快的，就到了下班时间，曾家辉走出了办公室，一股凉意迎面而来，曾家辉裹了裹长长的风衣，然后给孙长林拨打了个电话。 他可没忘之前他们的约定，孙长林可能会觉得他就是开了个玩笑而已，但曾家辉却不这样认为。 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孙长林的心里就涌起了一些感动来，他选择跟曾家辉合作，其实就是一掌利益关系而已。 他之前是钟磊的人，可没少给马翼添堵，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就算他跟着马翼，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的。 孙长林十分清楚的知道，一旦他对马翼没了利用价值，就会被一脚踢开。 所以，他按照钟磊的交待去配合曾家辉工作，然后又找机会黑了马翼一次。 曾家辉以诚相待，这让孙长林心下是颇为激动的，在听了曾家辉说让他买菜来的话之后，孙长林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让他的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来，这算是友情吗？ 等孙长林到了曾家辉的住处的时候，冯喜春也到了，他们三个人弄了一瓶二锅头，吃着花生米和香肠，颇为快意。 这二锅头的酒性很烈，入喉之后，就是一团的烈火。 外面风雨交加，烈酒入喉，这种感觉简直是太棒了，三个人就犹如回到了年轻时候一般。 酒瓶子见底了，三个人对望了一眼，不觉得笑了起来。 铁芒一直都守在外面，看着客厅中的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上忽然就蒙上了一层薄雾。 他是真的没想到，在官场中，也有这样的兄弟情义。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时候，在街头上，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雨水和大风中茫然无措的走着，他的眼神有些涣散，脸上潮湿了，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张舒雅。 他的心仿佛已经被人给挖了下来，丢在了这雨水中，任凭风雨敲打，那个他曾经熟悉的家已经不是他的了，里面人也与他无关。 在这样的风雨之夜，偌大的一个城市，竟然连可以让他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他的好朋友出差去了，张舒雅真的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出现了几个小混子，他们吐着满嘴的酒气，见张舒雅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就调笑道，“美女，你一个人一定很孤单吧，哥几个陪你好不好？” 张舒雅被吓得脸色煞白，夺路而逃，后面的几个小混混就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张舒雅也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 不知道怎么的，是应景吧，雨忽然就大了起来，风也吹得更冷了。 张舒雅的身上已经被雨水给淋湿了，伞在刚才逃跑的时候，也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站在风雨中的张舒雅，突然就觉得这个世界一片渺茫，而他也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 “张舒雅？”一个人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张舒雅抬起了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张他熟悉的脸，他只觉得双眼发黑，人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铁芒送孙长林和是冯喜春两个热回家，可在他回来的时候，却带回了一个女人。 当曾家辉看清了那个女人的面容的时候，曾家辉不由得瞪圆了眼睛，觉得十分的诧异，他忙问铁芒到底是怎么回事。 铁芒也说不清楚，就只说他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张舒雅。 “我不想见到你，不想见到你，你走啊，你走啊……”张舒雅在昏迷中，喃喃的说道。 曾家辉听到了张舒雅的胡话，不觉得看了过去，就看到了张舒雅依旧在昏迷中，他的脸通红，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他伸出了手来，把手放在了张舒雅的额头上，张舒雅的额头滚烫，一触之下，曾家辉就知道他发烧了。 在这样的天气里，浑身湿透了，身体强壮的人都扛不住，更不用说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了。 曾家辉开口说道，“铁芒，你帮他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穿你的衣服。” 铁芒一听，顿时就瞪圆了眼睛，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开口说道，“什么，为什么要我来做这些事啊，还要穿我的衣服。我的衣服一周都没洗了，怎么给他穿啊。” “你是男人，难道我就不是男人了吗？你少废话了，赶紧做事，你的衣服不干净，拿我的衣服好了。”曾家辉把眼睛瞪得跟豆包似的，不由分说的说道。 铁芒顿时就没了精神了，他走到了张舒雅跟前，满脸的苦逼。 第1736章 女人惹不起 铁芒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颤抖着手。 让他做什么不好啊，非得让他给女人换衣服，这…… 就在这个时候，张舒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的手机屏幕已经被摔得不像样子了，但还是能看得清上面的名字。 上面的名字竟然是童淑茹。 铁芒知道童淑茹，他急忙接通了电话，不等童淑茹说话，铁芒就叽里咕噜的说了起来，“童秘书，我是曾省长的司机，刚刚童淑茹在街上昏倒了，你赶紧来曾省长的住处看看他。” 听了铁芒的话，童淑茹就火冒三丈了起来，他怒道，“人都昏迷过去了，你为什么不把人给送医院去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铁芒是彻底懵逼了，他只能苦着脸说道，“你赶紧过来吧，我把地址告诉你。” 说完了地址，铁芒就挂断了的电话。 不大一会儿功夫，童淑茹就到了曾家辉的住处。 他跟秦文娜去了京城，原本是打算滞留几天的，但到了京城之后，秦文娜发现，他忘记带了东西了，就让童淑茹连夜回来取东西。 童淑茹才下了飞机，就想起了张舒雅来，这两天张舒雅的情绪不太对，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上了出租车之后，童淑茹就给张舒雅打了个电话。 等童淑茹到了之后，就看到了两个束手无策的大男人，这两个家伙站在沙发前，看着昏迷不醒的浑身湿漉漉的张舒雅发呆，不过还好的是，张舒雅的额头上放着一条毛巾。 童淑茹见了，是又气又心疼，他也顾不得曾家辉的身份了，就大声呵斥道，“你们两个都要笨死了，他发着烧呢，也不帮他把湿衣服换下来。” 铁芒和曾家辉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满脸的无奈。 童淑茹见两个人不说话，就怒道，“还呆愣着做什么啊，赶紧把人抱到房间里面啊。” 曾家辉给了铁芒一个眼神，铁芒只能一脸苦逼的抱着张舒雅进了他的房间，就好像他抱着的不是一个柔弱美丽的女子，而是一块大石头一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铁芒忽然就有些心疼了起来。 “你还这杵着做什么，是不是想偷看，哼！”童淑茹怒道。 铁芒吓得一哆嗦，然后就缩着脖子退出了房间。 不大一会儿功夫，童淑茹就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开口说道，“舒雅烧的很厉害，得马上送去医院。” 曾家辉说道，“铁芒，你开车送他们两个人去医院。” 铁芒无奈，就只能缩着脖子，在童淑茹的监督下，抱起了昏迷不醒的张雅茹走了出去。 童淑茹的眼神十分的凌厉，就好像是铁芒能趁着这个机会占便宜一样。 曾家辉在房间中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眉头紧皱。 他都快抽了一盒烟了，铁芒的电话这才打了过来。他说张舒雅已经住院了，他就是淋雨受了凉，没什么事。 曾家辉知道张雅茹没事，他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就嘱咐铁芒在医院照顾张雅茹了。 这一次，铁芒还真没说什么。 张舒雅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打着吊瓶。 病房外的走廊里，童淑茹正板着脸跟铁芒说话，听了铁芒说明了情况之后，童淑茹也是好一阵的心疼。 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张雅茹，开口说道，“我就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根本就靠不住，可他根本就不信，看看吧，现在都什么样子了，哎……” 说到了这里，童淑茹就冷冷的看了一眼铁芒，没好气的说道，“男人就没什么好东西，都一个味。” 铁芒的嘴巴动了动，他很想说点什么，可还不等铁芒说话呢，童淑茹就说道，“你有什么话说？” 铁芒听言，不禁哆嗦了一下，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跟女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所以，他就很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突然听到了张舒雅带着惊恐和慌张的喊声。 铁芒和张舒雅急忙冲了进去，就看到张舒雅已经清醒过来了，他抓住了童淑茹的手臂，满脸惊惶的问道，“我在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舒雅，这里是医院，你好好休息一下啊。”童淑茹说道，“我要不要给狄明轩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照顾你。” 张舒雅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说你去京城了，要几天以后才回来，怎么就回来了呢？” 听了张舒雅的话，童淑茹这才想起了他回来要做什么，他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就笑笑，开口说道，“还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呢。” 张舒雅听言，就知道童淑茹一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对他说道，“淑茹，我没什么事了，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还不等童淑茹说话，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是秦文娜打过来的，问他明天一早能不能把他要的东西送到京城。 童淑茹急忙答应了一声。 挂断了电话后，童淑茹就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铁芒，冷声说道，“你好好照顾雅茹，若是他有什么不好，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张雅茹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现在在医院能有什么事，铁师傅，现在已经很晚了，童淑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有点危险，你能陪陪她吗？” 铁芒倒也没说什么，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他说道，“好吧，那我就先送送童秘书，然后再来照顾张处长你。” 童淑茹道，“好吧，雅茹，你好好休息，等我办完了事回来了之后，再来。”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门忽然被人给推开了，一个人从外面闯了进来，看到了这个人，在场的三个人不禁都微微一怔。 张舒雅直接就转过了脸去。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狄明轩。 他不是来求和的，而是来找张舒雅吵架的。 张舒雅说要跟他离婚，他压根就没考虑这个问题，他就是觉得他的脸面丢光了。晚上回家之后，他喝了很多酒，等了张舒雅很久都没等到他回来，他就越发的气恼了起来。 第1737章 无耻 就拨打了张舒雅的电话，张舒雅的电话落在了曾家辉家里了，曾家辉并不知道张舒雅要跟狄明轩离婚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是夫妻，现在张舒雅进了医院，曾家辉觉得他是有必要把张舒雅住院的事情告诉给他的。 曾家辉接了电话，把张舒雅淋雨住院的事情告诉给了狄明轩。 狄明轩这才赶到了医院。 “张舒雅，你还真会装啊，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就能骗得了我吗？我可不会再被你给骗了，少在我面前装可怜。”狄明轩阴阳怪气的说道。 童淑茹听不下去了，他怒道，“狄明轩，你会不会说人话？舒雅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看不到吗？” “童淑茹，你不要以为你是省委副书记的秘书，就能干涉我的家事，我和张雅茹的事情，你还真管不着。”狄明轩恶狠狠地说道。 言罢，他就转脸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张雅茹，阴凄凄的冷笑道，“你想跟我离婚，没门，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 童淑茹满脸怒意的看着狄明轩，冷声说道，“你怎么这么无耻。” 张雅茹也被气坏了，他的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了，小小的身体就如落叶一般，微微的颤抖着。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狄明轩，你就是个混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混蛋，就是一个人渣，你不想看到我？这可不是你说了能算的，你现在马上跟我走。”狄明轩冷冷的说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伸出了手去，就要去拉张雅茹。 童淑茹被气的脸变成了铁青色，他扬起了手来，就要去抽狄明轩的嘴巴。 狄明轩冷哼了一声，然后伸出了手臂来，一格挡，童淑茹的这一巴掌就落空了。 “童淑茹，你可不要逼我对你动手，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也是家事，你少多管闲事。”狄明轩用阴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童淑茹，一字一句的威胁道。 铁芒冷眼看着这一切，听了狄明轩威胁的话，铁芒这才说道，“你听到了张处长说的话了吧，他不想见到你，我现在给你三秒钟时间，你赶紧滚蛋，一……二……” 狄明轩瞥了一眼铁芒，他咬了咬后槽牙，本想要直接走的，但当他摸到了口袋里面放着的防身的电筒的时候，就来了底气了，他冷冷地说道，“小子，你少管闲事，你若是敢管闲事，我可就动手了。”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拿出了按个高压电筒出来，打开了电筒，电筒顶端就冒出了电弧来，还发出了“噼啪”的声响。 铁芒见了，眼中便闪过了一抹狠戾之色来，本来，他就只想教训教训这个小子，并不想对他下死手。 但这个小子拿出了这个东西来，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这种东西的电压很高，若是直接击在人身上，一个不好，就会直接要了人的性命的。 还有就是，这种东西是严禁买卖的，这个小子敢拿出这种东西来，这不就是在找死吗？ 狄明轩的话音还没落下，铁芒就动了，他的身形一晃，就到了狄明轩的身前。 狄明轩只觉得眼前一花，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挥动手中拿着的高压电筒，可突然之间，他只觉得手腕被人给抓住了，紧接着，他的手一松，手中的高压电筒就没了。 紧接着，他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传了过来，随后，他的双脚就离了地，然后就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随后，就听“噗通”一声，狄明轩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铁芒走了过去，他一伸手，就抓住了狄明轩的衣服领子，然后就跟死狗一样，被铁芒给拖了出去。 在走廊上，正好遇到了几个巡房的护士，见了凶神恶煞的铁芒，全都被吓得变了脸色，有一个更是躲到了一旁，就要拿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这个地方不欢迎你，在张处长没同意见你之前，你最好是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若是被我给知道了，我就见一次打一次。”铁芒面无表情的说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用手捂住了狄明轩的嘴巴，然后直接就把狄明轩的小手指给掰断了。 狄明轩被疼的额头上的冷汗直冒，身子不停地颤抖着，他想要惨叫出来，可却是被捂着嘴巴，根本就叫不出来，就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呜呜”的声音。 铁芒一松手，就把狄明轩给丢在了地上。 “若是再有下一次，就不只是手指头了，我就会把你的手给直接废了，滚蛋！”铁芒冷声说道。 狄明轩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 见这个小子滚蛋了，铁芒这才回到了病房里面。 铁芒面无表情的说道，“张处长，他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了。” 童淑茹看向了铁芒，他的眼神稍微有了些许变化，他叮嘱张舒雅多休息，这才走出了病房来，他对铁芒说道，“你把车借给我开，我一会儿就回来，你留在这里别走，我怕那个家伙回回来为难雅茹。” 铁芒点点头，开口说道，“好，你也当心点。” 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狄明轩竟然跑到了组织部去闹腾了，结果就是被轰了出去。 这让孙长林很是恼火，他亲自给张舒雅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舒雅是有苦难言，只是低低的啜泣着不说话。 孙长林一直都很照顾张舒雅，听张舒雅不停的哭，也不好多问什么了，就只能说道，“你好好休息吧，等养好了病上班了再说这事吧。” 而此刻的曾家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直到铁芒回来，他这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这让曾家辉十分的吃惊。 他没想到，这个狄明轩竟然会这样渣，更没想到，铁芒会直接掰断狄明轩的一根手指。 铁芒是经过了专业训练的，在通常情况下，他是不会对平常人动手的，就算是动了手，也会留有分寸的，折断人的手指，这样的事情就很反常了。 王泰简单地给众人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王泰和王大壮想各自建一栋面积大概在180平的两层小平房，但是房子计划建造的地址是村里的自留地，王泰想用自己家的地和村里置换这个地方用作建房。 这个选址是王泰精心挑选的，虽然现在看来这个地方除了地形平整一点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是王泰却知道村子日后的规划，他选的地方自然不会差。 这地方是村子未来用来建设民宿的地方之一，门口不远处就是未来的村道，交通便捷。 在村道的另一旁，就是未来镇上大力支持建设的农业园地，后来大力发展旅游业的时候，有不少农家乐，蔬菜自采摘等产业集群分布于此，更有玫瑰园，百合园等鲜花观赏基地，妥妥的村里发展最好的地方。 老支书听闻了王泰的诉求，当场便拍板答应了下来。 王泰换的地方目前也不是什么重要用地，如今还在荒着，再加上王泰对桃李村有所贡献，这点面子还是要卖的。 老支书爽快道：“啊泰，你放心，村里全力支持你，我回去召开一个村委会，说说这个事情，我相信大家都会赞成的，手续三天之内给你办下来，你就放心去干。” 王泰和王德海见老支书答应下来，连忙道谢。 一顿饭，众人吃得十分的开心。 饭局结束，王泰懂事地将剩下的两条中华和五粮液给老支书和张小军拿了回去。 王泰安排大壮将喝高了的老支书和张小军送回家。 老支书开了绿灯，村委会这边的事情算是解决了。 接下来就要开始考虑建房这方面的问题了。 王德海和秦芬都十分的高兴，新房子的事情成了，他们家也算是村子里前五的拥有新房子的人家了，将来王泰娶媳妇，也不会这么难了。 看着自家儿子这么有出息，俩老兴奋得一夜都难以入眠。 临走的时候，王泰让更加熟悉建筑方面事情的王大壮根据图纸，列算一下成本。 …… 王大壮见自己可以建房了，还是和王泰做邻居，觉也不睡了，一晚上都在规划着房子建设资金。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壮便兴奋地拿着自己的预算清单去找王泰。 房子建造的成本大概在一万八千块钱左右，其中砖块的购买占了大头。 王泰看了一下预算清单，根据上辈子的记忆，给出了自己意见，这里的砖块，不要用镇上的，虽然比市价便宜一些，但是运输成本太高了。 这年头，肯定是有村子还在开着砖窑，用村子里的可以节省运输成本，还可以压压价。 说着，便带着王大壮在周围的村子里转悠，找村里经营的砖窑。 两人从附近的村子开始找，看了逛了几个村子都没有发现，后来王泰打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西凤村砖窑。 根据上辈子的记忆，想起了一个新闻，这个西凤村砖窑在2000年6月就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当时欠了不少村民的工钱，后面倒闭村民讨薪发生了械斗，而且还上了县新闻，现在应该是处于经营困难的时候。 这时候的砖窑是十分需要订单的，自己有不少的砍价空间。 想着，便回到了村委，托人，找到了这砖窑的联系电话。 过了片刻，电话接通了，王泰道：“你好，是西风村砖窑吗？我这边想要购买一批砖，你这边价格怎样？” 电话的另一头的人显然愣了一下，沉默了几秒之后，答道：“你好。你们买砖准备盖房子还是做工程？” 王泰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买砖建房和需要砖块的规模。 电话那边砖窑代表道：“按市价是2毛钱一块砖，但是按你们这个需要的规模，我可以给到1毛8分钱的优惠价给你们。” 王泰见对方只是便宜两分钱，开口道：“大哥，我们是真心想买，而且这体量也不算少了，你这样的优惠力度，不够给力啊，你这样我还不如去镇上去买，镇上的砖厂随便都可以给出这样的优惠价的。” 电话那头的砖窑代表尬笑了两声道：“你说的我做不了主，稍等一下，我先问一下上面的意思。” 片刻之后，电话那边的代表又给了一个价格，1毛6分一块砖，又便宜了两分钱。 但是这并非是王泰心中的价格。 王泰道：“这样吧，讨价还价也没有意思，你去问一下你的领导，一毛钱一块砖，这个价格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就下单了。” 一下子压了一半的价钱，要是换成镇上的砖厂，立即就挂掉电话了。 但是西凤村的砖厂，许久没有生意了，显然不想放弃。 “这个我真的做不了主，我得再去请示上级的上级，你先等一下，后面给你回复。” 王泰挂掉了电话，王大壮有些担忧地问道：“一毛六分一块砖已经不错了，压得太狠了就不容易谈成了。” 王大壮担忧，但王泰却不担心，他知道这个西凤村砖窑的情况，但凡现在有一单订单，他们都不会轻易放弃的，毕竟他们现在连工人的工资都开不出来了，处在倒闭的边缘。 王泰淡定地说：“不着急，讨价还价嘛，相信我。” 果不其然，二十分钟之后，西凤村那边又打来电话了，报了一毛四分的低价，说要是再低，这订单就要做不了。 王泰咬定一毛钱的单价没有松口，坚决不同意这个价格，只是让他们再考虑。 等着等着便到了饭点。 王泰带着王大壮回家吃了午饭，还睡了个午觉，下午一点多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刚刚到村委，张小军便说，中午的时候，西风村那边打了两个电话过来，说是找王泰的。 王大壮听到，这价格还能再往下压，心中对王泰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人刚刚坐下没多久，西凤村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王老板，一口价吧，一毛两分钱，这是我们领导报出来的底价了，要是再便宜的话，我们连成本都赚不回来了。” 这个价格也差不多到王泰的预算了，王泰道：“一毛二分可以，但是，我们就在桃李村，就这点路程，运输方面的事情得你们搞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还是咬牙答应了王泰的条件。 至此，这笔订单算是达成了。 砖块价格降低了，运输方面的钱也剩下来一笔，预算成本一下子就减少了差不多两千块钱，王大壮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王泰回家，让父母少操心建楼的事情，这事情主要是交给王大壮去做了，俩老在一旁简单监督一下就好了。 王大壮拍着胸脯保证会将此事办好。 王泰了解王大壮的为人，上辈子认识几十年的朋友了，也不用担心他偷工减料，收材料回扣这样的事情，这边建房的事情算是落实了。 给俩老留了三万五千块钱，王泰便坐摩托车，拿回了小车，驾车回到市里去了。 回到市里，简单吃过点东西，王泰给程建军打了个电话约了明天的晚饭。 当初程建军在中间牵线搭桥，才有了这二十万斤的份额，王泰得履行承诺才行。 程建军高兴地答应了王泰的邀约。 次日一早。 王泰便接到通知，开车去市府将林欣接回县里。 回去的途上，王泰明显地看到林欣那凝重的神色，话也小了一些，可见这一次市里的会议，给林欣带来了不少的烦恼。 但是王泰并没有多嘴地去问些什么，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司机，并非是县长的秘书。 第1738章 出了个难题 曾家辉是觉得奇怪，但却是怎么都没想到，铁芒这个糙汉子竟然会对张舒雅动了怜惜之意。 这件事，曾家辉不想再追问什么了，张雅茹是他的老部下不假，但这毕竟是张雅茹的家事，做为领导的他，自然是不方便多问的。 等马翼回来之后，曾家辉就去了他的办公室跟他汇报情况，说了花青云的态度。 马翼的精神很好，从他的脸上不难看出，他的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但还不至于得意忘形。 马翼听了曾家辉的话，便开口说道，“这是花部长的意思，具体情况，我觉得还是应该碰碰才对，这样吧，我把秦书记请过来，我们开个碰头会。” 在等秦文娜来的这个时间来，曾家辉看着满脸得意的马翼，不禁在心中暗道，“看来，他此行是收获颇丰啊，难道安城市长的职务也落到了他那里了吗？” 很快的，秦文娜就过来了。 秦文娜见曾家辉也在，就对曾家辉勉强笑笑，然后坐了下来。 从秦文娜的脸上不难看出，他此行应该不是很顺利。 这个碰头会开的时间很短，秦文娜在开会的时候，看着很是心不在焉，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面在想什么，马翼提出的意见，秦文娜没反对。 他没反对，曾家辉自然也不好反对了。 开过了碰头会之后，秦文娜和曾家辉出了马翼的办公室。 曾家辉能够看得出来，秦文娜明显的不在状态中，从他的样子上不难看出，这次京城之行是很不顺利的。 “不过就是一个市长的位置而已，不要太放在心上。”曾家辉低低的安慰了秦文娜一句。 秦文娜对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就往外走去。 等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走了之后，马翼不觉得笑了起来，他是真的没想到，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竟然是完全没斗志的。 陈洛书和刘新明两个人还没站队呢，他们两个人就溃不成军了。 就在这个时候，秦晓东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然后对马翼说道，“马书记，花部长的电话。” “接进来。”马翼说道。 曾家辉和秦文娜现在已经溃不成军了，他若是再把花青云给捞过来，那他就稳站上风了。 又过了一会儿，花青云就到了。 马翼笑呵呵的说道，“花部长，请坐。” 花青云坐了下来，他对马翼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马书记，前二天曾省长跟我谈起了宣城的人事问题，我来这里找马书记您，就是想听听您的意见。” 马翼听言，不禁在心中暗道，“这是来征求意见的吗？分明就是想要探明情况的。” 他心里那样想，但嘴上却说道，“花部长，你来的刚刚好，才开过了书记会，会议一致同意了你的意见。” “谢谢马书记。”花青云说道。 “这是组织上的意见，可不是我说了算的。”马翼笑呵呵的说道。 花青云微微一笑，但随即，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的为难之色来，他看着马翼，开口说道，“马书记，我还有个请求，能说说吗？” 听了花青云的话，马翼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般，但很快的，他就笑呵呵的说道，“花部长，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只要我能解决的，我都会帮你解决。” 花青云听言，便沉默了一会儿。 过了二分钟之后，花青云这才说道，“我有个亲戚是领导秘书，现在是正处级，安静同志任常务副市长，还有个空缺。” 说到了这里，花青云就不再说什么了，而是静静地看着马翼。 马翼刚刚还想说花青云的胃口太大了，但在听了花青云的话之后，他这才算是明白了花青云的真正用意。 折腾了一番之后，原来就是想要让他的亲戚上位啊。 从这不难看出，这个女人可没看起来的这样简单啊。 马翼想拉拢花青云，自然是会送人情给他的，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他已经占据了上风了。 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都在示弱，但马翼也知道，真正的对决还没开始。 马翼是不会轻敌的，他已经给了花青云人情，那就索性给到底好了，想到了这里，马翼就说道，“这个问题不是很大。” 花青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开口说道，“那我就先谢谢马书记您了，只不过……” 马翼见花青云还有话说，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下觉得有些崩溃，他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个花青云还真是得寸进尺啊。” 不过，为了把花青云拉过来，马翼还是忍了，他说道，“花部长，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 花青云也意识到了他此举有些过分了，但话已经说出来了，自然就不好收回去了。 他说道，“我弟弟叫陈松，是三江省省委书记项怀文的秘书，他做秘书也有三四年的时间了，也没什么发展空间，我知道马书记你人脉广，这才想请马书记你帮我这个忙。” 马翼一听，都要骂人了，让他张嘴跟人家要秘书，这不是扯淡吗？让他怎么张这个嘴啊。 说实话，马翼是真的没想到，花青云竟然会给他出了这样一个难题出来。 作为省委书记，大家都是相互认识的，但交情就很一般的。 让项怀文给他面子，这件事还真是不太好办，更何况是开口去要人家的秘书了。 马翼不由得陷入到了沉思中，以前做事，不过就是动动嘴，送送人情，这些都是非常简单的。 马翼知道，他若是能把这件事给办成，那花青云的这一票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了。他知道花青云是非常清楚这件事的难度的。 若是花青云不知道这件事有难度，就不会跑来求他帮忙了。 马翼跟项怀文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他也有项怀文的电话号码，思来想去，马翼还是决定试试。 在思索了一番之后，马翼这才对花青云说道，“花部长，这件事我可不敢给你什么承诺，也不敢打包票，但我可以问问。” 第1739章 大有文章 花青云听言，急忙站了起来，很诚挚的对马翼说道，“马书记，我现在就代我表弟对您表示万分的谢意了。” 马翼道，“你别着急谢我。” 说到了这里，马翼就拿出了手机来，给项怀文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只听对方说道，“请问您是哪位啊？” “我是江南的马翼。”马翼开口说道。 从项怀文的语气中，马翼听出来了，他这是不知道他是谁啊。 他们互留了电话，项怀文怎么能不知道他是谁呢？ 只听项怀文说道，“哦，是马书记啊，今天吹得是什么风，马书记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啊。” 马翼听言，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从项怀文跟他说话的口气上，马翼听得出来，想要办这件事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但现在，电话已经拨打过去了，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的。 马翼道，“项书记，不瞒你说，我给你打电话，还真有点儿事情要麻烦你。” 项怀文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跟马翼就只有几面之缘，也没什么交情，现在马翼给他电话来，就说有事相求，这还真是项怀文没想到的。 他对江南的情况也略知道一些，知道马翼这个老小子跟曾家辉很不对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项怀文对马翼也就没什么好印象了。 若是他想要对曾家辉不利，那就没得谈。 项怀文能做三江省的省委书记，这跟曾家辉是有着直接的关系的。 这个情，项怀文是承的。 “马书记，你太客气了，不知道你口中说的事是什么事呢？”项怀文问道。 马翼笑呵呵的说道，“项书记，你的能力很强，这个我是十分清楚的，有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江南这边有个副市长的空缺，所以，我就想跟项书记你借个兵啊。” 项怀文听了这话，觉得十分的怪异，这未免也太反常了吧。 为了一个副市长的人选，省委书记亲自给他打电话要人，这未免就有些过了吧，他还真就想不出来，到底是谁能跟江南那边的人搭上关系。 “马书记，你就别左顾言它了，你就直说吧，想要谁过江南去啊。”项怀文不想跟马翼废话，很直接的问道。 他话是这样说的，但却在心里盘算着，到底是哪个人就这么急于离开三江呢？ 马翼笑呵呵的说道，“你的秘书陈松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才，不知道项书记你舍得不舍得啊？项书记，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啊，前两天，我去了京城，听说三江那边想申请建机场？别的省份也在申请新建机场，这个竞争可是很激烈的啊。” 听了马翼的话，项怀文的脸色不禁变了几变，现在，三江是非常团结的，申请建设机场是有些的难度，但跟几个竞争对手比起来，三江还是很有优势的。 若是马翼帮忙他，他自然是要承这个情的。 但现在马翼要的人是他的秘书，这就让项怀文有些不爽了，两者比起来，筹码就有些失衡了。 这不免让项怀文多想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吗？ 马翼当然不会针对三江了，但这个举动会不会跟曾家辉有关呢？ 想到了这里，项怀文就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马书记，我很感谢你对三江的关心，但这件事是三江的事情，至于马书记你提出的那个要求，我还真有些想法，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秘书在三江得不到发展啊？” 听了项怀文的话，马翼就知道，他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急忙解释道，“项书记，你听我解释……” 不等马翼把话说完，项怀文就说道，“不好意思，我这边马上就要开会了，有时间再聊吧。” 言罢，项怀文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马翼听着手机里面的忙音，不禁露出了苦笑来，他放下了电话，看着对面的花青云，开口说道，“花部长……这……” 从马翼脸上的表情花青云就看出来了，这件事肯定是没戏了，他就急忙说道，“马书记，没关系的，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办的，给您添麻烦了。” …… 项怀文挂断了电话之后，就把陈松叫到了办公室里面来了。 他定定的看着秘书陈松，开口问道，“陈松，江南那边你有熟人吗？” 陈松听言，不禁微微一怔，然后问道，“项书记，您指的是亲戚还是……” “说话有分量的。”项怀文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凯旋，开口说道。 陈松有些发懵，他不明白项怀文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如实回答道，“没什么亲戚啊，我认识的有能量的人，项书记您也认识啊，就是省长曾家辉和副书记秦文娜了啊。” 项怀文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陈松还认识江南的什么人。 但这件事就越发的奇怪了，马翼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给他打这个电话呢。 项怀文对陈松摆了摆手，然后示意他出去。 等周凯旋出去之后，项怀文就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中，项怀文把刚才的事情跟曾家辉说了一下。 听了项怀文的话，曾家辉也十分的不解，他不明白马翼到底想要干什么，但项怀文的这个电话，却让曾家辉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了。 他离开三江的时候，是非常匆忙的，也就没安排陈松。 项怀文笑呵呵的说道，“你若是有时间就来三江看看，很多人都记挂着你呢。” “嗯，好，有时间我一定去。”曾家辉说道。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才挂断电话，就听刘小根喊道，“叔，你来了啊。” 听着刘小根的称呼，曾家辉不觉得摇头笑了笑，刘小根这个小子还真叫车大鹏叔了啊。 车大鹏从外面走了进来，跟曾家辉汇报了一下工作。 曾家辉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车大鹏又说道，“曾省长，有件事我想跟您说一下，花部长今天去了马书记的办公室了，好像是为了宣城副市长的职位去的。 第1740章 一个短信 说到了这里，车大鹏顿了顿，他看了一眼曾家辉，这才继续说道，“花部长选的人好像是三江省省委书记的秘书陈松。” 刚才接到了项怀文的电话，这两个往一起一凑，曾家辉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是真的没想到，在这件事的背后竟然还有花青云的影子。 但现在的问题是，陈松跟这个花青云又有什么关系呢？ 曾家辉淡淡的瞥了一眼车大鹏，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车大鹏嘿嘿一笑，讪讪的说道，“马书记的秘书是我安排的人。” 这还真的是超出了曾家辉的意料之外，他不得不对车大鹏另眼相看了，能在马翼身边安排自己的人，这样的事情寻常人还真做不到，也不敢做。 曾家辉淡淡的瞥了一眼车大鹏，这让车大鹏的后背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急忙说道，“曾省长，您别误会，我对您可是没什么二心的，若是有二心我也不会跟您说这事了。” “你做的很不错，我相信你。”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车大鹏急忙说道，“我一直都会以曾省长您马首是瞻。” 他话是这样说的，但心里也明白曾家辉更深层的意思，曾家辉刚才的那一眼就是在告诉他，不要自作聪明。 等车大鹏离开了之后，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他吸了一口烟，然后就笑了。曾家辉知道，这个机会是非常难得的，花青云费尽了心机，就是想要给陈松一个位置。 从这不难看出，这个陈松对花青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但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曾家辉想了想，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来，他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花青云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曾家辉说道，“是花部长吗？我是曾家辉啊，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要跟你汇报一下工作。” “这个我可担不起。”花青云淡淡的说道。 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花青云的情绪不是很好。 曾家辉道，“常务副市长的人选已经在书记会议上通过了，我想问问花部长你，副市长可有合适的人选啊？” 花青云说道，“暂时还没有，曾省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合适的人啊，可以给我推荐一位。” “既然花部长你开口了，那就让我想一想，不过，花部长你可不能误会我把手伸的太长了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曾省长您多虑了，我是不会那样想的。”花青云淡淡的说道。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又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此刻的李永明正在开办公会，他见曾家辉打来了电话，就笑笑，对大家说道，“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了。” 等人都走了之后，李永明这才接起了电话来。 听到了李永明的声音，曾家辉就笑了，开口说道，“李省长，你好啊。” 李永明笑呵呵的说道，“是不是有事啊。” “嘿嘿。”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想要你帮我查查陈松跟花青云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永明稍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好的，我马上就让人去查这事，家辉啊，你什么时候能来三江走走啊。”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等过段时间，我一定会去的。” …… 两天之后，再一次召开了常委会，在常委会上，通过了两项议案，关于宣城的副市长的职位问题，等下次会议再议。 三天之后，安城市长李彦儒就上任了。 这几天，秦文娜没给曾家辉打电话，他的状态开起来不是很好，这让童淑茹看了很是心疼，可他的力量有限，就算是有心帮秦文娜，也没什么力量。 这个层次的博弈不是他能掺和进去的。 见秦文娜状态不好，童淑茹就开始在心里抱怨起了曾家辉来，这个家伙一直都在按兵不动，这是几个意思呢？ 想起了曾家辉，童淑茹突然发现，他没那么讨厌曾家辉了。 上一次，因为张雅茹的事情，童淑茹对曾家辉的印象大为改观，不止如此，童淑茹还对铁芒有了兴趣。 狄明轩大闹了一通之后，就没了下文了，然后就同意跟张雅茹离婚了。听张雅茹说，这都是铁芒在帮忙张舒雅。 张舒雅在提起了铁芒的时候，神色中带着一点的变化，这些都落在了童淑茹的眼中，童淑茹就警告了一下张舒雅，让他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张舒雅就是低着头红着脸，也不吭声。 正想着这些事情呢，童淑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拿起了手机一看，见是一条信息，上面写着几个字，晚上十一点，老地方见。 看到了这条信息，童淑茹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秦文娜从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他见童淑茹的脸色很不好看，就问了一句，“淑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你回去休息休息吧，下午也没什么事情。” 童淑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开口说道，“我没事，秦书记，你的状况倒是不太好。” “我有什么不好的。”秦文娜笑了笑，开口说道。 “两位新来的副省长都没到您这来汇报过工作，秦书记，我……”童淑茹说道。 “怎么了？”秦文娜淡淡的看了一眼童淑茹，问道。 “我觉得他们没把您放在眼中。”童淑茹说道。 秦文娜笑了笑，然后坐在了童淑茹的对面，他对童淑茹说道，“淑茹，你是我的贴身秘书，我也不瞒你，他们两个人还真如你说的那样，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能干好他们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你说是这样吧！” 童淑茹听言，不由得呆愣了一下，这才说道，“秦书记，您这话倒是没什么错，但我觉得这很不公平。” “我个人的得失不算什么的，老百姓的利益才最重要。”秦文娜对童淑茹微微一笑，语重心长的说道。 第1741章 印象改观 “我也不瞒你，之前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认为领导一定要有威信才行，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们是人民的干部，我们做事是要让老百姓过上好的生活，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听了秦文娜的一番话，让童淑茹肃然起敬，他不由得说道，“秦书记，您的思想觉悟高。” 秦文娜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也是受了别人的影响，这才改变了我的从政观念。” 在平常的时候，秦文娜很少会跟童淑茹说这么多，听了秦文娜的话，童淑茹不禁好奇了起来，就问道，“到底是谁影响了您的观念呢？” “就是省长曾家辉啊。”秦文娜说道。 在提起曾家辉的名字的时候，秦文娜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异样来，说话的声音也稍微有了些变化，“他让我明白了为官的意义。” 这是秦文娜由衷的话，童淑茹能够感觉到秦文娜说的这番话都是真心话，他不由得说道，“可是曾省长也没做什么实事啊。” 秦文娜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童淑茹的问话，秦文娜并没放在心上，他淡淡的说道，“为人民做事，我们不能只看表面，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不能做了所有的事情。” “曾省长主管人事和工业建设，他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了。集众人之力，可是要比一个人包揽要好的多。” 童淑茹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秦书记，你说的我明白了，可最近，曾省长对人事可是没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啊。” 秦文娜笑道，“那是因为曾省长觉得最近的这些人事是没什么问题的，他是没说什么，但在私下里，对这些人的工作能力还有各方面都是有考量的，若是这些人的能力不够或者是有其他问题，曾省长是肯定会说话的，你可不要忘了，有多少腐败分子栽在了他的手上了。” 不得不说，秦文娜说的这些话都是没错的，童淑茹看了看秦文娜脸上的那抹欢喜，心里突然就怀疑起了自己来。 难道，他对曾家辉的判断都是错的吗？ 那个人说曾家辉贪慕虚荣，权力欲望非常强，还好色。 可通过了他这段时间的观察，曾家辉却是跟那个人口中的曾家辉有着天地之差。 曾家辉同秦文娜的关系有些不太正常，但这并不能用来判断曾家辉是否好色。 那天张舒雅被雨给淋湿了昏迷不醒，曾家辉和铁芒两个人就那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束手无策。 这样的一种情况，就能说明曾家辉并不好色。 张舒雅在说起曾家辉的时候，也全都是溢美之词，难道，是他判断错了吗？ 想到了这里，童淑茹的心中就是一动，暗道，“难道，真的是我判断错了吗？” 等到了下班的时候，天空就落下了细细密密的雨滴来，这小雨让本就心乱的童淑茹，心越发的乱了起来。 童淑茹送秦文娜回了家，然后就一个人开车回了家。 他才打开房门，就听到了张舒雅的笑声。 张舒雅同狄明轩离婚，他什么都没要，这代表着他要彻底的告别过去。 本来，张舒雅想要住在组织部的宿舍里的，但童淑茹却让他住在了他这里。 他们两个人住在一起，也是有些不太方便的，这是因为铁芒总会有事没事的来看张舒雅。 铁芒来的次数多，但待的时间不是很长。 跟张舒雅说话的时候，铁芒偶尔会说几句笑话，把张舒雅给逗笑了，铁芒就会离开。 童淑茹干咳了一声，板着脸看着客厅中的两个人，开口说道，“你们二位打情骂俏的可以，但也要注意一下哦。” 听了他的话，张舒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说道，“淑茹，你别乱说。” 铁芒的老脸也是一红，他呐呐的说道，“我出来是要买烟回去的，路过了这里，就来看看她。” 童淑茹看铁芒这个大男人结结巴巴的跟他扯淡，童淑茹只觉得十分的好笑，他憋着笑，冷着脸说道，“舒雅，我好像记得你是不喜欢男人抽烟的。” 铁芒急忙解释道，“我买烟是给曾省长买的，我……我不抽烟的。” “别扯谎了，曾省长还用买烟吗？”童淑茹白了一眼铁芒，很是不屑地说道。 铁芒一听就急了，他忙说道，“曾省长都是自己花钱买烟的，他可跟其他领导不一样。” 见铁芒激动了，张舒雅急忙说道，“淑茹，铁芒没扯谎，曾省长一直都是如此的，公车他都很少用的，我还替他买过烟呢。” 童淑茹本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却是没想到，这两个人都认真了起来，他急忙说道，“是我说错了话了，我道歉可以吧。” 这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而已，但却从侧面告诉了童淑茹，曾家辉是个怎样的领导干部。 令童淑茹没想到的是，铁芒竟然说道，“你跟我们道歉做什么啊，你应该给曾省长道歉，他可是一个好干部，你不应该污蔑他的。” 张舒雅急忙说道，“铁芒，淑茹就是随口开玩笑而已，他没其他意思。” 童淑茹哼了一声，颇为不爽的说道，“道歉就道歉，但我要你帮我约曾省长，我请他吃饭赔罪。” 铁芒认真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童淑茹道，“我说话自然是算数的。” 说到了这里，童淑茹忽然转目看向了张雅茹，开口说道，“雅茹，你看铁芒这个大男人，怎么还跟我这个小女人较劲呢，你可要好好的管教管教他哦。” 张舒雅一听这话，脸顿时就红了，羞涩的低下了头去。 铁芒也是老脸一红，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那个舒雅，你好好休息休息，我……我先走了……” 童淑茹见铁芒老脸通红的样子，心下就起了戏弄的心思，就说道，“你等等。” 铁芒听言，就站住了脚，转头看向了童淑茹。 童淑茹道，“你没看到舒雅的脸色很不好看吗？今天晚上，我们就去解决解决这个问题，我也跟着混一顿好吃的。舒雅，你陪我换件衣服。” 第1742章 暗子 铁芒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笑容来。 他原本对童淑茹很有看法的，却是没想到，童淑茹竟然会给他和张雅茹制造在一起吃饭的机会，看来，他还真的要好好谢谢他呢。 到了里间，童淑茹并不是真的想要换衣服，而是想要跟张舒雅说话。 童淑茹很怜悯张舒雅，但现在看到了铁芒如此在意张舒雅，他还真是有些羡慕了。 这跟取向没什么关系，只跟爱有关。 童淑茹知道，有个人疼是真的很好。 “雅茹，你觉得铁芒这个人怎么样啊？”童淑茹一边找衣服，一边问道。 童淑茹听言，脸蛋羞红道，“我们之间没什么的。” “你就别骗我了，你都没看到你们两个人对视的时候的那个眼神，那能骗得了谁啊。不过呢，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你已经错了一次了，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再犯错了。当然了，遇到了好的人也千万不要错过了。”童淑茹很认真的说道。 张舒雅羞红着脸说道，“好啦，我知道了。” 从张舒雅的小表情上不难看出，他是真的对铁芒动心了，其实，张舒雅也是有些彷徨和困惑的，他的感情真的会转移的这么快吗？ 他是结过婚的人，这对于铁芒来说，是不是也是一个心结呢？ 吃饭的地方是童淑茹选的，消费不是很贵，他吃的也不多。 吃了些东西之后，童淑茹就放下了筷子，然后对张雅茹说道，“雅茹，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你晚上可不要回来的太晚哦。” 言罢，他就转头对铁芒说道，“铁芒，我可把雅茹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让他有半分不高兴哦，若是你惹他不高兴了，我可要找你算账的。” 铁芒忙说道，“你放心好了。” 童淑茹在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连个人一眼。 他知道张舒雅很腼腆，他是不会主动表白的，而铁芒看起来憨憨的，也没什么情商，若是他不想办法把中间的那张窗户纸给捅开，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现在，张舒雅的心情是最低落的时候，的确是需要有人来安慰的。 童淑茹再次看了一眼两个人，在心中暗道，“铁芒，你一定要对舒雅好哦。” 随后，他就拦了一辆车，上了车之后，就消失在了雨幕中。 童淑茹刚刚说他有事，的确是没说谎话，他是要去见一个人的。 不大一会儿功夫，童淑茹就到了一家茶吧，他上了七楼的包房，打开了房门，就看到了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坐着。 听到了门响，那个男人就转过了脸来，这是一张十分帅气，但却带着一丝的阴鸷。 他见童淑茹来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很守时。” 童淑茹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坐了下来，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啜饮了一小口，茶叶的清香在他的口中环绕，但童淑茹的心却如被人给狠狠地扎了一刀一般。 “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办好了吗？”那个人问道。 童淑茹一脸阴沉的说道，“没，我压根就没发现你说的那回事。” “我说有就是有，若是曾家辉同秦文娜之间没什么，他们怎么会这样团结。”那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童淑茹放下了茶杯，淡淡的说道，“你若是这样觉得，我也没办法改变你的想法，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听了童淑茹的话，那个人忽然就桀桀的冷笑了起来，他说道，“茹茹，你怎么这么绝情啊，你一定还记得这里吧，记得这茶是有多香浓吧。我们不谈这些了，就谈谈感情。” 童淑茹伸手端起了茶杯来，把茶杯里面的水给泼了出去，他怒道，“闫志胜，你还真是不要脸，我跟你可没什么感情。” 闫志胜也不怒，他拿起了一掌纸巾来，擦了擦脸上的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女人心海底针，这话说的果然没错，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最毒的不是妇人心，而是男人。我说的话你应该能听得明白吧。” 听了他的话，童淑茹的脸色顿时就变成了铁青色，他尖声道，“闫志胜，你无耻。” 闫志胜的脸抽搐了两下，他的面容突然就变得可怕阴冷了起来，他冷声说道，“我无耻吗？我怎么不觉得呢，我就是想要曾家辉身败名裂！” 童淑茹很是不屑地看着面容扭曲的闫志胜，嘲讽道，“闫志胜，你真的很无能，为了能把曾家辉给踩在脚下，你是真的什么龌蹉事都能做的出来。” “这有什么呢，你该不会是忘了这个地方吧，忘了我们之间的那些事情了吧。”闫志胜冷笑道。 笑罢，他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冷厉之色来，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阴鸷了，他寒声说道，“本来，我是不想对付曾家辉的，但就是因为他，我弟弟没了性命，我要他抵命。” 童淑茹冷冷的看了一眼闫志胜，开口说道，“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闫志胜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邪恶阴冷的笑容来，他从包里面拿出了一叠照片来，丢到了童淑茹的面前，淡淡的说道，“照片上的你比现在的你要更漂亮。” 童淑茹死死的咬着嘴唇，丢在他面前的这些照片就像是插在他心头上的刀一般，时时刻刻都会刺的心头流血。 对于童淑茹来说，在这里发生的那一幕就是一场噩梦，一场会困住他一生的噩梦。 五年前，童淑茹还是一个才入机关工作的小丫头而已。 那一次，闫志胜来到江南，在接待闫志胜的时候，童淑茹也来了，那天他喝多了酒，就被闫志胜给带到了这里来。 童淑茹怎么都没想到，闫志胜会在酒里面下媚药，不但坏了他的清白，还拍了照片。 童淑茹更没想到，这个闫志胜就跟一个恶魔一般，让她根本就甩不掉。 这些年来，闫志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江南，要她跟他重温旧梦，若是他不从，闫志胜就会用那些照片威胁他。 第1743章 撬点 最令童淑茹感到绝望的是，闫志胜竟然来江南任职了，还让他隐藏在了秦文娜身边。 不过，童淑茹却是十分清楚的知道，他这辈子都别想摆脱闫志胜了，就算他真的找到了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有什么的证据，闫志胜也不会如他说的那样，会把这些照片都给销毁，会放过他。 所以，童淑茹就采取了拖延的办法。 这段时间一来，他从很多方面了解了一下曾家辉，知道曾家辉绝不是闫志胜口中说的那样的一个人，再加上他对秦文娜是非常有好感的，所以，他才不会去做这件事呢。 “闫志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童淑茹死死的盯着闫志胜，声音中带着绝望。 闫志胜脸上的狠戾之色忽然消失不见了，声音中带着少有的温柔，他说道，“我能怎么样呢？茹茹，其实，我是非常喜欢你的，也想要要娶你，只要你能拿到证据交给我，我就一定会娶你做我的妻子。” 童淑茹又怎么会相信闫志胜的鬼话，他苦笑了一声，然后对闫志胜说道，“闫志胜，这件事我是真的做不到，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我又怎么拿证据给你啊。” “这个我不管，你只要清楚一点，没有也是有，条件是可以创造的。”闫志胜再次恢复了冰冷模样，他沉沉的说道，“我说的你是能听明白的，对吧，你现在是秦文娜的贴身秘书，给他挖个坑没那么难的。” 童淑茹看了闫志胜一眼，然后站起了身来，神情木然的走了出去。 出了茶吧之后，童淑茹就站在了雨水中，雨水哗哗哗的往下落，淋湿了童淑茹的脸，淋湿了他的衣衫。 雨水中的童淑茹，满脸都是水，也不知道那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闫志胜站在窗边，他冷冷的看着站在雨水中的童淑茹，嘴角边上扯出了一抹冷意来。 只要他的手中还有这些照片，童淑茹就得听他吩咐做事。 童淑茹回到了家里，就看到了已经到家的张雅茹。 张雅茹见童淑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头发也都湿透了，不禁愣了一下，他拿出了毛巾来，一边帮童淑茹擦脸擦头发，一边说道，“淑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被雨给淋了呢？” “我没事……我没事的。”童淑茹喃喃的说道。 他拿过了毛巾，木然的走进了卫生间，然后放开了热水，听着哗哗哗的水声，童淑茹一下子就坐在了卫生间的地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洗了个热水澡，童淑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他躺了下来，用被子蒙住了头，头脑十分的混乱，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 曾家辉坐在车上，不知道怎么的，他就觉得铁芒这段时间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话的时候，也不是面无表情了，也有了细微的表情。 这个变化是落在了曾家辉的眼里，但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会喜欢上了张舒雅。 才到了办公室，曾家辉就接到了李永明的电话。他已经把陈松和花青云的关系给查清楚了。 陈松的父亲叫陈家和，是一名在京城任教的教授，花青云在京城读研的时候，陈家和是他的导师。 不止如此，他们两个人关系还十分的亲近，再仔细查查，陈家和还是花青云的一个远房表舅。 听到了这些，曾家辉这才明白了一切，这才知道为什么花青云会跟马翼说陈松是他表弟了。 不过，花青云去找马翼帮忙，还真是找错了人了。 …… 花青云到了办公室，他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的不悦之色。 恩师在他的面前提及到了陈松，说陈松做秘书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了，若是总做秘书，只怕是没什么前途了。 当时，花青云安慰恩师，说给省委书记做秘书是很有前途的。 话是这样说的，但这件事，花青云还是放在了心上。 他到江南上任之后，经过了一方分析了解之后，他觉得马翼应该是能帮到他的，所以，他就以此作为了交换条件。 只要马翼能帮上他这个忙，他就会站在马翼那边。 只不过，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马翼会吃瘪。 但转念想想，他也能理解了，跟人家张嘴就要秘书，这不管是哪个领导听了都不会高兴啊。 自己的秘书自己来提拔，还用别人来提拔吗？这不是摆明了在骂人吗？ 就在这个时候，秘书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花青云说道，“花部长，政法委的魏书记来了。” “哦，快请他进来。”花青云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魏德信就走进了办公室。 花青云笑呵呵的说道，“魏书记，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我这里来了啊。” “我来是有事想要花部长你帮忙的。”魏德信笑笑，开口说道。 花青云道，“魏书记，你说话太客气了，你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 “搞宣传工作的，说话就是好听啊。”魏德信道。 随后，他就正了正神色，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公安厅最近搞了一个整风行动，这也算是响应上级号召，所以，我就想请花部长帮忙宣传一下。这个年头，舆论的力量很大啊，还请花部长帮忙。” 花青云笑笑，开口说道，“这都是我的分内事，宣传部一定会做好宣传工作的，还请魏书记你放心。” “魏书记，我本来还想拜访你一下，跟你请教些问题的，今天你来，这还真是时候呢，我想请教请教你，如何发展宣城的问题。” 魏德信倒也没藏私，他就帮花青云分析了一下宣城现在的局面，然后又根据实际情况，制定了一些发展方向。 这让花青云受益良多，花青云说道，“多谢魏书记的指教啊，你指定的这个发展计划，十年都不落伍啊。” “这个计划还真不是我制定的，曾省长做过市长，这是他曾经制定过得发展计划，这个计划适用于多座城市，分析了一下宣城现在的情况，我觉得这个计划也很适用宣城。”魏德信说道。 第1744章 交换条件 花青云听言，心中就是一动，忙说道，“曾省长的工作能力可真强，看来，我得跟他去讨教讨教才行啊。” 魏德信笑笑，开口说道，“花部长，我这就没什么事了，我们公安部的事情还要多麻烦你了，改天我请客，花部长你可一定要来哦。” 花青云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送走了魏德信之后，花青云的心情就变得不平静了。 曾家辉在三江任过职，也不知道他同项怀文的关系如何，在这一刻，花青云还真动了想请曾家辉帮忙的心思，可这个口到底要怎么开才好呢？ 开了口，曾家辉答应了帮忙他，那成功率又会有多少呢？ 再有就是，曾家辉凭什么要帮他的忙啊，在这个社会里，是没有人会愿意百帮忙的。 花青云想了想，然后看向了秘书小朱，问道，“小朱，我问你点事。” 在平常的时候，花青云没什么官架子，小朱在花青云的面前倒也不太拘谨。 他坐了下来，笑着问道，“花部长，您想问我什么事啊？” “刚刚魏书记说，曾省长抓经济建设是很有方法的，是这样吗？”花青云问道。 小朱说道，“花部长，还真别说，你问我还真问对了，曾省长原来是三江省的省委书记，抓经济建设那可是一把好手啊。” …… 其实，曾家辉以退为进的方法也是非常寻常的，他主抓的工作就是人事，但最近这段时间，在人事问题上，曾家辉是一个都没争。 这本身就会让人觉得不对劲。 而现在，他还主动找了花青云，想要征求他的意见，曾家辉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 只不过，花青云却是身在其中，还真没就没看出曾家辉的目的来。 花青云说道，“我觉得三江省省委书记的秘书陈松还不错，他应该能胜任。” 曾家辉知道花青云存了什么心思，他还是故意说道，“陈松啊，我这个人我知很了解的，他的能力是很不错的，的确很适合。但他现在是项书记的秘书，把他给要过来，只怕是非常困难的啊，还容易让项书记误会。”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花青云索性就很直接的说道，“曾省长，我知道你同项书记的关系是很不错的，所以，这个忙我还得请你帮我。” 听了花青云的话，曾家辉就剩下苦笑了。 他同项怀文的关系真的好吗？当初若不是他调整了策略，只怕他同项怀文两个人现在还对立着呢。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来，至少现在，他和项怀文两个人的关系还是非常和谐的。 不过，这一次，曾家辉要的是项怀文的秘书，也不知道项怀文会不会放人。 其实，曾家辉早就想跟项怀文打声招呼了，但这一次的情况却是有些特殊，要的人是项怀文的贴身秘书，也不知道项怀文会作何感想。 但花青云已经跟他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他还是要试试的，成不成的，那就由老天来决定了。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对花青云说道，“花部长，这事我可不敢说一准能成，我只能试试。” 言罢，曾家辉就当着花青云的面，拨通了项怀文的电话。 很快的，电话就接通了，项怀文的声音就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老弟啊，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啊。” 从语气中，花青云就听出了不同来。 项怀文跟曾家辉说话的态度，跟对马翼说话的态度完全是两个样子嘛。 “项书记，看来，你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项怀文不由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老弟，我还没对你说谢谢呢，你给我送来的那个得力干将是真不错啊。” “听项书记这样说，我的心就放下来了。”曾家辉说道。 项怀文道，“老弟，这算个人情，哈哈哈……” 听着曾家辉和项怀文两个人的对话，花青云也是暗暗吃惊，他没想到，曾家辉同项怀文的关系会如此的好。 更没想到，曾家辉的能量会如此大。 项怀文提起的那个得力干将是方正，这一点花青云是非常清楚的，直到此刻，他方才知道，方正被调到了三江，竟然是曾家辉安排的。 这一次干部交流的背景，花青云是非常清楚的，曾家辉竟然能左右这次的干部交流，这实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看来，这段时间，曾家辉在人事权上没争，原来就只是表象啊。 想到了这些，花青云再看向曾家辉的时候，目光明显的跟之前不同了。 曾家辉嘿嘿一笑，开口说道，“项书记，这可是你说的哦，这个人情你可要还哦。” “我就知道你小子给我打电话一准有事，说吧，到底是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项怀文很爽朗的笑道。 “项书记，你觉得方老哥和你秘书谁更重要呢？”曾家辉道。 项怀文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说道，“你小子这话是几个意思，你是不是在打我秘书的主意啊？” “项书记，您说的没错，我还真就在打他的主意，您给不给嘛。”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项怀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想了想，这才说道，“换个条件。”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但这个人我还真就要了，项书记……”曾家辉无赖道。 项怀文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开口说道，“你这还真的是在夺人所爱啊，但这件事也不是我说了就算了的，我还得征求一下陈松的意见。除了这个之外，我还有个条件。” 听到了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花青云突然就觉得怪异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他自然知道曾家辉此举就是想要拉拢他。 但这还要曾家辉答应项怀文的条件，省委书记提出来的条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难度会有多大了。 就为了拉拢他，这真的值得吗？ 项怀文笑呵呵的说道，“你小子可别着急答应我哦，我的条件可是很苛刻的。” 在这个瞬间，花青云是真的很想放弃了。 第1745章 站队 这让花青云觉得他欠了曾家辉好大一个人情。 见花青云要说话，曾家辉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笑着说道，“项书记，你该不会让我去帮你摘天上的月亮吧。” “你这个小子说话是越发的不靠谱了。”项怀文道，“家辉，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我是真的很怀念你在三江的日子啊。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你来三江一趟，我们好好的叙叙旧，喝个痛快，然后再谈陈松的事情。” 听到了这里，花青云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项怀文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来呢，原来就只是让曾家辉去三江走一趟而已。 可突然之间，花青云就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项怀文同曾家辉两个人竟然会有兄弟一般的感情。 这样的感情在官场中，可是很少见的啊。 曾家辉听言，也觉得很是诧异，他不由得说道，“项书记，我就先谢谢你了。” 项怀文笑这说道，“你先别急着谢我，现在人还没到你那里呢，你的那帮部下若是知道你要来三江，还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想起了之前的那帮兄弟，曾家辉突然就想起了他在三江工作的那段时间来，他笑道，“项书记，请你帮我转告他们一声，谢谢他们还记得我这个人，他们我也是记得的。” “让他们等着我，过几天，我就去三江，一定会把他们全都给灌到桌子底下去。” 项怀文哈哈一笑，开口说道，“好，你说的话我一定会带到的，还有，我一定设宴款待，我保证他们都会到。” 又跟项怀文说了几句话，曾家辉这才挂断了电话。 等曾家辉从过去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花青云的眼睛里面竟然蒙上了一层水雾，他不由得问道，“花部长，你这是？” “曾省长，我这就先谢过了，从现在开始，只要是你曾省长的意见，我都会支持。”花青云对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这些年来，花青云都没被感动过，但今天，他是真的被曾家辉给感动了。 在感动的同时，让他对曾家辉更是多了些了解，也感觉到了曾家辉的人格魅力。一个能被这么多人想起的人，一定是有着过人之处的。 一直以来，花青云都是保持中立的，看来，这一次，他是保持不了中立了。不过，这也是他甘心情愿的。 曾家辉伸出了手来，跟花青云握了握手，很认真的说道，“多谢花部长的支持，但我不希望你支持我，只是一种交换。不瞒你说，我很看好陈松，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跟项书记张口要人的，这并不是因为你提出来的这个人事要求。” 花青云跟曾家辉握了握手，很郑重的说道，“曾省长，我支持你，也跟之此事无关。” 曾家辉笑笑，然后喊道，“小根，你看看这两天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大一会儿功夫，刘小根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说道，“曾省长，这两天没什么重要的工作，就只有今天下午有个很重要的安排。”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对花青云说道，“花部长，我这两天没什么重要的工作，我会去一趟三江，你看你是不是也去一趟啊，顺便把陈松带到江南来。” 花青云急忙点头，开口说道，“好。” 有了共识，两个人说话的氛围就变得轻松了很多，也多了一分默契。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来，见是秦东军给他打过来的电话，就接起了电话来，笑道，“秦老哥，你怎么一直都不给我打电话啊。” 秦东军笑道，“你这个小子啊，到了江南之后，就把老哥哥我给忘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来，我刚刚听项书记说，你过两天要来三江？” “嗯，是有这个打算。”曾家辉说道。 秦东军笑道，“好，那我就不跟你废话了，浪费电话费，见面再聊。” 言罢，秦东军不由分说的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他这边电话才掉，杜德刚，王强等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们都希望曾家辉快点过去。 等曾家辉打完了几通电话之后，花青云不禁笑道，“看来，曾省长在三江的人缘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呢。” 曾家辉笑笑，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其实，我也很想在三江的，我在三江工作的时间略微长一些，跟那里的人感情也深一些。” 此刻，三江省省委书记办公室里面，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省长李永明。 李永明对项怀文说道，“项书记，谢谢你了。” “老李，你不用跟我如此客气，再说了，我帮的是曾家辉，又不是旁人。”项怀文笑呵呵的说道。 李永明之前，跟项怀文说了江南的情况，项怀文在知道了那边的情况之后，就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项怀文笑笑，然后递给了李永明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他说道，“说起来，陈松在我身边工作也有些年头了，一直都没得到提拔任用，我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这一次，曾家辉开口了，我索性就送个顺水人情，说实话，我这样做，其实也不只是为了帮曾家辉的。” 而此刻的曾家辉却是不知道项怀文和李永明两个人之间的这段对话。 下午，曾家辉检查了一下安城的工作，然后听取了朗杰的工作汇报，又对安城的工作做了些指导。 最后曾家辉对人事方面的工作也做了指示，要求市委市政府一定要把班子配备好。 朗杰得到过秦文娜的暗示，自然是明白曾家辉的意图的，直接就拿出了人事调整方案来，要对各县区做一下调整。 市长蒋青是马翼去了京城活动来的，他做事是非常稳重的，到了安城之后，也没做出什么过格的举动来。 现在，安城有朗杰在，谅这个蒋青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第1746章 精心布局 到了一定层次，一般都不会胡乱出牌的。 在回来的路上，刘小根谢过了曾家辉，他知道曾家辉催朗杰办事，就是想要把他的事情给落实了。 对刘小根的感谢，曾家辉只是微微一笑。 刘小根在回去的途中下了车，回到了他和江会会两个人的出租屋。 等刘小根下了车之后，铁芒这才问道，“哥，你晚上有时间吗？” 曾家辉见铁芒说话吞吞吐吐的，觉得很是奇怪，他说道，“铁芒，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铁芒道，“童秘书请客吃饭。” “童秘书？哪个童秘书啊？”曾家辉不由得问道。 一时半会儿的，曾家辉还没反应过来铁芒口中的童秘书，就是童淑茹。 铁芒道，“是秦书记的秘书童淑茹啊。”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不禁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来，问道，“他怎么会请你吃饭啊。” 听问到了这个问题，铁芒说话就越发的不利索了，他说道，“是这样的……” 随后，他就把那天晚上跟童淑茹开玩笑，让童淑茹请客吃饭的事情说了一遍。 曾家辉一听，顿时就乐了，他没想到童淑茹对他竟然还有看法，他若是去参加这个饭局说不定能跟童淑茹缓和一下关系。 童淑茹怎么看他，这不重要，重要的她是秦文娜的秘书。 想到了这层关系，曾家辉就点头道，“好，我去。” 吃饭的地方是在一处茶餐厅，他们到了的时候，就看到了童淑茹和张舒雅。 曾家辉没想到，张舒雅竟然也来了。 见曾家辉来了，童淑茹急忙迎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您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童秘书，你还真是够客气了，请跟我来。” 随后，童淑茹就在前面走，等他们快到了包房门口的时候，童淑茹就说道，“曾省长，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天我特意请了秦书记来，希望曾省长你能多担待我，原谅我对您的误解。”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愣，他是真的没想到，秦文娜也会来，不饿局的笑道，“看来，今天晚上的菜一定会很丰盛了。” 说着话的功夫，几个人就进了包厢，就看到秦文娜已经在包厢里面了。 秦文娜站起了身来，笑眯眯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曾省长，我今天可是跟您沾光了啊。据我所知，小童还真没请过人吃饭呢。” “秦书记，瞧您说的，我有那么吝啬吗？我可不是一只铁公鸡。”童淑茹笑道。 铁芒突然说道，“铁公鸡就不是了，铁母鸡还差不多。” 听了他的话，几个人顿时就笑了起来。 曾家辉很奇怪的看了一眼铁芒，开口说道，“铁芒，我还真不知道你还这么幽默呢。” 铁芒嘿嘿一笑，用手挠了挠大脑袋。 突然之间，曾家辉发现，铁芒这个小子的目光竟然在围着张舒雅转悠，看到了这里，曾家辉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子是对张舒雅动了心思。 酒桌上的氛围很不错，大家彼此也都是熟人，铁芒破例喝了几杯白酒，这可是以往没有的一种情形。 桌子上的两瓶白酒很快就进了几个人的口中。 曾家辉笑道，“我还真没看出来，小童的酒量这样好。” 童淑茹说道，“我是秘书，喝酒也是我的工作啊。” 说到了这里，他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开口说道，“看我这记性，明明带了酒来了，还给忘在车子上了，曾省长，您稍等片刻啊，我马上就去取了酒来。” 言罢，童淑茹就站起了身来，往楼下走去。 下了楼，童淑茹才出茶餐厅，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童淑茹见了这个电话，脸色就是一变，但他还是接起了电话来。 电话才接起来，一个阴凄凄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童淑茹，我警告你，你可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你若是敢耍花样，我就让你好看。” 言罢，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童淑茹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了起来，他收起了电话，打开了车子，从里面拿出了两瓶酒来。 不知道为什么，童淑茹只觉得手中拿着的两瓶酒突然就变得很重了，他脚下的步子也变得沉重了许多。 他为了这顿酒，可是做足了准备的，摄像头就安装了五个，手中拿着的酒里面也是有猫腻的。 他们刚才喝的酒没什么问题，但这两瓶酒里面，可就有了猫腻了。 这酒里面加了很大分量的催情剂，最重要的是这种催情剂在事后跟本就化验不出来。 他知道铁芒是不喝酒的，却不想，铁芒今天竟然喝了酒，这就成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了。 但现在，童淑茹的脑子里面想的却不是这个问题。 童淑茹十分清楚的知道，他若是做成了今天晚上的这件事，会有什么样严重的后果。 这酒他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当初若不是这被动了手脚的酒，他也不会落入到了闫志胜的手中啊。 童淑茹拿着酒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抹痛楚之色来，他喃喃道，“秦书记，我……” 可当童淑茹的腿迈入到了包厢中之后，她脸上的痛楚之色就被笑容所取代了，他说道，“曾省长，这酒是我从酒厂里面弄出来纯水果酒，您尝尝这酒的味道如何？” 还真别说，曾家辉还真没喝过这种果酒，就笑呵呵的说道，“嗯，我还真的尝尝这酒的滋味。” 童淑茹笑了笑，他先给曾家辉到了一杯，然后又给秦文娜倒了一杯。 还不等他放下酒瓶子呢，铁芒就说道，“给我也搞一杯。” “你要是喝醉了，谁开车送秦书记，曾省长和舒雅回去啊，你别喝了。”童淑茹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铁芒，开口说道。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了，铁芒只能把酒杯拿了回去。 张舒雅笑道，“都别喝太多了，尝尝滋味就行了。”\\u0027 曾家辉呵呵一笑，他拿过了酒杯，先是吸了吸酒的香气，然后喝了一点点入口。 第1747章 危险危险 这酒入了口中，回味醇香。 曾家辉品着这酒的味道，不觉得说道，“这酒真是好酒啊。”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忽然放下了杯子，开口说道，“但这酒我不能喝。” 童淑茹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能喝啊。” “若是喝上了瘾了，以后搞不到了，那我可就真的会觉得不好过了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童淑茹听言，不禁在心中暗道，“以后还要喝这酒，还有以后吗？” “若是曾省长你喜欢喝这酒，我保证会让曾省长您喝个够的。”童淑茹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笑道，“秦书记，你都听到了吧，这话可是小童说的，你可要作证啊。” “你呀，就是一个酒鬼。”秦文娜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了，老脸就是一红，秦文娜也意识到了，他这话说的有些不对了，脸上也飞上了一抹红晕。 不过，大家都不是很在意。 铁芒和张舒雅两个人在眉目传情，根本就没注意到这句话。 可童淑茹的心中却是一动，其实，他已经很敏锐的意识到了曾家辉和秦文娜的关系不一般了。 秦文娜在生活和工作中，对他十分关心，也是一个好领导，他真的就要去害这样一个人吗？ 突然之间，平常生活和工作中的点点滴滴全都涌入到了童淑茹的脑海中，这让童淑茹的心顿时就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秦文娜端起了酒杯来，对曾家辉举了举杯，开口说道，“曾省长，我敬你一杯。” 曾家辉看着秦文娜那张娇媚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心跳快了很多。 令几个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童淑茹忽然伸手抢过了秦文娜手中的酒杯，开口说道，“秦书记，这酒您不能喝。” 秦文娜听言，不觉得愣了一下，他看向了童淑茹，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此刻的童淑茹已经有了决定，他是绝对不会伤害秦文娜的，他急忙解释道，“这酒喝起来很好喝，酒味醇厚，但后劲强，之前，我们也喝了酒了，两种酒掺在一起和，很容易醉酒的。” “小童，你可是别有用心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童淑茹听了，心就狂跳了起来，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还以为他的阴谋被曾家辉给识破了呢。 不等他说话，只听曾家辉说道，“你知道这酒的后劲大，还让我喝，你是不是存心想要灌醉我啊。” 曾家辉是真的没想到，这酒里面另有猫腻。 童淑茹在心里暗道，“曾省长，对不住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这都是闫志胜逼我这样做的，我不能还秦书记，现在就只能……” 想到了这里，童淑茹就说道，“曾省长，您真会说笑话，我刚刚说了，我是秦书记的秘书，喝酒也是我的工作，这杯酒我就替秦书记喝了。” 言罢，他就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曾家辉笑笑，也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他在看童淑茹的时候，眼中多了一抹赞赏之色来，他对秦文娜说道，“秦书记，你这个秘书很好哦。” “小童的确非常优秀。”秦文娜很肯定的说道。 童淑茹听言，心再次疼了起来，暗道，“我还优秀吗？我是卑鄙无耻啊，秦书记，这一次你是真的看错了人了，我自私自利，卑鄙无耻。” 他心里想着，口中说道，“曾省长，今天我请您来，就是给您赔罪的，这酒我就先干为敬了。” 言罢，童淑茹就拎起了酒瓶子来，扬起了脖子，把一瓶子酒全都给喝了下去，但在场的人却是没人看到，童淑茹仰脖喝酒的时候，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童淑茹的这个举动，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秦文娜不觉得说道，“小童，这不行的，你……” “秦书记，我没事的。”童淑茹说道。 童淑茹的酒量很好，但喝了这一瓶酒，他也好过不了哪里去，他这是怕真的弄出事情来，若是真的有人把这酒给喝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把一瓶酒都给喝了，他相信，曾家辉也会如此的。 曾家辉压根就不知道童淑茹的脑子里面在盘算什么，他笑笑，也拿起了酒瓶子来，把一瓶子酒给喝了个干净。 童淑茹不禁笑道，“曾省长，您真是好酒量啊，这酒我拿的少了，我们接着喝白酒吧。”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酒就喝到这里吧，下一次，我请客，你带酒过来，还要这种酒啊，这酒这样个喝法，我觉得真的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酒我们喝了很多了，还是吃点东西吧。”秦文娜说道。 很快的，主食就上了，十几分钟之后，酒席就散了。 童淑茹让铁芒先送秦文娜回去，秦文娜却让铁芒先送曾家辉。 曾家辉说道，“还是你先回去吧，铁芒，你可一定要照顾好秦书记，舒雅，你也跟着去吧。” 秦文娜点了点头，他看着脸上潮红的童淑茹，知道他喝了很多酒，这个时候酒有些上头了，就说道，“小童，你跟我们一起吧。” 童淑茹摆了摆手，对秦文娜说道，“秦书记，我的头有些晕，我想休息休息，我没事，您先回去吧。” “好吧。”秦文娜点了点头。 然后，几个人就出了包厢。 等他们出去之后，曾家辉看了看醉态朦胧的童淑茹，很关切的询问道，“小童，你还好吧，我给你倒杯水喝吧，这样能好过一些。” “谢谢曾省长。”童淑茹说道。 他在说话的时候，就扫了一眼包房角落里面的摄像头，满心的疼痛，童淑茹强忍下了满心的痛楚，不让眼角的泪水滑落。 曾家辉给童淑茹倒了一杯水，然后递给了童淑茹。 童淑茹接过了曾家辉递过来的水杯，他喝了一口水，忽然问道，“曾省长，您觉得闫秘书长这个人如何啊？”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在心里暗道，“童淑茹突然问起这个来，这是几个意思啊？” 第1748章 弄丢了 童淑茹的眼中划过了一抹忧伤之色，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发的凄惨了起来，他轻声说道，“曾省长，对不起了。” 此刻，催情药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童淑茹的眼神变得迷离了起来，那深深地忧伤也退了下去。他只觉得身体的某种感觉在此刻被唤醒了过来，他挣扎着起身，然后跌跌撞撞的扑向了曾家辉。 童淑茹脑子里面还有残存的一丝理智，他想好了，闫志胜就只是想要让曾家辉身败名裂而已，他和秦文娜是一样的。 他是不想让秦文娜受到任何伤害，那就只有用他自己了。 曾家辉也没多想什么，他只当童淑茹是喝多了而已，见童淑茹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他急忙伸手去扶她，怕他跌倒。 可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他才去扶童淑茹，童淑茹竟然嘟起了猩红的小嘴亲了过来。 曾家辉急忙就要推开他，可他突然就觉得身体燥热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药的效果的确是非常厉害，只要发作，就会让人的意识变得模糊，剩下的就只有情欲了。 曾家辉本想推开童淑茹的，可却是直接把他给抱在了怀中。 然后，他就把童淑茹按在了沙发上。 此刻的童淑茹已经失去了理智了，他伸手就去撕扯曾家辉的衣服。 包房中的摄像头已经开始工作了，从五个角度无死角的摄录着包房中的一切。 在房顶上的一个房间中，一个男人正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里面都有了红血丝了，热血喷张。 这个男人越看越上头，此刻的他，真恨不得上去把男人给扯开，然后好换他上去。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冲动，一直看完了全程，并且把这精彩的表演给拷贝进了u盘，然后带着一脸阴沉的笑，快速离开了房间。 童淑茹比曾家辉恢复理智的时间早，他看着躺在身边呼呼大睡的曾家辉，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了，那种疼和愧疚感迅速把他给包裹在了其中。 可现在愧疚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了。 很快的，曾家辉也清醒了过来，他见他还睡在沙发上，而童淑茹已经不在包房了，他就坐了起来，只觉得头昏沉的厉害。 他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暗道，“我怎么还不如个女人啊，竟然喝醉了。” 曾家辉只觉得口渴的很，他随手抓起了桌子上的杯子，把杯子里面的水给喝个干净。 突然之间，曾家辉就意识到了不对，他貌似刚刚跟一个女人有了什么。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脸色就变得异常的难看了起来，在心里暗道，“我刚刚不会是对童淑茹做了什么吧。” 只不过，曾家辉却是没想到，他已经一步步的走入到了陷阱中了。 曾家辉抽出了一根烟，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让自己冷静了冷静，他看了看时间，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个铁芒，怎么还没回来了。”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拨通了铁芒的电话，铁芒对曾家辉说，他现在在楼下等着他呢。刚刚他看到了童淑茹，童淑茹说您在包厢里面睡着了，让他等会儿再上去。 而此刻，那个男人已经回到了家里面了，他忍不住播放了一下u盘里面的视频，又手动了一次。 然后，又存了一份在电脑里面，留着以后看。 收拾好了地面上的纸，那个男人这才拔下了u盘，拨通了闫志胜的电话。 “闫总，你要我办的事情我已经搞定了，不得不说，你老婆可真是人间尤物啊，你是怎么忍的啊，竟然能忍受那样的人间尤物跟别的男人正一起搞啊。”男人很是猥琐的说道。 这个人是做私家侦探的，专门做这些事情。 闫志胜冷冷的说道，“你的废话真多，赶紧把我要的东西送过来。” “好，好，我马上送东西过去，闫总，钱……”男人道。 “东西我看了满意，钱一定如数给你。”闫志胜阴凄凄的声音响了起来。 男人道，“好，我马上到公司。”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来，把那个u盘装到了裤兜里面。 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裤兜破了个洞，就在他上车的那个瞬间，u盘从那个洞里面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车子发动，那u盘直接就被车轮给碾碎了。 这个男人对此浑然不觉，此刻的他，脑子里面装的全都是钱。 不大一会儿功夫，他就到了公司，等他到的时候，就看到了闫志胜已经等在了那里了。 男人嘿嘿嘿一笑，开口说道，“闫总，你来的还真快。” “少废话了，赶紧把东西拿来给我。”闫志胜沉声道。 “钱你带来了吗？”男人问道。 他在问这话的时候，瞥了一眼闫志胜的手。 闫志胜皱着眉头，冷声说道，“你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怎么会给你带现金，这张卡里面有五十万，密码六个八。” 男人伸出了手来，就要去拿银行卡。 闫志胜把手缩了回去，冷声问道，“我要的货呢？” “带着呢，这就给你。”男人说道。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伸到了裤兜里面，突然，他的脸色就是一变，他竟然什么都没摸到。 男人急忙把口袋给掏了出来，他在口袋上面看到了一个洞，u盘早就不见了影子了。 男人不由得干咽了一口吐沫，开口说道，“闫总，那个……那个丢了……” “什么玩意，丢了……”闫志胜一听，眼珠子顿时就瞪圆了，厉声质问道，“你特么的是不是在戏耍我！” 说着话的功夫，闫志胜就伸出了手来，一把就抓住了那个男人的衣服领子，满脸的怒意。 男人见闫志胜如此模样，他也被吓到了，他急忙解释道，“我没啊，做我们这行的，就是要讲信用啊，我是不会骗你的，这是我们公司的宗旨啊。”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家伙还说这些没用的，闫志胜怒不可遏的抬起了手来，照着那个男人的脸，就狠狠地抽了个嘴巴！ 第1749章 怒火攻心 闫志胜怒骂道，“有没有备份？” 听了这话，男人倒是想起来他存了一份在电脑里面了，他急忙说道，“有，有，存在我的电脑里面了，我这就回去给你拷贝。” “走，我跟你去取。”闫志胜放开了手，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冷声道，“你看着我干什么，还不走？” 随后，两个人就急匆匆的往回赶去，打开了房门之后，男人就看到他儿子正坐在他的电脑前。 男人急忙冲了过去，当他看到了电脑画面之后，脸都变成了铁青色，他咬着牙问道，“小兔崽子，这电脑是怎么了？” 孩子说道，“爸，你的电脑运行速度太慢，我就重装了个系统。” “你特么的干什么不好啊，装毛线系统啊。”男人崩溃的怒吼了起来，那声音直接穿透了屋顶。 他儿子说道，“你总下黄碟，电脑慢，我重装系统不行啊。”\\u0027 闫志胜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人都在暴走的边缘游走了他强压着心头的火气，问道，“你存在哪个盘里面了。” 只要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只要把东西存在c盘里面，就算是重装系统，也不会丢失文件的。 男人小声说道，“我放在我的文档里面了。” 在听了男人的这话之后，闫志胜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歇斯底里的大骂道，“你特么的是不是傻啊，文件不存在c盘里面，放特么的文档里面做什么。” 闫志胜是越说火气越大，他怒从中来，挥起了拳头来，就胖揍起了这父子两个人来，把两个人给揍的鼻青脸肿，满屋乱窜。 打的累了，闫志胜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吸了几口烟之后，闫志胜这才冷静了下来。 突然，他就想起了艳照门来，心里面顿时就有了盘算，他站了起来，把手中的烟头丢在了地上，然后用脚碾灭了。 他走到了电脑前，拔掉了电源，把机箱给拖了出来，然后让男人给他找了把螺丝刀，拆开了电脑，把硬盘给取了下来。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男人，开口说道，“你最好是每天都祈祷，这数据能恢复过来。” 见闫志胜走了，男人这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他儿子说道，“儿子，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没文化的结果，在家还要被人打。”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别在沉迷游戏了。” 此时，夜色已经很深了，街路上就只有偶尔经过的车辆行驶而过，人行道上已经看不到人了。 有两个人从小胡同里面走了出来。 一个人说道，“哥，我饿了。” “弟弟，我也很饿啊。”另一个人说道。 “不是说这里是夜都市吗？怎么连吃的东西都没有呢。” “傻弟弟，我们要吃东西得到店里面才有啊，现在时间太晚了，店铺都关门了。” “哥，我们刚才不也去了店里面了，他们也不让我们吃东西啊。” “我们没钱，他们当然不让我们吃东西了。” “哥，你没钱吗？” 男人听言，顿时就陷入到了沉默中，过了一会儿，他这才说道，“这大城市一点儿都不好，这里的人也坏透了，跟我们村的人不一样。” “哥，我们两个人去枪钱吧。” “怎么抢，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有钱呢？” “反正抢就是了，管他呢。” “人影现在都没一个，枪谁啊。”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就从一个胡同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手中拿着硬盘的闫志胜。 “哥，那边有个人，我们去抢他。”弟弟看到了闫志胜，忙说道。 “抢。”哥哥当机立断道。 随后，这两兄弟就不管不顾的冲向了闫志胜。 “此山是我开，此路……”弟弟结结巴巴的还来了段开场白。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哥哥就道，“你是不是傻，动手啊。” “打劫，把你身上的钱都拿出来，还有吃的东西也都拿出来，快点儿。” 闫志胜微微一怔，他借着微弱的路灯看着挡着他路的两个人，见这两个人傻头傻脑的，心里暗道了一声，“真是晦气。” 但他现在也没心情跟这两个傻逼废话，就拿出了钱包来，把里面的几百块现金都拿了出来，丢给了兄弟两个，开口说道，“你们不是要钱吗，钱给你们了，拿走吧，我告诉你们，抢劫是违法的，拿了钱赶紧走吧。” 哥哥一伸手就把钱给抢了过来，但却被弟弟给抢了过去，丢在了地上，他对哥哥说道，“哥，他看不起我们两个，这不是抢了，这……这是施舍，我们不要……” “你说的对……我们差一点儿被这个小子给耍了，妈的，看不起我们哥两个是不是，嘲笑我们两个傻是不是？”哥哥一听，顿时就气恼了起来。 他不由分说的把闫志胜给推到了墙根旁，厉声喝问道，“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哥两个，觉得我们哥两个傻。” 闫志胜都被这两个傻憨憨给气的没了脾气了，他不由得问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他还真不想对这两个傻蛋怎么着了，这两个人一看脑子就不正常，若是真的搞出什么事情来，那他闫志胜可就真的倒霉透顶了。 哥哥嘟囔道，“俺们……这个……” 嘟囔了两句，哥哥就转头问弟弟，“弟，俺们让他干嘛？” “他身上肯定有好吃的东西，俺饿了。”低低说道。 这个时候，一阵冷风吹了过来，弟弟不禁打了个哆嗦，又说道，“哥，俺冷了。” 哥哥转头看向了闫志胜，说道，“你把衣服脱下来，给俺弟弟，他冷了。” 闫志胜只觉得一口老血闷在了胸口，他被气的都要吐血了，他再也忍不住了，一伸手就推开了那个哥哥，然后直接就踹了一脚，口中怒骂道，“特么的，怎么就遇到了你们两个神经病呢。” 那个哥哥被踹的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捂着小腹痛苦的叫喊了起来。 第1750章 足蓝打水一场空 弟弟一见哥哥被打了，也怒了，他随手就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半截砖头，冲着闫志胜就冲了过来，口中叫嚷道，“你敢打俺哥哥，俺弄死你。” 同时，那个哥哥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闫志胜冲了过去。 三个人顿时就扭打了起来，混乱中，闫志胜被弟弟一砖头就给拍在了脑门上，他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随后，就是一阵的眩晕，身子就倒了下去。 “快点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哥哥说道。 把人给打倒了，这兄弟两个一点儿都不害怕，就翻起了闫志胜的衣兜来，可除了那个钱包之外，闫志胜身上就真的没什么东西了。 哥哥的眼珠转了转，开口说道，“把他衣服给扒了。” 兄弟两个人也不废话，直接就动起了手来，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把闫志胜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个精光，就只给他剩下个裤衩。 “这小子真穷，身上连吃的东西都没有。”哥哥满脸不爽的说道。 弟弟的眼睛突然一亮，对哥哥说道，“哥，你看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啊，他都被打倒了，东西还没撒手，这东西一定是好东西。”\\u0027 两个人就再次俯下了身子，掰开了闫志胜的手，看到了那个硬盘，两个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的东西。 看不明白，就拿砖头给直接砸了，结果却发现，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两个人觉得晦气的很，把砖头一丢，口中骂道，“这个傻子，这破玩意里面什么都没有，还抓着不放。” “哥，我们快走吧。”弟弟说道。 随后，两个人就快速隐没到了黑暗中，不见了影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闫志胜被冻醒了，他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漫天的星斗，他只觉得脑门生疼，此刻的他也顾不得疼了，就忙找起了硬盘来。 闫志胜是做梦都没想到，他的精心布局，竟然被几个傻逼给弄了个什么都不是，满盘皆空。 看着已经碎成了渣渣的硬盘，闫志胜是欲哭无泪啊。 他费尽了心机，结果却是一场空，难道，老天是真的不想绝了曾家辉吗？就想让他一事无成吗？ 只不过可惜的很，曾家辉并没有看到此刻狼狈的闫志胜。 大冷的天，就只穿了条裤衩，脑门上还有个大包。 第二天是周末，曾家辉一早起来，还觉得头有些昏沉，他起了身，用冷水洗了把脸。 这才精神了一些，他看了看时间，见已经快到九点了。 曾家辉心里想到，“择日不如撞日，我干脆去三江得了。”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穿好了衣服，然后给花青云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他今天要去三江。 花青云听了，顿时就表态，他会跟曾家辉一同前往的。 曾家辉没用公车，而是让铁芒开他的车子出了门。 铁芒一边开车，一边给张舒雅打了个电话，跟他汇报了一下行踪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接到了花青云，三个人就一同去了三江。 此刻的童淑茹，心里只觉得十分的不好过，他知道，他不能再露面了，用不了多长时间，曾家辉就会被闫志胜给踩在脚下，而他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这件事是他搞出来的，已经不能挽回了。 童淑茹的心里对曾家辉是有愧疚感的，但只要一想到在闫志胜手中的那些照片和视频，童淑茹的心就又沉了下去。 事实上，童淑茹却是不知道在闫志胜身上发生的事情。 在做完了昨晚的事情之后，童淑茹就想离开这里，然后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生活。 其实，童淑茹是想要摆脱闫志胜，他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直接离开的，闫志胜也找不到他，又能把他如何呢？ 更何况，闫志胜也不会精力都放在他身上。 人在很多时候，遇到威胁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反抗，当他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之后，就会选择妥协。 童淑茹做的选择就是这个选择。 他没敢回家，但令童淑茹觉得非常奇怪的是，江南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并没有发生他想象中的情况。 难道是闫志胜另有图谋吗？ 等童淑茹打开了手机之后，就看到了很多未接电话和信息，这些都是张舒雅打过来的，信息也是张舒雅发过来的。 张舒雅给他打了这么多电话，发了这么多信息，到底是有什么事呢？难道，江南变天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童淑茹的电话忽然就响了起来，他一看，电话是张舒雅打过来的，童淑茹这就有些犹豫了，他犹豫着要不要接这个电话。 但电话却是顽固的响着。 童淑茹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接起了电话来，电话才接通，张舒雅焦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淑茹，你总算是接电话了，可把我给担心死了，你这一晚上都没回来，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了啊？” 张雅茹如此关心他，童淑茹并不觉得有什么，他淡淡的说道，“我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觉得难受就没回去，在我亲戚家住了一晚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出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啊，今天的天气不错，还是周末，我们两个一起逛街去吧。”张雅茹笑着说道。 童淑茹有些发懵，脑筋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 此刻，曾家辉和花青云已经在去三江的高速路上了，这两个人一路先聊着，聊的颇为愉快。 在跟曾家辉聊天的时候，他也说了他同陈松之间的关系。 其实，这些曾家辉是知道的，但他还是装出了才知道的样子，同时，对陈松的能力也给予了肯定。 车子开得不是很快，在中午的时候，车子下了高速，在路边的小店里面随便吃了一餐。 然后就接着赶路了。 途中，接到了陈松打过来的电话，询问他们到了什么地方了。 曾家辉告诉陈松，他们现在还在路上。 在电话里面，陈松很想对曾家辉说谢谢，但最终，他还是没说出口来。 第1751变了性质 之前，陈松跟曾家辉也有过合作，他对曾家辉的性格十分清楚，与其在嘴上说感谢，还不如多做实事呢。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笑道，“下次再来三江，还是坐飞机比较好，这样快一些。花部长，你累了吗？” “若是坐车都累的话，那还真做不成什么了。”花青云笑道。 车子一路行驶，两人一路闲聊，很快的，车子就行驶进了三江的范围之内，看着曾经熟悉的地方，曾家辉也是唏嘘不已。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为官者就是要辗转各地的，但其实，曾家辉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其实，如曾家辉这般的人物都是人中龙凤，又有多少人穷其一生，都达不到如此高度。 很快的，车子就进入到了繁华地段。 铁芒道，“曾省长，前面好像有情况？”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看向了前方，他看到在距离他们车子不远的地方，有很多人聚集在了一起，还打着横幅。 但因为距离的原因，曾家辉是真的看不清楚那横幅上写的是什么。 “不用管这些事情了，我们直接去省委。”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现在，这里已经不是曾家辉的辖区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也是曾家辉要遵守的一个规则。 若他现在还在三江任职，他是一定会过问的。 铁芒看了了一眼导航，然后就调转了方向盘，车子就进入到了一条小巷里面，但在车子要开出小巷的时候，铁芒却看到，在路口处有人在拦着车子。 这些人的手中都拿着棍棒之类的东西，满脸的凶神恶煞。 铁芒见了眼前的一幕，他的瞳孔不由得紧缩了一下。 曾家辉也看到了前面的情形，他皱着眉头问道，“铁芒，前面这是？” 铁芒道，“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我下车看看。” 言罢，铁芒就下了车。 为首的几个人见铁芒下了车子，顿时就围拢了过来，一个人说道，“前面堵车了，你绕道走吧？” 而这个时候，曾家辉也下了车，他看着前面围着的一群人，不由得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抵制倭货，”为首的那个人说道，“你们还算挺不错的，没用倭系车。” 曾家辉听言，眉头不由得微微的皱了一下，前段时间，倭国做了些事情，这激怒了很多华夏人，在民间就掀起了抵制倭货的浪潮。 但这在江南却是没引起太大的动静来，就只有小规模的游行而已。 曾家辉却是没想到，三江这边不只是在示威游行，已经引发了一些恶性事件了。 这几个人手中拿着的武器上还有没干涸的血迹，从这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已经动手伤人了。 那个人见曾家辉摇头苦笑，顿时就把眼睛一瞪，用手中的棍子指着曾家辉的鼻子，大声怒骂道，“你这个样子是做什么，难道你也是亲倭的？” 铁芒见这个人敢对曾家辉如此态度说话，他的脸色就是一沉，见铁芒变了脸色，曾家辉就说道，“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只是路过而已，铁芒，我们走。” 那个人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什么，他身边的一个人就扯了一下他的手臂，开口说道，“那边有一辆倭系车开过来了，我们走。”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上了车，等他上了车之后，这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这是在搞什么啊，乱了啊。” 花青云也皱着眉头说道，“是啊，抵制倭货可以，但砸车打人，这就真的乱了。” 曾家辉想了想，对花青云说道，“这个问题现在我们两个就别考虑了，看看我们还能到省委吗？” “想到省委只怕是要难了，这样吧，还是打个电话，把位置发过去，让他们过来接我们吧。”花青云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他觉得花青云说的很有道理，他才要打电话，就听到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了起来。 随后，前面的那些人就四散奔逃了起来，场面极度混乱。 看来，是防暴警察出动了。 实际情况很糟糕，若是再任由这些人胡闹下去，那事态就会彻底失控，变得不可收拾了。 曾家辉等人没下车，以防被波及到。 铁芒没上车，而是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只要有人靠过来，想要打砸车子，铁芒就会直接把人给一脚踢飞出去。 曾家辉知道铁芒的实力，对此种情形并不觉得有多意外，倒是一旁的花青云被震惊到了，他是真的没想到，曾家辉的司机拳脚功夫会如此的强横。 这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跑在前面的几个人被铁芒都给踢飞了出去，后面的人见了，就再也没人往这条路上跑了。 倒是有几个武警冲到了小巷子里面来，用手中的甩棍指着铁芒，说道，“李副厅长，这边还有几个人。” “全都带走。”一道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随后，就有一个人走了出来，曾家辉看到了这个人，就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他下了车，淡淡的看了看那个人，开口说道，“李勇，你升职为副厅长了？” “曾书记？真的是您啊，我的天啊。”李勇满脸惊喜的叫道，然后，就站直了身形，给曾家辉敬了个军礼。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当然是我了。” 随后，曾家辉又看了看周围一眼，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勇道，“这些家伙搞什么示威游行，这都是在允许范围之内的，可他们竟然趁着示威游行的机会，搞出了刑事案件来了。” “嗯，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要去见项书记，你们在前面给我开路吧。”曾家辉道。 这是人家三江的事情，他自然不好多问。 李勇一听，顿时就露出了欢喜之色来，曾家辉这摆明了是在送他人情，是想要他好好的表现表现啊， 他紧忙立正行礼，开口说道，“是。” 言罢，李勇就上了警车，然后拉响了警惕，车子就呼啸着往省委方向开去了。 第1752章 三江，我来了 李勇这个人做事很灵活，车子才发动，他就给陈松打了个电话，跟他说曾家辉的车子已经往省委行驶而去了，很快就要到了。 陈松在接到了这个电话之后，就急忙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项怀文。 曾家辉的车子驶入到了省委大院的时候，项怀文就已经等在了门口了。 现在，项怀文是省委书记，按照他的身份来说，他亲自出来接曾家辉是有些自降身份的，但他却不这样认为。 他此举是在跟曾家辉示好，也表明了他内心对曾家辉的重视。除此之外，项怀文还想要在这个院子里面的人都知道，他项怀文可是一个念旧的人。 再有就是，临江省省长带了考察团来三江考察学习，在四十分钟之后，项怀文就接到了电话，说他们已经下了高速路了。 曾家辉到的这个时间，他们那边的人也应该到了。 省长李永明站在项怀文身边略微靠后的位置，他见曾家辉下了车，不觉得勾起了唇角来。 项怀文大步走了过来，伸出了手来，握住了曾家辉的手，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我们可是很久没见了啊。” 曾家辉也握住了项怀文的手，笑着说道，“项书记，怎么能劳烦你亲自来接我呢，真是不好意思啊。” 项怀文哈哈一笑，开口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李，你说对吗？” 李永明笑了笑，跟曾家辉握了握手，开口说道，“是啊，我和项书记可是很想念你呢。” “项书记，李省长，我给你们两个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南省省委宣传部部长花青云。”曾家辉介绍道。 “花部长，这位是项书记，这位是李省长。” 花青云走上前一步，跟项怀文和李永明打了声招呼，然后几个人就寒暄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中巴车行驶进了大院。 曾家辉回过头去，见是从临江省来的车子，就笑道，“二位，看来我来的时间有些不对啊，三江来了客人了啊。” 项怀文笑笑，然后对陈松说道，“陈松，你先带着曾省长和花部长去会议室坐一会儿，我接待完客人，马上就过去。” 随后，曾家辉和花青云两个人就跟着陈松去了会议室，陈松泡了茶给两个人，然后垂手站在了一旁。 花青云见状，不觉得笑了笑，对陈松说道，“陈松，你不用如此拘谨，坐下来说话吧。” 曾家辉看了一眼陈松，开口说道，“陈秘书，你工作会调动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陈松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感激之色，他说道，“为了我的事情，让曾省长和花部长费心了，多谢你们二位了。”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倒是没费什么心，你可是要好好的谢谢花部长。” 花青云笑道，“陈松，你是我的小师弟不假，但我最看重的还是你的工作能力，曾省长会帮忙你去江南，也是想要让你充分发挥你的特长，能够在地方上做出些成绩来，好更进一步。” 陈松急忙说道，“我保证会认真工作，绝不给二位领导脸上抹黑。” 曾家辉看着一脸正色的陈松，笑着说道，“你不用这样严肃的跟我们说话，你的能力我是十分清楚的，别说让你做个副市长了，就算是让你做常务市长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江南的情况跟三江还是有些区别的，你一定要团结在花部长的周围，把各方面的工作做好。”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打住不说了。 跟陈松这样的人说话，点到为止即可，曾家辉相信陈松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其实也是在提醒陈松，江南的情况复杂，跟三江的和谐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到了宣城，他的级别是提升上去了不假，但跟省委书记的秘书比起来，能量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儿了。 陈松正了正神色，开口说道，“曾省长的教诲，我记下了。” 在官场上，是不以年龄来看高低的，陈松是比曾家辉年长几岁，但在跟曾家辉说话的时候，也不敢有半分的轻慢。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了，组织部部长李昊青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昊青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你好啊。” 曾家辉不觉得笑了起来，他急忙站起了身来，跟李昊青握了握手，笑着说道，“李部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南省宣传部部长花青云，这位是三江省组织部部长李昊青。” 此时，花青云也站起了身来，跟李昊青握了握手，然后寒暄了几句。 陈松也起了身，他给李昊青泡了一杯茶，李昊青这边才坐下没多久，政法委书记秦东军也走了进来。 曾家辉又给花青云介绍了一下秦东军，然后，几个人就攀谈了起来。 陈松见花青云跟他们说话，有些不太自在，就对他说道，“花部长，我这才写了一幅字，还请您帮忙指点指点。” 花青云道，“好啊。” “曾省长，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小陈的书法。” 能做到这里的人，都是人精，自然知道陈松这是想要缓解一下氛围。 等他们两个人出了会议室之后，秦东军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个花部长是什么来头啊，看他的样子跟这个陈松很熟悉啊。” 曾家辉说道，“陈松的父亲是花部长的导师，他到了江南之后，除了做组织部部长之外，还兼任宣城市委书记，他想把陈松调过去做副市长。” “这不是要从老项的嘴巴里面拔牙吗，他肯吗？”李昊青笑道。 “要不我来三江是做什么呢？”曾家辉笑着说道。 秦东军听言，不觉的问道，“家辉，你在江南那边是不是很难啊？”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曾家辉问道。 “一个宣传部长，竟然要你亲自跑来要人，这个人情可不小啊，从这不难看出，他是很需要在这一票的啊。”秦东军说道。 说到了这里，秦东军的眼神中就露出了一抹促狭之色来。 第1753章 细思极恐 “家辉，你可不能对人家动了其他心思啊。”秦东军不怀好意的说道。 “你大爷啊。”曾家辉直接就爆了粗口，差一点儿飞起一脚就把秦东军给踹到地上去。 李昊青见此，忍不住笑道，“你们两个真的是啊……” 正说着话呢，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军区政委闻红卫打过来的电话，曾家辉就笑着接起了电话来。 “闻政委，你好啊……”曾家辉说道。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闻红卫就打断了曾家辉的电话，有些不爽的说道，“你这个小子，这都走了一年多了，连个电话都不给哥哥我打，我看你小子是真的想找打呢。” “我哪里敢不给你打电话啊，这不正想着打呢吗，谁知道你就把电话打过来了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行了，你的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样的，这些话甭说了，你给我等着，看我晚上怎么修理你，你最近的酒量有没有减啊？”闻红卫说道。 曾家辉急忙道，“老哥哥，我们两个人可是一条战线上的哦，你可不能坑我哦。” “行了，你小子就别贫嘴了，晚上见。”闻红卫说道。 放下了电话之后，秦东军就笑道，“现在，项书记和李省长在接待临江来的同志，你不趁着这个时候走走，看看你的老朋友吗？” 在三江，曾家辉有很多朋友，除了眼前的这两位，还有闻红卫之外，还有纪委书记章雷明。 听了秦东军的话，曾家辉就笑道，“好啊，我们去老章那边坐一会儿。” “他现在正在忙事情呢，早起的时候，他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等你到了，让我给他打个电话，他回来只怕也要到晚上了。”秦东军说道。 曾家辉道，“省纪委的人在忙，这只怕不是什么小事啊。” 李昊青和秦东军两个人听言，全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项怀文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笑呵呵的说道，“你们聊的很开心嘛。” …… 此刻，在陈松办公室里面的花青云，心中只剩下震惊了。 在来的路上，花青云就感觉到了，在三江，曾家辉的威望应该很高，但应该不能高到哪里去。 若不是如此的话，他怎么会明着平调，其实是暗降来到了江南呢。 可在到了三江之后，花青云就发现，事实跟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先是省公安厅厅长亲自为曾家辉开道，接着就是省委书记和省长亲自来迎接曾家辉，这个规格不可谓不高啊。 刚刚在会议室，组织部部长，政法委书记，军区政委这几个人重要部门的领导就亲自到了，就算是不能来的，也给曾家辉打了电话。 从这不难看出，在三江省，曾家辉的影响力是有多大，他的威信是有多高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曾家辉是非常有团结力的一个人。 每个人做事都有不同的风格，也有着自己的习惯，在三江，政法委书记，组织部部长，军区政委，纪检委这几个部门的人都跟曾家辉站在了一处，这根曾家辉在江南的情况也差不太多。 组织部部长孙长林，军区政委贾克祥，纪检委书记冯喜春，他们都跟曾家辉站在一处。 除了政法委书记魏德信，不过，具花青云所知，之前，魏德信跟曾家辉还曾经共事过。 按照道理来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很亲近才是，但现在却是站在了对立面上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之前，秘书小李就跟他说过，孙长林之前还做了卧底呢，后来在很重要的一个关头，组织部部长孙长林这才摆明了立场。 这个办法会不会也用在魏德信的身上呢？ 上一次，魏德信到了他的办公室，从他的言谈中，不难听出，他对曾家辉还是非常佩服的。 想到了这里，花青云的心中就是一震，若真的如此的话，那这个曾家辉的心机未免也太过深沉了吧。 现在，江南这边，孙长林，秦文娜，冯喜春，贾克祥，全都站在了曾家辉这边，现在又加上了他，若是魏德信也如她判断的那样，是在马翼那边的卧底，那曾家辉这边可就有了七票了。 可为什么，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在最近几次的人事上，都没发声呢？难道，他们是在隐藏实力吗？ 他们就是故意要造成一个落败的假象，然后再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马翼重重的一击？ 又或者是，曾家辉同秦文娜之间有了什么嫌隙吗？ 花青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这些暂时抛到了一旁，他问陈松道，“陈松，老师的身体如何了啊？” “他的身体很好，现在还在任教呢，还会时不时的提起你，对你很是牵挂。”陈松说道。 花青云道，“这样吧，你明天带着我去看看他老人家，我已经很久都没去看他老人家了，以后只怕机会更少了。你也是如此，日后到了江南，只怕回来的次数也会减少哦。” 陈松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项怀文从外面走了进来，曾家辉跟在了他的身后。 花青云和陈松两个人急忙站起了身来，项怀文淡淡的看了一眼陈松，开口说道，“陈松，你先出去一下。” 陈松知道，他们要谈的应该就是他的事情了，就点了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项怀文笑呵呵的对花青云说道，“花部长，请坐，不知道您对三江的印象如何啊。” “非常有活力。”花青云说道。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花部长的评价很准确啊，可谓是言简意赅。” “好了，我们说正事吧。花部长，我听陈松说，他父亲是你的导师，你跟老师的关系很亲近啊。”项怀文笑呵呵的看着花青云，开口说道。 花青云看了一眼曾家辉，这才开口说道，“项书记，这一次我们做事的确是有些唐突了，也欠妥。陈松是您的贴身秘书，我是不应该开这个口的，但我的老师一直都待我很好，把我当成了亲生女儿。” 第1754章 无耻至极 “而我也把陈松当成了我的亲弟弟，我希望项书记您能理解我这个做姐姐的心情，欠妥之处，还请项书记您能多谅解。” 项怀文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能理解。” “谢谢项书记了。”花青云忙说道。 “你先别急着谢我啊，我还没点头呢。”项怀文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一听，就来劲了，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对项怀文说道，“项书记，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哦，咱们可是说的好好的，你可不能反悔哦。” 项怀文笑道，“我在电话里面不是跟你说，等你来了我们再说这事嘛。” “现在，我可是已经在这里了，项书记，我还就跟您说了啊，若是你不让我把陈松带走，我们还就不走了呢，花部长，你说我说的对吧？”曾家辉索性直接耍起了赖皮来。 花青云跟项怀文不熟悉，也不好搭腔，脸上带着尴尬之色。 项怀文笑道，“你们二位若是能留下来不走，那可是最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曾家辉有些发傻，他说道，“项书记，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怎么能临时改主意呢。” “事情也不是直接就说死了，你急什么啊，你在三江工作那么长时间，也没见你发过急啊，我放人没问题，但你可得帮我一个忙。”项怀文很是意味深长的笑道。 曾家辉眨巴了两下眼睛，开口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你刚刚也看到了，临江省的考察团来了三江了，是省长田宇带队来的，今晚我要设宴款待，我希望你同花部长能一同参加。”项怀文说道。 见项怀文这个态度，曾家辉就有些迷糊了，他想了想，开口说道，“项书记，参加宴会不是不可以，但总得要有个名目啊，说起来，我和花部长也是三江的客人啊。” 听曾家辉这样说，项怀文不禁笑了起来，他说道，“家辉啊，是这样的，田省长知道你来了，就对我说想邀请你一同赴宴。家辉，你可是声名在外啊。” 曾家辉听言，脑门上就出了汗了，他无奈的说道，“这还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我反正已经来了，就豁出去了，不是吃一顿饭吗？” 花青云看出来了，项怀文就是在故意跟曾家辉开玩笑，不得不说，他们的关系还真是很不错啊。 看到了这里，花青云是真的很羡慕，若是上下级关系都能如此亲密的话，那就能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啊。 …… 而此刻的闫志胜却是遇到了一个他没想到的人。 这一天是正常休息，昨天晚上，闫志胜是也都没睡好，脑子里面乱成了浆糊了，出了后悔之外，剩下的就是头疼了。 脑袋上被敲出来的大包时刻都在提醒他，他昨天晚上真的被两个二愣子给打劫了，钱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他费尽了心机才得到的，可他却弄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 闫志胜唉声叹气的拿了个鸡蛋在脑门上揉着，想尽快消肿。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闫志胜拿起了电话来，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了电话来。 童淑茹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了过来，“我现在在你门口，开门。” 闫志胜不觉得愣了一下，他怎么都没想到童淑茹会跑来找他，他急忙站起了身来，打开了房门。 童淑茹进了房间，闫志胜急忙把房门反锁上了。 童淑茹死死的盯着闫志胜，开口说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现在你应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 闫志胜此刻是有苦说不出来，他精心设计了一个局，曾家辉也入套了，可最后却是功败垂成。 他阴凄凄的看着童淑茹，开口说道，“你这么急做什么呢，你坐下，我们好好的说说话可以吗？”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我现在在江南的待不下去了，你赶紧把那些东西拿出来给我。”童淑茹冷着脸说道。 闫志胜站起了身来，他冷冷地看着童淑茹，开口说道，“好，好，既然你如此绝情，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把东西给你就是了。” 言罢，闫志胜就走进了里间，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 他把牛皮纸袋丢在了桌子上，开口说道，“你拿走吧。” 童淑茹伸出了手来，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因为紧张和激动，这牛皮纸袋里面的东西是她的一个噩梦，难道，闫志胜真的肯把这些东西给他吗？这些东西真的如此轻易的拿到手了吗？ 终于，童淑茹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那个牛皮纸袋，里面除了一些照片之外，还有一张光盘。 闫志胜看着神色变化不定的童淑茹，淡淡的说道，“说实话，我还真不舍得把这些东西都给你。” “你无耻！”童淑茹怒道。 言罢，他就把东西一股脑的放到了牛皮纸袋里面，开口说道，“闫志胜，我们两个人两清了，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的这张脸让我恶心至极！” 闫志胜毫不在意的笑笑，并没有说话。 童淑茹拿着那个牛皮纸袋就往外走，就在他要打开房门的时候，闫志胜忽然开口了，他说道，“淑茹，看来，你很相信我啊。” 童淑茹才要打开房门的手忽然就悬在了半空中，他愣怔了一下，然后转过了头来，开口问道，“闫志胜，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呢，多洗一些照片，对复刻两个光盘不是很正常吗？”闫志胜阴凄凄的看着童淑茹，不紧不慢的说道。 童淑茹听言，眼中顿时就燃烧起了愤怒的火焰来，他一下子就把手中的东西给丢在了地上，就跟疯了一样，扑向了闫志胜，尖声叫骂道，“闫志胜，你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我跟你拼了。” “你跟我拼，你拿什么跟我拼？”闫志胜冷哼了一声，很是不屑地说道。 同时，他一伸手就抓住了童淑茹的手腕，眼中闪过了一抹阴寒冷意。 第1755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童淑茹，你给我听好了，我之所以没把全部东西都给你，是因为你表现的不够好，你能听明白吗？”闫志胜用无比阴冷的声音说道。 童淑茹的眼睛里面都要喷出怒火来了，随即，他眼神中的怒火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能为力的痛楚。 他嘶哑着声音说道，“闫志胜，你让我做的我已经做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啊？我做下了这样的事情，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怎么还不肯放过我啊，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吧。” 闫志胜淡淡的瞥了一眼童淑茹，开口说道，“画面的质量太糟糕，根本就看不清人脸，你再做一次吧。” 童淑茹咬着牙道，“闫志胜，你就是个卑鄙小人。”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卑鄙小人，但现在的问题是，你是想要还要光鲜亮丽的活着呢，还是要如丧家之犬一般的逃离开这座城市呢。我告诉你，这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说到了这里，闫志胜就冷冷的瞥了一眼童淑茹，那眼神就如一个裁决者一般，他对童淑茹说道，“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清楚这个问题，在下周日之前，我一定要拿到我想要拿到的东西，若是拿不到，后果你清楚的。另外，我还要告诉你的是，我的忍耐是很有限的。” 童淑茹是怎么离开的闫志胜的住处，他也不知道，他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此刻的童淑茹，真的恨不得一头就撞死。 但童淑茹是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就这样让闫志胜那个小子继续逍遥。 同时，童淑茹也觉得很幸运，闫志胜说画面不清楚，看不清人脸，这样的话，那视频就威胁不到曾家辉了，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童淑茹回到了家里，他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看着那些照片，童淑茹的全身发抖，愤怒，痛苦，不甘心等种种情绪，把童淑茹紧紧的包裹在了其中。 他强忍着这些情绪，翻开着那些照片，终于，他在其中找到了一些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看到了那样东西，童淑茹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酸水不停的上涌，他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就冲进了洗手间。 在剧烈的呕吐后，童淑茹这才觉得好过了一些，他洗了把脸，漱了漱口，这才重新回到了房间中。 此刻的童淑茹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淡定的把有闫志胜的照片和光盘保留了起来，然后毁掉了其他照片。 才做好这些，张舒雅就回来了，他一进房间，就闻到了烧东西的糊味，他一边拨弄着糊味，一边说道，“淑茹，你在做什么呢？怎么这么重的烟味啊。” 童淑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开口说道，“刚刚不小心点着了火，没什么事的，走吧，我们出去吃饭去。” 张舒雅倒也没多想什么，就跟着童淑茹出了门。 …… 闫志胜办童淑茹给打发走了，但他是心里却是非常的不痛快，他是威胁了童淑茹，但他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想要第二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对童淑茹，他是没报什么希望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有些怜悯起了童淑茹来了，他对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呢，他就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并没有做错什么，先是被他给那个了，现在，他还用这个来威胁他，这的确是太过分了。 可转念一想，闫志胜就又冷下了心来，他弟弟惨死，这让闫志胜几乎要发狂了，他的那个不长进的弟弟是让他很看不起，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他亲弟弟，那是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啊。 韩志刚死了，知道他死的人还真没有几个，除了他和他父母之外，还有参与处理此事的几个人之外，就没人知道了。 韩志刚是尸体是在水库发现的，他不会游泳，在平常的时候也不会去水库玩。而这就更让韩志刚的死充满了疑点。 经过了尸检之后，闫志胜得知，韩志刚在死之前遭到了殴打，全身上下几乎没什么好地方了。 在韩志刚的手机里面还发现了一条未发出去的语音。 “爸，有人要杀我，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感觉有人在跟踪我，那个人好像是曾家辉的司机……” 这语音非常短，在最后的时候，有一声惨呼，随后，这个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曾家辉的身份和背景比较特殊，对此，闫志胜的父亲要求一定要对此严格保密，因为这只是一段没发出来的语音，是不能作为确凿证据的，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不管是谁，都不能有任何举动。 但闫志胜却是无法忍受了，为了这件事，他跟父亲大吵了一架，然后就回了江南。 在他离开京城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了决定了，他一定要把曾家辉给弄死。 闫志胜点开了电脑视频，视频中放着的正是童淑茹迷醉的样子，那个样子的童淑茹非常的美，看起来十分的诱惑。 这样的童淑茹跟平常时候的她，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而这就恰恰诱惑到了闫志胜，这让他觉得很是兴奋和刺激，突然，闫志胜就有些后悔了，他就不应该让童淑茹离开，应该先跟他快活快活。 突然之间，闫志胜的脸色就是一变，随后，他就一下子跳了起来，急忙把脸凑近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当他看到了画面里面的他的脸的时候，直接就呆愣在了原地。 开始的时候，他对此不是很在意，并没有发现他的脸也出现在了视频里面了，此刻，闫志胜已经清醒的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用来威胁童淑茹的这个东西，也同样会威胁到他。 想到了这里，闫志胜的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这一次，他还真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为什么要给童淑茹视频的光盘呢。 他替他弟弟报仇吗，想要挽回闫家的颜面，但一旦触及到了他的自身利益，那就有问题了。 第1756章 鼎力相助 现在，闫志胜的脑子里面就只转悠了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样才能把那段视频给要回来。 闫志胜此刻真的有种崩溃的感觉，他这特么的是撞了哪个邪神了，怎么做什么都不顺利呢？ …… 曾家辉人已经到了酒店了，项怀文，李永明还有临江省省长田宇等人都在，在这个酒桌上，曾家辉俨然做了半个主人了。 参加这个宴会的，还有常务副省长方正，其他常委并没有到场。 临江省那边是省长田宇还有常务副省长俞辉，其他人由三江的其他常委陪同。 一番介绍后，田宇就笑着说道，“我早就听闻了曾省长的大名了，你可是抓经济建设的高手啊，老项啊，这样的人物离开了三江，这可是三江的一大损失啊。” 项怀文笑着说道，“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啊。” “二位，你们可不要抬高我了，我这都要坐不住了，要不这样吧，我们喝酒如何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酒桌上的气氛十分的融洽，但田宇的血压有些高，喝酒也是点到为止，一酒桌的人喝的也不是特别多。 一个多小时之后，这场酒局就进入到了尾声了。 在往外走的时候，曾家辉和田宇握了握手，开口说道，“田省长，我现在代表半个江南欢迎您来江南指导工作。” 田宇哈哈一笑，开口说道，“曾省长，汤副总理去了临江几次，他在私下里跟我说，你可是非常有能力的，对你更是赞赏有加，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人能合作一下那就好了哦。” “多谢田省长的抬爱了，这可是要靠机缘了哦。”曾家辉顺着田宇的话说了一句。 送走了田宇，项怀文就回过了头来，对曾家辉说道，“刚刚孙部长打电话过来了，他说他们那边在等着我们呢，家辉，怎么样，你还能喝吗？” “这点酒不算什么，就是润润喉咙而已。”曾家辉笑着说道。 花青云道，“几位领导，我是真的不能再喝了。” 曾家辉看看脸有些绯红的花青云，对项怀文说道，“项书记，花部长有些累了，给他安排一下，让他早点休息吧。” 项怀文点点头，然后让陈松去安排了。 陈松带着花青云离开了。 李永明笑道，“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行啊，可经不起那些家伙的摧残啊，家辉啊，我就不去了，你没什么想法吧？” 曾家辉急忙道，“怎么会呢。” 对此，项怀文是不方便说什么的，等李永明走了之后，曾家辉就上了项怀文的车。 上了车之后，曾家辉就对项怀文说道，“项书记，谢谢你。” 项怀文点点头，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曾家辉说道，“你在江南的情况，我听老李跟我说了，我这样做，也是做给花青云看的，我希望能帮到你。家辉啊，若是那边的情形不太好，你就回来吧。三江省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 “谢谢项书记你的好意了啊，我若是回来了，岂不是要把你和李省长给挤兑走了吗？”曾家辉笑道。 项怀文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好啊，你小子竟然在觊觎我们两个的位置啊，不过话说回来了，凭着你的能力，是完全能够胜任的。”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项书记，谢谢你对我的肯定，不过，我还想请你帮我个忙。” 项怀文正色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你的忙的，你尽管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听了项怀文的话，曾家辉的心里忽然就涌起了一股温暖来。 人有时候是真的很奇怪的，曾家辉在三江的时候，他和项怀文有段时间是水火不容的，后来，他们两个人选择了合作。 他们两个却是都没有想到，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会如此的融洽。 曾家辉对此是有感慨的，但他嘴上却说道，“陈松这件事，您是点头同意了，但若是就这样带陈松回江南，的确是有些不太妥当啊。” “你是担心那个老马会因为没得到这个人情，不同意陈松去江南？”项怀文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点点头。 项怀文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件事倒也不难，这样吧，我明天给马翼打个电话。” 两个人相视一笑，就不再就这个问题说下去了。 到了地方之后，曾家辉的几个老朋友都在。不得不说，项怀文还是颇会安排的，让那些跟曾家辉关系很平常的常委去招待临江来的人了。 这边是孙长林，李昊青，闻红卫还有秦东军。 曾家辉跟这几个人的关系要比项怀文亲近许多，这一点项怀文是十分清楚的，所以，他就只喝了几杯酒，就借口走开了。 在临走的时候，项怀文还吩咐，一定要让曾家辉喝开心了。 秦东军嘿嘿一笑，开口说道，“家辉，你听到项省长的话了吧，他可是要我们陪你把酒喝到位了，这可是政治任务哦。” “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这一次，你就认栽了吧，哈哈哈。” 曾家辉摆出了一副天下我有的架势，开口说道，“让我认栽，这怎么可能！谁栽还不一定呢。” 闻红卫听言，不禁哈哈的笑了起来，他说道，“我就是喜欢你小子的这个性格，所以，我才会站在你这边，但今天晚上，可就不行了，来，咱们两个先干一杯。” 言罢，闻红卫就举起了酒杯来，把杯中酒给喝了个干净。 曾家辉也喝光了一杯酒。 然后，他很是豪气的说道，“我已经很久都没喝得这样痛快了，来我们喝，，哎，李大哥，你说你站在哪一边？” 李昊青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叫我大哥，我得帮你啊。”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还是李哥你照顾我，不像他们，专门捡我一个人欺负。” 李昊青说道，“我最近这段时间身体有些欠佳，医生嘱咐我要少喝点酒的，他们都敬你一杯酒，我就打个折，喝半杯就行了。” 第1757章 小考验 曾家辉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真是错认了好人啊，好吧，今天就跟你们拼了，说吧，你们谁先来。” 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就搞了起来。 没人能想到，这几个人在一起，竟然喝掉了两箱茅台。 第二天，曾家辉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呢，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是花青云打过来的，他对曾家辉说要去看望恩师。 曾家辉对他说道，“好的，你注意安全。”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睡不着了，他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头还有点儿晕晕的，但他好不容易来了三江，总不能跑到这里来睡觉吧。 曾家辉起了身，简单的梳洗了一下，然后给方依打了个电话。 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方依不禁抱怨道，“你还知道打电话过来了啊，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娘两个给忘了呢。” 听了这话，曾家辉也觉得心里有些不太好过，他用有些黯哑的低沉声音说道，“方依，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两个。” 方依笑笑，开口说道，“这是我选择的生活，跟你没关系，你现在人在什么地方了？在上班吗？” 听了方依的话，曾家辉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个李永明的嘴巴还真是够紧的啊，竟然没把他来了三江的事情告诉给方依。 曾家辉的眼珠转了转，开口说道，“今天不是周日休息吗？我还没起来呢，你在做什么呢？” 方依回到了三江生活，第一个主要目的就是让孩子在这边上学，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避风头，免得给曾家辉添麻烦。 “我在带着小年年啊。”方依说道。 曾家辉知道，这段时间方依都没有工作，他随后说道，“你应该到机关工作，你还在住在原来的地方吗？” “是的，这样也方便我舅舅照顾我。”方依说道。 曾家辉一边给方依说话，一边往外走。 他走出了房间，就到了铁芒的房门外，他打开了门，见曾家辉在打电话，就没再张口了。 曾家辉用手指了指外面，铁芒会意，就拿了车钥匙，穿好了衣服。 而此刻，曾家辉也挂断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对铁芒说了方依现在住的地方，然后让他开快车过去。 等门铃响了起来之后，方依就打开了房门，当他看到了曾家辉就站在他面前之后，他顿时就愣在了原地，眼中全都是惊喜。 过了好一会儿，方依这才扑入到了曾家辉的怀中，他用拳头轻轻的捶打着曾家辉的胸膛，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就只剩下满脸的泪水了。 曾家辉把方依紧紧的拥入到了怀中，就好像是他一松手，眼前的女子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曾家辉的嘴皮子功夫可以说是无人能及的，但在此刻，语言却是最苍白无力的，他只能紧紧的抱着方依，用这样的拥抱，告诉她，他是非常非常爱他的，也是非常非常想他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声音不大，但却让曾家辉和方依两个人在瞬间清醒了过来。 两个人顺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了一个肉嘟嘟粉嫩嫩的小家伙正在看着曾家辉，令曾家辉觉得头疼的是，这个小家伙的手中竟然拿着一把玩具宝剑，作势想要打他。 这个小家伙太小了，还在蹒跚学步中，他往前走了二三步，就跌倒在了地上，然后瘪了瘪小嘴，就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方依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推开了曾家辉，转身去抱方年。 曾家辉伸手扯住了方依，对他说道，“让他自己起来。” 方依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但随后，他就站住了，没去扶方年。 小家伙在这之前摔倒了，总有人会把他给扶起来，但这一次却是跟之前不同了，他见两个大人不但没过来扶起他，还根本就不看他。 小家伙顿时就不干了，他先是抹了抹眼泪，然后就大哭了起来，还在地上打滚，那个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方依看着小家伙哭闹，不禁有些心疼了，他就要伸手去抱小家伙，但却被曾家辉给拉住了。 小家伙见他哭闹没什么效果，还是没人理会他，就更来劲了。 曾家辉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男人，自己跌倒了，就要自己爬起来才对哦。” 方依看了看哭的小脸涨红的小家伙，不禁说道，“家辉，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这些他又不懂。” 曾家辉板着脸说道，“从小养大，你知道吗，这是一种习惯，一旦养成了这种习惯，以后想改就难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永明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开口说道，“家辉说的很对，我们对这个小家伙的确是太过溺爱了，这对他以后是没半分好处的。” “舅舅，舅妈，你们二老回来了啊。”曾家辉急忙转过了身去，开口说道。 然后就走了过去，接过了二老手中拿着的菜。 舅妈李慧见了曾家辉，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就笑道，“怪不得老李跟我说，中午会有客人来呢，原来家辉啊。” “舅妈，你一定是累了吧，快坐下歇歇。”曾家辉忙说道。 李慧是没想到曾家辉会来，这才有些发愣，现在，他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样子，笑着说道，“你小子啊，就会卖乖，快坐吧。” “哎呀，小年年这怎么坐在了地上了呢，你们不疼，舅奶奶可是疼的紧呢。”李慧说道。 言罢，他就已经走了过去，把还在哭闹的小家伙抱了起来， 李永明和曾家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全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家伙，你昨晚没喝多吧？”李永明坐了下来，开口问道。 方依听到了这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不觉得说道，“舅舅，这就是你的不好了哦，你知道家辉来了，怎么都不跟我说呢。” 李永明笑笑，他没真不是想要故意瞒着方依的，说实话，他也是在考验曾家辉，看看他会不会毫无顾忌的过来。 第1758章 一语点醒 若是他把曾家辉来了三江的消息告诉给方依，曾家辉若是不来，那岂不是会让方依伤心了吗？ 再有就是，曾家辉来三江是落实陈松的调动来的，他到底会停留多久，李永明也不知道。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是真的喝多了，舅舅，今天您就饶了我吧，可别让我多喝酒了。” 李永明听言，不禁笑了起来，还真别说，他还真不知道曾家辉还有如此无赖的一面，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其实，因为有了方依这层关系，在李永明的眼睛里面，曾家辉就是他的晚辈。曾家辉在三江的时候，他的确是心机十分深沉的一个存在，能够在波诡云谲中掌控大局。 这样的心机和手段跟他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若是没亲身经历那段，谁都无法相信，一个还不到四十岁的人竟然能做到如此。 要知道，跟曾家辉博弈的那些人，可都是人精啊。 再有就是，曾家辉的身上有一种极为独特的魅力，团结同志的手段更是无人能及。曾家辉到底是如何笼络的人心，对这点李永明还真有些好奇。 曾家辉离开了三江，在李永明看来，随着他的离开，之前跟曾家辉站在一处的人，就应该跟他分崩离析了。 他们的同盟，只是建立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的。 可当这些人在知道了曾家辉要来三江之后，一个个的全都欢喜了起来，这可绝对不是假像。 曾家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抛开其他事情不说，这些人可都要比曾家辉年长啊。 其实，这就是李永明想不明白的了，曾家辉也没什么特殊的办法，他就是能够换位思考，还能够做到以诚待人。 只有这两点，就足够了，这就是曾家辉制胜的法宝。 这一次，曾家辉来了三江，这里面是有很多他的老朋友在给他造势，但曾家辉次来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过程是怎样的，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曾家辉达到了他的目的，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但这些，李永明是不会问的。 现在，在李永明的眼中，曾家辉只是他的晚辈。 “家辉，你站着做什么，这也是你家，坐下说话啊。”李永明说道。 方依泡了两杯茶拿了过来，他对两个人说道，“你们慢慢聊，我跟舅妈去做饭。家辉，你让你司机也上来吧。” “不用了，我下车的时候，已经让他可以自由行动了，有什么事情，他会给我打电话的。”曾家辉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曾家辉和李永明两个人都是省长，说着说着话，就说到了工作上了。 李永明喝了一口茶，他放下了茶杯，开口说道，“家辉，n大结束了，你对现如今的格局有什么看法？”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这就要从几方面看了……蒋家现在已经走向了末路了，能有口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李永明没说话，听曾家辉继续往下说。 曾家辉道，“闫系是支持派的主要力量，在大会没召开之前，他的呼声很高，但在大会结束后，那些呼声落空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内情，我暂时还不太清楚。” 李永明点点头，开口说道，“这个呼声，对闫副主席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动，继续说道，“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判断出，何家中立，这也许就只是一个表象。” 当然，曾家辉这样说是有他的理由的，秦文娜做了省委副书记，随后就是朗杰做了省委常委，市委书记。 其他省份的情况，曾家辉不是很清楚，但从江南的情况上，就不能判断，在其他省，何系还是很被重视的。 从这不难看出，何家就不再中立了。 李永明点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你的判断很准确，但你还是太过轻看何系的影响了，你可不要忘了副主席。”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说话是不用说的太过明白的，只要稍微点一下就可以了。 很快的，曾家辉就反应了过来，他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给忘了呢，在大会结束后，曾家辉跟秦文娜两个人做了一次深谈。 在谈话的时候，秦文娜就说起了这位何姓副主席，但当时，曾家辉并没太在意，这是因为，那个层次已经不是他能碰触到的了。 现在，在听了李永明的提醒后，曾家辉这才幡然醒悟。 看来，现在的何系这是要取代闫系的位置啊，而这些就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工作之后，就又说到了小家伙的身上了。 对于后代的教育，这是曾家辉心里一块病，也是他的一个痛点。 他和方依两个人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这就注定了方年是得不到应该得到的父爱的，这对于孩子的成长是没什么好处的。 这样家庭中的孩子，在性格方面多少都是会有些问题的。 现在，不管是李慧也好，还是方依也好，对这个孩子都十分的溺爱，若是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方年以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这还真就不好说了。 在谈到了这个问题的时候，曾家辉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说实话，他也没什么好办法能改变现状。 李永年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但你才是孩子的父亲，这是要征求你的同意的。” 曾家辉听言，急忙说道，“舅舅，您是他的舅爷爷，有什么话您直接说可以了。” “孩子现在还小，还不能离开家人，我想再等孩子大一些，就送他去国外接受教育去。这跟其他关系，我主要是想要让这个孩子有自立自强的能力。”李永明很认真的说道。 听了李永明的话，曾家辉就陷入到了沉思中，不得不说，这个办法也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 在曾家辉看来，教育看的不是成绩，而是要有一个健全的人格。 第1759章 小别 仔细的想过了之后，曾家辉便点点头，开口说道，“舅舅，您就多费心吧。” 李永明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这是要做甩手大爷啊，这可不行哦。” 李永明是个很严肃的人，在平常很少开玩笑的，这个玩笑让曾家辉觉得很意外，也为之愕然。 就在这个时候，方依牵着方年的手走了过来，他笑着对方年说道，“年年，他是你爸爸，叫爸爸啊。” 小家伙很结实，走起路来还有些不太稳，但看起来还是挺有他的小孩子气势的。 他咿咿呀呀的说了半天，曾家辉是一个字都没听 这小家伙说话说的不是很清楚，但表达的意思却是很明白，经过了方依的一番翻译，曾家辉这才听明白，原来这个小家伙是在表达他的不满。 看来，刚刚曾家辉没扶他起来，他这是记仇了。 曾家辉蹲了下来，握住了他胖乎乎的小手，很认真的说道，“年年，你是个小男子汉，男子汉就要有男子汉的样子，你摔倒了就要自己爬起来，这才是男子汉。” 小家伙听不懂曾家辉在说什么，但他能够感觉到曾家辉是非常爱他的，他就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曾家辉。 方依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他能理解曾家辉的心情，也知道曾家辉是想要小年年以后长大了，能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这个时候，李慧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他抱起了小年年，开口说道，“他才多大啊，你跟他说这些，他又听不懂。” 曾家辉看着被抱走的孩子，见他还在用那双圆溜溜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曾家辉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了，李永明说的事情的确是迫在眉睫的，李慧这个舅奶奶对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过宠溺了，这的确是在情理中，但这对于孩子的成长却是没什么好处。 出了客厅的时候，曾家辉同李永明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两个人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一件事，那就是要把孩子早点送到国外去，这样才能有利于孩子以后的发展。 中午，五个人一起吃饭，吃饭的氛围很好，其乐融融的。 小年年长得非常可爱，圆滚滚的，他的每个动作都让人忍俊不止。 曾家辉看着如此可爱的孩子，不自觉的就想到了他不能给这个孩子太多的父爱，不能陪在这个孩子身边，看着他长大，还要把他送到国外去，曾家辉的心就疼了起来。 吃过了午饭之后，李永明接到了省政府办公厅打来的一个电话，就急匆匆的而走了。 李慧带着孩子去午睡了。 房间里面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方依用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曾家辉，露出了一抹羞怯之色来。 曾家辉见了，心跳登时就快了几分，方依做了母亲之后，身材丰满了一些，就跟一颗熟透的水蜜桃一样，让人看着就想要咬一口。 曾家辉拉过了方依的柔嫩的手，低声说道，“我好想你。” 方依抿嘴一笑，羞涩就又多了几分，脸蛋粉红，就如三月盛开的樱花一般的动人。 看到方依明媚的笑脸，曾家辉心中的阴霾顿时就一扫而空了。 …… 方依靠在曾家辉的怀中，轻声问道，“家辉，你什么时候走？” 曾家辉没想到，方依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他知道方依舍不得他离开，可每一次的相聚都意味着离别啊。 这句话听起来还是颇有些浪漫情怀的，但这对于方依来说，却是非常的残酷。 曾家辉本打算今晚就离开三江的，明天一早就可以直接上班了。 可一想到，他跟方依已经很久都没在一起了，他的心就疼了起来，便说道，“我多陪你几天。” 言罢，曾家辉就俯下了脸在，在方依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方依展颜一笑，开口说道，“你肯定是在骗我的，你明天还要工作的。” 曾家辉用力抱了抱方依，开口说道，“我没骗你，我马上打个电话。”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就拿过了手机来，给马翼拨打了个电话，马翼很快就接了电话。 曾家辉说道，“马书记，我是曾家辉。” “曾省长，你有事吗？”马翼笑呵呵的说道。 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的情绪还是挺好的。 曾家辉说道，“我想请十天假。” “哦，你这是？”马翼问道。 “我有点私事。”曾家辉说道。 曾家辉请假，马翼自然是会给的，说实话，马翼一看到曾家辉就觉得头大，他不来才好呢。 所以，马翼就没多问，开口说道，“好，我批准了，但你不能影响到你的正常工作。” “我知道。”曾家辉回答道。 然后，他就放下了电话，放下电话后，曾家辉在方依的脸蛋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说道，“搞定。” 方依的笑靥如花，他能够感觉到曾家辉对他的体贴和温柔。 “哎呀，那我要住在什么地方啊？”曾家辉用手捏了捏方依的鼻子，忽然叫道。 “你在三江还能没地方休息吗？”方依白了曾家辉一眼，笑着说道。 “我现在考虑的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们两个啊。”曾家辉笑道。 方依的俏脸顿时就是一红，他娇嗔道，“你好坏。” “我不坏，你能喜欢我吗？哈哈哈……”曾家辉笑道。 他见方依那娇羞不已的模样，就觉得心痒难耐了起来，他才要有下一步的举动，就听到李慧道，“你们两个小点声，别吵到孩子。”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脸上都有些尴尬。 听到了脚步声走远了，曾家辉就嘿嘿的坏笑了起来，然后把方依压在了身下，方依的脸蛋变得越发的绯红了起来，他低低的说道，“不，不要在这里，我，我……” 曾家辉想了想，也知道方依在担心什么，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见了，这一见面，那肯定是天雷勾地火，若是再忍耐着，那岂不是没趣味了。 “方依，我们两个出去转转，我可是请了十天假呢，这些天我带你好好的玩玩。”曾家辉说道。 第1760章 放狠话 “可我若是走了，孩子他……”方依说道。 曾家辉笑道，“有舅妈在，我们两个也插不上手啊。” 他这话说的也是事情，在平常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李慧在带着小年年，李慧对这个小家伙可是宠爱的很。 方依被曾家辉说的有些心动了，他抬起了眼来，看着曾家辉的那张俊脸，还没说话，脸就红了。 曾家辉见方依的脸红了，就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方依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还能想什么，你想什么我就想什么呢。” 这一眼把曾家辉给看的心动不已，他的脑子里面忽然就闪现出了一个禁制级的画面来，然后就笑道，“哎呀，你这个女人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 “你这个坏蛋。”方依笑着说道。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之后，曾家辉就把方依拥入到了怀中，低声问道，“我们两个要怎么跟舅舅，舅妈开口呢？” 方依想了想，开口说道，“让我去说好了。” 曾家辉点了点头，方依站起了身来，出了门，不大一会儿工夫，他就回来了，对曾家辉点头笑了笑，然后就收拾起了衣物来。 曾家辉走了过去，他在背后抱住了方依，轻声说道，“我们什么都不带。” “那不要换洗的衣服了吗？”方依被曾家辉给弄得有些意乱情迷，他说着话的功夫，也就把手里面的东西给放下了。 曾家辉扳过了方依的身子，把脸靠近了方依的脸，开口说道，“买啊，小傻瓜。” 言罢，曾家辉就又给李永明打了个电话，把他们要出去游玩的事情跟李永明说了，李永明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曾家辉明白李永明话中的意思，李永明的担忧也是曾家辉所担忧的问题，所以，曾家辉一定要计划好去什么地方。 曾家辉放下了电话之后，又给花青云打了个电话，他对花青云说他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就不能跟他一起回江南了。 在电话中，曾家辉一再叮嘱花青云，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他们两个人一起来了三江的事情。 花青云是个聪明人，他当然明白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他还没跟曾家辉说，他已经接到了马翼的电话，说陈松调动的事情，项怀文这边已经松口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办相关的手续了。 最快下周，陈松就能到任了。 而马翼却不知道，项怀文给他打的这个电话，是项怀文同曾家辉商议好的事情，完全不知情的马翼却还在邀功。 马翼的邀功让花青云觉得有些恶心，他对马翼的小人行径很是鄙夷，这件事明明就是曾家辉从中周旋的此事，马翼竟然跑来邀功来了。 放下了电话后，曾家辉又个车大鹏打了个电话，跟他说刘小根的事情落实了，让他暂时负责秘书工作，帮他把日常的工作处理好，有重要的事情再给他电话。 安排好了这些，曾家辉和方依两个人就叫上了铁芒。 车子很快就行驶出了省城，在路上，曾家辉接到了很多电话，这些电话都是他的老朋友打过来的。 曾家辉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在心里暗暗的说道，“兄弟们，这次我可是要重色轻友了。” …… 秦文娜的办公室，门关的很严，但在外面还是能隐约的听到秦文娜充满了怒气的声音。 童淑茹耷拉着头，紧紧地抿着嘴唇也不说话。 陈洛书，刘新明，马德海，黄庆光几个人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没人说话。 他们接到了电话，让他们来秦文娜的办公室召开会议，但现在秦文娜在办公室里面正在火冒三丈的跟什么人发火。 大家都知道秦文娜在发火，但里面的两个人显然是已经压低了声音在说话，他们到底在说完，外面的人也听不清楚。 秦文娜训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城市长蒋青。 几个人都不明白，秦文娜为什么会声严厉色的训斥一个新来的市长。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里面的办公室里面，忽然响起了拍桌子的声音，随后，秦文娜的声音就大了起来，“蒋青，你是你应该有的态度吗？” 外面的几个人听了，全都微微一怔，他们是真的没想到，秦文娜会发这么大的火，发火也就算了，怎么还拍起桌子来了呢。 在平常的时候，秦文娜都是和颜悦色的，没人看到他发火的样子，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这位美丽的女副省委书记也会发飙。 可随后，他们就听到了更让人无法理解的声音了，“秦书记，那你说我应该什么态度？” 秦文娜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蒋青，你还真够可以的了，能在我的办公室里面拍桌子跟我叫板，你的胆量还真是够大了。我希望你能把事情跟你现在的态度做的一样的好，若是不然的话，可就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你不要以为你不是省管干部，我就奈何不得你。” 随后，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蒋青脸色铁青的从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 他见几位副省长都在，就勉强挤出了笑容来，跟几位副省长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办公室。 秦文娜也调整好了情绪，他对童淑茹说道，“童秘书，你请几位副省长进来吧。” 几个人进了秦文娜的办公室，就汇报起了工作来。 二个小时之后，几个人这才出了秦文娜的办公室，他们在出去的时候，都有同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省委副书记可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女娇娘，而是一个厉害角色。 尤其是陈洛书和刘新明两个人，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在办公会议上，秦文娜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雷厉风行，非常的有决断力，这跟马翼和闫志胜口中的秦文娜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尤其是秦文娜对蒋青放的那句狠话，“你不要以为你不是省管干部，我就奈何不得你了。” 第1761章 才露峥嵘 他们相信秦文娜说的话，绝对不是在恫吓蒋青，而是在刺果果的告诉蒋青，若是他在工作中真的出了什么错，秦文娜就会动用手段收拾他。 知道这个时候，他们方才意识到，秦文娜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又怎么会是寻常人。他若是没有极为强大的背景，怎么能坐上江南省的副书记。 还有就是，若是秦文娜是个软柿子，随他们拿捏的话，马翼又怎么会请他们来这里支持他工作。 难道说，秦文娜一直都在靠着曾家辉来支持吗？可最近这几次的人事调动，曾家辉并没发声啊，从这还真是看不出来，曾家辉是什么狠角色。 在来江南之前，他们都对江南的情况做了一番了解，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自然是有获得信息的办法。 此刻的他们，这才想起来秦文娜是何系的人，当时，他们觉得秦文娜只处在外围，是不打紧的一个人。 但现在看来，事实却不是如此了，新上任的副主席，可是何系的主要人物啊。 想到了这里，陈洛书和刘新明就快速的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苦。 这一次，他们两个人是真的蹚了浑水了。不过现在的情况还算好，他们到了江南之后，还真就没做出什么事情来。 同时，他们两个人在这个时候，也快速的做出了个决定来，那就是要先看清形势，然后再决定要怎么做。 他们两个人来江南，是来帮马翼的不假，但这也要审时度势才行啊。 若是一味的逞强，搞不好就是自取其辱。 离开了秦文娜的办公室之后，陈洛书和刘新明两个人的心里都对秦文娜有了不同的看法，更是不敢轻视秦文娜。 秦文娜这不过只是才露峥嵘而已，他们两个人都记得秦文娜说的最后一句话希望诸位能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这才能对得起党和人民赋予给我们的权利，能真正的做到造福一方。 他们两个人知道，秦文娜这就是在变相的提醒他们，若是他们在工作上出了什么差错，秦文娜是绝对有那个能量请走他们的。 最令两个人觉得心惊的是，在秦文娜的身后，可还有一个一直都没露出利爪和利齿的曾家辉。 现在，他们两个人谁都不知道，一旦曾家辉露出了利爪和利齿来，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另外两位副省长早就决定认真做事了，他们不是常委，那个层次的争斗还轮不到他们参与呢，他们的力量也是极为有限的。 他们两个是这样想的，但马德海的想法却跟他们不一样了，自从蒋青从办公室里面出来的时候，马德海的心里就开始嘀咕了起来。 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的实力有多强，马德海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是来了两个常委助力马翼，但现在的问题是，花青云的态度他还看不明白。 现在，就算是花青云也支持马翼，但在马德海看来，就算是如此，马翼也未必能稳操胜券。 曾家辉到了江南之后，就把政法委书记给搞掉了，还把公安系统的人全都给大换血了。 不止如此，还弄掉了一个市委书记。 从这种种，不难看出，曾家辉的手段是有多恐怖了。 说实话，马德海是真的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理由一定要跟曾家辉站在对立面。 不管是哪个级别的斗争，不管是在官场上还是在商战上，都是为了利益而争斗，他就是因为参与到了这场争斗中，就没了已经到了口中的一块肥肉，他难道是真的想要被这样边缘化了吗？ 想到了这里，马德海就停下了脚步，他微微皱了皱眉，略微沉吟了一下，就转身往秦文娜的办公室走去。 可等他到了门口之后，却又犹豫了起来，他是怕秦文娜会把他给拒之门外。 就在这个时候，童淑茹走了过来，他见马德海站在办公室外面，不觉得笑着跟马德海打了声招呼，“马副省长，您好啊。” 马德海索性把心一横，对童淑茹说道，“童秘书，秦书记现在应该有时间吧，我刚刚有项工作忘记汇报了。” “马省长，您进来做，我先去跟秦书记汇报一下。”童淑茹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在知道了马德海去而复来之后，秦文娜不觉得够了够了唇角，露出了一抹冷意来，他对童淑茹说道，“请马副省长进来吧。” 马德海进了秦文娜的办公室，童淑茹给马德海泡了一杯茶之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童淑茹回到了办公室里面，他坐了下来，眉头便皱了起来，此刻的童淑茹，心情十分的复杂，脸色也有些难看。 经过了两天的思考之后，童淑茹决定还是要来工作，他其实也不想放弃这个位置，还想要继续往上走走。 秦文娜今天的声严厉色是童淑茹没见过的，但他却是非常的开心，省委副书记强势，那么他这个做秘书的，自然也会仰头来走路。 可当童淑茹想到了那天晚上是荒唐事之后，他的心就是一沉。 也亏了因为一些事情，这才没让这件事爆出来，若是这件事被爆出来了，省委省政府只怕就没这么平静了。 童淑茹死死的拧着眉头，在思索着要如何才能让闫志胜倒霉，又能保全住自己的问题来。 不到最后，童淑茹也不想同闫志胜同归于尽，闫志胜的背景，童淑茹是十分清楚的，想要把闫志胜给扳倒，他还能全身而退，这是要多难就有多难啊。 就在这个时候，童淑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了手机来，看了一眼电话号码，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 这个电话不是别人打过来的，就是闫志胜打过来的。 闫志胜这个名字，在童淑茹这里就跟一个魔鬼一般，让他十分的惧怕。 他的手指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把手机给按了静音键，然后就推到了一旁。 就仿佛，那不是一部手机，而是一只随时都会对他发动攻击的毒蛇。 第1762章 虚情假意 电话不停的闪烁，根本就没有罢休的意思。 童淑茹死死的拧着眉头，在一分钟之后，他还是把电话给接了起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想请你吃顿饭。”闫志胜阴冷冷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童淑茹没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马德海从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他笑呵呵的对秦文娜说道，“秦书记，您留步。” 秦文娜笑笑，没多说什么，看着冯德海出了办公室。 见他走了，秦文娜这才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她坐回了座位上，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就眯起了眼睛，陷入到了沉思中。 马德海这一次选择站队站在了他这边，但秦文娜却是无法确定这个战队的可靠性。 在秦文娜看来，马德海就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按秦文娜的性格，是会直接采取打压手段的。 不过，就在刚才，秦文娜想起了曾家辉跟他说过的话，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团结能团结的人。 人无完人，只要任用得当，就没什么是不能做的。 只要能把握住一个人的心性，然后根据这种心性，适当的利用，就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来。 不管是谁，都是有私心的，这其实并没有什么错。 也正是因为想起了曾家辉曾经对他说的这些话，这一次，秦文娜这才接受了马德海的示好。 秦文娜自然不会直接表现出热情来，他只是表明了她的态度，其实，秦文娜的意思很简单，你站过来，不是不行，这是要看你日后在重大决策和人事上的表现的。 …… 外面的风有些冷，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时候，风就会让人觉得有些寒意了。 在一家江南风味的餐厅中，在一个没人会注意到的角落里面，坐着一对男女。 那个女子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职业装，皮肤白皙，容貌生的不是十分的美丽，但却别有一番风韵。 其实，一个女人的容貌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一种气质。 女子没吃东西，也没端起了面前的红酒杯来喝酒，而是死死的盯着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 这就让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和谐了，但对面的男子却是没说什么，只是在闷头喝酒。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这才放下了酒杯，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对面的女人，开口说道，“淑茹，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呢？我有什么好看的呢？” 童淑茹面无表情的说道，“闫志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只不过就是想请你吃个饭而已。”闫志胜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看着闫志胜脸上的笑容，童淑茹只觉得恶心不已，他的眼眸变得越发的冷了，他说道，“别人也许是请吃饭，但这在你这里是不成立的。” 闫志胜听言，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淑茹，我知道我做的事情过了，这才请你吃饭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跟你说一声抱歉。” 童淑茹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坐着的闫志胜，他做梦都没想到，闫志胜会跟他说抱歉。 童淑茹在愣怔了一会儿之后，不由得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过了头去，看向了窗外，开口说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想跟你说声对不起的，真的。”闫志胜开口说道。 说到了这里，他伸出了手来，抓住了童淑茹的手，阴冷的眼眸里面露出了一抹少有的真诚。 童淑茹听言，不由得冷笑出声道，“闫志胜，你的脑子是坏掉了吧？” “淑茹，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情伤害到了你，也知道你根本就不会接受我的道歉，但我还是要跟你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闫志胜兀自说道。 他就好像是没听到童淑茹的冷嘲热讽一般，他给童淑茹盛了一碗莼菜汤，放在了她的面前，开口说道，“你尝尝，这汤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童淑茹没说话，而是夹了一颗茴香豆，放在了嘴巴里面咀嚼。 他一边嚼着茴香豆，一边在心里冷笑不已。 若是他猜的没错的话，一定是闫志胜发现了那个光盘里面的破绽了，他这样做，就是想要让他心软，把那些东西还给他。 闫志胜啊，闫志胜，你想的还真是够多了啊，想要让我把那些东西还给你，你做梦吧。 不过，这样倒也不错，他手里面的这柄刀，在割伤自己的同时，也能把闫志胜给弄死。 童淑茹也不说话，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 他和闫志胜两个人之间的范围有些不太和谐，但这并没有影响到童淑茹的胃口。 吃完了饭，童淑茹和闫志胜两个人走出了餐厅。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竟然飘起了细细密密的雪花，有冷冷的风吹着，吹到了人的脸上，一会儿就化作了点点的水光。 在霓虹灯的照耀下，那些雪花是闪动着七色的光芒的，看起来美轮美奂的，让这个夜晚变得是如此的浪漫。 风吹在身上有些冷，童淑茹不禁裹了裹外衣。 忽然，就有一件衣服搭在了他的身上，童淑茹转过了脸去，就看到了闫志胜已经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 童淑茹一脸错愕的看着闫志胜。 不等童淑茹说话，闫志胜就柔声说道，“这风有些冷，别着凉了。” 童淑茹微微皱眉，他很快就转过了脸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忽然就涌起了一股酸涩之意来。 若是闫志胜没对他做过那些事情，他们两个人现在漫步在这样的夜晚，是不是也很浪漫啊。 这不是他想要的爱情，但能有这样的一段记忆也是很不错的。 只不过，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在童淑茹的心里，闫志胜就是一条毒蛇，随时都会咬他一口，或者是缠住他的脖子，把他给勒死。 第1763章 回江南 闫志胜走到了童淑茹身边，轻声说道，“我们去看一场电影好吗？” 童淑茹冷笑了一声，然后站住了身形，他冷眼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开口说道，“闫志胜，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看电影，这很可笑吗？” “我没别的意思，就只是想要跟你看一场电影而已。”闫志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颇为感慨的说道，“人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不过就是匆匆的几十年而已，我们开心的来过每一天，不是很好吗？” 童淑茹突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够了，他这才说道，“若是在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对我说这些话，我或许会被你的这番话感动。” 说到了这里，童淑茹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冷戾之色，“只不过可惜的很啊，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你还是把你的这张假脸收起来的好。” “随你怎么想吧，你该不会是怕我杀了你吧。”闫志胜不阴不阳的说道，然后很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童淑茹。 在听到了杀了你的字样之后，童淑茹的脸色就变了几变，只觉得浑身发冷，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闫志胜笑了笑，握了握童淑茹冰冷冷的手，开口说道，“我只不过就是跟你开了个小玩笑而已，你这是怎么了。” 童淑茹紧紧地抿着红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顿时就把他给包裹在了其中。 …… 曾家辉在休假的这十天中，跟方依渡过了最甜蜜的十天时间，在这十天里面，他们放下了所有，只享受这难得的快乐时光。 但欢乐的时光总是会结束的，曾家辉跟方依告别了之后，就跟铁芒往江南赶去。 他们两个人回到了江南之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曾家辉就去上班了，送走了曾家辉之后，铁芒就给张舒雅打了个电话。 两个人这个电话打过了之后，方才知道，他们在彼此心里的位置。 因为距离，因为时间，这才让他们两个人知道，他们已经都在彼此的心里了。 曾家辉到了办公室之后，就发现刘小根还在，这就是说，刘小根的人事还没落实到位，这让曾家辉就有些不满了。 刘小根见曾家辉的脸上有不满之色，就对他笑了笑，开口说道，“曾省长，前几天朗杰郎书记来了，对我说了人事的事情，我觉得还要等您回来之后，再调动我的人事比较合适。” 说到了这里，刘小根就说不下去了，眼圈有些微微发红。 曾家辉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落寞的刘小根，他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舍，就知道，这是他错怪了朗杰了，不是朗杰不办事，而是另有内情。 看来，他这急脾气还是要改改的好，一定要弄清楚情况之后再发火，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带进去。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哎呀，挺大个人，还红眼圈，跟我汇报一下，在我不在的这十天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啊？” 刘小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恢复了平常时候的状态。 曾家辉不在江南的这段时间里面，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曾家辉又怎么能偷得十天的闲情逸致呢。 刘小根处理事情处理的很到位，有些急事，刘小根处理不了的，车大鹏就帮忙他处理了。 还有一些文件需要曾家辉看一下，刘小根已经整理好了，放在了曾家辉的办公桌上了。 还有就是，各市送来了各地发展情况还有对未来的展望和规划的文件资料。 刘小根在空闲的时候也都仔细的看了，然后一一做了分析，并且打印了出来。 曾家辉在看过了刘小根的分析之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刘小根说道，“小根，你做的很好，但在某些方面你的分析和指导意见还有些稚嫩，但这并不是你的能力不够，而是你还缺乏历练。” “小子，我看好你，我希望你能在今后的工作中，能站在更高的层面上看问题。” 刘小根急忙答应了一声，态度十分的恭敬。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我能教给你的东西已经都教给你了，你在以后的工作中，一定要多学习，多观察，多问，多听，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一定要守住你的底线，一定要知道你肩膀上的责任。” “是。”刘小根说道。 “好了，你出去做事吧。”曾家辉摆了摆手，示意刘小根可以出去了。 等刘小根出去了之后，曾家辉就拨通了朗杰的电话，他对朗杰说道，“你到我办公室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朗杰就来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见朗杰来了，刘小根急忙站起了身来，跟朗杰打招呼，“郎书记，您好啊。” 朗杰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小根，你不必如此客气的。” 刘小根笑笑，急忙去给朗杰倒茶去了。 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在曾家辉的示意下，朗杰坐了下来，他笑呵呵的询问道，“曾省长，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昨天晚上才回来，小根的事情，多劳烦你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朗杰道，“曾省长，您的手下做事自然是没问题的，我相信小根同志到了他的工作岗位之后，一定会为民办事的，他能做好一方的父母官。” “我打算今天下午就让小根同志上任，领导，您没什么意见吧。”朗杰笑呵呵的说道，“我上周五的时候就来了，说要让他周一去上任，他说他要给您站好最后一班岗呢。” 不得不说，朗杰这话说的是滴水不漏，让人听了觉得分外的顺耳。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小根跟了我差不多有二年时间，他在我身边是学会了一些东西，但他毕竟还很年轻，在很多方面都是有不足指出的，朗杰书记，你可要多指导他，多给他压些担子啊，这样，他才能进步，才能更快的成长。” 第1764章 无事不来 “小根若是有地方做的不好，朗杰书记你可是一定要狠狠地批评他啊，若是不行的话，直接跟我说。”曾家辉道。 朗杰笑笑，开口说道，“小根可是曾省长您手下的爱将，我可不敢乱压担子，但我相信我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小根同志一定是一个很有原则性的年轻干部。” “小根，你进来。”曾家辉道。 听到了曾家辉在叫他，刘小根就走进了办公室，他开口说道，“曾省长。” “你给孙部长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曾家辉说道。 刘小根点了点头，出去给孙长林打了电话。 不大一会儿功夫，孙长林就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曾家辉笑呵呵的对孙长林说道，“孙部长，你把小根的手续给办好了，下去小根就去上任了。” “手续早就办好了，这几天小刘是应该休息的，做上任的准备工作，但他说了，他要等你回来再上任。”孙长林说道。 曾家辉看了一眼刘小根，眼神中多了一种温暖。 曾家辉看重刘小根，对他的能力和人品都给予了肯定，也给了他往上更进一步的机会，这种厚爱，刘小根自然是明白了，他没有别的办法表达心中的感激尊重，就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表达了。 “小根，你到任了之后，一定要坚持住原则和初心，一定要干实事，一定要对得住组织和人民对你的信任，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下。”曾家辉突然就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来，很严肃的说道。 刘小根道，“是。”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再一次红了，眼泪在眼圈里面打着转。 随后，朗杰就带着刘小根走了。 曾家辉走到了窗前，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车子，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了。 刘小根跟在了他身边二年多，在这个期间，刘小根成长的很快，在收获了事业的同时，也收获了他的爱情。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拿着烟的手忽然抖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突然就想起了秦文仪来，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现在过得如何了。自从那次事件过去之后，曾家辉就再也没得到过关于秦文仪的任何消息了。 曾蓉蓉跟他说秦文仪回了老家了，他回去之后，就跟他也断了联系了。 也许，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秦文仪需要的是一个相对来说安静的环境生活吧。 时间或许可以抚平他的伤，也许…… 一时之间，曾家辉的心情也变得突然就沉重了许多，他叹了一口气，狠狠地吸起了烟来。 吸完了一支烟，他这才坐回了位置上，翻看起了桌上的材料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曾家辉一边看材料，一边淡淡的说道，“进来。” 办公室门被推开了一道缝，又过了几秒钟之后，一个人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了来人，曾家辉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来，但很快的，笑容就消失在了他的脸上，“邓明睿，坐吧。” 言罢，曾家辉就不再理会邓明睿，而是继续看手里面的文件。 邓明睿做的很直，屁股也不敢坐实了，就只搭着半边屁股，神情很震动。 曾家辉见了，暗暗点头。 看来，车大鹏给他选的这个人还不错。 他对邓明睿的了解不是很多，就只是知道他之前是什么样子的，过了这么多年，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什么改变，这是曾家辉不知道的。 所以，还需要再考察考察他才行。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之后，曾家辉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看向了邓明睿。 邓明睿保持着刚才的坐姿，从这不难看出，他的素质还是很不错的。 “明睿啊，我们也有很多年没见了吧？”曾家辉问道。 “曾省长，我们已经有八年零三个月的时间没见过面了。”邓明睿很认真的回答道。 “你的记性还真不错呢。”说着话的曾家辉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看到了曾家辉脸上的笑容，邓明睿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下。 他的这些动作都落在了曾家辉的眼中，在曾家辉的心里还是给了邓明睿很高的评分的。 “车秘书长跟你说了吧，说说你现在的感想。”曾家辉淡淡的看了邓明睿一眼，开口问道。 邓明睿说道，“谢谢领导对我的信任。” “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去办手续吧。”曾家辉说道。 在说这话的时候，曾家辉并没有提及交接工作的事情，而这也是曾家辉对邓明睿的一个考验。 “曾省长，我已经跟刘秘书进行了工作交接，我现在就可以工作了。”邓明睿开口说道。 “好，你去做事吧。”曾家辉只简单的说了一句，就没再多说什么。 邓明睿点点头，然后站起了身来，走出了办公室。 曾家辉认识邓明睿的时候，他还是个青年，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很年轻的村主任。 在过去的这些年里面，邓明睿经历了什么，曾家辉不知道，但从他的脸上，曾家辉却是看到了他年少时候没有的成熟。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邓明睿道，“闫秘书长，你好。” 他是提高了声音说的话，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曾家辉知道是谁来了。 在这一点上，邓明睿的反应跟刘小根是一样的。 对此，曾家辉也是非常满意的。 曾家辉微微皱了皱眉，他没想到闫志胜会来他这里。 自从他跟闫志胜彻底翻脸了之后，闫志胜貌似没主动来过他的办公室，都是有事开会，他才会来。 看来，这个闫志胜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他来一定有事。 正想着呢，邓明睿就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过了一秒钟之后，就听邓明睿说道，“曾省长，闫秘书长来了。” “请他进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闫志胜从外面走了进来。 闫志胜一进曾家辉的办公室，就笑呵呵的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我来汇报工作。” 第1765章 意外消息 听了闫志胜的话，曾家辉不觉得微微一怔，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闫志胜跑到他这里来，竟然跟他说要跟他汇报工作，他这是疯了吗？还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啊。 很快的，曾家辉就恢复了惯有的模样，他对闫志胜笑了笑，开口说道，“闫秘书长，请坐。” 这个时候，邓明睿从外面走了进来，给闫志胜泡了一杯茶。 闫志胜接过了茶来，很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 邓明睿微微一笑，然后就退出了办公室，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闫志胜笑笑，开口说道，“曾省长，你这新秘书很不错啊。” “闫秘书长，你来找我是来谈工作的吧？”曾家辉不动声色的说道，并没有回答要闫志胜问题。 闫志胜笑笑，对曾家辉说道，“我接到了一个信访件。” 曾家辉听言，心下就是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就涌上了他的心头。 按理来说，信访件应该是信访局那边的人转过来才对，或者是负责信访工作的副省长来找他汇报工作。 现在，这信访件是闫志胜拿来的，这信访件明显的就是有问题啊。 这个闫志胜到底想要干什么？ 曾家辉满脸狐疑的接过了那封信，见信没被拆开，这就让曾家辉越发的疑惑了起来，心里面疑团丛生。 闫志胜似乎只是为了送这封信来的，并没有其他目的。 不等曾家辉说话，闫志胜又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份大红的请柬来，他把请柬放在了曾家辉的桌子上，笑呵呵的说道，“还请曾省长一定要赏光啊。” 曾家辉看向了那张请柬，当他看到了请柬上面的字样之后，不觉得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来，闫志胜竟然要结婚了，这还真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了。 闫志胜笑笑，开口说道，“下周六，在京城的雨辰大酒店，曾省长，您可一定要来哦。” “闫秘书长，恭喜你啊。”曾家辉笑呵呵的恭喜道。 闫志胜笑呵呵的说道，“谢谢曾省长。” “对了，我还忘记问了，新娘是谁啊？”曾家辉笑着问道。 闫志胜不紧不慢的说道，“曾省长，您也是认识她的，他就是秦书记的秘书童淑茹。” 听了这话，曾家辉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他是真的被震惊到了，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啊。 这么长时间了，他还真没看出来闫志胜同童淑茹有什么关系啊。 “曾省长，我就不影响你的工作了，我先走了。”闫志胜笑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道，“好，那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等闫志胜走了之后，曾家辉就皱起了眉头来，在心里面怪起了秦文娜来，他选秘书应该审查的严格一些才对啊，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让童淑茹做了他的秘书呢？ 童淑茹是秦文娜的贴身秘书，知道很多他们的事情，她现在是闫志胜的新娘，这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之间早就有了亲密关系了。 搞不好，他们的计划就会被泄露出去。 可转念想想，曾家辉又觉得这件事分外的怪异了起来，童淑茹若是真的被刻意安排在秦文娜身边的，闫志胜是不会这么快就让她暴露出来的啊。 再有就是，在闫志胜没来江南之前，童淑茹就已经做了秦文娜的秘书了啊。 凭着闫志胜的能力，在那个时候，他也不可能把手伸这么长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曾家辉是越想越想不明白，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心情也变得有些烦躁了。 他想了想，还是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秦文娜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秦文娜好听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了过来，“你休假回来了啊？” “童淑茹下周六就要结婚了，他的新婚丈夫是闫志胜。”曾家辉没心思跟秦文娜胡扯，很直接的说道。 秦文娜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童淑茹已经告诉给我了。” “这……”曾家辉是真的有些无话可说了。 秦文娜明白曾家辉想要说什么，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不瞒你说，我也觉得这件事很意外，不过，要做什么样的选择都不是我能左右的，童淑茹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又能如何呢？” “那你要换秘书吗？”曾家辉皱了皱眉，沉沉的问道。 “童淑茹在告诉我他要结婚的消息的时候，就跟我说了，他不想再做我的秘书了，现在江南的格局他是很清楚的，他知道他再做我的秘书就有些不合适了。不过，我也仔细的想过了，秘书就不换了。”秦文娜说道。 曾家辉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说道，“好吧，这是你的决定，我无权干涉，但你在以后的工作中，还是要多几分小心才是。” “嗯，我知道。”秦文娜说道。 “对了，我这边接到了一个旧城区改造的方案，我等会儿让人把方案送过去，你看看。” 曾家辉道，“嗯，好。” 二十分钟之后，就有人把资料送了过来。 曾家辉皱了皱眉，他把资料放在了一旁，然后打开了那封信访件。 看着看着，曾家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看到了最后，曾家辉气的一下子就把这封信拍在了桌子上。 曾家辉有些心烦意乱的抽出了一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起来。 吸完了这根烟之后，曾家辉的情绪这才平稳了下来，他再次拿起了那封信访件来，看了起来。 这封信是钢铁厂下设的福利厂的工人写的。 这家福利厂是钢铁厂给工人家属专门建的一家福利厂，厂里面的员工都是一些残障人员。 这些年来，经济飞速发展，这家福利厂就再也生存不下去了。 钢铁厂和市政府几次改制，都没能成功，最后，这家福利厂就被放置了多年，工厂的工人就只能靠救济金活着了。 时光荏苒，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之后，这家福利厂所在的地段已经成了黄金地段了，工人的福利住房所在的位置也都是在黄金地带之内。 第1766章 内情 日盼夜盼，这地段终于要拆迁了，这让很多工人都看到了希望，可等补偿公告出来之后，工人们就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商品房的售价已经达到了七千多一平米，可开发商给他们的补偿价格就只有三千多一平方，这让他们实在是不能接受。 工人们就集体去找市政府，可市政府却说这块地皮的补偿款不是政府负担，而是由房地产公司来进行补偿支付。 市政府会出面协调，话是这样说的，那工人却是等了一天又一天。 之前，还是风平浪静的，但就在这段时间里，福利厂的工人和家属不断的出事，最令人恼火的是，他们把这个问题反映了上去，但却迟迟都没有什么结果和改变。 最后，福利厂的工人就联名写了封信向省里反映情况，这封信经过了闫志胜的手，到了曾家辉这里。 放下了这封信之后，曾家辉的眉头紧皱。 他仔细的想了想，这件事还要交给分管信访的副省长来出面处理这件事的。 但在处理这件事之前，他还是要去马翼那里走一趟的。 去了马翼的办公室，曾家辉就把这事汇报给了马翼，马翼对待工作还是很认真的，他在看了这封信访信之后，就表明了态度，责令要查清真实情况，然后落实相关的政策。 从马翼的办公室里面出来之后，曾家辉就让邓明睿把副省长霍东宇找了过来。 经过了询问，曾家辉知道霍东宇已经得知了这个情况。 曾家辉点点头，开口说道，“好，我刚刚请示了一下马书记，马书记对此事也做了指示，他说一定要把查明真实情况，落实相关的政策。” “要切记，我们是老百姓的父母官，一定要让老百姓的基本生活得到保障，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发展呢。霍省长，你就多辛苦辛苦，一定要把情况查清楚。” 霍东宇满口答应了下来。 等霍东宇走了之后，曾家辉就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潜江市市委书记徐家富的电话。 很快的，徐家富就接起了电话来，他的语气中带着惊喜的说道，“曾省长你好啊，不知道您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啊？” “福利厂地皮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曾家辉也不跟他兜圈子，很直接的问道。 听问到了这件事，徐家富也是有苦说不出来，但他还是的硬着头皮说道，“曾省长，这件事说来话可就长了啊。”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之前，他看了那封举报信，一直都认为是政府工作不力，现在看来，这中间貌似还有什么隐情。 曾家辉微微皱眉，开口说道，“你说来听听。” 徐家富就跟曾家辉说了起来，听了徐家富的一番话之后，曾家辉的眉头直接就拧成了一条直线。 福利厂工人的补偿不到位，这只是表面问题而已，这中间其实还涉及到了更多。 钱江市市长孙东石是在三年前提拔上来的，在任市长之前，他就是常务副市长，所以，他在钱江还是非常有根基的，在常委会上，他手中的票还是占了一定比例的。 徐家富也就只能勉强应付局面。 那家中标的房地产公司，据徐家富所知，幕后的大老板就是孙东石。 听了这些，曾家辉就知道徐家富在钱江的处境不太好了，更知道了这件事的内幕不那么简单。 徐家富提出了要政府负责拆迁补偿这一块，而这也就能在最大程度上争取政策，保证老百姓的利益了。 但孙东石却是不肯接受这个意见，认为把这项工作交给中标方，这样就能避开政府和老百姓在拆迁过程中会发生的一些问题了。 为此，两个人争执不下，最后经过了常委会讨论决定，拆迁工作就交给了投标方了。 对此，徐家富是有心无力。 对这种情况，曾家辉是能明白的，这不是徐家富的能力不行，而是徐家富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在面对这样的困境的时候，他找不到一个方法可以平衡改变这种状况。 最后，曾家辉就只能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什么了。 这件事，曾家辉暂时不想过问，一切都要等霍东华调查回来之后再说了。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忽然就想起了手边上还有份资料没看了，他拿起了那份旧城区改造的资料就翻看了起来。 在看了这份报告之后，曾家辉再次皱起了眉头来。 别看安城是省会城市，但有些地方还是相对贫困的，在最近这五年时间里，市政府一直都有打算要扩大城市范围。 这个决定其实也是想要把工作重心移到郊区那边，随着城市区域的扩大，整座城市就会跟着有所提高。 在没全面开展这项工作之前，地方政府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了。现在，前期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了，就差最后的整体实施了。 这个项目是一个长远项目，在短时间里面是不可能完成的，在这份计划书中，一共分了几个阶段来完成城市的扩建工作。 从这份计划上不难看出，魏德信是真的很想做些实事的，想要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走向更强。 这个项目很大，在看完了这份计划书之后，曾家辉认为还是要慎重行事的，这中间的一些项目还是需要请专家来做进一步的论证的。 不止如此，在论证过后，还是要做出相应的规划和报告的。 在这件事上，曾家辉是不能亲力亲为的，而这也是曾家辉对此格外慎重的一个原因。 曾家辉在仔细的考虑过了之后，给秦文娜打了个电话，经过了一番沟通，他们两个人的意见还是比较统一的。 他们决定跟马翼去商讨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 眼看着时间就要指向中午十二点了，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刘小根打过来的，他跟曾家辉说他已经办好了相关手续，下午就上任。 曾家辉让他吃过午饭后去家里坐坐，刘小根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1767章 要守得住原则 曾家辉回到了家里，他喝了一口茶，就端着茶杯回到了书房里面。 在空闲下来的时候，曾家辉都会用来学习，在他看来，只有不断的充实自己，才能进步。 曾家辉看的书很多，也很杂，他看书不是走马观花的看，而是看的非常的仔细，并且还会在书中做一些标记和感悟。 他才看了一会儿书，铁芒就进来，他对曾家辉说刘小根来了。 不大一会儿工夫，刘小根就走了进来，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身子板笔直，看起来十分的精神。 跟刘小根一起来的还有江会会，江会会穿了一件浅米色风衣，看起来十分的清爽美丽。 还真别说，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 江会会对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曾省长，我也不会说其他的话，就只能对您说声谢谢了。” “客气什么，对了，你要跟小根去上任吗？”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然后示意两个人坐下。 江会会听言，不禁笑了起来，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是啊，小根是非常优秀的一个男人，我可得跟着他，免得他被诱惑。” “你说的这个倒是很对呢，为官就是要廉洁自律，还有守住自己的原则底线，但只有他一个人做了也是不行的，家属也是要经得起诱惑的。”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江会会，开口说道。 江会会急忙说道，“曾省长，我明白。” 刘小根道，“曾省长，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曾家辉笑笑，然后又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曾省长，不瞒您说，我们两个也想现在就结婚，可结婚总要有个地方住才行啊。”江会会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刘小根听了，神色要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曾家辉哈哈一笑，然后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来，递给了刘小根，“这个你拿着。” 刘小根急忙道，“曾省长，这个我不能要。” “这里面是钥匙，你拿着吧，房间简单的装修过了，若是你们觉得哪些地方不合适，就重新搞搞。”曾家辉道。 “曾省长，我们……”江会会急忙摆手道。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这房子你们暂时住着，我可没说要送你们哦，等你们有条件了，再去买房子，若是觉得那房子你们很喜欢，我就把房子卖给你们。”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脸肃然的说道，“小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要守住你的原则和底线，千万不能走上歧途，我说的话你能明白吧。” “我明白，曾省长，我……”刘小根说道。 “行了，你先带着小江去看看那套房子吧，我也没什么话要对你说的了，你在不忙的时候，来省委看看我就行了。”曾家辉道。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声音中的一点点颤音就暴露了他此刻的情感。 刘小根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曾省长，我，我……” “行了，我现在也算是对老刘有个交待了。”曾家辉说道。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抽出了一根烟，点燃了，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人也恢复了惯有的平静。 刘小根的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儿就掉了下来。 曾家辉看着刘小根红红的眼眶，开口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收回去。” 言罢，他又转头看向了江会会，对他说道，“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小根哦。” “我会的。”刘小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行了，我要休息一会儿了。”曾家辉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可以走了。 他知道刘小根是真的有些舍不得的，这种感情是真挚的，但他终究还是要离开的，他也要有他的未来。 中午一点半的时候，邓明睿已经等在了别墅外面了。 他见曾家辉走了出来，就急忙替曾家辉打开了车门，很是恭敬的样子。 “明睿，你以后不必来接我，直接去上班就可以了，若是我这边有什么事情，我会提前通知你的。”曾家辉说道。 曾家辉想要的秘书是那种贴身秘书，他不想让这个秘书跟他之间有太多的隔阂。 但从这方面上看，邓明睿跟刘小根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邓明睿，毕竟他才来工作不到一天时间，遵守着一定的规矩也是很正常的。 到了办公室之后，曾家辉就给马翼打了个电话，跟马翼说好了，一会儿去找他汇报工作。 马翼没多说什么，直接答应了下来，从他的声音中不难听出，马翼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马翼的心情的确是很不错，陈松的事情搞定了，这在马翼看来，项怀文给的是他的面子，这件事是他一力促成的。 因此，花青云就应该很快表明态度，站在他的这边来，如此一来，马翼在常委会上就多了至关重要的一票，他就能够完全碾压曾家辉了。 这段时间以来，没什么大事情发生，也没什么矛盾冲突，这就让马翼觉得有些不爽了，其实，他是很想亮明他手中的牌的，好让曾家辉和秦文娜知道他的厉害。 可令马翼觉得郁闷的是，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根本就不接招啊。 从眼前的情况上看，曾家辉和秦文娜都非常低调，都在很认真的做事，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遇到了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他请示的，两个人也都会来跟他汇报工作，这还真让马翼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但马翼也不能没事找事啊，争斗是在所难免的，但也不能为了争斗而争斗啊。 从表面上看，这个掌控权现在好像就在他的手中了，他又何必咄咄逼人。其实，马翼也想做些实事，也想为了民生和经济发展做实事，不想去做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争斗。 能够掌控大局，让经济有序的发展，让人民生活得到真正的改善，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1768章 敌不动我不动 马翼已经有了决定，只要对方不露出利齿利爪来，他是绝不会先出击的。 不大一会儿功夫，秦文娜和曾家辉就到了。 坐下来之后，曾家辉就很直接的说道，“马书记，安城市委市政府打了关于改造旧城区的报告，我相信您也应该看到了吧？” 马翼就知道，秦文娜和曾家辉是为了旧城区改造的事情来的。 其实，对这件事，马翼也是有些看法的，也觉得头有些大。 改造旧城区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能搞成功，那自然是好的，也会给他的政治生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若是搞不成功，那由此引发的矛盾，和城市的未来发展的影响都是十分巨大的。 这个后果，马翼是不想承担的。 “曾省长，这个报告我看过了，你有什么看法？”马翼说道。 曾家辉说道，“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在能获取利益的同时，也存在巨大的风险。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审慎的对待这件事。” 秦文娜在一旁听的暗暗发笑，曾家辉这不是摆明了在用没用的话敷衍搪塞吗？ 既然曾家辉和马翼都不表态，他就应该说些什么了。 秦文娜道，“旧城区改造，是一件非常复杂的工作，在很多时候，干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说到了这里，我还是要说一句的，不管如何改造，总是会让一些人的利益手受到损害。这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是不能确保每个人都能从中获益的。” “旧城改造，的确是一件功在后代的好事，但到底能不能让好事真的成好事，这还是非常值得思考的一个问题。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计划，没有一个保障，那就很容易引发激烈的矛盾冲突。” “综合这些问题，我觉得在通过这个议案之前，是一定要做好论证和规划的，这件事还是急不得的。” 说到了这里，秦文娜就不说了。 态度他已经亮出来了，说白了，他是支持这项工作的，但还是有保留的，若是没有前期的综合论证，没有具体的实施方案和监管，秦文娜是不会同意的。 其实，也可以这样说，旧城区改造是一块很大的蛋糕，这里面有着巨大的利益，但若是这块蛋糕切不好的话，那蛋糕就没蛋糕的样子了。 马翼微微皱眉，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曾省长，你说说你的意见吧。” 曾家辉说道，“我觉得秦书记说的很有道理，旧城区改造是一件大事，是不能如此草率的就给出决定的。” 马翼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那就让安城市委市政府拿出一份详尽详实的调研报告来，一定要实事求是，不能有任何不实之处，在看了这份报告之后，再做进一步的商讨。” 随后，曾家辉就同秦文娜出了马翼的办公室。 马翼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心里面总觉得不是滋味。 若是秦文娜跟他站在一处的话，那就会留下来跟他商讨改造旧城区的事情，得不到副书记的支持，这让马翼忽的就生出了一种挫败感。 就在这个时候，秘书秦晓东敲响了房门，他对马翼说道，“马书记，钱江市市委书记徐家富同志来了。” “让他在外面等二十分钟。”马翼淡淡的说道。 对徐家富，马翼的态度是很平和的，当初，他把他给弄出了省政府，就是因为他没站在他这边。 除了这个之外，那个时候的马翼也是要调整一下人事。 但徐家富却对马翼心有芥蒂的，在平常的时候，他几乎不来马翼这里汇报工作。 说白了，直到现在，徐家富都有没搞明白，马翼为什么会把他给踢出省政府，马翼对此也十分的恼火，所以就一直没理会他。 就算马翼对徐家富很恼火，他也不想做什么，在马翼看来，市级领导班子的一把手二把手，只要不出现重大错误，他都会为难的。 其实，这是因为马翼知道怎么做好一个领导，做领导也是要拉拢下属的，若是下属不靠拢他，那他就真的被孤立了。 领导之所以会成为领导，就是因为领导要有向心力，要团结能团结的力量，这才才能做好事，做成事。 过了二十分钟之后，徐家富走了进来，开始汇报起了工作来。 在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之后，徐家富突然就清醒了过来，他若是再这样消沉下去，他就真的完了。 现在，他是市委书记，若是在任期内不能做些实事，那就真的愧对党和人民对他的信任了。 徐家富去过福利厂考察，他亲眼得见了福利厂生活区的恶劣生活环境，也知道他们的生活十分的困苦，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思来想去，徐家富还是决定借助省里的力量来解决这个问题。 他已经五十几岁的年纪了，对很多东西都看的很淡了，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就是因为他不想愧对自己的良心。他身在其位，就一定要为百姓做点实事的。 马翼见徐家富走了进来，就示意他坐下，然后很客气的说道，“徐书记，让你等的时间有点长了。” 徐家富急忙说道，“马书记，您太客气了，我这次来，就是来跟您汇报福利厂占地拆迁的事情的。” …… 此时，曾家辉已经回到了办公室里面，他一边喝茶，一边翻看着那份旧城区改造的报告书。 他跟马翼是有些嫌隙，但他不能对这项工作不负责，这也不是曾家辉的作风。 看完了报告之后，曾家辉就陷入到了沉思中，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要实地去看看。 没看到实地情况，他就没发言权。 总坐在办公室里面听汇报，也不能掌握真实的情况，这是极不负责任的态度。 现在，某些所谓的专家，根本就不了解实际情况，就随便发言，提出来的建议在老百姓看来，就是笑话，对这样的专家，曾家辉是很排斥的。 第1769章 实地考察 曾家辉是要去实地考察情况，不是私服出行。 所以，他还是给马翼打了个电话，请示了一下。 在听完了曾家辉的打算之后，马翼就直接点头同意了。 曾家辉是个实干家，这一点是马翼十分欣赏的，他也知道，曾家辉是不会在这件事上跟他玩什么花样的。 这件事若是做好了，他是有政绩的，马翼对政绩的渴望可是要比任何人都急切。 …… 这一天晚上，曾家辉的家里来了两个客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邓明睿和冯喜春。 曾家辉邀请邓明睿来，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拉近一下两个人的关系，他能看的出来，邓明睿对他是有着敬畏的心里的。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他是省长，邓明睿是他的秘书，紧张畏惧在所难免。 曾家辉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官威很大，这不是曾家辉刻意表露出来的，而是多年身居高位自然而然的一种威压。 邓明睿是能够感觉到曾家辉身上的这种威压的，所以才会处处谨慎小心。 曾家辉让他来吃饭，就是想要让他把这种情绪放下，能够用平常的心态做事。 其实，曾家辉是不必如此做的，但这其中还有冯喜春的原因。 邓明睿是冯喜春的外甥，这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另外就是，曾家辉本身也很看重邓明睿，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曾家辉觉得邓明睿做他的秘书是很合适的。 铁芒不会做菜，要的菜也都是外卖。 几个人吃饭的氛围很轻松，邓明睿也逐渐的放松了下来。 前段时间，冯喜春带着纪委的人打了一套组合拳，这让江南纪委的名声在外，不过，冯喜春也知道，他干的这些事情都是不讨好的事情。 打出了组合拳之后，冯喜春就不再有什么动作了，他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就是要让人知道，纪委这边也不是吃素的。 这段时间，冯喜春很低调，而这也同曾家辉保持了一致。 曾家辉和冯喜春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邓明睿一直在一旁听着。 在这个聊天过程中，邓明睿看到了曾家辉亲和的一面，他知道人都有很多面目，在不同的场合里面戴的面具都不同。 而此刻的邓明睿还有些看不明白，曾家辉这个人到底如何。在他来上任之前，冯喜春就跟他说了一些事情，让他只要做好他的本职工作就好了，曾家辉一定会给他一个好的未来的。 话是这样说的，邓明睿也明白，但在他真正的做了曾家辉的秘书之后，他对曾家辉还是有所畏惧的，还是无法放松下来。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曾家辉就看到了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原来，昨夜竟然下了一夜的雪。 曾家辉坐在了车上，他看着窗外茫茫的雪色出神。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朗杰打来的。 朗杰询问曾家辉还有多久能到。 曾家辉要来调研视察，这是朗杰很期盼的。 之前，朗杰并不了解曾家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但自从他上位之后，通过了秦文娜，他这才知道，他之所以能够坐上这个位置，是跟曾家辉有着极大的关系的。 若不是曾家辉从中周旋，他只怕现在已经不在江南了呢。 省委距离市委不算很远，在平常的时候，就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但雪天路滑，车子却是开了四十多分钟。 等车子到了市委大院的时候，就看到朗杰已经带着市委副书记张志忠等人已经在楼前等着了。 见曾家辉下了车子，朗杰急忙迎了过来。 他握住了曾家辉的手，开口说道，“曾省长，欢迎您来考察。” “朗书记，你不必如此客气的，我是受马书记委托，先来打个前阵。”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朗杰笑道，“曾省长，您这也太谦虚，快，快请。” “朗书记，你上我车吧，我们去旧城那边。”曾家辉道。 曾家辉是个实干的干部，这是大家都十分清楚的，朗杰听了曾家辉的话，就点了点头，上了曾家辉的车子，然后给张志忠递了个眼色。 在改造旧城区的报告中，有三个主要内容，第一个内容就是大片的改造拆迁，第二个内容是部分地区改造，第三个内容是要保护历史文化街区。 曾家辉来现场，主要就是要看成片改造重建的地方。 这是一个城中村，天上还有雪花飘落，在大雪的覆盖下，城中村的落后还是尽显无疑。这里跟繁华的都市是截然不同的，就跟两个世界一般。 想要把这里也打造变成繁华的都市，绝不是短期内就能实现的。 曾家辉看着这里的破败，心下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了在这样的天气里面，竟然还有人住在破棚子里面。 看着破棚子里面住的一家人，曾家辉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转过了脸来，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朗杰，眼中露出了不满之色来。 朗杰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去，一言不发。 跟曾家辉比起来，他的作风就太官僚了，曾家辉没来之前，他是真的没来过这个地方。 曾家辉走进了那个破棚子，在了解到了一家人的境况之后，曾家辉对朗杰说道，“我们的工作不是喊口号，是要落实到实处的啊。” 言罢，曾家辉就拿了二千块钱出来，把钱放到了那个老者手中，沉沉的说道，“老人家，你们受苦了。” 见曾家辉如此，朗杰也急忙拿了钱出来，随性的人员也都拿出了钱来。 看着手中的钱，那对老夫妻的眼睛都湿润了，对曾家辉等人是感激涕零。 邓明睿在一旁偷偷的拍下了这一幕，他在旁边看的分明，曾家辉不是在做给他们看，他看了这一家的状况，的确是非常痛心的。 朗杰对随行的张志忠说道，“张书记，你让民政局统计一下，在这个城中村里面，还有多少这样的困难家庭，然后立刻准备物资，确保他们的生活。” 第1770章 任重道远 朗杰能快速的做出反应，这让曾家辉还是颇为满意的。 只看到了这些，曾家辉对城中村的情况也有了初步的了解，也没必要再看下去了。用脚趾头想，这里这样的困难家庭一定还有很多。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一定要确保应急物资发放到位，若是有人敢从中搞什么小动作，一经查实，定要严惩不贷！” 这一路走过来，曾家辉的心情一直都非常的沉闷，脸色也是阴沉着的。 看完了这片区域，紧接着就又到了零散拆迁改造的区域，这片区域说是要零散改造，但整体情况也不是很好，区域面积也很大。 这些，曾家辉都一一记了下来。 同时，他还注意到了，邓明睿在这个过程中，一直都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他见了，心里也是暗暗点头。 看来，这个邓明睿还是非常有心的一个人啊。 等曾家辉视察完了这两片区域，已经到了中午休息时间了。 朗杰说道，“曾省长，不如我们先吃饭，下午再继续工作。” “好。”曾家辉点头道。 “我们回市委？”朗杰又问道。 曾家辉道，“回去太浪费时间了，我们就近吃点饭吧。” 朗杰听言，也不坚持，就让随行的工作人员找了个饭店，按照曾家辉的要求，只点了四菜一汤。 他们一行人只有六个人，这四菜一汤足够了。 这家的饭菜做的味道还挺适口的，吃着菜，喝着热汤，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倒也颇有些情致。 不过，令几个人没想到的是，在结账的时候，竟然会出问题。 四菜一汤，结账的时候竟然要二千三。 这个价格一报出来，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他们这是被宰了。 朗杰的老脸通红，只觉得窝火的很，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宰客宰到了他的头上来了，并且还有曾家辉在，这令他实在是无法忍受。 驾驶员争辩了几句，那个店老板冷哼了一声，一扬手，就从后面窜出来十几个精壮汉子，把几个人给围在了中间。 铁芒把眼睛一瞪，就要直接给他们点教训，但却看到曾家辉摆了摆手。 市委秘书长是个非常稳重的人，他知道若是在这个时候起了冲突，就不太好了。 毕竟省长曾家辉还在呢，若是真的动起了手来，影响就大了，这不管是对朗杰还是对曾家辉都是没什么好处的。 明知道被坑了，他也得付钱。 付钱的时候，秘书长道，“老板，你这可没少宰客吧。” 秘书长说话是标准的普通话，不是当地口音，店老板听了，很是不屑地冷笑道，“什么是宰客啊，我这里可是明码标价的，给了钱，赶紧滚蛋。少他妈的跟老子废话。” 秘书长没说话，只是满脸阴沉的笑了一下，站到了一旁。 曾家辉见那些人散开了，他就迈步往外走去，在经过了店老板身边的时候，曾家辉瞥了他一眼，这一眼中是带着冷意的。 朗杰没说话，也跟着走了出去。 上了车之后，朗杰急忙说道，“曾省长，我检讨。”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郎书记，这扫黑除恶行动是不怎底啊。” 朗杰急忙说道，“曾省长，我回去就让公安部门的人再进行一次扫黑除恶行动，以确保此项工作的成果，还有，这项工作也会作为长期工作来抓。” 朗杰都这样说了，曾家辉自然不会说其他的，他说道，“做正事吧。” 他们的车子才开出没多远，就有七八辆警车呼啸而来，车子停在了那家店门口，警察们下了车，就冲进了那家店里。 安城是一座很古老的城市，城市中有很多古老的建筑，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代的变迁，有很多古建筑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毁坏。 曾家辉一路看着，一路思考着。 考察了一天，曾家辉的心里面也有了一些思路。 回到了市委后，在会议室里，曾家辉听了朗杰的工作汇报。 汇报做的很详尽，也很详实。 对此，曾家辉是给予了肯定的。 但曾家辉还是对朗杰转达了马翼的意见，要求他们找专家组论证，然后再听取民意。 当然，这些都是要抱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来做，做好了这些事情之后，在提交报告给省委省政府。 在最后，曾家辉再次强调了实事求是的重要性，并且指明了，旧城区改造的目的是为了能让老百姓过更好的生活，而不是为了让某些人借此敛财，更不是为了政绩。 同时，曾家辉还说了，在今天的考察途中遇到的两件事，他一定会跟进的。 会议结束了，曾家辉就直接走了，没留在市委吃饭。 在回去的路上，曾家辉问邓明睿，“明睿，你今天跟我走了这一趟，有没有什么收获啊？” “曾省长，我收获很大，但同时，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看到了很多我之前没看到的一些情况。”邓明睿深有感触的说道。 听了邓明睿的话，曾家辉就笑了笑，开口说道，“说来听听。” “我看到了曾省长为民的心，也知道了什么是责任，还有，我还看到了老百姓的疾苦和一些不法分子的嚣张。”邓明睿说道。 之前，邓明睿是在宣传部门工作的，他做的都是歌功颂德，从来都不会披露一些丑恶。 说实话，他做的这些都是在给某些人的脸上擦粉，给某些人添政绩。 他从来都没跟底层人民接触过，根本就不知道老百姓的疾苦。 在没去城中村之前，邓明睿是知道有些老百姓的生活不如人意的，也知道他们的生活条件很差，但他却是没想到，在如此繁华的一座都市中，还有人住在四处漏风的破棚子里面。 更没想到，这些人就连最基本的温饱都保证不了。 曾家辉听言，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们看到的不过就是冰山一角而已，需要我们帮助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我们肩膀上的担子重啊。” 第1771章 谋定而后动 …… 京城，在一所大院内，三楼的一个房间里面还亮着灯。 在这所大院里面还有外面都有人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动静。 房间中的两个老者正在下棋，一个老者落下了一子，说道，“马后炮，将军！” “您的棋艺可是越发的犀利了。”对面的老者笑呵呵的说道。 “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不过就是在垂死挣扎而已，这局棋我输了。”江海天言罢，就靠在了沙发上，用手揉了揉眉心。 领导看了看身边的服务人员，服务人员会意，给江海天倒了一杯茶，然后就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人生其实就如这棋局，你觉得呢？笑笑，开口说道。 言罢，他就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江海天微微一笑，然后点燃了水烟，吸了一口，这才说道，“你说的没错，现在，江南的这局棋，你怎么看呢？” 领导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说道，“现在的这种状态，不正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吗？小曾现在已经褪去了青涩，大局意识也变强了，这是好事啊。不过，据我所知，最近江南的几个人事，他都没意见。” 听到了这里，江海天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对曾家辉最近的表现是很不满的，在n大召开之前，是一定要维稳的，所以，他让曾家辉一定要低调行事。 结果可倒好，这个小子竟然在n大召开之前，连着拿下了几个大员。 不过还好的是，没出什么错。 但就算是如此，也让江海天在暗中捏了一把汗，生怕曾家辉搞出什么事情来。 n大结束后，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了，江海天曾经暗示过曾家辉，可以搞点事情了。可谁知道，在人事调整之后，曾家辉这个小子却是没了动静了，就连人事他都不跟马翼争了。 说实话，江海天是真的搞不明白，曾家辉的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盘算。 想到了这里，江海天颇为气闷的说道，“他若是真的有大局意识这倒是好事，我就怕这个小子直接认怂了。” “你觉得他会认怂吗？”领导笑笑，开口说道。 江海天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他性格不是这样的。” 领导再次笑笑，开口说道，“稳定最重要，小曾这样很对。” 说到了这里，领导就没继续往下说，但江海天却是听得明白。 现在的形势也跟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现在，已经出现了新的格局了，在这种情况下，争斗是一定会有的，但方式方法也有了改变。 江南的格局就是最典型的格局，曾家辉又是一个心机深沉，手段多多的存在，现在，江南还能维持现有的稳定，的确是非常不容易的。 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曾家辉的隐忍不发，也的确是没什么问题的。 江海天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瞒领导，有时候我也看不透这个小子。” “静观其变，这个小曾，是个人物。”领导笑笑，开口说道。 江海天听言，心中就是一喜，从领导的话中不难听得出来，曾家辉在这段时间里面的表现，领导还是非常满意的。 不过，江海天也知道，领导越是看重曾家辉，曾家辉身上的担子就越重。 而他也会遇到很多问题，前路坎坷。 江海天是真的非常希望，曾家辉能在如此复杂的格局里面杀出一条血路来，一路往上。 …… 而此刻的曾家辉却对此一无所知，他回来之后，就给秦文娜打了个电话，把今天他看到的一些情况跟秦文娜简单的说了一下。 他去的时间短，说白了，其实就是走马观花。 但也有了大概的思路了，现在还要等安城那边送来报告，再研究。 此刻，外面的雪还在下着，曾家辉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 …… 第二天，曾家辉到了办公室之后，就看到了整整齐齐的办公室，还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一杯茶。 见曾家辉坐了下来，邓明睿就要出去。 曾家辉叫住了他，开口说道，“明睿，你坐，我们两个谈谈旧城区改造的事情。” 邓明睿一听，心下就是一动，这是一个高层面的问题，本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曾家辉这样说，其实就是在考验他。 邓明睿知道，他是省长秘书，除了本职工作之外，他还要多掌握信息，掌握的信息多了，才能给领导提供参考。 同时，也是在跟领导证明自己的能力。 这个机会对于邓明睿来说，可是来之不易的，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邓明睿没坐，就站着说道，“曾省长，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昨天，我们去了实地考察，我个人觉得现在改造旧城区的时机还没到。” “想要改造旧城区，这其中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工作，但说到底，还是要有资金支持的。” “城中村的面积大，里面住着两千多户，一旦改造旧城区，就会涉及到拆迁补偿问题，补偿的标准和安置问题，都是非常令人头疼的一个问题。若是这个问题处理不明白，那就会引发巨大的矛盾，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更棘手了，这跟当前的稳定是相悖的。” “我个人觉得，改造是要改造，但要有计划的，按照一定的步骤来实施完成，就比如征地拆迁这一块的工作吧，就要分段进行。” 说到了这里，邓明睿看了一眼曾家辉，然后笑笑，开口说道，“曾省长，我的想法还不成熟，请领导批评指正。” 曾家辉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的想法很好，也有一定的道理，做事不仅功近利，这很好。” 邓明睿说的这些是有些道理，但其中还有些不太成熟的地方，不过，他能说出自己的想法来，在这一点上，曾家辉还是颇为欣赏的。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快到了童淑茹的婚期了，童淑茹对此，心情十分的复杂。 第1772章 谈生意 童淑茹做梦都没想到，闫志胜会想要跟他结婚。 在这段时间里面，闫志胜对他百般温柔，那种温柔是童淑茹曾经梦想过的，但却从未得到过的。 他心里的坚冰似乎都被这样的温柔给融化了。 可在冷静下来之后，童淑茹就会想起那些视频和照片，一想到闫志胜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童淑茹就会不停的告诉自己，闫志胜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绝不能被闫志胜给骗了。 童淑茹明白，这个婚礼对于闫志胜和她来说，都是解决那个问题的途径。 他担心闫志胜会把那些东西发出来，同样的，闫志胜也怕他把那些东西给发出来。这些东西反而成了童淑茹手中的一把利刃了。 跟闫志胜比起来，童淑茹反而要觉得压力小一些，威胁也小一些。 童淑茹不过就是一个省委副书记的秘书而已，而闫志胜却是省委秘书长，这个级别差可是巨大的。 因为一个女人的事情，是不会把闫志胜给彻底毁掉的，但给他造成的恶劣影响却是不可避免的。 若是童淑茹把那段视频给发出去，闫志胜的仕途就算彻底走到头了。 不止如此，这件事还会牵扯到他的父亲，所以，这个后果是极为严重的，不止如此，还会令闫系颜面扫地。 想要解决眼前这个难题，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闫志胜同童淑茹结婚。 他们两个人结了婚，那那段视频就没任何意义了。 童淑茹明白闫志胜的意图，但他此刻也在不停的骗自己，他要自己相信，也许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呢，闫志胜或许是爱过他的。 再有就是，他同闫志胜结婚了，他就是副总理的儿媳妇了，这对于他未来的仕途之路也是有着莫大的帮助的。 这些天来，闫志胜对他可谓是体贴入微，温柔有加，这些也让童淑茹柔软了下来。 在他看来，闫志胜是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做赌注的。 其实，童淑茹的这个想法是错的太离谱了，他想通了，但却没真正的明白，只要他们结婚了，他手中的那些证据就不再是证据了。 然后，闫志胜是跟他离婚还是冷战，那就不是她童淑茹说了算的了。 副总理儿子的婚礼是非常隆重的，虽不能奢华，但也不会没牌面。 闫志胜跟童淑茹商量了一下，就让童淑茹住到了京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面。 童淑茹已经住进来三天时间了，试了婚纱之后，闫志胜就没再来陪着她，他的借口很简单粗暴，那就是他要筹备婚礼，没时间陪她。 这让童淑茹的心再次冰冷了起来，再想想，他们连婚纱照都没有拍，而闫志胜给出的答案就是，他们的婚期太短了，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 等婚礼结束后，闫志胜会陪着她去补拍婚纱照。 更令童淑茹郁闷的是，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能见到他未来的公公。 童淑茹是体制内的人，他当然知道，他能成为副总理的儿媳妇，对于他未来的仕途意味着什么。 其实，童淑茹也没太多的奢求，他只要能做个部门或者是单位的负责人就行了。 京城也在下雪，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落下，覆盖了这座繁华都市，童淑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他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无比孤寂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见闫志胜，很想听到他的声音。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怪，也令童淑茹有些无法理解。 童淑茹恨闫志胜，恨他做过的那些事情，但童淑茹不得不承认，在他第一次看到闫志胜的时候，他的心是动了的。 而这也是童淑茹答应闫志胜跟他结婚的一个很重要的理由。 童淑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闫志胜的电话。 此刻的闫志胜正坐在一家私房菜的包厢之内，在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宇。 江宇送到了口中一块香酥排骨，笑着说道，“闫大哥，恭喜你了啊，嫂子一定是个大美人吧？” “江宇，咱们吃东西，别说这些没用的。”闫志胜淡淡的说了一句。 听了这样的话，江宇不禁微微一怔，随后就笑着说道，“哥，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我找你来，是有笔生意要跟你谈。” 闫志胜看了一眼江宇，淡淡的说道，“我又不是生意人，跟我谈什么生意。” 闫志胜自小生活优渥，钱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串串数字而已，对钱，闫志胜是没什么贪念的。 也许是受了家族的影响，闫志胜是非常看重权利的。 但他在中纪委的时候，却是没法嚣张，因为在中纪委的人都是有背景的。 也正是因为这些，闫志胜做事才一直都很低调沉稳。 闫志胜到了江南之后，他的级别就到了副部，而此刻的他，这才露出了他狂妄张扬的个性出来。 只不过，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遇到曾家辉这个硬钉子，这让闫志胜的心里十分的不痛快。 江宇呵呵一笑，开口说道，“闫大哥你不看重钱财，这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不能比的，不过话说回来了，谈生意也不都是为了钱，我说的对吧？” 江宇跟他叫大哥，这让闫志胜很是不爽，说实话，他根本就瞧不起江宇这样的生意人。在他看来，这些生意人是不利不起早的。 闫志胜认识江宇是在一个酒局上认识的，江宇这个小子是不着调，但他还是有着生意人的敏锐嗅觉的。 江宇十分清楚的知道，他们家族要想把生意做大，想要得到发展，就要得到权力的支持，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江宇这才费尽了心机靠近了闫志胜。 闫志胜能走到今天，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再有就是，他父亲还是副总理，更是闫系的领头人。 再有就是，闫志胜是十分清楚一点的，不爱钱财和不用钱财，这根本就是两回事。 在这个世界上，钱不是万能的，但没了钱，也是万万不能的。 第1773章 偶遇 江家在生意上跟闫家有很多交集，也可以这样说，两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闫志胜这才没对江宇表示出不屑来。 闫志胜放下了酒杯，瞥了一眼对面的江宇，开口说道，“你别跟我左顾言它的，直接说。” 江宇压低了声音对闫志胜说道，“集团内部开会决定要在江南投资，投资总额高达三百亿之多，这件事由我来负责。” “我在江南不认识其他人，就认识闫大哥你一个，我到了江南，还要你多照顾啊。” 闫志胜听言，心中就是一动，但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原来，你是要到江南投资啊，你可以直接去省委啊，我现在就只是一个秘书长。” “功劳和政绩呢？”江宇很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闫志胜算是明白了江宇的意思，他知道，这算是江宇给他送上的一份大礼。 江家是蒋系的一个分支，这是秘密，闫系同蒋系在暗地里也有合作，闫志胜是知道这件事的。 张系现在急需合作伙伴，所以，张系就选择了闫系合作。 现在，江宇的这个举动，就是在靠拢。 想到了这里，闫志胜只是淡淡的说道，“百亿的投资，的确是不小，但跟长丰集团的几百亿投资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啊。” 听了闫志胜的话，江宇不禁暗暗的抽了一口冷气，暗道，“这个闫志胜，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了吧。” 江家的确很有实力，但跟长丰集团比起来，那可是要差了一个层次。 长丰集团投资的项目，第一期就投入了五百亿，第二期还会追加更多的投资，这样的大手笔，我可不是寻常集团公司能与之相比的。 江宇道，“蚂蚱也是肉啊，放眼全国，能投资上百亿的公司也不多吧？” 闫志胜笑笑，然后端起了酒杯来，喝了一口酒。 只听江宇接着说道，“闫大哥，不瞒你说，我们公司投资的项目也是新能源项目，不瞒你说，我们集团公司这一次投资这个项目，也想跟他一争高下。” 听到了这里，闫志胜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神色上也有了变化。 曾家辉就是扎在闫志胜心里的一根刺，抛开其他不谈，单单就是年龄这一块，就让闫志胜颇为不爽。 曾家辉比闫志胜年轻，现在已经是正部级了，这在官场上可是非常少见的。闫志胜有背景，但曾家辉却是没什么背景，只不过是从一介草民爬上来的而已。 最令闫志胜郁闷的是，曾家辉在江南还把他给踩在了脚下。 这些都令他父亲和一些高层很不满，但闫志胜知道，这也是一场争斗，若是他不能完胜曾家辉，那他是不回成为闫系的核心的。 江宇见闫志胜动心了，他就又说道，“闫大哥，不瞒你说，我跟曾家辉那个小子有仇，我知道，只凭着我的力量，根本就撼动不了他。” “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这是其一，另外，我的这个投资项目对你也是极为有利的，我们合作，才能共赢啊。” 闫志胜瞥了一眼江宇，在心中暗道，“你小子说的没错，我的确想把曾家辉给弄死，想把他给踩在脚下。现在，你主动找到了我，这自然是极好的。”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嘴上却说，“你来江南投资，我自然是举双手欢迎的，其他事情我是一概不知不管的。” 江宇听言，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的，他就听出了闫志胜话中的深意来，他笑呵呵的说道，“对，闫大哥你说的没错，来，我们喝酒。” 闫志胜举起了酒杯来，跟江宇碰了碰杯子，然后就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吃过了饭，江宇想要带着闫志胜去爽爽，闫志胜直接拒绝了。 等江宇走了之后，闫志胜就去了洗手间，到了洗手间之后，他一边放水，一边暗暗的笑了。 他正愁着没政绩呢，这个江宇就送上门来了，若是江宇投资的项目能落实，那可是他的一大政绩啊。 这也会给他往上走铺平道路的。 出了洗手间，闫志胜就去洗手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子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 这个女人长相十分的甜美，身材惹火，是那种童颜御姐。 看到了这个女人，闫志胜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来。 那个女人也看到了闫志胜，他对闫志胜笑笑，开口说道，“闫志胜，是你吗？” 这个女人叫苏暖暖，是闫志胜的初恋情人，那个时候，闫志胜对外从未说出过他的身份，再加上他父亲对他管教也比较严，生活费给的也不多。 苏暖暖是跟闫志胜有过那么一段感情，但最终，苏暖暖还是为了钱嫁给了一个老男人，离开了闫志胜。 他们两个人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场合中再次相遇。 苏暖暖的男人是很有钱，但他是个好色之徒，在外面的女人多的数不过来。 对此，苏暖暖也不是很在意，在他看来，只要这个男人给他钱，让他过富足的生活就可以了，他在外面想怎样都行。 有丰富的物质生活，但苏暖暖的精神却是空虚的。 闫志胜邀请苏暖暖去坐坐，苏暖暖也没拒绝，两个人就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言语中带着暧昧。 女人想要勾引男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尤其是，苏暖暖和闫志胜两个人还有旧情。 两个人在包间中，说了几句之后，就搂抱在了一起，缠绵了起来。 就在两个人都在兴头上的时候，闫志胜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此时，正是闫志胜兴浓的时候，两个人压根就没觉察到手机震动了。 在两个人运动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随手推了一下衣服，无意中就接通了电话。 童淑茹喂了两声，没听到闫志胜说话，但突然之间，他就听到了听筒那边的娇喘声。 “闫志胜，你好坏哦！” 第1774章 意外发现 “暖暖，你好软啊……嗯……我可要用力啊……” 听着这样的声音，童淑茹的脸顿时就变成了铁青色，他直接就把手里面的手机摔在了地上，手机变成了碎片。 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下，落在了他的唇瓣上，是那样的苦涩。 原本，童淑茹还对闫志胜有些幻想，幻想他真的会对他好，幻想他是真的爱着他，可这个幻想在此刻却被现实给击碎了。 假的，都是假的。 在童淑茹心里升起的温柔和爱意在瞬间就被恨意所取代了。 “闫志胜，你就等着看吧。”童淑茹喃喃的说道。 一个计划顿时就出现在了童淑茹的脑海中。 转瞬之间，就到了婚礼的这一天。 大雪已经停了，道路上的雪也化了十之八九了，这一天，艳阳高照，这是冬日难得的好天气。 雪后的天气很冷，但这样的阳光照在人身上，还是会有一丝丝的暖意的。 江南省委省政府的官员是一定会参加闫志胜的婚礼的，曾家辉等人也都陆续的到了酒店。 这个婚礼的排场很大，整个酒店都不对外营业了，除此之外，还有数个接待专区。 迎宾小姐一个个的全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很招惹眼球。 秦文娜走到了曾家辉身边，低声说道，“这么多美女，看着一定很养眼吧。” “你这是吃醋了？”曾家辉笑着低声说道。 秦文娜抿了抿红唇，微微的笑了笑，就走了开去。 走到了酒店里面，曾家辉就看到了闫副总理，这是曾家辉第一次见这位副总理，副总理跟他握了握手，就不再理会他了。 宾客来了很多，有很多只能在电视里面见到的领导也都到场了，马翼和曾家辉两个人不方便过去打招呼，只能按兵不动。 眼看着就要到吉时了，可新娘和新郎还未出现，这就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马翼笑呵呵的对秦文娜说道，“秦书记，你秘书的架子还真够大的啊。” “那也是跟秘书长学的。”秦文娜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 曾家辉在一旁听了两个人的话，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话里面都带着刺，就要笑着打个圆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快步走到了闫副总理跟前，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闫副总理的脸色在瞬间就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 这些都落在了曾家辉的眼中，他不禁在心里暗道，“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随后，他就给秦文娜发了个信息，让秦文娜询问一下童淑茹什么情况。 秦文娜看到了信息，就察觉到了不对，他便借口去卫生间，走出了大厅。 到了卫生间，秦文娜就拨通了童淑茹的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但令秦文娜觉得奇怪的是，接电话的人不是童淑茹，竟然是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接起了电话来，就自报了身份，他说他是京城公安局刑侦科的科长，并且询问秦文娜是什么人。 秦文娜报了身份，并且对那个人说童淑茹是他的秘书，接着秦文娜就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人知道了秦文娜的身份，就把发生事情告诉给了秦文娜。 秦文娜放下了电话后，脸色也有些难看，他走了回来，才要跟曾家辉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闫副总理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道，“各位来宾，亲友，同事们，新郎新娘会晚一些时候才来，不好意思了啊，诸位就先动筷吧。” 大家倒也没多想什么，就都动了筷子了。 知道内情的人很少，更是少有人知道，新娘童淑茹就住在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家酒店里面。 秦文娜看了看马翼和曾家辉，用低沉的略带黯哑的声音说道，“马书记，曾省长，请你们二位跟我出来一下。” 马翼和曾家辉见秦文娜的神情有些凄然，声音也黯哑了下来，他们两个人的心就“咯噔”了一下，急忙站起了身来，跟着秦文娜走到了无人的僻静地方。 座位上的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说不出话来。 看来，江南这一定是又出了什么大事了。 马翼死死的拧着眉头，沉声问道，“秦书记，到底怎么了？” 童淑茹沉沉的说道，“童淑茹死了，闫志胜身受重伤，人在昏迷中。” “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曾家辉和马翼几乎同时喊了出来，满脸的惊诧和愕然。 “具体情况，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刚刚给童淑茹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人是京城刑侦科的人，他跟我说的。”秦文娜说道。 秦文娜是非常睿智的一个人，也是很有主见的，但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了。 马翼和曾家辉两个，也是做梦都没想到，在这样的一个喜日子里会突发这样的事情。 但很快的，马翼就冷静了下来，他说道，“闫志胜和童淑茹都是江南的工作人员，我们去看看。” 曾家辉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我认为我们还是不要过去的好，现在具体情况我们不是很清楚，但刚刚闫副总理已经说话了，我想他是不想让大家知道的。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去了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回去坐下吧。” 听了曾家辉的话，马翼便点了点头。 跟曾家辉比起来，他还是有些不够冷静，在这个时候，曾家辉还能保持冷静，这的确非常不凡。 随后，三个人就回到了座位上，他们三个不说，在座的人也不问，就都默默地吃起了饭来。 这饭吃的是毫无滋味，吃完了饭，曾家辉发现，闫副总理竟然还在，这让曾家辉十分的佩服。 他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闫副总理还能不动声色的在这里应酬，还能不马上赶去医院去看他儿子。 但知道内情的曾家辉却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闫副总理眼中的那一丝担忧和沉痛。 出了酒店之后，马翼就上了车子，他没说话，曾家辉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第1775章 斯人已逝 他走了，这倒是给了秦文娜和曾家辉方便了，曾家辉压低了声音道，“他们现在在哪家医院，我们过去看看。” “在人民医院。”秦文娜道。 很快的，曾家辉和秦文娜就赶到了医院， 赶到了医院之后，秦文娜和曾家辉就看到了京城公安局副局长李维安。 见是熟人，曾家辉就知道这事好办多了。 曾家辉给李维安介绍了一下秦文娜，然后对李维安说道，“李局，童淑茹是秦书记的秘书，秦书记对此事非常关心，你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李维安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秦文娜说道，“秦书记，很抱歉，童淑茹他已经……” 秦文娜的眼圈一红，眼泪在眼睛里面不停的打着转，他仰了仰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他是省委副书记不假，但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童淑茹是他的秘书，在平常的时候，跟他的感情非常好，现在，童淑茹不在了，他又怎么能不难过呢。 曾家辉见秦文娜如此难过，不由得劝慰了一句，“秦书记，你不要太难过了。” 其实，曾家辉在知道了童淑茹不在了的消息之后，也觉得心里有些不太好过。 曾家辉沉沉的问道，“李局，闫秘书长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事啊？” “曾省长，对不住了啊，这个真不方便说的。”李维安很是为难的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对此表示了理解，他随后问道，“我们现在能去看看闫秘书长吗？” “这个可以，我带二位领导过去。”李维安见曾家辉不问了，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随后，秦文娜和曾家辉就跟着李维安进了医院，医院里面有很多警察在守着，李维安上前问了一下情况，便转回头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闫秘书长现在还在急救中。”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几个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前面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闫志胜的父亲。 他的脸上全都是担忧和悲痛，但步履却依旧稳健。 秦文娜和曾家辉急忙走了过去，秦文娜忙说道，“闫总理。” “秦文娜。”闫副总理说道。 随后，他又瞥了一眼曾家辉，就说道，“你们两个已经知道了。” “童淑茹是我的秘书。”秦文娜回答道。 闫副总理微微点头，然后又转目看向了曾家辉，开口说道，“你是曾家辉？” “是，闫副总理。”曾家辉回答道。 “我知道了，感谢二位能来探望我儿子，现在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请吧。”闫副总理淡淡的说道。 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然后同时说道，“闫副总理，我们走了。” 走出了医院，秦文娜说道，“李局长，我想看看童淑茹。” “秦书记，这个暂时还不行，真的很抱歉。”李维安说道。 秦文娜点点头，眼泪再次在眼圈里面滚动了起来，他说道，“李局长，谢谢你了，我们走了。” 他们两个人才出医院，就看到一辆车子停了下来，车窗摇了下来，钟磊的脸就出现在了曾家辉面前。 曾家辉走了过去，开口说道，“姨夫，你也知道了？” “知道了，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能不来吗？你知道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曾家辉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公安那边口风紧的很，现在，我就只知道新娘死了，闫志胜正在抢救中。” “特么的，那个凶手，我真恨不得把他给直接弄死。”钟磊怒气冲冲的说了一句。 钟磊的火气这么大，也是情有可原的，这事发生在他的辖区里，若是闫副总理怪罪下来，他也头疼的很。 “姨夫，你去瞧瞧吧，我先走了。”曾家辉说道。 钟磊道，“恩，我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就不留你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是曾家辉和秦文娜都没想到的，但这事也不是他们能过问的。 闫志胜没回江南，但江南却不会因为他的不回来就不运转了。 原本，曾家辉以为，这件事是会激起层层涟漪，但很快就会过去的，但令谁都没想到的是，在这件事过去几天后，网上突然爆出一段视频出来。 随着这段视频的爆出，就把这件事直接给顶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段视频不是寻常意义上的视频，而是一段性爱视频，视频很短，就只有几十秒，但视频中两人的脸都露了出来。 男的是闫志胜，女的是童淑茹。从这段视频中不难看出，当时的童淑茹已经陷入到了昏迷中了。 视频被爆出来之后，就被紧急处理了，不过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就找不到那段视频了。 但这段视频还是掀起了轩然大波来，江南还好点儿，京城那边却是直接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事情了。 闫副总理怒气冲冲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闫志胜，怒骂道，“你个混账东西。” 此时的闫副总理是真的死了心了，脸色死灰。 他小儿子死了，直到现在都没能找出凶手来，大儿子在婚礼当天被新娘给刺伤了，是没丧命，但重要部位却是被伤到了，彻底丧失了生育功能。 “闫志胜，我对你曾经寄予了厚望，这个你是很清楚，可你都做了什么啊？你这是要把我给活活气死是不是？”闫副总理痛心疾首的说道。 “我们是未婚夫妻，有这个也不算什么，不管是什么人都是有私生活的，这无可厚非，现在，我要追究发布这段视频的人的责任。”闫志胜慢悠悠的说道。 “那我问问你，童淑茹在婚礼当天为什么要杀你。”闫副总理怒冲冲的问道。 这一回，闫志胜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好半天，他这才说道，“爸，我被她给伤了，他伤了我之后，就自杀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闫副总理是真的被气到了，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了，但他想不通的是，童淑茹为什么要答应闫志胜跟他结婚，为什么会在婚礼当天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第1776章 恨意滔天 其实，别说领导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就算是闫志胜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和苏暖暖的一夜风流，就把童淑茹给逼到了绝路上，让他做出了这样极端的事情来。 闫领导见他儿子如此无赖，满脸都是丧气，现在他还能说什么呢，对这个儿子，他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你伤好了，就辞职吧。”闫领导沉声说道。 闫志胜一听，顿时就瞪圆了眼睛，他冷声说道，“辞职，为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觉得你还有政治前途吗？你仔细想想，视频怎么会传播出去？”闫领导沉沉的说道。 “爸，我是不会辞职的。”闫志胜寒声说道。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全都是仇恨的火焰，“我知道，这事要么是秦文娜，要么就是曾家辉干的。” 童淑茹是秦文娜的秘书，跟秦文娜走的很近，秦文娜能看到这段视频倒也是情理之中。 还有就是，在闫志胜看来，秦文娜跟曾家辉一定有事。 所以，在闫志胜看来，把视频散播出去的人就是曾家辉和秦文娜。 其实，闫志胜在决定了同童淑茹结婚的那个时候起，他就不想同曾家辉争斗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闫志胜这才决定放弃同曾家辉争斗。 现在，江南的局面就如一团迷雾一般，让他有些看不清方向，现在，在表面上看，曾家辉是落了下风。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父亲没能成为大领导。 在酒店房间中，童淑茹动手了，这让闫志胜的心里剩下的全都是愤怒了，在他看来，一定是有人指使童淑茹，童淑茹才会做出这样的极致的事情来。 现在，闫志胜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毁了曾家辉。 …… 四十天后，闫志胜伤愈出院了，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现在，身体上的伤对于闫志胜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现在，真正扭曲的是他的内心。 上班之后，闫志胜总觉得大家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但这些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他现在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复仇的火焰。 只有让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身败名裂，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闫志胜到了马翼的办公室，马翼很关切的问道，“闫志胜，你已经完全康复了吗？若是没有的话，就多歇一段时间。” “我已经好了。”闫志胜沉声说道。 他的头低了下去，眼中全都是阴冷之色。没几个人知道他伤在了什么地方，但这个伤对于闫志胜来说，却是致命的，一想到，他不能再做真正的男人了，闫志胜的心就抽痛了起来。 “哦，既然伤好了，那就工作吧。”马翼看了一眼闫志胜，开口说道，“明天上午还要召开常委会，在会上会讨论安城旧城区改造的相关事宜，这是报告，你拿去看看吧。” 言罢，马翼就把那份改造旧城区的报告递给了闫志胜。 闫志胜接过了报告，就离开了马翼的办公室。 马翼看着闫志胜离开的背影，不觉得微微皱起了眉头来，眼神中多出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那个视频一流出，对闫志胜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他们是未婚小夫妻，搞点这个倒也没什么，但这对他的影响也是非常不好的。 至少，闫志胜的工作也是会做一些调整的，但他现在还在原位置上，这就说明父亲一定从中斡旋了。 马翼不禁叹了一口气，暗道，“这个闫志胜啊，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情来呢，本来是个非常有前途的人，现在却是前途尽毁。” 现在，他是能保住现在的位置，但这对他父亲的影响也是极大的。 闫志胜和他父亲会如何，这不是马翼关心的问题，但这却涉及到了他的利益，就让他不得不多考虑了。 现在在江南，他跟闫志胜是合作关系，现在，又调来了两个人，他们这边这才能勉强跟曾家辉抗衡。 现在，闫志胜又搞出了这么件事情出来，这不免会让人对他有看法，不用说其他人，就是他马翼，对闫志胜这个人也有了看法。 合作是一回事，但看一个人看人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突然，马翼就觉得头疼不已了起来，他现在对闫志胜的人品产生了怀疑，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跟这样的人再继续合作下去了。 跟曾家辉和秦文娜站在对立面，这是一回事，但这并不代表马翼为了跟秦文娜和曾家辉对抗，马翼就没原则了。 在这一点上，马翼是非常有原则的一个人，也很爱惜自己的羽毛，他是不会跟一个做事如此龌蹉的人作为同盟的。 但现在江南的局面却让马翼十分的头疼，若是没了闫志胜的支持，那他可是要落了下乘了啊。 马翼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他不禁走到了窗前，透过了烟雾，看向了窗外阴沉的天。 …… 曾家辉在知道了闫志胜上班的消息之后，他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起来。 闫志胜结婚当天发生的那件事，以及童淑茹的死，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被淡化了。 后来，那段视频爆了出来，就很快被抹去了，这对闫志胜似乎也没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这在曾家辉看来，是很不合常理的。 一次，他打电话给江海天，提起了这件事，对此，江海天只是说了二个字，别问。 说实话，曾家辉现在还真没这个闲工夫去问这件事，钱江市福利厂工人的信访时间还没处理好呢。 省纪委把信访件转到了钱江市政府，责令其一定要妥善处理此事。 可钱江市政府却对此置之不理，不但没解决问题，反而还激化了矛盾。 第1777章 点到为止 就在昨天，福利厂的几个老员工到了省信访局，再次反映了这件事。 在接到了信访局局长的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皱起了眉头来，他对钱江市政府的这种不作为是真的不能理解了。 曾家辉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对邓明睿说道，“明睿，你跟钱江市委那边联系一下，让徐书记给我打个电话。” “好。”邓明睿急忙答应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徐家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说道，“曾省长，你有什么指示？” 曾家辉冷声说道，“我指示有用吗？徐家富，你知道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事，问你，福利厂的事情你到底想怎么搞？” 徐家富被曾家辉劈头盖脸的一顿呵斥，他也是满心的郁闷。 这个问题，他想要解决也是有心无力啊，赔偿方那边根本就想解决这个问题，当初签订的合同写的明白，市政府只有调解权。 再有就是，他也不知道孙东石到底有没有去做这件事。 福利厂工人的心情是十分急切的，这跟开发商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 令人郁闷的是，就在前几天，开发商那边竟然直接强拆了一户，这就直接令矛盾升级了。 这让徐家富的头也很大，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妥善处理这件事。 其实，为了解决这件事，徐家富也做了很多事，他知道这中间一定有猫腻，可这家开发公司买下这块地皮，是通过公开竞标方式竞标成功的。 就算徐家富知道这公开竞标也有猫腻，但这些只是他的猜测，在他的手中并未掌握真实的证据，他也不能把这家开发公司怎么样。 市纪委书记葛云筹是站在他这边，但他对此事也是没奈何。 他能做的只能是把情况反映给省纪委，但他的手中也没掌握确实的证据，反映情况就是在无的放矢。 所以，他就只能忍着。 徐家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表态道，“曾省长，我知道了。” 曾家辉已经猜到了什么，他对徐家富说道，“徐家富，你要清楚一点，你是钱江市的一把手，出了事情，问责最先问的就是你的责。” “谢谢曾省长，我知道了。”徐家富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道，“好，我等你的处理结果。” 徐家富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自然是非常有能力的一个人，跟他讲道理就没任何意义了。 放下了电话后，曾家辉就陷入到了沉思中。 闫志胜回到了办公室，他放下了手中的材料，翻开了第一页之后，眼睛就始终停留在了那一页上。 在他的头脑里面有两个声音在不停的对他喊，一个声音告诉他，让他别折腾了，告诉他一定要理智行事。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不停的对他重复着这样一句话，“闫志胜，我不会杀你的，我要让你活着，让你这一辈子都活在阴影中的，你想要还曾家辉和秦文娜这两个好领导，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让世人都知道你丑陋面孔，让他们都知道你是个小人。” 这些话是童淑茹在自杀前对他说的话，这些话已经成为了闫志胜的噩梦，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闫志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满脸懊恼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拼命的撕扯着，直到他手中扯下了一大缕头发之后，他这才平静了下来。 闫志胜抬起了脸来，他的目光中闪过了一抹阴寒冷意，仇恨再次充满了他的全身。 他弟弟的死，直到现在还没找到幕后指使之人，但闫志胜却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弟弟的死，跟曾家辉是有着莫大的联系的。 那段语音在经过了鉴别后，是伪造的，并不是他弟弟留下的。 从这不难看出，这是有人故意在栽赃陷害曾家辉。 也正是因为闫志胜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这才决定不跟曾家辉做对了。 但这一次，却是跟之前不同，童淑茹直接把他给变成了个废人，正如童淑茹在临死前对他说的那样，他现在的确每天都活在阴影中。 童淑茹已经死了，但在闫志胜看来，这一切都是有人指使童淑茹这样做的。 而害他的人就是曾家辉和秦文娜。 所以，他就要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身败名裂。 又过了一会儿，闫志胜就出现在了曾家辉的办公室里面了，他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样子，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 “曾省长，我来没耽误您工作吧？”闫志胜说道。 对他的到来，曾家辉觉得是很意外的，更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看到了闫志胜脸上的笑容。 他这是才死了老婆的样子吗？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看闫志胜，开口说道，“闫秘书长，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这是很寻常的一句话，但却令闫志胜的心里非常不舒服，他勉强笑笑，开口说道，“多谢曾省长关心，我已经好了。” “对了，我才从马书记那里出来，马书记对我说了旧城区改造的事情，我回去之后，也思考了一番，我来是想要跟您汇报一下工作的。”闫志胜开口说道。 听了闫志胜的话，曾家辉的心里就是一动。 这个闫志胜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是分管经济工作的没错，但这个旧城区改造的事情还真跟他没什么直接关系。 闫志胜跑到他这里来汇报工作，他这是疯了吗？ 难道说，这个小子突然就又改变心思了？ 曾家辉是个非常豁达大气的人，但同时，他的眼睛里面也容不得沙子。在选择盟友的时候，曾家辉也是会根据他的判断做出选择的。 重新启用马德海，是不得已而为。 但在曾家辉心里，马德海是不值得他信任的。 这样的人，现在会站在你这一边，一旦等到形势转变的时候，他就会立刻一脚把你给踢开的。 曾家辉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嘴上却说道，“哦，你说吧。” 闫志胜点点头，就说出了他的一些想法和建议来。 这些建议和想法在曾家辉听来，并没有什么新意，也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他听得也是毫无意思。 第1778章 背后有眼 闫志胜汇报完了工作，便说道，“曾省长，还请您批评指正。”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明天会就这个问题召开常委会，在会议上，再听取听取其他同志的意见吧。” 等闫志胜走了之后，曾家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陷入到了沉思中。 闫志胜一上班，就很不对劲，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童淑茹同闫志胜结婚，这本身就令曾家辉十分的不解，在他们没宣布结婚之前，曾家辉可没看出来，童淑茹会跟闫志胜有什么关系。 不止如此，秦文娜也曾说过这事，他说他还真不知道童淑茹有男朋友。这是童淑茹把这事给隐瞒起来了吗？ 最令曾家辉不解的是，在结婚当天，为什么会出现那样令人诧异的事情。 童淑茹死了，闫志胜受了重伤，这到底是谁做的呢。 还有，被传到网络上的那段视频，就更令曾家辉疑惑了，视频中的童淑茹，明显的是在昏迷中的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童淑茹跟闫志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呢？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里面的沉静，电话是秦文娜打过来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悲伤和愤怒。 “家辉，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说点事情。”秦文娜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听出了秦文娜声音的不对，他不觉得微微一怔，随后忙问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晚上再说吧。”秦文娜说道。 言罢，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看着手中的电话愣神，他是真的弄不明白秦文娜在搞什么，为什么他说话的语气不对呢？ 天气很冷，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天上竟然落下了雪花来，雪越下越大了。 寒流将会给这座城市带来一场强降雪。 曾家辉合上了电脑，把新闻网页关掉，他的眉头紧皱，脑海中浮现出了城中村的那副破败景象。 一想到那些还在贫困线上挣扎的老百姓，曾家辉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了起来。 曾家辉再也坐不住了，他对邓明睿说道，“明睿，我们走。” 他就是想要亲自去看看城中村的情况，若是不去看，曾家辉是真的于心不安。 曾家辉顶着寒风和大雪出了大楼，上了二号车。 马翼站在窗前，他看着二号车开出了大院，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了。 冲着心说，马翼不得不承认，曾家辉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领导，他所在的地方，经济都得到了发展，并且这条发展道路是有可持续性的。 令马翼郁闷的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非得要跟他站在对立面呢？ 曾家辉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曾家辉亲自去了城中村，在查看过了之后，他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安城市委市政府对城中村的贫困老百姓还是非常重视的，给予了这些老百姓诸多的照顾，尽最大的可能保障老百姓的生活。 看来，旧城区改造是势在必行啊。 等走出了城中村之后，曾家辉的心情这才觉得好了些，他对邓明睿说道，“走，去你的住处坐坐。” “那我今晚可是要大出血了啊。”邓明睿开了个玩笑。 曾家辉不禁笑了起来，这还是邓明睿做他秘书这么久，第一次跟他开玩笑呢。 这在曾家辉看来，是个非常好的现象，这种轻松的氛围才是曾家辉想要的，他可不想端什么领导架子。 作为一个好的领导，一定要把下属当做人来看，而不是只会做事的机器。 在工作中，是同事战友，在生活中，是朋友。 铁芒嘿嘿一笑，开口说道，“邓秘书，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小子还真是抠门的很，你来了这么久了，还没请我吃过饭呢。” 最近这段时间，铁芒跟邓明睿也有了很多接触，他知道邓明睿现在已经及纳入到了曾家辉秘书的角色中了。 邓明睿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曾省长，我们去吃大排档？” “好啊，我就好这一口。”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铁芒听了，顿时就泄气了，他说道，“我还以为能吃顿大餐呢，你小子是真抠啊。” 邓明睿哈哈一笑，开口说道，“我知道曾省长喜欢啊。” 随后，三个人就找了家大排档吃了起来。 等他们吃完了饭，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了，雪也下得愈发的大了。 邓明睿住的近，就直接回了家。 等他走了之后，曾家辉就对铁芒说道，“你每天都跟着我，私人时间是不是太少了啊？” “我觉得挺好的啊。”铁芒说道。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那段非常时间已经过去了，你不必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了。” 铁芒听言，不由得微微一怔，开口说道，“哥，您是不是不要我在您身边了啊？” “你这个小子啊，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你看今天晚上的落雪多美，你就不想有个浪漫的夜晚吗？”曾家辉笑呵呵的看着铁芒，开口说道。 铁芒讪讪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哥，您这是在取笑我。” “我取笑你做什么，今晚上你就去浪漫浪漫，晚上想不回来也没问题。”曾家辉笑道。 铁芒的老脸一红，开口说道，“哥，我还是陪着你吧……我那个……” “我不要你陪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再晚了，人家可都睡了。”曾家辉笑道，“我打车回去，你开车走吧。” 铁芒挠了挠脑袋，有些难为情的说道，“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照我说的做就好了。”曾家辉说道。 铁芒只能点头，他开着车子走了，但他并没有开这辆车去找张舒雅，而是把车子停到了省委大院里面，打了辆车子走了。 只不过，此刻的铁芒并不知道，后面有辆车子一直都在跟着他。 曾家辉上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之后，他给秦文娜打了个电话，就直奔那个小别墅而去了。 第1779章 一段录音 下了车，曾家辉就把衣服领子竖了起来，他四下看看，见没什么人，他这才又给秦文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已经来了。 等曾家辉见了别墅，就看到了满脸痛苦的秦文娜。 曾家辉不禁满脸关切的问道，“文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了？” 秦文娜没说话，而是把曾家辉带到了电脑前，他点开了一个画面，对曾家辉说道，“你看看。” “你让我看什么啊？”曾家辉一边说一边转头看了过去。 当曾家辉看到了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之后，曾家辉顿时就呆愣在了原地，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是童淑茹的特写。 这些特写要比之前在网络上看到的尺度要大得多。 曾家辉一下子就把电脑扣上了，他沉沉的问道，“这些是？” “我今天收到的快递，这是淑茹寄给我的。”秦文娜脸色难看的说道，“你听听这个。” 言罢，秦文娜就打开了一段音频。 “秦书记，当你听到这段音频的时候，我已经告别这个冰冷的世界了，你不要为我悲伤，因为这是我自己选的一条路……” 童淑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悲凉和对这个世界的绝望，还有对闫志胜的怨恨，把闫志胜的卑劣行径全都说了出来。 说完了这些之后，童淑茹的声音中就带了哽咽，他说道，“秦书记，我对不起您，也愧对曾省长，我希望你们能通过这段录音，能看清楚闫志胜这个人。” 接下来的录音就陷入到了一片沉寂中，大约过了十秒钟之后，童淑茹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秦书记，在您身边工作的这段时间，是我此生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再见……” 秦文娜的脸上布满了泪水，满脸的悲伤。 曾家辉则是满脸的怒意，他攥紧了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 这一砸砸的是痛心，童淑茹为什么会这样傻呢，就这样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这对他是不公平的，为了个人渣，选择了这样一条路，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直到此刻，曾家辉这才知道婚礼当天发生的那件事，竟然是童淑茹一人所为。 其实，童淑茹是有其他路能走的，可他非得选了这样一个决绝的方式，这样的一种方式让人心疼，揪心的疼。 过了好一会儿，秦文娜这才平复了情绪，他轻声问道，“家辉，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这个真相是曾家辉完全没想到的，对他的触动非常大，他恨不得直接就把闫志胜给弄死。 可理智却在告诉曾家辉，童淑茹会留下这些，就是想要告诉他和秦文娜两个人，闫志胜的卑鄙无耻。 他没有直接杀了闫志胜，难道，他是希望闫志胜一直都生活在阴影中吗？ 曾家辉吸完了一支烟，他掐灭了香烟，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什么？家辉，你说什么，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放过闫志胜吗？”秦文娜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曾家辉见秦文娜如此激动，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他对秦文娜说道，“你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 “童淑茹是自杀，这个是事实，我们又怎么能奈何得了闫志胜呢？童淑茹把这个寄给了你，其实，就是想要提醒我们，让我们一定要对闫志胜多小心，千万不要被他给算计了。” “闫志胜在这件事中，也是颜面扫地，前途尽毁，他是一定不会就此作罢的，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他现在是恨不得直接把我们两人给弄死呢，接下来，还不知道这个小子会搞出些什么事情来呢！” 秦文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是真的不想就此作罢，他不能让童淑茹就这样白白的死掉，他一定要做点什么，以告慰童淑茹的在天之灵。 曾家辉伸出了手来，把秦文娜拥入到了怀中，他轻轻的拂去了秦文娜眼角的泪痕，开口说道，“文娜，童淑茹已经不在了，若是他还活着，还能惩治得了闫志胜，现在，他不在了，我们是奈何不得闫志胜的。” “在名义上，童淑茹是闫志胜的妻子，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知道。这段视频还有这段流言是起不到任何用处的。” “闫志胜能继续留在江南任职，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这个你是应该知道的啊。” 秦文娜仰起了脸，很是不甘心的说道，“难道，我们就任由他逍遥？” “你说错了，他不会老老实实的，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很快就会有动作了，只要他敢动，我就有办法把他给弄死。”曾家辉一脸阴沉的说道。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低头看着秦文娜的眼睛，开口说道，“我倒是没什么，有什么的是你。” “我能有什么，闫志胜他还能把我如何？”秦文娜冷冷一笑，很是不屑地说道。 曾家辉道，“这个倒是不会，他明着来针对我们，这个没什么好怕的，我就是怕他玩阴的。现在，还没看出什么苗头来，但我们两个可是要多几分小心才是。” “这个小子是什么背景，你我都知道，若是不能一棒子就把他给打死，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 听了曾家辉的这番话，秦文娜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刻的他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 其实，刚刚秦文娜也是在说气话，其实他心里明白的很，现阶段，他还真奈何不得闫志胜。 曾家辉见秦文娜冷静了下来，这才问道，“你秘书找好了吗？” 听到了这里，秦文娜再次叹了一口气，神情也变得凄然了起来，他说道，“还没呢，我在工作的时候，总会想到童淑茹，想到他的笑容，想到他和我的亲密无间，家辉，不瞒你说，我到现在都无法接受他已经离开了人世的事实。” 说到了这里，秦文娜的眼泪就再次滑落了下来，眼泪落到了唇瓣上，满满的都是苦涩。 第1780章 永远的秘密 曾家辉柔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再哭就成花猫了，斯人已逝，你再难过他也活不过来了。你现在是省委副书记，你不能让这些情绪影响到你的工作了。” “你没选好秘书，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人给你。” 秦文娜随口问道，“是谁啊？” “是组织部干部处处长张舒雅。”曾家辉说道，“他之前是我的下属，对他的能力我还是很清楚的。” “哦，你跟他……”秦文娜瞥了一眼曾家辉，很是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曾家辉不禁笑了，他说道，“你呀，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呢，他就是我的下属而已，你若是觉得还可以的，我就跟孙部长打一声招呼，让他明天过去你办公室。” “好吧。”秦文娜点头答应了下来。 可当他的目光划过电脑的时候，他脸上才浮现出来的笑容，在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曾家辉没留下来，他走出了小别墅，把衣服领子竖了起来。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雪花在路灯的折射下发出了七色的光来，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雪的世界，入目所及的地方，都被这白雪给覆盖了。 曾家辉撑着伞，踩着地上白茫茫的雪，突然之间，他是心情就变得糟糕了起来，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的都是童淑茹音频中的声音。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来，一直到现在，曾家辉都以为那不过就是他做的一场春梦而已，可在听到了童淑茹说陷害他的时候，曾家辉就意识到了那天晚上不是他的一场春梦了。 这让曾家辉十分的懊恼和痛心，随着童淑茹的离去，这件事就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了。 曾家辉是真没想到闫志胜会是如此卑鄙的一个人，竟然在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令人不齿的事情。 曾家辉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闫志胜敢有什么动作，不安分，他就不会让这个小子好过，就算他是副总理的儿子，也会让他付出应该付出的代价。 回到了别墅后，曾家辉见里面一片黑暗，看来，铁芒那个小子还没回来，他这真的要陪佳人通宵了啊。 看来，这英雄的确是难过美人关啊。 此刻的铁芒正跟张舒雅在一起，只不过，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去欣赏这大雪纷飞的美景，也没去浪漫的吃晚茶。 张舒雅还住在童淑茹的房子里面，他没有走。 其实，他早就准备搬走了，可他的心情却非常的难过，也许只有住在这里，他才能感觉到童淑茹的气息吧。 张舒雅一脸悲伤的窝在沙发里，好看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 铁芒是个大男人，也是一个钢铁直男，他见张舒雅如此悲伤，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这段时间以来，张舒雅的心情就不怎么好，在他的眼中，铁芒看到的最多的就是悲伤。 问她到底怎么了，张舒雅也不说。 铁芒挠了挠脑袋，开口劝慰道，“舒雅，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也知道你在想童淑茹，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你再难过又能如何呢，也不能让他重新活过来，若是他在天有灵，一定不想看到你如此难过的样子。” 张舒雅看了看铁芒，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些我都明白的，铁芒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铁芒见张舒雅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就说道，“你怎么还跟我说谢谢呢？你饿了吧，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言罢，铁芒就站起了身来，走到了厨房里面，给张舒雅做起了饭菜来。 看着铁芒忙碌的身影，张舒雅只觉得心头暖暖的，铁芒这个人是很粗枝大叶，但对他是真的好，这种好是张舒雅在狄明轩的身上从未感觉到的一种好。 这种好让他觉得暖暖的，是那种暖入心的感觉。 可不知道为什么，张舒雅在这段时间里，突然就犹豫了。 铁芒是单身，之前没有过感情经历，而他是个离过婚的女人，这对铁芒而言，未免就有些不公平了。 可她又真的舍不得拒绝铁芒。 人有时候就是如此矛盾。 第二天一早，张舒雅就到了办公室，他才坐下没多久，办公室主任就走了进来，对他说道，“张处长，孙部长让去他办公室。” 这段时间，组织部的工作很平静，没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都是一些平常会接触到的日常工作。 张舒雅答应了一声，就去了孙长林的办公室。 孙长林就让他去省委副书记秦文娜的办公室去，并没有对他说其他。 张舒雅答应了一声，就出了孙长林的办公室。 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孙长林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欣慰之色来，张舒雅的工作能力，孙长林十分清楚。 唯一的不足就是，张舒雅太腼腆了。 前段时间，因为离婚的事情，上班的时候，更是沉默寡言，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这让孙长林也很着急。 但这是张舒雅的私事，他也不好过问，就算是着急也没办法帮他。 后来，张舒雅离婚了，他也听说了，现在的张舒雅跟曾家辉的司机关系很不错，这在孙长林看来，还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孙长林知道曾家辉对下属是非常好的，就算是司机，曾家辉也不会薄待。 现在，秦文娜有意让张舒雅做他的秘书，这对于张舒雅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好机会，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啊。 …… 此刻，张舒雅已经到了秦文娜的办公室，在他得知了秦文娜要他做秘书的打算之后，张舒雅不由得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秦书记，你是让我做您的秘书吗？我怕我能力不行。” 秦文娜笑笑，开口说道，“是曾省长跟我推荐的你，所以，就不用考察了，我已经跟孙部长说了这事了，你回去交接一下工作，下午就过来吧。” 话都说到了这儿了，张舒雅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第1781章 不同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临时秘书孙荣道，“秦书记，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召开常委会了。” “好，我知道了。”秦文娜道。 孙荣走了进来，递给了张舒雅一把钥匙，对他说道，“这是秦书记办公室的钥匙，你跟我来，我跟你交待一下相关工作。” 孙荣是秘书处处长，做秘书工作多年，他指导起张舒雅来，也是竟挑干的讲，很快的，张舒雅就知道了做这项工作最重要的几点。 张舒雅说道，“孙处长，谢谢你。” 孙荣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谢什么呢。” …… 这是一次省委常委扩大会议，安城市长蒋青也列席了这次会议。 在座的常委的桌前，都有一份资料，这是才复印好的旧城区改造的可行性报告。 马翼看了看在座的一众常委，开口说道，“今天，我们开这个会，就是要讨论一下安城旧城区改造的这个项目。” “朗杰书记，你就给大家说说吧，你一边说，大家一边看报告。” 朗杰吸了一口烟，这才开口说道，“各位领导同志们，我先说说旧城区改造的这个计划吧。” 随后，他就照着可行性报告读了起来。 在场的一众常委在听了朗杰的介绍之后，对这个旧城区改造项目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等朗杰说完了话，马翼又说道，“大家有什么意见，就都说说吧。” 曾家辉掐灭了手里面的香烟，最先开口了，他说道，“我先讲两句吧，前几天，我觉得这个改造是势在必行的，就在前几天，我去了实地考察，城中村的现状非常糟糕啊。” “诸位绝不会想到，在安城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竟然还有人住破旧的棚子，还有人吃不饱饭。” 随后，曾家辉就拿出了一堆数据出来。 在开常委会之前，曾家辉是做了大量的工作的。 把数据列出来之后，曾家辉说道，“旧城区改造工作吗，不只是安城整体形象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能改善棚户区老百姓的生活等问题。” “我认为，改造是势在必行的，而且一定要早改造。” 曾家辉的话音才落，常务副省长陈洛书就说道，“旧城区改造，这对于老百姓来说的确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机。” “曾省长关心民生，把老百姓的疾苦放在了心上，这的确没错，但我觉得只凭着这一点就去做这项工作，还是不够的。我听了可行性报告，我还是觉得现在改造旧城区，时机未到。” 陈洛书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来，他这样说不过就是在表明他的态度而已。 但如此一来，他就连带着也把朗杰给的得罪了。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这份可行性报告写的不够详尽详实。 马翼不觉得微微皱眉，他瞥了一眼陈洛书，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恼火，他一直都想把朗杰给拉过来，但陈洛书的这番话可是把朗杰给得罪了，这让他还怎么拉拢朗杰啊。 其实，在开这个常委会之前，马翼的心里也是有所打算的，他非常清楚的自导，旧城区改造对于城市的发展是有着积极的作用的，能提升城市整体形象，同时也能改善老百姓的居住环境。 但这些都是要建立在改造成功的基础上的。 若是改造不成功，就会引发一系列问题。 其中最突出的一个问题就是省委的决策不对，那也就是说他这个领路人的能力是有问题的。 所以，在没有把握改造成功的前提下，马翼是不赞成这个提议的。 现在，马翼最需要的就是稳定发展。 他是要政绩的没错，但他要的却是能看得见能预见到的实实在在的政绩。 也正是基于这种考虑，他这才把他的意思透露给了闫志胜，闫志胜会意，也把马翼的意思转达给了陈洛书和刘新明。 朗杰皱了皱眉头，他把手中的烟头丢在了烟灰缸里面，开口说道，“陈副省长，您刚刚说提交的可行性报告有些问题，那就请您直接指出来哪个地方有问题，我们回去好做补充和修改，争取让这个可行性报告更完善。” 陈洛书不紧不慢的说道，“没实践，所有的这些都是在纸上谈兵，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太妥当而已，具体要怎么修改怎么做就是你们安城的事情了。” 他这个锅甩的好，直接就甩飞了。 这是陈洛书到了江南之后，在常委会上的第一次发言，他一发言就在针对曾家辉，对此，曾家辉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从陈洛书的发言中不难听出，马翼是不想推进旧城区改造的计划的，现在，他也可以这样认为，旧城区改造的这个提案能不能通过，又要经过一番争夺了。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然后给朗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说话，先静观其变。 这个时候，副省长刘新明说道，“我也说说我的看法吧，旧城区改造是一件好事，这是毋庸置疑的，改造成功了，什么都好说，可若是改造不成功，那就会引发诸多问题，劳民伤财是一定的了。” “现在是和谐社会，若是因此引发社会矛盾，那可是跟大形势不相符的啊。” 他的话音才落下，军区政委贾克祥就说道，“这个也怕，那个也怕，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贾克祥只说了这一句，但却表明了他的立场。 马翼是知道贾克祥的态度的，但就算是如此，他还是冷冷的斜了一眼贾克祥，暗道，“这个家伙，自从曾家辉来了，他就跟疯了一样，也不管是什么，他就一位的站在曾家辉那边说话，跟之前的中立态度可是完全相反啊。” 但他还真管不到贾克祥那边，这让马翼也很无奈。 这个时候，纪委书记冯喜春说道，“我也说说我的看法吧，我觉得贾政伟说的话非常有道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风险同机遇并存的，陈副省长说了，旧城区改造是一件好事，利国利民，同样的，刘省长也说了旧城区改造是一件好事。” 第1782章 第一次交锋 “我们抛开政绩说话，旧城区改造其实就是我们政府在为老百姓做事啊。我在座的诸位中，一定有人尝过贫困生活的苦吧。” “在我们现在的这个社会下，还有这样一些人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我们难道就不觉得痛心吗？曾省长亲自去了实地考察了，安城城中村的情况就是如此。” “我是从事纪委工作的，但我也知道，当官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不仅仅只是抓贪官。我认为旧城区改造的事情是迫在眉睫的一件事。” “也许，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份可行性报告里面还有些地方不太妥当，但这个是可以修改更正的。我们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这一点是没错的，但也不能怕有风险，就把老百姓的利益丢在了一旁不顾了，这可跟我党的宗旨不符了。” 冯喜春说的这番话，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到了后来，就说的很直接了，并且明确的指出了两个人不支持这项工作的心态。 那就是怕事，不想承担责任，没把老百姓放在第一位。 这番话可是刺激到了陈洛书和刘新明两个人了，让他们两个大为光火。 陈洛书皱着眉头，忍不住说道，“这跟承担不承担责任不发生什么关系，而是方向问题。省委省政府主要负责的就是把控方向，这个我说的没错吧。冯书记刚刚说到了责任问题，那好，我现在就问问，若是改造不成功，后果谁来担着。” “是马书记，还是曾省长呢？又或者是在座的诸位呢？” 冯喜春淡淡的看了一眼陈洛书，开口说道，“陈书记，你此话就差了点意思了，现在，这件事还没做呢，怎么就已经想着要如何推卸责任了呢？这可跟我党的宗旨不一致啊。” “我党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组织上让我们能坐在这里，最为看重的，就是我们有一颗为民办事的心，一颗勇于承担责任的心，若是我们做事不是怕这个，就是怕那个，那还坐在这里做什么，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多舒服啊。” 冯喜春说的这些话很尖锐，他一听陈洛书说的那些话就来气，自己不干事，还给别人泼冷水，这真是要不得。 陈洛书听言，脸色变了几变，他才要张口说话，这个时候，只听马翼说道，“同志们，我们在开常委会，请注意一下情绪，还有哪位说说啊。” 曾家辉知道冯喜春会力挺他，但他却没想到冯喜春会说的如此的直白，言辞会如此的犀利。 此时此刻，大家的心里也都明白了，前段时间的团结局面已经成为过了，这一次的常委会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到底谁才是最后赢家，这个还真难说。 魏德信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我们还是要审慎一些的比较好。” “方案拿出来了，就一定要有操作性才可以。我们不只是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安城的几千万人民负责。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我们是一定要预见后果的。” “这份可行性报告里面，只说到了旧城区改造之后，会带来巨大的收益，也会解决老百姓的一些生活问题，但并没有写出具体的方案和步骤，所以，我觉得这个方案还不够完善，应该再做改进和完善。” 不得不说，魏德信说的这些话还是非常中肯的，这也算是就事论事，但他的意思也非常的明白，那就是在方案没完善之前，对这项工作他是不支持的。 魏德信说完了，花青云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说道，“各位都是抓经济建设的行家，这项工作不是我的强项，我也提不出什么切实的意见出来，但只要是需要宣传部来做工作，宣传部一定鼎力支持。” 花青云亮明了态度，很显然，他是保持中立的。 而他的这个态度，也是跟曾家辉提前通过气的，在开常委会之前，曾家辉是分析过情况的，他这边本身就有了五票了，朗杰的那一票本来是不确定的，但关系到了安城的发展，这个提议也是安城市委市政府提出来的，那这一票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曾家辉不想花青云过早的亮明态度。 马翼见花青云亮明了态度，他的眉头就是微微一皱，暗道，“这个花青云怎么会保持中立呢？” 可还不等马翼想明白呢，马德海就说道，“我赞同改造旧城区。” 说到了这里，马德海就不说话了，而是低下了脑袋，但他却是也亮明了态度了。 马翼的眉头紧皱，一个眼神就逼视了过去，马德海也不跟马翼对视，低着脑袋不说话。 现在，局面已经很分明了，赞同改造旧城区的，现在已经有了四票了，再加上一个朗杰。 除了朗杰之外，还有秦文娜和孙长林。 马翼知道，他这一次是输定了。 在没开这个常委会之前，马翼是信心十足的，但此刻的他，所有的自信似乎都被打破了。 他废了半天劲，弄来两个支持者，结果呢，却还是斗不过曾家辉。 就在这个时候，秦文娜说话了，他说道，“我说说我的想法吧，大家对旧城区改造项目都有着不同的想法和意见，大家争来争去，最核心的问题不是旧城区要不要改造的问题，而是旧城区改造工作能不能成功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还是很值得商榷的，旧城区改造是件大事，也是关系到了安城发展和民生的问题。我建议安城市委市政府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计划和方案出来，我们改日再研究探讨这个问题。” 听了秦文娜的话，曾家辉不禁在心里暗暗道，“他成长的是真快啊。” 在这个时候，秦文娜没直接给马翼当头一棒，这政治觉悟可是提高了不少啊。 此刻的马翼，心情十分的不爽，他是真的做梦都没想到，他煞费苦心搞了这么多事情，结果却是屁用都没有。 秦文娜见马翼没说话，就继续说道，“我看过这份可行性报告了，在报告中，有一个问题，我们一定要重视。” 第1783章 恩威并施 “在可行性报告中提到了一个问题，旧城区改造是分为三块来进行的，第一块改造的区域是大面积的棚户区，这片区域，曾省长亲自去看过，也了解了当地居民的实际情况。” “刚刚我们争论的焦点，也是这片区域的改造问题。除了这块区域之外，还有第二块区域，这块区域需要改造的地方就有些零散了，这也好处理改造。再有就是第三块，这一块是保护历史文化。” “我认为，旧城区改造我们可以分步走，先改造零散区域还有保护历史文化这两块区域。当然了，这也需要安城市委市政府拿出具体的实施方案出来，如此一来，旧城区改造工作就可以有序的进行了。” “在做这两块区域的工作的同时，群众们也能看到，政府是十分关注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的，也正在为改善老百姓的生活质量而努力。” “马书记，我说完了，还是由您来总结一下吧。” 马翼的心里其实很不好过，但在表面上他还是要做这个总结的。 “秦书记说的这番话很中肯，这个方案是可行的，我同意这个方案。朗杰书记，我希望你回去之后，能尽快拿出具体的实施方案出来，在给出方案之前，一定要广泛征求意见，切实的做好事情。千万不要把好事变成了坏事，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就拿你是问。”马翼沉沉的说道。 朗杰道，“马书记，您放心，我回去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做，尽快拿出具体实施方案来。” 马翼点了点头，然后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不知道还有哪位同志有话说啊。” 就在这个时候，魏德信站了起来，开口说道，“马书记，我有件事要说。” “扫黑除恶行动，这项工作是作为献礼工作来做的，但我认为，这项工作是需要长期来抓的，只有把这项工作做好了，江南省才能保持长期稳定，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才能有保证，这样一来，就会有良好的投资环境。” “所以，我提议这项工作还要继续来做。” 听了魏德信的话，马翼的眼睛就是一亮。 自从魏德信做了政法委书记之后，一直都没什么动作。 他现在说出来这话来，看来是想要借机立立威风，把省公安厅的控制权给拿回来。 马翼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魏书记的提议很不错，这项工作就交给你来做好了，我希望你能尽快拿出方案来。” 在这件事上，大家是说不出其他话来的。 会议到了这个时候，也就结束了。 散会了之后，闫志胜回到了办公室，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在今天的常委会上，他一个字都没说，就仿佛他跟这样的争夺没什么关系一样。 其实，闫志胜对马翼是不报什么希望的，这些从今天的常委会上就能看得出来。 这样的一个结果，让闫志胜觉得十分的灰心。 难受就让马翼一个人难受去好了，就算马翼拿回了常委会的控制权，那又能怎么样呢，不过就是暂时压制住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而已，意义不大。 闫志胜恨极了曾家辉，他是要曾家辉去死的。 在表面上，这种争斗还是要有的，但这在闫志胜这边，不过就是一个幌子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闫志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信息发了过来，照片已发到邮箱，请查收。 闫志胜见了，就急忙打开了电子邮箱，他还真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打开了邮件附件之后，闫志胜气的差一点儿没把电脑给摔了。 照片拍的很不错，人脸也很清晰，不过，令闫志胜郁闷气恼的是，照片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啊。 “这个蠢货！”闫志胜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照片上的画面是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女人的手，正坐在客厅里面说着话呢，举止很亲密，眼神也很暧昧。 可男人不是曾家辉啊，而是他的司机。 闫志胜气呼呼的拿起了电话来，对着电话劈头盖脸的就骂了一顿。 对方道，“你只说让我注意二号车，又没说让我拍哪个人，我又不知道哪个才是。” “你这个白痴废物！去网站上找去。”闫志胜怒骂道。 骂完了，他就直接摔了电话。 电话重重的砸在了沙发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闫志胜掐灭了手里面的香烟，想了想，又把电话拿了起来，他给江宇打了个电话，询问起了那笔投资的事情来。 令闫志胜没想到的是，江宇竟然说集团取消了投资计划，这让闫志胜一口老血差一点儿没喷出来。 不过，闫志胜也十分清楚的知道，集团取消投资，这根他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就是因为那段视频的缘故，他在这些人的眼中，已经没了什么价值了。 闫志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他想要弄死曾家辉，靠别人是靠不住的。 马德海表态了，这只是一个考验的开始，不过，这个马德海敢这样直接表示了支持，这在曾家辉看来，还是非常不错的。 他让邓明睿给马德海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办公室一趟。 曾家辉的这个举动还是非常对的，此刻的马德海还真需要这个鼓励。 马德海知道，这次常委会之后，曾家辉会不会重视他，这还不能完全确定，但他是彻底得罪了马翼了。 现在，马德海最担心的问题是，曾家辉会过河拆桥，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可就真的会被彻底边缘化了。 在接到了秘书转过来的这个电话之后，马德海的心中大喜，他急忙跑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跟曾家辉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马德海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来，他心里的忐忑在瞬间就没了。 这还不算完，曾家辉觉得，他还是有必要敲打敲打陈洛书和刘新明的。 等马德海走了之后，曾家辉就又让邓明睿请陈洛书和刘新明两个人来他办公室一趟。 第1784章 敲打 刘新明是先来的，他进了办公室，陈洛书就只能在外面等着。 曾家辉是省政府一把手，让他们过来，他们自然是要过来的，在这一点上，他们是没话说的。 跟曾家辉硬碰硬，这绝不是明智之举。 从今天常委会上的情况不难看出，马翼的处境跟他们想的有些不太一样，他们之前估计的太过乐观了。 刘新明进了办公室，曾家辉没请他坐也没让邓明睿给他泡茶，他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刘新明，开口说道，“刘副省长，长丰集团新能源项目可有什么进展吗？” 这项工作本来是由方正负责的，方正走了，这项工作就由刘新明接手了。 文文那边，曾家辉已经说好了，在工程进度上是要缓下来。 也可以这样说，曾家辉早就挖好了坑，等着刘新明来条了。 刘新明汇报了工程的进展情况，听了情况汇报之后，曾家辉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语气严厉的说道，“刘副省长，这项工作的进度缓慢，在方正副省长负责这项工作的时候，这项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你可不要落于人后啊。” “马书记对这项工作也是十分关心的，这项工作在上面也是挂了号的，还上了新闻了，并且有媒体做了专题访问，若是按现在的这个进度实施工作，只怕到了明年也未必能上马啊！” 刘新明听了，只觉得一口老血闷在了胸口，差一点儿就吐出来了。 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他算是听明白了，若是因为他督导不利，导致工程进度缓慢，他就要追责的，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马翼了，就算是上级领导也没法护着你。 刘新明道，“曾省长，这项工作我会做好的。” 这个批评，刘新明就只能接受，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才是一个开始而已，而这就是在搞阳谋。 可就算是这样的阳谋，也让他很难应付啊，人家毕竟是省长啊。 刘新明知道，若是这项工作做不好，那曾家辉肯定是有话要说的。 等刘新明离开了之后，陈洛书就走进了办公室，在刚才，他看到了刘新明满脸的苦笑，他就知道，这一次，曾家辉把他给找过来，一准没什么好事。 进了办公室，陈洛书就直接问道，“不知道曾省长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陈洛书，问道，“陈副省长，中央最近下发的文件，你看到了吗？” 听了这话，陈洛书不禁微微一怔，最近这段时间，下发的文件很多，曾家辉到底指的哪个文件，他也不清楚，就只能含糊的点点头。 “那你就说说，你是如何开展工作的吧。”秦文娜道。 陈洛书的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来，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 现在，三农问题是首要问题，但这个问题涉及的面是非常广的，自从他上任以来，就接到了二十几份文件，曾家辉要他说如何开展工作的，他要怎么回答啊。 见陈洛书半天都说不出什么来，曾家辉就皱了皱眉，开口问道，“陈副省长，你来了江南已经有些时候了，你该不会还没进入到角色中吧？” 曾家辉这话可是很要命的，这个帽子给陈洛书戴的就有点打了。 陈洛书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开口说道，“曾省长，不是我没进入到角色中，而是这项工作涉及了很多方面，不知道曾省长你想听哪方面的汇报啊？”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你说说徒弟流转的问题吧。” 听了这话，陈洛书的脑袋直接就变成了两个大了，这份文件他才收到三天，但对于这问题，国家已经出台了几次指导意见，但在这项开展的过程中，还是涉及到了很多问题，这中间也会出现不少的矛盾。 陈洛书对这项工作并没有给予认真的态度，他把球踢给了地方政府，让各市根据中央文件，地方出台办法去解决去。 所以，他的手中根本就没有这项工作的相关数据，这让他怎么汇报。 现在，曾家辉问到了他的头上来了，这还真就为难住了他了，看来，他今天是注定要挨批了。 陈洛书无奈，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省里的文件已经下发到了各市了，现在还处于调查摸索阶段中，根据文件要求，这项工作会在年后实施推广。”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吐了个烟圈出来，他说道，“陈副省长，你的预知能力很强啊，但你就不觉得你的工作态度很有问题吗？你应该积极工作，而不是消极应付……” 曾家辉的这个帽子给陈洛书扣的可不小，直接就说了陈洛书工作态度不对，他现在就是在应付工作。 这个帽子给戴上了，那可不是闹笑话。 陈洛书来江南工作，其中之一是为了给马翼站队，当然，这只是一个任务而已，他还是要以工作为主的。 只有踏实工作，这才是根本。 他不过就是一个新调来的副省长，靠政治斗争，又能有什么政绩呢。 而这也是没什么前途的。 听了曾家辉的这番话，陈洛书不由得心虚了起来，他急忙说道，“曾省长，我现在正在密切关注这项工作，我一定会尽快着手去做这件事的。” 曾家辉点点头，开口说道，“陈副省长的工作能力很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实施是要实施，但在实施之前，一定要做好工作计划，不能为了工作而工作，一定要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我相信陈副省长一定会做好这项工作的。” 陈洛书急忙说道，“是，我明白，我现在就去做这项工作了。” 言罢，陈洛书就出了曾家辉的办公室，模样有些狼狈，他在心里面也问候了一句曾家辉，但却又对此无可奈何。 曾家辉的位置摆在那里了，你工作没做好，人家自然是有话要说的，这可没什么错。 第1785章 挫败感 还有就是，马上就要到年底了，在年底的时候，是有民主测评的，他陈洛书才到江南工作没几个月时间，若是被人给暗地里搞点事情，那可真是有苦难言了。 下了楼，陈洛书就到了刘新明的办公室。 恰好赶上刘新明要出门，这不是刘新明想要出去，他是真的没办法不出去。 长丰集团的新能源项目是重点项目，这个工程项目可是得到了上面的关注的，若是工程进度太过缓慢，那这就是他的责任，他一定要去跟进这项工作不可。 刘新明才要出门，就看到了一脸苦逼的陈洛书，刘新明知道，陈洛书一定也吃了瘪，就没往外走，而是问道，“老陈，你怎么一脸的恼火啊。” 陈洛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掏出了烟来，递给了刘新明一根，自己也抽出了一根，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说道，“你又能比我好过到哪里去呢。” 刘新明道，“工作应该放在第一位，被批评两句也没什么的。” 陈洛书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刘新明也吃了瘪，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刘，这形势有些不对头啊。” 刘新明的想法同陈洛书是一致的，常委会上的情况就已经说明一切了，不难看出，在他们两个人没来江南之前，马翼一定是落了下风的，跟曾家辉比起来，力量可是要差很多的。 最要命的是，在常委会上，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还没把他们的真正实力发出来。 秦文娜做了个好人，让局面不是太尴尬，这让陈洛书和刘新明两个人对秦文娜的认知又多了一层。 谁说的，这个省委副书记就是个半吊子啊，他的手段和心机也不是一般的深沉啊。 看来，他们还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他们的处境了。 帮忙马翼，这不过就是一个潜在的任务而已，但若是涉及到了自身利益，那这话就得另说了。 从眼前的情况上看，帮马翼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若是一味的只为了帮忙而帮忙，那就没意思了。 明知道，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还要去做，那不就是傻子吗？ 曾家辉今天这摆明了就是在立威，在这次常委会之前，曾家辉可从未这样做过，陈洛书和刘新明两个人都知道，这是曾家辉对他们两个人在常委会上的表态的一个反制。 不过，曾家辉还是给了他们面子的，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一个整体，省政府的工作还要他们来干。 陈洛书吐了个烟圈，幽幽的说道，“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咱们的工作若是还推进不了，那可就没法交代了。” 两个人相视苦笑…… 此刻，郁闷的人不只是陈洛书和刘新明这两个人，同样郁闷的还有马翼。 马翼坐在办公室里面，他的眉头紧锁，眼神变得十分的幽深，今天，秦文娜这个面子算是给足了他了，若不是如此的话，他今天就要很难看了。 马翼越想越心烦，他站起了身来，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有些昏暗的天空，他突然就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了。 现在，他其实就是在孤军奋战，虽然有陈洛书，刘新明和闫志胜的帮衬，但却没了几个主要部门的支持。 也可以这样说，他根本就没把权力掌控在手中，也可以这样说，他这个省委书记是很失败的。 都说亡羊补牢可以有，但从眼前的情况上看，他根本就无法补救。 就在这个时候，秘书秦晓东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说道，“马书记，花部长和陈副市长来汇报工作了。” 听了这话，马翼的心中就是一动，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他舍了一张老脸不要了，这才跟项怀文把陈松给要了过来，结果可倒好，花青云竟然保持中立，这让马翼很恼火。 若是花青云支持他，那他还能跟曾家辉争个高低。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陈松还算是个有心人，能来他这里汇报工作。 马翼坐了下来，对秦晓东说道，“请他们进来。” 此刻的马翼已经恢复了常态，他看着走进来的花青云和陈松，眼神淡淡但却带着省委书记的威严。 陈松很年轻，看起来也就是三十才出头的样子，身板笔直，脸上带着恭敬之色。 马翼见了陈松，不由得暗暗点头，对他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 花青云道，“马书记，他是陈松。” “嗯，年轻有为，请坐。”马翼淡淡的说道。 随后，花青云就汇报了一下宣城的工作，汇报完了工作，花青云又说道，“马书记，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工作，我对宣城未来的发展有了个规划，我来想跟您汇报一下。” 随后，花青云就说了一下他的规划，听了花青云的话，马翼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花青云的这个规划是非常有操作性和建设性的。 马翼道，“花部长是搞宣传的行家，抓起经济来也有你的独到见解啊。” “这些都是陈副市长对宣城未来的发展规划，我就是做个传话器。”花青云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哦，是吗？看来陈松同志还是很有看法和眼界的啊。”马翼说道。 他转目看向了陈松，眼神中多出了一抹赞赏之色来。 陈松很是谦虚的说道，“马书记谬赞了。” 陈松能得到马翼的肯定，这跟他打的经历是分不开的，他跟在项怀文身边多年，在工作中，他从项怀文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搞起经济发展来，自然有他的一套办法和规划。 而这，让马翼对陈松的好感度就又加了一些。 这也让马翼对秘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原本，马翼认为秘书就是秀才，是做不了实事的，只能做些文职。 马翼是很看好陈松，但却并没有表露出来。 花青云来的目的，马翼自然是知道的，他无非就是想要把陈松给推到前面来，给陈松机会。 但对花青云在常委会上的表现，马翼是很不爽的，他自然不会让花青云如意。 第1786章 又出事了 马翼淡淡的看了一眼陈松，开口说道，“制定计划制定的好，这不能说明问题，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工作的推进，计划再好，不能切实的去执行，计划就只能是计划而已。” 陈松说道，“马书记，您批评的对，我一定会在日后的工作中，牢记马书记您的教诲，把工作做到实处，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陈松做了多年秘书，察言观色的本事堪称一流。 他从马翼偶尔的一个眼神中就看出来了，马翼对他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马翼笑笑，开口说道，“恩，很好，我等着看你的表现。” 言罢，马翼又转目看向了花青云，开口说道，“花部长，希望你能得个有力干将。” 花青云自然能听得明白马翼话中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说，这要看花青云怎么站队了。 “马书记，我还想跟您探讨一下旧城区改造的宣传问题。”花青云说道。 陈松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二位领导，我先出去了。” 马翼微微点头，示意陈松可以出去了。 对陈松的这个举动，马翼很是满意，不得不说，这个陈松还是非常懂规矩的。 陈松出了马翼的办公室，就去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他能来江南任职，这都要得益于曾家辉，陈松是非常清楚的。 曾家辉见陈松来了，就对邓明睿说道，“明睿，给陈市长泡杯茶来。” 言罢，他就对陈松笑了笑，开口说道，“请坐，你什么时候到任的啊？” “曾省长，我来了江南一阵子了，早就想来跟您汇报工作了，就是怕耽误您的时间。”陈松道。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就笑道，“你小子就别给我这搞事情了，你才去了马书记那边了吧？” “是的。”陈松点了点头。 来了省委，按照规矩，他就是应该先去马翼那边汇报工作才是。 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副市长，还真掺和不到省级的争斗中。 “我是跟花部长一起来的，曾省长，谢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只要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为您赴汤蹈火。”陈松说道。 说好话自然是没错的，这个道理陈松是深知的。 在三江的时候，陈松就跟曾家辉有过合作，他对曾家辉的脾气秉性还是非常清楚的，这个马屁拍的可谓是精准。 “你这个小子啊，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要放眼未来才行。”曾家辉说道，“花部长是我的老大姐，你跟我之前也有过合作，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能调来江南，这中间是有花部长的原因，但你也要知道，我之前是对你有过承诺的，所以，你才能来江南任职。” “工作是最重要的，你只有取得了成绩，才能人其他人闭上嘴巴，你要知道，江南的人才可是有很多的。” 陈松连忙说道，“我知道，还请领导多支持我工作。” 曾家辉点点头。 随后，两个人有聊了几句，陈松就告辞出去了。 中午的时候，马翼回了家，这是因为今天的日子比较特别，是他儿子马正山刑满释放的日子。 他儿子其实并没服刑，早就出来转悠了，但从今天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出来了，不用再缩着脑袋了。 为了庆祝，妻子徐静，女儿马雅茹都来了江南。 徐静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一家人坐在了饭桌旁，氛围十分融洽。 马翼举起了酒杯来，对马正山说道，“正山，今天对于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日子，我希望你能从今天开始，好好的做人做事。” “老马，你就别说教了，这是家里，不是省委。”徐静说道。 对这个儿子，徐静一直都是心存愧疚的，若不是他跟马翼分居多年，马正山也许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对他说道，“儿子，跟妈喝了这杯酒。” 马正山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眼神中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这段时间，他都在隐忍着过日子，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张扬这件事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他张扬错了对象了。 若不是他犯了这个错，又怎么缩头缩脑的过了快一年的日子呢。 马正山举起了酒杯来，对马翼和徐静说道，“爸，妈，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令马翼和徐静很欣慰，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然后都笑了。 吃过了饭，马翼和徐静就说起了话来，马翼希望徐静能在安城多待一段时间，他很直白的对妻子说，说他已经老了，他现在就希望一家人能和和睦睦的生活在一起。 其实，徐静早就原谅马翼了，我们这么多年来，就为了那件事，已经耗费了太多的时光，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了，这其中也包括感情。 现在，他们两个人都老了，的确是需要一个和睦幸福的家了。 这一天下午，天空又落下了雪来，雪纷纷扬扬，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把整座城市装点成了一个银色世界。 妻子孩子都来了，这让马翼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就变得如此的美好了起来，脸上也多出了笑容来。 一直以来，徐静都不肯原谅他，这让马翼的心中一直都压着一块大石头，这一次，徐静原谅了他，并且答应同他一起渡过未来的日子。 马翼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打碎了，他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之前所有的不快，在此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秦晓东能感觉到马翼的心情十分的愉悦，一扫往日的沉默，这让他的心情也不由得跟着好了起来。 可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马翼在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屁股就跟着了火一样，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开口叫道，“秦秘书，准备车子，快。” 秦晓东不敢怠慢，急忙联系了司机。 等马翼下了楼之后，一号车已经等在了楼下了。 “去省中医院。”马翼上了车，就吩咐道。 第1787章 因祸得福 车子在大雪中直奔省中医院而去。 马翼会这么着急，是因为他才接到了他女儿马雅茹的电话，在电话中，马雅茹跟他说，他开车撞了人了，人已经送到了省中医院了。 上一次，马正山撞了人，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他也是第一次徇私舞弊，让人把他儿子给弄了出来，而这也成了马翼的一个污点。 不过还好的是，曾家辉并没有那这件事说事，若是曾家辉存心想要为难他，那他儿子是一定会被重判的。 不只是他儿子会被重判，他的政治生涯只怕也到了头了。 马翼怎么都没想到，他儿子这才算是刑满释放了，他女儿就又搞出了这样的事情来，这不算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吗？ 这一次，马翼可不敢像上一次一样托大，若是他女儿撞的人大有来头，他亲自去了，也好妥善处理。 其实，马翼是非常反对他女儿开车出去的，但今天马翼很高兴，也就答应了下来。 马翼是真的做梦都没想到，马雅茹开车出去，还真的出了问题了。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后，车子这才到了省中医院。 马翼下了车，就疾步走向了电梯，到了六楼后，他就看到了满脸紧张的马雅茹。 在马雅茹身边还有几个交警。 其实，马雅茹在撞了人之后，整个人都慌了。 等交警赶来了之后，他就把他父亲的名字给说了出来。 马雅茹的态度很端正，在撞了人之后，把伤者及时送医，还配合交警调查。 省交警总队队长陶安康，急忙迎上了前来，开口说道，“马书记，您怎么亲自来了呢？” “现在伤者的情况怎么样了？”马翼沉沉的问道。 他在说话的时候，扫了一眼马雅茹，眉头紧皱。 陶安康回答道，“伤者受伤不是很重，现在还在手术室里面接受手术。不过，现在还不知道伤者的身份。” 听了这话，马翼这才舒了一口气，没出人命，这就好办。 他对陶安康说道，“陶队长，你一定要处理好这件事。” 陶安康忙说道，“马书记，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的。” 马翼点点头，这才走到了马雅茹身边。 马雅茹的眼睛红红的，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看着他这个样子，马翼是又气又心疼。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埋怨女儿的时候，他就轻声询问道，“雅茹，你还好吧？” 马雅茹看他父亲来了，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现在，又听他了他父亲关切的话，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光熄灭了，紧接着，手术室的门打开了，随后，一个人被推了出来。 马翼和马雅茹也顾不得说话了，急忙走了过去。 当马翼看到了被撞伤的那个人之后，不禁愣了一下。 被撞的人原来竟然是陈松。 陈松打了麻药，但他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他见马翼来了，不禁微微一怔，但随即就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来，开口说道，“马书记，您怎么来了呢？” 马翼对陈松说道，“先进病房再说其他吧。” 进了病房，马翼就看了一眼跟着过来的陶安康，陶安康是个聪明人，他已经看出来，被撞的这个人跟马翼是认识的。 他就知道，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就摆了摆手，对手下人说道，“收队。” 病房门关上了，马翼站在病床前没说话，马雅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 陈松是个明眼人，到了现在，他还能看不明白吗？撞他对这个女孩子分明就是马翼的女儿吗？ 他忙说道，“马书记，您别站着了啊，快坐吧。” 然后，陈松又对马雅茹说道，“这不怪你，是我想事情没注意看路，这跟你没什么关系的。” 此刻的马翼，心这才算是落地了，看来，这个陈松还是挺会做人的。 不过，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女儿撞了人了，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的，他就说道，“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些了。” 言罢，马翼就看向了医生，开口问道，“医生，病人的伤情如何啊？” 医生是知道马翼的身份的，他见了马翼，自然是非常紧张的，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的说道，“他的腿被撞长了粉碎性骨折，恢复好的话，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了，若是恢复的不好，就会落下残疾。” “另外还有，他的腰椎也受伤了，这个可就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恢复了。” 马翼一听，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你一定要给他用最好的药，找最好的骨科医生给他治疗，决不能让他落下什么残疾。”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医生急忙说道。 陈松笑了笑，开口对医生说道，“医生，这话你可别说了，我看电视总能看医生说这话，医生一说这话，这人就完蛋了。” 马翼听了，也是哭笑不得。 这个小子都被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开玩笑。 “陈松，你好好休息，这事我是会负责到底的，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养伤。”马翼沉沉的说道。 陈松道，“马书记，我刚刚说了，这都是我的错，再说了，这里有医生在呢，有他们照顾我呢，您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 陈松的脑筋非常活络，马翼说的这话是话中有话啊，他这次被马翼的女儿给撞了，这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呢。 马翼点点头，然后对马雅茹说道，“雅茹，你就留在这里，看看还需要做什么，然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回头让秘书安排人过来。” “马书记，我就不能送您了。”陈松道。 马翼满脸的黑线，暗道，“陈松这个小子真是够可以的了，他这个样子，还说什么送我？” 等马翼走了之后，马雅茹就回了病房，刚刚听了陈松的话，马雅茹也放松了下来，他对陈松说道，“对不起。” “我有些累了……”陈松道。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1788章 另有盘算 陈松刚才跟马翼说话，是强撑着的，等马翼走了，他的精神也放松了下来，麻药的药劲就涌了上来，陈松就睡了过去。 直到晚上的时候，花青云这才知道陈松被车给撞了，人已经住进了医院的事情。 从陈松的轻松语气中，不难听出，陈松没什么太大问题。 在听陈松说，是马翼的女儿撞了他之后，花青云就知道，陈松有机会了。 嘱咐了陈松一番之后，花青云就挂断了电话。 花青云站起了身来，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还在飘飞的雪花出神。 在常委会上，花青云看出了很多信息来。 马翼是明显的落了下风了，但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却是没一棒子把马翼给直接打死，而是给了马翼一个台阶下。 这也就是在透露一个信息，那就是还要维持大局的稳定和平衡。 如此看来，马翼也是有话语权的，在这种情况下，若是陈松能搭上马翼，那对于陈松的未来来说，可是大有帮助的。 曾家辉对此又会有什么意见呢？ 花青云相信，曾家辉是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的。 晚上的时候，马翼是想去医院看看陈松的，但转念想想，他就觉得此举有些不太合适，他就吩咐秦晓东代他去探望一下陈松。 此刻，麻药的药劲已经过去了，陈松的伤处就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马雅茹没走，见陈松疼的呲牙咧嘴的，额头上都是汗，这让马雅茹十分的担心，生怕陈松会出什么问题。 陈松已经想好了，不管他恢复的如何，都不会让马雅茹负责。 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对马雅茹说道，“不用这样担心的，我只是有些疼而已，若是能给我根烟抽就好了。” 正在给陈松换药的小护士一听，就瞪了陈松一眼，开口说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抽烟，你要抽烟也行，出去抽去。” 陈松故意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护士小姐，我这腿脚不利索，你扶我出去抽烟去？” 小护士听了，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呀，都疼成这个样子，还不忘耍贫嘴，不过，我告诉你，在病房里面是不能抽烟的，你就老老实实的养伤吧，争取快点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了，随便你抽。” “你若是恢复的不好，就真的走不成了，只能坐轮椅了。” 说完了，小护士就不再理会陈松了，就走出了病房。 一旁的马雅茹听了，心就崩了起来，他说道，“陈松，若是你的腿真的不能恢复如常了，这……这要怎么办才好啊。” “你别听那个小护士乱说话，听他说话，得到五里地外去听。”陈松笑道。 马雅茹听了，不觉得也抿嘴笑了笑，开口说道，“若是真的万一……” 陈松笑嘻嘻的看着马雅茹，开口说道，“若是我的腿真的不能好了，那我可就要你负责了，你的照顾我一辈子。” 听了陈松的话，马雅茹的俏脸上就飞上了一抹红云，他轻啐了一声，说道，“你这个人啊，就是嘴巴太坏。” 陈松见马雅茹一脸的娇羞，他的心跳突然就漏掉了一个节拍。 马翼说他要负责，马雅茹也这样说，若是他真的能跟马雅茹在一起，那这事岂不是就真的落实了吗？ 陈松的心思电转，然后就看向了马雅茹。 马雅茹穿着一件白色羊绒高领上衣，下面穿了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把他的好身材勾勒的曲线分明。 他的五官很秀丽，眉毛弯弯，一双眼睛也弯弯的，唇角微微上扬，让人见了，就会心生疼惜。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马雅茹很善良温柔。 陈松是动了心思的，但现在的前提条件是，他要把伤给养好，这样才能做省委书记的女婿呀。 “我刚刚跟你开个玩笑，让你轻松一下，别总绷着脸呢。我没事的，我跟你说啊，我其实比你还担心我自己的身体呢。”陈松安慰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一脸阴沉的问道，“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撞了人了。”马雅茹说道。 马正山瞥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陈松，淡淡的说道，“我还以为人不行了呢，现在看来，根本就没老爸说的那么严重。” “我已经存了三十万在他的户头里面了，你就不要在这边守着他了，先跟我回家吃饭。” 说到了这里，马正山又转头看向了陈松，开口说道，“我说那个谁，你听明白了，我们可不是差事的人，现在，你已经这样了，那就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这个钱我们出，另外，那三十万是给你的补偿，这事就结了啊，你可别找什么麻烦。” 马正山说的话很不好听，这就是标准的二世祖的做派。 陈松就想不明白了，马翼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混账儿子呢。 这个马正山根本就没法跟马雅茹比。 陈松现在已经对马雅茹动了心思，自然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计较什么，他笑笑，开口说道，“补偿什么的就不要了，这事也怪我，是我走路没看道，医药费我也负担一半。” 马正山听了，不觉得微微一怔，满脸诧异的问道，“姐，你撞到他的脑子了吗？” 一般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都是想多要钱的。 可这个小子不但不要赔偿，就连医药费都要拿一半，他的脑子该不会是被撞坏了吧。要不，这个小子就是另有所图。 “没撞到他的头。”马雅茹说道。 马正山皱了皱眉，他看了看马雅茹，然后又看了看陈松，突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说道，“你小子该不会是对我姐动了什么歪心思吧？” 陈松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马雅茹的俏脸一红，急忙说道，“弟，你别胡说，他可是副市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哦，是哦。”马正山道。 然后斜着眼睛扫了一眼陈松，在扫过来这样一眼的时候，他还对陈松眨巴了两下眼睛。 第1789章 棋差一着 陈松原本以为马正山这个二世祖会借着这个机会损他二句，他却是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态度。 不过，这个小子把这事给说出来，倒也挺不错的。 陈松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嘴上却说，“雅茹，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雪天路滑，开车慢一点儿，别再撞人了。” 马雅茹的俏脸又是一红，但他却点了点头。 回到了家里之后，马雅茹被父母责骂了几句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马雅茹的心境突然就变得无比的凌乱了起来。 他撞了人，自然是十分心慌的，但一想起陈松来，马雅茹就抿嘴微微笑了笑。 陈松的样貌挺英俊的，个子也很高，还是副市长，更有男人的坚强和幽默。包嘉昌跟陈松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 突然，马雅茹就发现，这个男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他的世界。 …… 这一天，曾家辉接到了南岭市市委书记劳江的电话，劳江在电话里面说射击俱乐部在元旦的时候举行开业仪式，他想请曾家辉能来剪彩。 这个剪彩仪式，曾家辉是一定要去的。 所以，曾家辉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去了马翼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之后，曾家辉就跟马翼说起了这件事，也想请马翼跟他一起去参加这个剪彩仪式。 这家射击俱乐部是长丰集团投资的，他们此去也算是跟长丰集团的一次互动。 其实，马翼是不想去的，但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他也不好拒绝，他想了想，就说道，“秦秘书，你看看工作安排？” 秦晓东是车大鹏的人，自然知道如何配合了，他假装翻看起了工作安排来，看了一会儿，就说道，“马书记，这些天的确有些工作安排，但元旦那天没安排。” “马书记，我相信您若是去参加这个剪彩仪式，一定会激励干群士气的，他们做起经济工作来，就会更积极了。再说了，您这样也操劳了一年了，也应该轻松轻松了，等到了射击俱乐部，咱们打打枪。”曾家辉笑呵呵的看着马翼，开口说道。 马翼点点头，笑道，“好。就这么决定吧。” 这样的一幕，让秦晓东突然就生出了一种错觉来，江南省的这两大巨头的关系很不错呢。 曾家辉没透露马翼也会来南岭的事情，他这也是想给金云鹏和劳江一个机会。 县里的项目，能请来省委书记和省长来参加剪彩，这可是要多荣耀就有多荣耀啊。 在去俱乐部之前，曾家辉给文文打了个电话。 文文那边的工作太多，脱不开身过来，就让丁健全权负责。 这让曾家辉觉得有些遗憾，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还是对文文说了他想说的话。 他想要跟文文说的不是别的，正是方依和孩子的事情。 文文是很大度，也默许了曾家辉在外面的那些事情，但让文文能没有心结的接受方依母子，曾家辉还是有些说不出口来。 当曾家辉小心翼翼的试探的说出了他的想法来，令他没想到的是，文文竟然很高兴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方依和孩子什么时候能过来啊？” “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呢，等定下来的时候，我再提前给你打电话。”曾家辉说道。 文文道，“好，你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他们。” 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其实，他让方依去文文那边，也是有他的私心的。 自从童淑茹死了之后，闫志胜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但曾家辉可不会认为闫志胜会就此作罢，在曾家辉的眼中，闫志胜就是一条隐藏在田间地头的毒蛇，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给他一口。 所以，曾家辉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才行。 闫志胜是个十分阴险的家伙，凭着他的能量，想要挖掘更深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若是真的被闫志胜给挖出了什么来，那就不好处理了。 只不过，曾家辉却是万万没想到，他的动作还是慢了。 省长来县里，这可是一件大事情，随行的安保人员是一定要有的。 除了县里安排的安保力量之外，曾家辉还给丁健打了个电话，让他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决不能任何问题。 联系完了丁健，曾家辉就又给江帆打了个电话，让他一定要配合丁健做好安保工作。 在听了曾家辉说马翼要来之后，丁健和江帆两个人就急忙调配人手，分别安排了明卫和暗卫，确保安全。 很快，就到了元旦这一天，曾家辉和马翼两个人商量了一下用车。 最后，两个人决定不用一号车和二号车，只是用了一辆很普通的商务车。 一大早，曾家辉就到了省委，他对马翼很尊重，没有任何不恭的地方。 而这也是曾家辉一惯的风格。 其实，他同马翼也没什么私怨恨，在大多数时间里，他们还是会协同做事的，以求发展。 就算是彼此间有争斗，曾家辉也是被动应战。 争斗有很多手段，有明斗，也有暗斗，更有些人会动用一些卑鄙的手段。 但这么长时间过来，马翼还真没对他用什么卑鄙手段。 曾家辉同马翼的立场不同，但这并不是说他们就要一直争斗，相互攻击。 其实，曾家辉还是很尊重马翼的，这是因为马翼的为人还是很正的，他的工作方法和思路也有着其独到之处，而很多地方也是曾家辉需要学习的。 在曾家辉的心里，马翼就是他的对手，并不是敌人。 胜不骄败不馁，这是曾家辉一惯的做事风格，也是他一直遵循的准则。 司机自然是铁芒了，再没那个人比铁芒还要合适。 这就让马翼的驾驶员很不爽了，但铁芒就只是瞥了他一眼，他就立刻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了。 铁芒是经过了血与火的洗礼的，是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的，他的眼神中自带杀机。 第1790章 示好 别说马翼的驾驶员就只是一个寻常人了，就算是一个手上有人命的杀手，见了铁芒的眼神，也要缩缩脖子的。 铁芒驾驶着车子行驶在了路上。 曾家辉和马翼两个人坐在后座上，两个人都没带秘书，说话也显得更加的平常了。 “马书记，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够快的了啊，这又是元旦了呀。”曾家辉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 马翼听言，也生出了感慨来，他幽幽的说道，“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年纪不饶人啊。”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马书记，人生就是如此，但我们还是要奋进才行啊。” “马书记，对新的一年，我有了些想法，我跟您汇报汇报？” 马翼点点头，笑道，“你呀，这个时候还不忘工作。说来听听，我们两个探讨探讨。” 马翼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说话也平和了很多。 于是，曾家辉就说了起来。从工业到农业，再到三产，曾家辉的思路清晰，目标明确，很有建设性和意见性。 马翼很认真的听着曾家辉的汇报，时不时的也提提意见。 听得越多，越认真，马翼的心中就越是被惊动。 曾家辉看问题是非常准确的，能直接看到事情的本质，尤其是在谈及到了民生和基层老百姓的生活问题的时候，更是能直击核心问题。 从这些不难看出，曾家辉在基层工作的时间还是比较长的，工作经验也十分的丰富。 马翼承认，若是让曾家辉来做这个省委书记，他的表现只能比他强，不会比他差。 谈工作是谈工作，但这不是重点问题，重点问题是，马翼能清楚的感觉到，曾家辉在跟他示好。 这种感觉让马翼觉得很是怪异，他同曾家辉的立场不同，是站在对立面的，可曾家辉却选择在了这个时候，跟他谈起了工作来。 也可以这样说，这不是单纯的汇报工作，而是在暗示。 马翼猜的没错，曾家辉的确是在跟马翼示好，当然，曾家辉如此做也是有他的目的的。 第一点，曾家辉从来都不认为争斗是最终目的，从眼前的情况上来看，江南的局面已经基本稳定了，这一点马翼也应该是知道的。 马翼对常委已经失去了掌控权，不止如此，曾家辉的手中还有暗子，若是马翼选择跟他站在对立面，那对马翼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凭着马翼的智商，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在曾家辉看来，斗争的最终目的不是斗争，而是要理顺关系，以求发展。 这个发展涵盖了很多方面，这其中包括了江南的各项工作的发展，还有他个人的政绩。 第二，曾家辉知道，他现在是二把手，他有实施权，但同样他也需要决策权。想要有决策权，他就要借助马翼的力量。 经过了这一年多的观察，他发现，马翼是一个很不错的领导干部，是那种实干型的。既然如此，那他们何不联手共同进步呢？ 第三，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江南不过就是他前行路上所要经过的一段路而已，将来，他是要走出江南的，所以，他不想跟马翼把关系搞的太僵。 过度的激化矛盾这不是曾家辉的行事风格，而这也跟高层的期望相违背。 不管到了什么地方，不管在何种情况下，博弈不过就是一个手段而已。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撕破脸的比较好。 曾家辉同马翼没什么根本性的矛盾，只要马翼认真做事，只要马翼想求发展，那他就会同马翼精诚合作，共同进步。 现在，曾家辉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已经给了马翼暗示了，曾家辉相信，马翼是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的。 马翼微微眯起了眼睛，许久都没说话。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内心却是掀起了巨浪来。 曾家辉的这些建设性的思路是非常有可行性的，对江南的发展也是有着十分积极的作用的。 以马翼的眼光来看，曾家辉的这些建设性建议都是非常有操作性的，只要稍加整理，再细致化，再融合进他的想法，这些就都成了他的东西了。 其实，马翼是十分欣赏曾家辉的，但因为种种原因，让马翼不得不把曾家辉当成对手来看待。 但现在的这个情况就有些令马翼心生犹豫了，他真的没法想象，曾家辉忽然就靠过来了，不再针对他。 但理智却是在不停的提醒马翼，曾家辉的确是在示好。 这就让马翼陷入到了纠结中了，他是要跟曾家辉共求发展，还是要继续争斗呢？ 他是要为老百姓做实事还是要获得绝对的权力呢。 曾家辉没说话，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了车窗外面，看着那不断倒退的风景出神。 其实，曾家辉也在想，若是马翼能抛开立场和成见，把老百姓的民生问题放在前面，他就是最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曾家辉和马翼若是真的斗起来，最后搞不好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他们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算是斗败了，最多就是换换地方而已。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无谓的一件事，无关痛痒。 但最终买单的却是老百姓。 为官一任，不过就是三五年，这对于官员来说，是很寻常的一件事，不管到了哪里，都要工作。 但老百姓不同，老百姓会在一处生活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人都会生活在一座城市中。 不说别的，就说安城的旧城区改造的问题吧。 若是为了稳，那朗杰可以什么都不做，就算他提出了提议来，只要常委会通过了，他就可以对这片区域来个整体拆迁。 但这样做，就是极度的不负责任，这不是在谋求发展改变了。 其实，这个提议的本身就是为了改善底层老百姓的生活问题，他们的日子过好了，口袋里面有钱了，这座城市才会焕发新的活力和生机，这座城市才能真正的稳定繁荣。 第1791章 新的危机 车子上了高速后，车速就变得快了很多。 在路上，曾家辉接到了金云鹏的短信，短信询问曾家辉现在的位置。 来之前，曾家辉就跟金云鹏交代过，他们来的会晚一些，所以，金云鹏就把挂牌仪式的时间推后了。 曾家辉给他发了个定位，告知了他，他会在半个小时之后到。 半个小时之后，曾家辉的车子就到了射击俱乐部门口。 现场很热闹，有巨型拱门，有鲜花花篮，还有彩旗飘舞，更有舞狮的在俱乐部门前。 金云鹏知道曾家辉坐的是什么车子来的，他提前跟市委书记劳江做了汇报。 劳江是真的没想到，曾家辉会亲自来参加这个挂牌仪式。 曾家辉来了，自然是给他脸面了。 为此，劳江也是十分的欢喜了。 车子才停下，劳江就带着一大队人迎上了前来。 车门打开，曾家辉下了车子，不过，他没直接走过去，而是站在了车子旁边等了一小会儿。 当众人看到了马翼出现在了现场的时候，全都被震惊到了。 劳江颇为不爽的瞪了一眼同样不知道内情的金云鹏一眼，然后就转过了脸，瞬间就换了个笑脸，他急忙迎上了前来，开口说道，“马书记，曾省长，您来了啊。” 马翼和曾家辉都微微颔首，然后跟来的这些人一一握手。 “曾省长，这里距离你的家乡很近啊？这里的风景很美，让人见了忘却了俗世烦恼啊。”马翼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马书记，您难得来这里，这一次，我给你做导游，带你好好的走走转转。” 随后，曾家辉又把金云鹏介绍给了马翼认识。 马翼笑呵呵的说道，“金书记，你的年纪不大，但事情做得还是很好的。”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伸出了手来。 金云鹏急忙伸出了双手来，用力的握住了马翼的手，很是激动的说道，“马书记，您谬赞了，这还要得益于市委市政府的领导。” 劳江听言，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来，看来，这个金云鹏还是很会做人的，也懂规矩。 曾家辉笑笑，对劳江说道，“劳书记，快剪彩了吧？” 劳江急忙说道，“还有点时间，马书记，曾省长，请。” 言罢，他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众人上了台，礼仪小姐走了过来，给几个人的胸前佩戴上了红艳艳的玫瑰花。 马翼站在最中间，曾家辉站在马翼左边，右边站着的人是丁健，其他人就都按照级别高低排开站着。 一众人站在后面，一个个的全都屏住了呼吸，前面站着的是省长，省委书记呀，这样的人物他们就只能在新闻里面看到。 马翼和曾家辉没端领导架子，但这两个人的身上却是不自觉的有一种威压在，让人不得不屏住呼吸。 剪彩挂牌仪式正式开始了，先是丁健代表投资方讲话，然后是金云鹏致辞，之后是劳江讲话，最后压轴的是马翼。 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马翼就说道，“这个项目的启动，让我看到了希望，一个小县城招商引资能引来这样一个项目，这让我看到了大家的努力，若是每个地区都能如此，那江南的经济岂不是会跨步往前走吗？” “不过，我还是希望，南岭市市委市政府能带领着各县区，抓实干，再创辉煌。” 不得不说，马翼的这番话说的非常好，对广大干部也起到了一个激励作用。 掌声落下，金云鹏宣布了揭牌开始。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外面登时就变得无比的热闹了起来。 丁健在前面带路，马翼，曾家辉等人就走入到了俱乐部中。 一边往里走，丁健一边介绍。 刚开始的时候，马翼对这里还不是非常看重的，但在听了丁健的介绍后，又看了看这里的硬件设施，马翼的心中就是一动。 “金书记，据我所知，在国内还没有一家这样等级的射击俱乐部呢，你们可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好，做大啊。”马翼不由得说道。 金云鹏说道，“马书记，这家射击俱乐部的经理之前是特种兵，所以，这里的设计理念和经营方式都跟其他俱乐部有些区别的，这里不只是有射击，还有对抗等项目，更具有休闲度假，等等服务项目。” “游客到了这里之后，可以完全放松下来，享受这里的美景和服务。除了这些之外，这里还有退役的特种兵，可以给顾客提供指导服务。另外，丁经理还给各类高校提供无偿服务。” “这不仅能提高学生的身体素质，还能增强他们的组织性，纪律性，更会提高学生的爱国情怀。” 一旁的丁健说道，“我们做这个项目，第一当然是为了经济效益了，但与此同时，我们还会服务于社会，为国家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马翼点点头，开口说道，“丁经理，你的经营理念和情怀都是非常好的，但你可一定要记住一点，那就是要守法。” 丁健急忙说道，“是，马书记您的话我记下了。” 曾家辉笑道，“丁总，你怎么还不带我们去核心区域啊，还真别说，我还真想开几枪放松放松呢。” 丁健急忙答应了一声，然后带着众人往射击馆而去。 到了这片区域，众人能明显的感觉到这边的氛围和戒备要比其他区域严格了许多。 这里使用的是真枪，是有杀伤力的武器，而不是什么玩具枪。 在这样的一片区域中，自然是要非常注意安全问题的，以防有意外事件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曾家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文文回了香港那边，方依去了三江，这边的工作一直都是丁健和兰梅共同负责的。 可他这都来了这边了，怎么就没看到兰梅的影子呢？这明显的有些不合乎情理啊，但现在曾家辉又不能询问丁健，他就只能把这个疑惑放在了心里面了。 只不过，曾家辉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一场新的危机已经在靠近他了。 第1792章 示好 马翼之前是摸过枪的，但今天他的就有些发挥失常了，十发子弹，七发子弹都脱靶了，三发打中的，加一起不过才二十三环而已。 放下了枪，马翼不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这个我是真心来不了啊，家辉，你试试。” 曾家辉道，“这个我也不太行啊。” 丁健在一旁听得好笑，在心里腹诽道，“打枪你还不在行吗？” 随后，曾家辉也打了十发子弹，他也没比马翼好到哪里去，一共打了三十环。 马翼哈哈一笑，曾家辉就只能摊了摊手。 丁健自然是要展示一下他的实力的，十发子弹，全部十环。 众人自然是赞扬声一片了。 午宴就设在了俱乐部，在宴席上，马翼和曾家辉都没有多喝酒。 吃过了饭之后，丁健就建议去泡泡温泉。 马翼倒也没说什么，就跟着丁健去了温泉。 不过，能陪他一起的，也就只有曾家辉了。 温泉水的温度刚刚好，39度。 曾家辉和马翼下了温泉，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这样既能看得到对方，又不会尴尬。 “马书记，您今天说话可是有保留哦。”曾家辉说道。 马翼笑笑，开口说道，“你到是挺敏感的，不过，你说的倒是没错，我的确没把话全都说出来。” “还请马书记您明示。”曾家辉道。 马翼笑了笑，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入股了这里，对吗？” 曾家辉听言，不由得微微一怔，但很快的，曾家辉就反应了过来，他说道，“这家射击俱乐部是长丰集团投资的，说我入股了也正常。” 马翼笑了笑，他的笑容有些意味不明，他说道，“曾省长，其实，在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要善待下属。” “丁健是我之前的司机。”曾家辉说道。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马翼的能力了，曾家辉索性就全盘托出了，他说道，“丁健的岳父是香港很有名的商人，跟长丰集团有合作。” 马翼点点头，然后说道，“其实，官商是相互依存的，但家辉，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可一定要处理好这两者的关系哦。” 突然之间，曾家辉就觉得他有些看不懂马翼这个人了，俱乐部在表面上看，是有曾家辉的影子，但却没事实依据。 但马翼还是能从细微之处察觉到他同这家俱乐部有着莫大的关系，马翼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确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不过，马翼为什么没不动声色的追查下去，反而还出言提醒了他一下呢？ 看来，马翼是另有深意啊。 曾家辉道，“谢谢马书记的提醒，我会谨慎处之的。” 现在，曾家辉是不能抵赖的，若是他死不承认，反而还显得他不行了。 马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开口说道，“我们两个人的意见有时候会有些不同，但目标却是一样的，都希望江南能变得更好，我不希望因为一些小问题，影响到彼此。” 听了马翼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暗道，“马翼这是改变态度了吗？他也是跟我一样的感觉吗，再斗下去是任何意义没有的，只会阻碍发展？” 马翼给曾家辉的一种感觉就是，马翼已经没心思跟他斗下去了，一切似乎都看淡了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曾家辉是不清楚，但他也会就这样信了马翼的话。 要知道，马翼可是钟磊的对手，现在，他的确是落了下风了，但这并不能说，他曾家辉就会一直踩着马翼。 不管怎么说，马翼都是省委书记，他作为一个省委书记的威严能被随意踩压吗？ 曾家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马书记，你觉得金云鹏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如何啊？” “你想提拔他，对吗？”马翼笑笑，开口说道。 马翼的这句话，一语就点中了曾家辉的心思，看来，他之前还是太过轻视马翼。 从这种种不难看出，马翼的洞察力是很强的，真跟他省委书记的身份是相符的。 现在，马翼说出了这话来，曾家辉索性就直说了，他说道，“金云鹏的工作是非常出色，他做出的成绩，我们也能看得到，这样有能力的一个年轻干部若是不能得到重用，岂不是会令很多人没了工作的激情了。” 马翼没直接说话，他喝了一口水，这才说道，“这事你看着办就行了，我泡得有些气闷，想去休息休息。” 言罢，马翼就起了身，走了出去。 曾家辉看着马翼的背影出神，他的眉头紧皱，暗暗的寻思了起来。 马翼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言语间已经没了锋芒，他难道是接受了他的暗示了吗？ 到了休息室，马翼躺在了躺椅上，盖上了毛巾被，就闭上了眼睛。 其实，此刻的马翼是有了一种无力感的，作为省委书记，他的确有着非比常人的洞察力和判断力，但他却十分清楚的知道，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联手，这力量是十分可怕的。 这一次，交流干部过后，他跟闫志胜联手，都没能撼动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 闫志胜结婚没结成，还搞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情来，这让闫志胜颜面全无，这就让闫志胜显得格外的被动了，说话的分量也不重了。 这让马翼多了一种无力感，他觉得他是真的败给了曾家辉了。 不过，马翼也不会轻易服软认输，他还想同曾家辉斗下去，但在听了曾家辉在车上跟他说的那番话之后，马翼就改变了一些想法。 马翼清楚的知道，曾家辉在给他释放善意，他刚刚敲打曾家辉的那些话也就只是敲打而已。 这是因为马翼十分清楚的知道，单单就是这一点，并不能把曾家辉给一棒子打死。曾家辉可以把这些都推给长丰集团。 但曾家辉却是没这样做，而是直接承认了。 他是不是也可以认为，这是曾家辉在表示他的诚意呢？ 第1793章 出事了 曾家辉坐在温泉中，他闭上了眼睛，脑子在飞快的运转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口中道，“曾省长。” 这个声音是丁健的，听到了他的声音，曾家辉就睁开了眼睛，对他说道，“你过来吧，什么事？” 丁健见马翼出去休息了，他这才走了进来，他压低了声音对曾家辉说道，“哥，嫂子遇到了麻烦了？” “兰梅？他怎么了？”曾家辉一听，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化。 其实，他来的时候，没看到兰梅，他就预感到了什么了，刚刚马翼一直都在，他也不方便问。 “江帆人已经过去处理了，我让小媛带了五个人去了。”丁健沉沉的说道，“现在我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这个要问江帆。” 曾家辉一听，就有些不淡定了，江帆去了都处理不了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现在，丁健还让小媛带着人去处理了，看来，这一次应该是遇到了大麻烦了。 曾家辉急忙起了身，沉声说道，“你给江帆打电话，我们马上去。” 很快的，曾家辉就穿好了衣服，然后拿出了手机来，给马翼发了条信息。 铁芒见曾家辉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急忙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哥，我们去哪里？”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你留在这里保护马书记的安全，千万不要出事，这边有情况马上给我电话，我这边有事需要我去处理。” 铁芒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 此刻，江帆正在一片山地中。 四十分钟之后，曾家辉就赶到了此地。 在见到了江帆之后，曾家辉就沉声问道，“江帆，到底怎么回事？” “哥，我没保护好嫂子。”江帆沉沉的说道。 “废话别说，直接说发生了什么事了？”曾家辉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了。 兰梅是一个很喜欢平淡的女人，但却心高气傲。 他知道他在事业上肯定是跟文文和方依没法比了，在学识上也不如他们两个，所以，他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兰小辉的身上了。 今天是元旦，但兰梅也没放松，而是送兰小辉去了补习班。 今天是元旦，路上的车子很多，在送兰小辉去补习班的路上，前面的路堵了。 原来是两辆车子发生了刮蹭，两个车主吵的不可开交，道路也被堵上了。 兰梅很是焦急，但也没什么办法，就只能等着。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拍了拍车窗。 兰梅心里急，这个男人出现的也突然，一时之间，兰梅的脑子也没转转，就把车窗摇了下来。 他才把车窗摇下来，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兰梅。 兰梅被吓得登时就变了脸色，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先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男人动了动枪口，示意他打开车门。 兰梅只能照做，那个男人上了车，控制住了车子。 随后，有走过来两个人，不由分说的就把兰梅和兰小辉给挟持了。 兰梅和蓝小辉被捆绑了起来，嘴巴上也给封了胶带了，蒙上了眼睛，就被带走了。 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是挂牌营业的日子，江帆让一个保镖负责护送兰梅母子，他则是去了俱乐部负责安保工作了。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负责护送的保镖远远地跟着，并没有看到刚刚突发的那一幕，等他发现，兰梅的车子没去补习班，而是行驶出了县城，他这才察觉到了不对来。 他一边跟江帆联系，一边开车跟了过来。 一路跟来，就到了这里来了。 说完了这个经过之后，江帆就说道，“哥，都怪我。” “不怪你，现在想到了办法了吗？”曾家辉沉沉的问道。 “这座山是座荒山，山里面就只有几户人家，出口也只有一个，那边有人守着，我们这就要搜山了。”江帆沉沉的说道。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江帆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怒意来，若是让他抓到了那个绑架兰梅和兰小辉的人，他非得好好的修理修理他们不可。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曾家辉沉沉的问了一句。 江帆道，“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何目的，若是只想弄点钱，那就没什么了。” 说到了这里，江帆就没继续往下说，眼神却变得越发的阴翳了起来。 曾家辉听言，心下就是一震。 兰梅又能得罪什么人，那个人为什么要把他们母子两个绑架到这里来。 江帆的手下说的很清楚，绑架兰梅母子两个人的人是非常专业的。兰梅又怎么会得罪这样的人呢。 那现在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些人是冲着他曾家辉来的。 “哥，要不要报警？”丁健拧着眉头，沉沉的说道。 江帆摇了摇头，沉沉的说道，“这样肯定是不行的，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们现在还不清楚，现在人在他们手上，若是我们动用了警方力量，只怕会对他们的安全造成威胁。” “另外，在我看来，那些警察跟本就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他们的能力有限，还有……” 说到了这里，江帆就没继续往下说。 其实，江帆的意思是再清楚不过了，曾家辉和丁健两个人都知道江帆的意思，那就是曾家辉同兰梅母子的关系问题。 若是扩大范围，只怕对曾家辉来说就是一件坏事了。 “特么的！”曾家辉额头上的青筋乱蹦，他怒冲冲的挥起了拳头来，一拳就砸在了车子的引擎盖上。 …… 兰梅被拿掉了胶带纸，眼罩也被扯了下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的声音略带颤抖的问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的话问出来了，但却没人回答。 透过了阴暗的空间，兰梅能看到，他们现在是被丢在了一个闪动里面，有几个男人正站在山洞门口守着。 没人回答兰梅的话，兰梅索性也不问了，他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兰小辉，见他的嘴巴还堵着，正瞪圆了惊恐的眼睛看着这里的一切。 第1794章 被挖坑了 兰梅是很害怕，但他还能保持冷静，他低低的安慰了兰小辉一句，“小辉，别怕，有妈妈在呢。” 兰梅十分清楚的知道，在这个时候，他是不能乱的，若是他乱了，无法冷静下来，那他和儿子的小命就都保不住了。 兰小辉瞪着惊恐的眼睛，摇了摇小脑袋。 见他这样，兰梅就知道，兰小辉是想要让人把封住他嘴巴的胶带纸给撕掉。 兰梅对着外面喊道，“帮他把胶带纸撕掉啊，他呼吸困难！”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把手中的烟头丢在了地上，用脚碾灭了香烟，瞥了一眼兰梅，他的目光中闪过了一抹赞赏之色来，一个女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冷静处事，这的确是非常难得的。 “你别喊，你若是再喊，我可不能保证我的那帮兄弟能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个男人低声警告道。 然后，他就伸手撕掉了兰小辉嘴上的胶带纸，然后说道，“你不要吵，最好是安静一点。” 兰梅道，“你能不能把他的绳子松开，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那个男人略微沉吟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松开了绑着兰小辉的绳子。兰小辉怒目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然后就冲到了兰梅跟前，挡在了兰梅前面，就跟一只小老虎一般。 “妈妈你别怕，小辉保护你。”兰小辉紧紧的扣着眉头，开口说道。 兰梅低声说道，“小辉，妈妈没事的。” 言罢，兰梅就转目看向了那个男人，开口说道，“你们把我们母子两个绑架到这里来，到底要做什么？” 那个人不说话，他的脸色在此刻变得无比的阴沉了起来，转身走出了山洞。 见那个人不理会他，兰梅就不再说话了，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根本就无法跟这几个男人抗衡，他若是不能保持冷静，激怒了对方。 那他和兰小辉两个人性命只怕就要保不住了。 兰梅的脑袋在飞速的运转，他现在一定要弄清楚这些人的意图才行。 “小辉，你别这样紧张，听妈妈话。” “妈妈，我有些饿了。”兰小辉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兰梅道，“我儿子饿了。” 那个男人听到了兰梅的喊声，他不禁皱了皱眉，但还是丢了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过来。 一个人道，“雷狼，你这是做什么。” 雷狼的脸色一沉，对那个人说道，“小野狼，你给老子闭上嘴巴。” 兰梅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秀眉紧锁，从他们的两个人口音上不难听出，他们不是本地人。 从他们身上的气息上来看，他们绝不像二流子一类的人，而是有些像军人。 这就让兰梅越发的疑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抓了他们母子两个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在有了这些判断之后，兰梅就知道，他不能再多问什么了，他现在就只能等着时间静静的划过了。 这是第一次，兰梅觉得时间过得是如此的缓慢。 不过还好，那个叫雷狼的人，似乎没有害他们母子二人的心思。 小野狼查看了一下四下的动静，沉声问道，“雷狼，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等。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雷狼淡淡的问了一句。 “有一队人已经进了山里来了，这个地方偏僻，区域也大，他们想找到这里来，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等他们找到了这里，我们早就远走高飞了。”小野狼说道。 雷狼点点头，然后拿出了手机来，拨打了个电话出去，“老板，人现在已经在我们手上了，怎么交易？” “若是我只要你们抓人，就不会用你们做事了。我给你个电话号码，让他给你钱。”那个人阴凄凄的声音响了起来。 雷狼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了。 “老大，怎么回事？”小野狼问道。 雷狼没说话，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拨打了个电话出去。 …… 此刻，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可曾家辉这边还没等到什么消息，这让曾家辉急的脑门上都冒出了汗来了。 就在曾家辉焦急无比的时候，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曾家辉看了看来电显示，见是马翼的电话，就接了起来，开口说道，“马书记。” “家辉，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马翼说道。 曾家辉在跟马翼通话的时候，极力保持着冷静，他说道，“马书记，真的很抱歉，我这边有点事情需要我处理，我就不能跟您一起回去了，我让铁芒送你回去。” 马翼道，“好吧。” 随后，马翼就放下了电话。 这里距离曾家辉的家乡非常近，他难得回来一趟，今天又是元旦，跟家人聚一聚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曾家辉才挂断了马翼的电话，就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我是曾家辉，请问你是哪位？”曾家辉接起了电话来，开口说道。 “我们是来跟你要钱的。”雷狼阴沉的声音响了起 在听到了曾家辉的声音之后，猎狼的心下就是一动，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你是什么人？”曾家辉的心“咯噔”了一下，开口询问道。 对方也不说话，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哥，是谁打来的电话？”江帆忙问道。 曾家辉皱着眉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江帆紧把拳头攥的“咯吧”作响，他沉声说道，“嫂子和小辉两个人现在一定还在这座大山里面，我调人过来。” 丁健说道，“我也把人调过来。” “刚刚的那个人说要钱，他们要钱，这件事就好办多了，他们母子二人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还会打电话过来的，我们隐藏好，注意点出口的动静，丁健，你带着人进山。” “我们随时保持联络，这些人不是寻常的小混子，你们一定要多几分小心才是。”曾家辉道。 “是。”丁健答应了一声，摆了摆手，就带着人进了山里。 第1795章 险恶用心 小野狼道，“雷狼，到底什么情况啊？” 雷狼的眉头紧皱，沉沉的说道，“这件事有些不太对头，对方好像不知情。” “恩？怎么会这样呢？”小野狼一听，顿时就有些淡定不起来了。 他做雇佣兵就是为了赚钱，只要有人给他钱，让他做什么都行，一听雷狼说这事不对头，他就急了。 “你再打个电话过去。”小野狼道。 雷狼点点头，然后拨了个电话出去，但他听到的却是电话已经关机的提示音。 “我们被人给耍了。”小野狼一听，顿时就瞪圆了眼睛。 “你稍安勿躁，注意保持警戒，现在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我们今天晚上就不走了，人质现在在我们手里，想要钱自然也是有的。” 小野狼点了点头，就不再言语了。 他们是雪狼军团，是一个海外雇佣兵团，他们一共有十二个人，这次任务的酬金是五百万美金，一百万定金已经到账了。 在通常情况下，雇佣兵是不会问雇主信息的，但这一次却是跟之前的哪一次交易都不同。 事实就摆在这里了，他们这一次是真的被人给戏耍了。 而此刻，闫志胜却是正在酒吧里面喝酒，那张用来联系野狼他们的电话卡也被丢到了马桶里面给冲走了。 闫志胜可没少费神，终于让他扒出了曾家辉同兰梅的关系不一般，不止如此，他们两个人还有个儿子叫兰小辉。 其实，闫志胜的本意是想要把这事给捅出去的，可转念想想，闫志胜就改变了主意，就算他把这绯闻捅出去了，也不能把曾家辉给弄死，最多就是曾家辉不能从政了。 文文是长丰集团的总裁，身价自是不用说的，就算曾家辉不从政了，一样能过得舒适幸福。 这些都不是闫志胜想要的，他就是要把曾家辉置于死地，不止如此，他还要他痛苦的死去。 闫志胜知道，曾家辉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所以，他这才谋划了这样的一个绑架事件。 所以，在给雷狼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把曾家辉的电话号码告诉给了雷狼，而他就能置身事外了。 闫志胜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些雇佣兵是十分凶残的，他们为了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能杀，做了事不收钱，那是犯了禁忌了。 现在，雇佣兵有了曾家辉的手机号，他们就找到了人了，曾家辉会损失一笔钱，这是一定的了，这些人都是一些心狠手辣之人，兰梅和兰小辉的命就别想能保得住了。 曾家辉若是得知了这母子两个没了性命，那是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他们双方斗去好了，他就只管坐山观虎斗，谁活着，谁死了，跟他闫志胜可是没半毛钱关系。 夜色深深，山中的温度急剧下降，变得异常的寒冷了起来。曾家辉只觉得心里面堵得厉害。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兰梅母子二人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亮了起来，他拿过了一看，见是铁芒打过来的电话，他就接了起来。 原来，铁芒在把马翼送回去之后，就又回来了这里。 在电话里面，曾家辉把情况简单的跟铁芒说了一下，并且说了他现在所处的位置。 铁芒说道，“哥，我马上就到。” 山洞中 兰梅和兰小辉两个被冻的脸色发青，兰梅把外衣给了兰小辉，兰小辉坚持不要，他们母子二人依偎着，但却仍旧无法抵挡这严冬的寒冷。 兰梅说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啊，你们只管冲着我来，孩子还小，我求求你们，你们就放过他吧。” 雷狼看了看这母子二人，他见兰小辉的小脸铁青，牙关紧咬，他就对身边的小野狼说道，“生火。” 小野狼说道，“雷狼，你是不是疯掉了，生火，我们就暴露了。” “人要是被冻死了，我们就别想拿钱了，少废话，把洞口掩藏起来，二个人一组轮班。” “你查查这个电话号码到底是谁的，他的身份是什么，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实力，我们能不能拿到钱。” 小野狼听言，就扫了一眼索索发抖的兰梅，开口说道，“雷狼，你今天什么情况啊，怎么跟之前判若二人呢，怎么，你是对这个娘们动心了吗？” “该干嘛就干嘛去，少废话。”雷狼冷声说道。 小野狼的脸色变了几变，眼神中忽然就闪过了一抹冷意来，他说道，“这个女人留着就是祸害，把他弄死算完，我们有这个小孩在手就行了。” 说着话的功夫，小野狼就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来，一步步的逼近了兰梅，想要把兰梅给弄死。 兰梅极力忍住了心中的惧怕，他不停地往后缩着身子，兰小辉则是挡在了兰梅前面，想要保护他的妈妈。 直到此刻，他们母子两个这才知道，他们遇到的这些人，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狂徒。 突然，雷狼伸出了大手来，一把就抓住了小野狼的后脖领子，寒声说道，“我们要钱，不要命。” 小野狼无奈，只能作罢，但他的眼神却变得狠毒了起来，会时不时的看看兰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山洞里面因为点燃了火，温度就高了一些。 兰小辉有些疲惫，靠着兰梅，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见兰小辉的呼吸匀称，兰梅也觉得稍稍安心了。 可兰梅却十分清楚的知道，他们母子两个现在处在极度的危险中，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逃离这里呢？ “呼叫土豆，呼叫土豆。”丁健轻声道。 “土豆收到，丁健你说。”铁芒道。 “前方二百米的地方有微弱的火光，请求查看。”丁健说道。 他带着人进了山搜索，天色黑了下来，四周围就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中，其实，山洞里面的火已经被遮挡了，是很难被发现的。 但却还是让丁健嗅到了空气中的烟味，他就带人寻了过去。 “位置，原地待命，我马上过去。”铁芒说道。 很快的，铁芒就得到了位置信息，他就带着人行进而去。 第1796章 残酷无情 二十分钟之后，铁芒带着人就跟丁健的人回合了。 丁健低声说道，“那边有人。” 铁芒沉沉的说道，“全体都有，放轻声音。” 言罢，铁芒摆了摆手，十几个人就缓缓地悄声无息的往前面山洞的方向而去。 此刻，山洞中的小野狼已经查到了曾家辉的资料，他十分兴奋的说道，“雷狼，我们这一回可是掏到大鱼了。” 雷狼伸过了头去，他看到了曾家辉的资料之后，心中也是一喜。 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名叫曾家辉，是江南省的省长，这个倒是不会令他欢喜，令他欢喜的是，他的女人竟然是长丰集团的董事长，从他身上拿走几千万甚至是上亿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小野狼，你干得好。”雷狼说道。 可转念想想，雷狼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省长？这不对呀！ 小野狼见雷狼的脸色有些不对，就嗤笑了一声，很是不屑地说道，“省长又能怎么样，只要能弄到钱，再大的官职又能如何！” “小野狼，这事不对啊，我们得放弃。”雷狼沉沉的说道。 “雷狼，你说什么，你是疯了吧！他不过就是一个省长而已，怎么，这就把你给吓住了？”小野狼一听，顿时就不干了，冷着脸说道。 “那个文文是曾家辉的妻子，这个女人和这个孩子，就是曾家辉在外面搞的，若你是曾家辉，你会跟你老婆要钱去救自己的情人吗？这些当官的都是冷血冷心的，这对母子若是被我们给杀了，他岂不是要谢谢我们了。” “还有，我们就十二个人，怎么应付一个部队？”雷狼沉声说道。 小野狼皱着眉头，开口说道，“雷狼，你的脑子该不会是坏掉了吧，他不过就是省长而已，他怎么调动部队？再有了，这个女人是他的情人，他真的肯为了这个女人调动部队围剿我们啊？他就不怕这事捅出来，他得回家种地去啊。” 雷狼略微沉吟了一下，很坚决的说道，“不行，这次行动必须取消，我们十二个人出生入死，为了就是一个钱字，但这都是要有命拿的。放人，我们走。” “雷狼，人都已经抓了来了，就这样放了？我们这不是白玩了吗？你不干这票，我干！”小野狼冷声说道。 “你特么的得听我的。”雷狼阴沉沉的说道。 音量在不自觉中也提高了几度。 小野狼死死的拧着眉头，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好吧。” 随后，他就把电脑收了起来。 雷狼转过了身去，就在他转身的那个瞬间，他的后脑就被小野狼用枪给顶住了，他冷冷的说道，“雷狼，你这样的人不配做老大。” “小野狼，你的脑子坏掉了吧。”雷狼冷声道。 他是真的没想到，小野狼竟然会用枪顶着他的头。 “我的脑子好的很，你这样的人怎么做雪狼的老大！”小野狼淡淡的说道。 他的话音落下，同时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过了雷狼的脑袋，雷狼的后脑出现了一个大血洞，身子往前冲了一下，然后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外面的人听到了枪声，全都冲了进来，一个个的全都阴沉着脸。 小野狼收起了枪，面无表情的说道，“雷狼背叛了我们军团，他想把人给放了，我已经动手把他给解决掉了，从现在开始，雪狼就由我说了算了，各位，继续保持警戒。” 兰梅用手捂住了嘴巴，满脸都是惊恐之色，他怎么都没想到，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被杀死的那个人对他还是非常照顾的，他死了，那他母子两个是不是就更加危险了呢？ 兰梅是真的不知道，等着他们母子两个的会是什么了。 此刻，丁健和铁芒已经带着人到了距离此处六十米的位置上，在这个位置，他们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山洞口有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在巡视。 铁芒盯着红外线望远镜的镜头，他看了好一阵子，这才低低的说道，“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是雪狼雇佣兵团的人把他们母子两个给挟持走了，这帮家伙轻易是不会进入华夏的，他们这一次……” 丁健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管他们是什么人呢，只要敢进入到华夏来，就把他们都给干掉！” 铁芒一脸肃然的说道，“不要轻举妄动，他们这个雇佣兵团一共有十二个人，现在我们只能看到两个人在巡视，另外的十个人不知道隐藏在了什么地方，若是我们直接冲过去，只怕嫂子和孩子的安全得不到保证啊。” “想要干掉他们，就要先把嫂子和孩子给救出来。” 丁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就联系了曾家辉。 曾家辉在得知了他们母子的下落之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很快的，他就有死死的拧起了眉头来，曾家辉知道，想要救出他们母子二人，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夜晚山里的温度是非常低的，铁芒和丁健两个人带着十几个人匍匐在了地上，在暗夜中，他们仿佛已经与这里的一切融合在了一起。 铁芒和丁健两个人还能受得住，但跟着过来的十几个人却是有些吃不消了，但这些人还是匍匐在原地未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光终于隐隐的放亮了。 天地之间打开了一道暗白的空间。 小野狼拿出了雷狼的电话，拨通了曾家辉的电话。 “是曾省长吗？”小野狼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接到了电话的曾家辉，顿时就精神了，他忙说道，“我是，你是什么人？” 他一夜未眠，脑子有些混乱，这样的局面，曾家辉在之前还没遇到过，兰梅母子两个到底能不能脱险，这个曾家辉心里还真没有底。 “你的女人还有私生子都在我的手中，给我五个亿，我就留下他们的命，若是不然的话，那你就等着收尸吧。”小野狼阴凄凄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1797章 五个亿 听到了这个数目，曾家辉的心就是一沉，但很快的，他就沉声说道，“我要听听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在确定了他们是安全的之后，我才能给你钱。” 在曾家辉看来，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就都不是事情。 不大一会儿功夫，曾家辉就听到了兰梅的声音，“家辉，我和小辉很好。” “我给你二个小时时间，若是我看到了银行户头上有钱，那一切都好说，若是没有的话，哼哼！等等，我会把账号发给你。” “你应该明白规矩的，若是你不懂规矩，那你看到的尸体就不会是什么完整的尸体了，你懂的。”小野狼阴凄凄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钱没问题，我答应你，但你给我的时间太短了，你也知道的，五个亿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我要一天时间。不过，我也警告你一句，你若是敢动他们母子两个，我就会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曾家辉寒声说道。 “我给你五个小时时间，我这个人是很没有耐心的，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求财而已，不想要人命。只要钱到位，人就没问题，曾省长，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的。”小野狼阴冷的说道。 曾家辉按下了电话，脸色无比的阴沉。 江帆急忙问道，“哥，是不是对方提条件了？” “他们母子两个现在是平安的，对方要五个亿。”曾家辉声音无比阴沉的说道。 “我擦，他们的胃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啊。铁芒他们已经找到了嫂子和孩子所在的位置了，但考虑到了安全问题，他们还没行动。”江帆道。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对方的胃口竟然会这么大，一张嘴就要五个亿。 曾家辉没说话，而是拿起了对讲机来，喊道，“铁芒。” “哥，我在。”铁芒说道。 于是，曾家辉就把对方要五个亿的事情跟铁芒说了一下，他对铁芒道，“我现在马上筹钱，你一定要看住了对方，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铁芒沉沉的说道，“哥，这些人的底细我很清楚，他们从来都是不留活口的，若是你把钱给了他们，嫂子和孩子的性命就保不住了啊。” 其实，曾家辉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五个亿对于曾家辉来说，倒也不算非常困难的一件事，他只要跟文文张口就行了。 但若是人被杀了，这曾家辉就无法接受了。 铁芒沉沉的说道，“哥，我现在马上回来，我们研究一下营救方案。” 放下了对讲机，铁芒对丁健说道，“你带着人留在这里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记住，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丁健点点头，开口说道，“放心，这里交给我们了。” 铁芒撤了回来，很快就到了找到了曾家辉，他上了车子，很快的，几个人就商量出了一个营救方案出来。 江帆打了个电话出去，一个小时之后，就来了一辆越野车，车上一共有十六个人，手里面拿的都是狙击枪。 铁芒跟来的人敬了礼。 为首的队长问道，“要不要我们配合你们作战？” “不用了，谢谢你们。”铁芒道。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说道，“我是首长安排过来的。” 这个人是个黑客，手段十分的高明。 把他找来，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曾家辉点点头，铁芒压低了声音对那个人说了些话，那个人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在电脑上操作了起来。 铁芒带着人拿着枪，然后拿出了手绘的地图出来，简单的布置了一下任务，就往雪狼藏身的那个山洞而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过去了五个小时时间了。 曾家辉定定的看着手机，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就亮了起来。 那个阴凄凄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只听那个人说道，“曾省长，时间已经到了，这让我的心情很不好啊。”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钱我已经准备啊好了，但我一定要跟你见面交易。” “见面交易，曾省长，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是带着现金来的吗？”小野狼阴凄凄的冷笑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阴冷和不屑。 “我带一个人去见你们，我要的是他们母子两个人的安全问题，我在现场给你转账，你不会怕两个人吧？”曾家辉沉声说道。 小野狼听言，就放肆的笑了起来，“我会怕你，真是搞笑，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若是你敢跟我玩什么花样，多杀一二个人对于我来说，也不过就是平常事而已。” “我懂。”曾家辉沉声说道，“你选地点，我们当面交易。” 没错，这一次，曾家辉他们赌对了，在他看来，对方是绝对不会放弃这样一笔巨款的，他的这个要求对方一定会答应的。 看来，曾家辉的判断是没有错的。 “好，二十分钟之后我们见面交易，不过，我要警告你的是，你不要让我的视线中出现第三个人，若是被我看到了第三个人，哼哼！那我可不会手软的，地点在……”小野狼阴凄凄的说道。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紧皱着的眉头这才稍微舒展开了一点点。 对方定的交易地点就是那个山洞，这绝对是万幸了。 看来，对方对此地并不是很熟悉，所以，才会把地点定在那里。 很快的，铁芒等人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二十分钟之后，曾家辉开车带着那个黑客就到了约定的山洞前。 山洞前有一片开阔地，曾家辉把车子开到了这里，停下来之后，就有四个人拿着枪对准了他们。 曾家辉看了看那个黑客，黑客会意，跟着他举起了双手，从车上走了下来。 二个人拿枪对着他们两个，另外两个过来搜身，搜了一阵之后，就确定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没武器。 小野狼这才走了出来，他阴凄凄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曾省长，你胆量很大，我很佩服你，其实，我很喜欢这样有胆量有担当的人，也想跟你交个朋友，只不过可惜的很啊，我们永远都不能成为朋友。” 第1798章 意外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小野狼一眼，开口说道，“你的废话很多。” 小野狼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转而，他就笑了，开口说道，“曾省长，我们交易。” 随后，四把枪就对准了曾家辉和黑客的脑袋。 黑客打开了电脑，在他的一番操作之后，电脑就打开了一个界面，他把电脑转到了小野狼面前，对他说道，“你按一下回车键，钱就是你的了。” 看着电脑界面，小野狼的嘴角就轻微的抽搐了一下，说实话，他是非常激动的。 他每次接任务，他们的佣金也就只有几百万而已，五个亿，这可是一笔巨款，在看到了那些零之后，小野狼就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一般。 他是很激动，但还没失去理智。 在核对完了账号无误之后，小野狼突然就皱起了眉头来，他说道，“这是山里，怎么会有网络信号呢？”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现在网络信号覆盖高，你都能给我打电话，怎么会没网络呢，这里是无线网卡，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小野狼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开口说道，“把人带出来。” 很快的，兰梅和兰小辉两个人就被带了出来。 隐藏在暗处的铁芒看到了两个人出了山洞，就压低了声音命令道，“全体准备。” “一号目标锁定。” “二号目标锁定。” …… 兰梅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能看的出来，他还是非常镇定的。 这是因为，他相信曾家辉是一定会来的，他是不会不顾他们母子二人的。 “让他们过来。”曾家辉说道。 小野狼摆了摆手，兰梅就拉着兰小辉的手，走到了曾家辉身边。 “曾省长，人已经交到你手里面了，现在可以转账了吧！”小野狼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把按下了回车键。 “你可查看你的账户了。”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小野狼突然就感觉心跳都加快了几分，他满脸激动的查看起了他的账户来。 可此刻的，曾家辉的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了，他知道，这位从部队请来的黑客做的这些都是虚拟的。 电脑界面上的汇入款项是假的，他的账户里是不会多出一分钱出来的。这是他和铁芒等人预先商议过的。 动手的时间也选在了这个时候。 现在，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着了，现在就差最关键的一步了，也是最后一步，这让曾家辉紧张的手心里面都冒出了冷汗来了。 此刻的小野狼瞪大了眼睛查看着账户信息，他等着看账户上多出的零来。 就在这个瞬间，铁芒的嘴唇动了动，他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行动。” 与此同时，枪声在瞬间想起，数十道枪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迅捷，前后不过就是一秒钟的时间而已。 那些拿着枪的雇佣兵在同一时间倒地。 曾家辉用最快的速度捂住了兰小辉的眼睛，他还不想让兰小辉在这样小的年纪，就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铁芒跳了出来，他沉声喝道，“清理现场。” 十几个人快速清理起了现场来，很快的，就有安全的报告声响了起来。 听到了安全两个字之后，曾家辉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把兰梅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此时此刻，兰梅这才放松了下来，人的精神一放松，他就恢复了女人的软弱，眼泪顿时就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这二十几个小时的煎熬，对于兰梅来说，就跟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一般。 他能极力保持冷静，就是不想兰小辉出任何问题。 这种绷着的感觉，让兰梅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他抱着曾家辉，无声的哭泣着，似乎是想要把心中的那些情绪全都宣泄出来。 曾家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拍着兰梅的后背，不停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兰梅抬起了脸来，透过了泪眼，他突然看到了小野狼举起了枪来，正一脸狰狞的扣动了扳机。 “家辉，小心！”兰梅嘶声尖叫道，然后就推开了曾家辉。 就在这个瞬间，一颗子弹穿过了兰梅的胸膛，同时，数声枪声响了起来，小野狼被子弹给直接打成了筛子。 兰梅的身子软软的倒下了，鲜血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曾家辉急忙抱住了兰梅，嘶哑着声音叫着兰梅的名字，“兰梅，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兰梅，你醒醒，你醒醒。” 在一旁的兰小辉也哭着喊道，“妈妈，妈妈……” 这突然的变故，让铁芒等人全都是微微一怔，直到此刻，他们方才反应过来。 原来，刚刚小野狼低着头在查看转账记录，就在枪声响起来的那个瞬间，他正好看到了账面上连一毛钱都没进，才抬头，就中了一枪，这一枪没打在他的脑袋上，而是打的偏了些，正中他后背。 这才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兰梅！”曾家辉撕心裂肺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中全都是悲怆。 铁芒伸出了手来，把手放在了兰梅的颈动脉上，他能够感受到颈动脉的跳动，他就沉沉的说道，“哥，嫂子的颈动脉还有在动，赶紧送医。” 车子就跟发了疯一般的快速狂奔。 丁健瞪着眼珠子，目眦尽裂。 他端起了枪来，对着小野狼的尸体就是一阵的突突，把心里面的愤怒全都给发泄了出来。 然后，他蹲了下来，把小野狼身上的手机摸了出来。 “大家清理现场，注意保密。”丁健吩咐道。 …… 车子急速行驶，二十分钟之后就到了医院。 兰梅被推进了手术室，曾家辉站在手术室外，人就跟失了魂一般，他身上还有兰梅的血。 他喃喃的说道，“兰梅，兰梅，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看到曾家辉如此模样，江帆的心里也不好过，只觉得鼻尖酸涩，他低声劝慰道，“哥，你别这样，注意一下。” 第1799章 脱离危险 “去他妈的吧，我特么的就要他没事，没事！”曾家辉就跟疯了一般，突然就嘶吼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医生走了过来，他对曾家辉说道，“先生，请您注意一下情绪。” 曾家辉猩红着眼睛，对那个医生吼道，“你特么的经历过生死吗？” 江帆急忙拉了一下曾家辉的手臂，低声说道，“哥，你冷静点，这样好不好，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呢，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这里的状况告诉给你知道。” 铁芒也说道，“哥，你先回去休息休息，这样不行。” 此刻，曾家辉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沉沉的说道，“对不起。” 随后，他就跟着铁芒出了医院，然后坐到了车子里面等着，死活都不肯离开这里。 铁芒看着这样的曾家辉，心里只觉得非常的不是滋味，曾家辉一直都是非常冷静的，可以说是泰山崩于前也不会失态的那种人。 可现在的曾家辉却是如此失态，从这不难看出，他对兰梅的感情是很深的。 铁芒沉沉的说道，“哥，你不要这样，医生已经给小辉检查过了，小辉就是受了些惊吓，没什么问题。” “嫂子没伤到要害处，应该没有性命之忧的，他不会有事的，真的，哥。” 曾家辉闭上了眼睛，满脸都是苦涩。 突然之间，曾家辉睁开了眼睛，对铁芒说道，“你给丁健打个电话，看看他那边能查到什么？这些雇佣兵绝不会突然就跑来绑架了兰梅和孩子的。这其中一定有更深一层的原因。” “哥，这个不用你说，丁健已经在查这件事了。我已经把这事汇报给了李队长了，他那边也会去查实的。”铁芒沉声道。 曾家辉点点头，开口说道，“好，我知道了。” 此刻的曾家辉，眼中全都是冰寒的冷意，他就跟一只野兽一般，露出了要嗜人的狠戾来。 若是让他知道谁是幕后的推手，他一定要让这个人生不如死。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江海天打过来的，电话一接通，江海天就沉沉的说道，“家辉，这件事你一定哟啊冷静处理，追查幕后凶手的事情，我来办。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会如此的胆大，敢针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曾家辉忙说道，“江叔叔，我……” 接到了江海天的电话，令曾家辉的心头就是一动。 “行了，别婆婆妈妈了，兰梅那个孩子现在的情况如何了？”江海天沉沉的问道。 他已经从李萧阳的口中得知了兰梅救了曾家辉的事情，所以对兰梅的生死也十分的关心。 “现在还在抢救，到底能不能救得过来，我也不知道。”曾家辉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此刻的曾家辉，突然就被痛苦和无力给包裹了起来。 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是无能为力的，就只能看天命了。 “他不会有事的，你冷静点。”江海天沉沉的说道。 言罢，江海天就挂断了电话。 他这边才放下电话，就看到江帆狂奔了过来，手还不停的比划着，满脸的激动。 曾家辉见了，心突然就提了起来，他闭上了眼睛，竟然不敢去看神情激动的江帆了。 “哥，哥，嫂子没事，嫂子没事。”江帆拉开了车门，满脸激动的叫道。 曾家辉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急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嫂子没事，没事。”江帆叫道。 “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曾家辉道。 说着话的功夫，他一把就扯过了江帆，再次问道。 “嫂子他真没事，还活着。”江帆忙说道。 “你再说一遍，说啊！”曾家辉再一次确认道。 “哥，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嫂子他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了，他没事了。”江帆忙说道。 “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再确认一下，你听的明白不。”曾家辉满脸欢喜的说道。 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然后，他就一下子跳下了车子，直奔医院里面跑去。 到了手术室门口，曾家辉这才放缓了步子，满脸都是压制不住的欢喜，靠近了手术室门口。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医生从手术室里面走了出来，他见曾家辉如此模样，就说道，“你在这看什么呢？” 曾家辉忙问道，“里面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家属啊，那你可以进去看看了，刚刚才脱离了危险，亏了送来的及时了，若是不然的话，只怕是性命难保了。”医生说道。 听了医生的话，曾家辉急忙说了一声谢，就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手术室，就看到了惨白着脸的兰梅。 兰梅紧闭着双目，静静的躺在那里，他人还在昏迷中，但却仍旧皱着眉头，不过还好的是，他的呼吸是均匀的。 曾家辉伸出了手去，把兰梅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中，兰梅的手很冷，冷的就跟没了呼吸一般，这让曾家辉的心在瞬间就疼了起来。 他把兰梅的手团在了自己的掌心中，轻声说道，“兰梅，兰梅。” “先生，请您让让好吗？”医生走了过来，对曾家辉说道，“病人要进重症监护室。” “好，谢谢了。”曾家辉再次表示了感谢。 随后，兰梅就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 在听医生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之后，曾家辉也是心有余悸的。 说来，兰梅中的那一枪是很危险的，就差一毫米的距离就击中心脏了，若是这一枪击中了心脏，那兰梅就真的会没了命的。 兰梅已经脱离了危险，而曾家辉也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叫过了江帆，低低的说道，“江帆，你现在去安城，把方依他们母子两个送到香港去，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嗯，明白，我现在就动身。”江帆说道。 曾家辉把丁健也给叫了过来，他沉沉的说道，“丁健，你马上安排专机和医生，送他们母子两个去香港，这卡你拿着，密码是六个五。” 丁健接过了银行卡，开口说道，“好，我到了之后，给您打电话。” 第1800章 送港 曾家辉转头看向了铁芒，他沉沉的吩咐道，“铁芒，你配合一下丁健，我出去有点事情要办。” “哥，你要去什么地方？”铁芒忙问了一句。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我回去，这次的绑架就是针对我的，我不想我的家人再遇到什么危险了，我去跟我妈见一面，让他也去香港。” “我陪你去吧。”铁芒不放心的说道。 “现在是大白天，我一个大男人又能怎么样。”曾家辉摆了摆手，拒绝道。 铁芒对小秦说道，“小秦，你跟着哥。” “是。”小秦急忙答应了一声。 随后，铁芒就跟着曾家辉下了楼，才下楼，就看到了急匆匆赶过来的铁峰。 铁峰瞪着眼珠子说道，“哥，到底是谁干的，特么的，老子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曾家辉的心头一暖，他说道，“兄弟，先不说这个了，走，跟我去见你阿姨。” 铁峰点头。 几个人就直奔曾家辉的家里去了，进到了家里，曾家辉的母亲见儿子突然回来了，十分的欢喜，就要张罗着要去买菜。 曾家辉道，“妈，你别忙这忙那儿了。” 小秦和铁峰两个人回避了开去，他们两个人知道，曾家辉一定有话要跟他母亲说。 曾家辉跟母亲说了一阵子话之后，母亲这才想起来，兰梅母子两个还没回来，就说道，“我给兰梅打电话，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 “妈，不用了，我已经见过兰梅了，我想跟您说点儿事。”曾家辉说道。 见曾家辉的面色严肃，母亲就意识到了什么，他不由得说道，“家辉，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妈，我不想对你隐瞒什么，就在昨天的时候，兰梅出了点事情，这些人其实就是冲着我来的，不过，现在这事已经解决了，他也没什么事了，为了安全起见，我已经让人把方依母子送到了文文那里去了。” “送走了他们之后，我还安排了专机，送您和兰梅母子两个也去香港那边。”曾家辉面色凝重的说道。 曾家辉的母亲听言，不觉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来，他问道，“家辉，那你要怎么办呢？” “妈，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还没有哪个人敢直接对我下手的呢，我帮您收拾东西，晚上我们就走。”曾家辉说道。 母亲点点头，开口说道，“家辉，你要多些小心才是啊。” “妈，我没事啊，再说了，您不是早就想见他们了吗？这一次啊，您可是会享受天伦之乐了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还真别说，我还真想他们啊。”母亲道。 到了晚些时候，方依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从他的言语中，不难听出，他是非常担心曾家辉的。 曾家辉只是说道，“江帆是我兄弟，他会保护好你的，不要担心我。” “好，我知道了。”方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倒也没多说什么。 曾家辉如何安排，他都会照着去做的，他给曾家辉打电话，就是太过担心曾家辉的安全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江帆就打了个电话过来，跟曾家辉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让他不要担心。 江帆放下了电话之后，丁健的电话也打了建立，他说他已经安排好了飞机，三个小时之后，飞机就到了。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给文文打了个电话，说方依，兰梅和他母亲都会去香港，让他照顾一下他们。 之前，曾家辉跟他打过招呼，文文也没多想，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 曾家辉目送着家人上了飞机，等飞机飞上了蓝天之后，曾家辉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直到飞机消失在了蓝天白云间之后，铁芒这才说道，“哥，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去吃点东西吧。” 曾家辉点了点头，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一次的行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现在，曾家辉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到底是什么人在他背后下了这样的毒手。 他若是没回来，那兰梅和兰小辉是不是就已经出事了呢？ 到了吃饭的时候，曾家辉这才注意到铁峰要比之前胖了一些，看来，家里的生活让他过得十分的滋润。 “我这一天天的在家闲的蛋疼，整天无所事事的。”铁峰道。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这样吧，你就在俱乐部这边做事吧，丁健，你给铁峰安排一下。” “这回我就不用再闲着了，丁健，以后我就要靠你小子罩着了。”铁峰说道。 铁峰笑呵呵的说道，“这回我可有事情做了，丁健，你小子以后可要罩着我啊。” 丁健板着脸说道，“你以后得叫我丁总。” 这话说完了，丁健就笑了起来。 曾家辉看看两个人，开口说道，“这个俱乐部是一项事业，这项事业就由你们来做，我平常来的时间会很少，除非有非常重要的客人要招待，我才回会来。” “我本来想让方依也参与俱乐部的管理的，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俱乐部这边就靠你们两个了，好好做事。” 铁峰和丁健齐齐答应了一声。 其他的，曾家辉就没多说了。 曾家辉知道，丁健和铁峰两个人的心里有数，是一定能把俱乐部经营好的。 时间已经晚了，曾家辉就让他们回去了。 俱乐部才开业，丁健还要去俱乐部忙，铁峰也要跟着熟悉一下俱乐部的情况。 等他们走了之后，曾家辉倒是觉得有些孤单了。 他拿起了电话来，给金云鹏拨打了个电话。 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金云鹏顿时就现出了欢喜之色来，其实，曾家辉来了之后，他就想跟曾家辉汇报汇报工作了，可曾家辉是领导，没让你去，你就去攀关系，这在官场中可是大忌。 金云鹏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就知道，曾家辉这是想要见他了。 很快的，金云鹏就到了，他很是恭敬的说道，“曾省长，您好啊。” 说到了这里，他就笑了笑，开口说道，“不知道曾省长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请您吃个饭。” 第1801章 一步暗棋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吃饭什么时候都行，我找你来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言罢，曾家辉就示意金云鹏坐下。 金云鹏坐了下来，他给曾家辉敬了一根烟，然后开口说道，“曾省长，有什么事情您只管吩咐。” “你在这边也干了二年多了吧。”曾家辉问道。 “嗯，是的。”金云鹏道。 曾家辉也没左顾言它，很直接的说道，“你想不想动动？” 金云鹏听言，心下就是一动，其实，他内心更多的是感动，其实，他也想更进一步，但他却十分清楚的知道，想要往前走一步是有多难。 曾家辉还能记得他，这让他非常的感动。 “曾省长，谢谢您了。其实，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有过考虑，我最多就是做个副市长，但我觉得，我还是在这里干县委书记的要好一些，其他的不说，至少我还能为这里的发展做事，能发挥出更多的力量来。” “若是我做了副市长，那就会有很多的制约，这样，我会觉得很不习惯的。”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你的意见我也会考虑的，你不想动一动，我自然不会勉强你的，我知道你是一个为老百姓做事的好干部，你能留在这里，也是这里之福啊。” “谢谢领导对我的信任和肯定，但曾省长，我还有个请求。”金云鹏说道。 “若是我没猜错，你是为了你妹妹的事情吧。”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金云鹏的堂妹，已经毕业三年了，但还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他是县委书记，想给他堂妹安排一个工作，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但金云鹏却没这样做，从这不难看出，金云鹏在这一点上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曾省长，您都知道了啊，不瞒您说，我就这样一个堂妹，也是跟我最亲近的人，他若是能有一份好工作，这自然就是最好的了。”金云鹏说道。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知道了，在原则前提下，应该给方便，还是要给的，等元旦过后，你把他的资料发过来给我。” 金云鹏忙说道，“曾书记，真是太谢谢你了。” “这些就不用说了，但我要告诉你的是，的确的发展是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的，这个环境不只是指的外部环境，也有内部环境。”曾家辉说道。 金云鹏没能完全理解曾家辉的话，但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他一定要好好的做事，对得起这个位置。 很快的，元旦就过去了， 兰梅和孩子被绑架的事情，对于曾家辉而言，就如一场噩梦一般，梦醒了，就好像一切都不存在了一般。 但曾家辉却十分清楚的知道，这绝不是一场梦. 不只是曾家辉知道这不是梦，闫志胜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场梦。 闫志胜就弄不明白了，曾家辉这个小子怎么就这么难搞定，就连雇佣兵都没把他给弄死。 闫志胜收到了消息，他知道兰梅住了院，但在当天就不见踪影了。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闫志胜突然就后悔了，他为什么不让那些雇佣兵直接动手杀了兰梅母子两个呢。 兰梅母子二人死了，曾家辉一定会很不好过的。 只不过，现在的闫志胜还不知道，他那个用来联系雇佣兵的手机号码，已经被锁定了。 元旦过后，工作就恢复了正常，安城市委市政府对改造方案进行了细化和调整，在方案整理好之后，就拿到了常委会上来讨论。 这一次，陈洛书和刘新明两个人比上一次要低调的多，没再说什么。 在经过了一番讨论之后，很快就制定出了一个方案来，就是分批分次来进行招标改造，这样就能缓解矛盾，也有利于工作的顺利推进。 文物保护等工作就由文物部门来出方案。 这个结果其实早就在闫志胜的意料之内了，但这还是令闫志胜觉得很是不舒服，也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了。 在会议上，马翼没提出反对意见，难道，他是已经向曾家辉妥协了吗？ 想到了这里，闫志胜突然就有些泄气了。 若是没有马翼支撑台面，他就算做再多的事情，也是没用的。 马翼想同曾家辉合作，他还真的是想多了。 闫志胜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思索起了对策来。想了好一阵，闫志胜的心中忽然就是一动，他急忙掐灭了手里面的香烟，露出了一抹阴凄凄的冷笑来。 曾家辉显示出了霸气来，陈洛书和刘新明两个人也都跟着老实了，省政府这边的工作就很好捋顺了。 众人都忙于工作，闫志胜在这段时间里，行为处事也是非常的低调，这让很多人都认为，他这个省委秘书长已经没什么看点了。 可这些人却不知道，闫志胜却是把心思都用在了马正山的身上了。 很快的，马正山就被闫志胜给搞定了。 两个人甚至称兄道弟了起来。 这一天的晚上，马正山接到了闫志胜的电话，约他去酒吧玩，马正山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马正山就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二世祖，闫志胜在打什么主意，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马翼下班回了家，他发现他儿子又跑出去玩了，就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马翼对马正山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他就是希望他儿子别再外面搞事情就好了。 徐静正在厨房里面炖汤。 马翼走进了厨房，笑呵呵的说道，“这汤好鲜美啊，雅茹不在家吗？” “这个小丫头啊，又去了医院了。”徐静摇着头，笑着说道。 马翼听言，不觉得诧异的问道，“他跑去医院干什么啊？” “还不就是去看那个陈松了吗？老马啊，这一次，我们家的白菜可是要被人给拱了哦。”徐静转脸看向了马翼，笑着说道。 “什么白菜被拱了啊。”马翼有些不解的问道。 “雅茹撞了人，结果可倒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徐静说道，“陈松这个孩子，我看着还不错，雅茹自从跟那个混小子分手之后，我就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第1802章 挑唆 徐静跟着马舒雅去了一次医院，陈松一口一个阿姨，把徐静给叫的很是开心，陈松这个小伙子嘴巴甜，也会做人。 徐静对陈松的印象很好。 马翼听言，脸就是一黑，在心里暗道，“这个小子主意打的倒是好呀，什么不要追究责任的，什么这个那个的，原来他是意在雅茹啊。” 不过，马翼对陈松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陈松的嘴巴甜，人也非常的有能力，做事认真，若是他能真心对雅茹，倒也是一件好事。 就在这个时候，马雅茹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进了厨房，一进厨房就问道，“妈，汤煲好了吗？” 说完了这句话，他才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马翼，俏脸不禁微微一红。 马翼故意沉下了脸，开口说道，“这汤不是给我喝的吗？” “爸，不就是一碗汤吗？你就别跟小辈争了，等下次，我煲汤给你喝。”马雅茹嘻嘻笑道。 说完了话，马雅茹就把汤装好了，然后拿了出去。 马翼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在后面喊道，“你开车慢一点。” “知道了。”马雅茹答应了一声，就出了门。 马翼不住地摇头，喃喃道，“哎，这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徐静微微一笑，对马翼说道，“雅茹开心，我们做父母的看着也开心。” 马翼点了点头，然后也笑了。 时间已经过了十点了，马正山还没回家，这就让马翼有些不满了起来。 马正山没回家，但马翼却接到了马雅茹的电话，在电话里马雅茹的语气中全都是慌张，他说道，“爸爸，哥被人给打了，现在在医院呢？” 马翼一听，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的儿子被人给打了，还送到了医院里面去，真是岂有此理。 马翼起来之后，就给秘书秦晓东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来接自己。 他换好了衣服之后，电话就响了起来，马翼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闫志胜的电话，他不由得微微一怔，但还是接起了电话来。 “马书记，对不起，是我没看好正山。”闫志胜的声音从听筒的那端传了过来。 听了闫志胜的话，马翼顿时就愣住了，满脑袋的疑惑。 马正山出了问题，这跟闫志胜有什么关系呢？他可没让闫志胜帮他看儿子啊。 很快的，马翼就沉下了脸来，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以来，闫志胜很低调，做事也规规矩矩的，所以马翼也没多想什么。 “晚上的时候，正山找到了我，他跟我说他的心情有些糟糕，让我陪他去喝酒，我接到了电话，也是怕他问题，就同意跟他去了。” “到了酒吧之后，我们两个就喝酒，中途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马正山就跟人打起来了，我才送他去了医院。” “马书记，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看好正山，对不起，请您处分我吧。”闫志胜略微有些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马翼在心里问候了闫志胜，但嘴上却问道，“正山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就是皮外伤而已，他现在正在处理包扎伤口呢。”闫志胜说道。 听了这话，马翼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他问道，“打人的家伙抓到了吗？” 闫志胜说道，“我当时担心正山，急着送他去医院，就没来得及报警，但是……” 说到了但是两个字，闫志胜就不往下说了，这就让马翼皱起了眉头来，他不禁说道，“但是什么？” 闫志胜道，“马书记，我现在跟你说的，就只是听到了几句话而已，但却是没有事实依据。那些人在走的时候，我听到有个小子说，他们是曾省长的朋友，还说……” 说到了这里，闫志胜就又不说话了。 马翼皱着眉头，提高了声音道，“你把话直接说完。” “他们还说，现在江南就是曾省长的天下，就算这个小子是省委书记的儿子又能怎么样，他们就是打了！”闫志胜阴凄凄的声音响了起来。 “混蛋！”马翼怒道。 说着话的功夫，秦晓东就已经到了，他一边敲门，一边说道，“马书记，车子到了。” 马翼放下了电话，就跟着秦晓东出了门，然后上了车。 等马翼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了闫志胜正在陪着马正山呢，马正山的脑袋上包着绷带，但看起来情况还不是那么糟糕。 看来，闫志胜的确是没说话，马正山受伤不是很严重。 看到了马正山没事，马翼的心就放了下来，但徐静见了，却是满脸的心疼，他不由得问道，“儿子，是什么人把你给打了，这些人还真是够狠的了。” 徐静是非常溺爱孩子的，这些年来，他因为跟马翼的矛盾，让儿子缺了一些父爱，这让徐静很是内疚，出于这种心里，他对儿子马正山就多了几分溺爱。 马正山忙说道，“我没事。” 言罢，他就很不满的看了一眼闫志胜，那个意思就是在怪闫志胜，不应该因为这事惊动他的父亲。 在马翼的面前，马正山就老实了很多了，他说道，“爸，我没什么事，你跟妈过来做什么啊，你们先回去吧。” 马翼冷冷的瞥了一眼马正山，开口说道，“你的问题不大，还在这里做什么，回家。” 马正山耸拉着脑袋说道，“好。” 马翼转脸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马雅茹，那个意思就是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 “我跟陈松说一声。”马雅茹说完了，转身就跑了。 很快的，马雅茹就回来了，一家人往外走去，闫志胜跟在了他们后面，目送着他们的车子消失在了黑暗中，这才阴凄凄的冷笑了一声，然后往陈松的病房走去。 见闫志胜就走了进来，陈松急忙打招呼，“闫秘书长，你好啊，我这不方便起来，您别介意啊。” 闫志胜刚刚来医院之后，遇到了马雅茹，他这才得知陈松也在这家医院里面，他当然能看的出来，马雅茹和陈松之间的关系暧昧，就动了些心思。 第1803章 敲山震虎 他是动了心思，但还没想到什么坏主意，所以，闫志胜就准备先跟陈松接触一下，摸清了底细，他再有所动作。 闫志胜坐了下来，他笑呵呵的说道，“陈市长，你是真有艳福啊。” “闫秘书长，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跟马雅茹没有什么的，是他开车撞了我，这才过来看我的。”陈松解释道。 闫志胜来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想要跟陈松攀攀交情，所以，他是不会在这件事上纠缠的。 闫志胜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个女孩子很好，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啊，我就先回去了，等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谢谢闫秘书长。”陈松笑呵呵的表示了感谢。 等闫志胜出了他的病房，陈松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他皱了皱眉，然后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曾家辉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陈松就抱歉道，“曾省长，我这么晚给您打电话，没打扰到您休息吧？” “没有，我还没休息呢，他的腿好些了吗？”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言罢，他就把手中的书本放了下来。 “我恢复的挺好的。”陈松说道。 他说到了这里，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曾省长，就在刚才马正山被人给打了，伤情不是很重，送马正山来医院的人是闫秘书长。我还听他说了，把马正山打伤的人是您的朋友。”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的心就是一沉，他说道，“陈松，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曾省长，你太客气了，我只是把我听到的告诉你了而已。”陈松说道。 曾家辉对陈松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在三江的时候，他们合作过，陈松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 现在，陈松跟马雅茹走的很近，但这跟其他没有关系。 曾家辉很严肃的说道，“陈松，你若是真心喜欢马雅茹，你们在一起，我会祝福你们的，但你不能利用他，我说的这一点你能清楚吗？” 陈松的确是动了些小心思的，曾家辉刚刚说的这番话就是在敲山震虎，聪明如陈松又怎么能听不明白呢？他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暗道，“这一次，搞不好还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曾家辉是什么样的人，陈松非常清楚，在三江曾家辉是如何做的，陈松更是清楚，但同时陈松也知道，曾家辉是非常厌烦政治斗争的。 不止如此，曾家辉也不会做出些小人勾当来。 而这就是陈松最佩服曾家辉的地方，曾家辉现在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他自然是要表态的。 陈松说道，“曾省长，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我不会随便问什么的。” “春节前，省政府要去宣城做调研，可要好好的养伤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陈松答应了一声。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会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思索着陈松刚刚说的话，他在安城的朋友不多，在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中，也没有哪个人会随意动手打人了。 他身边能打人的，就是铁芒，铁峰和丁健等人了。 他们又哪里有时间跑去打马翼的儿子呢，就算真的是他们打了人，又怎么会只会把马正山打个皮外伤。 曾家辉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而为的，那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其实，曾家辉的心里已经有了谱了。 第二天一早，曾家辉跟铁芒说了这事，让他去查查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件事的幕后指使又是谁。 铁芒一口答应了下来，送曾家辉到了省政府，他就办事去了。 在平常工作的时候，曾家辉只会喝一些白开水，今天却是有些不同，邓明睿给曾家辉泡了一杯玫瑰花茶。 曾家辉喝了一口玫瑰花茶，品着嘴巴里面甜香的味道，脑子里面忽然就想起了些事情来。 兰梅，兰小辉和他母亲已经到了香港，文文已经把他们都给安排好了，到了香港之后，兰梅就被送到了医院。 但就算是这样，曾家辉还是有些担心他的伤情，兰梅是为了救他，这才被打伤的，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就算是男人也未必能做到，从这不难看出，兰梅是有多爱他啊，爱到了奋不顾身。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拿起了手机来，给文文拨打了一个电话。 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文文就说道，“家辉，你放心吧，兰梅他现在很好的。” “文文，你多辛苦了，我……”说到了这里，曾家辉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确实很辛苦，心里也很不舒服，但一想到兰梅能为了救你，都不顾了性命，我就算再辛苦又能如何呢，你就不要操心这边了，我会把他们都安顿好的，你若是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文文说道。 曾家辉道，“好，我知道了。”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死死的攥着拳头，把拳头攥得“咯吧”作响，眼中闪过了一抹冷戾之色来。 他绝不会就此算了的，他是一定要把害兰梅还有他孩子的幕后黑手给揪出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邓明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说道，“曾省长，这是您的视察工作计划，您看看哪里不合适，我再做一下修改。” 曾家辉点了点头，接过了工作计划来，他看了看计划，把第一站改成了宣城，放下了文件后，他就对邓明睿说道，“你去拟个通知。” 等邓明睿出去之后，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吸完了香烟之后，他就给马翼打了个电话，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马翼的脸色有些难看，曾家辉来了，这让马翼的心情这才能稍微好一些，但令马翼十分头疼的就是他的一双儿女。 儿子马正山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也没低调到哪里去，整天不干什么正事。 昨天晚上，这个小子还被人给打了，闫志胜说是曾家辉的朋友做的，但马翼又不是傻子，又怎么能轻信闫志胜的话呢。 第1804章 清者自清 马翼十分清楚的知道曾家辉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是不会有那样乱七八糟的朋友的。 现在的问题是，他儿子马正山不知道怎么的，就跟闫志胜走的很近了，而且，从马正山的口中，马翼得知，是闫志胜主动靠近他的。 从这种种情况不难看出，这里面一定是大有文章的。 还有就是马雅茹的事情，马雅茹同陈松两个人的暧昧，马翼是能看的出来的，对陈松的印象，马翼觉得还算不错。 但陈松已经三十八岁了，这可是要比他女儿大出了十岁了，这就让马翼觉得这个差距有些大了。 放开这个不说，他们两个在一起只要能幸福就行了。 现在马翼担心的是，陈松另有意图，他现在的宣城的副市长，马雅茹是他的女儿，若是他们两个真的走在了一起，但情况就大为不同了，陈松是可以利用这层关系，往更高的台阶走的。 马翼正想着这些烦心事呢，曾家辉就走了进来。 “家辉，你来了，坐吧。”马翼对曾家辉说道。 走进来之后，曾家辉就觉得办公室的氛围跟其他时候是不同的，从这个感受上不难看的出来，马翼已经重新审视了自己，也在用另外一种态度来跟他说话了。 曾家辉坐下了之后，就拿出了烟来，递给了马翼。 马翼忙摆手道，“我不抽烟了。” 曾家辉也没非得要让烟，他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这才说道，“马书记，新的一年很快就要来了，长丰集团投资的新能源项目是江南在这一年中最大的一个看点，各地也都跟着搞活了经济，经济正在快速上升。” “但这只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内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还需要进一步的考察，我想在春节前，去各市考察调研。” 马翼明白曾家辉此举的意思，第一层意思就在做实事，同时，曾家辉也亮明了他的工作态度，他就是在认真工作，无心争斗。 还有第二层意思，就是他要先离开省委省政府，这样一来，所谓的争斗就会被稀释掉。 不得不说，这对于马翼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 马翼笑了笑，开口说道，“曾省长，工作是很重要，但同样的，身体和安全问题也是非常重要的，前段时间全省都降了大雪，路面湿滑，你去做调研检查工作，可一定要注意安全问题啊。” 听了马翼的话，曾家辉就笑了笑，眼中闪过了一抹安慰之色来。 他能跟马翼和平相处，这对于江南的发展是有着莫大的好处的，也是令他很高兴的一件事。 现在，省委省政府的一二三把手，都能同心做事了，那就是江南发展的大好良机啊。 曾家辉说道，“马书记，现在江南安定团结，上下一心，如此一来，江南就会得到长足的发展啊，经济也会大步的往前迈的。” 曾家辉的这些话都是真心话，马翼自然能听得明白，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曾家辉是要大刀阔斧的干了，他不由得也振奋了起来。 马翼站了起来，他走了出来，伸出了手来，握住了曾家辉的手，很认真的说道，“家辉，江南一定会更好的。” “为了江南更好。”曾家辉说道。 随后，两个人的手就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握手，而是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也是具有十分积极的作用的，也为了江南更好的明天。 放下了手之后，曾家辉就递给了马翼一根烟，马翼接过了香烟，对曾家辉笑着说道，“用这烟代酒了，哈哈哈。” 曾家辉也笑了起来，然后打开了打火机，给马翼点燃了香烟，自己也点燃了香烟。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开口说道，“马书记，我听人说，你儿子昨天晚上出了些小问题？” 听曾家辉问到了这个问题，马翼的神色就变得有些黯然了起来，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都是我对他太过娇惯了，在工作上我或许做的还可以，也算是成功的，但在教育子女的问题上，我……” 曾家辉笑笑，很直接的说道，“我听说了这事，也听说打人的那个人说是我的朋友，这令人觉得很气愤，我已经让人去调查这件事了，我还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人从中捣鬼呢。” 听了这话，马翼的心中就是一动，他之前还没想过是有人想要搞什么事情呢，看来，这是极有可能的啊。 挑唆他同曾家辉之间的矛盾，这样就能打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团结。 不过，这个人未免也太小看他马翼了，他马翼能做到今天的位置，难道他就只是一个蠢蛋吗，就没有他的智慧吗？ 马翼笑笑，开口说道，“曾省长，清者自清，我是老了，但我的头脑还是很清楚的。” 曾家辉一听就笑了，他站起了身来，对马翼说道，“马书记，那我就去准备准备工作。” 马翼说道，“等你回来了之后，我们再谈。” 曾家辉答应了一声，就出了门，等他离开了之后，马翼就皱了皱眉头，他是真的很佩服曾家辉，也幸好他选择了同曾家辉合作，共同求发展，若不是这样的话，他这张老脸只怕要丢没了。 魏德信是曾家辉的人，这从曾家辉的话中就能听出一二来，现在，魏德信管理着江南的政法部门和公安系统，曾家辉说让公安系统的同志去查这事，从这不难看出，公安厅现在还在曾家辉的掌控中。 其实，曾家辉是不能乱伸手的，很显然，曾家辉是非常明确这个规矩的。 马翼是万万没想到，就连魏德信都是曾家辉的人，都是曾家辉布置的一个暗子。这令马翼十分的心惊。 更令马翼对曾家辉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不得不说，曾家辉的心机是足够深沉，跟这一票比起来，花青云的那一票就不算什么了。 马翼晚上回到了家里，他回家之后就没见到马正山的影子，马雅茹也拎着一个小饭煲出了门，他做什么去了，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第1805章 下猛药 徐静见马翼回家陪他，心里很高兴，脸上也露出了少见的笑容来，但在吃饭的时候，徐静还是皱了皱眉。 “老马，我今天问了一下儿子，他说打他的人是曾省长的朋友，我怎么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啊。”徐静很认真的看着马翼，开口说道。 马翼不动声色的问道，“哦，怎么不对了？” “我没跟曾省长接触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却是救过我和雅茹，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跟那些小混子接触呢？我觉得就是有人在刻意而为。”徐静沉沉的说道。 “就算真的是曾省长的朋友做的这件事，我们也不能迁怒曾省长，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救过我和雅茹两个。” 听了妻子的话，马翼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他不得不承认曾家辉的确是一个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人，就连他妻子都偏袒曾家辉。 苦笑过了之后，马翼就说道，“这个我明白，我还没老糊涂呢。” 此刻的马正山，正在一家酒吧喝酒，他的身边坐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子，除了这两个女孩子，还有闫志胜。 马正山的头上还包着一圈白色绷带，那个妖艳女子说道，“帅哥，你的头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能……” 说着话的功夫，那个女子就痴痴的笑了起来。 马正山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那个女子，很不爽的说道，“这跟那个有什么关系。” 闫志胜给了那个女子眼神一个眼色，示意他出去。 马正山伸出了手来，在那个女子胸前的饱满处狠狠地捏了一把，这才看着他走出去。 这些都落在了闫志胜的眼中，他在心里暗暗冷笑，“马正山这个小子还真是一个垃圾。” 他在说马正山是垃圾的时候，却是没想过，他也没比马正山好到哪里去，也是一个让人不齿的垃圾。 闫志胜挡住了马正山的手，不让他再给自己倒酒了，他说道，“正山，你头上的伤还没愈合呢，喝酒对伤可是没什么好处的。” “这不算什么。”马正山毫不在意的说道。 “我已经找到那几个小子了，但我还是建议你就这样算了吧，这件事到此为止。”闫志胜阴凄凄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算了，让我白挨一顿打，你是怎么想的。”马正山一听，眼睛顿时就瞪圆了，满脸的愤怒。 闫志胜皱着眉头说道，“正山，我跟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好话，你是马书记的儿子不假，但你对政治又懂多少呢，在江南，曾家辉是只手遮天的，不止如此，他这个人还很护短。” “你若是敢动他的朋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就连你父亲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别看你爸是省委书记，但在江南，可不是你爸说了算的，他可是处处被压制的。” “你若是惹恼了曾家辉，那你父亲的处境就更不妙了，你听我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先记下这个仇，等有机会了，再伺机报复。” 马正山微微眯起了眼睛，神色中露出了不爽来。 看到了马正山的模样，闫志胜的心中暗喜，在心里不停的吐槽，“这个马正山，就是个蠢货，只要我略施手段，就能让他恨上曾家辉。” 闫志胜知道马正山的性格，他知道马正山是不会就此作罢的，他是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说完了这些话，闫志胜就看了看手表，他对马正山说道，“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你早点回家吧，免得父母担心。” 言罢，闫志胜就站起了身来，对马正山说道，“我先回去了，我已经买过单了，你早点回家吧。” 言罢，闫志胜就出了酒吧，出了酒吧之后，他就拨打了一个电话，淡淡的吩咐道，“废掉他一条腿。” 放下了电话之后，闫志胜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阴毒的笑容来。 上次马正山被打了，马翼没做出什么反应来，看来，还是打的轻了。 曾家辉下班了之后，就直接出了大院，在这之前，他接到了张舒雅打来的电话，张舒雅说想请曾家辉吃个便饭，这让曾家辉觉得十分的诧异。 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约饭的地点距离大院有一段距离，曾家辉见时间还早，就步行着走了过去。天色渐渐地黑了下去，都市的霓虹逐渐亮了起来。 晚上出来消费快活的人很多，这让曾家辉不由得生出了些感慨来，灯红酒绿，莺歌燕舞。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看了过去，见是张雅茹打来的电话，他就接了起来。 马雅茹说他已经到了约饭的地点了，问曾家辉现在在什么地方。 曾家辉放下了电话之后，就加快了步子，不大一会儿功夫，他就到了约饭的地方。 等他到了之后，就看到了张舒雅已经等在了外面了。 “曾省长，您来了啊。”张舒雅道。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我最近都没去应酬，今天来了，可是特意来大吃一顿的哦。” 听了曾家辉的话，张舒雅就笑了起来，这让他想到了他多年前，他在曾家辉身边工作的一些事情，他不由得说道，“曾省长，你还同之前一样。” “这话说的，就像是我已经很老了一样。”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说着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走进了包厢里面。 曾家辉大刺刺的坐了下来，他看看包厢，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就问道，“就我们两个吃饭啊。” 张舒雅笑了笑，开口说道，“我想请您吃饭，喊很多人来做什么呢？” “哎呀，你这张小嘴是越来越厉害了啊，不过这样很好，要比之前开朗很多哦，快点让上菜吧，我还真饿了呢。”曾家辉说道。 张舒雅笑了笑，吩咐服务生上菜。 很快的，菜就上来了，曾家辉也不客气，就吃了起来。 张舒雅吃饭很淑女，他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曾家辉，在心里暗道，“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单独跟曾省长吃饭了吧。” 第1806章 有情况 曾家辉吃了一大碗饭，放下了饭碗之后，他就对张雅茹笑了笑，开口说道，“这顿饭吃的真好啊。” “曾省长，您少点应酬，少喝酒。”张雅茹说道。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好了，你就别跟说这些了，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啊。” 张舒雅听言，脸上露出了一抹黯然之色来，他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曾省长，我现在很矛盾？”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曾家辉有些不解的看着张舒雅，开口问道。 “我觉得铁芒跟我在一起，这对于他来说，有些不太公平，您也知道，我是个离婚的女人。”张舒雅说道。 说到了这里，张舒雅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去。 曾家辉还以为张舒雅找他是为了其他事情呢，却没想到，张舒雅要跟他说的竟然是他同铁芒的情感问题。 曾家辉看了一眼张舒雅，开口说道，“在我的眼睛里面，铁芒可是很幸福的你知道的，铁芒一惯都是一个一脸冷酷的人，他是我的保镖也是我的司机，说白了，他就是一个很铁血的汉子，是不懂男女感情的。” “可自从认识了你之后，他就跟之前完全不同了，开车的时候，脸上有时候都会带着笑容，是你改变了他，让他有了感情，这个你能明白吗？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去想那些陈腐的东西，你就应该勇敢的去追求你的幸福。” 张舒雅听了曾家辉的话，心中就是一动，其实，作为一个女人，他最需要的就是关心和爱护。 铁芒十分男人，对他也非常的关心和爱护，这让张舒雅感觉到了来自于异性的暖，但他总觉得，这对于铁芒而言，是很不公平的。 童淑茹还在的时候，他还能跟童淑茹说说心事，现在，童淑茹已经不在了，想来想去，张舒雅就只想到了曾家辉，也许，他还能听听他说说心事。 “曾省长，谢谢你了。”张舒雅的眉头舒展了开来，脸上也带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曾家辉接起了电话来，笑呵呵的说道，“铁芒，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啊，我给你发个位置，你马上过来。” 随后，曾家辉就给铁芒发了个位置过去。 “舒雅，铁芒很快就来了，你们两个一定要幸福哦。”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铁芒就到了。 在他来之前，他并不知道曾家辉跟张舒雅在一起吃饭，在看到了张舒雅之后，铁芒的眼神中顿时就有了亮度。 “铁芒，你坐下来吃饭吧，我已经吃完了，菜也都重新点了，你把车钥匙给我。”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张舒雅听言，俏脸顿时就是一红，铁芒也有些发窘，用手直挠头。 但在听了曾家辉要车钥匙，要走的时候，他对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我吃饭不着急。” 曾家辉听言，就知道铁芒有话要对他说，就开口说道，“吃了饭再说不迟。” 铁芒看了看张舒雅，略微带着些歉意的说道，“舒雅，我要跟曾省长说些事情。” “那我就先回去了啊。”张舒雅笑呵呵的说道。 他也不知道铁芒要跟曾家辉说什么，但他知道，他们说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曾家辉见铁芒一脸的肃然，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他就对铁芒说道，“这样吧，你先吃饭，等你吃了饭，我们就送舒雅回去，你在车上跟我说事就行。” “好。”铁芒答应了一声。 铁芒也不客气了，端起了饭碗来，不过就是几分钟时间，他就吃完了一碗饭。 随后，两个人就送张舒雅回了家，张舒雅下车的时候，铁芒很是关心的说道，“天冷了，你不要着凉了，照顾好自己呢。”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张舒雅道。 等看到了张舒雅的房间里面亮了灯之后，铁芒这才回过了脸来，对曾家辉说道，“哥，我已经找到了对马正山动手的那些小子了，人也被控制住了。” “走，我们去看看。”曾家辉说道。 很快的，铁芒就带着曾家辉到了关那几个人地方了。 人被关在了城东的一处烂尾楼里面，在一个房间里面，有三个人给绑住了手脚，堵上了嘴巴，蒙上了眼睛。 冷风不停的吹着，几个人簌簌发抖，蜷缩在了角落里面，就跟小鸡子一样。 看管这三个人的两个大汉见铁芒和曾家辉来了，就低着头下了楼，也不多说话。 曾家辉看了一眼铁芒，却是没多说什么。 铁芒蹲了下来，他伸手扯掉了一个人嘴巴里面的破布，开口说道，“我告诉你们，我是马正山的兄弟。你们敢动他，就是在跟我作对，你们动了他，我就废了你们每人一条手臂。” 铁芒的声音很冷，这让那三个人再次哆嗦了起来，不由得喊道，“不要啊，求求你，你就放过我们吧，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铁芒冷声问道，“我最后一次重复问我问过你们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要对我兄弟动手？” 曾家辉见了，就知道，在这之前，铁芒一定是问过了这个问题了，但这些人却是什么都没说。 这几个小子去酒吧，要对马正山动手，但却正好撞到了铁芒，铁芒招呼了他们一顿拳脚，就把他们给弄到这里来了。 一个小子哭唧唧的说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们是真的起了冲突了，没别的原因。” “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我手里面刀子硬，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手里面的刀不是很快，砍断一条手臂，可能会费很多功夫。”铁芒阴凄凄的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随后，他就抓起了一块比较锋利的石头来，扯过了那个人的手臂，在他的皮肤上狠狠地划了一下。 那个小子顿时就哀嚎了起来，声音凄厉的叫道，“我说还不行吗？你别动手啊，我说，我说。” 第1807章 一笔账 这个小子说出来的答案，并不是曾家辉想要的。 他只是说有人给他打电话，让他们按照他的要求做，在打人的时候，就说他们是曾家辉的朋友。 事办明白了，他们就能拿到十万块的酬劳，至于对方是什么人，他也不清楚。 曾家辉是有些失望，但这都没超出曾家辉的意料之外，曾家辉没把他们怎么样，只是跟他们要来了那个人的电话号码，然后就放他们走了。 上了车之后，曾家辉就示意铁芒拨打那个电话，可电话却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状态。 等铁芒挂断了电话，就对曾家辉说道，“哥，这个电话现在还能打得通，要不要动用手段？” 曾家辉其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在想要不要公安厅介入这件事，出事的是马翼的儿子，若是真的出现了他意想不到的局面，那这件事就会变得难处理了。 在听了铁芒的话之后，曾家辉就点头同意了。 铁芒打了个电话出去，把这个电话号码告诉给了对方，不大一会儿功夫，那边就有了回信了。 放下了电话之后，铁芒就对曾家辉说道，“哥，这个电话号码就是安城的，现在这个电话所在的位置已经查到了，我过去看看，你还是别跟着我去了，以策万全。” 曾家辉点了点头，对铁芒说道，“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千万要注意安全。” 等曾家辉下了车，铁芒一脚油门，车子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等到了凌晨三点多大的时候，铁芒这才回到了别墅。 曾家辉一直都没睡，他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在想着事情。 见铁芒回来了，曾家辉就递给了铁芒一罐红牛，铁芒“咕咚咚”的喝了一大口红牛，这才说道，“卡的位置是被锁定了，但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发现，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卡的主人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 这话铁芒没说错，闫志胜的确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他之前已经跟那几个小子说好了，事成之后，给他发信息，可他等来的却不是信息，而是一个电话。这就让闫志胜觉察到了不对，所以，他就果断的把电话卡给丢进了马桶，冲走了。 听完了铁芒的话，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只听铁芒继续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查到这个人，这张卡就是宣城的，通过手段是能够查到这张卡的出处的，只要找到了卖这张电话卡的店，就应该能查到些什么。”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休息吧。”曾家辉道。 铁芒答应了一声，两个人就各自回了房间睡下了。 三天后，省委召开了一次经济分析会议，马翼和曾家辉两个人都出席了这次会议，秦文娜也出席了这次会议。 在会议上，曾家辉和秦文娜两个人都非常的低调，这让马翼变得十分的自信了起来。 马翼能够感觉到两个人对他释放的友好信号，这虽然让他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但总比他被架空的好啊。 开过了会议之后，大家就坐在了同一张酒桌上，气氛很和谐，这让省委省政府领导不和的传言，就直接烟消云散了。 现在，感觉最尴尬的人是陈洛书和刘新明。 他们两个人是带着使命来的江南，现在省委省政府一派和谐，这就让他们两个人很尴尬了。 不过，这些对于曾家辉而言，就不算什么了，他现在要做的是大力发展江南的经济，经济发展起来了，就有了政绩，这才是硬道理。 曾家辉喝了很多酒，也有了七分醉意了。 他这边才放下酒杯，电话就响了起来。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来，见是铁芒的电话，他就走到了外面没人的地方，接起了电话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曾家辉就回到了酒宴上，一直到酒宴结束，曾家辉这才回到了别墅。 等他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铁芒已经回来了。 铁芒说的很对，他的确查到了那个电话卡是哪家店卖的，但那个人并没有用自己的身份证买电话卡，而是用了其他人的身份证。 在动用了一些关系后，铁芒拿到了监控录像。 拿着这份监控录像，两个人就回到了书房去查看，令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他们在监控录像中竟然看到了一个他们极为熟悉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闫志胜。 铁芒和曾家辉快速的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的心下就是一颤，暗道，“这事难道是闫志胜干的？” 若是闫志胜干的，那这件就有些不简单了，曾家辉是一定要弄清楚状况的。 铁芒受命出了别墅，大约过了二个小时之后，铁芒就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手里面多了一份资料。 这材料正是闫志胜办电话卡的时候留下的签字。 曾家辉看了那个签字，脸色就是一沉，这笔迹的确就是闫志胜的。 好你个闫志胜，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竟然不去雇佣别人去买电话卡，而是自己亲自去。 你应该是做梦都没想到，就是这个签字把你给出卖了吧。 曾家辉冷冷一笑，然后就点燃了一支烟，他怎么都没想到，闫志胜竟然会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来，竟然用这样的下三滥的手段。 其实，在发生了这事之后，曾家辉就已经怀疑到了闫志胜的头上了，他之所以没认定是闫志胜做的，就是觉得他还没那么下三滥。 现在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错的，闫志胜就是那么下三滥。 这可跟他省委秘书长的身份不符啊，他老子的脸都让这个小子给丢尽了。 铁芒皱着眉头询问道，“哥，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你现在不要轻举妄动，我让你动手你再动手不迟。”曾家辉吩咐道。 铁芒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曾家辉没吩咐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胡乱而为的。 曾家辉紧紧的皱着眉头，他的脸色很沉。 从来，他不是一个让人可以随意拿捏的人，但因为闫志胜的身份比较特殊，他若是直接出手，有些不太好收场。 但这笔账，曾家辉是给他记下了。 第1808章 试探 曾家辉是不屑于用下三滥的手段的，他若是想动用这样的手段，只要他点点头，铁芒随便找几个人就能把闫志胜给处理掉了。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等他吸完了烟，就给马翼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曾家辉说道，“马书记，你现在在家呢吧？” “你这个小子啊，这么晚打电话来，都把我给吵醒了。”马翼笑呵呵的说道。 “马书记，那就真对不住了，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要给你汇报一下。”曾家辉说道。 马翼听言，不由得问道，“哦，是什么事情啊？” 随后，曾家辉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番。 等挂断了电话之后，曾家辉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笑容来，他拿起了手边的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人放松了很多。 好你个闫志胜，竟然想嫁祸给我，你可是想多了，这一回，我就要看看马翼怎么收拾你。 第二天，闫志胜来到了办公室，他坐下来之后，只觉得心情异常的烦乱，他安排的那几个人已经彻底跟他断了联系了，这让闫志胜清楚的意识到，他安排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现在，闫志胜的脑子里面没想别的，他一直都在想要如何才能把这件事给处理好，如何才能不让马翼针对他。 他的身后是有他父亲，但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他做的过分了，就算马翼针对他做了什么，只怕他父亲也不好说话。 就在闫志胜思索着要如何才能妥善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是秦晓东给他打过来的。 秦晓东说道，“闫秘书长，马书记请您来办公室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闫志胜忙答应道。 闫志胜的心头有些微微不安，带着不安的心情，闫志胜到了马翼的办公室。 马翼正在批阅文件，见闫志胜走了进来，就放下了文件，抬起了脸来，开口说道，“闫志胜，你来了啊。” 闫志胜道，“马书记。” 马翼笑呵呵的站起了身来，拿过了一幅字，问道，“我这字写得如何啊？” 闫志胜转目看了过去，就看到马翼写了几句诗词，诗词没什么问题，字也得也不怎么样。 他就笑了笑，开口说道，“马书记，您好雅兴啊。” “我写的字不怎么样，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我听说闫秘书长你的字写得很不错，你也写一副吧。”马翼笑呵呵的说道。 随后，他就对秦晓东说道，“去给闫秘书长准备纸笔。” “那我就献丑了。”闫志胜被马翼弄得一头雾水，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秦晓东摆好了笔墨纸砚，闫志胜提起了笔来，饱蘸浓墨，就在上好的宣纸上也写了马翼写的那首诗。 不得不说，闫志胜的字的确写的非常好，刚劲有力，带着锋芒。 …… 这字拿到了曾家辉这里，曾家辉见了，不由得感慨道，“都说字如其人，这字写的刚劲有力，还带着锋芒，此人应该是个大气向上之人，怎么就喜欢做这些下三滥的事情呢！” 马翼写的那首诗词中，含有闫志胜签名的三个字。 从字迹上不难看出，那个签名和这幅字上面的字迹，就是出自于一个人的手笔。 从这不难看出，这件事就是闫志胜搞的。 当马翼知道了笔迹鉴定结果，让马翼也是极为震惊的，他是真的没想到，闫志胜竟然能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情来。 昨天，他和曾家辉通话的时候，就做了这样一个局，目的就是要看看，那个买电话卡的人到底是不是闫志胜。 闫志胜是副部级干部，还是副总理的儿子，在马翼看来，闫志胜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可事实却在打脸，分明就是在告诉马翼，他在表面上看到的不是事实。 马翼坐在了办公室里面，他一边喝茶，一边想着事情。 这个时候，他考虑的已经不是他儿子被人打的问题了，而是在考虑江南的发展问题了。 这个问题可是个大问题，马翼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把闫志胜给弄走，而且还要不动声色的给弄走。 马翼是个人精，自然能看得明白，闫志胜的目的就是要打破现在江南的平稳局面，让马翼和曾家辉重新争斗。 这并不是马翼想要看到的，所以，马翼就动了这样的心思。 从最近这段时间的工作上不难看出，省委省政府的合作是非常好的，各项工作也做的非常好。 马翼对此也做了反省，他是狭隘的，不顾全大局，这根曾家辉是完全不同的，现在，他能够重新掌控局面，这让马翼感觉非常好。 马翼是个权欲很重的人，但追根究底，他还是一个做实事的人。 现在的问题是，闫志胜是大有来头的，他要怎么做才能把闫志胜给弄走，还不能影响到全局，这就让马翼很头疼了。 闫志胜回到了办公室，他一边走一边念叨着马翼刚刚让他写的那首诗词，他对自己的字是非常有自信的，他从小就开始练字，练字练了十几年，行笔如龙。 念叨了一阵那个诗词之后，闫志胜的心就“咯噔”了一下，突然发现，这首诗词里面字包含了他的名字。 闫志胜的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怎么都没想到，马翼会这样的算计他。 这就让闫志胜彻底慌乱了，他知道马翼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若是马翼真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他可就不好收场了，但转念想想，他做事情是没什么纰漏的，马翼应该是没发现他做了什么。 想来想去，闫志胜的心念一动，他就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来，出了办公室。 马翼已经动了要把闫志胜给弄走的念头了，他自然是不会露出什么来的。若是连这点城府都没有，他又怎么能做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呢。 见马翼跟平常没什么不一样的，闫志胜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了一半来，他汇报完了工作，就退出了马翼的办公室。 第1809章 有贼 此时此刻，曾家辉也在想马翼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想来想去，曾家辉觉得马翼最多就是会动用力量，把闫志胜给弄走。 这个动作应该很快，若是弄不走闫志胜，马翼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他的。 总之一句话，闫志胜之后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要到春节了。 一场大雪落下，整座城市都被白雪覆盖了，就跟一座冰雪之城一般。 曾家辉陪同马翼看了一下旧城区改造工程还有历史文化的保护工作的进展情况，总的来说，宣城把这两项工作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很多工作其实是会放在春节前来做的，但因为这一次的降雪，就要等到节后来完成这些工作了。 随后，马翼同曾家辉又慰问了一些困难户，老干部，老红军等等。 而闫志胜正在办公室里面看着窗外的城市风景出神，他现在在想，他春节的时候要不要回京城。 其实，闫志胜一直都没从阴影中走出来，那件事对闫志胜的影响很大，也很难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彻底消除掉。 这段时间以来，闫志胜一直都在查到底是什么人把那段视频上传上去的，但到了现在，却是始终都没查到什么。 闫志胜端起了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闫志胜接起了电话来，一个低沉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已经查到了。” …… 此刻的曾家辉正在视察工作，省安监部门的人还有副省长王林陪他一起检查工作。 这一场雪很大，很多地方都受到了影响，也有了些财产损失，给生产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这一次的检查工作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这才结束。 上了车之后，铁芒才要发动车子，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铁芒听对方说了几句话，就沉沉的说道，“你仔细看看，看看丢没丢什么东西？” 随后，铁芒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见铁芒的脸色有些不对，曾家辉就问道，“铁芒，出了什么事了？” “张舒雅的住处进了人了，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奇怪的是，什么东西都没丢。”铁芒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禁微微一怔，“快过春节了，有些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现代人通常都不带现金的，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铁芒说道。 “你还不过去看看，顺便再沟通沟通感情。”曾家辉道，“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跟舒雅回老家看看去。” 铁芒憨憨一笑，开口说道，“现在去还太早了。” 两个人一边说话，铁芒一边开车。 张舒雅已经搬走了，他在童淑茹原来的住处的顶楼租了个房间住着。 其实，铁芒是不想让他住这里的，这是因为这里顶楼的住户就只有张舒雅一个人，这在铁芒看来，是很不安全的。 但张舒雅却认为，这里非常安静，他不想去其他地方住。 铁芒也就没办法了，只能听张舒雅的了。 铁芒和曾家辉两个人来到了张舒雅租住的房间里面，张舒雅正在收拾杂乱的东西。 他见曾家辉也跟着来了，就有些难为情了起来。 曾家辉见他有些发窘，不由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来了，你们是不是不方便啊，那我走了哦！” 张舒雅急忙说道，“怎么会呢，铁芒，你还不请曾省长坐吗？” 从他们两个人的样子上不难看出，他们的感情还是飞铲不错的，这也让曾家辉替他们感到高兴。 张舒雅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曾家辉是非常清楚的，现在，张舒雅能够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自己也爱的人，这是非常幸福的。 很快的，铁芒就跟张舒雅收拾好了房间，铁芒说一起出去吃饭，曾家辉则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们出去吃饭做什么，在家里不是更好吗，搞点火锅，喝点小酒，这多好啊。” 铁芒就点了点头。 还真别说，张舒雅的家里是什么都有，当然，这都是铁芒在平常时间买来给张舒雅的。 曾家辉看着铁芒忙来忙去的，又拿了几罐啤酒出来，就笑道，“铁芒，你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铁芒的老脸一红，但还是开口说道，“我一定会给舒雅一个温暖舒适的家的。” “我可是听到这话了啊，你可要说话作数哦。”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呢，突然，房间里面就一团漆黑了，所有的灯都灭了，原来是停电了。 “我擦，怎么这个时候停电了呢？”铁芒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 这段时间以来，铁芒一直都在控制自己，努力在张舒雅的面前保持一个好的形象，从来都不爆粗口。 但这时候，他却是不能保持住这个好形象了。 铁芒看了一眼窗外，见其他住户并没有停电，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我去外面看看，保险丝可能爆了。” 说着话的功夫，铁芒就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走到了房门口的配电箱附近。 他才走到了这里，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声。 这层楼就只有张舒雅一个住户，楼层上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在，这异常的响动让铁芒在瞬间就警觉了起来。 他急忙按灭了手机手电筒，房间里面顿时就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中。 外面的声音很轻，但铁芒却听得非常的清楚，他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就听出了，这是有人在开锁。 就在这个时候，张舒雅走了过来，问道，“铁芒，是保险丝断了吗？” 铁芒急忙捂住了张舒雅手中的手机，压低了声音说道，“别出声。” 张舒雅的身子一震，心跳在瞬间就漏了几个节拍，他家里才进了贼，就又来了人了，他能不害怕吗？ 曾家辉没出来，他以为铁芒和张舒雅两个人在亲热，他自然不会去做这样煞风景的事情。 铁芒对张舒雅示意了一下，示意他进去，不要再在这边停留了。 第1810章 最后的疯狂 此刻，铁芒已经立起了耳朵来，并且伸出了手来，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突然，他就感觉到了有人在拉门，看来，门锁已经被外面的人给打开了，与此同时，他还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咔哒”声响。 铁芒微微眯起了眼睛来，眸中闪过了一抹冰冷的光来，他突然猛地一推门，防盗门一撞，就把一个人给撞了开去。 铁芒一闪身就到了外面。 此刻，楼道里面一团漆黑，铁芒的眼睛在此刻已经适应了黑暗，不过就是三拳两脚，就把外面的那个人给撂倒了。 曾家辉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急忙站起了身来，他才要往外走，房间里面的灯光就亮了起来。 曾家辉就看到铁芒从外面拖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都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被拎着脚脖子，哼哼唧唧的。 曾家辉见了，脸色就是一变，他不由得沉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铁芒道，“这就得让这两个小子告诉我们了。” 言罢，铁芒就关上了房门，他把两个人给丢在了地上，拎起了一个人的脖领子，开口说道，“老实说，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电工，来维修的。”那个人的眼珠子乱转，急忙回道。 从他慌乱的样子上不难看出，他就是在扯淡。 铁芒冷笑道，“维修，电工？亏你说的出口，你维修电路，带着开锁工具做什么？” 言罢，铁芒的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他说道，“我可没工夫跟你这里胡扯，你要是不想被打的不能自理，就给我说老实话。” “我们……我们是贼……”那个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这样的回答，倒是让铁芒相信了几分。 下午，张舒雅的房子才来了贼，这晚上又来了，这真特么的是够了。 但一想到，若是他和曾家辉晚上没来的话，这两个贼跑了过来，只怕就不是想偷东西那样简单了。 想到了这里，铁芒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挥拳就要胖揍这个小子。 突然，那个小子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一响，那个小子的脸色就是一变，眼神中明显的露出了惊慌之色来，铁芒看到了他眼中的慌乱，心中就是一动。 “接电话。”铁芒冷声喝道。 那个小子不敢不听铁芒的话，就只能接起了电话来，并且在铁芒的示意下，按了免提。 “耗子，你事情还没办妥吗？对付个女人都对付不明白吗？我警告你，这个女人你不能碰，你若是敢碰他，我就弄死你。” 那个小子才要说话，突然就看到了铁芒那如冰一般的眼神，他就吓得不敢废话了，急忙说道，“是，是，山哥，我们很快就能办好。” 铁芒伸出了大手来，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后，铁芒照着那个人的脸就是狠狠地一嘴巴，怒道，“小子，你跟我玩这套，你真特么的是不想活了。” 那个人缩了缩脑袋，半边脸蛋子都肿了起来，嘴角上面都是血迹，他也不敢说别的了，只能不停的求饶，“哥，我全都说还不行吗，你别打我了，别打我了。” “你说。”铁芒冷声说道。 听了这个小子的话，曾家辉，铁芒和张舒雅才知道，这两个小子来张舒雅这里，竟然是要把张舒雅给绑架走，指使他们的人，是一个叫山哥的小子。 在知道了这个答案之后，三个人全都是微微一怔，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个小子来这里，竟然不是为了偷东西，而是想要把张舒雅给绑架走。 曾家辉知道，再问什么，这两个小子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曾家辉皱了皱眉，给李小明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着人过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李小明就带着人来了这里，他直接让人把一个人给打晕了过去，然后又留下两个人在这里保护张舒雅。 李小明和铁芒两个人，带着那个小子去见山哥去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曾家辉就问张舒雅，“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啊。”张舒雅脸色发白的说道。 很显然，他被吓得也不轻。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针对张舒雅的行动，在此之前，有人来张舒雅家里面一阵乱翻，曾家辉很容易就想到了，这两件事是一定有关联的。 曾家辉很认真的问道，“舒雅，我希望你不要对我隐瞒什么，你跟我说，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了？” 张舒雅沉默了许久，脸色变了几变，他这才说道，“一个u盘。”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的心下就是一动，他从来都没想到过，张舒雅丢的东西会是u盘。 但接下来张舒雅的一番话就更让曾家辉震惊了。 原来，童淑茹在临死之前，把那段视频文件拷贝下来，交给了张舒雅，而把那段视频上传到网上的人，也正是张舒雅。 说出了这些来，张舒雅已经泪流满面了，他一边哭一边说道，“童淑茹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死让人觉得很崩溃，而我就只能看着，却是什么都不能做，我很难过。” 曾家辉死死的皱着眉头，在这件事的后面，他已经看到了闫志胜了。 很快的，铁芒就回来了，那个山哥是个聪明人，他可不想被抽，见了铁芒和李小明两个人之后，就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事情跟曾家辉猜测的一般无二，这幕后之人的确就是闫志胜。 “小明，你把他们给弄走。”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妈的，老子现在就去弄死那个小子。”铁芒死死的攥着拳头，恨声说道。 曾家辉摆了摆手，示意铁芒冷静。 其实，曾家辉在知道这事之后，也被气的三尸神暴跳，但理智却在告诉他，这件事不能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你留下来，照顾好雅茹，不要让他出什么意外，其他事情我来做。” 铁芒闷着脑袋不说话，呼呼的喘着粗气。 曾家辉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开口说道，“这是他最后的疯狂。” 第1811章 在劫难逃 曾家辉说的没错，此刻的闫志胜的确是已经进入到了疯狂的状态中，他在知道了视频是张舒雅传播出去的之后，他都要疯了，人直接就暴走了。 他吩咐山哥去对付张舒雅，只要不把人给弄死了，怎么处置都行。 这个山哥是个好色之徒，他见了张舒雅的照片之后，都动了歪心思，就让他的手下把人给抓来。 他却是做梦都没想到，他手下会被铁芒给撞上了。 结果，连他也给搭进去了。 闫志胜这边一直都在等山哥消息，可却是迟迟没等到回信，闫志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这一次一定是又暴露了。 他知道江南他是不能待着了，当夜就出了江南。 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闫志胜开车直奔高速路而去，看着就快要到高速路口了，闫志胜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来。 他几次搞事情，都弄得无功而返，这让闫志胜很清楚的知道，他若是还跟曾家辉斗下去，只怕是不会有半分的好处。 他回京城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他老爷子活动活动，把他给弄出江南去。 只不过，闫志胜却是怎么都没想到，在他的车子后面，还有一辆车子跟着他的车子在行进。 …… 这一天是腊月二十九，曾家辉开车直奔京城而去。 其实，曾家辉是想去香港的，去看看他的几个老婆还有母亲。 可他却接到了江海天的电话，江海天让他马上赶来京城，那口气中带着不容置疑，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一种情况。 路面上还有积雪，也很湿滑，车子行进的速度很慢的。 铁芒是想要开车送曾家辉来京城的，但却被曾家辉拒绝了，这段时间以来，铁芒一直跟着他，大事小事的没少做，也是够辛苦的了。 所以，曾家辉就让他好好的陪陪张舒雅，他自己开车回去。 车票和飞机票早就订光了，曾家辉根本就买不到票，所以才选择了开车回去。 车子安了防滑链，开起来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也平安到了京城。 曾家辉到了京城之后，就给江海天打了个电话，江海天让他在原地等着，让李萧阳来接他。 不大一会儿功夫，李萧阳就到了曾家辉所在的位置了。 曾家辉上了李萧阳的车子，一路行进。 马上就要到春节了，京城的节日氛围搞的非常好，到处都是红灯笼和各色彩灯。 看到了如此欢庆的场面，曾家辉也笑了笑。 车子开了一段路之后，曾家辉就发现，这车子开的地方非常的偏僻，曾家辉不禁问道，“萧阳，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u0027 “到了你就知道了。”李萧阳回了一句，并没有多说什么。 曾家辉不觉得诧异了起来，也不知道江海天又在搞什么。 一个多小时之后，车子终于停在了一处小院跟前，下了车，曾家辉就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那寒意中带着萧杀之气。 曾家辉看了看，就看到了入口的位置上有八个人在守着，走进了小院里面，往后走是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回廊的，回廊两旁都有守卫。 曾家辉见了，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生怕江海天有什么意外。 不过，曾家辉的这个担心却是多余的，他进了房间之后，见江海天好好的坐在沙发上，他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江海天沉沉的说道，“家辉，你来了啊。” 曾家辉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在这种氛围中，他不禁也露出了肃然之色来，问道，“江叔叔，这是？” “你跟我来。”江海天沉沉的说道。 随后，他就站起了身来，往后院里面走去。 曾家辉也不说话，跟着江海天往后走。 几个人走到了后院，看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面亮着灯，灯光有些昏暗，但在外面，还是能看到房间里面的状况。 江海天用手指了指房间，开口说道，“你看看。” 曾家辉顺着江海天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当他看到了房间里面的情形之后，不由得变了变脸色，急忙问道，“这什么情况啊？” 这个房间是个放杂物的房间，除了一些杂物之后，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闫志胜。 江海天让曾家辉坐了下来，然后点燃了水烟，咕嘟咕嘟的吸了一口水烟，这才说道，“兰梅受伤的事情，你没忘记吧，就是这个小子干的。” 听了这话，曾家辉彻底愣在了原地，他怎么都没想到，闫志胜竟然会雇佣凶杀人。 上一次的事情过去后，江海天就一直再让人查这件事，李萧阳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力量，通过了那个电话号码查到了闫志胜。 就在闫志胜准备讨回京城的那天晚上，就被江海天的人给抓住了，然后直接送到了这里来。 曾家辉看了一眼里面关着的闫志胜，见闫志胜一脸的恼火，嘴巴不停的说着什么，从这不难看出，这个小子一定是在骂人。 “家辉，你怎么看？”江海天问道。 他的声音很淡，但眼神却是十分的不善，很显然，他已经动了杀心了，只要曾家辉一句话，闫志胜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曾家辉皱了皱眉头，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我进去看看。” 很显然，增加辉是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若不是兰梅替他挡了一枪，他曾家辉只怕早就被埋在黄土里面了。 江海天点了点头，李萧阳递给了曾家辉一个头套，对他说道，“不要让他看到你。”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戴上了头套，迈步走进了房间中。 他才走进去，就听到闫志胜破口大骂了起来，“艹，你们都特么的是什么人啊，敢把我抓到这里来，你们知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敢抓我，我看你们全都活腻歪了，特么的，赶紧的，给老子放了，我说话你们听到了没？” 曾家辉冷冷的看着闫志胜，他的眼神冰冷，就跟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一般，他走了过去，直接就扬起了巴掌来。 第1812章 成熟了 曾家辉这一巴掌打的很重，把闫志胜给打得嘴巴冒血，后槽牙也被打掉了一颗。 不过这个小子还是硬气的很，被打得这样惨，嘴巴里面还在不停的咒骂着。 曾家辉看了看杂物间，见旁边有个棒子，就随手拎了起来，一步步的走近了闫志胜，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杀意。 “你特么的想要干什么，是想弄死吗？草，只要你有本事就把我给弄死，你若是不弄死我，我就一定会把你给弄死……”闫志胜大声咒骂着。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曾家辉一棒子就砸在了他的膝盖上，闫志胜的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声。 曾家辉死死的咬着牙，眼睛猩红，这一棒子他用了全部力量，但还是无法解决他的心头之恨，他再次了挥动着手中的棒子，把闫志胜的另一条腿也给废了。 这一次，闫志胜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曾家辉再次举起了棒子来，然后直奔闫志胜的脑袋就招呼了过去，闫志胜似乎是已经认命了，他闭上了眼睛等死了，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棒子并没有砸在他的脑袋上，而是擦着他的耳朵过去了。 曾家辉丢掉了手中的木头棒子，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江海天一直都在外面看着，他知道曾家辉是动了怒了，也动了杀心了，他以为曾家辉会直接要了闫志胜的性命，却是没想到，曾家辉到了最后，却是没下死手。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副总理的儿子，把他给弄死了，这件事还是会很麻烦的，不好处理。”曾家辉沉沉的说道，语气异常的冷静。 看着这样的曾家辉，江海天对他也是十分的佩服，不得不说曾家辉的控制力绝非寻常人能比。 若是他动手，说不定就会把这个小子给直接废了的。 但曾家辉却是没这样做，下手是够狠，但还是留了分寸的。 江海天淡淡的问了一句，“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我一切都听您吩咐。”曾家辉说道。 “小李，你带家辉回小木屋，等我一会儿回去了，我们爷们好好喝一杯。”江海天说道。 曾家辉点了点头，跟着李萧阳走了。 …… 窗外的冷风怒吼，大雪纷飞，小木屋里面却是非常的暖和，在房间中的炭火炉子里面，炭火在燃烧，把房间显得格外的温暖。 江海天来这里比较晚，到了下午的时候，他才过来。 江海天没对曾家辉说什么，曾家辉也聪明的没多问什么，两个人一边喝着烈酒，一边吃着牛肉，看起来颇有些味道。 李萧阳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无尽的风雪出神，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一坛子老酒喝进了肚子里面，曾家辉和江海天两个人的脑门上和身上都出了些汗。 江海天喝了不少酒，已经有了些醉意了，他定定的看着曾家辉，开口问道，“你要留他一条命吗？” 曾家辉苦笑了一声，开口说道，“他还得活着。” 眼前的形势，曾家辉看到很明白，闫氏是处于劣势，但这并不代表曾家辉就能把闫志胜给弄死。 若是他真的把闫志胜给弄死了，那可是惹了大麻烦了。 江海天点了点头，没多说话，他知道，此时此刻的曾家辉已经已经成熟了，他不会再意气用事了，考虑事情也考虑的很周全了。 …… 第二天，曾家辉去了香港，江海天让李萧阳陪着曾家辉去了香港。 李萧阳的心情非常好，去了香港，他就能见到小莫了。 曾家辉一脸鄙夷的看着满脸兴奋的李萧阳，开口说道，“淡定点。” 李萧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也在心里暗暗的嘀咕了起来，人家曾家辉有三个老婆，都没这样兴奋，他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兴奋成了这个样子。 在晚上七点的时候，曾家辉和李萧阳就到了香港。 机场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十分的热闹。 下了飞机之后，曾家辉就觉得有些热了。 李萧阳平常的训练很多，可是没少吃苦头，不管是寒冷还是燃热，他都不觉得有什么。 曾家辉跟他不同，他在平日里过得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一下飞机，他不由得生出了感慨来，就说道，“冬天还是在这里过舒适啊。 在来香港之前，曾家辉没跟文文说具体时间，所以，就没人来接机。 曾家辉和李萧阳出了机场，就有人过来拉生意。 这个司机是个老外，在跟曾家辉和李萧阳对话的时候，时不时的会冒出一句倭国话来，这让两个人的心里顿时就不痛快了起来。 李萧阳没好气的瞪了那个男人一眼，开口说道，“我们是华夏人，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司机急忙说道，“对不起了。” 曾家辉上了车，李萧阳子后面上车，他才要上车，后面就来了一辆摩托车，那个人伸手去抓李萧阳的包。 李萧阳微微皱眉，身手一扯，那个抢包的家伙就被一下子扯了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那个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个时候，旁边又有几辆摩托车停了下来，摩托车手下来，然后一步步逼近了李萧阳。 “偶买噶，这些人是飞车党，我可惹不起他们，先生，您下车吧。”那个司机一见这个情况，立刻就要请曾家辉下车。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没事的，你这等着看就可以了。” 在平常的时候，曾家辉是很低调的，行事作风也不是如此。不过这一次却是不一样。 曾家辉有满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泄，正好这群人送上了门来，让李萧阳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他也出一口恶气。 李萧阳把包塞给了曾家辉，然后对几个小子示意，让他们一起上。 他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待在江海天身边，做事也是中规中矩的，不能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闫志胜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来，他们都不能把闫志胜怎么样，这也让李萧阳憋了一肚子火气。 第1813章 再次赴港 这些小子刚刚好送上门来了，他放松放松，倒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飞车党历来都十分的猖狂，他们压根就没把李萧阳放在眼中，见李萧阳摆出了这样一副姿态来，他们就更来气了，就全都围拢了过来，把李萧阳给包围在了中间。 过往的人见了，大多数人都远远地躲避开了，就有一部分胆子比较大的人看着。 与此同时，又从暗处窜出来一伙人，这伙人一共有二十几个人，全都奔着李萧阳来了。 李萧阳微微眯起了眼睛来，眼神中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寒意来。 他一个人想要对付二十多个人，还是要多费几分钟时间的。 不过，令李萧阳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冲过来，并没有对李萧阳动手，而是直奔那些个飞车党而去。 不过就是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而已，就把那些飞车党给打的哇哇乱叫，骑着摩托车跑了。 曾家辉下了车，然后就朗声大笑了起来，在这群人中，他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忠。 张忠瞪圆了眼睛，也看向了哈哈大笑的曾家辉，不由得说道，“我该不会是看错了人了吧？” “没看错人，怎么会看错人呢？”曾家辉笑着说道。 见到了杜龙，他们自然就不用坐出租车走了。 杜龙对手下人摆了摆手，不大一会儿功夫，一辆保时捷就开了过来。 曾家辉和李萧阳上了车，在车上，曾家辉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李萧阳，就只说他是小莫的朋友。 杜龙就立刻给李萧阳敬了个礼。 上一次，曾家辉来香港，在泳池里发生了危险，杜龙给了曾家辉提示，那件事之后，他就留在了长丰集团做起了安保工作。 不过，这个杜龙也不是省心的主儿，在闲暇的时候，他还顺手搞了几个帮派，成了大哥。 杜龙做事是非常有原则的，他不允许手下恃强凌弱，也不允许手下人搞擦边的行业，说白了，他在这片就成了警察了。 曾家辉听了杜龙简单的说明之后，不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杜龙，你小子做的不错啊。” 杜龙嘿嘿一笑，开口说道，“我就是做了我喜欢做的事情而已，都是兄弟们帮衬着呢，文董应该还不知道您来了吧，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她啊？” “不用了，你直接送我过去就行了。”曾家辉说道。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就到了长丰集团总部，看着这栋高高的大楼，李萧阳也是暗暗的咂舌。 车门打开，曾家辉，李萧阳和杜龙三个人下了车，他们才要往里走，就看到从大厦中走出了一队人马来。 这些人都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别着耳机，身材壮硕，一看就是专业保镖，中间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小莫，一个是黄雨沫。 见到了这些人，杜龙便冷哼了一声，颇为不悦的说道，“得意个什么啊。” 曾家辉听言，不由得转头看向了杜龙，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杜龙搪塞了一句。 他是保安队长，但就只是一个寻常的保安队长而已，跟这些专业保镖却是有着本质的区别，这就让他有些不爽了。 曾家辉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 小莫见是曾家辉和李萧阳来了，就对两个人微微颔首，然后示意保镖散开，给曾家辉和李萧阳让路，让他们两个人进去。 小莫在看李萧阳的时候，眼中明显多了几分温柔。 文文抬起了头来，就看到了眼眸中带着笑意的曾家辉，他的眼中顿时就充满了惊喜之色。 文文是长丰集团的总裁，自然是要保持威严的，他把惊喜压了下来，就站住了脚步。 几个保镖见文文站住了，就全都全神戒备了起来，快速的把文文护在了中间。 李萧阳不由得道，“很专业。” 曾家辉没说话，就是微笑着走向了文文，但还不等他走近文文，就被两个保镖拦住了去路，曾家辉颇为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文文道，“放行。” 那两个保镖这才退后了一步，让曾家辉走了过来。 “文文，你的保镖很尽职尽责啊。”曾家辉苦笑道。 他话是这样说的，但却在心里暗道，“这些小子是没遇到高手，若是遇到了高手，他们也得交代。” 话是这样说的，但曾家辉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文文看到了小莫和李萧阳严重的光亮，就笑着说道，“小莫，你可以休假了。” 小莫再也不掩饰欢喜了，在听了文文的话之后，就直奔李萧阳而去了。 就在小莫奔向李萧阳的那一刻，一道目光忽然如刀子一般投射在了李萧阳身上。 李萧阳在瞬间就感觉到了那道目光里面带着的敌意，他淡淡的瞥了一眼，那道目光就收敛了起来。 文文上了车子，亲自开车，他喜笑颜开的说道，“你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告诉给我你来了呢，我好去接你啊。” “我怎么敢劳动您的大驾呢，也是赶巧，我在机场遇到了杜龙，是他送我过来的。”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他们还不知道你来了吧？”文文问道。 曾家辉道，“他们不知道我来了，我一下飞机就直接来了你这里了。” “你还算有心。”文文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曾家辉看着文文的侧脸，见他的肌肤白皙细腻，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薄薄的红唇如桃花一般。 曾家辉的心下就是一动，若不是在车上，他就一定会把他紧紧的抱在怀中，好好的深入了解一番。 “你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文文道。 后排坐着的保镖见文文满脸的笑容，一个个的全都瞪圆了眼睛，露出了诧异之色来。 在他们面前，文文从来都是极为严肃的，就连微笑都难得一见，今天的文文却是跟平常完全不同，就跟一朵盛开的百合花一般，美的夺人心魄。 不过，这些人可不敢对文文有什么其他想法，他们知道曾家辉的身份，也知道，曾家辉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招惹得起的。 第1814章 阖家团圆 文文身边的保镖小莫可是个厉害角色，他们的老大来长丰集团接下这个活的时候，见这位文董容颜俏丽，气质优雅，就动了歪心思，调戏的话才出口，就被小莫一脚把下巴给踢脱臼了，直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想到了这些之后，他们就不由得看向了李萧阳，他们实在是难以想象小莫会小鸟依人的样子。 他们的老大此刻正用杀人的目光看着李萧阳呢，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李萧阳早就被他给弄死了。 “兄弟们，等一会儿找机会让那个小子好看。”老大一脸阴沉的说道，“事成之后，我请你们去特拉斯。” 文文和曾家辉两个人很快就到了一家餐厅，停好了车子之后，几个人就下了车，文文和曾家辉两个人手牵着手下了车，举止十分的亲密，这波狗粮撒的让身后的人都觉得酸。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文文简单的说了方依和兰梅两个人的住处，他们两个是分开住的，并没有住在一起，出入有保镖和专车。 香港不是很大，但街路非常的多，若是他们出了门迷路了，那就不好办了。 当然，文文也给两个人配了保姆照顾。 文文则是住在一处海景别墅中，环境十分的清雅。 吃过了饭之后，文文就附在了曾家辉的耳边，低低的说道，“先不把你来的消息透露出去，我们明天直接去，给他们来个突然惊喜，你觉得如何啊？” 曾家辉微微扬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容来。 他跟文文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一起了，自然是要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下午的时候，文文陪着曾家辉在路上闲逛，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走着，看着街景，享受着这难得的消闲时光。 回到了家里，儿子曾凯就跑了过来，满脸的兴奋。 曾家辉抱起了儿子，用手揉了揉他的小脸。 这个时候，曾家辉这才发觉，曾凯已经长大了，嘴边上都有了毛茸茸的胡子茬了。 一家人坐在了一起聊天谈心，曾凯已经十二岁了，言谈举止已经跟小孩子有了很大的区别了。 不过还好，在曾凯的身上，曾家辉没看到什么官二代富二代身上有的毛病，这让曾家辉也觉得宽心了许多。 到了晚上十点的时候，曾凯就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休息了。 曾家辉和文文回到了房间里面，这间卧房距离海边非常近，隔着窗户还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灯光幽暗，月光透过了窗帘的缝隙洒落在了房间里面，落在了文文白皙如玉一般的俏脸上。 曾家辉伸出了手臂来，把文文揽入到了怀中，他低下了头，用他的唇覆盖住了文文如花瓣一般的薄唇。 …… 第二天一早起来，文文看起来要比平常还要娇艳动人，曾家辉也是精神饱满的样子。 吃过了早餐之后，一家人就出发了。 两个人先到了方依的住处，这却是方依没想到的，他极力压制住了心里面的酸涩，没让眼泪流下来。 若是文文不在，他一定会扑入到曾家辉的怀中，痛快的哭一场的。 在这里，在文文面前，在曾凯面前，他是真的做不到。 若不是曾家辉告诉方依他必须要来这里，方依在这里是真的一天都住不下去。 文文的唇角边上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容来，他看着曾家辉伸出了手臂，把方依拥入到了怀中，眼中还是闪过了一抹落寞之色来。 文文和曾凯两个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一旁的小家伙却是不爽了起来，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曾凯见小家伙哭了，就走到了他身边，跟他玩耍了起来，他对这个弟弟还是非常有好感的，肉嘟嘟的看起来很可爱。 几个人闲聊了几句，一家人就出发了，往兰梅的住处而去了。 兰梅受伤其实并没有看起来的那样的严重，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治疗，他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身上的伤痕还是能够看得见的。 曾家辉他们来的时候，兰梅正在陪兰小辉学习，他们来香港的时间不是很长，也正好赶上假期，所以就没安排孩子入学的事情。 兰梅怕孩子耽误功课，就做起了老师来，给兰小辉上起了课来。 “文大小姐，您来了啊。”保姆很是恭敬的声音响了起来。 文文每周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是二次，文文的气质高，给人一种压迫感，这让兰梅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兰梅知道文文是长丰集团的总裁，在平常的时候，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的，他能够在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看他，这其实是非常难得的。 听到了保姆的喊声，兰梅急忙放下了书本来，对兰小辉说道，“你自己看书，我出去一下。” 兰小辉听话的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兰小辉就变得异常的沉默了，这让兰梅十分的担心，生怕他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 不过就是一分钟的时间而已，就听兰梅喊道，“小辉，你快出来，快啊。” 兰小辉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快步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曾家辉，他不由得微微一怔，然后眼泪就溢满了眼睛。 看到了兰小辉落泪，曾家辉也不知道心下是何等滋味了，他疾步走了过去，一把就抱住了兰小辉，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开口说道，“小辉，你是不是想我了。” “叔叔，我好想你。”兰小辉哭着说道，眼泪布满了整张脸。 听兰小辉喊曾家辉叔叔，在场的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了起来，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红。 曾家辉的眼中也噙满了泪水，他用力的抱了抱兰小辉，声音中带着颤音的说道，“叫爸爸。” 兰小辉没喊爸爸，而是转头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兰梅。 此刻的兰梅，脸上早已经爬满了泪水，他对兰小辉说道，“小辉，快叫爸爸。” 听了兰梅的话，兰小辉这才哭着喊爸爸。 第1816章 代价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兰梅就软软的躺在了曾家辉的臂弯里面。 曾家辉伸出了手来，轻轻的抚摸着兰梅后背上的那块伤疤，脑子里面就冒出了闫志胜的模样来。 若是没有大局观念，曾家辉早就让人把他给弄死了，但曾家辉却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把闫志胜给弄死了，也不好收拾烂摊子。 兰梅见曾家辉眯起了眼睛来，漆黑的瞳眸变得如海洋一般的深沉，他不由得问道，“家辉，你在想什么呢？” 曾家辉低头看向了兰梅，轻声说道，“我在想，我亏欠了你太多。” “这是我自己选的，你不必这样想的。”兰梅深深地看着曾家辉，然后伸出了手来，轻轻的触碰着曾家辉棱角分明的脸颊，轻声说道。 曾家辉知道，兰梅对他的感情非常深，他若是再说别的，就显得有些那个了，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伸出了手臂来，把兰梅紧紧地拥入到了怀中。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初六了，曾家辉不得不回去了。 在临行前，曾家辉安排好了一切，这才给李萧阳打了个电话，让他订机票。 李萧阳也接到了通知，江海天让他马上回京城，曾家辉正好可以跟他一起返回。 依依惜别后，曾家辉这才上了飞机，离开了这里。 曾家辉没去京城，而是直接去了文山县。 他去了俱乐部，丁健，铁峰，铁芒和江帆都在，这段时间俱乐部的生意非常火爆，但来这里玩耍的也大多都是住在这附近的一些人。 曾家辉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就知道这跟宣传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曾家辉给出了建议，就是要加大力度宣传。 丁健是这里的负责人，但他对策划和经营却是根本就不在行，他就把这些工作都交给了钱千雪。 兄弟几个人痛痛快快的喝了一顿酒，喝过了酒之后，曾家辉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是被铁芒的电话给叫醒的。 铁芒说他已经到了安城来，要不要过来接他回安城。 来接他这就没什么必要了，江帆说要亲自送曾家辉回去。 在车上，江帆对曾家辉说道，“哥，过些天我就要去米国了。” “你去米国做什么？”曾家辉皱了皱眉，询问道。 “去军校学习。”江帆道。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问道，“就你一个人去吗？” “李萧阳跟我一起去，黄雨沫应该也要回来了，现在负责保护我父亲的人是黄雨沫。”江帆说道。 “哦哦哦，是这样啊。”曾家辉说道。 两个人一路往回走，一路聊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安城了。 到了别墅后，江帆也没坐多长时间，就赶着回京城了。 等江帆走了不久之后，铁芒就来了，他是满脸的春风得意，曾家辉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这个小子一定是跟张雅茹有了深入了解了。 曾家辉直言恭喜，铁芒的老脸通红，那个样子看起来特别有意思。 春节的时候，铁芒跟张舒雅去了老家，见了张舒雅的父母，张舒雅的父母对铁芒是百分百的满意。 随后，铁芒又带着张舒雅去了他的老家，见了铁芒的双亲，铁芒的父母见到了知书达理，文静秀气的张舒雅，也非常的满意。 邓明睿也打过了电话来，跟曾家辉汇报，说他已经回来了。 他这边才放下电话，曾家辉就接到了秦文娜的电话，说他在小屋里面等着他去，秦文娜说话的声调软软糯糯的，听了这个声音，曾家辉的喉咙也有些发干了。 曾家辉把铁芒打发走了之后，就把卧室灯打开了，玩了一出空城计，然后就偷偷的出了门，到了秦文娜的住处。 一夜过后，就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上班的时候，曾家辉见省委大院里面挂着很多红灯笼，他的心情也很不错。 到了办公室，曾家辉整理了一下工作，他发现，他需要做很多工作，考察工作曾家辉还没做完呢，不说别的工作，就单单这一项工作，就够他忙的了。 他这才整理完了工作，就接到电话，通知二十分钟之后，召开常委会。 到了会议室之后，直到会议召开，闫志胜都没出现。 马翼在会议上做了发言，随后点了一句，“闫秘书长家里面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他已经跟我请假了。” 随后，马翼继续说道，“同志们，新的一年开始了，我们在迎接这新的一年的工作的时候，都请收收心，把精力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这个常委会其实就是一个工作总结会议，在顺便把旧城区改造的工作提到日程上来。 曾家辉也在会议上发了言，他主要就是强调了一下工作作风问题。 很快的，这个会议就结束了。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马翼召开这个会议，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告诉常委们，要大家把心思用在工作上。 省委省政府紧密配合工作，自然就没有人乱动什么歪心思，若是有人敢动什么歪心思，就会被彻底边缘化。 五天之后，旧城区改造的重建方案已经确定了下来，并且进入到了实施阶段。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省委省政府的工作人员也都投入到了工作中，不过，在工作闲暇之余，还是有人回想起闫志胜来，这都快过去半个月时间了，省委秘书长闫志胜却是还没回江南。 这不禁就让人多了联想了，也不知道闫志胜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了。 就连曾家辉对此都有了疑问了，他在对闫志胜下手的时候是留了分寸的，难道是他没掌握好分寸吗？ 转眼之间，又过去了半个月时间，已经到了三月初了。 一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江南，那就是闫副总理已经被调到了政协，做了副主席。 这个消息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就算是曾家辉对此，也是极为吃惊的。 曾家辉知道，这一定是上层的意思，闫副总理能被调入到政协，就在为闫志胜买单。 但这个代价付出的的确是太大了。 第1818章 底牌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马书记，你不用如此客气，不管怎么说，我们可都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啊。” 马翼听了，扯了扯嘴角，然后笑道，“现在，同志们都在，你就说两句吧。” “马书记，你这是急着要我走啊，那我就说几句吧。”曾家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随后，曾家辉就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最后，他说道，“我主要是管经济工作，但做事还得要靠诸位同僚，我希望同志们能够紧紧的团结在省委省政府周围，不要让总理失望。” 曾家辉讲完了话，众人就给他鼓起了掌来。 孙长林等人全都走了过来，跟曾家辉握手，最后，花青云也走了过来，他笑着跟曾家辉握了握手，开口说道，“曾省长，你一定会越走越高的。” “谢谢花部长。”曾家辉说道。 最后，魏德信也走了过来，他伸出了手来，握住了曾家辉的手。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魏书记，别的话我就说了，我希望在我离开江南之后，江南的治安能继续保持稳定发展，我可不想我再来江南的时候，要给你打电话求帮助哦。” 魏德信笑笑，开口说道，“曾省长，你说的这些我记下了。” 随后，曾家辉又同秦文娜等人握了握手，最后，他才跟马翼握了握手，早曾家辉对马翼说道，“马书记，很多话现在是说不清楚的，我能跟你一起共事，也是你我的缘分，不知道马书记你作何感想。” 马翼哈哈一笑，开口说道，“我们是同志，一个战壕里面的同志，你什么时候来江南，我都会举双手欢迎的。” 话是这样说的，但马翼在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之后，却是极为震惊，从花青云和魏德信的态度上不难看出，他们两个人全都是曾家辉的人。 这让马翼不禁在心里暗暗感慨道，“这个曾家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妖孽存在啊。” 说实话，马翼是真的很感谢上面的人，能把曾家辉这个妖孽给调走。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马翼也知道，自此之后，他做事一定只对事不对人，让江南的经济再往上迈一个台阶。 曾家辉走了，但他也给江南留下了一个数百亿的项目啊。 散会之后，孙长林，贾克祥冯喜春等死党再次给曾家辉道贺。 这看起来是平级调动，但这个平台可却是跟之前完全不同，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的知道，这就是一个过渡。 另外，在这个过渡期间，曾家辉是可以结识很多人的，这对于曾家辉来说，可是一个聚集人脉关系的最好机会。 曾家辉道，“今晚廊桥会所，我们一定要喝个痛快啊。” 送走了众人之后，办公室里面就剩下邓明睿和曾家辉了，邓明睿知道曾家辉就要离开江南去京城上任了，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了。 在平日里非常冷静的他，在此刻也再难保持淡定了。 曾家辉看了一眼邓明睿，对他说道，“你去把铁芒找来，然后你们一起来我办公室。” 邓明睿答应了一声，就满怀心事的出了办公室。 曾家辉从来对部下都很照顾的，刘小根已经去做区长了，邓明睿才来江南不久，让他留下来，这显然是不妥的。 若是就这样把他给送回去，也不太恰当，那现在就剩下一个选择了，那就是曾家辉带着他去京城。 不过，这也是要征得邓明睿同意的。 不大一会儿功夫，铁芒和邓明睿就进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在曾家辉的示意下，邓明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曾家辉看了看两个人，开口说道，“下周我就要去京城上任了，我叫你们两个人，就是要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邓明睿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会把话说的如此直接，他就坐直了身子，很认真的看着曾家辉，等着他说话。 一旁的铁芒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给曾家辉开车，就是要保护曾家辉，曾家辉怎么安排他的去处，这对于铁芒来说是很无所谓的一件事。 曾家辉淡淡的瞥了一眼邓明睿，开口说道，“明睿，我想带你一起去京城，你可有什么想法吗？” 听了这话，邓明睿的心里很是激动，但他的脸上却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开口说道，“曾省长，我服从安排。” “好，你去准备准备。”曾家辉说道。 邓明睿答应了一声，就出了办公室。 等他走了之后，曾家辉就看了看铁芒，对他说道，“铁芒，说实话，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听了这话，铁芒不觉得微微一怔，他忙问道，“哥，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你就留在江南吧，给秦书记开车，我相信在我走之后，他就会成为秦省长了。”曾家辉说道。 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来，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秦文娜一个人在江南，他走了之后，秦文娜那边就势单力孤了，他的那些老朋友是会帮秦文娜，但这毕竟跟他在江南不同。 所以，曾家辉就想要铁芒留下来保护秦文娜。 再有就是，铁芒和张雅茹两个人已经是情侣了，他若是带走了铁芒，就等于是把他们给分开了，这样的事情，曾家辉可不想做。 两地相思苦，曾家辉可是受够了。 铁芒听了曾家辉的话，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的，铁芒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了，他耸拉着脑袋，开口说道，“若是我留下，那又让谁来保护你呢？” “这个就不要你考虑了，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曾家辉伸出了手来，拍了拍铁芒的肩膀。 …… 这一天晚上来赴宴的除了孙长林，贾克祥和冯喜春三个人之外，魏德信也来了。 他的到来，却是让孙长林，贾克祥和冯喜春三个人大感意外。 “大家都坐吧，魏书记是我们的人。”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几个人的脸上还有疑惑之色，等坐下了之后，喝了几杯酒之后，大家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1819章 入京 原来，魏德信是曾家辉安排的无间道。 只要形势没涉及到严重问题，这张底牌曾家辉是不会露出来的。 在知道了曾家辉安排之后，几个人都对曾家辉的心机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不得不说，曾家辉的这个布局实在是太过精妙了。 几个人相谈甚欢，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把兄弟间的不舍之情全都展现了出来。 贾克祥是军人，性格豪爽豁达，他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开口说道，“家辉不过就是换了个工作而已，也不是生离死别的，别整这么悲情，喝酒喝酒。” 在酒桌上，曾家辉没提工作的事情，他知道马翼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未来应该如何做事。 现在，秦文娜的羽翼也丰满了，再加上何家的势力也变得越来越强了，马翼自然是不敢乱来的。 曾家辉略带些微薄的醉意，到了秦文娜的那栋别墅，他才进门，就被秦文娜给抱住了，秦文娜紧紧地抱着曾家辉，就好像他一松手，曾家辉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曾家辉能够感觉到秦文娜的感情，他也觉得内心有些酸楚。 这一次，秦文娜成了主导者，在一番缠绵过后，秦文娜还是紧紧的抱着曾家辉，不让他离开他的身体。 秦文娜伏在曾家辉的身上，他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在曾家辉的耳边低低的说道，“你真的要离开江南了吗？” 曾家辉伸出了手来，轻轻的撩了一下秦文娜额前的秀发，开口说道，“我不能照顾你了。” 秦文娜低下了头，一滴晶莹的泪滴从他的眼中低落，落在了曾家辉的脸上，曾家辉用手轻轻擦掉了秦文娜脸上的眼泪，轻声说道，“不要哭呀，江南离京城很近的。” “可我们见面就没这么方便了。”秦文娜轻声说道。 其实，听了曾家辉的那句话后，秦文娜的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曾家辉轻轻的抚弄着秦文娜的秀发，对他说道，“我让铁芒留下来保护你，给你开车，这样就要方便多了。” “嗯。”秦文娜点了点头，然后把头埋在了曾家辉的胸口上。 …… 曾家辉离开江南的那一天，下起了大雪来。 他没告诉任何人，就拿着行李，开车往江南而去了。 就在车子快开出了江南的地界的时候，曾家辉不禁看了一眼观后镜，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起来。 他在江南工作的时间不长，但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在这一年多的工作时间里，曾家辉的工作谈不上繁重，但也不轻。 不过还好，在这里没留下什么遗憾。 工作已经部署好了，有秦文娜在，曾家辉相信，他一定会跟马翼精诚合作，带领着江南走的更高的。 曾家辉的脚踩在了油门上，车子直奔高速路而去。 他摇下了车窗，有雪花吹进来了车窗，冷冷的风吹在了曾家辉的脸上，这让他的精神就是一震，人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邓明睿坐在后座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曾家辉的另一面，这样的曾家辉，带着一种狂傲，这跟他平常的稳重却是有着天地之差。 在微微的震惊之后，邓明睿不觉得笑了起来，跟稳重的曾家辉比起来，他更喜欢这个狂放的曾家辉。 这样的曾家辉才是一个真实的人，有个性，有活力。 一路无话，到了京城之后，邓明睿就跟曾家辉说他要去见他的同学，他可以先住在那边。 曾家辉来了京城之后，是要先去见见汤中和的，他带着邓明睿还真有些不太方便，所以，曾家辉就没说什么，就让他去了。 在来京城之前，曾家辉就跟汤中和联系过。 曾家辉直接到了汤中和家里，他按响了门铃，不大一会儿工夫，就有人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年轻保姆，他笑呵呵的说道，“您是曾家辉吧，快请进。” 曾家辉点了点头，就跟着保姆走进了房间中。 汤中和听到了曾家辉的声音，就从书房里面走了出来，他笑呵呵的说道，“家辉，你来了啊。” 曾家辉笑着说道，“领导，我可是要住你这里哦。” 见曾家辉提着行李进来了，汤中和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开口说道，“你还没吃饭吧，晓彤，你去弄几个菜，我跟家辉喝上几杯。” 晓彤道，“副总理，医生说过你不能喝酒。” 曾家辉笑道，“汤总理，我带了雨前龙井，味道很不错，您就喝茶吧，我喝酒。” 听了曾家辉的话，晓彤这才笑了笑，然后走进了厨房忙乎去了。 曾家辉见晓彤走了，不禁笑道，“总理，你的这个小保姆做事很认真啊。” 汤中和不由得笑了起来，露出了慈父一般的笑容来，他说道，“这个孩子性子直，我很喜欢，现在我可是要听他的话呢。” 不大一会儿功夫，晓彤就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手里面端着四样十分精致的小菜。 这菜都是青菜，人口的味道非常好，这让曾家辉的食欲大动，不禁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晓彤见曾家辉狼吞虎咽的吃着他做的才，不由得笑了起来。 吃过了饭之后，晓彤就又去泡茶去了，泡好了茶之后，他这才退了出去。 晓彤在这个过程中，表现的非常的得体。 汤中和端起了茶杯来，喝了一口茶，这才问道，“家辉，你什么时候上班？” 这茶非常的清香淡雅，入口有一股极为浓郁的豆香味，那是一种天然的香气，回甘很甜。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领导，来京城给您服务，我还觉得好些，若是给别人服务，我还真有些不太行呢。中组部给了我七天时间，明天我还能休息一天，我想走走。” 汤中和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找到了住处了吗？” “在京城我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呢，这不是拿了行李来了吗？”曾家辉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汤中和闻言，不禁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罢，他这才说道，“你这话要是对别人说，别人或许会信，可我不信。” 第1820章 放松放松 曾家辉也不遮掩，开口说道，“江叔叔那边的守卫太多了，住着不舒服。” 汤中和听言，就知道曾家辉同江海天的关系绝非寻常，就笑道，“小超和他妻子带着孩子去了南方定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你就住我这里吧。” 来的时候，曾家辉跟汤中和开玩笑说要住这里，但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汤中和真的会这样安排。 曾家辉不由得说道，“领导，你这是真关心我啊，我若是跟您住在一起，可是会感觉有压力的啊。” “你小子啊，你不是把行李都拿了来，要跟我住在一起吗？这怎么就改变主意了呢？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好了，我每周最多回来一次，你住这里没问题的。”汤中和不由得笑了起来。 曾家辉笑道，“领导，你这可是免费让我给您看房子啊。” “你这个小子啊，得了便宜还卖乖。”汤中和呵呵一笑，也跟曾家辉说笑了起来。 说实话，他已经很久都没这样放松过了，这种放松的感觉真好。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之后，汤中和这才肃然道，“家辉，京城跟地方不同，你在京城，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要小心一些。” 曾家辉明白，汤中和这是在提醒他，京城是卧虎藏龙之地，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得罪人。 “谢谢领导教诲，我明白。”曾家辉很认真的回答道。 汤中和笑了笑，开口说道，“其实，据我对你的了解，这个是不需要提醒你的，好了，我也不说别的了，你也累了吧，就早点儿休息吧，你喜欢吃晓彤做的菜，就让他留下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吧。” 曾家辉急忙拒绝道，“领导，这个就不用了，我一个常务秘书长，吃饭是不成问题的，我都住了您的房子了，还要把您的生活保姆也要给留下吗？这就过分了啊。”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岔开了话题，说道，“领导，小超还好吧？” 汤中和道，“还不错，你有时间可以跟他多聊聊。” 随后，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汤中和就要走了，曾家辉见汤中和起身，他也急忙站了起来。 曾家辉知道，汤中和这是特意来这里等他的，让一位副总理等一位秘书长，这个待遇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 “领导，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曾家辉很认真的说道。 汤中和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明天，你好好的修整一下，后天就去报到。晓彤，你以后就做家辉的生活保姆吧。” 言罢，汤中和就往外走去，曾家辉和晓彤急忙送了出来。 看着汤中和的车子离去，曾家辉是一脸的无奈。 他可不想留下晓彤，同样的，晓彤也不想留下来，可现在，这却是已经成了事实了。 晓彤满脸不高兴的跟着曾家辉回了房间，他用手指着房间门，给曾家辉介绍了起了卧室，客厅，厨房等地方。 “我睡这边的卧室，你睡那间卧室，还有哦，若是没征得我的同意，你不能来我卧室。”晓彤瞪了一眼曾家辉，很不爽的说道。 曾家辉不由得瞪圆了眼睛，这是他的生活保姆吗？这不是摆明了把他给当成了色狼了吗？ 不得不说，能当上副总理的生活保姆，还真的是很有特点呢。 “晓彤，你是京城人吗？”曾家辉无奈的笑笑，然后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晓彤道。 “没什么，我就是没有换洗衣服，想要出去买几件回来，想请你带我去买。”曾家辉道。 晓彤翻了个白眼给曾家辉，开口说道，“我可警告你哦，你可不要对我动什么歪心思，我可是会空手道的。” 曾家辉用手拍了拍脑袋，开口说道，“晓彤，我觉得你还是去追汤副总理的车子吧，就别留这里了。”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晓彤气鼓鼓的说道。 曾家辉看了晓彤一眼，开口说道，“你若是胆子大，就一个人待在家里好了。” 说着话的功夫，曾家辉就要走，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起了手机来，见了来电显示，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小子，竟然还能想起我来了。” “我听说你来了京城了，你到了没，我给你接风。”钟虎笑呵呵的说道。 “接风就免了，我现在在小超这里住呢？你过来啊，好啊，等等我们一起出去。”曾家辉说道。 等他放下了电话之后，就对晓彤说道，“你可以休息了。” 晓彤白了曾家辉一眼，却是没多说什么。 此刻的晓彤还不知道曾家辉的身份，他只以为曾家辉是来投靠汤中和的亲戚。 所以，晓彤才会对这样的安排很不满意。 不大一会儿功夫，钟虎就到了。 他到了，也没进来，就在外面疯狂的按着车喇叭。 曾家辉听到了，就跟晓彤打了一声招呼，就跑了出去。 晓彤瞪了一眼曾家辉，在心里暗道，“哼，你连钥匙都不拿，等你回来，看老娘给不给你开门。” 兄弟相见，自然是格外的亲热。 曾家辉上了车，见车上没人，两个人就哈哈一笑，拍了怕各自的肩膀，算是打过了招呼了。 钟虎道，“现在的时间很不错，正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咱们两个高兴高兴去。”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不禁摇了摇头，暗道，“这个小子怎么越活越完了呢，跟之前的沉稳比，现在就是不安分的家伙啊。”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 钟虎把车子开到了一家酒吧门口。 其实，曾家辉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场所的，他嫌这里太过吵闹了，但他人已经来了，就索性放松放松。 钟虎一进门，就有美女服务生迎了过来，笑呵呵的跟钟虎打招呼，“钟少，还是五零二。” “你这个小丫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别这样叫我，你看看我的脸，都能当你叔了。”钟虎说道，“你以后叫我钟哥。” 看到了这里，曾家辉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能看的出来，钟虎跟这个小服务生是很熟悉的。 第1821章 麻烦上门 曾家辉笑笑，却是没多说什么。 小美女看了看曾家辉，对钟虎说道，“钟哥，这位帅哥很面生啊。” “他是我哥，你说帅哥也的确没错，但你可别打他的主意啊，他可是名草有主了，老规矩，去准备吧。”钟虎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小美女答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了。 钟虎带着曾家辉进了包间，包房里面的设施看起来很高档，两个人坐了下来之后，钟虎就递给了曾家辉一根烟，然后对他说道，“我们两个先喝几杯，等一会儿，我朋友会来，我给你介绍认识认识。”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对此毫不介意，他这一次来京城工作，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不过就是一个过渡期而已，他的工作性质已经决定了，他是不会有什么政绩的。 在这段时间里，他只需要积累人脉关系就可以了。 多认识几个朋友，对于曾家辉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的小美女走了进来，他把手里面提着的小箱子放在了酒柜上，从里面拿出了几个酒瓶子来，还有一些调酒用的东西。 从这不难看出，这是一对一的服务，调酒也会在包厢里面完成。 对这些，曾家辉不是很懂，也就有些好奇了起来，就看了过去，他就看到那个美女手法娴熟的调酒，从各个酒瓶子里面倒酒在酒杯里面。 然后摇动调酒器，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有两杯猩红色的酒放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小美女笑了笑，开口说道，“这是血红玫瑰。” 曾家辉端起了酒杯来，喝了一小口，这酒喝起来很甜爽，酒气不是很大，酒气中带着点甜甜的玫瑰香味。 其实，曾家辉就不太清楚了，这酒喝起来口感很好，但却后劲十足。 不过呢，也是奈何不得曾家辉，不管是什么酒，没有二斤都放不倒曾家辉。 曾家辉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不错，就把一杯酒全都给灌了下去。 小美女笑了笑，又给曾家辉调起了酒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酒就调好了，小美女说道，“这杯是蓝色眼泪。” 酒水的颜色非常漂亮，就跟蓝色的海洋一般，让人觉得有些沉迷，曾家辉也没细看，端起了酒杯来，就把杯中酒给喝了个干净。 这酒入口，却是有着一丝的咸腥味道。 但总体的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的确是大海的味道。 从这不难看出，这个小美女调酒的手段还是颇高的。 钟虎见曾家辉牛饮，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这个家伙，这样好的酒，你也不品品，直接就灌下去了？” “我喝酒就是如此，可跟你不一样，不搞那些什么品酒品酒的，再来个小资情调。”曾家辉爽朗一笑。 这个时候，包间的房门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钟虎见了，就打起了招呼来，“小肖，快来。” 那个年轻男子叫道，“钟哥。” 跟钟虎打过了招呼之后，他就看向了一旁坐着的曾家辉，问道，“这位是？” “他是我哥，曾家辉，你也叫哥。”钟虎给两个人介绍了一下，“他是京城肖部长的儿子。” “幸会，幸会，我叫肖俊，他是我女朋友黄蕊儿。”肖俊伸出了手来，跟曾家辉打招呼。 黄蕊儿对曾家辉微微一笑，算是跟曾家辉打过招呼了。 曾家辉跟肖俊握了握手，然后也对黄蕊儿礼貌一笑。 他知道钟虎是不会随便带人跟他接触的，钟虎接触的人都是上层次的人，这个肖俊看起来非常的不错，彬彬有礼。 肖俊的父亲肖福生是京城市委组织部部长，肖俊是地地道道的官二代，但在肖俊的身上，曾家辉却是没看到官二代身上的一些痕迹。 他出入酒吧这样的场所，还能带着女朋友，从这不难看出，这个人的整体素质还是非常高的。 曾家辉请肖俊坐了下来。 肖俊要比曾家辉和钟虎的年纪小一些，但他的见识却是不浅，谈吐非常得体，几杯酒下肚之后，说话也放开了。 在问及了肖俊从事的工作时，肖俊很谦虚的说他就是开个小公司而已，他说话的时候是很谦虚，但曾家辉却从的他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丝的骄傲。 看来，这个小公司可是不小啊。 他们第一次见面，曾家辉也不方便过多的问，在介绍他自己的时候，曾家辉也只说他是个公务员而已。 在京城公务员的级别都不是很低，曾家辉的穿着很平常，年纪也不大，所以，肖俊压根就没想过，曾家辉的职务会跟他父亲同级。 不过，肖俊却是没露出轻视来，对曾家辉还是非常尊重的。 大家一边闲谈一般说话，倒也非常的开心。 聊了一会儿之后，曾家辉这才想起来，他出来还要买些衣物和生活用品回去，想起了这些，曾家辉就给钟虎使了一个眼色。 钟虎对曾家辉是极为熟悉的，他一见曾家辉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对肖俊说道，“小肖，时间也不早了，今晚就这样吧，别你回去了还得挨批。 肖俊点点头，然后就站起了身来。 随后，四个人就出了酒吧。 他们才出酒吧，就被一群人给堵住了。 “肖俊，老子今天总算是把你给抓到了。”为首的一个人恶狠狠地盯着肖俊，开口说道。 这个人穿着一件橘色羽绒服，模样长得还算说得过去，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面闪着冷光。 他身后带着十几个人。 话说完了，他就摆了摆手，他身后的人就快速的围拢了过来，把四个人给围在了中间。 黄蕊儿被吓得脸色发白，他紧紧地抓着肖俊的手臂，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肖俊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二狗子，你特么的也太差了，不过就是带了是十几个小混子而已，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得住我吗？” 那个男子听言，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很显然，他是很忌讳这个绰号的。 第1822章 上头 就在这个时候，钟虎走了过来，他淡淡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开口说道，“何小伟，你现在是越混越差了，怎么跟这些人混在了一起？” 曾家辉见了，眼中就闪过了一抹好奇之色来，他索性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子有些面熟，之前好像是见过。 那个小子见了钟虎，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冷冷的说道，“钟虎，这是我跟肖俊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钟虎淡淡的笑道，“肖俊是我兄弟，他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你想怎么做就放马过来吧。” 何小伟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目光变得越发的阴沉了，他咬了咬牙，寒声说道，“今天，我可把丑话摆在前面了，我跟肖俊之间的事情，别人少插手，若是插手的话，面子我可不给。” 这话说的很硬气，这也是在告诉钟虎，我压根就没把你当盘菜。 钟虎听言，脸色顿时就变了，在京城，他谈不上能横着走，但还是有很多人会卖给他一个面子的。 不管怎么说，钟虎都是京城市委书记的儿子，同时，他还拥有商业精英，不管是在政界还是在商界，钟虎都能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非常的有地位。 在京城上层，只要提起钟虎的名字，还真没几个人不知道。 闫副总理去了政协之后，就有很多消息传了出来，说钟磊很有可能会上位。 可现在这个何小伟却没把他钟虎当盘菜，这怎么能让钟虎痛快呢。 这个何小伟其实也是很有来头的，这个人是蒋副总理的一个侄子，他之前做人一直都很低调。 其实，何小伟也不想低调，这是因为在蒋副总理没上位之前，他根本就没有高调的底气。 自从蒋副总理上位之后，这个小子就变得嚣张了起来。 他今天来找肖俊的麻烦，就是因为他看上了肖俊的女朋友黄蕊儿。 在何小伟看来，肖俊这个市委组织部部长的儿子根本就没资格跟他争女朋友，所以他就花钱雇了几个在道上混的风生水起的小混子，想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肖俊。 只不过，何小伟却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到钟虎。 钟虎是什么人，何小伟很清楚，但他们这种人出来混，无非就是想要点脸面，现在，他已经带了人过来了，若是就这样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那他以后在京城还怎么混啊。 在这种情况下，何小伟就只能硬着头皮跟钟虎扛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黄蕊儿走了出来，他冷冷的看着何小伟，开口说道，“何小伟，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你把肖俊打了，我就会跟着你吗？你想的还真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打架的战利品吗？” 在酒吧的时候，黄蕊儿一直都没怎么说话，人看起来也很羞涩腼腆。 曾家辉却是没想到，他能站出来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倒是让曾家辉对他另眼相看了。 不过，从黄蕊儿的这番话里面，曾家辉也听明白了，原来肖俊跟这个何小伟也没什么过节，不过就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 这些在曾家辉看来，都是小儿游戏。 他倒也乐得在一旁看个热闹，曾家辉很想看看，这个闹剧要怎么收场。 钟虎的面色变得越发的阴沉了起来，他冷笑出声道，“何小伟，你可以啊，现在，我们这几个人都在这里了，你想动手就直接动手吧。” 说到了这里，钟虎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不过，我可要把话放在前面，你今天若是不把我们都给弄死，后果你知道的。” 钟虎这话说的也到位了，他知道何小伟这个小子就是虚张声势，根本就不敢跟他玩狠的。 但钟虎却忽略了一点，能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做出这样幼稚的事情来的男人，在这个时候怎么会冷静做事呢。 钟虎的话不但没压制住何小伟，反而让他更来气了。 何小伟只觉得火气一下子就窜到了脑瓜门上，他怒道，“别惯着，给我打！” 曾家辉见何小伟上头了，就知道事情不对，他不禁暗道了一声，“不好，要坏事啊。” 曾家辉的这个念头才起，就有一个大汉抡起了手中的棍子，一棍子就砸向了钟虎的脑袋。 说实话，钟虎也没想到何小伟这个小子会上头，竟然会让人直接动手。 这一棍子打的太突然，若是被打中了，他一定会被打成脑震荡的，搞不好就会直接挂掉。 等钟虎反应过来的时候，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曾家辉见不好，却是再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他的眉头一皱，直接就飞出了一脚出去。 那个轮棍子打钟虎的小子，压根就没想到，一直闷声不响的曾家辉会突然出手，他被曾家辉一脚就给踹在了小腿弯上。 曾家辉的这一脚不是很重，但也不轻，那个小子的脚下一个踉跄，手中的棍子就偏离了方向，砸了个空。 钟虎在此刻也反应了过来，他怒冲冲的骂道，“何小伟，你给我等着。” 言罢，他就对肖俊喊道，“进酒吧。” 此刻，已经动起了手来了，他们三个人带着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这十几个人的对手，若是硬上，吃亏的只能是他们。 所以，在这个时候，退回到酒吧，是最正确的一个选择。 曾家辉见此，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满脸都是无奈的苦笑。他不过就是出来喝几杯而已，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也不能看着钟虎吃亏啊。 突然，曾家辉就有些后悔了，他怎么就没带铁芒，铁峰或者是丁健来啊，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对付这十几个人，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啊。 但现在说这些也没毛线用了，几个人快速的退回到了酒吧里面。 何小伟一摆手，带着那十几个人就冲进了酒吧，他们也不管那么许多，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只要是挡着他们路的人，就全都被打了。 一时之间，酒吧里面就乱了。 第1823章 你自己想吧 这家酒吧的老板能在这么繁华的地方开这样一家酒吧，自然不是什么平常之辈，他得到了手下的报告，还以为是有人来砸场子了。 当下就带着人到了大厅。 看场子的人一下子就冲了出来，拦住了那十几个人。 曾家辉，钟虎，肖俊和黄蕊儿则是躲在了一旁看热闹。 钟虎微微皱眉，他查看了一下周围，见没什么事情，他就拿出了电话来，拨通了市公安局局长李维安的电话。 此刻的李维安正在街上闲溜达呢，他接到了钟虎的电话，一听说，有人围殴市委书记的儿子，他登时就变了脸色。 放下了电话之后，他就急忙调集人手，往出事的酒吧赶去。 他才安排好了人，就又接到了市委组织部部长肖福生的电话，说他儿子和女朋友也在那家酒吧被人给堵住了。 李维安听了，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特么的是谁啊，这不是摆明了要给他好看吗？ 等李维安带着人赶到了酒吧的时候，这边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何小伟早就跑的没影了，他带来的那十几个人被放倒了五六个，剩下的要逃跑的，也都被按住了。 酒吧这边看场子的也有八九个受伤了，但他们这边的理由却是非常的充分，他们可不是寻衅滋事，也不是聚众斗殴，而是为了保证客人的安全。 他们的这个说法，也得到了印证。 这些事，在李维安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肖俊，黄蕊儿和钟虎的安全问题。 在找了一会儿之后，李维安终于在一个包厢里面找到了钟虎等人。 见几个人都平安无事，李维安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他对手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人带走。 等手下人走了之后，他这才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曾家辉，不禁愣了一下神，忙问道，“曾省长，你怎么也在啊？” 曾家辉笑了笑，淡淡的说道，“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啊。” 钟虎道，“他现在可不是曾省长了，是国务院常务秘书长了。” 李维安听言，又是一愣，但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急忙伸出了手来，同时说道，“曾秘书长，恭喜恭喜啊。” 肖俊听言，心下就是一惊，他不禁在心里暗道，“我擦，他刚刚说他是个小公务员，没想到啊，他竟然是国务院常务副秘书长。”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对李维安说道，“李局，今天这事的性质可是非常恶劣的啊，你可一定要严肃处理哦。” 这一点不用曾家辉提醒，李维安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自然是不会放过闹事的那个小子的，特么的，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啊，在京城，竟然敢对市委书记，市委组织部部长的儿子动手，还敢对国务院常务秘书长动手，这特么的是不想活了吗？ 可当李维安知道这个小子是何小伟之后，他的脑袋顿时就大了，只觉得“嗡嗡嗡”的作响。 他也惹不起这个何小伟啊，神仙打架，倒霉的是他啊，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 何小伟刚才是挺牛逼的，叫嚣的厉害，也跟着动起了手来打架，可这个小子的身体早就被酒色给掏空了，乱打中，他挨了一拳，就直接跑路了。 就剩下那些傻大个还在里面跟人拼命。 何小伟出了酒吧，就慌不择路的跑掉了，生怕有人追上来。 他跑到了一条小巷子里面，就按四下无人，这才靠着墙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直到此刻，这个小子这才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一次他可是闯了大祸了，他倚仗的人是的叔叔何副总理，但说来，他也就是何家的一个分支而已。 而钟虎和肖俊却是跟他不同，人家可都是嫡亲的儿子啊。 这样比起来。高低立判。 何小伟拿出了一根烟来，颤抖着手点燃了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脑子在飞快的运转着。 他吸了一口烟，就把烟头丢在了地上，狠狠地碾灭，他才要跑路，突然发现，在离他不到五米远的地方，站着几个大汉。 还不等何小伟张口，一个大汉就迅速窜了过来，挥起了拳头，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何小伟只觉得他的脸像是被火车给撞到了一般，眼前金星乱冒，双眼一番，就彻底丧失了意识。 …… 此刻的李维安无法，事已至此，他自然是要向上级汇报的。 肖福生听了他的汇报，就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等到了钟磊那里，钟磊干脆连哼都没哼一声。 这两个领导的态度让李维安一脸的懵逼，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法，他就只能给政法委书记王威打了个电话，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王威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自己想去吧。” 放下了电话之后，李维安在心里不停的骂娘。 搞了半天，他这才弄明白，敢情是这几个大佬压根就不想管这事，意思就是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好了。 就他李维安倒霉，得给这几个小爷擦屁股。 在经过了这件事之后，肖俊对曾家辉的态度就跟之前大为不同了，他非得要再请曾家辉喝酒不可。 现在，肖俊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曾家辉也无需再低调了，他对肖俊笑笑，开口说道，“来日方长，今天就不喝了，改日吧，以后，我在京城，还得你们二位罩着我啊。” “曾秘书长，是你罩着我们才是啊。不过，您若是有用得着弟弟我的地方，只管开口。”肖俊道。 “肖俊，你还不叫哥。”钟虎在一旁说道。 肖俊急忙满脸恭敬的叫道，“曾大哥。” 随后，几个人就出了酒吧。 钟虎带着曾家辉去买了西装，衬衫等东西。 然后又送曾家辉回了汤中和的老宅子外，并且约好了明天一早的饭。 等钟虎走了，曾家辉就去摸兜，这一摸，他就有头大了，原来，他在走的时候，压根就没拿钥匙。 他叫门，小丫头晓彤根本就没动静。 第1824章 低调做人 曾家辉扯嗓子喊了两声，没喊出来晓彤，倒是招来了几条大狼狗。 这几条大狼狗对着曾家辉就是一阵的狂吠。 其实，晓彤早就知道曾家辉回来了，他就是故意不去开门的，在他看来，曾家辉就是一个来投奔的汤副总理的亲戚，让他来伺候他，晓彤才不心甘情愿呢，他就是想要给曾家辉好看。 最终，晓彤还是打开了房门，门外的曾家辉脸色铁青，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晓彤，直接就回了房间上了床。 第二天一早，曾家辉还在睡梦中，就被晓彤给叫了起来，他睁眼一看时间，才六点半。 晓彤给出的理由很充分，他叫曾家辉起来，是吃早餐。 这让曾家辉有些抓狂，他恨不得抽这个小丫头一个嘴巴，但这也就只是想想而已，他怎么会动手打一个女人呢。 不过不得不说，晓彤给他准备的早餐还是很不错的，有牛奶，鸡蛋还有一块牛排和水果沙拉。 曾家辉吃了早饭，就想再睡一会儿。 晓彤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土包子。” 曾家辉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小时，钟虎就来了。 钟虎对曾家辉说，他老爸想要请他去吃饭，曾家辉也没客气，就跟着钟虎去了他家里。 曾家辉来京城工作，他可是两眼一片黑，有钟磊罩着他，那他做事也会方便很多，别的不说，至少他也能知道知道当前的局面。 钟磊喜欢什么，曾家辉很清楚。 钟磊最喜欢喝茶，这茶叶曾家辉可是特意带过来一些的。 他回去取了茶，告诉晓彤他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就拿着茶叶出了门，在他出门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来，跟晓彤要了钥匙，这才出了门。 钟磊和妻子都在家，他们两个就按曾家辉来了，自然是非常热情的。 坐下了之后，钟虎就拿了曾家辉带过来的茶去泡好了一壶，他才要走开，钟磊就发话了，“钟虎，你站住，你给我说说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磊对钟虎的管教很严，钟虎谁都不怕就怕他老子，现在，他老子已经问到了头上了，钟虎就不得不回答了。 他耷拉着脑袋，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一遍，听到了最后，钟磊的脸色这才转晴了。 钟磊沉沉的看了钟虎一眼，开口说道，“京城有实力的人很多，也有很多小势力也不容小觑，你以后做事一定要多几分小心才是，低调明白吗？” “明白，那我就去帮我妈干活去了啊。”钟虎急忙说道。 曾家辉在一旁听到明白，在表面上，钟磊这是在教训钟虎，其实就是在提醒他，告诉他，京城跟地方是不能比的，在京城做事，还是要低调圆滑一些的好。 “姨夫，给您添麻烦了。”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他拿起了紫砂壶来，给钟磊倒了一杯茶，很是恭敬的样子。 “家辉啊，我的恭喜你了啊，这是平调不假，但所在的层面可是不一样了，你这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啊。”钟磊笑了笑，开口说道。 “那还得要请姨夫你多费心，多栽培了。”曾家辉道。 现在，钟磊的前途也非常的光明，有很大的可能会被提成副总理，他现在可是京城的市委书记，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钟磊的实力是不容小觑的。 他们两个人又是亲戚，以后，他们两个人的合作自然是不会少的，钟磊自然也会罩着他了。 钟磊听言，就哈哈一笑，开口说道，“我们是一家人，这样的话就别说了，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事情，自然是没问题的。” 当然，钟磊也是有他的考虑的，不考虑亲属这层关系，曾家辉现在跟他平级，但要知道的是，曾家辉可是最年轻的正部级。 现在，他是给副总理汤中和服务的，自从闫副总理去了政协之后，汤中和的地位可是要比之前高出很多。 而曾家辉自然也会跟着搞出来，可谓是前途光明。 当初，钟磊在江南的时候，跟马翼斗的不分高下，还得要曾家辉从中周旋。 因为这方方面面的原因，钟磊跟曾家辉说话也就不遮掩了，他跟曾家辉说了一些京城的情况。曾家辉对京城的势力分布情况，又比之前多了不少。 总体来说，家族之间还是有争斗的，政治方面，就是维稳和谐。 但在钟磊的话中，曾家辉还是听出来了，钟磊似乎对何家有些不满。 他们两家为什么会闹成这样的局面，曾家辉也不太清楚。 吃饭的时候，氛围很好，大家有说有笑的。 曾家辉的小姨很喜欢曾家辉这个外甥，怎么看曾家辉都顺眼，问东问西的不说，还说曾家辉若是住在汤中和那边觉得不自在，就来家里住。 听了这些话，曾家辉也觉得心头温暖。 吃完了饭，曾家辉跟钟磊又说了几句话，这才起身告辞。 钟虎借着送曾家辉的借口，也跟着溜了出来，两个人找了个家咖啡厅坐了下来，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 钟虎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放下了杯子，对曾家辉说道，“蓝心在春节之后就去了凉山那边支教去了，他说那里的人纯粹，情感也干净。” 听了钟虎的话，曾家辉顿时就陷入到了沉默中，许久都没有说话。 曾家辉知道，钟蓝心这是在刻意躲着他，这让曾家辉的心里也觉得很不舒服。 钟虎见曾家辉耸拉着脑袋不说话，就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被我姐看到了，估计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来了。” 曾家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钟虎，开口说道，“你别乱说话。” “你是不知道啊，自从我姐知道了跟你是没血缘关系的这件事之后，人就跟之前完全不同了，眉眼之间都是忧伤，我看了也是心疼的很啊。哥，说实话，你对我姐是真的有些过了啊。”钟虎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了，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第1825章 一棒子打死 钟虎瞧着曾家辉，然后神秘兮兮的说道，“其实，这个也很好解决的，你想不想听？” 曾家辉白了钟虎一眼，有些不耐烦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 “据我所知，你身边可有三四个女人，多一个也是多，多几个也是多，你就干脆再多一个得了。”钟虎贼兮兮的说道。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呢，就被曾家辉照着脑袋给了一下子。 就在这个时候，钟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过了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就对曾家辉说道，“是肖俊那个小子的电话。” 电话才接通，就听肖俊说道，“哥，你也太厉害了啊。” 钟虎听言，顿时就呆愣在了原地，满脸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啊。” “哥，你牛啊，我今天一早就听我朋友说，何小伟那个家辉被人给打成了猪头，还被丢在了路边的绿化带里面了。”肖俊笑嘻嘻的说道，语调中带着崇拜。 钟虎一脸懵逼的说道，“还有这样的事？” “哥，这个情弟弟我记下了，就先这样吧，我这边还要见个客户。”肖俊说完了话，就挂断了电话。 钟虎听得一脸的懵逼，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午的时候，曾家辉还要去见江海天，他可没功夫跟钟虎这里废话，直接就下了楼要走。 可钟虎却非得下了楼，把他的车子给了曾家辉开。 曾家辉开车的技术是不错，但一想到京城堵车堵的厉害，就索性打了辆车走了。 他买了些水果，很快就到了江海天那里，李萧阳不在，护卫就换成了郑峰。 郑峰见曾家辉来了，就笑笑，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曾家辉伸手拍了拍郑峰的肩膀，还不等他说话，就听到江海天在里面说道，‘家辉，你来了啊？’ 曾家辉笑道，“江叔叔，您老这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江海天笑骂道，“就你小子嘴贫。” “这里都是摄像头。”郑峰压低了声音，对曾家辉说道。 江海天没责怪曾家辉没早点过来看他，而是吩咐道，“你弄点酒菜来，我今天晚上要喝几杯。” 跟其他人比起来，曾家辉身上的气场是非常不错，不管是在江海天的面前也好，或者是在汤中和的面前，从未紧张过，一直都非常的镇定。 其他跟曾家辉同等级别的人，在见了副总理和副主席这样的级别的人物，全都会显得十分的紧张。 曾家辉笑呵呵的看着江海天，开口说道，“您老跟我喝酒到底行不行啊？” “男人可不能说不行。”江海天道。 郑峰摇了摇头，然后就出去准备酒菜去了。 春节已经过去了，但京城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但房间里面却是非常的温暖。 不大一会儿功夫，郑峰就拿了酒和菜进来。 打开了酒坛子，一股好闻的酒的香气就冲了出来，曾家辉还没喝酒呢，人就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了。 这酒的味道同童淑茹那晚跟他喝的酒的味道一样。 这酒还在，但人却不知道到了哪里去了。 “你还在想过去吗？”江海天淡淡的看了曾家辉一眼，开口说道。 曾家辉有些失神，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有些人是永远都无法从生命中剔除的，闫志胜那个小子现在如何了？” 江海天淡淡的笑了笑，开口问道，“你知道教会了徒弟，徒弟会怎么对付师父吗？”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江海天的意思。 只听江海天继续说道，“徒弟不会亲手杀了师父，但会把师父的武功给废掉。” 曾家辉听言，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他突然就明白了江海天话中的意思了，闫志胜的老爹都失势了，闫志胜这个小子又能落得什么好下场呢。 但就算是如此，也难消曾家辉心中的恨意，若不是闫志胜，童淑茹怎么会丧命，若不是闫志胜，兰梅和兰小辉怎么会陷入到危险之中。 曾家辉恨不得把闫志胜给碎尸万段了。 “好了，这个就先放下吧，我们两个喝酒。”江海天端起了酒杯来，开口说道。 曾家辉也跟着举起了酒杯来，跟江海天碰了碰酒杯，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这酒是很烈，但入口却是非常的柔绵，这样的酒，曾家辉喝个二三斤完全没有问题。 江海天喝了几杯酒之后，就说道，“京城跟其他地方不能比，在京城能不得罪人就不要得罪人，一旦真的得罪了人，那就一定要一击致命，让他再没有翻身的机会。我让郑峰教训了何小伟那个小子，这样吧，以后就让郑峰给你开车。” 听了江海天的话，曾家辉不禁微微一怔，看来，肖俊真的是误会了什么了，把何小伟打成猪头的不是钟虎，而是郑峰。 郑峰站在一旁，他听了江海天的话，就对曾家辉点了点头。 “哼，算这个小子幸运，他没能把你怎么样，他若是敢动呢，哼哼！”江海天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了。 等曾家辉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江海天已经醉卧在了椅子上了。 在曾家辉看来，江海天的安全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现在，郑峰负责江海天的安全问题，曾家辉怎么会让郑峰跟着他呢。 …… 第二天，曾家辉到了新的办公地点，到了这里之后，曾家辉就感觉到了一种肃穆，这是之前从未感觉到的一种感觉。 办公厅的同志把曾家辉带到了汤中和的办公室，汤中和对曾家辉微微颔首，表情十分的严肃。 随后，曾家辉就去了他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很大，但装修却非常平常，不过看起来却有着一种厚重感。 等办公厅的人走了之后，曾家辉就到了汤中和的办公室。 汤中和分管工业，能源，电信等十分重要的经济领域工作，曾家辉进了房间，汤中和就抬起了头来，看了曾家辉一眼，对他说道，“家辉，我给你一些资料，你回去好好看看，一定要尽快进入工作角色。” 第1826章 另有安排 曾家辉才来这里工作，自然不会乱走，他拿了资料回到了办公室里面，就开始翻看了起来。 其实，曾家辉手下也有工作人员，但曾家辉可不会把手中的工作全都交给他们来做。 现在，他是汤中和身边的人，做甩手掌柜怎么能行呢。 时间过的飞快，很快的就要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了，汤中和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曾家辉孩子认真的看材料，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来。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到了哪里，曾家辉都是一个做事非常认真也很拼的人，而这就是汤中和看重曾家辉的原因。 汤中和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曾家辉这才察觉到有人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就急忙抬起了头来，见汤中和进了他的办公室，曾家辉急忙站起身来。 “看多少了？汤中和问道。。 曾家辉说道，“这有点儿像打太极” 听了这话，汤中和不由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给你看的资料都是全国汇总过来的，里面有很多非常重要和值得学习借鉴的东西，不是一天二天时间就能看完的。我现在就看看你的成果。” 不得不说，曾家辉的记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谈不上过目不忘，但大致的重点内容，他还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汤中和问了曾家辉几个问题，曾家辉不仅对答如流，而且还能把关键的数据都记得非常的清楚。 这就让汤中和对曾家辉有了个新的认识。 汤中和看了看时间，然后对曾家辉说道，“坐我的车。” 曾家辉自然不能说不行，如此，他就成了众人瞩目的对象了。坐副总理的车子下班，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待遇。 其实，这也是汤中和刻意做给这些人看的，他就是想要告诉大家，曾家辉不是什么寻常之辈，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捏的。 曾家辉给晓彤打了个电话，让他多准备几个菜。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对汤中和笑道，“汤总理，现在我可是主人了。” “你调转身份还真不是一般的快哦。”汤中和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司机不禁看了一眼后视镜，他这一眼是看曾家辉的，心头是无比的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敢跟汤中和如此说话。 他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很快的，车子就到了住处了，曾家辉很客气的对司机说道，“孙师傅，一起吃个便饭吧。” 这位孙姓司机是个老司机，看起来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人非常的内敛。其实，这只是他的外表，他在做汤中和司机的同时，还负责汤中和的安全。 但他还真的没曾家辉那样的面子，能跟汤中和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司机笑了笑，开口说道，“谢谢曾秘书长，我就不进去了。” 曾家辉笑了笑，也没强求他什么，他往后看了看，远远地看到了有几辆车跟在了他们的车子后面。 用脚趾头想，曾家辉都知道，这些人是汤中和的保镖。 随后，曾家辉就同汤中和进了客厅。 一进家门，曾家辉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气，房间里面更是温暖如春一般。 曾家辉不禁暗道，“这个小丫头也是够了，为什么不给我这样的待遇呢？昨晚回来，可是差点儿没把我给冻死。” 曾家辉亲自给汤中和泡了一壶玳玳红茶，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茶叶，茶底是上好的祁门茶，窨制工艺是非遗传承的九窨一提的工艺。 汤中和喝了一口茶，只觉得茶香香气十分的浓郁，里面夹着花的香气，茶叶不夺花的香气，花的香气更是萦绕在了茶香中。 汤中和不禁笑道，“家辉，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当年你扶持的这家企业的茶叶已经进入到了高层中了，我们会议室里面的茶叶都是这家企业的茶。” 对此，曾家辉还真是一无所知，他i笑道，“等我有时间可得回去一趟，去他们厂里搞点好茶出来。” “你这个小子啊，那个时候的你，不过才二十几岁而已，那个时候的你，可是意气风发啊。小子，你有没有觉得时间真的不等人啊。” 曾家辉听言，也很是感慨的说道，“时间不等人啊，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这么多年了，那时候的我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品牌的茶叶会走进上层。”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看了看汤中和，继续说道，“若是没有您的栽培和抬爱，我也没有今天啊。” 曾家辉这话说的非常的真诚，曾家辉同汤中和是上下级关系，同时，也有着一份感情在其中。 这种关系让曾家辉同汤中和的关系十分的亲近，在汤中和的面前，曾家辉不用戴着面具说话。 不过，这也是要说明一下的，是要分场合地点的。 “你在办公室的时间不会太多。”汤中和笑笑，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曾家辉听言，不禁有些微微发愣，很显然，他还不知道汤中和到底是何种用意。 汤中和笑了笑，对曾家辉说道，“国家是非常重视能源这一块的开发和利用的，也是工作的重中之重，再过两天，你就替我去一趟同安。” 曾家辉听言，心中就是一动，同安是有名的煤炭产地，但曾家辉对同安的了解却是非常少的。 要知道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的城市不是很多的，曾家辉曾经任职的两个省，矿产资源都不算很丰富，一直以来，曾家辉主抓的也是经济工作，对此的关注度不是很多。 汤中和让他去同安，这到底有几个意思呢。 汤中和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曾家辉，对他说道，“等你去同安的时候，我会安排人跟你一同前往，具体做什么工作，等到时候再说吧。”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晓彤就走了进来，他的手里面拿着一瓶自家酿的葡萄酒，酒精浓度不是很高，非常适合饮用。 曾家辉打开了酒盖子，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晓彤。 第1828章 不可改变 “这些不用我多说，你应该很清楚的，所以在，这一次你去同安，就要摸清关系，打击的工作不用你来做，你一定要记住一点，一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汤中和神色凝重的说道。 曾家辉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明白。” 汤中和看了看曾家辉，然后从桌案上拿过了一叠资料，对他说道，“这是同安的一些资料，在网上看不到的一些东西，这材料里面都有，你拿回去仔细看看。还有，我会安排人同你一起去同安的。” “恩，我明白了。”曾家辉道。 汤中和点点头，开口说道，“你准备好了之后，就跟我说。还有，你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就只管直说。”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这可跟我的小命有着莫大的关系，有要求我会说的。” 汤中和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他仔细的看起了手中的那叠资料来，在这中间，他看到了很多在网上看不到的东西，不说是字字血泪也差不多。 曾家辉就想不明白了，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公安部和中纪委联手来解决的问题，有国家机器的威慑力在，那些黑恶势力难道还能把这个天给掀翻了不成吗？ 若是公安部门和中纪委联手都无法解决当地问题，不是还有军队吗？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的脑子里面忽然就想起了汤中和说的话来，他说这中间牵扯到了很多问题，可这些问题到底是什么呢？ 这只怕就是汤中和不能跟他说的了。 不过，曾家辉还是想不清楚，既然汤中和知道这件事是非常危险的，那为什么不把话跟他说清楚呢？ 曾家辉手中的资料是字字血泪，看起来触目惊心，这其中也揭开了一些黑幕。但曾家辉却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不过就是冰山一角而已，实际情况应该比这还糟糕。 当地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还要亲眼去看，亲身体会才行。 曾家辉越想心越烦，他拿起了一支烟，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就彻底陷入到了沉思中。 就在这个时候，邓明睿敲了敲房门，开口说道，“曾秘书长，有人找您。” “进来吧。”曾家辉道。 他让人进来了，心里却有了疑惑，他才来京城工作，貌似也没什么人跟他熟悉啊，到底是谁来呢？ 房门打开，邓明睿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看到了这个人，曾家辉不禁微微一怔，随后，他就站了起来，开口说道，“萧阳，你怎么来了？” “我是负责给你开车的。”李萧阳对曾家辉呲牙一笑，开口说道。 听了李萧阳的话，曾家辉的眼中剩下的就只有震惊之色来，他能看的出来，李萧阳并没有跟他开玩笑，他说的是真的，李萧阳来就是来给他做司机的。 这不禁让曾家辉暗暗嘀咕了起来。 江海天这个老头到底想要干什么啊，怎么让他的贴身保镖来给他开车来了呢？ 就在曾家辉满腹狐疑的时候，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起了电话来，就看到电话是江海天打过来的。 他沉沉的说道，“你现在就跟李萧阳来我这边。” 曾家辉一愣，还不等他说话，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汤中和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汤中和走了进来，李萧阳急忙站了起来，很是恭敬的说道，“首长好。” “你们两个跟我走。”汤中和也不废话，进来就让两个人跟他走。 曾家辉一脸的懵逼，但还是跟着李萧阳跟着汤中和走出了门去。 上了汤中和的车子，车子一路行驶而去，直奔江海天的小木屋而去。 此刻的曾家辉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他就不再说话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小木屋，停下之后，就看到了等在门口处的江海天和负责保护他安全的郑峰。 曾家辉下了车，急忙打开了车门，汤中和便走下了车子。 郑峰给汤中和敬了个礼，汤中和微微颔首示意。 江海天笑道，“老汤，你来了啊。” 汤中和微微躬身，对江海天十分的恭敬，他错了半身，跟在了江海天后面，进了小院。 李萧阳和郑峰两个人则是守在了外面做警戒工作。 坐下来之后，汤中和就很直接的说道，“江老，说实话，我说不想让家辉去同安的。” “这个已经没有反转的余地了，我找你来是跟你谈谈这事具体要怎么做的。”江海天沉声说道。 曾家辉没进来，他在跟李萧阳说话。 直到此刻，曾家辉方才知道，李萧阳是被江海天紧急召回来的，他一天一早才到京城，具体让他做什么，李萧阳现在还不清楚，但应该是保护曾家辉的安全。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江海天喊道，“家辉，你进来。” 曾家辉答应了一声，走进了小木屋子，他才进小木屋，就感觉到了房间中的浓重气氛。 江海天看了一眼曾家辉，对他说道，“坐下说话吧，中和已经跟你说了要你去同安的事情，你怎么想的，说说吧。” “见机行事。”曾家辉没加思考的说道。 江海天听了曾家辉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小子鬼精着呢，具体情况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你这一次去同安，并不是代表官方去的，而是用其他身份去的，对外，你是去参加学习了。” 听了江海天的话，曾家辉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很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了。 江海天这话其实就是在跟曾家辉说，他的行动就是个人行为，如此一来，那他可就真是孤身对敌了。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要小命不保了吗？也不知道他的命够不够硬，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见曾家辉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江海天再次笑了笑，开口说道，“看看你的那副模样，不过就是让你去放松放松而已。” 从江海天的话中，曾家辉听到了一些别的内涵，同时，他也知道，这个决定是不可逆转的了。 第1829章 祸福难定 曾家辉笑道，“我相信我是吉人。” 汤中和能听得出来，江海天和曾家辉两个人这是在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但他实在是笑不出来，面色依旧十分的凝重。 他沉沉的看着曾家辉，很认真的说道，“家辉，我是看着你一步步走过来的，你能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很不容易。你去了同安之后，第一点要记住的就是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若是遇到了问题，一定要立刻会京城。” 从汤中和的话中，曾家辉感觉到了担忧和关心，这让他的心头就是一暖。 曾家辉对汤中和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很珍爱生命的。” “这件事就这样了，我让李萧阳回来，就是让他负责你的安全的。”江海天道，“李萧阳。” 听了江海天的声音，李萧阳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江海天一脸肃然的看着李萧阳，开口说道，“李萧阳，你听清楚了，若是家辉有个什么不好，你也就别回来了。” 李萧阳立正，肃然道，“保证完成任务。” “家辉，从现在开始，你人已经去学习去了。”江海天点点头，开口说道。 江海天这话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要曾家辉即刻准备去同安。 随后，曾家辉就同汤中和，李萧阳离开了江海天的小木屋。 等到了市区之后，汤中和就把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给丢在了路边，在曾家辉下车的时候，汤中和深深地看着曾家辉，再次提醒道，“安全第一。” 曾家辉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车子发动，逐渐消失在了曾家辉的视线中，曾家辉这才抬眼看了看天空，原本明朗的天空，在此时变得十分的阴沉。 看来，他此行定会是凶险万分了。 但很快的，曾家辉就释然了，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到什么问题再处理什么问题就是了。 曾家辉对李萧阳说道，“走，我们两个吃饭去。” 李萧阳点点头，然后跟着曾家辉吃饭去了，两个人吃了饭，又去买了一些东西，在路上，曾家辉就跟李萧阳说了一下他此去同安的目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李萧阳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知道，曾家辉此行可是凶险万分啊，他就说道，“在走之前，我安排一下。” 曾家辉点点头。 不过就是半个小时的功夫而已，就来了二个人，一个人大约一米七左右，身材略显得消瘦，但曾家辉却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很深的杀气。 另外一个的身材比较健硕，肌肉鼓起，眼神冰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胖的叫李响，瘦的叫张军。 不用李萧阳介绍，曾家辉就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是特种兵中的精英。 只不过，令曾家辉没想到是，李萧阳安排的可只是只有这两个人。他还另有安排。 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李响和张军，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但却说道，“很不错，就是身上没有匪气。” 在去同安之前，曾家辉就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要用何种身份去同安。 现在，他去同安已经被定性为了个人行动，他自然是要用其他身份去同安的，想来想去，曾家辉还是觉得商人的身份比较合适。 这个身份去同安，是不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的，相对来说要安全一些。 开着大g，脖子上再戴个大金链子，手腕上带着一块劳力士，戴个墨镜，穿着西装。 乍看起来，曾家辉还真像一个暴发户。 李萧阳扮作司机，李响和张军就成了保镖了，他们两个人穿着一身黑西装，戴着墨镜。 还真别说，他们站在一块，还真吸引人的眼球。 准备好了之后，曾家辉就上了车，车子一路行进而去，进入到了西山省。 等到了快天黑的时候，车子这才进入到了西山省境内，高速路也变得油亮油亮的了，地面有些坑洼，车子也颠簸了起来。 这都是因为拉煤车的缘故，地面才成了这个样子。 不止如此，地面上还有很多水，有些湿滑。 其实，只要想想就能明白，就算路况再好，也禁不住载货量重的大货车这样的压。 曾家辉看向了车窗外面，见外面一片漆黑，就只有栏杆上的夜视标识亮着。 李萧阳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哥，若是我早知道这边的路况是这样的，咱们就应该开一辆越野来。”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其实，我现在也在想这件事。” 又往前开了一段路，曾家辉看了一眼导航，见还有四百多公里才能到同安，就对李萧阳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再走。” 李萧阳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就行驶入了一个小镇，找到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停好了车子，李响和张军两个人先下了车，替曾家辉打开了车门，两个人为了配合一下曾家辉，手中还拿着一个装着一箱子现金的大箱子。 四个人走进了旅馆里面，旅馆里面的女人正在趴在吧台上睡觉呢，听到有人进了门，就睁开了眼睛，见有客人进来了，急忙起身招呼了起来。 李响道，“开两个房间。” 这个小旅馆很小，一看就是私人盖的小楼改建的。 那个女人大约二十几岁的样子，一双眼睛很漂亮，他给曾家辉四个开好了房间，然后打开了房门。 看到了房间里面的东西，几个人的眼睛就有些直了，在心里暗道，“我擦，这特么的是旅馆吗？” 房间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床单有些发黄，但看起来还算干净。 地上有几团卫生纸，最让人觉得头大的是，一个房间里面的玻璃窗子还碎了一块，冷风嗖嗖的往里灌。 李响满脸郁闷的说道，“这样的一个房间，收费还三百啊，这也有点太不靠谱了吧。” 那个女人瞥了一眼李响，很是不屑的说道，“这大晚上的，你能找到旅馆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嫌弃这里的条件不好，你若是嫌弃不好，怎么不去大酒店去住啊。” 第1830章 全都放倒 听了这个女人的话，李响是一脸的气闷，但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反驳才好了。 曾家辉看了看那个女人一眼，开口说道，“条件是有些不太好，老板，钱不是问题，我们只想住的舒服一点，你看这天冷着呢，这房间窗子还坏了，冷的不成，你看看能不能换个房间啊，差多少钱我补给你。” 女人再次打量起了曾家辉等人来，见他们穿着很讲究，那个刚刚说话的小子的手里面还拿着个箱子，就说道，“好吧，今天晚上我心情还算不错，就勉强答应你们的要求好了，但丑话我可说前面了，你们可要给我加钱。” 李萧阳淡淡的说道，“钱不是问题。” 女人冷冷的笑道，“两个房间给我一万块，免费提供晚餐和早餐。” 这个女人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一张嘴就要一万块，这分明就是吃定了几个人了。 李萧阳闷气不已，他说道，“你这可是摆明了要黑我们啊。” “我黑你们？你说着话可真是有意思呢，是你们自己来的，可不是我拉着你们进来的，你若是觉得我这个店黑，我想黑你们，你们就往里走，管保你们出来就会被拔秃了毛。”女人冷冷的说道。 李响皱了皱眉，问道，“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这你还听不明白吗？只要你们进了门，就开始计算费用了，识相的，人家说多说就给多说，不识相的就会被胖揍一顿，还得拿钱。大兄弟，你手里面拿着的那个皮箱，到了那里就别想拿出来了。”女人说道。 “好了，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带我们去看房间吧，你说一万就给你一万。”李萧阳开口说道。 这也是曾家辉暗示他的。 给了钱之后，女人的脸色就变得好看多了，他扭着纤细的腰肢在前面带路。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楼上有个男人吼道，“你特么的给老子滚蛋，就你这样的还敢进我的房间做这门生意？” 话音才落，就有一个长相不敢恭维的女人被推出了门来。 那个女人大声叫骂道，“你特么的算什么狗东西，占了便宜还想赖账是不？大姐。” 那个女人的嗓门很亮，听了他的声音，带路的那个女人就站了下来，他大声喊道，“大美，你这大半夜的喊什么玩意啊。” “大姐，那个家伙跟我上床了，不但不给我钱，还把我给赶了出来。”大美尖着嗓子喊道。 曾家辉等人见了这一幕，真不知道作何感想了，这个叫大美的女人，长相真的是不敢让人恭维。 女人一听，顿时就提高了音量，喊道，“我擦，还有这样的事情，老四老五，你们赶紧起来，有人白干不给钱。” 曾家辉连连摇头苦笑，他们这对话根本就没法听，但现在他不听还不行，钱给了女人了，房间还没着落呢。 那个女人的话音才落，就看见两个大汉冲了出来。 大美一见男人出来了，就对着那个高个男人喊道，“老公，我去帮他收拾房间，他就对我动手动脚的，还把我你给硬上了，你给我打他。” 看到了这里，曾家辉是真的有些看恶心了，还硬上她，哪个男人敢硬上她啊。 不得不说，这几个人的演技的确是太差了，曾家辉也知道，他们这是进了黑店了。 但曾家辉也不想管这个闲事，他说道，“老板娘，你是不是现在就带我们进房间啊，这里风是真冷啊。” 老板娘把眼睛一翻，冷声说道，“你也没给我钱啊。” 听了这话，曾家辉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他没好气的说道，“老板娘，你这未免也有些太过了吧。” “我太过了，我怎么过了？”老板娘扯了扯嘴角，很是不屑的笑了笑。 这个时候，楼上已经响起了拳脚声，还有男人的惨叫声。 很显然，刚才的那个男人就是这家店的打手，里面的人被打成什么样子，曾家辉也不知道。 他对李响使了个眼色，李响会意，就往楼上走去。 这边一直没说话的张军的火气已经窜到了脑瓜门上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开口说道，“老板娘，你赶紧退钱，少说废话。” 很显然，老板娘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了，他冷冷一笑，开口说道，“退钱，你想的容易。” 这个时候，楼上突然就响起了几声闷响，同时，就有两个人被丢了出来，紧跟着，李响就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李萧阳，开口说道，“李哥，这两个小子敢对我亮刀子。” 若他们只是敲诈，那就给点钱，可对方敢动刀子，那可就是触动了底线了。在来这里之前，曾家辉就给几个人定过规矩和底线。 同安这边的黑恶势力横行，他们来这里一定会遇到不平事，只要不弄出人命来，他们就可以当做没看到，若是遇到有人动了刀子，想要夺人的性命，那就一定要动手帮忙。 李萧阳点点头，然后冷眼看向了老板娘，开口说道，“你这一招用过多少次了？多少人折在你们手里面了？” 这个时候，在老板娘的身后已经站了十几个人了，老板娘就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他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哼，这个你就不用问了，你看看我身后的这些兄弟，哪个手上没沾过鲜血啊，我也不想要你们的命，你们只要把箱子留下，我就让你们平安离开这里。” 听了他的话，李萧阳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这个年头，不知道好歹的人太多了。 李萧阳低声问道，“哥，你说怎么办？” “全放倒，然后再说。”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随后，他就接过了张军递给他的箱子，把箱子放在了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就等着看好戏了。 曾家辉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只要不搞出人命来，怎么弄都行。 有了曾家辉的话，李萧阳就先动手了，他的身形一动，就冲到了那十几个人中间，不过就是三拳两脚，那些小子就都惨叫了起来。 第1831章 认栽 只要是挨着他的人，不消片刻功夫，就不是被踢断了腿，就是被打折了手臂，一个个的惨叫连连。 李响和张军见了，忙大喊道，“给我们留点儿啊。” 话音未落，他们两个人就冲了过去，身形晃动，拳脚齐发。 不过就是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而已，那十几个彪形大汉就全都被放倒在了地上，哀嚎声不断。 老板娘脸蛋子上的肌肉乱跳，他眯着的眼睛里面射出了一道寒芒来，他从兜里面掏出了一把匕首来，直接就抵住了曾家辉的脖子。 他动手极快，让曾家辉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但曾家辉对此也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他只是用淡漠的目光看着狗急跳墙的女老板。 只听那个女人叫道，“你们几个敢在老娘的头上动土，我看你们是真的不想活了。” 李萧阳的面色一沉，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冷光来，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个狠角色，敢对曾家辉动手。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眼光还挺毒辣的，能看出曾家辉是他们的老大。 见李萧阳，李响和张军的脸色难看，那个老板娘就知道，他现在已经拿捏住了这几个人了。 不得不说，这个老板年的确是个狠角色，别看他的年纪不大，但这样的打斗也经历过了数十次了，他下手可不输他的那些手下。 女老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来，他洋洋得意的喊道，“敢砸我小辣椒的场子，你们……”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觉得眼前一花，随后，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直接飞了过来，砸在了女老板的脸上。 动手的人不是李萧阳他们几个人，而是一旁站着的一个男子。 只听“砰”的一声，女老板下意识的惨叫了一声，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就动手了，他一伸手就抓住了女老板的手腕，然后一下子就把他给抵住了。 那个女人一边尖叫，一边反抗。 还不等他反抗，李萧阳就已经窜了过来，一伸手就捏住了女人的手腕，然后一用力，只听“咔吧”一声响，女人的手臂就被卸了，再也动弹不得了。 李萧阳顾不得那个女人，急忙询问曾家辉道，“哥，你还好吧？” 若是曾家辉真的出了什么事，这让他怎么跟江海天交代啊，他是真的不用再回去了。 曾家辉眯着眼睛，沉沉的说道，“这家店能一直都开着，肯定同警方有撇不开的关系。” 他的话音才落，那个女老板就尖声喊道，“你赶紧放了我们，若是不然的话，那么就完了。” 李萧阳的怒气上涌，扬起了手来，照着女人的脸就是狠狠地一个嘴巴，女人的半边脸顿时就红肿了起来，他伸手掐住了女人的下巴，然后手腕一动，女人的下巴就被卸了，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女人痛苦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了起来，只能呜呜呜呜的，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口水和血水流了一下巴。 曾家辉见了，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只觉得这个女人无比的恶心，他说道，“这些人都是人杂，把他们绑了，丢在外面凉快去吧，能不能挺过这样的寒冷，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小辣椒见了，顿时就急了，脸色也变得无比的难看了起来。 这里到了晚上，温度会下降到零下十几度，甚至是二十几度，把他们丢在外面，还不得被活活冻死啊。 那些被打倒在地的打手也被吓到了，一个个的全都被吓得脸色惨白，不停的求饶。 其实，曾家辉说这些话，就是在吓唬这些小子，这么多人，他还真没办法把他们都给处理掉。 见他们求饶了，曾家辉就让李响和张军守在外面，以防发生意外情况，然后又让李萧阳把女人的下巴和手臂给复原，让他去做饭菜来吃。 这一次，这个小辣椒可不敢胡作非为了，她把钱退给了曾家辉，然后就去厨房做饭菜。 曾家辉的脸上有一道伤疤，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眼神冷厉，一看这样的人就好惹，一定是个不计后果的存在，若是他真的惹恼了这个人，只怕小命就保不住了。 最要命的是，这个男人的手下的实力是非常可怕的，三个人就把他的人全都给放倒了，而且就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小辣椒意识到了不妙，自然不敢动什么其他念头。 曾家辉坐了下来，然后跟刚刚丢东西救下了他的那个人道谢。 这个人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全身上下都是高档名牌，手腕上戴着劳力士，人看起来非常有精神，一看就是一个成功人士。 怪不得刚刚的那个大美想要从他身上占便宜呢。 那个人对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我叫钱少唐，之前在广东那边做了点小生意，生意还算不错，手里面也有了二个小钱，我听说这边的生意好做，就跑来这边看看，还不直达你尊姓大名呢？”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叫何君庭，来这里也是做煤矿生意的。” 这是李萧阳给曾家辉搞的假身份，这个假身份可不是一般的假身份，这里面可是有很到位的技术含量的。 “这样说来，我们可是对手了。”钱少唐不由得笑道。 这个时候，小辣椒已经做好了饭菜，李响和张军两个人试过了饭菜，在确定这饭菜没被动什么手脚之后，这才示意曾家辉可以吃饭了。 看到了这些，小辣椒是又惊又怕，脸色也变了几变，他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们吃东西都要试一下，看来，这些人绝对不是什么寻常角色，这一次栽了也认了，谁让自己没看明白对方是什么来头呢。” 跟小辣椒比起来，钱少唐就更心惊了。 他见曾家辉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气质不凡，是戴着大金链子，大手表的，但怎么看他都像是个官二代。 钱少唐是觉得心惊，但也没多问什么。 爽辣的牛肉，够劲的烈酒。 几杯酒下肚，曾家辉觉得浑身都舒畅了起来。 第1832章 心态很重要 这一夜很平静的过去了，那些打手被捆了个结结实实，丢在了那间漏风的空调房间里面。 他们又累又困的，迷迷糊糊的就都睡着了。 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那几个狠人已经都走了。 他们相互解开了绳子，然后就又都重新振作了起来，把房间稍微整理了一下，再整理整理心情，就又开张营业了。 一早起来，曾家辉同钱少唐就分道扬镳了。 在白天的时候，看这座城市要比晚上看到的直观很多，西山省看起来还算很不错的，跟曾家辉想象的有些不大一样。 经过了省城的时候，曾家辉也看到了很多高楼大厦，城市建设的很不错。但在离开了省城之后，车子行驶进了同安之后，差距一下子就有了。 同安地界的路很烂，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来往的运煤车辆在坑洼的地面上行驶，来回的晃悠着。 李萧阳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哥，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他做安保护卫无人能比，但在其他方面就显得有些经验不足了。 曾家辉说道，“先去市中心，我们找个高档宾馆住下。” 李萧阳答应了一声，就按照导航指示，把车开到了凯悦酒店，这家酒店是全国连锁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在同安市内是档次最高的酒店之一。 现在，正好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车子一停下，门口的服务生的眼睛就亮了，急忙就跑了过来。 曾家辉却是连看服务生一眼都没看，而是径直走入到了酒店里面。 李萧阳紧走了几步，走到了前台，开了四间房，登记好了之后，李萧阳就对服务生说道，“准备个包房出来，我们何总还没吃饭呢，规格按最高规格来，再拿两瓶红酒，价钱便宜的别上。” 李萧阳说的话不多，但却把曾家辉的豪气尽显无疑。 美丽年轻的服务员听言，便看了看曾家辉的身份证，见他只有三十九岁，好看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李萧阳拿了房卡，打开了房门。 进了房间之后，李萧阳就笑了起来，对曾家辉说道，“哥，刚刚前台的那个小美女真是绝了，看你的那个眼神就跟看一块大蛋糕一样，你若是想怎么样她，只要说句话就行。” “你这个小子就是嘴巴不老实，小心我把你的话告诉给小莫。”曾家辉笑道。 李萧阳缩了缩脖子，就不再言语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样子，房间里面的服务铃声就响了起来，一个女孩子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 高档红酒，美女服务员全程服务，这绝对是最高等级的待遇。 包房里面的温度很高，两个美女服务员的旗袍开叉很高，露出了修长浑圆的大腿，看起来很是性感撩人。 从他们殷勤的态度上不难看出，他们两个人是很想委身给曾家辉的。 只不过可惜的很，曾家辉却是都没拿正眼看他们，更不用说调戏了。这倒不是曾家辉故意装作如此的，而是这些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曾家辉的几个女人都是绝色美女，如这样的俗艳女人他又怎么能看得上呢。 吃过了饭之后，曾家辉就回了房间，躺下来之后，闭上了眼睛，曾家辉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睡的那个地方。 不得不说，那个地方还真是个噩梦。 曾家辉睡了一觉，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时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的。 曾家辉起了身，然后站在了窗前，俯瞰起了同安的景色来。 从这里看同安，这里的城市建设还是很不错的，但曾家辉却知道，这是一座藏污纳垢的城市，在这表面的繁华下面，藏着很多罪恶。 曾家辉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坐了下来，他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然后查看了一下同安的政务网站，把几个主要人物的名字记在了脑子里面。 此刻，曾家辉已经有了盘算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李萧阳在外面道，“哥，是我。” 曾家辉打开了房间，让李萧阳进了门，李萧阳说道，“哥，我刚刚遇到了一个人。” “哦，是谁啊？”曾家辉看了一眼李萧阳，开口问道。 “钱少唐，他刚刚也住进了这家酒店。”李萧阳说道，“我昨天晚上查了一下这个人的资料，他是一个房地产开发商，坐拥数十亿资产，他是很富有，但人品很有问题，拖欠民工工资。” “还有，他还圈了很多地，地买下之后不开发，就等着地价上涨，好抛售或者是开发。” 听了李萧阳的这番话，曾家辉就微微皱了皱眉，对这个人的印象顿时就变得差了很多。 不过，他和这个人也不过就是偶遇了一场而已，跟他也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他也懒得去过问这些事，就说道，“嗯，我知道了。” 随后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香烟，开始思索起了下一步的行动，他这一次来同安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查明同安煤矿产业的背景。 若是他去卧底，搞不好就会身先士卒，想来想去，曾家辉还是决定用大老板的身份去煤矿投资。 但曾家辉并没打算直接去找同安的主要官员。他若是主动找上门，那就不会被重视了。 吸完了香烟，曾家辉就让李萧阳把李响和张军找了过来，让他们去查查同安的哪些地方黑煤矿最多。 除了要查明这些，还要多收集一些同安的各方面信封。 曾家辉则是不去管这些，而是让李萧阳陪着他去逛逛走走。 这是曾家辉做事一惯的风格，任务越艰巨，他就越能放松心态，这是因为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他若是无法放松心态，就就会变得焦躁紧张，事情也会按照不好的方向去走。 若是放松了，反而事情还会往好的方向去走。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就听到了外面鞭炮声大作，他打开了窗子，探出头去看，就看到了在酒店外面停了很多辆豪车，多了没有，一百辆豪车是足有的。 第1833章 贼头 这些车子的车身上都贴着大红的喜字。 看来，这是有人家有喜事要办，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会有这样的大排场。 但这些都跟曾家辉没什么关系，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招呼李萧阳下楼。 两个人下了楼，就看到了很多人都涌入到了宾馆中，大厅也变得十分的拥挤了起来。 曾家辉才走了几步，就有一个人直接撞到了曾家辉的身上，还不等曾家辉说话，就听那个人吼道，“你特么的走路不带眼睛吗？” 李萧阳脸上的肌肉跳了两下，眼中闪过了一抹凌厉的冷光来，只听那个人说道，“小黑，今天是老大的大喜之日，你别找事。” “曹尼玛的，算你运气好，外地狗。”那个小子恶狠狠地看着曾家辉，怒骂了一句，然后就走了。 对此，曾家辉并不在意，他转头看了看动怒的李萧阳的，对他说道，“萧阳，我们看看热闹。” 李萧阳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随后，曾家辉就同李萧阳挤到了门口，曾家辉看了一眼显示屏，就见上面写着，“热烈庆祝陈启辉先生新婚大喜。” 看着这行字，曾家辉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来，他不明白，这个恭贺词上为什么没有新娘的名字。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有人大声喊道，“辉叔来了。” 听到了这个人的喊声，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就都顺着方向看了过去，就看到了凯越酒店大门口的位置空了出来，一辆保时捷停了下来，一个小弟急忙上去打开了车门。 一个男人从车子里面走了出来，这个人看起来大约五六十岁的样子，人长得还算可以，穿着十分的考究，脸上带着笑容，但眼神中却隐藏着阴鸷。 看到了这个男人，曾家辉只觉得有些反胃，他保养的是很不错，但也一眼能看得出来他的年纪，都一把年纪了，还搞什么结婚庆典，这特么的是什么鬼啊，也不知道这货结婚几次了。 李萧阳小声嘀咕了一句道，“也不知道样的女人肯嫁给这个家伙。”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个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出去走走。” 说着话的功夫，就看到一辆奥迪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车子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十分的儒雅。 陈启辉站在原地未动，只是笑呵呵的看着来人。 曾家辉看了看那个人，不禁微微一怔，他跟这个人从未有过交集，也未曾见过面，但他却在市政务网站上见过这个人的照片，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罗继书。 罗继书紧走了几步上前，他笑呵呵的说道，“陈总，我来的时间还不算晚吧？” “来的刚刚好。”陈启辉淡淡的说道。 说完了话，他这才伸出了手来，跟罗继书握了握手，然后看向了罗继书的身后。 罗继书急忙低声说道，“曹市长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参加，他来不了了，请陈总多包涵，他让我代他给陈总你道喜。” 陈启辉淡淡的看了一眼罗继书，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但很快的，陈启辉就笑道，“罗书记，里面请。” 看到了这里，曾家辉的神色就有了微微的变化，他低声对李萧阳说道，“你查查这个陈启辉，看看他的底细。” 这个陈启辉很嚣张，市政法委书记在他的面前似乎都没多少面子，从这不难看出，这个陈启辉的手中一定是有底牌的。 李萧阳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就把这照片发给了一个人。 做好了这些之后，李萧阳就把手机收了起来，然后跟着曾家辉出了酒店，在街路上逛游了起来。 那个黑子径直走到了吧台前，服务员见他来了，急忙低下了头，不敢看黑子。 黑子的眼神里面闪过了一抹邪恶的光来，他色眯眯的看着女服务员的衣领处，见里面的肌肤白皙，沟壑深深，就笑得越发的邪恶了起来，他说道，“怎么，你不欢迎你黑子哥吗？” 服务员急忙说道，“怎么会不欢迎您的，黑子哥。” “今天晚上这里有没有亮的？”黑子又问道。 女服务员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曾家辉住的房间号告诉给了黑子。 曾家辉很帅气，又很有钱，这样的男人的确是女孩子最喜欢的一种男人，但这个女服务员却是不敢有半点隐瞒。 若是招惹到了这个黑子，那可就有他好受的了。 黑子一听，顿时就乐了，他对女服务员说道，“给我留个房间。” 言罢，黑子就转身走了。 女服务员盯着黑子的背影看，脸色变得越发的不好看了起来，可他现在也没任何办法反抗，他被陈老板的手下给看中了，他又能如何呢？就只能任命了。 李萧阳这边很快就得到了回信。 在同安，这个陈启辉可是跺跺脚，整个同安就颤三颤的人物。 这个陈启辉不是土生土长的同安人，他在六年前来了同安，带着十几个兄弟，他们在到了同安之后，就靠着不要命的打法，在同安打出了一片天下出来。 在同安的灰色世界中，也是大佬级别的人物。 不过，这个陈启辉到是一个有见地的人，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在灰色地带混生活，永远都要过刀头舔血的日子，只有找到保护伞，做生意才能走的更远。 所以，他就想要找到一个保护伞。 在他混出了名头之后，就用钱打开了一条通道，找到了保护伞。 有了保护伞之后，陈启辉就动用了手段，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就把同安的灰色地带给统治了，成了同安地下世界的霸主。 肃清了黑道，这也让一些官员有了政绩，这对于这些官员来说，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这些都在曾家辉的预料之中，这些也引不起曾家辉的什么兴趣。 但曾家辉却是注意到了陈启辉的另外一个身份，这个家伙竟然是同安德利煤矿的老总。 看到了这些之后，曾家辉的心头就是一动，立刻就有了盘算。 第1834章 失窃 就在这个时候，李萧阳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来，听对方说了几句话之后，脸色就变得十分的难看了起来。 放下了电话之后，李萧阳对曾家辉说道，“哥，我们进贼窝了。” 李响和张军两个人出去转悠了一圈，他们两个连着打了几辆出租车，想从司机的口中知道一下同安的大体状况。 出租车司机平常接触的人多，知道的也是最多的。 等两个人回了房间之后，就发现，他们带的装满了现金的箱子不见了。 这可是李响和张军没想到的事情，他们两个人急忙把情况反应给了服务台，然后又给李萧阳打了个电话。 曾家辉是不差钱的主儿，但箱子里面也有八十万现金，这个数目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说实话，曾家辉是真的没想到，这家酒店竟然会是一个贼窝子，会出这样的事情。 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急忙打车回了酒店，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酒宴已经散局了。 才走到酒店里面，曾家辉就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钱少唐。 钱少唐见了曾家辉，不由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兄弟，我们又见了，哈哈。” 此刻，李响正在跟前台交涉，可交涉了半天，却是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答复，这让李响十分的恼火。 可没有曾家辉的命令，他也不敢做什么，他这正着急心烦呢，就见曾家辉和李萧阳回了酒店。 李响急忙走了过来，开口说道，“何总，您来了。” 见李响的眉头紧皱，钱少唐就问道，“何总，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曾家辉点点头，径直走向了吧台，就看到服务生已经不是他们来的时候的那个服务员了，就皱起了眉头来。 那个服务员一脸懵逼的看着曾家辉等人，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经过了一番交涉之后，还是没什么结果，曾家辉就提出要看监控录像，但那个服务生却说酒店监控坏了，根本就不管用。 钱少唐听到了这里，方才知道，曾家辉他们放钱的箱子不见了。 八十万不是什么小数目，对于他来说倒是不多，但不管怎么说，这家酒店都是四星级酒店，在这样的一家酒店里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酒店方竟然就只让一个服务员来跟曾家辉他们对话，这未免做的就太过分了。 钱少唐登时就冷下了脸来，他冷声道，“让你们经理出来。”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就是酒店经理，有什么话找我说。” 酒店服务员急忙说道，“陈经理，这几位客人说他们放在酒店房间里面的箱子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呢？谁敢在凯悦酒店找不自在呢？”那个男人说道。 这个姓陈的经理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四肢发达，满脸都是肥肉，身上的西装紧紧的裹着他肥胖的身体，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那个服务员的确看到曾家辉他们几个人拿了箱子进的酒店，但箱子里面有没有钱，服务生就不知道了。 箱子里面有八十万现金，这事是千真万确的，再有就是，房间门并没有被撬开的痕迹，那么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酒店方监守自盗。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令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李响低声对曾家辉说道，“我已经报警了。” 李响说话的声音不高，但却被陈经理给听到了，他冷笑道，“报警处理就最好不过了，免得影响酒店声誉。” 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他这是把曾家辉他们给看成了无赖了，认为他们这就是在讹人。 很快的，警方的人就到了，他们对现场勘查了一番之后，也没查到什么。 一旁的钱少唐不冷不热的说道，“看来，这同安的治安还真不是一般的差，人才来，钱就被偷走了，这样的地方，可不太适合投资。” 曾家辉不紧不慢的说道，“萧阳，我们去市政府。” 带队的警察和酒店经理听了曾家辉的话，脸上全都露出了无所谓的样子来，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都是被贼给惦记上了，钱丢了就是丢了。 再有就是，酒店经理同政法委书记罗继书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这几个人不过就是外地来的客商而已，他们去了又能讨得到什么好处呢？ 但当酒店陈经理看到了曾家辉他们的车子之后，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两辆车子都是限量版的豪车，再加上曾家辉那一脸的云淡风轻，这不禁让他暗暗嘀咕了起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启航走到了前台，对服务生说道，“小李，你把这几个人的资料拿给我看。” 随后，他就对带队警察道，“王队，麻烦你查一下这个钱少唐和何军庭的按资料。” 带队警察答应了一声，就按照登记的户籍信息，查到了一些资料。 何军庭的情况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倒是那个钱少唐来头不小，名下有一家房产开发公司，身价数十亿，除了这个之外，手上还有很多土地资源。 看到了这些资料之后，陈启航就皱起了眉头来，暗道，“这样一个身价数十亿的大老板怎么会一个人跑来这里呢，他难道就不怕被人给绑架吗？” 曾家辉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市政府，但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这里早就没人上班了，就只有几个值班人员和警卫。 现在，曾家辉的身份很平常，就只是一个投资商而已。 这些值班人员和警卫都是一些小人物，面对这样的情况，曾家辉也没什么好办法。 钱少唐见了，就皱着眉头说道，“兄弟，这样吧，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他是市长秘书。” 曾家辉只能点头，然后对钱少唐表示了感谢。 曹市长秘书接到了钱少唐的电话，在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也没太当回事，他认为这不过就是小事一桩而已。 第1836章 傀儡市长 曹海荣知道，很多事情是急不来的，现在他就算再着急，也没什么好办法。 现在，他是一定要把这个投资商给留下的。 曹海荣对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何总，若是你明天有时间，就来市政府坐坐。”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我一定会来的。” 言罢，曾家辉转身就走了。 看着曾家辉转身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曹海荣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了起来。 他现在是市长，可在投资商的面前，他却是要放下身段来说话，这种不得已让曹海荣颇为无奈。 他来了同安做市长，本是带着雄心壮志来的，可他却是没想到，市委书记柴金华却是只手遮天，他根本就无法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展工作。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傀儡市长，手里面根本就没什么实权。 就在刚才，罗继书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了，并没有当面反驳顶撞他。 在同安的这些常委中，也就只有副市长方友德还算是很正直的一个人，再有就是军区政委安建刚了，但安建刚却是从来都不敢政事。 剩余的那些常委全都紧密的团结在了柴金华的身边左右。 现在，曹海荣是急需政绩的，只有这样，他才能抬得起头来做人，才能在同安这块地方能挣得一席之地。 这些，曾家辉并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其实，曾家辉是不想一来同安就同市政府的人接触的，但因为了这件事，他就可以正常跟市政府的领导接触了。 从曹海荣的态度上，曾家辉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来了，他觉得在同安，曹海荣的地位并不高。 但曹海荣给他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曾家辉从来都不是一个以第一印象看人的人，他已经盘算好了，等明天他来了之后，再把市委书记柴金华给逼出来见他。 他们能顺利的见到曹海荣，说来还是要感谢一下钱少唐的，若是钱少唐没帮他联系到曹海荣的秘书，他只怕还见不到曹海荣呢。 上了车之后，李萧阳问道，“哥，我们要直接回酒店吗？”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突然，从路边的小巷子里面窜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的头发乱蓬蓬的，脸上乌漆墨黑的，他一冲出来，就直接撞在了曾家辉的车子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个人已经栽倒在了地上。 李萧阳见了，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急忙停下了车子，打开了车门，冲出去去查看那个人的情况。 曾家辉也急忙跟着下了车，他在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之后，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不等曾家辉发话，李萧阳就已经把人给抱到了车子后座上，然后，李萧阳就发动了车子，车子急速行驶而去。 大约过了三分钟之后，就从小巷子里面跑出来十几个人，他们的手里面都拿着家伙，四下看看，为首的两个人点头示意，然后分成了三批人，往前追去。 车子开出了大约五分钟之后，那个人这才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见他醒转了过来，曾家辉这才低声问道，“秦文仪，你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问题？” 刚才，秦文仪跑的很急，就直接撞到了车子。 李萧阳的车技非常好，并没有重重的撞到秦文仪，就只是撞破了他的头，秦文仪这才被撞得暂时晕死了过去，人其实并无大碍。 秦文仪张开了眼睛，他在看清了眼前之人是曾家辉之后，不禁眨巴起了大眼睛来，他还以为，他现在是在做梦呢。 但很快的，秦文仪就反应过来了，他根本就不是在做梦。 不等开口说话，秦文仪的脸上就爬满了泪水，他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你快想办法救蓉蓉姐啊。” 在这里遇到了秦文仪，这让曾家辉倍感意外，秦文仪又是如此一个样子，就更让他心里不安了起来。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秦文仪去卧底引包嘉伦动手的那一次了。 但曾家辉却是没想到，秦文仪在清醒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他去救自己的妹妹曾蓉蓉。 这让曾家辉的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也不知道曾蓉蓉和秦文仪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更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凶险。 曾家辉沉沉的问道，“文仪，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到了曾家辉，秦文仪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人已经镇定了许多，他就把事情的经过跟曾家辉说了一番。 原来，曾蓉蓉接到了消息，说同安这边的黑恶势力猖獗，黑煤矿横行，他就带着秦文仪来了同安，深入虎穴调查。 在知道了这些之后，曾家辉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个小丫头啊，可真是够冒失的了。这些搞黑煤矿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些人的手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了，两个女人跑到这里来又能查明什么呢，就算是真的查到了什么，又怎么能全身而退呢？” 见秦文仪没什么大碍，曾家辉就改变了主意，不准备带着秦文仪去医院了。 在同安，是没什么人能信任的，在这种情况下，曾家辉就让李响找了一家小宾馆入住了。 秦文仪逃跑的时候太过匆忙了，根本就记不清楚他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曾蓉蓉现在在什么地方，秦文仪也说不清楚。 这就让曾家辉有些头疼了。 至于报警，曾家辉压根就没想过，他看到了罗继书同陈启辉的关系密切，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人不太守规矩了。 曾蓉蓉和秦文仪一到同安吗，就已经落入到了某些人的监控范围之内了，然后就被控制住了，秦文仪能逃出来，这绝对是一个奇迹。 现在，曾家辉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营救曾蓉蓉了，他还是决定先把秦文仪安顿下来，保证他的安全再说。 此刻的罗继书满脸的怒容，他到了酒店，就直接找到了陈启航，颇为恼火的说道，“陈总，那个何军庭是曹市长的座上宾，你就别动他的歪心思了，赶紧把那八十万拿出来吧。” 第1837章 被耍了 陈启航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他瞪着眼睛，没好气的对罗继书说道，“罗局长，你没搞错吧，我陈启航怎么能看得上那么点小钱，若是我看得上那点儿小钱就去开黑店了。” “我没说是你动了那钱了，但你手下的那帮人都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吗？”罗继书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你知道应该则么做的。” 陈启辉还真没把罗继书放在眼里，但陈启航还真不敢，他听了罗继书的电话，就拿起了手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开口说道，“黑子，把兄弟们都喊来。” 黑子一听，顿时就变得无比的兴奋了起来，“哥，是不是有什么节目啊。” “有你大爷的，你赶紧让人都过来。”陈启航没好气的说道。 黑子被骂了，但他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那个装钱的箱子沉甸甸的，一想到那箱子里面全都是钞票，黑子就是一阵的兴奋。 看来，他搞了个磁卡开门，还是挺不错的。 黑子放下了手机之后，就把那个箱子塞到了衣柜里面，然后就开始拨打起了电话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几十个兄弟就到了酒店。 陈启航冷冷地看着这几十个兄弟，开口说道，“今天，有位客人的箱子被提走了，里面装了八十万，不管是你们中的哪一个把钱给拿走了，都赶紧给老子送回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若是不主动拿出来，被我给查到了，你们可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他的话才出口，在场的一众小弟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脸上都带着怒意。 其实，他们这些在黑道上混的，也是有规矩的，被当做是贼，这是他们不能忍的。 黑子在人群中叫的最凶，一副跟本就没人拿钱的样子。 陈启航对罗继书摊手，颇为无奈的说道，“罗书记，你都看到了吧，我手底下的这些兄弟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罗继书紧紧地皱着眉头，内心也有些不安了起来。 曹海荣在同安是个傀儡不假，但在表面上，他跟柴书记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现在，投资商一到同安，钱就丢了，他这个公安局局长若是查不出什么来，就很容易被诟病，就算是柴金华也不好替他说话。 再有就是，他刚才已经拍了胸脯了，说他一定会找到那笔钱的。 越想，罗继书的脸色就越阴沉，他冷冷的看着陈启航，开口说道，“陈启航，这件事若是到了你哥哥那里，你只怕也不好说话了吧。” 陈启航毫不在意，钱又不是他拿的，他有什么不好交待的呢。 黑子听了此言，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了起来，陈启辉是怎么对付敢违逆他的手下的，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陈启辉是混黑道的，但他也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从来都不会偷盗。不止如此，他对手下人也有严令要求的，不允许手下人做偷鸡摸狗的勾当。 他手下若是犯了这样的错，被他给抓住了，那被剁成碎块丢了喂鱼都有可能。 黑子的眼珠乱转，一看就是心里有鬼，他的表情全都落在了陈启航的眼中陈启航在心里暗骂不已，但他还是说道，“罗局，你给我一些时间，明天我就给你个交待。” 罗继书是个明白人，他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说道，“明天，就是你哥的大喜日子，你可别搞出什么事情来。” 陈启航道，“我明白。” 等罗继书走了之后，陈启航就看了一眼黑子，然后对手下人说道，“你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黑子，你跟我来。” 黑子听了这话，身子就是微微一颤，他知道这一回可是真要坏事了。 不过好好的是，陈启航要把他哥哥陈启辉好说话一些，既然陈启辉让他跟着去，那就说明陈启辉在给他机会了，只要他把钱交出来，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想到了这里，黑子就打定了主意了。 一进到办公室，黑子就直接跪了，他耸拉着脑袋说道，“哥，这事是我做的。” 陈启航的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我猜就是你干的，我哥定的规矩，你给忘了吗？”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我妈得了肺癌，治病需要很多钱，我也是一时糊涂，这才做了这样的事情，老大，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黑子随口编起了谎言来了。 陈启航知道黑子就是在胡说八道，他对他老娘压根就是不管不顾的。但这个小子却是没少卖力气帮他做事，他也不好因为这件事，就要了他的性命，他沉沉的问道，“钱你没动吧？” “没动。”黑子急忙说道。 “你赶紧把钱拿过来，这事我不会跟我哥说的，快点儿的。”陈启航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黑子听言，急忙出了房间。 他拿出了那个箱子来，满眼的肉疼，这可全都是钱啊。 黑子打开了箱子，不禁拿出了一沓钱来，可当他把那一沓钱拿出来之后，顿时就愣在了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差一点儿就瞪出了眼眶了。 这箱子里面最上面的那层是钱，下面根本就不是什么钱，全都是银行的练功卷。 这一次，黑子是真的懵逼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箱子里面竟然还藏了这样的猫腻。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陈启航打过来的，他说道，“黑子，你小子怎么还特么的不回来啊，你该不会要跑路吧。” “哥，我可不敢跑路啊，这箱子里面都特么的是练功卷啊……”黑子语无伦次的说道。 “你特么的说仔细点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启航一听，也有些懵逼，不觉得问了一句。 听黑子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陈启航也懵逼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黑子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了，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就说道，“你先把箱子拿过来。” 第1838章 自掏腰包 当陈启航看到了箱子里面的东西之后，陈启航顿时就反应了过来，他知道，黑子这是被人给摆了一道了。 转念想想，这事也没什么毛病，在现如今的社会来，又有哪个人会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上呢。 更不会把装有这么多现金的箱子放在房间里啊。 再有就是，他知道黑子这个人是贪财不假，但是个粗人，他是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去找练功卷来糊弄他。 陈启航一脸的阴沉，过了好半晌，他这才说道，“黑子，你被人给算计了，但话说回来了，你若是不做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被人给戏耍了，这事我给你摆平，你不用管了。” 听了陈启航的话，黑子“噗通”一声，就给陈启航跪下了，他的嘴唇颤抖，带着哭腔说道，“航哥，我……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了……我……以后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 “行了，就这样吧。”陈启航淡淡的说道，然后摆了摆手，示意黑子可以走了。 陈启航自掏腰包，把八十万补齐了，装好了箱子，这才给罗继书打了个电话，对他说钱找到了，说是服务员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箱子，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就拿了回去代为保管了。 昨天有些不碰巧，那个服务员在事发的时候，不当班，又忘记跟主管说这事了，所以，这才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罗继书并不在意这是不是借口，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钱，只要钱追回来了，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在拿到了钱之后，罗继书就把这事汇报给了曹海荣。 当然，在汇报这件事的时候，他也把陈启航的那番说辞说了一下，这样也好解释。 对这个解释，曹海荣也是可以接受的，这样说还是比较合适的。 李响在得知了钱都找到了之后，满脸的错愕，那箱子里面到底有没有钱，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他觉得箱子里面放那么多现金不太合适，就跟李萧阳说了一下，把钱给存了起来，弄了些练功卷放在了里面。 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竟然能白赚了八十万。 而曾家辉对此却是毫不知情，第二天一早，他就跟曹海荣取得了联系，然后到了市政府，跟曹海荣谈了谈。 这次的失窃事件处理的非常不错，曾家辉对此也是非常满意的，随后，两个人就谈起了投资的事情来。 在招商引资这一块上，曾家辉可是行家，在说起这个话题之后，曾家辉是侃侃而谈，这些都要比曹海荣高出很多。 曹海荣在听了曾家辉的一番话之后，心下也是暗惊不已。 曾家辉看了一眼曹海荣，笑呵呵的说道，“说实话，同安的投资环境很一般，但同安却是有着天然的优势，这里的煤矿资源非常丰富，正是这一点这才吸引到了我。” 听了曾家辉的话，曹海荣的脸色就有了变化了。 曾家辉知道曹海荣为什么会如此，他故意问道，“怎么，曹市长，您不欢迎吗？” “不是这样的。”曹海荣笑了笑，敷衍了一句。 他话是这样说的，但心里却在打起了小算盘来，现在，同安的煤矿产业都被陈启辉掌握在了手中，那些小黑煤矿能私自开采，都是得到了陈启辉的允许的，若是没有陈启辉的允许，这些小黑煤矿根本就不敢开。 若是有人想要参与进去，只怕是会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在他才来同安的那一年，就有人来了同安，想要开采煤矿，但结果却是一死二伤，被陈启辉的手下连威胁再动刀子的恐吓下，就灰溜溜的离开了同安。 现在，曾家辉有想要淌这趟浑水，就让曹海荣有些头疼了。 最重要的是，同安的煤矿开采行业牵扯了很多人，大多数的官员都参与到了其中，也都有干股。 若是他让这个外来人搞这个，岂不是在跟这些人为敌吗？ 但现在，曹海荣也不敢对曾家辉把这些和盘托出啊，这要他根本就没法说。 不过，这个倒也难不倒曹海荣，他笑道，“何总，你要知道的，凡是涉及到了资源开采的这一块的投资，都是大事，我的跟柴书记商量商量。” 曹海荣会怎么回答，在曾家辉的算计中，他笑笑，开口说道，“我这个人做事就喜欢干脆一些，曹市长，你看这样好不好，把柴书记请过来，咱们面对面的洽谈一下这件事，就算投资不成，也能多交个朋友。” 听了曾家辉的话，曹海荣突然就觉得不是滋味了起来，这不是摆明了没把他放在眼里嘛。 但现在的形势也是曹海荣不能忽略不计的，而他现在也急需政绩，很迫切的想要得到这笔投资。 想到了这里曹海荣就说道，“何总，您稍等一下，我这就跟柴书记打个电话。” 言罢，曹海荣就拿着手机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也不知道他同柴金华说了些什么，大约过了一分钟之后，曹海荣就从里间走了出来，对曾家辉说道，“何总，柴书记请您过去一趟。” 曾家辉微微颔首，开口说道，“好。” 随后，他就跟着曹海荣走了出去。 在会议室里面，曾家辉见到了同安市委书记柴金华。 这个人的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人看起来比政务网上的照片略微显得瘦一些，黄白面皮，一双狭长的眼睛很是阴冷。 曹海荣对柴金华道，“柴书记，这位是从京城来的何总，他想要在同安投资做生意，何总说了，他若是搞投资的话，前期至少会投入十个亿左右。” 这样的投资金额在柴金华看来，还真不算什么，但能有人来同安投资，这还是非常好的一件事。 柴金华笑了笑，开口说道，“欢迎何总来同安考察投资，曹市长一定已经给何总你介绍过了相关政策了吧。” “不满柴书记你说，我之所以会要求来见你，就是因为我感兴趣的是煤矿产业。”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第1839章 我不回去 柴金华看了一眼曾家辉，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个还是有些难度的，在同安，有两个煤炭开采企业，一个是省控的矿业集团公司，一个是同安市属的矿业公司。” “也可以这样说，这两家企业已经把同安的矿业资源都掌握在了手中了，何总你想要投资矿业，可是有着很大的风险性的哦。”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柴书记，你的提醒和关心我知道，但我也把话说明白些吧，在来同安之前，我还是做了些准备的，据我所知，同安矿业公司在六年前被收购了，手中有数十家煤矿。” “除此之外，在同安还有很多小黑煤窑，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同安的煤矿资源如此的丰富，也不差我一个人来投资，再有就是，我来投资，做的是正规企业，相关手续我是会全部办好的，绝不会私自采挖。” 听了曾家辉的话，柴金华的脸色就有些微微的发沉了，他能听得出来，眼前的这个何军庭是话中有话啊。 同安的煤矿开采情况同曾家辉说的一般无二，这家集团公司的确是手续不全的。现在，国家出台了相关政策，很多手续都不给审批了。 同安煤矿公司的证照还是以前用的，根本就没能变更。这其中最要命的是，这家集团公司牵扯了很多相关人员和行业。 柴金华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何总，您对这个行业很感兴趣，也想来同安投资，对此，我是表示欢迎的，但你刚才说了，你对国家的相关政策也是做了些了解的，相关的手续办不了，政府对此也是帮不上你什么忙的。还请何总你能理解政府的难处。”柴金华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一听这话，就笑了，开口说道，“我既然说我要投资煤矿开采业，自然是有路子的，柴书记，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去看看实地情况。” “好，那我就不留何总了。”柴金华道。 等曾家辉走了之后，柴金华的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曹海荣开口说道，“曹市长，这一次我可是要批评你了，你是知道的，现在上面对煤矿的开采控制的非常严格，你这样做，我们市委市政府就会陷入到被动中，以后的工作还要怎么做。” “曹市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也想要干好工作，可工作也不是这么干的啊。” 被柴金华给狠批了一顿，曹海荣也觉得老脸无光，他涨红着脸，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在同安，他是没什么话语权的，柴金华怎么批评他，他都得听着。 等曹海荣走了之后，柴金华就皱起了眉头来，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吸完了一根烟，他就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柴金华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笑容来，他说道，“朴省长，我是柴金华，您好，我给您打电话，是想要跟您汇报一件事。” 随后，他就把曾家辉来了同安，想要投资煤矿的事情跟朴省长说了，然后，对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就说道，“好，回头我就把他的身份证传过去。” 放下了电话之后，柴金华就又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出了市委，曾家辉就皱起了眉头来，他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其中是有问题的。 那个同安能源公司的董事长陈启辉他见过，从种种情况上，不难分析出来，同安的领导班子是很有问题的。 回到了酒店里面，曾家辉就坐在了窗前，他一边看着窗外污蒙蒙的天空，一边吸着烟，脑海中回想起了江海天跟他的那番谈话。 江海天把话说的很明白，让他来同安，不是让他来肃清这些黑煤矿的，这是不需要他动手的。 这话江海天就说到了一半，并没有往下说。 但曾家辉却能从中听得出来，江海天让他来同安，是有整治目的的。 同安不过就是一个地级市而已，一个市委书记带的领导班子，在上层人物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看来，这其中一定还牵扯到了更高一层的人物了啊。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他从中似乎已经看到了什么。 只不过，他才来同安一天多的时间而已，他能看得到的东西和所获取的资料还是非常有限的。 现在，他的所有想法，也都只是猜测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起了手机一看，见是江海天打来的电话，他急忙接了起来。 电话一接通，江海天就说道，“家辉，你还好吧。” “我没事，挺好的。”曾家辉回答道。 江海天的话锋突然一转，他对曾家辉说道，“你现在立刻回京，这件事暂时先放放。” 曾家辉听言，顿时就愣住了，不由得问道，“江叔叔，为什么啊？” “没有什么为什么，这是我的命令，你马上回京。”江海天沉沉的说道。 内情他是不方便对曾家辉说的，就只能说是命令了。 “江叔叔，我不能回去。”曾家辉沉沉的说道。 江海天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问道，“为什么不回来，你是查到了什么吗？” “我刚刚有了一些头绪，但江叔叔，你听我说……”曾家辉沉沉的说道，他把曾蓉蓉的事情跟江海天简单的说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江叔叔，我一定要把我妹妹救出来，我不能回去。” “可是……”江海天听言，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说道，“你就没想过，他可能已经……” 曾家辉沉沉的说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他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就更不能走了。” 江海天听出了曾家辉语气中的坚决，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突然，他就笑了，他说道，“好，你说如何就如何，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只要有需要，就只管开口，另外，省军区政委霍庆刚是可信之人，你若是有事，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 第1840章 特别行动 “谢谢江叔叔。”曾家辉急忙说道。 此刻，他就有了底气了，有军区在他的身背后，他就无所畏惧了。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鞭炮声齐鸣，听到了鞭炮声，曾家辉这才想起来，今天是陈启辉的大喜日子。 这让曾家辉不禁有些好奇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做这个陈启辉的老婆呢。 陈启辉是同安的地下世界的皇帝，又是同安集团的董事长，在同安是跺一脚就颤三颤的人物，他娶个小娇妻，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曾家辉好奇的却是，这个陈启辉看中的女人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看向了窗外，就看到，在酒店外面的街路上，都是豪车，在最中间的一辆车子，是限量版的兰博基尼。 车门在二分钟之后停在了酒店门前，车门打开，穿着一身西服的陈启辉下了车，这个样子的他倒是跟昨晚完全不一样了。 穿着西装的他多了几分风度，再加上他的满面春风，这让他的人看起来要比实际年纪年轻不少。 这个时候，新娘子走了下来，当曾家辉看到了新娘的脸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瞳孔在瞬间就收缩了起来。 曾家辉做梦都没想到，在这个新娘子竟然是他妹妹曾蓉蓉。 曾蓉蓉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礼服，脸蛋上的妆容精致，把他显得越发的漂亮了。但曾家辉在他的脸上却是没看到一丝的笑容。 曾蓉蓉下车之后，就扫了一眼四周，那眼神中似乎是带着惊惧之色，也像是在求救。 但曾蓉蓉却十分清楚的知道，这里可是同安，在这里是没人能救得了她的。 现在，曾家辉的脑子里面就在想一件事，他在想要如何才能把曾蓉蓉给救下来。 曾家辉的眉头紧皱，他背着手在地板上来回的走动着，想着办法，可想来想去，却是没一点儿头绪。 他急忙把李萧阳叫了过来，把新娘子是曾蓉蓉的事情说了。 李萧阳听了，也是大为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曾蓉蓉会成为陈启辉的新娘子，他皱着眉头，沉沉的说道，“救人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若是这样做的话，只怕闹出的动静会太大了。” 此刻，曾家辉却是再也顾不得许多，他沉声道，“只要能把人给救走，出什么事情我兜着。” 李萧阳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手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接通之后，就听他说道，“凯越大酒店，把新娘子抓走，速度越快越好。” 曾家辉没问李萧阳具体是谁来做这件事，怎么做，但曾家辉相信，李萧阳一定会有办法把曾蓉蓉给救走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着。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之后，街路上突然响起了鸣笛声，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有两辆卡车停在了凯越酒店门口。 车子停了下来，就从车上跳下来三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子，这些个男子都戴着帽子和面罩，就只露出了一双双冷厉非常的眼睛。 令在场的人都感到心惊肉跳的是，这些人的手中拿着的武器都是热武器。 他们下了车子，直接就冲进了大堂。 来参加婚礼的人，在听到了动静之后，全都站了起来，看向了这边。 陈启辉的一众手下，全都冷了脸，目露凶光的看向了闯进来的这三十多个人。 陈启辉的脸一沉，开口说道，“都别动。” 他是精明人，在他结婚的日子，他可不想搞出什么事情来，最令陈启辉忌惮的是，这些人的眼神冷厉，浑身上下杀气很浓，一看就是手上沾过血的存在。 最要命的是，他们的手中拿着的可都是真家伙，热武器，他们若是再把他们的那一套摆出来，只怕这里就会血流成河。 陈启辉沉沉的说道，“诸位，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不知道诸位来有何贵干啊？” 在同安，陈启辉是个人物，他不只是地下世界的皇帝，还是政协委员。 今天这样的一个局面，他自然是要站出来说话的。 不过，令陈启辉没想到的是，这些人根本就不给他面子，也不说话，而是把枪口全都对准了他，枪栓被拉动的声音在同时响了起来。 大厅里面原本十分喜庆的氛围，在此刻顿时就变得无比的紧张和凝重了起来。 市委副书记路通海和政法委书记罗继书都在，他们两个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路通海低声问道，“老罗，你们今天有行动？” “没有啊，省厅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啊？这什么情况，我下去看看。”罗继书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明所以。 罗继书下了楼，就看到了楼下的这个场面，他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这什么情况啊，这分明就是要动手的节奏啊。 “我是同安市的公安局局长，你们是哪个部门的？”罗继书自报家门，脸色阴沉。 但令罗继书没想到的是，对方的三十几个根本就不理会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手里面拿着一把mp5，一双眼睛冷戾非常，凡是被他扫过的那些亡命之徒，一个个的全都胆寒了起来，后背上冷汗直冒。 这绝对是一种气场上的碾压。 那个人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曾蓉蓉的身上，他冷声道，“就是她，带走。” 他的话音才落，就有几个队员冲到了曾蓉蓉跟前，用枪指着他，然后给曾蓉蓉戴上了一副冰冷的手铐。 给曾蓉蓉戴上了手铐之后，这些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就要带走曾蓉蓉。 陈启辉一见，顿时就大声喊了起来，“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随着他的一声喝喊声落下，大厅内顿时就乱了起来，那边的罗继书也打过了电话，让人立刻赶过来。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沉声说道，“我们是公安部的人，这个人是个通缉犯，我们已经盯了他很长时间了，你们若是敢上前，就是在阻碍执法，我认识你们，枪子可不认识你们。” 第1842章 制定行动计划 曾家辉一看电话号码，急忙走到了一旁的房间中，接起了电话来，很是恭敬的说道，“领导。” “家辉，我接到了线报，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不能在留在同安了，你若是继续留在同安，非但做不了什么，还会有性命之忧。”汤中和沉沉的说道。 曾家辉道，“领导，这边还有个情况，我跟您汇报一下。” 随后，曾家辉就把曾蓉蓉的事情说给了汤中和听，还说了他们要去别墅去拿陈启辉犯罪的罪证。 汤中和沉声道，“不行，你不能再留在同安了，马上回来，我现在就安排公安部的人过去，这件事交给他们来做。” 汤中和得到的消息非常准确，柴金华在没查曾家辉之前，并没有想到，曾家辉是用了假身份来的同安，他就只是想要查查曾家辉的底细。 令柴金华没想到的是，曾家辉的身份证才传过去，就被常务副省长给认出来了，这个人哪里是什么何军庭，他分明就是国务院常务秘书长曾家辉啊。 发现了曾家辉的真实身份之后，柴金华顿时就变得无比的紧张了起来，眼皮“突突突”的乱跳，他十分清楚知道，曾家辉在这个时候，选择隐瞒身份，跑到同安来，还说要搞什么投资，他的用意已经非常的明确了。 这几年来，同安大力发展煤矿开采业，gdp翻番，柴金华是市委书记，他十分清楚都知道，在这些数字背后隐藏了多少罪恶，又有多少人的性命和血泪。 但柴金华却是已经深陷其中，想拔腿根本就拔不出来了。 柴金华在任期间，收受贿赂已经超过了五个亿了，而这也就仅仅只是同安煤炭开采集团给他的贿赂。 他能在同安如此的嚣张，能让同安一直都保持现状，这也跟省里的高层的保护有着莫大的关系的。 曾家辉隐藏了身份来了同安，若是真的被他给查到了什么，那西山省就会迎来一场大的风暴，柴金华又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此刻的柴金华背着手在办公室里面来回的走动着，心里面就跟被油给炸了一般，坐立难安。 柴金华十分清楚的知道，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能动曾家辉的。曾家辉可是正部级干部，若是他在同安丢了性命，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就算搞死了曾家辉，还会有人来同安，并且力度会更大，这怎么能不让柴金华害怕呢。 终于，柴金华不再走到了，他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罗继书的电话，让他马上到他的办公室来。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面商议了二个多小时，罗继书这才面色沉沉的走了出去。 曾家辉执意要留下来，他一定要把证据拿到手。 对此，汤中和也是颇为无奈的，汤中和就只能给他下令，令他第二天必须回京。 这边，曾家辉同曾蓉蓉等人商量了两套方案。 第一套方案就是曾蓉蓉回去，就说抓错人了，骗得陈启辉的信任，然后再找机会把证据给拿回来。 曾蓉蓉才说出这个方案来，众人就全都提出了反对意见来。 曾家辉不由得笑道，“你这个丫头啊，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那个老家伙了啊？想要做富太太啊。” 曾蓉蓉气的脸都白了，他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哥，你胡说什么呢，真是越老越没正形了。” 一众人听言，全都笑了起来。 李萧阳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强攻。 可他们现在人手不够，想要强攻陈启辉的别墅，还真有些难度。 再有就是，陈启辉现在是政协委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他家搜查，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上面若是同意强攻的话，自然有人会去做的，也不用他们去做啊。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让李萧阳晚上潜入到陈启辉的别墅里面，去把那份文件找出来。 想来想去，这几个办法做了一番比较之后，还是这个办法比较稳妥一些。 随后，几个人又详细的制定了一下方案，方案定下来之后，大家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直到此刻，曾家辉这才问起了曾蓉蓉和秦文仪两个人到了同安的经历。 在四个月前，曾蓉蓉看到了一则报道，这则报道中提及到了同安黑煤矿的一些问题，对此，曾蓉蓉很感兴趣，他就带着秦文仪来了同安。 原本，他们两个人以为黑煤矿的事情没那么复杂的，但却是没想到，等他们到了同安之后，就遇到了诸多的阻挠。 通过正常渠道是无法获取黑煤矿的内情的，秦文仪和曾蓉蓉两个商议了一下，就决定暗中调查。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却是没想到，在同安到处都有陈启辉的眼线，曾蓉蓉和秦文仪两个人做事很小心，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两个人还是被陈启辉给抓住了。 也是陈启辉对两个人动了色心了，若不是如此的话，曾蓉蓉和秦文仪两个人只怕早就没命了。 曾蓉蓉非常聪明，也会审时度势，他就利用了陈启辉的这一点，跟他周旋，不得不说，还是非常有效果的，陈启辉并没有为难曾蓉蓉和秦文仪两个人，但他们两个人身上的他通讯工具却是全都被收走了。 不止如此，他们也被人给控制住了。 陈启辉对曾蓉蓉情有独钟，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待遇要比秦文仪好许多。 秦文仪被关进了小黑屋，曾蓉蓉则是被关进了别墅。 曾蓉蓉为了能让秦文仪有机会逃走，这才答应了陈启辉，说要嫁给他，当然，这也是有附加条件的，那就是不能为难秦文仪。 这种方法显然是无效的，不过，秦文仪却是十分的机灵，抓住了机会，逃了出来，但就算是如此，他逃跑的希望也是极为渺茫的。 若不是遇到了曾家辉，只怕秦文仪此刻已经没了性命了。 他们这这说着话呢，房门被推开了，李萧阳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脸凝重的说道，“哥，今天晚上的行动只怕不能进行了。” 第1843章 杀人灭口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然后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出去去探查情况了，陈启辉的别墅着火了，别墅直接被烧成了废墟了，现在火还没扑灭呢。”李萧阳沉沉的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道，“这摆明了就在杀人灭口。” 曾家辉彻底呆愣在了原地，曾蓉蓉也是一脸的懵逼，他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弄来的证据，就这样没了吗？ 他为了拿到这些证据，可是差一点儿就把人都给搭在这里了啊。 陈启辉很有可能已经葬身在火海中了，直到此刻，曾家辉这才意识到了，躲在暗地里的那双黑手是有多歹毒。 在之前，曾家辉若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是一定会跟对方斗到底的。 但此刻，曾家辉却是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黑暗，这中间绝对不是一家煤炭开采公司这样的简单，这其中可是涉及到了很多人的。 他的身份暴露了，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在仔细的斟酌了一番之后，曾家辉最终还是做出了回京的决定。 很快的，曾家辉就跟汤中和取得了联系，跟汤中和说了他的决定，汤中和要他在回京的路上一定要多几分小心才是。 曾家辉在电话中也说了他的疑惑，对此，汤中和是左顾言它，只说另有安排，并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曾家辉的车子才发动，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钱少唐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钱少唐在电话中笑呵呵的说道，“曾秘书长，祝您一路顺风啊。”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皱起了眉头来，他看着车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心里却有了另外一种想法。 难道，这个钱少唐是…… 这一路没发生什么危险，曾家辉平安回到了京城。 他开好了房间，安置好了秦文仪和曾蓉蓉两个人，又带着两个人买了换洗的衣物。最好了这些，曾家辉这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去同安，然后再回到京城，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而已，可这几天时间，却让曾家辉觉得特别的漫长。 这中间经历了很多惊险，但总算也没白去，他赚了八十万回来，还救了他的妹妹，同时还获得了汤中和江海天两个人的关心。 此行，对于曾家辉而言，还是收获颇多的。 不过，曾家辉也觉得有些遗憾，那就是没把这件事做完。 但现在的曾家辉却是跟之前的他有了很大的不同，大局观念已经变得非常的强了。 他知道了上面另有安排了，就不再一意孤行了。 晓彤对曾家辉的态度好了一些，其实，仔细看起来，这个小妮子还是长得颇为养眼的。 他长相颇为秀气，身材很傲人。 但对这个，曾家辉压根就不感冒，这个小妮子根本就不是他的菜。 也许，就是因为曾家辉的不在意，这才让晓彤对他的态度有了转变，这个小丫头在上街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盯着他看呢，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的衣服给直接扯开。 而曾家辉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李萧阳开车来了曾家辉的住处，在车上还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海天。 曾家辉急忙迎了出去，替江海天打开了车门，他忙说道，“江叔叔，您怎么跑来这里了，萧阳，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呢。” 李萧阳对曾家辉笑笑，并没有做什么解释。 只听江海天说道，“萧阳，去把酒搬下来。” “您老这是又把您珍藏的三十年的好酒带来了？”曾家辉笑嘻嘻的说道。 江海天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这个小子，还真是长了个狗鼻子，怪灵的。” 这个时候，晓彤也走了出来，他见了江海天，急忙满脸恭敬的说道，“江叔叔，您好。” 江海天看了一眼晓彤，然后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照顾家辉的起居啊。” “是的。”晓彤很恭敬的说道，“江叔叔，您要留下吃饭吗？我去弄点些菜。” 曾家辉看了一眼晓彤，开口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傻，赶紧做饭去。” 晓彤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曾家辉，就乖乖的做饭去了。 等晓彤进了厨房，曾家辉就问道，“江叔叔，您认识这个小丫头？” “他是苦孩子啊。”江海天看了一眼厨房里面忙碌的晓彤，颇为感慨的说道。 曾家辉急忙递给了江海天一支烟，帮他点燃了香烟，江海天吸了一口烟，笑呵呵的说道，“这个烟劲头很足啊。” 随后，两个人就聊了起来。 原来，晓彤在读高一的时候，家里遭遇了不幸，父母遭遇了车祸，就连一句遗言都没给晓彤留，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肇事司机还跑了。 在他父母遭遇到了不幸之后，是汤中和一直在资助他，他这才顺利完成了学业。 直到大学毕业之后，晓彤这才知道资助他的人是汤中和，他就要求来做汤中和的生活保姆。 这个小丫头是个犟脾气，只要他认准了的事情，他就会一直做到底，在他看来，他没什么好报答汤中和的，那就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把他当成父亲对待。 其实，汤中和是不认同的，这个小丫头是个大学毕业生，让他年纪轻轻的就做了生活保姆，这的确有些不太对劲。 可晓彤就是不听，对此，汤中和也是没法，最后，就只能把他给留了下来。 直到一个月前，晓彤这才知道汤中和的身份，这就让晓彤觉得难为情了，他是真的很怕汤中和误会他，误会他此举是在攀高枝，就说要去找工作。 晓彤的想法，汤中和自然能明白，他就让晓彤自己来做决定。 但在京城这个地方，可不是随便一个大学毕业生就能轻松找到工作的，在晓彤没找到工作之前，他就只能暂时留在汤中和身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了。 江海天来过汤中和的家里做客，闲聊的时候，这才得知了这个情况。 第1844章 事出反常 曾家辉看了看厨房里面忙乎的晓彤，很认同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有志气的。” “这话说的没毛病，在当今的社会中，这样的好孩子不多了。”江海天说道。 说到了这里，江海天就转移了话题，他说道，“我听萧阳说了你们去同安发生的一些事情，这经历可是很难得的啊。” “萧阳应该把事情的经过都给您说了吧？”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江海天看了一眼曾家辉，淡淡的说道，“怎么？你是心有不甘吗？” 曾家辉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说道，“是的。” “你小子是不知道啊，为了这事，总理都跟我和老汤发火了，他说我们两个人乱弹琴。”江海天看了一眼曾家辉，笑着说道。 听了这话，曾家辉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愕然之色来，他怎么都没想到，总理会发火。 若是这样的话，江海天和汤中和只怕是要被批评了。 江海天似乎一眼就看出了曾家辉的心中所想，他开口说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和老汤很不成熟啊？” “没有，我怎么敢啊。”曾家辉急忙说道。 江海天嘿嘿一笑，这才说道，“其实，我跟老汤这一次，的确是有些心急了，这里面有多少政治方面的原因我就不多说了，其实，我之所以会这样做，也是想看看你在总理的心里是什么位置。” “看来，他对你还是很关心的，对你的私人生活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曾家辉听了这话，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也不敢接话，就只能听江海天继续往下说。 私人问题是曾家辉的短板，他最怕江海天提起这个问题。 不过，曾家辉还是非常佩服江海天的，他此举可谓是一举两得啊，就连总理都被他给算计了。 “这件事就这样了，你不必再去追根究底了，也不要多想什么，你去同安的这一趟，已经打开了一个缺口了，也为了下一步的行动开了个头，在这一点上，你是有功劳的。”江海天吐了个烟圈，淡淡的说道。 曾家辉对同安的事情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但曾家辉却十分清楚的知道，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很多，已经牵扯到了当前的政治局面。 也可以说这是一盘大棋，同安甚至是西山省的那些官员，也不过就是这盘大棋里面的棋子而已。 但这其中还有一句话，那就是棋子也要守规矩。 “江叔叔，这样一说，我就觉得好过多了。”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其实，江海天是非常了解曾家辉的，知道他一定会心有不甘的，事情没处理好，他就回了京城。 也正是因为这个考虑，江海天这才来了曾家辉的住处。 听曾家辉这样说了，江海天这才放下了心来，他知道曾家辉这是完全没负担了。 过了不多时，晓彤就做好了菜，曾家辉和江海天两个人就边吃边聊了起来，两个人喝了整整一坛子酒。 等江海天走了之后，曾家辉就冲到了洗手间，狂吐了起来。 他一边吐还一边想，今天有点儿不对啊，才喝了三斤多酒，怎么就受不住了呢。 曾家辉哪里知道，这酒江海天是加了料了，里面有七十五度的原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曾家辉的工作就变得轻松了很多，他主要就是负责汤总理的工作的，但这其实也用不上他们做什么，他还有一帮手下呢，具体事情让他们做就好了。 曾家辉只需把握方向就行了。 不过就是一个月的时间，曾家辉就轻车熟路了起来，也跟手下相处的甚是愉快，秘书邓明睿也快速的成长起来了。 离开了地方，到了京城工作，虽然也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但并不激烈。在表面上，大家都很客气，都能保持和谐。 曾家辉跟三个娇妻分开了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这让曾家辉每天早晨都颇为难受。 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晓彤也脱下了厚厚的冬装，换了薄衣衫，他胸前甚为饱满，就跟一对小兔子一样，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这简直就要了曾家辉的老命了。 这天晚上，曾家辉洗了个冷水澡，好不容易平复了身体的燥热，这才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他才坐下，就看到晓彤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说里面端着一个小碗，里面装着她才做好的莲子粥。 “哥，你尝尝。”晓彤把碗送到了曾家辉面前，开口说道。 这段时间，曾家辉同晓彤一直都相处的还算融洽，但并不是很亲密，见晓彤给他端了莲子粥来，就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你怎么会这么好心给我煮莲子粥，你这个小丫头一定是另有所求，你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听了曾家辉的话，晓彤顿时就嘟起了小嘴来，模样娇羞可爱。 曾家辉见了他这个样子，只觉得血液突然就沸腾了起来，这不是晓彤故意在勾引曾家辉，而是曾家辉这段时间的确是憋着了。 晓彤把碗递给他的时候，曾家辉能看到他衣领下的沟壑和雪白，这让曾家辉怎么能不难受。 曾家辉移开了视线，他看向了窗外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平静了下来，他说道，“我要保持身材，晚上就不吃东西了，我要上楼睡觉了。” “哥，你是个流氓。”晓彤忽然说道。 这句话彻底把曾家辉给弄懵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怎么就流氓了呢？ 晓彤见曾家辉一脸的懵逼，也发觉他胡乱说话了，他对曾家辉吐了吐舌头，然后有些尴尬的说道，“哥，我就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曾家辉咧嘴笑了，开口问道，“我就知道你有事找我帮忙，说吧，什么事？” 听了晓彤的话，曾家辉这才知道，晓彤在前几天找了一份工作，投的简历就在昨天被一家大公司给看中了，要他明天去面试。 要去面试，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就是面试的时间有点不太正常，对方要晓彤在晚上七点的时候去面试。 第1845章 情况不对 这个时间，不管是哪家公司都下班了，让他去面试，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晓彤个人的防范意识还是非常强的，他在接到了通知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可这家公司给晓彤开出来的条件却是非常诱人的，这就让晓彤有些犹豫了起来，怕自己想多了。 若真的是他胡思乱想了，那岂不是会错失良机了。 所以，晓彤就把这事跟曾家辉说了，想让曾家辉陪着她去面试，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也能全身而退啊。 曾家辉倒是没晓彤的那些复杂想法，他知道私人公司的作息时间跟机关是不同的，晚上七点还在加班工作，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晓彤请他跟着一起去面试，这在曾家辉看来也没什么，所以，他就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见曾家辉答应了下来，晓彤顿时就高兴了起来。 跟其他人比起来，晓彤对曾家辉还是颇为信任的。 第二天，曾家辉下班之后就回了家，晓彤已经准备好要去面试了，他穿了一套浅米色的正装，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了。 曾家辉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一条深蓝色牛仔裤，看起来有些随意，但却把他的人显色很是帅气。 他让李响开车，直奔那家公司而去了。 这是一家外贸公司，厂部不在京城，在京城的这个办公室，就只是一个行政办公的地方。 这在京城也是非常正常的一种经营方式，把办公地方放在繁华发达地区，厂部在偏远落后一些的地方，这样既能节省劳动力成本，也能享受地方优惠政策。 做外贸出口的公司，是不用担心销售这一块的。 等晓彤和曾家辉到了办公大楼的时候，时间到了六点四十五分，他们到了的时候，办公大楼里面的很多人都下班回家了，但还有一部分人在加班。 黑暗中的大楼，就只有十几个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这就让这栋大楼显得有些冷清和阴森了。 曾家辉见晓彤有些害怕，就说道，“你不要如此紧张的，我和你李响哥都来了，你怕什么，有事情你就大声叫我们。”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兰博基尼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来两个人，一个人是闫志胜，一个人是江宇。 闫志胜搞出了很多事情出来，他本来是应该被送进去踩缝纫机的，但上面还是考虑到了大局稳定，就没处理他，而是让他父亲去了政协。 能做政协副主席，这自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做的，但这个位置在高层的博弈中，却是弱鸡的很。 但在他的影响下，闫志胜的级别还保留着，只不过暂时没给他安排去处而已。 闫父已经盘算好了，等闫志胜造成的不好影响渐渐地被忘记之后，再给他安排去处。 闫父没被一棒子打死，但众人也都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闫副总理经营多年，有很多门生和手下，这些人中，也有很多高官。 所以，闫父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江宇这才同闫志胜保持着关系。 闫志胜的淡淡被童淑茹给切掉了一个，功能受损严重，但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治疗调养之后，还是恢复了一些功能。 他恢复了一些功能之后，就跟江宇取得了联系。 江宇无意中看到了投简历的晓彤，见他的模样清纯靓丽，但眼角眉梢间却带着一丝的妩媚，尤其是他的身段更是让人喷鼻血。 闫志胜看到了晓彤的照片后，身体竟然有了很直接的反应，这让闫志胜狂喜不已。 但在这段时间以来，闫志胜经历了太多，这让他做事变得低调了许多，做事也更加的谨慎了。 闫志胜看了晓彤的简历，见他是个孤儿，就动了歪心思了，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闫志胜同江宇坐上了电梯，闫志胜低声问道，“你都准备妥当了吗？” “这用准备什么啊，女人都喜欢钱，只要有钱就可以了，只要你给他足够的钱，就能砸到他。就算他不喜欢钱，咱也有好东西对付他啊，迷情水可是个好东西。”江宇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闫志胜听言，不禁笑道，“看来，你可没少做这样的事啊。” 江宇很邪恶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女人要配合才愉悦，强暴就没什么意思了。” 闫志胜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邪恶的冷色。 说话间的功夫，电梯就停了下来，两个人出了电梯，就看到一个人正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摆弄着手机。 对这个人，闫志胜和江宇都没太过在意，在他们两个人看来，这个人就是来接女朋友下班的。 曾家辉从洗手间里面走了出来，他丢了一根烟给正在摆弄手机的李响。 自从回了京城之后，李萧阳就回到了江海天身边，李响就被派来保护曾家辉了。 李响的身手不错，跟李萧阳比起来是稍微差了一些，但跟铁芒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 提到了铁芒，李响就呵呵的笑了起来，还对曾家辉说，这个小子最近就只知道哄女朋友开心了，都没功夫理会他，等有机会了，一定去好好的摆这个小子一道。 曾家辉听言，直接就做了决定，决定第二天就去江南，他做这个决定可不单纯的只是为了摆铁芒一道，而是想要去见秦文娜了。 这段时间，曾家辉可是备受煎熬的，现在的他，就是一堆干柴，但这堆干柴还不能随时点燃，但去了江南就不同了，他这堆干柴就能点燃了。 曾家辉和李响两个人一边等晓彤，一边聊天，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快四十分钟了。 曾家辉看了看时间，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了，晓彤来是面试来的，怎么会用这么长的时间呢？ 再有就是，他听晓彤说了，来面试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啊。 李响也感觉到了不对，他站起了身来，走到了那家公司的房门边上，他侧着耳朵听了听，却是没听到任何动静。 李响皱了皱眉，直接就抬起了脚来，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第1846章 动手 门上面的玻璃也被震碎了，地面上全都是玻璃碎片，一声巨响在空旷的走廊里面回荡。 进到了办公区，里面却是空无一人，但李响在茶几上却看到了一个装水的纸杯，很显然，晓彤是喝了水了。 曾家辉见了，顿感不妙。 李响见前面还有一道门是关着的，他就走了过去，这道门很结实，也看不到里面，但这对于李响来说，未免太过小儿科了。 李响抬起了脚来，狠狠地一脚踹了过去，房门被李响一脚就给踹开了，发出了“轰”的一声响。 房门被踹开，曾家辉就看到了晓彤的头发散乱，上衣凌乱，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闫志胜见了晓彤，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他也没跟晓彤谈钱，直接就用了手段了，晓彤喝了水之后，他很随意的问了几个问题。 喝了水之后的晓彤，只觉得头晕不已，不大一会儿功夫，药就起了作用了，晓彤的小脸蛋烧的通红，身子不受控制的扭动着，媚态横生。 闫志胜和江宇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全都露出了邪恶的冷笑来，然后起身带走了晓彤。 关上了房门之后，闫志胜没急着直接跟晓彤打扑克，他觉得药劲还没完全上来，还不是时候享受。 所以，他就撩拨起了晓彤来，要等到药效完全挥发再打扑克不迟。 恰在此刻，曾家辉和江宇两个人闯了进来，晓彤的眼神迷离，浑身上下欲火焚烧，不过还好的是，他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江宇这个小子正拿着相机拍照，把晓彤眼神迷离的照片收入到了镜头中，就在他拍的来劲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巨响，再转头，就看到了房门被踹开了。 此刻的闫志胜正欲火焚身呢，这个巨响把他给吓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家伙也跟着软球子了。 这让闫志胜颇为恼火，他张口就要骂人，可他的嘴巴才张开，就看到了曾家辉。 江宇见了曾家辉，是越发的恼火了，他是对曾家辉有着极深的印象的，一看到曾家辉，他的满心的恼火，也不知道这个小子怎么在这个时候跑到了这里来了。 江宇气急败坏的用手指着曾家辉的鼻子，怒骂道，“你特么的赶紧给老子滚蛋，这里是私人地方，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见到了如此一幕，曾家辉的眼睛里面全都是冷意，若不是他陪着晓彤一起来了这里，晓彤只怕就会同童淑茹一样了。 一想到童淑茹，曾家辉漆黑的瞳眸中就燃烧起了愤怒的火焰来，这让他再次想起了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来。 童淑茹自杀身亡，兰梅差一点儿丢了性命，现在，晓彤又差一点儿被这个人渣给夺了清白，这些都加在了一起，让曾家辉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了，他死死的盯着房间中的两个人，对李响说道，“我兜着，动手。” 曾家辉的话音才落，李响就动手了，他一脚就把江宇给踹飞了出去，这一脚，李响用了很大的力气，他这一脚的力气可是足有几百公斤的力量，也亏了江宇之前练过一段时间的散打，在危机时候，用手臂挡了一下。 只听“咔吧”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了起来，江宇的手臂顿时就被李响的这一脚给踢折了。 紧跟着，江宇的身体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接就砸到了屏风上，把屏风给砸了个稀巴烂，人也摔在了地上。 李响收回了脚，身体旋转三百六十度，再次踢出了一脚，这一脚的力量可是要比刚才那一脚的力量还足，若是闫志胜被李响给踢到了，只怕是小命不保了。 李响此刻，也是满眼的怒意，他可不担心出什么人命，曾家辉说的明白，一切都有他兜着呢，再说了，刑法也有规定，他这属于正当防卫，就算他把闫志胜和江宇两个人都给弄死了，也不用承担什么法律后果。 此刻的李响已经被愤怒充溢了整个脑子了，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 曾家辉和李响一进来，闫志胜就反应了过来，他倒不惧怕曾家辉，这是因为曾家辉不过就是寻常人而已，他打人的力量有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但这个李响就不同了，他的杀伤力可是不容小觑的，他随便踢了一脚，就把江宇给踢飞了出去，这一脚的力量可想而知了。 知道了厉害的闫志胜，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李响的这一脚没踢中闫志胜，但顺着他的脸扫了过去，一股极为恐怖的劲气扫过，闫志胜只觉得眼前发花，随后，他的鼻子就冒出了血来。 李响这一脚没踢中闫志胜，不觉得皱了皱眉头，再次欺身上前，又飞出了一脚来。 此刻的闫志胜已经后退到了墙角的位置了，他想躲，却是根本就没有地方躲闪，就只能抬起手臂来去抵挡。 只听“咔擦”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闫志胜的手臂也被李响给踢折了。 同时，他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给掀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李响一伸手，就把闫志胜给拎了起来，就跟拎小鸡子一样，闫志胜不由得惊呼了起来，“曾家辉，你疯了吧。” 从李响动手到闫志胜被拎起来，也就只有十几秒钟而已。 曾家辉见到了房间中的一幕，怒气直接就冲到了脑瓜门上，他恨不得把闫志胜给剁成肉泥。 可理智却在告诉他，他不能弄死这个小子，若是把这个小子给弄死了，只怕不太好收拾残局。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沉声道，“李响，住手。” 李响随手一丢，就跟丢垃圾一样，把闫志胜给丢到了一旁。 然后一个手刀把晓彤给劈晕死了过去，他一把抱住了晓彤，然后把她丢在了床上，抓起了床单来，把晓彤裹了起来，这才冷眼看着被丢在了地上的闫志胜。 江宇挣扎着爬了起来，手臂断了，他疼的呲牙咧嘴的，他咬着牙冷声说道，“你们这是在找不自在，看我……” 第1847章 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等江宇把话说完，李响的拳头就到了，一拳就砸在了江宇的脸上。 但这一次，李响是留了手的了，他没往死里打江宇，不过就是几拳头而已，江宇的脸就被打成了猪头，就算他亲妈看到了他，也认不出来了。 鼻子和嘴巴上都是血迹，眼睛就跟熊猫一样，惨不忍睹。 曾家辉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够了。” 李响这才住手，然后站在了曾家辉身后。 曾家辉冷冷的看着闫志胜，很是不屑的说道，“闫志胜，你现在就是一个下三滥。” 见李响不动手了，闫志胜这才觉得好过一点儿，但在听了曾家辉的话之后，他的老脸还是一红。 是啊，曾家辉说的没错，他现在的确是越来越下作了，用的手段也都是下三滥的手段。 不过很快的，他就不觉得他有什么错了，若不是曾家辉跟他作对，他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呢，他登时就吼了起来，“曾家辉，老子特么的跟你上辈子是仇人是不，为什么我特么的总能看到你呢，这个小丫头算个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吗？他不过就是一个小村姑而已。” “村姑？”曾家辉听言，冷笑出声道，“你觉得他就只是一个村姑吗？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 江宇被打的七荤八素的，但嘴巴里面还不停的咒骂着，“曾家辉，你给老子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还骂着呢，就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李响的大巴掌就到了。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江宇的嘴巴就又肿了，还添了个巴掌印，嘴角声渗出了血水来。 这一次，江宇是彻底闭上了嘴巴了。 李响这一巴掌的力量打的刚刚好，没打穿江宇的耳膜，但却让他感到了疼痛了。 江宇这个小子也不是傻子，见他一叫，这个小子就动手，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下手又狠毒，他就决定装死了。 江宇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直接装晕死过去了。 但手臂上和脸上的疼，却是让他的脸蛋子跳跳的疼，嘴角直抽抽。 闫志胜见他已经瞒不住了，就索性不要脸了，他对曾家辉说道，“曾家辉，他叫江宇，是何副总理的外甥，你若是真的敢在这里就弄死我们两个，你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听了闫志胜的话，曾家辉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闫志胜是真的不要脸了，现在竟然用了这样的无耻手段，用了这样的手段也就算了，竟然还在威胁恐吓他，真是够了。 不过，这还真的是给曾家辉提醒了，他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声，对李响说道，“报警。” 听了曾家辉的话，李响不觉得微微一怔，他瞪圆了眼睛看着曾家辉。 他知道警察里面也有好人，但这两个人的背景却是一个比一个强大，报警有什么用呢。 曾家辉该不会是真的被气糊涂了吧。 闫志胜听了曾家辉的话，冷笑不已，他斜着眼睛看着曾家辉，眼中充满了鄙夷之色，他还真想看看，在京城有哪个警察敢把他给带走。 李响见曾家辉的脸色阴沉，他也不好提醒他，就只能拿出了手机来，拨通了报警电话。 这边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在办公楼里面加班的人都听到了动静，全都出来看热闹来了。 李响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些人，他自带杀气的样子，让这些人全都被吓得缩回了脖子，然后灰溜溜的回去了。 曾家辉走了过来，他压低了声音对李响说了几句话，这才走了回来。 随后，他也拿出了手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打完了电话，曾家辉这才回到了房间里面，他冷冷地看着闫志胜，开口说道，“闫志胜你可知道这个女孩子是谁吗？我告诉你，汤副总理是他的干爸。” 之前，闫志胜还是一脸的不屑一顾，但在听了曾家辉的这话之后，他不禁傻了，两眼发直，他做梦都没想到，晓彤会跟汤中和扯上关系。 他就不明白了，有这样的背景，这个小丫头还跑出来找什么工作啊，他做什么不好呢，来这里应聘什么文员呢，这不是在扯淡吗？ 直到此刻，闫志胜方才意识到，他这一次是真的闯祸了。 他父亲自从到了政协之后，这让整个局面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大局好像是很难掌控了，而汤中和的威望也随之高涨。 在几个副总理中，汤中和显然是最有威望的一个，也是呼声最高的一位副总理。 他下药要祸害他的干女儿，这个祸可闯的不小啊。 曾家辉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满脸错愕的闫志胜，也懒得跟他说话。 他转脸看向了李响，见了曾家辉的眼神，李响会意，他一脸狰狞的走向了闫志胜，眼神中都是残酷的冷意。 闫志胜见李响走了过来，他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颤抖着声音叫道，“你，你要干什么？” 李响也不说话，对着闫志胜就是一脚，剧烈的疼痛让闫志胜顿时就失去了知觉，两眼一翻，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李响冷哼了一声，把闫志胜的衣服给脱了个精光，然后拿起了相机来，一顿狠拍，留下了罪证之后，他就把相机里面的内存卡给拿了出来，然后丢了件衣服，遮挡住了闫志胜的关键位置。 李响在报警的时候，说这里发生了命案，干警们不敢怠慢，不过就是十分钟左右的功夫，就赶到了现场。 有命案，来的警察自然不是一般人物了，带队的是一个刑侦处处长，这是一个大约三十几岁的女子，眼神明亮，一看就十分的精干。 他一到了现场，看到了眼前的情形，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江宇怕李响动手抽他，就一直都在装死，他听到了警察来了动静，顿时就来了精神，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口叫道，“我爸是江浩晨。” 女处长冷冷的看了一眼被打的亲妈都不认识的江宇，冷冷的说道，“你爸爸是谁，跟犯法没任何关系。” 第1848章 甩锅 冲进来的刑警勘察了现场，并且全都拍照留下了照片，然后分头问话。 女处长走到了昏死过去的晓彤身边，他见晓彤的脸色不对，神色就是微微一变，他凑近了晓彤，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急忙大声道，“马上送医院，快。” 这一次，闫志胜是真的被江宇给坑了，那水里面放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催情粉，而是新上市的，给兽用的药粉。 若是不能及时清除剩下的药物，就会令人的中枢神经受损。 这也是曾家辉在事后才知道的，若是他当时知道了这事，一定会狠狠地教训教训闫志胜的。 这个小子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闫志胜人现在还在昏迷中，江宇也被揍得连他亲妈都不认识了，手臂还折断了，他们两个人都被送到了医院里面。 曾家辉和李响两个人则是去了公安局做笔录。 做笔录的时候，曾家辉拿出了证件来，给曾家辉做笔录的刑警见了，急忙站起了身来，给曾家辉敬了个礼，然后好茶好烟的招待着。 李响的身份特殊，也不好做过多的询问。 在听了事情经过之后，老警察请曾家辉少坐片刻，他出了房间，急忙给局长李维安打了个电话。 李维安听了这事之后，大感震惊，他急忙从被窝里面爬了起来，急匆匆的赶来了公安局。 李维安先给曾家辉道了歉，然后这才听老警察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他听完了之后，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心里咒骂了闫志胜和江宇的祖宗十八代，你们两个人去玩什么样的女人不好，非得要动汤副总理的干女儿，这特么的不是在作死吗？ 这还真是不作就不会死啊。 不过，李维安也知道曾家辉和闫志胜两个人素来不睦，这一次，闫志胜又撞到了曾家辉的枪口上了，这就不好办了。 若是真的闹起来，这事只怕是不能善了了。 对这事，李维安也是非常气愤的，他没想到，闫志胜和江宇两个人竟然会做出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想要解决生理问题，有很多办法和途径，为什么非得要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呢。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两方面的背景都很强大，这让他很不好处理，若是他处理的不妥当，那就会得罪两边的人。 李维安死死的拧着眉头，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对曾家辉说道，“曾秘书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的。” “好，那我就等着看处理结果了。”曾家辉站起了身来，淡淡的说了一句。 李维安急忙送曾家辉出了公安局，等曾家辉走了之后，李维安这才用手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 这事往小了说，就是一起迷奸案，可若是女方那边较真，那这事可就大了。 李维安是真的坐不住了，他倒剪着双手，在办公室里面来回走动了起来，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他是没法承担这个压力。 想到了这里，他就急忙给政法委书记王威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李维安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王威说了一遍。 王威在接到了这个电话之后，也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在心里不停的咒骂了起来，特么的，这不是甩锅吗？直接把锅甩到了老子脑袋上了，你可是公安局局长，这事你还摆不平吗？ 可这事也确实十分的棘手，就连他都感到头疼，更不用说李维安了。 事情不好处理，但也得出来，王威想了想，就决定给钟磊打电话请示，不就是甩锅吗，他也会啊。 他才拿起了电话来，钟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王威急忙接起了电话来，就听钟磊冷声说道，“王书记，我才得到消息，刚刚发生了一起性质极为恶劣的案件，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王威听言，就是一愣，在心里暗道，“钟书记这消息还真是够灵通的啊。”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嘴上却说，“钟书记，我刚刚要给您打电话汇报这事呢，涉案的人闫副总主席的儿子，另一个是江浩晨的儿子。” “王书记，你做政法工作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吧，你难道不知道秉公执法这四个字的含义吗？”钟磊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王威听言，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了，这段时间，王威过得不是很痛快，他听人说，钟磊打算把他给调走，然后让李维安坐他的位置。 这个消息是小道消息，准确性有待商榷。 但就算是这样，也让王威很不好过，他在听了钟磊的话之后，后背上都冒出了冷汗来了，他急忙说道，“钟书记，我明白。” 放下了电话之后，王威不觉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他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是十分精明的一个人，政治敏感度也是极强的。 他听李维安说，江宇和闫志胜两个人的通讯工具都在他们手上，但这并不代表两个人背后的人不知道这事。 王威明白，不管他如何处理这件事，都是要承受两方面的压力的。 思来想去，他就有了主意了，他决定把压力给来个乾坤大挪移，这样一来，他就能全身而退了。 说起来，王威也挺可怜的，他可是副部级干部，为了脱身世外，心机还真用了不少。 王威的级别不低，但还不能跟闫副主席直接对话，他翻开了手机通讯录来，找到了闫副主席司机的电话，然后拨通了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闫副主席的司机。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闫副主席的耳朵里面。 听到了这个消息，闫副主席简直是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他做梦都没想到，曾经被他看重的儿子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这段时间闫副主席过得很不好，先是他小儿子死了，在然后就是他亲日的举动令高层不满，处处受排挤，再然后就是闫志胜犯错了。 为了保住他儿子，他不得不做了政协副主席，结束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第1849章 态度 闫副主席原本打算等这件事淡化了之后，在安排闫志胜到地方去任职，然后再继续往上走走。 他却是做梦都没想到，闫志胜这一次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汤中和干女儿的身上，还给人吃了兽用的药粉。 若是不及时处理这件事，这事若是被总理和首长知道了，那闫志胜可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闫副主席知道，他现在跟司法部门打招呼是完全没用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汤中和说事了。 可汤中和能这样轻易的放过闫志胜吗？这就让闫副主席为难了起来，拿起了电话来，就又放了下去。 此刻，曾家辉已经到了医院，他再次遇到了那位女处长，这个女处长名叫冷颜，人如其名，人冷冷的，但却非常的漂亮有气场。 冷颜此刻已经知道了曾家辉的身份，他在跟曾家辉打过了招呼之后，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可以说是一团糟。 闫志胜受伤了吗，正在接受治疗，伤的还是最要命的地方。 江宇也受伤了，但不太严重，不过就是外伤而已，一问这个小子事情，这个小子就左顾言它，还说要等他律师来了再说话，这也让冷颜很头疼。 冷颜陪着曾家辉去看了晓彤，经过了紧急抢救，晓彤已经没事了，他现在只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就可以了。 曾家辉去看晓彤的时候，他还在昏睡中，但人已经恢复了正常。 “冷处长，谢谢你了，若不是你发现的及时，晓彤他说不定就会出问题了。”曾家辉道。 冷颜笑笑，开口说道，“曾秘书长，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的职责，你不必道谢。”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冷处长你了。”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此刻的曾家辉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转目看了看李响，对他说道，“你留下。” 李响点头答应了下来。 出了医院，曾家辉就给江海天打了个电话。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简单的迷奸案了，这是会上升到另外一个层次的斗争的。 钟磊压王威，这不过就是一个开始而已，现在，急需两方面的大人物对话，但最后会是一个什么结果还不得而知。 汤中和对他不薄，曾家辉是绝对不会让汤中和孤军作战的，他在京城的能量有限也帮不上汤中和什么忙，现在，他就只能请江海天帮忙了。 江海天在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被气的脸色铁青，他怒道，“这个小子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你放心，这件事我力挺你，我还真想看看，有什么人敢颠倒是非黑白！” 汤中和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十分的震怒，他一边吸烟一边在客厅里面走来走去的。 他很想马上就去看看晓彤的情况如何，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汤中和就只有一个儿子，现在，他儿子不在身边，就只有晓彤在，他早就把晓彤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了，晓彤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让汤中和十分的愤怒和心疼。 不过，汤中和还是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行为的，现在，闫系是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闫系还是有很深的根基的。 若是这事处理的不妥当，很有可能会引起一场风雨来，这跟现在稳定的大环境是相悖的。 就在汤中和皱眉沉思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汤中和拿起了手机来，他见了那个电话号码，就扯了扯嘴角，脸上全都是森寒冷意。 他按下了接听键，一道他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老汤啊我没打扰到你吧。” “哦，是闫副主席啊，不知你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何贵干啊？”汤中和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闫副主席一听，满脸都是苦逼的表情，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我是为了我那不肖子闫志胜给你打的这个电话，这个混蛋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你放心，我一定会狠狠地责罚这个小子的。” 说到了这里，闫副主席再次叹了一口气，放低了身段说道，“老汤啊，你也知道，我现在就这一个儿子了，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 闫副主席都把话给挑明了，汤中和也不好装糊涂了，他开口说道，“老汤啊，我现在就想问你一句，若是有人这样对你女儿，你会怎么做呢？咱们换位思考一下。” 闫副主席听言，顿时就陷入到了沉默中，他沉吟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之后，这才说道，“老汤，你只要能给闫志胜一个机会，我就会亲自去道歉。” 他的这个态度超出了汤中和的意料之外，这就让汤中和也有些为难了，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应该答应还是不答应了。 转念想想，这个老闫也是够惨的了，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干正事的儿子呢，这个儿子是真坑爹啊。 若不是他的这个儿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他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境地呢？ 汤中和想了想，开口说道，“老汤，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事我也没法给晓彤做主，你说对吗？” 这是汤中和给出的态度了，他也就是在告诉闫副主席，只要晓彤肯原谅闫志胜，那就没什么事了。 闫副主席听言，急忙说道，“老汤，你的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放下了电话之后，汤中和不禁叹了一口气，然后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内心觉得很是愧疚。 他刚刚是没说什么，但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他们只要求的晓彤的原谅，那这事就不是事了。 说白了，汤中和是不想把这事闹大的，他不想在这个时间段跟闫系翻脸，他若是现在翻脸了，只会让局面变得复杂，不好收场。 再有就是，这事其实就是一个意外，闫志胜并不知道晓彤是他的干女儿，并没有什么针对性。 第1850章 你来晚了 其实，汤中和却是忽略一个问题，他是这样想的没错，但有一个事实是不能改变的，那就是晓彤是他的干女儿，现在，他采取了这样的一个态度，对他威信是会有打击和削弱的。 闫副主席挂断了电话，然后就喊来了秘书，让他备车。 不大一会儿功夫，闫副主席就到了医院。 冷颜正要离开，却不想竟然看到了急匆匆赶过来的闫副主席。 其实，这也是在冷颜意料中的事情，但冷颜却是没想到，闫副主席会来的这么快。 闫副主席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冷颜，却是没多说什么。 秘书上前一步，仰着脖子问道，“谁是负责人？” 冷颜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公安局刑侦处处长冷颜。” “带我们去看伤者。”秘书瞥了一眼冷颜，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冷颜最看不惯这种人，他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案件性质严重，在案件还没调查清楚审理之前，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见嫌疑人。” 秘书听了冷颜的话，不由得瞪起了眼睛来，满脸的怒意。 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处长，竟然敢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 闫副主席淡淡的说道，“小李，你不要让人家为难，我们现在去看受害人。冷处长，这个你应该不会为难吧？” 这个要求冷颜自然是不好反对的，在闫副主席的面前，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只能说道，“闫副主席，受害人现在正在休息。” 李秘书皱着眉头，满脸气恼的说道，“让你们局长来说话。” 冷颜才要说话，却听闫副主席说道，“我就是看看受害人，是不会做其他的。” 冷颜这一次是真的无话可说了，就让开了路。 李响见闫副主席来了，急忙走了过来，给闫副主席敬了个军礼。 闫副主席微微点了点头，李秘书走上了前去，推开了病房门。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晓彤已经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他能记起来的事情不多，就只记得他喝了一杯茶之后，就晕晕乎乎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这里了。 李响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给了晓彤，晓彤在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是又羞又恼，亏了他请曾家辉同他一起去应聘了，若是他没让曾家辉陪他去，那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晓彤正想着事情呢，就看到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者身边的中年男子说道，“林晓彤，闫副主席来看你了。” 晓彤跟在汤中和身边，也知道一些事情，听了那个男子如此说，晓彤急忙坐了起来，满脸的局促。 “小李，你先出去。”闫副主席淡淡的说了一句。 李响听言，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眉，他默不作声的走到了一旁，拨通了曾家辉的电话。 …… 闫副主席先开口了，他说道，“晓彤，我是来给你道歉的，那个畜生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气死人了。对不起了啊。” 这个阵势让晓彤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了，他低着头，用手指搅着被角。 闫副主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本应该直接就把他给打死的，可我……” 说到了这里，闫副主席再次重重叹气，“我有二个儿子，去年小儿子意外死亡了，现在，我就只剩下这个逆子了。” 闫副主席看了看晓彤的反应，见他的表情中有些吃惊，也有些其他情绪，就继续说道，“经过了了解，他并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这才跑到你这里来，豁出我这张老脸不要了，请你原谅他。” “你有要求只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 此刻的晓彤，心情十分的复杂，他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女孩子，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这件事让他十分的愤怒也很慌张，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对方可是副国级领导，他都亲自来给他道歉了，这要怎么办才好呢。再有就是，他的确还是完璧之身啊。 闫副主席见晓彤不说话，就知道这事有门，他就又继续说道，“晓彤，我知道你是老汤的干女儿，我和老汤的关系很好，我来这里，也事先征得了他的同意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可以吗？” 言罢，闫副主席就看着晓彤，等着他说话。 …… 几分钟之后，闫副主席就走出了病房，他微微扬起的唇角上带了一抹笑意，他在秘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就直接下楼了。 秘书走到了冷颜身边，对冷颜说道，“冷处长，这件事就是个误会，晓彤跟闫志胜是恋爱关系，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听了他的话，冷颜的脸色就是一变，他也不说话，直接就推开了病房门，开口问道，“林晓彤，你跟闫志胜是男女朋友？” 晓彤不敢看冷颜，只是低着脑袋点头。 冷颜见他这个模样，被气的脸色铁青，他转过了脸去，就看到闫副主席的秘书已经走了开去。 此刻，曾家辉正在来的路上，等他到了医院的时候，就只看到了正在往外行驶的一辆车子，看到了车牌，曾家辉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曾家辉急匆匆的上了楼，他还没走进病房呢，就看到了脸色铁青的冷颜。 冷颜气呼呼的说道，“曾秘书长，你晚来了一步。” 听了这话，曾家辉的心顿时就沉入到了谷底，他没说话，而是推开了病房门。 他见晓彤已经躺下了，就问道，“晓彤，你是不是被威胁了？” “没有，哥，我想睡一会儿了。”晓彤小声说道。 他甚至连看曾家辉都没敢看，这是因为晓彤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曾家辉说这事了。 曾家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摇着头走出了病房。 他心情烦躁的点燃了一支烟，看着窗外微曦的天边出神。 冷颜已经招呼同事们都走了，懒得再管这事了。 第1851章 反口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就算是瞎子也能看明白了。 他们就是不知道闫副主席到底给晓彤什么承诺了，竟然能让晓彤说他同闫志胜是男女朋友关系。 有了这层关系，那闫志胜做的那些事自然也就跟着被抹掉了。 天边已经有了空白空间，就快要亮天了，对这事，曾家辉也是无能为力了。 晓彤已经改了说法了，他又能怎么办。 无奈之下的曾家辉只能让李响给晓彤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带着晓彤离开。 这一路上，晓彤一个字都没说，曾家辉也是铁青着脸坐在车里。 这事让曾家辉的心情很不好，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简单的洗了个热水澡，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这个结果有很多人是不想看到的，尤其是政法委书记王威。 他把冷颜叫到了办公室里面来，狠狠地批评了他，这让冷颜憋气带窝火的。 被批了一顿，冷颜就回了公安局，他憋了一肚子火气，见谁都不爽，只要是跟他打招呼的，都被他给冲了回去。 冷颜站在窗前，脸色铁青的看着窗外，眉头紧皱。 这个时候，房门被人给推开了，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冷颜头也没回的说道，“别来烦我。” “哎呀，你这火气还真不小呢。”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了这个人的声音，冷颜就转过了身来，他火气冲天的道，“李局，为什么有人能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李维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小冷，你消消气，火气这么大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李局，你竟然还在笑？法律是公平的，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官二代为非作歹不成吗？”冷颜气鼓鼓的说道。 “小冷，你说话注意一点儿，你昨晚忙了一晚上了，我给你放假一天，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再来上班工作。”李维安板着脸说道。 其实，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也十分的不舒服，事情的真相就在那里摆着呢，可晓彤反口了，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原本，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可却是没有想到，这件事再次发生了反转了。 第一个原因就是闫志胜的伤，这一次，闫志胜是真的受了重创了，他也彻底变成了一个废人了，蛋蛋彻底没了。 现在的闫志胜，生无可恋的躺在病床上，眼神茫然。 他才恢复没多长时间，还没体会到巅峰快乐的感受呢，就这样彻底报废了，这搁谁谁能受得了呢。 闫副主席没来看闫志胜，而是秘书小李来看的他。 当他知道了闫志胜的病情之后，是满脸的哭笑不得，就这样变成了太监了，这还是真是够悲催的。 可等他见到了闫志胜之后，就又是另外一幅嘴脸了，他安慰道，“闫志胜，你好好调养调养，不要想太多，医生说了，还是有恢复的希望的。” 闫志胜连看他一眼都没看，双眼瞪着天花板出神。 过了一会儿，这才从嘴巴里面吐出一个字来，“滚。” 这就让李秘书有些尴尬了，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随后，他还是站起了身来，离开了病房，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骂道，“活该你小子变成太监！” 李秘书回去之后，就跟闫副主席汇报了闫志胜的病情，闫副主席一听，脸色就变了。 他儿子是彻底废了，这就是要他闫家断子绝孙啊。动手的人是曾家辉的司机，这个小子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啊。 李秘书见闫副主席的脸色难看，他就悄声无息的溜了。 还有就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江宇，他受伤不重，但还是在医院里面躺着装病。 第二天早晨，他就发现那些警察走了，他就来了精神了。 此刻的江宇是恨毒了曾家辉了，他把这笔账全都算到了曾家辉的头上，他知道曾家辉的身份不简单，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但他也一样有别的方法能搞死曾家辉。 江宇从病床上爬了起来，也没办什么出院手续的，直接就走了。 回到了家里，他不禁用手揉了揉发疼的脸，这一揉，他就又呲牙咧嘴了起来，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真疼啊。 他是越想越气，闷头抽了一盒烟，然后就有了决定。 现在，他不能弄死曾家辉，那就先把他司机给弄死再说。 曾家辉睡了一觉，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二点了，他早就把他要去江南的事情给忘了，去了趟卫生间，到了客厅的时候，这才发现，晓彤人已经不在了。 他看了一圈之后，就看到在茶几上有一张便签。 曾家辉拿起了便签，就看到上面写了一行字，“哥，对不起。” 放下了便签，曾家辉急忙给晓彤拨打了个电话，可电话里面传来的却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曾家辉知道，晓彤这是无颜面对他了，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拨通了汤中和的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汤中和。 汤中和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脸色也变得十分的难看了起来，其实，他是知道的，他这一次是有些心慈面软了，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同闫副主席还没到你死我活地步啊，若是痛打落水狗，只怕会彻底激怒闫副主席。 不管怎么说，多一个敌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实话，曾家辉对汤中和处理这件事的态度，的确是心里很不痛快。 中午，他接到了秦文娜打来的电话，口气就不怎么太好，秦文娜听出了不对来，就问道，“家辉，你怎么了，我听你口气不好哦。” 听了这话，曾家辉不由得微微一怔，看来，他是带着情绪了，就连秦文娜都听出了他的不快来了，这还是隔着电话线呢。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暗暗提醒了自己一句，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把息怒形于色。 曾家辉笑了笑，对秦文娜说道，“我才睡醒，有起床气。” 第1852章 再生变故 “你有没有想我啊？”秦文娜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了秦文娜的话之后，曾家辉突然迫切的就想要见她了。 也正是这个才冒出来的念头，让曾家辉突然就明白了秦文娜在他细心里的位置了。 秦文娜是他的朋友，同死也是他的情人。 有很多话，曾家辉不会对文文，兰梅，方依他们说，这是因为曾家辉怕他们担心，但这些话，他是可以对秦文娜说的。 也许，这就是秦文娜跟他们的不同之处吧。 曾家辉微微扬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笑意，不知不觉中，他的心情就变得好了许多，他笑着说道，“想啊，浑身上下哪里都想，你在江南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一听曾家辉问起了这个来，秦文娜就兴趣索然了起来，他的声音中带着慵懒，“总的来看，情况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新来的那位副书记做事让人有些头疼，他不切实际的要求长丰集团那边加快工程进度，这让长丰集团那边的负责人很是不满。” 说到了投资方的负责人，秦文娜就有些酸了。 这段时间以来，秦文娜的确为了这事很头疼，这是因为长丰集团投资的新能源项目是高层十分关注的一个项目，所以，江南省委省政府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这笔投资很大，省委省政府不管是哪个领导都不敢怠慢，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执行，工期也如约推进。 但新来的副书记却是一再的催促投资方，让他们加快工程进度，这让长丰集团在江南负责项目进度的经理非常不满意，就直接把这事汇报给了文文。 文文在得知了此事之后，非常的愤怒，现在，曾家辉已经不在江南任职了，他也没必要再留什么情面了，就直接给马翼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此事，并且直言道，若是再有人催促工程进度，不顾质量，那长丰集团就会考虑直接停工，收回全部投资。 当初在签订合同的时候，合同中明确的写了这样的条款，一切都要按照投资方的规划来进行建设，若是因为这方面的工作受阻，投资方是会要求收回投资的。 一旦投资方收回投资，那省委省政府这边可是要给付赔偿的。 这个压力直接就压在了秦文娜身上，这让秦文娜觉得十分的头疼。 对这个省委副书记彭长安，曾家辉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个人是从国家发改委调过去的，他是非常官僚不讲究实际的一个人，他这样做倒是情有可原。 曾家辉笑道，“他不过就是一个副书记而已，又怎么能左右你们的决定呢，不让他管这事不就可以了吗？” “哈哈，你说的倒是轻松，对了，你什么时候来江南视察工作啊？”秦文娜笑道。 曾家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现在跟之前可是完全不同了，身不由己啊。” 这一点，秦文娜是非常清楚的，他只能微微一笑，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的心情突然就有些烦乱了起来，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吸完了一支烟之后，他就给汤中和拨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曾家辉说道，“领导，我想去江南一趟，跟进一下新能源项目的建设问题。” 因为晓彤的事情，汤中和处理的有些不太妥当，他也觉得对曾家辉有些不太公平，再加上，他刚才接到了江海天的电话，江海天暗示了汤中和，跟他说若是需要帮忙就只管说。 汤中和很清楚的知道，曾家辉对晓彤的事情的处理是不满意的，但有些事情，他还是不太方便跟曾家辉说。 在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后，汤中和就说道，“这个新能源项目是上层领导非常关心的一个项目，你去江南那边督促一下工作也是很有必要的，我给你一周时间可以吧？” 曾家辉想了想，开口说道，“具体情况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也说不准时间，我得到了江南再决定。” “这样吧，时间暂时就这样定吧，你先去江南吧。”汤中和说道。 说到了这里，汤中和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家辉，晓彤的事情……” “领导，这事没关系的，晓彤是个成年人，他有他的决定，我尊重他的决定。”曾家辉开口说道。 其实，在这件事上，曾家辉已经想明白了，若是跟闫副主席直接有了对抗，这不管是对汤中和来说，还是他而言，都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闫副总理给了晓彤许诺，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但话说回来了，晓彤本人也没怎么着，这最多就是他的一个经历而已，晓彤做什么样的选择，这是他的自由。 曾家辉本想直接就去江南的，但他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却发现外面的天空阴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前段时间，江南那边连着下了几天大雨，高速路上的一些路段被冲毁，碎石砸坏了很多路面，若是在夜晚开车，是很不安全的。 想到了这些，曾家辉还是决定等明天再启程。 他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李响的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个饭。 私人时间里，李响都喜欢开自己的车子，所以，他就开了钟虎给曾家辉的那辆车子。 受命给曾家辉开车之后，李响就离开了江海天的小院，出来租了一套房子住。京城的房价太高，李响没办法，就只能在城乡结合部的位置租了一套房子。 李响开车出来了，在他的车子后面隔着几辆车子，跟着一辆红色出租车。 一个人拨打了个电话出去，“宇哥，那个小子出门了。” “跟好了他，多带人过去，那个小子身手很不错的，对了，你们可不要赤手空拳的跟他打。”江宇阴凄凄的说道。 江浩一边抽烟，一边说道，“哥，我觉得好闷啊，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不如我们出去玩玩怎么样啊，我知道有个地方非常好玩，绝对刺激。” 第1853章 轻松搞定 一听说有地方好玩又刺激，江宇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他说道，“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那个地方不在京城，在三江那边了，是一家射击俱乐部，那边的设施非常豪华专业，玩起来特别刺激。”江浩眉飞色舞的说道。 江宇点点头，开口说道，“走，马上出发。” …… 李响开着车子出去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样子，后面一辆红色出租车就直接超车到了他前面，车身碰撞了李响的车子。 这让李响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他直接停了车，就要跟那个人理论。 那辆出租车司机也不是什么善茬，也下了车，两个人言语不和，就吵了起来。 这边是城乡结合部，来往的车辆不是很多，过往的车辆见两个人吵架，也懒得理会，就只是瞥了一眼，就全都开车走了。 李响跟对方吵了两句，他突然就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头了，他跟司机这吵的厉害，车上坐的乘客却是没有半分不耐烦和着急的样子。 不止如此，那个乘客还一边打电话，一边冷笑。 看到了这里，李响顿时就明白了，这些人就是想要拖住他，然后等人来收拾他。 看穿了他们的打算，李响就冷笑了起来，他可是江海天的贴身护卫，他又怎么会怕这些小鱼小虾呢。 看破了不说破，李响靠在了车门上，他倒是要看看，这些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李响就看到了两辆小面包车开了过来，这两辆车子上的牌照都被遮挡住了。 很显然，这些人是做足了准备来的。 见那两辆面包车来了，出租车上的两个人也下了车，这两个人的手可不是空的，拿了钢管。 李响穿着一件黑色风衣，他掰了掰手腕，手腕发出了“咯吧咯吧”的声响，一双眼睛在此刻也变得冰寒无比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那两辆面包车也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车上跳下来十几个人，这些人的手中都拿着家伙，无外乎就是钢管，棒球棍一类的东西。 这些人还算是有些脑子，并没有带管制工具，用刀伤人，那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从他们的在这个举动上不难看出，他们都是老手了。 很快的，这些人就把李响给围了起来。 李响冷冷的扫了这些人一眼，淡淡的说道，“怎么的，想要群殴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突然喊道，“就是这个小子，揍他。” 这个人的声音落下，这二十几个人就一窝蜂的冲了过去，抡起了手中的家伙就往李响的身上招呼了过去。 李响冷哼了一声，他一伸手，就从风衣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来。 见了这样东西，在场的这些小子的手全都停在了半空中，场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就只能听到“哗哗哗”的雨水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这些小子看到了李响的手中拿着一把微冲。 “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他身上怎么会带着热武器呢？”二十几个人纷纷在心里暗道。 李响歪了歪脑袋，脸上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容来，他说道，“你们谁先上，来吧。”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小子是个愣头青，他一听李响这样说，就叫嚷了起来，“特么的，这个小子就是在糊弄人呢，拿把假的热武器，就想吓住我们。”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李响就扣动了扳机，一枪就打在了那个愣头青的脚面上，子弹穿透了那个小子的脚掌，枪声经过了消音处理，但那个小子的喊叫声却是穿透了整个空间。 李响吹了吹枪，他歪着脑袋看了看在场的这些小子一眼，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真是浪费。” 这一枪彻底让这些小子发昏的头脑清醒了过来，也全都不敢再嚣张了，他们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都不敢动弹。 本来，他们有二十多个人，围殴一个人根本就不成问题，可他们却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小子的身上竟然会有热武器。 李响的身上自带一种戾气，那种威压是自然而然释放出来的，把这些小子的嚣张气焰给直接压了下去。 他们知道，若是他们中的哪一个敢冲上去，李响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的。若是被打死了，那死的还真冤枉。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走啊。” 这一嗓子落下，这些小子就全都跑了。 突然，李响怒喝了一声道，“都给我站住，谁都别想跑，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这些小子不过就是一些小鱼小虾，李响是真的懒得对他们动手，他现在就想知道谁才是幕后指使之人。 听到了李响的一声喊，那些小子全都不敢跑了，纷纷看向了跟李响吵架的那个司机。 看到了这里，李响就知道了，这个小子就是这些人的头目。 他对那些小子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赶紧给老子滚蛋，那个小子，你别走。” 在李响的威压下，方才还十分嚣张的那个司机就只能一脸苦逼的没动弹。其他人一窝蜂的四散奔逃了。 见那些小子都跑了，李响就用枪指了指那个小子，对他说道，“你上车。” 那个小子不敢违逆李响的命令，就只能耸拉着脑袋上了车子。 车子往前开出了一段距离，李响转了下方向盘，车子就行驶入了一条无人的小路上。 李响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然后从兜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本子，丢在了那个小子的手上，对他说道，“你看看。” 看到了手中的证件，那个小子顿时就傻了，他做梦都没想到，他招惹的人竟然是国安局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 李响收回了证件，然后掰了掰手腕，对那个小子说道，“我现在就算是直接弄死你，也不会承担惹任何责任，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那个小子听言，不禁干咽了一口吐沫，身子一抖，一股难闻的气味顿时就充溢了整个车厢。 第1854章 跑路 李响转脸看了过去，顿时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这个小子竟然被吓尿了。 李响一伸手就把那个小子给拎了起来，然后丢到了车子外面，颇为郁闷的说道，“弄脏我车子了。” 那个小子从泥水里面爬了起来，李响见了，这才问道，“说吧，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小子被李响一顿吓唬，胆子早就被吓破了，他也不是什么人物，不过就是一个小混子而已，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啊。 他也不敢隐瞒，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李响听完了这个小子的话，他漆黑的瞳眸中闪过了一抹狠戾之色来。 然后，他对那个小子摆了摆手，冷声道，“赶紧滚蛋。” 那个小子转身就要跑，李响忽然叫住了他，开口说道，“你小子把我车子给弄坏了，你赔钱。” 小混子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啊，把他兜都给掏干净了，然后还给李响转了二千块，李响这才让他滚蛋。 小混子转身就跑，直到他彻底跑不动了，这才一屁股坐在了泥水里面，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哭够了，他这才想起了他是事情还没办妥，就只能拨通了江宇的电话。 此刻，江宇还在路上，他听说事情没办明白，顿时就怒了，可当他听到了李响的手里面拿着微冲之后，江宇也愣了。 手上有枪的人，一种是官方的，一种就是亡命之徒。 不管是这两种人中的哪一种，都不是江宇能招惹得起的。 “他是国安局的，还是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我看了他的证件了。”那个小混子不忘提醒了一句。 听了这话，江宇顿时就呆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对江浩说道，“江浩，你快点儿开车，这回我可得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主儿了，赶紧走。” …… 李响开车往跟曾家辉约定地方行驶而去，在路上，他给修理厂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朋友把车子开去修理。 在门口，他等来了他朋友，把车子交给了他，这才走进了包厢。 包厢里面除了曾家辉之外，还有钟虎和肖俊，这三个人正在打扑克。 在曾家辉的前面放着一沓钞票。 李响见了，不由得道，“你们真玩啊。” 曾家辉见李响来了，就给几个人介绍了一下，就不再打扑克了，然后就等着上菜了。 曾家辉把面前的钱收了起来，不禁笑道，“四万块，你们两个这不是在变相贿赂我吗？” 钟虎和肖俊两个人的嘴角全都抽搐了一下，暗道，“这个小子真是够嚣张的啊，赢了钱还说风凉话。” 这点钱对这两个人都不算什么，几万块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贿赂好不好。 不大一会儿功夫，菜就上来了。 李响有不喝酒，就低着头大口干饭。 曾家辉，肖俊和钟虎三个人却是一边吃一边聊着天。 李响知道钟虎的身份，知道他是市委书记钟磊的儿子，但他对肖俊却不是很熟悉，但他也知道，能跟钟虎坐在一个酒桌上的人，身份自然也是不同寻常的。 他们找到了曾家辉，一定不只是打打牌，吃吃饭。 李响吃饱了饭，就说要去转转。 包厢里面就只剩下了钟虎，肖俊和曾家辉三个人。 钟虎放下了酒杯，开口说道，“哥，同安那边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你指的是什么？”曾家辉慢条斯理的说道。 钟虎看了看身边坐着的肖俊，对他说道，“你说。” 肖俊把嘴巴里面的肉咽了下去，这才开口说道，“就在二个月前，同安那边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场大火把同安煤矿的董事长陈启辉给烧死了。” “当然，这还不算什么，我听说西山省纪委已经有了行动，要对同安的那些人动手了。我和钟虎看好了这个机会，想把同安煤矿给拿下来。” 听了肖俊的话，曾家辉登时就变了脸色，中纪委施压给西山省纪委，省纪委对同安采取了行动，这件事是严格保密的，知道这事的人没几个。 曾家辉知道了这件事，也是他跟中纪委副书记一起吃饭的时候，才从他的口中得知的。 他还真没想到，这个肖俊的消息会如此的灵通，这不禁让曾家辉的心中一动。 曾家辉看了看肖俊，问道，“你这个消息可靠吗？你们两个可知道，想要弄下同安煤矿要多少钱吗？” 钟虎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我也觉得这事有些不靠谱，这段时间以来，上层对资源这一块的调整力度是非常大的，很多政策都发生了改变，收购同安煤矿这事我觉得还是值得商榷的。” 肖俊道，“这家集团公司很快就要上市了，还有，你也知道的，有些政策到了地方之后肯定不一样，执行力度还有区别的，这家公司能带来的利益有多少，你可知道？” 说到了这里，肖俊就放下了筷子，继续说道，“不瞒二位说，我也做煤炭生意，跟同安那边有些往来。” 曾家辉道，“收购那家公司，还不如做那家公司的董事长来的稳妥。” 钟虎开口说道，“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把公司收购过来，才是自己的，做什么狗屁董事长又有什么用呢。” 肖俊对钟虎的说法表示了赞同，连连点头。 曾家辉算是听明白他们两个人的意思了，他笑了笑，开口说道，“你们怎么搞都行，但我可告诉你们，我可没钱。” 钟虎嘿嘿一笑，开口说道，“哥，你就别谦虚了，嫂子那边只要动动小手指头，什么没有啊。” “你小子给我滚一边去，若是我动了心思，直接让长丰集团收购不就成了吗？”曾家辉直接拒绝道。 听到了这里，肖俊就是一愣，钟虎还真没跟他提过这个茬，他不由得问道，“等一会儿，这什么情况啊，长丰集团，是那个全球排名第十的长丰集团吗？” “这还用说，当然是了。”钟虎说道。 “我的哥哥啊，长丰集团董事长文文是嫂子吗？”肖俊是真的被震惊到了，他急忙说道，“哥，你收下小弟的膝盖吧，以后我跟你混了。” 第1855章 无巧不成书 曾家辉直接无语了，他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他是我老婆没错，但他公司的事情我是没权参与的，你们想怎么玩耍都行，我可不会参与。” 言罢，曾家辉就喊道，“服务员，买单。” 他才不会给这两个小子机会呢，直接结账走人。 这让钟虎和肖俊两个人只能无奈的看着关上的包厢门发呆。 肖俊道，“钟哥，我劝你一句，你就别想把曾哥给拉进来了，嫂子是长丰集团的董事长，又怎么会在意这样的买卖呢，咱们还是另做打算吧。” 这两年，钟虎做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有了名气之后，但他突然发现，他名下的资产却没多少。 曾家辉说的没错，他根本就没那个能力把煤矿给收购来。 收购煤矿需要很多资金，走关系也需要资金来做支撑，在这种情况下，钟虎是不会倾囊去收购一家煤炭公司的。 钟虎皱了皱眉，然后点燃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老枪。 他有段时间没跟这个小子联系了，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 车子就是剐蹭了，问题不算很大，喷个漆就好了。 李响坐在车上等曾家辉，见曾家辉上了车，他就把江宇让人堵着他，要修理他的事情跟曾家辉说了。 曾家辉听言，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森冷的笑意来，他说道，“这个小子不敢招惹我，就去找你的麻烦，他又怎么知道你的另外一个身份呢，招惹你，不是在找死吗？” 李响笑道，“哥，你可别把我抬那么高，我现在只是你的司机，我们回去吗？” “不回去，我们去射击俱乐部，我想放松放松。”曾家辉说道。 说完了这话，曾家辉这才注意到李响穿了一件黑色风衣，他不觉得笑了起来，“你穿这个帅气啊。” “嘿嘿，是吗？”李响笑嘻嘻的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发动了车子。 车子上路了，曾家辉拿出了手机来，给邓明睿打了个电话，让他周一一定要到三江。 邓明睿直接答应了下来，并没有多问什么。 他跟着曾家辉到了京城，这让他的眼界大开，这对于他的未来是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的。 车子才行驶出了京城，雨就变得大了起来。 路面上有很多的积水，雨刷器不停的划动着。 “哥，下这么大的雨，到了俱乐部也没得玩啊。”李响说道。 “下雨照样能玩，玩射击又不是非得要到室外去玩，再说了，就算是玩室外，下雨也能玩。”曾家辉说道。 李响听言，不禁暗暗摇头。 曾家辉的官职高，但其实还不到四十岁，在平常的时候，在人前，他是都是一本正经的板着脸的，但在卸下了伪装之后，他还是一个年轻人。 雨下的很大，但这并不耽误曾家辉的玩性。 快到俱乐部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三点了。 曾家辉拨通了铁峰的电话，铁峰还没睡，电话才响了二声，铁峰就接起了曾家辉的电话来。 “哥，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是有事吗？”铁峰问道。 在电话里面，曾家辉听到了哗哗哗的雨水砸在地面的声音，看来，这个小子并没在房间里面，而是在外面了。 “还有十五分钟，我就到俱乐部了，俱乐部那边有人吗？”曾家辉说道。 铁峰一听就乐了，他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很是兴奋的说道，“哥，你没逗我吧，我现在就在俱乐部呢，我门口接你去。” 听了铁峰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暖，在他的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了，他跟铁峰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 十五分钟之后，车子就到了俱乐部。 车灯很亮，曾家辉透过了雨幕看到了俱乐部门卫还有灯光。 铁峰见有车开了过来，顾不得打伞，就冲了出来。 曾家辉也打开了车门，然后一把就抱住了冲过来的铁峰。两个人在雨幕中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的很是畅快。 李响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举动，很是羡慕，这就是男人的兄弟情。 两个人松开了手，铁芒就抱住了李响，在他的后背上拍了拍，呵呵笑道，“兄弟，我们又见面了。”\\u0027 三个人进了门，里面的值班人员给几个人敬了礼。 曾家辉见了，不禁笑道，“这很不错啊。” “他们都是退伍军人。”铁峰开口说道。 “你这么还没睡呢？”曾家辉问道。 铁峰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最近生意特别好，这才来了一拨客人，这下着雨呢，还要玩对抗，京城来的这些人，玩的真特么的疯。” 说完了这话，铁峰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哥，我可没说你们哦。” 曾家辉听言，不禁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到了俱乐部之后，三个人就直接进了包间，铁峰说道，“哥，你们就在这休息休息吧，这里有换洗的衣服。” “丁健呢？”曾家辉坐了下来，不觉得问道。 “他陪客人玩对抗呢，这是真坑啊。”铁峰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言，也是颇为无奈的说道，“这还真是不容易啊，玩这个还要董事长亲自上。” “其实，不用丁健亲自上的，是来的那几个小子太张狂了，说我们这里的设施不行，人也不行。丁健一听就来气了，就一个人跟他们七个人玩对抗去了。”铁峰皱着眉头说道。 说到了这里，他就看了看时间，眉头就拧成了一条直线，他开口说道，“这都六个多小时了，这些人也真是够疯的了，这可是荒山野岭啊。” 曾家辉和李响两个人听了，也是颇为无奈。 丁健这个小子的火气未免也太大了吧，怎么还这么好胜呢？ 就在这个时候，铁峰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他妻子打过来的，他说孩子突然发高烧了，让铁峰赶紧回去。 曾家辉在一旁听了，急忙说道，“你赶紧回去吧，带孩子去医院瞧瞧，别烧坏了。” 第1856章 玩阴的 铁峰挠了挠脑袋，对曾家辉说道，“哥，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就来。” 曾家辉把车钥匙丢给了铁峰，开口说道，“开我的车子回去吧。” 铁峰点了点头，拿起了车钥匙，就出了房间。 曾家辉洗了个热水澡，出来之后，就抽起了烟来。 此刻，天光已经渐渐的发白了，外面的大雨也小了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想起了一阵喧哗声，只听一个人没好气的叫道，“废物，一群废物，七个人都搞不定一个人。” “浩哥，人家是专业的，我们跟人家怎么比呢，输了也没什么的。”一个人说道。 李响听到了这个人的声音，眼神中就闪过了一抹冷戾之色来，他压低了声音对曾家辉说道，“是江宇那个小子。” 言罢，他转身就要出去，但却被曾家辉给抓住了手臂。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李响，开口说道，“你出去做什么？是要胖揍他一顿吗？你可不要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若是在这个地方把人给打了，那以后谁还敢来这里玩，你冷静一下。” 李响微微皱眉，但还是没有做什么。 此刻，外面的动静已经小了很多，很显然，这些人已经回了房间了。 李响把拳头攥的“咯吧”作响，额头上的青筋乱跳。 曾家辉笑笑，对李响说道，“你别恼火，等明天我会让你有机会出手教训他们的。” 其实，曾家辉是有话要说的，他后面的话就是，敢动我的人，就在找死。 等曾家辉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空一片晴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这一夜，曾家辉都没听到什么动静，应该是昨晚都累了。 曾家辉按响了服务铃，很快的，就有一个服务员敲响了房门。 “你去叫丁总过来。”曾家辉打开了房门，淡淡的说道。 一听曾家辉要找丁健，服务员顿时就慌了，他急忙说道，“先生，若是您觉得我们的服务哪里不到位，你就提出来，千万不要找我们丁总。” 见他如此紧张，曾家辉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就笑了。 从这服务员的反应不难看出，在俱乐部的管理这一块上，丁健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其实，这也不怪这个服务员紧张，能来俱乐部工作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丁健对这里的服务人员是要进行各方面的考核的。 当然，这里的工作待遇也是非常好的，五险一金，基本工资六千，还有提成。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跟你们丁总是朋友，我就是想见他而已，不是对你们的服务不满意。” 听了曾家辉的话，服务员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才要转身离开，就听曾家辉说道，“你告诉他我姓曾。” 昨天晚上，丁健跟那几个小子搞了一夜，不过，这对于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他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就精神饱满的上班了。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丁建道，“请进。” 服务员走了进来，对丁健说道，“丁总，有位客人说要见您。” 听了服务员的话，丁健就瞪圆了眼睛，很是不爽的说道，“这不是扯淡吗？说要见我就见我啊，你就说我不在。” “那位客人说他是您的朋友，他说他姓曾。”服务员急忙补充了一句。 听了这话，丁健一下子就窜了起来，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惊喜之色来，他说道，“是哥来了，你赶紧带我过去见他。” 那个服务员微微一怔，在他的印象中，丁健从来都是黑着一张脸的，他还真没想到过，他们的丁总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他不敢怠慢，带着丁健去了曾家辉的房间，一见了曾家辉，丁健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欢喜之色来，张开了手臂，就把曾家辉给抱住了，他哈哈一笑，拍着曾家辉的后背，很是兴奋地说道，“哥，我可是真想你哦，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昨天夜里来的，我来的时候，你不是正忙着呢吗。”曾家辉推开了丁健，开口说道。 这些个小子，天天都锻炼，身强体壮的，这个熊抱还真让他有些受不住，看来，他也要好好的锻炼锻炼了。 两个人坐了下来，在聊天的时候，曾家辉就提起了江宇的事情，一提起这事来，曾家辉就一肚子的火气。 现在，李响是他的人，敢动他的人，这不就是在找死吗？ 不过，到了曾家辉这个位置，自然不会直接动手了，想要搞人也是玩点儿阴的才好。 听完了曾家辉的话，丁健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满脸怒意的道，“我看这个小子是不想活了，哥，你等着，我马上就好好的教训教训那几个混蛋小王八蛋。” “要是想直接动手教训他们，还用你出手吗？李响一个人就能把他们都给打的生活不能自理。”曾家辉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这话，曾家辉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丁健也信李响有那个本事。 之前，他们都在一起训练过，丁健自然知道李响的身手有多恐怖了。 丁健重新坐了下来，他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哥，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曾家辉扯嘴角嘿嘿笑了一下，然后跟丁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番。 丁健听了，顿时就笑到不行了，他开口说道，“哥，真有你的，这招可是够阴的了，我这就去办。” …… 江宇和江浩两个人带着四个手下出了房间，几个人直奔餐厅而去。 天是已经晴了，但还是觉得有些冷。 几个人坐了下来，江浩一边喝牛奶，一边看着前面的大屏幕。 突然，江浩开口说道，“哥，你看大屏幕。” 大屏幕上滚动着一行字，cs对抗赛今天举行三队对抗，有意者到前台报名登记。 “哥，我问了服务员了，他说昨天晚上陪我们玩的那个人是俱乐部老板，那绝对是个狠人，我们输给他不冤枉，这个对抗我们要不要去玩。”江浩问道。 第1857章 入坑 “参加啊，我们来这里不就是来找刺激来了吗？我就不信了，我们会那么怂。”江宇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们和江浩两个人带着这四个人在平常的时候，也经常玩这种对抗，说起来，他们的实力还是很强的。 几个人吃完了饭，就跑到了报名处去报名去了。 很快的，时间就安排好了，在下午一点的时候，对抗正式开始。 这次的对抗一共分三个小组，大家都戴了面罩，看不到对方的本来样子。而这也是对抗需要做的。 来这里玩的这些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也都是一些喜欢斗勇的人。 在游戏中难免有碰撞，所以，丁健这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三个队伍，一共二十一个人，每组七个人。 丁健宣布了对抗规则，然后对抗赛就正式开始了。 他才宣布完了对抗规则，红方的一个人就站了起来，他说道，“你们两队合在一起吧，要不打起来没意思。” 江宇听言，顿时就不爽了，这货还真是嚣张的很啊，还没打呢，就已经在说他们不行了。 李响就在红方，他哑着声音说道，“这样对喷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这样，我下个赌注，我赌五十万，一赔二，若是我们这方输了，我就赔一百万，你们敢不敢玩啊。” 这话就是在挑衅，江宇这么能忍，他大声嚷嚷了起来，“五十万少了，这样吧，一百万，你敢玩不？” 还不等李响说话，另外一个队的人就说道，“咱们是来玩对抗的，可不是来玩这个的，你们玩好了，我们去射击馆玩去了。” 江宇冷哼了一声，满脸鄙夷的说道，“怂货。” 那个人也不理会他，带着人就走了。 丁健道，“俱乐部是不会参与进去的，你们自己玩。” “这个是自然，你就当个公证人吧。”李响说道。 言罢，他对身边的人说道，“你去拿钱去。” 江宇给江浩使了个眼色，江浩点头。 不大一会儿功夫，双方就各自拿出了一百万。 曾家辉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的情形，不禁在心里暗道，“李响这个家伙还真能捞钱。” 丁健嘿嘿笑道，“哥，这一次江宇那个小子可有的受了。” 曾家辉看着走远的十几个人，扯了扯嘴角，开口说道，“这可是他自找的。”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李响就带着人回来了，江浩和江宇两个人则是耷拉着脑袋，他们那边的人全都被爆了。 李响嘿嘿一笑，开口说道，“你们真是太差了，不过呢，我还得谢谢你这一百万。” 江宇满脸气恼的拿掉了头套，很是不服的说道，“小子，你敢玩一把大的不？” 李响笑笑，开口问道，“你想怎么玩？” 江宇阴凄凄的说道，“玩这种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们玩真的，反正也要不了人命，你敢玩吗？” “兄弟，不过就是一百万而已，这不算什么的，你若是玩不起，我就把钱还给你。”李响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江宇，冷嘲热讽道。 江宇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啊，他顿时就急了，大叫道，“你小子就是不敢跟我玩。” “我累了，不想跟你玩了。”李响不紧不慢的说道，摆出了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来。 李响说不玩，江宇也颇为无奈，他阴凄凄的看着李响离开的背影，对身边的保镖说道，“你们跟着他，等他一出门，就给我狠狠地教训教训他。” 江宇却是做梦都没想到，他的这个安排就是李响要的。 这个主意就是曾家辉出的，曾家辉早就拿捏住了江宇这个小子了，他知道这个小子就是爱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他既如此，那就成全他好了。 在俱乐部动手，这的确是不太好，想要收拾江宇，就要玩这个。 曾家辉就是要李响不接招，按照江宇那个小子的性格，他一定会玩阴的，这就正好中了曾家辉的圈套了。 曾家辉回到了房间中，他洗了个热水澡，换好了衣服，就对铁峰说道，“我先走了啊。” 铁峰很舍不得曾家辉走，很想跟他再多相处一段时间，但铁峰也知道，曾家辉一定是有事，他就说道，“好，哥，你有时间就来玩啊。” 李响给丁健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跟曾家辉开车离开了俱乐部。 车子才开出十分钟，曾家辉就看到了在他们车子后面跟上来一辆车子。 李响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来，他说道，“这一次，我就要把这个小子给打的亲妈都不认识。”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别搞出人命。” 然后，他就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李响开车的速度不快，时速始终都保持在八十左右。 之前，李响来过这里，对这里的地形还是比较熟悉的。 这段时间，这里是接连的下雨天，路上的车子很少，李响开车故意往小道上开。 江宇见李响开车的路很偏僻，四下无人，他就兴奋了起来，对司机说道，“快点开车，把这个小子给老子拦住，敢赢老子的钱，老子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得不说，这个小子还真有点儿钱，开的车是限量版的法拉利，这车子的速度提起来，李响开的标志的确是跟法拉利没法比。 不大一会儿功夫，李响的车子就被逼停了。 车子才停下来，江宇的车子车门就打开了，四个大汉冲了下来，叫骂着李响，让他滚下来。 曾家辉打开了车门，下了车，他一脸阴沉的看着那几个人，开口说道，“你们拦着我的车子做什么？” 江宇和江浩两个人见下来的人是曾家辉，顿时就觉得人不好了。 他们两个人可是十分忌惮曾家辉的，他们却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们拦住的车子里面，竟然坐着曾家辉。 他们带的保镖可不认识曾家辉，还不等江宇和江浩反应过来，就直接把曾家辉的车子的挡风玻璃给砸了。 只不过，令他们没想到是，他们竟然没砸碎，那挡风玻璃竟然没被砸出裂痕来。 第1858章 时间长着呢 曾家辉见玻璃毫发无损，不禁暗道，“钟虎这个小子真够可以的啊，这玻璃窗竟然是防弹玻璃。”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戾气来，他冷声说道，“李响，有人对我动手，意图对我不利。” 江宇一听，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曾家辉现在的身份可是国务院常务秘书长，敢对他不利，这个定性可就严重了。 不等江宇开口喝止，一个保镖就冷哼了一声，直接抡起了棒子来，照着曾家辉的脑袋就招呼了过去，口中还叫道，“就对你小子不利了，你能怎么着。” 这几个保镖跟在江宇身边也有几年时间了，他们对江宇这个小子的脾气秉性是最了解不过了，只要他高兴了，不管出了什么问题，他都能扛着。 之前，他们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来，打架是家常便饭不说，还有钱能拿，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呢。 只不过，他们却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一次，他们可是打错了人，盘错了算盘了。 那个保镖手中的棒子还没落下，就有一记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那个保镖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直接晕死了过去。 车门打开，李响叼着一根烟，从车上下来了，黑色风衣显得格外的拉风。 他一下车，就拳脚齐飞，不过就是几十秒钟的功夫而已，江宇的那几个保镖就被李响给放倒了。 江宇的这些保镖对付寻常老百姓还差不多，想要跟李响对战，那不是开玩笑呢吗。 不得不说，李响这个小子也是够狠的，把这几个小子的胳膊和腿都给打断了，叫的叫，昏死的昏死，那是真叫一个惨。 江宇见李响下了车，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直到现在，他方才明白，他这是被人给坑了。 他急忙发动车子，就要逃走。 可他的脚才迈上车子，后脖领子就被人给抓住了。 江浩恨死了曾家辉，他见他手下全都被李响给放倒了，顿时就红了眼睛，他也不顾许多，直接就抽出了匕首来，狠狠地扎了过去。 李响见了，眼神就是一闪，一抹冰冷的寒意就浮现了出来，他一伸手就抓住了江浩的手腕，然后一扭，只听“咔擦”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江浩就大声喊叫了起来，“哎呀呀，疼啊……” 李响这一下，不只是把江浩的手腕给折断了，就连他的手肘都被折断了。 他手中的匕首也刺入到了自己的身上。 江宇听到了江浩的惨叫声，他不禁缩了缩脖子，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突然，抓着他脖领子的那个人一用力，江宇整个人就往后跌倒而去，他“噔噔蹬”的倒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水坑里面，模样狼狈至极。 江宇再也顾不得许多，他从水坑里面爬了起来，举起了双手来，急忙叫道，“我不动手，不动手。” 他的话音未落，李响就飞起了一脚来，直接就把江宇给踹了出去，等江宇爬起来的时候，脸上除了血就是泥水。 江宇小声嘀咕道，“我都服了还打我啊。” 李响冷哼了一声，才要动手，就听到一个保镖在吭叽，李响皱了皱眉头，然后一脚就踩了下去。 只听“咔擦”一声，骨头的碎裂声响，随后就是那个保镖的惨嚎声。 李响走到了江宇面前，他一伸手，就把江宇给拎了起来，就跟拎小鸡子一样，他哼了一声，照着江宇的小腹就是一拳。 江宇被打得差一点儿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那个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李响冷冷的说道，“小子，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是你能招惹的。” 江宇被吓得直接就尿了裤子，腥臊味道顿时就充溢了整个空间，他彻底被李响身上的那种杀气给吓住了。 江宇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他若是在这个时候还这个那个的，就一定会被李响给打个半死的。 “大哥，我错了，都是我不对，你就给我个机会吧，我求求你了。”江宇急忙哀求道。 这个小子是该装孙子的时候，绝对会装孙子。 曾家辉在一旁看的直皱眉，他说道，“李响，放了他吧。” 李响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一甩手就把江宇给丢在了地上，他冷冷地说道，“江宇，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招惹我，我就……” 下面的话，李响没说，而是直接抬起了脚来，一脚就踩在了昏死在地上的那个保镖的手臂上，那个保镖在昏迷中都被疼醒了，发出了惨嚎声。 江宇被吓得浑身颤抖，他急忙磕头求饶道，“哥，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吧，我保证，再也不敢惹你了。” 随后，曾家辉和李响两个人就上了车，李响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哥，这种小子若是不把他给打服了，是会不断的制造是非的。” 曾家辉看了一眼在拨打手机的江宇，他咧嘴笑了笑，开口说道，“你又不能要了他的性命，慢慢玩耍就是了。” 李响听言，不由得微微一怔，在心里暗道，“还是曾哥狠啊，玩政治的就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这是要把这个小子给彻底弄死算完啊。” 今天才想到了这里，就看到曾家辉正在翻看视频，视频里面拍摄的正是江宇的车子停下拦住他们的车子，那几个保镖砸车子的那一幕。 就唯独没了后来的那些。 曾家辉这边已经往江南去了，但在这个时候，京城某别墅里面却是不平静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边哭一边说道，“浩晨，你可一定要给儿子出气啊。” 江浩晨一脸阴沉的说道，“给他出气，你儿子在平常都是个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吗？他整天就没别的事情做，不是惹事就惹事。这一次，就当给他长个记性了，若是不然的话，他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女人一听，顿时就跳了起来，他尖声叫道，“好，你不管我管。” 第1859章 情难自控 他一边尖叫，一边就往外走，一副疯魔了的样子。 “李智妍，你特么给老子滚回来，你看看你的样子，就跟个泼妇一样。”江浩晨冷声说道，脸色铁青。 “我跟个泼妇一样，好啊，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泼妇，我们的儿子被打了，你在这里还说风凉话，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女人和儿子，这才会对我们的儿子不闻不问？”女人站住了脚步，尖声叫了起来。 “你，你简直就是个泼妇，泼妇，不可理喻。”江浩晨气结道。 李智妍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你现在没得话说了吧，你在外面都做了什么我不管，但你要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敢伤他，我就会拼命，这件事你不管，那我就管。” 江浩晨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你能管得了吗？你也不看看你儿子得罪的人是什么人，他得罪的可是国务院常务秘书长，人家还给你儿子留条狗命，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要这个那个的，你若是再痴迷不悟，你儿子就会被你害死的。” 听了江浩晨的这话，李智妍不由得微微一怔，他也不是没有见识的女人，他是真的没想到，他儿子竟然得罪了这样一个人。 但很快的，李智妍就冷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不过就是一个部级而已，看你那个怂样子，我去找大哥去。” 言罢，他转身就往外走。 “你就胡闹吧，赶紧给老子回来。”江浩晨大声喊了起来。 李智妍说去找他大哥，就是去找江副总理，这让江浩晨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江副总理是他的堂哥，说亲也亲，说不亲也不亲。 他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江浩晨十分清楚，事情已经再明白不过了，他一定是得罪了曾家辉了，若是不然的话，曾家辉的手下怎么会动手打他呢。 为了这么点儿事，就去找人帮忙，这不是扯淡吗？ 人情是有的，但人情用完了，就没得用了啊。 可李智妍根本就不理会他，而是快步走了出去，等江浩晨追出去的时候，李智妍的车子已经开走了。 江浩晨气急败坏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对他说道，“你赶紧找到曾家辉的电话，然后约他见一面。” 车子很快就进入到了三江地界，这边是阴云密布，还有零星的小雨落下来，但温度却是高了不少。 省长办公室里面，秦文娜正在看文件，张舒雅坐在外面，他不由得看向了办公室里面的秦文娜，眼中全都是佩服之色。 今天是周末，其他人都在家休息，就只有秦文娜还在办公室里面做事，不止如此，他刚刚还去了工地。 天气不好，总有雨落下来，秦文娜的头发还湿着呢，衣服也哟潮湿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张舒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了手机一看，见是铁芒的电话，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甜蜜的微笑来。 “铁芒，我这边还在忙着你，你等我电话哦。”张舒雅轻声说道。 “曾哥来了，你跟秦省长说一声。”铁芒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张舒雅说道。 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秦文娜。 秦文娜在知道了曾家辉来了之后，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 等张舒雅出了办公室，秦文娜这才抿唇笑了笑，在心里暗道，“坏人，来了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随后，秦文娜就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面约好了见面的地方，就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这一次来是出公差，但今天是休息日，他就没跟马翼联系。 秦文娜知道，曾家辉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来了三江，就让张舒雅订了一家位置比较偏的饭店。 …… 秦文娜吃的东西不多，但却是喝了一些酒，在酒桌上，曾家辉还是一本正经的，他笑呵呵的说道，“我来三江，其实也是想要找老朋友聚聚的，却是没想到啊，还是惊动了秦省长你。”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么说，你是没拿我当朋友了？”秦文娜瞥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 这个饭局铁芒和张舒雅不在，这是因为这个饭局的层面高了些，他们来不太合适。 之前，秦文娜在三江，跟曾家辉就是合作关系，等曾家辉到了江南之后，又跟秦文娜联手。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们两个人一起吃饭，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铁芒和张舒雅跟两个人的关系不错，但他们两个人还是能拎得清轻重的。 曾家辉微微一笑，才要说话，忽然就感觉他的腿被触了一下，他低下了眼睛，就看到了秦文娜那浑圆修长的腿。 一见这个情形，曾家辉顿时就觉得血液热了起来，身体的某些部位也发生了变化。 秦文娜感觉到了曾家辉的变化，他的媚眼一瞥，面色若桃花一般，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你这一次来江南，要待几天啊？”秦文娜一边撩拨着曾家辉，一边问道。 曾家辉被秦文娜给撩拨的心里痒痒，他努力维持着平静，对秦文娜说道，“我有一周时间，我来江南就是为了新能源项目来的，上面对这个项目十分关注，所以，我这次才专门为了这个项目的建设问题而来的。” 秦文娜微微一笑，秀眉轻轻的挑了一下，开口问道，“那你住在什么地方啊？” 见秦文娜如此妖媚，曾家辉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他不禁在心里暗道，“这才多久没见啊，这个女人怎么就变成了个要命的妖精呢？” 曾家辉一把就抓住了秦文娜的脚踝，大有直接把他给就地正法的架势。 秦文娜低声说道，“这里不行。” 这个曾家辉自然是知道的，他还没急到随便在什么地方都能释放的程度。 曾家辉放开了手，然后对秦文娜邪恶一笑。 第1860章 别有用意 吃过了饭，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就出来，铁芒送秦文娜回去了，曾家辉则是坐上了李响的车子走了。 秦文娜回到了住处，就洗了个澡，把自己弄的香香的，他围着浴巾走出了浴室，就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他的俏脸微微发红，眼角眉梢之间带着万种的风情，这个样子的她跟白天工作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 秦文娜不禁轻轻地笑了，抿起了红唇来。 他在等着曾家辉，曾家辉那边也是心急的很，到了会所之后，把李响给安顿了下来，曾家辉就要了车钥匙，说他要去就见几个朋友，李响不用跟着了。 李响自然是听曾家辉的吩咐的。 曾家辉开着钟虎的车，他把车开的飞快，不大一会儿功夫，曾家辉就到了秦文娜的小别墅。 他打开了密码锁，把车子开进了小院，然后就往楼上冲去。 秦文娜听到了声响，但他却是装睡，也不理会曾家辉。 曾家辉走到了秦文娜身边，在他耳边轻声喊道，“文娜……” 秦文娜没任何反应，还是闭着眼睛，只不过，他的眼睫毛还是轻轻的抖动了两下。 但曾家辉却是没注意到这个，还以为秦文娜是喝多了酒，回来就睡了呢。 长夜漫漫，时间还多的是呢。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走到了浴室中，去洗热水澡去了。 秦文娜闭着眼睛，听到了浴室中的水声，心里不由得急了起来，他在心里暗道，“这个曾家辉，还真是够了，他还真不急。” 不过，他还是躺着没动。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浴室里面的水声就停了下来，曾家辉就吹起了口哨来。 秦文娜听了，俏脸不由得红了一下，然后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也不说话。 曾家辉走进了房间，然后上了床，他掀开了被子，就看到秦文娜那雪白的肌肤，还有那凸凹有致的身材，曾家辉的心跳顿时就加快了几分。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就下起了大雨来，雨水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了“啪啪啪”的声音。 而房间里面的两个人，也是疯狂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秦文娜醒过来之后，就看到了透过了窗帘缝隙的阳光，看来，外面的天气还是很不错的。 秦文娜转头看向了躺在身边的曾家辉，有一束阳光落在了曾家辉的脸上，他的脸棱角分明，看起来非常的有男子的气息。 一夜的疯狂过后，曾家辉竟然还活力十足的。 秦文娜伸出了手去，轻轻抚摸着曾家辉，脸蛋上有一抹浅淡的红晕。 昨天晚上，曾家辉可是一连要了他四次，把她给弄得欲仙欲死的，秦文娜是真的没想到，曾家辉现在还能这样。 被秦文娜抓着，曾家辉就醒了过来，一伸手就把秦文娜给拥入到了怀中，就要欺身压上去。 秦文娜顿时就慌了神，他抓起了手机，一看时间，脸色不由得变了变，开口说道，“真的不行了，都九点半了，再不去上班就真的迟到了。” 言罢，秦文娜就急忙套上了衣服，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对曾家辉说道，“我先离开这里，你什么时候走都行。” “我就不走了，就这儿等着你回来，你中午回来，我们再继续。”曾家辉扯了扯嘴角，很邪恶的笑了起来。 “坏蛋，你想怎么样都行。”秦文娜笑了笑，然后进了洗手间，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出了门。 等秦文娜出了门之后，曾家辉翻个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昨天晚上的疯狂让他的体力消耗的不少，他得赶紧休息休息。 曾家辉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迷迷糊糊的接起了电话来，只听对方问道，“请问您是曾秘书长吗？我是何氏集团的董事长助理周东。” 曾家辉听言，人也精神了几分，他沉沉的问道，“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江董事长想请您吃饭。”周东开口说道。 听了这话，曾家辉的脸上就闪过了一抹冷意来，让助理给他打电话请他吃饭，亏江浩晨想的出来。 “我很忙没时间，等我有时间再说吧。”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后，曾家辉已经没了任何睡意了。 对江宇，曾家辉是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的，他若是想要把江宇给弄死，有一百种办法能把他给弄死。 但现在，他的身份就摆着呢，把人给弄死了，这还是有些不太妥当的。 曾家辉会如此的挖坑给江宇，也是因为江宇动了他的人，还敢屡次触怒他。再有就是，在曾家辉上任之前，汤中和跟他说了一番话。 汤中和说，这段时间以来，江氏集团发展迅猛，之前，这家集团公司就是做农副产品的一家小公司，但在短短的不到五年的时间来，江氏集团就一跃成为了京城的几大集团公司，这个发展速度显然是不正常的。 但从掌握的材料上看，这家公司的账目是没什么毛病的，但这种发展速度还是引起了汤中和的注意。 汤中和只是跟曾家辉提了一句，却是没多说什么，但这其中都包含了什么，曾家辉还是非常清楚的。 这不是汤中和的心思多，而是因为这家企业发展的速度太快，何家的崛起打破了之前的局面。 汤中和是常务副总理，也是竞争未来总理的最有力的一个人选，他的目光自然是看的要比寻常人更高更远一些。 他不只是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监管国家安全问题。 而这就需要汤中和来平衡各方面的关系。 明里面汤中和会调查，在暗里他也会调查，经过了调查，汤中和得知，江副总理就是这个江浩晨的堂哥。 汤中和把这些告诉给了曾家辉，也是给他一个提示，这种信任，让曾家辉心里很感动。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曾家辉就对江氏集团公司的事情格外的看重了。 但曾家辉现在只是在协助汤中和工作，他想要调查清楚这其中更深一层的关系，还是需要动动手段的。 第1861章 刺头 曾家辉高调对付江宇，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只有这样，他才能让江浩晨注意到他，才能同他建立某种关系。 曾家辉起了身，然后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是，邓明睿给他打的电话，他跟曾家辉说，他已经到了江南了。 曾家辉问了他到了什么地方，就告诉他在那里等着，他马上过去接他。 曾家辉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从后面绕了出去，然后打了一辆车，去接邓明睿去了。 四十分钟之后，曾家辉就见到了来江南考察工作的人员。 见到了他们之后，曾家辉这才给江南省委办公厅打了个电话，说他们到了江南了。 在得知了国务院常务秘书长来了江南检查工作之后，办公厅的人不敢怠慢，急忙跟马翼汇报了此事。 马翼在得知了此事之后，就急忙给曾家辉打了个电话。 其实，按理来说，这个电话应该是曾家辉打给马翼的，但对曾家辉这个人，马翼是格外看重的。 马翼知道，曾家辉绝非寻常之辈，日后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再有，现在，曾家辉是为汤副总理服务的，这绝对是他不能忽视的一个存在。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马翼笑呵呵的说道，“曾秘书长，你来江南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啊，怎么还搞突然袭击？我在省委等你来。” “好啊。”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我马上就到。” 很快的，曾家辉的车子就进了省委大院，曾家辉下了车，这一幕被很多人看到了，昔日的那些老朋友也全都听说了此事。 曾家辉才在马翼的办公室没坐几分钟时间，组织部部长孙长林，政法委书记魏德信和纪委书记冯喜春就全都来了。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马书记，您的部下是真热情啊。” 马翼知道，曾家辉这是在照顾他的感受，就笑道，“你现在可是上级领导，你来视察工作，我们自然是要热情接待的。” “我可不是什么上级领导，我是受领导委托来江南的。”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正了正神色，继续说道，“马书记，上层非常看重新能源项目，这个你是非常清楚的，我此次来江南，就是汤副总理让我来跟进一下新能源建设的进展情况的，没有其他。” 见曾家辉提到了工作，孙长林，冯喜春和魏德信三个人就全都退了出去。 马翼听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声音沉沉的说道，“这项工作的进展有些不尽如人意，这段时间是雨季，阴雨天非常多，不好施工。投资方那边是要保质保量的做建设工作的，也是非常负责任的。” “这样吧，曾秘书长，咱们一起去实地看看。”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好啊。”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又笑了，他说道，“马书记，我们可是老熟人了，你别曾秘书长曾秘书长的叫了，叫我家伙，或者是叫我小曾都行。” “这个可不行。”马翼笑道。 “小李，你去准备车，再通知一下秦省长，我们一起去新能源项目那边视察工作。” 听了这话，曾家辉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笑容来，从马翼的这个举动不能看出，现在省委省政府还是非常团结的，只有这样，才有利于发展。 若是一味的斗下去，最后只能落得两败俱伤的局面，并且还不利于地方发展，只有合作才能实现共赢。 如此看来，他当初做的决定还是非常对的。 秦文娜此刻正在工地上，他的黑色高跟鞋上沾满了泥水，裤脚上也有泥水，头戴安全帽的秦文娜正在跟负责项目进度的经理说着话。 另外一边的省委副书记彭长安则是站在一块水泥板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鞋子和裤脚都非常干净。 见省委一号车来了，彭长安急忙跳了下来，快步走了过来。 马翼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来，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快之色来。 下车之后，马翼就给曾家辉介绍道，“曾秘书长，这位就是省委副书记彭长安同志，他负责新能源项目工作。”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微微颔首示意。 彭长安是从发改委下来的，人很倨傲，他来了江南之后，根本就没把江南的这些人放在眼中，他唯一忌惮的人就只有马翼了。 就算是秦文娜，都没在他的眼中。 曾家辉是常务秘书长，对此彭长安并不在意，不过，他还不至于失礼，就笑呵呵的伸出了手来，开口说道，“曾秘书长，你好。”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曾家辉就看到了刚才的情形，彭长安同秦文娜比起来，还是非常不同的。 秦文娜是省长，都不怕叫上沾泥，彭长安是省委副书记，是秦文娜的下属，他竟然在一旁看着。 从这不难看出，这个彭长安可是个难搞定的主儿。 曾家辉根本就没跟他握手，而是把彭长安给晾到了一旁，对马翼说道，“马书记，我们一起去看看。” 被曾家辉给直接无视了，彭长安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难看了起来，他不禁在心里暗骂道，“草，撞特么的什么啊。” 可当他看到马翼和曾家辉两个人一起走进了泥水中，他也不敢不跟着过去，很心疼的看着脚上的皮鞋叹气。 …… 中午的时候，马翼热情的招待了曾家辉，这次的欢迎仪式的规格很高，在江南的常委全都来了。 这种待遇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是要正部级以上的官员才有的待遇，而且还是要从上面来的才行。 看到了这个阵势，彭长安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了起来，“这个曾家辉不就是个常务秘书长吗？马翼有必要搞的这么高的规格吗？” 这个欢迎的规格很高，但由于是中午时间，大家都没怎么喝酒，在酒桌上，大家没谈工作，谈的都是一些之前的事情，这也是在交流感情。 第1862章 工作第一 吃完了饭，曾家辉就被安排在了省委招待所休息。 对这个项目的工程进度问题，曾家辉一点儿都不担心，这是因为，江南这边的人事他是非常熟悉，马翼之前跟他有些矛盾，但马翼绝对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个项目能给他带来极大的利益。 秦文娜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是省长，这个项目能顺利完工，这对于他而言，也是有着极大的利益的，是会给他的政治生涯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的。 上层对这个项目的重视，也起到了保驾护航的作用。 再有就是，长丰集团可不是寻常的集团公司，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捏的。 其实，曾家辉这次来江南，就是打着这个幌子来看秦文娜的。 这样做跟曾家辉的做事风格不太符合，但这也是因为曾家辉现在所处的位置比较特殊而已，他是不会参与重要的决策的，但下面的很多具体工作还得要他来做。 所以，曾家辉这才让自己放松了下来，可在放松了一段时间之后，曾家辉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他是个做实事的人，喜欢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马翼对曾家辉的态度中带着尊重，这是曾家辉能感觉到的。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同马翼之间的关系，就只是平常关系而已，这跟孙长林等人跟他的关系是完全不同的。 马翼对他的这种客气和尊重，完全是因为汤中和的原因。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在官场中就是如此，在他离开了之后，还能被人重视，这让曾家辉也觉得心里很舒服。 最近这段时间的天气很多变，上午还好好的，晴空万里的，下午就又下起了雨来。 曾家辉回到了房间中，他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已经彻底醒酒了。 他站起了身来，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哗哗哗下着的大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暗道，“看来，我此行来的时间有些不对啊。”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花青云打来的电话，他不觉得笑了笑。 曾家辉知道，这两天他都在宣城工作，他才回来省委，一回来就听说曾家辉来了，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曾家辉在江南的时候，就跟花青云结成了同盟，不过，这个同盟还没等到完全展现，曾家辉就调走了。 花青云知道了曾家辉在省委招待所休息，竟然没什么顾忌的就来了。 不过，花青云如此做，倒也不会被人诟病，这是因为她同曾家辉有十几岁的年龄差，还有，这还是大白天，诟病也不会这样诟病。 花青云走进了房间，他才进房间，就皱起了眉头来，对曾家辉说道，“曾秘书长，你抽烟抽的未免有些太多了吧。” 曾家辉笑笑，然后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然后打开了窗子。 烟雾飞散，清冷的的带着水气的空气吹进了房间中，房间中的空气顿时就变得清爽了许多。 花青云和曾家辉寒暄了几句之后，花青云就说道，“这老天还真是不作美啊，曾秘书长你来江南之后，就是阴雨连绵的，不过，这也能说明曾秘书长你工作认真啊。” 听了这话，曾家辉就明白了花青云的意思，花青云是省委宣传部部长，他此话的意思就是要替曾家辉宣传一下。 曾家辉不禁笑了起来，对花青云说道，“我来这里只是看看而已，不算视察工作，再有就是，我现在的职位也不能算是视察工作啊。”” “曾秘书长真是高风亮节啊。”花青云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把亲手泡好的茶递给了花青云，笑呵呵的说道，“你可别这样叫我了，我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我叫你一声姐姐，这样亲近些。” 花青云听言，自然是欣喜万分的，但他嘴上却说道，“这怎么行，那可是我高攀了呢。” “就别这客气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然后问道，“陈松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他现在跟马雅茹在谈恋爱呢，两个人好着呢。”花青云笑呵呵的说道。 听了这话，曾家辉稍觉得诧异，但很快的，他就恢复了平静。其实，这些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陈松跟在项怀文身边身边五六年了，是个人精，他哄女孩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陈松跟的人除了省委书记就是省长，他的眼界不是寻常人能与之相比的，这是他跟基层上来的干部的最大的不同之处，只要他能认真工作，未来是不可限量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肯定陈松，但其实曾家辉却是有潜台词的，这里面指出了陈松的两个不足之处。 第一点就是陈松的出身，他是省长秘书，省委书记秘书，这就决定了他的眼界问题，这其实是一个优势，但更多的还是劣势。 他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在工作的时候难免会不务实。 再有就是，陈松想做省委书记的女婿，这个没什么错，心思放正了，怎么都好说，若是心思没放正，那对他以后的发展可是极为不利的。 花青云是个聪明人，自然能听得出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他笑道，“我一定会把你的良言转告给陈松的。” “不用太认真，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曾家辉说道。 其实，陈松在曾家辉这里可以说是一个不太重要的人，但不管怎么说，陈松都是他提拔起来的，他不希望陈松就止步于此，也想让他更进一步。 突然，曾家辉就想跟花青云说，若是陈松出了什么问题，可不要对人说，是我提拔他起来的。 花青云和曾家辉两个人闲聊了一个多小时，他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 其实，他最关心的就是陈松的未来发展，若是陈松能走到更高，那就最好不过了。曾家辉的告诫就是花青云想要的。 等花青云走了之后，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第1863章 小露锋芒 汤中和给了曾家辉一周时间，这个时间不算很长，但也不短。 天气预报显示，接下来的几天都是阴雨天，这对新能源项目的工程进度是有很大影响的。 曾家辉吸完了一支烟，看了看时间，见时间已经到了三点了，就站起了身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轻轻敲响了房门，只听邓明睿在外面说道，“曾秘书长，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会了。” “嗯，我知道了。”曾家辉说道。 二十分钟之后，曾家辉和秦文娜还有马翼就走进了会议室。 他们到了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了。 负责这个项目的工作小组成员都在座，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省委副书记彭长安和按常务副省长刘新明。 这些人都排除在外，工程方的人也来了几个。 这几个人都很面生，但这对曾家辉还是没什么影响的。 马翼压了压手，然后开口说道，“大家请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曾秘书长来江南检查工作。” “曾秘书长对我省的工作非常看重，也正是因为关心，他这才下到江南来检查工作。” 听了马翼的话，在座的众人不禁微微一怔，马翼这话说的很有内涵啊。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曾家辉是代表谁来的，他代表的自然就是负责管理资源问题的副总理汤中和。 大家在微微愣了一下之后，就鼓起了掌来。 彭长安也跟着鼓掌，但他却是敷衍的很，他心里对曾家辉是很不屑的，在心里暗道，“不就是依仗着领导吗？这算什么啊。” 曾家辉压了压手，示意大家不要鼓掌了。 见大家都在看着他，曾家辉这才开口说道，“马书记这是在高抬我了，我这一次来江南是汤总理安排的，他让我跟进一下新能源项目的建设工作，这个项目是个大项目，并且意义非凡。” “这个项目的投资大，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意义是给了新能源领域注入了新鲜血液，若是能够研发成功，那将会是一个飞跃。也正是因为如此，中央对这个项目的建设是非常重视的……” 听着曾家辉讲话，彭长安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鄙夷之色来。 大家都知道，这个项目是曾家辉一手促成的，曾家辉不想这个项目出现任何问题，这是用脚趾头想都能想的明白的事情。 曾家辉说的话不多，就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而已。 等曾家辉说完了话，秦文娜便说道，“现在，我就这项工作的进展情况做一下汇报。” 在汇报中，秦文娜再次强调了一下这个项目的重要性，然后就对工作进程做了说明，在讲话中，秦文娜含沙射影的说了某些人只求进度，不顾质量，并且点名了，这就是官僚主义作风，这是很不恰当的。 听了秦文娜的话，刘新明和彭长安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了些变化。他们两个人是先后到江南工作的。 他们来江南工作，不过就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做出什么成绩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两个人就把工作重心放在了新能源项目的建设进度问题上，他们两个都想尽快的让工程完工。 若是这项备受瞩目的工程能够尽快完工上马，那么他们两个人也是会有政绩的。 曾家辉自然能听得明白秦文娜话中的意思，但在曾家辉的脸上却是没看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来。 等秦文娜说完了话，曾家辉这才说道，“项目的进度是非常重要的，但我还是要提一嘴，那就是进度固然重要，但质量才是最重要的，官僚主义作风是要不得的。投资方，我想听听你们怎么说。” 投资方带队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他用手推了推眼镜，很直接的说道，“我们是按照合同上的条款来履约的，并且严把质量关，但这段时间以来，省委省政府方面总是在催促我们，要我们加快工程进度。” “这段时间，江南是阴雨连绵，这对工程进度是有一定的影响，但合同中是有着明确的规定的，若是不可抗力造成的工程进度不能如期完成，这就不违反合同规定。” “也可以这样说，就算是真的违约了，我们投资方也会按照合同规定做事的，现在，我没有其他要求，我就是要求在我们的工作中，不要有人外力干扰。” “某些领导干部想要政绩，这一点我表示可以理解，不过，我理解了你们，还是要请你们也理解一下我们，毕竟工程质量才是最重要的。” 听了他的话，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许多，他转目看了看秦文娜和马翼。 其实这个问题是一个非常简单好处理的问题，但现在投资方已经说出了症结所在了，他自然是要说几句的。 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个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并且已经记录下来了，我回京之后，会把这个情况跟总理反应的，还有其他问题吗？” 听了曾家辉的话，在场的很多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面色也变得极为凝重了起来。 若是曾家辉添油加醋说几句，那可是会给他们带来很多的问题的，其他问题先放在别处，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升迁问题啊。 他们已经到了这个位置，想要往上动动是很难的，但他们现在人在官场中，自然都想再往上动动。 在散会之前，马翼说道，“几位常委留留。” 说完了话之后，马翼就疾步走了出去，他紧走了几步追上了曾家辉，然后笑呵呵的说道，“曾秘书长，请留步，可否借步到我办公室坐坐啊？” 曾家辉在心里冷笑不已，他刚刚在会议中不过就是露了露利齿而已，这正和马翼的心思。 敢对他老婆的项目指手画脚的，真的是够可以的了。 通过这个项目，是可以给很多人的政绩上填上一笔的，也可以让很多人往前走一步，但想要往前走，还得看他曾家辉的脸色才行。 第1864章 旁敲侧击 曾家辉高兴了，这块蛋糕才有的吃，若是曾家辉不高兴，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曾家辉走进了马翼的办公室，他笑呵呵的看着马翼，开口问道，“不知道马书记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这话说的就外了，我哪里会对你有什么指示啊，只不过……”马翼说到了这里，就顿了顿，面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他说道，“在工程进度问题上，省委省政府的一些干部的做法的确是非常不妥的，但他们也是想要工程项目能尽快完工上马。” “曾秘书长，还请你回京之后，要多多担待美言。” 听了马翼的这番话，曾家辉就觉得有些好笑了起来，他在心里暗道，“你这是做好人，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啊。” 其实，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没有马翼的默许，彭长安和刘新明两个人也不敢如此做。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马书记，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我可是知道，省委副书记和常务副省长这二位的岗位可是非常重要的呢。” 马翼是个老狐狸，曾家辉话中的揶揄他自然能听得明白，他干笑了两声，却是没多说什么。 随后，他就拿起了烟来，递给了曾家辉一根。 曾家辉接过了马翼递过来的香烟，点燃了，然后吸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马书记，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你也清楚，这个项目是我妻子力压长丰集团董事会的压力，这才在江南投资了这个项目。” “若是这个项目出了什么问题，那这个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这也不是我爱人能承担的，身为丈夫的我，不得不多为他考虑。” “我在来的时候，总理就跟我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若是在我检查工作期间，若是发现有人不能胜任这项工作，是可以跟主要领导提出建设性的意见的。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总理一定是听说了一些信息。” “马书记，你觉得我说的还有几分道理吧，若是真的有人不适合抓这项工作，你看看要怎么处理一下吧。” 听了曾家辉的话，马翼的心里就是一动，暗道，“曾家辉这个小子话里面可是锋芒毕露啊，看来，他还记着当初的事情呢，他说的话，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总理的意思。” 在马翼的心里，曾家辉绝不是池中之物，现在，他更是为总理工作。 再有就是，曾家辉一来，常委会的那几个人就按捺不住热情了，还有花青云也去了曾家辉哪里。 从这些不难看出，曾家辉在江南还是颇有影响力的，这也就是说，若是曾家辉对他的做法不满意，他只要搞个小动作，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还有一点，也是马翼不得不考虑的，那就是秦文娜的能力已经今非昔比了，他绝对是有了飞跃性的进步的，对此，马翼也不得不重视。 想到了这些，马翼就对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谢谢曾秘书长你的提醒。” 曾家辉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然后幽幽的吐了个烟圈。 …… 彭长安在得知了不让他再分管新能源项目之后，他的脸就彻底成了黑锅底了，他黑着脸往会议室外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马翼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彭书记，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 秦文娜离开了会议室，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在他的表情中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直到他上了车，这才微微扬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对铁芒说道，“铁芒，我们去廊桥会所，舒雅，你给曾秘书长打个电话。” 曾家辉笑呵呵的接起了张舒雅的电话，在知道了他打电话的意思之后，就笑了起来，对他说道，“你给孙部长，冯书记，花部长，还有魏书记他们打个电话，一起去会所。” 放下了电话之后，张舒雅不由得露出了诧异之色来，他是不知道曾家辉在秦文娜的面前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的，但张舒雅还是把曾家辉电话转告给了秦文娜。 秦文娜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他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 …… 曾家辉直接去了会所，他的那个专属包厢还留着呢。 他来了江南，这里都是他的老朋友，在老朋友的面前，曾家辉自然是不会端架子的，所以，他早早的就来了。 见到了曾家辉，赵庆东是满脸的惊喜之色，他亲自送曾家辉到了专属包厢里面，拿出了软中华来，递给了曾家辉一根，然后略带埋怨的说道，“你小子真不够意思，调走了，都没跟我打个招呼。” “我调任还得先跟你汇报汇报吗？”曾家辉笑道。 赵庆东听言，不觉得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若是你跟我汇报去向，那我得多牛啊。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就不对你说感谢的话了，若是没有你，也没有我的今天。” “你这不是在说事吗？好了，别说这些了，这其实跟我也没多少关系的，只要是你会做生意。”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赵庆东笑道，“家辉，你是不知道啊，别看你不在江南了，但你的名头还是很响的哦，那些官员对我这里还是非常照顾的，对了，你知道不知道贾志芳得到了提拔了。” “我听说了，他现在已经是正职了。”曾家辉笑道。 赵庆东急忙说道，“他可是没少跟我提起你哦，他说了，若不是你，他只怕还得在原位置上晃悠呢，你说我是不是……”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我明白他的心思，他有这份心就够了，你见了他，就跟他这样说吧。” 还不等赵庆东说话呢，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赵庆东见了，就对曾家辉微微示意了一下，退出了包厢。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来，见是马翼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曾秘书长，你晚上有没有什么时间啊，我们一起吃个饭？”马翼笑呵呵的说道。 第1865章 不醉不归 曾家辉道，“马书记，谢谢你的盛情了，今晚我要去拜访一下我的老朋友，都跟他们约好了时间了，实在是对不住了，等马书记有机会去京城，我请马书记你吃点儿好的。” 马翼笑笑，开口问道，“怎么，你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我已经做好了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要回去的，若是我还在江南待着，那可就不像话了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等我回去之后，在跟汤副总理汇报工作的时候，我会说新能源项目建设工作做的很好的。” 马翼稍微顿了一下，他似乎是想要同曾家辉说什么，但最终就只是说道，“谢谢曾秘书长。” 曾家辉等了没多久，人就到齐了。 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上，曾家辉站起了身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对众人说道，“这一杯酒，我先干为敬了。” 言罢，曾家辉一仰脖，就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喝完了这杯酒，曾家辉就坐了下来，跟几个人聊起了天来。 秦文娜和花青云两个人靠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从他们的举动上不难看出，他们两个人关系是非常好的。 冯喜春笑呵呵的说道，“曾秘书长，你现在在京城工作，这一次见了你，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他对曾家辉是心存感激的，曾家辉不知道的是，邓明睿其实就是他的儿子，其实，也不是冯喜春想要隐瞒曾家辉，这是因为他这个儿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过继给了他姐姐。 曾家辉去了京城，带走了邓明睿，这对于邓明睿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他的未来也是可期的。 冯喜春是省纪委书记，按理来说，凭着他的这个身份给邓明睿安排一份工作，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但也正是因为他是省纪委书记，这才不能带头坏了规矩。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官场中，不过就是最寻常不过的一件事了，但冯喜春还是要坚持他的原则的。 曾家辉见冯喜春给他敬酒，就爽朗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老冯，不过就是二个多月没见而已，你是越发的厉害了啊，在酒桌上竟然主动出击了。今天，我定会与你不醉不归的。” 孙长林在一旁呵呵的笑道，“老冯，你不用怕他，还有我和魏书记在呢，我就不信了，我们几个人还搞不定他一个。就算我们搞不定他，不是还有秦省长和花部长呢吗？” 魏德信笑笑，开口说道，“一堆人欺负一个，这个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啊，曾秘书长，你放心，我还是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只要我一句话，就能让公安厅的那几个家伙来，包管把他们给放倒。” 听了这话，曾家辉就知道省公安厅全都在魏德信的掌控中了，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先跟你们说一下啊，我酒量跟之前可是不能比的啊，最多就只能喝三斤酒，还有啊，度数不能太高，六十度以上不可以，你们谁想把我给放倒，就来吧。” 花青云不禁笑道，“我就应该让宣传部的同志来，把这个场面录下来，这个场面可是精彩的很啊。” 大家听言，全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酒桌上的气氛非常热烈，在这种氛围下，曾家辉岂能不醉。 再来江南，曾家辉见到了他的这些老朋友，心情十分的畅快，喝酒自然也就越发的爽快了起来。 秦文娜没喝多少酒，只是用略带醉意朦胧的眼神时不时的看看曾家辉。 秦文娜十分清楚的知道，彭长安今天被踢出局，这一定是曾家辉给马翼施压了。 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处处都在为他着想。 想到了这里，秦文娜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起来。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的手机一直在响，但却没人接电话，曾家辉醉眼朦胧的叫道，“是谁啊，怎么不接电话啊。” 众人听到了曾家辉的叫嚷，全都不说话了，然后看向了电话，随后，众人就哄笑了起来。 原来，是曾家辉的电话一直在响。 曾家辉毫不在意的笑笑，然后拿过了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就把电话给按掉了，叫嚷道，“我不接电话。” 几个人就又哄笑了起来。 几个常委一起醉酒，这的确是非常少见的，但他们想要把曾家辉给灌醉，他们若是不醉，还真做不到。 赵庆东安排好了套房，让众常委都在这里歇下。 当然，这一单他已经给直接免掉了。 赵庆东能把廊桥会所做大，这也跟他会做人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花青云没喝酒，他跟醉酒的曾家辉告别，然后又跟秦文娜道了声别，就先走了。 等花青云走了之后，曾家辉这才大着舌头对赵庆东说道，“庆东，你安排个车送秦省长回去。” 赵庆东答应了一声，就去安排去了。 秦文娜在上车的时候，看了一眼曾家辉，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暧昧。 曾家辉会意，对他勾起了唇角来，表示他知道了。 夜色深深，外面下着大雨，天地之间都被雨幕给覆盖了。 彭长安喝了些酒，但他还是觉得胸口闷得很，一想到，他被踢出局了，彭长安就越发的不爽了起来。 在常委会上，马翼宣布他不再负责新能源项目工作的时候，彭长安就觉得他被狠狠地抽了个嘴巴，让他颜面尽失。 在事后，马翼是找他谈心了，但这还是让彭长安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难道，督促工程计进度也不对吗？他不也是为了新能源项目能尽快上马吗？他也没有其他的心思啊。 但在跟他谈心的时候，马翼没跟彭长安说太多，并没有告诉他，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是曾家辉的妻子。 马翼算是看明白曾家辉了，在表面上看，曾家辉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其实，曾家辉就是一头凶猛的野兽，随时都会伸出利爪，呲出利齿来，要了人的性命。 第1866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彭长安是来协助马翼工作的，总的来说，彭长安的工作积极性还是值得肯定的，安慰他几句，马翼自然是会做的。 到了江南之后，彭长安就住进了曾家辉之前住的别墅，他站在窗口，把窗子打开了一条缝隙，让冷风夹着冷雨吹在身上。 这让彭长安觉得舒爽的很。 只不过，彭长安却是还没意识到，他其实就是想要跟曾家辉比一比，他想要比曾家辉做的更出色。 但其实，彭长安也很清楚，想要跟曾家辉比,他还真比不了。曾家辉拉来了几百个亿的项目，别说是他了，就算是马翼也难以超越。 彭长安知道，他能做的工作就是督促工程进度，给这个项目添砖加瓦而已。现在，最令他烦恼的是，他住的地方都是曾家辉之前住过的别墅，这让彭长安没由来的就有了一种挫败感。 之前，彭长安在发改委工作，对地方上的事情关注度明显不够，他对曾家辉这个人知道的也很有限。 但自从曾家辉来了江南之后，他见马翼和一众常委的态度，就知道曾家辉这个人不简单了。 尤其是马翼，在彭长安看来，马翼甚至是有些惧怕曾家辉的。 彭长安点燃了一支烟，他吸了一口烟，就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一个电话。 “关主任，不好意思，这么晚我还打扰您。”彭长安很是恭敬的说道，嘴巴里面的香烟也夹在了手指间。 “现在还不算晚，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吗？”关主任问道。 “我想跟您打听一个人。” “是谁啊？” “就是现任国务院常务秘书长曾家辉。”彭长安说道。 关主任稍微顿了顿，这才说道，“你怎么突然就想起来问他的情况了？” “江南这边的常委对曾家辉的评价很高，还有一些干部对他也是佩服尊重有加，所以，我就有了好奇心。”彭长安吸了一口烟，随口扯了个谎话。 彭长安和关主任认识很多年了，对彭长安这个人的言行，关主任还是非常了解的，从他的话中，关主任听出了话中的内涵来了，这分明就是跟曾家辉不对付啊。 不过，关主任倒也没点破，他只是说道，“曾家辉是最年轻的正部级干部，他三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正部级了，也可以说，他是一个异类，升迁之路更是一路顺畅。” 听了这话，彭长安的心下就是一动，暗道，“他三十六岁就做了正部级干部？这简直是太惊人了，他可是四十九岁的时候，次啊做到的副部级啊。” 只听关主任继续说道，“这个人是非常厉害的一个人，江南的那个新能源项目，就是他招商引资来的，也是他一力促成的，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一句，新能源项目的投资商，就是他妻子，他妻子现在可是长丰集团的董事长。” “小彭啊，你到了地方，就要踏踏实实的工作，不要想一些没用的东西。你可知道，在曾家辉的后面站着的可是江副主席，首长和总理可都单独接见过他。” 听了这些话，彭长安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彻底就没了精神了，他拿什么跟曾家辉比啊。 曾家辉年轻，有能力，有背景，更有妻子的支持，此人就不是池中之物，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 此刻的曾家辉则是已经到了秦文娜的小别墅中，两个人坐在了窗前，一边听着雨打玻璃窗的声音，一边说着话。 今天晚上，曾家辉把他的老朋友全都叫了过来，跟他们交流一下感情，这个是一定要有的。 当然，除了跟这些老朋友交流感情之外，曾家辉还有别的意思。 曾家辉来了江南之后，就已经看出来了，江南现在的格局是暗流涌动，马翼绝对不是一个省心的主儿，他在暗地里已经在聚集力量了。 这个只从新能源项目的分工上就能看出端倪来了。 他今天点了马翼一下，其实，曾家辉就是在告诉马翼，你在搞什么，我已经看明白了，我是去了京城，但这并不代表你就能控制得了江南了。 曾家辉相信，马翼是能够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的，但为了万无一失，曾家辉还是把他的老朋友老战友们都给请了过来。 秦文娜自然是知道曾家辉的用意的，他依偎在曾家辉的怀中，轻声说道，“家辉，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你在说什么呢，我也没做什么啊，就是跟几个老朋友喝了一顿酒而已。”曾家辉用手抚弄着秦文娜柔长的头发，开口说道。 秦文娜抿嘴笑了笑，开口说道，“家辉，那个彭长安是从发改委空降来的，马翼对他多些照顾，这个也是无可指摘的。” 曾家辉点点头，对这一点曾家辉也是能理解的，毕竟彭长安是从发改委空间来的人吗，但马翼此举也让曾家辉有些不太满意，他笑了笑，开口说道，“你的心肠太软了。” “我若是心肠不软，又怎么会被你……”秦文娜幽幽的说道。 然后，他就抬起了脸来，嘟起了猩红的小嘴，在曾家辉的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但很快的，秦文娜就把小女儿的样子收敛了起来，他很认真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家辉，你也不要给他们太大压力，这对你没什么好处的，我明白你的心。” “没事的。”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知道，秦文娜是在为他着想，这是因为秦文娜知道，曾家辉现在任国务院常委秘书长不过就是一个过渡期而已，在不久的将来，他还是要到地方工作的。 以后，曾家辉会跟谁共事，这个还不好说呢。 要知道了，到了省部级位置的人都不是寻常人，曾家辉有调动，其他人也会有调动，若是现在跟某些人不睦，这对于曾家辉以后的工作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但这些现在还不在曾家辉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些距离他还是有些远。 第1867章 上心了 曾家辉笑道，“我一直都在帮你，自然是有我的想法的，何家现在的实力不容小觑，可谓是一路向上，这对于我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哦。” 其实，这就是曾家辉的一句戏言而已，但秦文娜却是听得走了心了。 曾家辉为他能站稳脚跟，做了很多事情，他能坐上江南省省长的位置，曾家辉付出的努力，秦文娜是再清楚不过了。 不管从私情上，还是从其他方面上来看，他都应该帮帮曾家辉，为他做点儿什么。 秦文娜突然问道，“对了，今天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啊？” 曾家辉笑了笑，用手点了一下秦文娜的脑门，开口说道，“你是不是以为那个电话是我老婆打来的啊？” 秦文娜白了一眼曾家辉，满脸的娇嗔。 其实，这个电话是江浩晨的助理打过来的一个电话。 这让曾家辉的心里觉得有些不太痛快，他就不明白了，江浩晨助理是脑子不好用吗？他难道还看不明白，他根本就没资格请他。 …… 京城的天气晴好，夜空中繁星点点。 在别墅中，江宇耸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坐在他对面的江浩晨正在满脸怒意的训他。 “江宇，你以后做事给我低调一点儿，你难道不知道曾家辉是什么人吗？你觉得你能招惹得起他吗？你若是再敢胡闹，我就把你派到非洲区去。” 江宇听言，脑袋就耷拉的更低了，不敢多说话。 他可不想去非洲区那边，那边的气候他就受不住。 李智妍坐在江宇身边，他也不说话，脸色很难看。 他去了江副总理那里，吃瘪了不说，甚至连江副总理的面都没见到。 现在，他老公在训斥江宇，李智妍就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说道，“浩晨，儿子都知道错了，人也被揍成了这个样子，你就别训他了。” “你给我闭嘴，还不都是你宠的，我警告你，你们娘两个都给我老实点，别给我找不自在。”江浩晨没好气的说道。 不等李智妍说话，江浩晨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解起了电话来，在听了对方的话之后，江浩晨的脸色就变得越发的不好看了起来，他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了。” 放下了电话之后，他见李智妍和江宇两个人还在客厅里面坐着，就来气了，大声吼道，“你们娘两个还这坐着做什么，滚蛋。” “江浩晨，你还没完没了啊，叫什么叫。”李智妍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冷声说道，“你若是真有本事，就冲着曾家辉去吼去，你这样做老爸的还真是丢脸，你儿子都被揍成这个样子了，你不但不心疼，还吼他。” 李智妍没见到江副总理，满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呢，这一下他是彻底爆发了，把满肚子的火气全都发了出来。 他的话音才落，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李智妍被江浩晨直接抽了一个大嘴巴。 李智妍的半边脸顿时就红肿了起来，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疯狂了起来。 “你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儿子早晚被你给害死。”江浩晨怒气冲冲的叫道。 “你敢打我！”李智妍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浩晨，然后就冲了过去，跟江浩晨厮打在了一起。 江宇有些发懵，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 他知道，他父母的关系不是很好，但他却是从来都没见过他父亲动手打人。 江宇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父亲竟然动手打了他母亲，从这不难看出，他父亲是有多生气。 “你们慢慢打。”江宇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转身就往房间中走去。 他才懒得管他父母的事情呢，他现在就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别惹恼了他老爸，若是真让他去非洲，他就完蛋了。 江浩晨一把推开了李智妍，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吧，这就是你溺爱他的结果。” 李智妍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没想到，他儿子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态度，眼泪在他的眼圈里面打着转，最后滴落了下来。 他摇了摇头，然后一言不发的回了房间。 江浩晨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拿起了电话来，拨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说道，“把曾家辉的电话给我。” …… 曾家辉回了京城之后，就去见了汤中和，跟他汇报了一下工作，他并没有在汇报中提起彭长安。 汤中和道，“你回头给江南那边说一下，让他们每周都做一次工作汇报。” “好，我知道了。”曾家辉说道。 随后，他就出了汤中和的办公室吧，按照汤中和的要求，发了通知下去。 发了通知之后，曾家辉就给文文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一下新能源项目的工作进度，然后又说了他才从江南回来。 文文有些遗憾的说道，“我二天后去江南。” 若是早知道如此，曾家辉就晚二天再去江南了。 中午的时候，曾家辉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号码很陌生，但能把电话打进来的人，应该都不是什么寻常人。 只听那个人说道，“是曾秘书长吗？我是江氏集团的董事长江浩晨。” “哦，是江董事长啊，不知道你找我有何贵干啊？”曾家辉淡淡的问道。 江浩晨说道，“我那个逆子做了很多错事，对曾秘书长很不尊重，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教育好他，我给您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要当面给您道个歉，还请曾秘书长给我个机会。” “江董事长，你这样说我就不能再多说什么了，你安排好了。”曾家辉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道。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漆黑的瞳眸中就闪过了一抹阴沉之色来，不得不说，这个江浩晨还真是个大丈夫，能屈能伸的。 若是换做了其他人，是会对他低头，但最多也就是以后不招惹他就是了，但这个江浩晨却亲自给他打电话致歉，并且邀请他吃饭，从这不难看出，这个人绝非寻常啊。 第1868章 酒局 吃饭的地点定在了一家西餐厅，这家西餐厅的装修非常有特色，都是黑白格调的装饰，非常简洁大方。 曾家辉一向是非常守时的，他准时到了餐厅。 他对江宇那个小子有些看法，但这并不会影响曾家辉怎么看江浩晨。 这两个人是亲父子不假，但终究是不同的两个人。 江浩晨早就到了，他在门口专门迎接曾家辉，这样的方式很直接，也让曾家辉暗暗点头认同。 在曾家辉看来，这样的方式还是很不错的，免得找中间人扯来扯去的。 之前江浩晨只听闻过曾家辉的名字，但却没见过他。 曾家辉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三十刚出头的样子，但他身上自然而然释放出来的气息，却是诠释了他这个人的素养和睿智干练。 江浩晨是非常有分寸的一个人，他对曾家辉微微一笑，伸出了手来，不卑不亢的说道，“曾秘书长您的故事在京城可是不少啊，今日有幸得见，的确是我的荣幸啊。” 曾家辉也伸出了手去，跟江浩晨握了握手，他笑呵呵的说道，“江董事长，你好。” 随后，两个人就走到了餐厅的包房里面，在包房里面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中纪委副书记海晏，一个是中宣部副秘书长朴红玉。 另外两个人却是面生的很，但曾家辉也认出了这两个人来，这两个人一个是发改委副主任涂海道，另外一个人是农业部副部长温华。 在这几个人中，朴红玉的级别是最低的，曾家辉还真没想到，江浩晨会请朴红玉过来，他心里是觉得有些奇怪，但脸上却是没任何多余的表情。 曾家辉跟在座的几个人打了声招呼，面上就露出了一抹笑意来。 同时，他不禁在心里暗道，“看来，这个江浩晨的实力的确很强，能让这几位来这样的场合。” 江浩晨笑了笑，对曾家辉说道，“曾秘书长，请上坐。” “几位领导都在，我怎么敢上坐。”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在座的几个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笑容来，心情十分的舒畅。 之前，他们就没少听过曾家辉的名字，知道这个人是非常有能力的一个人，但跟他却是没有过什么接触。 大家都知道总理和首长单独跟曾家辉谈过话，现在在，曾家辉又在汤副总理身边做事，此人的风头就更劲了。 原本，他们以为曾家辉是一个非常嚣张的人，却是没想到，曾家辉竟然是一个很低调内敛的人。 海晏笑呵呵的说道，“曾秘书长，你是主宾，坐上位没错的。” “海书记说笑了，涂主任和温部长都是我的前辈，我不过就是一个后辈小子而已，哪里敢坐这个主位啊，还有，你可是干部的监督者，这个位置我就更不能坐了。” 涂海道和温华两个人听了曾家辉的话，颇为受用。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涂海道就说道，“这里不分什么座位，曾秘书长，请坐吧。” 谦让了一番之后，曾家辉还是坐在了主位上。 他跟涂海道和温华两个人不是很熟悉，但谈的也是非常的愉悦。 涂海道和温华两个人都十分清楚的知道，曾家辉绝不是池中之物，将来一定会走的更高的，再加上曾家辉的级别本身就比他们高一些，在曾家辉的面前，他们自然没必要装老人。 喝了几杯酒之后，江浩晨就笑笑，对曾家辉说道，“曾秘书长，我那个逆子做事欠妥，若是得罪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还真别说，江浩晨的做事风格，曾家辉还是颇为欣赏的，他也不左顾言它，直入主题。 其实，曾家辉也洞悉了江浩晨的意思，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要告诉曾家辉，他道歉是非常有诚意的，还有就是，他也是在展示他的实力。 曾家辉笑笑，但却没说话，笑容中带着一抹意味不明。 桌上是有这样几位在，江浩晨这面子也算是给足了，但他若是很简单的就把这件事给一笔勾线了，这就会拉低他。 此事传出去之后，他曾家辉就会成一个好说话的人，那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该绷着就应该绷着点儿。 就在这个时候，海晏说话了，他笑呵呵的说道，“老江，我还真得多说一句，你那个儿子的确是太不像话了，整日里不干正事，你是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了，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你可是有责任的哦。” “曾秘书长自然是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但若是还得罪了旁人，那这件事可就有些意思了啊。” 江浩晨急忙说道，“海书记，你说的没错，我这个儿子的确整天不干正事，让人十分的头疼，这一点，的确是我的责任。” 言罢，江浩晨就举起了酒杯来，对曾家辉说道，“曾秘书长，我这里给您道歉了，我自罚三杯酒。”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这个大可不必，江董事长你做事干脆利落，这个性格我很喜欢，也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我自然不会跟一个小辈计较的，来，我们喝酒。” 朴红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曾秘书长，江宇可比你没小几岁，你这样说话，岂不是老气了。” “朴秘书长，你这是在损我呢吧？又或者是在夸我年轻？”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在心里，曾家辉对朴红玉是没什么好印象的，其实，曾家辉还是很烦心她跟魏德信的事情的。 上一次，曾家辉见到了朴红玉跟江宇在一起，这让曾家辉对朴红玉这个人就更有看法了，他这话是笑着说的，但言语中却带着揶揄。 海晏挑了一下眉，然后踢了朴红玉一脚，他的意思是再明确不过了，那就是让朴红玉最好是别开口说话。 在这个酒桌上，这些人的级别都比他高，这个时候，还真轮不到她说话。 第1869章 别动歪心思 曾家辉不知道的是，朴红玉之所以能坐在这张桌子上，是因为，他是作为江宇的女朋友出现的。 江宇一再触怒曾家辉，这让朴红玉也有些无可奈何，为了这事，他也劝过数次江宇，可江宇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江宇不知道曾家辉的底细和手段，但朴红玉却是很清楚。 宋鹏举就是被曾家辉一手给扯下马的，不但被扯下了马，死相还非常的难看。 江宇本身就不能跟宋鹏举比，若是江宇还跟曾家辉为敌，那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可想而知。 其实，朴红玉是看不上江宇的，但现在朴氏家族却是困难时期，他能搭上江宇，就等于是搭上了江副总理，这对于朴红玉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为了能搭上江宇，朴红玉可是没少下功夫。 当然，在拿下了江宇之后，朴红玉对他在外面的事情，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根本就不去过问。 江浩晨就是从朴红玉这里弄到的曾家辉的私人电话。 江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对他江浩晨压根就没寄什么希望，但江浩晨却会同朴红玉沟通商量有些事情。 朴红玉在得知了江浩晨要当面给曾家辉道歉，他不但没反对，人还跟着来了。 海晏踢了朴红玉一脚，这就给朴红玉提了个醒，朴红玉也意识到了，他刚刚说的话很不恰当。 “曾秘书长，你不要多想啊，我是江宇的女朋友，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我也有做的不到的地方。”朴红玉急忙解释了一句。 听了这话，曾家辉是真的被惊到了，他做梦都没想到，朴红玉会用江宇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这个酒桌上，这不是在扯淡吗？ 曾家辉的心里觉得奇怪，但嘴上却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就过去了。” “今天，既然大家坐在了一起，那就是朋友了，江董事长，咱们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江浩晨连声说好，然后又敬酒给曾家辉。 酒喝得差不多了，江浩晨又给曾家辉安排了其他节目，但却被曾家辉谢绝了，他说他喝酒喝得有些多了，要早点儿回去休息，免得耽误了第二天的工作。 江浩晨站在酒店门口，看着曾家辉的车子离开，等车子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的时候，江浩晨脸上的笑意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其实，他把曾家辉请了过来，是安排了其他节目的，但曾家辉却是婉言拒绝了，江浩晨有些弄不明白，曾家辉真的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还是对他有所防备。 但转念想想，江浩晨也就想通了，今天是他和曾家辉第一次见面，对他有戒心，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曾家辉是很有心机，但他毕竟还年轻，跟他这个老狐狸比起来，还是略微差了一些。 江浩晨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把曾家辉给拉下水的。 曾家辉走了，其他人自然就不会留了。 江浩晨送走了几个人之后，这才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江宇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压低了声音问道，“爸，曾家辉是什么态度？” 江浩晨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开口说道，“没事了，但我警告你，你以后做人一定给我低调一些，少跟那些小子走动。” 言罢，他对朴红玉说道，“红玉，你跟我来。” 朴红玉点了点头，然后给了江宇一个眼神，对他说道，“你等我。” 江宇笑了笑，就径直走向了吧台，跟前台的小美女调笑了起来。 这一切都落在了朴红玉的眼中，朴红玉就当没看见一样，跟在了江浩晨身后，走进了小厅。 江浩晨对朴红玉说道，“坐吧。” 朴红玉走到了一旁，给江浩晨泡了一杯茉莉花茶，他把茶递到了江浩晨的手中，这才说道，“爸，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红玉啊，江宇这个小子年轻不懂事，做事也不靠谱，真是委屈你了。”江浩晨喝了一口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爸，我不委屈，其实江宇就是自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他的本质还是很好的。给他一些时间。”朴红玉说道。 江浩晨没说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道，“你怎么看曾家辉这个人？” “我觉得您应该已经查到了一些什么了吧，我直言不讳的说吧，曾家辉这个人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他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为人很正，也可以说他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 “他的升迁速度是没人能与之之相比的，这样说吧，我觉得他绝不会止步于此的。” 江浩晨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曾家辉现在才四十出头，汤副总理很有可能会更进一步，我觉得他现在任国务院常务秘书长，就是一个过渡期间，用不了多长时间，他还是会去地方任职的。” “就是不知道他是会做党委一把手还是政府一把手。” 朴红玉点点头，然后对江浩晨说道，“话虽如此，但我还是觉得少跟这个人有更深度的交往比较好。” “哦，这话怎么说呢？”江浩晨挑了挑眉梢，不由得问道。 “他的朋友圈子很复杂，可以说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再有就是他是一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若是能成为他的朋友，他是一定会给朋友机会的。”朴红玉沉沉的说道。 “爸，你若是想要做他的朋友，就不能动别的心思，只能用心跟他相交。” 朴红玉这样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他知道有很多人想要跟曾家辉交往，但就是他们没把握好尺度，用了其他手段。 最终的结果就是，曾家辉根本就没把这些人当回事，他还是一步步的往上走，而那些动小心思，想要坑他的人，却全都被送去踩缝纫机去了，又或者是回家种地去了。 朴红玉跟海晏的私人关系比较好，海晏曾经对他说过，有很多人都折在了曾家辉的手中了。 第1870章 各怀心思 若是曾家辉调到纪委来工作，用不上几年时间，贪官只怕就会直接减半了。 江浩晨微微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我想静静。” …… 车子上，发改委副主任涂海道把头靠在了椅背上，他闭着眼睛说道，“老温，你怎么看曾家辉这个人。” “他很有特点。”温华淡淡说了一句。 一旁你坐着的海晏没说话，他对曾家辉还是有些了解的，也有些私交，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 温华话说的很淡，但他却觉得江浩晨今天这阵势搞的有些大了。 先抛开其他的不看，曾家辉才是一个不到四十的人，若是论起年纪和资历来，曾家辉的确是跟他们有些距离。 他们没为江浩晨说什么话，但能坐在这张桌子上，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其实，温华是有些不太舒服的，但他是不会让其他人看出什么来的，关于曾家辉，他还是知道一些的，知道曾家辉现在在汤副总理身边做事，曾家辉的实力自然是不可小觑的。 他们是副部，曾家辉现在是正部，若是论起发展前景来，曾家辉的发展空间的确要比他们大。 …… 此刻的曾家辉正吸着烟，思考着问题，从今天的这个饭局上不难看出，江浩晨在京城的人脉关系还是非常广的。 不过，对于这一点，曾家辉倒也不觉得有多奇怪，但江浩晨却请了三位副部级的干部来，这其中还有海晏，再加上一个朴红玉，这就让曾家辉不得不深思了。 看来，在京城，这几大家族相互之间的关系远非他想象的那样简单，这中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十分的复杂。 在表面上看起来，几大家族是相对独立的，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看来，他之前的判断还是有些偏差的。 朴红玉跟江宇在一起，这绝对是因为利益关系。 现在，蒋氏已经走了下坡路，靠向了何氏这个倒也没错。 不过，曾家辉就有些想不明白了，身为何氏最重要一员的江家为什么会理会朴红玉呢？ 这里面一定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的。 曾家辉的脑子是转悠的快，但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接触到这几大家的核心，他了解的不过就是表面上能看到的一些东西而已。 曾家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开始考虑他要怎么样做，才能获取更多的信息的问题了。 现在，他是汤副总理的助手，跟这几大家族有太多的关系，这显然是不可以的。想了半天，曾家辉就只想到了钟虎。 但钟虎却不是体制内的人，还有就是钟虎的身份也比较特殊，他能掌握的核心情况也是有限。 想起了钟虎，曾家辉自然就想到了钟磊，看来，他还是应该找时间多去拜访拜访钟磊。 不管怎么样，他的身份都摆着呢，他现在可是京城的市委书记，他的信息来源可是要比他多得多。 这一次的饭局给曾家辉提了个醒，他这样混日子可不行，他一定要趁着这段时间来建立属于他的圈子才行。 第二天上班之后，曾家辉处理好了手头上的事情之后，就去了汤中和的办公室，他把昨天晚上的饭局同汤中和说了，对此，汤中和并不觉得有多意外，而是觉得太稀松平常了。 汤中和淡淡的说道，“他若是连这些人都请不来，那就不对了。” 从汤中和的话中不难听出，江浩晨的人脉关系远非他看到的这样简单，这不过就是表面情况而已，这其中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 再有就是，另一位江副总理还是他的堂哥，这个问题也是曾家辉需要重视的。 其实，曾家辉还可以多问一些，但若是他问了，那就显得他没什么能力了。若是他什么都问汤中和，汤中和要他这个助手有什么用。 这一点自知之明，曾家辉还是有的，所以，他就出了汤中和的办公室。 快下班的时候，曾家辉给钟磊打了个电话，说要去他家里蹭饭。 钟磊一听就笑了，开口说道，“你小子来可以啊，但你得带酒过来哦。” “好，没问题。”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出了办公室，回到了住处之后，他拿了江海天给他的三十年陈酿，就往钟磊的住处而去。 钟虎不在家，家里就只有钟磊夫妻二人。 见曾家辉来了，张红琴就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家辉，你在京城，这对你姨夫来说可是好事啊，有人陪他喝酒了。” 曾家辉不由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姨夫若是想喝酒，那还不简单吗？” “应酬哪里有咱们在一起喝酒好啊，快过来坐吧。”钟磊笑呵呵的说道。 在平常时候，钟磊的饭局多得很，这其实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现在，钟磊是正部级，还是京城的市委书记，若是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钟磊是会往上走一步的，副国级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只要钟磊愿意，那请他吃饭的人只怕是要排队的了。 张红琴炒了四个菜，做了一个汤。 三个人围坐在了桌前，张红琴倒了一杯红酒给自己，又吃了些饭，就对曾家辉说道，“你跟你姨夫喝酒，我去歇一会儿。”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就给钟磊敬了一杯酒。开口说道，“姨夫，钟虎最近在做什么啊，这个小子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系我了。” 跟钟磊说话，曾家辉也是需要一番斟酌的，有些事情他是不能直接问出来的，尤其是涉及到了京城的大局。 钟磊跟某些家族有没有关系，曾家辉并不清楚，所以，在谈正事之前，他还是要把这张亲情牌打出来的。 “这个小子最近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跟小肖两个神神秘秘的。”说到了这里，钟磊就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他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我都不会过问的，他现在已经是成年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应该很清楚。”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是肖俊吧。” “你认识他？”钟磊不禁问道。 第1871章 提点一二 “跟他一起吃过两次饭，肖俊还算稳重。”曾家辉说道。 然后，他就给钟磊倒了一杯酒。 钟磊喝了一口酒，却是没多说什么。 曾家辉是年轻不假，但级别却摆着呢，他的眼界和层次是寻常人所不及的，就连一些老人，也不能跟曾家辉比肩。 曾家辉说这个人稳重，那这个评价绝对是非常中肯的。 言罢，曾家辉就看了一眼钟磊，他想要从钟磊的表情中看出一些来。 钟磊微微扬了一下唇角，这些都被曾家辉看在了眼中，从这不难看出，肖福生应该是钟磊这边的人了。 事实上，曾家辉的判断是没错的。 钟磊放下了酒杯，开口说道，“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子想要搞什么。” “上一次，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说要盘一个煤矿，在这方面，我了解的不多，也就没多问。”曾家辉说道。 钟磊淡淡的说道，“这条鱼可不是他们能吃得下去的。” 听了这话，曾家辉这才知道，原来钟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钟虎和肖俊两个人的动作不小，钟磊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就说道，“我之前去过同安。” 曾家辉知道，钟磊同汤中和是很不同的，在表面上看，钟磊对钟虎做什么是不会干涉的，但实际上，钟磊的影响力就摆着呢，因为有他的影响力，钟虎的生意这才会做的风生水起。 相反的，汤中和在这方面却是非常注意的，除了这个之外，钟虎跟汤梁栋两个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汤梁栋是个科研人员，对生意并不感兴趣。 听了曾家辉的话，钟磊就看向了曾家辉，问道，“哦，是吗？说说那边的情况。” “那边的情况非常复杂。”曾家辉说道。 听了这话，钟磊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说道，“这样说来，这条鱼不只是吃不下，还会刺人？” 钟磊是知道同安的大体情况，但具体情况就不是很清楚了，从曾家辉的口中能说出情况十分复杂几个字，那就说明，同安那边的情况的确是非常复杂的，这中间一定还有政治因素在里面。 看来，西山省那边还真不是平常人能去的地方。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个现在还不好说，我明天给钟虎打个电话，看看情况如何了。” “来，我们喝酒。”钟磊笑了笑，然后举起了酒杯来。 曾家辉也举起了酒杯，两个热喝了一杯酒，放下了酒杯之后，曾家辉又说道，“姨夫，京城的情况可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我来了京城几个月了，还是糊涂的很啊。” “你才来，就想搞清楚状况，这怎么可能呢。”钟磊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忙说道，“姨夫，你简单的给我说说吧。” 钟磊听了，就呵呵的笑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想知道什么？” “就说说江浩晨吧。”曾家辉道。 钟磊听言，不禁有些微微一怔，开口问道，“你怎么突然就想知道他的情况了呢？” 钟磊是市委书记，江家的集团公司在京城也位列几大集团公司之一，他自然是跟江浩晨打过交道的。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现在，京城的格局已经发生了改变了，何氏集团已经在快步上位了，蒋家已经被压了下去了。所以，我对江浩晨这个人就有些好奇了。” “江家的产业规模很大，尤其是这几年，发展的尤为迅猛涉及到了很多项目，这其中有生物制药，资源矿产，还有金融。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哦。”钟磊很是以为不明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的是一头的雾水，他很是不解的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张家是怎么走向没落的，这个你可比我知道的更多。”钟磊道。 听了这话，曾家辉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之前，张氏一直都在打压江氏，张氏的衰落，让江浩晨抓住了机会。 从这不难看出，江浩晨这个人的确很不简单。 只听钟磊继续说道，“家辉，我是你姨夫，你跟钟虎的关系非常的好，这个我也知道，我也是你的长辈，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姨夫，您说。”曾家辉急忙说道。 “你不用如此紧张的，我们就是在说家常，我问你，欧洲的一些国家竞选州长和总统，身背后靠的是什么啊？”钟磊道。 曾家辉正了正神色，很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说道，“这是因为他们的身背后都有财团在支持，其实说白了，竞选就是要看背后财团的实力。” “事实就是如此，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的特点，体制也不一样，但你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天下大同，只不过是略有区别而已。财团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个背景，对这个说法，你可否认同啊？”钟磊说道。 曾家辉听言，心中也有所动，他点了点头，表示他认同这一点。 只听钟磊继续说道，“你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层次了，你想要再往上走一步，这个是需要领导的器重不假，但你也要知道，你还得自身硬气。” “在现如今的社会中，政绩是最有说服力的，何为政绩，那就是要看gdp的。现在，在国内，大多数地区靠的都是土地，这些上层自然是清楚的，这个局面就很尴尬了，想要改变这个局面，让地方经济能够得到持续性的发展，这就是一个难题了。” “只要能走到一定位置的领导，都是非常有能力的，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但你要知道，在困难的时候，才更能体现出一个人的能力。” 钟磊说的这些话后面的含义，曾家辉是能听得明白的，其实，钟磊就是在告诉他，一定要有资源，资源在手再有所动作，只要有动作，就要一鸣惊人，这样才能为升迁之路做铺垫。 第1872章 冷雨 曾家辉面上的神色变得肃然了起来，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姨夫，我知道了。” 钟磊笑了笑，对曾家辉说道，“我年纪大了，也觉得精神头大不如前了，过段时间，我弄个政治局委员当当就可以了。” 说到了这里，钟磊就对曾家辉举了举酒杯，开口说道，“家辉，你跟我是不同的，你爱人是长丰集团的董事长不假，但那家集团公司却不是她的，在投资这方面，也不是他能直接拍板的，这个我说的没错吧。若是他能让张氏再次站稳脚跟，那对你而言，意义可就不同了。” 曾家辉听言，脸上就露出了疑惑之色来，他皱着眉头看着钟磊。 钟磊说的话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要他有独立的经济后盾，但为什么要跟张氏联系在一起呢？ 见曾家辉的脸上有不解之色，钟磊就笑了笑，开口说道，“也许，你的心里还有疑问，但这都不重要，你应该很快就能想得通的。我们喝酒。” 言罢，钟磊就举起了酒杯来。 曾家辉也举起了酒杯来，两个人就喝起了酒来。 此行，曾家辉没能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但对此曾家辉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江浩晨的堂哥是副总理，这事未经证实，钟磊自然是不能随便就给曾家辉答案的。 还有就是，钟磊任京城市委书记，也就只有一年多的时间而已，他也不知道更深的内幕。现在，钟磊要做的是稳住大局，然后再把控制权抓在自己的手中，对其他信息他自然就要关注的少些了。 但在钟磊的话中，曾家辉还是听出了一些别的意思。 钟磊忽然跟他提起了张氏集团，这绝不是随口提起的，但钟磊在这个时候，提起了这个来，这就有些让曾家辉弄不明白了。 这一天，天上下着蒙蒙小雨，这让颇为京城干燥的空气也变得湿润了起来。曾家辉看了一天的材料，在坐车回家的时候，就迷迷糊糊了起来，把头靠在了椅背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哥，门口有人。”曾家辉正迷糊呢，李响忽然说道。 曾家辉张开了眼睛，看了过去，就看到在门口处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撑着一把黑伞，有伞遮挡，曾家辉看不到他的模样。 这个人的身边停着一辆车子，车牌照是三江的。 曾家辉对李响说道，“你开过去，别停车。” 车子缓缓地开了过去，就在车子开过去的那个瞬间，曾家辉便看清了那个伞下人的脸。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伞下的那个人竟然是张家老爷子张胜勋。 张胜勋的身子明显的佝偻了，头发雪白，脸上不满了皱纹，看起来十分的苍老。这跟几年前的张老爷子是有着天地之差的。 若是之前，钟磊没提起张家来，见张胜勋站在他的门口，曾家辉一定会觉得非常的吃惊，但此时此刻，曾家辉的眼中却是没有一点儿波澜。 自从从钟磊家回来之后，曾家辉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钟磊的一番话让曾家辉有了更深一层的思考。 到了曾家辉这个层面，他应该把目光放得更远了，需要考虑的不只是一个地方的发展问题了。 所以，在见到了张胜勋之后，曾家辉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曾家辉对李响说道，“把车开到前面的小巷子里面。” 其实，曾家辉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但因为他母亲的事情，他对张家是非常有看法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氏集团这才最终走向了没落。 车子停了下来，曾家辉没下车，他点燃了一支烟，一边吸着烟一边看着在雨水中站着的张胜勋。 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之后，车门打开，司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走到了张胜勋跟前，在他身边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张胜勋却是摇了摇头，继续站在雨水中等着曾家辉。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雨也比刚才下的要略大一些。 李响小声嘀咕道，“这个老头还真倔。” 他不知道这个老头同曾家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纠结，但李响还是能看出一些什么来。 不管怎么说，张胜勋都是一个老人家，他就这样站在风雨中，的确是有些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其实，曾家辉已经不恨张胜勋了，他当年那样做，也是在盛怒之下才给了张氏集团致命的打击的。 若是换做了现在的曾家辉，他的做法应该不会那么极致。 曾家辉掐灭了手里面的香烟，然后下了车。 下车之后，他这才发现，外面下的雨要比之前的大，李响要给他撑伞，却是被曾家辉给拒绝了。 他就任由着雨水落在他身上，走向了张胜勋。 其实，张胜勋早就看到了曾家辉的车子，他没走过来，而是继续等在那里，就是想要告诉曾家辉，他是非常有诚意的。 他来找曾家辉是有事相求，自然是要如此做的。 曾家辉走到了张胜勋身边，淡淡的说道，“跟我进来吧。” 听了这话，张胜勋也是无限唏嘘，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跟在了曾家辉的身后，进了房间。 曾家辉示意张胜勋坐下，然后亲手给他泡了一杯浓香四溢的普洱茶，又递给了张胜勋一根烟，这才说道，“你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 张胜勋听言，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两下，他是真的没想到，曾家辉的开场白会如此的直接。 “是的。”张胜勋坦然道。 他喝了一口热茶，抬眼看着曾家辉，此时的曾家辉要比今年前还要成熟许多，眼睛深邃，身上自带一种能王霸之气。 张胜勋在心里不禁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他大儿子张宏昊五十七岁，才是正部级，而他这个被他踢出门外的外孙，在三十九岁的年纪，就已经是正部级了。 其实，这本是张胜勋应该高兴的事情，可事实上，张胜勋却是高兴不起来，就是因为他这个值得他骄傲的外孙，却是把张家给推入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第1873章 动容 不知道为什么，张胜勋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心里面剩下的就只有满满的感慨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胜勋这才用极为黯哑的嗓音说道，“我得了小细胞肺癌，医生说我就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 曾家辉没想到，张胜勋一开口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他的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太是滋味，他说道，“您老不在医院治疗，怎么找我来了？” 张胜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已经行将枯木，就算去了医院又能如何呢？最多也就是能多延长几个月的寿命而已。” 听了这话，曾家辉也是无话可说。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曾家辉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张氏集团，但是曾家辉知道，在很多重大项目的投资中张家都没有参与进来。 从这不难看出，张氏集团已经没多大的能量了。 只听张胜勋不胜唏嘘的说道，“张氏集团是我创建的，从张氏集团创建到现在，历经了五十多年，现在，我已经时日无多了，却看着张氏集团逐渐的走向了毁灭，我不甘心。”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张胜勋，开口说道，“张氏集团不是跟蒋家有合作吗？怎么能走向毁灭呢？” “跟蒋家合作？所谓的合作，不过就是一个由头而已，蒋家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把张氏集团给彻底吞掉。若不是我保留了股份，张氏集团早就不复存在了。”张胜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道。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张家也有精英。” 其实，曾家辉见张胜勋如此模样，心里面也生出了几分怜悯，但这并不代表曾家辉就会改变他对张家人的看法。 张胜勋浑浊的眼睛里面全都是落魄之色，他没回答曾家辉的话，而是说道，“家辉，我来找你，是来求你的。” “求我？这个我可担不起。”曾家辉说道。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冷意来。 张胜勋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曾家辉会有这样的态度，他已经不在乎了，他人已经来了，不管曾家辉什么态度，他也要把他想要说的话给说出来。 “家辉，我知道我们张家亏欠你们母子二人太多，现在我说要补偿你们母子二个，就是在说空话。但不管怎么说，你都我的外孙，我来找你没有别的，就只是想要你接手我手中掌握的张家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张胜勋用浑浊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曾家辉，语气中带着哀求。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张胜勋，开口说道，“若是我想接手张氏集团，早就接手了。” 他会拒绝，这也是在张胜勋的预料中，他继续说道，“家辉，我是想要你接手我手中的股份，若是我把股份交给了张家的那些人，张氏集团就真的会彻底被吞掉了。” “家辉，我已经时日不多了，我求求你了。”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张胜勋的声音变得愈发的沙哑了起来，满脸都是期待和浓重的化解不开的伤怀。 曾家辉在经济领域中，是非常有能力的一个人。 但他对张氏集团却是没什么具体概念，也无法给张氏集团一个定位。 之前，钟磊说的那番话，让曾家辉的心里有所触动，但曾家辉却十分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张氏集团就是一个烂摊子，随时都会被吞掉。 可当曾家辉看到了张胜勋那张写满了伤怀的脸，又想到了他没多少时日了，曾家辉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疼了。 他轻声说道，“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毕竟这些只是身外之事而已，你现在要做的配合医生治疗。” 张胜勋听出了曾家辉语气中的缓和之意，他再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家辉，我不甘心，我做不到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张氏集团被吞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之前的那些恩怨纠结就让它过去吧，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指望了，真的。” 曾家辉看着这个老人，看着他面上的悔恨和伤怀，他是真的再也说不出我不管三个字了。 “外公，你找我来，也许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曾家辉轻声说道。 听了外公两个字，张胜勋浑浊的眼睛就是一亮，他忙说道，“你叫我外公，你叫我外公了。” 见他如此，曾家辉的心就像是被谁的手给死死的拧了一下一般，异常的疼痛。 他不过就是叫了他一声外公而已，这个老人竟然会如此的激动，他曾家辉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柔软了下来。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张胜勋的表情忽然就变得极为痛苦了起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头上冷汗直冒，紧跟着，他的身子一歪，就晕死了过去。 …… 这一天是闫副主席的生日，这一天应该是非常热闹的，但此时，闫副主席的家里却是异常的安静。 闫副主席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他透过了烟雾，看向了窗外的冷风冷雨，心情就跟这天气一般，十分的沉郁。 闫志胜站在书房里，低声说道，“爸，我要退出政治。”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治疗，闫志胜已经好了，但他却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这让他彻底颓废了，形如废人。 闫副主席转过了脸来，看向了站在他面前的闫志胜，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原本，他对这个儿子是寄予了厚望的，但他却是没想到，自从闫志胜到了江南之后，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现在又落得了如此境地。 要说他对闫志胜的所作所为不恼火，那绝对是假的，其实，闫副主席十分清楚的知道，闫志胜会落得如此境地，这绝对是他咎由自取。 就算这个小子被人给弄死了，都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可话说回来了，他毕竟是他的儿子，为了护他周全，他甚至都牺牲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他这样做，是换回了闫志胜的性命，但闫志胜这个小子却还是不给他省心，让他自降身份去求晓彤放过闫志胜，让他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第1874章 波流暗涌 闫副主席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只觉得他的心就被尖刀狠狠地刺了一下一般，鲜血淋漓，但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来。 这么多年走过来，他经历了无数的风雨，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无心再去争斗了。闫志胜现在这个样子，若是他再让闫志胜从政，那就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了。 闫副主席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那你打算做什么？” “我跟我的朋友联系了一下，想要经商。”闫志胜一脸平静的说道。 闫副主席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样也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警卫员从外面走了进来，汇报道，“闫主席，外面有人想要见您。” “哦，什么人要见我？”闫副主席微微挑了一下眉，开口问道。 在这样一个大雨夜来访，这到底是什么人呢？又是所为何事呢？ “是您的堂弟和他儿子。”警卫员回答道。 “让他们进来吧。”闫副主席淡淡的说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一对父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了这两个人，闫副主席的眼睛里面就划过了一抹森寒冷意，随即隐去。 “大哥，祝你生日快乐。”闫德旺说道。 这个闫德旺是闫副主席的堂弟，在平常的时候，他们很少几面，有时候甚至是几年都难得见上一面，也不知道他此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怎么不跟你大伯打招呼呢。”闫德旺呵斥了一句，然后对闫副主席笑了笑，开口说道，“大哥，这是我儿子闫志刚，您有十几年没见他了，一定不认识了。” 闫志刚很礼貌的跟闫副主席打了声招呼，“大伯，祝您生日快乐。” “都坐下吧，自家人，不用如此拘谨的。”闫副主席淡淡的说道，“德旺，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是你生日，我来给堂哥你问声好。”闫德旺笑呵呵的说道。 …… 等送走了闫德旺之后，闫副主席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了一抹无奈之色来，他堂弟来说是问候他，但实际上却是跑到他面前炫耀来了。 在闫系，闫副主席是核心人物，但现在，他已经成了政协副主席了，他说话是还有些力度，但跟之前比起来可就差的太多了。 闫家的年轻一代，一直都在暗斗，他的小儿子不学无术，所以，闫副主席就把希望放在了闫志胜身上。 本来，闫志胜是很有希望成为年轻一代的核心人物的，但闫志胜的不理智，却是把他自己的大好前途给亲手断送了。 不止如此，闫志胜现在还成了一个废人。 能跟闫志胜斗的也就是闫志刚了，他今年才三十八岁，博士学位，现在是西南省的水利局副局长，副厅级。 在闫家的年轻一代中，是绝对的翘楚。 闫志刚还有个哥哥，名叫闫志辉，闫志辉没从政，而是在经商，这个闫志辉是颇有经商头脑的，在商业这一块上，在闫家也是无人能及的。 闫副主席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年轻一代的竞争，他的儿子是竞争不过别人了。 闫副主席心情有些烦乱的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又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闫志胜走到了闫副主席身后，他开口说道，“爸，我让你灰心了？” 闫副主席在内心暗暗叹息，但嘴上却说道，“志胜，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多想什么了。” 闫志胜站在闫副主席后面，他看着他父亲有些花白的头发，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闫志胜一直都在反思，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反思，闫志胜也想明白了，他败给了曾家辉一点儿都不屈。 可当他看到了他叔叔那个嚣张模样之后，闫志胜的火气就窜到了脑瓜门上，他站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阴冷之色来。 …… 闫德旺坐在车里后座上，他看了看身边的儿子，开口说道，“你大伯现在已经不行了，闫志胜那个小子也没了什么优势了，不过，你还是要往上。” 此刻的闫德旺脸上已经没了之前在闫副总理家里的嘚瑟模样，脸上反而多出了一分凝重来，他继续说道，“志刚，有很多事情是需要你去做的，资金方面你不用担心，有你大哥呢。最多不过五年时间，你大哥就能把闫氏集团掌控在手中。” “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跟你大哥联手，就一定会打出一片天地来。” 闫志刚沉沉的说道，“爸，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现在的闫志刚是闫家年轻一代的核心人物，这是他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在闫志胜垮台之后，闫志刚就彻底取代了闫志胜的位置。 …… 京城中心医院 此时，张胜勋已经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他躺在病床上，看着坐在身边陪伴他的曾家辉，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来。 “家辉，辛苦你了。”张胜勋说道。 此刻的曾家辉已经把过去的那些事情给抛开了，在他的眼中，张胜勋就是一个垂垂老矣就要离世的老人而已。 曾家辉倒了一杯热水给张胜勋，开口说道，“外公，你就在医院里面住着，好好的接受治疗，回头我让院方给您好好查查。” 张胜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不用了，我身体什么样我很清楚，不要再费心费力了。家辉，你能重新考虑考虑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情吗？” 其实，曾家辉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现在，张胜勋又提起了这件事，曾家辉就说道，“这件事我还得问问我母亲。” 听了这话，张胜勋浑浊的眼睛就是一亮，他连连点头，“好，好，那就让你母亲出面，这样就更好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曾家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起了手机来，看了看来电显示，就拿着电话走出了病房。 不大一会儿功夫，外面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来。 第1875章 亲情 病房门被推开，张红玫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一进病房，眼泪就跟不要钱一样，不停的往下落，他喃喃的说道，“爸，您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张胜勋也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他这个女儿了，张胜勋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对张红玫和曾家辉的母亲亏欠了太多。 生性强硬的他，明明知道他自己不对，也不肯放下脸面来认错。 但在知道了他已经患了小细胞肺癌之后，张胜勋就把他的所谓的强硬全都放下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才找到了曾家辉。 “外公，你们说话。”曾家辉道。 然后，他就走出了病房。 …… 张金枝正靠在沙发上假寐，方依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走到了张金枝身边，轻声说道，“妈，家辉找您。” 言罢，方依就把电话递了过去。 张金枝不禁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曾家辉这么晚会给他打电话过来。曾家辉的性格，他这个做母亲的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在平常时候，他几乎从未给他打过电话，现在已经很晚了，曾家辉打电话过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拿起了电话来，曾家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妈，外公现在在京城。” “他去找你了？”张金枝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 曾家辉没把张胜勋老爷子的病情说出来，很轻描淡写的说道，“他的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在住院呢。” 听了这个消息，张金枝就有些慌了，不管怎么说，张胜勋都是他的父亲，之前是有过一些不愉快，但这也是因为一些很复杂的原因。 在听到了他父亲病了之后，这些就都不算什么了。 张金枝再也坐不住了，就让方依帮他订机票，要连夜赶回去，方依和兰梅两个都不放心张金枝一个人回去，两个人商议了一下，就让兰梅陪着张金枝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的时候，曾家辉就接到了兰梅打来的电话，兰梅在电话里面说，他同张金枝已经到了京城了。 曾家辉问明白了机场，就急匆匆的出了医院。 接到了兰梅和母亲，曾家辉就带着他们两个人急匆匆的赶回了医院。 张红玫正在病房中给张胜勋喂米粥吃，见张金枝来了，急忙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姐，你来了啊。” 张金枝点点头，然后就看向了张胜勋，当他看到了郑圣勋花白的头发，消瘦的脸颊，还有无神的眼睛之后，张金枝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兰梅见了，急忙低声劝慰道，“妈，您别太激动了。” 张红玫已经知道了他父亲的情况，他也明白生老病死是不可避免的，但现在生病的是人是他的父亲，他又怎么能不伤心难过。 “爸。”张金枝叫道。 快四十年了，张金枝都没叫爸爸了，他几乎已经要把这个称谓给忘记了，但此时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爸这个字脱口而出。 “别哭啊，我没事的。”张胜勋说道。 直到这个时候，这个刚强了一辈子的老人方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宝贵的就是亲情。 可一想到他的儿子，张胜勋的心就抽痛了起来。 张金枝道，“爸，你好好养病，等你的身体好转了，你就跟我去香港住一段时间，看看你的重孙。” “好，好，好啊，我一定去。”张胜勋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时候，有医生来查房，在检查的时候，张金枝和张红玫两个人就出了病房。 张红玫把张胜勋的病情告诉给了张金枝。 在知道了张胜勋的真实病情之后，张金枝的身子晃了几晃，他只觉得眼前发黑，差一点儿就跌坐在了地上。 曾家辉急忙扶住了自己的母亲，一边扶着他坐在走廊旁边的椅子上，一边劝慰道，“妈，你别这样，你也知道的，人总是会有生老病死的，这是不可违逆的自然规律，你稳稳，然后进病房吧，外公想要跟您说说话。” “好。”张金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觉得心里面疼的难受。 过了一会儿，等张金枝的脸色好了一些，曾家辉这才扶着她走进了病房。 张胜勋示意曾家辉关上门，曾家辉关上了病房门。 “红玫，你今天正好在这里，就做个证人吧。”张胜勋说道。 病房里面的几个人，就只有曾家辉知道张胜勋想要说什么，张金枝和张红玫两个人却是听得糊涂。 只听张胜勋说道，“之前，我们父女之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不对……” 不等张胜勋说完话，两个人就齐声说道，“爸，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别提这些了。” 张胜勋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了一抹稍有的温情，随后，他的神色就变得肃然了起来，不等他开口说话，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张胜勋拿起了电话来，看了看来电显示，就接起了电话来，他没说话，就是在听对方说话，可他的脸色却是变得异常的难看了起来。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张胜勋就把电话直接给丢到了一旁，脸色铁青的喘着粗气，曾家辉见老爷子的情况不好，急忙扶住了老爷子，一边给他抚胸口，一边喂他喝点温水。 过了好一会儿，张胜勋这才缓过了这口气来，他对张金枝说道，“金枝，我要把我名下的所有的张家股份都转让给你。” 张金枝听了，不禁微微一怔，他急忙问道，“爸，你这是……” “哎，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我现在能跟你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还有，我还要跟你说的是，张氏集团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了啊。”张胜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脸都是苦涩。 随后，张胜勋就把这几年来张氏集团的事情，简单的跟几个人说了一番。 张宏伦和张宏清两兄弟拿走了张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张家老爷子的手里面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十四的股份，在赵焕颜和张宏为，张宏宇的手中。 第1876章 烂摊子 其实，这个局面对于张胜勋来说，也算能说的过去，但最近这段时间，张胜勋却收到了一个消息，说张宏伦和张宏清两兄弟想要把手中的股份出让。 最令张胜勋不能容忍的是，他们竟然要把股份转让给老对头蒋氏集团，他刚刚接到的电话就是他儿子张宏为打来的电话。 张宏为给他父亲打电话没别的事情，就是想要劝他父亲把手里面的股份转让出去。在张宏为看来，张氏集团已经走向末路了，蒋氏集团开出的价格也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所以，张宏为认为他们还是应该趁早把股份给转让出去，兑换现金的好，在听了张宏为的这些话之后，张胜勋差一点儿没被他给其背过气去。 张金枝轻声安慰道，“爸，您别着急，慢慢来。” 在一旁站着的曾家辉觉得脸上有些发烫，现在，张氏集团落得这个局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当初，是他借助长丰集团的手狠狠地打压了张氏集团，这才导致了张氏集团不得不和张宏伦，张宏清两兄弟合并。 经过了一番了解，曾家辉知道，现在的张氏集团的业务要比之前少了一半，所涉及的行业也跟着缩减了一半。 现在，张氏集团做的生意都是小型的房地产开发。 在一年前，张氏集团在舟山省那边搞了个工程项目，前期投入下去之后，正好赶上领导换届，新上任的领导要求重新审查资质等相关手续，这些手续张氏集团是能拿得出来的，但在这个期间，却是耽误了很多时间。 等好不容易把关系都给捋顺了，开工之后，又出现了重大的安全事故，死了二个人。 张氏集团是又赔钱又得停工整改，这无疑就是在雪上加霜。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若就只是这些也就算了，几家给张氏集团贷款的银行也在催要贷款。 其实，这些问题是很好解决的，只要有资金注入，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但在这个时候，又有谁会帮他们呢。 张胜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当初都是我一意孤行，这才让张氏集团彻底走向了没落，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的残酷，我没什么话好说的，但我现在在怀疑一件事，就是有人故意挖了坑，让我们张氏集团往里面跳。” “我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张氏集团就这样被他们给蚕食掉。” 张金枝听到了这里，眉头就皱了起来，陷入到了沉默中，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他接手了他父亲的股份，无疑就是接下了一个烂摊子。 可他父亲都已经把话说了出来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是真的张不开口拒绝。 可这也不是意气用事就能解决的事情，这到底要如何做才好呢？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门被人给推开了，有两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原来，张胜勋前脚来了京城，张宏为和张宏宇两兄弟就跟着到了京城按，他们两个的来意，张胜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爸，这件事你就不用想太多了，现在的这个机会若是没了，就再也没机会了，卖了股份，我们手里面还能有点钱，若是蒋家那边改变了主意，我们就真的血本无归了。”张宏宇面色不好的说道。 张宏为也说道，“是啊，爸，我觉得宏宇说的很对，这样我们还能拿点钱。” 这两个小子进来之后，并没有关心老爷子的情况，就直接说了要卖股份的话来，这让张金枝的脸色就是一沉，他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长心了吗？在你们两个人眼睛里面是不是就只有钱？” 听了这话，张宏为和张宏宇两兄弟一点儿都没有愧疚之色，而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压根就没把张金枝放在眼中。 张宏为冷冷的说道，“你是嫁出去的女人，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曾家辉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才要说话，就听张金枝冷声说道，“张宏为，张宏宇，你们两个人给我听清楚了，只要我还活着，在张家就没你们说话的份！” 张胜勋本一脸的痛苦和失望，但在听了张金枝的话之后，他的精神顿时就是一震，满脸激动的说道，“金枝，你是说你愿意接手我的股份了？你愿意重新做张家的掌权人了？” 张金枝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一眼，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沉沉的说道，“爸，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张氏集团被他人给鱼肉了。” 听了这话，张胜勋的眼眶就红了，他颤抖着嘴唇说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这个决定在四十年前就应该有的。” 张宏为和张宏宇两兄弟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一个变化，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 张宏为突然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现在，张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都在张宏伦和张宏清的手中，再有，现在的张氏集团就是一个空架子，账面上根本就没有资金流。你们疯了这个可以有，可我们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现在，爸已经有了决定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走吧，把股份卖了就是了。” 张宏宇点了点头，跟着张宏为就往外走。 他们两个人才走到门口，就被曾家辉给拦住了去路，曾家辉冷冷的看着两个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还有人性吗？” 在场的众人听了这话，全都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全都愣愣的看着曾家辉。 不管怎么说，曾家辉都是小辈，他这样说话的确是有些过了，这让张宏为和张宏宇两个人大为恼火。 张宏为伸出了手去，就要推曾家辉，口中不干不净的说道，“你小子给我滚开！” 就在他的手才伸出去的瞬间，就被一个人给抓住了手腕，那个人的手就跟铁钳子一般，把张宏为给疼的呲牙咧嘴的。 原来，抓住张宏为手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响。 第1877章 接手烂摊子 李响一直都站在门口的位置上，他冷冷的看着病房里面的一幕幕。 他见过很多不孝子孙，但还真的没见过张宏为和张宏宇两兄弟这样的不孝子。 张家老爷子现在是小细胞肺癌晚期，眼看着就要不久于人世了，可这两个不孝子对老爷子一点关心的意思都没有，他们关心的就只有钱。 孝不孝顺的暂时放在一边不说，他们就连做人最起码的廉耻都没有了，这让李响极为愤怒。 但说白了，他就只是一个外人而已，也不好说什么，但他们敢伸手去推曾家辉，这就是他不能忍的了。 李响冷哼了一声，然后稍微用了点力气，就把张宏为给推了出去。 张宏为张嘴刚要骂人，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了李响狠戾的目光之后，就把到了嘴边上的话给咽了回去。 但张宏为不想就此作罢，他转目看向了张金枝，怒气冲冲的叫道，“大姐，你的家教真好。” “你是谁我不管，我告诉你，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威胁到首长的安全。”李响黑着一张脸，冷声说道。 张宏为和张宏宇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眼中全都露出了疑惑之色来，但他们都知道曾家辉是什么级别，现在，曾家辉又在国务院工作，若是跟曾家辉起正面冲突，对他们两个来说，绝不是明智之举。 现在，张氏集团就是一个烂摊子，他父亲想要怎么办随他好了，他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把手里面的股份卖掉套现，而不是跟这扯皮。 张宏宇扯了扯张宏为，然后说道，“爸，我们还会来看你的。”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两个人一眼，开口说道，“你们不用再来了。” 这两兄弟做事让曾家辉真的看不下去了，同样如此，张金枝见了，也是满心的恼火。 儿子都说话了，他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要说点什么的。 张金枝冷冷的说道，“你们不用再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们，爸也不想见到你们。” “哼，你以为我很想来吗？”张宏为小声嘟囔道。 此刻，张金枝的心情格外的烦躁，脾气也就跟着变得火爆了起来，他父亲眼看着就要不久于人世了，可这两个不孝子不但不尽孝，不询问老爷子的病情如何，还跑到这里来胡说八道，还想要逼迫他父亲卖掉手中的股份，这就让张金枝再也不能忍受了。 “张宏为，你别走！”张金枝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张宏为转过了头来，他才要张口说话，张金枝就走了过来，他直接扬起了手来，狠狠地抽了张宏为一个嘴巴。 还真别说，张金枝的手劲还真小，这一巴掌下去，张宏为的嘴角上就渗出了血水来，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张金枝怒冲冲的说道，“这一巴掌打你，是要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为人子！” “姐，你打的好。”张红玫抬起了眼来，冷声说道。 张宏为的脸顿时就黑了，他才要发作，就看到李响一脸冷戾的走了过来，张宏为顿时就不敢发作了，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曾家辉不禁笑道，“妈，你做的好。” “我也是真的被他给气到了。”张金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甩了甩手。 还真别说，他这一嘴巴可是用了不少力气，把自己的手都给打麻了。 张胜勋靠着床头坐着，他无奈的苦笑道，“金枝，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这脾气还这样火爆啊。” 张宏为和张宏宇两个人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了，对这两个儿子，张胜勋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说白了，他们两个的这个态度，他是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张胜勋是真的没想到，被他赶出了家门几十年的女儿，竟然还会为了他动怒了，这让张胜勋的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了起来。 张金枝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他们太过分了。” 张胜勋再次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这个局面是我不想看到的，你要知道啊，他们是一定会把手中的股份卖掉的，这对于你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你要接管张氏集团，只怕要有些难度了。” 张金枝道，“爸，我们先不谈这个，你现在要做的是配合医生治病。” 张金枝已经决定接手这个烂摊子了，就把他铁腕的一面展现了出来，他对身边站着的兰梅说道，“兰梅，你跟文文联系一下，让他联系那边的医院，然后再订机票。” 曾家辉给兰梅使了个眼色，这才说道，“妈，我觉得还是让外公留在京城治病的比较好，外公的身体不适合长途飞行。再说了，京城的医疗条件也是飞机场好的，这边交给我就可以了。” “我的病情我心里很清楚，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治疗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只希望你能拿回张氏集团的掌控权，我们想想要怎么做吧。”张胜勋说道。 张金枝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曾家辉对自己的母亲示意了一下，就退出了病房。 他老妈到底会动用什么手段，又有什么能量，曾家辉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张胜勋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一定有他的原因和道理。 再有就是，在他们身后还有个文文呢，这些就不用他多操心了。 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就忙碌了起来。 很多文字工作是不要曾家辉亲力亲为，但曾家辉还是要把控重点内容的。 忙完了工作，曾家辉才站起了伸了伸腰，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见是文文打来的电话，就急忙接了起来，在电话里面，文文跟他说，他已经到了京城了。 这让曾家辉不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文文会来京城，看来，他同兰梅温存一夜的计划是彻底泡汤了。 曾家辉放下电话后，就让李响开车带着他机场接兰梅。 接到了文文之后，在车上，曾家辉就把张氏集团的事情简单的跟文文说了一下。 第1878章 谋定而后动 文文略微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对曾家辉说道，“我们先去医院吧。” 其实，文文听到了这些之后，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当初是他动用了手段，全力对付张氏集团，张氏集团这才会沦落到了如此地步。 但事情总是会发生改变的，文文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的这个局面。 文文不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曾家辉明白文文的心里所想，他说道，“文文，你不要多想什么，若是没有我们当初的举动，我外公就不会落得现在的局面，也不会同我母亲冰释前嫌。” “现在，我外公就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他们父女两个能和好，这不管是对于我外公来说，还是对我母亲而言，都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文文看了曾家辉一眼，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反正，我就是一个黑脸的。” 曾家辉笑了，他伸手揽过了文文，轻声说道，“文文，你别想得太多了，后面的很多事情，还需要你帮忙呢。” “我帮忙，我能帮上什么忙？”文文不解的问道。 随后，曾家辉就把他母亲会接手张氏集团的事情说了，说完了这事，曾家辉就正色道，“你也知道的，现在的张氏集团已经被餐食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我妈妈接手了这家公司，说白了，在我妈妈手中就只有外公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你也知道的，我妈妈的年纪大了，这些年来，他一直都过着很普通的生活，没有再涉足商业了，他现在接手了外公的股份，但我总觉得他很难适应现在的发展节奏。” “这自然是需要你这个儿媳妇帮忙他了啊，你若是不帮他，他只怕也是无力回天。” 文文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若是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就不下那么重的手了。”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车子就已经到了医院了。 曾家辉和文文上楼的时候，刚刚好遇到了买了东西回来的兰梅。 见到了文文，兰梅不觉得微微一怔，随后问道，“文文，你怎么来了京城了。” 文文笑笑，开口说道，“我去公司那边看了看情况，见那边的情况还不错，就来京城看看。” 兰梅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们上去吧。” 李响不声不响的接过了兰梅手中的东西，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几个人进了病房，见病房里面的张金枝正在跟张胜勋说话，张金枝听到了脚步声，就转过了头来，一眼就看到了文文，不禁问道，“文文，你怎么也来了呢？” 文文道，“我来京城是来看家辉的，我听家辉说外公生病住院了，就过来看看。” 言罢，文文又对张胜勋说道，“外公，您觉得怎么样了啊？” “是文文啊，我可是知道你的哦。”张胜勋笑呵呵的说道。 文文微微一笑，却是没多说什么。 本来，曾家辉还有些担心他外公知道文文的身份，现在好了，他老妈直接就给说了出来。 文文的脸上是带着笑容，其实，他却是非常的尴尬。 不过，他见张胜勋的脸上带着笑容，没有半分怪罪他的意思，文文这才觉得略微好过一些。 张胜勋对张金枝笑笑，开口说道，“女儿啊，你有文文这样一个好媳妇，张氏集团就不会有事的。” “爸，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病，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张金枝轻声说道。 正说着话呢，病房门被推开了，钟磊和张红玫两个人走了进来，不管怎么说，这个老人都是他的岳父，他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文文和兰梅问了好，然后又简单的聊了几句。 张红玫就说道，“大姐，你们先回去歇歇，爸这边我来照顾就可以了。”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张金枝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随后，张金枝又转头对自己的父亲说道，“爸，我明天再来看你。” …… 一家人出了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几个人就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吃了晚饭。 吃过了饭之后，一家人就回了曾家辉的住处。 回到了住处之后，曾家辉就泡了一壶茶，他倒了一杯茶，递到了母亲手中，开口说道，“妈，你一定累了吧？” 文文笑了笑，一边给张金枝揉着肩膀，一边说道，“妈，您跟我说说公司的情况吧。” 兰梅道，“文文姐，你坐吧，你工作本来就忙的，也累了，还是让我来吧。” 文文倒也没拒绝，就坐了下来。 提到了这件事，张金枝的面色就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张氏集团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情况非常糟糕。” 张氏集团的百分之午时已到股份都在张宏伦和张宏清的手中，张宏为和张宏宇手中的股份是要卖给蒋氏集团的，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一个赵焕颜，但他现在还没露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没人知道。 这也就是说，张金枝想要靠着手中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就想让张氏集团重整旗鼓，那就是在痴人说梦。 但现在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那就是张宏伦和张宏清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还不是很清楚。 但这些现在在张金枝看来，都是一样的。 文文听罢，就陷入到了沉思中，过了好一会儿，文文这才很慎重的说道，“妈，您的这个决定我觉得有些冲动了。” 张金枝是很久都没接触商业了，但他还是非常清楚的知道，文文说的没错，他的这个决定做的有些太过冲动了。 可他和他父亲多年的误会这才算是解开了，再加上张胜勋已经在生命的最后了，张金枝是真的不能拒绝他父亲的请求，就只能顺着他来。 其实，张金枝就是希望他父亲能开心一些，能用好的心态来渡过最后的时光。 张金枝明白文文的心思，他沉沉的说道，“文文，这件事不能由你出面解决，这样对家辉很不利。” 第1879章 有猫腻 “是啊，现在家辉在国务院，若是此事牵扯到了他，对他是会有很大的影响的。”兰梅也跟着说了一句。 文文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这跟我没关系，是长丰集团的集团行为。” 张金枝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文文，对长丰集团的情况，我或多或少的也知道一些，你为了帮家辉，在江南那边投资了几百个亿的新能源项目，这让你很受质疑。” “现在，张氏集团就是一个空壳子，你若是再做决定收购张氏集团，这显然不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你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啊？” 文文道，“妈，我不帮您，您觉得这能说得过去吗？我现在是董事长，若是有人敢跟我唱反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这个时候，兰梅说道，“妈，姐，我觉得我们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先了解一下张氏集团的情况，然后再去计议收购的事情。” “若是真的如外公说的那样，现在的张氏集团就是一个空壳子，那蒋氏集团为什么还要去收购张氏集团呢？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是大有文章。” 听了兰梅的话，张金枝和文文都微微一怔。 说实话，他们两个人还真没往这方面去想，现在，兰梅的话还真提醒了他们两个人。 张金枝和文文全都皱起了眉头来，陷入到了沉思中。 过了好一会儿，文文这才说道，“兰梅，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对了，妈，舅妈怎么没来？” 从文文这话中，不难听出，他对故去的张宏昊还是非常尊重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这才这样称呼赵焕颜。 “这个我也不知道。”张金枝说道。 对赵焕颜这个人，张金枝的评价并不高。很显然，他对赵焕颜是非常有看法的。 文文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中，他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如此说来，这件事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的了，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这样吧，我给钱长洲打个电话，让他先查查，当初，就是他出手打击的张氏集团，他对张氏集团的内情应该能知道一些。” 言罢，文文就拿起了电话来，走到了书房中打电话去了。 曾家辉一直都没说话，等文文出去了之后，他这才沉沉的说道，“我觉得蒋氏集团的这个举动一定是另有目的的，现在我们能够肯定一点，那就是这里有蒋氏集团的影子。” 在这件事中，蒋氏集团到底想要意欲何为呢？ 张金枝已经过了几十年平静的生活了，人不在商场，自然对商场上的事情知道的甚少了。 兰梅也是在过小日子，对这些他知道的也只是从曾家辉口中得知的一二。 所以，张金枝和兰梅两个人都没说话。 这个时候，文文走回了客厅，他说道，“我已经给钱长洲打过电话了，他已经去查了，我们等消息吧。” 张金枝道，“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明天都要给张宏为和张宏宇，还有赵焕颜取得联系，他们手中的股份也很重要。” “是。”文文点点头，开口说道。 现在，在他们三个人手中的百分之十四的股份，对于张金枝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不管他们会不会把股份卖给张金枝，但也要知道他们手中股份的最终去向。还有，他们是以何种价格出售的。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曾家辉一个人睡在了房间里面，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来想去，他觉得兰梅说的非常对，让文文参与到此事中来，这的确不太合适。 曾家辉倒不是怕影响到自己，他是怕文文这样做了，对文文会有所影响，现在，文文是长丰集团的董事长不假，但做投资决定还是非常重要和慎重的一件事，是要通过董事会点头决定的。 上一次，文文决定在江南投资，这可是文文压上了他的职位，这才通过了董事会决议。 若是曾家辉知情的话，是绝对不会让文文这样做的。 现在，曾家辉最想要弄明白的问题是，这件事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在曾家辉看来，兰梅的提醒是非常正确的。 若是按照张胜勋的话来说，现在的张氏集团就是一个空壳子，蒋氏集团也没疯没傻的，怎么会注入大笔的资金来收购张氏集团的股份呢？ 看来，这其中一定另有猫腻。 曾家辉越想越睡不着，他坐了起来，给钟虎打个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钟虎很是兴奋的说道，“家辉，咱们两个人可真是心意相通啊，我才要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这话从钟虎的口中说出来，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曾家辉皱着眉头说道，“你这话说的可太恶心了，我跟你可不心意相通，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请你帮我的忙。” “我的耳朵没出问题吧，你曾家辉还能求到我的头上。”钟虎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你少说这些废话，我让你在三天之内，就把蒋氏集团这半年来所有的动作都告诉给我，你可别跟我说你做不到。”曾家辉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钟虎听言，不觉得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来，他忙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蒋氏集团的人惹到了你了，让我想想啊，是不是朴红玉那个死女人惹到你了啊？” “你的废话是真多啊，我让你做什么你只管做什么就好了。对了，我还忘了问你了，你要收购同安煤矿的事情有了什么进展了吗？”曾家辉说道。 钟虎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别提这事了，一提这事我就恼火，你是不知道啊，同安那边水深的很，是我都摸不清的。” “我的身份挺牛逼的吧，再加上肖俊，可你知道不，同安负责主管工业的副市长，都不鸟我，连见我都不肯，你说这个小子狂不。” 曾家辉听了，也是一脸的诧异，他不禁说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一个副市长就这么大的架子吗？牛啊。” 第1880章 内情 “我也不清楚啊，但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这事要够呛啊，你没事就跟我出来喝几杯，我们哥两个乐呵乐呵去，你就别独守空房了。”钟虎笑嘻嘻的说道。 曾家辉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滚一边去，我刚刚跟你说的事情，你赶紧去办。” “你就放心好了，我马上就去办。”钟虎答应道。 他能听得出来，曾家辉是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不得不说，还得是钱长洲的办事效率要高一些，第二天一早，文文就收到了钱长洲发给的他邮件。 吃过了早饭之后，曾家辉就打开了电脑，点开了钱长洲发过来的邮件， 邮件里面的内容非常的详细，从文件显示的内容上不难看出，张氏集团的确已经是一个空壳子，最近的几个大工程项目都因为资金的问题停工了。 别的不说，单单就是银行贷款就有十个亿，三个月没发工人工资了。 这个数字在文文的眼中，问题并不大，但这其中还有个问题，却是引起了文文的注意。 在资料上写着，张氏集团还有几块地皮准备开发，这几块地皮的地理位置是非常好的，但却被当地政府修改了开发计划。而这正是张氏集团资金流不足的根本原因。 文文知道，现在再注入资金对张氏集团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这一点，曾家辉自然也能看的明白，他知道，这一定是张氏集团跟政府那边的关系不到位，这才会造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从这不难看出，蒋氏集团这个时候谈收购，就是在趁火打劫。 但这话其实也不能完全这样说，到目前为止，曾家辉还不知道蒋氏集团的收购价格呢。 看过了这份邮件，在场的几个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人说话。 张金枝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们先去医院。” “好。”曾家辉答应了一声。 在去医院的路上，文文说道，“要不要我派人去舟山那边看看？” “先不着急。”曾家辉说道。 从种种情况上不难看出，这就是有人在布局，就等着张氏集团一步步的走进坑里面去呢。 长丰集团的实力是足够强，但这并不代表长丰集团公司的人说话就有力度，若是真的要打招呼，曾家辉直接说话就可以了。 一行人到了医院，曾家辉看望了一下张胜勋，就出了病房。 他才走出病房，就接到了钟虎的电话。 钟虎调查的速度跟钱长洲比起来是差了一些，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这件事给弄明白了，也是够可以了。 放下了电话后，曾家辉的心里就有了盘算。 蒋氏集团在京城的力量是大不如前了，蒋氏集团就把总部迁到了舟山省长丰市。 据消息说，蒋氏集团同长丰市的主要领导关系很不错。 在知道了这些之后，曾家辉就知道事情的全部了。 蒋氏集团说要高价收购张氏集团这绝对不是心血来潮的一个举动，而是早有预谋。 张氏集团面对的那些问题，也都是蒋氏集团在背后捣鬼。 不得不说，蒋氏集团的用心还真是够恶毒的了，搞垮张氏集团不是蒋氏集团的目的，蒋氏集团这是想要一口把张氏集团给吞了。 曾家辉冷冷一笑，眼神中闪过了一抹阴翳之色来。 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蒋氏集团兴风作浪的，现在不会，就算是他在跟张氏集团关系紧张的时候，他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跟张氏集团的矛盾是内部矛盾，他想怎么样都行，但就是不允许有人想要借机把张氏集团给吞了。 现在，他老妈已经接手了张氏集团，他就更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就把邓明睿给叫进了办公室，让他先去查长丰市那边的情况。 邓明睿答应了一声，就出了办公室。 曾家辉则是点燃了一支烟，思索了起来。 其实，最直接的解决办法就是给市里的主要领导施加压力，但这样做就会让曾家辉在这件事中留下他的影子。 这个倒是没多少问题，但这个小事情却是会让别有用心之人用来攻击他。 再有就是，长丰市的那些人会不会给他这个面子，还真不好说。 现在，除了这个问题之外，曾家辉还要把张宏伦和张宏清两个人手中的股份给拿到手才行。 他们是张氏集团名副其实的大股东，是有着非常重的话语权的。 现在，在他母亲手里面就只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那么，张宏为，张宏宇还有赵焕颜手中的股份就凸显出了重要性来了。 从眼前的情况上分析，想要拿到张宏为和张宏宇两个人手中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怕是很难了。 当然，这中间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就是资金的问题。 想收购张氏集团的股份，就要有大笔的资金，这笔钱又要从哪里来呢？当然，他是可以让文文帮他的，可曾家辉是真的不想让文文帮他了。 曾家辉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还真别说，这些问题还真的是挺不好解决的。 张金枝到了医院，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医院方面就来了人，要给张胜勋做个全面检查。 在张胜勋检查的这个期间，张金枝给张宏为，张宏宇和赵焕颜三个人到医院来。 张宏为和张宏宇两个人是不想来的，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的父亲病了，他们再不情愿，也要来看看的。 昨天，张金枝动手打了张宏为，这让这兄弟两个人算是彻底领教了他们姐姐的厉害。 不过，这也不能让他们两个人改变转让股份的决定。 在张宏为和张宏宇两兄弟看来，张氏集体已经没得救了，若是他们再不把手中的股份转让出去，只怕就没机会把手中的股份变现了。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之后，张宏为，张宏宇和赵焕颜就都到了医院。 此刻的张胜勋还在做检查，趁着这个功夫，张金枝就在病房里面给几个人开了个会。 第1881章 大有问题 张金枝看看几个人，这才开口说道，“你们应该已经知道爸把他手中的股份已经转让给了我的事情了吧，我把你们找来，开这个会，就是想要问问你们心里的盘算。” “你们是想把手中的股份给卖掉，还是打算跟我联手，让张氏集团重新恢复巅峰状态。” 此刻的张金枝，再也不是那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十分强硬，说话干脆的强者。 文文和兰梅两个人见了，心里面也是暗暗觉得诧异。 张宏为和张宏宇两个人对望了一眼，谁都不说话。 一旁的赵焕颜道，“姐，是我让爸找家辉帮忙的，所以，我是不赞成出售手中的股份的，但……” “你把话说完，不用吞吞吐吐的。”张金枝面无表情的说道。 “现在，张氏集团资不抵债，很多项目都因为资金的不足无法开工，银行那边还催着要钱，若是我们不能在十天之内把本息还清的话，银行就会直接起诉。” “这个官司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张氏集团一定会败诉的，张氏集团一旦败诉，就会被依法拍卖。”赵焕颜说道。 张金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赵焕颜，然后又转目看向了那兄弟二人，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赵焕颜左顾言它，说来说去，他的意思就是要售卖手中的股份。 不等那两兄弟说话，赵焕颜又说道，“现在，我们也是有机会的，蒋氏集团准备要收购张氏集团，他们开出来的价格要比市场价值高。” 说到了这里，赵焕颜顿了顿，然后看了看张金枝的脸色，这才继续说道，“蒋氏集团若是收购成功，那张氏集团的债权债务就都是蒋氏集团来负责了，我们把手中的股份卖出去之后，还可以用这些钱东山再起。” 张宏为点点头，开口说道，“我觉得嫂子说的很对。现在，蒋氏集团也给了我们最后的限期了，就只给了我们三天时间。大姐，若是我们在三天之内，不能成功售卖手中的股份，那么，我们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你也知道，如此一来张氏集团就彻底完了。不只是张氏集团完了，我们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听了他们的这些话，张金枝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了。 赵焕颜让他父亲去求曾家辉，其实就是想要让张胜勋彻底死心，然后再逼老爷子把手中的股份给卖了。 但现在有一点却是张金枝想要弄明白的，那就是若是蒋氏集团想要收购张氏集团，按大可以去买张宏伦和张宏清手中的股份啊，又何必非得要拿到张胜勋手中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呢？ 只要蒋氏集团买了张宏伦和张宏清手中的股份，再加上这三个人的，那张氏集团就易主了啊。 如此说来，张宏伦和张宏清两兄弟那边还是有些问题的。 张金枝的脸色微沉，他开口说道，“张氏集团是爸一手创建的，为了张氏集团，老爷子付出了一生的心血，你们难道就真的忍心让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没了？” “当年，张氏集团在遭遇打击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说话呢？真是好笑。”张宏宇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 张宏为微微皱眉，开口说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说这事就没什么意思了。” “大姐，我们也想让张氏集团重现之前的更辉煌，但你也看到了现在张氏集团的情况，举步维艰，随时都会完蛋。” “你想重现张集团的辉煌，那是你的事情，我们不参与，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决定了，那就是出售手中的股份。我们也不贪心，也不为难你，只要你给出的价格同蒋氏集团的一样，我们就把手中的股份卖给你，谁让我们都姓张呢。” 听到了这里，张金枝算是听明白了，这三个人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想要钱，他想要亲情来打动他们，这个跟本就不可能。 昨天晚上，文文已经明确的表态了，收购资金长丰集团可以帮忙解决。 其实，张金枝也不想求助于文文的，但现在的情况却在清楚的告诉他，他目前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张宏为见张金枝不说话，就笑了笑，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一叠资料来，递给了张金枝，开口说道，“大姐，时间现在就只有三天，我们给你二天时间，你若是有了决定，就给我们打电话。” “这里面是收购价格和协议，你可以看看。还有，我们还有我们的事情要做，就不留了，还有，治病的钱我们会出。” 不等张金枝说话，文文开口了，“你们走吧，你们的行为真是够无耻的了。” 三个人听言，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巴动了动，但最终都没说什么，转身全都出了病房。 自从张家老爷子没了掌控权之后，张家这几个人在张氏集团中，已经不是核心人物了。 之前，张胜勋就不太重视这兄弟两个，他们同张胜勋的父子情早就荡然无存了，他们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赵焕颜了。 他们出了病房之后，张金枝这才翻看起了那叠资料来的，当他看到了那上面的收购价格的时候，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这上面的收购价格高的有些不太正常，要比市场价高出二倍。 这就让张金枝有些弄不清楚了，这上面的价格到底是真的收购价，还是这三个人合起伙来坐地起价。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三个人是铁了心要出售手中的股份的。 这个实话，一直没说话的兰梅忽然说道，“妈，这件事不对啊，在表面上看，张氏集团的确是举步维艰了，这个收购价格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绝对是大好事，他们想要出售手中的股份，这没问题。”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非得要让外公也把手中的股份售卖出去，这就很有问题啊。股份是外公的，外公把手中的股份售卖出去，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第1882章 反击 文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他们想套取资金？” 兰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若是蒋氏集团想要收购张氏集团，只要把张宏伦和张宏清手中的股份给收购过去就行了，从我们掌握的资料上看，张氏集团那几块地的价值有限，蒋氏集团用这个收购价格收购老爷子手中的股份，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若是我的猜测没问题的话，他们想出卖手中的股份是假的，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要逼外公把手中的股份给卖了。” “他们以为家辉不会帮忙外公，却没想到外公把股份全都给了妈了，所以，他们就玩了这一手，他们也知道长丰集团的实力，所以，就吃准了这一点了。” 文文听了兰梅的话，就陷入到了沉思中。 不大一会儿功夫，文文就皱紧了眉头，沉沉的说道，“你们的套路还真是够深的了。” “在我们手中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在名义上，是张氏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但我们不要忘了，还有张宏伦和张宏清两兄弟呢，只要他们把手中的股份拆解开，那我们就是张氏集团的大股东。” “现在，张氏集团就是一个烂摊子，想要盘活张氏集团，就得需要注入大量资金。银行贷款和利息就高达十个亿，除了这个之外，还有拖欠的工人工资，还有前期投入，这个数字也不是小数目。” “这些资金对于长丰集团来说，是不算什么，但现在的问题是，一旦长丰集团注入了资金，张宏伦和张宏清两个人把手中的股份合并了，那张氏集团的大股东就不是我们了，他们的心还真是够歹毒的了。” 张金枝点点头，皱着眉头说道，“张宏为和张宏宇那两兄弟是想不出这样恶毒的计划来的，但这其中我们已经看到了蒋氏集团的影子，那也就是说，蒋氏集团也一定参与到了其中。” “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张宏伦和张宏清两兄弟已经在同蒋氏集团合作了。” 文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他们是如何盘算的，我们是看明白了，但现在我们也要接招啊。” 一时之间，张金枝也没了主意，现在钱不是问题，这个文文可以帮忙解决，最大的问题就是张宏伦和张宏清兄弟两个人手中掌控的股份。 这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关键问题。 正想着要怎么办这事才好呢，张胜勋老爷子就被送回了病房。 他做了一系列检查，检查过了之后，出结果还要等几天时间。 现在，张胜勋的精神状态还是非常不错的，他相信他女儿的能力强，也相信曾家辉夫妻两个一定会出手的，就暂时把烦恼抛到了一旁，不再提起了。 张金枝也不想让老爷子再操心这些事情，也就再也没提起公司的事情了。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一家人都坐在了客厅里面，把他们得知的消息整理了一下，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果来。 这绝对是一个阴谋，张宏伦，张宏清，蒋氏集团还有长丰市的市委市政府联手打造的一个阴谋。 由蒋氏集团出面跟政府部门沟通，然后把张氏集团的几块地皮的开发延后，然后再让银行给张氏集团施加压力。 张家的两兄弟跟蒋氏集团背后是有交易的，也可以说，这两兄弟就是蒋氏集团的人。 在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资金问题就要放在后面来解决了。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要拿到张氏集团的控制权，有了控制权之后，资金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二个多小时，也没商量好具体的解决办法来。 曾家辉微微皱眉，开口说道，“文文，你动用长丰集团的资金，这有些不太妥当，你可以问问钱长洲，看看他的公司资金充足不充足。等筹集好了资金之后，我再跟长丰那边打声招呼，让那几块地皮能如期开发。” “好，我现在就给钱长洲打电话。”文文说道。 言罢，他居然又说道，“家辉，这件事你出面不太好吧。”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曾家辉说道。 曾家辉这个人从来都不打无把握的仗，前几天，汤中和让他起草的一份材料中，就有加快城镇建设的计划。 这就是曾家辉的底气，除了这个之外，曾家辉现在的身份就摆在这里了，他相信长丰市的那些人也不敢胡乱做事。 当然，这也是需要方法的。 曾家辉冷冷一笑，开口说道，“这个蒋氏集团还真的小动作不断啊。” 言罢，曾家辉转头看了看文文，又说道，“文文，你再联系几个有实力的财团，我倒是要看看蒋氏集团的水有多深。” 言罢，曾家辉又给钟虎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多联系几个有实力的公司，准备联手打压蒋氏集团。 钟虎一听曾家辉的盘算，就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他说道，“老子早就看蒋氏集团不顺眼了，把蒋氏集团给弄没了，我还真挺期待的呢。” “行了，你小子就别这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做事去吧，我们在十天之间把蒋氏集团给搞定。”曾家辉说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钟虎说道。 挂断了电话，曾家辉就冷笑了一声，神情颇为不屑的说道，“我就不信了，还弄不倒一个蒋氏集团。” …… 这一天的天气非常好，这一天对普通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而这一天对于蒋氏集团来说，却是有着极为不同的意义。 蒋氏集团的人突然发现，在一夜之间，似乎什么都变了，原本跟他们有合作意向的公司全都宣布了跟他们取消合作计划，还有已经跟他们合作的公司都单方面取消了合作。 最令蒋氏集团恐慌的是，材料供应商竟然提高了材料供应价格。 除了这个之外，银行和财团等机构也发来了通知，催要贷款。 一时之间，蒋氏集团就陷入到了恐慌之中。 第1883章 惹了不该惹的人 蒋氏集团的人立刻就动用了各种关系，想要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经过了一番沟通之后，跟蒋氏集团有着多年合作的一个客户这才给他们透了底。 说是长丰集团全面发动了对蒋氏集团的狙击。 跟长丰集团比起来，蒋氏集团就渺小的跟蚂蚁一样，若是他们不同长丰集团合作，那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们很清楚。 第三天，蒋氏集团的股价大跌，直接跌了百分之十。 蒋氏集团的中层还有员工都十分的恐慌，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长丰集团怎么忽然对他们有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有一个人却清楚的很，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蒋氏集团的老总蒋康年。 只不过，蒋康年还有些弄不明白，长丰集团为什么要对他全面阻击。 蒋康年一边吸烟，一边思考着要如何做才能脱困。 这个时候，办公室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后，财务总监也没敲门，直接就推门走了进来，满脸惊惶的说道，“蒋总，我们的股票跌停了，若是这种情形再持续下去的话，那……” “你先出去吧。”蒋康年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 他的样子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不同，但实际上，他的心情却是格外的沉重。 在五年前，蒋氏集团如日中天，那个时候，长丰集团若是想要全面阻击他，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但今日不同往日，在长丰集团的全面阻击下，他是溃不成军。 就在刚才，他亲自联系了一下长丰集团的董事长文文，秘书告诉他，他们的董事长在开会，没工夫跟他对话。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蒋康年道，“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秘书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说道，“蒋总，张宏伦打电话过来问收购的事情。” “别管他。”蒋康年颇为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现在，蒋氏集团遇到了前所未遇的困境，他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去想什么收购的事情。 蒋康年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想要摆脱困境，就只有二条路能走。 第一条路，就是找到长丰集团的董事长，直接认怂，他也试过这个办法了，可对方却连让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这就等于是封了路了。 第二条路，就是找到有实力的财团，给蒋氏集团注入大笔的资金。 想到了第二条路，在蒋康年的脑袋里面就浮现出了一个人名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朴红玉。 朴红玉早就知道了蒋氏集团被全面狙击的消息了，但内情是什么，朴红玉却是并不知晓。 他也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长丰集团会突然就对蒋氏集团动手了。 朴红玉正想着这事呢，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给他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蒋康年。 蒋康年说要见他。 朴红玉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蒋康年的意图，可朴红玉是真的没把握让江家帮忙。 江家最看重的就是利益，这是朴红玉十分清楚的，江家需要的是一个能正常运营的蒋氏集团，并不是一个陷入到了困境的张氏集团。 不过，朴红玉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们见面的地点在一家咖啡厅。 朴红玉的父亲早逝，母亲另嫁他人，是蒋康年这个舅舅收留了他，把他当女儿一样看待。 “舅舅，你找我有事吗？”朴红玉说道。 蒋康年也不遮掩，他很直接的说道，“现在，蒋氏集团遇到了困境，现在需要注入大量的资金来摆脱困境，你看看能不能请江家帮忙啊。” “舅舅，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能力吗？我现在就只是江宇的女朋友，还没进他的家门呢，就算我同江宇结婚了，江家也不是江宇做主，我想帮你，但是是真的帮不上你的忙。”朴红玉说道。 听了这话，蒋康年的心头火起，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也知道朴红玉跟他说的就是真实的状况。 蒋康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就说道，“你能帮我约一下江浩晨吗？” “舅舅，我能帮你约江浩晨，但你的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蒋氏集团同长丰集团从来都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也没什么过节，为什么长丰集团会突然对蒋氏集团出手呢？”朴红玉定定的看着对面坐的蒋康年，开口问道。 蒋康年略微沉吟了一下，还是把张氏集团的事情告诉给了朴红玉。 说实话，在没发生这件事之前，他对朴红玉委身给了江宇的这事是很不爽的，也瞧不起朴红玉的此举。 但现在，他却是不得不靠朴红玉，这说起来，还真是够讽刺的。 蒋康年要求人，自然是要把实情说出来的，若是不把实情说出来，这事也难办。 听完了蒋康年的话，朴红玉不禁呆愣在了原地，在心里暗道，“我这个舅舅胃口是真不小啊，竟然想要把张氏集团给收入囊中。” 朴红玉皱了皱眉，开口说道，“舅舅，你真的不知道张氏集团是什么背景吗？” “哦，你这话是几个意思？”蒋康年不禁微微一怔，开口说道。 见蒋康年真的不知道，朴红玉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他是真的为他舅舅的智商着急。 连张氏集团的背景都没弄明白，就想要把人家给吞到肚子里面去，这不是在作死吗？ 朴红玉定定的看着蒋康年，开口说道，“你听说过曾家辉这个人吧？” “你说的是国务院常务秘书长曾家辉吗？”蒋康年满脸不解的说道。 但一种不好的预感却是涌上了蒋康年的心头。 “就是他，你知道曾家辉的妻子是谁吗？”朴红玉又问道。 “你这话是几个意思啊，他妻子是长丰集团的？”蒋康年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脸色在瞬间就变成了惨白色。 此刻的蒋康年已经意识到了不妙了，他这一次貌似真的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了。 第1884章 致命打击 “长丰集团的董事长文文是曾家辉的妻子，你可知道，曾家辉的母亲是谁吗？他就是张氏集团老爷子的大女儿。”朴红玉皱着眉头说道，面色也极为难看。 听到了这里，蒋康年是要多后悔就有多后悔，他招惹什么人不好呢，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头凶兽呢？ 那他现在能怎么办呢，这个马蜂窝已经捅了，难道，他就这等着被马蜂给蛰死吗？ 朴红玉对他舅舅的这种行为很不爽，但他切身的利益却是跟蒋氏集团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的。 蒋氏集团不好，他朴红玉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想要嫁给江宇，那就只能是做梦了。 朴红玉想了想，然后对蒋康年说道，“舅舅，你见江浩晨也没什么用啊，你想要解决眼前的危机，就应该去见曾家辉。” 这就让蒋康年陷入到了沉默中了。 曾家辉能见他吗？ 蒋康年知道，曾家辉这个人还不错，但他也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这一次，他招惹到了曾家辉，曾家辉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蒋氏集团这才受到了全面阻击。 不过，司马还是要当做活马来医。 蒋康年点点头，示意他同意了。 朴红玉拿起了电话来，然后拨通了曾家辉的电话。 此刻的曾家辉正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心里面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把蒋氏集团一棒子给打死的问题呢。 曾家辉正想着呢，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曾家辉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朴红玉打来的电话，他就勾起了唇角来，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曾家辉接起了电话，朴红玉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想要约见曾家辉。 “我们很熟吗？”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 朴红玉听了这话，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曾家辉这话分明就是在抽他的嘴巴啊，这比直接拒绝他都让朴红玉难堪。 但现在，朴红玉也没办法，他是一定要见曾家辉的，他的声音就变得越发的软了起来，“曾秘书长，蒋氏集团的董事长蒋康年想请您吃饭，您能不能在百忙之中抽个时间呢？” “我很忙，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曾家辉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朴红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放下了电话，对蒋康年说道，“他不见你。” “这个小子，这是想要把蒋氏集团给毁了啊。”蒋康年一脸阴沉的说道。 朴红玉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打击他舅舅，他想了想，就对蒋康年说道，“舅舅，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曾家辉放下了电话，他的脸上闪过了一抹阴冷之色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曾家辉就接到了海晏的电话，海晏也是要约他吃晚饭。 这就让曾家辉有些郁闷了，他就有些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 海晏曾经跟曾家辉有过接触，江海天也告诉过他，海晏是他的一个故人的儿子，是可以来往的。 那天晚上，海晏就出现在了江浩晨的宴席上，曾家辉在那个时候就想问问江海天这是什么情况。 但后来，也因为一些事情，曾家辉就把这个茬给忘了。 现在，曾家辉接到了海晏的这个电话，这就不得不让曾家辉多想了。 海晏没说什么，但曾家辉却十分清楚的知道，海晏请他吃饭，一定同朴红玉有着莫大的关系。 曾家辉答应了下来，便挂断了电话。 等到了晚上七点半，曾家辉就准时到了酒店。 等到了酒店的包厢之后，曾家辉就笑了。 果然，他猜的没错，朴红玉的确在座。 见曾家辉走了进来，海晏和朴红玉两个人全都站起了身来，表示了欢迎。 海晏笑呵呵的伸出了手来，对曾家辉说道，“曾秘书长，你好啊。” 曾家辉跟海晏握了握手，然后坐了下来，笑呵呵的问道，“海书记，你今天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啊？” “你这话说的就外了啊，这杯酒你得喝了。”海晏哈哈一笑，然后就给曾家辉倒了一杯酒。 “你可不要忘了，我们之前可是有说过的，在私人场合中，你要叫我一声哥的。”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海大哥，你真是能说会道啊，可不像是个纪委书记啊。” 海晏哈哈一笑，开口说道，“怎么，纪委书记都应该是黑脸的吗？” 曾家辉笑笑，然后端起了酒杯来，喝了一口酒，这才看向了一旁坐着的朴红玉，淡淡的说道，“朴秘书长，你好啊。” “曾秘书长。”朴红玉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开口说道。 海晏道，“老弟，我觉得你们之间只怕是有什么误会，他一个女人家，你就大度一点儿。” “海大哥说笑了，我跟朴秘书长之间怎么会有误会呢。”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然后转头看向了朴红玉，开口说道，“朴秘书长，我说的没错吧。” 海晏是请来了曾家辉，但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海晏也不好多说什么。 反正，他是把人给请出来了，到底要怎么办，还得要朴红玉去办。 想到了这里，海晏就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我出去方便一下。” 随后，他就出了包厢，包厢里面就剩下了曾家辉和朴红玉两个人，曾家辉也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看了看朴红玉。 朴红玉硬着头皮恳求道，“曾秘书长，我求求你，你就把蒋氏集团给当个屁放了吧。” “你在说什么啊，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什么蒋氏集团啊，你找我说这些做什么。”曾家辉装傻充愣道。 朴红玉已经开口了，就索性把话给挑明了说了，“曾秘书长，我知道这件事的确是蒋氏集团做的不对，但他们也不知道你同张氏集团之间的关联，现在，他们知道错了，就请你放了他们吧。” “这个情形若是持续下去的话，蒋氏集团就真的完蛋了。”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全都是哀求之色。 第1885章 一飞冲天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若是做错了事情，不用付出代价，那就不停地犯错。” 听了曾家辉的话，朴红玉就知道，想要求曾家辉放过蒋氏集团只怕是不能了，他不禁耸拉下了脑袋来，开口说道，“曾秘书长，您这准备让蒋氏集团付出代价了？” “这些事情不是你应该插手的，你只需要做好你现在的工作，好好的做江宇的女朋友就可以了，我对你就只能说这些了。”曾家辉面无表情的说道。 朴红玉张了张嘴巴，他哈想要继续哀求曾家辉放过蒋氏集团，但曾家辉却是变了脸色，他冷冷的说道，“朴红玉，你能跟我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也不是因为你是江宇的女朋友，而是因为我看在了魏德信的面子上才跟你坐在一起吃饭的。” 听了这话，朴红玉不禁微微一怔，随后，他的脸就烧了起来，愧疚感在瞬间就涌了上来。 魏德信对他非常好，朴红玉很清楚，若不是他只顾眼前利益，能再等等魏德信，说不定，他就能同魏德信在一起了。 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这其实也不能怪他，他也是为了家族利益才如此的，越想朴红玉的心里就越不好受，他的眼泪不觉得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曾家辉丢给了朴红玉一张纸巾，淡淡的说道，“你活着是为你自己活着的，你也应该好好想想你以后的生活了。” 朴红玉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抿了抿红唇，把唇边上的那抹苦涩给吞咽了下去。 …… 蒋康年再次拨打了朴红玉的电话，他听到的却是一道冰冷的女声，在听到了这冰冷的女声之后，蒋康年就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完蛋了。 做错了事情，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张宏为，郑宏宇还有赵焕颜在此刻全都慌了，蒋氏集团的股票已经跌停了，看那个急速下跌的情形，他们就知道，这个情况明天还会继续。 若是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的话，再有十天功夫，蒋氏集团就彻底完蛋了，蒋氏集团完蛋了，那他们手上的股份就卖不出去了，搞不好就会一文不值，这要如何办才好呢。 他们三个人正商量着应对之策呢，突然张宏为的电话响了起来，这个号码是个陌生号码，张宏为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来。 一道极为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是钱长洲，是洪灏集团的董事长，我给你电话，是想要跟你谈笔生意。” …… 与此同时，张宏伦和张宏清两兄弟也到了长丰市，参加另一个会议。 这个会议的主要内容很简单，就是要他们偿还银行贷款，他们现在是张氏集团最大的股东，长丰市市政府自然是要找他们的。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极为特殊，蒋氏集团被阻击了，他的自顾不暇了，又哪里会去管张氏集团的事情呢。 张氏兄弟两个以他们手中的股份都不到百分之三十五为由，说张胜勋才是集团的最大股东，还款的事情应该找张胜勋来谈。 二天之后，钱长洲收购了张宏为，张宏宇和赵焕颜手中的百分之十四的股份，价格是市场价的百分之三十，这个价位可是一个极低的价位了。 同时，张胜勋也接到了长丰市市政府打过来的一个电话，让他回长丰开会，讨论还款事宜。 张胜勋身体欠佳，所以，就让张金枝去了长丰。 兰梅陪同张金枝一同前往了长丰。 第二天，张金枝就同兰梅回到了京城，他们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色。事情是没彻底解决，但张金枝却提出了要用张氏集团拍卖的几块地作为抵押，若是无法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动工，就会偿还全部贷款。 长丰市市政府那边就只能作罢，给了张氏集团喘息时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张金枝有了很多动作，先是同洪灏集团合作，然后又跟钟虎的集团公司有了合作。 二十天之后，张金枝就宣布公司要重组。 张金枝的计划遭到了张宏伦和张宏清两兄弟的反对，但现在，在张金枝的手中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在公司里面，他是最大的股东，有着绝对的话语权的。 此时，这两兄弟也不敢说他们是公司的最大股东，若是他们说他们是最大股东，那银行就会找他们讨要贷款。 所以，就算他们反对，这个决议也通过了。 在公司合并重组之后，张氏两兄弟手中的股份就从原先的百分之五十一，变成了百分之八。 而这也就是在明白的告诉他们，他们已经没了操控张氏集团的权利了。 张宏伦和张宏清两个人十分清楚的知道，所谓的公司重组，所谓的腾飞集团，不过就是张金枝夺权的一个手段罢了。 可事已至此，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又过了一个月，中央就出台了加快城市建设的文件，这其中明确说了，一定要盘活闲置土地。 这份文件自然也到了长丰市市政府了。 文件下来的第五天，办公厅就发布了通知，说国务院秘书长曾家辉要去舟山省考察工作，考察的主要工作，就是闲置用地的开发情况。 又是一周时间过去了，舟山省长丰市市政府就启动了闲置土地开发计划，几大银行见腾飞集团的土地盘活了，已经在建设中了，自然就不再追要贷款了。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张金枝就把张氏集团给掌控在了手中。 在打击蒋氏集团的时候，曾家辉也感受到了来自上层的压力，所以，曾家辉就适时的收手了。 这不是曾家辉不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蒋氏集团给彻底搞垮，但却让蒋氏集团受到了重创，这让蒋氏集团很难在短时间里面有什么作为了。 不止如此，蒋氏集团还每况愈下，在京城已经彻底听不到蒋氏集团的名字了。 在表面上，京城还剩下三大家族，但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腾飞集团将会一飞冲天。 第1886章 意外消息 在这个期间，张胜勋的病情得到了控制，看着张胜勋好起来的脸色，曾家辉就知道，这个老爷子再活几个月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三个月后，腾龙集团的总部就迁入到了京城，张金枝辞去了集团董事长的职位，让兰梅接任。 副董事长就由钟虎来担任。 钱长洲这个老狐狸也在腾龙集团里面挂了个副职，但他却十分清楚的知道，在腾龙集团的背后，有长丰集团的支持，而这也就是说，在腾龙集团的外衣下包裹的是张氏集团。 现在，张氏集团已经掌控在了梁志轩和钟虎两个人手中了。 张胜勋的身体不好，张金枝就没有回去香港那边，而是住在了曾家辉的住处，兰梅作为张金枝的助理，也顺理成章的住了进来。 时间飞快而过，转眼之间就到了八月份了，天气十分的炎热。 这一段时间以来，曾家辉一直都在忙碌中，好不容易清闲了一些。 文文的新能源项目做得很不错，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建设，腾龙集团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整，也步入到了正轨中。 这一段时间，曾家辉的小日子过得也算是滋润轻松。 李响弄了很多健身器材，在没事的时候，也会跟曾家辉切磋切磋，说是切磋，其实就是李响在教曾家辉。 曾家辉的身体素质本就不错，李响也会教授，曾家辉在这段时间里，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身手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当然，他还是无法跟李响相比。 这一天周末，曾家辉闲来无事，就想去看看江海天。 他提前给江海天打了个电话，就拎着两瓶三十年的五粮液，就去了江海天的家里，他到了江海天家里，就看到了江杰也回来了。 江杰跟曾家辉打了一声招呼，就急匆匆的走了，这不禁让曾家辉有些狐疑了起来。 等曾家辉看到了江海天之后，见老爷子的脸色难看，曾家辉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家辉，你来了啊，坐吧。”江海天勉强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急忙说道，“老爷子，我最近比较忙，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所以就没能来看您，您是在生气吗？” 他跟江海天开了句玩笑，想要冲淡房间中的沉闷气氛。 江海天舒展开了眉头，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算你小子还有点儿良心，萧阳，你去弄几个适口的小菜来。” 在小院中有一片菜园子，里面种的是各色各样的蔬菜，看到了这些蔬菜，曾家辉也是食欲大动。 李萧阳从小院后面的小河里面捞了几条小鱼来，做了个鱼汤，然后又做了几样青菜。 不大一会儿功夫，李萧阳就做好了四个小菜，一大碗鱼汤。 李萧阳把桌子放在了小院里面，曾家辉和江海天两个人就一边喝酒一边聊起了天来。 由于天气热的缘故，曾家辉就不顾形象的脱掉了上衣。 看着曾家辉练出了一身的腱子肉，江海天不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这一直都在坚持锻炼啊。” “嘿嘿，江叔叔，我这肌肉咋样啊。”曾家辉笑笑，显摆了一下他的肌肉。 他的这个样子，让江海天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江海天的这些变化，全都落在了曾家辉的眼里，曾家辉笑笑，然后就给江海天倒了一杯酒。 突然之间，曾家辉就发现，江海天似乎比之前要苍老许多。 一种酸涩的的滋味突然就涌了上来，曾家辉已经想好了，只要他有时间，就会多来陪陪他。 夕阳西下，院子里面的光线也没那么明亮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散落在了桌面上。 隐隐的，曾家辉听到了有车子行驶的声响。 这个时候，李萧阳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报告道，“ 曾家辉一听，心下就是已经，他急忙抓过了衣服，还不等他把衣服穿上，就带着贴身保镖就走了进来。 见曾家辉没穿上衣，不由得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小子，你的身材挺不错的嘛。” 曾家辉的老脸一红，急忙穿衣服，“，我失礼了。” 江海天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萧阳，你去再添一副碗筷过来。”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竟然真的坐了下来，他见桌上的酒瓶子空了，就对警卫员说道，“去，再拿酒来。” 警卫员答应了一声，就去取酒去了。 打开了一个小酒坛子，酒香味顿时就充溢了整个空间，曾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酒的香气就全都被他给吸了进去。 曾家辉不禁在心中暗道，“若是能跟喝个一醉方休，只怕是舍我其谁了啊。” “，您不能……”警卫员低声提醒道。 笑笑，开口说道，“更英雄比起来，我的身体又能算什么呢，江老，这杯酒我敬你，敬您有一个好儿子。” 江海天拿着酒杯的手，明显的抖了抖，眼神中闪过了一抹浓重的忧伤来，他举起了酒杯来，开口说道，“他是军人，能为国献身是他的荣耀。” 随后，两个人碰了碰杯子，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了。 曾家辉在一旁听的是一头的雾水，他不禁在心里暗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是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问题，但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他是不适合去问这个问题的。 但从种种话头上，曾家辉也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江帆很有可能是出事了。 只听说道，“江帆同志的表现突出，组织上会给他一等功。” “什么，一等功？”江海天听言，脸上便露出了诧异之色来，问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也愣在了原地，江帆到底怎么了？什么一等功啊。 “没错，一等功。”很肯定的说道。 “不是追记吗？”江海天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微光来，急忙追问道。 “他人好好的，现在人在米国医疗协会接受治疗呢，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就快回来了。笑道。 第1887章 另有用意 之前，江杰回来，就是跟江海天说这事的，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所以，在江海天看来，江帆是凶多吉少了，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江帆竟然还活着。 江海天爽朗一笑，很是激动的说道，“萧阳，你去再拿酒来，今天，我一定要喝个一醉方休。” 总理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就不陪你喝了，你要多注意身体才行。等江帆回来了，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言罢，总理就站了起来，往外走去，曾家辉急忙也跟着站了起来，然后送总理上了车。 总理上车之后，车子没直接开走，而是摇下了车窗，笑道，“你小子做事做的很不错。” 曾家辉听的是一脸的懵逼，他是不明白领导说话是什么意思，但也说道，“都是我应该做的。” 总理笑了笑，然后摇上了车窗，车子发动，然后行驶而去。 曾家辉见车子开远了，还站在原地未动，脑子里面在想着总理说的那句话。 这个时候，江海天吼道，“你小子干什么呢，赶紧回来。” 听了江海天的吼声，曾家辉这才回过了神来，然后走回到了院子里面，他坐下来之后，就问道，“江帆他怎么了？” 江海天的脸色早就变好了，他呵呵一笑，开口说道，“这个小子执行任务去了，在执行任务期间，救下了一位顶尖的物理学家。” 江海天这话说的很平常，但用脚趾头想，曾家辉也知道这个任务有多危险，他不禁说道，“这小子这一次可真的是厉害啊。” “总理说了，要给他记一等功呢。”江海天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此刻，曾家辉也彻底把心放了下来，他说道，“我们喝一杯，这杯酒恭喜江帆。” 言罢，曾家辉就举起了酒杯来，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曾家辉和江海天的心情都很不错，两个人就开怀畅饮了起来，桌子上的酒也都见了底。 在跟江海天说话的时候，从江海天的口中，曾家辉知道了海晏的一些情况。 听了江海天的话，曾家辉才知道，原来海晏是朴红玉的一个远房亲戚，关系是不近，但不管怎么说总是有些亲属关系的。 在平常的时候，江海天跟海晏也没什么接触，对海晏的状况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江海天还是说了，他跟江浩晨走的很近。 当然，这也是因为江浩晨身背后的那个人。 海晏的父亲之前是江海天的老同学，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江海天这才让曾家辉可以跟他接触一下。 若是不提朴红玉和江浩晨，海晏同曾家辉之间相处的还算可以。 江海天是个非常有性格的一位老人，江帆这一次也算是经历了生死了，这让江海天有了很大的改变，在这之前，他很少跟曾家辉谈论政治，但这一次，江海天却是对曾家辉说了很多。 江海天对曾家辉说，想要在政治上做到风声水气，树敌过多显然是不合适的，在之前，曾家辉可是没少树敌，这其实对于曾家辉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也为他往上走埋下了隐患。 现在，曾家辉的对手实力都非常强横，他之前的那些对手都陨落了不假，但这并不代表就没有隐患了。 不管是谁在任，都会有一些门生，还会有一系的人。 这些话，江海天是点了曾家辉，但却没说明这其中的一些东西，这些都是要靠曾家辉自己去领悟了。 总之一句话，江海天就是不想让曾家辉树敌太多。 听了江海天的这番话，曾家辉是受益良多，但他并不认为之前他把蒋氏集团给打压了这件事是做错了。 他是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男人就要有男人的做派，做过的事情就不会后悔。 他没把蒋氏集团给彻底搞死，这已经算是留了一手了。 想到了这件事，他突然就想起了总理在临走的时候跟他说的那句话来，难道，总理指的就是这件事？ 可若是真的如此的话，他没把蒋氏集团给弄死，这应该也不算是把事情做到了极致了吧。 想来想去，曾家辉突然发现，领导的心思是真的猜不透啊。 从江海天的家里回到了家之后，曾家辉就洗了个冷水澡，洗完澡之后，他穿上了一件睡衣，就坐到了书房里面。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一边吸烟，一边想着江海天跟他说的那番话来。 突然之间，曾家辉的思路就变的十分的通达了起来，在曾家辉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他这一路走来的历程。 想起了这些来，曾家辉的脑门上就冒出了一层汗来，还真别说，在被他给撂倒的几个人中，还真有几个实力非常强横的人。 不过，在把这些人给放倒的同时，他也结交了一些人。 不止如此，他还得到了总理和首长的重视。 这样看来，他的得失可谓是一半一半。从某方面来看，曾家辉做的这些事情对他还是极为有利的。 …… 又过了一周，江帆就回了京城，曾家辉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是很想去见见江帆的，但他也就只能是想想了，这是因为在江帆回了京城的时候，他已经跟汤中和出去考察了。 这一次的考察为期十天，主要考察三个省，分别是江南，三江还有舟山。 考察的主要工作就是工业，能源还有交通这三项工作。 汤中和在考察工作的时候，说出的一些见解和发展方向，曾家辉听得很仔细，这也令曾家辉的眼界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曾家辉是很有能力，也有长远的目光，但毕竟他还没达到汤中和的那个层次，所以，在很多问题上，曾家辉的见解跟汤中和比起来，差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儿了。 也可以这样说，这一次的考察工作，让曾家辉是受益颇多，同时，他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 汤中和在牧城停留的时间是最长的，考察工作的内容就是围绕着新能源项目来考察的。 从考察开始，曾家辉就发现，牧城的新能源发展情况是很好的，甚至可以说是很突出的。 第1888章 微妙联系 不过，曾家辉也知道，这不过就是他们表面上看的一些情况而已，这里面的猫腻，曾家辉很清楚，他知道，若是正常考察，肯定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被考察的一方，展示的肯定是最好的一面。 说白了，这就是在走过场而已。 汤中和的脾气秉性，曾家辉十分清楚，他知道汤中和是最讨厌这种走过场的行为的，但令曾家辉觉得奇怪的是，这一次的考察，汤中和并没有给出什么指导意见来。 这跟汤中和的性格和行为方式都十分的不符合，这就让曾家辉的心里有了疑惑了。 曾家辉的满心的不解，但也没多问什么，就把满腹的疑惑放在了心里。 十天之后，考察结束，曾家辉跟着汤中和回了京城，汤中和给曾家辉放了两天假，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曾家辉回到了家里，见兰梅的消瘦了很多，不禁有些心疼了起来，他把兰梅拥入到了怀中，轻声说道，“兰梅，你不要太辛苦了，很多事情你不用亲力亲为的，让钟虎去做就可以了。” “你觉得这合适吗？现在，我是腾龙集团的董事长，就应该担负起董事长的责任来啊。腾龙集团能发展起来，对你也是大有益处的，我自然要认真工作了。”兰梅温柔一笑，轻声说道。 “兰梅，你为了我付出了很多，我能给你的非常有限，我是真的很心疼你，我给钟虎打个电话，让他负责公司的决策和一应事宜。”曾家辉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兰梅的头发，很是心疼的说道。 兰梅伸出了手来，抱住了曾家辉的腰，开口说道，“你就别为难他了，他平常需要做的事情非常多，跟我比起来他也没轻松到哪里去，我们现在就只希望腾龙集团能真的腾飞起来。” “好吧。”曾家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他知道，他是无法改变兰梅的决定的。 在平常的时候，兰梅非常温柔，但性格却是非常的执拗，他认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底。 第二天上午，曾家辉接到了江帆的电话，江帆约他吃午饭，曾家辉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问道，“我们中午吃饭还有其他人吗？若是你没约其他人，你就来家里吃饭。” “没其他人，我去你家里。”江帆笑呵呵的答应了一声。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江帆就带着妻子庄艳茹来了。 两个人的手里面拿了一些补品和酒。 曾家辉见了，不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客套了，你这可是行贿哦。” 江帆白了曾家辉一眼，开口说道，“我给你行贿，你可拉倒吧。” 言罢，江帆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兰梅，不觉得笑道，“哎呀，小嫂子，你好啊。” 兰梅的俏脸微微一红，转头对庄艳茹说道，“艳茹妹子，你可得好好的管管江帆这个小子了，他这张嘴巴啊，真的是。” “小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哈好好的管管他的。”庄艳茹轻笑道。 言罢，庄艳茹就跟着兰梅走进了厨房。 江帆也坐了下来，他抽出了一根烟来，递给了曾家辉。 “你这段时间有什么感想啊？”曾家辉点燃了香烟，然后替江帆也点燃了。 江帆吸了一口烟，这才说道，“那帮家伙会先给你洗脑，不过不得说，米国的那些大兵的实战能力的确十分的强横，若我没训练那么多久，这一次，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随后，江帆就把他执行任务当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番。 说到了最后，江帆说到了他的一个战友为了保护他牺牲的事情之后，神色就变得无比的黯然了起来。 从江帆的神色中不难看出，这件事就如一枚钉子一般，已经钉入到了江帆的心里了。 曾家辉拍了拍江帆的肩膀，开口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能平安回来，这就是好的。” “哎呀我去，疼……”江帆叫了一声，开口说道，“这里受伤了，还没完全恢复呢？” 曾家辉呵呵一笑，开口说道，“就因为这个伤，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呢。” “哎，别提这个了，一提这个我心里面就不痛快，就因为这个，我以后就别想逍遥自在了。”江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 曾家辉一头雾水的问道，“什么情况啊？” “我在军校表现的很不错，这一次还完成了任务，回来之后，我就担任了舟山省特种部队的大队长了。”江帆一脸苦逼的说道，“哥，你说我这不是被栓住了吗？哎。” 曾家辉白了江帆一眼，开口说道，“你小子是真能装啊，这一次，你直接就有了少校军衔了，这多爽啊，做特种兵的大队长，牛气啊。” 江帆没好气的说道，“哥，你这是当官上瘾啊，哎……通病，通病。”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曾家辉吸了一口烟，这才问道，“你什么时候上任。” “还要过一段时间呢，我的伤还没好呢，但现在，我哥已经过去了。”江帆说道。 “哦？这什么情况啊，你哥怎么跑到舟山去了呢？”曾家辉颇为诧异的说道。 江帆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他能去做什么，就是去做政委了呗。” “你们都去舟山，那舟山岂不是就成了你们兄弟两个的了？”曾家辉有些愕然的说道。 说实话，他是真的没想到上面会做这样的安排。 按理来说，这样的安排是不会有的啊，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事了吗？ 江帆皱眉道，“他现在可是少将，我跟他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儿。” “你小子可别跟我这酸了，他比你大了十岁好不好？再说了，你一直都闲着没事干，你爸爸对你可是很有期待的呢。”曾家辉笑道。 这顿午饭吃的很愉快，吃过了午饭之后，几个人闲聊了几句，江帆夫妻两个就告辞离开了。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然后走到了窗边，一边吸烟，一边看着外面明晃晃的太阳，然后陷入到了沉思中。 第1889章 百足之虫 不知道为什么，曾家辉总有一些感觉，他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串联在了一起，突然就发现，这其中貌似有什么联系。 可这个联系到底是什么，曾家辉也弄不明白，但这件事却是让他的心很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曾家辉才坐到书房里面，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是他母亲打过来的，在电话里面，张金枝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他说，让他立刻赶到医院里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了上来，曾家辉知道，一定是他外公不太好了。 曾家辉急忙放下了手里面的资料，然后就出了门。 很快的，曾家辉就赶到了医院，到了医院之后，张胜勋还在抢救室中抢救。 其实，医院的医生已经明确的跟张金枝说了，说抢救也没什么用了，就是白白浪费钱，让老人多遭痛苦。 可身为女儿的张金枝，又怎么能说不抢救呢，他早就做好了送张胜勋走的准备了，但他仍旧要求院方全力抢救。 他跟他父亲不相认四十多年，等过去的那些不愉快全都消散了之后，他父亲的生命也要走到尽头了。 这让张金枝十分的难过，那种难言的痛苦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曾家辉和兰梅两个人陪着张金枝，两个人温言劝慰着张金枝，有他们两个人陪伴，张金枝的心情也能稍微好一些。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从急救室里面走了出来，见医生走了出来，张金枝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很显然，是医生把张胜勋给抢救了回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有护士推张胜勋回了病房。 张胜勋躺在病床上，他的脸色惨白难看，呼吸非常的困难，吸着氧气的喉咙发着咕噜咕噜的声音。 看到了这个强硬了一辈子的老人这个样子，曾家辉也觉得心里面难受的厉害，他知道他外公没有多少时日了，但也只能面带笑容的面对这一切，不敢把心里面哀伤表露出来半点儿。 张金枝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轻声问道，“爸，你想吃什么，我让家辉去给你买。” 张胜勋喘息着，他的眼睛变得越发的浑浊了起来，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金枝，我不行了，你把他们都叫来吧。” 听了这话，张金枝的脸色就是微微一变，心里面有难言的痛苦。 自从张氏集团重组了之后，张宏为，张宏宇和赵焕颜就没露过面，张金枝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三个人是恨毒了她了。 但这也怪他不得，他们若是能跟他站在一起，事情也不会成这种局面。 现在，他父亲没多少时间了，张金枝就不明白了，难道利益真的可以替代亲情吗？ 曾家辉见他母亲不说话，就轻声说道，“妈，我给他们打电话。” 张金枝点点头，他也知道他父亲是想要见他们最后一面了，这个要求他又怎么能不答应呢。 就在这个时候，张红玫和钟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张红玫一进门，就满脸焦急的询问道，“爸，爸，你还好吧？” 曾家辉和钟虎两个人快速的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全都露出了无能为力的伤感来。 生老病死，这是不可避免的，不管他们手中的权力多大，手中有多少金钱，都无法阻止死神的逼近。 钟虎走了过去，喊道，“外公。” “钟虎，你和家辉都非常优秀，你们一定能让腾飞集团就如巨龙一般腾飞起来的，张氏集团也会重新攀上巅峰的。”张胜勋的声音很低，但他浑浊的目光里面却闪过了一抹光亮来。 “外公，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做事的。”钟虎沉沉的说道。 此刻的曾家辉已经走到了病房外面，他给张宏为，张宏宇还有赵焕颜打了电话，让他们马上来医院。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这三个人在接到了他的电话之后，全都非常痛苦的答应了下来。 这天晚上，张金枝和张红玫两个人留了下来。 张胜勋已经到了弥留状态中了，弄不好晚上就会发生些什么状况，这两姐妹可不希望他父亲走的时候，没有子女在身边。 兰梅见他们二位的年纪都不小了，怕出什么问题，就也留了下来。 曾家辉和钟虎两个人出了医院，曾家辉上了钟虎的车子。 钟虎没发动车子，而是递给了曾家辉一根烟，然后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烟，打开了车窗。 钟虎吸了一口烟，这才说道，“哥，你还真是宰相肚子里面能乘船啊。” 曾家辉明白钟虎这是意有所指，钟虎这是在说，为什么没直接把蒋氏集团一棒子给打死的事情。 这是钟虎做事一惯的原则，若是不把对方一棒子给打死，难免死灰复燃。一旦让给了蒋氏集团喘息的机会，指不定回头蒋氏集团就会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对对手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你不要忘了蒋氏集团也是有背景的。” 其实，钟虎也知道曾家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只要出手，就一定要一击致命。 钟虎其实也知道，在蒋氏集团的后面是有大树的，蒋氏集团能有过辉煌，这也就是说，蒋氏集团的实力绝对不俗。 这一定是有大人物发话了，若不是这样的话，曾家辉又怎么会给这个百足之虫喘息的机会。 钟虎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哥，你呀……哎……” “蒋氏集团在巅峰的时候，都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现在，蒋氏集团元气大伤，他又能把我们如何呢？这个就看怎么玩耍了，你说对吧？”曾家辉阴凄凄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听了曾家辉这话，钟虎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暗道，“原来，曾家辉这个小子是想要用阴招把蒋氏集团给死死的压在下面啊。” “钱长洲是个老狐狸，在商场上，那绝对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存在，再加上长丰集团的背景，蒋氏集团只怕是这辈子都没法翻身了。” 第1890章 低头 “哥，这一次江家那边没什么反应，看来，他们两家是彻底掰脸了？”钟虎吐了个烟圈，然后转脸看向了曾家辉。 曾家辉微微眯起了眼睛，幽幽的说道，“江浩晨可是一个非常不简单的人，他能示弱，这就很不一般了，从这不难看出，江浩晨能在京城站稳脚跟，这绝不是运气。” “钟虎，你跟江家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多几分小心才是，最好是不要得罪江家，以免生出祸端来。你是知道的，我们的公司现在还没有足够强横的实力，千万不要树敌。” 钟虎听了曾家辉的话，不禁露出了一抹愕然之色来，他说道，“哥，我发现你跟之前不一样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说我变胆小了。”曾家辉瞥了钟虎一眼，开口说道。 钟虎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不是你变胆小了，是你身上的棱角被磨没了。现在，我才算明白我老爸为什么总对我说，做事要柔和。” “哥，你比之前变得沉稳多了，但我知道，在你的身体里面还是潜藏着狼性的。” “你小子现在说话挺有水平啊。”曾家辉笑道。 钟虎发动了车子，对曾家辉说道，“你还记得江宇那个小子吧，他跟朴红玉掰了。” 对这些，曾家辉从未关注过，但听了这个消息，曾家辉也不觉得有多意外。他十分清楚的知道，朴红玉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这一次，蒋氏集团陷入到了困境中，江家父子并没有帮忙，朴红玉就知道，他跟江宇在一起也没什么利益可图了，再有就是，蒋氏集团现在已经成了条虫子了，这样的蒋氏集团对于江家来说，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所以，在江浩晨的眼中，朴红玉也没什么价值了。 只不过，这一次，曾家辉却是没有猜对这其中的原因，朴红玉把江宇一脚给踹开了，并不是因为曾家辉想到那些原因，而是因为魏德信的妻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天晚上，朴红玉见到了曾家辉，曾家辉说的那番话让朴红玉的心下也是有所触动的。 他也开始认真的考虑起了他的未来生活了。 朴红玉知道，曾家辉是绝对不会放过蒋氏集团了，事实上，朴红玉的判断是没错的，而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没了筹码了。 想要靠着蒋氏集团同江家合作，江家是根本就不会把她放在主要位置上的。 本来，朴红玉对江宇就没什么感情，他索性就直接提出了分手，免得被江宇给一脚踹开，让她难堪。 等钟虎把车子开到了曾家辉家门口的时候，他说道，“哥，我姐回来了。” “哦，他回来了啊。”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随后说道。 钟虎看了看曾家辉，见他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就笑嘻嘻的说道，“我姐要是看到你在知道他回来的消息之后，是这个表情，非得把你给变成太监不可。” 曾家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钟虎，开口说道，“你小子现在怎么越来越烦人了，赶紧给老子滚蛋。” “哥，你真的不觉得你对我姐有点儿过了吗？那么多人喜欢他，可他就偏偏喜欢上了你，他为了你，现在还是单身一个人呢，你真的忍心看着他一直这样单着吗？”钟虎很认真的说道。 “你这个小子怎么回事，我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哥，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身边又不是只有嫂子一个人，不是还有几个小嫂子吗，你也不差我姐一个了，直接收了得了。”钟虎瞄了曾家辉一眼，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了钟虎这话，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他只能说道，“你这个当弟弟的是真够可以的啊，赶紧滚蛋。” “你下车才对哦。”钟虎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钟虎，然后下了车。 回到了家里，曾家辉的脑海中始终都在转悠着钟虎跟他说的那番话，钟蓝心对他的好，曾家辉十分清楚，他不是一点儿都感觉不到，但他也不能跟钟蓝心有什么发展啊，他可不想因为他的缘故，误了钟蓝心的终身。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曾家辉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太痛快。 第二天，张宏为，郑宏宇，赵焕颜全都到了病房，在一旁看护着张胜勋，曾家辉抽空也到了医院。 病房中的氛围很压抑，他们三个人对张胜勋的一些做法很有想法，但他们在见到了老爷子行将归去的样子，心里面也是十分的难受。 张胜勋的脸色变得十分的惨白，那双浑浊的眼睛变得越发的浑浊了，就连一点儿光亮都没有了。 他用浑浊的目光看着在他身边的几个人，气若游丝的说道，“金枝，你是大姐……他们……他们都是你亲人……我希望你能……能……” 现在的腾龙集团已经入驻京城了，是非常有发展的，不止如此，还有长丰集团在背地里的支持，发展前景自然是可期待的。 张胜勋知道，这三个人一定是后悔了，他们在听到了张胜勋的这些话之后，心里也变得越发的酸涩了起来。 张宏为的眼眶红了，一滴眼泪从他的眼中滴落了下来，他低声道，“爸，都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是我混蛋啊。” 他越说情绪就越激动，最后竟然自己抽起了自己的嘴巴来了。 张宏宇的心思深沉，但他也知道，他想要把张氏集团发展起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死撑了几年，差一点儿就把张氏集团给拱手让人了。 张金枝一出手，张氏集团就又重新启动了，并且换了外壳，虽然还没恢复到巅峰状态，但从眼前的情况上来看，这一天指日可待。 说白了，这就是因为曾家辉的人脉，平心而论，他跟曾家辉是没法相比的，不管是政治背景还是财力，他都远远不及曾家辉。 所以，张宏宇也耸拉下了脑袋来。 第1891章 铺路 张胜勋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儿子悔过了，他浑浊的眼睛里面就闪过了一抹亮光，然后，他就看向了赵焕颜，开口说道，“自从宏昊去世了之后，你也受了很多委屈，这些我都知道。” 其实，赵焕颜跟张胜勋的关系还是很不错，他之所以之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也是为了眼前的利益。 赵焕颜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爸，都是我们做的不对。” 张胜勋微微一笑，然后，目光突然就定格了，微微颤抖的手也垂了下去，他在临终的时候，能看到儿女们都在身边，这对他也许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悲声顿时就充溢了整个病房。 张金枝令人包专机把张胜勋的遗体运送到了香港，然后，在香港给张胜勋老爷子举行了极为隆重的葬礼。 来参加葬礼的人都是社会名流，还有很多国内知名企业的人员也都参加了张胜勋的葬礼，香港的官方也去了人。 等这些人走了之后，道上的人也都来吊唁了。 张宏宇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盘算的，可当他看到了这个葬礼规模之后，就彻底把小盘算给丢到了一旁了。 黑白两道道道横行，他还能做什么呢？ 不过，有一点张宏宇能够肯定，腾龙集团迟早是会真正的腾飞的。 在葬礼上，曾家辉结识了很多政商界的人物，而这也为曾家辉日后的道路铺平了一条路。 葬礼结束后，一家人便坐到了一起，谈起了腾龙集团的事情来。 张胜勋老爷子的遗愿张金枝明白，他就把在长丰的几处楼盘交给了张宏为，张宏宇和赵焕颜。 在文件上签好了字之后，张金枝这才一脸肃然的说道，“张氏集团走到了今天，这其中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但这些原因都同不同心有关，父亲的遗愿我明白，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做事。” “腾龙集团是叫腾龙集团不假，但这里面也有张氏集团的影子，也代表着张氏集团，我希望你们能把过去的事情都抛开。” 张宏为，张宏宇，赵焕颜三个人都是聪明人，他们很清楚的知道，这三处地皮价值不菲，而这对于正在发展期间的腾龙集团来说，只不过就是一杯羹而已，现在，张金枝表明了态度，分给了他们一杯羹。 但这也是在告诉他们，这三块地皮的开发，其实也是一种考验。 曾家辉没着急离开香港，而是在这边多停留了几天时间。 张金枝在外人面前保表现出了很强横的一面，但曾家辉却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母亲的脆弱。 他留下来，也想多陪陪他母亲。 再有就是，在这次的葬礼上，曾家辉结识了很多政商界的名流，他深深地知道，他还是需要多跟这些人做进一步的沟通的。 曾家辉跟汤中和请假，汤中和没多说其他，就只是让他注意身份而已。 在香港的这些天里，曾家辉同政商界的一些人士交谈甚欢，也跟一些人建立了一些很友好的关系。 但在这其中，却是有一个人引起了曾家辉的注意。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米国德特集团的副总切尔曼。 这个人看起来大约四十出头的样子，个子很高，身材保持的非常不错，谈吐有礼。 但曾家辉却是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小子之所以会出现在他的酒桌上，根本就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对文文有些想法。 曾家辉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德特集团的背景，跟切尔曼也只是个点头的交情，他现在的身份是国务院常务秘书长，招商引资不是他的主要工作，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就是一个过渡时期，是积攒人脉的时候。 兰梅在葬礼结束后，就回了京城。 现在，兰梅是腾龙集团的董事长，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回去处理做最后的决策。 这个工作其实是非常劳心劳力的，但兰梅却非常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他找到了自我，找到了他的价值。 曾家辉在香港的这段期间，几个小家伙可是非常的兴奋，不过，看着日渐长大的孩子，曾家辉突然就有了一丝的担忧。 香港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城市，在这座城市中很容易就会迷失自己。 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曾家辉就发现曾凯的手机一直都在响，有他在，曾凯不敢接电话。 这些都落在了曾家辉的眼中，曾家辉一边让孩子们吃饭，一边说道，“吃过了饭之后，我们一去去看电影。” 孩子们顿时就高兴了起来，尤其是兰小辉。 文文这段时间工作非常忙，根本就没有功夫跟曾家辉陪着孩子去，曾家辉就让他在家忙，他带着孩子去。 其实，文文也想给曾家辉和方依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们两个人已经有几个月时间没见面了。 方依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工作，但在家教育孩子，对于这个大家来说，也是非常费心费力的一件事。 文文对此也非常理解，所以，就给了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看的电影节奏非常快，是孩子们喜欢的，兰小辉和曾凯两个人看的很过瘾，有时候还会惊呼出声，小声的在一起谈论着什么。 曾家辉倒是难得的陪着方依安静的看电影。 等退场的时候，趁着人多声音乱，方依压低了声音对曾家辉说道，“家辉，这两个小孩子最近有些不太正常哦，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两个应该是恋爱了。” 曾家辉很是头疼，对这样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曾家辉想了想，就对方依说道，“让杜龙去搞定这事。” 方依听言，不禁微微一怔，杜龙现在是麻油地大哥，让他来搞定这事，这能行吗？ 就在方依质疑这件事的时候，曾家辉已经拨通了杜龙的电话，杜龙把话说的很满，说这事就没问题，让他放心。 在曾家辉在香港的这段时间里，江海天也有了些动作。 总理赞许了曾家辉做事做的好，当时，江海天的心思都在江帆平安无事的欢喜中，也没太在意，但后来想起了这事来，就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了。 第1892章 担担子 江海天同总理两人说话，就可以把话说的直白一些了。 “那天，你说小曾会做事，指的是什么啊？”江海天很直白的问道。 总理笑了笑，开口说道，“小曾现在非常会做事，眼界和层面都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提高，江老，你的眼光可真毒啊。” 在来总理这里之前，江海天已经有了些准备，知道了曾家辉对付蒋氏集团的过程。 其实，在这也不是什么小事，凭着江海天的人脉，很容易就弄清楚了，不过，江海天还是有些吃不准总理的想法。 江海天喝了一口茶，试探道，“我觉得他的手段还不够硬，他已经直接一棒子就把蒋氏集团给打倒的，趁他病要他命这才是明智之举。” 总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想要直接要了蒋氏集团的命谈何容易啊，现在，时机还不到。” 听了总理的话，江海天是彻底弄明白了总理的心思了，若是曾家辉一棒子把蒋氏集团给打死了，就会牵扯到很多人，这个打击面未免就有些过大了，那句话说的话，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曾家辉一味的打压，就很容易会起到反作用。 一棒子打死，还不如温水煮青蛙。 从这件事上不难看出，曾家辉在这场没有硝烟的经济战中，懂得打压，懂得让对方喘息。 这件事的确做的非常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得到了总理的夸赞。 蒋氏集团是不如往日了，也逐渐走向了衰败，但上层已经能看得出苗头了，蒋氏集团有意同何家合作。 这对于何家来说，绝对是一个强有力的支撑。 曾家辉打击了蒋氏集团，何家在并没有出手相帮，这其实也是在瓦解两方的关系，这种打击是高层乐意看到的。 江海天呵呵一笑，开口说道，“这个小子也是凑巧了。” 曾家辉的进步，让江海天很开心，也觉得很自豪。 听了江海天这话，总理就知道，江海天这是在替曾家辉要好处了。总理不觉得摇头苦笑道，“再过一段时间吧，是可以让他担担重任的。” 江海天一听，眼睛就是一亮，忙问道，“打算让他做什么啊？” 总理的心情很不错，他也不打算瞒着江海天，对他说道，“小曾是个难得的人才，让他做常务秘书长有些屈才了。” “他也低调了有段时间了，我觉得他还可以干一把手。”江海天说道。 总理淡淡的看了一眼江海天，开口说道，“他还需要多历练历练，不能急的。” 听了总理的话，江海天就知道他说这话说的有些急了，便干笑了一声，开口说道，“让他多担担担子这个是没错的。” 总理没说话，就只是淡淡的笑笑。 其实，这段时间总理也在考虑曾家辉的去处。 蒋氏集团退出了京城，逐渐的走向了衰败，这让江浩晨感觉到了不安，同时，他也意识到了曾家辉的能量。 不管是在商界上还是在政界上，曾家辉的能量都不容小觑。 所以，他一再的叮嘱江宇，让他做事一定要低调，不要去招惹曾家辉。 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知道他儿子是什么德行，这个小子能力不行，但身上有一百多斤肉，这一百多斤肉还都是反骨。 若是他做了什么事情招惹到了曾家辉，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思来想去，江浩晨决定还是把江宇送到非洲那边去比较安全，这样他就不能招惹是非了。 曾家辉回来之后，就单独去见了魏德信。 这是因为曾家辉接到了魏德信的电话，魏德信在电话里面跟他说，他跟朴红玉已经领证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让曾家辉十分的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魏德信竟然会跟朴红玉玩真的。 对朴红玉，曾家辉是没什么好印象的，但现在，朴红玉已经是魏德信的女人了，有些话他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曾家辉没多说什么，只是给魏德信夫妻两个买了一块翡翠雕件，祝福他们两个能白头偕老。 不过，在吃饭的时候，曾家辉对朴红玉的看法还是有了些改变。 他发现，在朴红玉的眼睛里面都是魏德信，在吃饭的时候，也给魏德信夹他喜欢的菜吃，而魏德信的眼中也都是朴红玉。 看来，他的判断还是出了些问题了，这一次，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双向奔赴，这中间是有爱情的。 在回京城的路上，曾家辉接到了秦文娜的电话。 秦文娜在电话中告诉曾家辉，他现在在京城开一个很重要的经济洽谈会。 到了京城之后，曾家辉就先回了家，兰梅没在京城，而是去了舟山，他去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投标评审会。 曾家辉坐在了沙发上，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吸完了一支烟之后，曾家辉这才给汤中和打个了电话，跟他汇报了一下工作。 汤中和明白曾家辉的用意，他对此给予了肯定，其实，汤中和是非常看好曾家辉的，在他的眼中，曾家辉绝非池中之物。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又喝了一杯咖啡，这才去了酒店。 秦文娜打开了房门，曾家辉看了过去，就看到了秦文娜穿着一袭红裙，那红裙剪裁得体，把秦文娜的好身材尽显无疑。 他的长发送送的挽了个发髻，上面斜插着一根红檀木的素簪子。鬓角边有两捋头发散落，给他多添了几分妩媚。 关上了房门之后，秦文娜就勾住了曾家辉的脖颈，开口说道，“我听说了你家里的事情了，我没能过去，对不住了。” “这个很正常的，生老病死，早晚有一天，我们也会如此的。”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你这感慨还真不小呢。”秦文娜露出了一抹迷人的微笑，然后松开了勾着曾家辉脖颈的手臂。 他给曾家辉泡了一杯茶，端给了他。 曾家辉笑笑，开口问道，“你这一次来京城，收获怎么样啊？” “还是很不错的，这可全都要归功给你啊。”秦文娜笑靥如花的说道。 第1893章 惹了不该惹的人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开口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长丰集团的新能源项目让江南风头很盛，很多投资商都认为，长丰集团这样的大集团公司能在江南投资，那就说明江南的投资环境是非常不错的，所以，就有很多家企业选择了来江南投资。” “这个项目是你引进的，这个功劳自然是你的了。”秦文娜笑了笑，开口说道。 曾家辉听言，就摇头苦笑了起来，开口说道，“现在，能记着我的好的，怕就只有了吧。” 秦文娜点点头，秀眉微微的皱了起来，有些不平说道，“其实，我觉得这对你是非常不公平的，这个政绩可不是什么小政绩，现在，你的政绩就这样被抢走了，要我说，你的这个政绩是完全可以享受副国级待遇的。” 曾家辉淡淡一笑，开口说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不是很在意。” “你这是大彻大悟了吗？”秦文娜摇了摇头，不觉得笑了笑。 曾家辉也笑了，他说道，“我说的都是我是真心话，再说了，这个政绩算到了你头上，也就是我的了。对了，江南现在的情况还好吧？” 秦文娜的眉头舒展了开来，浅笑道，“挺好的，现在彭长安消停了，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马翼应该是敲打他了，他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见秦文娜如此傲娇的小模样，曾家辉不禁笑了，他说道，“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一个省长。” “我首先是个女人，你说对吗？”秦文娜对曾家辉挤了挤眼睛，开口说道。 …… 此时，在酒店楼上的餐厅的一间包厢里面坐着两个人。 “江宇，你不是已经去非洲了吗？怎么回来了？”一个人问道。 江宇没好气的说道，“那个鬼地方，我可不想待着，一点儿都不好玩。” 言罢，他就把杯中酒给喝了个干净，一脸的不爽。 “黑妞也有漂亮的啊，跟黑珍珠一样。”那个年轻人说道。 “我擦，我一看那些黑妞就够了，还玩个毛线啊。”江宇压低了声音说道，“小龙，你可别把我回来的消息给泄露出去啊，若是让我老爸知道我回来，还不得弄死我啊。” 小龙嘻嘻一笑，开口说道，“ok，这个没问题。对了，我听说蒋氏集团最近被狙击了，蒋氏集团的那个朴红玉不是你正牌女友吗？你们江家就没帮他们吗？” “那个死娘们，他特么的还真把我当成傻子了，弄个处女膜，就以为能蒙混过关了吗？老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啊，妈的，我们江家怎么会帮忙他，真是笑话。”江宇冷冷一笑，开口说道，“想做我的老婆，他不配。” 小龙呵呵一笑，开口说道，“蒋氏集团完蛋了，你们江家可是一定会更进一步的啊。” “你小子是给我点步呢吧，你放心好了，有我江宇的钱赚，就少不了你的，随便给你弄个小项目，每年赚个几千万海城问题吗？”江宇撇了撇嘴，开口说道。 “谢谢宇哥了。”小龙急忙说道。 “行了，别说这些了，我都饿了，我们吃点什么东西。”江宇有些烦躁的说道，“最近这段时间一点儿都不痛快。” 小龙说道，“来这里就吃澳龙啊，澳龙可是这家酒店的一道特色菜啊。” 言罢，小龙就站起了身来，打开了包厢门，摆了摆手，把服务生喊了过来。 服务生走进了包厢，开口说道，“请问二位需要点什么？” “来一只澳龙。”小龙道。 “先生，对不起，最后一份澳龙已经订餐出去了，若是二位想吃的话，请提前预定明天的。”服务生略带歉意的说道。 小龙一听，顿时就不爽了，他没好气的叫道，“你说什么，没有了，你们的饭店就是这么开的吗？把你们老板给我叫来。” “这位先生，实在的对不起了，澳龙真的已经全部预定出去了。”服务生说道。 “你大爷的，你一个服务员还特么的在老子面前嘚瑟，把你们老板给我叫来，老子不差钱。”小龙瞪着眼睛说道。 江宇皱了皱眉，他问道，“最后一份上了吗？” “还没有。”服务生说道。 江宇拿出了钱包来，抽出了一沓钱拍在了桌子上，对服务生说道，“这是给你的辛苦费，你去协商一下。” 服务生看着桌子上拍的一千块，心中就是一动，他说道，“先生，我去试试吧。” 而此刻，秦文娜和曾家辉也在酒店的包厢里面。 曾家辉去了洗手间，包厢里面就只剩下秦文娜一个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服务生敲门走了进来，他微微一笑，很是客气的说道，“这位女士，对面包厢的客人想让我来跟您协商一下，您能不能把澳龙让给他。” 秦文娜淡淡的看了那个服务生一眼，直接拒绝道，“不行。” 那个服务生无法，就只能耷拉着脑袋回了江宇的包厢。 “先生，对不起，对面的客人不答应。”服务生说道。 “他不答应，你去跟他说，我给他十倍的钱。”江宇淡淡的说道。 在他看来，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用钱来解决的，他现在这么做，其实已经很低调了。 服务生一听，顿时就呆愣了一下，十倍的价钱，那可是九万多啊。 他急忙点头，表示可以去事实。 可令服务生失望的是，秦文娜并不同意更换，别说是区区几万块了，就算是上百万，秦文娜也不会同意调换的。 他跟曾家辉来这个餐厅吃饭，吃的就是这个氛围。 小龙听对方不肯换，登时就怒了，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我特么的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的嚣张。你去跟他说，这里坐着的是江家的大公子，这个面子给不给，他自己掂量掂量。” 听了小龙的话，那个服务生顿时就吓得脸都白了，他可是十分清楚的知道，江宇可是他招惹不起的人。 第1894章 惹事精 这个江宇在京城是很有名的，是个心思恶毒的富二代，服务生还听说了，江宇养了上百个打手，不止如此，还跟灰色地带的一些人有着极大的关系。 服务生不敢怠慢，急忙走回到了秦文娜的包厢里面，他有些惊慌的说道，“这位女士，真是对不起了，我跟您说，想要跟您调换一下菜品的人是江家的大公子江宇，您还是改天再来品尝这道菜吧，免得招惹是非。” 见这个服务生走了回来，秦文娜的脸色就已经很不好看了。 这里是高档餐厅，没有客人的允许，服务生是不能随便进来的，可这个服务生却是接连两次走了进来。 秦文娜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他淡淡的说道，“他是谁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这菜我是不会换的，你是个服务生，你难道脸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了吗？我让你进来了吗？” 秦文娜发火，他身上的官威顿时就自然而然的释放了出来，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那种气势让那个服务生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在京城，大人物是很多，但也不是这个小服务生能接触到的。 这让这个服务生又害怕又犯难。 他是真的两头都得罪不起，那他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服务生出了包房，急忙联系了大堂经理，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说想要调换菜品是人是江宇。 大堂经理一听是江宇，他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起来，这个小子在京城可以说是臭名远扬，若是得罪了他，只怕会给酒店招惹来大麻烦。 但酒店也有酒店的规矩，每天的澳龙供给都是限量的，这的确是非常让人头疼的一件事。 想要处理这件事，的确是很不好处理。 但能在京城开这种星级酒店的人，也都是有背景的人，大堂经理微微皱眉，就对服务员说道，“你不用管这事了。” 服务生急忙答应了一声。 小龙在包厢里面等了不到十分钟时间，那个服务生都没再来他们的包厢，看来，换菜这事是没什么结果了。 这让小龙顿时就火了，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怒冲冲的就要出包厢。 “江大少，你先包厢里面坐着，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的嚣张。”小龙对江宇说道。 江宇素来都是横着走的，他老子让他低调做人，可这个小子却是本性难改，菜没换过来的，让他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小龙说要去，江宇就点了点头。 小龙气呼呼的冲出了包厢，到了秦文娜所在的包厢里面，他见包厢里面坐着一个非常有气质的美女，火气顿时就下去了一多半。 小龙陪个笑脸，开口说道，“美女，能不能把你的菜换给我，我给你三十万，怎么样？” 见又来人要跟他换菜，秦文娜的脸上就露出了明显的不悦之色来，他淡淡的说道，“请你出去。” 小龙顿时就怒了，用手指着秦文娜的鼻子，怒骂都，“臭娘们，你特么的可别不识好歹。” 秦文娜的俏脸上一冷，怒气也涌上了心头，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见包房里面站着一个陌生男人，就是微微一怔。 开始的时候，曾家辉以为这个人是秦文娜的朋友，可一看这两个人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怎么看这个小子都不是秦文娜的朋友，就淡淡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小龙瞥了一眼走进来的曾家辉，嘴巴不干不净的说道，“你特么的又是什么东西？” 曾家辉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也不废话，直接就扬起了手来，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小龙被曾家辉狠狠地抽了一个嘴巴。 小龙被抽的身子在原地打了个转，后槽牙也被抽掉了两颗，满嘴的鲜血。 这段时间，曾家辉都在跟着李响训练，他的训练是不能跟特种兵比，但他的身体也要比寻常人强健许多。 小龙被打的脑袋发晕，他用手捂着半边脸，吐了一口血吐沫，两颗森白的牙齿也滚落在了地上。 这个小子在京城的名头是没江宇响亮，但他也还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这个人都没跟他说第二句话，就直接抽了他一个嘴巴，这让他怎么能忍。 登时，小龙就嚎叫了一声，奔着曾家辉就冲了过来。 曾家辉冷哼了一声，身子往旁边一闪，然后就是一个眼炮，小龙的眼睛被砸的充血红肿，他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 这个小龙是不是什么练家子，但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不管是出拳的力量还反应速度，他都不能与这个人相比。 小龙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子，你有种就给老子等在这里别走。” 曾家辉就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已，连哼都没哼一声。 小龙跑出了包厢，然后跑回到了自己的包厢中，见他这个模样，江宇也是大吃一惊，不由得问道，“你被人打了？” “特么的，遇到了个吃生米的了。”小龙抹了抹嘴角上的血迹，开口说道。 言罢，他就拿出了手机来，拨打了一串电话号码出去，“小黑子，你马上带三十几个兄弟过来，特么的。” …… 秦文娜微微皱了皱眉，对曾家辉说道，“家辉，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一定会喊人过来的，我们别惹麻烦了。”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走不是我做事的风格，还真别说，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子有什么本事。” 言罢，曾家辉就拿起了电话来，拨打了个电话出去。 秦文娜想想，也拨打了个电话出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之后，就有三十几个人到了小龙的包厢里面，小龙见了，顿时就来了精神。 在这段时间里，他也没闲着，一直都在看着曾家辉包厢的动静，他见曾家辉并没有走，不禁暗道，“好小子，算你有种，你就给老子等着吧，有你好瞧的。” “小黑子，那个人就在七五八包厢里面，给我狠狠地打。”小龙一脸狰狞的叫道。 第1895章 踢到了钢板了 “龙哥，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他打得连他亲妈都不认识他，生活不能自理。”小黑子一脸阴冷的说道。 然后，他就对身边带着的三十个人摆了摆手，几个小子就打开了一个大布袋子，露出了里面家伙。 江宇见了，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些家伙带了家伙事来了，这分明就是要把事情给搞大了，江宇就提醒了一句，“小龙，你别把事情搞大了。” “江大少，你就等着看好吧。”小龙一脸自得的叫道，“我手下人有分寸的。” ……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包厢门被人一脚就给踹开了，小黑子带着三十几个人一下子就冲了进来，包厢里曼顿时就站满了人。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小黑子，然后低声问身边的秦文娜，“你怕吗？” 秦文娜只是一个女人，他见了这样的阵势，自然是十分紧张的，但现在，他跟曾家辉在一起，他心里面的紧张和惧怕仿佛也消弭在了无形中。 小黑子摆了摆手，对一众小弟说道，“给我打，狠狠地打。” 他的话音才落下，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只听一个人大声喝道，“都别动。” “你特么的，是什么人……”最后那个字没出口，小黑子顿时就傻了。 他转过了脸去，就看到了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这群士兵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这群士兵的背后走了出来，说道，“哥，我来的正是时候吧。” “嗯，他们想要对秦省长不利，你想怎么办都行。”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帆，他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之后，就带着人赶了过来。 江帆明白曾家辉话中的意思，他摆了摆手，对身后的兵士说道，“我怀疑他们是国际杀手，都带走。” 小黑子一听，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他急忙说道，“我，我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兵士用枪托给砸倒了，小黑子的脸才贴地面，就被一只大脚给踩住了脸，他想说话，却是根本就说不出来。 这帮小子是小混子，在平常时间里，打架是一个比一个凶猛，可在这些兵士面前，他们就是小绵羊。 有两个小子想要动，还不等他们有下一步的动作，就被兵士用枪托给砸了脸，满嘴的血沫子，疼的乱哼哼，再也不敢乱动了。 小龙还等着看好戏呢，他听到了外面的响动，但怎么听都不像是动手了样子，他不由得把包厢门拉开了一道缝隙。 当他看到了外面的情形之后，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脑瓜子嗡嗡嗡的乱响，外面怎么全都是兵士啊。 小龙快速的缩回了脑袋来，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了起来，他低声说道，“江大少，这一次，我们好像提到钢板上了，外面都是士兵。” 江宇听了，脸上也露出了诧异之色来，他知道京城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但能随随便便就让兵士出动的人还真不多。 这特么的到底是谁，也太牛掰了。 江宇想了想，也拉开了包厢门往外看去，当他透过了房门缝隙，看到了曾家辉之后，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后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就连他父亲都忌惮曾家辉几分，更不用说他了，上一次，为了他的事情，他父亲可是没少动用关系，让曾家湖放过他。 要是就只有曾家辉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一个江帆。 当天，江帆可是狠狠地教训过江宇，曾家辉以为，江帆就只是教训教训江宇而已，却是没想到，江帆一出手就让江宇在医院里面躺了三个月。 他可不敢跟江帆有脾气，他老子江海天可不是好招惹的主儿，再加上他哥哥那个脾气，那可是京城人都知道的事情啊。 就算江宇能搞得动江帆，他也不敢，若是招惹到了江帆，江帆他哥哥江城，就会直接把人给弄到军营里面去特训，那个特训法就不用细说了。 这事在这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可是让京城人都害怕忌惮的。 江宇缩回了头来，他低声说道，“你特么的是不是彪啊，你说你招惹什么人不行，怎么非得招惹上这两个魔头啊。” 小龙见江宇的脸色不好看，也慌了神了，急忙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等一会儿，我们赶紧走，这两个人可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江宇低声说道。 …… 江帆摆了摆手，手下人就把那三十几个小子全都给带走了。 在他们下楼的时候，大厅里面的客人都满脸的诧异，他们是真的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出了酒店大门之后，江帆就对手下人说道，“把他们带到没人的地方，给我狠狠地教训教训他们，敢招惹我哥，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 他才吩咐下去，就又看到两辆军车开了过来，江帆看了一眼，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来。 军车停下，从车上跳下来两队士兵，他们跟江帆带来的人的军装略微有些区别，但区别不是很大，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些人的身材要更魁梧一些。 走在前面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大约四十岁出头的样子，他一米八五的个子，宽肩细腰，脸上的线条棱角分明，看起来十分的有男子气息。 此时已经是盛夏时分了，天气十分的炎热，但这个男子却是穿着一身迷彩，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任何多余的表情。 看到了这个人，江帆不禁微微一怔，这个人他是认识的，是一名上尉，名叫冷风，他的功夫在军区是数一数二的，凭着他的本事，当个少校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因为他带兵训练过于严苛了，遭到了投诉。 后来，那名士兵在训练中猝死，冷风就被送上了军事法庭，是何副主席保了他，让他做了身边的警卫员。 江帆就不搞明白了，这个小子怎么也跑到这家酒店来了。 第1896章 出事了 冷风淡淡的看了一眼江帆，他的眼神很冷。 江帆跟他对视了一眼，就察觉到了他眼中的敌意，不过，对此江帆也不是很在意，他转过了脸去，就上了车。 冷风见了，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就转过了脸去，看了一眼江帆的车子，见车子发动了，他这才带着人进了酒店。 酒店方见了这个架势，就有些懵逼了，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走了一批兵，怎么又来了一批啊。 江帆和小龙两个人缩在门后面，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听脚步声没了，就要开门直接跑路。 可门才打开，就又看到了一队士兵，两个人吓得顿时就把头给缩了回去。 两个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搞不清状况。 江宇皱着眉头说道，“草，这特么的是在搞毛线啊，怎么又来了一批大兵。” 小龙也是一脸的懵逼和慌乱，他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道，“我特么的也不知道啊。” 很快的，冷风就到了秦文娜所在的包厢里面，当他看到了包厢里面的曾家辉之后，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可当他看到了秦文娜之后，面色就变得好了许多，他问道，“秦文娜，你还好吧？” “我很好，你来晚了。”秦文娜淡淡的瞥了一眼冷风，开口说道。 冷风的表情顿时就是一僵，还不等他说话，只听秦文娜又说道，“不过，背后的那个人还没走呢，就在对面的包房里面。” 冷风瞥了一眼身边的人，立刻就有人到了对面的包房外面，飞起了一脚来，一脚就把房门给踹开了。 江宇和小龙两个人正躲在门后面看着呢，他们才要躲开，房门就被踹开了，两个人被撞得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同时惊呼出声。 秦文娜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小龙，淡淡的说道，“就是那个个子稍微矮一些的小子，这里你处理好了。” 言罢，秦文娜就转身回了包房。 不大一会儿功夫，对面的包房里面就传出了惨叫声，那声音叫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啊，就连曾家辉听了，都直咋舌。 不过，很快的，那声音就没了。 就在刚才，曾家辉看到了那个房间里面的江宇，但秦文娜已经发话了，让他的人处理江宇，他才懒得去管这样的闲事呢。 又过了一分钟，冷风就敲门走进了包厢，对秦文娜说道，“已经搞定了。” “这事，你跟我哥汇报去吧。”秦文娜淡淡的说道。 冷风点点头，转身就走了出去，就在他开门的那个瞬间，曾家辉就看到有人拖着昏死过去的小龙走了出去。 这事过去了之后，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都兴趣索然了。 他们本想走的，但这个时候，澳龙也送了上来了。 服务生用满是畏惧的眼神看着秦文娜和曾家辉两个人，刚才发生的事情，对这些服务生的冲击是真的不小。 两个人倒也没走，而是吃起了饭来。 过了十分钟之后，秦文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起了电话来，秦文娜跟对方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放下了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秦文娜这才笑道，“是我哥给我打的电话，冷风是他的人。” 听了这话，曾家辉这才知道，刚才那个看着非常威猛的男人叫冷风，他不禁笑道，“我可看出来了啊，他对你可是挺有心思的。” 曾家辉这话本是开玩笑的，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秦文娜的眼神却突然就变得黯淡了许多，他淡淡的说道，“我们吃的差不多了，走吧。” 其实，曾家辉并没有打算在京城跟秦文娜做运动，他见秦文娜的心情不太好，也没多问什么，送秦文娜上了车，曾家辉也回去了。 只不过，曾家辉却是万万都没想到，这一次发生的事情，会给他的未来带来一些困扰，但同时，也给他带来了些好处。 一个月之后，江帆的伤势痊愈了，伤愈之后，江帆就去了舟山上任去了，腾龙集团在这段时间里，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曾家辉的生活过得很平淡，每天都是三点一线的生活。不过，他在这期间，却是很少去钟磊家里。 这不是曾家辉不想去，而是怕遇到了钟蓝心尴尬。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过，转眼之间就到了十一月份了。 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京城就成了一个冰雪世界，气温也达到了零下十几度。 这个气温让曾家辉觉得有些冷。 晚上回到了家里之后，曾家辉健了身之后，就洗了个热水澡。 他出来的时候，李响就把手机递给了他，开口说道，“办公厅打了个电话过来。” 曾家辉回了个电话过去，办公厅的人对他说道，“曾秘书长，汤副总理让您给他打个电话。” 曾家辉放下了电话之后，就拨通了汤中和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领导，你找我有事？” “你马上来我办公室。”汤中和略微有些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的面色就沉了下来，他要李响马上准备车。 李响答应了一声，就去准备车去了。 二十分钟之后，曾家辉就到了汤中和的办公室。 走进了办公室，曾家辉就看到汤中和正站在窗前的位置，看着外面出神。 “领导。”曾家辉道。 言罢，他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汤中和转过了身来，他淡淡的看了曾家辉一眼，开口说道，“你坐吧。” 见汤中和的面色凝重，曾家辉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不过，他的脸上却是没露出什么多余的神色来。 曾家辉坐了下来，这才问道，“领导，您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汤中和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吸完了一支烟之后，他这才说道，“西山出大事了。” 对西山的情况，曾家辉知道的不是很多的，但也有一定的了解，他听说中纪委和公安部要联合采取行动的。 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上面却是还没什么动静。 现在，汤中和跟他说出事了，这不禁让曾家辉皱了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第1897章 临危受命 “同安市市委书记自杀身亡，省长辞职。”汤中和沉沉的说道。 这两件事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关联，但曾家辉知道，汤中和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把这两件事同时说出来的，这其中一定是别有深意。 但现在，曾家辉还没猜到汤中和的意图，所以，他就没说话，而是等着汤中和继续往下说。 汤中和下意识的拿出了一根烟来，点燃，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我才从首长那边回来，首长要你过去见他，在你见他之前，我跟你透露个消息，上面对你可能会另有安排。” 听了这话，曾家辉是真的震惊到了，他自然明白汤中和话中的意思，他是被震惊到了，但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说道，“总理，这让我觉得很意外。” “家辉，你是一个做实事的人，在国务院秘书处工作，屈才了。”说到了这里，汤中和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来。 他狠狠地掐灭了手里面的烟头，然后站起了身来，对曾家辉说道，“走，我们一起去首长办公室。” 很快的，曾家辉就跟着汤中和来了首长办公室。 首长的身上有一种自然流露出来的威严，这种威严让曾家辉感觉到了压迫感。 “小曾，你坐吧。”首长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 言罢，他这才对汤中和说道，“中和，你也坐。” 曾家辉和汤中和两个人坐了下来，挺直了腰板。 首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然后注目看向了曾家辉，开口说道，“小曾，汤总理应该已经跟你说明了情况了吧？” 曾家辉道，“是，首长。” “你去西山那边做省长，对这个决定你可有什么想法吗？”首长问道。 在来之前，曾家辉已经猜到了这个决定了，但他从首长的口中得到了确切消息之后，心跳还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西山省那边的问题大了去了，市委书记自杀，省长辞职，这中间隐藏的问题可想而知。 “我服从组织上的决定，到了西山，我一定会把发展放在第一位的。”曾家辉一脸肃然的说道。 首长满意的点点头，开口说道，“好，你回去做做准备，准备上任吧。” 首长说的话不多，但这也令曾家辉十分的紧张，等他从首长办公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后背上全都是冷汗。 曾家辉跟着汤中和回了办公室，汤中和深深地看着曾家辉，一脸肃然的说道，“家辉啊，你到了西山之后，一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我明白。”曾家辉道。 …… 这一夜，曾家辉睡的很不安稳，他知道他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待多久的，但他却是没想到，调动会来的这么快。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他这一次去西山，绝对是临危受命。 若不是这样的话，首长是不会见他的。 从种种情况上不难看出，西山那边的情况是有多复杂了。 之前，曾家辉去过西山，他对西山是了解不多，但也就是因为那一次的西山之行，却是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曾家辉躺不住了，他站起了身来，走到了窗前，点燃了一支烟，看着窗外茫茫的夜色出神。 在曾家辉的脑子里面始终都在转悠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同安市市委书记柴金华为什么要自杀。 还有就是省长为什么会突然辞职。 这两件事看着没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曾家辉知道，这两者之间绝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第二天，曾家辉就接到了江海天的电话，江海天在电话里面什么都没说，就是让他马上去小木屋。 曾家辉不敢怠慢，他到了小木屋，见到了一脸肃然的江海天。 江海天死死的盯着曾家辉，盯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你是不是疯了？” 曾家辉白骂的一脸的懵逼，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江海天。 见曾家辉这副德行，江海天就气呼呼的说道，“西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小子不知道吗？你怎么要去蹚这趟浑水呢？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能拒绝吗？”曾家辉满脸诧异的说道。 江海天皱着眉头说道，“你是不能拒绝，现在，中组部的人还没找你谈话呢吧？我现在就去见首长，让他另选他人。” “江叔叔，您就别费心了，你这样去找首长，我岂不是前途尽毁吗？”曾家辉笑道，满脸的轻松样子。 江海天被曾家辉给气的眼珠子瞪多大，他怒气冲冲的说道，“你小子的脑子是不是坏了，你是真不知道西山有多危险啊，那边靠国境线，紧挨着有名的金山角，让你去那边做省长，这不是扯淡吗？” “你知道方省长为什么会辞职吗？他是被威胁了，你这个混小子，脑子是真的不好用了。” 这还真是曾家辉没想到的，他就只知道西山那边矿业资源很丰富，当地鱼龙混杂，很不好搞，但却是把这一层给忽略掉了。 不过，曾家辉这个人也是一根筋，他已经答应了的事情，怎么会反悔呢，他沉沉的说道，“江叔叔，那我就更应该去了。” 江海天恨不得一巴掌就把曾家辉给抽飞出去，但他还是把怒气忍了下来，沉声说道，“不行，我不同意，就算你去，也得让你做省委书记，省长不行。” “这个还能这样操作吗？”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江海天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然后就皱起了眉头来，他沉沉的说道，“家辉，我知道首长在这个时候让你去西山，一是因为他信任你，二是因为他对你给予了厚望，可……” 说到了这里，江海天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萧阳，你跟家辉一起去西山，这样我才会放心一些。” “是。”李萧阳应道。 “江叔叔，您不用如此的，我之前也有去过西山，对那边的大体状况还是有些了解的，您要相信，邪不胜正这个规则，您老放心，我知道怎么能保护好我自己的安全。”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第1898章 上任 其实，江海天刚才那么激动，是因为他觉得上面这是在落井下石，就是想要把曾家辉置于危险之中。 但转念想想，江海天就知道，这也是首长在给曾家辉机会，越是这样危险的地方，就越容易出成绩。 江海天是军人出身，遇到了危险和困难，他绝对是会迎着危险和困难上的，是不会退缩的。 曾家辉的决定让江海天十分的欣赏，他点点头，开口说道，“好，你有这个想法就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那边的情况要远比你想象中的复杂。” “江叔叔，您就放心好了，我都准备好了。”曾家辉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个时候，只听一个人说道，“好，说的好。” 随后，曾家辉就看到了领导从外面走了进来，曾家辉急忙站起了身来，满脸恭敬的道，“领导好。” 领导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不用太拘谨，坐下说话。” 江海天微微一笑，“这个小子不孬。” “家辉，你此去可是危险重重，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你去做，你可知道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吗？” 之前，曾家辉跟领导也有过数次接触，领导总是叫曾家辉小曾同志，这一次，领导换了个称呼，从这不难看出，在领导的心里，曾家辉的位置已经变得很重要了。 曾家辉一脸肃然的说道，“领导，请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你有什么要求吗？”领导问道。 曾家辉明白领导话中的深意，他想了想，就说道，“暂时我还没想到什么，等我遇到了困难的时候，我会跟您开口的。” 他的这个态度很正常，而这也正和了江海天的心思。 不过，曾家辉不说，江海天可不会不说，他说道，“领导，西山的情况十分复杂，您看是不是要给他配备些人保护啊？” 不等领导说话，曾家辉就说道，“这个特权我不要。” 江海天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曾家辉，暗道，“这个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这个不用江老你说，我已经安排好了，李响会继续给你做司机，除了他之外，我还安排了两个人跟着你过去西山，不过，现在，他们还在执行任务，等任务完成了，他们就会跟你一同上任。”领导说道。 曾家辉急忙说道，“谢谢领导。” 现在，他对西山的情况不是非常清楚，但从他们的反应上来看，西山那边的情况可是十分复杂的，是会发生很多难以预料的状况的，多两个人在他身边保护他，这总不是什么坏事。 等领导离开之后，江海天就让李萧阳拿了一坛子酒来，又让他去搞几个小菜。 江海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曾家辉说道，“家辉啊，等你到了西山之后，可是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啊，我跟你把话说明白了吧，其实，上面早就有让你去西山的意图了。”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已经把江帆他们兄弟两个人先去了西山那边了，你想要多了解西山那边的情况，随时找他们。” 曾家辉听了很感动，他说道，“江叔叔，您费心了。” “家辉，其实，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去西山那边去，你是搞经济的，去西山那边我觉得不太合适，你是无法发挥出你的能力和特长的。更何况，那边还危险重重。”江海天苦笑道。 曾家辉笑笑，毫不在意的说道，“江叔叔，你不用担心我，想要搞好经济，首先就要有一个安定的环境，这样才能搞活经济，所以，一个地方稳定团结，也是首要因素，这也是我的职责。” 江海天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然后，他走到了房间里面，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他把小盒子递给了曾家辉，开口说道，“这个东西给你。” 曾家辉看着手中放着的小盒子，不禁觉得奇怪了起来，也不知道江海天给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打开了盒子，就看到了盒子里面躺着一把银蛇。 曾家辉道，“江叔叔，这个玩意可是怪吓人的哦。” “就是一个防身的东西而已，你至于吗？”江海天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让人给你办了持枪证了。还有，你是有执法特权的。”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原来，上面的人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了，他不禁说道，“敢情你们早就盘算好了？” 江海天没理会曾家辉说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试试吧。” …… 跟曾家辉去西山的人不是李响，而是李萧阳。 李响和李萧阳两个人的身手谁更好一些，曾家辉对此并不清楚，但在江海天看来，综合能力还是李萧阳更强一些。 按照江海天的意思，就是让李响和李萧阳两个人都跟着曾家辉去西山，但对于这一点，曾家辉还是没同意。 他是去西山工作的，当然，这一次去西山工作，曾家辉是带着使命去的，但把话说明白一些，还是要以发展为主，打击为辅。 他若是带的人太多，未免太过惹眼了。 再有就是，江海天的年纪不小了，已经快要八十岁了，身体是很康健不假，但毕竟年龄不饶人，他的身边的确需要人陪同。 江海天最终还是同意了曾家辉的意见，让李萧阳陪着他去了。 曾家辉办好了手续，就拿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京城。 现在，距离曾家辉正式上任还有十三天，曾家辉没休息，而是选择了直接上任。 曾家辉是有他的想法的，他想要在上任之前，好好的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从别人的口中了解的情况，始终都不如他亲眼看到的准确。 曾家辉来过西山，他对西山的大体印象并不是很清楚，但对遇到了黑店的事情，却是记得非常的清楚。 当时，这件事是挺特别的，但曾家辉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第1899章 小巷里的哭泣 那是因为，当时的他，是来西山执行任务的，并不是西山的领导。 现在的曾家辉再来西山，已经是这里的省长了。 十几天的时间是能让曾家辉了解很多当地情况的，但对曾家辉的这种行为，李萧阳却是不太认同的。 西山这边的治安很差，在这个期间很难预料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特殊情况，现在，他是负责曾家辉的安全的，没办法，他就只能按照曾家辉的意图来做事了。 李萧阳开车开的速度不是很快，到了晚上七点的时候，车子就行驶到了西山省的地界之内。 进入到了西山，路面就变得不太平整了。 这座城市名叫红芒。 车子行驶进了市区，市区的中心地带同其他城市的中心并没有太多区别，就是人要比那些大城市要少一些。 此时，已经快到元旦了，道路两边的很多商户的门前都挂了大红的灯笼，节日氛围非常的浓郁。 为了确保不出其他问题，曾家辉让李萧阳把车子开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家四星级酒店。 这家酒店名叫红芒大酒店。 李萧阳把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酒店专门的泊车服务生就走了过来，接到了李萧阳递过来的车钥匙。 曾家辉下了车，跟李萧阳拿着行李箱走进了酒店。 他们才走进大厅，就有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走了过来，引领着两个人来到了吧台。 很快的，吧台服务生就帮两个人办好了入住手续，曾家辉进了房间，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伸了个腰，缓解了一下这一天坐车的疲乏。 “萧阳，你订餐吧，我们就不出去吃了。”曾家辉道。 “恩，好的。”李萧阳答应了一声。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他一边吸烟，一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点开了红芒的政务网站。 这是曾家辉长久以来的一个习惯，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看当地政府的政务网站。 这是因为，他能在政务网站上看出当地政府都做了什么事情。 二十分钟之后，订餐就送来了房间。 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吃了饭之后，曾家辉便合上了电脑，对李萧阳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李萧阳有些愕然的看着曾家辉，他有些搞不明白曾家辉的意图了，曾家辉这就是想要在红芒停留几天了。 红芒紧挨着舟山，但红芒的发展却是要比舟山的边界城市滞后很多。 现在，曾家辉是西山的省长，目光自然是要放的长远一些，他不会因为一个地方的发展滞后，就不关注这个地方。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末了，天气已经很冷了，但还没到一年中最冷的时候，红芒这座城市的温度跟京城比起来，要高出很多。 曾家辉就只穿了一件厚外套，也不觉得冷。 这一路，曾家辉都没说话，只是一脸淡然的看着街路两旁，把他看到的，都记在了心里面。 市中心的路段还是比较好的，路况很不错，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两个人走在路上，倒也挺闲适的。 两个人沿路走着，在经过了一条小巷的时候，曾家辉似乎听到了在小巷里面有人在哭。 曾家辉站住了脚步，看向了那条小巷。 李萧阳看明白了曾家辉的意图，知道他想要去看看究竟，他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哥，这边的情况很复杂，我看我们还是……” 曾家辉笑笑，打断了李萧阳的话头，开口说道，“你不在我身边吗，有什么好怕的。” 曾家辉这话说的，让李萧阳无话可说，就只能跟着曾家辉顺着声音往小巷里面走去。 小巷狭长，七拐八拐的，两个人顺着声音走到了一处角落，就看到了一个男人蜷缩在一户人家的院墙外面，嚎啕大哭着。 借着昏黄的路灯，曾家辉能看到这个男人用手抱着脑袋，身体因为大哭而剧烈的颤抖着。 曾家辉皱了皱眉，然后给李萧阳使了个眼色，李萧阳走到了那个人身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那个人听到了李萧阳的声音，停止了哭泣，然后抬起了头来，满脸惊恐的摆着手说道，“你别打我，我不告了，不上访了。” 听了这话，李萧阳顿时就明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男人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样子，头发乱蓬蓬的，脸上和头上还有没干涸的血迹，模样十分的狼狈。 曾家辉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他打量了那个男子一番，就对李萧阳说道，“他伤的不轻，送他去医院吧。” “我不去，我没病，不用你们管我。”那个人再次把头埋了起来，一边喊叫着一边往墙角里面缩。 在这个人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曾家辉并不知道，但从他的种种表现上不难看出，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曾家辉沉声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们是好人。” 那个人此刻也反应了过来，曾家辉和李萧阳说话的声调都不是本地口音，他这才抬起了头来，脸上的惊恐神色这才缓好了一些。 他哆嗦着嘴唇，还没等张口说话，眼泪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这个人都是些皮外伤，伤的不算很重，但这些皮外伤也需要处理一下，李萧阳扶起了他来，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小诊所，让医生帮忙清理包扎了一下伤口。 清理过了伤口之后，曾家辉这才看清这个人的容貌，这个人的长相很斯文，看起来像是一位老师。 曾家辉问道，“你是老师？” 那个人也不说话，就是点头，眼泪不自觉的又流了下来。 曾家辉笑笑，然后抽出了一根烟来，递给了那个男人，开口说道，“你刚才喊什么不告了，还有什么上访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能说来听听吗？” 那个人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然后用警惕的目光看了曾家辉一眼，开口说道，“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曾家辉知道，他一定是有所顾忌的，毕竟，他们也就是萍水相逢而已。 第1900章 内情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在小诊所里面，说这些的确有些不太合适。 曾家辉笑笑，倒也没再追问。 那个人也不多话，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曾家辉，就走出了诊所。 这个时候，曾家辉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他转过了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了发出叹息声的人就是这家诊所的老大夫。 曾家辉不由得问道，“老人家，您怎么叹气呢？” “他叫陈大纪，是岷安县小学的校长，也是红芒最有名的上访户了，他这个样子就是又被人给打了，他被打得胳膊腿断的，来我这里都几次了。”老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口气中都是无奈。 曾家辉一听，就知道这里有事，他说道，“老先生，你能说说他的事情吗？” 这个老者是个很善于言谈的人，他见曾家辉客气，不只是带着陈大纪来他这里处理伤口，还给付了钱，就对曾家辉的好感度倍增，话匣子也打开了。 老者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说道，“其实，这个陈大纪也是挺惨的，都是学校出了事情，他才成了这个样子的。” 陈大纪是九道梁小学的校长，在八月份的时候，这里连降大雨，雨水冲垮了学校后山的山石，泥石流冲毁了七八间教室。 陈大纪就去了镇上去找政府，让政府出钱维修重建教室。 分管教育的副镇长对他说，镇上财政困难，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也会跟上级部门反应问题，协调一下看看能不能给拨付点钱维修重建教室。 陈大纪没办法，就只能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拿了出来，找人把教室给维修重建了，对他的这个举动，老伴和儿子都不能理解。 但陈大纪却对两个人说，孩子是未来的希望，不能苦了这些孩子，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这间学校的校长，他不拿这个钱，谁拿呢？ 一个星期以后，市里就来人对学校的受灾情况做了调查，又过了二天，市里就拨付了专项资金用来维修重建教室。 可这项资金在经过了层层盘剥之后，到了镇里就没多少了，镇里的财政缺口大，这笔资金到了之后，也被挪做了他用了。 陈大纪的儿子急着结婚过彩礼，在知道了这笔钱款下来之后，就跑到了镇上去要钱。 话不投机，只说了几句话，他就跟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吵了起来，最后的结果就是陈大纪的儿子进来局子里。 他被拘留了半个月，等他出来之后，工作没了，女朋友也因为这件事跟他提出了分手。 陈大纪的儿子咽不下这口气，就要去讨说法，可他又能讨得到什么说法。呢，回回都是无功而返。 陈大纪也被气的七窍生烟，为了重建教室，他把儿子娶媳妇的钱都给拿出来了，可上面的人不但不领情，还把他儿子弄成了这个样子。 但陈大纪也是一个很清醒的人，他知道他儿子上告多少次都没用，就想到了那笔上面拨付给镇上的专项资金上了。 也不知道陈大纪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他知道这笔钱已经被镇上给挪用了，他就开始不停地上访。 只不过，陈大纪还是没弄明白这里面的一些牵扯，这笔专项资金，不只是镇上挪用了，县里也挪用了。 陈大纪这样一上告，可是牵扯了一大堆人。 县里自然是不会放任陈大纪这样闹下去的，就把他列为了监控对象，每天都有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有什么举动，就把他送去学习。 可就算是如此，也被陈大纪找到了几次机会跑到了市里去上告。 但陈大纪也不过就是一个乡村小学的校长而已，他连信访部门的门都没进去，就被警卫给轰走了。 为此，县里的领导是真的火大了，于是，在一个星期之后，他儿子的腿就被人给打断了，说是互殴。 其实，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这就是有人故意如此做的。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的眉头都拧成了一条直线了，他是真的没想到，现如今还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曾家辉却是没表态，而是谢过了老医生，就离开了这家小诊所。 出了小诊所，曾家辉是再也没心情继续欣赏这座小城的夜景了，他只是听了这个老大夫一个人的说辞，但具体情况他还是很不太清楚，这是需要做详细了解的。 而此刻，在酒店的一个包厢里面，市教育局局长马奇正跟岷安县副县长杜立德在一起吃饭。 马奇放下了酒杯，开口说道，“老杜啊，那件事你可以一定要办明白了，最近省里要对各地的上访件清查，你们可别弄出什么乱子出来。” “马局，您就放心好了，他一个臭教书匠还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杜立德急忙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杜立德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对马奇歉意一笑，就站起了身来，拿着电话走到了卫生间里面。 不大一会儿功夫，杜立德就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他满脸阴翳的说道，“该死的老东西，竟然又跑到市里来了，我看他是活腻歪了，我看干脆让人把他给撞死了得了。” 马奇一听，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阴沉了，他冷声说道，“老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杜立德见马奇的脸色阴沉，这才意识到了，这样的话在马奇的面前说，的确是不太合适，他急忙赔了个笑脸，开口说道，“马局，我刚刚就是火气大了些，胡说八道的，您别介意啊，来，我们喝酒。” 言罢，杜立德就给马奇倒了一杯酒，然后也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一杯酒下肚，杜立德就笑道，“马局，最近县里来了一批女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考察县里的教学工作啊。” 马奇呵呵一笑，开口说道，“快年底了，也应该考察考察教学工作了。” 言罢，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就都笑了。 吃过了饭之后，杜立德送马奇出了包厢，正准备去结账，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第1901章 有人盯梢 杜立德接起了电话来，只听电话那端的人说道，“陈大纪被两个外地人送去小诊所了，那两个外地人现在就住在红芒大酒店。” “你马上去查查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特么的，真是不知道死活，什么事情都想插手。”杜立德冷声说道。 能在红芒开最大的一家酒店，这家酒店老板的背景肯定不简单，酒店老板就是杜立德的堂哥，名叫杜立堂。 杜立堂在外面闯荡了七八年，等他回来之后，就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了，他回来红芒之后，就开了这家酒店。 有杜立堂的这层关系，杜立德很快就得知了曾家辉的房间号码。 此刻，曾家辉已经回到了酒店里面，他没睡觉，满脑子都是他今天晚上看到的这件事。 他才来红芒，不过就是偶尔出去走走，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红芒的情况是十分糟糕的。 这件事在表面上来看，是很小的一件事，但曾家辉却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中间牵扯到了很多东西。 第一个问题就是腐败问题，专项资金竟然挪做了他用，这些资金到底用来做什么去了呢？ 是谁用的，这些钱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呢。 再有就是涉黑问题，上访人和家属被殴打，这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单单就是这一件事，就已经牵扯到了很多东西了。 曾家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漆黑的眼眸变得越发的幽深了起来。 …… “那两个人，一个叫曾家辉，一个叫李萧阳。”杜立堂说道。 “你给我盯着点儿那两个人，他们两个明天若是没什么特殊举动，就不用理会他们了，若是他们有什么特殊举动，应该怎么做不用我告诉你吧。”杜立德说道。 …… 第二天一早，曾家辉起来，就看到了窗外下起了雨来。 他走到了窗口，看向了窗子外面的城市，雨水清洗过的城市，看起来还是非常漂亮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清新。 曾家辉和李萧阳去了餐厅吃早餐，李萧阳端了一笼小笼包，拿着一杯豆浆，坐在了曾家辉身边。 他压低了声音，对曾家辉说道，“哥，有人在盯梢。” “吃饭，别管这些。”曾家辉喝了一口牛奶，淡淡的说道。 两个人闷头吃早饭，他们两个人办理好了退房手续之后，就上了车子。 李萧阳问道，“哥。我们去什么地方？” “去岷安县。”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同时，他也扫了一眼后视镜，就看到了一辆黑色桑塔纳跟在了他们的车子后面。 李萧阳没说话，规划好了路线，车子就缓缓地向岷安县行驶而去了。 就在曾家辉的车子快进岷安县境内的时候，后面的那辆车子里面的一个人就拨打了个电话出去。 “杜哥，他们往岷安县那边去了。” “特么的，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继续盯着这两个小子，等我吩咐。”杜立堂说道。 杜立堂放下了电话之后，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杜立德。 此刻的杜立德还在昏沉的睡着呢，昨天晚上那个身材火爆的女郎把他给弄得销魂锁骨，他迷迷糊糊的接起了电话来，在知道了曾家辉和李萧阳去了岷安县之后，就说道，“你看着办吧。” 放下了电话之后，杜立德翻了个身，就迷迷糊糊的再次睡了过去。 杜立堂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车子里面的那个人的电话，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交代了一番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到了岷安县之后，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这里的乡镇看起来非常破旧，若只是破旧也就算了，还非常的脏乱。 从乡镇的这个状况上看，这里根本就没什么规划。 路面坑洼不平，李萧阳开车的速度很慢，在车子开到了九道梁的路口的时候，李萧阳就皱起了眉头来。 这特么的还能算是路吗？ 在他前面的路看着是挺宽的，但凸凹不平的路面上却全都是泥水，这特么的要怎么往前开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爷赶着几头猪走了过来，见曾家辉的车子在路口处停着，就问道，“你们这是要去九道梁吗？” 曾家辉下了车，递给了那个老大爷一根烟，笑呵呵的说道，“是啊，老人家，我们的确是要去九道梁。” “你们来的很不巧啊，前面的路走不了了，前两天发大水，道路都被冲毁了。”老大爷接过了曾家辉递过来的香烟，点燃了。 他吸了一口烟，开口说道，“你们去九道梁是想要找人吗？” 曾家辉笑笑，对老人家说道，“我有个亲戚住在九道梁，我这次正好路过这里，就顺路来看看他。” “哦哦，你亲戚叫什么名字啊，我或许还能认识他呢？”老人家问道。 “他叫陈大纪。”曾家辉说道。 在听到了陈大纪的名字之后，那个老人家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来，他吸了一口烟，然后仔细的打量起了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 打量了一会儿，老人家这才说道，“哦，你是陈校长的亲戚啊，前面的路不能开车了，这样吧，你们把车子停在路边，我给你们两个拿雨靴。” “谢谢您了，老人家。”曾家辉急忙说道。 言罢，他就把手中的那包香烟都给了老人。 曾家辉上了车之后，不禁感慨道，“这老人家真是质朴啊。” 不大一会儿功夫，老人家就送了两双雨靴过来。 穿上了雨靴，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就跟着老人家往九道梁行去。 路面坑坑洼洼的，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老人家往前走。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却不知道，已经有几个人到了他们的车子旁边，鬼头鬼脑的往车子里面张望，然后就动起了歪心思来。 这个时候，有几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孩子大声叫道，“三蹦子，你们干什么呢？” “小屁孩，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滚一边儿去，再废话，老子揍死你。”那个叫三蹦子的小子没好气的喝道。 第1902章 遇到了熟人 那小孩说道，“老根爷爷让我们在这儿看着这车的，三蹦子，我告诉你，你还得跟我叫声叔呢，你就跟你叔这样说话？” 别看这个小孩不大，但辈分在那儿放着呢。 三蹦子听了这个小孩的话，挠了挠脑袋，对旁边的一个小寸头说道，“老大，老根叔在我们这儿很有威望，我看还是别弄了。” 小寸头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好吧。” 他们这边说着话呢，就有二辆车子行驶而来。 三蹦子看到了这两辆车子，就叫道，“三哥的人来了。” 车子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车子上下来六七个小年轻的，这些人全都是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为首的大个子说道，“他们两个人呢？” “已经往九道梁那边去了。”小寸头说道。 “走。”大个子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 曾家辉，李萧阳两个人跟着老根叔往九道梁走去，三个人走了差不多二个小时，这才到了九道梁李河沟。 远远地，曾家辉就看到在他们前面有一所看起来很破旧的小学校。 老根叔站定了脚步，对曾家辉说道，“前面就是李河沟小学了，陈校长就在这儿了。” 听到了这里，曾家辉这才弄明白，原来陈大纪并不是九道梁小学的校长，而是李河沟小学的校长。 “老人家，谢谢您了。”曾家辉跟老根叔道了声谢，就带着李萧阳往小学走去。 两人还没到学校呢，就听到了读书声。 孩子们的声音很纯净，听起来十分的好听。 这所小学校看起来很破旧，就连围墙都是土坯的，土坯已经歪斜了，校门是一个破旧的木板门。 走进了学校，曾家辉就看到了一排已经破旧的教室，说是一排，其实也就八九间教室而已。 这教室看起来还好一些，窗子明亮。 透过了明亮的窗子，曾家辉看到了教室里面的十几个孩子。 两个人才走进教室，就有二个老师走了过来，这两位老师满脸警惕的看着曾家辉和李萧阳，一个个子稍微矮一点儿的老师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我们校长不在。” 李萧阳才要说话，曾家辉的话就已经出口了，他对那两个教师说道，“我是陈校长的亲戚，特意来看他的。” 听了曾家辉的话，两个教师的神色这才放松了下来，那个教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了啊，最近这段时间有些事情很麻烦，我们这才这样说的，请吧。” 言罢，他们就带着曾家辉和李萧阳来了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看着很破旧，但却是窗明几净，曾家辉坐了下来。 矮个子老师给曾家辉倒了一杯水，对他说道，“喝点儿水吧。” “你们这儿的条件不太好啊。”曾家辉接过了水来，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心里有些不太好过，这里的教学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孩子在这样的条件里学习的确是太艰苦了，能安心留在这里教学的老师也不会多啊。 “陈校长现在还没来呢，他可能是去看他儿子去了。”矮个子老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你们稍作一会儿，我去看看。”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道了一声麻烦了。 等那个老师出去之后，曾家辉就站了起来，四下里看看，这里的条件简直是太差了，就连办公室的地面都是泥地，连水泥地面都不是。 这个时候，一阵下课的钟声响了起来，曾家辉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女子正在敲挂在院子里面的铜钟。 看到了这个女子，曾家辉不禁微微一怔。 这个时候，那个女子也转过了脸来，当他看到站在办公室窗前的曾家辉的时候，也呆愣在了原地。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钟蓝心。 钟蓝心怎么都没想到，他能在这里遇到曾家辉，他登时也愣在了原地。 四目相对，眼神交换之间是万千的情愫缠绕。 钟蓝心原本带着点儿婴儿肥的小脸，已经变成了尖脸了，他那双眼睛显得格外的深邃，在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很多的情愫。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矮个子老师忽然跑了出来，他一边跑一边满脸惊惶的喊道，“不好了，那帮小混子又来了。” 曾家辉不禁皱了皱眉，然后看向了矮个子老师后面。 在距离矮个子老师几十米的校门口，冲进来八九个人，一个个的全都流里流气的，面色不善。 在办公室里面陪曾家辉说话的那个老师一见，登时就变了脸色，他二话没说，一下子就站起了身来，操起了放在门边上的一个拖把，就冲了出去，对那八九个小子大声喊道，“滚出去。” “我擦，你是哪根葱啊，喊什么喊。”三蹦子一下子就窜了出来，大声叫嚷道，“谁是奔驰商务的车主，出来。” 李萧阳听言，眼睛里面就闪过了一抹冰冷的寒意，他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几个小子是冲他们来的。 这个时候，曾家辉给了李萧阳一个眼神，那个意思就是让他先等等，看看这几个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钟蓝心在此刻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冷冷地看着三蹦子，开口说道，“三蹦子，这里是学校，是孩子学习的地方，你们请吧。” “钟蓝心，你站一边去。”三蹦子说道。 小寸头邪恶一笑，然后伸手推开了三蹦子，上下打量着钟蓝心，那个眼神就跟能看穿钟蓝心的衣服一样，他说道，“真是没想到啊，这个小山沟里面还有这样好看的女人，三蹦子，这个女人归我了。” 钟蓝心是真的被小寸头的眼神给恶心到了，他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这个小寸头。 三蹦子一听，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了起来，他低声对小寸头说道，“吴哥，他是我女人。” “你女人，你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就你那个熊样，他能做你的女人，你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儿去，若是再废话，老子就揍死你。” 第1903章 动刀子 吴哥言罢，就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冲着办公室的方向喊道，“曾家辉，李萧阳，你们两个赶紧给老子出来。” 李萧阳的目光一闪，一抹冰冷的寒意就浮现了出来，他的身形一动，一个闪身就到了吴哥身前。 不等吴哥反应过来，李萧阳就重重的抽了吴哥一个嘴巴，这个嘴巴的力气可不小，一巴掌就把吴哥给抽的倒飞了出去，一下子就落在了水坑里面。 吴哥的半边脸顿时就红肿了起来，嘴角上都是血迹。 李萧阳冷冷的说道，“就凭你也配叫曾哥的名字？” 吴哥跌坐在了泥坑里面，弄了一身的泥水，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吐了一口吐沫，吐出了两颗森白的牙齿。 他一爬起来，就大声怒骂道，“你特么的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呢，动手啊，一起上，给我狠狠地打。” 三蹦子没动手，而是站在了一旁。 刚才吴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臭骂了他一顿，他心里也有气，反正，他已经把他们都带了过来，该做的也做了，让他打架，他可不干。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的吵嚷声。 外面冲进来十几个村民，这些村民的手里面都拿着农具，满脸的怒意。 为首的一个老汉喊道，“把这些小混子赶走。” 原来，有老师见事不好，就急忙跑到了村里叫人去了。 现在是年底，在家的人多，他一喊，就喊来了十几个人。 吴哥一见这个情况，就知道他们非但占不到什么便宜，搞不好还会被揍，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三蹦子在一旁看的暗暗好笑，“小子，让你在我面前装，这回有你好看的，你上次来，忘了是怎么跑的了？” 吴哥带着人来过学校，他就是想要让陈大纪好看，上一次，就让村子里的村民给轰走了，十分的狼狈。 不过，很显然，这一次这个吴哥是有准备来的，他满脸戾气的哼了一声，一伸手就从腰间抽出来一把雪亮的匕首出来，他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开口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谁敢上，谁要是敢上，我就让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这些村民都是朴实的农民，十分的老实本分，也没做过什么恶事，见了这些小混子，他们本身就惧怕几分。 见吴哥亮出了刀子来，就全都有些怕了，让他们帮忙把这些小混子赶走，这个倒是可以有，但若是动起手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若是真的被这些小子给捅了，那就难办了。 曾家辉的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们就敢动刀子，你们可不要忘了，这是法治社会。” “法制，老子就是法。”吴哥厉声喝道，“小子，今天遇到了老子，你就别想好了。” 三蹦子见吴哥亮出了刀子来，脸色就变了几变，他压低了声音对钟蓝心说道，“钟蓝心，你赶紧走，这些王八蛋什么都敢做。” “你还说他们，你呢，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吗？你若是个男人，就不应该带着他们来，而是应该把他们都给赶走。”钟蓝心冷声说道。 三蹦子听言，神色微微一变，他也不敢多说话了，只是站在了一旁。 吴哥是三个手下的打手，三蹦子可不敢招惹他，他现在就只能劝吴哥别让他动刀子伤人。 三蹦子退到了一旁，他想了想，然后又看看脸色冰寒的钟蓝心，对吴哥说道，“吴哥，别动刀子啊，若是伤了人不好办啊。”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呢，吴哥就挥起了巴掌来，狠狠地抽了三蹦子一个嘴巴，怒冲冲的喝道，“三蹦子，你特么的给老子滚一边儿去，等回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之前，这个吴哥就已经让三蹦子很难堪了，现在，这个吴哥又当着钟蓝心的面抽了他一个嘴巴，这就让三蹦子忍不住了，只觉得胸中的怒气直冲脑瓜门。 他直接就挥起了拳头来，一拳就砸在了吴哥的脸上，怒骂道，“你特么的敢打老子，看老子怎么修理你。” 吴哥是真的没想到，三蹦子敢跟他动手，他挨了一拳，顿时就恼羞成怒了起来，直接就挥起了手中的匕首，一匕首就划破了三蹦子的衣服，划破了他手臂上的皮肤。 这一匕首划的力量非常重，三蹦子的手臂上顿时就出现了一个长达几寸的血口子，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皮肉都翻开了。 吴哥收回了匕首，厉声怒骂道，“操你大爷的，敢跟你吴爷爷动手，就是在找死，你们都看见没，若是再有人敢过来，老子就给他放血。” 曾家辉见这个小子动了刀子，就知道他绝不只是一个小混子这样简单，他沉声道，“制服他。” 现在若是不控制住这个小子，只怕这个小子还会做出更过激的举动来，这里都是老师，孩子，还有淳朴的村民，伤到了这些人，可不是曾家辉想要看到的。、 听了曾家辉的命令，李萧阳的身形一动，就已经到了吴哥近前，还不等吴哥反应过来，他的手腕就被李萧阳给抓住了，李萧阳微微用力，吴哥手顿时就松开了，手里面的刀子也到了李萧阳的手中。 随后，李萧阳就扬起了巴掌来，照着吴哥的脸蛋子就抽了过去，不过就是几秒钟的功夫而已，吴哥就被李萧阳给抽了十几个嘴巴，吴哥被抽的晕头转向的。 他连惨叫还没来得及叫呢，就被李萧阳一脚给踹飞了出去，他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的撞在了院子里面的那颗大树上，然后砸在了地上。 吴哥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连哼哼都哼哼不出来了。 还不等那些小混子反应过来呢，李萧阳的人就已经到了他们近前，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都飞了出去。 不过就是十几秒钟的功夫而已，李萧阳就把这些小混子都给放倒了。 第1904章 给你个交代 直到此刻，钟蓝心这才反应过来，他问身边的三蹦子，“你没事吧？” 三蹦子听了这话，竟然挤出了一个笑容来，颤抖着声音说道，“钟蓝心，你是在关心我吗？” 李萧阳瞥了一眼三蹦子，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小子真是自作多情。” 言罢，他又问曾家辉，“哥，要报警吗？” 不等曾家辉说话，一旁的钟蓝心道，“放他们走吧，这里是学校，学校里都是小孩子，别吓到他们了。” 曾家辉看了看教室那边，见孩子们还有老师都躲在教室里面，透过窗子和教室门往这边看呢。 “好，让他们走吧。”曾家辉道。 李萧阳冷冷的看着吴哥等人，沉声喝道，“滚。” 吴哥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含混不清的声音撂下了一句狠话，“小子，你们给我等着。” 然后，他就在一众小弟的搀扶下走了。 曾家辉，李萧阳和几个老师都回了办公室，几个老师此刻再看曾家辉和李萧阳，目光就跟之前完全不同了，目光更多的是敬畏。 他们能看得出来，李萧阳身手不凡，这个人绝对是一个练家子。其实，他们却还是没看明白，李萧阳绝对是一个冷面杀手。 李萧阳若是想要吴哥等人的性命，只需动动手指就可以了。 曾家辉深深地看了看钟蓝心，看着她有些消瘦的面颊，轻声唤道，“蓝心。” 他只叫出了蓝心的名字，就哽住了，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其实，曾家辉有很多话想要跟钟蓝心说，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此刻，钟蓝心的心境已经平复了下来，他深深地看着曾家辉，开口问道，“家辉，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这里是来找陈校长的，却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些小混子，蓝心，你刚刚放走了他们，没选择报警，这是为什么啊？”曾家辉问道。 钟蓝心皱了皱眉，然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颇为无奈的说道，“别说是九道梁的派出所了，就算是镇里，县里的公安都奈何不得他们，若是我们报警了，这会让这事情变得更烦心。” 说到了这里，钟蓝心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家辉，你们两个赶紧离开学校吧，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曾家辉没说走，也没说不走，而是问道，“你在这里教书？” “是的，我是来这里支教的，这里还有几个支教的教师，有的已经来了几年了，有的跟我一样，是才来这里的。”钟蓝心回答道。 曾家辉闻言，心下对这几个支教的教师也是极为佩服，他对钟蓝心说道，“我在红芒，遇到了陈校长，听人说了他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具体情况你了解吗？” 钟蓝心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就只知道陈校长一直都为学校修建的事情四处奔波。”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个人在外面道，“陈校长，有人找您来了，您这是怎么了啊？” 曾家辉听了这个人的话，就站起了身来，往窗外看去，就看到了陈大纪满腿是泥的走进了学校。 他问那个老师道，“是谁来找我啊？是不是乡里教育局的领导啊？” 不等那个老师说话，曾家辉就走了出去，他笑呵呵的对陈大纪说道，“陈校长，你好啊。” 陈大纪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能来这里，从曾家辉身上释放出来的气度，就不难看出，他不是平常人。 陈大纪微微一怔，开口说道，“昨晚，我走的急了，都没谢你，实在是对不住了。” “这些就不用说了，我们两个谈谈。”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陈大纪点了点头，就跟着曾家辉进了办公室，两个人坐下之后，曾家辉就很直接的说道，“我昨天晚上听小诊所的老医生说了一些你的事情，所以，我就来了。” “你能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你把心理压力放下，可以跟我直言不讳的说事情。” 陈大纪是个聪明人，从曾家辉身上自然而然释放出来的气息，还有他的问话中，他已经听出了什么来。 曾家辉过问了这件事，就说明他的手中是有权力的，也是想要管这事了。 想到了这些，陈大纪就把事情的经过跟曾家辉详细的说了，当他说到了他儿子被打折了腿的时候，老脸上就布满了泪水。 陈大纪说的情况跟那个老医生说的差不太多，听了这些之后，曾家辉也是心头火大，他沉沉的说道，“陈校长，这件事我一定会让人给你个交代的。” 陈大纪不知道曾家辉是什么人，但也知道曾家辉的手中是握有一定权力的，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脸苦涩的说道，“哎，这位先生，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要把心里的苦楚给说出来罢了，他们的背景是很强大的，你不要勉强。” 看陈大纪这样子，曾家辉就知道他已经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抗争下去了，前前后后，这也差不多四个月时间了，可却是落得了如此境地。 说白了，他是真的没精神头再折腾抗争了。 曾家辉看了一眼心力交瘁的陈大纪，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对李萧阳说道，“我们走。” “你们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了，就吃了饭再走吧。”陈大纪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 “不用了，我们现在就走。”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然后，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名片来，递给了陈大纪，对他说道，“这上面有我的电话，若是他们还敢来这里找你的麻烦，你不要跟他们硬钢，给我打个电话。” “好，好，谢谢你了。”陈大纪接过了名片，颤抖着声音说道。 他以为前路已经黑暗一片了，却是没想到，曾家辉又给了他一道光亮。 钟蓝心和陈大纪两个人送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出了破旧的学校，曾家辉在临走之前，回过了头来，深深地看了看钟蓝心，他很想跟钟蓝心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第1905章 你认识他? 然后，曾家辉就转过了身去，跟李萧阳两个人往村外走去。 钟蓝心站在原地，注目看着逐渐消失在他视线中的曾家辉的背影，紧紧的抿着红唇。 不知道为什么，钟蓝心突然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他好像是做了一个梦，在梦中见到了曾家辉，然后，他又消失在了他的梦境之中。 陈大纪看着站在发呆的钟蓝心，还是没忍住的问道，“钟老师，你认识他？” 他从钟蓝心的目光中看到了缠绕的情丝还有复杂的情感，他本不想问的，但还是不自觉的把话问出了口。 “我认识他，他现在是国务院常务秘书长。”钟蓝心回过了神来，转目看向了陈大纪，开口说道，“陈校长，你的事情很快就会能得到解决了。” 陈大纪听言，顿时就瞪圆了眼睛，长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钟蓝心后面的话他没听清楚，他就只听到了国务院三个字。 突然之间，在他的眼睛里面就闪过了希望和期待来，他转过了头去，看着全都是土坯房的校园，就仿佛看到了什么一般。 …… 在泥泞的路上走着，往前走了半个小时之后，李萧阳忍不住问道，“哥，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是去镇上吗？” 曾家辉摇了摇头，一脸阴沉的说道，“你看问题要看的远一些，这个问题可乡镇解决不了。” 李萧阳没说话，但眼神中却是闪过了一抹深沉之色。 他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曾家辉准备去县里，他跟李萧阳说了他的想法，两个人就往村头的公路走去。 可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等他们到了停放车子的位置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的车子竟然不见了。 在车子旁边，老根叔还有两个小孩子等在那里。 曾家辉见了，不禁皱起了眉头来，用脚指头想，曾家辉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面色也越发的沉了。 见曾家辉和李萧阳回来了，老根叔急忙跑了过来，满脸焦虑的说道，“你们的车子被派出所的人给弄走了。” 那两个小孩子也跟着走了过来，耷拉着脑袋说道，“对不起，我们没看好你们的车子。” “这跟你们无关，对了，你们能告诉我们派出所在哪里吗？或者是直接带着我们过去。”曾家辉声音平淡的说道。 从曾家辉的声音中，李萧阳听不出什么来，但他却是从曾家辉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寒意。 派出所距离这里并不是很远，跟交警队紧挨着，看着高耸的两座十几层的办公楼，曾家辉的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条直线。 曾家辉抬眼看看办公大楼，然后买不着走进了九道梁分局。 到了接待室，李萧阳就上前一步，跟工作人员报了车牌号，说完了车牌号，李萧阳就冷冷的对工作人员说道，“把你们局长叫出来。” 接待李萧阳的警察，是一个大约五十几岁的老警察，他听李萧阳的口音是京城口音，就多了个心思，他站起了身来，给李萧阳和曾家辉两个人倒了水，这才很客气的说道，“二位请稍等，我去汇报。” 分局局长刘建正满脸赔笑的跟一个人说话呢，他说道，“吴哥，你放心好了，这事我一定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绝不会让那个小子好过。” 吴哥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声说道，“你若不是我兄弟，我就不会来你这里了，就会直接打个电话到李书记那儿，我看你怎么承担后果。” 刘建只能唯唯诺诺的陪着笑脸，但在心里却是问候了他一百八十遍。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刘建道，“进来。” 老警察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他压低了声音对刘建说道，“车主来了。” 刘建冷冷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哼，这两个小子这是自寻死路，把他们先控制住。” 老警察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刘局，我听他们口音像是从京城来的，您看要不要先问问？” “京城来的能怎么样？我不管他是谁，到了九道梁这里，就全都得听我的。”刘建冷声说道，神情中带着不耐烦。 老警察有些犹豫了起来，开口说道，“人家又没犯法，直接抓人不好吧？” “你是真糊涂了，还是装糊涂啊，就说他们是偷车贼不就完了吗？”刘建没好气的吼了一句。 老警察无奈的摇了摇头，答应道，“好吧。” 他出了办公室，又叫上了几个干警，回了接待室。 他们一进去，老警察就说道，“我们现在怀疑你们两个人跟一起失窃案有关，先铐起来接受调查吧。” 听到了他说的话，曾家辉都被气笑了，这是哪里来的理论呢，一句话就要把人给抓了。 若不是他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他是真不敢相信在现在如今的社会下还能发生这样的一幕。 李萧阳的眼神一冷，他站在了曾家辉前面，寒声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谁敢动！” “哎呦，你小子还挺横的啊。” “这里可不是你耍横的地方，把他们铐起来。” 几个干警说着话的功夫，就要动手抓人。 曾家辉见了，眼神变得越发冷了起来，这些人还真是目无国法啊。 李萧阳冷哼了一声，他也不说话，身子往前一闪，直接就挥起了拳头来，狠狠地砸在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干警的脸上，那个干警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倒在了地上。 紧跟着，李萧阳的身形晃动，拳脚齐飞，不过就是几秒钟的功夫而已，几个警察就全都被放倒在了地上。 就只有那个老警察愣愣的站在原地。 这倒不是那个老警察厉害，而是李萧阳不想对他动手而已。 此刻，老警察的脸色已经变成了土灰色，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两个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们这是袭警……” “袭警，你们配这两个字吗？”曾家辉冷声说道。 第1906章 搞大了 此刻的曾家辉对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很无语，他突然发现，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没办法说道理。 若不是他身边带着李萧阳，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个人大声喝道，“不许动，若是再动，我可就开枪了。” 听到了这个人的大喝声，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的脸色全都沉了下来，李萧阳转过了脸去，就看到一个人正用枪指着他。 李萧阳淡淡的看了那个人一眼，开口说道，“你敢开枪？” “你们袭警，我开枪能怎么样？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来公安局打人？”刘建冷着脸喝道。 “你连保险都没打开，吓唬人啊？”李萧阳很不屑的说道。 刘建听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李萧阳说的没错，他拿枪出来就是吓唬吓唬人，根本就不会开枪。 就在他微微愣神的时候，他突然觉得眼前人影一晃，紧接着，就觉得手腕一麻，随后，他手中的枪就没了。 紧接着，他的脑门就被黑洞洞的枪口给顶上了。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刘建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声音颤抖的说道。 这是因为，他从李萧阳的眼中看到了冰寒的杀意。 李萧阳冷声说道，“你敢用枪指着首长，我可以直接击杀你。” 言罢，李萧阳就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小本子，对刘建说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刘建见了，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他清楚的看到了上面写着中央警卫局的字样。 此刻的刘建，彻底没了刚才的嚣张，整个人就跟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彻底蔫了。 吴哥就在接待室的门外面，他清楚的看到了李萧阳刚辞一系列的动作，他吓得身子都软了，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脚底板抹油，直接就溜了。 他走到了卫生间里面，把自己反锁进了隔间里面，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哆嗦着拿出了手机来，拨通了一个人电话，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三哥，这一次我们踢到钢板上了。” …… 李萧阳找到了岷安县县委办的电话，拨通了电话之后，李萧阳就对电话那边的人说，让县委书记在十分钟之内到九道梁分局来。 县委书记李杰接到了这个电话之后，心顿时就沉入到了谷底，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然后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九道梁党委书记顾炎武的电话。 顾炎武听言，心就“咯噔”了一下，他急忙对李杰说道，“我现在就让人去九道梁派出所看看情况。” 去的人很快就跑了回来，他的脸色煞白，说话也磕磕巴巴的，“顾书记，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你慌什么，说到底怎么了？”顾炎武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 秘书大口的喘着粗气，等他平复了下来，这才说道，“我去了九道梁派出所，就看到干警和联防队员全都在接待室外面围着呢，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听他们说刘建被人给控制住了。” 顾炎武听言，心直接就沉了下去，当下，他就给李杰打了个电话，把这个情况跟李杰说了。 李杰听言，也是吃惊不小，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急忙给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局长赵齐闲，让他派人支援。 放下了电话之后，李杰觉得不妥，他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市委市府办的电话，把这事做了汇报。 市委市府办的人听了，也觉得这事不小，急忙召开了紧急会议，派了人来支援。 一时之间，在来九道梁的路上，警笛声四起。 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人却是没有任何慌乱，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慢慢悠悠的吸了起来，他完了烟之后，就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等着时间划过。 李萧阳见时间到了，就拿着手枪走到了接待室门口，淡淡的问道，“李杰人来了吗？” 从县城来九道梁有十几公里的路程，县公安的支援还没来，李杰自然也就不会来了。 外面的警察和协警压根就没见过这个阵势，见李萧阳直接叫李杰的名字，全都露出了畏惧之色来，心中也是惊疑不定。 在他们看来，李萧阳和曾家辉两个人怎么看都不是悍匪啊，他们怎么就跑到这里来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呢。 他们手中拿着的不过就是甩棍等东西，这跟李萧阳手中拿着的热武器是不能比的，他们很想把刘建给救出来，可又怕李萧阳直接给他们一颗子弹。 所以，他们就全都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哪里敢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警笛声，随着警笛声的越发响亮，李萧阳不由得摇头苦笑了起来，他转过了头，对曾家辉说道，“哥，这回可把事情给弄大了。” “大就大吧，哎。”曾家辉挑了挑眉梢，颇为无奈的说道。 李萧阳无语，他转过了脸去，冷声对外面的那些人喝道，“你们都想要干什么，曾省长在这里了，你们还想对曾省长动手吗？” 此刻的刘建，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已经知道了曾家辉和李萧阳的身份了，一个人是省长，一个人是有着特殊身份的中央警卫局的人。 就算李萧阳直接把他给弄死，他都得白死。 越想刘建就越是害怕，满脑门都是冷汗，就在刚才，他还用枪指着曾家辉了，他这是不想活了啊。 听了李萧阳的话，理解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急忙给赵齐闲打了个电话，让他千万不要乱来，说里面的人是省长曾省长。 同时，他又给市委市政府那边打了电话，做了汇报。 市委书记贾百川听说曾省长来了九道梁，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转念想想，贾百川还是觉得这事不太对，在省里也没有哪位省长姓曾啊，不过，他也不敢大意，就给刑警队长打个了电话，让他见机行事。 第1907章 点到为止 放下了电话之后，贾百川又给省委组织部部长朱继山打个了电话。 接到了贾百川的电话，听他询问省长是谁的事情的时候，他就皱起了眉头来，在心里暗道，“你一个市委书记，问这事做什么？” 朱继山淡淡的说道，“新任省长还没来上任呢，你问这个做什么？” 贾百川听出了朱继山的心情不太好，他急忙解释了起来，“朱部长，是这样的，有两个人跑到了九道梁，一个人自称是曾省长，他们现在在九道梁派出所，出了点事情，我现在拿不准，这才问问您。” 听了这话，朱继山顿时就瞪圆了眼睛，心也“咯噔”了一下，他急忙道，“他是姓曾？” “是啊，下面的人说他是姓曾。”贾百川急忙回答道。 朱继山忙说道，“你稍等一下，我现在就问问情况啊。” 放下了电话之后，朱继山就急忙往省委书记穆冠青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办公室，朱继山就问穆冠青的秘书，“小王，穆书记在不在办公室？” 穆冠青正在办公室看文件，他听到了朱继山有些焦急的声音，就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起了头来，说道，“是朱部长吗？” 朱继山急忙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然后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他走到了穆冠青近前，压低了声音说道，“穆书记，曾省长可能已经来了西山了，他现在在红芒。” 穆冠青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芒市市委书记贾百川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这个情况，他说曾省长现在在九道梁公安分局呢，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他的身份还没核实呢。”朱继山急忙说道。 穆冠青听了，心下也是一沉，他沉声道，“我先问问，你稍等。” 随后，穆冠青就拨通了中组部的电话，在得知了曾家辉已经办好了相关手续离开了京城之后，穆冠青就知道，在九道梁派出所的那个人绝对就是曾家辉。 穆冠青放下了电话之后，就拨通了曾家辉的电话。 接到了穆冠青的电话，曾家辉就笑道，“是穆书记啊，你好啊。” “曾省长，我们这还等着你来主持省政府的工作呢，你这还没开展工作，就来了个微服私访啊。”穆冠青笑呵呵的说道。 很显然，他这话就是一个试探。 曾家辉笑了笑，他又怎么能听不明白穆冠青的试探呢，他说道，“我就走走停停，穆书记，我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等回头我再给您汇报。” “好，你先处理事情。”穆冠青说道。 放下了电话之后，他对朱继山说道，“没错，他人的确是来了西山了。” 朱继山点点头，就出了办公室，然后给贾百川打了个电话。 贾百川听了，脸色顿时就变成了死灰色，他哪里还能坐得住，急忙叫了秘书，安排了车子，直奔岷安县而来。 车子急速行驶，贾百川在心里不停的叨念，可别出什么问题啊。 等贾百川到了岷安县之后，曾家辉已经坐在了县委会议室里面了，县委书记，县委县政府还有九道梁的书记，镇长全都在会议室里了。 曾家辉一脸阴沉的看着在座的人，开口说道，“我现在只问你们一件事，你们岷安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地痞流氓都敢跑到学校里面去搞事情了，不但如此，还动了凶器了。” “派出所所长不问缘由，还把我的车子给扣了，不问原因，就要把我给抓起来，还用枪指着我，你们倒是给我说说，这里还是人民的天下吗？” 曾家辉的脸色阴沉，声音十分的严厉。 下面坐着的这些人，一个个的全都低着头，闭着嘴巴，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曾家辉重重的哼了一声，再次寒声说道，“九道梁公安局分局局长刘建就地免职，县纪委介入调查，若是查实了，有不法行为，立刻送交检查机关接受处罚。” “另外，岷安县县委县政府要立刻整理个书面材料，并且附上详细报告，把九道梁李河沟小学修缮学校的事情说清楚。你们怎么做我不管，我只看事情结果。” 曾家辉的话音才落，市委书记贾百川就到了。 曾家辉的脸色阴沉难看，不过，他倒是也没太为难贾百川，而是说道，“贾书记，我们谈谈。” 曾家辉是很年轻，但他身上自然而然释放出来的威压却是寻常人没有的。 贾百川在来岷安县的路上，就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在知道了整件事的经过之后，只觉得整个人都好了。 他知道，这一次，他想要进省委常委的事情就算是没戏了。 散会了之后，曾家辉就到了另外一间办公室里面，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之后，曾家辉这才淡淡的看了一眼贾百川，开口说道，“贾书记，岷安县的问题很大啊。” 贾百川低着头，沉沉的说道，“曾省长，这都是我的工作做到不到位，是我做事没做好。” “现在，我不跟你谈这些，我希望你能拿出你的能力来，带领红芒往上走。”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然后，曾家辉就拿出了一根烟来，狠狠地吸了一口。 见曾家辉说了这样的话，贾百川的眼睛就是一亮。 只听曾家辉继续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听人跟我说事情，汇报工作，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一切。之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贾书记，你要知道，一个地方的发展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啊。” “谢谢曾省长，您说的这些话我记下了。”贾百川忙说道。 其实，曾家辉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曾家辉是不会过问他之前是哪派的，跟谁的关系比较近，现在，他曾家辉来了，怎么做怎么站，就去看他自己的了。 随后，贾百川就把红芒的工作跟曾家辉汇报了一下，曾家辉一边吸烟一边听着贾百川的汇报，在汇报中，曾家辉更正了一些数据。 第1908章 第一次常委会 贾百川的心下就是一动，这个时候的他，对曾家辉是佩服极了，从曾家辉修正了他的汇报数据中，就不难看出，这位曾省长是非常认真务实的一个人。跟着这样的领导做事，他就可以大刀阔斧的做了。 贾百川想请曾家辉去红芒做客，但却被曾家辉直接拒绝了，曾家辉让李萧阳取了车，两个人上了车，曾家辉就吩咐他，让他直奔省城同安。 李萧阳闷头开车，也不说话，曾家辉见了，就知道李萧阳这是心里不爽了，一定认为他处理这事处理的偏轻了。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萧阳，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啊？” “要是我，我就免掉那个县委书记李杰的职，九道梁出了这个事情，县委书记是难辞其咎的，搞不好，这事里面还有他的影子呢。”李萧阳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你说的这个我明白，我就是想要给他个机会，现在，我这个省长还没走马上任呢，就拿掉一个处级干部吗？” 其实，李萧阳也知道，曾家辉做事是不可能如他这般的做的，西山的水很深，曾家辉这一来就开刀，这显然是很不妥的。 第二天，曾家辉就走进了西山省的会议室。 在到会议室之前，曾家辉先去了穆冠青的办公室，他来西山，不仅只是要治理这边的治安状况，还要带领西山发展，所以，他还要跟省委书记把关系搞好的，这样更有利于开展工作。 这里跟江南不一样，曾家辉去江南的时候，还是占据了一些优势的，钟磊给他留下了一班人马，再加上秦文娜的助力，他这才稳定了局面。 但西山却是极为不同，在这里，就只有军区政委江杰是他熟悉的，其他人都是什么底细，曾家辉并不清楚。 在九道梁遇到了那样的事情，曾家辉不得已选择了透露自己的身份，这很有可能会让穆冠青有其他想法，所以，曾家辉这才先拜会了一下穆冠青。 这位省委书记穆冠青五十七岁，他是正部级干部，这个年纪的他，可以说是正是好时候。 在几个月前，曾家辉随汤中和来西山检查工作，是见过穆冠青的，那个时候，曾家辉就觉得这位省委书记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老一些。 这一次，他再看到穆冠青，觉得他又苍老了几分。 曾家辉是在省委秘书长温德林的陪同下，走进了穆冠青的办公室的。 温德林给曾家辉和穆冠青泡了茶，曾家辉接过了茶来，喝了一小口，茶香入口，口感醇厚，回味悠长。 这是非常好的一款茉莉花茶，茶香味没得说，但跟曾家辉喝过还是稍微差了一些，不过，这茶也是上上之选了。 见曾家辉在会议召开之前来了他的办公室，对此，穆冠青还是非常满意的，他对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曾省长，我听说你最擅长的就是搞经济，这一次，你能来西山，这可是西山之幸啊。”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穆书记，您谬赞了，西山的经济一直都没能走在前面，这其中是有很多原因的，我来了西山，希望能在省委的领导下，能为西山的经济发展献计献策，贡献点绵薄之力。” 曾家辉这话说的非常的巧妙，对穆冠青也是十分的尊重，穆冠青点点头，开口说道，“我非常支持省政府的工作，也希望西山省政府能在曾省长的带领下，走的更远更高，走吧，我们去会议室吧。” “好。”曾家辉点点头。 随后，两个人就站起了身来，往办公室外走去。 这一次的见面，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是很融洽的，但曾家辉却隐隐的感觉大到了一丝的不对。 这是因为，曾家辉在穆冠青的身上没看到应该有的气度，这可不是说穆冠青的气度小，而是说他身上没有官威和霸气。 曾家辉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面全都是烟雾，常委们都在小声的说着话，他们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听在耳朵里面，也让人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见穆冠青走进来了，他们并没有停止说话，就只是声音略微小了一些而已，而曾家辉对穆冠青的看法也得到了印证。 曾家辉不禁微微皱眉，脸色也变得有些沉了。 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穆冠青。 穆冠青对曾家辉笑笑，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之色来，但他很快就正了正神色，开口说道，“同志们，欢迎曾省长来我们西山工作。” 言罢，他就率先鼓了鼓掌，一众常委也都跟着鼓起了掌来，但掌声却是稀稀拉拉的，并不热烈。 然后，一众常委就全都注目看向了曾家辉。 在曾家辉没到任之前，他们就拿到了曾家辉的资料，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就做了省长，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上面让他来西山做省长，到底是让他来镀金的呢，还是另有安排呢？ 穆冠青看了一眼在场的众常委，然后对组织部部长朱继山说道，“朱部长，你给大家介绍一下曾省长吧。” 朱继山才要说话，就看到曾家辉对他做了一个无需介绍的手势。 然后，曾家辉就开口说话了， “还是我自己说吧。”曾家辉笑笑，然后看了看在座的众人，继续说道，“同志们，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曾家辉，我想在座的很多同志在前几个月就已经见过我了，我上一次来西山，还是陪同汤副总理来西山考察工作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能一起工作了，我希望同志们能多支持我的工作。” 曾家辉的话音落下，穆冠青就说道，“下面，我给你介绍一下在座的同志们吧。” 随后，穆冠青就一一给做了介绍。 省委副书记于光豪，省政协主席张启明，常务副省长华春来，纪委书记何望海，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厅长苏丹陈，同安市市委书记曹海荣，省委组织部部长朱继山，宣传部部长全延福，副省长刘卓成，军区政委江杰，省委秘书长温德林，云城市委书记吴光耀。 第1909章 规划 散会了之后，曾家辉直接离开了会议室，回到了省政府。 省政府距离省委就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二十分钟之后，曾家辉就在省政府秘书长崔百泉的带领下，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装修简单整洁，这跟曾家辉的风格很相称。 崔百泉说道，“曾省长，这是前省长方省长的办公室，您看看合适吗？若是不合适，我再安排人按您的要求调整。” 曾家辉道，“不用了，这样就挺好的。” 崔百泉又道，“曾省长，您住宿的地方在省委家属楼，您要不要看看？” 曾家辉素来喜欢居住的环境清静，给他做了这样的安排，曾家辉显然是不太满意的，但西山的情况特殊，曾家辉也不想引人多想，就点点头，然后说道，“你带我司机去看看就可以了。” 崔百泉又道，“曾省长，您的秘书人选是要我推荐，还是另有安排？” 曾家辉瞥了一眼面上带着恭敬之色的崔百泉，淡淡的说道，“这个事不着急的。” “曾省长，您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吗？若是没有，那我就先出去了。”崔百泉说道。 “你回去整理一下工作材料和西山省的基本情况，在下班之前给我送过来。”曾家辉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翻看起了桌面上的资料来。 崔百泉没说话，而是默默地退出了办公室。 等他走了之后，曾家辉这才站起了身来，然后走到了窗前，他点燃了一支烟，俯瞰着省政府大院。 从今天的会议上不难看出，这些常委似乎并不买穆冠青的账，穆冠青在西山已经有六年时间了，按理来说，他应该对这些常委十分了解才是。 但在开常委会之前，穆冠青并没有给他任何暗示，而且，曾家辉也能看得出来，穆冠青并没有省委书记应该有的威信和力度，这让曾家辉觉得十分的诧异和震惊。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穆冠青又要如何工作呢？ 曾家辉吸完了一支烟，然后掐灭了了香烟，拨通了中组部马部长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曾家辉就笑呵呵的说道，“马部长，您好啊，我是曾家辉。” 接到了曾家辉的电话，马部长的心中就是一动，他第一次见曾家辉的时候，曾家辉只是一个厅级干部。 他也没想到，曾家辉竟然用了短短五年不到的时间，就一路走到了正部级。这其中，曾家辉经历了很多挫折，并不是一路坦途的。 在n大过后，曾家辉还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不难看出，曾家辉是非常有能力的一个人，当然，这也跟曾家辉选对了站队有关。 “上任了啊，小曾。”马部长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我已经到了西山了。”曾家辉笑道。 其实，对曾家辉的这个举动，马部长是颇为不满的，按理来说，应该由中组部的领导送曾家辉过来西山才对，但曾家辉却是自己就走马上任了，这不符合规矩。 不过，到了马部长这个层面，自然也不会把这些不满表露出来。 “到了西山，要什么感想啊？”马部长笑呵呵的问道。 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这里的局面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马部长，我也不跟您左顾言它了，我想跟您要西山常委的资料，不知道这件事为难不为难您。” 其实，马部长一直都在等曾家辉的这个电话的，对于曾家辉这样一个上升空间大的，背景强大的年轻人，主动示好对于他而言，是非常有利的一件事，更何况，他还是汤中和这边的。 马部长笑笑，开口说道，“其实，我本想在你上任之前跟你聊聊这些的，但你走的时候也没说一声啊。” 说到了这里，马部长忽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说的这些话跟他的身份有些不符合，他就又说道，“你什么时候要资料。” “马部长，当然是越快越好了啊，我这先谢谢您了。”曾家辉急忙说道。 马部长能听出曾家辉语气重点迫切，他笑了笑，开口说道，“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资料，在你下班之前发给你。” 曾家辉急忙说道，“马部长，真的是太谢谢您了，您可要抽时间来西山检查指导工作啊。” “你这个小子啊，好了，就这样吧。”马部长笑呵呵的说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马部长的笑声把曾家辉心头的阴霾给扫开了一些，他能感觉到，这位中组部部长是很看好他的，这也就是说，他以后开展工作，就要顺利的多了。 从目前的情况上看，穆冠青并未掌控全局，这虽然暂时还是曾家辉的猜测，但在他看来，这个可能性应该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穆冠青不能掌控全局，那就又给曾家辉抛出了一个问题出来，真正掌控西山大局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前任省长方宏为什么hi突然辞职呢？这几个问题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也正是因为这些考虑，曾家辉这才给马部长打了这个电话想，他想要从这些常委的基本资料里面分析出些什么来。 差不多过了四十分钟之后，崔百川就把曾家辉要的资料拿了过来，从这个速度不难看出，这个崔百川是早有准备啊。 曾家辉不动声色的接过了资料，然后仔细的翻看了起来。 从资料上不难看出，西山的情况还是比较好的，gdp虽不是很高，但还是非常有发展潜力的，同时，曾家辉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煤矿业的发展壮大和带来的经济效益是不相符的，这其实就是说，这里面的很多资源和钱都有了其他去向。 曾家辉再次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陷入到了沉思中，想要发展经济，带动西山腾飞的一个计划已经有了雏形了。 不过，这就只是在曾家辉脑子里面形成的一个雏形而已，想要具体实施，还是需要拿出具体的规划来的。 而这个具体规划是要经过实地考察和分析来完成的，可不是只看这些资料就能形成的。 第1910章 形势严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中午休息时间了。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随后，崔百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曾省长，到了休息时间了。” 曾家辉碾灭了手中的香烟，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了，他不禁笑笑，暗道，“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够快的了。” 曾家辉到了饭厅，他到了之后，就看到饭厅里面很热闹，人也很多。 崔百川是想要让曾家辉去小饭厅吃饭的，这样也能安静的用餐，但曾家辉却有他的打算，他就干脆坐在了食堂的大厅里面吃饭。 见曾家辉坐了下来，食堂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没人说话了，就只剩下吃饭的声音了。 省长坐到食堂里面吃饭了，这些人又怎么敢喧哗。 曾家辉看着身边坐着的一个干部，笑呵呵的问道，“我很吓人吗？” 坐在曾家辉身边的那个干部的脸色发白，他拿着筷子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从这不难看出，他是真的怕。 曾家辉的问题抛了出来，他也不敢不回答，就只能磕磕巴巴的说道，“不……不是……” 崔百川淡淡的看了那个干部一眼，眼中闪过了一抹不屑的冷意来，见了曾家辉就被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样的人怎么能进步。 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省政府大院里面的工作人员，这些工作人员大多都是副职，正职干部一般都不来食堂吃饭的。 也可以这样说，来食堂吃饭的这些干部，混的都不太明白。 曾家辉笑而不语，他喝了一口鸡蛋汤，然后说道，“崔秘书，我看来食堂吃饭的人很少啊。” “嗯，是的。”崔百川不明白曾家辉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但他还是给了回答。 曾家辉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这事记在了心里面了，他吃完了饭，就直接回了办公室。 等曾家辉离开之后，食堂里面就响起了议论声了。 “省长也来食堂吃饭，这还真是前所未见啊，看来，这个新省长还是很廉洁奉公的啊。” “你的脑子是不是不好用啊，这分明就是在做样子给我们看的。” “你们说的都不对，你们知道不知道，曾省长来了之后，一上午的时间，都没有人去他的办公室汇报工作，这也就是说，他在西山的工作不好做，已经被孤立了。想在西山站住脚可没那么容易，我看他在这个位置上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你的脑子才是真的坏了呢，什么话都敢说，若是这话被他给听到了耳朵里面了，你的饭碗才要保不住了呢。” 一时之间，一众人就都闭上了嘴巴，没人说话了。 众人仔细的想想，这个人说的话的确非常对，就算这位省长被孤立了，但想要让他们回家种地去，那还真就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们这些话都是猜测，但这些猜测也不是捕风捉影的，还是有些根据的。 此刻，在西山大酒店的一个包厢里面，坐着几个人，这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在聊曾家辉上任的这件事。 常务副省长华春来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开口说道，“于书记，这个曾家辉也就是个徒有虚名的家伙，常委会一散会，他就没影了，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省委副书记于光豪皱着眉头，沉沉的说道，“这话不对，看人不是这样看的，他能在这个岁数就坐到了这个位置上，绝不是寻常人，你们对他不太了解，但我却清楚的很，我表哥宋鹏举就是被他给干倒的。” 提到了宋鹏举，于光豪的眼睛里面就闪过了一抹阴沉之色来，他在知道了曾家辉要来西山任省长的消息之后，就去看了宋鹏举。 宋鹏举是没对他说什么，但于光豪却从宋鹏举眼中的阴狠恨意看出来了，若是给宋鹏举机会，宋鹏举一定会直接把曾家辉给撕碎的。 听了于光豪的话，华春来就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这里是西山，不是三江，老穆在西山待了这么长时间了，他翻出什么浪花来了？” 副省长刘卓成皱了皱眉，神情中带着一丝的犹豫，他沉沉的说道，“于书记，华省长，我听人说，这个曾家辉可是很有来头的，他之前可是汤副总理的秘书呢。” 于光豪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我们是应该多些小心，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就啊哟如何，他曾家辉就算是条龙，到了西山也得给老子盘着，你们今天都没去给他汇报工作，他又能如何，还不得受着！” 他的话音落下，几个人就笑了起来。 华春来笑罢，然后砸吧了一下嘴，说道，“我现在就怕那几个副省长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于光豪轻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你们二位一个是常务副省长，一个是省委常委，还能搞不定这些人？” “我们喝酒。”言罢，于光豪就举起了酒杯来，对众人示意了一下。 众人也都举起了酒杯来，把杯中酒喝个干净。 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他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看着烟雾升腾而起，曾家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今天上午没人来给他汇报工作，这让曾家辉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同时，曾家辉也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西山的形势很严峻，若是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的话，那他就不好开展工作了。 曾家辉拿过了桌子上放的文件，仔细的看了看，他漆黑的眸光中闪过了一抹阴沉之色来。 他把崔百川叫到了办公室，他沉声说道，“你通知一下万大平和方清扬，让他们两个人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两位副省长分管的部门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部门，从这个分工上不难看出，这两个副省长是坐了冷板凳的。 若是能用好他们，这对于曾家辉来说，也是有一定的助力作用的。 接到了崔百川的电话，万大平和方清扬两个人的心下就有些不太平静了。 第1911章 分别谈话 万大平已经六十多岁了，他马上就要退了，也没什么往上的心思了，更不想再争什么了。 在西山，就连省委书记都无法掌控大局，现在，曾家辉来了，又能有什么作为呢，他对曾家辉可是没抱什么期待。 但方清扬就跟万大平的想法很是不同了，他其实是想要来汇报工作的，可一想起之前的方宏，就又放弃了。 之前，方宏刚上任，他主动靠拢过来，可结果呢，方宏辞职，他的分工也调整了。 他是没去汇报工作，但在接到了崔百川的电话之后，他还是心动了。 方清扬今年才五十六岁，这个年纪的他正是上升期，若是就这样平平的工作，方清扬还是非常不甘心的。 他对曾家辉也做过一些了解，知道曾家辉之前的一些举动，所以，方清扬就觉得曾家辉很不寻常，突然，方清扬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机会来了。 方清扬心情烦躁的连着抽了二根烟，这才站起了身来，往外走去。 与其这样的窝囊的过，还不如破釜沉舟，搏一搏呢。 见方清扬走了进来，曾家辉就站了起来，然后走了出来，伸出了手来，主动跟方清扬握手。 曾家辉的这个举动令方清扬受宠若惊，说实话，他还从未受过这样的礼遇呢。 曾家辉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无人能及的，方清扬的表情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对这个人的想法，曾家辉已经有了他的判断了。 曾家辉散了烟给方清扬，然后淡淡一笑，开口问道，“方省长，你最近工作很多吗？” 听了这个话，方清扬的脸就有些挂不住了，他分管的那些工作要多闲就有多闲，工作多个屁啊。 曾家辉这话分明就是在点他，说他没来给他汇报工作。 方清扬有些尴尬的笑笑，随口编了个理由，他说道，“今天上午我去医院检查身体去了，最近这段时间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哦，是这样啊，怎么样了？”曾家辉吸了一口烟，淡淡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血压有些不太稳定，问题不大。”方清扬只能顺着这个话头说下去了。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那就最好不过了，方省长，身体可是很重要的，你可一定要多注意啊。” “老同志在处理事情和工作中，是有很多的方法和经验的，这可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啊。” 听了曾家辉的话，方清扬的心中就是一动，暗道，“曾家辉这话是几个意思呢？难道？” “曾省长，您过奖了，在西山，有很多有能力的同志，我不算什么的。”方清扬说道。 曾家辉笑笑，刚刚他抛出了那句话出来，他明显的看到了方清扬眼中的光亮了。 “我刚来西山，对西山的很多情况不是很了解，本来，我想要召开个会议，做一些了解的，但想了想，还是没这样做。”曾家辉道。 听了这话，方清扬自然明白了曾家辉的意图，他急忙说道，“曾省长，我跟您汇报一下工作吧。” 曾家辉已经对他抛出了橄榄枝了，方清扬十分清楚的知道，他能不能进入到曾家辉这边的核心位置，就要看他怎么做了。 想要让曾家辉相信他，给他重要的工作做，这个是需要时间的。 方清扬分管的工作都是很清闲的冷门工作，比如侨务等等的工作，但方清扬汇报起工作来，还是思路非常的清晰的。 听了他的汇报，曾家辉不禁暗暗道，“这个方清扬的能力很强啊，倒是很适合压担子给他。” 等方清扬汇报完了工作，曾家辉说道，“方省长，我相信你未来一定会有更好的表现。” 方清扬是比曾家辉年长，但曾家辉的位置摆着呢，他听了曾家辉的话，不禁在心里暗道，“不管你给我多重的担子，我都能担得起来。” 等方清扬出来之后，就看到了万大平，两个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了。 万大平见方清扬的脸上带着而兴奋之色，他的心中也是微微一动。 在官场多年，他见了太多的人和事，也知道官场的水深，想要往上走，只有能力是不行的，而是需要很多东西。 天时地利人和，差一样都不成。 直到现在，他还没看出曾家辉在西山占了什么优势，他其实也想有一番作为的，但岁月不饶人啊。 见到了万大平，曾家辉从他波澜不惊的表情上就看出了端倪来，他知道这个人是个安于现状的人。 “万省长，你来了啊。”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万大平一眼，开口说道。 这个态度可跟对方清扬的态度大为不同了。 万大平尴尬的笑笑，开口说道，“我本来上午就想来跟曾省长您汇报工作而，但我想前面还有几位省长会来汇报工作，所以，我就没来，曾省长，还请您多担待。” 他话说的客气，但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曾家辉还听出了更深一层的意思，万大平就是在跟他说，他在省长的排名中是最后的省长，比他有能力的多了去了，他们没来汇报工作，他自然也不好来。 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你不用枉费心机的拉拢我了，拉拢我，我又能做什么呢。 随后，万大平就汇报了一些工作，曾家辉只是点点头，等他汇报完了工作，就让他回去了。 等万大平出了曾家辉的办公室之后，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心情有些烦躁的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狠狠地吸了起来。 省政府这边一共有七位副省长，他刚刚跟万大平和方清扬两个受排挤的副省长谈了话，从谈话中，不难感觉到，他想要把省政府掌控在手中，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的，也需要他多费精力。 曾家辉吸完了一根烟，他觉得还是单独谈话比较好，跟万大平和方清扬谈完了话之后，时间已经快到四点钟了。 暂时，曾家辉还不想找其他人谈话，他现在需要好好的想想下一步要如何做才是。 第1912章 站的高望的远 在曾家辉看来，他是不能把目光只放在常委的身上的，他应该考虑一下中层，也就是厅局级的一把二把手。 常委们之色分管工作，具体执行还是需要下面的部门去做的。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穆冠青并没有中控全局，在他看来，这应该跟于光豪有很大的关系。 思来想去，曾家辉还是觉得要再去拜会一下穆冠青，看看他几个意思，他能在西山待了六七年，肯定有自己的班底，若不是如此的话，这个位置他也坐不住。 不过，曾家辉还是有些担忧的，那就是他现在看不明白穆冠青的态度。 通常情况下，党政不和的现象是存在的，穆冠青对他会不会有看法，这个还不好说，若是穆冠青把他当成了对立面呢？ 就在曾家辉思考着要不要去见穆冠青的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过了手机一看，见是马部长打过来的电话，就急忙接了起来。 “你要的资料我已经让人发到你的邮箱里面了。”马部长淡淡地说道。 “谢谢您了，马部长。”曾家辉忙说道。 “好了，你忙吧。”言罢，马部长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打开了邮箱，打开了邮件之后，曾家辉就看到了穆冠青的履历。 从履历上看，穆冠青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他担任过的职务很多，也可以这样说，穆冠青绝对是有着综合能力的一个领导干部。 不管从哪方面看，穆冠青都是非常有能力的，可为什么，他到了西山之后，竟然无法掌控西山的局面呢？ 曾家辉一边想一边打开了省委副书记于光豪的资料，这个于光豪是地地道道的同安人，他原本是同安市委书记，后来被提拔成了省委副书记。 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很强，在西山的人脉关系广。 令曾家辉没想到的，常务副省长华春来和副省长刘卓成也都是同安人。 从这不难看出，这三个人应该是站在一处的。但事实上到底是如何的，曾家辉现在还不清楚。 随后，曾家辉就把这些常委的简历都仔细的看过了。 很快的，曾家辉就得出了一个猜测出来的大概情况，那就是省委副书记于光豪，常委副省长华春来，副省长刘卓成三个人是站在一处的。 纪委书记何望海和政法委书记苏丹陈是外来的，在西山这也是毫无作为的。 组织部部长朱继山，云城市市委书记吴光耀，省委秘书长温德林，宣传部部长全延福这四个人说话也是没什么力度的。 如此看来，穆冠青在西山的确是没什么控制权的，也可以说，他在这种情形下还能保住位置，的确是非常厉害了。 曾家辉在这边研究常委们的资料的同时，那边的穆冠青也没闲着，也在研究曾家辉这个人。 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看，穆冠青都觉得曾家辉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曾家辉的工作能力突出，尤其是在经济建设这一块的工作上，的确是没人能及的。 再有就是，曾家辉有十分强大的背景，在国务院，他服务的人是汤中和，这是呼声最高的副总理，有这样一个靠山在背后给他支持，曾家辉在西山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曾家辉有铁血的手腕，在他手中折了的贪官数不过来。不管曾家辉在什么地方任职，都会肃清贪官。 这样的一个人来了西山，无疑是上面埋下的一颗定时炸弹。 不过，有一点也让穆冠青十分的谨慎，那就是曾家辉这个人是非常有威胁性的一个人，不管他在什么地方任职，那个地方就都会在他的控制之下。 若是曾家辉在西山站稳了脚跟，然后一脚把他给踢飞了，他又当如何呢？ 省委秘书长温德林见穆冠青茶杯里面没多少水了，就给他续了水，然后说道，“穆书记，我听说今天就只有万大平和方清扬两个人去汇报了工作，其他人都没去。” 穆冠青还不太了解曾家辉，但他却十分清楚的知道，曾家辉也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同时，他还是国务院派下来的。 现在，曾家辉是省长，他又怎么会让人挑衅他呢。 穆冠青淡淡的说道，“静观其变就好了。” 温德林是穆冠青的老部下，已经跟随他十几年了，他对穆冠青的性格是非常清楚的，听了这话，温德林就知道，穆冠青这是准备要隔山观虎斗了。 他转念想想，其实穆冠青做的选择也没什么不对的，在省委这边，穆冠青还是能掌控局面的。 就是因为常务副省长华春来加入了于光豪，这才让局面有些不可控了，现在，曾家辉来了，省政府那边势必会燃起战火来。 如此一来，穆冠青就能找到反击的机会了。 现在的局面很明朗，曾家辉和穆冠青两个人都是在等，也都在看。 穆冠青想明白了，若是曾家辉同前任省长方宏一样，根本就掌控不了全局，那他就没必要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跟一个没用的傀儡合作，是百无一利的。 穆冠青想了想，对温德林说道，“你给曾家辉打个电话，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穆冠青站的高度不一样，自然目光也是长远的，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曾家辉都是上面派下来的，在短时间里，他是要跟曾家辉合作的。 …… 曾家辉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他细细的品着咖啡的苦涩味道，眉头也慢慢的舒展了开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曾家辉拿过了手机一看，不禁就笑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来，说道，“江大哥，我可算等到你的电话了啊。” 江杰沉沉的说道，“你晚上有空吧，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啊。”曾家辉和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江杰要比曾家辉来西山早几个月时间，对西山的情况，他是要比曾家辉清楚的多的，再有就是，曾家辉知道，江杰来西山，不只是为了配合他工作，同时，他还有自己的任务。 第1913章 单独见面 一想到，在西山他还有盟友，曾家辉就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曾家辉才放下电话，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曾家辉看了看电话号码，也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到了这个时候，曾家辉这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他还没配备秘书呢。其实，曾家辉是想要把邓明睿带过来的，但考虑到这边的情况复杂，他就没带邓明睿过来。 但从眼前的情况上看，在这边找个能信任的秘书还真是个问题。 省政府秘书长崔百泉能不能靠得住，这还是需要考量的。而且，从跟崔百泉的接触上来看，崔百泉并没有给他任何暗示，这就让曾家辉对他多了几分防备的心思。 如此看来，他还是需要用一个自己人做秘书才是。 这个电话不是别人打过来的，正是省委秘书长温德林打过来的，他口气中带着距离的尊重，“曾省长，穆书记晚上请您吃个饭，给您接风洗尘，不知道您有没有其他安排。” 听了这话，曾家辉的心头火腾的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他这个省长上任，别说没什么欢迎仪式了，就连中午的接风宴都没有，他还要去食堂吃饭。 这其实就是在打他的脸，在挑衅他。 曾家辉是不在乎去不去食堂吃饭，但西山这些人的这个做法，却是已经违反了惯有的规则。 穆冠青现在请他吃饭，说是给他接风洗尘，这就让曾家辉更为恼火了。 于公，穆冠青是省委书记，说是给他接风洗尘，那就应该在常委会上直接说出来。于私，也应该是穆冠青亲自打电话过来，而不是让温德林打这个电话过来，这未免太轻看他了。 就算没有江杰的邀请，曾家辉也会直接拒绝的。 温德林把曾家辉的话复述了一遍给穆冠青，穆冠青不禁眯了眯眼睛，然后示意温德林出去。 等温德林出去之后，穆冠青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暗道，“还是自己做事没魄力啊。” 他很想跟曾家辉合作，但又放不下他的身段，还有些左右摇摆不定，从这不难品出，他的确是没什么作为了。 放下了电话之后，曾家辉就皱起了眉头来，他抽了一根烟之后，就给邓明睿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一下，明天就来西山报到。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后，崔百泉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曾家辉说道，“曾省长，云城市委书记吴光耀打了电话过来，他问您有没有时间，他要过来汇报工作。” “让他过来吧。”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云城市委书记来汇报工作，这不禁让曾家辉想起了一个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自杀身亡的前任同安市委书记柴金华。 柴金华为什么会自杀，这个曾家辉完全不知情，对此也有着很多的疑惑。 从资料上看，同安的经济水平还是可以的，而且他也任职了几年时间了，他自杀身亡到底是何原因呢？ 突然，曾家辉就想到了一个问题，看来，他拒绝了穆冠青的邀请就有些不对了，只不过，曾家辉却是没想到，正是因为他的这个拒绝，才让穆冠青对他高看了一眼。 曾家辉在西山会如何站队，对于穆冠青而言，是极为重要的。曾家辉对他这个省委书记的态度都如此强硬，那么，他对其他人的态度就可想而知了。 曾家辉若是被压制住了，那他就没什么翻身的机会了，现在，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想到了这里，穆冠青就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曾家辉的电话。 曾家辉接起了电话来，就听穆冠青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我刚刚听德林同志说你初来西山，很是疲劳，我这边有好酒能给你解解乏，咱们喝上两杯如何啊？” 曾家辉这边正后悔着不应该拒绝穆冠青呢，穆冠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已经是在给曾家辉台阶下了，他又怎么能不明白呢。 “穆书记，您的盛情，我是真的不能拒绝了哦。”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穆冠青笑呵呵的说道，“好，晚上八点半准时见哦，西山大酒店九零二包间。” “好。”曾家辉很爽快的答应道。 曾家辉才放下电话，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光耀。 “吴书记来了，请坐吧。”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听吴光耀汇报完了工作之后，曾家辉这才注目看着吴光耀，开口说道，“吴书记，云城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有很多茶园，这些茶园的未来发展是非常不错的，如何利用自然优势，发展地方经济，创造出独有特色的品牌，带动地方经济发展，这个问题你可是要好好的思虑思考啊。” 在表面上听起来，曾家辉是在跟他谈工作，但吴光耀却能听出来，曾家辉是话中有话。 吴光耀忙说道，“曾省长，我记下您的教诲了，等我回去就把领导的意思传达下去，并且会按照这个思路执行下去。” 曾家辉点点头，就不再说话了，而是拿起了桌上的资料看了起来。 吴光耀明白，曾家辉这是在送客了。 “曾省长，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吴光耀说道。 随后，他就退出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曾家辉给江杰打了个电话，推迟了见面的时间，在知道了原因之后，江杰说他等曾家辉的电话。 八点半，曾家辉准时到了西山大酒店九零二包房。 在包房中就只有穆冠青一个人，偌大的包房中，就只有这二位坐着。 他们两个人都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一次的见面对他们两个人意味着什么。这不只是关系到了西山日后的发展，也关系到了两个人之后的道路。 穆冠青果然没食言，他带了酒过来，酒瓶子一打开，曾家辉就闻到了一股药酒的香气。 穆冠青给曾家辉倒了一杯酒，笑呵呵的说道，“这酒是我老爸泡的药酒，能疏经通络，营养价值很高，你尝尝。” 曾家辉微微一笑，然后端起了酒杯来，抿了一小口。 第1914章 格局打开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穆书记，看来，您很喜欢养生啊。” 穆冠青不禁摇头苦笑道，“我是真的老了哦，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穆书记，您这个年纪可是正当年啊，您才是中流砥柱呢，工作经验丰富，能力强，年轻人跟您可是不能相比的，这样说吧，年轻人就算是再有能力，也得您指导引领啊。”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曾家辉这话中带着恭维的意思，他这是把穆冠青当做了前辈来尊重，也把自己放低了，这番话让穆冠青听了颇为顺耳。 穆冠青笑笑，开口说道，“曾省长，你的能力非常强啊，我相信，你来了西山之后，西山一定会在你的领导下发展起来的。” “穆书记，不瞒您说，我到了西山之后，还没理清头绪呢，想要打开省政府的工作，只怕没那容易啊。”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听了曾家辉的话，穆冠青笑笑，顺着曾家辉的话说了下去，“你说的没错，西山的情况复杂，跟想象中的是有些区别的，我今天请曾省长你来，就是想要同你商量一下要如何开展工作的问题的。” 穆冠青直接就把话给挑明了，然后就跟曾家辉说了一些西山的情况。 通过了跟穆冠青的一番谈话，曾家辉也摸清了常委会的情况，常委会的情况要比曾家辉想象中的情况好一些。 省委副书记于光豪，常务副省长华春来和副省长刘卓成都是西山人，他们三个人联手这是很正常的，曾家辉最初的判断也是没错的。 除了他们三个之外，政法委书记苏丹陈和宣传部部长全延福也跟他们站在了一处。 在常委会中，他们这一方的实力是最强的。 穆冠青和省委秘书长温德林，还有云城市委书记吴光耀是站在一处的。 省委组织部部长朱继山，纪委书记何望海和政协主席张启明是站在一处的。这还真是曾家辉没想到的一种情况。 在曾家辉的官途中，政协一般都是会被忽视的，他是真的没想到，西山的这位政协主席竟然还是一个例外。 从穆冠青的话中不难听出，现在最大的助力就是省委副书记于光豪一系的。 政协主席张启明一系的人，则是处于中立位置，只要不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他们是不会发声站队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穆冠青这才一直都处在下风。 别看张启明那边只有三个人，但获取到的利益却是非常大的，于光豪等人也不敢逼迫他太紧了，反而还在拉拢他。 这是因为于光豪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张启明同穆冠青两个人联手，那大局就真的不受他控制了。 在对曾家辉说这些的时候，穆冠青的脸色很不自然，他是省委书记，副书记和组织部部长都不是他这边的人，他这个省委书记是真的很失败啊。 曾家辉听完了穆冠青的话之后，陷入到了长久的沉默中，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沉沉的问道，“穆书记，你能跟我说说前任省长方宏的情况吗。” 穆冠青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他在西山工作不到二年时间，我想这两年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此生都难忘怀的一段记忆了吧。” 穆冠青说的很含糊，但曾家辉还是听出了穆冠青话中的意思了，方宏会辞职，是因为他顶不住压力了。 这个压力是谁给他的，用脚趾头想，曾家辉都能想的明白，这个压力是谁给方宏的。 曾家辉抬起了眼来，看了看穆冠青，忽然问道，“同安市委书记一职落实了吗？” 穆冠青一听曾家辉的话，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图，他沉沉的说道，“这个职位暂时还是空缺的，你知道的，这个职位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职位，我和于光豪两个人都明白这个职位的重要性。不只是我们两个人，张启明对这个职位也是有心思的。” “他年纪大了，眼看着就要退居二线了，所以，他想要扶植一批自己人，等他退下来之后，那他这个位置谁能上来，就不好说了。在西山，同安市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城市，经济排名在全省是前三的位置。” “常委人选是有同安市委书记。现在，三方面都有想法，不管哪一方面，现在都不敢撕破脸，若是撕破了脸，势必会引来另外两方的围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位置还空着呢。” 听完了穆冠青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其实，这个市委书记让谁来做，对于曾家辉来说都不太重要，但作为省长的他，这个话语权他是一定要的。若是他再提出个人选来，那么西山就是四分天下，那这个局面就有意思了。 曾家辉微微颔首，他点点头，然后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穆冠青，开口说道，“穆书记，这个位置我觉得还是放弃为妙。” 听了这话，穆冠青不禁微微一怔，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曾省长，你是知道的，这个位置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位置，若是不把这个位置争取过来，那对于日后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曾家辉笑笑，他没回答穆冠青的这个问题，而是问道，“穆书记，柴金华真的是自杀身亡的吗？” 他的这个问题超出了穆冠青的脑子转速，但穆冠青还是从这话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来，他说道，“你的意思是先查柴金华的死因？” “不瞒穆书记你说，我是真的想不通，柴金华为什么会自杀，理由呢？”曾家辉沉沉的说道，漆黑的眸光变得越发的深沉了。 听到了这里，穆冠青算是明白了曾家辉的意图了，他不禁微微的点了点头。 不管柴金华是不是自杀身亡，这都应该作为一个切入点切入，在没查清楚柴金华的死因之前，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就先让代理市委书记曹海荣来担任。 现在这个格局，不管是对曾家辉而言，还是对穆冠青来说，都是非常好的一个格局。 第1915章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曾家辉和穆冠青两个人结束谈话，是在二个小时之后。 出了酒店，曾家辉就给江杰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二声，江杰就接起了电话来，曾家辉询问江杰在哪里，江杰说，“我就在西山大酒店马路对面的天海休闲娱乐城。” “你怎么去了哪里了啊？”曾家辉不禁问道。 “你这个小子，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要是还等你一起吃饭，我非得饿死不可，你赶紧过来吧，这里有温泉，泡泡很舒服解乏的。”江杰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禁摇头苦笑了起来，看来，他对江杰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啊。 李萧阳听到了曾家辉和江杰的对话，他的眼神中分明多了几分深意，曾家辉瞥了一眼李萧阳，淡淡的说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不过就是泡个澡而已嘛。” 李萧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很快的，两个人就在一间包间里面找到了江杰，让曾家辉咂舌的是，在包厢外面竟然还有两个兵士在守着。 这两个兵士见曾家辉和李萧阳走了过来，就要上前查验两个人的身份。 李萧阳亮出了证件来，见了李萧阳的证件，两个兵士他同时后退了一步，对他表示了尊重。 曾家辉见了，不禁笑道，“看来，我这个省长还没有你厉害啊。” 进了包厢，曾家辉就看到了躺在躺椅上吸烟的江杰，江杰见曾家辉走了进来，就说道，“你也放松放松。” 曾家辉也没客气，也躺在了躺椅上，他不禁道，“舒服。” 江杰淡淡的笑笑，散了烟给曾家辉，然后说道，“你这才来就觉得累了？” “这个还真的是，你来了几个月了，是不是对此深有感触啊。”曾家辉笑呵呵的随口说道。 这不过就是曾家辉随口说的一句话而已，但令曾家辉没想到的是，江杰却突然沉默了不语了，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说道，“不说这些了，我们泡脚放松放松。” “行，找男技师。”曾家辉吸了一口烟，不紧不慢的说道。 江杰没好气的白了曾家辉一眼，开口说道，“怎么，你还想要女技师？” 曾家辉笑而不语。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之后，就来了两个男技师，他们两个端着泡脚的木桶来，曾家辉把脚放在了配有中药的木桶中，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脚底直窜上来。 泡好了脚，技师就开始按摩起了脚底来。 等按摩好了，技师出去之后，曾家辉和江杰两个人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躺椅上聊起了天来。 “你来西山有几个月时间了，有什么感想啊？”曾家辉问道。 江杰笑笑，开口说道，“我那边没什么问题，就是你这边有点问题，我约你出来，就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你要对于光豪这个人多几分小心。” “哦，说来听听。”曾家辉道。 江杰看了曾家辉一眼，开口说道，“你刚刚见了穆冠青，应该从他口中知道了于光豪的一些信息，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他跟你说的那些，就只是表面上能看到的而已。” 说到了这里，江杰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若是我看的没错的话，他应该跟西山的黑恶势力有些关系。” 听了这话，曾家辉不禁皱了皱眉，心中震惊，但面上却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淡淡的说道，“有证据吗？” 江杰道，“没有。” 曾家辉微微点头，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从江杰短短的几句话中，不难分析出来西山的形势是有多复杂。 “你是代表谁来西山的？”曾家辉忽然问了一句。 江杰躺在躺椅上，连眼睛都没睁开，咕哝了一句，“你呢？” 曾家辉转过了脸，看向一旁躺着的江杰，江杰正好也张开了眼睛看曾家辉，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不禁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不管是代表谁来的，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对得起良心。”曾家辉笑笑，然后用手指了指胸膛里面跳动的心脏。 江杰轻哼了一声，开口说道，“我来这里五个多月了，时至如今我也没查到什么，你来了也多留意一些。不瞒你说，我也不想来蹚浑水，我来主要就是为了保护你，配合你工作。” “多谢你了，不过呢，军方还真不好多介入地方上的事情，这些事交给我来做就可以了，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客气。”曾家辉正了正神色，开口说道。 江杰道，“这个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开口，我定出手帮你。” 说到了这里，江杰突然就冷笑了起来，开口说道，“穆冠青这个老小子，能耐没多少，还占着位置。” “他的力量是不大，但我们也不能轻敌，还有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曾家辉微微挑了一下眉梢，开口说道。 江杰笑笑，开口说道，“他可是个老狐狸，你小心点，别被他给卖了。” “我明白。”曾家辉点点头，开口说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江杰的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 江杰拿过了电话，眉头紧皱，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这玩意是真讨厌，不管我到了什么地方，都能把我给挖出来。” 曾家辉看了一眼江杰，在心里暗道，“这个小子在他老爸的面前，可不是这副德行哦。” 跟江帆比起来，江杰似乎过得更苦逼。 想起了江帆来，曾家辉不觉得有些奇怪了起来，他来了西山，江帆肯定是知道的，可这个小子怎么连个电话都没给他打啊。 江杰尽管心里不爽，但还是接起了电话，电话那端的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江杰突然就跳了起来，沉声道，“你说什么，这帮人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我马上就过去。” 曾家辉听这话头不对，就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是江帆的电话，他那边遇到了一点儿问题，我现在就过去瞧瞧。”江杰一边说，一边穿鞋子。 曾家辉忙说道，“等等，我也跟你过去瞧瞧。” 第1916章 硬茬子 兄弟遇到了事情，不管怎么说，他也得过去瞧瞧啊。 江杰皱了皱眉头，对曾家辉说道，“你就不要跟着过去看了，这里是娱乐场所，你出现影响不太好，若是真的需要你出面解决，我肯定是会来搬你这个救兵的。” 曾家辉颇为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暗道，“这个小子真是够了，在这样一个地方，还有什么事情是他这个军区政委不能解决的呢。” “萧阳，你跟着过去。”曾家辉对李萧阳说道。 李萧阳答应了一声，就跟着江杰和那两个兵士下了楼。 曾家辉则是又躺了回去，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 大厅中，江帆正在面红耳赤的跟人吵着，他听到了脚步声，抬头就看到了江杰和李萧阳等人。 李萧阳跟着江杰快步走了过去，低声询问道，“哥，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才在这抽烟，烟头把沙发给烫坏了，烫坏了我赔偿就是了，可他们张口就跟我要三十万，这特么的太气人了。”江帆愤愤不平的说道。 李萧阳听了，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暗道，“这家娱乐城未免也太坑了吧，这竹杠敲的。” 江杰淡淡的说道，“把你们经理叫来。” “想见我们经理，你想的真是够多的了，几个臭当兵的。”为首的一个小黄毛冷声说道，从他的态度上不难看出，他压根就没把江杰等人放在眼中，态度十分嚣张。 “这位大哥，我们的要求不过分，弄坏了东西就得照价赔偿，这个没错吧。” 江杰点点头，开口说道，“赔钱，这个肯定要赔钱啊。” 说着话的功夫，江杰就掏了掏口袋，可掏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掏出来，他挠了挠脑袋，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两个警卫员，说道，“你们带钱了吗？”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才对。 这小子要他们赔三十万，他们两个人口袋里面的钱加在一起也没有一千块啊，这怎么拿？ 江杰笑笑，然后从兜里面摸出了几张皱皱巴巴的红票票来，他对那几个小混子说道，“你们的运气还真不错，我身上还有几百块，若是没有这几百块，你们就得收白条了。” “特么的，你小子在戏耍我呢，草，兄弟们，动手。”那个小子一见，顿时就怒了，大吼大叫了起来。 那两个警卫员一听，急忙站在了江杰身前的，挡住了那些小混子，同时说道，“护住首长。” “首长，你们还真敢叫你，给我打，狠狠地打。”小黄毛怒喝道。 他的话音才落，就有几十个大汉冲到了大厅里面，一个个的全都是一脸的凶恶。 见这些人冲到了大厅里面，看热闹的那些人就全都被吓得四散开去了。 这些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这些看热闹的人深知这一点，他们可不想无故被揍一顿。 这些人都走了，大厅里面却仍旧有差不多四十个人。 双方的人数差的有点儿多，那两个警卫员见了这个阵势，眼神中闪过了一抹慌乱之色来，若是他们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就带热武器出来了。他们是陪着首长来放松一下的，又怎么会想到，出来放松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此刻的江帆也有些紧张，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他倒是无所谓，但现在的情况不对啊，这双方差的人数有些多啊。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手中都拿着家伙呢，若是真的打起来，只怕他很难全身而退了，指不定还会挂点彩呢。 他要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把特战队的人给带来了。 李萧阳淡淡的看了看在场的小混子，开口说道，“你们知道你们这样做，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他们可不是你们能招惹得起的。” “小子，你少废话，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是龙到了这里，也得给老子盘着，给我揍，不过就是几个臭当兵的而已，还能掀起什么浪花来。”为首的小黄毛嘴巴不干不净的叫嚣道。 江杰听了这个小混子的叫嚣，脸色在瞬间就变得格外的难看了起来，看起来，这些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啊。 但现在，双方的人数相差的太多了，他们兄弟的身手是很厉害，但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啊，更何况这些亡命之徒的手中都拿着家伙事呢。 但事已至此，那就用拳头来解决吧。 江杰淡淡的说道，“好啊，既然你们想要用武力来解决问题，那就动手吧，江帆，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教官，我们两个比比，看谁打倒的多。” 江杰的话音才落，就看到李萧阳的手腕一翻，随后，就看到了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把银蛇，他说道，“江政委，跟这些人动手失了您的身份，让我来就行了。” 言罢，李萧阳就把子弹上了堂，清晰的上膛声音响了起来，他把枪口对准了为首的小混子，淡淡的说道，“放马过来吧。” 一帮人见了这个阵势，全都愣在了原地，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亮出了热武器出来。 但这些小混子都是混江湖的，所谓的混江湖，要的就是面子，若是他们被一把热武器给吓住了，而且还是在自家的地盘上，这事若是传出去了，他们以后还怎么混啊。 为首的小混子咬了咬牙，脸色铁青的说道，“那把假东西就想把我们给吓住，小子，你想多了。就算你手里面的是真家伙，又能有几颗子弹，你能把我们都给打死吗？有种你就开枪。” 这个小子放的话的确够狠的了，但李萧阳又怎么会惯着他呢，他直接就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直接就划破了空气，射入到了小黄毛的大腿上。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那个小混子应声跌倒，大腿上顿时就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狂飙，空气中顿时就充满了血腥味道。 大约过了二分钟，这个小子这才惨叫出声。 第1917章 惹了不该惹的人 小黄毛用手捂着伤口，嘶吼了起来，“都特么的愣着做什么，把他给我弄死。” 他喊的声音倒是挺大的，但那些小混子却是没一个人敢上前。 李萧阳手中拿着的热武器是真家伙，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让这些小混子全都意识到了危险。 这帮小混子在平常没少打架斗殴，欺男霸女，坏事做了不少，但遇到了这种连废话都不说，直接就开枪的狠角色，也都老实了。 枪声很大，这惊动了这里的老板，老板看到了视频监控里面的一幕，脸色也是变了几变。 他没直接出面，而是拿起了电话来，拨打了一个电话，“苏书记，我是东子，我这边出事了，有人跑到我的娱乐城闹事来了，还开枪了。” 政法委书记苏丹陈此刻正在酒店客房里面快活呢，他接到了东子的电话之后，就停下了动作，脸色难看的说道，“东子，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苏书记，我怎么敢开这样的玩笑呢，我说的是真的，若是你不派人来解决这件事，那我可就要动手了，这可是自卫。”东子冷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和霸道。 苏丹陈听了东子的话，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暗道，“这个小子还真特么的够嚣张的了，还特么的什么自卫，草。” 可转念想想，这事他也不能不管，这个小子是副书记于光豪的弟弟，若是真的把事情给闹大了，只怕不好解决。 苏丹陈一把推开了身下的小女生，沉声道，“好吧，我现在就派人过去看一下。” 放下了电话之后，苏丹陈就拨通了常务副厅长周宇的电话。 电话才放下，他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苏丹陈见电话号码陌生的很，他本不想接的，但转念想想，在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他还是接的好。 接起了电话，苏丹陈没好气的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曾家辉。”曾家辉略微有些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 曾家辉是在房间里面躺着，但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有什么麻烦，其实，曾家辉是不担心的，在曾家辉看来，还真没什么事情，是江帆他们不能解决的呢。 可他这躺着嗯，就听到了下面响了一枪，这就让曾家辉淡定不下去了，他急忙起了身，推开了门，看向了楼下大厅。 当他看到了大厅里面的情形，也是颇为诧异，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到，大厅里面会这样的一个大阵仗呢。 看来，情况是不容乐观的，若不是情况特殊，李萧阳是不会开枪的，曾家辉想了想，就拨通了苏丹陈的电话。 听到了曾家辉的名字，苏丹陈的心就是一沉，这个时候，曾家辉打电话过来，他到底是所为何事呢。 不过，很快的，苏丹陈就冷笑了起来，出于排外的心理，苏丹陈压根就没把曾家辉这个省长放在眼中，他故作信号不好，敷衍了一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听着电话里面的忙音，曾家辉的脸色就变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苏丹陈能把他的电话给挂断，他一脸阴沉的收回了手机，眼神中透出了一抹冷戾之色来。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还不是他亮出底牌的时候。 苏丹陈不尊重他，他不能就因为这个就把他给怎么样了，很显然，这个理由是不充分的，想要扳倒苏丹陈，他是需要找其他切入点的。 苏丹陈对此事这个态度，他在曾家辉那里，就已经被曾家辉给列入到了黑名单里面了。 曾家辉是一个很大气的人，他不会因为苏丹陈的怠慢，就想要把他如何。 但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一个地方的治安不好，这跟主管领导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苏丹陈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来西山之前，曾家辉对这里的治安环境不好是有听闻的，之前也有过切身体会。 所以，他对苏丹陈的印象就变得格外的坏了起来。 挂断了曾家辉的电话，苏丹陈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不就是个省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很快的，他就把这件事给丢到了一旁，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曾家辉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就是一个巧合。 在苏丹陈的默许下，在西山境内是会发生一些恶性事件，但这一次的情况却是极为不同，有人动了热武器了，这样一来，性质就变了。 思来想去，苏丹陈还是决定去看看情况。 苏丹陈穿好了衣服，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来的时候，没用他的专车，而是开了私家车来的，当他看到了大厅里面的情形之后，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娱乐城的外面，全都是兵士，他粗略的算了一下，至少也要二百多人，这些兵士的脸上都抹着油彩，拿着热武器，正守着娱乐城的入口。 省公安厅的警察正在跟他们交涉。 看到了这个情况，苏丹陈就懵逼了，他是真的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急忙躲进了车子里面，拨通了东子的电话。 可电话响了半天，却是没人接听。 苏丹陈却是不知道，东子现在是彻底完蛋了，他给苏丹陈打了电话之后的十五分钟之后，就有一帮大兵持枪闯入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 他手下的那些小混子对付平常人没什么问题，但他们在面对这些大兵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些大兵可都是特种大队的人，这些人可是专门对付恐怖分子的，他们有格杀权限。 江帆的心里非常不痛快，他可是特种大队的教官，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一个小阴沟里面翻了车。 若不是李萧阳直接就动了热武器，他和他哥哥现在只怕都会挂彩。 李萧阳令那些小混子不敢轻举妄动，这就给了江帆时间了，江帆一个电话过去，特种大队的人就都来了。 来的人足有二百多人。 这口气，江帆是绝对不会就这样咽下去的，敢在他的脑袋上动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第1918章 闹大了 再说了，他大哥现在还在呢，他大哥现在是军区政委，他们兄弟两个若是被这些小混子给拿捏了，那他们都回家躺着去吧。 所以，当江帆的人到了之后，江帆直接下令，让他的人直接动手砸了这个娱乐城。 这些人在平常的时候，都在训练，很少有时间出来。 他们听说教官和政委在这里吃了瘪，一个个的全都怒了，听了江帆的命令，就直接动手开砸了，大厅里面的摆设和电子设备，被他们全都给砸烂了。令他们觉得不爽的是，这家娱乐城的人竟然没一个人敢出来阻拦的。 其实，这也怪不得这些小混子，面对这些大兵，这些小混子又能算什么呢，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上前阻拦啊。 不过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这些大兵就把娱乐城给砸了个稀巴烂。 东子是挺张狂的，也见多识广，他手下的那些小子也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在这些大兵面前，他们就彻底怂了。 曾家辉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但他并没有出面，按照曾家辉的意思就是把事情闹大了才好呢。 他到了西山来，还没打开局面呢，说不定这才把事情给闹大了，局面就打开了。 而他也正好可以看看，这件事过后，西山的这些常委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江杰坐在沙发上，他冷冷的看着他的一众手下打砸，看砸的差不多了，江杰这才喝令道，“停。” 手下这才都住了手，站在了江杰和江帆身后。 江杰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个小黄毛，开口说道，“你把你们经理叫来。” 小黄毛的腿被包扎上了，但还呼呼的往外冒血，子弹还留在大腿里面，那个疼可不是寻常人能忍受的。 这个小子也是个狠人，他疼的咬着牙，把嘴唇都给咬的发白了。 看着这些大兵打砸，这个小子被吓得后背上全都是冷汗，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很显然，眼前发生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了，这不是他一个小角色能搞定的，他不敢怠慢，急忙拨通了东子的电话。 东子已经溜了回去了，其实，他已经想要溜走了，他也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场才好了。 他想走，但却走不了，前面和后面全都被堵上了，他想跑根本就跑不掉。这些大兵是没动手打人，但这也是在他们不敢吱声的基础上的啊。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见是苏丹陈打来的电话，心中就是一动。 本来，他想要给道上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来帮忙的，可看这个情形，这个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算他弄来上千人，也不够这些人突突的啊。 现在，他就只能让苏丹陈出面解决这个问题了。 东子急忙拨通了苏丹陈的电话，电话一拨通，他就慌忙叫了起来，“苏书记，你快来救我啊。” 苏丹陈已经知道了里面的情况了，他被气得脸都黑了，在心里问候了东子一百八十遍。 这个东子的脑子莫不是坏掉了，敢跟军区政委叫板，这不是在找死吗？ “东子，我告诉你，这件事我搞不定，你的死活我管不了。”苏丹陈没好气的说道。 言罢，苏丹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面的忙音，苏丹陈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才要给他哥哥打电话，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黄毛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小黄毛哭唧唧的说道，“哥，那个头要你过去见他。” “我知道了，我马上下去。”东子说道。 言罢，他就挂断了电话，他知道，他现在躲起来时解决不了问题的，但在他下楼之前，他还是给他表哥于光豪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在听到了东子说明了这里的情况之后，于光豪就彻底怒了，他对着电话大声吼道，“你特么的是不是想死啊，我告诉过你什么，你是不是都给忘了，我让你低调做人，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哥，你就别骂我了，现在，我要怎么办才好啊，人家说要见我了。”东子哭唧唧的说道。 于光豪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说道，“你下去吧，见见他，记住了，一定要低调，我看看怎么办。” 言罢，于光豪就挂断了电话。 东子这才觉得心里面稍安了一些，他下了楼，还没说话呢，就上去狠狠地抽了那个小黄毛一个嘴巴，然后又飞起了一脚来，把小黄毛直接给踹飞了出去，同时厉声骂道，“你的脑子有病是不是，敢跟子弟兵对抗？” 这个表演太低级了，江杰冷冷的看着东子表演叫骂，一言不发。 东子演戏演的差不多了，就急忙换了个笑脸，对江杰说道，“首长您好，我是这里的老板，这完全是误会啊，您别生气。” “误会，你是真会说笑啊，是我们的错。”江杰淡淡的说道。 东子听这话头不对，心顿时就沉入到了谷底，他急忙说道，“首长，是我们不对，是我们不对，刚才省委副书记于光豪已经臭骂我一顿了，这事是我错了，还请首长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个小生意人一般见识。” 听了这话，江杰的眉头就皱了一下。 于光豪，好小子，竟然把他给抬出来压我来了啊。 江杰冷笑了一声，却是没说话，只是一脸阴冷的看着东子，他可不会吃这一套。 就在这个时候，江杰的电话响了起来，江杰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于光豪的电话，他就冷哼了一声，把电话给了身边的警卫员，让他出去接电话。 他可是一点面子都不会给这个小子的。 电话接通之后，于光豪就知道电话是警卫员接的，他是暗自叫苦不迭啊，他十分清楚的知道，江杰是压根就不想给他这个面子。 但他还是用很强硬的口气对警卫员说道，“你是江政委的警卫员吧，这件事不算你能处理的了的，你把电话给江政委。” 第1919章 霸气侧漏 这个警卫员是个很年轻的小孩子，跟在江杰身边没多长时间，他也知道这件事闹的挺大，的确不是他能解决的。 他就拿着电话走了进了大厅，用手捂着话筒，压低了声音对江杰说道，“首长，他让您接电话。” 江杰冷哼了一声，他拿过了电话，不等于光豪说话，江杰就冷声说道，“于书记，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 江杰不等他说话，就把他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这让于光豪的脸色变得格外的难看，在西山，还真没哪个人敢不给他面子的呢。 但话说回来了，这个军区政委江杰还真跟其他人不同，他是军方的人，跟地方上的人不一样。 跟他杠上了，这事还真就难办了。 再说了，他也知道江杰的身份和背景，江杰的背景十分的强大，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江海天可是经过了血与火的洗礼，现在还是副主席，他的影响力是非常大的。 在西山，于光豪是一方的霸主不假，但他也不敢去触江杰的霉头，他就只能忍着怒气说道，“江政委，东子是我弟弟，我听人说，他的娱乐城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了，你就给我个面子吧，这事就这样吧。” “你要我给你面子，我的面子呢？”江杰不冷不热的说道。 于光豪听言，心里顿时就不痛快了起来，在心里暗骂江杰不已。 他是心里不爽，但也不敢造次，就只能低头道，“江政委，你想怎么处理此事？” “他的人没事。”江杰淡淡的说道。 他这样说，其实已经是给了于光豪面子了，他大可以直接就把东子给弄走，让他好好的享受享受部队的生活。 但他觉得没这个必要，搞这样一个小人物也没什么意思。 于光豪也是没法，但他也十分清楚的知道，江杰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只要不把人给带走，什么都好说，于光豪急忙道，“谢谢江政委。” 明明是他吃了亏，但他还得道歉，于光豪不得不把这口气给咽下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他又能怎么样呢，他面对的可不是寻常官员，而是出身显赫的江杰，江杰不是地方干部，有着强大的背景，他就算是爪子伸的再长，也奈何不得江杰。 江杰挂断了电话，然后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东子，开口问道，“于光豪是你哥？” 东子没听到于光豪都跟江杰说了什么，但听了这个问话，他的心里就有数了，还真别说，他哥的面子还真不小。 他面对军区政委，还能全身而退，这就很不简单了。 “是，首长。”东子很恭敬的回答道。 江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开口说道，“这样吧，你让你的人算算，被砸坏了多少东西，我需要赔偿多少钱？” 李萧阳见局面已经被控制住了，他就把枪收了起来，到了曾家辉休息的房间，他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曾家辉说了一遍。 曾家辉听了，不觉得摇头笑了起来。 这兄弟两个也真是够可以的了，在京城，他们两个人十分的低调，这怎么到了地方，就变得如此的霸气了呢。 其实，这也怪不得这兄弟两个，他们不找这些小子的麻烦就很不错了，这帮小子还敢招惹到他们，真是找死。 曾家辉一直都在看着事态的发展，他见江杰这样说话，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个小子有些意思啊，也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事情。” 别人不知道江杰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曾家辉可是十分的清楚。 东子倒也是个聪明人，他也认栽了，东西砸了就砸了吧，又能怎么样呢，他急忙说道，“首长，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的。” 江杰把眼睛一瞪，满脸怒气的喝道，“我说话你听不明白吗？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东子的眼珠一转，暗道，“看来，这是要给我哥面子啊，真的要赔钱了，既然你要赔钱，那我就多说点，不过呢，这钱是不会收的。” “大概五百万左右吧。”东子说道。 说到了这里，他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了，他想明白了，只要对方说话，他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他的招子还是很亮的。 江杰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好，我给你二个月时间，你把这里重新装修好，就按照你说的五百万装修标准来装修，等你装修好了，我再带着人来砸了，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言罢，他就对手下人摆了摆手，开口说道，“我们走。” 东子这回是彻底懵逼了，他做梦都没想到，江杰会给他这样一个答案来，这还真是够嚣张的了。 他这边发愣呢，江杰已经站了起来，他走了几步，突然转过了身来，对东子说道，“我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你装修的钱可不能少于五百万，若是让我不爽，我就让你不开心，还有，我再告诉你一句话，不管是谁找我说情，都没鸟用。” 听了这话，曾家辉都要给江杰鼓掌了，这个张狂劲正和他的心思。 不得不说，这份霸气跟他老爹还真是一般无二啊。 曾家辉笑笑，然后对李萧阳说道，“我们走。” 江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招牌怎么不砸了，还这看着做什么，动手啊。” 他的话音落下，手下人就动手了，把招牌给砸了个稀巴烂。 东子彻底呆了，他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了。 过了好一会儿，东子这才黑着脸上了楼。 他走进了办公室，关上了房门之后，就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了起来，：我特么的真倒霉啊，惹什么人不好，惹了这么个主儿，五百万啊…… …… 第二天，曾家辉到了办公室之后，就让温德林通知下去开省长会议。 开会前五分钟，常务副省长华春来带着几个副省长走进了会议室，他们在会议室里面坐了二十分钟，曾家辉都没露面。 华春来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无比了起来，他站起了身来，走出了会议室。 第1920章 算盘落空 华春来才走出会议室，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秘书长温德林，华春来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德林，人都来了，曾省长人怎么还没来呢？” 见华春来脸色不好看，温德林的心就是一沉，脸色也有了些微微的变化，不得不说，华春来还是非常有气场的，这种压迫力是自然而然的，让温德林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的霸气。 他这种霸气在之前也用过，前任省长的确没那样的霸气能压制住他。 现在，这个华春来还想故技重施，想把这招用在曾家辉身上。 只不过可惜的很，华春来的这个算盘这一次算是落空了。 温德林觉得曾家辉跟前任省长有着很大区别，按理来说，曾家辉应该非常生气，但温德林却在曾家辉的脸上没看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出来，而这跟温德林所了解的曾家辉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温德林看来，曾家辉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让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在表面上看，曾家辉是非常平和的，也没什么过多的举动，但温德林有理由相信，曾家辉是有能力能扭转局面的。 而这，就在刚才已经得到了证实。 曾家辉的确是非常有手段的。 就在刚才，曾家辉吩咐他通知几位副省长开会，然后又告诉他，他要去省委，这摆明了就是在放这几个副省长的鸽子。 温德林偷眼看了看脸上带着微薄怒意的华春来一眼，很是小心的说道，“曾省长去省委了，他让我来跟几位副省长知会一声，让你们稍等片刻。”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温德林没直视华春来，他知道华春来的脾气火爆，生怕迁怒于他。 上一任省长的位置空了，华春来以为，这个位置一定会落在他的头上，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上面竟然会空降一位省长过来。 空降也就算了，居然还空降来一个四十才出头的来，他华春来没直接发飙就已经很好了。 华春来听了温德林的话之后，眉头顿时就拧了起来，火气直接窜到了脑瓜门上，他想直接发飙的，可转念想想，他还是把火气给压了回去，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温德林，就转身回了会议室。 华春来坐下之后，就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把桌子上的茶水杯给震的发出了声响，他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个曾家辉，到底是几个意思，把我们给叫了过来，他竟然跑去省委了，哼！” 几位副省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然后又都看向了华春来，却是没一个人说话。 他们都十分清楚华春来的脾气秉性，他爱发飙就让他发飙好了。 不过，也有特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卓成。 刘卓成一拍桌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很是不耐烦的说道，“他这分明就是在摆道，我可以没那个耐心在这里等他，手头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言罢，刘卓成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华春来忽然道，“你给我坐下，领导让你等着，你就等着，你回去算什么。” 此刻的华春来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是很不看好曾家辉，但他却清楚的很，决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落了曾家辉的口实，这个帽子他可不想顶。 其实，华春来很清楚的知道，曾家辉就是故意这样做的。 此刻的曾家辉，正在省委书记穆冠青的办公室里面，在办公室里面还有几个人，分别是省委副书记于光豪，政法委书记苏丹陈，纪委书记何望海。 昨天，曾家辉和穆冠青在某些方面有了共识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有了这个会议。 穆冠青淡淡的撇了一眼于光豪等人，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今天，我请大家过来开这个会，就是要讨论一下柴书记的事情的。” 说到了这里，穆冠青就把目光转向了苏丹陈，“苏书记，你说一下调查结果吧。” 苏丹陈点点头，开口说道，“对柴书记的死因，我们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经过取证和走访，调查结果显示，柴书记并不是死于自杀。” 听了苏丹陈的话，在座的几个人不禁全都微微一怔，把目光全都投在了苏丹陈的身上，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苏丹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柴书记是意外死亡，大家都知道，柴书记是被大火给烧死的，在市井上也有一些传闻，说柴书记在外面有个红颜，这事被他妻子知道了，他妻子让他跟那个红颜分手，若是不然的话，她就会把此事汇报给省纪委。” “柴金华被她威胁，一时怒火攻心，就杀了她妻子，然后畏罪自杀，纵火自焚。” “但调查结果显示，事实却不是这样的，二个人都被烧死了，现场能获取到的证据非常少，但经过尸检，柴金华妻子并不是死于他杀 ，在现场也没找到纵火的证据，这也就是说，这就是一个意外，有很大的可能是煤气泄漏导致的失火。” 苏丹陈给出的这个结论，在情理上似乎能说的过去，但却经不住仔细推敲。 但这场大火却是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都给销毁了，这个结论暂时还真推不翻。 苏丹陈的话音落下，纪委书记何望海就开口了，他说道，“通过纪委调查得知，柴金华涉嫌贪污受贿，且数额巨大，但现在他已经死了，很多证据链就断了，所以也无法深究下去了。” 听了他们二个人的话，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漆黑的瞳眸也变得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省委副书记于光豪说道，“穆书记，柴金华的死，现在已经有了结论，调查结果非常清楚，现在同安的工作由曹海荣代为主持，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觉得，这个职位还是应该早点落实。” 穆冠青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眸中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曾家辉瞥了一眼于光豪，然后又看了看眸光阴沉的穆冠青，却是没开口说话. 第1921章 第一次交锋 因为有争议，所以，这个问题一直悬而未决，穆冠青为了能把这个位置收入囊中，也是一拖再拖。 穆冠青也有自己的盘算，他就是相等新任省长过来，然后跟新任省长联手，拿下这个位置。 现在于光豪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他也不好再拖下去了。 穆冠青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这样办吧，让组织部筛选一下合适的人选，等下一次常委会上再议。” 穆冠青这样说也有他的目的，他知道省委组织部部长朱继山跟主管人事工作的副书记有些分歧，就索性让他们先咬好了。 而这，也是他和曾家辉商议好的计策。 只不过令穆冠青没想到的是，于光豪对此是早有准备的。 于光豪笑了笑，开口说道，“穆书记，省委组织部已经提交了一份名单过来，这份名单我已经看过了，今天，曾省长正好也在，我们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讨论讨论。” 纪委书记何望海一听，心中就是一动，他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几位领导，你们谈，我先回去工作了。” 何望海回避，这也是和规矩的，这让于光豪，曾家辉和穆冠青也说不出什么来。 三个人明知道何望海这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政协主席张启明，但也说不出什么来。 不过，于光豪倒也不是很担心会出问题，因为，在他来开会之前，他就跟张启明沟通过这件事，他跟张启明说，只要张启明肯放弃这个位置，他就会给张启明一个市长，于光豪相信，张启明一定会权衡利弊的，他是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何望海走了，苏丹陈就皱了皱眉头，这样的讨论，他显然是不应该参与进来的。 想到了这里，苏丹陈就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我也先去忙了。” 还不等苏丹陈迈步往外走呢，一直没说话的曾家辉忽然开口说道，“苏书记，你等等。” 苏丹陈微微皱眉，他站住了脚步，问道，“曾省长，你有事吗？”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苏丹陈，开口说道，“在讨论人事任免问题之前，我想说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能走。” 几个人听言，就都看向了曾家辉，等着他把话说完。 曾家辉面无表情的把昨天晚上在娱乐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是不会说江杰后面的打砸行为的。 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曾家辉顿了顿，然后撇了一眼有些讪讪的苏丹陈一眼，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接到了江政委的电话，他在电话中问我，西山的治安环境就这么糟糕吗，他出来消费，竟然还会被人要挟讹诈，这是什么道理？他不过就是不小心用烟头烫坏了沙发而已，竟然被要求赔偿三十万，不赔钱就有人要动手。” “苏书记，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怎么，这件事就这样了吗？” 苏丹陈是省政法委书记，同时兼任省公安厅厅长，曾家辉质问他，也是理所应该。 苏丹陈的面色难看，他脸蛋子上的肌肉抖了二抖，眼睛转了转，撇了一眼一旁的于光豪。 于光豪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他也是有苦说不出来，就只能把这口气给咽下去。 他于光豪总不能对穆冠青说，江杰不但砸了店，还说要在店面装修完之后，还要再砸一次吧。 穆冠青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了一抹深沉之色来，他其实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这也是他早晨听秘书说的，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穆冠青也觉得心里十分的痛快。 穆冠青虽然无法掌控西山的大局，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是有着他的情报信息网的。 不过，穆冠青还是装出了不知道的样子，故作震惊的说道，“什么，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于光豪皱眉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这是性质非常恶劣的一件事，我听说不只是发生了冲突，还有人动用了热武器，你还不赶紧去查。” “好，我马上去查。”苏丹陈急忙答应了一声想，然后脚底板抹油，直接就溜了。 穆冠青见此，却是皱起了眉头来，眸光变得越发的阴沉了，这个于光豪竟然在他面前发号起了命令来，这还真是没把他这个省委书记放在眼里啊。 于光豪转过了脸来，对穆冠青说道，“穆书记，我们还是研究正事吧。” 曾家辉冷眼看着这一切，直到此刻，他方才知道，于光豪竟然能嚣张到如此地步，这跟他比起来也是不差分毫啊。 不止如此 还要比他嚣张得多。 他跟马翼是站在了对立面，但在表面上，他还是非常尊重马翼的，而这个于光豪，却是压根没把穆冠青放在眼中啊。 曾家辉拿起了桌上的材料，他随手翻开了材料，看了看，这才说道，“我觉得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 听了曾家辉的话，于光豪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说道，“曾省长，你这话是几个意思，我有点儿听不明白。”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刚才何书记说了，柴金华同志有着很严重的问题，他死了，所以，很多事情就没办法查了，我刚才看了看名单，原同安市市委副书记也是候选人之一，我觉得这就有些问题了。” “为了避嫌，我觉得这个市委书记的人选是不能在同安工作的。” 不得不说，曾家辉给出的理由是十分充分的，于光豪也无法反驳。 但于光豪还是说道，“难道，就因为柴金华一个人，就让同安的干部都背锅吗？这样是不是有失公允了。” 曾家辉笑道，“这也不是背锅不背锅的问题，更不会有失公允，现在，同安在代理书记曹海荣的主持下，工作也做得很不错。” 不等于光豪说话，穆冠青就开口了，他说道，“我觉得曾省长说的非常有道理，纪委的工作做的很好，也取得了一些进展，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因为柴金华的死，就放下不管了，而是应该趁热打铁，接着调查才对。” “在这件事没调查清楚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谈这个位置的问题了。” 第1922章 手段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于光豪，开口说道，“我同意。” 于光豪听言，脸色变得格外的难看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吃瘪。不过，形势就摆在他的眼前，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不过，于光豪的手中还是有一张底牌的，他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应该拿到常委会上讨论一下的好。” 不得不说，于光豪的这张底牌的确很硬气，这不禁让穆冠青有些担忧了起来，要知道，在常委会上，于光豪可是非常有话语权的。 但于光豪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好反驳，就只能扫了曾家辉一眼，然后点头道，“好吧，那就这样吧。” 于光豪看着穆冠青和曾家辉两个人，嘴角上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来，他站起了身来，开口说道，“那我就先回去忙了。” 随后，他就走出了穆冠青的办公室。 等于光豪走了之后，穆冠青不禁苦笑了一声，颇为尴尬的说道，“家辉老弟，你都看到了吧！哎……” 话不用多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曾家辉淡淡的笑笑，开口说道，“穆书记，京城明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求各省的一把手参加，一把手若是不能去，就由省长去，我初来西山，有很多工作需要熟悉，我就不去了，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呢？” 听了这话，穆冠青登时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了，他知道，想要把这些省委都给搞明白，不是一时就能完成的事情，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他这个省委书记不在，这个常委会就别想开了。 于光豪是省委副书记，是协助他工作的，但他还没有那个权利主持常委会，就算这个于光豪再跋扈，又能如何呢？ 不得不说，曾家辉的这个拖字的确玩的妙。 穆冠青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好，我去开会。” 他知道，这一次的会议只有三天时间，这三天过去之后，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穆冠青也不清楚。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曾家辉这个人就是有着连他都说不清楚的信任。 曾家辉怎么说，他索性怎么去做就好了。 曾家辉从穆冠青的办公室走出来之后，他回了办公室，拿了本子，就慢悠悠的往会议室走去。 曾家辉走进了会议室，他把笔记本放在了会议桌上，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在座的几位副省长，开口说道，“真是抱歉的很，让诸位久等了。” 此时，已经是十一点了，几位副省长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他们也不敢走，就只能坐等曾家辉来。 现在，曾家辉来了，他们就只能坐直了身子，听曾家辉说话。 曾家辉开口说道，“现在是已经到了年底时候了，但我们还不能松懈，中央提出了要争朝夕，我们就一定要响应中央号召，在年底也不能放松，在工作上还是要用百倍的努力来工作。” “我才来西山工作只有三天时间，今天，我请同志们来，就是来跟同志们谈谈工作的，在我第一天来西山的时候，万大平和方清扬两位副省长把工作情况跟我汇报了一下，不知道你们几位有没有什么工作需要汇报啊？” 曾家辉的话音才落，华春来就说道，“我先说说吧。” 省委那边，有于光豪制衡着穆冠青，在省政府这边，自然就是他华春来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西山省的话语权才旁落。 华春来是协助省长工作的，他分管的工作很多，所以，需要汇报的内容也很多，不过，这个华春来倒是也都捡了重要的工作来汇报，很多工作都只是说了几句而已，并没有深入汇报。 他这边汇报工作，那边的曾家辉听得仔细，并且会在本子上记上几笔，在他记录的同时，也会提出他的问题来。华春来也都一一作答。 此刻的曾家辉已经进入到了工作状态中，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严肃认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就要到中午休息时间了，可曾家辉却是如完全忘记了时间一般，就在认真的工作听汇报。 等工作汇报的差不多了，曾家辉看了看时间，时间已经快要指向一点钟了。 曾家辉笑笑，放下了手中的笔，然后拨打了个电话给崔百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只听曾家辉说道，“崔秘书，你订八份盒饭来会议室。” 他的话音才落，就听到几位副省长低声的说起了话来，脸上带着不满之色。曾家辉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开口说道，“怎么？有意见吗？盒饭不合你们的胃口？” 几个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说话。 华春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涌上来的怒气给强压在了心里。 很快的，崔百川就把盒饭送到了会议室，曾家辉拿过了盒饭，打开来，吃了起来。 其他几位全都沉默不语，他们可是从来都没在会议室里面吃过盒饭的，这让他们怎么能吃的下去。 其实，曾家辉就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就是要好好的压压他们，别以为你们都在西山五六年，七八年了，老子来了，一样能治理你们。 几个人不得不低着头把盒饭给吃了，一个个的心里也都有了小算盘。 华春来也强忍着火气，把饭给吃完了。 崔百川把盒饭都给收走了，也收拾了一下会议桌，就退了出去。 在表面上，看不出崔百川的面色有什么变化，但他的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来。 曾家辉用纸巾擦了擦嘴巴，然后看了看众人，开口说道，“根据我听到的工作汇报情况上来看，我决定要调整一下分工。” 华春来听言，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他冷声问道，“曾省长，不知道你想要怎么调整分工啊？” 几位副省长闻言，也都把目光放在了曾家辉的身上，等着他说话。 曾家辉没说话，就只是用淡漠的目光看了看在座的几个人。 第1923章 下马威 这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全都落入到了曾家辉的眼中，有欢喜的，自然就有烦恼的。 分管重要工作的人，担心手中的工作被分管出去，分管不重要工作的人，却是喜上眉梢。 看了众人一会儿之后，曾家辉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具体怎么分工，我还需要考虑考虑，散会。” 言罢，曾家辉就站起了身来，拿着笔记本和水杯往外走去，根本就不给华春来说话的机会。 曾家辉的脚还没迈出会议室呢，就听华春来很不爽的嘟囔了一句，“操，搞什么啊。” 他说的这几个字全都落到了曾家辉的耳朵里面，曾家辉只觉得火气一下子就窜到了脑瓜门上，他见过了很多嚣张跋扈的人，还真没遇到过如华春来这般嚣张的人，他人还没走呢，就敢说这样的话。 曾家辉突然就转过了身来，他怒目看着华春来，他漆黑的瞳眸就跟无底的深渊一般，似乎能把人给拉进无尽的黑暗中。 “你刚才说了什么？再给我重复一遍。”曾家辉死死地盯着华春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曾家辉身上的气场全开，一种威压笼罩而下， 再加上他能把人拉入到深渊的目光和脸上的那道伤疤，足以震慑人心。 华春来是常务副省长，为官多年，身上的气场也是十分强大的，他自然不会被曾家辉的威压给压制住，他迎上了曾家辉的目光，眼神冰冷。 不过，令华春来没想到的是，曾家辉竟然没有半分的退缩，目光却是变得愈发的深寒幽深了起来。 曾家辉可是经过生与死的考验的，就算他面对的是雇佣兵，他也没有半分的惧怕， 更何况一个华春来了。 跟曾家辉的目光对视了十几秒，华春来就败下了阵来，他避开了曾家辉的目光，小声说了一句，“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这就最好了。”曾家辉冷冷的说了一句，“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不要忘了你们的位置，饭不能随便吃，话也不能随便说，否者是会付出代价的。” 曾家辉的目光阴沉，脸色更是深沉。 崔百川把这些都看在了眼中，他的心中震动，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曾家辉的威严，也真正的知道了这位年轻省长的魄力和强势。 崔百川接过了曾家辉手中的水杯和笔记本，不禁转头看了看华春来，就见他脸色阴沉难看，眼中的阴郁中闪过了一抹无可奈何来。 其实，这是华春来不得不接受的现实，级别摆在那里了，他又能把曾家辉如何呢，要知道，这半级之差可是能压死人的。 等曾家辉走了，华春来就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 刘卓成急忙跟了过来，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华省长，你别跟他气恼。” 华春来没说话，而是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后，两个人就往前走去。 等他们两个人走了，剩下的几位副省长这才回过了神来。曾家辉刚才释放出来的威压的确是非常有压迫感的，这让他们也都各自有了不同的心思和盘算。 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知道了，这位新来的年轻省长绝对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看来，西山这是要变天啊。 直到目前为止，他们中还没有哪一个人敢跟华春来硬钢的呢，不止如此，华春来的气焰还被曾家辉给压下去了，这可就有看头了。 他们明显的感觉到了会议室的气氛不同了，曾家辉刚才的表现让他们很意外，还有就是，他们知道，曾家辉是一定会做出分工调整的。 因为这两个原因，就让他们几个人都各自有了小心思，原本分管无关痛痒的工作的副省长倒是无所谓了，但分管重要工作的几个副省长，却是担忧了起来，生怕他们手中分管的重要工作会被分出去。 只不过，他们却是不知道，他们的这些变化，就是曾家辉想要看到的。他就是要挑事，就是要他们勾心斗角，他们不能统一力量，他就能从中找到突破口了。 先打破，然后各个击破。 当然，曾家辉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是突然有的一个想法，而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的。 曾家辉在刚才也没说谎，他的确是在考虑中，现在，就只有副省长方清扬向他靠拢了过来，其他人，他还没看出来，哪个人会靠拢过来。 但曾家辉知道，他已经打开了一道裂缝，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曾家辉的手中还握着一把锤子，他要把这块巨石给彻底捶开。 华春来回到了办公室，他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一拂袖，就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给扫到了地上，玻璃杯摔了个粉碎。 刚才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对于华春来而言，可以说是一种羞辱，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他竟然能被曾家辉给压制下去，这不是笑话吗？ 刘卓成皱着眉头，看了看一脸火气的华春来，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沉声说道。“华省长，你现在生气有什么用呢，我们得为以后考虑，得想个办法，杀杀那个小子的锐气。” 华春来皱着眉头说道，“看来，我们还是太轻看这个小子了，这个小子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你有办法给他好看？” “他今天的举动的确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不过，我觉得我猜的没错，他这绝不是有的放矢，而是真的有这样的盘算，他不管怎么调整，重要部门还是会在我们的掌控中的，但这件事坏就坏在，这个小子把人心给琢磨透了啊。” “人都是有私心的，不管是哪个人都不希望手中的重要工作被分出去，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的心思会动摇。我觉得还是应该把他们都给叫过来，华省长，你现在要做的是拉拢他们啊。” 刘卓成沉沉的说道。 华春来略微沉吟了一下，就点了点头，对刘卓成说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吧，你把他们约出来，晚上惠向楼一起吃个饭。” 第1924章 崔百泉的选择 曾家辉的办公室里面，崔百泉给曾家辉泡了一杯茶，他见曾家辉正在看文件，就把泡好的茶放在了办公桌上。 崔百泉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待了七八年了，前后服务过两位省长，现在，曾家辉来了，也是他服务的第三位省长。 很显然，曾家辉同那两位省长是不同的，也是这三位省长中，最为强势的一个，也是最有底牌的一位。 就如刚刚发生的事情，华春来说的话是很难听，若是其他人听了，都会装作没听到，最多就是心里不爽快，但也能把火气压下来，不会跟华春来硬钢。 在崔百泉看来，曾家辉是不同的，也是最有能力的，如此看来，他是要重新站队了。 其实，崔百泉把形势看的非常分明，前面二界的主要领导都不是很强势，也正是因为如此，华春来才掌控了局面。 若是长久以往的话，最终买单的人就成了百姓了。 崔百泉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了，他轻声说道，“曾省长，我有些话要说，不知道您想不想听。” 曾家辉听言，便看了看崔百泉，淡淡的说道，“崔秘书，你有你的职责，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吧。” 崔百泉不由得微微一怔，然后就低下了头来，开口说到，“我明白。” “你坐下来说话吧。”曾家辉看了一眼崔百泉，然后示意他坐下。 等崔百泉坐下之后，曾家辉散了烟给他，然后也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 崔百泉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眼睛在眼镜后面微微地眯了起来，他的动作落在了曾家辉的眼中。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崔秘书，你是个老烟枪啊。” “我常年写东西，在写东西的时候，就会吸烟，习惯了，改不过来了。”崔百泉很是感慨的说道。 说到了这里，崔百泉就抬起了头来，很认真的看着曾家辉，开口说道，“曾省长，您很强势，我很佩服您。” “哦，是吗？”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崔百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在省政府工作了七年时间了，在这七年中，我还真没见哪位省长如您终于强势呢。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曾省长，做事若是太冲动了，这对于以后的工作是没什么好处的。” “在您没来之前，我也听说了您的一些事情，也知道您是一个实干，抓经济的好领导，但您也知道，西山的情况跟其他地方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在方宏省长之前的老省长，身体有些欠佳，那个时候的华省长还不是常务副省长，就只是副省长，他跟老省长是老同学，两个人的关系比较好，所以，他也是非常受重视的，等老省长退了，华省长就做了常务副省长。” “后来，方宏省长来了，但方宏省长的性格却是很随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华省长就把权利抓在了自己手上，直接架空了方宏省长，把方宏省长挤兑走之后，他以为他会坐上省长的位置，却是没想到，您空降来了。” 说到了这里，崔百泉就打住了话头，看向了曾家辉。 他说话说的还算中肯，但也不免夹杂了自己的情绪在里面。 曾家辉是个聪明人，自然能听得出来崔百泉话里话外的意思，崔百泉就是在告诉曾家辉，华春来已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了，也可以这样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调和的。 不过，在曾家辉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来，他点点头，开口问道，“他的工作能力如何？” 崔百泉如实说道，“去年的gdp没前年的高。”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曾家辉吸了一口烟，注目看着崔百泉，开口问道。 崔百泉听言，心中就是一动，在曾家辉来之前，他也做过一些了解，他知道曾家辉是一个很有手段，也很强势的人。 他来了，就跟华春来硬钢，这也就说，曾家辉是有底牌的。他询问他的意思，不过就是一个试探，同时也是在考验他。 所以，崔百泉知道，他接下来的回话是非常重要的。 而这也跟他的未来息息相关。 崔百泉的年纪不小了，也五十出头了，他想要再往上走，就要看现在了。 崔百泉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掐灭，便陷入到了思索中。 他的级别不够，站的层面也不高，所以，在崔百泉看来，他还是少说话为妙，这样就不会让曾家辉多想。 想通了这些，崔百泉就说道，“我那副省长万大平原来是同安的市委书记，他在同安任市委书记的说话，同安的经济发展一直都在往上走，原本，他是会成为省委常委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就做了副省长了。” 崔百泉说的这些话，其实就是在暗示曾家辉，那就是在告诉曾家辉，万大平是个可用之人，若是他能把万大平争取过来，那就是他的一大助力。 听了崔百泉的话，曾家辉的心中就是一动，若是让万大平来做同安市委书记，那又会如何呢？ 不过，这个还是需要时间的，他需要进一步的熟悉万大平，对他的能力，人品和立场都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曾家辉点点头，对崔百泉说道，“你工作很认真，也很有看法，这样吧，你回去写一份材料给我，你就用你站的角度来写，看看西山要如何发展。” 崔百泉听言，脸上顿时就露出了肃然之色来，他站起了身来，对曾家辉说道，“我马上做这件事。” “这个不是着急的的事情，我要的切实可行的计划，而不是一堆的空话套话，我给你二周时间来完成这件事。”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 “还有，我的秘书马上就要到同安了，你给安排一下，另外，你现在就去整理一下材料，把你所知道的副省长的基本情况都整理出来，我给你三个小时时间。” 崔百泉急忙答应了一声，然后，就退出了曾家辉的办公室。 第1925章 不是铁板一块 崔百泉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是曾家辉对他考验，他现在还不是曾家辉这边的人，曾家辉还没完全信任他。 但崔百泉相信，只要他把曾家辉吩咐的事情做好了，曾家辉就一定会给他位置的，也会给他往上走的机会。 二个小时之后，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走进了曾家辉的办公室，就道，“领导好。” 曾家辉抬起了头来，就看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邓明睿。 “明睿，你来了啊。”曾家辉笑呵呵的看着邓明睿，开口说道。 言罢，他就对崔百泉说道，：“崔秘书长，你带着明睿把手续办好，他除了是我的秘书之外，还兼任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 “好。”崔百泉应道。 他一边答应，一边把一份准备好的材料递给了曾家辉，开口说道，“曾省长，您要的材料我准备好了。” “好，我知道了。”曾家辉点点头，开口说道。 等邓明睿和崔百泉出了曾家辉的办公室之后，曾家辉就拿过了材料，仔细的翻看了起来。 邓明睿准备的这份材料十分的详实，而这也是曾家辉需要的。 副省长有九位，常务副省长是华春来，其他几位副省长分别是刘卓成，万大平，方清扬，谢东军，李超，邓兵，侯木方，周青。 从这份材料上不难看出，万大平，方清扬，谢东军和周青是被边缘化的。在这几个人中，万大平和谢东军两个人是非常有能力的。 方清扬和周青的能力一般。 其他几个人则是站在一起的。 曾家辉点燃了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看着升腾的烟雾，不禁陷入到了沉思中。 他觉得，他应该同这几位副省长好好的沟通一下，若是能把他们拉到他这边来，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曾家辉才来西山没几天，按理来说，他应该更主动一些才对。 但经过了一番思量，曾家辉却是没这样做，没主动邀请他们。其实，曾家辉这样做也是有他的目的的，他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他曾家辉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他要让这些人能看清形势，主动靠过来，而不是他去招揽他们。 曾家辉吸了几口烟，然后看了看时间。 邓明睿和崔百泉两个人去办手续，已经走了四十多分钟了，按理来说，早就应该办好了手续回来了，可这两个人却是迟迟未回，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曾家辉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崔百泉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组织部那边的人真是够可以的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曾家辉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崔百泉气鼓鼓的说道，“他们对邓明睿的任职有不同的意见，我们两个人在组织部这么久，就是没办明白这件事。”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曾家辉挑了挑眉，沉声说道。 在邓明睿来之前，关于他的任职问题，曾家辉已经同穆冠青沟通过了，穆冠青也跟组织部部长朱继山说了这件事了。 曾家辉是真的没想到，在这件事上，组织部的人会故意如此。 不过，曾家辉的脸上却是没任何情绪，他淡淡的说道，“他们不给办就先这样吧。崔秘书长，你给那四位副省长打个电话，晚上我请他们吃饭。” 邓明睿是曾家辉的秘书，既然曾家辉不说什么，崔百泉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我马上就去办这事，曾省长，您想把宴席安排在什么地方啊？” “我才来西山，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很熟，你来安排好了。”曾家辉笑笑，开口说道。 “那就安排在惠向楼吧。”崔百泉随口说道。 “好，你安排去吧。”曾家辉点点头，示意崔百泉安排事情去。 等他走了之后，曾家辉这才对邓明睿说道，“你晚上去我的住处，我有话跟你说。” 邓明睿知道曾家辉的习惯，他也不废话，点点头，就退出了曾家辉的办公室，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惠向楼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也是同安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省里的接待工作，一般都会安排在这里。 崔百泉订好的包厢是省长专用包厢，包厢里面的装修简单大气，这个倒是跟曾家辉的风格很符合。 曾家辉是准时来的，他来了，就看到了几位副省长已经都在包厢里面了。 看来，这几位副省长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也给足了曾家辉面子，从这不难看出，在西山省委，也不是华春来一家独大的，他之所以会有话语权，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前任省长不够强势。 换一句话说，前任省长在人事上，是很无能的。 曾家辉坐在了主位上，有服务生给几位副省长倒了酒，曾家辉见他倒好了酒，就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等服务生出去之后，曾家辉这才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笑呵呵的说道，“这第一杯酒，我先敬你们，干杯。” 几个人听言，纷纷举起了酒杯来，跟曾家辉干了这杯酒。 他们都是人精，自然知道曾家辉请他们来的用意，他们来了，其实就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了。 其实，在开完会之后，刘卓成就跟他们几个人说了，说华春来晚上请他们吃饭。 后来，崔百泉说了曾家辉请吃饭，他们在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还是决定来曾家辉这边。 他们看明白了，曾家辉是有底牌的，他绝对不是华春来可以随意拿捏的。不说别的，就说今天的会议结束的时候，曾家辉硬钢华春来，这就让他们看到了曾家辉的不同之处。 曾家辉见大家把酒都喝了，就笑道，“我们大家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就都不是外人了，喝酒。” 几个人也纷纷应和，跟曾家辉喝起了酒来。 曾家辉的酒量非常好，不大一会儿功夫，就跟几个副省长喝了四瓶五粮液。 喝完了酒，曾家辉这才看向了几位副省长，然后很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第1926章 亮明态度 曾家辉看了看在场的几位副省长，笑呵呵的说道，“之前，万省长和方省长都给我汇报过工作，也算是对彼此有了些了解，我跟谢省长和周省长还是第一次接触交流。” “今天，我请大家来，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跟几位交个心。” 能坐在这张酒桌上的人，都是人精，曾家辉不用说太多，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几位副省长听言，就都举起了酒杯来，跟曾家辉碰了碰杯子，继续喝酒。 话不用多说，都在酒里面了。 他们这边喝酒呢，在另外一个包厢中，华春来，刘卓成，利好，邓兵和侯木芳也在喝酒。 刘卓成放下了酒杯，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他沉沉的说道，“他们几个人都去了曾家辉那边了。” 华春来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不用管他们了，我们也要有所谋划了。曾家辉打出了一张牌来，这张牌我们都清楚的很，他的意图很明确，就是要我们内部先有分歧，然后再各个击破。” “不过，我们也不用怕，只要我们能紧密的团结起来，曾家辉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我就不信了，他曾家辉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他说调整分工的事情，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我们不同意，这件事就要拿到常委会上去说，在常委会上，曾家辉那个小子可是没什么话语权的。我也把话挑明了吧，我请几位来，就是想要统一一下意见。” 听了华春来的话，几个人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就纷纷说道，“没问题。” …… 等曾家辉和众人出了包厢，到了酒店外面，正好看到了华春来等人，见了他们，曾家辉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而已。 几个人见曾家辉面色平静，心里也有了算计。 曾家辉回到了住处，就看到邓明睿在看资料。 邓明睿是曾家辉的秘书，他是一个工作非常认真的人，来了西三之后，他为了尽快熟悉工作，就一直都在看材料。 他见曾家辉回来了，就放下了手中的材料，站起了身来，很是恭敬的说道，“曾省长，您回来了啊。”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就坐了下来。 邓明睿笑笑，就走到了茶水机旁，给曾家辉泡了一杯茶。 曾家辉接过了邓明睿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便笑道，“明睿啊，你来我身边工作，这很好。” 邓明睿笑道，“领导，您这话说的。” “你这个小子，曾哥可是把你当成了自己人呢，这你还不清楚吗？”一旁的李萧阳说道。 曾家辉听言，不觉得笑了起来，笑罢，他这才问道，“明睿啊，你对西山的感觉如何啊？” 邓明睿跟在曾家辉身边也有段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邓明睿的眼界开阔了很多，看问题也更深刻了，他正了正神色，沉声说道，“西山的形势也严峻啊。” 这话说的也是有根据的，他才来，就遇到了难题，组织部故意刁难他，从这足以看出，西山的形势是有多严峻了。 而这也就是说，省委书记对人事权的掌控力是很不足的。 省委书记都无法掌控西山的局面，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所面临的形势是有多严峻了。 也可以这样说，是举步维艰。 曾家辉听言，笑了笑，开口说道，“你的观察力很不错，怎么样，你有什么想法吗？” 邓明睿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没什么想法，跟着曾省长做事，做好事就行了。” 他跟在曾家辉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通过了这段时间的接触，那份疏离感早就不复存在了，跟曾家辉说话也变得自然了许多。 “好，很好，我给你二天时间，你好好的熟悉一下西山的情况，等你熟悉了西山的情况，就跟着我去考察各市的工作。”曾家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曾家辉是个做实事的人，别看他现在的处境不太好，但曾家辉还是把这些放在了后面，他最为看重的还是工作。 到了一个地方，他就要让这个地方发展起来，这才是他的职责。 想要让西山发展起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要了解各市的实际情况，只有这样，才能做出相应的决策来。 现在，西山的情况复杂，一时半会儿，只怕是很难理顺了，所以，曾家辉就决定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地考察一下各市的情况，做到心中有数。 交待好了这些之后，曾家辉洗了个热水澡，就去休息了。 对于同安市市委书记一职，曾家辉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在没跟崔百泉谈话之前，曾家辉是想要空降来一个人的，但在跟崔百泉谈话了之后，曾家辉就改变了这个想法了。 今天晚上，那几位副省长的表现，让曾家辉看到了前路。 不过，他也不想很快就有所行动，他决定先等一段时间再说。这其实，也是曾家辉对这几位副省长的考验。 华春来请了那几位副省长，那几位副省长却到了他这边来，这一定令华春来极为不满，接下来，华春来是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所以，曾家辉决定按兵不动，他倒是要看看，华春来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第二天，穆冠青去京城开会去了。 于光豪明白，这不过就是穆冠青的一个拖延之计，不过，这都不要紧，开会就只有三天时间而已，三天一过，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 曾家辉的秘书邓明睿来了西山，邓明睿任职的事情，让组织部的朱继山给卡了，这在于光豪看来，这个做法就太低级了。 为难一个秘书，这可不是什么本事。 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有争斗的，其实，说白了，这些所谓的争斗到了最后，为的不过就是利益而已，在这个位置上做文章，还真是够下乘的了。 不过，于光豪也没说什么，他也在静观其变，他倒是要看看，曾家辉下一步的举动。 此刻，曾家辉已经到了办公室了，邓明睿职位的事情，曾家辉并不是太过看重，他来西山任职，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这件事也不着急。 第1927章 无事不来 他只是有些不太明白，朱继山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也是曾家辉想要弄明白的，那就是西山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曾家辉看的分明，省政府这边，华春来是个刺头，但他对省委那边的情况就有些雾中看花了，看的不是很分明，但他也知道，于光豪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现在的局面是，于光豪和华春来是站在一处的，想要从他们那打开缺口却是不太容易，那他现在就要把目光移到张启明身上。 曾家辉昨天的举动，只不过是想要开展工作，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在省委常委中的话语权还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也正是因为如此，曾家辉才决定采取拖字诀，而此刻的曾家辉，想的却是要如何才能跟张启明接触一下。 张启明是候补委员，他想要再往上走一步，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再有几年，张启明就会退下来。 所以，曾家辉有些想不明白，张启明为什么会成为西山的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支撑他的动力到底是什么呢？ 想到了这里，曾家辉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不禁在心里暗道，“搞这些真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啊，有搞这些的精力，多抓抓工作多好。” 可事实就是如此，曾家辉也不得不被卷入到这样的争斗中，这很无奈，可他还是要一步步的走下去。 他现在是西山的省长，若是没有绝对的话语权，那又要怎么抓发展搞建设。 若是曾家辉贸然跟张启明联系，这显然不是恰当之举，从种种情况上，曾家辉也看出来了，张启明那边似乎并不想买他的账。 现在，曾家辉能接触的人就剩下纪委书记何望海了。 从何望海的举动上不难看的出来，何望海还是一个非常正直的干部，同他接触接触，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何望海虽然不是跟他站在同一阵营中的，但也不能直接否定了这个人。 但现在问题又出来，那就是要如何才能跟何望海接触，这就让曾家辉有些费心思了。 在想问题的同时，曾家辉的心里也是有感慨的，身为省委书记的穆冠青竟然无法把两个最重要的部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这还真是够失败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邓明睿在外面说道，“曹市长，您好啊。” 同安市市长曹海荣走到了邓明睿的办公室，他看了看工作牌，这才开口问道，“邓秘书，请问曾省长在吗？” “请您稍等一下。”邓明睿说道。 言罢，他就走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门外，轻轻的敲了敲办公室大门，开口说道，“曾省长，曹市长想要见您。” 曾家辉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让他进来吧。” 对邓明睿的表现，曾家辉是十分满意的，邓明睿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能把省市的领导都搞明白，对上号，这的确是非常厉害的。 曹海荣走进了曾家辉的办公室，他看着对面坐着的曾家辉，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曾经，曹海荣以为曾家辉是一个商人，他却是做梦都没想到，曾家辉会成为他的上级领导。 不过，很快的，曹海荣就恢复了常态，他很恭敬的说道，“曾省长，我来见您，是想要跟您汇报一下同安的工作的。” 曾家辉抬眼看着对面的曹海荣，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来，他开口说道，“曹市长，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吧，现在同安的情况比较特殊，你现在是同安的代理书记，也是同安的市长，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曹海荣一脸肃然的说道，“柴书记的事情是我们都没想到的，他出事之后，同安的大局就变得不是很稳定了，曾省长，我觉得我的能力还有些欠缺，主持市委工作对于我来说，的确是很有难度的。” 曾家辉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眯起了眼睛看了一眼曹海荣，他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曹海荣的脑回路貌似跟平常人不同啊，若是寻常人，一定是非常想要往上走一步的，主持市委工作。 可曹海荣却是打出了一张不同的牌出来，竟然主动请辞，这就有点意思了。 曾家辉看的明白，曹海荣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不是在做样子，而是出自于真心。 不过，转念想想，曾家辉倒也想通了，上一次他来同安，在同安遇到了一些事情，也跟曹海荣有些接触，他能想象出来，曹海荣的工作是有多难开展了，他现在的处境，只怕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曾家辉笑了笑，开口说道，“曹市长，你的工作态度可是有些问题的哦。” “曾省长，当着明白人，我就不说糊涂话了，我来见您，的确是来汇报工作的，但我也是来请您帮忙的。”曹海荣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来。 “哦，要我帮忙，你说说吧。”曾家辉道。 曹海荣定定的看着曾家辉，正色道，“曾省长，情况是这样的，您是来过同安的，也知道同安郊区的路况很不好，针对这种情况，市委市政府打了报告，想要省里帮忙解决一些资金问题。” “华省长说这件事要研究研究，可这一研究，就研究了半年时间了，直到现在，我们也没等来答复，现在，那边的路况是越来越不好了，这对于一个地方的发展是十分不利的，还请曾省长您能帮忙解决这个难题。” 曾家辉点点头，倒也没多想什么，曹海荣说的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也知道修路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这是事关一个地方的发展的，他便说道，“好，你回去打个报告来。” 曹海荣没想到，曾家辉会答应的如此痛快，他的眼睛一亮，急忙说道，“曾省长，报告我写好了，我这就拿给您看。” 第1928章 反将一军 曾家辉接过了曹海荣递过来的报告，仔细的看了起来，要修的总路长为一百公里，预计三年时间修好，这条公路一定要是一条高质量的公路。 市财政会给拨一部分款，建设公司也是同安的。 资金缺口就由省财政给补贴。 这个规划非常好，令曾家辉觉得恰巧的是，曹海荣这个时间掌握的非常好。 曾家辉用手轻轻敲打了一下桌面，淡淡的说道，“省财政也吃紧，这笔资金省财政只能给拨付一半，另外的缺口，你们同安自己想办法吧。” 在一般情况下，下级来要钱，打的报告的预算中都有水分，这个曾家辉十分的清楚，他说给一半，这就已经非常到位了。 这已经令曹海荣暗暗吃惊了，不过，他的眼珠一转，还是决定讨价还价一番，便说道，“曾省长，您看看能不能再多批一点儿。” 曾家辉皱了皱眉，冷声说道，“曹海荣，你还这跟我讨价还价呢？同安的经济是什么样的，我是很清楚，同安还是煤炭大市，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们市的钱都用来做什么了？” 其实，曾家辉就是吓唬吓唬他，也是随口一说，可这话听在曹海荣的耳朵里面，却是起到了另外一个作用，他的脸色不由得有了些变化。 而这些变化，也都落在了曾家辉的眼中。 很快的，曹海荣就恢复了正常，他急忙说道，“曾省长，同安是煤炭大市，这个没错，但同安的煤矿都是省管企业，税收大部分都交到了省财政了，市财政的税收并不多啊。”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曹海荣，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深究，他说道，“就这样吧。” 随后，曾家辉就拿起了笔来，在报告上签了字，然后又叮嘱曹海荣，让他一定要严把质量关，修路就一定要修好，中间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同时，曾家辉也说了，他会让省交通厅和审计部门介入修路。 这也是一个监督。 曹海荣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并且对曾家辉保证，他一定能把路给修好。 等曹海荣走了之后，曾家辉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想太多，他皱了皱眉头，再次思考起了调整分工的事情来了。 从种种情况上不难看出，调整分工的事情是非常难的一件事，但话曾家辉已经说出去了，这个调整就必须要进行。 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若是他这第一步走的没什么动静，那以后的工作只怕就没法进行了。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邓明睿道，“华省长。” 邓明睿的话还说完，华春来就已经进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里面，邓明睿跟在了华春来身后，脸色有些难看。 曾家辉抬起了脸来，他看了看邓明睿，对他说道，“行了，你出去吧。” 邓明睿点了点头，然后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华春来进了办公室，就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他冷眼看着曾家辉，开口问道，“曾省长，你昨天在工作会议上说要调整分工，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你的调整方案我想知道知道。” 他这话说的很不客气，语气中带着质问的意思。 曾家辉淡淡的看了一眼华春来，在心里暗道，“老小子，你来的正好，我正想着你来不来呢。” “华省长，你来的时间刚刚好，我正想着请你来，我们两个商量商量呢。”曾家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华春来听言，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突然就有了一种被挖坑的感觉。 只听曾家辉继续说道，“你是常务副省长，调整分工，我是要听取你的意见的，你说说看吧，怎么调整合适。” 华春来听言，不觉得微微一怔，他怎么都没想到，曾家辉会把这个问题抛给他，他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现在马上就要到年底了，我觉得在这个时候调整分工有些不太合适。” 曾家辉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用阴沉似水四个字来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他冷声说道，“华省长，你可不要忘了你的工作是什么，你是协助我工作的，我的决定是不需要你来质疑的。” 华春来是真的没想到，曾家辉会突然变脸，曾家辉这话说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一时之间，他也是无言以对。 若是华春来跟曾家辉硬钢，说到底，他还是底气不足。 见华春来不说话了，曾家辉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冷笑来，他说道，“你在西山工作了七八年时间了吧，对西山的政府工作是非常熟悉的，也协助省长工作有五六年时间了，让你拿出一个调整分工的方案，你都拿不出来吗？若是这样的话，你的工作能力可就……” 曾家辉说的话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这个方案就要你华春来拿，你若是拿不出来，那就是你没工作能力。 华春来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曾家辉知道，这都是他的托词，他才不会让他如此轻松，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华春来，开口说道，“你不用考虑了，方案我已经有了，你看看吧。” 言罢，曾家辉就把桌面上的文件推到了华春来面前。 华春来微微皱眉，他拿起了调整方案，看了过去，等他看到了上面的具体调整方案之后，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手下的几个副省长的大部分重要工作全都被分出去了，当然，也给他们保留了一部分。 曾家辉问道，“这个调整方案如何，你有什么意见吗？” 华春来面色微微有了些变化，他沉沉的说道，“曾省长，若是这样的调整的话，我担心有的同志会有情绪，这对工作的开展可是没什么好处的。” 曾家辉淡淡的笑了笑，饶有深意的说道，“华省长，有些同志有情绪不用怕，这个工作就由你来做，我不看别的，就是要看结果。你可是老同志，你工作能力我是非常清楚的哦。” 第1929章 调整方案 华春来微微挑了挑眉梢，他抬起了脸来，看向了一脸笑意的曾家辉，他的心就是一动。 别看曾家辉的脸上带着笑容，但华春来在曾家辉的眼睛里面却看到了一抹冰冷之色来。 他知道，曾家辉是在告诉他，若是这项工作他做不好，那他可是会有其他考虑的。 华春来吃了个哑巴亏，被曾家辉给摆了一道，但心里的苦却是说不出来，他就只能站起了身来，铁青着脸走出了华春来的办公室。 等他出去了之后，曾家辉就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看着升腾起来的烟雾，陷入到了沉思中。 若是华春来能把这件事给办好，那他的第一脚就踢出去了，曾家辉就会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下一步，曾家辉就打算调整省政府所辖的各大部门了，那些一把手也该调整调整了，而他也要立立威风了。 若是华春来不能很好的完成这项工作，那就说明他能力有问题，而这也会成为曾家辉手中的一张牌。 曾家辉已经盘算好了，他要踢这一脚，就要踢的狠一点，然后再借着中组部的手，调整一下西山的人员。 在曾家辉的心里，华春来已经被他给拉到了黑名单里面了，不管这项工作华春来能不能做好，他都会把他给踢出西山。 华春来出了西山，那西山的省政府就会同一步调，而于光豪岸边也会少了最大的助力。 现在的局面是，曾家辉同穆冠青站在一处，他们这边有五票。 把华春来给弄走，此消彼长，那么常委会的局面就会有所改变。 不得不说，曾家辉的这个算盘打的的确是非常的精妙。 华春来铁青着脸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一屁股坐了下来，神色变得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他本来打算给曾家辉一个下马威的，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反而还被曾家辉给摆了一道。 华春来皱了皱眉头，拿起了电话，给刘卓成打了个电话。 不大一会儿功夫，刘卓成就来了，他把刚刚的事情跟刘卓成说了一下，让刘卓成帮忙想想办法，可两个人商量了半天，却是没任何办法。 这是任务，华春来协助曾家辉工作，这是责无旁贷的。若是他们再让其他副省长提意见，那情况就会变得越发的糟糕了。 这就等于是在消极工作，而这样的一个态度，就会让曾家辉调整分工的事情更有充分的理由了。 刘卓成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同于书记商量商量，在必要的时候，是要借助常委会的力量的。” 华春来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吧，现在就只能这样了。” 他是常务副省长，就是辅助曾家辉工作的，而刘卓成是副省长，就更没有什么话语权了，所以，他们就只能求助于于光豪了。 于光豪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经过了一番考虑之后，他还是同意了他们两个人的意见。 若是省政府那边失控了，让曾家辉掌控了大权，那等曾家辉处理好了省政府那边的事情之后，他就有时间和精力来控制大局了。 曾家辉同穆冠青两个人已经联手了，这是于光豪十分清楚的一件事，他们两个人联手，就会对于光豪有极大的制衡作用。 于光豪给穆冠青打了个电话，请示了一下，穆冠青给他的回答也很简单，那就是他现在在京城开会，等他回来之后再召开常委会。 …… 这边的曾家辉打算带着邓明睿去考察工作，他们两个人准备好了，还没出门呢，曾家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曾家辉拿起了电话一看，见是穆冠青打来的电话，他就接起了电话来。 “家辉啊，明天要召开常委会，你准备一下。”穆冠青闷声说道。 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穆冠青是十分郁闷的。 这就让曾家辉皱起了眉头来，他就想不明白了，穆冠青怎么就这么废呢，常委会什么时间开，他难道都决定不了吗？ 这是个意外情况，是曾家辉没想到的，而这也彻底打乱了曾家辉的计划，他皱了皱眉，然后拿起了电话来，拨通了汤中和的电话。 曾家辉说了他的盘算，汤中和便应承了下来。 下午三点，省委办公厅和省政府办公厅同时接到了传真，说政治局委员，中组部部长马部长明天上午十点会到西山考察。 同时，曾家辉也接到了马部长的电话，两个人在电话中聊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此外，穆冠青也接到了通知，他也知道了中组部部长马部长要来西三考察的消息。这让穆冠青很是诧异，不过，他也十分清楚的知道，马部长来西山考察工作，这对于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所以，在接到了通知之后，穆冠青就在当天晚上赶回了西山。 在他上飞机之前，通知了秘书长温德林，让他安排常委会。 常委们也都得知了这个消息，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他们都怀揣着各自的小心思，但也不敢怠慢。 他们内部争斗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他们也都有底线，那就是不会破坏大局。 晚上九点，穆冠青急匆匆的赶回了省委，走进了会议室。 他已经做好了接待马部长的方案，然后在会议上把这个方案给落实了，让一众常委分头准备工作。 这一次的常委会开的很顺利，对他的方案大家都没有什么不同意见。 于光豪自然也是识趣的，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做什么文章，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做好接待准备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的就到了第二天。 这一天的天气有了些变化，早晨的时候，天空中竟然飘起了蒙蒙细雨。 马部长准时抵达了西山，省委省政府的班子成员全都在小雨中等着马部长的到来。 在省委省政府的安排下，马部长先到了省委，在会议室里面，马部长同省委常委们简单的交流了一番，然后，就在穆冠青的安排下，考察了一下同安的新区建设。 第1930章 一语双关 曾家辉也正好借着这次中组部马部长考察的机会，也好好的了解一下这座省会城市。 新区有一片经济适用房区，对这片区域的建设，曾家辉是持赞同意见的。 近些年来，房价持续上涨，普通百姓是很难承受这样的房价的，买房子通常都要贷款才行。 这些经济适用房，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普通百姓的需求，也是在为民办实事。 对此，马部长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他开口说道，“这片房区非常好，只不过，这样的力度还显得稍微有些不够啊。” 说到了这里，马部长转目看向了曾家辉，开口说道，“家辉省长，我记得你在三江任职的时候，也做了这项工作，并且做的非常好。我认为你完全可以把经验拿出来，然后再结合当地的实际情况，把这想工作给做的更好啊，好让更多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造福于民。” 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马部长，您的指示我记下了，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来进行这项工作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马部长，您不如先去休息休息，等到了下午，我们再继续考察工作。” “好，你来安排吧。”马部长点点头，开口说道，“在西山，你是主人。” 穆冠青听了这话，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张启明，两个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很快的，一行人就到了省委招待所，副书记于光豪，常务副省长华春来，组织部部长朱继山也参加了接待工作。 马部长笑呵呵的看着一众西山的领导，开口说道，“这次来西山考察工作，汤副总理本打算一起来的，但他临时有了事情，就没能成行。” “汤副总理是人没来，但还是有指示的，这样吧，我现在就传达一下汤副总理的指示。” 众人听言，纷纷注目看向了马部长的，等着他说话。 马部长再次看了一眼众人，开口说道，“汤副总理指示，班子一定要团结，对此，我是非常赞同的，班子不团结，又怎么能做好工作呢？” “人大，政协，省委，省政府一定要团结起来，劲往一处用，这样才能让西山更上一步，排名也会更靠前。” “第二点就是，一定要把资源整合起来，这样才能促进地方经济发展，众所周知，西山的资源是很丰富的，gdp也很高，但同时，也存在了很多问题，汤副总理指出，资源一定要合理利用，合理管理，一定要保持可持续性发展，千万不能令资源枯竭流失。” “之前，是粗加工，在以后，可以加大加工力度，变粗加工为细加工，精加工，提高资源本身的价值，这样才是上上之选。” “第三点就是，一定要打击黑恶势力，决不能让黑恶势力猖獗一方。再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要到春节了，在这段期间，一定要最大程度的保证社会秩序，让普通老百姓能过一个平安快乐的节日。” 众人听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穆冠青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马部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贯彻汤副总理的指示精神，把这几项工作做好的。” “马部长，我在这里也跟您表个态度，我一定会贯彻汤副总理的指示精神，把这几项工作做好，并且会团结在穆书记的周围工作。”曾家辉也说道。 马部长听言，点点头，开口说道，“冠青同志，家辉同志，你们二位的能力非常强，这个我是十分清楚的，我相信，在你们二位的协作领导下，西山一定会一日更比一日强的。” 说到了这里，马部长再次转目看向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家辉啊，你可是我的老部下哦，我可是很看好你的，你可一定要好好做好工作，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若是在工作中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只管开口，我能帮你一定会帮你，绝不会看着不管的。” 曾家辉忙说道，“谢谢老领导。” “好的，我可是会看你表现的饿。”马部长笑呵呵的说道。 言罢，马部长就端起了茶杯来，喝了一口茶水，这才继续说道，“还有，我现在跟大家透露一个消息，为了加大各地方的交流，中央决定要交换一下干部，这样不但能提高干部的工作和适应能力，也能加强各地方的发展。” “所以，在节后会进行干部交流工作，我是中组部部长，自然是会配合中央工作的，穆书记，你可一定要支持中组部和中央工作哦。” 穆冠青听言，心中狂喜不已，他早就想要这样干了，但在常委会上却是没得到支持。 这一次，马部长说出了这样的话来，那跟他说的力度就大为不同了。 这对于穆冠青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好机会。 不过，穆冠青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马部长，我一定支持您的工作。” 一旁坐着的华春来和于光豪两个人听了这话，心里面却是有了其他想法，他们两个人都是人精，自然知道马部长此行绝对不只是考察工作而来的，而是另有目的。 把话说明白点，这位马部长就是来给某个人撑腰来了。 这个人自然就是新来的省长曾家辉了，而不会是穆冠青，若是穆冠青有这样的能量，他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思及到了此处，于光豪和华春来两个人就快速的对望了一眼，然后同时看向了曾家辉，眼中分明多了几分复杂来。 他们自然是不敢轻看曾家辉的，但他们还是低估了曾家辉的能量。 看来，有些事情已经在悄悄的发生变化了，而这个变化却是他们不能掌控的。 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大家吃过了中午饭，而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大了起来。若是大雨持续下的话，那下午的考察工作只怕是要取消了。 穆冠青基于这样的考虑，就跟马部长商议了一下，商议的结果就是下午在会议室召开工作会议。 政协主席张启明回到了办公室里面，他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想着事情。 第1931章 张启明的选择 他是政协主席，平常的工作不是很忙，但他还是省委常委，并且还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这让张启明的自我感觉一直都是很良好的。 但在听了马部长的一番话之后，张启明就彻底清醒了，他知道，西山以后的局面是一定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的，想要维持现在的局面，根本就不可能。 张启明能够看得出来，曾家辉同马部长的关系非同寻常。 这已经让张启明很是震动了，但从马部长的话中不难听出，站在曾家辉身后的那个人却是汤副总理。 马部长在讲话中说让他们一定要团结，这样才能把工作做好。省政府的一把手是曾家辉，省委的一把手是穆冠青，他们两个人团结在一起，这才叫团结。 从这简单的几句话中，不难听出，上级领导对西山还是非常关注的，曾家辉来西山，是带着使命来的。 在曾家辉的身后站着中组部马部长，还有汤副总理，曾家辉的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的。 而他在这场争斗中，又会如何呢？ 这些年一路走来，张启明可谓是一路畅通，这跟他本人的性情是有着很大关系的，他这个人的对权力的欲望不是很强，这才让他能一步步的走到今天。 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于光豪是个很强势的人，在西山，他也是非常狂妄的，这让张启明就觉得很不舒服了，他对这个人也是很反感的。 不过，张启明却还是没有站在穆冠青那边，这其中当然也有穆冠青的原因。 在张启明的眼中，穆冠青就是一个老狐狸，他是有野心的，但能力有限，若是跟穆冠青合作，张启明相信，穆冠青一旦成了气候，就会一脚把他给踢开开的，他可不愿意做别人手中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话说回来了，就算是穆冠青不能成气候，那他也会被当做挡箭牌。 现在，局面有了变化，曾家辉来了西山，这样的局面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 就在昨天，曾家辉同华春来发生了正面冲突，张启明是知道的，现在，这个冲突还没什么最后结果呢，但从目前的情况上，却是不难看出，华春来已经落入到了下风中。 中组部马部长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西山，这分明就是来给曾家辉撑腰的，并且还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节后一定会做人员交流的。 马部长这分明就是在告诉于光豪和华春来等人，若是还不知道进退，那等着他们的就是被交流出去。 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张启明分析，现在很有可能出现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就是，于光豪和华春来等人很有可能会狠狠地打压曾家辉，让曾家辉在西山寸步难行。 再有就是，这种争斗会变得更为隐秘，在暗中争斗。 分析了一番之后，张启明觉得最有可能的是第二种情况的发生，大家都是人精，自然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在平常，于光豪和华春来是很张狂的，但他们两个人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清局面，他们应该十分清楚的知道，跟曾家辉硬碰硬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曾家辉可不是一个软柿子，随便他们拿捏。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张启明说道。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脸色难看的朱继山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他脸色难看，张启明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说道，“继山，坐吧。” 朱继山坐了下来，也不说话，脸色难看至极。 张启明继续说道，“继山，你怎么看马部长的讲话？” 就在刚才，马部长找了朱继山单独谈话，在谈话中，马部长并没有直接说什么，但朱继山却能听得出来，马部长对他的工作是很不满的，这个不满甚至都没做任何掩饰。 朱继山沉沉的说了一句，“我觉得我被交流出去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张启明挑了挑眉梢，忙问道，“何出此言啊？” “马部长很明确的说他对我的工作很不满意，他觉得西山的组织部工作做的很不好，我更需要同其他省的同志好好的学习学习。”朱继山耷拉着脑袋，闷闷的说道。 听了这话，张启明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若是朱继山真的被交流出去了，那他在常委会上就没什么发言权了，这个局面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张启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略作沉吟，这才说道，“继山啊，事有起因啊。” 听了张启明的话，朱继山的心中就是一动，他知道，他若是不想被交流出去，就只能去找曾家辉。 马部长之所以对他的工作不认同，并且直接表达了不满，这其中的原因朱继山十分清楚，那就是因为曾家辉的秘书邓明睿的工作没得到安排。 从这不难看出，曾家辉可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招惹到了曾家辉，可没他什么好处。 朱继山十分清楚的知道，曾家辉是非常强势的，也是有底牌的。 中组部可是要害部门，有马部长在背后给曾家辉撑腰，曾家辉就决不能招惹，给他的秘书安排工作，这其实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就算是如此，曾家辉也报复了他。 华春来同曾家辉有了正面冲突，华春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就不难猜测了。 若是他也被交流出去了，那张启明就不会有什么话语权了。 现在，曾家辉只是打出了第一张牌，西山的局面就发生了改变，从这不难看出，西山未来的情况会如何。 朱继山略微沉吟了一下，试探道，“张主席，您看……” “曾家辉这才打出了第一张牌，他的实力和杀伤力是不容小觑的，接下来，他还会出什么牌，没人知道。但从眼前的情况上不难看出，现在的情形只是暂时的，马部长此行也不过就是曾家辉的第一个大动作而已。” “你应该明白，现在曾家辉要的是什么，他要的是有人跟他站在一处，只要能跟他站在一处，你就不会被交流出去。”张启明索性把话说了个明白。 第1932章 各打算盘 听了张启明的话，朱继山不禁有些错愕，他怎么都没想到，张启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张启明从来都是不与人合作的，这一次，又是什么令他改变了素来的风格呢。 张启明见朱继山一脸的错愕，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的苍凉，他说道，“曾家辉来了西山，西山的这趟水已经浑了，马部长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来西山考察，这释放出来的信号还不明显吗？” “还有，马部长在谈话中也点拨了一下，很显然，在曾家辉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汤副总理，我们若是还是如此，不团结在曾家辉的周围，那上面一定会有大动作的。” “再有就是，西山的黑恶势力，这个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了，已经到了非办不可的地步了，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年后，西山就一定会开展打击黑恶势力的大行动。” “从种种情况上，不难分析出来，有些人是一定要被拉下马的，若是我们非得要站队的话，自然是要站在曾家辉那边了，这也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情况朱继山自然也能看得清楚明白，他也知道穆冠青这个人是个老狐狸，卸磨杀驴的事情，他是绝对能做得出来的。 而于光豪此人，虽然不会做出卸磨杀驴的事情来，但这个人的身上却是有些问题。 朱继山知道，张启明说的没错，同曾家辉合作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了这里，朱继山就说道，“张主席，我明白了。” “你去吧。”张启明幽幽的说道。 说完了这句话，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道，“你跟老何也说一下吧。” 朱继山点了点头，然后站起了身来，走出了张启明的办公室。 说实话，张启明的这番话带给他的震动还是非常大的，也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了。 而此刻，于光豪和华春来等人也在办公室里面商量对策。 他们十分清楚的知道，马部长说的干部交流绝不是空穴来风，而是马上快要成真的事情。 无疑，他们所受的打击将会是非常巨大的。 一惯嚣张跋扈的华春来在此刻，脸上也露出了慌乱的神色来，他说道，“于书记，我们不能再任由着这个小子嚣张了，他这一招可是够狠的了。” 华春来能坐到今天的位置，靠的是老省长的提携，现在，老省长已经退了，人脉关系是还在，但是力度却是大不如前了。 就算老省长想要帮他，只怕也使不上多少力气。 再有就是，不管他们的人脉关系如何强，但跟在职的中组部部长相比，还是差的太多了。 而这个原因，也是华春来没能成为西山省省长的根本原因。 于光豪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眉头紧皱，却是一个字都没说。他知道，曾家辉的这一招可是釜底抽薪，他若是真的被交流出去了，这虽不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但对他的以后发展，却是没有半分好处的。 想要在一个新的地方能立足，能够有自己的一班人马，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有就是，在西山，还有很多东西是于光豪不想舍弃的。 过了好一会儿，于光豪这才说道，“你不用如此黄欢，事情还没糟糕到那个程度，你现在要做的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应该怎么做，我清楚。” 华春来听言，就只能点了点头。 …… 此刻，曾家辉正在马部长的房间里面。 曾家辉亲手给马部长泡了一杯洞庭春，他把茶递到了马部长手中，笑呵呵的说道，“马部长，您真是及时雨啊，谢谢您了。” 马部长看了曾家辉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家辉，你的非常有能力的，上层领导十分清楚。你知道的，西山的情况非常的复杂，可以说是一团混乱，这个是急需调整的，这一次，你可一定要把握好机会，让西山的工作能步入到正轨中。” “马部长，您的指示我记下了，这一次的干部交流对我而言，的确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我相信我也能把握住这次机会。”曾家辉一脸肃然的说道。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狡黠一笑，然后问道，“马部长，您能透露一下，这一次是几个交流名额啊？” 马部长微微一笑，他没回答曾家辉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道，“你要几个名额？” 曾家辉略微沉吟了一下，对马部长说道，“二个。” 马部长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却是没多说什么。 曾家辉做事是非常有分寸的，这个要求不高，分寸拿捏的刚刚好，也正和马部长的心思。 说白了，若是需要交流的干部太多，也会令马部长为难的。 曾家辉看着对面坐着的马部长，笑着说道，“调整的人，我能做决定吗？” 马部长一听，顿时就笑了，开口说道，“你是要把于光豪和华春来给交流出去吧？” “他们两个人站在了一处，这对于省委省政府开展工作是有一定的掣肘的。”曾家辉开口说道。 马部长皱了皱眉，开口说道，“这个我就不能保证了，把华春来给交流出去，这个问题不大，但想要动于光豪，却是没那么容易了。” 曾家辉点点头，他知道，马部长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证明于光豪的背景不简单，他说道，“谢谢马部长了。” 马部长笑笑，对曾家辉说道，“上面的人很看重你，这次机会对你来说，可是个大好机会啊，你可不要错失良机。” “刘辉现在怎么样了？”曾家辉问道。 “他现在的芒城的市委副书记。”马部长挑了挑眉梢，看了一眼曾家辉。 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边的同安有个市委书记的空缺，我觉得刘辉挺合适的。” 他之所以会这样说，一个是为了感谢马部长，除了这个之外，曾家辉还另有盘算。 曾家辉知道，马部长之所以会支持他，是跟之前的来往有些关系的，但最重要的原因，还在因为在他的身后站着汤副总理。 第1933章 初见成效 其实，也可以这样说，马部长帮忙他，也是因为上面给了压力，并不是他本人就想帮他。 现在，他把刘辉给拉过来，那情况就大为不同了。 刘辉想往上走，就要借助他的力量，曾家辉就等于是把刘辉捆绑在了他的身边了。 换言之，这也可以说成是利益交换或者是捆绑。 马部长是个聪明人，曾家辉是什么用意，他自然能猜得明白，但若是刘辉真的能做同安的市委书记，那对于刘辉未来的发展来说，绝对是大大的跨越了一步。 只要曾家辉能在西山站得稳，刘辉就能进入省委常委，那这一步可是迈的够大的了。 马部长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好，等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想不想来西山。” “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先出去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 马部长点了点头。 曾家辉站起了身来，走出了马部长的房间。 出了房间之后，曾家辉的唇角就微微的扬了起来，人也放松了下来。 曾家辉知道，年后交流干部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西山，而这段时间，就会相对平静了，他也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和机会，好好的调整一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三天时间就过去了，马部长的考察也结束了，送走了马部长之后，曾家辉就到了穆冠青的办公室，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就把于光豪给叫到了办公室里面来。 穆冠青委婉的点了一下于光豪，说马部长对同安市市委书记一职很看重，这就需要他们来做个顺水人情了。 于光豪是个聪明人，自然也知道，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了，他只能点头同意了。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三个人的意见统一了，曾家辉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曾家辉笑眯眯的看着于光豪，然后又看了一眼穆冠青，开口说道，“今天，我们三个都在，也碰碰其他事情如何啊？” 说到了这里，曾家辉就拿出了二份文件来，一份递给了穆冠青，一份递给了于光豪，然后继续说道，“马部长来西山考察，在考察期间，对西山的工作提出了很多非常有建设性的建议，令我受益匪浅，同时，马部长也转达了汤副总理的建议，所以，我就想要调整一下省政府的分工。” 穆冠青看了看曾家辉递过来的调整意见，在心里暗暗道，“这个曾家辉果真不是寻常之辈啊。” 他对此，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 而且，曾家辉的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穆冠青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开口说道，“你是省政府的一把手，这件事你做主好了，我不插手。” 于光豪淡淡的看了一眼曾家辉，开口说道，“穆书记都不插手此事了，那我就更不能参与其中了，但有一件事，我还是要说的，就是有人对曾省长此举是很有意见的，我觉得还是把这件事拿到常委上讨论一下的好。” “于书记说的没错，这个的确是要争取同志们的意见的，我同意。”曾家辉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句。 于光豪听言，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来，心里面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来。 突然，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感觉就把他给包裹在了其中，他发现，他每走一步，似乎都在曾家辉的算计之中。 等于光豪出了穆冠青的办公室之后，穆冠青便看向了曾家辉，笑呵呵的说道，“曾省长，你真是高啊。” “哪里啊，穆书记，您此言差矣，汤副总理有明确的指示，那就是要我们团结，我们自然是要按照汤副总理的指示做事的。”曾家辉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穆冠青哈哈一笑，开口说道，“曾省长，你说的对，说得对啊。” …… 等曾家辉回到了办公室之后，邓明睿就说道，“领导，我已经办好了手续了。” “嗯，好。”曾家辉点点头，对邓明睿笑了笑。 就在这个时候，曾家辉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曾家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见是组织部那边打过来的电话，他不觉得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来。 看来，组织部部长朱继山已经有所动作了，这个动作对于曾家辉来说，倒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曾家辉接起了电话来，朱继山的声音就从听筒的另一端传了过来，“曾省长，您好啊，我是朱继山。” “哦，是朱部长啊，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曾家辉明知故问道。 朱继山忙说道，“曾省长，我这里先给您道个歉，几天前，邓明睿来组织部办理手续，组织部这边的人把他的事情给搞错了，实在是对不住，我刚刚已经狠狠地批了他们一顿了。” “哦，原来如此啊，小邓已经跟我说了，他的手续办好了，朱部长，麻烦你了。”曾家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听曾家辉的语气中没带什么怒意，朱继山的心这才稍微放下了一些，他接着说道，“曾省长，我想请您吃个饭，我还请了纪委何书记和政协张主席，不知道您肯不肯赏个脸啊。” “这话说到了哪里去了，朱部长邀请，我怎能拒绝呢。”曾家辉笑着答应了下来。 他知道，张启明等人已经有了动作了。 看来，马部长的确是不虚此行啊。 朱继山见曾家辉答应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来，他急忙把地点和时间告诉给了曾家辉，然后又跟曾家辉闲谈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行事是有他的风格的，他主抓的就是纪委，公安还有组织部这三大部门。 现在，朱继山主动请他吃饭，曾家辉十分清楚的知道，这顿饭应该就是张启明安排的。 若是他们真的能达成一致，那对于曾家辉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其实，按照曾家辉一惯的作风，是会拉拢政法委书记苏丹陈的，但从之前发生的事情来看，这个苏丹陈的问题不小。 所以，曾家辉并不打算拉拢苏丹陈。 第1934章 狗急跳墙 曾家辉和李萧阳刚刚离开办公室，这消息就马山传入了于光豪的耳朵里。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若是真让曾家辉将张启明、朱继山那些人拉拢到身边，那距离曾家辉掌控整个西山省的日子就不远了。 于光豪绝不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 就在曾家辉去见朱继山的时候，于光豪也将华春来、刘卓成两人约到了一起。 此二人的脸色也是十分阴沉，显然都在焦虑，自己会被曾家辉给交流出去。 尤其是常务副省长华春来，自曾家辉来西山省任职时，他就没有给曾家辉任何好脸色，现在他是尤为担心这件事情的。 “华省长，刘副省长，这是别人刚送我的信阳毛尖，你尝尝味道如何？” 于光豪说着，就给二人各自倒了茶水。 看着于光豪如此气定神闲的样子，华春来哪里还有心思喝什么茶啊，不由着急说道：“老于啊，你约我们过来见面，总不能是为了喝茶的？” 刘卓成也是紧皱眉头：“是啊，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于书记你怎么还能这样淡定呢。” 于光豪却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事情就算再着急，也不耽误咱们喝杯茶啊。” 华春来察觉到于光豪今日举动有些反常，他不可能真的对曾家辉的行动毫无察觉。 “难道于书记是已经想到了办法？” 于光豪这才笑了起来：“两位不就是担心各自都被曾家辉给交流出去吗，其实之前曾家辉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可仔细想了想之后，却觉得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这下子倒是让华春来和刘卓成有些不明白了。 “机会？于书记，你就不能把事情说清楚一点吗？”刘卓成是个急性子，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是的！其实二位也清楚现在的情况，那曾家辉来了个釜底抽薪，让我们三人都有被交流出去的危险，但与我们相比，其实还有人比我们更加危险！” 听到这话，华春来也仔细想了想：“你是说朱继山？” 于光豪点头：“没错！因为邓明睿的事情，朱继山也算是把曾家辉给得罪了，若是要杀鸡儆猴的话，曾家辉的确很合适拿他来示威！而就在刚才，我已经打听到了，那朱继山私下约了曾家辉见面，你们猜那朱继山到底想做什么。” “这还用猜吗，朱继山那些人多半是扛不住压力，要投靠到曾家辉身边了，这样才能保住他们想现在的位子。” 刘卓成瞪大眼睛，担忧的说道：“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动作快些，投向曾家辉那边会比较好呢？” 华春来没接话，而是紧皱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于光豪眯了眯眼睛，眸中的寒光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空气好像瞬间凝固了一样，这让刘卓成也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刘副省长！你想投靠到曾家辉那边吗？”于光豪定定地看着刘卓成。 迫人的目光盯得他，这让刘卓成身子微微一颤。 纵然刘卓成已经在官场上也混迹了这么多年，可在和于光豪对视时，还是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我就是胡乱说说的，也没有别的意思。” 于光豪这才露出笑意来：“刘副省长，希望你记住！饭可以乱吃，有些话却不能乱说，尤其是现在的情况，别忘了咱们都是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谁要是掉水里，就只能等着一起被淹死！” 这话语当中带着的威胁不言自明。 刘卓成这才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结果热腾腾的茶水烫的他嘴皮子疼。 这时，华春来才忍不住问道：“于书记，你也别卖关子了，刚才你说的机会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光豪脸上流露出冷笑来：“那曾家辉不就是想要搅浑西山省这摊浑水吗，既然如此我们可以一不做二不休让西山省的局面变得更加混乱！” 说着，他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 半个钟头后，曾家辉带着李萧阳来到汇贤雅居，这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酒楼。 可是当二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酒楼里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位漂亮的服务人员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请问是曾先生吗？”看到曾家辉微微点头后，那女服务员才忙说道：“朱部长已经在楼上等您了，请您跟我来。” 说着，那女服务员就往楼上走去。 曾家辉正要上前，可是却忽然被身边的李萧阳拽住了胳臂。 曾家辉一怔，疑惑地看向了他。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曾家辉脸色也变了变：“怎么呢？你发现了什么？” 李萧阳却摇了摇头：“没发现什么，但我就是有一种很奇怪的直觉。” 曾家辉还从来没见过李萧阳如此紧张，不过曾家辉却微微一笑，他毫不在意的说道：“就算有危险也没事，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吗。” 说着，曾家辉便朝着楼上走去，他还真不相信，区区一个朱继山还能把他怎么样吗？ 二人这才随那女服务员一起上楼。 来到包间，朱继山、何望海还有张启明他们三人早已等候在这里了。 一见到曾家辉回来了，他们三人就一起起身相迎。 “没想到张主席跟何书记也在这里啊，我说朱部长怎么会把这地方给包场了，只是不知道三位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是有何用意呢？。”曾家辉坐下后就开启了玩笑。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三人会一起到这里来见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几人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张启明开口说道：“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只是听到马部长一番话后，就给我们一种幡然醒悟的感觉！” “这几年西山省的经济之所以上不去，那就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团结，经过深刻的反省之后，我们都希望能跟随在曾省长身边，为西山省的建设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说了这么多，张启明其实就是想要向曾家辉表达衷心。 只是这话却让旁边的李萧阳有些恶心，毕竟这张启明可是堂堂的政协主席，如此给曾家辉拍着马屁，实在有些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张启明的一番话倒是让曾家辉挺受用的，他心里清楚，这张启明能在穆冠青与于光豪之间周旋，而不落入下风，自然是有着自己的一套手段的。 第1935章 麻烦上身 现在好了，张启明这样堂而皇之的来投靠自己，曾家辉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虽然在来见他们之前，李萧阳曾说过他有不好的预感。 可直到吃完饭也没发生任何的事情发生，这也让曾家辉的心里放松了警惕。 当他们酒足饭饱，走出酒楼时，李萧阳这才发现了不妥之处。 “曾哥，咱们的车让人给放气了，估计开不了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微微一愣，心中疑惑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居然会把车胎的气给放了。 一边的朱继山听到这话，立马献殷勤说道：“要不然我送二位回去吧，反正也顺路。” 看曾家辉还在犹豫，张启明也凑上来说道：“要是曾省长不放心的话，待会我可以让人把您的车送回去。” 看他们都很诚挚的模样，曾家辉也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上了车之后，朱继山便带着曾家辉与李萧阳一起回到了省委大院。 这一夜的功夫看似风平浪静，可是一桩巨大的阴谋已经在酝酿中了。 次日，当曾家辉醒来之后，就如往常一样展开一天的工作。 只是当他刚刚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此人正是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长的苏丹陈。 “苏书记快请坐，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呢？” 曾家辉说着就想要让苏丹陈先坐下来再说，可是苏丹陈却一脸正经模样，这让曾家辉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看苏丹陈也没坐下的意思，曾家辉就皱了皱眉头：“既然苏书记也不想坐，那就直说来意吧。” 苏丹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来这里只是想要问问曾省长，昨天晚上的时候您去了什么地方。” 曾家辉不由愣住，心中揣测着苏丹陈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去什么地方，应该也用不着你来过问吧。”曾家辉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来。 苏丹陈也知道，自己这么问实在有些冒失了，可昨天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身为省公安厅厅长，就算难做也得去做才行啊。 苏丹陈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说道：“曾省长，这一次我是为了工作来的，你可能有所不知，就在昨天凌晨左右，在西河大街发生了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事故造成了一人当场死亡！而根据路面监控看到的情况，肇事逃逸的是一辆奔驰商务。” 听到‘奔驰商务’这四个字的时候，曾家辉心中就咯噔一跳，自己这次开的不就是一辆奔驰商务吗？ 这次，苏丹陈又一大早的来找自己，难道是自己的车出了什么问题吗？ “你们查到那辆奔驰商务的车牌号吗？” 苏丹陈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他先是重重的点头，然后就说出了一个车牌号来。 曾家辉瞪大了眼睛，因为苏丹陈所说的车牌号正是自己那辆奔驰商务的车牌号啊。 曾家辉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他察觉到自己好像掉入到某人设下的陷阱当中了。 稍加思索之后，便立刻让邓明睿将李萧阳给叫了过来。 “萧阳，你快去看看，咱们那辆奔驰商务是不是还停在省委大院那边？” 李萧阳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听到曾家辉吩咐之后，立马就赶去查看情况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脸上却浮现出了怪异之色来。 曾家辉看到他这幅样子，就迫不及待的问着：“怎么样？” “那辆车的确还停在省委大院那边，只是……”说到这里，李萧阳语气显得有些吞吐。 他是不是的看向旁边的苏丹陈，似乎有话却不愿意在此时说出来。 曾家辉立刻皱了皱眉头：“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不必有什么隐晦的。” 李萧阳这才说道：“那辆车好像发生了车祸，前面的保险杠都撞得变形了，而且……而且车身好像还有血迹。” 听到这话，曾家辉当即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在栽赃自己啊。 而旁边的苏丹陈也是紧皱眉头，这可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情况。 毕竟事情牵扯到了曾家辉。 他脸上也露出了迟疑之色来，最后无奈的看向曾家辉：“曾省长，你觉得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比较好呢。” 他这么一问，就是想要看看曾家辉自己是个什么态度，毕竟事情已经牵扯到了他的头上。 曾家辉立刻就皱起眉来：“你身为省公安厅的厅长，这种事情怎么来问我呢，昨天晚上我是开着车出去了，只是回来的时候，我的车就出了一些问题，是朱继山送我回来的，当时张启明和刘卓成也在场，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听到这话，苏丹陈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只要肇事的不是曾家辉，那情况就好办了。 又是稍微犹豫了一下，苏丹陈才客客气气的说道：“如此看来的话，事情应该是与曾省长无关才对，既然如此的话，待会我就让人来给曾省长录口供，不知道省长有没有这个时间呢。” 曾家辉微微点头，就让苏丹陈随时派人来就可以了。 等苏丹陈离开办公室后，曾家辉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萧阳，你觉得这件事情是谁在背后捣鬼？” 李萧阳紧皱着眉头：“我记得昨天张启明不是说过吗，他会帮咱们把车开回来的，难道昨天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看来李萧阳是在怀疑这件事情和张启明有关系。 “这件事情或许是他做的，但也或许不是。”曾家辉嘴里嘟囔着。 李萧阳立刻问道：“曾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如果你怀疑谁的话，我可以替你去查！” 曾家辉却苦笑了一声：“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张启明的身上的确是疑点最大的一人，但是这栽赃陷害的手段实在太粗糙了，所以让我反而觉得这事情不是他做的。” 李萧阳也不由皱了皱眉头：“那你的意思是……” “看来是我最近做的一些事情惹到了某些人不高兴，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狗急跳墙，使出这种手段来了，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但他接下来一定还有其他的动作。” 正在这时候，办公室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崔百泉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曾家辉问了一声。 崔百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说道：“省长，外面来了几个记者。” 第1936章 压力 “记者？他们来做什么？” 曾家辉还没说话，旁边的李萧阳就忍不住问了起来。 “我问过了，那些记者说是为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起车祸来的，我也不明白这些记者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曾省长怎么会和什么车祸有关系呢。” 崔百泉紧皱着眉头，眼睛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曾家辉的神色，显然也在观察曾家辉对这件事情是个什么态度。 曾家辉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却哈哈笑了起来。 看到曾家辉如同失心疯一般的大笑，等他渐渐收敛了笑容后，才不换不急的冲着崔百泉说道：“你去告诉那些记者，我正忙着，没空见他们。” 崔百泉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后就离开了。 只是崔百泉刚一走，李萧阳就坐不住了，他急忙说道：“曾哥，你真的不去见见那些记者们吗？他们能找到这里来，就说明这些记者也知道了肇事的是咱们那辆车，如果不跟这些记者说清楚的话，他们难免就会在接下来的报道中胡说八道啊。” 曾家辉只是看了李萧阳一样：“萧阳，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啊？看出来什么？” “这些记者根本就是有人早就做了安排才会过来了，他们本意就是为了落井下石！不管我见不见这些记者，他们还是会肆意的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目的就是利用舆论的力量，将我从西山省给赶走！” 曾家辉知道自己这次是遇到了大麻烦，可越是在这种时候，他整个人就显得越发冷静。 “只是现在敌暗我明，咱们还处于被动当中，从现在的形式上来说，只要苏丹陈能够将整件事情调查清楚，那自然是可以还我清白的，可是……” 说到这里，曾家辉才眯了眯眸子。 都不需要曾家辉言明，李萧阳就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躲藏在暗中，陷害曾家辉的人哪里会让苏丹陈顺利的调查这件事情呢，对方一定还有后续动作阻碍苏丹陈的调查。 “昨天的感觉果然没有错，如果咱们不去和那几个人吃饭，那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李萧阳实在埋怨自己，若是自己昨天再谨慎一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看着李萧阳自责的模样，反倒是曾家辉过去安慰道：“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主要是这次干部外出交流的事情，让一些人彻底坐不住了，他们才会使出这种手段来的，就算咱们能避开昨天的饭局，但被有心人在暗中算计，总会中其他圈套的，不是吗？” 李萧阳也叹了口气，可他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也和干部外出交流的事情有关？” 曾家辉点头，到现在为止，曾家辉手里还揣着这张牌没有打出去呢。 还有很多干部都在盯着他手里的这张牌，他们都担心自己被交流出去。 心中如此一想，曾家辉便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于光豪在背后做的，毕竟在自己没来西山省之前。 这家伙就是西山省的土霸王，根本没人敢得罪他。 可自从马部长来过西山后，于光豪也是最危险的几个干部之一。 “萧阳，你去替我查一下，在昨天我们去见张启明他们的时候，于光豪那边有什么动作。” 李萧阳应了一声，随即也出去了。 不到半个钟头的功夫，李萧阳这边就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果然，就在昨天曾家辉去见张启明他们的时候，于光豪也约见了华春来和刘卓成两人。 这三人聚在一起，似乎是开了一个闭门会议，根本没人知道他们见面后都谈论了一些什么。 不过曾家辉却有理由怀疑，他们三人见面后，就在谋划着要如何将自己从西山省给赶出去。 而就在李萧阳跟曾家辉说明情况的时候，外面却又出事了，崔百泉再次急急忙忙的敲响了曾家辉办公室的房门。 曾家辉还在为眼前发生的事情头疼不已呢，崔百泉喘着粗气说道：“曾省长，又出事情了！” “又怎么呢？”曾家辉紧紧皱着眉头。 “昨天车祸不是有人给撞死了吗，也不知道那些死者家属从哪里听说的，他们说是……” 说到这里，崔百泉却犹豫了起来。 “你直接说！”曾家辉轻喝了一声。 崔百泉这才继续说道：“他们说是您开车撞人后逃逸了，现在正在外面闹呢，非要您给他们一个交代才行。” “什么！”曾家辉这次是彻底生气了，因为这里可是省政府办公室啊，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这里闹事，这不是来解决问题的，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而已。 而且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正是幕后真凶所乐于见到的情况。 曾家辉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正变得很不利。 稍微犹豫了一下，曾家辉这才问道：“你知道死者到底是什么人吗？” 崔百泉马上回答：“知道，死者名叫陈启航。” “陈启航？”曾家辉微微蹙眉，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 “曾哥，陈启航是陈启辉的弟弟，就是同安那个陈启辉！”经过身边的李萧阳如此一提醒，曾家辉也想起来了。 “死者居然是他？”曾家辉也大感意外，他没想到曾今在同安市风光无限的兄弟两人居然会先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看来这件事情很不简单啊！”曾家辉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稍微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冲着崔百泉说道：“你去告诉陈启航的家人，这件事情与我无关，如果他们还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让他们找个人来参与警方一起调查这件事情！这样一来他们应该也不会觉得我在徇私吧。” 曾家辉说着，不由叹了口气。 现在，整个省政府部门好像都蒙上了一层阴云一般，大家都已经听说了车祸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情和曾家辉有联系的缘故，大家都在猜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更有甚者则在猜测，曾家辉还能在省长这个位置上坐多久，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件事情仅仅只是个开头而已。 第1937章 逼宫 经过了一天的调查，苏丹陈那边也总算是有了一些进展。 经过他调取监控后发现，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张启明就让人先将曾家辉的车送去修车行，想要将他的车子好好检查一番。 当时张启明也是出于好心才会这样做的。 毕竟曾家辉的车子被人无故的给放了气，谁能保证没人在车上做什么其他手脚呢。 可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今天来凌晨2点左右，有一群人冲进了那家修车行，强行将曾家辉的车给开走了。 从路面监控中，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谁开走了曾家辉的车。 而那辆奔驰商务最后来到了西河大街，在那里将一个人撞倒之后，车子就扬长而去了。 直到今天早上四点左右，那些偷车的家伙才将奔驰商务给送到了省委大院。 直到今天上午，曾家辉下楼的时候，只是瞧见奔驰商务被送了回来，根本就没察觉到这车本身就出了问题，然后就步行到办公楼这边工作了。 听苏丹陈说完大概的情况后，一边的李萧阳忍不住质问起来：“那省委大院应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吧？” 李萧阳想的是，既然对方还能把车开进省委大院，那值守在省委大院的那些人肯定是见过这辆车的。 说到这里，苏丹陈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来：“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情况，省委大院那片地方从修建到现在也已经有五六十年的历史了，地下的排水渠道本来就有些问题，时不时的就会有工程队去做检修，据说昨天在那边值守的人说，昨天是有人拿着工程队的批条进入省委大院，当时值守人员对此也没怎么怀疑，估计……” 说到这里，苏丹陈又看了看眼前的曾家辉。 曾家辉只是一脸阴沉的样子，他也没怎么吭声。 直到苏丹陈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曾家辉这才说道：“毕竟这件事情都牵扯到人命了，难道你们就没办法查出来那些偷车的是什么人吗？” 这时候，李萧阳也补充道：“省委大院的监控，还有修车行那边的监控，你们都检查过了吗？” 其实，这些情况不用李萧阳特别说明，苏丹陈在来之前就已经让人去调查过了。 “都查过了，在那群人去修车行抢车的时候，那边的监控就被人给蓄意破坏了，所以什么线索都没有，而省委大院里的监控也没拍到开车那人的模样，现在我们只能从曾省长的那辆车开始入手了，说不定车上还会留有什么线索。” 曾家辉微微点头，也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因为自己疏忽大意引起的，如果昨天自己就将车开回省委大院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曾家辉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候，门口那边传来了敲门声。 都不用曾家辉特意招呼，门口的人就自己走了进来。 是穆冠青、华春来还有于光豪三人。 看他们一起过来了，曾家辉心中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坐下来后，曾家辉才开口问道：“你们应该也是听说了车祸的事情才过来找我的吧。” 华春来只是微微点头：“是啊，现在下面的同志都听说了这件事情，现在外面都是人心惶惶的，就是担心省长您受到这件事情的负面影响，这可不利于展开工作啊。” 华春来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曾家辉就问道：“那你们的意思是？” 华春来也没拐弯抹角，这才说道：“我已经和穆冠青以及其他几位同志都商量过了，为了不影响省政府的正常运作，我们可以临时组建一个工作小组来分担省长您的工作，而小组的组长就可以由穆冠青同志来担任，他是省委书记，我们都相信他可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主持大局，这样一来，省长你也可以先处理眼前的麻烦，至于其他的事物也不需要再考虑了。” 听到华春来这样一说，曾家辉不由皱起眉来，原来他们三人走到一起，是为了逼自己放出权利来的。 他的目光朝着旁边的穆冠青看了过去，穆冠青也只是笑了笑也没说话。 虽然在此之前，他和穆冠青算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可从眼下的情况来看，穆冠青算是彻底的背叛了自己。 “你们说的这些情况也的确有些道理，不过呢……” 曾家辉考虑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话锋一转：“我也是因为受到上级的信任才会被调派到这里来的，总不能拍拍屁股就什么都不管了吧，要不然这样好了，等我将这情况向上级汇报之后，看看上级那边是不是有其他安排，如果没有其他安排的话，我倒是也不介意接下来将其他工作都交由你们来处理。” 曾家辉这是硬着头皮说出这番话的，如果现在就将手中权利放出去的话，恐怕就会变得覆水难收了。 “这……”华春来皱了皱眉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可这时候，旁边的于光豪却忽然开口了。 “好吧，既然曾省长要现将这件事情向上级汇报，那就这么办吧，我们也相信上级领导会做出妥善安排的。” 说完之后，他嘴角微微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来，哪怕曾家辉就站在面前，他也丝毫不避讳的模样。 …… 离开了曾家辉的办公室，于光豪这才冲着穆冠青微微一笑：“穆书记，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咱们这位新到任的省长野心比你我都大着呢，就现在这情况，他都不愿意放开手中的权利，若是等他完全掌控整个西山之后，还有我们这些人的立足之地吗？” 穆冠青也点头认同：“你说的不错啊，在这位新省长到任之前，我还以为上头只是派个人来镀金的，可后来才发现这人背后居然还有马部长和汤副总理替他撑腰，让这样的人留在西山压着我们，我们哪里还有什么出头之日啊！” 嘴上是如此说着，可穆冠青心中也清楚，现在的于光豪就是将自己给推出来，然后和曾家辉相互对抗，那于光豪没有推华春来上位，也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第1938章 各怀鬼胎 看上去是穆冠青被于光豪给利用了，可于光豪也在被他穆冠青利用。 只要有于光豪暗中给曾家辉下绊子，穆冠青就觉得自己未必就会在这场官场争斗中败下阵来。 若是曾家辉肯放下手中权利，而自己又能顺利成为工作小组的组长，那整个西山省的局势就会翻转过来，他穆冠青很有可能成为西山的实际掌权之人。 虽然做这些事情还伴随着一些风险，但在穆冠青看来，这些风险都是值得付出的。 “于书记，看曾省长眼下的样子，他恐怕不会轻易放下手中的权利，你接下来应该还有其他手段吧？” 听穆冠青这么一说，于光豪也没否认，只是舔着嘴唇笑了笑：“放心好了，我答应过你，不会跟你争西山省的头把交椅，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 虽然不知道于光豪还藏着什么后手，不过穆冠青也相信于光豪的手段。 ……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曾家辉的办公室，一边的邓明睿紧蹙眉头，他凑到曾家辉身边低声说道：“刚才我注意了他们几人的神情，在华春来说话的时候，那于光豪眼神很是古怪，我怀疑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他做的。” 曾家辉听到邓明睿如此说，不由笑了起来：“哦？连你也看出来于光豪的不对劲呢？” 邓明睿有些意外的问道：“难道曾省长也在怀疑他？” 曾家辉点点头说：“没错，我也是在几个小时之前才得知了车祸的事情，他们三人却能这么快就走到一起去，这动作难免也太快了一些，要知道在我来西山之前，穆冠青和华春来、于光豪这些人可算是竞争对手了。” 邓明睿叹息了一声：“现在他们开始联手对付我们，这不是让事情更加麻烦？” 可这时候，曾家辉却摇了摇头：“其实事情一点都不麻烦，那穆冠青以为自己依靠于光豪的帮忙，就能彻底的掌控西山，可实际上他也只是被于光豪给利用了而已，只要我放下手中的权利什么事情都不管，那事情就会回到我来西山之前的样子，还是华春来、于光豪这一系在西山独大而已。” 说到这里来，曾家辉忽然开口问道：“明睿，你觉得华春来和于光豪这两人谁的权利更大？” 邓明睿不由一愣：“从职务上来说，这华春来是常务副省长，权利自然要比身为省委副书记的于光豪要大一些的，不过你既然这样问了，想必答案也不会这样简单吧。” 曾家辉有些赞赏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经过和这些人几次交流以后，我发现这华春来只是在做一些表面功夫，而真正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人却是这个于光豪，在其他人对这两人的态度来看，显然大家更重视于光豪所说的话。” 这时候，曾家辉的脸色又变得阴沉了起来。 因为他还是无法想明白，为什么是于光豪。 他只是省委副书记而已，可在西山，他一个人话语权却远远地超过了省委书记穆冠青和常务副省华春来。 在于光豪的背后，肯定还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才对。 一想到这里，曾家辉就让李萧阳立刻去查一下于光豪的背景，这一次要查的更加深入一些才行。 李萧阳听命后就去查于光豪的背景去了，又是过了半刻钟的功夫，李萧阳才将资料送了回来。 看到于光豪的资料之后，曾家辉终于发现了一件让他都感觉到诧异的事情。 这于光豪居然是宋鹏举的堂弟。 看到这里的时候，曾家辉也深吸了一口气，想到当初对抗宋鹏举的时候也是耗费了他一番心神。 现在，宋鹏举被自己给绊倒了，却不曾想来到这西山后，又遇上了宋鹏举的堂弟于光豪。 虽然于光豪的职务比不上宋鹏举，可是这里是西山，天高皇帝远的，他却不敢小瞧了于光豪。 整整两天时间过去了，苏丹陈那边还在调查车祸的事情，可是正如同预料的那样，对于谁是凶手，始终是处于一种扑朔迷离的状况。 苏丹陈刚刚向曾家辉做了汇报，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当曾家辉接起电话后，立马就听出来电话那头是汤中和的声音。 “领导，你怎么打电话来了，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是不是我不主动打电话给你，你就打算把西山的事情瞒着我？” 从汤中和的声音听来，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曾家辉只能赔笑说道：“我哪里敢有事情瞒着您啊，只是西山这边的事情处理起来实在有些复杂，我自己还没弄清头绪呢，所以……” “好了！不要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在西山省主持工作吗？” 曾家辉深吸了一口气：“当然。” “那就好，其实我也听说了你在西山的工作进展的很不顺利，而且你还和什么命案牵扯上呢？” 听到汤中和的质问，曾家辉也不敢对事情有所隐瞒，这才情况都说了出来。 汤中和也叹了口气：“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一些，这样轻易就中了敌人所设下的圈套，你知不知道！就在昨天，已经有人把电话打到了纪委那边，现在中纪委正在开会讨论，要不要暂时将你停职！” 这汤中和本以为曾家辉听到这话以后，多少会紧张起来，可没想到曾家辉居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对方动作会这么快。” “怎么？你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汤中和很是意外的问着。 “这是当然，那些阴我的家伙一心想要将我赶出西山省，不过我就赖着这里不走，这种情况之下，他们自然就会动用更加粗暴的手段来逼我就范。” 汤中和稍稍松了一口气，既然曾家辉已经想到了这一层，汤中和也相信曾家辉一定想到了后招。 “既然如此，那咱们也不必拐弯抹角了，我可以去纪委那边打声招呼，让他们暂时不对你采取手段。”汤中和也知道，现在的曾家辉情况可是很危险的。 一旦他将手中的权利放出去，那整个西山也就天下大乱了。 可是曾家辉却很是认真的说道：“不必，我等了这几天，什么事情都没做，就是打算让纪委将我停职的！” “什么！？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汤中和愕然了。 曾家辉却用更加认真的语气说道：“我当然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如果没办法解决西山的事情，那从今往后，我的仕途也算是到此为止了。” 第1939章 访客不少 既然曾家辉已经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汤中和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心里有数就行。 只是过了半日，中纪委那边的通知就下来了。 因为曾家辉牵扯到一见人命案中，正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当中，不宜再参与政府部门安排的工作，故而让他暂离原有岗位，等待调查结束后再做安排。 而在曾家辉暂时离职以后，西山省政府将组建一个临时小组，小组以西山省原省委书记穆冠青为首，暂时接任省长的工作。 曾家辉才上任就被迫离开原来的岗位，也在很多人眼里都觉得他的上任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要说最着急的人却并非是曾家辉，在他离职之后，张启明、朱继山还有何望海他们三人算是难受的了。 朱继山也赶紧来到了张启明的办公室，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脸平静的坐在那里，朱继山就不由急了起来。 “张主席啊，都已经到这时候了，你怎么还能沉得住气呢。” 张启明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钢笔：“继山啊，到底怎么呢？” “还怎么呢？难道你没听说吗，咱们刚上任的那位曾省长已经被暂时离职了，现在咱们西山省的大权已经落在了穆冠青的手上。” 看到朱继山着急的样子，张启明还特意给他倒了一杯水，这才慢慢说道：“原来你是在为这件事情着急啊，其实你也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你说的倒好听，现在曾家辉已经不管事了，而派遣干部外出进行交流的人选还没有落实下来，要是咱们都被派出去了，过个一两个月，等咱们再回来，西山还能有咱们一席之地吗。” 朱继山也是将自己的担心给说了出来，随后他有压低了声音说：“而且你应该也听说了吧，这次穆冠青能成为临时小组的组长，也全是华春来和于光豪在背后支持他，他们都已经联合在一起了，这样一来西山还有谁能和他们对抗啊，而且现在干部交流的事情也是由他们负责，他们肯定会利用这件事情来排除异己的。” 这朱继山所说的话也有些道理，张启明点点头说：“你说的不错，可事情既然已经发展成眼下的样子，咱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朱继山一脸的不甘心：“难道咱们就只能在这里干等吗？” “没错，现在咱们只能等！”张启明说的很肯定。 朱继山紧皱眉头，不太理解的问道：“还等？” 张启明点头说道：“除了等，你觉得咱们还有别的办法吗，而且你也是了解穆冠青那人的，他做事情向来是不讲情面的，有这样的机会把握在手中，就算咱们去找他认个怂，他就会手下留情吗？” 经张启明这样一提醒，朱继山也紧皱起眉头来。 “其实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我们着急。” 张启明说了一句让朱继山有些不理解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启明故作神秘的一笑：“难道你觉得曾家辉能就这么简单的倒下去？” “可是他不是已经离职了吗，现在能有什么作为？” 张启明笑着说道：“你可不要忘了，曾家辉的背后可是马部长和汤副总理，有这两尊靠山在身后，他若想继续留在省长的位置上，难道还办不到吗？” 朱继山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眼睛微微发亮起来：“你的意思是，这个曾家辉是有意将让自己离开省长的职位？” 张启明笑着点点头：“没错，其实关于那场车祸的事情，咱们都心知肚明，曾省长和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关系，等事情查清楚之后，他一样有机会回到原来的岗位上，你说连他都不着急自己省长的职位被撤，咱们需要着急吗？” 朱继山一拍脑门，好像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你说的没错啊，曾家辉……不，只要曾省长一回来，那穆冠青和于光豪还算什么。” 说到这里，朱继山居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这张启明虽然在工作方面，能力显得很普通，但是琢磨人心的本事却不算差。 一开始的时候，在他知道曾家辉要离职的时候，也是很着急上火的。 可是他却注意到曾家辉在离职之后都没任何动静了，这实在太不寻常了，所以就让张启明开始琢磨这其中的道道。 二人在这里商量之后，就决定中午的时候也不去穆冠青那里探口风了，带着何望海，直奔着省委大院去了。 来到曾家辉住的地方之后，曾家辉正躺坐在那里和李萧阳对弈呢。 张启明和朱继山将果然放在了一边，然后就静静地看着他们下棋。 片刻功夫之后，曾家辉杀的李萧阳的棋子片甲不留，很快就取得了胜利。 放下手中的棋子后，曾家辉这才冲着二人一笑：“你们怎么都跑我这里来了，难道不知道现在我已经被离职了吗？” 朱继山呵呵笑着说：“曾省长，其实我们都知道车祸的事情根本与你没有关系，你只是一时不走运而已，不是迟早还会回来领导咱们吗。” 听到这话，曾家辉不由笑了起来：“哦，你们倒是比其他人要看的透彻，据我所知，在我离职之后，可是有很多人去见过穆冠青和华春来他们的，唯有你们没去找他们，倒是来了我这里。” 他们正聊着呢，结果大院的门又被人给推开了，只瞧见万大平、方清扬、谢东军和周青几个人也推推搡搡的到了门口。 他们到了这里之后，瞧见张启明他们也在，不由就有些发愣。 最后还是曾家辉冲他们招了招手：“既然都来了，那就进来吧。” 这万大平和方清扬也是曾家辉之前极力拉拢的对象，二人能在这时候来见自己，这让曾家辉也颇为满意。 倒是看见谢东军和周青也过来见自己了，这却让曾家辉显得有些意外。 因为在之前，他们也仅仅是在工作上有过一些交流而已，私下里却没什么机会接触过。 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曾家辉笑着过去主动和他们握了握手，这才说道：“没想到你们两人也过来看我了，你们这么多人，都是想要来安慰我的？” 曾家辉说着，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看到曾家辉还是满脸红润，几人见了倒是放松了不少。 第1940章 出门 谢东军这才开口说道：“其实，我之前是想要去穆书记那边看看的，可是无奈穆书记工作太忙了，就被万大平把我叫到了这里。” 谢东军皱了皱眉头，似乎也不情愿来曾家辉这里似得。 曾家辉也没想到谢东军是这样一个态度，他立刻看向了万大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大平笑笑说道：“曾省长，你也别见怪，老谢做事情就是一根筋，原本他去找穆书记就是为了处理几个小孩子的事情，只是穆书记这两天太忙了，都没空见我们。” “小孩子的什么事情？”曾家辉不由好奇起来。 这谢东军也是个急脾气，还没等万大平开口，自己就先说了：“情况是这样的，曾省长你也是知道的，咱们西山这边靠近边境这一块，每年因为这条边境线发生的事情可不少，这不是前不久吗，就有几个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小鬼头觉得跑出去就能挣大钱，结果跑出去之后就和家人失联了，现在出了事情，那些孩子的家人就跑到我们这里来求助。” 说到这里，谢东军都叹了口气。 曾家辉也微微点头：“其实我在来西山之前，也听说了过这方面的一些问题，以前你们遇到这类问题是怎么处理的？” 谢东军说：“以前遇到这类问题，通常都会和边防那边取得沟通，若是能将人找到并且带回来的话，那是最好的结果了，可事情却往往没有这么顺利，毕竟出了国境线，那就是别人的地盘，什么都得按照流程来，可最近西山的局势可不算太平，一些必要的流程也没办法跳过，我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才会想要亲自跟穆书记说说的，毕竟早些将方案定下来，没准还能将那几个孩子给救回来。” 谢东军也是将自己的难处给说了出来，曾家辉却只能叹了一口气，说：“只可惜我已经停职了，要不然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先处理这件事情。” 听到这话，谢东军也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来，他还冲身边的万大平埋怨上了：“你看吧，我就说曾省长帮不上我的忙，你干嘛还让我来这里呢。” 听到这话，曾家辉不但没生气，反而露出了笑意来。 看得出来，这谢东军是个办事情很认真的副省长，虽然已经被穆冠青、华春来那些人给彻底边缘化了，也总是做一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只要是手头上的工作，那还是做的相当认真的。 这时候，曾家辉才说道：“其实你也不算白来，正好我和临时小组还有一些交接工作没有完成，到时候将这件事情一并交给临时小组来处理就行了。” 听到这话，谢东军眼睛就亮了起来，他赶忙就将手中的一些文件拿了出来，让曾家辉好好看看。 曾家辉也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随后就让李萧阳将文件给收了起来。 这时候，曾家辉才看向了旁边的周青，周青是一位女同志。 在几位副省长当中，就周青的任职时间最短，曾家辉都有些怀疑，这周青来西山省任职也是镀金来的。 见曾家辉看向了自己，周青则是很无辜的说道：“其实我也是被万大平给叫来这里，我才过来看看的。” 曾家辉笑了，倒是不介意周青的说辞。 这些人毕竟和曾家辉不同，都是有职务在身的，匆匆看望过曾家辉之后便离开了。 而曾家辉也有了一些空闲，等将众人送走后，这才冲着李萧阳招了招手。 “曾哥，有什么事吗？” “替我准备一辆车子，我想要出门。”曾家辉淡淡的吩咐着。 “这个时候出门？”李萧阳有些意外。 因为就目前的状况来说，省委大院外面有不少记者等在那里，他们都想要对曾家辉进行采访。 现在要是出门就看到那些记者的话，不是自找麻烦吗。 毕竟他们都是华春来和于光豪安排的人，肯定只会在曾家辉身上落井下石的。 可曾家辉却认真的说道：“对，我就是要这个时候出门。” 李萧阳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就弄来了一辆车。 当他们开车离开省委大院以后，在车后果然就有两辆车一直跟着。 李萧阳警觉性本来就异于常人，当有车子跟踪他们时，他立刻就发现了。 “曾哥，后面有车跟着咱们，需要我甩掉他们吗？” 曾家辉只是稍作犹豫：“不用，让他们跟着好了。” 李萧阳微微蹙眉，神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 片刻之后，他们的车子就停在了一栋别墅前面。 李萧阳才刚要去给曾家辉开车门，结果就看到后面两辆车也停了下来，两个拿着相机的记者毫不遮掩的就跑了过来。 他们将镜头对准了车内的曾家辉，正要拍几张特写照片呢，结果李萧阳上前一步，便想要将手中的相机给抢过去。 “住手！” 可就在这时候，曾家辉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那些记者看到机会来了，也不会轻易放手的，就拿着相机咔嚓咔嚓的拍了起来。 曾家辉也没理他们，径直就朝着别墅走了过去，然后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李萧阳只得无奈的回到曾家辉身边，心有不甘的问着：“曾哥，为什么不让我砸了他们相机，等他们拿到照片以后，回头肯定又会乱写的。” 曾家辉一脸平淡说道：“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和他们避免起冲突比较好。” 正说话间，别墅里面就有一个三十来岁的阿姨走了出来，见到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陌生人站在门口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来。 “你们找谁？” 曾家辉客气的问道：“请问这里是陈先生的妇人是否在别墅里？” “你们是先生的朋友？”那阿姨谨慎的询问着。 李萧阳很不客气的说道：“这位是西山省原省长曾家辉，来这里是为了吊唁因车祸而死的陈启航，以及慰问他的家人，如果你们陈先生的夫人在别墅里的话，希望你可以传告一声。” 那阿姨也才反应过来，他瞪大眼睛看着曾家辉：“你……你就是害先生的那个省长？” 这话一说出口，旁边的那些记者们都反应过来，原来这里就是陈启航在云城的住处。 曾家辉来这里，自然也是为了亲自调查陈启航的死因。 第1941章 线索 “曾省长，你大老远的跑到陈启航的住处，是不是想要将事情跟他们私了呢？” 那些记者根本不顾及别的，冲过来就问曾家辉。 “私了？”曾家辉冷笑一声，他知道这些记者正在给自己下套，他也不急，只是淡淡的说道：“对于陈启航的死，我深表遗憾，不过我与他的死并无直接关系。” “可是我们得到消息说，是曾省长你开车把陈启航撞死的啊！”旁边一个30来岁，身材微胖的记者急忙说着。 曾家辉只是看了这胖记者一眼，笑着问道：“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那记者忽然愣住，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曾家辉笑着说道：“看来你们这些记者的消息也不是完全准确啊，如果真是我开车把人给撞了，那你们觉得我还能站在这里吗？还是说你们觉得我们国家的司法机关都是吃素的？我一个省长就算撞了人都不用负责？” 这话立刻顶的那些记者们都哑口无言了。 这时候，那别墅的阿姨也回来了，他让曾家辉和李萧阳进入了别墅中。 来到别墅客厅这边，就见这里摆着一个灵位，上面还放着陈启航的遗照。 而在灵位的旁边，一个不到30岁的漂亮少妇正在那里抹着泪水，她应该就是陈启航的老婆了。 曾家辉正要上前给陈启航上柱香，结果站在另外旁边的其他人却凑了过来，将曾家辉给拦住了。 他们各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曾家辉还瞧见当初跟在陈启航身边的黑子也站在那里。 陈启航已经死了，黑子就好像成了这里领头的人了。 黑子上前一步，狠狠地看了曾家辉一眼：“姓曾的，你还有脸来这里！兄弟们，这就是这个人把咱们航哥给撞死了！” 黑子抬手就朝着曾家辉指了过来，其他人也立刻往前一凑。 见到这架势，李萧阳也一步上前，拦在了曾家辉跟前。 双方各不相让，好像随时就会打起来一样。 这时，曾家辉才淡淡的开口说道：“你们也别紧张，我来这里，只是有些事情要和陈启航的夫人稍微聊一下而已，聊完我就走。” 黑子不由皱起了眉头：“曾省长！有什么话难道不能在这里说吗？” 曾家辉可没工夫陪这小子在这里啰嗦，径直就朝着那漂亮少妇走了过去。 黑子还想要拦住他，结果李萧阳很不客气，一把拽住了黑子的胳臂，稍微一用力，就听到嘎嘣一声。 李萧阳拧段他一条胳臂，还挑衅的看了其他人一眼：“他就是你们老大吗？跟个废物一样！” 李萧阳说着，就将黑子给扔了出去。 黑子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叫嚷着：“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一起上！” 可是他说话却没人听，毕竟黑子又不真是他们老大。 陈启航死了之后，原来跟着他的那些小混混们也成了一盘散沙。 曾家辉也没去管那边的情况，而是冲着那少妇说道：“你就是陈启航的夫人吗？我有些事情想要私下跟你聊一聊。” 那少妇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淡淡的说道：“跟我来吧。” 说着，她便领着曾家辉来到了别墅后面的厨房。 那少妇眼神颇为幽怨的看着曾家辉：“你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见四下也没其他人了，曾家辉这才说道：“我就直说吧，在陈启航出事的那个晚上，我的车被偷了，有人想要将陈启航的死嫁祸到我头上。” “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那少妇冷冷的看着曾家辉，就好像看着自己的仇人一样。 “我好歹也是一名公职人员，就算真要对什么人不利，你觉得我会傻到用自己的车去撞人吗？而且我与陈启航都不算认识，有必要拼着自己的前途不要，去害死他吗？”曾家辉也不恼，只是耐心的说着。 听到这话，那少妇倒是沉默了起来，她细细沉思后，也觉得曾家辉这话的确有些道理。 “如果你没害死我老公，那你来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很简单，我想知道凶手是谁！而据我所知，车祸是在凌晨之后发生的，按理来说，那个时间所有人都去休息了，你老公怎么会半夜跑到西河大街去呢？” 曾家辉来这里，就是为了探查消息来的，因为陈启航的死实在太蹊跷的，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跟于光豪是脱不开关系的。 只要能找到证据证明这一点，那不光是可以还自己一个清白，而且也掌握了于光豪的犯罪证据。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他是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出门的去的，至于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我却不太清楚，之前也有警察问过我，难道你不知道？” 曾家辉微微皱眉，因为从陈启航发生车祸到现在也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苏丹陈一直在查这件事情，可是他却从未将这件事情向曾家辉透露过。 也不知道苏丹陈这是有意为之，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方便向曾家辉透露。 沉默了一会儿，曾家辉才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陈启航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多？我的意思是官面有些人应该和他很熟才对吧。” 这少妇却叹了口气：“你应该也知道我老公的大哥吧。” 陈启航的大哥不就是陈启辉吗，虽然只是在同安时，和这陈启辉见过几次而已，但曾家辉却知道，这可是同安的地头蛇，连同安市政法委书记罗继书和同安市市委书记柴金华都要对这人客客气气的。 而陈启辉的犯罪证据也差点落在了曾家辉手里。 可前不久一场大火，却将陈启辉送入了地狱，那些犯罪证据也荡然无存了。 而现在他的亲弟弟也死了，曾家辉就怀疑那些犯罪证据或许是落在了陈佳航的手里，只是那些证据还牵扯到一些来头更大的人物。 为了不让证据曝光，背后的人就干脆将这兄弟二人都给杀了！ “你说的是陈启辉吧？” 少妇点点头：“没错，要说起来的话，还是我老公的这个大哥更有本事，他在世的时候，那些当官都得巴结他，我老公也是沾了他大哥的光，可自从我老公的大哥死了以后，那些当官的也就没几个人把我老公放在眼里了，就在我老公死前的那几天，他心情很不好，天天都在喝酒，而且……。” 说到这里，那少妇好像想起来什么。 第1942章 关联 曾家辉急忙问道：“你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来我老公喝醉的时候，还时常嚷着要给他大哥报仇，好像他知道他大哥不是死于意外，而且他好像也知道凶手是谁！” 听少妇这样一说，曾家辉眼睛就亮了起来。 看来这次自己亲自来一趟陈家还是很有收获的。 离开别墅之前，曾家辉才又想起来一件事情。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听说过一个叫做钱少唐的人吗？” “钱少唐？你怎么问起他来了，难道他也和我老公的死有关系？” 曾家辉摇了摇头说：“不，我只是对这人有些好奇而已，如果你知道的话，就跟我说说钱少唐的一些事情吧。” 听到这话，少妇却皱起眉来，好像有些不太愿意提起钱少唐整个人死的。 “那是个混蛋！”少妇颇为气愤的说着：“我记得有一次，我老公在外面喝醉酒了，是他送我老公回来的，当时我老公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他就敢在我家里，对我动手动脚的！你说他是不是个混蛋！” “他胆子这么大，难道他不怕你老公报复吗？” 少妇紧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我老公为什么会怕那家伙，我把钱少唐吃我豆腐的事情都跟他说了，可是我老公却让我忘掉这件事情。” 少妇每次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很生气。 而曾家辉心中却在打鼓，看来钱少唐的背景也很不简单，至少陈佳航在他面前都得认怂。 离开别墅之后，曾家辉立刻冲着身边的李萧阳说道：“帮我查两件事情，我要知道陈佳航在出车祸之前和什么人通过电话，第二件事情就是帮我确认一下，钱少唐是不是也在云城。” 李萧阳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就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只是过了十几分钟的功夫，李萧阳的手机才响了起来。 等他挂断电话，才回头冲着曾家辉说道：“已经查到了，那陈佳航在死之前，的确和一个境外电话有过通信来往，只不过想要追查境外电话却有些麻烦，需要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 “那钱少唐呢？他在云城吗？” 李萧阳点了点头：“他的确在云城，曾哥，难道陈佳航的死和这个钱少唐也有关系？” “我也不知道钱少唐和陈佳航的死有没有关系，但我敢肯定，这个钱少唐和陈佳航也是有着利益来往的，陈家兄弟已经死了，他们兄弟俩所掌握的那些犯罪证据没准也已经被销毁了，不过咱们却可以从这个钱少唐身上下手。” 曾家辉坐在车上，眼睛看着车外，嘴里不由嘟囔了起来：“陈家兄弟，钱少唐和于光豪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李萧阳正在开车，听到他嘟囔，不由说道：“我记得那钱少唐不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吧，他的生意大多就在西山这边，要不咱们去查查他买地的那些审批文件？或许这其中就会有些什么线索。” 听到李萧阳的提醒，曾家辉也不由拍了拍脑门：“你说的对啊，我记得新区那边就有几个开发项目是钱少唐的公司在做，明天的时候，咱们就去新区那边瞧瞧情况吧，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办。” 李萧阳爽朗的一笑：“曾哥，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吩咐好了。” “你去跟江姐说一声，让他派几个人去陈佳航的别墅那边，我担心今天去找过那个女人之后，有人会对这个女人不利。” 李萧阳应了一声后，就开车送曾家辉回去了。 而就在这天晚上，大概凌晨两点左右，曾家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江杰打来了，这才立刻接听了起来。 “喂，是我，说话！” 电话那头，江杰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是陈佳航别墅这边，我的几个手下抓到了一个很可疑家伙，你是否要过去看看？” 听到这话，曾家辉一下子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上衣服以后就将李萧阳给叫了起来。 他们一路开车朝着陈佳航的别墅就去了，到了地方的时候，就见到在一盏路灯下，就见到江杰的几个手下正站在那里，而在路灯下还坐着一个人。 借着灯光只能瞧见这家伙被揍得鼻青脸肿，看不清楚模样。 等凑近了一些，才瞧出来那人居然是陈佳航身边的马仔，黑子。 曾家辉走上前去，便询问江杰的手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半个钟头之前，我们在别墅周围发现了这小子，他当时手里还拿着一桶汽油，我们担心出事，就先把这小子给控制了起来，谁知道他还敢反抗！”说着，那士兵又朝着黑子的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看了看旁边的汽油桶，曾家辉的目光也落在了黑子的身上。 “你是打算把别墅给烧了。” “我没有。”黑子急忙狡辩着。 “那你带着汽油来这里做什么！” 曾家辉冷冷的盯着黑子，黑子也是急了，他慌张的说道：“你管我带着汽油来做什么，就算你是省长，你管得着我吗？” 这家伙也是死鸭子嘴硬，在黑子看来，曾家辉最多就是将他送到警察局去而已。 可曾家辉却没有把警察叫来，而是让李萧阳去把别墅里的人给叫起来。 不到片刻的功夫，别墅里面的人就都醒了过来。 当李萧阳将黑子扔进别墅客厅的时候，那少妇却露出一脸疑惑地模样，根本不知道曾家辉这是要做什么。 曾家辉这才将情况跟少妇稍微解释了一下。 听到黑子居然带着一桶汽油跑到别墅这边来的时候，那少妇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毕竟陈家辉就是在别墅里被人给活活烧死的。 现在，看到黑子的举动，难免也让少妇认为黑子也是想要将她给烧死。 一想到这里，那少妇直接一个电话就打了出去，不到片刻的功夫，好几辆车陆陆续续就停在了别墅的外面。 别墅来了好多人，他们都是陈家兄弟以前的手下，和陈家兄弟也有着过命的交情。 看到这些人都来了，黑子才真的慌了。 第1943章 看不透 黑子不怕警察，但是对以前这些兄弟们却是畏之如虎。 在少妇一声令下，几个大汉就先过去将黑子胖揍了一顿。 随后，少妇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询问起来，曾家辉就在旁边看着。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曾家辉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来，黑子之所以会大半夜带着一桶汽油跑到别墅来，的确怀揣着要谋害少妇的心思，而让他这样做的人居然是钱少唐。 曾家辉又想起了和钱少唐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他们是在一家黑心旅馆不期而遇的。 那时候，曾家辉还以为这个钱少唐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而已，并没有多去关注这个人。 可当他进入西山之后，却发现钱少唐这人很不简单。 “能把这个人交给我来处理吗。” 看着只剩下半条命的黑子，曾家辉却忽然开口了。 少妇眉眼一挑，稍微犹豫后，就冲着那些手下使了个眼色，将黑子扔给了他。 带着黑子离开了别墅，黑子这才感觉自己逃过了一劫。 不过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送货，刚刚捡回了一条命，出来后就立马昏了过去。 李萧阳直接将这家伙扔进了后背车厢里，有些不解的问着：“曾哥，这种人渣也没利用价值了，咱们还抓他回来干嘛啊。” 曾家辉却是一笑：“谁说没利用价值的，走，去公安厅一趟。” “大半夜去那里做什么？”李萧阳有些不理解起来。 看了看时间，现在不过是凌晨3点钟，为了处理黑子的事情，他们都没休息好。 上车之后，曾家辉才给李萧阳递了根香烟，深吸一口后，总算精神了一些。 “我想用黑子去试探一个人！” 李萧阳微皱眉头：“试谁啊。” “苏丹陈！这家伙可是西山省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厅长，他身居要职，可在西山这一滩浑水当中，我始终没看清楚，他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李萧阳轻描淡写的说着：“还能扮演什么角色，老狐狸呗。” 没错，在曾家辉眼里，这苏丹陈就是一个老狐狸。 他不与于光豪那些人亲近，也不和穆冠青等人为伍。 在西山省的政治局面中，始终采取一种两不相帮的态度。 但他的做事风格和张启明又不一样，张启明是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没办法争夺西山省权利的头把交椅。 所以他带着朱继山和何望海那些人在西山的政治格局中，采取的是一种左右逢源的处事态度。 穆冠青和于光豪都没有做出针对他的事情来，那是因为张启明偶尔也会帮他们做事。 张启明做事的时候总是透露着一股子精明。 他会考虑事情的得失，也会考虑于光豪或者穆冠青掌控整个西山后，自己将会处于什么位置。 而这个苏丹陈则完全相反，好像做什么事情都糊里糊涂的，不管西山未来由谁掌控，他都不在乎一样。 出了什么事情，他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丹陈表面上看着糊涂，可他能在西山这种混乱的局面下还身兼多职，这就足以证明他的不简单了。 很快，他们的车子就来到西山省公安厅，值班人员一看到曾家辉半夜到访，都吓了一跳。 曾家辉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让李萧阳将黑子扔给了这边的人，稍微说明了情况之后，便带着李萧阳离开了这里。 现在，黑子就是曾家辉放出去的一个诱饵，之后就看苏丹陈会怎么处理黑子了。 如果苏丹陈稀里糊涂的把黑子给放了的话，那曾家辉就有理由怀疑，这苏丹陈或许是在帮钱少唐做事。 对于这样的人，曾家辉必须小心提防才行。 等他们回去休息好了之后，曾家辉就让李萧阳去打听一下，苏丹陈会怎么处理黑子。 结果却是让曾家辉有些意外，那苏丹陈并没有偷偷将黑子给放了，而是在调查了前因后果后，他居然让人将住在酒店的钱少唐给带回了警察局。 这就让曾家辉有些惊喜了，因为曾家辉正想要确认一下，站在钱少唐背后的人是不是于光豪。 如果钱少唐和于光豪是一伙的，那于光豪肯定会想办法救他啊。 于是，曾家辉也没做别的事情，就在家里静观其变。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了，李萧阳忽然大步走进了屋子。 “曾哥，那黑子忽然改口风了！” 李萧阳进来的时候，曾家辉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听到李萧阳的话以后，曾家辉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来，先喝口水，把情况慢慢告诉我。” 曾家辉起身给李萧阳倒了杯水，又让李萧阳坐下来。 李萧阳随意的擦了擦汗水说道：“刚才我已经去打听过了，据公安厅那边的人说，两天前黑子忽然改了口供，他说去烧陈启航别墅这件事情，是他一个人策划的，又和钱少唐没关系了，就在今天，公安厅因为证据不足的缘故，就将钱少唐给放了。” 曾家辉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也不感到意外。 他接着问李萧阳：“这黑子怎么会忽然改口供的，是不是于光豪那边做了什么事情，才让黑子改了口供的？” 李萧阳却摇了摇头：“这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这几天一直在盯着于光豪，他都没有反常的举动，而且也没和苏丹陈碰过面。” 说到这里，李萧阳忽然压低了声音：“我还偷偷地查了苏丹陈的通信记录，不管是于光豪还是华春来、刘卓成，他们也没有私下联系过苏丹陈。” 听到这里，曾家辉就有些奇怪了，难道说自己之前的判断失误呢？于光豪和钱少唐实际上没有来往？ 可就在这时候，曾家辉却注意到李萧阳冷漠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你小子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李萧阳看瞒不住了，这才笑了笑说道：“虽然没有查到这些人和苏丹陈有什么直接来往，不过我却查到于光豪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外号猴子，以前是陈启辉身边的小弟，自从陈启辉死了之后，猴子就好像发财了一样，用钱开始四处笼络人心，现在看的话，这个人很有当陈启航接班人的迹象。” 第1944章 利益链 “猴子？” 曾家辉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然后疑惑的问着：“知道于光豪找这人做什么吗？” 李萧阳又是一笑：“虽然没查到于光豪找他做什么，不过自从猴子见过黑子的家人，自从那之后，黑子的口供才发生改变的。” 曾家辉深吸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样一来电话，事情倒是对上了。 于光豪虽然没想办法将钱少唐从公安厅给捞出来，但是他却让人去改变了黑子的口供。 这样一来，等于是变向的让钱少唐脱罪了。 “陈家兄弟，钱少唐还有于光豪，现在看来总算是将这些人给连在一起了。”曾家辉心情也是变得很不错，脸上挂着笑意：“除了于光豪之外，穆冠青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李萧阳又是笑了笑：“和曾哥你预料的一样，自从你暂时离职以后，穆冠青就开始拉拢自己的人进入临时小组。” 曾家辉只是微微一笑，其实他早就猜到了，自己如果被调离岗位的话，总有人会坐不住的。 “那于光豪没有拦着他吗？” “于光豪那边倒没动静，反倒是华春来站了出来和穆冠青唱起了对台戏，虽然双方有一番争执，不过最后还是穆冠青否决了华春来的所有意见，强行让温德林还有吴光耀加入到工作小组中来，这样一来的话，工作小组也正好五个人了。” “看来传闻说的不错，这个穆冠青做事情还真是不讲情面，仗着自己是临时小组的组长，就强行将自己的人拉入工作小组中，不说华春来和于光豪这两个当事人有意见了，恐怕就连下面的人看了也会有不同想法的。” 曾家辉一边嘀咕一边摇了摇头，随后他又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快要中午了，于是就和李萧阳一起去外面随便找了家饭馆去吃饭。 可刚进入饭馆，却发现饭馆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可是饭馆却没多少来吃饭的客人。 而饭馆中间却有不少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面，他们分成两拨，都是气势汹汹的样子。 曾家辉正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却听到身边的李萧阳说：“曾哥，那个人就是猴子！” 曾家辉冲着李萧阳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到那是个很瘦小的男人，大概只有160出头的身高，可是他声音却很大，指着眼前那个粗狂的男人就吼了起来。 “啊彪！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咱们也没必要真的打起来，这样好了，你给你10万，你让所有兄弟都过来跟我，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20万？猴子，咱们以前都是跟辉哥吃饭的，没道理你拿的钱比我多啊，可我最近缺听说你到处散财拉拢人，该不会是你小子中彩票了吧？” 那个叫阿彪的男人虽然长得凶悍，可是也没有要跟猴子干架的意思。 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在这里谈合作的事情。 曾家辉也没吭声，和李萧阳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 饭馆老板也没想到，见到这阵仗还有人来吃饭。 老板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两位要是方便的话，还是晚些时候来吃饭吧。” 说着，老板也露出了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好像生怕那边谈判的那两拨人要是一时谈不拢，就把其他人牵连其中了。 而且曾家辉和李萧阳也来过这里几次，所以老板才会好心提醒他们的。 李萧阳淡淡的说道：“老板，你也别担心，要是出了事情，我们也不会牵扯到你身上的，随便给我们来几样拿手菜送过来就行了。” 老板稍微犹豫，这才回厨房去准备饭菜了。 那边是两拨人在谈判，曾家辉和李萧阳就在另外一边慢慢吃着东西。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猴子好像就和对方谈拢了，两拨人又聚在一起乐乐呵呵的喝起酒来。 曾家辉又无意间瞥到了猴子手上还带着一块欧米茄的手表。 阿彪在那里不停地给猴子敬酒，不过猴子却有些推三阻四，说之后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不能多喝。 曾家辉将这一切都收在眼里：“看来这猴子的确找到靠山了，不只是用钱财拉拢人，一身行头也不是一般小混混可以比的。” 李萧阳不屑的看了猴子一眼：“还不是狗仗人势，肯定是找了个有钱的主子呗。” 这顿饭吃的很慢，直到瞧见猴子起身要走，曾家辉这才招呼着李萧阳，匆匆结账走出了饭馆。 上车之后，他们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这里。 而是看着猴子带着一群人走出了饭馆，然后上了车。 李萧阳这才开车跟在那些人的后面，他们一路就来到了新区这边。 马路旁边就是施工区域，而在街道的对面则是一两排老旧的楼房。 猴子叼着牙签就跳下了车，然后带着一大帮子人朝着楼房那边走了过去。 他们到了楼下，猴子就上前使劲敲着楼道的铁门。 哐啷哐啷的声音，震得整个楼道都能听到。 这时候，车内的李萧阳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冲着曾家辉低声说道：“那楼上还有人。” 曾家辉也看到了，就见到楼上有人正朝着下面打量了。 而这时候，猴子好像失去了耐性，使劲踹了两脚铁门之后，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你们这些王八蛋！别以为躲在楼上就行了，我劝你们识相一点，拿钱之后就赶紧从这里滚蛋！要不然的话，可别怪你猴哥动粗！” 听到这话，曾家辉才注意到，在楼道的墙壁上被人用喷漆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这样一瞧的话，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萧阳，你觉得这帮人会不会就是钱少唐的打手呢？” 李萧阳微微点头：“可能是吧。”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嘴里嘀咕着：“这样看来的话，之前陈家兄弟应该也是替钱少唐充当打手的角色，钱少唐有钱，他买地做工程然后卖楼，在这其中肯定会遇到一些不识相的人，钱少唐自觉是个体面人，自己不会亲自去做这种事情，于是就让陈家兄弟来做！陈家兄弟死了，所以钱少唐又找了猴子，让他充当自己的打手。” 一边说着，曾家辉就不由眯起眸子来，一张利益链形成的大网逐渐在他心中形成。 李萧阳也反应过来，同样补充说道：“这个钱少唐背后的保护伞应该就是于光豪他们了，这简直就是黑白通吃啊，而受苦的只有公家和那些被迫害的老百姓！” 两人在车上将事情稍微理了一下，这样一来的话，整个事情就都能说通了。 而在此时，那边的猴子却接到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打来的。 就瞧见猴子神色大变，随后转头朝着曾家辉他们坐着的车子看了过来。 第1945章 利益 “有些不对劲！” 看到猴子带着人忽然朝这边走过来，李萧阳马上警觉了起来。 当这些人将车子给围起来的时候，曾家辉也意识到，猴子忽然转头，是冲着自己来的。 “曾哥，你在这里等着我。” 李萧阳也没让曾家辉下车，自己就从车上跳了下去，看着眼前这群小混混，他很是不屑的模样。 “你们想做什么？” 猴子只是看了李萧阳一眼，就走到车子另外一边，看着车内的曾家辉，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来：“你就是曾省长吧？” 这话一说出口，曾家辉心里倒是有些惊讶。 因为他已经跟着猴子走了一路了，之前在饭馆里吃饭的时候，猴子都没把自己给认出来，现在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想到这里，曾家辉不由皱了皱眉头，难道在自己跟踪猴子的时候，也有人在跟踪自己？ 可他又觉得以李萧阳的警觉性，不可能有人能跟踪他们这么长时间，还让李萧阳没有察觉的。 曾家辉拉下了车窗，看着眼前的猴子，淡淡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这是想做什么啊。” 猴子轻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哥几个有些事情想要请曾省长帮忙，希望曾省长可以跟我们走一趟！” 曾家辉眼眸不由眯成了一条线：“你这是在要挟我吗？” 猴子一脸的痞笑：“是不是要挟，这就要看曾省长给不给面子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明白他就是在威胁自己，曾家辉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没等猴子反应过来呢，一只大手猛然伸到了他背后，然后那大手一用力，就将猴子给扔了出去。 出手的人自然就是李萧阳。 看到猴子让人给扔了，其他那些小混混也咋咋呼呼的朝着李萧阳就扑了过去。 不过这些家伙最多只是碰到李萧阳的衣角而已，然后就被李萧阳给揍趴在地了。 不消片刻的功夫，这些小混混就被李萧阳给收拾了。 原本曾家辉也将手摁在了衣服下面那把银色小手枪上，不过也没用上。 曾家辉这才从车上下来了，然后走到了猴子跟前。 看到李萧阳就站在曾家辉身后，猴子就吓得身子只打颤，他抱着脑袋喊着：“求求你，别打我。” 曾家辉根本没理他，而是身后从猴子身上将手机搜了出来。 然后他就将刚才打来这部手机的电话回拨了过去，不到片刻的功夫，手机那头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样，事情已经搞定了吗？” 曾家辉不由笑了起来：“原来是刘副省长啊，你的人把事情给办砸了。” 电话那头的人一听到曾家辉的声音立马就把电话给挂了，好像生怕什么事情败露一样。 曾家辉将这部手机放在了自己口袋里，然后冲着猴子淡淡说道：“要是没死的话就赶紧滚吧！” 猴子也是如临大赦，什么都顾不上了，狼狈的起身之后掉头就跑。 曾家辉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朝着旁边那栋大楼走了过去。 而此时，大楼上也有人看到了那些小混混跑掉，他们就下楼来了。 曾家辉就瞧见那是一对六十来岁的夫妻相互搀扶着下了楼，可能是李萧阳身上的消杀之气太过浓重，两位老人也不敢把楼下铁门给打开。 这时候，曾家辉才带着笑意上前：“两位老人家，我叫曾家辉，是西山省刚到任的省长。” 一听到这话，可是把这两位老人给吓了一跳，他们也没想到省长居然会到这里来。 曾家辉看到那老爷爷的手都在发颤，于是他赶忙安慰道：“其实你们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想要问问刚才那些小混混为什么会来找你们麻烦呢。” 说到这里，夫妻俩就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那老爷爷激动的说道：“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我们的房子吗。” 曾家辉的心中早就对此有了猜想，但其中具体情况却还是不知道的。 随后，曾家辉才从眼前这对夫妻口中知道了一个大概的情况。 原来这两栋楼住着的人都是附近老肥皂厂的工人。 大概就在一年前吧，相关部门忽然宣布要对这片区域进行项目开发。 不过在宣布这个消息之前，开发商却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这些开发商就开始不择手段的压低这片区域的房价。 他们到处造谣，说再过不久，政府就会在新区这一带修建两个化学工厂。 到时候这片地区的空气质量将严重下降，不适合人们生活居住。 相关部门对这类谣言也没有严加制止，造成了社会上的恐慌情绪。 如此一来，让这片地区原本7000一平的房价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硬生生的压到了4000一平的价格。 有些人听信了谣言，就低价将手头的房子卖给了那些开发商。 说到这里，那老爷爷不由叹了口气：“我们夫妻俩都在这里住了30多年了，也没心思为房子的事情继续折腾了，索性就想要在这里颐养天年了，所以也没有把房子给卖出去，而现在还能留在这里的也都是肥皂厂的老人了。” 可能是站着有些累了，两位老人就干脆随地坐了下来，老人继续说道：“不过后来风向变了，政府忽然宣布要将这一片地区收拢，做经济开发，这个消息宣布以后，房价一下子涨到了两万多，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开发商也拿到了政府的补贴，不过那些之前就把房子给卖掉的人可就被坑惨了。” 曾家辉陷入了沉默，因为他知道，一定是政府部门有人将内幕详细告诉了那些开发商，这才让这些开发商有的放矢。 虽然老人说的只是两栋住宅楼的事情，可如果放眼整个新区的话，这其中所关联到的利润就会变成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而受害者也会更多。 曾家辉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既然政府有补贴，那你们怎么还住在这里呢，我想以政府给你们的补贴，应该足够让二老搬到其他地方去住，甚至还能找个好点的保姆，帮你们养老啊。” 说到这里，老爷爷又是激动了起来，一边拍着自己大腿一边说：“不是我们不想搬，只是那些补贴也没那么容易就能拿到？” 曾家辉紧皱眉头：“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1946章 跑路 “拿补贴也是要有文件才行，首先就要证明这房子归我和我老伴所有，不过这房子当初是厂里和大家伙一起集资修建的，有一部分产权就落在了厂里，所以我们要想拿补贴的话，就要回厂里批个条子才行，但问题是肥皂厂也已经让那些开发商给收购了，他们根本不想让我们拿到补贴，只是一心逼我们压低房价再卖给他们。” 老爷爷说的也十分无奈。 曾家辉恍然大悟，随后问道：“就没人拿到厂里批的条子吗？” “有些走后门的人倒是拿到条子，只是他们将文件送去相关部门进行审批，可是这一审就是大半年过去了都没下文，除了那些开发商之外，也没见别人真正拿到过补贴，也不知道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听老爷爷说完这些情况，曾家辉感到很生气。 …… 另外一边，刘卓成急急忙忙的来到了于光豪的办公室。 “出事了，出大事了啊，老于！” 于光豪不由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看着刘卓成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由问道：“老刘，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能把你急成这样？” 刘卓成喘着粗气，这才说道：“刚才我的人向我报告，说曾家辉去了新区那边！” 于光豪听到曾家辉居然去了新区那边，脸色也是一沉。 “他都暂时离职了，居然还想搞事！就是不知道他在新区能了解那边多少情况。” 刘卓成紧皱眉头，不由低声说道：“恐怕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 于光豪察觉到刘卓成这是话里有话：“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情况没告诉我？” 刘卓成稍微犹豫，这才坦白道：“其实，我今天也让猴子去了新区那边，想着既然曾家辉也跑到那里，就不如让猴子动手，一不做二不休，到时候把他往建筑工地一埋，那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谁知……。” “你真是糊涂啊！” 刘卓成还没把话说完，于光豪就忍不住吼了起来：“你知道那曾家辉在西山这么久，我为什么一直不动他吗？” 刘卓成也知道自己这次行动除了纰漏，将会后患无穷：“我也知道，曾家辉是从上头空降过来的，如果他出事的话，上头肯定会对西山展开全面调查，可这不是逼不得已吗，要是让曾家辉知道了咱们在新区做的事情，咱们也没好下场啊，所以我才会让猴子直接动手的。” “除了这些情况，还有别的吗？”于光豪的语气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 刘卓成原本不想说的，可是看到于光豪好像要杀人一样的目光，他只能说道：“后来曾家辉还拿猴子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我当时还以为那是猴子打来的，所以……。” 砰的一声，于光豪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这动静吓得刘卓成不敢再说下去了。 于光豪却继续问道：“所以你让曾家辉在电话里听到了你的声音？” 刘卓成没吭声，已经算是默认了。 于光豪紧皱眉头，他来回在办公室踱着步。 “既然让曾家辉知道了新区的事情，这样看来的话，有些情况根本瞒不住了，看来是时候和钱少唐分手了！猴子也知道我们一些事情，他绝对不能再活着了。” 随后，于光豪眼眸伶俐起来，他看着眼前的刘卓成说道：“至于你，现在就回家收拾东西，然后躲起来，晚上的时候，我派人去接你，把你送出去。” “什么？”听到于光豪对自己的安排，刘卓成就急了：“你是要把我送走？可是我要是走了的话，那我在西山所建立起来的一切可都没了啊！” 于光豪冷笑一声：“你留下来想干嘛？吃枪子吗？” 这一句话就把刘卓成给噎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刘卓成还缓缓的说道：“你是打算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 于光豪也没跟他啰嗦，语气带着威胁说道：“那不然呢？谁让你这么不小心，居然让曾家辉在手机里听出了你的声音，难道说你还想让我们跟你一起死吗，你可不要忘了！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被抓起来了，那你留在这边的老婆和孩子交给谁来照顾？” 听到这话，刘卓成身子微微一颤。 于光豪看他这幅样子，接着安慰道：“放心好了，等把你送出去之后，我会再给你一笔钱，让你在外面也会过得不错，至于你的老婆和孩子，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刘卓成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想了想之后，也没在多说什么，快步离开了于光豪的办公室。 看刘卓成走了，于光豪又立马给华春来打了电话。 因为刘卓成已经被曾家辉抓了现行，新区的事情也很快就会暴露。 为了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刘卓成的身上，他和华春来就必须保持口风一致才行。 …… 和两位老人家聊过之后，曾家辉和李萧阳又在新区周围转了转。 他那些发现被开发商坑了的人也不在少数。 看到时间已经不早了，曾家辉这才和李萧阳上车，直奔着省纪委去了。 到了纪委这边，他们找到了何望海。 曾家辉就将情况告诉了纪委书记何望海，让他立马带着人去将刘卓成给控制住。 可将情况说出来的时候，何望海还有些犹豫，因为他也不能听曾家辉说什么，就直接将一个副省长给抓起来啊。 可是在曾家辉的一再要求下，何望海这才不得不派两个人去省政府那边一趟，把刘卓成接回来配合调查。 可等了不到几分钟的功夫，何望海的手下就跑过来向他报告情况了。 何望海都有些诧异，不由问自己手下：“我不是让你们去把刘卓成带回来吗，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呢？” 何望海的一个下属立刻汇报道：“何书记，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刚才打电话道省政府那边去问过情况了，他们说刘卓成下午离开办公室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也没人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何望海瞪大眼睛，他心中隐约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于是又立马让这些手下去刘卓成家里看看。 结果，在半个钟头后，何望海接到了手下的电话，他们在电话那头想何望海报告。 在今天下午三点左右，刘卓成的确回过家里一趟，离开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个行李箱，好像要出远门的样子。 何望海只得将这些情况告诉身边的曾家辉，听到刘卓成可能已经跑路时，曾家辉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模样。 第1947章 追踪 “曾省长，不如我现在就联系苏丹陈那边，他管理的公安部门人脉比我这边要广的多，说不定他能想到办法，把刘卓成给追回来！” 何望海也知道，现在机会难得，要是能找到刘卓成的话，说不定就能将于光豪这条大鱼给钓上来。 看到何望海斗志满满的样子，曾家辉就让他按照自己的方法做事就行了。 离开办公室以后，离开这里好一会儿的李萧阳也赶了回来。 “事情办妥了吗？” 李萧阳微微点头说：“办好了，我已经将那个人送到了江杰那边，就算于光豪在西山有通天的本事，他也不敢去碰江杰的。” 看到曾家辉点点头，李萧阳却又有些不解起来，问到：“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了，曾哥，为什么你不让我直接去抓刘卓成呢？他应该更清楚于光豪做过的那些事情啊。” 这时候，曾家辉才左右看了看，见何望海也没在这里，这才小声说道：“咱们毕竟是外乡人，在这边的人脉有限，想要跟于光豪比速度，先一步找到刘卓成，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我才想趁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卓成身上的时候，把另外一个人先给控制住，他的作用虽然没有刘卓成那么明显，但对我们来说也是有用的。” 也正因为知道在西山这边，于光豪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所以曾家辉也没自大到，可以凭借自己现在的实力，就去跟于光豪这个人硬碰硬的。 在解决于光豪之前，他必须先处理好于光豪身边的左膀右臂才行。 现在是刘卓成，而下一个目标则是华春来！ “对了，你去找过钱少唐了吗？” 说到这里，李萧阳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他摇着头说：“我已经去找过他了，不过正如曾哥你预料的一样，那钱少唐也听到了风声，我赶去酒店找他的时候，他已经退房跑路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曾哥你放心，我还会继续追查他的下落，等有了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就通知你的。” 曾家辉这才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办吧，” 看了看时间，发现也不早了，这才让李萧阳开车送自己回去。 回到省委大院这边的时候，李萧阳就围着那辆租来的帕萨特转了好几圈，然后又在车上来来回回的摸索着。 原来那辆奔驰商务被公安厅的人扣押之后，他们就租来了这辆车代步。 过了好一会儿，李萧阳才从车上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他就将一个小东西放在了桌上。 曾家辉正在喝着茶，看到那东西的时候，立刻提起了一些兴趣，将东西拿在手中好好地看了看。 这东西是个黑色的小盒子，只有橡皮擦大小。 李萧阳这才说道：“这是警用定位器，租车公司虽然也会使用定位器来追踪自己的车辆，但不可能使用这样的设备！” 曾家辉也立刻反应了过来，难怪他们今天去新区的时候。 才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刘卓成就能掌握自己的行踪，而且还能通知那些小混混，让他们来对付自己，原来车上早就被人安装了定位器。 这样一来，不管他们去什么地方，只要开着车去，刘卓成都能掌握自己的行踪。 曾家辉将东西还给了李萧阳，让他把这东西处理掉就好。 次日，两人养足精神之后，又开车出门了。 只是这次他们才刚刚离开省委大院，李萧阳就发现了一些情况。 “曾哥，后面有车在跟踪我们。”李萧阳看了看后视镜，从离开省委大院以后，后面那辆黑色别克就一直跟着他们。 曾家辉只是稍作犹豫，然后就让李萧阳将车子靠边停下。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曾家辉就注意到后面那辆黑色别克也停了下来。 这时候，曾家辉才从车上下来，然后径直朝着黑色别克走了过去。 当对方看到曾家辉朝自己走过来时，脸上就露出了诧异的样子来。 曾家辉却依旧是一脸的平淡神情，让对方将车窗拉下来。 对方也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拉下了车窗。 “你们是于光豪派来的？还是穆冠青派来的？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派来跟踪我的？” 黑色别克上坐着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们样貌普通，见到曾家辉时，也只是一开始显得有些紧张，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那开车的家伙显然没兴趣跟曾家辉对话，听他这么一问，很不耐烦的回道：“谁跟踪你了，你tm有病吧！” 开车的那家伙出口成脏，李萧阳也不惯着他，一只手就伸进了车里，然后拽着那家伙的衣领。 “我们问你什么，你们最好老实回答！不然吃苦头的是你们自己！”李萧阳咬牙威胁着。 可能是李萧阳实在太强势了，被他这么一吓唬，车上的人也有些慌了，那开车的家伙只是稍微犹豫，随后才说道：“我们是于华省长派来的人。” “华春来？那你们就是于光豪那边的人咯。”曾家辉嘴里嘀咕着。 李萧阳一听曾家辉这么说，也明白了过来，他脸色立刻不善问道：“曾哥，要不要把这些家伙都收拾掉？” 在李萧阳看来，这几个家伙就跟苍蝇一样，有他们跟着的话，多多少少也会妨碍曾家辉办正事。 曾家辉也没多想，点了点头之后，就回到了车上。 不到片刻的功夫，李萧阳也回到了车上，将跟踪他们的家伙都给收拾了之后，他才开车送曾家辉直奔着城外去了。 两个小时后，他们的车子就来到了一个云城管辖的陆平县，他们的车子在一家五金店门口停了下来。 老板正在招呼其他人，曾家辉就在店里随意的看了看。 曾家辉注意到这店老板大概也就30岁出头的模样，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腿不太方便，走路的时候都是一瘸一拐的。 那市侩的老板眼神忽然变得有些伶俐，上下扫了曾家辉一眼后，就朝着他走了过来。 这时候，李萧阳才介绍了起来：“曾哥，这位就是江杰原来的下属，他叫孙立恒，昨天你让我找的人就是交给他了。” 曾家辉微微点头，然后就跟眼前的孙立恒打了一声招呼。 孙立恒这人也挺奇怪的，在招呼客人的时候，他能那些做买卖的客人因为几块钱的小利讨价还价半天。 可是在面对曾家辉的时候，他好像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得。 “那个人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第1948章 讨价还价 孙立恒只是上下瞧了曾家辉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带着曾家辉就朝着店里面走去。 来到点后院的时候，曾家辉这才注意到原来五金店后面就是孙立恒住的地方。 他带着曾家辉来到里面小房间门口，当门打开的时候，就见到猴子正坐在一张椅子上。 只是他的手脚都被绳子给固定住了，连眼睛和嘴巴也都用黑色的胶布给封了起来。 曾家辉站在猴子的跟前，然后用手轻轻的摁在了猴子的肩膀上。 察觉到有人进来，猴子这才警觉了起来。 他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似乎是想要开口说话，但因为嘴巴都被胶布给封起来的缘故，曾家辉也听不出来他到底说些什么。 但看猴子的神情好像很激动一样。 “别紧张，我是来帮你的！” 猴子神情一怔，他马上就听出来这是曾家辉的声音。 原本他还很害怕的模样，可听到曾家辉的声音时，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曾家辉立刻冲着李萧阳使了个眼色。 看到猴子这幅狼狈的样子，李萧阳也拿出了一把匕首，将封住猴子嘴巴和眼睛的交代给割开了。 而在李萧阳这样做的时候，孙立恒自觉地退到了门外。 看来他虽然同意将猴子安置在自己这里，却并不希望让猴子见到自己。 片刻功夫后，猴子嘴巴和眼睛上的胶布就被李萧阳给解开了。 重新感受到刺目的光芒时，还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可当他看清楚果然是曾家辉站在自己面前时，他的嘴上就露出了笑容来。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巴，然后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先给我口水！” 李萧阳微微蹙眉，转头就走出了这个房间，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提着一桶水回来了，然后照着猴子的脑袋就泼了下去。 “你！”猴子不由怒眼瞪着李萧阳。 李萧阳眼神满是轻蔑，淡淡的说道：“怎么呢？这不是给你水喝了吗？” 猴子这家伙本来就是个怂货，昨天和曾家辉见面时，不就是被李萧阳给收拾了吗，现在看到李萧阳这幅不客气的样子，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苦着脸看向了曾家辉。 瞧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曾家辉再让李萧阳去那瓶矿泉水来，等猴子把整瓶水都喝完后，曾家辉这才缓缓开口。 “怎么样，需不需要跟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 猴子这家伙虽然很怂，可脑子还是挺灵活的：“我心里当然清楚，如果我现在走出去的话，要是被刘卓成那些人找到，那我多半就会死于非命了！毕竟，我之前干过不少缺德事情，都是他们在背后指使的！不过，现在看到曾省长你这里我就放心了！” “哦？看到我，你就放心呢？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卖给刘卓成那些人，送他们一个人情吗？” 曾家辉说出这话的时候，猴子还是有些紧张的，可他仔细考虑后还是说道：“如果你把我出卖给刘卓成他们的话，那就没人能替你说出真相了，曾省长！难道你不想自救吗？” “自救？”曾家辉嘴角勾起：“这话是怎么说的？” “很简单，曾省长你不是正牵扯到一桩命案当中吗，就算这件事情没办法证明你杀人，但也会影响你的仕途吧，而我恰巧就知道陈启航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能证明你的清白！” 曾家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件事情果然和你有关系？” 到了这时候，猴子当然清楚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 猴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点头说：“没错，我对这件事情可以说了若指掌，甚至包括新区的一些事情，我也有所了解，如果你能满足我的一些条件，我可以将这些情况都说出来！” 曾家辉只是笑了笑，他在来之前就猜到这猴子将事情交代之前，一定会跟自己讨价还价一番的。 “说说看，你有什么条件？” 猴子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来，紧接着他说道：“我的条件是，你们要先将我放了，然后给我准备50万，送我出国，等我出国之后，我会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你！” 听猴子说完之后，曾家辉却不由的仰头大笑了起来。 猴子也被他这大笑给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由着急的问道：“你到底在笑什么，我的条件你到底答不答应！” 曾家辉这才再次看向了猴子：“我只能满足你一个条件，而这个条件就是，让你活着！” “你！”猴子一下子就愣住了，原本他还觉得自己抓住了曾家辉的把柄，可以利用手中掌握的情报，逼曾家辉就范的。 可是现在看来，他错了，曾家辉根本不打算放过他。 让他活着……这话是什么意思？ 猴子自然清楚。 若是曾家辉要将他送到监狱，在那里过下半辈子可怎么办？ 那也是让自己活着啊。只是，这样活着实在太憋屈了。 猴子是个贪心的人，他哪里受得了牢狱之灾呢？ 曾家辉虽然已经把话说死了，可猴子还是想要坚持一下，他咬着牙说道：“曾省长，难道你不想官复原职吗？我可是知道的，因为陈启航那件事情，你都已经被停职了，花50万就能买个真相，等还你清白以后，你还能继续当省长，这买卖不管怎么算你都不吃亏啊，还是说……还是说50万对你来说太多呢？我可不相信你堂堂一个省长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钱我有！但，我也有自己做事的原则，看来你还是不懂啊，现在不是你给我机会，让你证明我的清白，而是我给你机会，让你可以活下去！” 曾家辉淡淡的说着，而这话却是搞得猴子有些糊涂了。 曾家辉又是缓缓地解释道：“或许你还不知道，刘卓成和你一样，也被于光豪逼得要跑路了，现在公安厅正在全省缉捕刘卓成，如果刘卓成先一步被找到的话，他将所有事实都说出来，你觉得自己还有立功表现的机会吗？” 这一下，猴子算是彻底懵了，他根本就没想到，只因为一个手机落在了曾家辉手中而已，不只是他，连刘卓成这样的副省长都要直接跑路。 迟疑了好一会儿，猴子才慌张的问道：“刘省长真的也被逼得走投无路呢？” 第1949章 人为财死 看到猴子已经慌神的样子，曾家辉心中暗道，这小子心理素质还真差，自己只是稍微吓唬一下他而已，结果就变成这样子了。 随后，曾家辉就让猴子老实交代，他在那些高官巨贾中间到底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猴子一下子就蔫了，他有气无力的说着：“其实我真正的老板是钱少唐，一开始的时候，他把我安排在陈启辉的身边的，钱少唐有钱，而陈启辉手底下有人，他们两人虽然是合作关系，但彼此之间却并不信任，我被安插在陈启辉的身边，就是为了以防不测。” 曾家辉早就知道了猴子的背景，不过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问道：“是你杀了陈启辉吗？” 曾家辉这么一说，可是把猴子给吓了一跳，他赶紧使劲摇头。 “不是，我只是帮他们做内应而已。” “内应？”曾家辉眯了眯猴子。 “对！要陈老大性命的人就是钱老板！他手底下还有一群人，那些家伙应该都是亡命之徒，在他们动手的时候，我只负责监视陈老大的一举一动，就这样而已，都是他们动的手。” 听到猴子这么一说，曾家辉心中有些激动，因为他从猴子这里又得到了一条线索，那就是钱少唐身边的助力不只是于光豪而已，他也有自己的力量。 “你不认识那些人？” 看猴子使劲摇着脑袋，曾家辉又问道：“那你应该记得那些人的样子吧？” 猴子仔细想了想，这才小鸡啄米一样点着脑袋：“我记得那些人的样子，而且我很清楚其中有个人应该是那些亡命徒的老大，他长得很高大，是北方人说话的口音，左手只有三根手指头！” 曾家辉微微点头，然后看向了身边的李萧阳。 李萧阳摇着头说：“没印象。” 曾家辉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冲着猴子说道：“回头我你在帮我做张拼图，这应该没问题吧？” 到了这时候，猴子也只能任由曾家辉摆布了，不管曾家辉说什么，他只能答应。 “接下来我想要问问，你和陈启航的死有什么关系，他是你杀的吗？” 这时候，猴子的神情忽然变得紧张了起来，他挣扎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开口回答曾家辉的问题。 他这是逃避的反应，不愿意在曾家辉面前承认这个问题。 曾家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换了一个问题：“你是主谋吗？” “不是，这些事情都是钱少唐让我做的，他担心陈家兄弟会把手中的证据交出去，所以就要除掉他们，我只是听钱少唐的吩咐在做事而已，他还答应我，只要我帮了他这个忙，那以后就会让我替代陈启航，所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猴子这家伙虽然是个怂包，可有时候却也会为了利益而发狠。 曾家辉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因为到现在为止，猴子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他与钱少唐之间的合谋而已。 到目前为止，还没办法证明这些事情和于光豪有关系。 曾家辉想了想才又问道：“那你和于光豪之间来往密切吗？” 猴子微微摇头：“我也是在陈启航死了之后才认识于光豪和刘卓成那些人的，也是钱少唐把我介绍给他们认识的，钱少唐说了，让我以后听从他们的吩咐，不过主要还是刘卓成在和我联系。” “我记得你和于光豪在私下里也见过一次面吧，你们都聊了什么？” 猴子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因为他没想到曾家辉连他和于光豪唯一一次在私下见面的事情也都知道。 这件事情还是李萧阳先查到了。 自从猴子和于光豪私下见过面之后，因为意图纵火被关在监狱中的黑子，他的口供就发生了改变。 “你说的是那次事情啊，其实也没什么，于光豪让我把一笔钱送给黑子的家人。” “只是送钱？那你知道于光豪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曾家辉接着问道。 可是猴子却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于光豪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我想这件事情应该跟黑子意图纵火那件事情有关，也许……也许让黑子去烧死陈启航老婆的人就是于光豪？” “你不知道黑子也在体于光豪他们做事？” 猴子摇着头说：“他们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选择让谁做事，哪里是我能过问的。” 看来于光豪不只是利用了猴子一人而已，黑子也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 也许于光豪这么做，就是想要和当初的钱少唐的做法一样。 拉拢黑子，然后让黑子为自己所用，这样一来就能让黑子去监视钱少唐和猴子。 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有些复杂，但问题回到了原点。 他从黑子身上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但这些线索却没办法给于光豪致命一击。 这也说明于光豪是个非常小心的人，哪怕他和猴子有接触，可是这种接触却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威胁。 随后，曾家辉又询问猴子，他是否有办法联络上潜逃的钱少唐，可猴子确实一问三不知。 稍微犹豫了一下，曾家辉这才打电话给江杰，让他在帮自己找个会做拼图的人过来。 经过猴子的描述之后，一张人脸素描的形象就出现在了素描纸上。 曾家辉将素描纸交给了李萧阳，让他去帮自己查一下，是否能找到关于这人的信息。 如果能找到这人的话，或许可以通过他找到潜逃的钱少唐。 要是能抓到钱少唐这条大鱼，那才能将于光豪和华春来绳之以法。 曾家辉让猴子老实的待在这里，随后就跟李萧阳离开了这个五金店。 回城的路上，李萧阳接到了一个电话。 将车子停在路边，等李萧阳挂断电话后，他才说道：“曾哥，已经查到了那张素描上的人了，你自己看吧。” 说着，他将手机递给了曾家辉。 李萧阳继续开车上路，而曾家辉则是拿着李萧阳的手机开始看起了资料。 那张素描上的人名叫杨琛，今年38岁，西山本地人。 在13年前，杨琛和某工厂老板发生了肢体冲突。 杨琛当场将工厂老板杀害了，然后就是长达13年的逃亡，到现在都没有抓捕归案。 只是曾家辉也没想到，钱少唐手底下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而在钱少唐手底下还有多少这样的亡命徒，却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第1950章 报应不爽 回去的路上，曾家辉一直在闭目养神。 接下来的好几天时间里，李萧阳一直在按照曾家辉的吩咐，在外面查找杨琛的下落。 但是想要找到这人就跟大海捞针一样，毕竟在这13年的时间里，他都能顺利避开警方的耳目没被抓到，就已经说明这人不简单了。 说不定在这13年时间里，杨琛早就已经改名换姓，有了一个新身份，这样一来，想要找到杨琛就变得更加困难。 另外一边，苏丹陈和何望海他们那些人也在不遗余力的寻找刘卓成，同样是毫无结果。也不知道他是已经被于光豪给送出国了，还是已经死了。 而穆冠青那边也没闲着，他趁着大权在握的这段时间里，就敲定了干部外出交流的人选。 最终，穆冠青决定将张启山和朱继山派遣出去，半个月之后，他们就会被派到邻省交流学习，为期两个月时间。 这样一来，张启山和朱继山两人的工作就不得不在半个月之内移交出去。 谁会接任他们二人的工作岗位，那就要看穆冠青和于光豪两人谁更有手段了，曾家辉也没办法插足这件事情当中。 虽然曾家辉已经控制住了猴子，可猴子对于大局的影响还是有限的。 正在曾家辉也在为这些事情感到头疼的时候，一个新的情况却毫无预料的发生了。 李萧阳在知道这个情况后，马上就来到了曾家辉跟前。 “曾哥，于光豪那边出事了！” “啊？”曾家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莫名其妙，现在整个省政府都被穆冠青和于光豪他们那些人把持着。 可以说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他们最为得意的时候，于光豪还能出什么事情呢。 “于光豪到底出什么事情呢？”曾家辉疑惑地问着。 李萧阳缓了口气才说道：“刚听说来的，于光豪在自己家里被人袭击了！” “他被谁袭击呢？”曾家辉有些好奇起来，难道是作孽太多遭报应呢？ 李萧阳说道：“还不清楚是谁袭击了于光豪，不过那个袭击者好像已经被于光豪自卫反杀了，而于光豪也因为受伤被送进了医院。” 一开始，曾家辉也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对自己有什么帮助，可随后曾家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居然是张启明给自己打来的电话。 “喂，张主席，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曾省长，于光豪那边出事了，你听说了吗？” “原来你是为这件事情打电话来的啊，我也是刚听说这件事情，对了，你看过于光豪吗，他伤的重不重？” 张启明说道：“我还没去过医院呢，不过听其他人说，于光豪是被人捅了一刀，虽然伤的很重，但没有性命危险，不过我打电话给你，也不是要说于光豪，而是要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袭击于光豪那人的一些信息。” “哦？我听说那个袭击者不是已经死了吗，是被于光豪自卫反杀的。”曾家辉来了一些精神，不知道张启明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那个人是死了，不过我刚才跟苏丹陈聊过了，他告诉我，这个叫做曹林的人只是个假身份，那人原来的名字叫做杨琛，还是个通缉犯，这样一个人居然和于光豪有联系，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些问题呢。” “你说什么！” 曾家辉瞪大了眼睛，抓着茶杯的手都微微颤了一下。 张启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只从电话里听出了曾家辉语气中有些激动。 “我说，那人是个逃犯，不知道于光豪和他之间有什么过节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问你！那人叫什么名字？你再说一遍。” “他叫曹林啊。” “我是说他的另外一个名字！” “他原来是叫杨琛？难道曾省长你认识这个人？” 此时，曾家辉不由笑出声来，这还真是老天爷开眼，居然在他正觉得手足无措的时候，又给他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听到曾家辉的笑声，张启山也不敢插话，只是等了好一会儿，曾家辉才说道：“我记得这件事情应该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吧，苏丹陈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到曹林以前的身份？” 张启山稍稍松了一口气，回答道：“苏丹陈以前在地方上干局长的时候，就接到了一宗人命案，当时的最大嫌疑人就是一个叫做杨琛的人，只是苏丹陈追了他十几年，自己都当上公安厅厅长了，他还是没有抓到这个犯人，这就成了苏丹陈心里的一根刺，而今天他听说于光豪出事以后，也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见到那个死去的袭击者时，苏丹陈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当年的杨琛。”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老天爷开眼，不！应该是于光豪自作自受才对！好了，我知道这件事情了，张主席，你告诉我的这个消息很重要，以后要是还有什么消息的话，希望你也能第一时间告诉我。” 此时，曾家辉已经一扫心中的郁气，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 挂断了电话以后，李萧阳也忍不住问道：“曾哥，难道已经找到杨琛呢？” “是啊，刚才张启明打电话给我，说那个袭击于光豪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杨琛，这样！你马山去确认一下这件事情。” 这种小事对于李萧阳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他转身走出了房门。 半个钟头之后，李萧阳就赶了回来，他脸上也带着一丝兴奋。 “曾哥，我已经将那个死者的照片传给孙立恒了，他让猴子看过死者的照片，猴子已经确认，这个死者就是钱少唐的手下，杀死陈启航的真正凶手。” 曾家辉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杨琛已经死了，但是以现在的信息网络之发达，想要查到杨琛之前的一些活动轨迹，还是一件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曾家辉相信，如果继续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的话，应该就能找到潜逃的钱少唐。 “要说起来的话，咱们还真是运气好，找杨琛这家伙好几天了，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结果他自己却出现在了于光豪的家里！”李萧阳在旁边自顾自的说着。 可曾家辉只是一笑：“这根本不是什么运气，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于光豪和钱少唐这两人已经彻底闹掰了，于光豪想要处理掉钱少唐，以绝后患，可这钱少唐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是说，杨琛之所以会出现在于光豪的家里，都是钱少唐安排的，他要杀于光豪？” 第1951章 密谈 于光豪住院了，曾家辉虽然暂时离开了岗位，但肩上依然挂着省长的名头，还是得去看看他才行。 和李萧阳一起出门，到了医院的时候，却发现医院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大到省委的各级领导，小到各企业一些负责人全都来了。 要不是医生说于光豪需要静养，恐怕光这些人就能将整个病房都给挤得满满当当。 曾家辉到来的时候，就瞧见那些鲜花果篮都堆到了走廊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住着什么大明星呢。 “萧阳，你说要是我住院的话，这些人会这么热情吗？” 曾家辉看到这情况，不由跟李萧阳开起玩笑来，想要往里面走，却发现走廊上人满为患，根本过不去。 曾家辉还客客气气的让他们让条路给自己，但是旁边几个企业的负责人看曾家辉面生的很，干脆就不理他。 其实这也算是正常，毕竟曾家辉也刚上任不久，在西山这边，最多也就和省委的一些干部碰过面而已，还没来得及往下发展工作呢，结果就被停职调查了。 一些企业负责人哪里见过他啊，自然是不认识的。 正在曾家辉也感到有些郁闷的时候，却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哟，这不是曾省长，您也来看望于书记啦。” 曾家辉回头一瞧，就见到宣传部部长全延福还有副省长邓兵也赶到了这里。 说话的人正是全延福，他和苏丹陈一样，在西山的领导班子里，也没有明确的站队倾向。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宣传部属于对外执行权利，而且职能相对较弱，不被各方拉拢也算正常。 旁边那些人一听到全延福称呼曾家辉为省长，就都被吓了一跳，刚才不打算让路的几个人也赶忙缩到了旁边。 “你们也来啦？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于书记吧。” 随着众人把路让开，曾家辉这才来到了病房门口。 这时候，他就注意到病房里只有一个小护士在照顾于光豪，除此之外也没看到于光豪的家人。 那小护士倒是也挺负责的，发现有人进来了，脸上立刻就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也许是今天来这里打扰病人的家伙实在太多了，让这小护士也失去了耐性。 “你们是谁？” 全延福笑笑上前：“这位是曾省长，我们是跟曾省长一起来看望于书记的，于书记的情况还好吗？” 原本面色不善的小护士一听说省长来了，这才怯生生的抬头打量了曾家辉两眼。 看到曾家辉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气势，小姑娘的脸居然红了起来。 “于书记的情况还算稳定，只要休息两周应该就会没事的。” 说着，小护士有些害羞的跑开了。 这时候，曾家辉才看向了病床上的于光豪。 他见到曾家辉来了，脸上也带着礼貌的微笑，他气色虽然略显苍白，但精神还是不错的。 正如同李萧阳先前说的那样，于光豪虽然被杨琛捅了一刀，不过却并不致命。 “曾省长，没想到你居然也来看我了，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于光豪还挺客气的，说着就要从病床上下来。 曾家辉也忙过去，让他先躺下休息，这一幕要是让那些不了解内清的人看了，肯定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和谐。 两人就在那里闲聊上了，曾家辉试探着询问于光豪，他是否知道袭击者是什么人。 可于光豪也是个老狐狸，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在跟曾家辉打太极。 全延福和邓兵原来也是来看于光豪的，可是既然曾家辉在场，他们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呢。 正在这时，病房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回头看去，就见到华春来风风火火的就跑了过来。 原本他是来找于光豪有事要商量的，可是一看到曾家辉居然也坐在这里，他一下子就闭上了嘴。 于光豪自然也看出来华春来脸上的犹豫，为了不让曾家辉有所怀疑，这才笑着问道：“华省长也来了啊，你今天不是还要主持工作会议吗，怎么也有空来看我了。” 华春来也反应了过来，原本要说的话一下子就咽了回去，干笑了两声说道：“会议再重要也不会急于一时啊，所以我趁有空就来看看于书记你了，只是没想到曾省长也过来了。” 曾家辉自然也瞧出来了，省委那边肯定出了什么新状况，要不然的话，华春来也不会如此着急，在于光豪受伤的情况下跑到这里来啊。 稍微犹豫后，曾家辉才起身：“我也来了有一会儿了，我听医生也说了，于书记还需要静养，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他便带着李萧阳离开了病房，，看到曾家辉走了，全延福和邓兵相互看了一眼，干脆也跟着曾家辉一起离开了病房。 此时，这里只剩下于光豪和华春来两个人。 华春来看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才过去将房门给关上。 “老华，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么着急？”于光豪疑惑地询问着。 “还不是穆冠青，那家伙也知道你住院了，一时之间没办法参加省委那边的工作，刚才就在会议上忽然向我发难，他忽然宣布，朱继山因为工作关系，暂时无法抽身调任他外出进行干部交流，所以需要换个人去，随后他居然点名到了我的头上！你说这小子还真是个白眼狼，也不想想当初自己能成为临时小组的组长，是谁在背后支持他，现在居然说翻脸就翻脸，真是个王八蛋！曾家辉不是还没被赶走吗，他就真把自己当省长了！” 华春来在来医院的路上就是一肚子的埋怨，现在总算能说出口了，心里倒是爽快了一点。 于光豪眯着眸子，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看到于光豪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开口说话，华春来才有些着急了起来：“老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我走了的话，你身边没了我和刘卓成，那可真成了光杆司令啊。” 于光豪想心里自然也清楚，眼下的情况对自己很不利。 “我知道你的事情很重要，不过你至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在这件事情上进行操作，可我现在最担心的时另外一个问题。” “你在担心什么？” “穆冠青这么快就对你下手，实在有些奇怪，我怀疑跑掉的钱少唐是不是和穆冠青牵扯到一起了！” 第1952章 眼花 于光豪将心中的推测说了出来。 而这个推测也让华春来吓了一跳。 不管于光豪还是华春来，他们都只是间接和猴子有些来往，所以就算猴子出事了，他们也不会受到过多的影响。 但是钱少唐却不一样，他们与钱少唐有着直接的利益往来。 华春来脸色变得有些阴暗：“如果钱少唐真的和穆冠青搅合在一起了，那穆冠青不就也掌握了我们的把柄吗？” 于光豪微微摇了摇头：“不，这你就想错了，钱少唐那家伙也是个聪明人，他手中所掌握的那些材料才是保住他性命的关键东西，他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别人呢？” 听到于光豪的分析，华春来也觉得有些道理，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说道：“钱少唐这家伙也真是恨啊，居然让自己手下来杀你，虽然事情没办成，不过也说明了钱少唐对我们来说，始终是个后患啊。” “你的意思是？”于光豪微微皱了皱眉头。 “老于，你不是还有另外一张底牌吗，这次咱们的情况可是很危险的，你也到了该动用那张底牌的时候了。” 随着华春来在旁劝说，于光豪眼神中也露出了阴狠之色来。 …… 另外一边，曾家辉和李萧阳离开了医院。 上车之后，曾家辉才忽然开口说道：“萧阳，今天晚上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情吗？” 李萧阳不由笑了起来：“曾哥，你要我做什么就直接开口好了，不用这么客气的。” 曾家辉也笑了起来，还是和李萧阳说话的时候比较轻松，不用拐弯抹角。 “今天晚上你来这医院一趟。” “啊？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你怀疑钱少唐还会继续派人来对付于光豪，所以让我来这里抓人？” 曾家辉摇了摇头：“当然不是，现在于光豪病房外面都有警察守着，就算钱少唐想要于光豪的性命也不会傻到这么快就在此动手的，我是让你去于光豪的病房里拿一样东西。” 李萧阳却还是有些不理解：“你让我拿什么东西？” “我的手机，刚才华春来过来的时候，我藏了个心眼，把自己的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了，现在手机就藏在病房的柜子下面。” 一听到这话，李萧阳立刻明白曾家辉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想要探听于光豪和华春来在病房里到底谈了什么。 虽然病房有警察守着，但李萧阳还是答应今天晚上就帮他把那部手机给取回来。 直到凌晨三点左右，拿到手机的李萧阳才匆匆的回到了省委大院，将手机交给了曾家辉。 只是手机一直开着录音功能，现在已经没电了。 等充上电，听到手机录音都还在时，曾家辉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就知道了于光豪和华春来在病房时，到底交谈了什么内容。 听完之后，李萧阳马上问道：“曾哥，那钱少唐和穆冠青走到了一起，你觉得这可能吗？” 曾家辉叹了口气：“其实之前我也有过这样的猜想，但是一直都不太确定，现在看到于光豪也有这样的怀疑，那倒是说明穆冠青可能真的有点问题。” 李萧阳眯着眸子说道：“那要不要我去查一下穆冠青最近都去过什么地方？” 曾家辉点头：“好，不过你也替我忙了一晚上，这些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你先回去休息。”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李萧阳已经走了，可是曾家辉?依然没什么睡衣，他站在窗户旁边，看着天上的星空，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发着呆。 他心中正在回想，刚才在听到的录音中。 录音中，华春来也说过在于光豪手中还有一张没有动用过得底牌。 曾家辉就在猜想，这张底牌到底是什么。 曾家辉思考着这些事情，眼神却无意间看到院子外面好像有一个人影。 但那个人影只是一闪而过，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曾家辉还以为是因为太困的缘故，所有眼花了，他也没太当回事。 一夜未睡。 当第二天李萧阳见到曾家辉的时候，就发现曾家辉眼睛浮肿，精神很是萎靡。 这可让李萧阳有些着急了起来，他的任务除了负责曾家辉的安全，也要保证曾家辉自身不受到伤害才行。 他一宿都没睡觉，那不就是在自己伤害自己吗。 看到曾家辉还打算出门，李萧阳坐不住了，不管曾家辉怎么说，李萧阳就是让曾家辉在家里好好休息，今天哪里都不许去。 看到李萧阳如此强硬的态度，曾家辉也实在没办法，只能回到卧房了。 可还没等曾家辉躺下，忽然就听到院子那边传来了李萧阳痛苦的呻吟声。 曾家辉立刻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赶忙冲着院子那边快步走去。 到了这里，就看到李萧阳正坐在车子旁边，而且满头是汗。 走过去一看，才发现李萧阳的右手食指在流血，而且血是发黑色的。 李萧阳则用另外一只手使劲抓住自己右手的手腕，不让自己手上的血倒流到自己的心脏。 “萧阳！你这是怎么呢？” 李萧阳喘着粗气说道：“我好像中毒了！” “什么？你先忍耐一下，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说着，曾家辉就想要去开车门送李萧阳去医院。 “别动！” 正当曾家辉打算去握住车把手的时候，李萧阳却吼了起来。 听到李萧阳的吼声，曾家辉一下子就僵住了，正想要问李萧阳怎么回事时，就见到李萧阳正示意曾家辉看向门把手。 仔细一看，曾家辉才注意到在门把手上，正粘着一根发丝般粗细的针。 看到这枚针，曾家辉后背都有些发凉啊，如果不细看的话，还真的难以发觉这根针的存在。 瞧着针头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曾家辉马上就意识到了，李萧阳之所以会中毒，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根针。 这车把手上怎么会有针呢？ 曾家辉只是稍微回想，马上就记起来，在昨天晚上自己站在窗户前面发呆的时候，曾无意间看到院子里有个人影闪过。 当时他还以为那个人影只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而已。 可见到发生在李萧阳身上的事情时，曾家辉马上就断定，当时自己没有眼花，那的确是个人，而且是个心怀叵测的家伙！。 第1953章 绑架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曾家辉赶忙将车门打开，扶着李萧阳上车。 一路赶到了医院，李萧阳意识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当中。 将情况和医生说明之后，医院这边也是火急火燎的给李萧阳抽血化验。 曾家辉在急救室外面来回踱步，脸上很着急，而心里也充满了愤怒。 他心中很清楚，这件事情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李萧阳帮自己挡下了一劫而已。 至于是谁在背后对自己下手，曾家辉还没有想到。 早上八点钟，温德林和苏丹陈在知道情况后，第一时间也赶来了医院。 这件事情又牵扯上了曾家辉的安全问题，身为公安厅厅长的苏丹陈自然也要出面才行。 过来的时候，温德林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而苏丹陈还好点。 看曾家辉没出什么事情，苏丹陈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又赶紧询问起情况来。 听完曾家辉说明情况，苏丹陈脸色就显得有些不好看了，因为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件事情明摆着是针对曾家辉来的。 虽然曾家辉这省长暂时离职了，可毕竟也是正部级领导，而且还住在省委大院，有人敢对一个他下毒，这不是反了天吗。 苏丹陈当即就跟曾家辉表示，自己一定会找到凶手给曾家辉一个交代。 说完之后，苏丹陈就火急火燎的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而一边的温德林此时更是慌乱无比，毕竟这次出事的可是曾家辉，而他身为政委秘书长，主管的就是后勤工作，在这件事情上，他负有主要责任。 “曾省长，我知道这次是我管理疏忽，让省长受惊了，我……我一定会尽全力配合苏厅长的工作，尽早将那些不法分子给抓起来！” 曾家辉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温德林，这让温德林感到很是慌张。 其实，现在最让温德林担心的情况是，曾家辉会将这件事情的责任放在自己头上。 盯着温德林看了半天，曾家辉只瞧见他眼睛里的慌张。 看了好一会儿，曾家辉才收回了目光，可还没等温德林稍微放松下来，曾家辉忽然问道：“温秘书长，听说你一直跟穆冠青走的很近啊。” 听到这话，温德林心跳就开始加速了：“曾省长，你该不会是在怀疑这件事情和穆书记有关系吧？” 曾家辉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意：“诶，我可没这么说啊，我只是觉得你和穆冠青关系这么好，如果他带着一些不相干的人出入省委大院，你应该也会知道吧？” 这话可是把温德林给吓了一跳。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曾家辉会这样怀疑，完全符合正常逻辑。 毕竟，从现在的局势来看，对穆冠青权柄有威胁的人只有曾家辉和于光豪。 昨天于光豪就被人捅了一刀被送进了医院，今天又有人企图给曾家辉下毒。 他们两个人都出了事，那么最得益的人自然就是穆冠青了。 “曾省长，你就别开玩笑了，虽然我和穆书记的关系是不错，但我们也只是在工作上有来往而已，私下里可没什么过多的交集，而且也不只是穆书记啊，我和其他一些领导关系也不错，但是在工作上的事情，我可都是会按照规矩来做的。” 温德林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跟曾家辉解释着，其实曾家辉也只是稍微试探一下他而已。 看温德林这幅模样，曾家辉也有些怀疑，这次的事情和穆冠青没有关系。 那这样一来，曾家辉就不得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于光豪那边派人做的呢？ 因为在西山这边，也就穆冠青和于光豪对自己怀有敌意了。 曾家辉也只是想想，看到温德林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就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温秘书长，你也不用在这里陪着我，还是去跟苏丹陈好好查清楚这件事情再说。” 温德林这才使劲的点了点头，离开医院后，他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江杰也听说李萧阳出事了，不过他手头还有事情要处理，也就亲自打了电话进行慰问。 两个钟头以后，医院这边才有了消息。 他们经过血液化验以后，已经确认李萧阳中的是一种蛇毒。 这种蛇毒有着一定的致命性，但是李萧阳身上的蛇毒明显是经过稀释的，所以李萧阳虽然昏迷了，可是并没有生命危险。 注射解毒血清后，李萧阳也很快的恢复了意识。 看到他总算清醒了过来，曾家辉也松了一口气，要是李萧阳因为自己而出事的话，他也不知道回京城以后应该怎么跟江海天交代。 “曾哥，对不起，这次是因为我粗心大意才中招的，让你担心了！” 李萧阳见到曾家辉时，眼神中居然闪过了一丝愧疚。 这更让曾家辉心中难安了，他过去抓着李萧阳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你在胡说什么呢，这一次可是你替我挡了一劫，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毒针原本是用来对付我的！不过现在听医生说你已经没事了，我也就松了一口气，要不然我还真没办法陪你一条命。” 听到这话，李萧阳不由笑了起来。 李萧阳受伤了，曾家辉也不想让他太过操劳，就让他这几天都好好休息。 离开病房的时候，他还给邓明睿打了电话，让他有空的时候也过来帮忙照顾一下李萧阳。 当曾家辉来到停车场正打算开车回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身后好像来了一群人，当曾家辉回头时，却见到对方已经拿起一张麻布袋朝着他脑袋就套了过来。 曾家辉还想要挣扎，可三五个大男人一拥而上，瞬间将他给控制住了。 随后，几个人就推搡着曾家辉到了一辆车里。 他们没有将曾家辉的头套给取下来，也没有开车。 正在曾家辉猜想对方是什么人时，有人猛然朝着他肚子狠狠地砸了一拳。 顿时，曾家辉就觉得五脏六腑就挤到了一处，强烈的疼痛感几乎让他失去意识。 但随即有人抓住了他的一脖子，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曾省长！这一次只是警告而已，如果你还敢胡乱插手西山的事情，那么下一个中毒的人也许就是你！” 听到这个声音，曾家辉知道李萧阳的事情肯定和他们有关。 只是这些人胆子太大了，居然还敢在医院里对自己下手。 第1954章 威胁 面对这些人的威胁，曾家辉心中却并不害怕。 因为对方只是用手段威胁自己，那就证明了他们还不会要自己的性命。 “你们是穆冠青的人？” 曾家辉忽然开口询问起来。 结果，回应曾家辉的又是一拳头，这次更加难受，曾家辉只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的翻腾，随后一股酸水从嘴里吐了出来。 “少在这里胡乱打听，这对你没好处！” 可曾家辉依然没有放弃，他再次开口：“看来你们不是穆冠青的人，那你们就是于光豪的人，他找人来威胁我，是想要嫁祸给穆冠青，对吗？” 听到这话，空气好像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可仅仅过了几秒钟的功夫，就听到车内另外一个声音响起：“不要跟他废话了，把他扔出去！”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曾家辉只听到哗啦一声，是车门打开的动静。 随后有人朝着曾家辉屁股就是一踹，曾家辉整个身子立刻就朝着车外倒了出去。 他还没从地上爬起来，耳边就听到那些人也匆匆忙忙的从车上下来了，朝着各自不同的方向离开。 曾家辉身上还套着麻布袋，双手也被困住了，一时之间根本没办法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车库这边四处乱撞。 过了好几分钟，才有人发现了曾家辉，然后打电话报警了。 苏丹陈再次赶了过来，看着曾家辉狼狈的样子，他的心脏也在加速跳动着，因为他也没想到在西山这边有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接二连三对一名省长下手。 他更担心如果曾家辉生气的话，自己该如何应对。 可是曾家辉就坐在那里发着呆，自己过来的时候也没说话。 稍微犹豫了一下，苏丹陈这才递了一杯水给曾家辉：“曾省长，要不然这样好了，我派几个人24小时跟着你，有他们在应该可以保护你的安全，你觉得怎么样？” 这时候，曾家辉太猛然抬起头来，他目光显得很是阴冷：“你是想要派人在我身边监视我吗？”苏丹陈一下子就愣住了，急忙说道：“曾省长，你这可误会我了，我真的不希望你在西山出事啊。” 曾家辉冷笑：“苏厅长，实话跟你说吧，自从来到你们西山以后，我对这边的领导干部没一个人是信任的，也包括你在内，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苏丹陈原本并不在乎曾家辉在想什么，可是听到他说出这番话时，他却有了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曾省长，我觉得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你那辆奔驰商务的撞人的事情，其实我这边已经查到一些线索，有张主席他们都能证明你当时没有开车的可能，这样一来，虽然还没有办法找到真正开车撞死陈启航的人是谁，但却有办法证明你是无辜的。” 苏丹陈觉得曾家辉一定是被今天发生的事情给刺激到了，所以才有些答非所问。 可是，曾家辉目光却变得更加坚毅。 “刚才那些人威胁我，让我不要插手西山的事情，今天发生在李萧阳身上的情况，只是一个警告！他们是想要告诉我，如果我继续管西山的事情，那他们就会对我下手！”曾家辉一边说着，嘴角却微微上扬：“他们是在威胁我，让我离开西山，不过我这人就是不信邪！我赌他们不敢杀我！” 听到这话，苏丹陈赶紧担忧的问着：“曾省长，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曾家辉没回答，只是忽然站了起来，他一边拍着裤腿上的泥土一边说道：“于光豪应该还在病房里吧，我去看看他。” 说着，曾家辉也不回去了，直接朝着医院方向走去。 看到曾家辉这精神状况，他是真的担心，只能亲自跟在曾家辉身后了。 其实，曾家辉刚才被那些人绑架的时候，他就曾试探过那些人，从那些人的反应看来，这件事情应该就是于光豪在背后做的。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于光豪的病房。 此时，于光豪正坐在病床上看着报纸，和昨天比起来，他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 见到曾家辉到了这里的时候，于光豪显得很是意外的样子。 随即，他也注意到曾家辉有些不对劲。 “曾省长，你又来看我呢？难道出什么事情呢？”于光豪也注意到曾家辉的衣服有些邋里邋遢的，状况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曾家辉搬了把椅子坐下来，然后看着于光豪说：“是出了一些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我的保镖中毒了，是被人给害的，而且他也住在这家医院。” 听到这话，于光豪先是愣了一下：“曾省长可真会开玩笑，我一直都待在医院里呢，今天只见过这里的医生和护士，怎么可能直到曾省长身边的保镖中毒呢，难道曾省长是怀疑我让人去给你保镖下毒的？” 曾家辉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从旁边的果篮里拿起了一只橘子。 慢慢将橘子皮剥下来，然后才说道：“我身边的保镖出事了，这样一来，就没人能保护我的安全了，按理来说，那些想要我死的人应该趁这个机会赶紧下手才对啊，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对我动手呢？” 还没等于光豪说话，曾家辉却自问自答上了：“我猜想他们是不敢对我下手，是因为我一旦在西山出事了，那么西山这边的领导干部恐怕再难得到上面的信任，最好的结果是西山这边的领导被抽丝剥茧，他们会被调离到其他地方去继续任职，而最差的结果就是，这里所有人都将被清洗掉，包括你在内。” 曾家辉说的很直白，这言语当中就是在告诉于光豪，他根本不怕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 于光豪也明白曾家辉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可不会像曾家辉挑明，所有的坏事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毕竟他又不傻。 只要自己没把柄落在曾家辉手上，他也不必惧怕曾家辉啊。 于光豪笑着点了点头：“曾省长说得对，您现在可是西山的父母官，如果您在西山这边出事的话，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当然也有连带责任，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有不测风云，要是您真出了什么意外，我想上面应该也会体谅的，就像是陈启辉夫妇一样，被一场大火全给烧死了，到现在都没人能查到这到底是一件意外还是人为事故！” 第1955章 黑枪 瞧见曾家辉和于光豪争锋相对的模样，一旁的苏丹陈都有些紧张起来。 因为他知道，曾家辉和于光豪的一番对话，也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曾家辉虽然属于猛龙过江，但西山毕竟不是他的地盘，以后他俩谁能控制整个西山，那还真不好说。 从病房出来的时候，苏丹陈才好心的来到曾家辉跟前，小声说道：“曾省长，虽然你也不信任我，不过有句话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的。” 没等曾家辉问，苏丹陈就继续说道：“于光豪这人表面上看上去很豁达，但心眼比穆冠青也大不了多少，得罪了他的人，以后在西山都很难有舒服日子过的。” 曾家辉微微点头：“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既然敢跟他撕破脸，那就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他是西山的地头蛇，这不假，但他再蛮横，也总得有个尺度。” 曾家辉说完，正想要离开，而苏丹陈却露出了犹豫的样子。 他送曾家辉到了医院外面的时候，才鼓足勇气上了曾家辉的车。 “曾省长，你能送我回一趟公安厅吗？” 听到这话，曾家辉都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样子，他没想到苏丹陈能这么大胆，这是让自己给他当司机吗？ 看着后视镜中的苏丹陈，他脸上神情显得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一份坚定。 曾家辉也没说什么，这才开车朝着公安厅去了。 这一路上，他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车子停下，苏丹陈才又说道：“曾省长，我那里有一些好茶叶，你想要尝一尝吗？” 曾家辉感觉出来了，这苏丹陈故意将自己带到公安厅来，是有什么事情才对。 他也没犹豫，就跟着苏丹陈一起去了他办公室。 来到这里的时候，曾家辉就看到苏丹陈的办公室其实和普通的公安局局长的办公室差不多大，也没显得多么气派。 在办公桌旁边海放着衣架，上面挂着一套换洗的衣服，办公室角落中海放着一箱方便面。 等了一会儿，苏丹陈就将泡好的茶水送了过来。 茶水香气浓郁，一闻就知道这茶很不错。 曾家辉喝了一口气，忍不住夸赞道：“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吧，这可是好东西啊。” 苏丹陈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道：“这是于光豪送给我的，平时我一直都不舍得喝。” 曾家辉脸上也没什么变化，因为他知道苏丹陈在这时候提起于光豪，肯定是意有所指。 “这茶不便宜吧。”曾家辉试探的问着。 苏丹陈干笑了两声：“8万块一斤呢，当然不便宜，如果只是靠我的那点工资的话，买上这一斤茶叶，至少也得心疼大半年才行。” 曾家辉心中立刻就有数了：“于光豪把这么好的茶叶送给你，你还把这事情告诉了我，难道你不怕我举报你受贿吗？” 苏丹陈主动让曾家辉来到这里，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曾省长，我让你来这里，就是不想再有事情瞒着你了，实话跟你说吧，在西山这边当官的，也没几个干净的人，我自然也不是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圣人，别说一斤茶叶了，就算是钱和女人，只要是于光豪送给我的东西，我都是来者不拒。” 苏丹陈一边说着，曾家辉脸上也浮现出了错愕的神情来。 因为曾家辉也没想到苏丹陈敢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见到曾家辉如此反应，苏丹陈反而笑了起来，那是苦笑。 “在西山这里，只有恶人才能横行霸道，好人都没什么好下场！”苏丹陈一边说着，手却捏的死死地，好像有劲使不出的样子。 曾家辉微微皱眉：“你就是用这个态度当这个公安厅厅长的？” “曾省长，我也不怕你骂我，实话跟你说罢，在西山这边也不是没有好官，像带我入行的师父，他就没收过别人一分钱！他在我这个岗位上辛辛苦苦的干了20年，别人都说他是西山的青天，我也一直把我师父当做自己心中的一块丰碑，可你猜他的结果是怎么样？” 苏丹陈就好像有一肚子的苦水，以前的时候，只能将这些东西藏在心里的最深处。 直到这一刻才忍不住将憋在心里那种道不出的苦闷给发泄了出来。 曾家辉还真没了解过前任公安厅厅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师傅怎么呢？”曾家辉好奇的问着。 苏丹陈叹了口气：“他死了，在一次抓赌的行动中，我们遇到了境外的犯罪分子，对方藏有攻击性武器！因为事先准备不足，双方交火后，我师父就被打死了。” 苏丹陈说的很简单，但曾家辉却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来。 “等等！你师父当时可是公安厅厅长，像这种抓赌的小事，也需要他亲自出马？” 听到曾家辉这么一问，苏丹陈却又是苦笑了：“不愧是曾省长啊，我透露给你的信息也不算多，可你一下子就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曾家辉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苏丹陈后续的说明。 苏丹陈缓了口气才说道：“我师父有个儿子，在大学的时候就和一群小流氓混在了一起，大学毕业后也是一事无成，而且还染上了赌瘾，我师父之所以会参加那次抓赌行动，那就是因为他儿子就在参赌人员当中。” “这件事情本来没什么疑点，可是后来，我却发现了一个疑点，那是师父牺牲两年之后，我遇到了一个老同学，当初我师父送去法医尸检的时候，他就是那名法医的助手！他告诉我，我师父的致命伤不是在他的正面，而是在他的后背，这也就是说，在双方进行交火的时候，是有人对我师父开了黑枪！”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丹陈眼神显得有些暗淡。 “你师父是被人开黑枪打死的？”曾家辉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这些情况都是我那做法医的同学告诉我的，开黑枪的人距离我师父绝对不超过10米，这也就是说，真正开黑枪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和我师父一起行动的某个同事！但是在当时公安厅的尸检报告中，却并没有说明这一点！” 第1956章 隐忍多年 听苏丹陈说明这些情况后，曾家辉也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苏丹陈看到曾家辉神情恍恍惚惚，他却是笑了笑。 毕竟这件事情藏在心里已经太久太久了，现在能跟人说出来，他也感觉好受了很多。 曾家辉却忍不住问道：“那你发现自己师父是被人害死的，你找出凶手了吗？” 苏丹陈点点头：“算是找到了吧。” “什么叫做算是找到呢？”曾家辉知道苏丹陈还是没把全部的事情说出来。 这时候，苏丹陈目光却怀着一丝恨意说道：“开黑枪打死我师父的人也是个老警察，只不过他也是受人指使的，虽然他到最后都没说出指使者是谁，但从蛛丝马迹来看，指使他的人应该就是于光豪才对，而那一次的抓赌行动，实际上也是一场精心准备好的陷阱。” 曾家辉不由皱起眉来，因为从苏丹陈所说的情况来看，既然于光豪是害死他师父的凶手，按理来说，苏丹陈应该很痛恨于光豪才对啊。 可是来到西山这么久，曾家辉都没有发现苏丹陈有记恨于光豪的表现。 “既然知道这件事情和于光豪有关，你难道就不恨他吗？” “我当然恨！只是在我师父去世以后，西山的局面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于光豪在外面的实力太大，仅凭我一个公安厅长，根本没办法把他怎么样，如果我跟我师父一样，做一个刚直不阿的好人，那就是和于光豪对着干！那这样一来的话，别说是给我师父报仇了，我也只会被于光豪找机会给干掉的。” 曾家辉问着：“所以你才选择了隐忍？” 苏丹陈点点头：“没错！为了能对付于光豪，这几年下来，我也在偷偷地搜集关于于光豪的犯罪证据，我原本还想着，我能提于光豪做事，让自己越堕落，于光豪总会放下对我的戒心，只可惜于光豪这人做事太小心了，到现在为止他依然不信任我，每次也都是让别人来出面贿赂我。” 说到这里，曾家辉才知道，原来苏丹陈一直不关心西山的政局，那是因为他将大部分心思只放在了于光豪一人的身上。 为了能找到实质性的证据，他宁愿将自己所做的一切违法行为全部暴露在曾家辉面前。 “你知道把这些事情都说给我听，会有什么后果吗？”曾家辉看向了苏丹陈的眼睛，问着。 苏丹陈点头：“我当然清楚这次带你来公安厅见面会有什么后果，因为这公安厅里很有可能就有于光豪的眼线，我们私下这番见面以后，他恐怕再难相信我，如果他以后继续留在西山的话，那我很有可能会被踢走或者被他害死，而假若这场政局变化是你赢到最后，我收受贿赂，知法犯法的事实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一样要接受惩罚，但是我却不后悔，只要能将于光豪绳之以法，这就够了！” 这时候，苏丹陈抬起头来，他看向了曾家辉。 从他的目光中，曾家辉看到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的神采，和以前老油条的形象判若两人。 现在，苏丹陈能将自己心中的秘密都说出来，这并非是出于对曾家辉的信任。 只是他在西山等了这么多年，前几任领导都对于光豪畏之如虎，根本不敢对抗于光豪这股政界的黑暗势力，只有曾家辉是个另类。 即使面对于光豪的挑衅，曾家辉依然能不卑不亢，这让苏丹陈看到了一丝机会。 虽然这一丝的机会看上去也很渺茫，但苏丹陈却不想错过。 听苏丹陈说完后，曾家辉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将手拍了拍苏丹陈的肩膀：“你放心，既然你把希望都寄托到我身上了，那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如果有朝一日于光豪被绳之以法，你也被连累的话，我会以省长的身份向上头求情，将你从宽处理。” 听到这话，苏丹陈心里却并没有得到一丝的宽慰，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随后才说道：“还有一个情况，我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情况？”曾家辉好奇的问着。 “虽然在这些年里，我一直都没有掌握到于光豪的犯罪证据，但是我发现于光豪和一些境外人员在私下里有着来往。” 听到这话，曾家辉心中微微一颤，他紧张的问道：“你怀疑他是间谍” “他应该不是间谍。”苏丹陈摇了摇头，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办公桌前。 他拿出自己的钥匙，将其中一个被锁着的抽屉给打开了，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 曾家辉接过文件一看，只见到文件上写着几串奇怪的数字编号，他有些不理解这几串数字代表着什么。 这时候，苏丹陈才说道：“为了不让于光豪发现我在查他，所以我只是将一些案件的编号给记录了下来，这些案件在处理时，我都收到了于光豪的授意，掩藏了一些证据，或者对一些犯罪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着，苏丹陈将手指向了文件其中一串数字，说道：“这个案件是最让我疑惑地部分，因为这个案件牵扯到了境外人员，当时我们是去某ktv查场子，无意间抓捕到了几名没有身份证的可疑人员，可还没等我们对这些人进行侦讯，于光豪就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将这些人给放了！而那一次也是于光豪唯一主动找我。” “我能感觉到于光豪肯定是对这些人十分在乎，才会急得主动给我打电话的，后来我也偷偷地调查了那些人的身份，这才知道他们都是境外人员，而其中一人更是国外某个涉黑组织的老大，虽然我不知道于光豪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但他如果是间谍的话，肯定不会为了几个国外的涉黑人员就暴露自己的身份。” 曾家辉点点头，也觉得苏丹陈说的这些话有些道理。 而这时候，苏丹陈又是从另外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新文件递给了曾家辉。 “这又是什么？” “这是于光豪被袭击的案件资料，其中有杨晨的部分信息，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资料上写着，那个袭击者身上有多处扭打的痕迹，恶让这些痕迹并不属于同一个人！这也就是说，在于光豪反杀袭击者的时候，实际上还有第三人在场，可是于光豪却并没有跟我们公安厅的人说明这一点。” 说着，苏丹陈又从柜子里拿出了第三份文件来。 第1957章 境外力量 第三份文件。 苏丹陈没说话，只是让曾家辉自己先看文件。 曾家辉注意到文件上时一个外籍人员的资料。 他叫帕颂，是境外涉黑组织成员，从事赌博行业。 曾家辉看了看他的资料，有些不解的问着：“你给我看这个人的资料做什么？” “在于光豪出事的时候，我们就查过他家附近的路面监控，原本是想要追查袭击者行凶的过程，可是监控镜头中却无意间捕捉到了这个人的身影，他在当时也曾出现在于光豪住处附近。” 苏丹陈一边跟曾家辉解释，然后从办公桌上拿起香烟，也没给曾家辉递上一根，自己就深深地吸了一口。 “刚才我不是说在几年前于光豪打电话给我，让我放走几个被抓到的境外人员吗，在那些人中，就有这个帕颂在，只是当时帕颂还只是别人身边的一个小喽啰而已。” 听到这话，曾家辉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这个叫帕颂的人是来找于光豪的？” 苏丹陈点点头说道：“其实，我现在怀疑于光豪被袭击的时候，这个帕颂也在场，他是于光豪藏在暗中的帮手！” 这是一个大胆的推测，同时也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 曾家辉和苏丹陈都知道于光豪的背景不干净，只是他们却猜测不到，于光豪和这些境外人员有什么关系。 稍作犹豫后，曾家辉才说道：“我会让人去查一下这个帕颂是否还有什么其他背景。” 说着，曾家辉就想要离开这里，可他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苏丹陈说道：“我还是无法完全相信你，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 “有一个叫做钱少唐的商人，他以前和于光豪有着密切来往，钱少唐知道很多于光豪的秘密，但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破裂了，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如果能找到钱少唐的话，那就有办法将于光豪治罪了！” “你是让我去找出钱少唐来？”苏丹陈立刻领悟了曾家辉的意思。 曾家辉点点头：“没错，不过你的速度要快，因为，如果你刚才的推断是正确的，于光豪有境外人员做帮手的话，他一定会使用这部分力量去对付钱少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丹陈点点头，然后将三份文件都交给了曾家辉，让他有空的时候自己去看。 曾家辉离开公安厅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身后有目光在盯着自己。 不过曾家辉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他径直走出了公安厅。 回到家里以后，没有李萧阳在身边，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随后，曾家辉就打电话找了江杰，让他帮自己查一下帕颂的资料。 江杰是西山省军区政委，肯定能和边防管理局说上话。 有他们的帮忙，江杰也很快就将帕颂的一些资料给发了过来。 看过帕颂的资料后，曾家辉心里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因为这个帕颂的身份根本不想苏丹陈说的那样简单。 他不只是在境外从事赌博行业，在江杰送来的资料中显示，帕颂是一名国际通缉犯，他还牵扯了人口走私、器官买卖等一系列的犯罪活动。 可以说，只要是有利可图的生意，他就会去做。 在江杰把这些资料交给曾家辉的时候，江杰也对曾家辉正在做的事情来了兴趣。 江杰刚刚把这些资料传给曾家辉，随即又附上了也一条消息，让曾家辉明天在老地方见。 到了晚上的时候，有人就来敲门了。 打开门一看，就见到温德林带着几个身穿制服的家伙到了这里。 一看到曾家辉满脸疲惫的样子，他就显得有些诧异，不过随即赔笑起来：“曾省长，这几位都是省委大院这边的最厉害的安保人员，为了防止再有类似今天早上事情发生，我已经让他们24小时守在您这房子周围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立刻叫他们。” 听到这个安排，曾家辉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今天在于光豪面前，他显得很硬气，可现如今李萧阳还在医院里修养，曾家辉也有些担心于光豪会趁这个时候对自己不利。 有了他们的保护，曾家辉心里这才放松了一些。 昨天，他本就没怎么休息，躺在床上后没一会儿的功夫，曾家辉就陷入到深沉的睡眠当中。 一夜无事。 第二天，他按照和江杰的约定来到了天海休闲娱乐城。 到地方的时候，江杰和江帆这两兄弟正优哉游哉的靠在水池里享受着。 曾家辉也不客气，将身上的浴袍一扔，也沉浸在了水池当中。 被热水浸湿后，他感觉全身的毛孔好像都张开了一样，那种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你昨天让我查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杰也没有跟曾家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着。 曾家辉如实说道：“没什么，只是我发现省委这边有人和这人有些牵连，西山公安厅的资料有限，所以我就让你帮忙再查一下。” 听到这话，江杰就来了精神：“怎么？难道这个叫帕颂的人到了咱们国家？” “是啊，我想他应该是偷渡过来的，监控有拍下他的行踪。”曾家辉点点头，随即他就注意到江杰神情显得很兴奋。 “怎么呢？你对帕颂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你可不知道，这混蛋可是牵扯了好几件案子，我们一直都想要抓住整个人，只是他一直身处于国外，我们这边的人是有力使不出啊，现在知道他居然敢入境到咱们国家来，你说我能放过他吗？” 随后，江杰就靠了过来，一手搭在了曾家辉的肩上：“你把这小子的情况先告诉我，等抓到人以后，咱们再一起弄他！你看怎么样？” 瞧着江杰那猥琐的模样，曾家辉赶紧离他远了一点：“你想知道帕颂的情况，这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这边的情况比较复杂，暂时还不能让他出事。” “这话怎么说？” 曾家辉叹了口气说道：“西山这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政局实在太复杂了，而这个帕颂恰巧和于光豪有些牵连，我除了想要知道于光豪和帕颂之间有什么关系之外，还想要用帕颂这个人把另外一个家伙给钓出来！” 第1958章 声东击西 “你要让他钓鱼？钓谁？”江杰有些感兴趣的问着。 “一个叫钱少唐的家伙。” “曾哥，你要找他吗？我也听说过这个人啊，他是西山这边的一个暴发户，横的很。”一边的江帆也游了过来，插嘴说着。 曾家辉一笑，随后才将钱少唐和于光豪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还好这娱乐城在白天的时候还算冷清，他们在这里泡澡也没人过来打扰他们。 “你们也知道，我在西山这里也没什么帮手，与其我费尽心思去找钱少唐，那还不如来个黄雀在后，等于光豪替我把人找到，我再出手，这才是最省事的办法。” 曾家辉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江杰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帕颂毕竟是外患，只要他没离境，我们就有机会处理这个人，但是你做的事情关乎到西山政局，更关乎到民生大计，这些事情的确更为重要，好吧！这几天我就让人跟在你身边，一来，他们可以保护你，二来，如果找到帕颂的话，我们就可以顺势监控他的一举一动，然后再抓他就不是问题了。” 就在这澡堂子里，两人就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商量了下来。 江杰本来还想去医院看看李萧阳的，但一个电话打来，他不得不立刻赶往部队报到。 他们在娱乐城外面分开，曾家辉的目光不由朝着身后两名身姿挺拔的战士看了过去。 “首长好！” 他们便是江杰留在自己身边的人。 曾家辉摆了摆手：“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晓！” “我叫张承！” 两名特种兵先后自报家门，曾家辉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不过你们跟在我身边，最好还是随意一些。” 仔细看了看他们，曾家辉还是觉得他们身上那种军人特有的气质还是太浓郁了一些，这才带着他们去买了几件普通一些的衣服。 他们上了车，正打算回去的时候，一边的白晓忽然冲着张承使了个眼色。 两人好像发现了什么情况，只是谁也没开口说出来。 而曾家辉也注意到了他们神情的变化，这才说道：“你们是不是注意到，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听到这话，两名特种兵都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自从李萧阳出事以后，曾家辉也对周围的事情提高了警觉。 白晓诧异的问着：“首长，难道你早就发现了那些人？” 曾家辉只是一笑：“我没有发现他们，只是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一直有人在盯着我一样。” 张承点点头说：“既然这样的话，为了首长的安全，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曾家辉也没多说什么，和他们一起去医院的时候，曾家辉注意到这两人的神情都显得很严肃，好像如临大敌一般，时时刻刻都紧绷着神经。 开车的张承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到后面那辆黑色小轿车的时候，忽然说道：“首长，对方还在我们后面跟着，你坐稳一点，我来开车甩掉他们。” “不必这么做了！” 正当张承打算提速的时候，曾家辉却忽然开口了。 白晓和张承都露出了怪异的目光来。 曾家辉这才说道：“你们放心好了，虽然有人想要害我，但他们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下手的，你们可以放松一些，而且，如果有人跟着我，我就要跑的话，那我来西山还怎么进行工作。” “而且想你们这样，一直在高度紧张状态下进行工作，虽然现在看不出弊端，但别忘了，你们只有两个人，只要时间稍微长一些，疲劳总会让你们的心神都松懈下来的，你们应该自己思考，什么时候应该放松，什么时候又应该紧张起来，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才能完成好保护我的任务。” 两人神情都是一愣，他们都觉得曾家辉这话说的有些道理，白晓更是好奇起来，问着：“首长，难道你以前也是特种兵吗？” “我不是什么特种兵，只是和你们这样的人待久了，多少也学了点东西的。” 曾家辉也看出来了，江杰说是派两人过来保护自己，实际上还是给这两人提供了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 两天之后，李萧阳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虽然医生还是提议让他在医院里多休息一下，但李萧阳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正在为李萧阳收拾东西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好像医院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到医院大厅这边的时候，就看到这边正摆着几张担架，上面的人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 从他们破碎的衣服可以看出来，那是警方的制服。 曾家辉心中不由一紧，他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正在疑惑地时候，旁边李萧阳忽然轻声说道：“这些人身上有硝烟的味道！从伤势上看，可能是烈性炸弹造成的。” “什么？”曾家辉发出了一声惊讶，可随后就看到大厅另外一边，苏丹陈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他原本是来看望这些受伤的下属，可没想到迎面却遇上了曾家辉。 曾家辉上前，立马问道：“苏厅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交通意外，一辆油罐车在马路上倾斜，汽油撒了出来，这些人原本是我派去维护路面治安的，可不知为何，泄漏的油罐车忽然着火，引起了小范围的爆炸，虽然没有普通民众受伤，但我有好几个下属也因为这件事情受伤被送来医院，所以我才来这里看看他们的。” 虽然这只是意外事件，但是曾家辉却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却说不上来。 而在此时，医院另外一间病房中，于光豪就站在窗户前面，他看着那些受伤的警察陆续被送到了医院，嘴角流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随后，他将手机拿了出来，也不知道给谁打去了电话。 片刻功夫后，手机就接通了。 “喂，帕颂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我！” “现在云城的警察都被其他的事情给吸引住了，你尽快把钱少唐的事情给处理好！明白了么？” “没问题！你把钱准备好就行！” 第1959章 行踪败露 半个钟头之后，省政府办公厅这边。 穆冠青正靠在办公椅上，仰头看着窗外，脸上不免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 现在，没有了曾家辉和于光豪的掣肘，他才真正有了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收敛了笑意，他才冲着办公室另外一人问道：“老吴，华春来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云城市委书记吴光耀立刻说道：“自从穆书记你改换华春来作为外出交流的人选以后，华春来的确去医院找过于光豪一次，但自那之后，华春来那边也就没什么动静了。” 穆冠青眯着眸子沉思片刻：“华春来和刘卓成是于光豪的左膀右臂，现在刘卓成已经出事了，他不可能看着华春来也接着出事，只要华春来一日没有离开西山，那咱们还一刻不能大意，这几天你一定要帮我盯紧他们，如果有动作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吴光耀讪讪一笑：“这是自然，不过曾家辉那边是不是也该小心一些？” “曾家辉？”穆冠青缓缓的念着这个名字：“他也是个麻烦，不过他在西山毕竟没有根基，等我们解决了于光豪以后，再对付他，那不是轻而易举吗？” “穆书记说的是，那……。” 吴光耀还未把话说完，穆冠青随身带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立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见到来电号码的时候，他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挥了挥手，就让吴光耀先离开这里，随后才慢慢的接起了电话。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的话不要给我打电话！要是让人知道我和你有联系，你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吗？” 穆冠青好像很是生气的样子，不过电话那头的人也是不惧他的官威。 “穆书记！你他娘的是不是把老子给卖了？” 穆冠青一脸莫名：“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问什么意思？就在刚才！有两个杀手忽然跑到房间门口，我亲眼看到他们还带着家伙！辛亏老子反应快，跳窗户跑了，要不然的话，我肯定就要被他们给做掉了！”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钱少唐，他刚刚捡回了一条命，就立刻给穆冠青打了电话。 得知钱少唐的情况，穆冠青也吓了一跳：“有杀手找到你呢？这怎么可能呢？” “少废话！你说这地方安全的，于光豪肯定找不到，现在杀手都找上门来了，你说怎么办吧！” 穆冠青脸色阴沉了起来，他思虑片刻后：“我现在不方便去找你。” 听到这话，钱少唐一下子就急了：“你要不管我呢？” “我不是不管你了，只是你要清楚一点！既然于光豪能找到你住的地方，那就说明他很有可能也在我身边安排了人手盯着，你让我这个时候去找你，很有可能会害了你！” 穆冠青沉默了一阵，接着说道：“这样好了，我给你一个酒店的地址，我认识那里的老板，你在那里再躲一阵，等我处理好了于光豪的事情，你就没事了。” 虽然穆冠青这样说了，可电话那头却传来钱少唐冰冷的声音：“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钱少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少唐冷哼了一声：“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咱们也算是绑在一条绳子上蚂蚱，我要是活不成了，你也没好日子过！” 说完，钱少唐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稍作犹豫后，钱少唐便上了一辆出租车，他按照穆冠青给的地址总算找到了那家旅馆所在。 …… 此时，曾家辉与其他几人已经回到了省委大院。 他们刚坐下，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有人给曾家辉打来的电话。 看到是苏丹陈打来的，曾家辉就有些疑惑起来，他们刚刚才在医院碰过面，这是有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不成？ 接听之后，苏丹陈赶紧说道：“曾省长，我这边遇到了一些情况，可能是钱少唐！” “可能？这是什么意思？”曾家辉问着。 随后，苏丹陈才说道：“就在半个钟头前，他们公安厅接到了群众报警，在一栋公寓住宅附近，有人听到了枪声。根据排查的民警汇报说，他们发现了一间民房门上有弹孔，门也是敞开着，疑似是有人持枪入室。” 苏丹陈语速一顿，继续说道：“不过，屋内只留下了翻找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后来，我就又让人去跟周围居民进行寻访，根据他们的形容，住在那房子里的人与钱少唐很是相似，目前我正在查看附近监控，查找追杀他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曾家辉捏紧了拳头，心中暗骂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没想到于光豪能这么快就找到钱少唐的藏身处。 不过从苏丹陈的描述来看，钱少唐应该是逃跑了才对，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现在，能否将于光豪绳之以法，钱少唐可是关键人物，曾家辉并不希望他出事。 稍作犹豫后，曾家辉才说道：“谢谢你能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你就按照自己的步骤追查钱少唐的下落，我这边也会想办法的。” 说着，曾家辉便想要挂断电话，可苏丹陈又急忙说道：“曾省长，还有个情况！” “还有什么情况？” “其实那栋出事的房子是属于龙华区区委郑德凯他小舅子的，在穆冠青还是云城市委书记的时候，郑德凯就是他身边的秘书，我怀疑穆冠青或许和钱少唐有联系。” 曾家辉一愣，其实在这之前，曾家辉并没有将钱少唐已经投靠穆冠青的事情告诉苏丹陈。 不过，苏丹陈毕竟是省公安厅厅长，只是找到了一些线索，然后就推断出了正确答案。 曾家辉只是随口应了一声，苏丹陈并没有感觉到曾家辉的语气有多惊讶，心中也猜测曾家辉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挂断了电话。 看到曾家辉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李萧阳便知道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 “曾哥，刚才听你在电话里聊到钱少唐，难道已经找到他了吗？” 见曾家辉点头，李萧阳赶紧自告奋勇，想要帮曾家辉一起去找钱少唐。 曾家辉心中很是感动，可还是说道：“找钱少唐的事情的确迫在眉睫，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确认一下穆冠青现在在做什么。” 第1960章 争分夺秒 听曾家辉如此一说，李萧阳就有些糊涂了。 “难道你怀疑穆冠青现在正和钱少唐在一起？”李萧阳疑惑地问着。 曾家辉却摇头说道：“不，现在于光豪也知道钱少唐已经投奔到了穆冠青那边，于光豪肯定也会派人监视穆冠青的一举一动，穆冠青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会去和钱少唐主动见面，但问题是，钱少唐出了事，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找穆冠青求救，虽然他们不能见面，但穆冠青很有可能是知道钱少唐藏在什么地方。” 听到曾家辉如此一分析，李萧阳这才恍然大悟。 而旁边的白晓和张承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他们二人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听吩咐办事而已。 随后，曾家辉就让白晓和张承去调查穆冠青的行踪，包括在钱少唐出事以后，穆冠青都和什么人有联系。 白晓和张承虽然执行任务的经验不够，但只要有了确切目标，他们一样可以很好的完成任务。 只过了一个小时，白晓就将一张白纸递到了曾家辉面前。 上面写着从今天早上，穆冠青都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见过面，还有他和谁打过电话也写在了纸上。 李萧阳看了一眼纸上繁杂的内容，不由冲白晓喝道：“你们两个人也算是特种兵吗？” 听到这话，白晓和张承就有些不爽了。 虽然知道李萧阳也不是普通人，但两个年轻人却也听不得李萧阳贬低自己的身份。 白晓皱起了眉头：“我们知道你很厉害，但你凭什么质疑我们的身份！” 李萧阳只是轻哼了一声：“刚才曾哥像你们吩咐过，他想要的只是在钱少唐出事以后，穆冠青都和什么人接触过，可你们送来的情报是什么！” 张承也不服气了，看了一眼手中的那张纸说道：“我们不是把情况都详细的写在了这张纸上吗，也没遗漏的地方啊。” “就是因为太详细了，你们连穆冠青几点上过厕所都写在了上面，你觉得这中情报有价值吗？身为一名特种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光要完成任务，也要有自己的思考才行，如果这次任务需要争分夺秒，你们送来的这份资料还要经过曾哥亲自过滤一遍，这就会浪费时间！知道吗？” 听到这话，白晓嘴里不由嘀咕着：“就算将情报再过滤一遍，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啊。” 李萧阳就冷笑了一声：“你觉得花不了多少时间，可你有没有想过，因为耽误的这点时间，或许就有人就会因此没命呢？” 白晓呆住了，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担忧的看着曾家辉，希望这次不要因为自己送来繁杂的情报，耽误了曾家辉的事情。 曾家辉也没吭声，只是看着手中那张纸。 今天上午的这段时间里，穆冠青一直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除了和吴光耀见过面之外，也没有与其他人见过面。 不过，穆冠青却是和好几个人有过通话记录，不过大多数电话都与工作相关。 而在钱少唐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就有个陌生号码给穆冠青打过电话，二人的通话时间也不算太长。 曾家辉立刻让白晓去查一下，这个电话到底是什么人的。 这一次，白晓的动作要利索了很多，只是出去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就回来了。 “首长，这个号码的持卡人名叫何秋，他是某玩具厂的普通工人，他不太可能和穆冠青有交集才对，所以我怀疑是其他人用这张电话卡给穆冠青打的电话。” 曾家辉笑着点了点头，也认同了白晓的分析。 这个号码的使用者很可能就是钱少唐。 有了号码，就有机会确定钱少唐的大致方位。 大概过了两个钟头的时间，张承才兴奋的跑了过来。 “首长，刚才有人使用了那个号码跟外界联络！根据通讯公司基站的数据回复，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城西。” “城西？那地方也挺大的，穆冠青会安排钱少唐藏在城西什么地方呢？” 曾家辉只是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就给苏丹陈打了电话，将情况告诉给苏丹陈以后，苏丹陈就笑了起来。 “首长，你放心好了，既然知道钱少唐在城西，我应该可以找到他。”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曾家辉好奇的问着。 “其实我的办法也很简单，龙华区距离城西还是挺远的，钱少唐不可能步行过去，我们可以通过交通公司和路面监控进行搜索，排查那些钱少唐出事之后，1个小时之内曾去过城西的车辆就可以了！还好当时不算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排查起来应该也不算困难。” 有了苏丹陈这话，曾家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那你们最快什么时候可以找到钱少唐？” “除非钱少唐离开了云城，否则的话最快今天晚上就可以找到他！” “好！如果你们找到他，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有了苏丹陈的承诺，曾家辉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也不敢过于大意，毕竟他也知道，于光豪也在找寻钱少唐的下落，如果让于光豪快一步找到钱少唐的话，那钱少唐很有可能会没命。 想到这里，曾家辉便冲着身边的李萧阳问道：“萧阳，你的身体怎么样呢？” 李萧阳露出了笑意来，他捶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曾哥你放心好了，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好，那我现在就给你一个任务，去把于光豪的手机给我偷过来，那家伙现在正在医院里装病人呢，只要他没了手机，就算他手下的人找到了钱少唐，也没办法第一时间通知他。” 李萧阳听曾家辉如此吩咐，不由笑了起来：“你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也是够损的，不过就偷东西这种小事，我觉得还是让他们去吧，我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比较好。” 说着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旁边的白晓和张承的身上。 白晓和张承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来，白晓立刻摇着头说道：“首长，我们是特种兵，不会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听到这话，李萧阳上去就踹了白晓一脚：“你怎么这样死脑筋呢，我算是明白江杰为什么会把你调过来帮忙了，就是要让你多吃些苦头才行，既然你不想偷鸡摸狗，那可以把手机给抢过来啊，或者把医院附近的基站都给炸啦，总而言之，只要让目标人物的手机用不了就行了？” “炸基站？这不合适吧？”白晓把李萧阳的话当真了，脸上浮现迟疑来。 第1961章 开枪示警 这天晚上，苏丹陈发来了一条消息。 上面只是一个旅馆的地址而已，曾家辉马上意识到钱少唐肯定就藏在这小旅馆中。 当即就把李萧阳叫了过来，他们打算就这时候去钱少唐。 只是二人才刚一上车，曾家辉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是白晓打来的电话。 曾家辉微微皱眉，接起电话后说道：“怎么回事？” “我和张承已经设法屏蔽了于光豪病房的手机信号，不过这里情况有变，刚才我们看到有几个人匆匆忙忙去了于光豪的病房。” 听到这话，曾家辉忽然意识到对方去找于光豪，可能他们也已经发现了钱少唐的行踪。 只是因为于光豪的手机没办法接通，所以他们就直接去医院，向于光豪汇报这个情况了。 “我知道这件事情了，待会我给你们一个地址，我们在那边会和！” “是！” 说完后，曾家辉就把旅馆的地址发到了白晓那边。 随后，他让李萧阳开车，自己则将江海天给自己准备的手枪拿了出来，轻轻的擦拭着。 李萧阳见状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可能很危险，不由提醒道：“曾哥，到了地方以后，你还是躲在车里好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万一遇到突发状况的话，你也可以开车直接离开！” “萧阳，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觉得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吗？” 李萧阳蹙眉，急忙说道：“曾哥，我只是想一切以你安全为优先，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总而言之，到了地方，咱们就随机应变就好，如果遇到危险，我也不会硬上，我又不傻。” 他们两人开车，很快就来到苏丹陈告诉他们的那家旅馆。 可还没等两人从车上下来，就瞧见后视镜一道刺目的车灯闪过。 李萧阳赶忙熄火，警觉的看向了车外。 两辆面包车疾驰而来，随后也停在了旅馆门口。 十几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他们有人手中拿着砍刀，而另外几个人手上虽然没有拿着武器，可借着微弱的路灯光线可以看到他们腰上别着的手枪。 随后又有一人映入眼帘，曾家辉眼眸一亮，立刻认出来了，那人就是帕颂。 苏丹陈给他的资料中，就有这人的照片。 帕颂下车后，所有人就朝着他靠拢了过去，随着他的指挥，所有人都散开了。 他们五到六人为一队，开始分头行动。 “从刚才的情况看来，他们一共有17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可能藏有枪械，有着这么强大的火力，看来于光豪是一定要在这里解决掉钱少唐的。” 曾家辉一边说着，也不由皱起眉来。 现在，白晓和张承还在赶来的路上，而苏丹陈的人也没到这里。 面对如此强大的火力，仅凭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人，根本无法解决他们。 思考了一会儿，曾家辉忽然喊道：“准备开车！” “什么？” 还没等李萧阳反应过来，曾家辉忽然拉下来车窗，然后举起手枪，朝着天空猛然开了三枪。 嘭！嘭嘭！ 巨大的枪声打破了整条街道的寂静，路边一些汽车警报也因此触发，发出刺耳的响声。 随后，刚刚朝着旅馆围去那些杀手都不由自主的朝着街道这边看来。 不过李萧阳也反应了过来，这么大的动静，只要钱少唐不是在房间里睡得跟死猪一样，他一定能听到这些动静。 要是他机灵一点，应该可以察觉危险来临，自己找机会逃走。 而这时候，有几个杀手忽然朝着路面走了过来，李萧阳赶紧一脚油门踩死，根本不等那些杀手靠过来，他就开车带着曾家辉扬长而去。 不过，他们二人并没有就这么离开，而是绕了一圈后，又回到了旅馆门口。 此时，李萧阳发现了赶来的白晓和张承，他赶紧开车靠过去。 两人一看到曾家辉也在车上，赶紧就靠拢了过来。 “你们两个人听萧阳指挥！”曾家辉下车后，就冲着二人吩咐道。 李萧阳也当机立断：“杀手已经将旅馆包围了，对方大概有17人，枪械若干，待会我会正面吸引他们的火力，你们从侧面潜入旅馆！你们也见过钱少唐的照片，那就是目标人物，记住！除了目标以外，遇到持有杀伤性武器的人，可以杀，不要犹豫！听明白了吗？” 白晓和张承重重的点头，随后赶紧朝着旅馆另外一侧靠了过去。 李萧阳这才回头冲着曾家辉说道：“曾哥，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等当地警方过来了再行动。” 说着，李萧阳也不管曾家辉了，他掏出了手枪，大步的朝着旅馆入口那边摸了过去。 此时，旅馆门口还站着两名杀手。 他们都配有武器守在那里，显然是防止钱少唐逃跑而做的准备。 他们两人正警觉地看着周围，忽然看到持枪的李萧阳从黑暗中出现时，两人都吓了一跳。 可还没等他们二人有什么反应，只听到枪声响起。 一颗子弹激射而出，准确的爆了其中一个杀手的脑袋。 另外一名杀手一边举起武器，同时嘴里也在大喊什么。 对方说的并不是国语，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肯定是在给他其他同伴发出信号。 李萧阳也没犹豫，在对方举起手枪的同时，他的第二个子弹也发射了出去。 这一颗子弹是从杀手的喉咙里穿过去的。 杀手的声音戛然而止，鲜血不停地从伤口喷出。 这时候，李萧阳已经冲到那人面前，他和那杀手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就抬手开枪，将两名守在旅馆门口的杀手全部干掉了。 只是，枪声太大，在加上刚才杀手的呼喊声，早已经让人察觉到情况不对。 曾家辉虽然是躲在路边的车里，可依然能听到里面传来了喊叫声。 而躲在旅馆门口李萧阳正想要往旅馆里面冲，结果就听到枪声响起，那些杀手硬是将李萧阳给逼退了回来。 李萧阳只得躲在了墙后，可这时候，里面又传来了杀手的声音。 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李萧阳神情显得很是着急。 就在这时候，曾家辉也看到了，两个杀手将一名大肚子的孕妇当做肉盾，架在了双方交火线上。 这名孕妇也许是旅馆的老板娘，又或者是旅馆的住客，但他现在已经成了杀手手中的人质。 李萧阳根本不敢开枪回击这些杀手。 第1962章 抓捕 那些杀手也发现了，李萧阳怕误伤了那名孕妇，所以不敢开枪。 这让那些杀手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一名杀手站在了孕妇身后，将刀架在了孕妇的脖子上，逼孕妇朝着李萧阳靠过去。 孕妇虽然吓坏了，可在杀手的威胁下，也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慢慢的朝着李萧阳躲藏的地方靠过去。 这样一来，对方慢慢逼近自己，而李萧阳又不敢随意开枪还击，如果对方来到面前的话，那李萧阳只有一个结果！ 李萧阳也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想要离开原来的位置，可只要他的身影刚刚从墙后露出来，另外两个杀手就会抓住时机，不停地朝他开枪。 只是一瞬间而已，李萧阳这边就陷入到被动局面。 而就在李萧阳思考着，自己怎么从这堵墙后面逃走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引擎声。 随后，灯光吸引了李萧阳的注意。 回头一看，就见到曾家辉开着车冲了过来。 那些杀手显然没想到有人会来接应李萧阳，看到车子开来的时候，两名持枪的杀手毫不犹豫的就朝着驾驶座上的人开枪。 曾家辉一下子就低下了脑袋，好几颗子弹就从他脑袋上面飞了过去。 李萧阳也抓住时机，赶紧摸到了车子另外一边，爬上了车。 看到李萧阳已经爬上车了，曾家辉赶紧踩下油门，调转车头就跑。 那几个杀手追出了旅馆，可是车子已经到了大马路上，他们根本就追不上。 曾家辉刚刚松了一口气，可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李萧阳胳臂上正在流血，在刚才的交火过程中，他也被对方的子弹给打中了。 正在曾家辉犹豫现在要怎么办的时候，就看到迎面的马路上，警笛声响了起来。 苏丹陈带着公安厅的人也终于赶到了这里，曾家辉赶紧停车，从车上下来了。 苏丹陈看到那辆车时，车窗玻璃已经被打碎，车身上也有好几个弹孔。 当看到曾家辉也从车上跳下来时，他这才吓了一跳，赶紧就让所有警车都停下来。 “曾省长！你跟人交火呢？” 曾家辉没有解释，只是急忙说道：“杀手接近20人，他们已经控制了整个旅馆，除了人质之外，钱少唐和两名特种兵随我行动的也在里面。” 苏丹陈紧皱眉头，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可谓十分危急。 “来人！送他们两人先去医院！” 苏丹陈正想要招呼一名警员先送曾家辉离开，可曾家辉却摇了摇头：“你们先送萧阳去医院吧，我留在这里。” 这时候，李萧阳也从车上下来了，虽然他的肩膀被子弹打伤了，可这家伙确实是条硬汉。 他只是撕烂自己的衣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就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只是受了皮外伤，没事的！” 看到两人都不愿意去医院，苏丹陈只得说道：“那好，你们注意保护好自己！” 苏丹陈叹了口气，只能找来了一名警员在这里照顾曾家辉，他自己带着其他人赶到了事发现场。 来到旅馆附近的时候，还能听到有枪声传来，看来是白晓和张承也跟那群杀手交火了。 只是当警方赶到这里的时候，那些杀手也知道大难临头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跟警方硬拼的打算，只是听到了帕颂的命令之后，就急急忙忙的从旅馆的后门逃走了。 见对方大势已去，苏丹陈也松了一口气，随即便让人继续追捕那些杀手。 17名杀手，最终有8名杀手当场被打死，两人受伤被活捉，包括帕颂在内的其余杀手仍然在逃。 随后，在警方的保护下，曾家辉也走入了旅馆，他详细询问了旅馆老板和住客的情况。 “除了一名重伤员和那名孕妇惊吓过度已经被送去了医院以外，其他的人都没什么大碍。” “有人受了重伤？”曾家辉紧皱眉头。 “是孕妇的老公，那些杀手在挟持孕妇的时候，她老公出来阻止，结果被杀手开枪打伤了肩膀，有些失血过多，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话，曾家辉叮嘱道：“一定要找西山最好的外科专家去照顾伤员！好好安抚这对夫妻和他们的家人，明白吗？” “请省长放心，我一定会做好后续工作！”苏丹陈点点头，随后又说道：“找到钱少唐了吗？” “找到了，你安排的两名特种兵还守在他身边呢，就在这边。” 说着，苏丹陈赶紧带着曾家辉来到另外一辆救护车前面。 只瞧见钱少唐还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就算再次见到曾家辉，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而白晓和张承两人也没受伤，看他们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兴奋。 见到曾家辉来了，两人也赶紧从救护车上跳了下来：“报告首长！你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 两人齐声说着，曾家辉点点头，随后就注意到白晓的肩膀上还缠着绷带：“怎么呢？这是受伤了吗？” 白晓微微一笑，似乎很是得意的说道：“只是被子弹擦破一点皮而已，稍微休息几天就好了！” 看到白晓这么逞能的样子，一边的张承忽然朝着白晓伤口轻轻的掐了一下。 虽然动作很轻，可是却疼的白晓龇牙咧嘴起来。 张承得意的说着：“让你小子逞能，当时那些杀手都要撤退了，你非要追出去抓人，这伤口根本就是你自找的！” 一听到这话，曾家辉也明白白晓是如何受伤的了。 “嗯，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可事情一旦过头了，那就会变成冲动，这伤口就当做是一次教训！” 面对白晓的时候，李萧阳仍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这时候，救护车内的钱少唐叶抬起头来，看向曾家辉的时候，他神情显得很是复杂。 曾家辉却是淡淡一笑：“钱老板，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而且是以这种方式相遇！现在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我要提醒你一点，只要于光豪一天还没伏法，那他就不会放过你！” 听到于光豪的名字，钱少唐身子就忍不住颤了颤。 钱少唐抬起头来，他看着曾家辉，眼神中满是复杂。 “还是曾省长你厉害啊，在于光豪、华春来以及你之间，明明你是三者当中势力最弱小的人，可到了最后，我还是没办法从你手中掏出来，看来是我的低估了你！” 钱少唐深深地叹了口气，又说道：“关于我和于光豪的事情，我都会交代，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要有人24小时在身边保护我！于光豪肯定还要做事的！” 第1963章 新生 钱少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曾家辉只是稍加考虑，当场就让白晓和张承接下来就负责配合钱少唐的审讯工作，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任何的意外。 等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曾家辉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他心中还记挂着那对在旅馆受到伤害的小夫妻。 当他来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彷徨无措的坐在手术室门口。 旁边有一名女警正劝着女人，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让她先回病房去休息，可是女人也不说话，只是无力地摇头拒绝。 看到这一幕，曾家辉急忙走了过去。 那安抚的女警一见到曾家辉来了，立刻站得笔直：“曾……。” 她刚想要叫人，可曾家辉只是摆了摆手，立刻问道：“这位女士的情况怎么样？” 女警立刻反应了过来：“医生说她的情况还算稳定，有轻微的胎位下移症状，需要多休息才可以，可是……。” 说到这里，女警也露出了很无奈的样子。 听到孩子没事，曾家辉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后他也看出来了，这女人是在记挂着正在做手术的丈夫。 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曾家辉才冲着身边的李萧阳说：“萧阳，你去买些吃的东西来吧，我也想在这里等手术结束。” 听到这话，李萧阳不由皱起眉来：“曾哥，你今天也很累了，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好了，我在这里帮你守着。” 可曾家辉却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坐在那里的孕妇忽然抬起头来，见到李萧阳时，她猛然瞪大了眼睛，然后像是发疯了一样，朝着李萧阳就扑了过去。 “是你？都是你这家伙，如果当时不是你想要冲进旅馆的话，我老公也不会被害成这样！你陪我老公！你陪我老公来！” 女人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十分激动，她使劲抓着李萧阳的衣服，被女警拉开后，终于崩溃的坐在地上。 李萧阳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虽然在今天的行动中，他也没想到会让眼前这对小夫妻卷入进来。 他有些惭愧，而旁边的曾家辉心中也很不舒服，要说起来的话，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怪在曾家辉头上的。 如果不是曾家辉执意要救出钱少唐的话，那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为了一个坏人，而让两个无辜的人受到伤害，这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情况，可它就是发生了。 曾家辉深吸一口气，正想要和这女人解释，其实自己才应该在这件事情上负主要责任。 可低头一看，却发现女人的脸色苍白异常，下一秒，她竟然昏死了过去。 女警轻轻的晃了晃女人的身子，可女人却没任何反应。 随后，曾家辉就瞧见地上多了一摊水一样的东西。 “不好，她的羊水破了！”女警也反应了过来。 “医生！医生在哪里，这里有孕妇羊水破了！”曾家辉赶紧喊了起来。 李萧阳则是赶紧拉住了旁边的一个护士，让她赶紧把医生叫过来。 一时之间，整个医院都显得有些混乱。 一名妇产科的值班医生赶了过来，看到孕妇的情况后，立马给他做警察。 “母体已经陷入了休克，可能无法顺产，要准备做剖腹产手术！” 他们将女人抬上了担架，然后送去另外一间手术室。 看到李萧阳茫然的站在走廊上，嘴里不住的嘟囔着：“这一次是我大意了，如果在行动之前多考虑一下环境情况，说不定就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听到他这样说，曾家辉心里也很难受。 虽然他们抓住了钱少唐，可是心里却没有胜利的喜悦。 来到李萧阳身边，曾家辉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情的所有责任在我，你无须责怪自己。” 话虽如此，可李萧阳只是苦笑着说：“曾哥，你肚子饿了吗，还是我去给你买些东西吧。” 说着，李萧阳有些失落的转身，朝着走廊的另外一边走去。 这天晚上，两个大男人就站在手术室门口傻傻的等着。 就算李萧阳也中了枪，可他还是不愿离开这里，最后实在没办法，曾家辉只能叫来了医生，在走廊这边帮李萧阳将胳臂上的子弹给取出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凌晨左右，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带着疲惫的神情走了出来，曾家辉赶紧上前询问手术的情况，当听到医生说出‘母子平安’这四个字的时候，两个男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后不由自主的就抱在了一起，如同惺惺相惜一般，为这名刚刚降生的婴孩感到欣慰。 又过了一个钟头，另外一间手术室的门也打开了，虽然男人是受了枪伤，出现了出血的症状，但经过医生不懈的努力后，他也终于脱离了危险。 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曾家辉也感到很是疲惫，便和李萧阳准备回去的路上，曾家辉的眼皮就开始下垂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回到大院，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曾家辉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随着车身晃动了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曾家辉哪里还睡得着，他立马睁开了眼睛，就见到前面开车的李萧阳额头上伸出了汗水。 “曾哥！快低下头！” 也没来得及跟曾家辉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李萧阳就大声喊叫着。 出于对李萧阳的信任，曾家辉下意识的就低下了头，随后耳边就听到枪声响起，子弹将车玻璃都给打破了。 曾家辉这才用眼角余光一扫，就看到原本清冷的大街上，居然有另外一辆车和他们并排疾驰着。 你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就见到对方一只手从车窗伸了出来，同时手中还有一把手枪。 是杀手！ 曾家辉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危险，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稍微冷静了下来，曾家辉马上就猜到了。 肯定是于光豪，他知道钱少唐被抓后，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很快也会暴露。 于光豪没有想办法将钱少唐杀人灭口，而是让人对曾家辉实施了刺杀。 因为他知道，倘若曾家辉真的死在了西山省，虽然这件事情会引起上级的高度重视。 但只要曾家辉一死，在上级做出应对措施之前还是存在一些真空期的。 在西山这边，还是于光豪说了算，他可以另想办法处理钱少唐的事情。 理清了头绪，曾家辉心里也算是明白，现在于光豪也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要不然他绝不会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情来。 第1964章 截杀 公路追逐战还在继续。 曾家辉在理清头绪后也迅速做出了反应，他赶紧拿出手机来，准备给跟苏丹陈求救，可谁知道手机却在这时候没电了。 嘭！ 又是一声巨响。 对方的司机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驾驶着那辆黑色小轿车朝着他们这边就撞了过来。 车身猛烈的晃动着，还好李萧阳使劲握着方向盘，这才没让他们撞上旁边的护栏。 随后枪声也再次响起，李萧阳额头上都渗出汗水来了。 要是与对方进行肉搏厮杀的话，李萧阳还真不担心眼前这几个杀手，但眼下他们却是在两辆高速行驶的汽车上，比拼的是车技，这让李萧阳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而这时候，曾家辉也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掏出了江海天给自己的手枪，退出弹夹看了一眼。 弹夹里还剩下5发子弹。 他运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朝着对方就连开了两枪，只是曾家辉的枪法实在太臭了，飞出去的子弹也只是将对方稍微给吓唬住了，也不知子弹落点飘到了什么的地方去了。 紧接着，对方又是连开了好几枪进行还击。 幸亏李萧阳赶紧摆动方向盘，和对方拉开了一段距离，子弹将挡风玻璃都给射穿了。 “萧阳！你没事吧？”曾家辉担心的喊着。 “我没事！曾哥，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要到派出所了！” 李萧阳深吸了一口气，他将注意力全放在了对方身上，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 曾家辉也没说什么，只是举起手枪朝着外面又开了几枪。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车子就快到派出所了，对方的车子才拐进一条小路，消失不见了。 车子停了下来，李萧阳这才感觉到胳臂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曾家辉赶忙过去问道：“萧阳，你感觉怎么样？” “还撑得住！” 这时候，派出所门口的执勤人员也注意到了他们，看到车上那些个弹孔，这让执勤人员也警觉了起来。 他们并没有冲过来查看情况，而是拿出了对讲机将情况报告给派出所里面的人。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和执勤人员就朝着车子慢慢的靠了过来。 当曾家辉扶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他手中还拿着枪，那些警察立刻警觉了起来，有人已经将手摁在腰上，做出一副随时拔枪的动作。 “我是省长曾家辉！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袭击！”曾家辉说着，就把手举了起来，表示自己并不会向这些警察开枪。 这时候，又有人从派出所跑了出来，一看到车上下来的人果然是曾家辉，这边大步的走了过来。 曾家辉注意到这人大概40来岁的模样，身体有些发福，顶着一双熊猫眼，好像很久都没睡过一样。 他过来之后，就赶紧让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冲着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我是这边分区派出所副所长张大勇！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见到对方认出了自己，曾家辉也把手枪收了起来，然后长话短说，将情况告诉了对方。 这张大勇一听曾家辉被人刺杀，也是吓了一跳，他也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在周围警戒，然后请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人进入派出所这边稍微休息一下。 曾家辉也没拒绝，来到派出所这边，有人就拿来了急救箱，给李萧阳流血的伤口重新进行包扎。 曾家辉也在派出所这边借来一个充电器给自己手电充电，他可不希望在这种关键时候，因为自己手机没电而掉链子。 20分钟后，向阳新区派出所所长王栋，向阳新区区长孙鑫、以及本区两名副区长石赫然和宋阳都赶到了这里。 虽然现在还是大半夜，可是在他们管辖的区域内发生了这样严重的刑事案件，他们身为这片辖区的负责人哪里还能坐视不管。 更何况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可是曾家辉，他们听到情况后就立马赶了过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的功夫，苏丹陈也带着几名下属到了这里，看到曾家辉后，他立马就过来问道：“曾省长，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没受伤吧？” 看到曾家辉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对了，你们那边没发生什么意外吧？” 苏丹陈知道，曾家辉问的时钱少唐的情况：“没有，钱少唐那家伙已经被我送到了检察院那边，他在那里会很安全的。” 曾家辉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钱少唐不出意外，那今天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苏丹陈，我现在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曾家辉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苏丹陈看到曾家辉认真的样子，不由问道：“曾省长，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曾家辉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刚才我们在路上被人刺杀，这件事情多半就是于光豪在背后指使的，他这是破釜沉舟的做法，我担心他谋划失败后会立即逃跑，你赶紧带着人去医院盯住他，千万不能再有意外发生了。” 听到这话，苏丹陈也反应了过来，他站得笔直，同时眼眸当中闪过了一丝兴奋。 这么多年来，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希望能有朝一日能将于光豪绳之以法，为自己的师父报仇，而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立刻向身边的王栋吩咐道：“王所长，我就将曾省长的安全交给你了，如果曾省长这边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我唯你是问！听明白了么？” 身为分区派出所所长，王栋做事也有自己的担当，收到命令以后，他也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苏丹陈又给曾家辉留下了两人，自己则带着其他人直奔着医院去了。 看到李萧阳已经没事了，曾家辉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王栋看到这情况，也马上让人去准备车子，这是打算亲自将曾家辉送回去。 曾家辉也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这一路也没再发生什么意外。 只是当他们刚刚回到大院这边的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到是苏丹陈的来电，曾家辉马上就接听了。 只是听到苏丹陈报告他那边的情况时，曾家辉的脸色又扁的有些难看了。 第1965章 争功 “曾哥，是不是又有事情发生呢？” 李萧阳看出来曾家辉神色不对，于是赶紧过去询问怎么回事。 “苏丹陈带着人去医院的时候，于光豪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让他给跑呢？” 李萧阳紧皱眉头，不由喊了起来。 而旁边的几个警察听到李萧阳语气颇为不忿的样子，也不由竖起耳朵来。 “应该是跑了，不过苏丹陈那边也在抓紧时间搜寻于光豪的下落，希望能把他抓回来吧。” 回到住处，曾家辉屁股才刚黏到沙发上，就有一股困意席上来，只是他闭着眼睛，却怎么样也睡不着。 他只能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曾家辉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然后接听了来电。 “我是省长曾家辉，有什么事情吗？” “曾省长，我是何望海啊，刚才检察院那边传来消息，经过他们连夜对钱少唐进行审讯，检察院已经基本掌握了于光豪与华春来两人的犯罪事实，根据钱少唐交代，他与这两人的资金来往至少超过了10个亿！刚才检察院传来消息，那边通知我们纪委联合抓捕华春来，可还是让华春来跑掉了……。” “什么！连华春来都跑掉呢？”曾家辉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电话那头的何望海身子不由一颤：“曾省长，你放心！华春来虽然跑掉了，不过根据他们家的保姆说，华春来大概是在一个钟头之前离开自己家的，苏丹陈已经在三个小时之前就将出城的路口给封锁住了，相信华春来应该是跑不出云城。” 听到这话，曾家辉好像想起来什么。 “等等！” 他让电话那头的何望海稍等片刻，随后就看了一眼时间。 这时候，他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早上六点钟了，外面天空刚刚蒙蒙亮。 算了算时间，于光豪大概是在凌晨2点左右就离开了医院，然后失去了行踪，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 而华春来是在1个小时之前，也就是早上5点钟才离开家的，这就说明于光豪在出事之后，存在好几个小时的空挡期，于光豪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华春来逃走。 想到这一点，曾家辉马上说道：“在出事之后，于光豪没有第一时间把事情让华春来跟着一起逃跑，他这样做很有可能是想要壁虎断尾。” “你的意思是，他这样做是故意让我们有机会追查到华春来的行踪，然后利用我们抓捕华春来的时间，给自己争取时间来逃跑？” 曾家辉就是这个意思，他立刻又说道：“于光豪还是太狡猾了，我们不能低估这个人，利用这个时间，他可能已经离开了云城，你立刻通知全省的交通部门，让他们多多留意于光豪的行踪，尤其是出入境通道，要严加把控，一旦让这人逃出国门，那想要将他抓回来，那可是大海捞针了！” 曾家辉刚说完，何望海那边却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 曾家辉不由感到一阵奇怪，看了看手机，对方也没挂断电话，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正在曾家辉纳闷的时候，忽然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何望海的骂声，不知道他和谁居然吵了起来。 曾家辉不由纳闷，纪委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了好一会儿，何望海的声音才再次传了过来。 “何望海，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望海这才说道：“刚才检察院那边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让我们纪委这边停止抓捕华春来的行动！” “什么？检察院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大的行动，难道检察院能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我问过了，是穆冠青给检察院那边打了招呼，也不知道穆冠青跟检察院都说了什么，反正就让我们纪委这边的人将抓捕华春来的行动都停下来，他会安排其他人接手工作。”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醒悟了过来：“看穆冠青这是想要争功啊！” “曾省长，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手中的工作忽然被人无故叫停，难怪何望海会如此生气。 “还能怎么办，也只能听他的了，毕竟我的职务还没恢复，你们还得听他的吩咐做事才行。” 虽然不甘心，可制度就是制度，这一点连曾家辉也无法做出改变。 何望海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但随即就听到曾家辉说道：“不过你也别着急，穆冠青也不会嚣张多久了。” 听到这话，何望海心头不喜，也不知道曾家辉到底有什么打算，应了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曾家辉靠在沙发上，揉着紧绷的额头。 这时，有人靠近了过来，将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了他的面前。 一看李萧阳已经睡醒了，曾家辉这才起身说道：“萧阳，你的伤怎么样呢？” “睡了一下，也没什么感觉了。” “那就好，走，和我出去一趟。” 说着，曾家辉起身就要出门，可是李萧阳却没跟着他一起过来。 曾家辉疑惑地回头，他看着李萧阳问道：“怎么呢？你要是身体还不舒服的话，就再休息一下吧。” “曾哥，不是我身体有问题，是你的身体有问题啊，你又是一晚上没睡，要是再这样折腾，你的身子肯定会熬不住的。” 曾家辉苦笑了一声：“没办法，事情没做完，我怎么能休息呢。”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然这样好了，你有事情的话，可以交代我去办，你喝完这杯牛奶就去睡一觉吧。” 曾家辉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吧，那你就替我走一趟好吧，只要把猴子送去检察院，让他把知道的情况都交代清楚就行了。” 听到曾家辉总算愿意休息了，李萧阳也笑了起来：“没问题！” 只要猴子将他做的事情都交代清楚，那么曾家辉就能恢复清白，他也很快能复职了。 看着李萧阳走了，曾家辉这才回到了卧室去休息了。 这一睡就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但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来到客厅这边，发现李萧阳已经回来了。 李萧阳正看着手机，可一发现曾家辉从卧室走出来时，他赶紧就将手机给藏了起来。 曾家辉有些纳闷的问着：“萧阳，你在干嘛呢？” 第1966章 官复原职 李萧阳显得有些慌张，他摇着头，支支吾吾的说：“没，没干什么，就是看了一会儿手机。” “看手机能看的这么入迷？这可不像你啊，到底在看什么？” 其实，曾家辉也就是开玩笑的问着，毕竟他觉得手机属于一个人的隐私物品，李萧阳也是成年人，有自己的隐私很正常，他不愿意说也没什么。 可是，李萧阳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将藏起来的手机拿了出来，他是要让曾家辉自己看。 曾家辉随手拿过手机，只是看了一眼，不由紧皱起眉头来。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则网络贴文，标题写着‘深夜惊魂’四个大字。 副标题则是：某领导深夜指挥行动，不顾无辜群众安危，险酿惨剧。 上面说的内容正是昨天晚上，在旅馆发生枪战的部分经过，以及那对小夫妻双双被送入医院的事情都被写了出来。 甚至贴文中还附带了医院走廊的几张图片。 虽然画面有些模糊，不过曾家辉一眼就看出来了，图片中有孕妇拉扯李萧阳的画面，也有孕妇因为一时激动，陷入昏迷的场景。 连曾家辉自己的身影都出现在了照片当中。 贴文种虽然没有直接点出曾家辉的名字，不过文中却频繁出现了‘某领导’这三个字，将‘某领导’叙述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并且生性残忍的人。 而后面的评论区更是惨不忍睹，不少网友都在下面留言谩骂，像曾家辉这样的领导干部简直是视人民群众的生命为草芥，根本没资格带领大家。 而这个帖子也很快冲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正被热议当中。 看到这个帖子，曾家辉隐约感觉到是有人在这件事情上推波助澜。 至于是谁在背后捣鬼，曾家辉也心知肚明。 现如今，于光豪正忙于奔命，肯定没工夫给曾家辉使绊子。 “这家伙的手段的倒是不错。”曾家辉嘴里嘀咕了一声。 “曾哥，你知道这帖子是谁发的？”李萧阳看他这么说，不由打听了起来。 “在西山这边，除了于光豪之外，还有谁不想我留在这里，难道你猜不到吗？” 听曾家辉如此一说，李萧阳也反应了过来，随即就露出了厌恶的神色来：“原来是穆冠青那家伙在背后使绊子！不过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在网上发帖叫唤，难不成还能让咱们少块肉不成？” 可曾家辉却不由蹙眉，他心中知道人言可畏的厉害，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揉了揉眉头问道：“猴子已经送到了检察院那边吗？” “按照你的吩咐，他已经被送到了检察院那边！” 曾家辉点点头，他在心中估计，只要检察院那边接纳了猴子的证言，那在这几天内，自己应该就能回复职位。 这几天只能由着穆冠青作威作福了。 果不其然，正如同曾家辉预料的那样，在三天后，他接到了上级指派通知。 因为猴子和钱少唐两人的口供都交代的很清楚，关于陈启航的死，与曾家辉并无关系。 他是被陷害的，组织部已经决定让曾家辉恢复曾家辉省长职位。 当曾家辉再次回到省长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邓明睿、张启明、崔百泉他们已经在这边等着了。 自从曾家辉离开这间办公室已经有20几天了，看着办公桌上堆积的文件，他不由紧皱起眉头走了过去，看了一下文件内容，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崔百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离开这里之后，不是成立了临时工作小组吗，这些文件好像自我离开后就没动过，这是怎么回事？” 曾家辉语气带着质问，这让崔百泉显得有些紧张。 正在他想要应答的时候，就看到穆冠青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一眼扫过去，就看到除了温德林、吴耀汉之外，还有李超、邓兵、候木方几位副省长也围拢在穆冠青的身边。 看到这架势，曾家辉不由愣住了，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曾省长，恭喜你官复原职，从今天开始我们又能在你的领导下工作了。”穆冠青说着就主动过来跟曾家辉握了握手。 曾家辉只是微微点头，然后目光朝着旁边额吴光耀等人看了过去，开口说道：“你们也来了那就正好了，你们都是临时工作小组的人，我想要问问你们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到底都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办公桌上还有这么多文件，我记得这些文件里面有些事情需要加急处理的，和你们交接工作的时候，我就交代过了，可是这些文件居然还放在这里。” 看到曾家辉一脸严肃的样子，他们却并不显得多么紧张。 还是穆冠青笑着说道：“曾省长，这可不是我们的问题，要知道我们这个临时小组的成员都是从各个部门抽调出来的，手头上原本就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大家总得忙完了手中的事情，然后再参与到临时小组的工作当中吧，而且有些职位空缺，更加重了我们的工作，这都半个多月了，大家伙可都是连回家洗个澡的时间都没有，已经尽力了，可还是力有不逮，这也不能怪我们啊。” 听到这话，曾家辉心中知道，这就是穆冠青的托词。 就算这半个月来，曾家辉离开了这个办公室，可是关于省政府部门的一些行动，他也时常会听到邓明睿说起的。 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穆冠青只顾着利用手中职权拉拢人脉，根本就没怎么用心工作，像李超、邓兵还有候木方三位副省长就是在于光豪出事之后，穆冠青拉拢到自己身边的人。 曾家辉心中很是生气，可是他却在心中提醒着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忍住。 毕竟自己在西山的脚跟还没站稳，如果现在跟这些人翻脸的话，那自己在西山的工作只会更加难有进展。 虽然西山已经没了于光豪的威胁，不过在此消彼长之下，反而是让穆冠青这边的力量又壮大了几分。 “看来是我错怪了你们，总而言之，我既然已经回到了这间办公室，以后的工作就需要大家积极配合才行了。” 听到这话，穆冠青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点点头说：“请曾省长放心，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一定会尽量完成您安排的工作。” 曾家辉听得清楚，他说的是自己有时间才会完成自己安排的工作，那要是没时间呢？难道自己给他安排的工作，他就能不管不顾吗？这显然就是没将曾家辉放在眼里的意思。 第1967章 忍让 穆冠青也不理曾家辉是否还有要说，又直接言道：“曾省长，我们还有工作要做，今天下午的会议可能也没办法参加了，你这边要是没别的事情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穆冠青也不理会曾家辉，直接带着人就走了。 看着穆冠青离开的身影，曾家辉脸色显得越发的阴沉了，他居然在穆冠青的身上看到了几分于光豪的影子。 难道他还想要接盘，成为第二个于光豪不成？ 曾家辉心中这么想着，而旁边几人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根本就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曾家辉才转过头来看着桌上那一堆文件忽然说道：“小崔，通知下去，把今天下午的会议推迟到后天再召开吧。” 听到这话，崔百泉就愣住了：“省长，推迟会议也没问题，可是这样做的话，不就称了穆冠青的心意吗？他刚才说的话，摆明了就是要给你一个下马威的，现在若是屈服了，以后的工作恐怕……。” 崔百泉可是知道的，在曾家辉之前的那任省长就是因为在关键时候太软弱了，才会被于光豪和穆冠青吃的死死地。 现在曾家辉也面临了这个问题，如果他在穆冠青面前表现得太过软弱了，只会让穆冠青那些人骑在头上撒野。 崔百泉还想劝曾家辉应该表现得强势一些，可曾家辉却摆摆手。 他指着桌上的一堆文件说道：“你没看到我这边还有一堆文件要看吗，这些文件也不知道放在这里多久了，必须马上处理才行。” 随后，就看到曾家辉坐在了椅子上，认真看起那些文件来。 其他人则陆续的推出了办公室外面，崔百泉显得有些懊恼，心中想着，难道在自己这一次又要追随在一个窝囊废身边吗？ 可他心中总感觉有些奇怪，曾家辉都能挤走于光豪，难道还会怕一个穆冠青不成？ 正在他纳闷的时候，有人却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头一看，发现是张启明。 “崔秘书，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崔百泉一愣，有些不解的问着：“啊？张主席，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启明笑着说道：“咱们这位省长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是故意让着穆冠青的。” 崔百泉就更加不解了，自从于光豪出事之后，好多人就选择依附在了穆冠青的身边，现在穆冠青正是势大的时候，哪里还需要曾家辉让着啊。 “张主席，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是真没看出来咱们这位新省长有让着穆冠青的意思，要是他现在不强势一些，恐怕就会和前任省长一样，只能在这里夹着尾巴做人了。” 听到这话，张启明却哈哈的笑了起来：“崔秘书，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其实咱们都知道，上面把曾省长的调到西山来，主要目的是为了提振西山的经济形势，但他在展开工作之前，首先就有三个问题摆在咱们这位曾省长面前，这是他急需解决的！” “第一，就是贪腐问题，这个情况不用我多说了，于光豪那些人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才会不得不逃离西山的，第二个问题则是在昆城，那地方靠近边境，乱是真的乱，但是在曾省长还未在西山站稳脚跟前，他也没办法处理昆城的事情，而第三个问题，就是领导干部拉帮结派的问题！” 说到这里，张启明又给了崔百泉一个意有所指的眼神。 “拉帮结派？”崔百泉嘴里嘀咕着，似乎想到了什么。 张启明点点头说：“你应该也发现了，现在整个省政府人心很是浮躁，原因也很简单，于光豪、华春来以及刘卓成三人落马以后，职位空缺比较严重，在这两个月之内，西山省内部肯定会发生一场巨大的人事变更，人往高处走，谁不想升官发财呢？到了这时候，就算是一些平日低调，善于隐忍的领导干部怕是也坐不住，他们都想在这时候找到一个坚实有力的队伍站住脚，这样一来，可能就会帮他们更上一层楼，你说是不是？” 崔百泉眼睛微微一亮，他设身处地的去思考这件事情，假如自己不是秘书，而是省政府这边一名普通的领导干部，到了这时候，恐怕也会想要加入一个坚实可靠的阵营站住脚才行。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于光豪落马以后，穆冠青在西山政治圈的势力最为庞大，加入他的阵营，无疑是最有利的，再加上曾家辉现在有意向穆冠青示弱，恐怕只会吸引更多的人跟穆冠青走到一起去。 崔百泉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我明白了，曾省长这样做是故意向穆冠青示弱，只有这样做，才能看清楚省政府这边每一个人的小动作。” 张启明点点头说：“没错，就是这样，曾省长才刚刚来西山上任，在下属职位空缺的情况下，他根本分不清楚谁能用，谁不能用，所以就要用一些方法来进行甄别，那些朝着穆冠青靠拢的领导干部，应该都认为曾省长左右不了西山的形式，所有投靠到了穆冠青那边，曾省长也很清楚这一点，只是那些干部却没意识到，他们这么做其实就是在结党营私，一旦让这些人掌握权利，才会成为西山未来真正的隐患，所以曾省长肯定不会重用他们。” 说到这里，张启明又是冲着崔百泉神秘的一笑。 崔百泉也彻底醒悟了，到现在他才发现曾家辉真正的用心。 “看来是我误会了曾省长啊。” …… 这两天的时间里，曾家辉就一直坐在办公室里批阅手中的文件。 工作很多，有时候忙到深夜都做不完，实在太累了，他干脆就在办公室这边休息了。 在外人看来，曾家辉这是忙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无暇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不过曾家辉却在暗中让李萧阳和邓明睿注意着穆冠青那边的一举一动。 和曾家辉这边冷清不一样，穆冠青那边可谓是门庭若市。 第1968章 临时人事任命 两天的功夫，曾家辉终于将沉积的文件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一边的李萧阳又将一份文件送到了曾家辉的手上。 “曾哥，这是今天穆冠青接触的一些人，和昨天一样，都是大到副省长，小到各区级干部在他那边有走访。” 曾家辉微微点头，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文件。 随后他拿出一支笔来，在文件上将一些名字给圈了起来。 随后看了看时间，发现开会的时间已经到了，曾家辉这才起身，与李萧阳一同朝着会议室那边走去。 来到会议厅这边的时候，就见到已经有不少人已经聚集到了这里，而穆冠青也带着一些人到了这里。 见曾家辉总算出现了，大家这才坐下。 曾家辉只是扫了众人一眼，然后才开始今天的会议。 其实会议内容也很简单，就是重复一件事情，希望各部门能紧密合作，尽快将逃走的几名落马官员抓捕归案。 说完这些情况之后，曾家辉便询问其他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补充的。 见没人说话，曾家辉也就宣布散会了。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一边的穆冠青却站起来开口说道：“曾省长，请留步！” 听到他的声音，曾家辉这才驻足，回头看着穆冠青问道：“穆书记，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有事，我就是想要问问曾省长，打算怎么处理空缺出来的那几个位置。” “空缺的职位？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曾家辉装着糊涂。 “这怎么可能不是大问题呢，要知道先前于光豪、华春来和刘卓成他们三人可都是身居要职，他们落马之后，很多工作都因此而停摆了下来，如果不早些做出临时任命，恐怕会积劳成病，影响整个省政府的运作。”穆冠青一脸严肃的说着。 曾家辉微微点头，其实他早就猜到，在今天的会议上，穆冠青就会提出这个问题。 他轻笑了一声说道：“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关于目前临时人事任命的事情，我还在斟酌当中！” “还在斟酌？”穆冠青不由皱起眉来：“这样看来的话，曾省长应该是还没对这件事情拿定主意啊，反正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我倒是有个提议，咱们不如民主一点，关于临时人事任命的事情就有大家投票决定，不知道曾省长意下如何？” 听他这么一说，曾家辉也知道穆冠青在打什么主意。 现在这会议室里，有大部分人都已经站队到了穆冠青那边，要是投票决定临时任命的话，穆冠青就能在这件事情上进行操作了。 职位虽然是临时的，可权利确实实实在在的，这可不能马虎。 曾家辉微微蹙眉：“要是我不同意呢？” “你不同意？”穆冠青显得有些意外，但随即就郑重说道：“曾省长，就算你是省长，也不能枉顾民意胡来吧，以后在西山这边，还有这么多人要跟你共事，你这样决定，难道你打算寒了大家的心吗？” 穆冠青一开口就将曾家辉放在了众人的对立面，自己说的话好像是在替所有人讨公道一般，有些人不自觉的就点了点头。 而曾家辉却微微一笑：“兹事体大，我只是小心行事而已。” 穆冠青也看出来，曾家辉就是故意跟他作对，这让穆冠青脸色显得很难看。 “曾家辉！你别以为自己是省长就能在西山只手遮天了，我好歹也是省委书记，要说起来的话，咱们算是同级，既然你不作为，那我觉得就有必要行使我省委书记的权利了，我决定以民意优先，由大家投票决定几个空缺职务的临时任命！” 穆冠青说的大义凛然，而在此话出口后，旁边的吴光耀以及李超、邓兵几人更是拍手叫好，一看就知道这是有默契在先。 面对省委书记穆冠青带头闹事，曾家辉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穆书记，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当然，我身为省委书记，有权利在省长不作为的时候出面处理省政府的工作！”穆冠青不屑的看了曾家辉一眼。 曾家辉缓缓地点头：“好，既然你要擅作主张，那就随便你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有手中有份文件，你最好先看看！” 说着，曾家辉就将一张信封放在了办公桌上。 穆冠青原本还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可是见到曾家辉如此沉着的模样，他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来到曾家辉面前，他拿起了那张信封，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 那是一份文件，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穆冠青脸色就显得极为阴沉。 曾家辉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将那份文件收了回来，带着李萧阳就离开了这里。 看到他就这样走了，所有人都面露疑惑，他们赶紧聚集到了穆冠青跟前，询问那文件上到底是什么内容。 看着大家好奇的样子，穆冠青也显得十分为难，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是中央组织部发下来的文件，上面已经说了，在正式任命之前，关于西山空缺职位的临时任命全权交由姓曾的一个人负责！”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傻眼了。 一边的李超和邓兵赶紧低声问道：“穆书记，上面将这件事情交给曾家辉一个人来处理，那咱们之前说好的事情可怎么办啊。” 随后，又是好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上了。 穆冠青现在也很头痛，他没想到曾家辉居然会绕开自己，偷偷地跟组织部的人联络上了。 “你们急什么！姓曾的只有临时任命的权利，我已经将你们的资料都递上去了，不管怎么说，我在西山省也待了十几年，就凭着对西山的了解，相信上级一定会好好参考我提供的意见，而曾家辉才来到西山不到两个月而已，他连这边的人都认不全，组织部会听他的吗？”穆冠青不耐烦的吼着，声音越大，反而证明了他底气不足。 在场的也没有蠢人，有些人看到这情况立刻就想到，组织部能让曾家辉一人来全权负责临时人事任命，这当中除了对曾家辉的信任之外，更多的怕是对穆冠青的不信任。 而这时候也有几个机灵的家伙离开了会议室，他们也看出来了，曾家辉虽然是外地人，在西山这边势力薄弱，但他在京城那边却是能够说的上话，深受上级领导的信任。 在这场与穆冠青的交锋中，他未必就会败下阵来，现在去讨好曾家辉说不定还来得及。 只是当他们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却早已经看不到曾家辉的身影了。 就在两分钟之前，曾家辉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匆忙的离开了这里。 第1969章 试一试 离开会议室后，曾家辉就接到了苏丹陈打来的电话。 他告诉曾家辉，在经过数天的追查之后，他们总算是将华春来给抓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曾家辉哪里还有功夫继续留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当即就决定和李萧阳一起前往省公安厅去看情况了。 看到审讯室当中的华春来时，曾家辉差点都没认出来，就瞧见现在的华春来一脸的胡茬子，不修边幅的脸上写满了憔悴，才几天不见的功夫，他好像就老了几十岁一样。 他虽然穿着一身农民工打扮的衣服，可是那圆鼓鼓的肚皮怎么看也不像是经常干力气活的人。 看到华春来正在接受审讯，曾家辉就在另外一个房间旁观。 他不由好奇问了起来：“你们是怎么抓到他的？” 一边的苏丹陈说道：“我们是在一辆冷冻车上发现他的，当时那辆冷冻车正准备离开西山前往邻省，但是省道民警在协查时发现了开车司机神情异样，就让他打开冷冻车厢，结果就发现这家伙居然藏在车厢里面，听当时抓捕他的民警说，车厢的温度连0度都不到，而华春来就穿了两件衣服，整个人都快要冻僵了，民警将他带出来的时候，这家伙都哭了，估计他一辈子都没受过这种苦。” 说起抓到华春来时的情景，苏丹陈却有些笑不出来。 “怎么，难道有什么困难吗？”曾家辉好奇的问着。 苏丹陈叹息一声：“虽然我们已经抓到了这家伙，可是从抓捕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一个钟头了，他还是什么都不愿意交代。”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不由紧皱眉头，现在于光豪和刘卓成还没有抓捕归案，说不定华春来就知道这两人是如何逃跑的。 一旦有了线索，想要抓捕另外两人，至少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曾家辉赶紧问着：“难道华春来就没有什么亲人在身边吗？” 苏丹陈知道，曾家辉这是想要用动之以情的方法，撬开华春来的嘴。 可苏丹陈却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来：“他的父母早年就过世了，身边根本就没别的亲人呢？” 曾家辉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他还没结婚？” “他倒是和一个女人结过婚，不过两人因为一直都没有孩子，在几年前他们就已经离婚了，现在女人已经搬到了外地，虽然我们打电话想要请她过来和华春来见面，可是那女人已经和另一个男人组织成了家庭，她并不愿意再和华春来见面，我们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听苏丹陈这么一说，曾家辉也觉得事情有些麻烦。 而这时，苏丹陈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或许有另外一个女人可以帮上忙。” “谁？”曾家辉赶紧问着。 “华春来的情妇。”苏丹陈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就吩咐身边的一名警察赶紧去将那个女人给找过来。 20分钟之后，一名女警带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到了省公安厅这边。 那女人也就25岁左右的样子，看上去她已经有了五六个月的身孕了。 虽然行动不太方便，不过这女人的嗓门倒是挺大的，被女警不情不愿的带到这里以后，就扯着嗓门喊了起来。 “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为了什么事情，现在总该说清楚了吧！” 女警只是耐着性子说道：“我们这边抓到了一名逃犯，你应该和他很熟才对，我们只是想要让你见一见他？” “逃犯？”一听到这两个字，女人立刻摇起头来：“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和什么逃犯有关系呢？你们是在搞笑吧，知不知道我老公是谁？说出来的话，当心吓死你们！” 看这女人的反应，曾家辉和苏丹陈都有些意外。 “难道他还不知道华春来已经出事呢？”苏丹陈嘴里嘀咕着，然后大步朝着女人走了过去。 “你认识华春来吧？” 女人愣了一下，听到苏丹陈的声音以后，立马看了过来：“你认识我老公？既然你们认识我老公，那应该知道我老公可是省长！你们把我冒然就把我带到这里来，当心我老公生气！” 这女人一口一个‘老公’，看她跋扈的样子，以前在外面的时候，应该没少拿华春来的名声在外面狐假虎威。 苏丹陈一脸严肃的说着：“既然认识华春来就好，我们让你见的人就是华春来，他因为贪污等各项罪名，已经被我们逮捕归案了，我们希望……。” 还没等苏丹陈把话说完，女人就瞪大了眼珠子：“逮捕？你在吓唬谁呢，我老公可是省长，你们敢抓他？在西山省还没有人敢惹我老公的，我劝你们也别招惹我！” “省长？”苏丹陈冷笑了一声：“我们抓他是得到中央允许的，更何况他只是常务副省长而已，而在我身边的这位才是西山省的正省长！” 说着，苏丹陈一边将曾家辉的身份说了出来。 “省长？”女人这才露出了惊愕的是神情来：“难道我老公真的被你们抓呢？” “华春来的确被我们抓了！所以我们才会请你来这里协助调查。”苏丹陈给了女人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和他见过几次面而已，跟他不是很熟的，你们不要抓我！” 这女人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先前还一口一个老公在这里狐假虎威，可听到华春来出事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华春来撇清关系。 曾家辉也看出来了，这女人和华春来怕是没什么感情，凭她真的能让华春来开口吗？ 苏丹陈还是耐心的说着：“我不是说了吗，找你来说协助调查的，不是说你也有罪，只要你能想办法让华春来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我们还能给你记一功。” “你们真的不会抓我？”女人有些担心的问着。 “只要你没有和华春来同流合污，我们就不会抓你。” “对对对！我真的不知道他的那些事情，可是我也没办法让他把事情交代清楚啊，求求你们还是放过我吧。”女人一脸委屈的哀求着。 苏丹陈压低了声音说：“你肚子里不是怀着华春来的孩子吗，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说的话，他至少能听得进去啊。” 女人犹豫再三这才点头应道：“那我试试吧。” 第1970章 计划不如变化 得到了女人的同意，苏丹陈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就让两名女警和这女人一同进入审讯室。 可还没等审讯开始，有人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厅长，检察院那边有人过来了。”一名警察向苏丹陈报告着。 “让他们过来吧。”苏丹陈随口应道，见警察去请检察院的人了，他这才冲身边的曾家辉说道：“检察院的人应该也是来找华春来的，如果人到了他们那边，那事情就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 曾家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大家都是为国家做事，只要能从华春来身上挖出有价值的线索，谁把他带走都一样。” 看到曾家辉这副态度，苏丹陈也就没说什么了。 片刻功夫之后，一群身着检察院制服的人就来到了这个房间中，为首的是个女人，看上去30来岁的模样，人长得很漂亮气质更是出众。 她先是看了一眼苏丹陈，随后便注意到了器宇不凡的曾家辉：“苏厅长，这位难道就是咱们西山刚上任的曾省长吗？” 苏丹陈这才介绍了起来：“原来是唐副检察长亲自到了这里，你说的没错，我身边这位就是曾省长了，他一听说华春来被抓到这里以后就立马过来查看情况了。” 唐副检察长？ 曾家辉记起来了，这女人的名字应该叫做唐凤仪，是西山检察院的二把手。 在曾家辉赶来西山赴任之前，西山检察院也经历过一场大换血。 现在在检察院任职的这批人，大部分也都是从外地调派过来的。 唐凤仪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说着：“原来如此，不过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带走华春来的，之后的事情也会由我们检察院接手并且处理，希望二位可以理解。” “理解理解，我们当然理解，不过华春来正在接受审讯，能不能等审讯结束后，你们再把人带走？”苏丹陈笑着问道。 唐凤仪稍微犹豫，看了曾家辉一眼后才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下。” 苏丹陈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让人给检察院的这几位同志送来茶水。 随后，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审讯室的监控画面中。 看到两名女警把那位大着肚子的女人带过来之后，华春来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他紧皱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询问女人：“你怎么到这里来呢？” 女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他们让我来这里看看你，老……老华，他们说你贪污了很多钱才会被抓到这里来的，这是真的吗？” 华春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女人，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他们说的没错，我已经没办法出去了，所以有些事情想要跟你交代清楚。” “啊？跟我交代什么？”女人紧张的问着。 华春来想要把手抬起来，可是他的双手却被紧紧铐住了，根本不能动，实在没办法，就只能让女人到她身边来。 看到这举动，两名女警都露出了谨慎的样子来，一名女警提醒着说道：“你们不能有肢体上的接触！” 华春来点点头：“放心，我只是想要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听到这话，那两个女警原本警惕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下来。 女人也缓缓地走到了华春来的身边。 当女人靠近到时候，华春来脸色却忽然一变，他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就想要伸手去抓女人，只是两只手都被手铐给固定住了。 见没办法使用双手，他干脆用脑袋使劲朝着女人的胸口就顶了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女人倒退了两步，还要一名女警眼疾手快，赶紧将女人给扶住，要是让女人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可没办法交代。 随后就见到华春来像疯了一样，朝着女人嘶吼：“你这个臭婊子！背着我偷男人，还有了别人的孽种，现在居然还敢来这里看我！看我不弄死你！” 华春来疯狂的嘶吼着，把女人给吓得花容失色。 而这时候几名警察也闯进了审讯室，将华春来给死死地摁住。 这一幕让曾家辉和苏丹陈都惊得目瞪口呆。 唐凤仪更是紧皱眉头，略带一丝不悦，用质问的口气问着：“那女人到底是谁？你们怎么能让她去见华春来呢。” 苏丹陈苦着脸：“那是华春来的情妇，我们原本以为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华春来的，可是没想到……。” 这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居然不是华春来的呢。 “算了，你们还是把人交给我们检察院来处理吧，希望他的情绪不要因此失控就好。” 在得道苏丹陈点头同意后，唐凤仪这才带着人朝着审讯室那边走去，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几名检察院的人就将华春来从审讯室中带了出来，而曾家辉也在旁边看着。 当华春来经过曾家辉身边时，他忽然站住了脚步。 看到华春来那阴沉的样子，李萧阳赶紧站出来喝道：“你想做什么！” 稍微迟疑了片刻，华春来才缓缓地说道：“曾省长，还是你厉害啊，不过你有把握将于光豪也给抓回来吗？” 华春来露出了冷笑来，似乎是在嘲笑曾家辉，就算将他华春来抓回来了，但是曾家辉却未必能将于光豪给抓住。 曾家辉却依然是一副平淡的样子：“说实话，我只有三分把握能将于光豪给抓回来，不过你若又是有你协助的话，应该能再多几分把握。” 听到这话，华春来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好像总算胜利了一次一样，笑声中尽情地嘲笑着曾家辉的无能。 而曾家辉却依然平静如水：“你心里应该也知道，自己被于光豪给卖了吧，在出事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逃走，而是自己先跑了，在这样匆忙的情况下，你才会被我们给抓回来的。” “你这是想要挑拨我和于光豪之间的关系？” “不，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被于光豪利用吗？现在时间紧迫，如果真的让他逃到了国外去，他还是能逍遥快活的过日子，而你只能待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曾家辉缓缓地说着。 而此时，他注意华春来的神情变得不一样了，他咬牙切齿的沉思了起来。 第1971章 毒瘤 曾家辉觉得可能还要给华春来一点考虑的时间。 “等一等！” 正要离开时，华春来却将他给叫住了他。 “怎么？你考虑好呢？” 华春来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说道：“于光豪应该是想要从昆城方向穿过国界线然后逃亡国外的！” “昆城？你确定吗？”这是苏丹陈的声音，因为他做梦都想要将于光豪绳之以法，哪怕自己也跟着进去也不要紧。 “不能确定，不过刘卓成就是他帮忙送走的，他走的就是昆城那条线！如果你们要去抓人的话，最好多带点人，于光豪一直和国外的一些犯罪人员有联系，有些人甚至在他的掩护下，早就已经偷渡到了国内，这些人很危险，于光豪在国内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他肯定会让这些人掩护自己要逃出国的！” 曾家辉和苏丹陈相互对视了一眼，脑子里同时想到了一个人，帕颂。 之前在旅馆救援钱少唐的时候，他们就有帕颂有过短暂的交锋，不过当时场面太混乱了，最终还是让帕颂给逃走了。 等华春来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以后，曾家辉才冲着苏丹陈说道：“苏厅长，刚才华春来说的话你也已经听到了，这件事情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可是当曾家辉看向苏丹陈的表情时，他脸上却没有浮现出多少喜悦或者自信来，反而有些愁容的样子。 “怎么呢？看你的样子，好像还在担心什么，难道公安厅这边有什么困难吗？” 现在，曾家辉已经官复原职了，若是苏丹陈这边有困难的话，他倒是可以出手帮一帮的。 “是有些困难，不过这些困难可能不是省长你可以帮上忙的？” 这话倒是让曾家辉有些意外了：“哦？这话怎么说的。” “昆城那边的情况有些复杂，你才刚上任不久，可能还不了解。” “昆城？那地方有什么特殊吗？” 曾家辉立刻回忆起来，他也看过昆城的资料，知道那座城市靠近边境，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利用这些本地资源，在历年的财务报表中，昆城的收入情况都能稳居本省前三。 以前对于昆城的印响，曾家辉还是不错的，可看到苏丹陈这幅模样时，他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如果说于光豪是西山的土皇帝，那西山的周敏华就算是昆城的山大王了！” 能在土皇帝的眼皮底下占山为王，足以说明这个叫周敏华的人很不简单了，只是这周敏华是谁呢。 “我记得昆城的市长叫马国泰，市委书记是叫刘向前，可这个周敏华，我没听过他的名字，他到底是什么人？”曾家辉一边回忆，一边问着。 “周敏华虽然只是昆城的一个商人，不过这家伙却可称得上是手眼通天了，不知道曾省长有没有听到712矿难呢？” 苏丹陈一边说着，一边将曾家辉逮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我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这次矿难的消息，那时候救援过程都是直播进行的，虽然到最后几名遇险者都已经失去了生命，但这种直观的救援行动却得到了正面、积极的评价。” 苏丹陈口中所说的712矿难，实际上就发生在去年，所以曾家辉很快就能想起来。 “你觉得那次矿难只有几名遇难者吗？” “啊？难道那次事故不止几名工作人员丧生呢？”曾家辉不由皱起眉来，因为他知道那次矿难发生后，可是吸引了全国上下的目光。 而昆城当地的相关部门也立刻展开了救援行动，并且邀请了记者做现场直播，将救援过程给拍下来了。 所以，整个救援行动应该都是公开情况下进行的才对，曾家辉想不明白，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文章不成吗？ 可看苏丹陈的样子，曾家辉就感觉到情况没那么简单了。 “曾省长，你是外地人，对于这些内幕情况知道的自然没有我们多，就据我个人所知，那次712矿难算是近三年来，昆城发生最大的一次工业事故了，死伤至少超过了百位数，遇难者至少超过60人以上。” “什么！” 曾家辉立刻被这个数字给震惊到了：“足足隐瞒了这么多人丧生？既然连你都知道有这样的内情，那省政府这边肯定有不少人也清楚内情吧？你们为什么不像上级如实汇报情况？难道就因为怕承担责任吗？” 曾家辉语气严厉，很明显，他也有责怪苏丹陈的意思。 苏丹陈只是苦笑了一声：“曾省长，你也别这么生气，实际上不是我们不想向上级汇报情况，而是因为手中没有充足的证据去证明昆城发生的事情啊。” “这话是怎么说的？” 苏丹陈无奈的一摊手，然后说道：“关于昆山瞒报死亡人数的消息还是昆城一名处长越过其他部门，偷偷向我们省厅这边汇报的，正当我们要核实情况时，这名处长却意外身亡了！在这种情况下，省政府这边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派其他人偷偷前往昆城去取证，只是取证人员到了昆城没多久，同样遭遇了失踪的下场，至此也就没人敢去昆城调查真实情况了。” “昆城那边的情况不比省政府这边简单，如果于光豪真的逃到了昆城，我也不确定昆城那边的执法人员会不会按照我们的吩咐做事，想要找到他的机会就已经很渺茫了！咱们也没办法信任昆山那边的人，总不能从别的地方抽调出上万人，去布置在昆城各个路口去找人吧？” 曾家辉这才明白，原来在西山这边，还有这么大一颗毒瘤在这。 只是以曾家辉目前的情况来说，省政府这边的大局都没控制住，他根本没办法去管昆城的事情。 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他才说道：“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让昆城那边配合我们的工作吗？” 苏丹陈也想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曾省长，你和西山军区委员江杰应该很熟吧。” 曾家辉点点头：“对，来西山之前，除了我带来的那些人之外，我在这里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不定可以让他出面跟昆城那边的部门交涉一下！” 曾家辉一下子就明白了苏丹陈的意思，既然跟昆山那边没办法通过讲道理的方式进行沟通，那就只能用一些强硬的手段才行了。 第1972章 敲竹杠 曾家辉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而且江杰也想要抓住帕颂。 如果于光豪真的和帕颂在一起的话，江杰肯定会帮自己这个忙的。 想到这里，曾家辉当场就给江杰打了电话，将情况告诉江杰以后，江杰果然一口就答应，自己会派人去昆城走一趟，不过条件就是事情办成后，一定要请自己吃饭才行。 事情就在电话中谈妥了，看到曾家辉做事情如此雷厉风行，苏丹陈也马上安排人手准备前往昆城。 一旦抓到于光豪的话，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就将于光豪给带回来。 可是，足足两天时间过去了，昆山那边却连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这就让苏丹陈等的有些着急。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昆山那边才有人联络到苏丹陈，他们已经发现了于光豪的下落，希望苏丹陈自己带人去抓捕于光豪。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丹陈又激动又显得有些意外，因为他从对方的口气中听出来，对方并不会在这次行动中协助自己。 可是为了能抓到于光豪，最后苏丹陈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他带着十几名下属来到了昆城提供线索的地址。 在一个码头附近蹲守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最终发现了打算乘船偷渡的于光豪。 见到他的第一时间，苏丹陈却并没有下命令逮捕于光豪，反而是在岸边等了半刻钟的时间。 确定只有于光豪一人来乘船，没有见到帕颂后，苏丹陈这才不想因小失大，当即命令下属将于光豪逮捕。 一时之间，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从隐蔽处冲了过来，他们手中各自持着枪械。 当十几把手枪将枪口对准那艘小船的时候，站在船头的船夫瞬间就吓得脚软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而躲藏在船舱中于光豪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劲，当他走出船舱去查看情况到时候，就见到苏丹陈已经上船来了。 看到苏丹陈出现在这里，于光豪也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他也顾不上其他，转身就往河里一跳。 看到这一幕，苏丹陈根本不着急，片刻功夫之后，停在旁边的两艘小艇立刻划了过去，几名武警人员张开了一张巨型渔网，直接将水里的于光豪给打捞上岸来了。 再次看到于光豪时，他被困在渔网里，还想要挣扎，只是渔网比他想象的更为结实，他只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被渔网给缠住了，根本无法挣脱。 看他已经不在做无力的抵抗后，苏丹陈这才让人将他放上岸。 只是到了这时候，于光豪还是不愿意束手待毙，他双目死死地看着苏丹陈，咬牙切齿的说道：“苏厅长！你真的要把我就这样抓回去吗？别忘了当初我们之间也是存在着不少交易的，一旦我被抓住了，你觉得自己就能有好下场吗？” 听到这话，苏丹陈没有紧张，反而更加生气的掏出了手枪，枪口抵住了于光豪的脑门。 自从他师父死了以后，他就一直期待着能有朝一日亲手将于光豪给抓住。 这一刻，他都不知道等了多久，和这帮贪官污吏同流合污，这让苏丹陈感到无比的恶心，可那时候他却偏偏还要装出一副享受的样子来。 而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替自己的师父报仇！ 那可是引领他走入警察这个神圣职业的人，教导自己身为人民警察就应该为人民服务。 可为了替师父报仇，他却摒弃了身为一名警察的职责与信念。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看到枪口对准了自己，于光豪愣住了。 但随后，他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我差点都忘了，你一直对于自己师父的死耿耿于怀，看来到现在，你还是没有放弃替自己师父报仇这个想法，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一枪打死我好了，反正我已经走投无路，死了反而干脆，你不是想要替自己师父报仇吗，我就告诉你真相好了，你以前的猜测并没有错，你师父就是我让人偷偷杀掉的，谁让他是个老顽固，活了这么大都不懂得变通！他……。” 嘭！ 还没等于光豪把话说完，枪声响了起来。 子弹擦着于光豪的耳朵飞了过去，却并没有伤到于光豪。 听到这震撼人心的声音，于光豪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都留下了冷汗，他以为自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真的不怕一死，可当枪声响起来的一刻，他的腿却软了下来，要不是旁边有人抓着他，他说不定会和那船夫一样，直接爬到了地上。 瞧着于光豪这幅窝囊的样子，苏丹陈才啐了他一口：“你以为我很稀罕这身官皮吗？说实话，只要能把你拉下来，就算同归于尽，我也愿意！” 听到这话，于光豪知道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泡汤了，他双眼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送于光豪回云城的路上，苏丹陈给曾家辉打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曾家辉。 而此刻，曾家辉正在办公室里查看文件。 手中的这些文件都和昆城有关，当他听到苏丹陈报告的好消息时，他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然后问道：“只抓到了于光豪一个人？那帕颂呢？” 苏丹陈叹着气说：“在回来之前，我也问过于光豪这个问题，他说他在两天前其实就被昆城的人给控制住了。” “两天前就把他给抓住呢？可是我怎么没听到昆山那边向我报告这件事情？”曾家辉紧皱眉头。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利益啊，于光豪被昆城这边的人抓住之后，这边的人就开始跟于光豪进行了交涉，最后于光豪答应给他们3000万，对方才放过于光豪的，之后于光豪和帕颂就分开了。只是于光豪怕是也没想到昆城这边的人会出尔反尔，虽然将他放了，却也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今天于光豪打算坐船逃走了，昆城方面才把消息告诉了我们的，让我们来抓人的。” “昆城那边还真是人才啊！居然还敢这样敲竹杠，难道不知道于光豪给他们的钱，都是他中饱私囊得来的？昆山那边的人在于光豪身上收受利益，那不等于是拿国家的钱吗？他们不怕事后被清算吗？” 苏丹陈听出了曾家辉语气中带着一丝火气，不过还是说道：“没用的，于光豪说了，他被昆城那边的人抓住时，对方只是自称是昆城的执法人员，可根本就没有穿制服，就算咱们想要找昆山的人算账，对方也不会承认是昆城执法人员对于光豪进行了敲诈？” 第1973章 杀鸡儆猴 曾家辉沉默了一阵，然后就让苏丹陈将人安全送回来就好。 回到办公桌上，曾家辉就陷入了沉思当中，看来昆城的问题比自己想象的更为严重。 当天晚上，于光豪就被送了回来，只是还没等苏丹陈拿他怎么样呢，检察院方面也已经知道了于光豪被抓捕回来的消息，人就被直接转移到了检察院那边。 曾家辉也没过问这件事情，不过省政府这边却已经开始人心惶惶了，毕竟于光豪还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可是和于光豪共事多年，要是和他没有点关系，怎么也不可能。 很多人都担心自己会受到于光豪的牵连。 可事已至此，该来的还是起来了，数天之后，检察院开始不停地从省政府部门把人带走，有些人在接受审查后，很快就送了回来，而有些人则直接被抓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会被抓起来，根本没人知道，也没人能从检察院那边打听到具体情况。 “省长，检察院的人又来了。” 听到邓明睿来报告的时候，曾家辉也早就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 “来就来了吧，你去接待他们好了，不管要把谁带走，你金狼配合就行了。” “可是……。”邓明睿有些犹豫，随即就听到了办公室外面传来的敲门声。 只见到唐凤仪带着几个检察院的人正站在那里。 “曾省长正在忙吗？” 听到唐凤仪的声音，曾家辉也抬起头来，此时再见到唐凤仪，她脸上多了一抹微笑，让原本好看的容颜变得更加出彩了几分。 “原来是唐副检察长，你是来找我的？” 请唐凤仪坐下后，邓明睿又过去给她倒了杯茶水。 唐凤仪道谢后，才说道：“没错，我来找曾省长，其实是想要请曾省长帮个忙，跟我去一趟检察院。” 她一边着，就拿出了一副手铐来。 曾家辉一下就呆住了：“这怎么回事，你是来抓我的吗？可这是为什么？” 他有些不理解的看着唐凤仪，唐凤仪却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带你回去协助调查啊。” “就算协助调查，那也不不能铐我吧？” 如果唐凤仪不是一直面带微笑，曾家辉还真以为上级终于要处理自己生活作风问题了。 “就是装装样子而已，你也知道因为于光豪的事情牵连的人很多，先前我们检察院这边还只是抓了一些小鱼小虾，现在我们准备抓一些大鱼，这方面肯定会有阻力，但如果曾省长能做个表率的话，那我们的工作应该会轻松很多，别人看到你这位大省长都要去检察院接受审查，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能拒绝我们呢。” “你的意思是要杀鸡儆猴，而我就是那只鸡？”曾家辉显得很是无语。 唐凤仪说：“没错，这对曾省长你来说应该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吧。” 这事情的确不难，但是自己堂堂省长就这样被检察院的人给带走了，那自己的威信还往哪儿搁啊，威信没有了，以后开展工作也是困难重重。 “一定要跟你们走这一趟吗？” “不走也可以，不过曾省长你也知道自己在西山的名声有多臭吧，先是陈启航的车祸事件，又是旅馆抓人枉顾无辜群众人命，虽然你在这两件事情当中都不负主要责任，但谁让你是省长呢，枪打出头鸟，要是有媒体去检察院问起这两件事情，你说我们要怎么回复群众的求知欲呢？” “你这是在威胁我？实话跟你说吧，老子最烦别人威胁了，要是你真抓住我的把柄，直接带着人来把老子铐走就行了，别跟我玩这些虚的！” 曾家辉一拍桌子就让邓明睿送人。 唐凤仪也被曾家辉这举动给吓到了，但随机努眼一瞪：“对一个女人大吼小叫的，曾省长！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不想配合我们工作就算了。” 说罢，唐凤仪甩头带着人就走了。 曾家辉也没理她，原本以为这事情就此算了，谁知道等下班以后，曾家辉和李萧阳刚走出办公大楼，结果就看到唐凤仪脱下了制服，换了一套清爽的休闲装出现在大楼门口。 而且她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的人正是旅馆事件中，受伤的那名孕妇。 只是她已经将孩子生了出来，肚子没有以前那么臃肿了，但行动还不方便，所以只能坐在轮椅上。 曾家辉不知道唐凤仪为什么会把这个女人带过来，但处于对这女人的亏欠，曾家辉还是走了过去。 可没等他打声招呼，一边的唐凤仪就将手机拿了出来，她不是在自拍而是在直播。 “各位小可爱们，你们快看啊，前面那两个人渣就是害小美老公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人渣，虽然我不方便透露他们的身份，但你们看清楚，记清楚他们的脸！以后看到他们可得绕着路的走，不然后果可严重了！” 曾家辉傻了，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还是李萧阳反应够快，一下子挡在了曾家辉面前，也不说话，拉着他就走。 回到了办公大楼，曾家辉烦醒悟过来：“刚才那女人是在直播吗？” “好像是，我先查查。”说着，李萧阳马上就拿出手机来。 片刻功夫之后，李萧阳就告诉曾家辉，原来唐凤仪不只是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同时她在网上还是一个手握百万粉丝的女主播。 平时她就科普一些法律知识，因为性格爽朗，长得又漂亮，所以有很多粉丝都亲切地叫她‘小凤姐’。 曾家辉直到事情要大条了，经过刚才直播露脸，怕是让不少人都记住了自己，说不定还会让旅馆事件重新登上热搜。 还是老话说得好，宁得罪小人也莫得罪女人。 自己今天下午才招惹到唐凤仪这女人的，结果才几个小时的功夫，她就找上门来报复了。 这次，曾家辉是吃了哑巴亏，只能暂避一时。 从办公大门后门离开后，曾家辉脑袋才一下子就放空了，随后便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车上，而外面的天色早就暗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怕他着凉，将毛毯披在了他的身上。 抬头看去，自己已经回到了大院，李萧阳则在不远处抽着烟。 他拿出手机来，却赫然发现手机中多了一个未接来电，那是汤中和打来的。 第1974章 功不抵过 曾家辉也不敢怠慢，赶忙回拨了过去。 听到汤中和的声音时，曾家辉整个人的神经再次绷直了。 “总理，对不起！刚才我不小心睡着了，没注意到您给我打电话。” “睡着呢？看来你在西山省的工作压力很重啊。”汤中和语气平淡的说着。 曾家辉露出了一丝笑意：“还行吧，我已经将这边的情况写成报告给您那边送过去了，不知道总理有没有看到。” “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报告，能将省政府的那些害群之马一个个揪出来，你的确做到了居首功，但我却不能表扬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曾家辉愣了一下，迟疑地说道：“总理是要让我低调一些？” “低调个屁，难道你觉得自己还不够张扬吗？” 曾家辉愣住了，他没想到汤中和居然会直接爆出粗口：“领导，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还没看到吗？现在网上铺天盖地可都是你的新闻，堂堂省长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和犯罪分子火并？而且还让无辜的人民群众受伤，被送到了医院，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曾家辉没想到，汤中和给自己打这个电话居然是兴师问罪来的。 他马上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没想到事情会发酵的如此之快，连远在京城的汤中和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首长，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我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会尽力去弥补这件事情，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你现在才出手？那未免太晚了一些吧，网上的那些人都已经知道是你这大省长在枉顾人命！虽然你带头清理了西山的一些害群之马，但是你的工作却并没有得到人民群众的满意，我看你还是回来算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知道自己把事情给办砸了，汤中和让他离开西山，那不是让曾家辉这两个月来的所有努力都前功尽弃吗？ 而且他知道，自己在西山的举动一直都受到京城方面的关注，这是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可现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离开西山，会让很多人感到失望的。 曾家辉自己也会不甘心，迟疑了一会儿，曾家辉才说道：“首长，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我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你好，至少你要暂时先离开云城才行，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再说，同时，你也要尽力安抚好那对在事件中受伤的夫妻，平复他们的情绪，你懂我的意思吗？” 曾家辉自然明白汤中和的意思，稍微犹豫了一下，曾家辉才说道：“要不然这样好了，首长，你把我调去昆城吧。我在报告中也将昆城的情况向您说的很清楚了，就算我要离开西山，至少也要让我把昆城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此时，电话另外一头的汤中和嘴角露出了笑意，其实曾家辉自己不提出这件事情，汤中和也有意想将曾家辉去试试昆城的水到底有多深。 “既然你这样主动要求了，那我会和其他人再协商一下，不过昆城的水到底有多深，这是咱们谁都不知道的，如果你在昆城遇到危险的话，切记要以自己的人身安全为优先考量，就算你这趟西山之行不太顺利，我也不想失去一个得力干将！” “是！” 说着，汤中和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时，汤中和就朝着身边的江海天微微一笑：“老江，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肯定会不甘心就此离开西山的，我还没有说起昆城的事情，他自己就要求去了。” “你也别高兴地太早了，我也让江杰去调查了一下昆城的事情，结果不查不要紧，一查连我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在西山之内还有如此一片混乱的区域，竟然连当地的省政府都无法完全掌控，你让他去那边避风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汤中和也知道昆城的事情很是棘手：“这也是因为当地省政府部门的不作为，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等这小子到了昆城以后，肯定也会遇到危险，你让江杰那边盯紧一点，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帮他。” “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 回到住处，曾家辉便拿出手机来，然后查看了西山当地的一些新闻。 他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关于旅馆事件的新闻，正如同他预料的一样，当唐凤仪直播将自己曝光之后，神奇的网友很很快就查到了曾家辉的身份。 再往上，到处都有人对曾家辉口诛笔伐。 虽然汤中和已经出手，想要将这件事情的影响程度控制到最低，可当事情影响太广的时候，网络监管工作的加重，总会造成一些疏忽的地方存在。 这让很多好事之徒有了宣泄的地方，再次对曾家辉这件事情展开了无情的批判。 次日，曾家辉和李萧阳来到办公大楼这边的时候，就见到大楼门口这边就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都是各大报刊和自媒体的记者。 现在，他们来这里，自然是想要对曾家辉进行采访的，毕竟昨天在唐凤仪直播过后，旅馆事件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他们可不想错过这样一波热度。 “曾哥，我看咱们还是绕到后门去吧。” 曾家辉微微蹙眉，叹了口气说道：“光是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他们不就是想要幸灾乐祸，在我伤口上撒盐吗？我成全他们就是。” 说着，曾家辉便从车上下来了。 当他现身的瞬间，立刻在那群记者当中引起了一阵的轰动，他们猛然聚拢了过来，那些录音笔和手机纷纷朝着曾家辉伸了过来。 记者们更是抛来了无数个尖利刺耳的问题，让曾家辉正面面对。 而在此时，穆冠青和温德林也刚刚来到办公大楼这边。 见到这一幕的时候，穆冠青不由露出了冷笑来：“真是活该，刚到西山连人都没认全，就开始到处惹事，现在好了吧，自己也成了网络红人了，组织部那边还能容得下他继续留在西山胡来？” 温德林也陪笑着说道：“穆书记，我也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这曾家辉怕是真的要离开西山了。” 第1975章 离职任命 “什么消息？可靠吗？”穆冠青来了兴致，一边看着曾家辉被媒体记者围攻，一边询问着。 “这消息当然可靠，是以前在西山的一位老领导的秘书告诉我，中央那边也因为这次等事情，对曾家辉很不满意，有意要把他调到别处去，估计就在今天，新的人事任命就会下来了。” “是吗，那你说谁会成为下一任省长呢？” “现在于光豪已经被抓起来了，曾家辉也要被调走，能在西山主持大局的人也就只剩下穆书记你了，省长这空缺不是你来做，还会是谁呢。”温德林一脸的谄笑。 穆冠青也露出了得意之色，虽然在西山这一番争斗下来，他与曾家辉的较量中的确落到了下风，可最终能留在省政府的人却还是他穆冠青，这怎么能不让他得意呢。 而此时，曾家辉面对无数的记者围攻，已经开始真诚的向那对受到伤害的夫妻道歉了。 只是这一幕却让很多记者都感到有些失望，因为他们以前所面对的那些领导干部，在做错事情的时候，都会跟他们打官腔，然后推卸责任，这样一来，就能吸引很多网友留言进行高强度的批判。 可像曾家辉这样，果断道歉，承认自身错误的领导干部却少之又少，反而让这些记者觉得少了一些可报道的话题性。 有些记者还在使坏，想要诱导曾家辉说错话，引发更大的话题，但曾家辉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当众道歉后，立马就要离开。 那些记者却还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但是却被李萧阳给拦了下来。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曾家辉便打电话让邓明睿把张启明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关上门之后，他们就聊了足足三个钟头的时间。 快要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时，曾家辉才吩咐崔百泉，下午两点钟，让省政府各部门负责人过来开会，他有新的人事任命要宣布。 当这个消息扩散之后，不少人都已经猜测到这位刚刚上任的新省长马上就要离任了。 最为高兴的人自然就是穆冠青了。 今天，他兴致特别好，没有回家去吃饭，而是留在了食堂这边，跟大家一起用餐，很多人看到穆冠青来这里吃饭了，都觉得机会难得，主动上前去打招呼。 看来和温德林有类似想法的人大有人在，曾家辉和于光豪都云城了，那在以后，这里还不是穆冠青的天下？ 穆冠青也没摆什么领导架子，一副与民同乐，其乐融融的景象。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就到了下午会议时间。 众人都齐聚一堂，当曾家辉出现在会议厅时，穆冠青嘴角还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看着众人都安静下来了，曾家辉这才说道：“各位能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参加这次的会议，我很高兴，接下来，我有两件事情要向宣布，第一件事情，就是说了很久的干部外出交流的事情，因为省政府部门在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这件事情也一直延后到现在，我才能做出安排。” 说到这里的时候，曾家辉目光朝着众人扫了一眼，他能看出来，连一旁的穆冠青都有些紧张了。 他也很担心到这时候，曾家辉会跟自己来一招鱼死网破，他要离开西山了，最后一道命令是把自己也赶出西山。 看到穆冠青这幅紧张的模样，曾家辉不由笑了起来。 “经过我慎重的的考虑，最终决定，让省委秘书长温德林以及副省长邓兵作为外出交流的人选，至于外出交流的细致安排，我会让邓明睿秘书在会后向两位详谈，期望二位不要辜负组织对你们的厚望，尽早学成归来，更好的为西山百姓服务。” 当曾家辉说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那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穆冠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而旁边坐着的温德林却显得如坐针毡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很希望穆冠青能替自己说两句话，可是再看穆冠青的神色，却只见到穆冠青在为自己没有被曾家辉调派出去而庆幸。 至于另外一位副省长邓兵则是苦着脸，没什么话好说的，一副认命的样子。 等众人再次安静下来后，曾家辉才又说道：“另外一件事情，相信大家也期待了很久，就是关于我的人事调度，和大家短暂的相处了两个月，虽然和大家并不熟悉，但在上级的安排下，我也会在即日起，解除西山省省长的职务，而在我离开之后，西山省暂时不会指派新的省长上任，而在我离职之后，将会由政协主席张启明、副省长万大平以及省长秘书邓明睿共同担任代理省长，在新省长的正式任命下来之前，将会由他们三人主持省政府的工作，希望以上三位可以处理好省政府的工作，也希望各部门紧密的进行配合。” 此消息一出，满场人无不震惊，他们都没想到曾家辉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尤其是穆冠青，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却没想到当曾家辉说出新的人事任命后，居然和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曾家辉！你说要让他们三人代理省长职务？张启明和万大平也就算了，为什么一个刚刚调来的省长秘书也有资格担任代理省长的角色？”穆冠青终于忍不住了，他觉得曾家辉这是故意让自己难堪的。 曾家辉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你说的对，单从资历和经验来看，邓明睿的确没资格当什么代理省长，但这件事情是我主动向上级推荐的，上级也同意了我的这项安排，如果穆书记你不满意的话，我可以把你的情绪汇报上去，你觉得怎么样？” “你！”穆冠青脸色憋得通红，随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曾家辉，算你狠！不过你觉得靠他们三人能够稳定西山大局吗？” 曾家辉不在意的一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绝对相信他们三人有能力处理好这些工作，除非有些领导干部不服从这次的人事任命，不配合他们将来的工作，若是因此损害了人民群众的利益，我绝对支持他们向上级做出汇报。” 曾家辉是要离职了，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是众人也看得透彻，张启明、万大平还有邓明睿原本就是曾家辉最为忠心的下属，曾家辉虽然走了，可实际上却还是有能力控制着这里的局面。 第1976章 训练基地 “曾家辉，你这是唯亲是举！你这是在滥用职权！才刚到西山任职，就开想要只手遮天！我一定会写信给监察局！把你的恶行都公之于众！” 穆冠青气愤的叫嚣着，曾家辉不由一笑，他根本没有跟穆冠青做过多的争吵。 散会后，曾家辉便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将东西收拾好了之后，又是与张启明他们几人交代了一番。 随着曾家辉的离职，新的任务也同时布置了下来。 一辆藏青色的越野车已经停在了办公大楼，当曾家辉和李萧阳从办公大楼走出来的时候，车上的白晓和张承也一同下车。 二人看到曾家辉过来，连忙向他行了一礼，齐声喊道：“首长好！” 曾家辉随意的摆了摆手：“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就别这么客气了。” 说话的功夫，张承已经过去，将曾家辉手中的资料拿了过去，放在了后备箱中。 几人先后上车，车子就直奔着城外去了。 路上，曾家辉疑惑地问道：“这里距离你们的训练基地大概有多远？” 白晓在前面专心开着车，张承回答道：“大概有70公里的路程，首长您喝水。” 张承说着，又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 一路上，几人也很少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离开城市，他们转入了山区当中，两个钟头后，车子忽然停了下来，曾家辉抬眼朝着窗外看去。 就见到路边随处可见的白杨树，而不远处是一扇大门，旁边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西山省某军事训练基地的字样。 而在大门两侧，还有持枪站岗的战士。 看到曾家辉他们的车子停在这里时，两名战士都流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白晓驾着车缓缓地靠过去，然后将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经过一番交涉后，他们的车子才被允许放行进入这片训练基地之内。 经过基地的操场时，曾家辉就见到不少战士正在那边训练，时而还能听到高亢的口令声。 在一栋大楼前，车子停了下来，白晓这才说道：“首长，我们到地方了，江政委应该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你呢。” 下车后，曾家辉便在白晓的指引下来到了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后，就听到江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请进！” 推开门，江杰穿着一身绿色军装，面容严肃的坐在那里，见到曾家辉来了，这才站起身来。 “哦，原来是你们回来了，家辉，你先请坐。” 江杰让曾家辉先坐下。 这时候，曾家辉才发现，平时颇有些不正经的江杰，此时居然一反常态，脸上都少了几分笑容，一脸严肃的模样。 曾家辉这才没了说笑的心思，直接开口问道：“昨天我给汤副总理打完电话后，他就让我去昆城之前，先来你这里一趟，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情，当然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汤副总理就希望让你来这里接受一下特别训练!” “特别训练？”曾家辉愣住了。 “你也知道，接下来汤副总理会安排你前往昆城调查那边的情况，你在云城这样的省会城市都遭遇了别人的暗算，现在你要前往昆城，那里可是靠近边境，凶险程度只会比云城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到这话，曾家辉微微点头：“我自然也是了解到昆城的一些情况，所以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光是心理准备哪里足够，虽说你身边有萧阳这样的猛人在旁保护你，可事情总怕有个意外，所以咱们还是有备无患比较好，这次让你过来，也是让你来锻炼一下的，虽说不能立马把你训练成一个战士，但至少这些训练会让你在危急状况时，有自保的能力。” 听他这么一说，曾家辉也明白了上级的用心，微微点了点头。 江杰起身说道：“虽说我们是朋友，但这里是部队，部队是讲究纪律的地方，从现在开始，你每天的工作就是完成我布置的训练任务，如果任务没有完成的话，不能吃饭！也不能睡觉！听明白了么？” 看到江杰认真的样子，曾家辉不由咽了口唾沫，体力一直都是他的弱项：“我接受训练，不过我年纪也不小了，你最好安排一些轻松些的训练任务给我，要不然我还真未必能扛得住。” 江杰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放心，在整个基地里，你的训练量是最低的，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有了江杰这话，曾家辉也松了一口气。 随后，江杰便让白晓带着曾家辉和李萧阳去领取衣服，住的地方则是军官宿舍。 他才第一天来这里，江杰并没有给他安排什么训练任务，只是让他先熟悉熟悉环境，养好体力准备接受明天的训练。 有白晓和张承的接待，曾家辉也稍微熟悉了基地的环境。 只是就在这天晚上，曾家辉还在睡梦当中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军号声响了起来。 曾家辉不耐烦的捂住了耳朵，可旁边的李萧阳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见到曾家辉还躺在那里，赶紧过去推了他一把。 “曾哥？曾哥！你快醒醒啊。” 听到李萧阳的声音，曾家辉这才睁开了迷糊的双眼。 “啊？怎么回事？” “军号响了！所有人听到军号都必须起床出去集合。” “集合？我也要吗？” “当然，这里是部队，讲究的是纪律，如果太过懒散的话，就会有两个下场，要么接受更加严重的惩罚，要么被赶出部队，而一旦从部队中被赶走的话，档案中就会出现永远抹不掉的污点。”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 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两点钟，正是人类最困乏的时候。 稍微磨蹭了一会儿，他才从床上爬了起来，离开宿舍楼的时候，就看到江杰已经等在这里了。 “算你们俩还有些警觉性，马上就要进行夜间训练了，我也不给你们提什么高要求，待会其他人夜跑的时候，你们只要跟在队伍后面就行了。” “夜跑？”曾家辉瞪大了眼睛：“江杰！你来真的啊？我还要夜跑？” 曾家辉是困得不行了，此时也没什么风度了，气急败坏的蹬着江杰。 第1977章 特训 江杰微微一笑：“所有人都要训练，你们也不能例外。” “可是……。”曾家辉还想说，自己才来一天啊，而且江杰答应过自己，整个基地中，他们的训练量是最低的，不可能和其他的战士一样啊。 江杰却抢先说道：“我已经是照顾你们了，你知道吗，别人夜跑的时候都要增加负重，只有你们两人是例外。” 这时候，曾家辉才注意到在操场那边，很多人后面都扛着巨大的行军包，少说也有三四十公斤的重量。 而另外一边，有一群人更加的强悍，他们身边都放着一根巨大的木桩，待会夜跑的时候，他们便会将木桩扛在肩上，跟众人一起夜跑。 白晓和张承也在其中，另外，曾家辉还在其中看到几个女兵的身影。 一边的江杰也注意到了曾家辉的目光，这才说道：“那些人都是基地的特种兵，原本他们都是在山里接受特别军事训练，最近才回到基地，他们的训练比谁都辛苦，不过也没有任何优待可说，除了你们！” 这话让曾家辉原本满腹的怨念瞬间消散了，自己虽然不能和这些战士相比，但总不能在那些女兵面前丢脸吧。 想到这里，曾家辉也没说什么，埋着脑袋就过去集合了。 随着指挥官一声号令，基地内的战士们就开始有序的行动了起来，曾家辉和李萧阳则是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看上去有些奇怪。 三个小时的夜跑训练，时间不算太长，但是对于曾家辉这种平时只在办公室活动的人来说，实在很难承受。 他只是坚持了两个小时就不行了，最后是被李萧阳扶着，才勉强的跟上了大部队的步伐。 回到宿舍后，困意、倦意一拥而上，曾家辉连衣服都没脱，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等曾家辉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宿舍里面也没见到李萧阳的是身影，这让曾家辉赶紧跑出了屋子。 他这才发现其他人的日常训练早就已经开始了，只有自己才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现在已经是上午9九点钟了。 曾家辉跑去找江杰，结果办公室的人却告诉他，江杰和李萧阳在靶场那边。 曾家辉只得赶紧又赶去了靶场，到了地方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正在那边接受训练，李萧阳也混在了当中。 仔细一看，那不是基地的特种兵部队吗。 李萧阳从容的和这些人混在一起，然后一起训练。 而江杰则是冷眼旁观，直到他发现曾家辉过来了，这才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子可真行，居然睡到现在才爬起来，什么都别说了，现在开始接受训练！” “什么训练？”曾家辉有些紧张了，说话都不像昨天那般有底气。 “放心，今天上午的训练比较简单！”说着，江杰便冲着另外一边招了招手。 不到片刻的功夫，一名女兵小跑着过来了。 “首长！” “燕子！从现在开始，你来教他如何使用枪械，你先演示给她看。”江杰一边说着，便将旁边一把54式手枪扔给了这个叫做燕子的女兵。 燕子接过手枪，然后看了曾家辉一眼。 她走到桌子旁边说道：“我先教你枪械拆装，你看好了！” 随后，曾家辉就瞧见燕子手速飞快，才几下的功夫，就将一支54式手枪给拆成了零件。 “怎么样？看明白了吗？”燕子问着。 曾家辉摇了摇头，他是真没看明白燕子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真笨！”燕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随后不乐意的说道：“现在我把枪重新装起来，动作会慢一点，你尽量学。” 曾家辉无语，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燕子是如何操作的。 燕子足足演示了七八次，曾家辉才勉强记住了这把54式的拆装步骤。 随后，燕子就让曾家辉自己来操作，看着曾家辉笨手笨脚的才将枪机拆卸下来，燕子忍不住问江杰。 “首长，这人到底是哪个部队的，怎么这么笨啊。” 燕子也没有特意掩盖自己的声音，在部队里面，同样奉行着强者为尊的道理，对于曾家辉这样的菜鸟，大家都不会多看一眼。 曾家辉听到燕子的声音，脸也在发烫，自己何时被一个女人这般轻视过。 江杰嗤嗤笑着说道：“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部队番号，为了完成一项特殊任务，才会来部队接受训练的，记住，你只要能教到他能熟练的使用普通枪械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燕子恍然大悟。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曾家辉总算将那把54式手枪给拆掉了。 “好了，再把它装回去，这样反复做一百次！我会在旁边盯着你的！”燕子很不客气的吩咐道。 对于那些老兵来说，将一把54式手枪进行拆装也算不上什么难事，动作快一点的话，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就能完成了。 不过，曾家辉却是个没怎么摸过枪的新手，既然不熟练，那就要练到熟练为止，这就是燕子的想法。 一上午的功夫，别人都在那里进行打靶训练，只有曾家辉一个人不停地将一把54式拆来拆去。 最终，他完成了燕子的要求，可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发现手指都磨出水泡来了。 正当燕子想要再开口的时候，一边的江杰才说道：“好了，上午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两点钟再到这里集合！” 江杰说完就走了，而这时候，李萧阳也过来了。 看着曾家辉双手都肿起了水泡，不由说道：“曾哥，你还撑得住吗？” 曾家辉苦笑了一声：“就算撑不住也没办法，原本我还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不错，现在看来，还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吃过午饭以后，曾家辉和李萧阳又回到了靶场。 江杰不在这里，不过燕子早就等候在此了。 看到曾家辉出现，她立马就将跟前的一个箱子踢了过去。 箱子上面放着一把54式手枪，箱子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 曾家辉咽了口唾沫问道：“姑娘，这又是什么训练？” “不要叫我姑娘，在这里！我是你的教官！” 曾家辉微微皱眉，无可奈何的说道：“请教官指示！” 燕子撇嘴笑了笑，似乎很喜欢别人称呼她教官，她指着不远处一个人形标靶说道：“好，今天下午的训练就是将这箱子里的300发子弹全部打向那个标靶，这样的要求应该不高吧！” 第1978章 练枪 还没等李萧阳发表意见，一边的李萧阳瞪大了眼睛：“等等，你让他一下打光300发子弹？这会把他的手腕给打废的！” 对于一名老兵来说，打光300发子弹，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但是对于曾家辉这样从来没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业余人员来，想要打完这些子弹，将会是对身体的极大考验。 燕子却一脸严肃的说道：“这是江首长亲自交代的，原本他只要打完100发子弹就够了，可是因为他早上的时候睡懒觉，所以多给了两百发子弹！你们也别不知足了，知不知道有很多人想要摸枪都没这个机会的！” “不行，54式手枪后坐力这么大，还要打完300发子弹，普通人根本受不了，我去找江杰谈谈！”李萧阳打抱不平的说着，随后就要离开。 可是曾家辉却叫住了他，看着那满满一箱的子弹，曾家辉只是咬了咬牙。 “不就是300发子弹吗，把我右手打废了，我还能靠左手开枪！” 听到这话，燕子也不由笑了起来：“很好，看在你这么有斗志的份上，那我就在提高一些要求，300发子弹，只要你能将50发子弹打中那个标靶，我请你吃野味，可如果你少打中一发，就多做10个俯卧撑！敢不敢！” 看到燕子挑衅的目光，曾家辉实在受不了，一咬牙说道：“好！今天我就豁出去了。” 说着，曾家辉就拿起手枪，开始装填子弹。 手上的水泡还没有退去，当他开始朝着标靶射击的时候，每次感觉到枪身强大的后坐力，都会让他手指酸疼。 50发子弹打完了，看向标靶上只有4个弹孔，燕子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见过枪法差的人，却没见过枪法这么烂的人。 标靶距离射击点只有10米远而已，可是曾家辉却很难打中目标。 “我只是要求六分之一的命中率而已，难道这对他的要求也算高吗？”燕子也颇感头痛的摇了摇脑袋。 当曾家辉再一次更换子弹的时候，李萧阳忽然上前。 他先是看了曾家辉手掌一眼，原本摩擦出来的水泡已经逐渐发红，有变成血泡的迹象了，不过曾家辉还在坚持。 “枪械射击的方法无外乎眼睛、准星、标靶之间，三点一线进行瞄准，你的手抖动的这么厉害，就算你瞄的再准也没用，首先你要做的是稳定自己的呼吸，利用双肩的力量控制双手，沉下心来，然后再射击！如果一次没射中目标，那就回想一下，子弹偏移的位置再做轻微的调整，以便提高下次射击的精准度。” 随着李萧阳在旁边讲解，曾家辉也试着慢慢沉下心来，然后一点一点掌握着射击的方法。 又是50发子弹打完了，曾家辉感觉到自己右手虎口的肌肉传来一种撕裂般疼痛感，手腕也有扭伤的迹象。 他知道这是在高强度的射击训练下造成的肌肉损伤。 不过曾家辉却很高兴，在李萧阳指导过后，他的射击命中率明显增高了，这50发子弹打完，标靶上又多了8个弹孔。 虽然距离燕子提出的要求还差一些，不过和他刚才相比，命中率可是提高了一倍。 他继续锻炼着自己的射击能力，200发子弹打完之后，他握枪的手已经开始不受控的颤抖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命中率再次降低了。 无奈之下，曾家辉只能换成左手开枪。 不过他从来没用过左手开枪，虽然逐渐掌握了李萧阳所说的射击技巧，可是要熟练运用起来却还是很困难。 使用左手开枪，让他再一次的回到了新手阶段。 300发子弹总算打完了，虽然曾家辉已经很努力了，可最后标靶上只留下了42个子弹孔，距离燕子所说的目标还差一些。 愿赌服输，曾家辉只能趴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 当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曾家辉整个人都累瘫了，他躺在地上就不想爬起来。 “回去洗澡休息，然后吃饭！记住，不管训练的再累，都要顾着吃饭，这样才有力气接受接下来的训练。” 听到这话，曾家辉瞪大眼睛：“晚上还有训练吗？” “不知道，看江首长怎么安排了，你是个笨兵！想要达到其他战士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唯一的方法就是多努力。” 燕子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曾家辉休息够了后，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才和李萧阳回到了宿舍。 洗完澡，他们两人来到食堂这边，和普通战士一样，排队打饭。 当轮到他们的时候，食堂的大师傅多给了他们两份兔子肉。 曾家辉注意到其他战士并没有这个待遇，不由问道：“为什么我们有兔子肉吃。” 那大师傅笑呵呵的说着：“这是燕子刚刚去山上抓来，特意让我做给你们吃的，其他人可没这个待遇。” 曾家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叫做燕子的姑娘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正吃着饭呢，燕子忽然端着盘子过来了，她已经吃完饭了，冲着曾家辉说道：“江首长说了，晚上的时候没有给你安排特殊训练，你可以自由活动，不过我建议你睡觉前可以去跑跑步，我看你体能方面好像也不太行的样子，跑步对你是有帮助的。” 说完之后，燕子就和两个女兵走开了。 曾家辉想了想，也觉得燕子说的话有些道理。 自己枪法不行，那就只能在其他地方弥补自己的缺点了。 吃过晚饭以后，曾家辉就让李萧阳帮自己把手上的血泡给挑破，然后抹上消毒药水，只有这样，他手上的伤口才能结痂，并且接受第二天的训练。 晚上的时候，曾家辉又拉着李萧阳陪自己围着操场去跑圈。 整天都在疲累中度过，虽然很辛苦，但躺在床上睡得也十分香甜。 这样的训练过了足足好几天的功夫，曾家辉的枪法也得到了很大的进步。 这一天，正当他专心练枪的时候，江杰又带来了一个人。 曾家辉一看，顿时就怒了：“唐凤仪！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话，曾家辉又怎么离开自己的职位，跑到这种地方来特训呢，曾家辉很生气的看着她。 第1979章 和解 唐凤仪嘟囔着小嘴，也是一脸委屈的样子。 江杰走过来说道：“他是被检察长调过来协助你的？” “什么？让她来协助我？就是这女的把我坑成了现在这样子，他们检察长怎么回事，难道是想要让她把我往死里坑吗？” 听到这话，唐凤仪也不甘心的说道：“谁跟你了！旅馆那件事情还不是自己做出来的，我只是把事实告诉公众而已！难道我做错了吗？” “你是没做错什么，难道我就犯了大错吗，网上那些人还不是把我当狗一样骂？现在还要避风头，跑到这里来接受特训。”曾家辉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 眼看着他们就要吵起来了，江杰这才过去拍着曾家辉的肩膀说道：“好了，你也少说两句吧，唐小姐也因为这件事情被她领导给责怪了，所以才会派他来协助你调查昆城的事情，希望将功补过。” “他也被责备呢？” 唐凤仪委屈的说着：“领导说我不该只向网友说你伤害了一些无辜的人，这种说法太过片面了，虽然你来西山才短短两个月，但是却能抓住于光豪和华春来这些巨贪，如果没有你的话，西山的未来也会一片黑暗，我和那些网友一样，只看到你做错了什么，却没有看到你为西山做过什么，这件事情是我错了。” 说到这里，唐凤仪咬了咬牙，随后深深地给曾家辉鞠了一躬：“我现在正式给你道歉，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歉意。” 曾家辉看她低着脑袋一直不肯抬起来，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跟她斤斤计较，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既然你都道歉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唐凤仪这才抬起头来说道：“要不然，你帮我录个视频，把我道歉的视频发到网上去，也许大家就能理解我了。” “别！千万别！”曾家辉赶忙制止。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有些人就是喜欢用恶意去揣测别人的心理，你道歉的视频一旦发到网上去，没准有人以为是你受到了压力，是我逼你这么做的，到时候不久做实了我是西山省最大的黑恶势力吗？与其浪费口舌去解释，那还不是什么都不说，让事情随时间去淡化。” 听到这话，唐凤仪不由得笑了起来，没想到曾家辉还有只要的考虑。 看到他们两人总算是和解了，江杰才说道：“既然你们没事了，那就好了，家辉，从现在开始，唐小姐也要在这里接受训练，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们的昆城之行做准备，所以你们要好好相处。” “知道了，不过除了萧阳和她之外，上级是不是还安排了其他人跟我一起去？”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一个月后，特训就结束了，你们也会离开这里前往昆城。” 曾家辉点了点头。 随后，江杰把燕子叫了过来，然后让她指导唐凤仪进行各项训练。 不过除了射击训练之外，唐凤仪的体能训练内容只是曾家辉的一半。 而李萧阳本身就比一般的特种兵要强得多，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节奏训练就可以了，也不需要谁来指导他。 趁着射击训练休息的空挡，唐凤仪忽然说道：“曾省长，你手上应该有不少关于昆城的资料吧，分享一点给我呗。” “你来的时候，检察长没给你看昆城的资料？”曾家辉好奇地问着。 “我们检察院也没有多少昆城的资料，要是有的话，你说我们还调查个什么劲啊，更何况你也知道，现在西山检察院的这些人都是几个月前从外地调过来的，可以说和你一样，都是空降过来的，能掌握到昆城的资料也不多，要不然这样好了，咱们可以资料互换。” 曾家辉愣住了，问道：“你手中有什么资料可以跟我互换的。” “难道你不想知道于光豪的事情吗？他抓到我们检察院之后，没过多久就把情况交代清楚了，于光豪、华春来、刘卓成他们三人一直都在收取钱少唐的贿赂，就于光豪一人就收到了10个亿的资金贿赂，而且钱少唐还将一些房地产以及名车、古董放在了他弟弟的名下，如果将这些累计起来的话，金额恐怕超过了15个亿。” 还没等曾家辉问，唐凤仪自己就将于光豪的情况说了出来，然后继续道：“至于华春来和刘卓成收受的贿赂金额虽然比不上于光豪，但累计起来也有七八个亿了，如果细究下去的话，资金肯定更多，这么多钱虽然没有打破我们国家受贿案的记录，但是也已经能在西山省的受贿案件中载入史册了。” 听到这三个人就收受了如此大金额的财富，曾家辉也吃了一惊，他语气略显沉重的说道：“他们在西山坑的钱越多，只能说明受害的人越多。” “你说的没错，虽然检察院已经基本掌握了他们几人的犯罪事实，不过检察院那边还需要很多时间来追缴赃款，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才能将于光豪真正判刑！怎么样，我把于光豪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你是不是也该把昆城的情况告诉我，要不然我也没办法协助你们调查啊。” 曾家辉叹了口气：“其实我手上也没有多少关于昆城的资料，只是知道几个名字而已，等训练结束了，我就把资料复印一份给你送过去。” 听到这话，唐凤仪露出了笑意，现在他们两人算是有难同当了，都在这里接受部队的特训。 和曾家辉不一样，唐凤仪力量虽然不够，但是射击的准度却很不错，才刚上手，就能打中标靶。 曾家辉也是经过了好几天的特训，才有这样的成绩的。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等他换上原来的衣服，走出部队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肌肉变结实了，皮肤也黑了一些，不过精神头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第1980章 拦路虎 “你们这就要走了，虽然你们在这里接受了一个月的特训，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在昆城不会遭遇危险，另外我安排了白晓和张承和你们随行！你们两个也跟家辉打个招呼吧。” 将曾家辉送到部队门口以后，江杰一边说着，便将身后的白晓和张承叫了过来。 白晓和张承上前一步，齐声喊道：“首长好！” 曾家辉微微一笑，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在部队特训的时候，曾家辉还受到过这两人的照顾，他轻轻一笑说道：“你们两个就别跟我客气了。” 几人笑了起来。 江杰又来到曾家辉跟前，然后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摊开纸一看，上面写着两个电话号码：“你们这次出发，先去一趟龙里县，然后打第一个电话，那里有人接应你们，会与你们一起展开调查行动！如果你们在昆城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你们就往边防线逃，靠近边防线之后就打第二个电话求助，这是我在边防部队认识的一铁哥们，我不方便说出他的部队编号，但他肯定能帮到你的。” 曾家辉看了这两个号码一眼，点点头说：“有了这两个电话号码，相信这次昆城之行应该会很顺利的，好了，你的工务也很繁忙，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也要出发了！” 江杰点点头，然后又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把54式手枪，以及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夹。 一切都交代清楚后，曾家辉等人便陆续上了车，然后朝着龙里县出发。 半天之后，他们的车子从高速上下来，穿过一条小路就到了目的地。 曾家辉拿出手机来，拨打了第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沙哑的男人声音：“你是谁！” “我姓曾，朋友让我打这个电话找你。” “你朋友是？” “他姓江。” 稍微沉默了一阵，电话那头才又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你们到龙里县呢？” “是的，你在什么地方？”曾家辉一边问着，目光则是冲着窗外扫了过去。 就看到距离他们车子不远处，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手中拿着手机，正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曾家辉注意到这人的腿脚有些不利索，好像右腿受过伤，走路一瘸一拐的。 片刻功夫后，这男人才敲了敲车窗，等曾家辉将车窗拉下来后，他才低声说道：“你就是曾省长吗，我叫马珉豪，在昆城生活了将近20年，是你们这只调查小组的行动顾问。” “原来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那太好了，快上车吧。” 说着，曾家辉就拉开了车门，和马珉豪稍微闲聊了两句后，曾家辉知道对方也是一名排雷老兵，因为一次失误，让他的左腿装上了义肢。 看到所有人都到齐后，曾家辉这才说道：“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了，那我就像你们说明这次任务的目标吧，如果各位有什么意见或者不懂得地方就提出来。” 清了清嗓子，曾家辉才继续说道：“咱们的首要目标是调查去年712矿难的具体详情，这件事情已经受到中央的高度关注，根据目前官方给我们的数据，在这次矿难中一共造成了5位工作人员遇难，可后来出现了一个名叫李俊的人，他原是昆城塔里县卫生站的副科长，在712矿难之后，他越级向省委报告，712矿难的实际死亡人数达到了60人以上，如果情况属实的话，那就说明昆城的情况很严重，因为仅凭一个矿老板不可能隐瞒这么大的事故，一定是有官面上的人物站出来给这件事情做遮掩！” 听到这话，旁边的白晓将手举了起来。 曾家辉看了他一眼，便说道：“你也是调查组的一员，有什么问题就说，不必举手。” 白晓这才开口：“我就想问问，那咱们这趟前往昆城，是要去找李俊吗？” 还未等曾家辉开口，唐凤仪说道：“在李俊将情况报告给省委后，省委就想要第一时间找到他，可那时候李俊已经失踪了，后来省委也派出了调查员前往昆城调查712矿难，但调查员进入昆城后，没多久也失去了联络，至此之后，这件事情就没有了下文。” 曾家辉补充着说道：“当时省委那边各方派系林立，他们只顾着内斗，哪里还会管这些事情，不过现在不同了，省委的情况已经大致稳定下来，所以该清算的还得清算！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名李俊和调查员很有可能已经死了，这就说明昆城的腐败程度可能已经到了一种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步。” 随后，曾家辉看向了旁边的马珉豪：“老马，你是这里的老人了，如果要调查712矿难的话，你觉得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入手比较好呢？” 马珉豪只是稍微沉思就说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先想办法找到那些遇难者家属了解情况再说，712矿难个的地点也在塔里县，离这里大概有200公里的路程，如果现在赶过去的话，晚上就能到，咱们还能在县城里找个住的地方。”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就让白晓开车，带他们先去塔里县。 只是刚到半路上，曾家辉手机忽然传来震动，他低头一看，是李萧阳给自己发来的信息。 李萧阳和他就在一辆车上，这时候发消息给他，明显就是有话不方便在车上说。 曾家辉赶忙查看了一眼手机。 “后面有车跟着我们。” 曾家辉微微皱眉，今次他们可是隐秘出行的，怎么会有车子跟着他们呢？难道他们来到昆城的目标已经暴露呢？ 想到这里，曾家辉看了看车上的几人，因为这次任务目的地也只有车上几人知道，如果要暴露的话，肯定是车上之人泄露出去的。 李萧阳也是有这样的想法，才会给曾家辉发消息提醒的。 看到他们还没过昆城地界，曾家辉干脆让车子停下来，谁知道后面那辆跟着的车子居然超到了他们前面，然后也停住了。 随后，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从车上下来了，有人过来就是一巴掌拍在引擎盖上，喝道：“姓马的！想跑是吧？赶紧给老子从车上下来!” 听到这话，曾家辉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是冲着马珉豪来的。 “你认识这些人？” 曾家辉疑惑地问着。 马珉豪一脸阴沉：“我欠了他们一些钱，没想到他们会追到这里来。” 他将车门拉开，才刚下车，结果旁边就有人朝着他就踹了过来。 马珉豪的腿虽然行动不方便，可是反应还在，身子只是朝着微微后侧，双手瞬间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一拧，轻而易举的就将对方给制住了。 第1981章 通风报信 “这是小擒拿？”李萧阳微微眯了眯眸子，看出马珉豪的身手。 马珉豪也没有为难那人，随后便将那人给推开了，冲着刚才拍引擎盖的家伙就说道：“阿峰！大家都是老乡，难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等我这趟活干完了就有钱还你了！” “你干什么买卖，一趟能赚10万？”阿峰冷笑一声，随即就注意到车上的几个人都不想善类，他想到了什么，立刻又问道：“你们是要去昆城发财？” 马珉豪点点头说：“你也知道，昆城靠近国境线，只要敢拼命就能发财！” 阿峰轻哼了一声，不屑的看了马珉豪那条瘸腿一眼：“你一个瘸子还想去拼命？少骗我！赶紧还钱！要不然老子带人冲你家去，看哥几个怎么祸害你那哑巴媳妇！” 听到对方要对自己媳妇下手，马珉豪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阿峰！你要是敢动我媳妇，我会杀了你的！” 阿峰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却见到曾家辉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他不急不忙的将香烟塞进了嘴里，点燃抽了起来。 看到曾家辉出现，阿峰这才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 “他是我们老大！”这是李萧阳的声音，他从另外一边下了车。 “就是你要带这个瘸子去昆城发财？”阿峰原本还不相信马珉豪说的话，可是见到曾家辉和李萧阳二人颇有派头，一时间也有些怀疑起来了。 曾家辉笑着说道：“马珉豪虽然腿脚不方便，但他当过兵，对边境那一块比谁都熟悉，有他带路，这笔买卖才能稳赚不赔！” 阿峰沉默片刻，再问道：“不知道哥几个之前在哪里发财？你们好像不是本地人啊。” 曾家辉微微一笑：“我们当然不是本地人，所以才需要有人替我们带路，之前的话，倒是和云城那边一个老大有合作。” “云城老大？说来听听，看我认不认识。” 曾家辉知道对方这是在探自己的底细，不过他早就对此有所应对了。 “之前跟的那个老大姓陈，他们是一对兄弟，不过他们都被老板给干掉了，剩下我们兄弟几个只得去其他地方讨生活。” “姓陈？”阿峰根本没去思考，他的目光忽然看到了车里的唐凤仪，可能是看她长得漂亮，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唐凤仪根本没去理她。 还是阿峰身边一个小弟轻声说道：“老大，他们说的陈家兄弟该不会就是陈启辉和陈启航兄弟吧？在西山怕是只有周敏华兄弟可以跟他们比了吧。” “什么？是那对陈家兄弟？”阿峰被惊住了。 曾家辉笑笑：“陈家兄弟就是太过招摇才会死的不明不白的，现在我们要赶往昆城，莫非兄弟是要挡我们的财路？” 阿峰也不去看唐凤仪了，连忙笑着说道：“哥几个要发财，我自然不敢挡路，不过这钱……。” “他不是说了吗，回来会把钱还给你们！你们是不是真着急啊？”李萧阳语气很不客气，随后他掀开衣服，将别在腰上的手枪露了出来。 众人看到他还带着枪，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阿峰也惊呆了，他赶紧赔笑说道：“哥几个也别生气，我就是来提醒瘸子别忘了把钱还给我们的，你们有事就先忙吧。” 说着，他赶紧让人闪开给曾家辉他们让路。 马珉豪瞥了阿峰一眼，上车之前还不忘警告说道：“阿峰！钱我会还你的，但你要敢动我的家人，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不要也会拉你陪葬！” 阿峰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目送着他们离开。 可是见到曾家辉一走，阿峰赶紧就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黑背哥吗，我这里发现了一个事儿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那是搓麻将的动静，一个粗狂的男人忽然说道：“是阿峰啊，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这还忙着呢。” 阿峰赶忙说道：“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在龙里县这边遇到了一群人，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正要赶去昆城。” “身上还带着家伙？知道是哪路的人吗？” “听说是从云城过来的，先前是跟着那边陈家兄弟做事的人，陈家兄弟完了以后，他们说是想去边境那边发财，不过他们有男有女，还带着一个瘸子，我感觉他们可能是有别的事情，所以才想着给黑背哥你说一声的。” “去边境发财？为什么非要走昆城这条线，别是来昆城这边搅局的吧，华哥最不喜欢别人来昆城添乱了，这样吧，你把他们的详细情况先告诉我，回头请你吃饭！” “好嘞。”听到对方说要请自己吃饭，阿峰显得十分高兴，他也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可是昆城周敏华身边的亲信，若是能和他成为朋友，以后昆城有什么大买卖，说不定就会分他一杯羹。 心里想着美事，阿峰就将曾家辉他们几个人的样子随便说了说，然后又将他们坐着那辆车的车牌号讲了出来。 挂断电话以后，正当阿峰得意时，一个小弟却来到了阿峰身边。 “老大，我刚才发现个事情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事情？”阿峰随口一问。 “刚才坐在车上那女的，我见过！” “你见过那样的美女？吹牛吧你！”阿峰嗤笑一声。 “是真的，你看看这个！” 随后，那小弟就将手机拿了出来，视频中播放的正是唐凤仪直播时的录像画面。 “这女的是个主播？”阿峰嘴里嘀咕着。 而旁边的小弟立马就跟他解释了起来：“不止是主播，听说这女的原来就是云城的执法人员！” “什么？”阿峰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也在飞快的打着小算盘，想到刚才和那些人对峙时，虽然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有一股子骇人的戾气，但是却没感觉到对方身上有那种走江湖的草莽气息。 现在想来，看来对方的身份的确是有些问题的。 正想到这里时，阿峰忽然注意到手机视频已经下面还有几个连接和图片，他注意到了图片上其中一个人的样貌，不正是那自称是那些人老大的家伙吗。 点开连接一看，他立马瞪大了眼睛。 第1982章 栽赃陷害 晚上的时候，曾家辉他们总算来到了塔里县，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上他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到了塔里县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曾家辉索性就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旅馆住下，在大家各自休息的时候，曾家辉还不忘提醒大家，休息的时候也要提高警觉，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 可就算他们这样小心，意外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在曾家辉睡到半夜的时候，他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他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然后朝着门口看去。 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到两个身着暴露的妙龄少女正悄悄地摸了进来。 曾家辉一个激灵，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手将床头灯给打开。 “你们是谁！”曾家辉轻喝一声。 突如其来的灯光将两个少女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就看到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少女赶紧过来，一下子就抱住了曾家辉的胳臂。 “老板，我们是你朋友找来陪你的，来，咱们先到床上再说吧。” 那女人说着，就硬把曾家辉往床上拽。 可曾家辉却纹丝不动：“我朋友让你们来的？你蒙谁呢，我劝你们赶紧走，要不然我可把酒店保安给叫过来了！” 虽然曾家辉这样说了，可是那少女却不管不顾，一边使劲拽着曾家辉的胳臂，想要把他拖到床上去，一边还喊另外一个少女也过来帮忙。 那另外一个少女好像有些发蒙，听到同伴的呼唤，也赶紧过去，拽住了曾家辉的另一条胳臂，也不吭声，就把他往床上拽。 虽然他们两人的模样还挺好看的，但曾家辉却知道这两人来到自己房间，肯定是有问题的。 正在曾家辉打算让两人离开的时候，忽然冲进来一个人。 曾家辉看清楚了，那人穿着酒店保安的衣服，手里拿着相机不停地对着曾家辉拍照。 “不好！”曾家辉暗骂一声不妙，随即就将两个女人给推开了，指着那保安就质问道：“你在拍什么！” 可就在此时，门口那边又是传来了动静，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出现在房间门口。 “都给我不许动！我们是警察，来抓嫖娼的！” “嫖娼？你说什么呢，我不认识这两个女的！”曾家辉愣在了原地，随即急忙解释着。 可两个警察却不管这么多，一左一右的摁住了他的肩膀，其中一个警察还冷笑着说道：“露水姻缘而已，你当然不需要认识他们。” “什么露水姻缘！我说了我不认识他们，这两个女的刚才是自己跑到我房间来的！” 曾家辉极力解释着，可是那两个警察根本不理他说什么，就让他去走廊外面抱头蹲着去。 曾家辉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只能走出了房间。 来到走廊这边的时候，曾家辉就注意到白晓和张承两人也被警察从房间里带了出来。 他们相互看了看，曾家辉才皱眉问道：“你们也是因为嫖娼被赶出来的？” “我们没嫖娼！”白晓急忙解释。 张承也赶忙说道：“我们是被冤枉的！那两个女的也不知道怎么拿到房间钥匙的，一下子就跑进我们房间，还躺在我们床上。” 听到张承这样一说，曾家辉好像反应过来了，他们都被人给设计了。 随后，他的目光朝着走廊看去，有两个警察失望的从李萧阳和马珉豪房间出来，只是他们好像扑了个空，并没有把李萧阳和马珉豪从房间中带出来。 再仔细一看，整个酒店好像就他们几个人的房间被警察给查了，其他的房间根本没人理会。 这更加断定了曾家辉的想法，他们肯定是被人给陷害了。 随后，几个警察就过来，他们咋咋呼呼的就要把他们带上了警车，这时候曾家辉才猛然站了起来。 那几个警察看到曾家辉想要轻举妄动，立刻喝道：“你想做什么！” 曾家辉轻哼了一声：“我什么都不想做，你们这里到底谁是管事的！” 旁边那警察冷笑一声：“你还想找我们局长吗？” 曾家辉却一脸的严肃说道：“没错，我就是想要找你们局长，既然你们能给我设下这个圈套，那肯定知道我是谁，你们这些警察这样做，是不是想要将我赶出昆城？” 那警察还想要说什么，可在这时候，旁边站着的一个老警察忽然拉住了他。 “曾省长，不对，现在你可不是什么省长了，我就是塔里县警察局的局长！”那老警察走了过来，随意的扫了曾家辉一眼，颇为不屑的样子。 “敢问怎么称呼？”曾家辉看着老警察，见他迟疑地样子不由笑了起来，接着说道：“怎么，你不是知道我已经不是西山省的省长了吗，难道你还怕说出一个名字来？” “谁怕了，我叫伍长河！曾省长，现在咱们也算是正式认识了，其实我也不怕告诉你，这次我带人来抓你，就是想要给你一个警告，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既然到了昆城这地界也得给我夹着尾巴做人，知道吗！” “如果我不知道呢？” “不知道？”伍长河冷笑了一声，随后将手机拿了出来，他打开相册让曾家辉能看清楚点。 那正是刚才房间中，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拉着他的照片。 “曾省长，你看啊，这照片拍得还不错吧，如果你敢在昆城乱来的话，那这几张照片可能就会被人放到网上去，到时候你这省长的名头可全毁了！” “你这是栽赃陷害！难道不怕承担法律责任吗？”曾家辉恶狠狠的说着。 “就算栽赃陷害又怎么样，只要把这些照片放上网，那就是有图有真相，你的政治前途也会彻底毁了！”伍长河冷笑一声，随即又说道：“你要说承担法律责任，那更是无稽之谈，老子就是警察，只要在塔里县，谁犯了法不是由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 看到曾家辉紧皱着眉头也不说话了，伍长河这才露出了一脸得色。 反正今天是来给曾家辉一个下马威的，既然已经达到了想要的效果，他也没必要真的将曾家辉给带走，虽然就招呼了一声，带着众人离开了。 第1983章 应对之策 看着他们就这样走了，曾家辉气的肺都快炸了。 只是一个县城的局长的而已，居然就敢明目张胆的跟他一个前任省长抬杠。 由此可见，昆城到底乱成什么样子了。 心里正憋着气，随后就看到唐凤仪房间的门开了，李萧阳和马珉豪从她的房间走了出来，唐凤仪随后也跟了出来。 “你们怎么会跑到唐小姐的房间去。”曾家辉感到奇怪，就问了出来。 李萧阳这才说道：“刚才我和马珉豪想去楼下买包烟，谁知道刚下楼就看到几个女的和一群警察朝着楼上就过来了，我们感觉有些不对劲，情急之下也没来得及回到我们房间，就躲到了唐小姐的房间静观其变，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唐凤仪也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们都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是你们被栽赃陷害的，如果刚才那家伙真的敢诬陷你的话，我们可以为你作证！” 曾家辉苦笑了一声：“我不是再为这件事情担心，我只是觉得这趟昆城之行好像已经暴露了。” 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都相互看了看，似乎在想这件事情怎么会让那个伍长河知道的呢？ 最后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落在了马珉豪的身上，毕竟其他人在云城时，就已经和曾家辉认识了，只有马珉豪是个例外。 马珉豪也知道众人都在怀疑自己，不过他只是紧皱眉头说道：“你们肯定都觉得这件事情是我透露出去的，但我没做过！” 他只是否认自己出卖了大家，却没有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正在这时，曾家辉才说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是马珉豪出卖了我们。” 张承迟疑着说道：“可是，我们几个人当中也只有他以前来过昆城，他和昆城的一些人认识也合乎情理啊。” 曾家辉却摇了摇头说：“你们难道忘了吗，在我们来塔里县的路上碰到的那个小混混？” “你是说阿峰？”马珉豪微微皱眉：“他应该也不认识你们啊。” 曾家辉却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一旁的唐凤仪。 唐凤仪摆出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来，随即才恍然大悟：“难道他也是我的粉丝？也看过我的直播？这才会把你认出来的？” 曾家辉没好气的说道：“谁知道他是不是你的粉丝呢，不过你一个人气主播也算是公众人物了，被别人认出来一点也不稀奇，再加上前阵子的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让别人认出我来，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听曾家辉这样说，唐凤仪知道自己又闯祸了，她苦着脸，很是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 她一脸的自责，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算了，反正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现在也很晚了，大家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一切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曾家辉摆了摆手，等大家回到房间去休息以后，他也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到了第二天，几个人又聚集在一起，只是开车出门吃个饭而已，结果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后面有车子在跟着。 坐在面馆里，唐凤仪紧紧皱着眉头说道：“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一直有人这样跟着咱们，咱们还怎么展开工作，要不然这样好了，接下来的几天咱们就分头行动好了，一边让几个人去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力，另外一边，咱们就暗中去查矿场，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虽然是个办法，可咱们一旦分开，你确定这些人不会继续给咱们下套吗？你可别忘了，上次省委那边派调查员来的时候，那调查员可是直接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找到。”曾家辉提醒着唐凤仪，他们倘若分开行动的话，可能会遭遇危险。 “怕什么，咱们这一个月里不是一直在接受训练吗，我除了练习射击外，私下里还跟教官学了防身术，面对三五个大男人，我都不怕的！更何况咱们不是还有……。”唐凤仪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她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打枪的手势。 虽然她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可曾家辉却不得不考虑他们的安全。 他们这一行人当中，谁要是出了事情，他也得负上责任的。 “如果咱们要面对的只是普通人，那我不介意分头行动，可是昨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边的警察有多么无法无天，警察尚且如此，更何况这边的一些坏人呢，你有家伙，那他们就没有吗？要是真撕破脸，他们可以随时找机会暗算我们，然后挖个坑就把我们全埋了！” “可咱们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这样也没法工作啊。”唐凤仪紧皱着眉头。 曾家辉稍微沉思片刻便说道：“咱们虽然处于对方的监控之下，但这或许也是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唐凤仪不解的问着。 “对方应该不知道咱们来昆城的真正目的，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就来个声东击西！”看到众人都在侧耳倾听，曾家辉这才又说道：“我知道上次于光豪逃到这里来的时候，他用3000万打发了这边的一些人，但这3000万都是于光豪的不法所得，都是国家的钱，我们可以打着追查赃款的旗号在这边行动，3000万赃款和712矿难两件事情孰轻孰重，我想真正掌控这边的人也分得清楚！” “你是想要借着追查赃款的名头来暗中调查712矿难？”唐凤仪恍然大悟。 曾家辉点点头说：“唐小姐，你不是检察院的人吗，这正是你的本职工作啊，到时候可就得看你的了。” 唐凤仪微微一笑：“这没问题。” 吃过早饭，曾家辉等人就在这里到处转了转，然后乘车奔着昆城市政府就去了。 路上的时候，唐凤仪也给检察院打了电话，让他们通过正常手续向昆城那边通报一声，自己要去昆城找赃款了，让昆城那边准备进行工作对接。 说好了有人会在昆城客运站这边来接他们的，可是曾家辉等人足足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都没见到接他们的人，唐凤仪又给当地相关部门打电话，结果电话却根本打不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亲自赶往市政府，到了地方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异常的冷清。 第1984章 交涉 昆城市政府接待处，一名工作人员正在那里无聊的玩着手机，见到一大群人走到面前了，那工作人员才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曾家辉等人。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我们是从云城检察院过来的人，我要找你们领导！” “领导现在不在，你们改天再来吧！”这工作人员都没怎么思考，立马就回了一句。 唐凤仪不由呆住，对方这态度就不像是认真在工作的人，随即她生气的问道：“这么大一个市政府，连一个领导都不在吗？” “都说了不在，你们还是改天再来吧。”那工作人员说着，也没耐心招呼唐凤仪了，继续低头玩手机。 不过唐凤仪也是个倔脾气，就算对方不配合，她也得完成自己的工作才行。 想到这里，她干脆不去管这个工作人员了，径直就要往市政府里面闯。 结果，那工作人员这才站了起来，提高了几分音量：“你想要干嘛，谁准你往里面走的？” 唐凤仪冷笑一声：“你不是说领导不在吗，既然这样的话，我进去上个厕所应该也没问题吧。” “你当这里是你家呢，还借厕所！赶紧滚，不然的话，我可就叫保安了！” “哼，谁怕你了，有本事你就叫啊！”唐凤仪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 那工作人员瞪大眼睛，然后直接打了个电话。 片刻的功夫，保卫处就过来了几个保安。 正在他们想要强行将唐凤仪给赶出去的时候，曾家辉忽然上前说道：“你们市长马国泰在吗？我有事情找他！” “你又是谁？”那保安上下看了曾家辉一眼。 “我是曾家辉，西山省前任省长，如果马国泰不想来见我的话，那我就等在这里，直到他出现为止。” 那工作人员不由愣住，见曾家辉气度不凡的模样，倒是有些狐疑了起来，沉思片刻后还是跑去打了电话。 大概过了几分钟的功夫，就见到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匆匆忙忙从楼上跑了下来。 一看到曾家辉马上就迎了过来。 “原来真的是曾省长亲自到这里来视察了，小王！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居然让堂堂省长等在咱们这里。” 来人脸上带着谄笑，对旁边的工作人员也只是稍加责怪，然后就邀请曾家辉到休息室去坐坐。 这人倒是挺会来事的，曾家辉不由好奇问道：“你是谁？” 这人笑着说道：“我是市长秘书罗明通，今天也是巧了，这不是昆城翡翠公盘快开始了吗，市长对这件事情很重视，一大早就去项目地点视察去了，所以才会怠慢了各位。” 曾家辉摆摆手：“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也不必叫我省长了，毕竟我都已经离职了。” “您这话可太客气了，虽然我们昆城距离云城有几百公里的路程，不过我们对云城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您虽然离开了云城，可现在在云城主持大局的人不还是您的人吗？您离开云城一个月了，我们也不知道您去了什么地方，原来是到昆城来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心中暗自吃惊，没想到连昆城的一个市长秘书的也对自己的情况了若指掌。 随后，罗明通带着几人到了休息室这边，又给几人送上了茶水，对他们还算是客气。 随后，唐凤仪才说明了来意。 话题很快就聊到了那3000万赃款的事情上，可说到这件事情，罗开明就皱起了眉头。 “唐副检察长，我也知道你们的来意，只是这件事情的难度可不小啊。”还没等唐凤仪询问，罗明通紧接着就说道：“我们也不是想要在这件事情上有所推辞，只是那于光豪说他逃亡昆城的时候，曾被执法人员扣押过这件事情就是真的吗？就算他被执法人员曾扣押过，他又真的会拿出3000万来贿赂那些执法人员吗？于光豪这人心思深沉，狡诈异常，在这些事情都没有确定之前，说实话，我是不相信他说的这些情况的。” 听他这么一说，曾家辉就知道这罗明通是想要跟他们打太极，只要没有确实的证据，他完全可以否认这件事情的存在。 不过，唐凤仪却好像早就料到他这样做一样，她只是微微一笑：“这件事情是否属实，我们可以慢慢来调查，反正我们上级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不过却需要你们的协助才行，这一点应该没问题吧？” 罗明通微微皱眉，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是不太希望眼前这些人留在昆城的。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各位可以先回云城去静等消息，如果真的有执法人员受贿3000万放走了于光豪，那我们昆城市政府一定会替你们把事情给查的水落石出！各位觉得如何呢？”罗明通商量着问道。 曾家辉没说话，因为他们事先就说好了，追查赃款的事情就由唐凤仪和对方进行交涉。 唐凤仪嗤嗤一笑：“抱歉，我做事情还是喜欢亲力亲为，还是说你们市政府这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我查到呢？” “唐副检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觉得是我们市政府这边有人收受了那3000万赃款吗？”罗明通紧皱眉头，他很不喜欢被唐凤仪如此怀疑。 “既然你们身正不怕影子斜，那就更不怕我们调查了，对吧？” 看到唐凤仪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罗明通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一番交涉后，罗明通也只能点点头。 “好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如果在劝各位离开昆城就有些不识抬举了，既然各位要留下的话，那就随意好了，不过我们市政府这边也不是什么悠闲的地方，我们也只能在必要的情况下提供给各位帮助，希望各位能理解我们的工作。” “理解，我们当然理解，其实……。”唐凤仪说着，然后就拿出来一个小本本，说道：“在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计划好了，首先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份名单，我需要知道昆城这白牛所有参与抓捕于光豪行动中的执法人员的资料！” 听到这话，罗明通脸色再次变得阴沉起来：“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我需要向市长汇报，征得他的同意。” 第1985章 会所 t 第1986章 分头行动 白晓说：“已经查清楚了，那周敏华在明月湾会所有一个固定包间，只有在招待重要客人的时候，他才会使用那个包间，这不是昆山翡翠公盘马上就要开始了吗，他就用那个包间接待了不少翡翠商人，供他们享乐的，这才会所也不是什么秘密。” “原来是这样，看来周敏华对这次翡翠公盘很重视啊，既然这样的话，你和张承也没必要继续留在会所那边了，我给你们一个新任务！” 听到曾家辉要给他们新任务，白晓立刻说道：“请首长指示！” “你和张承立刻赶往塔里县，调查矿场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有没有问题？” 白晓愣住：“首长，这么艰巨的任务，您把他交给我们，这真的合适吗？” “不合适也没办法，现在我和唐小姐就是活靶子，不管走到哪里，肯定都是他们重点监视的对象，根本没办法展开调查，你知道吗。” “可是……。” “别可是了，你想一想，如果712矿难事件真的有60多人死于非命，你的职责就是替他们找回公道！有困难也必须上！听明白了吗？” 听到曾家辉语调都提高了几分，白晓也感受到一种责任感降临到自己的肩上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白晓就将情况和张承说明清楚，二人也没有回去找曾家辉，而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就跑到城区外面，直奔着塔里县去了。 而此时，曾家辉等人已经找了家酒店住下。 昆城翡翠公盘再过几天就要开始了，曾家辉注意到酒店这边其他住客好像也都是奔着这次盛会而来的。 曾家辉他们走入电梯时，又有两人挤了进来。 其中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看到唐凤仪眼睛不由亮了起来，主动过来攀谈道：“美女，你也是参加这次昆城公盘的吗？” “什么公盘？”唐凤仪一脸的疑惑。 “就是昆城翡翠公盘啊，每年这个时候，各地的翡翠商人都会带着自己的赌石毛料来这里进行售卖，如果你运气好，开出一块极品翡翠，价格能比毛料本身翻几倍甚至几百倍都不是问题。” 那男人说着，忽然就开始对唐凤仪毛手毛脚起来，他想要抓着唐凤仪的小手，可是唐凤仪立马将手给缩了回来。 “你说话就好好说！抓我手做什么！” 对于这样的人，唐凤仪本能的就感觉厌恶。 那男人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虽然自己被唐凤仪给讨厌了，不过还是笑着说道：“我只是觉得姑娘你这小手这么漂亮，要是再带上一枚翡翠扳指的话，那该显得多贵气啊。” 说着，他还特意的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双手、 好家伙，他一双粗糙的大手上就带了好几个翡翠戒指，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 看到他那暴发户的样子，唐凤仪更加反感了，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正好电梯停了下来，唐凤仪立马踱步而出，他根本不想跟这个男人多待一会儿。 曾家辉等人也跟着走出了电梯。 电梯门再次关上，刚才那个调侃唐凤仪的男人好似还一副惋惜的模样。 他身边的同伴不由说道：“老孟，你好歹也是个千万富翁，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到了昆城就变得这样猴急，看到个女人就摆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来，难怪刚才那小姑娘都怕了你。” 肥胖男人嘿嘿一笑：“你懂什么，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刚才那个美女屁股圆润挺翘，大腿也结实有力，这样的女人才是极品，能生儿子，玩起来也够劲。” …… 回到房间，曾家辉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正在休息呢，结果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走到门口一看，发现是唐凤仪一脸不安的站在那里。 曾家辉将门打开，疑惑地问着：“你怎么没去休息，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等吃完饭的时候，咱们再在餐厅碰头。” 唐凤仪却一脸的焦虑，然后从低声说道：“刚才我在房间里发现了摄像头，偷拍的那种，你们难道没发现吗？” “什么？有这种事情？”曾家辉一脸的愕然。 唐凤仪也不说话，直接就进了曾家辉的房间。 她让曾家辉先把房门关上，然后自己则走到窗户前面，将窗帘也给拉上了，随后再将灯光一灭，整个房间瞬间暗了下来。 然后，唐凤仪拿出来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很小巧的单筒望远镜。 她将望远镜放在眼睛上，然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抬手指着液晶电视旁的一个插座说道：“快看，那个插座右面就有个隐形摄像头！” 听到她这么说，曾家辉更加感到好奇：“你手上这望远镜可以看到隐形摄像头？” “当然！这可是燕子送给我的宝贝，她说这东西具有热成像功能，晚上的时候也能看清楚一些物体，而对于一些发热的电子元件也能看清楚！刚才我在房间里就觉得无聊，摆弄这望远镜来着，谁知道就让我发现了隐形摄像头。” 这还真是一个意外发现，曾家辉赶忙把李萧阳给叫了过来，让他帮忙找些工具过来。 费了一番周折，等他们将那个插座撬开以后，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枚隐形摄像头。 看到证据确凿，唐凤仪更加显得得意起来：“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燕子给我的宝贝确实好用！你们觉得这摄像头会不会是周敏华的人安装在我们房间，然后用来监视我们的？” 曾家辉想了想，然后摇头说：“应该不可能是他做的手脚，毕竟他也不知道我们会住在这家酒店里，我更怀疑是这酒店本身就有问题。” 想了一会儿，曾家辉这才让李萧阳直接报警。 片刻功夫后，他们没等到警察，却等来了酒店经理和一群酒店保安。 “刚才是你们打电话报警了，说我们酒店安装了隐藏摄像头吗？”那酒店经理一脸不善的样子。 曾家辉并没有说话，只看到李萧阳站在那些人跟前，淡淡的说道：“是我们报的警，不过你们应该不是警察吧。” “哼！警察？警察已经不会来了，我劝你最好不要在这里惹事，要不然的话……。” 看到酒店经理还敢威胁自己，李萧阳不由笑了起来：“不然怎么样？” 第1987章 知法犯法 “嗯？”酒店经理发现李萧阳捏紧了拳头，他不由警觉起来，然后冲着身边那群保安就喝道：“你小子还挺嚣张的！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头尝尝是不行了！你们给我上！” 听到酒店经理吩咐，一群保安立马朝着李萧阳就冲了过去。 只是这些保安对付一些小偷小摸的人或许还有些用处，但是对付李萧阳，他们根本不够看。 才几分钟的功夫，这些保安就被李萧阳给干趴下了。 见到这一幕，那酒店经理才意识到眼前的李萧阳不是普通人。 李萧阳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了过去，酒店经理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急忙说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可要叫了！” “你还好意思叫？”李萧阳嗤笑一声，伸手就将酒店经理给抓了回来。 别看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可是碰到比他强悍的人，这家伙就彻底的蔫了。 李萧阳将他拽了过来，然后直接扔在了曾家辉面前。 “你们……你们知道我老板是谁吗？要是你们在这里对我动手的话，我老板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曾家辉原本就没想动手打他意思，只是想要问问他这摄像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已。 可是听到他这副嚣张的口气，就让曾家辉不免有些好奇起来了：“你们老板是谁？” “我老板就是周敏华，这酒店就是他的资产！” “周敏华？”曾家辉嘴里嘀咕着这个名字。 看到曾家辉好半天都没说什么，这酒店经理还以为曾家辉是怕了周敏华，不由变得更加得意起来：“怎么样，现在知道怕了吧，这里可是昆城！你们要是敢在这里得罪我们老板，那……。”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结果曾家辉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聒噪！不就是一个周敏华吗，现在你就把你们老板叫过来，我倒是想要知道他有什么理由在客人的房间中安装摄像头！” 听到曾家辉这样一说，倒是让酒店经理显得有些为难起来了。 其实他刚才说出周敏华这个名字的时候，也只是想要借着周敏华的名字吓唬吓唬曾家辉这些人而已。 可是谁曾想到，今天他会碰上一个硬茬，这些人连周敏华都不放在眼里的。 看到酒店经理慌神的样子，曾家辉才冷笑了一声：“你们老板真的是周敏华？” “不……不是的，我刚才说错了，其实周敏华是我们老板的朋友，你们如果想要见我们老板的话，我可以打电话找他过来，只是……求你们别打我了。” 看到这酒店经理认怂的样子，曾家辉也没再为难他，就让他去打电话叫他老板过来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功夫，酒店经理就带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到了他们的房间。 这男人一看到曾家辉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何，身子居然不由自主的就哆嗦了起来。 那酒店经理是被曾家辉给打了一巴掌才认怂的，结果这酒店老板却更是不济事，曾家辉都没对他怎么样呢，他就一副慌了神的样子。 曾家辉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不由问道：“你该不会知道我是谁吧？” 谁知道那酒店老板居然点了点：“你是曾……曾省长。” 听他这样一说，曾家辉倒是苦笑了起来，自己才来昆城一天而已，没想到连这酒店老板都知道自己了。 而刚才被曾家辉扇了巴掌酒店经理更是一副懵逼的样子，他根本就没想到曾家辉是这样的身份。 “我已经不是什么省长了，不过我倒是有些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曾家辉疑惑地问着。 酒店老板苦着脸说道：“是周老板通知我的，他说我的酒店里来了一位贵客，还让我好好招待你来着。” 曾家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这酒店老板神通广大，而是那个周敏华神通广大，自己才刚住进这酒店而已，他就通知了酒店老板。 明白了这些之后，曾家辉才直接问道：“好吧，既然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那咱们就来说说这摄像头的事情吧，不只是我的房间，我朋友的房间也有这些隐形摄像头，我相信这酒店的每一个房间中都被你们安装了隐形摄像头，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知不知道窥探客人的隐私，这可是严重的违法行为，说严重一点，只要昆城的执法部门稍微做点事情，那你们酒店的营业执照就会被吊销的。” 这话可不是曾家辉在吓唬他，而是说的事实。 酒店老板果然也被吓住了，他苦着脸连忙说道：“曾省长，曾爷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不敢了。” 看到酒店老板这样说，曾家辉稍微考虑，然后点头说道：“好吧，这次我就先不处理你的事情了，不过你也得让我满意才行！” “可怎么才能让你满意？”酒店老板心虚的问着。 “很简单，首先你要把每个房间安装的隐形摄像头给拿掉，第二就是将我与我们同一个楼层的住户一移往其他地方去，我不希望还有别人跟我们做邻居！” 听到曾家辉说出第二个要求来的时候，这老板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来：“曾省长，你这不是让我赶客人吗？” 曾家辉轻哼了一声，知道和老伴还是舍不得，于是换了一种口气：“那好啊，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等着酒店关门好了，这样做的确省时又省力。” 听到要让酒店关门，酒店老板哪里还敢多说一个不字啊：“别啊，我……我一切都听曾省长你的安排。” “那就好！既然这个楼层的房间都已经空出来了，那记得回头把每个房间的钥匙再给我们一把，这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酒店老板苦着脸：“您要这么多房间钥匙做什么。” “少问，总而言之你照着我的要求来，我满意了，这才能让周敏华满意不是，别忘了，可是他让你好好照顾我们的。” 听到曾家辉将周敏华给抬了出来，酒店老板也不迟疑了，立马转头让人照着曾家辉的要求去做。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与他们所在同一楼层的住户全都搬走了。 只是这时候，曾家辉却注意到唐凤仪正很不满意的看着他，直到吃饭的时候，唐凤仪终于忍不住了。 冲着曾家辉就质问起来：“你为什么要纵容那个老板？知不知道他给客人安装隐形摄像头是在犯法，而你这般做法，也是知法犯法！？” 第1988章 看热闹 曾家辉也看出来了，这唐凤仪就是个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主。 他不由开始解释了起来：“你以为我不想把这些人给绳之以法吗，可是你别忘了，这里是昆城，刚才咱们不是报警了吗，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如果咱们执意按照规矩来做事的话，谁来抓人？你和我其实都没那个权利，谁有权利？还不是当地的执法部门，可你觉得这些部门会听我们的话？你去找说理的地方，只会给自己带来难堪而已。” 唐凤仪紧皱眉头，还是不满曾家辉的这个回答：“那你也不用跟他们同流合污啊，知不知道就你刚才提出的要求都已经构成受贿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就不由笑了起来：“受贿？我现在都没有职衔在身了，还受什么贿，而且你似乎误会了一点，你觉得他答应我那些奇怪的要求，是因为真的害怕我吗？其实他是担心这件事情闹大了之后，会引起酒店其他住客的不满！” “现在正是昆城翡翠公盘召开在即的日子，酒店里的住客也大多都是翡翠商人，一旦这件事情公开的话，那你觉得那些翡翠商人能有什么反应？” 听曾家辉这么一问，唐凤仪也思考了起来：“他们会离开酒店，有些人甚至会离开昆城？” 曾家辉点点头说道：“都有可能，但周敏华最担心的是，这些商人会将事情的缘由迁怒到周敏华自己的身上，谁让他才是这里的土皇帝呢。” 唐凤仪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周敏华其实还是担心自己的声意受影响，这才会任由我们在酒店这般闹腾的！” “你知道就好，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咱们只能见好就收，万一真的把事情闹大了，实际上吃亏的就会是咱们了。” 听曾家辉这么一解释，唐凤仪也才回过味来。 随后，唐凤仪又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你为什么会让同一楼层的客人都搬走？” “第一是为了清净，这样一来，等咱们回酒店的时候也不会遇上一些闲杂人等了，第二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是真在酒店出什么意外的话，打起来也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啊。” 曾家辉一边说，右手还缓缓地抬起来，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其实这也是曾家辉从上次旅馆事件中找到的教训，在危险的行动当中要尽量避免跟多的意外情况发生。 等明白了曾家辉的用意之后，唐凤仪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唐凤仪只是吃了一点就没什么胃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减肥，放下手中的筷子后，不由问道：“诶，那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其实接下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毕竟你今天跟罗明通要的那些资料，他未必会马上交给我们，所以我打算先去这里的翡翠市场看看。” 曾家辉胃口倒是极好，吃着免费的食物也不心疼。 “你也喜欢翡翠吗？” “就是去凑热闹而已，如果遇上自己喜欢的，那买下来玩玩也行啊。” 唐凤仪有些感兴趣的问道：“买翡翠是要送给女人吗？” “这当然，难不成我还送给男人吗。”可曾家辉又瞥了旁边的李萧阳一眼，改口说道：“要是遇上合适的，我倒是想送萧阳一个挂件，毕竟跟我来西山这一趟，最辛苦的还是他。” 李萧阳爽朗一笑：“我只是做了自己份内的工作而已，也谈不上辛苦。” 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曾家辉一行人便来到了当地的翡翠市场，虽然才上午八点左右，可是整个翡翠市场看上去已经门庭若市。 一眼看过去，还可以瞧见不少外国人在这里闲逛。 曾家辉他们一行人就在这周围闲逛，曾家辉询问身边的马珉豪：“老马，你以前也来过这里吗？” 这话好像提起了马珉豪的伤心往事，他无奈苦笑：“以前我倒是经常来这里。” “哦？你经常来这里？难道你也赌石？” 马珉豪这才说道：“让几位见笑了，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手上也有一些闲钱，就想着来这里试试手气，结果差点把老婆本都给陪光了，不过后来我也懂了，这玩意也不是我们普通人能玩得起的。” 唐凤仪轻轻哼了一声：“十赌九骗，你能迷途知返，那还算不错了，我就见过有些人沉迷其于赌，最后自己赔的倾家荡产还不够，连亲戚朋友都被坑了。” 马珉豪也点了点头：“你这话倒是也对，不过赌石和牌桌上那些玩意可不太一样，牌桌上十赌九骗，那是因为有人坐庄，在这种情况下，赌局就能轻易让人做手脚了，而赌石讲究的是知识储备以及个人经验，有了这两点作为基础，然后再加一些运气，那还是有机会发财的。” 唐凤仪立马反驳起来：“难道那些商家不会拿假石头去骗别人？” “那就要看你去什么地方买赌石毛料了，像在这个市场里各个店铺售卖的赌石毛料都是经过相关部门认可，每一块赌石毛料也有着不同的市场编号，要是在这上面造假，那损害的就是整个市场的名誉和生意，所以在这方面不只是相关部门会严格监督市场，连商家之间也会相互监督，所以要买东西，也得找对地方才行，你若是去一些景区碰到那些买翡翠的商贩，那十之八九都要上当受骗的。” 听他这么解释，唐凤仪也没再说什么。 正在几人闲逛时，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鞭炮炸响的声音。 几人都吓了一跳，而马珉豪却是见怪不怪的样子，提醒着说道：“别紧张，这是有人切赌石切涨了，放鞭炮庆祝呢。” 曾家辉倒是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也来了兴致，便寻着鞭炮声找了过去。 片刻功夫后，他们就看到在一间院子前面早已经挤满了人，虽然还是大早上，很多人都没睡醒，可很多人都想过来看看切涨的赌石毛料长什么样子，也想要沾沾对方的运气。 “哎哟，小老弟，你的运气还真不错啊，这可是正宗的金丝种翡翠，怎么样，小老弟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愿意出2万买下你这块赌石毛料，你觉得怎么样？” 第1989章 赌垮 曾家辉他们被堵在了院子外面，根本看不到那块切涨的赌石毛料到底是什么样子，就听到有人已经开始为那块赌石毛料出价了。 “2万？张老板，这么大的赌石毛料你就出2万，未免也太小气了吧，小伙子，我愿意出5万，让给我吧！” 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来，他们竟然开始为那块赌石毛料相互竞价了，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赌石毛料的价格就被喊到了10万以上。 最后，那快赌石毛料的主人也没坚持，以13万的价格，将那块赌石毛料让给了一个前来围观的翡翠商人。 最后，那商人乐呵呵的叫人过来，将赌石毛料给打包。 这时候，曾家辉才总算看到了那块赌石毛料，赌石毛料不算很大，但是可以从石头的切口处看到一片翠绿的颜色，而在翠色表面还有数条深色纹路浮现在其上。 曾家辉他们这些外地人见到这一幕时，不免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这样一块小小的石头居然能如此值钱。 等买卖双方离开这里之后，其他人也没有就此散去，而是跑到院子里去看其他的赌石毛料了。 这时候，马珉豪又说道：“通常情况下，这些赌石毛料的出产地都是来自同一片矿区，如果有人在这片赌石毛料中切涨的话，那就说明这些赌石毛料的质地还算不错，其他赌石毛料也有切涨的可能。” “哦？要不咱们也去挑一挑？没准也能切涨呢？”曾家辉微微一笑。 随即也步入到院子当中，看到有人正在检查着地上的赌石毛料，他也在旁瞧着。 片刻功夫之后，又有个男人选中了一块赌石毛料，让老板切开看看。 他们完成交易后，老板就让人将赌石毛料放在了切石机上，随着切石机发出刺耳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那块石头上。 曾家辉他们几个外行人也在旁边看着，可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那块石头都没擦出翡翠来，这可让买下这块赌石毛料的主人有些着急了。 那老板也摇了摇头，看后面还有人要排队切石的，不由问道：“老板，你这块赌石毛料看来很难出翠了，要不然咱们来一刀怎么样？” 男人咬着牙点了点头，然后在石头上比划了一下，让老板按照他画的线往下切。 切石机再次响起来，当石头分开后，仍然没有见涨，男人也彻底的死心了。 不过老板还是按照规矩，让人将切完的石头打包好，原本打算还给男人的，可是男人很生气，直接将打包好的石头扔到了一边，当成废料给扔掉了。 这块赌石毛料可是男人花了一万多买下来的，顷刻间就打了水漂，和刚才那人切涨的形式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紧接着，又有人将买好的赌石毛料送到切石机这边来，随后有些赌石毛料也切涨了，但都没有如之前那样大涨的赌石毛料出现。 这时候，曾家辉也已经选好了一块赌石毛料。 这块赌石毛料不算很大，品相也很一般，刚才也有其他人曾注意到这块赌石毛料，可是却没有要将其买下来的兴趣。 切石老板的生意也好得很，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曾家辉才将自己买下的赌石毛料送上了切石机。 此时，院子里的人也已经走了不少，那老板看了一眼曾家辉，随即笑着问道：“这位老板应该是第一次赌石吧？” 曾家辉笑了起来，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说道：“你看得出来？” “要是有经验的客人，肯定不会选这块赌石毛料的，可赌石的乐趣就在于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你这块不起眼的赌石毛料也会大涨呢？” “那就借老板你的吉言，帮我把这块石头切开吧。” 老板点点头，然后拿起赌石毛料放在切石机上就慢慢的切了起来。 赌石毛料上的碎屑小块小块的脱落下来，一面切完了，也没看到有切涨的势头，老板又换了一面继续切。 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整块赌石毛料都切得差不多了，还是没有切涨，曾家辉却并不觉得多么丧气。 毕竟这块石头也才1000多块钱而已，并不会让曾家辉觉得多么肉疼。 “看来这位老板今天的运气不佳啊，不过老板也可以将这石头带回去做个纪念，怎么样，需要我替你打包吗？”老板笑着问道。 “那就麻烦你了。” 这毕竟也是曾家辉第一次赌石经历，虽然赌垮了，不过却也让曾家辉增添了不少的见识。 等老板将那块石头打包好以后，他们几人看时间不早了，便想要回酒店去。 可刚上了车，一边的马珉豪手里捧着打包好的赌石毛料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掂量着手中的盒子，脸上眉头也是拧巴在一起了。 看到他这幅样子，曾家辉不由问道：“老马，你怎么这幅表情，难道我赌石赌垮了，让你这么难过吗？” 曾家辉开着玩笑，可是马珉豪却没有笑出声来，只是皱眉说道：“曾先生，这盒子有些不对劲啊。” “哦？有什么不对劲的？” “它好像比原先的赌石毛料更重了。”马珉豪一边掂量着手中的纸盒，一边说着。 “不会是盒子太重了吧？”曾家辉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随意的说着。 “不会的，这打包的纸盒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多出几公斤的重量吧，这明显不对劲啊。” 曾家辉也觉得有些问题，于是将纸盒子拿了过来，放在手中稍微掂量了一下，发觉重量果然是有些问题的。 随即，他将纸盒打开了，可是纸盒里面却不见了他刚才买下来，切垮的那块赌石毛料。 而盒子里面放着的却明显是一块已经切涨的赌石毛料，赌石毛料切面晶莹剔透，十分漂亮，这是大涨的一块赌石毛料！ “这不是我买下来的那块石头！”曾家辉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刚才买下来赌石毛料可没切出翡翠来。 而旁边的马珉豪则是瞪大了眸子，他看着盒子里的赌石毛料不由喊出了声：“这……这是老坑冰种翡翠啊！” 马珉豪虽然也不是赌石行家，但是对翡翠的种类却能一眼辨别，他马上就认出来这块赌石毛料是一块老坑冰种翡翠。 第1990章 意外之财 “你认得这块赌石毛料？”曾家辉疑惑地看向马珉豪。 马珉豪点点头：“没错，我敢肯定这就是一块老坑冰种翡翠，如果开出来里面全是这种质地的翡翠，那它至少能值六七十万！如果放在去年的话，这样一块老坑冰种毛料可能价值都超过了百万！” 听到这个数字，曾家辉不免皱了皱眉头。 “价值超过百万？不会这么离谱吧？”唐凤仪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马珉豪却认真的说道：“怎么不可能，难道你们都忘了吗，去年发生了712矿难，这次的事故可是给国内的翡翠行业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国内货源减产，导致翡翠供不应求，翡翠毛料的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直到今年年初的时候，翡翠价格才有所回落，但相较于往年，还是涨了很多的。” “不行，这东西根本不是我们买下来的那块翡翠毛料，还是尽快还给刚才那个老板吧。” 说着，曾家辉等人带着赌石毛料就回到了刚才那个院子。 可是院子里面却已经空无一人，不管是刚才的店老板还是围观的人全都不见了。 李萧阳也赶紧跑到院子里面去找人，片刻功夫后，就见到他拉着一个年轻人从里屋跑了出来。 “曾哥，这院子里就看到他一个人。” 那年轻人一脸疑惑地看着曾家辉：“你们是谁啊，难不成是来买赌石毛料的？” 曾家辉赶紧问道：“这里的老板呢？” 年轻人说道：“老板？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啊，” “不对！刚才在这里把赌石毛料卖给我们的人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你把他叫过来，我有事情找他。” 结果，那年轻人却紧皱眉头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里只有我一个老板，哪里来的什么中年男人，我看你们多半是迷路了，找错店铺了！” 说着，那年轻人也变得不耐烦起来，然后就想要让曾家辉等人赶紧离开这里。 而这时候，曾家辉也将那块切出老坑冰种的赌石毛料拿了出来：“老板，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刚才切完石头后，那个老板应该是弄错了，就把这块大涨的赌石毛料打包给了我，我是想要将这块石头还给他的。” 那老板原本还有些不在意的样子，可是一见到这块赌石毛料以后，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这不是老坑冰种翡翠吗？我们店里从来没开出过这么好的翡翠，谁会把这么好的东西弄错啊，几位还是不要在我这里吵了，你们肯定是找错地方了。” 曾家辉紧皱眉头，他朝着院子周围看了看，也确认刚才就是在这里买的石头，可是眼前的年轻人却不认这块石头是他们店里的。 而这时候，又有几个人跑到院子里来了，看到曾家辉手中的老坑冰种翡翠也赶紧凑了过来。 也不管曾家辉和这年轻人在说什么，惊讶的说着：“卧槽！老板，你这运气不错啊，居然在这里开出了冰种翡翠，怎么样？有兴趣让给我吗？我愿意出20万买下你这块毛料！” 还没等曾家辉说，另外又有人喊了起来：“我出25万！大哥，把这块毛料让给我们吧？” 还没等曾家辉说话，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也不知道是谁在外面放鞭炮。 但是鞭炮声一响，马上又有很多人跑到这院子里来，看到曾家辉手中的老坑冰种翡翠以后，都觉得这是他从这里切出来的翡翠，然后纷纷开始喊价。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有人就叫到了40万。 曾家辉也察觉到这事情肯定有问题，他也没管这些人如何喊价，直接将这块老坑冰种翡翠放在了切石机上，冲着年轻人说道：“不管你们在搞什么鬼，这石头肯定不是我切出来的那块，它就还给你们了。” 说罢，曾家辉带着其他人转身就走了。 路上，唐凤仪不由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倒是蛮舍得的，有人都喊出了40万的价格，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曾家辉却苦笑了一声：“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今天这事情分明就有问题，如果今天我收了这意外之财，那还不知道有多少问题会在后面接连出现。” 唐凤仪赞赏的多看了曾家辉一眼：“你觉得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家辉想了想，然后才说道：“可能是昆城这边有人想要收买我，所以就用了这个方法，至于对方是谁，咱们也没必要去猜，先去吃饭再说。” 他们在翡翠市场看了一上午，唐凤仪的肚子早就饿了，听到吃饭他便赶紧拿出手机来，看看附近有哪些地方有好吃的。 等他们吃饱喝足以后，又是在外面玩了一下午。 等曾家辉回到酒店自己的房间中的时候，却赫然看到床上正放着一个十分精致的小木盒。 曾家辉一脸疑惑地走了过去，将床上的小木盒打开后，却发现那块老坑冰种赌石毛料就放在其中。 看到这里，曾家辉脸色显得阴暗无比，他赶紧叫来了酒店的服务人员，然后询问他们有谁进过自己的房间，可是他们却一问三不知。 在想要去找酒店老板和经理过来，可他们却又说了，酒店的老板和经理暂时离开了昆城，没办法找他们来这里见曾家辉。 这明摆着就是有人联合起来在给曾家辉下套。 曾家辉对此也心知肚明，曾家辉还想让这里的工作人员将那块赌石毛料拿走，可是这些工作人员却不敢这么做，显然是在忌惮什么人。 曾家辉也没有为难他们，将东西放在地上后，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一夜过后，他觉得对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把这块赌石毛料交给自己而没有下文。 所以到了第二天，他便在酒店等着，希望那个将赌石毛料送到他房间的人出现。 直到这天下午的时候，酒店的工作人员才匆忙过来找自己。 “曾先生，楼下有人找您！”工作人员客气的说着。 “谁找我？知道他们的身份吗？”曾家辉立马问道，心里也在猜测着。 “他们都说自己是翡翠商人？” 曾家辉听闻这话，不由愣住了：“翡翠商人？他们来找我做什么？” 第1991章 高价 酒店工作人员自然也不知道那些翡翠商人的用意。 曾家辉这才说道：“好吧，你把他们带过来这里见我。” 那工作人员闻言后，轻轻点头，然后离开了。 片刻功夫后，工作人员就带着三个翡翠商人来到了曾家辉的房间来见他。 “几位，咱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不知道几位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用意？”曾家辉开门见山的问着。 这时，他注意到其中一个身材肥胖的商人有些眼熟。 他立马想起来，这家伙正是那天在酒店电梯，对唐凤仪毛手毛脚的男人，没想到他也是一名翡翠商人。 看到曾家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肥胖男人才赶紧笑着说道：“曾先生也别见怪，其实我们来你这里，是听说你手上有一块极品老坑冰种的毛料，我们是慕名而来，若是曾先生你愿意的话，我愿意买下那块毛料，只是不知那块毛料现在在何处呢？” 曾家辉闻言先是一愣，他没做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手上有一块老坑冰种的翡翠毛料？” 这时，另外一个男人开口说道：“我们是听切石老板说的，只是我们想要先验一下货，只要是极品翡翠，我们都有兴趣。” 曾家辉不由皱了皱眉头，稍作沉思后，他才说道：“各位怕是误会了，那块翡翠毛料虽然在我手上，但他却并非属于我。” “不是你的？”几人显得很是错愕。 “我也不知道是谁将这块翡翠毛料放在我房间的。”曾家辉点点头，随手就指向了地上放着歌一个小木盒。 这时，那身材肥胖的商人有些迫不及待，上前就打开了盒子。 见到里面那块极品老坑冰种翡翠时，眼神都在放光。 “果真是极品老坑冰种翡翠毛料，只是不知道曾先生能否让我再仔细看一看呢？” 还没等曾家辉说话，那肥胖男人已经将拿出了强光手电，在毛料表面照了照，毛料里面透亮异常，这说明这块毛料确实货真价实。 另外两名翡翠商人也聚了过去，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这块翡翠毛料，显然都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片刻功夫后，那肥胖商人才说道：“成色的确不错，曾先生，我愿意出价40万，希望你能将这块毛料让给我，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显然，对方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早就已经忘了曾家辉先前所言，这块翡翠毛料并非属于曾家辉。 而就在这时，另外一个身材瘦削的商人急忙说道：“曾先生，我愿意出45万，你还是把这块翡翠毛料让给我吧。” 听到这话，那肥胖商人就有些不高兴了，冲着瘦削商人喝道：“老秦！这是我看上的毛料，你怎么能横刀夺爱呢？” “什么叫横刀夺爱，我这是在合理竞价而已，而且曾先生也没说就要把这块毛料卖给你啊，既然如此，我竞价有什么问题！” 两人居然当着曾家辉的面吵了起来，而另外一个商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忽然说道：“这块毛料真的很不错，不知道曾先生是否有意出让呢？” 而就在几个商人跑到曾家辉这边收购毛料的时候，另外一处。 市政府，市长办公室。 市长马国泰正得意洋洋的坐在办公椅上，忽然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时，马国泰不由皱了皱眉头，嘴里忍不住嘟囔了起来：“又是周敏华！这家伙真把我当成了他的跟班吗？” 随即，马国泰才拿起手机摁下了接听键，但他的语气也来了个180度转弯，根本不敢有任何抱怨。 “是老周啊，我这边正忙着呢，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周敏华却是语气平淡的问着：“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要问问你，什么时候能让那姓曾的家伙离开昆城！” “哦，原来你在说这件事情啊，放心好了，我已经在处理这件事情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几天之内他就会走的。” 听到马国泰这般确定的语气，周敏华这才问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很肯定他几天之内就会走一样，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马国泰不由皱了皱眉头，心中想着自己又不是他周敏华的下属，为什么还要跟他汇报工作呢。 虽有怨气，但他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安排了一些人给那姓曾的送去了一些好处。” “哦？你给了他什么好处，他会接受吗？” 马国泰却是一笑：“就是给他送了一块老坑冰种的翡翠毛料而已，那块翡翠毛料最少都能卖50万，平常人哪里能受得住这种诱惑。” “只是一块翡翠毛料就收买他呢？”周敏华心中却有些怀疑。 “放心好了，这还只是我的第一步计划而已，我已经通知了翡翠商人去找他收购那块翡翠了，一旦他打算卖掉那块翡翠，那不就等同于接受了我的好处吗，只要拿了我的好处，就算他是省长，他也要任我摆布，就算他不去卖掉那块翡翠毛料，我也有下一步的计划！”马国泰得意洋洋的说着。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你知道吗，在我通知的那几个翡翠商人中，孟广天也在其中，你也知道这个人的，他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要是那个外地人在昆城惹到他，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报复对方，曾家辉要是不把那块翡翠毛料卖给他，以孟广田的性子，肯定会很生气，我再让人去稍加怂恿，他定然会想办法去找曾家辉的麻烦，毕竟这里也没多少人知道曾家辉就是前任省长，要是那孟广田有些手段的话，说不定都不需要我们出手，就将曾家辉给赶出昆城了。” 电话那头的周敏华轻轻一笑：“你的这个想法未免也太乐观了，总而言之，我不希望这次翡翠公盘有任何的意外发生，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马国泰轻笑一声，还想说话，可周敏华已经挂断了电话。 马国泰眯眼看着手机，沉默半晌。 而酒店这边，三个翡翠商人还在为这块翡翠毛料相继开出高价。 此时，曾家辉也已经知道这三人中，那个身材肥胖的翡翠商人名叫孟广田，身材瘦削的商人名叫李默古。 这两人竞价最为凶狠，此刻李默古已经喊出了60万的高价想要买下曾家辉手中的翡翠毛料，而孟广田更是喊出了65万的高价，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第1992章 不卖 t 第1993章 阴谋 孟广田到现在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着闷气，听到有人敲门后，这才快步走了过去。 看到门口站着的美艳女人时，孟广田就再也忍不住了，过去一把将女人搂在了怀中。 那女人娇嗔了一声，笑着说道：“老板，你真是坏死了，刚把人家叫到这里来，就对人家毛手毛脚的。” 孟广田一副色急的样子，一手搂住了女人的细腰，另外一只手就开始吃着女人的豆腐。 这女人身子如是水蛇一样扭动着，也不知道是挣扎还是有意在迎合孟广田的动作。 “别说这么多了，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孙秘书！你先让我发泄一下，等会咱们再说其他的事情！” 孟广田都没等美女在说什么，一把将她拉拉进了房间中。 片刻功夫之后，孟广田才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他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美人一眼，然后爽快了抽了一口想香烟。 “老板，你心情变好了吗，要不要再来一下？”那孙秘书眨着媚眼，讨好的问着。 “哼，你这女人还真是很难满足，也不知道你老公怎么会受得了你的，不过今天还是算了吧，咱们说回正事，你已经帮我查清楚住在这酒店六楼的到底是什么人了吗？” 孟广田虽然是个老色鬼，不过他这次把孙秘书叫过来可不是只为发泄自身兽欲来的。 孙秘书依偎在孟广田的怀里：“倒是查到了一些情况，那个叫做曾家辉的男人好像是从京城来的，根本不是本地人，至于他身边的那些人好像都是跟着他一起到昆城来的，应该也是从京城过来的吧。” 孟广田不由紧皱眉头：“就查到了这些？” 孙秘书也听出来孟广田不太满意的语气，不由撒娇说道：“老板，人家为了这件事情可是忙活了一下午呢，跑了好多地方才好不容易从打听到的这些消息，你没看到人家的小腿都粗了一圈吗？” 这孙秘书一边说着，然后将自己一条大长腿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轻轻的在孟广田身上摩擦着，那种诱惑的姿态让男人看了都会觉得受不了。 孟广田也咽了一口唾沫，然后他将手伸了过去，拍着孙秘书的屁股说道：“这倒是辛苦孙秘书了，行吧，只要知道对方不是本地人，那我找人对付那家伙就不怕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随后，孟广田拿出手机来就打了一个电话，将曾家辉的一些情况全都告诉了电话那头的人，让电话那头的人找机会就去教训曾家辉一顿，千万别给自己客气。 挂断电话后，孟广田看着眼前花白的肉体，还是有些心痒难耐，但怎奈自己上了年纪，做起事情来也是有心无力，干脆就让孙秘书先回去了。 等离开了孟广田的房间，孙秘书也是将手机拿了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等电话接通后，手机中就传来了市长秘书罗明通的声音。 “罗秘书，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那姓孟的老东西也没怀疑什么，看样子他真的和那个姓曾的杠上了。” 罗明通得知事情办成了以后，这才说道：“很好，孙秘书，我估计孟老板这次要踢到铁板了，说不定连他的生意都很难做下去，要不然的话，你还是找个新老板去伺候吧。” 孙秘书听到这话，着实也吓了一跳：“罗秘书，不会这么严重吧？” “事已至此，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罗明通也不想和这个孙秘书有过多的牵扯，直接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天的功夫，曾家辉才酒店也待得无聊了，就打算跟其他人出去走走，可是当他和李萧阳去找唐凤仪的时候，却发现不管他们怎么敲唐凤仪的房门，里面都没人回应。 曾家辉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唐凤仪也应该起床了才对啊。 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曾家辉这才拿出手机来拨打了唐凤仪的电话。 结果，手机只是响了两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却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喂，是曾老板吗！” 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曾家辉不由皱起了眉头，他赶紧问对方：“你是谁？怎么会有唐凤仪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你不用管我是谁，总而言之，你的女人现在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上，如果你想要将这个女人赎回去，那就将那块翡翠毛料送过来给我！不然的话……。” 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但紧接着手机中就传来了一个女人惊慌的大叫声。 曾家辉听出来了，那正是唐凤仪的声音。 “你们不要对她乱来！”曾家辉急忙叫喊着，这副模样让旁边的李萧阳也看在眼里，他已经猜到唐凤仪肯定是出事了。 男人的声音再次在手机中传了过来，对方阴冷一笑：“曾老板，考虑的怎么样呢？” “好！你们不就是要那块翡翠毛料吗？你告诉我，怎么把石头交给你们！” 可是电话那头的男人做事也相当谨慎，他并没有直接说出交石头的地点，而是让曾家辉先去准备，半个钟头之后，他会再打电话给曾家辉。 同时，他还不忘提醒曾家辉，千万不要报警，而且只许他一人去交石头。 等挂断电话后，旁边的李萧阳就忍不住问道：“曾哥，唐小姐是不是出事呢？” 曾家辉无奈的点头：“她应该是被人绑架了！” “什么？谁会做出这种事情？” 曾家辉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对方的目的应该是我手中的那块翡翠毛料。” 想到这里，曾家辉忽然有所怀疑，便冲着旁边的李萧阳说道：“除了那个将翡翠毛料偷偷给我的人之外，知道我手中有那块翡翠毛料还想得到它的人就只有昨天跑来想要收购那块毛料的三个商人了。” 听到这话，李萧阳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好！这就去查一查那三个人的底细。” 片刻功夫之后，李萧阳便回到了曾家辉身边。 看着他紧蹙眉头的模样，曾家辉赶紧问道：“怎么样，查到了什么线索吗？” 李萧阳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1994章 拦路抢劫 看到李萧阳的反应，曾家辉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李萧阳说：“我去查过昨天来酒店的三人了，那李默古和姓常的老板都是外地来的翡翠收购商，他们应该没这个本事，在昆城为了一块翡翠毛料就做出绑架唐小姐的事情来，至于孟广田，他虽然是昆城本地人，但我查到他和我们都住在同一个酒店里，就在8楼，从昨天到现在，他都没离开过在这里，只有一个女人在昨天和这孟老板见过一面，另外……。” 曾家辉没有说话，而是让李萧阳继续往下说：“我查了一下昨天晚上唐小姐的行踪，据酒店的人说，她是昨天晚上接了一个电话后，她就离开了酒店，至此之后，她就没有回去过。” 听李萧阳将情况说完后，曾家辉稍作沉思。 而在这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一看是唐凤仪的电话，曾家辉马上接听了起来。 “喂，是我！” “曾先生，准备好了吗？”对方的声音依然幽冷。 “准备好了，你要我把石头送去什么地方。” 电话中的男人这才说道：“你先开车沿着国贸大道出城，等你到了石和林的时候，我会再打电话通知你！” 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也没再多想，抱着装有毛料的盒子就想要出门，可看到旁边的李萧阳也要跟过来，立刻说道：“萧阳，你不用跟我走这一趟。” “可是……。” “对方说了，只能我一个人把石头送过去，要是你跟着的话，反而会增加唐凤仪的危险。”曾家辉也看的出来，这李萧阳实际上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他这才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手枪说道：“放心，我这一个月的特训也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真出了意外的话，自保应该没问题。” 李萧阳想了想才说道：“那不然这样，我开车跟在你后面，放心，我一定会很小心的，不让别人发现！” 曾家辉这才同意让李萧阳跟着。 “曾先生，我也想帮忙。” 他们两人刚一出门，结果就撞见了马珉豪。 可是，他的腿脚有残疾，像这样的事情，他要是参与了反而会拖累他们的行动。 “你不用跟着我们到处跑了，就留在酒店吧，如果四个小时后，我们还是没有把唐小姐带回来，你就联系当地警方，把情况告诉他们。” “曾哥，咱们把这件事情通知当地警方，可他们会帮忙吗？”李萧阳有些担心的问着。 曾家辉叹息一声：“现在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说完，他冲着马珉豪点点头后，正想要走入电梯，可曾家辉又想到了什么，冲着马珉豪说：“你在酒店的时候，顺便帮我监视一个人，他叫孟广田。” 交代完以后，曾家辉就走入了电梯。 上车后，曾家辉就将那个装有翡翠毛料的盒子放在副驾驶位置上，一路沿着国贸大道向西而行。 半个钟头后，他就来到了石和林，曾家辉正在左右张望，想要看看绑架唐凤仪的人是否就在附近，而在这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我已经到石和林附近了，你们在哪里？”接起电话，曾家辉语气显得很不客气。 “别着急啊，既然到了石和林，那你继续开车朝着西边走，沿着滇西路向前，等你到了一个叫做北河村的地方后，再打这个电话。” 没有多余的语言，对方又挂断了电话。 这时，曾家辉也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到后面有一辆送外卖的电动摩托车正跟在后面，对方虽然带着头盔，可曾家辉认出来，这就是李萧阳。 他给李萧阳发去了一条信息后，就上了滇西路，又过了十几分钟的功夫曾家辉把车停下来了。 地图上显示，要前往绑匪口中所说的北河村，就要从这里的一条小路穿过去才行。 看对方也没打电话过来，曾家辉这才朝着小路穿行了过去。 只是还没等他到北河村，结果就见到小路上，一颗大树横躺在路面，这样一来，车子根本没法过去。 这时，对方发来了一条信息。 “人就在北河村！” 看到这条信息后，曾家辉就干脆从车上下来了，抱着盒子朝着北河村方向步行而去。 只是还没等他来到北河村，结果从旁边林子里猛然窜出来七八个带着黑色面罩的家伙，他们手上还都拿着家伙。 曾家辉立刻警觉了起来，他后退一步，一手已经摸到了腰上的手枪，只是曾家辉又想到了什么，没有将枪拿出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人就将曾家辉给围住了。 看到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曾家辉这才说道：“哥几个是来打劫的？” “少废话，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东西！”眼前一个带着面罩的男人喝问道。 听到对方的声音，曾家辉立刻反应过来，这人正是拿着唐凤仪手机跟自己通电话的家伙。 既然认出了声音，曾家辉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一些，说道：“原来就是你们几位绑架了我朋友，这盒子里就是你们想哟的翡翠毛料，东西在这里，几位什么时候把人交出来？” 曾家辉一边说着，然后将手中捧着的盒子伸了过去。 旁边一个人赶紧过去，将盒子打开，见到里面放着的翡翠毛料后，脸上也露出笑意来。 “老大，真的是翡翠毛料，这就是老坑冰种翡翠吗？” 那小弟看着盒子里的毛料眼睛都亮了。 而那个被称作‘老大’的男人立刻说道：“既然东西到手了，那还不拿过来！” 正在他小弟想要拿走盒子的时候，曾家辉却后退了一步：“兄弟，做买卖不是都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吗，既然我把你们要的东西带过来了，那我的人呢？” 可是对方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对方老大说道：“曾老板，既然你本人都到这里来了，难道还打算把这翡翠毛料拿回去吗？” 听到这话，曾家辉紧皱眉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打算不放人？” 那老大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说道：“放心，人我们一定会放的，但什么时候放，那就不一定了！” 曾家辉还想说话，可这时候有人已经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举起手里的水管朝着他脑袋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第1995章 黄雀在后 一时之间，曾家辉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曾家辉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李萧阳正站在自己身边。 见到自己清醒过来，他才稍稍的是用了一口气。 曾家辉马上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赶紧检查周围，却发现那个装有翡翠毛料的盒子已经不见了。 “他们人呢？！”曾家辉赶紧询问李萧阳。 可是李萧阳却摇了摇头：“我赶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你躺在这里。” “什么！”曾家辉一脸懊丧，他一拳砸在地上，很是后悔自己如此大意，人弄丢了，连翡翠毛料也不见了。 李萧阳还是一脸认真地神色说道：“曾哥，你感觉怎么样？要没事的话，咱们应该还能追上那些抢你翡翠毛料的人？” “啊？你知道他们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李萧阳却自信一笑：“曾哥，难道你忘了我也是一名战士吗，对于丛林作战以及追踪，还是有些经验的。” 说着，他附身看了一眼地上的泥土，看到泥地上那些凌乱的脚步，李萧阳马上就变认出了一个方向。 他指着那个方向说道：“那些人应该是从这个方向跑掉的。” 曾家辉对李萧阳的判断也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与李萧阳一起朝着那个方向就追了过去。 虽然对方已经离开这里有些时间了，但在追踪的过程中，李萧阳总能找出正确的方向，紧跟在那些人的身后。 很快，他们从林子里出来了，眼前的地势猛然开阔，李萧阳又在地上找到了几个清晰的脚印。 “这些脚印也是刚刚留下来的，我们应该快要追上他们了。” 随后，李萧阳继续在前面带路，又过了片刻功夫，耳边却逐渐能听到轰隆隆的声音。 李萧阳脚步猛然停下，曾家辉也赶紧跟过去问道：“怎么呢？” 李萧阳这才指着前面说道：“那里好像是个伐木场，脚印也延伸到那个方向了。” 仔细一看，前面不远处还真出现了一个小型伐木场，伐木机正发出刺耳的声音，只是周围地形太开阔了，所以李萧阳并没有冒然的追过去。 “唐凤仪会不会就被他们关在那里？”曾家辉轻声问着，正在这时，就见到一间瓦房里走出来一群人，曾家辉一看，正是刚才将自己围住的那些家伙。 曾家辉不是看对方的样子认出来的，而是看对方的衣服认出来的。 而唐凤仪也被这些人从瓦房当中推了出来。 只是现在的唐凤仪被被绳子困成了粽子，只能任人摆布。 见到这情况，李萧阳已经将手摸向了腰间的手枪，看到他这个动作，曾家辉也将手枪拿了出来。 看那些人好像要将唐凤仪送上车带走的样子，李萧阳回头冲着曾家辉打着手势。 他的意思是，让曾家辉等在原地，然后两人从前后将这些人给包夹。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埋伏在原地，看着唐凤仪被这些人推上那辆面包车后，一声枪响传来。 这巨大的声响盖过了伐木机的动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子弹打穿了面包车的轮胎，随后李萧阳端着手枪从另外一边的草丛中跳了出来。 “所有人不许动，要不然老子就开枪了！” 随着李萧阳大喝了一声，其他人全都看向了他。 见到李萧阳手里还端着枪，这些人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而车上的唐凤仪见到李萧阳出现在这里，也激动的不行，只是她四肢都被绳子困住了，嘴巴也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时，从伐木场另外一边，有人看到了这情形，还打算绕到李萧阳的背后偷袭他。 但是曾家辉也从另外一边钻了出来。 枪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曾家辉开的枪。 那个举着方木当算偷袭李萧阳的家伙被枪声吓住了，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诚惶诚恐的看着曾家辉，差点就给曾家辉磕头求饶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两个人都是带着枪来的，那些劫匪中的老大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可是曾家辉却没回答，而是让这这些人都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抱住脑袋。 李萧阳在这里看着这些人，防止意外发生，而曾家辉则跑到面包车上，将唐凤仪身上的是绳子给解开了。 就看到唐凤仪眼睛里噙着泪水，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走到那些人当中，对着其中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就是拳打脚踢。 曾家辉还从来没见过女人打起人来能这么狠的，就差把那家伙给揍得断子绝孙了。 看着唐凤仪的样子，她好像是出完气了，曾家辉这才瞧着地上那可怜的家伙问道：“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结果唐凤仪狠狠地瞪了曾家辉一眼，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曾家辉赶紧闭上了嘴，生怕惹毛了唐凤仪，又来找自己撒气。 看到唐凤仪走开了，曾家辉才抓着地上那个被胖揍的家伙问道：“你怎么她呢？” 那男人已经被揍成了猪头，还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我就是摸了摸那娘们的屁股。” 结果这话让没走多远的唐凤仪给听到了，她又跑了回来，再次对那个倒霉蛋胖揍了一番。 现在也算是救出了唐凤仪，曾家辉来到他们那个老大跟前，那老大已经吓傻了，赶忙叨扰说道：“兄弟，我们错了，这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地道，求哥几个饶命啊。” 看来这几个小混混是将曾家辉当成了什么黑道大哥，还是带枪的那种悍匪。 曾家辉不免一笑说道：“别紧张，我的那块石头在什么地方？” 那老大赶忙将身后藏着的小木盒拿了出来，里面正放着曾家辉丢失那块翡翠毛料。 曾家辉拿起翡翠毛料看了一眼，然后问道：“到底是谁你们绑架我朋友的？” 那人正要开口，可这时候周围警笛声响了起来。 曾家辉赶紧朝着周围看去，随即就瞧见两辆警车疾驰而来。 看到这一幕，曾家辉和李萧阳都将手枪收了起来。 随即，就看到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从车上跳下，瞬间就将那几个小混混给包围了。 而其中还有个身材魁梧的警察则是径直朝着曾家辉这边走了过来。 第1996章 连环套 看眼前之人面带笑意，曾家辉疑惑地问道：“你们是？” 这警察自我介绍道：“我是昆城警察局长方大海，这一次是接到群众举报，说这里有一群打家劫舍的抢匪出没，所以我就来这里抓人了，只是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上曾省长，而且这些抢匪也已经让曾省长给抓住了。” 他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曾家辉知道，自己到了昆城后，一举一动都在这些人的监视之下。 现在，对方能找到这里来也不算奇怪。 曾家辉也没有戳破他们，只是笑着说道：“方局长真是客气，只是这些人碰巧被我撞见了而已，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就把这些人交给你们，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曾家辉说着，将那个装有翡翠毛料的盒子拿了出来。 “这是我无意间得到的一块翡翠毛料，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我想丢失他的人一定很着急，不如你来替我找到它的主人，然后还给他，如何？” 方大海显得迟疑：“曾省长，你这翡翠毛料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是在我休息的酒店房间发现的。” 听到这话，方大海不由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装糊涂，还是真以为曾家辉开玩笑，根本不认定这翡翠毛料属于失物，让曾家辉自己拿回去。 没想到连警察都不要这块翡翠毛料，若是将这翡翠毛料随意丢掉，可万一有人忽然找上门来，那就又会变成一件说不清楚的事情了。 方大海也没招呼曾家辉，他就指挥其他人将这些劫持唐凤仪的人给带走。 而此时，这帮劫匪也听到了方大海对曾家辉的称呼。 省长？他们居然动了省长身边的人。 虽然曾家辉已经离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人也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接这单买卖。 回到车上以后，李萧阳在前面开车，曾家辉这才问道：“知道是谁指使那些人绑架你的吗？” 唐凤仪斜靠在车椅上，她好像很累的样子：“是孟广田，他们将我绑起来的时候，我听到那些人的老大在与孟广田打电话。” “果然是他！”曾家辉面色阴沉，随即拿出手机来打电话给马珉豪，原本是想要让马珉豪将孟广田盯紧一点。 可当马珉豪接起电话后，却听到那边传来马珉豪粗重的呼吸声。 “老马？你那边什么情况？” 马珉豪使劲呼吸着，好半天才说道：“孟……孟广田被人杀了！刚才我看到那凶手跑掉的，可惜……我这条腿不顶用，没追上！” “啊？”曾家辉一脸的愕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怎么会被人给杀呢？” 马珉豪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我……。” 马珉豪的声音忽然顿住，紧接着手机那头又是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动静，紧接着又听到马珉豪大声喊叫起来。 “你们做什么！人不是我杀的！快放开我！” 随后，又听到责手机摔落在地上的动静。 曾家辉知道情况有些不对劲，于是催促着李萧阳尽快赶回酒店。 过了好一会儿，马珉豪的手机好像被什么人重新拿了起来，一个略微尖利的男人声音从手机中传了过来。 “喂，是曾省长吗？”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曾家辉皱了皱眉，还是问道：“我是曾家辉，你是谁？” “我是昆城警察局副局长严栋！我们接到群众报警，在你住的酒店这边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你的那位朋友正是本案最大嫌疑人，不过我相信你的这位朋友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杀害一名正当的商人，他背后恐怕还有什么人指使才对。” 对方这话似乎是暗指曾家辉就是在背后指挥马珉豪杀死孟广田的人。 但是，马珉豪是被冤枉的，曾家辉也是被冤枉的。 对此，曾家辉心知肚明。 曾家辉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他咬牙切齿的说着：“你们想用这种方法整死我？” “曾省长，你也别误会，我们哪儿敢得罪你啊，我们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说罢，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放下了手机，一旁的唐凤仪也看到曾家辉的脸色异常难看，她不由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听你电话里说，好像有什么人被杀了？” “孟广田死了，当时老马在追凶手，可是有一群警察出现，将老马当成了凶杀案的嫌疑人给抓起来了。” “老马杀人呢？”唐凤仪也觉得这件事情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老马和孟广田根本就不认识，我也只是让老马暗中盯着孟广田而已，他怎么可能会去杀孟广田呢？而且孟广田刚被杀死，老马还在追凶手，结果一群警察却把老马给抓起来了，将他当成嫌疑犯，这未免也太离谱了些。”曾家辉苦笑了一声。 这时候，连唐凤仪都察觉到在这些事情当中，有一丝阴谋的味道。 “难道是有人故意杀了孟广田，然后把他的死栽赃到我们的身上？”唐凤仪推测着，随后越发相信自己已经接触到事情真实的一面，她不禁痛骂了起来：“昆城的这些领导干部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为了阻止我们在昆城的行动，他们居然还牵连了无辜的人下水。” 虽然孟广田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在唐凤仪看来，昆城的这些领导干部比起孟广田来，更加的可恶。 半个钟头后，他们的车子就回到了酒店。 在酒店外面还停着两辆警车，他们将整个酒店都给封锁了起来。 “我是曾家辉，我想见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曾家辉走上前去，冲着酒店门口一名警察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警察只是看了曾家辉一眼，淡淡的说道：“在这里等着吧，我们副局很快就会下来的。” 看来对方也知道曾家辉是什么人，只是这态度显然是没把曾家辉这个离职的省长当成一回事。 无奈之下，曾家辉他们只能站在酒店楼下傻等着，这一等就是足足过去了两个钟头。 正在曾家辉都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就见到酒店电梯忽然打开，随即看到一个身穿制服，年纪大概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轻警察从里面走了出来。 其他几个警察见他从楼上下来了，赶忙过去打招呼，原来他就是刚才与曾家辉通过电话的严栋！ 第1997章 局中局 “他就是昆城警察局的副局长？未免也太年轻了一些吧？” 旁边的唐凤仪都察觉到这个叫严栋的副局长实在有些古怪。 曾家辉却没做声，因为严栋已然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哟，这位应该就是曾省长吧，我叫严栋，当初你在云城的时候，我也是久仰你的大名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面，你好你好！” 严栋走过来，很是自来熟一样，抓住了曾家辉的手就紧紧一握。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我想知道我的那个朋友在什么地方？” “你说他啊，他已经被我的人送去警察局了，那位可是杀人嫌疑犯，我们自然是要好好地招待他一番，让他将事情的原委都交代清楚才行。” 曾家辉微微蹙眉：“你们确定是他杀的人？” “当然，我们已经找到了证人，在孟广田被杀的时候，他就出现在酒店的8楼，而他自己的房间却是在酒店的6楼，他干嘛要跑去8楼？这不是很奇怪吗？”严栋一脸讪笑。 曾家辉正色说道：“只是去了8楼而已，又怎么能证明他杀人了呢？而且我记得这酒店不是都有监控吗，如果你们去看看监控的话，说不定就能发现杀死孟广田的人或许另有其他人呢？” “监控？我们早就已经查过了，不过很可惜，当时8楼的监控都坏了，而你的那位朋友又是唯一形迹可疑的人，所以他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严栋咧嘴一笑，看到曾家辉脸色阴沉的模样，似乎显得颇为得意。 曾家辉制动，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和他们讲证据讲道理，那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今天这一系列的事情摆明了就是一个局，又怎么可能因为曾家辉三两句话就让他们放人呢？ 想明白这一点后，曾家辉也不愿意跟他们拐弯抹角，他朝着周围看按了一眼，见到不少警察都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曾家辉这才问道：“严局长，其实你也不用跟我拐弯抹角，我知道你们设计这个局就是冲我来的，直接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吧？” 听曾家辉这样说，严栋仍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既然曾省长是聪明人，那我也不说别的了，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曾省长你能带着这些人离开昆城，那我们自然也会将你的朋友给放了。” 听他说完这些话，曾家辉便已经知道，马珉豪果然是被这些人给陷害的。 “你说这是你们的要求？你们是指？” 曾家辉冷冷的看着他。 严栋略微皱眉，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随即不耐烦的提高了几分音量：“曾省长，你也不用套我的话，别说你是前任省长了，就算是现任的，到了这里也不顶用，如果你们不离开的话，那有什么后果……。” 看到他露出森冷的笑容，曾家辉质问道：“就为了这个，你们就把孟广田给杀了？” “人可不是我们杀的，你也不用在我这里套话了，反正你若继续留在昆城的话，不只是你身边的人，还有你！会遭遇什么下场，那我就不知道了。” 而就在严栋得意之际，一名警察却匆匆忙忙的从门口跑了进来，看到严栋在这里时，就赶紧喊道：“副局，出事了！” 严栋正得意呢，听到属下说出事了，不由紧皱眉头：“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样子？” 结果，那人却见到曾家辉这一行人在场，脸上却露出了犹豫之色来。 “有话就快说！我还忙着呢。”反倒是严栋有些不耐烦起来。 那警察这才说道：“刚才局里打电话来，说嫌疑犯跑了！” “啊？哪个嫌疑犯跑呢？”严栋疑惑地问着。 “就是咱们刚才在酒店抓到的那个！”警察继续说着。 严栋闻言，脸色突然一变，他立刻暴喝出声：“你们是废物吗？那人只是个瘸子而已，能跑多快？” 警察却苦着脸说：“听说他在路边抢了一辆车，然后跑掉的。” “饭桶！”严栋气急败坏，居然骂了出来。 那些下属也是脸色各异，毕竟他们论经验和资历都比眼前的严栋要深厚，可是这严栋就仗着自己姐夫是市长，这才当上了警察局的副局长，但是大家却对他并不是很服气。 而旁边的曾家辉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却是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 马珉豪能从这些人手中跑掉，那也是一件好事。 严栋看了曾家辉一眼，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带着人走了。 看样子是带着人去追捕马珉豪去了，曾家辉略一思量，转身就冲着李萧阳说道：“萧阳，你也跟着他们一起去找老马，如果有必要的话，就帮老马一把，不过你要记着，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你在帮忙。” 李萧阳微一点头，随后转身也走出了酒店。 想了想之后，曾家辉也想要换个酒店，可是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昆城一些比较不错的酒店早就已经住满了人。 毕竟昆城公盘马上就要开始了，除了那些翡翠商人之外，还有不少喜欢看热闹的人也齐聚昆城，这才造成了他们很难预定到合适酒店的情况。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继续在这酒店住下去。 回到房间稍微休息了一阵，直到听见敲门声的时候，曾家辉才睁开了眼睛。 开门一看，原来是李萧阳已经回来了。 “老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呢？” 李萧阳露出了一丝笑容：“人已经跑掉了。” 曾家辉略微松了一口气，要是他让马珉豪在昆城出事的话，心里也会感觉到过意不去。 曾家辉让他坐下，然后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他：“他是怎么跑掉的，你没被那些警察给发现吧？” 李萧阳喝着甘甜的矿泉水，擦了擦嘴角才说道：“放心吧，虽然这边的警察人多势众，不过那个年轻的副局长却不咋地，他指挥着一群人到处乱跑，我只是在他们跟前学老马跛脚走路，他们就把我给围住了，你说这帮人搞笑不。”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不由微微一笑。 第1998章 目中无人 此时，市政府马国泰在自己办公室里面也是颇感头疼。 原先他还觉得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可以利用孟广田这件事情将曾家辉给逼走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没想到事情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却让一个瘸腿的家伙给跑掉了。 想到这里，马国泰也是越发觉得窝火，恰在此时，罗明通轻轻的叩响了他办公室的房门。 “马市长，严副局长已经回来了。” 听到这话，马国泰捏紧了拳头，几乎是咆哮着吼道：“他还有脸回来？我给他带去这么多人，结果却让一个瘸子给跑了，这家伙是饭桶吗，就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马国泰毫不留情的骂着，随后罗明通才将严栋给叫了过来。 只是严栋却没察觉到马国泰此时正火冒三丈，进到办公室以后，就跟老大爷一样，坐在了马国泰的跟前说道：“姐夫，那个叫做马珉豪的家伙实在太狡猾了，我们追了他八条街，结果愣是没追上他，反正我这边实在没什么办法了，要不然咱们像个办法，把曾家辉身边那女的给抓起来吧，我看她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不过长得还算不错。” 听到这话，马国泰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恼怒，抓起桌上的茶杯朝着严栋就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茶杯碎成了无数块。 “严栋！你要不是我小舅子，我真想拿鞭子把你给抽一顿！”马国泰恼怒的吼着。 这一下，严栋也有些慌了，他还没见过马国泰这么生气的样子。 “姐夫，我不是全按照你说的在做吗，难道我又做错呢？” “让你去抓个瘸子，你都能把人给放跑，难道你还觉得自己有功吗？”马国泰生气的质问着。 “这也不是我的错啊，那全怪押送那瘸子的几个老东西不顶用，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严栋还一副自觉很委屈的样子。 “你还敢顶嘴？知不知道为了把你提到副局长这位置，警察局那边有多少人反对这件事情！让你平时多和下属搞好关系，结果你不听，还天天在那些人面前摆架子，这种情况下，你还指望别人替你卖力？至于曾家辉身边那女人，你就更别想打她的主意？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那是云城来的副检察长！她要是在昆城出了事，云城检察院会善罢甘休？” 马国泰也是真生气了，这才会指着严栋的鼻子骂。 严栋则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任由自己姐夫说。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还没等马国泰说话，外面的人已经推门而入。 来的人正是周敏华，看到他突然出现在这里，马国泰脸色一沉，急忙说道：“老周，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不是说没必要的情况，咱们还是少在这种地方见面吗？” 马国泰嘴上如此说着，心里也颇有微词，这周敏华是把自己的办公室都当成他家了吗？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随即，马国泰又冲着严栋说道：“严栋，你先出去吧，我和老周有事情要商量。” 看到周敏华来了，严栋早已经老实的站了起来，哪怕是对自己姐夫，他都没这么礼貌的。 可还没等严栋走出这间办公室，周敏华却轻声说道：“我们要说的事情也和你有关，你就留下来吧。” 听到这话，严栋有些惶恐的看了马国泰一眼，见马国泰也没说什么，这才站在了旁边。 周敏华坐下后，才又开口说道：“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来昆城吗？” 这是在问严栋。 严栋陪笑着说道：“知道啊，他们不就是为了于光豪那3000万来的吗，不过这里是昆城，他们想要追查这3000万，简直就是在做梦！” 啪！ 严栋才刚说完，结果周敏华已经来到了他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严栋的脸上。 坐在办公桌前的马国泰看着这一切，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周敏华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冲着马国泰说道：“你这小舅子实在不知道太没脑子了，我这是替你教训教训他！” 马国泰苦笑一声，他知道周敏华来这里是向自己兴师问罪的，因为自己把事情给办砸了。 只是周敏华给他马国泰留了几分脸面，这才将火气撒在了严栋的身上。 周敏华这一巴掌打的可不轻，扇的严栋脸颊上都留下了清晰的印子，嘴角都破皮了。 “老周，你还有办法将那姓曾的赶出昆城吗？” “这……。”马国泰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既然你的方法失败了，那接下来就只有一个办法能解决这件事情。”周敏华缓缓地说着。 “你说说看，你到底有什么想法。”马国泰好奇的问着。 这时，周敏华将目光落在了严栋的身上，淡淡的说道：“破财免灾，谁惹来的事情谁自己去擦屁股！” 一听到这话，严栋也顾不上脸颊生疼了，他苦着脸央求到：“华哥，你这不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要是我承认那3000万是我拿的，那我这辈子可就全毁了。” 周敏华却冷冷的看向严栋，这目光让严栋感到不寒而栗。 “知道自己没本事，你还敢拿别人的钱？” 看到周敏华真的有了这样的心思，马国泰也坐不住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老周，事情应该还没到这一步吧？其实我也觉得一个离职的省长根本没办法在昆城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看到周敏华嘴角流露出来的冷笑，马国泰这才又说道：“要不然咱们软的不行，就干脆来硬的？” 周敏华这才微微露出了的笑意，可是他笑时，却不知为何会更加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好吧，那就按照老周你的意思来做，最好在明天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说完之后，周敏华也不在这里多待片刻，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才刚走，严栋这才苦兮兮的说道：“姐夫，这个周敏华也太欺负人了吧，他现在都敢当着你的面打我了，这简直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马国泰却看着严栋冷笑一声：“你也知道对方不把我放在眼里？他刚才没把你直接拖出去宰了，已经算是给我面子了，总而言之这次的事情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你自己解决！” “啊？可是姐夫，我没办法搞定这件事情啊。”严栋苦着脸说道。 “你傻啊，去找那些境外来的家伙啊，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只要你给钱，他们什么事情都敢做！” “可是，姐夫，那钱……。”严栋还想跟马国泰伸手。 结果马国泰又是将桌上的烟灰缸朝着严栋扔了过去：“钱钱钱！你抢了别人3000万，居然还敢跟我张口要钱？” 第1999章 酒店袭击 酒店。 曾家辉刚刚给汤副总理打完电话，将此次昆城之行的情况一一向领导做了汇报。 刚挂断电话，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曾家辉过去将门打开，就见到唐凤仪站在外面。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看到她忽然跑来自己这里，曾家辉开着玩笑说道：“唐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这个时候不去休息，难道是怕鬼吗？” 唐凤仪没好气的瞪了曾家辉一眼：“我有事找你！” 说着，唐凤仪就自顾自的走进了曾家辉的房间，原本曾家辉还觉得有些古怪，可随后就见到唐凤仪是抱着自己的笔记本过来的。 来到他房间以后，唐凤仪就坐在了沙发上说道：“我刚刚查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所以就想来告诉你的。” “查到了什么事情？” 唐凤仪说道：“就是712矿难后，塔里县派出所就发生了人事变动，今天我们在北河村遇到的那个方大海，他实际上就是塔里县派出所所长，可是在712矿难发生以后，这个人就不知怎么回事，直接破格升迁，到昆城市警察局这边就成了警察局的局长，要知道县级派出所所长只是副科级领导，而市级警察局局长可是正处级，这其中可是相差了好几个级别，而且有人事变动的人还不知道是方大海一人。” 唐凤仪一边说着，然后就将电脑打开，他已经做出了一个清晰的表格出来。 在712矿难之前，在塔里县派出所任职的，无论是普通警员还是高层领导，在事故发生之后，要么警衔得到了提升，要么调任到其他地方，待遇也得到了提升。 总而言之，在712矿难之后，塔里县派出所的那些警察不但没有因为此次事故而受到任何的牵连，反而是因为这次事故之后，生活反而越来越好了。 如果这只是个别现象，那唐凤仪也不会如此在意，可看到塔里县派出所如此多的人事变动，这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而曾家辉也挺好奇的，不由问道：“这是罗明通把这些警察的资料给你呢？” 说到这个，唐凤仪又不免露出了生气的模样来：“别提了，我跟罗明通要的资料，他到现在都不肯给我，不过你也别太小看我了，想要找人帮忙查到这些情报还是可以办到的，毕竟这些东西也算不上是什么机密。” 曾家辉微微点头，同时他也开始猜想，为什么在712矿难之后，这些人可以得到升迁的机会。 这时，唐凤仪已经将自己的猜测给说了出来：“我觉得在712矿难发生之后，马国泰和周敏华那边肯定是想要隐瞒某些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却无法绕开塔里县派出所那边，于是马国泰就利用自己的职能，承诺了塔里县派出所一些好处，然后这才将事情给隐瞒下来了。” 听到唐凤仪这样说，曾家辉也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矿难内部的情况。” “但是我觉得方大海这个人或许是个突破口！”唐凤仪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毕竟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挖掘出来一些有用的情况。 曾家辉也点点头，不过还是提醒着说道：“方大海现在毕竟是昆城警察局局长了，除非咱们能抓住他什么把柄，否则是很难让他就范的。” 对此，唐凤仪也深表同意，毕竟在经历过孟广田的事情之后，她也体会到了昆城的黑暗面也不是靠自己一人一时冲动，就能轻易解决的事情。 将情况大致告诉曾家辉以后，唐凤仪这才抱着笔记本出了房间。 只是唐凤仪刚走没多久，外面又是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曾家辉还以为唐凤仪是把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房间里，也没多想就去开门了。 可是刚把门打开，就看到两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站在门口。 曾家辉正纳闷他们是谁，来找自己做什么，却忽然注意到其中一人正将手放在衣服下面。 这一举动马上引起了曾家辉的警觉，当对方的手从衣服下面拿出来时，曾家辉一下就看清楚了，对方手中居然握着一把枪。 他想也不想，直接把门关上，然后后退了数步。 只听到噗噗两声闷响，消音手枪的子弹打穿了房门木板，那把门锁也顷刻间就失去了作用。 随后又听到砰的一声，有人从外面直接将房门给踹开了。 而此时，曾家辉已经将房间的灯光一关，整个房间立刻陷入到黑暗当中，只有些许光芒从走廊那边折射过来。 曾家辉自己则飞快的躲到了沙发后面，他伸手往腰上一摸，这才记起来自己已经将手枪放在了枕头下面，此时他距离自己的睡床还有些距离，想要找到手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到那两个闯入的人影在房间中摸索着，曾家辉连大气都不敢喘，他轻轻的绕到了沙发的另一侧，然后手里抓住了茶几上的烟灰缸。 这也是实在没有趁手的东西，才只能拿烟灰缸当做武器了。 慢慢的，有个枪手已经到了距离自己面前。 当他的枪口马上就要转到沙发这边的时候，曾家辉猛然将手中的烟灰缸朝着对方的脑门就砸了过去。 这也是因为现场环境太黑了，对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烟灰缸的存在，脑门正中烟灰缸。 在这枪手吃痛的瞬间，曾家辉赶紧从沙发后面跳了出来，和那个枪手就扭打在一起。 曾家辉好像不要命一样，想要将对方的手枪给抢过来。 可就在此时，又是噗噗两声闷响。 曾家辉没想到，这两个枪手分明是一起来的，他和其中一个枪手已经扭打在一起了，另外一个枪手却不顾自己同伴的安危，仍然开枪。 随后，耳边听到一声吃疼的闷哼传来。 两发子弹，一发射空了，而另外一发子弹则正好射在了那枪手同伴的大腿上。 正待对方又要开枪的时候，曾家辉赶紧将眼前的枪手推开，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门口就飞奔了过去。 第2000章 乱战 曾家辉刚跑到门口，结果就眼角余光却忽然扫到门口居然还站着一个人。 正在他陷入绝望，以为这人也是对方埋伏的枪手时，那人却猛然将曾家辉给推开了。 耳边又是传来噗噗两声，随后曾家辉感觉到有子弹将自己的衣服都给擦破了。 重心不稳之下，他直接摔倒在地，再回头看去时，却发现躲在门后面埋伏的人不是什么枪手，而是李萧阳。 对方两发子弹再次落空，还没等那枪手继续开枪，李萧阳已经闪身站在门口，然后抬手开枪。 一发子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对方的身体。 对方虽然下意识的再次扣动了扳机，但是却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准度。 两发子弹全部射在了天花板上。 听到屋子里面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李萧阳也知道，那是刚刚中枪的家伙倒下了。 而曾家辉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他也躲到了门口。 现在，两个枪手都被困在了房间中，而且都已经受伤了，李萧阳根本不着急继续出手，只是等在这里。 足足五分钟过去了，刚才李萧阳开枪的声音也已经将唐凤仪给吸引了过来。 当他见到曾家辉和李萧阳都紧贴在房门外面时，就已经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她也赶紧将随身带着的手枪拿了出来，来到李萧阳跟前，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刚才你走后，就来了两个枪手。” 曾家辉简短的回答了唐凤仪的问题。 “那现在怎么办？” 李萧阳说道：“没事，他们都已经中枪了，咱们只要守在这里，他们就跑不掉的！” 可就在李萧阳说完这话，房间中却又传来了两声枪响。 这一次，曾家辉听得很清楚，子弹好像射在了什么金属物上，发出了铿锵的声音。 而李萧阳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说道：“不好！里面的家伙想要破窗逃跑！” 曾家辉也反应了过来，只是此刻房间中一片黑暗，要是他们冒然冲进去的话，实在太危险了。 想到这里，李萧阳赶紧将手机拿了出来，然后打开了手电筒功能，他直接将手机朝着房间里一扔，随着手机在空中不断的翻转，手机灯光让整个房间都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李萧阳一个闪身，居然直接冲入了房间中，紧接着就听到交火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情况看似很复杂，但只在一瞬间，事情就发生了。 片刻功夫后，房间中的灯光猛然亮了起来，李萧阳才忽然说道：“没事了，你们进来吧！” 曾家辉和唐凤仪这才朝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 只见到一个枪手正倒在地上，虽然中了两枪，可是人还活着。 而另外一个枪手则是倒在了窗户前面，一颗子弹直接洞穿了他的眉心。 李萧阳这才走过去，将他们的手枪都收了起来，然后又自己的手机拿了回来。 他仔细看了看这两个枪手，淡淡的说道：“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东南亚那边的杀手。” 刚才事情发生时，曾家辉也没有细看这两人的容貌，现在局势稳定下来，他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两个人虽然都有一张亚裔面孔，但是个子不算很高，皮肤也黝黑的很，一看就是长期在东南亚那种热带地区生活的人。 随后，李萧阳走到那个还活着的枪手面前，质问道：“是谁让你们来杀人的？” 这枪手也知道大势已去，听到李萧阳询问后，急忙说了些什么。 但是众人却没人听懂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萧阳有些不耐烦，干脆将枪口抵住了对方的脑袋：“曾哥，像这样的杀手留着也只会祸害别人，还是让我杀了他吧，不然等警察来了，他就要被那些警察给带走了。” 李萧阳绝非弑杀之人，但是像这种敢在国内行凶的杀手简直就是死不足惜。 看到李萧阳举起了枪口，那枪手也更加慌乱，嘴里又是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 而曾家辉隐隐约约从对方口中听出来什么。 “你刚才说的是谁？你是严栋派来的？”曾家辉上前质问。 那杀手似乎也听懂了‘严栋’连个字，他一边使劲的点头，然后重复着‘严栋’两个字。 “难道是严栋派他们来杀你的？”唐凤仪也听得清楚，这人就是在说严栋两个字。 只是问题来了，今天还只是曾家辉和严栋第一次见面而已，那个严栋为什么就要找杀手来对付曾家辉呢？ 对此，曾家辉也是不得其解。 可还没等他们继续追问什么，酒店楼下传来了嗡嗡的警笛声，听到这个声音，那枪手眼睛都在放光。 不到片刻的功夫，严栋带着一群警察就冲上楼来，看到现场两个杀手都倒在地上，而曾家辉还好好的站在那里。 他脸色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说道：“曾省长，你没事吧，我们接到报警说……。” 还没等严栋将开场白说完了，曾家辉直接摆手道：“这些人是来杀我的，不过我曾某人福大命大，也没出什么事，既然严副局长来了，那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 说着，曾家辉便转过身去。 可是严栋眼眸闪过一丝凶狠之色：“这里的事情当然要交给我处理，只是现在这里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曾省长你也有必要跟我们走一趟。” “你要把我带走？”曾家辉紧皱眉头。 严栋只是微微一笑：“还请曾省长能配合我们的动作，要不然的话，我也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 他大手一挥，只见到周围几个警察一下子就朝着曾家辉围了过来。 这时，李萧阳赶紧上前，拦在了曾家辉跟前。 李萧阳心中也清楚，刚才这个还活着的杀手一直在喊着严栋的名字，这就说明两个杀手很有可能是受了严栋的指派才会来这里刺杀曾家辉的。 现在严栋又要将曾家辉带去警察局，谁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若是真让曾家辉到了警察局，严栋还肯放过曾家辉吗？ 想到这一点，李萧阳就知道自己决不能让曾家辉被这些人给带走。 可是，严栋也是破罐子破摔了，看到李萧阳拦路，便喝道：“怎么？你还想跟警察过不去吗？” 第2001章 破罐子破摔 曾家辉想要将李萧阳拉回来，但是李萧阳却头也不回，正色冲着严栋说道：“这两个枪手都是我打伤的，有什么事情你应该问我！” “你！”严栋狠狠蹬着李萧阳。 但是李萧阳却不为所动，他只是轻轻的耸了耸肩，然后说道：“你们想要了解事情的经过，将我带走就好了！” 曾家辉还想说什么，可是旁边的唐凤仪却将他拉了回来。 就这样，曾家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萧阳被这些警察给带走，却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现在，他住的酒店房间也成了凶杀案现场，这下他们彻底没地方住了。 无奈之下，曾家辉和唐凤仪就只能回到了车上。 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虽然还能去找其他的酒店，但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在发生。 和唐凤仪商量了一下之后，干脆就在车上休息了一夜，只是车上睡觉实在挺不舒服的。 而且曾家辉也不是来玩的，如果一直在车上过夜，哪儿还有精力开展工作啊。 思来想去之后，曾家辉也觉得应该破罐子破摔了，于是他开车直奔着超级市场去了，买了洗漱用具和睡袋就直奔着市政府大楼去了。 到了地方之后，他就直接把东西往办公大厅一搬。 这一幕可是让市政府这边好多人都看傻了，根本不知道曾家辉到底想要做什么，最后当他们看到曾家辉往睡袋里一趟的时候，有人就已经坐不住了。 罗明通赶紧叫来了几个保安，然后苦着脸问道：“曾省长，你这又是闹哪出啊。” 曾家辉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模样：“我没有闹啊，只是觉得我就算去谁酒店都会被人拿枪袭击，这让我实在太没安全感了，思来想去啊，我就觉得在这里睡觉比较踏实，我相信那些枪手总不至于来这里杀我吧？” 听到曾家辉所说的话，罗明通显得很尴尬，他当然知道昨天晚上在酒店里，曾家辉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 现在曾家辉这样做，实际上就是在给他们昆城这些领导干部上眼药呢，要是他们不妥善解决这件事情的话，那曾家辉恐怕会继续把这件事情给闹大不可。 如今正是翡翠公盘快要召开的日子，要是曾家辉被刺杀的事情传扬出去，外面的人怕是都会认为昆城的治安实在有大问题。 连前任省长都能在这里遭遇刺杀，那些翡翠商人的安全以及财产还如何保证呢？ 罗明通只得苦心劝着：“曾省长，你要是睡在这里的话，真的不太合适，我看你们还是到别处休息去吧。” 曾家辉轻笑了一声：“搬到别的地方去休息？那你觉得我们搬到哪里去休息会比较安全呢？还是说想要让我们离开昆城，这样就比较安全呢？” 这话堵得罗明通根本没话说。 而就在此时，罗明通忽然注意到唐凤仪买了好几个充电宝放在旁边，她正在那里摆弄着手机。 罗明通只得过去冲着唐凤仪说道：“唐小姐，要不然还是你来劝劝曾省长吧，他在这里休息，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对他乃至对我们昆城市政府都会造成很大困扰的。” 结果，唐凤仪一边摆弄着头发一边说道：“我正忙着呢。” “啊？你忙什么呢？” 罗明通只看到唐凤仪在那里照镜子化妆，也没做什么啊。 唐凤仪却说道：“也没什么，我也打算在这里住几天，顺便开直播吸引点人气，万一我们真的再遭到别人刺杀的话，你说这直播间的人气会不会突破500万啊。” 唐凤仪这话可不是在开玩笑，她的副业就是网络女主播，本来就有很高的人气了，如果在有一点劲爆的话题，那绝对能吸引无数人来他直播间围观。 罗明通顿时感到头疼了，要是昨天晚上严栋找来的枪手把曾家辉给干掉了，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可现在倒好，曾家辉这是选择了破罐子破摔了，什么省长的形象也不顾了，在这里开始撒泼了。 罗明通劲蹙眉头，他也不敢直接就让保安将人给赶走，万一唐凤仪真的打开直播间，将这一幕给直播了出去，这么大的事情，罗明通一个人可不敢承担责任。 思来想去之后，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需要马国泰来处理不可。 于是他也不管曾家辉和唐凤仪了，转头上楼去找市长马国泰了。 将情况汇报之后，马国泰也是火冒三丈，没想到曾家辉不但没有被那些枪手给吓到，反倒是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这里。 “你去把那两个人给我叫到这里来！我亲自跟他们谈谈！” 听马国泰说完之后，罗明通这才赶紧下楼。 不一会儿的功夫，曾家辉和唐凤仪就被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这算是马国泰和曾家辉第一次见面了，马国泰先是上下打量了曾家辉一眼，然后说道：“阁下就是曾省长吧，对于你在昆城遇到的一些事情，我也深表同情，只是你也是当领导的，应该知道像你这么胡闹，对我们市政府造成的影响有多恶劣吧，而且你们的做法会严重影响到我们市政府这边的工作！” 马国泰开始跟曾家辉打起了官腔，一边循循善诱，让他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然后又出言威胁，说要是让组织部知道了他今天的行径，上面也会批评他的。 不过马国泰却想错了，既然曾家辉已经决定走出这一步，哪里还会怕被上面批评呢，而且自己做的是正经事。 等马国泰说完以后，曾家辉才淡淡的说道：“马市长，你也不必跟我说这么多，现在我就是个闲散人员，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才会来这里找人帮忙的，难道你不应该先替我把事情给解决了吗？” 马国泰深吸了一口气，看到曾家辉油盐不进的样子，他猛然一拍桌喝道：“曾家辉！你别给脸不要脸，要是你再这样胡闹，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赶出去！要知道在昆城，可没有你撒野的地方！” 这时候，旁边的唐凤仪却咯咯的笑了起来。 马国泰一看，顿时也傻眼了，就发现唐凤仪不知何时居然将手机拿了出来，正拍着呢。 第2002章 畏罪自杀 “马市长，你真的好大的官威啊，居然敢跟咱们西山省的前任省长这样说话，难怪别人都说，你们昆城的事情，只有周敏华能做主，看来这话确是不错。” 唐凤仪还在旁边开着玩笑，可是马国泰却已经彻底的变脸了，他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好不让唐凤仪的镜头拍到自己。 “你干什么呢！赶紧把手机关上！罗秘书？罗秘书！”马国泰叫嚷着，可是却不敢面对镜头。 而旁边的罗明通反应也很快，他赶紧过去就开始抢夺唐凤仪的手机。 当唐凤仪的手机终于抢到手中之后，这才发现唐凤仪根本就没有打开手机，刚才也只是在吓唬马国泰而已。 闻听此言，马国泰这才转过身来，他整了整衣领，看着唐凤仪高兴地样子，他却是憋着一肚子火。 正要发作呢，结果办公室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罗明通这才过去将房门打开，结果就看到警察局局长方大海站在那里。 只见到他一脸的严肃，像是出了什么事情似得。 “方大海？你来这里做什么？”马国泰询问着。 方大海却先是深深地向马国泰鞠了一躬，这一幕把马国泰彻底的搞蒙了。 “马市长，是我没照顾好小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啊！”方大海一脸忏悔的表情。 马国泰却是紧皱眉头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到底怎么呢？” 方大海这才说道：“刚才有群众举报，在西环路那边有人听到了枪声，经过我们排查之后，发现枪声的来源地正是小严的住处，他已经饮弹自尽了！” 马国泰瞪大眸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你说什么？” “小严自杀了，这是在他房间里找到的一封遗书。” 方大海说着，然后就把一张信封拿了出来，递给了马国泰。 马国泰依然蹬着眸子，双手颤抖着将信封拿了过去，打开看了看以后，却是半晌都没说话，只是愣愣的坐在那里。 曾家辉和唐凤仪也都是一脸那疑惑当中，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昨天孟广田被杀，曾家辉被枪手袭击，今天就轮到了严栋自杀。 这些事情发生的一件比一件诡异。 虽然马国泰平时也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个小舅子，但毕竟也是他的家人，突然听到他的死讯，还是让马国泰感觉有些不真实。 马国泰擦干了眼角的泪水，随后才冲着曾家辉说道：“曾省长，你们以后也没必要留在昆城了。” “马市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曾家辉疑惑地问着。 只看到马国泰将手中的信封放在了办公桌上，一边说道：“于光豪的那3000万是被严栋给私吞的，这封遗书就是他的自首信，里面把他如何私吞那3000万的事情都交代的很清楚了，而且上面还说了，昨天晚上找人刺杀曾省长，这件事情也是他在幕后指使的，不相信的话，曾省长可以自己看看。” 曾家辉听到这话也赶紧将桌上的信封拿了起来，唐凤仪也赶紧凑了过来。 二人略微一看，上面写的内容果然就是严栋私吞那3000万的经过。 另外，严栋还在信中承认，那两个境外来的枪手都是严栋找来的。 因为曾家辉和唐凤仪是来追查赃款的，但是严栋不想让曾家辉把事情查到自己身上，于是就找了杀手想要将曾家辉给干掉。 可是严栋却没想到那些枪手不但没干掉曾家辉，而且还被李萧阳给制服了。 严栋自觉事情迟早会败露，这才选择走上了畏罪自杀，这条极端的路。 马国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见曾家辉看完后，才又说道：“现在严栋已经死了，不过两位放心，我会将那3000万找到并且交给你们的，这样一来，二位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既然严栋已经将事情给交代清楚了，那曾家辉和唐凤仪也没有再在这边胡闹的必要了。 方大海看到曾家辉已经离开了，自己也想要赶紧离开，于是冲着马国泰说道：“马市长，你还是节哀顺变，我这边还要处理一些小严的侍寝，那就不打扰你了。” “等等！” 马国泰一下就把方大海给叫住了。 方大海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望着马国泰。 马国泰缓缓地来到了方大海面前，盯着方大海的眼睛说道：“老方，你跟我说说看！严栋到底是怎么死的。” 方大海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他尴尬的说道：“这信上不是说的很清楚吗，小严是畏罪自杀的。” “畏罪自杀？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吗？就严栋那小子的怂样，要是有本事自杀，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国泰的眼睛满是怒火，可他还是刻意将这股怒火给压制住了。 方大海却苦着脸说道：“马市长，你就当小严是畏罪自杀的吧，他要是活着，对我们所有人到没什么好处的。” 听到方大海这么一说，马国泰也知道严栋根本不是什么畏罪自杀。 他语气森寒的继续问着：“是老周让人做的吗？” 方大海只觉得自己实在太为难了，马国泰是自己的领导，而周敏华则是昆城的土皇帝，两边都没法得罪。 现在，马国泰就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他想要知道严栋是怎么死的。 方大海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他这幅为难的样子，就已经给了马国泰答案。 “行了，你走吧！” 听到马国泰松口，方大海这才如临大赦，到了房间外面时，才发现自己额头上的汗水都流下来了。 马国泰正考虑这件事情要如何来处理，而就在这时候，马国泰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看到是自己太太打来的电话，马国泰这才摁下了接听键。 结果手机那头就传来了哭嚎的声音，那是马国泰他老婆的声音。 毕竟马国泰的老婆和严栋是亲姐弟，现在严栋死了，马国泰的老婆肯定很伤心。 “老马，你知不知道，小严被人打死呢？” 一听到这话，马国泰心中都咯噔吓了一跳，他也不清楚自己老婆到底知道这件事情的多少内情。 “你在胡说什么呢，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你弟弟是畏罪自杀的，和别人没关系！”马国泰只能这样安抚自己老婆。 “马国泰！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弟弟分明是被周敏华给害死的，今天他的人还找过我弟弟，现在我弟弟都已经被他弄死了，你是不是还想做缩头乌龟？那以后我要是被他们弄死，你也打算一声不吭？” 第2003章 暂时撤离 离开市政府以后，曾家辉就开车直奔着警察局去了。 和这边的警方稍微交涉一番后，李萧阳才被这边的警察给放了出来。 看到李萧阳时，曾家辉不免紧皱眉头。 只看到李萧阳浑身都脏兮兮的，衣服都破开了好几个口子，身上也有淤青的痕迹。 “他们动手打你呢？” 李萧阳平淡一笑：“那些兔崽子还想让我承认是杀害孟广田的同谋，我什么都没说，他们就动手了，不过只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看到曾家辉开车没有朝酒店的方向去，李萧阳这才疑惑地问道：“曾哥，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出城！”曾家辉淡淡的说着。 “出城？可咱们的工作不是还没结束吗？”李萧阳不由紧张的问着，他心中担心自己能如此快的从当地警察局出来，是曾家辉和马国泰那些人达成了某种交易。 曾家辉却淡淡的说道：“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怀疑。” “这话是什么意思？” 曾家辉这才将刚刚在市政府那边发生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李萧阳听完以后也是大吃了一惊：“昆城这些人还真狠啊，严栋是马国泰的小舅子，可为了推卸责任，他们连严栋都能杀掉，实在有些丧心病狂。” 曾家辉点点头，认同的说道：“这些人的确心狠手辣，所以我们的行事就要更加小心才行了，现在马国泰已经将3000万赃款的罪名也放在了严栋的头上，他们也承诺追查赃款的后续事情会妥善处理好，如果我们继续留在这里话，可能会让我们来昆城的真实目的暴露。” 曾家辉开车朝着城外行驶着，顺便还看了一眼后视镜。 果然如他预料的一般，他们一路走来的时候，后面总有车子跟着。 看来有人是担心他们会继续留在昆城才会做这样的安排。 而此时，旁边的唐凤仪也说道：“不过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我看马国泰的样子，他好像对严栋的死也感到很震惊一样，你们说在严栋出事之前，马国泰会不会和我们一样，不知道严栋会死？” 听到唐凤仪如此一说，曾家辉的眉头却拧得更紧了。 “如果情况真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明是周敏华绕开了马国泰，直接对严栋下的手！”曾家辉不由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昆城这边，是马国泰和周敏华合作一起控制了整个昆城，但情况若真如你所说，周敏华敢绕开马国泰对严栋下手的话，那恐怕就说明马国泰也只是周敏华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即使他是昆城市长，可影响力仍然无法可周敏华相比，可他一个商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压得住堂堂一位市长的。” 一想到周敏华对自己人都能痛下杀手，足以说明此人心肠之狠辣了。 唐凤仪听到曾家辉如此询问，不由说道：“会不会是在周敏华背后，还有其他的保护伞存在，马国泰真正惧怕的是他背后的保护伞？” 李萧阳也补充着说道：“也有可能是是周敏华掌握了马国泰的一些黑材料，马国泰是因为这些黑材料才会受制于周敏华的。” 唐凤仪和李萧阳所说的情况皆有可能，但真实情况到底如何，还需要继续查下去才知道。 当他们的车子上了高速之后，直至数个小时后，他们快要离开昆城地界时，后面跟着的那辆车才终于离他们而去。 曾家辉等人在回到了龙里县，这是他们进入昆城之前，曾驻足过的小县城，也是马珉豪的家乡。 龙里县并不是很大，在这座小县城的边缘，有一处不算多大的农家小院。 清晨的光辉洒在大地上，几只小鸟正在院子里那颗不算很大的橘子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此时，院子的房门忽然打开，一个30来岁，做农家妇人打扮的女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竹篓，里面盛满了刚刚采摘回来的一筐花生。 她抬首看了一眼太阳，趁着今天天气不错，打算将手里的这几斤花生晾晒一下，等自家男人回来后，就可以将花生煮给他吃了。 心里想到这里，女人脸上不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虽然生活很是平淡，但是她心里已经十分满足。 可恰在这时，院门忽然被一股大力猛然推开。 只听到哐当一声，把院子里的女人都给吓了一跳。 她连忙抬头看去，就见到三个大男人站在门外。 女人吓了一跳，她一眼就认出来其中那个为首的男人名叫阿峰。 自己男人前些年去城里做生意，找他借了一些钱，可是生意失败了，自己男人也抑郁而回。 自那以后，虽然日子越发的难过了些，但是女人却也不生男人的气，依然将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只要自己男人不嫌弃她，她就愿意跟那个男人过一辈子。 只是从那时开始，这个叫阿峰的男人隔三差五的就会跑来他家催债，原本只借了他5万的本钱，可利滚利到现在，居然滚到了10万多，也不知道多久可以把这些钱给还清。 现在，阿峰又找上门来了，自己家男人又不在，这让女人显得十分慌张。 见他们已经走到院子里，女人这才硬着头皮上前，然后用双手比划了起来。 这女人天生口疾，从小就不能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跟人交流。 阿峰见状，不由笑了起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女人的手，这举动把女人都吓了一跳。 她想要将手缩回来，可阿峰的手劲太大，她挣扎了几下都没成功。 “嫂子，你别紧张，我知道你男人不在家，不过你们家欠我的钱也有不少日子了，就算没法把本钱还我，那也总要给些利息吧。”阿峰一脸调侃的说着。 女人也很是着急，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来，虽然听不出她在说什么，可看上去是希望阿峰能宽限一些时间，至少等她男人回来再说。 阿峰还是一脸奸诈的笑意：“嫂子，你的意思是你没钱？” 女人紧张的点了点头。 阿峰也不生气，脸上还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来，他伸手想要抚摸女人光滑的下巴，但是女人紧张的躲开了。 “没钱还利息也不要紧，咱们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还啊。” 第2004章 心生歹意 听到阿峰这话，女人使劲的摇了摇头。 看到阿峰那眼咪咪的眼睛，她就知道阿峰想要做什么。 可是阿峰却不顾女人的反对，只是嘿嘿一笑：“嫂子，你要是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着，阿峰就有些迫不及待，将女人往屋子里面拽。 他身旁两个小弟见了，竟然也不阻止，反而也帮忙将女人推到屋子里面去。 “行啦，你们两个先到外面等着！”将女人带到了屋子里，阿峰随即便让自己的小弟在门口守着去。 两个小弟这才颇有些不情愿的回到了院子这边。 才刚把门关上，阿峰就有些迫不及待的伸手过去，想要扯开女人的衣服。 女人眼里噙泪，使劲的捂着自己的衣服，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发出声音去求救，可怎奈她天生残缺，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看到女人连叫喊都做不到，阿峰反而更加兴奋起来。 可就在阿峰企图快要得逞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阵砰砰砰的动静。 阿峰很是不耐烦的朝着门口喊道：“你们吵什么吵，老子都没没爽到呢，你俩就等不及呢？” 外面的动静忽然停了下来，阿峰又是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女人身上。 正待阿峰继续下手时，房门却忽然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房间里面的光线顿时亮堂了起来，阿峰不耐烦的朝着门口看去。 就见到门口正站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见到他正在欺负女人，二话不说就走上前来，直接揪住了他头发。 使劲往旁边一拽，疼的阿峰龇牙咧嘴。 他被这男人用力一推，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待他真正看清楚来的人时，脸上神色顿时大变。 “曾哥，这家伙居然敢对嫂子无理，让我来教训教训这家伙吧！” 来的这些人正是曾家辉他们一行人。 看到李萧阳颇为不忿的蹬着地上的阿峰，曾家辉只是淡淡的说道：“别闹出人命，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他。” 听到曾家辉如此一说，李萧阳就笑了起来。 曾家辉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只要不弄死眼前的阿峰，李萧阳想怎么做都可以。 而女人还是有些茫然无措，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些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李萧阳四下扫了一眼，他抓起旁边的一条板凳朝着阿峰就走了过去。 阿峰吓得连忙求饶起来：“几位大哥，我错了，求求你们饶了吧。”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来，把胳臂抬起来。”李萧阳淡淡一笑。 阿峰大概猜出来李萧阳要做什么，他使劲的摇了摇头。 可李萧阳却根本不容他反抗，一脚就踩在了这家伙大腿根部，那巨大的力道几乎让阿峰七窍生烟，疼得他眼泪都下来了。 “抬手！”李萧阳再次命令道。 这一下，阿峰也不敢违抗李萧阳的吩咐了，这才强忍着下身的疼痛，将右手给抬起来。 李萧阳二话不说，拿起身边的板凳朝着他抬起的手臂就拍了下去，随即又是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只看到阿峰的右手骨头好像都折断了，扭曲的幅度十分奇怪。 “另外一只手！”李萧阳继续命令着。 唐凤仪看了阿峰凄惨的模样，不由说道：“李萧阳，你要教训这家伙就把他带去外面教训啊，看把嫂子都吓坏了。” 李萧阳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拽着半死不活的阿峰朝着院子外面走去，随后就又听到了阿峰的叫喊声音从外面传来。 等他们离开以后，唐凤仪这才来到了那女人的跟前，她柔声问到：“嫂子，你别害怕，我们都是老马的朋友，那个畜生没把你怎么样吧？”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才抬头看向了唐凤仪，见到唐凤仪倒是个面善的姑娘，而且声音听上去很温柔，心神这才安定了下来。 她微微的摇了摇头，又是不太确定的看向了唐凤仪和曾家辉，似乎不太确定自己的男人怎么会有他们这样的朋友。 毕竟从唐凤仪和曾家辉的衣着打扮，乃至他们的气质来看，这两人的来历似乎都颇为不凡。 女人也没多少见识，看到他们这样的人到了自己家里，都不敢抬头与他们对视。 曾家辉这才开口说道：“嫂子，我们的确都是老马的朋友，我已经跟他打过电话了，他这两天就会回来的，你也不用着急。” 听到自己男人就快回家了，女人脸上这才露出了笑意，她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又冲着曾家辉和唐凤仪比划着手势。 可是两人都不懂这女人的意思，只能茫然地看着她。 最后女人就让两人都坐下来，自己则赶紧跑到厨房去，片刻功夫后，她就带着一壶自家酿的米酒和下酒菜走了出来，招呼着两人坐下来吃点东西，这就是他们这里的待客之道。 曾家辉和唐凤仪都有些盛情难却，这才坐下来，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女人说着话。 虽然女人有口疾，不能说话，但是经过一番尝试性的交流后，他们也大致能明白在说些什么。 她还是担心自己男人在外面到底怎么样了，毕竟他男人腿脚也不算太好。 片刻功夫之后，李萧阳才走了进来。 女人也十分好客，就算李萧阳长得很凶悍，她也不怕，拉着李萧阳坐下来也一起喝点。 曾家辉这才朝着院子外面看了一眼，见到阿峰像是一条死狗一样躺在那里，这才问道：“没打死吧？” 李萧阳倒是很不客气，喝了一口米酒，笑着说道：“不会打死他的，我留了力的。” 曾家辉点头，随后就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此时，阿峰的两个小弟已经跑的没影了，阿峰看到曾家辉又走了出来，脸色吓得越发的难看了。 他还以为这是曾家辉要接力，继续揍他。 曾家辉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问道：“老马欠了你多少钱来着？” “10万……不不不，他就欠了我5万。” 曾家辉略微皱眉：“到底多少，说清楚点！” 此时，阿峰哪里还敢顶嘴，他慌忙解释道：“老马原本借了我5万，可算上利息的话。” “利息？”曾家辉冷笑了一声。 第2005章 重聚 看到曾家辉冷笑，阿峰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他连连摇头说道：“没有利息，他就借了我5万块钱，这两年他零零总总的也还了两万左右，应该就剩下3万了。” “3万是吗？”曾家辉也不矫情，随后拿出支票本来，写了一张3万的支票。 将支票伸过去，可是阿峰却不敢拿。 最后还是曾家辉亲自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这里是3万块钱，从今天开始，你要是再敢来老马家捣乱，让我知道的话，可就不止是打断你的手了。” 阿峰使劲的点着脑袋。 随后，曾家辉才又问道：“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吧，有一件事情我想问清楚，上次咱们见过面之后，你是不是给昆城的什么人打了电话？通知他们我朝着昆城去呢？” 听到这话，阿峰显得十分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曾家辉的这个问题。 见他心虚的样子，曾家辉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第一次去昆城的时候，路途当中只遇到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 虽然曾家辉不算是什么公众人物，但是唐凤仪却是个颇有人气的女主播，阿峰认出了唐凤仪来，那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然后他再通知昆城的一些熟人，这样一来，曾家辉这一些人在昆城的行踪自然而然也就容易暴露了。 这一下算是将曾家辉心中的一个疑团给解开了。 又是稍加警告了阿峰一番后，曾家辉也无意要将这人怎么样，便让他自行离开这里。 回到院子的时候，却见到那女人正激动的看着他。 正在曾家辉觉得莫名所以时，女人忙过来，双腿一弯，就要给曾家辉跪下。 曾家辉赶忙将她扶起，没让她真的跪下去。 “嫂子，你这是做什么？” 女人流着眼泪，又是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旁边的唐凤仪看了看她的动作，这才说道：“嫂子的意思大概是，你替他们家摆平了阿峰的债务问题，就是他家的恩人了。” 女人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就是这意思。 曾家辉这才说道：“嫂子，你也不用谢我，这次老马离开家里也是在替我做事，你就当我这些钱是提前给老马的劳务费好了，也用不着这么客气的。” 女人摇了摇头，她看出来曾家辉这是出于好心才帮了他们家一把的。 曾家辉也是盛情难却，就告诉女人，若是她真想感谢自己的话，只需要给自己做几道拿手好菜，今天可能还要在他家里打扰一个晚上。 女人起初还有些犹豫，但跟唐凤仪混熟了之后，倒是答应让他们留下来过夜了。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女人将偏房收拾了一下之后，就让曾家辉和李萧阳睡在这里，至于唐凤仪则是跟她一起睡在了里屋。 大概到了凌晨左右，一边的李萧阳却猛然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轻轻的将曾家辉也给叫起来了。 当曾家辉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时，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呢？” “我刚才听到院子那边有些奇怪的动静。”李萧阳压低声音说着。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惊醒了过来，随后他一手就将旁边的外套拿了起来，然后将压在下面的那把54式手枪紧紧地抓在了手里。 可能是昆城这一路走来发生的诡异事情太多了，曾家辉也下意识的提高了警觉。 李萧阳从床上爬起来以后，他也没开灯，蹑手蹑脚的就到了门口。 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虽然外面的脚步声很小，但他还是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直至那动静来到了偏房门口，才猛然停了下来。 李萧阳察觉到不对劲，于是冲着身后的曾家辉打着手势，那意思是告诉曾家辉，外面好像只有一个人，待会他会把门打开，让曾家辉随机应变。 看到曾家辉点点头后，李萧阳这才猛然将房门拉开，然后一个饿虎扑食，就朝着门口站着的那个黑影扑了过去。 而曾家辉则是一下子将房屋的灯光给打开，然后用手枪指着那个黑影。 可那黑影也被他们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他大喊了起来：“诶？你们是谁！在我家做什么！”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曾家辉在朝着对方的脸上看去，这才发现回来的不是被人，正是从昆城跑路的马珉豪。 李萧阳也清楚了来人，赶忙将人给放开了。 当马珉豪见到曾家辉他们时，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原来是你们啊！我还以为昆城的警察已经追到我家来了！” 听到里屋那边的灯光也亮了起来，曾家辉这才赶紧将手枪收了起来。 马珉豪的老婆和唐凤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们看到马珉豪回来时，他老婆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也没顾上这里还有外人在场，过来就紧紧地抱住了马珉豪。 小别胜新婚，看到他们俩能在此刻团聚，几人都露出了笑意来。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唐凤仪也没好意思再和马珉豪老婆睡在一块了，她就直接跑到了曾家辉和李萧阳的床上去了。 至于曾家辉和李萧阳睡在什么地方，她才不管呢。 就这样，曾家辉和李萧阳又在车上过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天亮以后，马珉豪这才主动来到了曾家辉的跟前。 “我现在已经成了一名逃犯，你们还来这里找我做什么？” 看到马珉豪一脸忧郁的样子，曾家辉给他递过去一只香烟说道：“你放心，我们大家都清楚你是被昆城那边的人冤枉的，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不过从你出事之后，严栋也死了，马国泰他们把赃款的罪名全按在了严栋的头上，现在赃款的事情是死无对证了，我们也没办法继续用这个借口留在昆城，所以我就打算单刀直入！但这件事情还需要你帮忙！” 马珉豪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吐着烟圈说道：“有什么事情让我做就直说吧。” “带我们去龙里县，不过这次不是走高速，你对这一带很熟悉，我们想让你带路，从其他小路进入塔里县，最好是在马国泰那些人没办法发现的情况！” 第2006章 被追的男人 马珉豪考虑了好一会儿，这才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听我媳妇说了，昨天阿峰那混蛋居然敢跑到我家来找我媳妇的麻烦，这件事情还是你们出手帮我解决了，既然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不能就此退缩，你们想回塔里县也可以，不过最好换一辆车。” 马珉豪一边说着，然后低头看了他们这辆车一眼。 曾家辉也没反对，一切就看他这本地人怎么安排了。 早上，大家吃完马珉豪媳妇亲手做的鸡蛋面以后，马珉豪也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半个钟头后，就见到一个村民赶着一头牛车就到了他家门口，牛车上还拉着上百斤的大白菜。 看到其他人惊讶的目光，马珉豪这才解释着说道：“咱们这趟出门得走山路，要是用你们那辆车的话，没准半路就会出问题的，不如牛车好使。”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反应过来，马珉豪是打算带着他们从山路绕道塔里县。 只是唐凤仪有些疑惑地说道：“这里距离塔里县至少得有上百公里吧，光靠牛车来拉我们，这能行吗？” 马珉豪只是微微一笑，而架着牛车的村民则是用方言直接说道：“小姑娘，你们放心好了，我这老黄牛就是专门用来走山路的，拉几个人而已，绝对没问题的。” 看到村民自信满满的模样，曾家辉这才冲着众人说道：“好了，既然老马觉得咱们乘坐牛车合适，那就坐牛车吧，大家记得把必要的东西都带上，等下咱们就上路。” 其他人也没了意见，收拾了一下各自的东西之后，大家就坐上了这辆牛车。 看得出来，唐凤仪也是第一次坐这种牛车，在上面的时候，她还觉得挺新鲜的，可随着时间一长，她也觉得这牛车实在太慢了，沿路的风光虽然还不错，可是看多了也会觉得很无聊。 他们从上午十点出发，沿着泥泞的山路一直向前，到了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他们才总算看到了一些人烟生活的痕迹。 很快，牛车也从山道上下来了，经过一条小马路的时候，马珉豪这才让那村民把牛车给停下来。 “好了，咱们到地方了。” 此时，唐凤仪已经趴在牛车上睡着了，听到总算到地方了，这才赶紧爬起来，可是前后看了一眼，除了马路周围有一些房屋之外，也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正在众人打算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一边的林子里忽然窜出一个人来，只是这人看上去十分的邋遢，好像刚从臭水沟里爬出来一样。 他跌跌撞撞的就冲上了公路，还时不时的朝着后面看一眼，也不知道他是在担心身后有人上门在追着自己。 一时不留神，这人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给搬到，直接摔了个狗啃泥，然后就昏死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露出了奇怪的神情来，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看到他躺在地上半天都没动弹了，曾家辉才让李萧阳过去查看一下。 李萧阳大咧咧的走了过去，将地上这人的身子翻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对方脏兮兮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随后晃了晃对方的身子，发现对方真的昏死过去了，晃了好半天都没反应。 李萧阳又去查看了一下他身上有没有手机或者身份证之类的东西，有这些东西的话，也好判断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结果却让李萧阳很失望，他回头冲着曾家辉摇了摇脑袋：“没有手机，也没有身份证，不知道他是谁。” 恰在这时，还是那个赶牛车的村民忽然说了一句：“看着家伙的模样，应该是附近挖煤的吧，这一块也有几个黑煤窑，里面的工人不是穿过国境线过来的，就是逃犯，都没身份证的。” 听到村民这么一说，曾家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正在这时，几声犬吠忽然从林子里传了过来。 从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正是这男人刚才逃过来的方向。 不管这人到底是谁，曾家辉还是决定先帮他一把。 于是，他和村民打了一声招呼，随即就让李萧阳帮忙，把这人的衣服都脱了，然后将人抬上牛车来。 李萧阳立刻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三两下就将男人的衣服给脱了，随手扔在了马路旁边，而那个邋遢的家伙则是被抬到了牛车上，村民用一块遮雨布盖在了他的身上。 片刻功夫后，就看到林子里又冲出来两人两狗。 前面那两只大狼狗一边吠叫着一边闻着空气中的气味，片刻功夫后，就被地上那两件脏兮兮的衣服给吸引了。 两只大狼狗围着那两件脏兮兮的衣服打转，两个牵着狼狗的家伙看到地上的衣服都不由皱了皱眉头。 他们朝着周围一看，只见到路上有一辆拉货的牛车，不由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恶脸大汉冲着村民喝道：“喂！你刚才有没有在这里看到什么人经过吗？”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曾家辉不由皱了皱眉头，毕竟这村民只是替他们赶牛车的人，他还真担心村民会把刚才那人的事情给说漏嘴。 可这村民也挺机灵的，看到对方询问了，不慌不忙的用方言说道：“看到了啊，刚才有个没穿衣服的家伙往那边跑了。” 这村民说着，然后随手就指了一个方向。 那恶脸大汉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又朝着车上的其他几人看了一眼。 他也瞧出来了，曾家辉这些人可不像是本地的农民，不由再次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唐凤仪才呵呵笑着说道：“我们是央视记者，诶？你们是在追刚才那人吗？他是谁啊，你们又是谁啊？” 唐凤仪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可是这恶脸大汉显然不想让事情节外生枝，听说唐凤仪是记者，连连摆手说道：“我是谁与你无关！你们该赶路的赶路，少管闲事！” 村民也发现了，这恶脸大汉很不好惹，还没等唐凤仪再次说话，他就拉着牛车再次往前走了一段路。 当牛车又停下来时，刚才那两个牵着狼狗的人已经不见了。 曾家辉这才冲着村民再三道谢，然后又将500块钱塞进了村民的口袋里，让他将今天的事情保密。 第2007章 问清来路 村民也笑的合不拢嘴，将人放下后，就带着一牛车的大白菜朝着县城那边去了。 曾家辉则是把定位发给了白晓，片刻功夫后，白晓和张承就开车来到这里。 接他们上车时，白晓也注意到了，李萧阳还背着一个只穿了裤衩的家伙，不由就纳闷了起来。 “首长，这人到底是谁啊？” 曾家辉这才摇了摇头：“不认识，路上捡到的，别说这么多了，先带我们去个安全的地方吧。” 白晓也没多问，他开车很快就将几人带到了一栋公寓楼前。 上楼之后，李萧阳就让张承弄来了一床干净的毛毯还有热水，给这男人喝了点热水以后没多久，男人才清醒了过来。 只是他醒来的时候，神情还是一副慌张的样子，一双惊惧的瞳孔朝着曾家辉他们几人身上来回打量着。 过了好一会儿，这男人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些人好像并不是追自己的那些人，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定了定神后，才开口询问去以来：“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看到你昏迷在路上，就把你带了回来，当时好像还有几个人在追你，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曾家辉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问着。 想起那些人来，这男人不禁打了个哆嗦：“他们都是混蛋！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 男人居然直接开口骂了起来，曾家辉从他的口气中也听出来了，他话语中是带着怨毒之气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曾家辉再次说着。 男人这才反应了过来，脸上浮现出苦涩来：“他们是矿场的保安，我是从矿场偷偷跑出来的，所以他们才追我！” 男人好似又想起了什么，紧张的冲着曾家辉说道：“我求求你们不要把我交给矿场的人，要是让他们发现我藏在这里的话，他们会打死我的！” “矿场？”曾家辉有些感兴趣了，问道：“你能说仔细一点吗，你是从哪个矿场跑出来的。” 男人没开口，只是显得很迟疑。 曾家辉不由威胁着说道：“如果你不说的话，那我就把你交代当地派出所了。” “别别别！派出所和矿场的人根本就是一伙的，你把我交给派出所的人，也是让我去死啊！”男人求饶了起来。 “那你就回答我的问题！”曾家辉再次提醒。 男人也是没办法，这才说道：“我是从塔里矿场跑出来的，就是塔里县出产翡翠毛料的那个地方。” 听到这话，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因为他们太想知道塔里矿场内部的信息了，但是因为塔那地方防卫太过严密，从而导致他们到现在还是对塔里矿场内部情况一无所知。 而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就是从塔里矿场跑出来的，这就让众人都看到了一丝希望。 见到曾家辉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这让眼前的男人有些疑惑了。 曾家辉倒是没有直接亮明自己的身份，而是继续问道：“原来你是从那里跑出来的，不过我听说塔里矿场可是很有钱的，好多人就算挤破头也没办法在那里面找份工作，你居然还从里面跑出来？” 听到这话，男人就露出苦笑来：“那只是你们这些外人根本不了解情况而已，实际上塔里矿场根本就是一座牢笼！要是你真进去了，想要从里面爬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我也是好不容易挖了一条地道，才从里面跑出来的。” “啊？”唐凤仪紧皱眉头：“你说的是真的吗？从里面出来居然还需要挖地道？” 男人没说话，只是一脸的苦涩。 曾家辉又想起来刚才在路上刚刚见到这男人时的样子，他邋里邋遢的模样，倒的确像是从水沟里爬出来的。 “塔里矿场里面真有这么不堪吗？” “当……。”这男人刚说了这一个字，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他感觉到曾家辉好像对塔里矿场的事情格外上心，于是他立马闭嘴，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曾家辉：“你们到底是谁，干嘛想知道塔里矿场的事情。” 其他人相互看了看，曾家辉这才说道：“你也不用管我们是谁，但是我们这次来塔里县，就是为了调查塔里矿场的事情来的，你应该也知道712矿难吧，那次的事故，你有没有在场。” 男人又是一阵的迟疑，这一次曾家辉也没有提醒他什么，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点点头说道：“那次事故，我的确也在现场，如果不是我运气好，刚从矿里出来的话，没准也会跟其他人一样，埋在下面就出不来了。” 说到这里，男人也想起了一些伤心事情，眼睛里多了一些泪水。 看到男人的这种反应，曾家辉心中虽然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还是问道：“根据外面媒体的报道，这次事故中好像有5人意外遇难对吧？” “谁说就死了5个人的！当时像我这样在矿下工作的人就有上百人，事故发生的太快了，几乎眨眼间就把所有人埋在了下面，我们挖了好几天的时间，也只是就出了几十人而已，剩下的全死在里面了！” 虽然这件事情让男人很绝望，可曾家辉还是问道：“你知道大概死了多少人吗？” “大概有60几人吧，不过这件事情发生之后，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却不是在忙救人，而是想方设法的蒙骗媒体，最后对外的说法就是在这次事故当中只死了几个人，我想你们也是看了这些新闻报道，才会不知道那次矿难的真相。” 曾家辉紧紧捏着拳头，原来712矿难真的是如此巨大的事故，无良媒体、黑心商人以及腐败的政府人员，这些人加在一起，将几十人的死亡信息给彻底掩盖住了。 如果这次曾家辉没有亲自来昆城的话，他都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曾家辉也不想继续问什么了，只是走到旁边默默地抽起烟了。 看到曾家辉烦闷的样子，男人显得更加紧张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而马珉豪则是过去拍了拍这男人的肩膀，轻声用当地的方言问道：“兄弟，我是从龙里县那边过来的，听你口音好像也是本地人啊，你是哪儿的？” 第2008章 惨无人道 听到熟悉的家乡话，男人这才抬头看了马珉豪一眼。 “我是二亩沟那边的。” 马珉豪点点头：“我听说过那地方，只是没去过二亩沟，你在塔里矿场这边工作多长时间了？” 男人稍微回忆了一下：“大概六七年了吧。” 马珉豪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六七年时间，那也算挺长的了，不过二亩沟距离塔里县也不算很远，你应该能时常回去啊，难道矿场的人不让你走？” 说到这里，男人居然忍不住呜咽的哭了起来。 马珉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让男人这么伤心。 他赶紧给了男人一支香烟，然后安慰他，让他不要哭过了。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的情绪才缓了过来，他这才说道：“自从我倒塔里矿场这边打工以后，就没有回去过，厂里的那些人根本就把我们当成了奴隶！” 看到男人泣不成声的说着，马珉豪拍了拍他的后背，继续问道：“你居然六七年都没回去了，难道在这期间，你的家里人也没来找过你？” 可能是面对西山老乡，让着男人也降低了不少的心防。 随后，众人才知道这个男人名叫冯勇，原本是昆城二亩沟的一名农民。 不止是冯勇，在塔里矿场这边当矿工的人也都是二亩沟来的农民，他们都是老乡。 他们是在七年前的时候，受到同乡村长的介绍，这才一起会来到塔里矿场这边打工。 可一进入矿场，他们就发现矿场里面的情况很不对劲。 矿场里实行的是严格的封闭式管理，在他们进入矿场工作以后，手机和身份证就被工头给收走了，而且每个在这里工作的工人只能在宿舍或者矿场两个区域来回的活动。 他们甚至都无法离开矿场。 一开始的时候，冯勇和其他同乡一样，还觉得只要自己能熬到放假，应该就能出去转转了，可是谁知道矿场根本就没有给这里的工人安排假期，哪怕是过年也不会将他们放走。 随着这样的生活持续下去，有很多工人都开始对矿场感到了不满，一部分人甚至决定开始罢工。 可是矿场里面对这种情况非但没有改变自己的做法，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那些罢工的工人们被矿场的保安抓了起来，先是一顿毒打，然后又将那些工人的衣服脱光了，关在露天笼子里，先饿个三五天。 有些人熬不住了，直接在牢笼里昏死过去，可是那些冷血的保安对此好像视若无睹一般。 时间又是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当有人经过牢笼，闻到从那里散发出来的恶臭气味时，这才察觉到牢笼里的人已经死了。 有些人熬过来了，可再也不敢提起罢工的事情。 听到冯勇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众人脸上都浮现出了震惊的模样。 没想到在今时今日，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随后，冯勇又接着说道：“我们就这样被矿场的保安给控制起来了，不过那些人也知道，我们如果长时间不回去的话，家里的人也会着急，所以矿里的保安就会隔三差五的让我们打电话回去保平安。” 听到这话，马珉豪就有些好奇起来：“你们可以打电话？那你们为什么不把塔里矿场遭受到的一切跟家里人说呢？” “跟家里人说？”冯勇苦笑了一声：“你以为没人这样做过吗？可是你猜怎么着，那个人将矿场的情况和家里说了以后，家里人就直接报警了，可仅仅过了两天时间，那个求救的人就被关进了牢笼里，而且不只是他，原本他在家里的两个老人都被抓过来，然后也关起来了。” “自那件事情之后，矿场里就再也没人敢对家里人提起矿场的事情，只说自己在这边过得很好，让家里人千万不要担心，而在去年712矿难时，我们也曾被短暂的调离了矿场，直到矿难发生后的十多天，我们才知道矿场老板和那些无良媒体联合起来编造谎言，只告诉外界，矿难死了极少数的几个人而已，什么救援行动现场直播都是假的，这样一来，矿场老板能掩盖真实情况，而媒体也得到了想要的收视率。” 冯勇说话的语气凄凉无助，好像在矿场里生活的这些日子让他都感到绝望。 这时候，旁边的唐凤仪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水果糖，这原本是她在来塔里县的路上，自己买来打发时间吃的小零食，现在她将糖果递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看着唐凤仪手里的水果糖，冯勇眼眸颤了颤，只是稍微犹豫了两秒，他就接过水果糖咬开了包装袋塞进了自己嘴里。 也不知道他有多久没吃过水果糖了，此时他嘴里是甜的，可心里的苦却不是其他人可以体会到的。 “那你这次从矿场逃出来，难道不怕矿场的人找到你的家人吗？”李萧阳倒是显得很冷静，疑惑地询问着。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家里只剩下我娘一个人了，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一直都很担心她，可是矿场里的人却已经有两年时间没让我打电话回去了，无论我怎么求他们，其他人都可以打电话回家，就我不行，所以我有些担心……。” 说到这里，男人又哽咽了起来，他使劲的抹掉泪痕，然后说道：“不管我娘是死是活，我就想要回去见她一面，如果她还活着的话，我就带她一起逃，只要能离开二亩沟，离开塔里县，不管去哪里都行。” 说着，他又看向了旁边抽着闷烟的曾家辉。 他知道，眼前这些人当中，曾家辉就是那个领头的人。 曾家辉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问道：“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随后，冯勇就将自己母亲的名字说了出来，曾家辉立刻看了李萧阳一眼，李萧阳当即点了点头，随后他便走到隔壁房间去打电话了。 片刻功夫后，李萧阳才回到这屋子里，冲着曾家辉遗憾的摇了摇头。 冯勇还不知道李萧阳这是什么意思，于是目光在曾家辉和李萧阳二人的身上来回扫视着。 李萧阳这才将手机递给了冯勇，说道：“你看看这些信息能不能跟你母亲对的上。” 冯勇拿过手机，然后赫然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正是关于自己母亲的一些信息，不只是名字，照片、住址以及身份证等等信息都对上了。 而这是医院方面的一份死亡人员报告。 在两年前，冯勇的母亲就因为肺炎送去医院，最后还是没救回来。 在这一瞬间，冯勇整个人的情绪崩溃了，他看着手机上熟悉的照片大哭了起来，就像是个孩子一样。 第2009章 疯狂的猜想 男人哭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逐渐的小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男人居然抱着手机睡了过去。 白晓还想要将他叫醒，可是张承却拉住了他，并且冲着他摇了摇头。 这时，唐凤仪来到了曾家辉身边，这女人根本就不会抽烟，可这一次她却直接从曾家辉手里拿过了香烟，然后有样学样的抽了起来。 猛吸了一口后，唐凤仪剧烈的咳嗽了几下，但紧接着她就习惯了那种呛人的味道。 “在参加这次任务的时候，我还以为塔里矿场的情况最多就是官商勾结而已，只是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不堪，这塔里矿场根本就是个人间炼狱，他们将这么多人控制起来，让无数个家庭都失去了自由和团聚的机会，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荷包。” 唐凤仪生气的又说道：“我这就打电话将情况想云城那边汇报，现在只能等他们那边加派人手过来了，要不然的话，仅凭我们这边几个人，根本没办法将塔里矿场的那些矿工们给救出来。” 看她拿出了手机，曾家辉猛然过去将她的手机拿了过来。 唐凤仪疑惑地望着曾家辉：“你这是做什么？” 曾家辉说道：“现在还不是搬救兵的时候。” “什么？难道你刚才没有听这个男人都说了些什么吗，还有这么多人在矿场里受苦，难道你要坐视不管？”唐凤仪生气的看着曾家辉。 可曾家辉却一反常态，他十分冷静的说道：“你能确定云城那边就没有昆城的眼线吗？一旦让周敏华或者马国泰察觉到我们在调查塔里矿场，那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唐凤仪紧皱眉头：“他们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吧？” 可当她说完之后，自己也愣住了，因为他也不确定周敏华和马国泰那样的人会不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而曾家辉看她不吭声了，这才说道：“其实，我还想要调查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那就是712矿难真正的起因。”曾家辉缓缓地说道。 “起因？矿难发生的原因肯定是和地壳运动有关啊。”唐凤仪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可曾家辉却补充着说道：“也有可能是人为的。” “人为？”唐凤仪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曾家辉。 曾家辉却十分认真的说道：“在昆城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在712矿难发生以后，国际翡翠价格就开始暴涨，主要原因就是712矿难之后，造成了国内翡翠资源的稀缺，市场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状况，而有一部分人则是在这次矿难发生之后，大大的发了一笔横财。” 唐凤仪被曾家辉这一大胆的猜测给吓到了：“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造成了712矿难，然后抬高翡翠毛料的价格？” 曾家辉的心中正是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微微点头说道：“其实想要查清楚这件事情也不算多难，只要查一下在712矿难之前，塔里矿场有没有大量囤积翡翠毛料，如果我是周敏华的话就会这么做，如此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唐凤仪却还是有些不理解的问道：“可是周敏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让矿场实行封闭式管理，不就是为了让里面的人更好替自己卖命吗，可一旦发生矿难的话，那所有人的目光不是都会落在矿场这边吗，他想要隐瞒的一些事情也容易曝光。” “哼，这就是周敏华聪明的地方，倘若他早就有所准备的话，那就不必有这样的担心了，而他之所以会这样做的目的，多半也是因为矿场当中的一些工人有和冯勇类似的情况！这些工人家里没了其他亲人，周敏华就无法更好的控制这些工人，所以他就有机会选择一不做二不休，制造这场矿难，将那些不好控制的工人都闷死在矿洞里面，至于是与不是，我们可以等冯勇醒来，仔细问问他，那些死去的矿工情况是否与他类似，矿场的保安已经许久不曾让他们联络过自己家人了。” 听到曾家辉如此分析后，唐凤仪居然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再看向曾家辉时，眼神当中都多了一抹惊慌。 周敏华如果真的这样做了，这只能证明周敏华是个疯子，而曾家辉能想到这一点，这说明曾家辉同样是个疯子。 片刻功夫后，冯勇就在此清醒了过来，不过这一次他是闻道屋子里的饭菜香气饿醒的。 当他清新过来的时候，白晓已经带着外卖回来了，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面正准备开饭。 见到冯勇起来了，唐凤仪这才将一双筷子也递给了他。 “来吧，你也一起来吃点东西。” 看到唐凤仪亲切的笑容，冯勇心头也热乎了起来。 大家腾了腾座椅，让冯勇也坐在旁边一起吃些东西。 冯勇好像很久都没吃饱过一样，他很快就把一碗大米饭给吃完了，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其他人吃。 一边的曾家辉也看出来冯勇这是在害羞，于是又将一盒饭递到了他面前。 “菜也要多吃一点的，使劲吃，我这里管饱的。”曾家辉微微一笑。 冯勇眼睛再次湿了起来，可还没等他开口，曾家辉才又说道：“你也别哭了，都是大老爷们，你这样一哭，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冯勇立马将泪水抹了抹，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李萧阳才回到了饭桌前面，他刚才一直在与人打电话，就是在查曾家辉交代的事情。 “曾哥，果然和你预料的一样，在矿难发生之前，矿场不只是在囤积翡翠毛料，连周敏华名下的几家公司都在国外大量收购翡翠毛料，而且当矿难发生之后，他们便将手中积攒的毛料向外抛售，如果统计下来的话，就这样一倒一卖之间，周敏华的收入比往年曾家了六七倍的利润！” 李萧阳如此一说，曾家辉也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他有些失去了胃口，不自觉的又将口袋中的香烟盒拿了出来，只是里面的香烟已经抽完了。 曾家辉露出一所索然无味的神态来，让旁边的冯勇看了，不由好奇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唐凤仪也没回答冯勇的问题，只是问道：“冯勇，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712矿难死去的那些人，是不是有很多和你，那些保安也已经很久没让他们联络过自己的家人呢？” 第2010章 守株待兔 听到唐凤仪如此问，冯勇神情微微一怔，回忆片刻后，也点了点头。 “是啊，你们怎么知道的？” 随着冯勇将这些情况说出来，其他人都沉默了起来。 所有人都忽然发现，曾家辉刚才的推测或许是正确的，去年在塔里矿场发生的712矿难，或许就是一场人为造成的灾害。 吃过晚饭以后，冯勇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再回二亩沟一趟，哪怕是给自己母亲上柱香也好，他求曾家辉能不能把他送回二亩沟。 其实，曾家辉也想去二亩沟一趟，他觉得二亩沟那边应该也有问题，村里有这么多人在外面做事，许多年都没回去，而二亩沟那边的村民难道就没怀疑过，他们的家人在外面出事了吗？这一点十分古怪。 而根据冯勇先前的讲述来看，二亩沟的村民都是通过村长的介绍才会进入塔里矿场工作的。 想到这里，曾家辉就答应了冯勇的要求。 他和李萧阳准备了一下，然后就打算开着白晓他们来时的那辆越野车前往二亩沟。 只是唐凤仪非要跟着他们一起行动，最后曾家辉也拿她没什么办法，只能让白晓和张承继续留在这公寓房监视着矿场那边的情况。 出门的时候，曾家辉和唐凤仪都稍微装扮了一番，毕竟他们现在都成了周敏华的眼中钉，千万不能在此时让周敏华知道他们回到了塔里县。 一切准备好之后，几人这才连夜出发。 可还没等他们出城，却发现在出城的必经之路上，已经有当地派出所的人在这里设下了路障，每一辆来往的车子都要接受检查。 还好，李萧阳远远地就注意到了这些情况，他让曾家辉等人带着冯勇先下车，等车子走远一些后，再接他们上车。 还好，这些派出所的民警只顾着检查来往的车辆，根本没注意到路边的那些行人，曾家辉他们很顺利的就从旁边的人行道走了过去。 等李萧阳也开车通过路障后，几人这才再次上车，然后直奔着二亩沟去了。 在路上的时候，曾家辉又想到了什么，说道：“萧阳，快要到二亩沟的时候，就把车子停下来吧，我担心二亩沟那边恐怕也设置了路障。” 曾家辉是觉得这路障设置的如此蹊跷，估计就是当地派出所的那些人在追寻冯勇的下落。 李萧阳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开车。 果不其然，在他们快要到二亩沟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路边有灯光亮着，旁边的一条前往二亩沟的小路上，几个民警在来回的踱步，显然是在注意周围的情况。 李萧阳就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与其他人一起下车，步行继续朝着二亩沟的方向前进着。 虽然已经有七年时间没有回到这里了，而且还是晚上，可是冯勇却对回村的小路记忆犹新。 他带着几人从小路穿行而过，绕卡了当地派出所设下的路障。 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不算很大的村庄，他们还能看到村子里面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亮着。 正在他们打算前往冯勇家里的时候，路边却传来了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 李萧阳连忙拉住了冯勇，然后一行人躲在了旁边的树丛当中。 那好像是几个喝醉酒的家伙，也不知道嘴里在说些什么。 等他们离开后，冯勇却愣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李萧阳忍不住问道：“冯勇！你看什么呢，不是说想回家去看看吗？” 冯勇反应了过来，这才说道：“刚才经过的那几个好像都不是村子里的。” 曾家辉在旁边说道：“咱们也别管这么多了，先回你家看看再说，距离你家应该不算很远了吧。” 冯勇点点头，然后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个正亮着灯光的房子说道：“你没看，那边那个院子就是我家了。” 可随即，他就注意到自己家院子居然还亮着灯光，这让冯勇不由激动了起来，因为他离开村子的时候，家里只剩下老母亲一个人了，要是家里灯光还亮着，这不正是说明自己母亲可能没死吗？ “灯怎么会亮的，难道我娘没死？” 冯勇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正要快步朝着自家院子走去时，李萧阳却将他一把给摁住了。 “你别拉着我，我要去看看我娘！” “冷静点！”李萧阳压低声音怒吼着，然后用手死死地拽住了冯勇的脑袋说道：“我的消息来源不可能有错，现在在你家的人可能是矿场的人！” 听到这话，冯勇才冷静了下来，然后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李萧阳淡淡的说道：“先去看看情况，到底是谁在你家屋子里。” 随后几人朝着那栋亮着灯光的院子移动了过去，靠近院子的时候，李萧阳确定在院子周围是没有人的。 只是夜都这么深了，院子大门却还是敞开着，显得十分奇怪。 随后，李萧阳纵身一跃，他翻身过墙，就看到厅堂那边只有一个人坐在灯光下看着手机。 那人大概六十来岁的样子，是个身材枯瘦的老人。 “这人难道就是二亩沟的村长？”李萧阳有了一丝怀疑，然后又在院子后面转悠了一圈，这才发现在里面一间屋子，虽然没有开灯，但是那边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是有人藏在了屋子里面，只是没出来而已。 随后，李萧阳才赶紧离开了院子，回到曾家辉身边时，就将情况告诉了曾家辉。 “二亩沟的这个村长肯定有问题，他没准就是等着你自投罗网的。” “村长不可能有问题吧，他以前就对我们村子里的人很好的。”冯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曾家辉。 “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最好还是小心一点。” 看着眼前就是阔别了七年的老家，而自己却不能回去，冯勇心头显得十分着急与不甘。 看到他这幅样子，唐凤仪才轻声问道：“对了，你和隔壁家的人关系怎么样？” 听唐凤仪这么一问，冯勇才急忙说道：“对了，我可以去三姨家去打听我娘的消息啊，他儿子跟我一样，也在矿场里做事，只是他还没有逃出来。”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点点头，于是就让冯勇带着几人到了隔壁的院子。 第2011章 邻居 冯勇小心翼翼的敲着房门，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看到院子里的房子灯光亮了起来。 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披着大衣就从里面屋子里走出来，他听到冯勇的声音时，一时都没有认出来是谁，直到冯勇改口叫他三姨夫，这汉子才反应了过来。 “哎呀！这不是小勇吗，这么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你小子跑哪儿去呢！”这汉子也没想到居然是冯勇在敲自己家的房门。 冯勇连忙压低了声音说道：“三姨夫，我这边有急事要告诉你，先让我们进去再说吧！” “他们都是谁啊？”这汉子正要开门，可是一看到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个大男人站在外面时，就生出了警惕的神色来。 还好这时候唐凤仪从曾家辉身后走了出来，美女总是能轻易打破男人的心理防线，她轻轻一笑说道：“大叔你好，我是省检察院的人，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检察院？小勇，你该不会是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儿吧？你娘临死的时候可一直在惦记你啊，你小子怎么能这样呢！”汉子使劲捶打着冯勇的胳臂，虽然他们只是邻里关系，但大叔也是看着冯勇长大的人，自然要比别人更加关心冯勇的情况。 听到大叔这么说，冯勇的眼睛再次红了起来，可他还是强忍着泪水，让大叔先把门给打开，让他们进去再说。 当看到唐凤仪拿出自己的证件之后，大叔这才将门打开了，然后让几个人都进来。 他们才刚走进屋子，又见到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娘从旁边屋子里走出来。 她打着哈欠，可一看到冯勇回来了，也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不是小勇吗？你回来了啊！” 冯勇却二话不说，一下子跪在了这大娘的跟前，把大娘都吓了一跳。 “哎呀！小勇，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你就说啊。” 大娘连忙过去将冯勇扶了起来。 “三姨，我现在就想要知道一件事情，我娘真的已经死了吗？”冯勇满脸的苦涩，很希望眼前这两位多年的邻居可以否定自己的猜想。 可是大娘还是叹了口气：“这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们怎么也联系不上你，到最后还是我们替你娘守的灵，你娘走的时候，都一直记挂着你呢。” 听到大娘这样说，冯勇再次忍不住颓然的坐在地上，呜咽的抽泣起来，嘴里一直嘀咕着，自己对不起他娘亲。 看到这一幕，唐凤仪的鼻子都酸了。 “几位检察院的同志，小勇到底犯啥事情了，你们就看在他出身可怜的份上，就不能放过他吗？”一边的大叔也忍不住替冯勇求情起来。 曾家辉也没有解释自己的身份，而是说道：“两位请放心，其实冯勇并没有在外面犯什么事情，而且情况恰巧相反，他是受害者才对。” 曾家辉考虑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眼前两位老人，反而这时候冯勇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抹干了泪水，冲着两位老人说道：“三姨、三姨夫你们对我娘有恩，这个恩我冯勇会记一辈子，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事情，其实这些年来，我是跟你们家的小亮在一起做事的。” “啊？你们在一起做事？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听小亮说起过啊。” “小亮没有告诉你们，那是因为他不敢说，不只是我和小亮在一起，我们和村里的很多人都在同一个矿场做事，不过那个矿场却比监牢还要恐怖，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从里面逃出来的。” 大叔琢磨了一下，问道：“你们是在矿场做事？难道就是村长介绍你们去的那个地方吗？可我记得村长说过啊，你们只在那里做了几个月，然后就各奔东西了。” “其实我们都在怀疑这个村子的村长就是矿场那边的中介人，他把村子里一些年轻人都骗到矿场去做事，然后收取矿场那边的好处！”唐凤仪此时开口了，她说道：“在这个村子里有很多人都在矿场里面做事，而一旦进入了那个矿场，几乎就不可能活着出来了，除非想冯勇这样逃走！” 唐凤仪把情况说的很严重，可是看两位老人的样子，似乎还是不太相信。 毕竟那村长跟他们在一起都生活了十几年，而唐凤仪只是和他们刚刚见面而已。 “唐小姐没有骗你们的，只要进了那个矿场就要一直替她们卖命工作，如果不听话，轻则被打，情况严重一些的可能就被他们活活弄死了！”冯勇一边说着，然后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随后是内衣。 只看到当天将那件单薄的背心脱下来时，身上出现了一道道伤口，有些是被钢筋抽打而形成的伤口，而有些则是被烟头烫出来的，看上去就知道这些年时间里，他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看到这些伤口的时候，两位老人才所有动容，那大娘也紧张了起来，他慌忙问道：“小勇，你可不要吓你三姨啊，你说小亮也在那矿场做事，那他的情况不就和你一样吗？” 虽然这个消息会让两位老人感到伤心，但是冯勇还是点了点头。 那大叔也是个火爆脾气，一听说自己儿子让那狗日的村长给坑了，他就坐不住了起身嚷道：“那姓宋的村长坑了这么多人，我这就找他去理论理论！” 可是曾家辉却连忙过去拉住了他：“大叔！你别激动啊。” “我能不激动吗，那可是我儿子，我自己都舍不得打，要是他被别人糟蹋成这副德行，我这当爹的还怎么能沉得住气！”大叔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还想冲出屋子。。 李萧阳见状，赶紧关上了房门，然后也过去拉住了大叔。 曾家辉说道：“大叔，你儿子可还在那些人手里呢，如果你现在去找那个村长闹的话，虽然一时痛快了，可是你儿子怎么办？他可能就会遇到危险了。” 听到曾家辉这么一说，大叔这才冷静了下来，只是他眼眶也开始发红了，毕竟自己儿子也是离家七年时间了。 这些年里，他们夫妻俩也是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就是担心自己儿子在外面出个什么意外。 第2012章 亮明身份 大叔懊恼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很是无助的样子。 而大娘更是双目呆滞的看着门口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位大叔大娘，其实你也别担心，如果你们愿意配合我们的行动，那我们还是很有机会将你们的孩子给救出来的。” 听到曾家辉这么说，两位老人才抬头看向了曾家辉。 “说罢，你要我们做什么，只要能让我儿子没事，我什么都愿意做！”大叔急切的询问着，而大娘也冲着曾家辉用力的点了点头。 看他们愿意配合自己一起行动，曾家辉这才说道：“首先，你们要答应我，先不要今天这件事情对外透露，以免打草惊蛇，其次我还想知道这个村子现在的情况。” 大叔有些疑惑地说道：“村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啊。” 可这时候，冯勇急忙说道：“不对啊，三姨夫，我们在来这里的路上，看到了几个喝醉酒的家伙，我记得那些人好像都不是本村的人，我们村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外来的人了。” 冯勇将自己的一丝疑惑说了出来，这时候大叔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要是不提起这些外乡人，我都差点忘了，自从我们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以后，村长就外面带了一群陌生人回来，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每天没事就在村子里瞎转悠，也不和村子里的人亲近，很是奇怪，可他们来了好几年也没惹什么事，村里的人也就习惯了有这些人在了。” 听到这话，冯勇看向了一旁的曾家辉。 曾家辉分析说道：“看来这些人应该也是矿场的人。” 大叔大娘都有些不敢相信，冯勇这才说道：“三姨、三姨夫，你们还记得村头老白他们家吗？” 大叔又是猛地点头：“当然记得啊，几年前的时候，听说小白在外面发大财当老板了，还让几个人来村里把他爸妈给接走呢。” 说起这件事情来，大叔大娘无不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可是冯勇却苦着脸说：“肯定是村长告诉你们小白在外面发财了吧。” 大叔大娘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冯勇为何会这样说。 “其实小白和我们一样，被骗到那个矿场之后就没出来过，后来他偷偷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了自己家人，他家里就想要报警解决这件事情，但塔里县派出所和矿场那边的人都是一伙的，小白的家里人也被抓去矿场了，我是亲眼看到小白和他爸妈被关在笼子里，被那帮人活活虐待死的。” 说起这件事情来，冯勇身子都不由发颤，到现在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不会吧？那帮狗日的这么没人性吗？连派出所的人都站在他们那边，那咱们还能怎么办。”大娘也开始为自己儿子担心起来，忍不住抹起眼泪来了。 唐凤仪看了看曾家辉的神色，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过去握着大娘的手说：“大娘，你放心，我们这次来昆城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的！站在你们身边的这位就是曾省长。” 说出曾家辉的身份，那也只是想要给这两位老人吃颗定心丸而已。 “省长？”两位老人都惊呆了，他们惶恐的看着曾家辉。 曾家辉无奈苦笑：“我已经离职了，现在说起来的话，我也只是个平头老百姓而已。” 看到两位老人又显得有些慌张，曾家辉这才补充说道：“不过我这次来昆城确实也是受到领导指派过来的，如果有需要的话，也可以从昆城以外的其他地方调人过来。” 有了曾家辉这话，两位老人才放心了不少。 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要是等到天亮的话，那曾家辉他们想要离开二亩沟怕也不容易，于是他才向两位两人招呼了一人，带着其他人就赶紧离开了。 虽然塔里县派出所的人对于出城的人严防死守，但是对于进城的人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公寓房里，冯勇就忍不住去询问曾家辉，接下来要怎么做，因为连他都看出来了，仅凭眼下他们这几个人，想要将矿场里的乡民们都救出来，实在有些困难。 更何况现在二亩沟那边那个宋村长可是将整个村子都控制住了，要是矿场这边出事的话，难免他不会狗急跳墙，抓着村里的那些村民们做威胁。 两边都要救人，而且要同时进行，并且要确保万无一失，只有这样才能将伤亡降低到最低。 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可是要做起来却相当麻烦，不是曾家辉没办法找来足够帮忙的人手，只是他不能确定，云城或者其他周边城市有没有人给昆城通风报信，一旦出现这样情况，那将会是曾家辉最不愿看到的情形。 随后，曾家辉从身上拿出了一张纸条来，这张纸条是曾家辉离开部队时，江杰塞在他手里的。 上面有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马珉豪的，而另外一个电话号码是谁，曾家辉还不知道。 不过江杰曾告诉过他，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是边防部队的人，如果自己遇到麻烦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对方求助。 “要打电话给他吗？”曾家辉嘴里嘀咕着。 考量了许久，曾家辉还是决定不去打这个电话，因为边防同样是国之重任，请他们来帮忙，无疑就是拆东墙补西墙，自己这边的问题虽然能得到解决，可万一边防出了什么问题，这不就捅出更大娄子来了。 思来想去，曾家辉还是决定先给江杰打电话，要是江杰那边能抽调出百来号人过来，那自己的事情倒也很好解决。 可是一个电话打过去后，江杰的手机却无人接听。 曾家辉一时感到头疼，无奈之下才将电话打到了汤领导那边。 不过汤领导也没接听电话，应该是有事情在忙。 曾家辉也不敢打扰，只得默默地等待着。 直至晚些时候，曾家辉的手机才忽然响起。 一看是汤领导的来电，他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领导！” “小曾，你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难道在昆城的事情进展不是很顺利？” 第2013章 援兵 曾家辉叹息一声，随即说道：“是遇到了一些麻烦，现在我们这里掌握的情报不足，真象被人掩埋了。” “他们就能无法无天了吗？” 听到汤领导震怒的声音，曾家辉也为之一振，紧接着说道：“领导，这边还有一些情况，根据我掌握的线索，塔里矿场的矿工们其实都是来自于一个叫做二亩沟的村子，那边的村长很有可能和矿场勾结，他们联合起来，骗那些年轻人去矿场做事，然后就限制这些年轻人的行动自由，让他们提矿场卖命，如果谁敢反抗的话，那村长就会联合那些外人将年轻人的父母抓起来，比那些年轻人就范，如此一来就导致整个矿场的人都无人敢做反抗。” “所以我觉得，如果要捣毁这座矿场的话，就需要从两方面出手哦，一边想办法将那些年轻人救出来，一边保证他们的父母不受到其他人的迫害，除此之外，还有昆城那边也需要派出人手过去，这样才能将这个利益集团的幕后主脑一网打尽，所以我这边就需要人手，我的意思是，需要大量的人手。” 汤领导也听出曾家辉的意思了：“难怪你会给我打这个电话，看来你是对西山那边的人不是很放心啊。” 曾家辉也承认：“没错，如果从周边几个城市调人过来的话，事情恐怕会打草惊蛇，所以之前也打电话给江杰了，只是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电话也没人接听。” “江杰正在执行一项特殊任务，现在肯定是没办法出手帮你的。”汤领导稍加沉默片刻，才又说道：“你想要调集这么多人前往昆城执行任务，怕是也很难不引人注意啊。” 曾家辉说道：“首长，只要你那边能给我充足的人手，我就能想办法让昆城这边的人不被发现！” 看到曾家辉如此有信心，汤领导也点点头：“好吧，我会联系邻省的王鹤，让他先去调人，等准备好了之后再和你联系。” 曾家辉应了一声，等汤领导先挂断电话后，这才放下了手机。 有了汤领导的帮忙，曾家辉心中也算是有了底气。 …… 过了一天的功夫，曾家辉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而这一次给曾家辉打电话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曾家辉疑惑间接听了电话，片刻功夫后，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喂，请问是曾省长吗？我是王鹤，我已经答应汤领导，会借调千名武警前往你们西山省执行这项特殊任务，如果你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现在先告诉我。” 听到对方的身份，曾家辉心中大喜不已。 “需求倒是不敢当，只是这次任务比较特殊，在任务开始之前，我并不希望让这件事情节外生枝。” “这是自然。”王鹤淡淡一笑。 “那好，我会先通知云城那边，让他们准备好审批文件，到时候你们这千人武警进入西山就会畅行无阻了，之后的事情等你们的人到了西山再说。” 看到曾家辉放下手机时，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来，一边的唐凤仪也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是邻省领导的电话吗？” “是王鹤亲自打的电话，他说他那边会借调千名武警过来支援我们的行动！” 听到这个消息，唐凤仪也显得兴奋无比啊，这样一来，他们为了昆城的事情蛰伏如此长的时间，也算是小有进展了。 而在此时，电视上正播放着关于昆城公盘相关的新闻。 昆城公盘已经开始好几天了，作为昆城一年一度最大的经济盛会，有很多人都去昆城凑热闹。 这场盛会将持续10天左右的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场盛会上，而眼下也正是曾家辉他们行动的好时机。 电视新闻还在继续围绕着昆城公盘进行报道，而白晓和张承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这几天，他们两人仍然在监视着矿场那边的情况，虽然他们无法进入矿场，但是借助高倍望远镜，他们也能从一些地势较高的地方看到矿场内部的一些情况。 只是今天回来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曾家辉疑惑地问道：“你们俩脸色怎么会这么差，难道矿场那边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白晓这才将几张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了曾家辉，这些照片都是他利用高倍望远镜拍摄下来的。 “这是今天拍到的照片，有两个人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就被关在了矿场的笼子里，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得住。” 听到白晓如此一说，连旁边的冯勇都坐不住了，他已经答应曾家辉，如果这件事情能圆满解决的话，他就愿意成为证人，协同曾家辉等人一起行动。 他盯着照片上那两个被关在笼子里的人仔细看了又看，这才皱眉说道：“这不是小亮和阿财吗？” 白晓疑惑地问道：“你认识他们？” “当然，小亮就是三姨的儿子，而这个阿财也和我从小一起玩到大，在进入矿场的时候，我们还住在同一个房间里，难道他们是看到我挖的那个通道，也想从那个通道逃出去吗？” 照片上，被关起来的两个人浑身都是伤痕，看得出来在被关进笼子之前，他们就经受了一场皮肉的摧残。 而其中一个小伙子脸色显得很是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看他的样子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看着冯勇投来求助的目光，曾家辉只能无奈的说道：“邻省那边已经决定会派人来支援我们的行动，我尽量让他们行动快一点。” 冯勇却有些疑惑地质问道：“难道你们不能先将这两个人给救出来吗？” 曾家辉保持沉默，在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失去耐心，一旦走错一步，那很有可能会造成更多的人员伤亡。 第2014章 兵分三路 看到曾家辉低首不语，旁边的唐凤仪忽然想起了上次曾家辉在旅馆事件中做出的决定，为了抓捕一个罪犯，他让整个旅馆的人都陷入了危险。 实际上眼前的情况和那次意外事件也有几分类似，在旅馆事件中，曾家辉知道只要抓到钱少唐，就能将云城那些贪官污吏一网打尽保一方平安，所以他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出手将钱少唐抓起来。 而现在，又是有两条人命摆在曾家辉面前，可是曾家辉仍然选择暂时隐忍，永远将大局放在第一位考虑，这就是他的原则。 唐凤仪似乎有些理解曾家辉了，如果让自己凡在他那个位置去做决定的话，唐凤仪自问也没办法像曾家辉这般坚持。 有了决断，曾家辉就让众人继续按部就班的行动，他表面心沉如水，可内心里也是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随后，曾家辉就把马珉豪叫过来了，然后让他帮忙绘制一张路线图，这张路线图来，这张路线图必须能绕过昆城各个地方的检查站。 对于马珉豪这样一个在昆城生活了十几年的老兵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才一个下午的功夫，他就将路线图大致的画好了。 而且为了验证路线图的可靠性，李萧阳、白晓还有张承就分别找了辆车，来回的验证路线图的可行性，一旦出现什么纰漏，他们就会立马更改路线图。 就这样两天时间过去了，他们终于将路线图给搞定了，而云城那边也传来消息，邻省调派的千名武警已经集合完毕，正等待着曾家辉下一步指示。 曾家辉这才让他们自行将千名武警分成三支行动小队，然后从三个不同方向进入昆城，同时也将路线图给了他们。 兵贵神速，他们得到命令后也立即出发，赶往昆城。 …… 就在这天晚上，昆城最大的华记拍卖行显得热闹非凡，各国不少商人都集聚于此，他们都知到今晚拍卖行中有一块很重要的翡翠毛料进行拍卖。 这块翡翠毛料早在数天之前就在公盘开始时有所展示在众人视野中，很多大型玉器商行都对这块被称为‘玉王’的翡翠毛料很感兴趣。 在得知这块‘玉王’最终会进入拍卖行进行拍卖时，很多商人便赶了过来，希望一睹风采。 这么重要的盛会，像马国泰这样喜欢出风头的人自然不会错过，更何况最近他的烦心事也不少，因为严栋死了，家里的老婆为了这件事情也一直在闹，来参加这次拍卖会也能让耳根子清静一下。 不少人看到马国泰也来了，纷纷上前打着招呼，可随即拍卖会现场一阵热闹声传来。 马国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看到是周敏华手挽着一个漂亮的美女款款走入拍卖会现场。。 他的出现立马让所有人都扭头看去，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将马国泰给冷落了。 最近马国泰和周敏华也有些不对付，毕竟到现在为止，周敏华都没有因为严栋的死，给自己一个交代。 看到他来了，马国泰干脆坐在旁边一张椅子上，等着周敏华来找自己。 可是他却没想到周敏华也只是略微抬头朝着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去招呼其他人了。 随后，周敏华就被拍卖会的主办方邀请到了最前排的位置坐下，马国泰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还好，主办方也不是故意来挑事了，见到马国泰也来了，这才赶紧多安排了一个座位，让马国泰坐在了周敏华旁边，毕竟他们两人才是昆城最有权势的两人。 周敏华这才露出诧异神色：“老马，原来你也来参加这次拍卖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看上的东西，需要我帮你拍下来吗？” 这官商两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谈论这种话题，实在没把周围其他人放在眼里。 马国泰淡淡一笑，眼睛却朝着周敏华身边那女人看去：“老周，我倒是有喜欢的东西，可你真的敢送我吗？” 周敏华的眼睛肆无忌惮的在那女人身上打量着，看的那女人也浑身不自在。 周敏华却不以为意，直接说道：“你看上她呢？” 还没等马国泰点头，周敏华直接将身边的女人推到了马国泰的怀里，这让这个女人花容失色。 “今天晚上你就好好陪陪马市长，要是伺候不好，当心我扒了你的皮！”虽然他这话是笑着说的，可是声音却极其冰冷，吓得女人根本不敢反抗。 马国泰也不客气，将女人拉入自己怀中，然后肆意的玩弄着女人的身体，好像打算将对周敏华的怒气发泄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很快，拍卖会也开始了，对于这次拍卖活动，周敏华只是重在参与而已，毕竟他才是这次拍卖会最大的卖家，就连那块‘玉王’也是他的私有之物。 接连数件拍品已经被其他的商家买走，马国泰只是一个劲的给身边那女人灌酒，而周敏华对此却装作视若无睹。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时候，那块玉王也终于被抬上了拍卖台，看着那硕大的翡翠石头哪怕只是放在哪里依然是一件赏心悦目的物件。 漂亮的司仪小姐走上台，然后开始对这块玉石进行介绍，看到大家摩拳擦掌的样子，似乎很多人都准备了充足的本钱来买下这块石头。 “好了，这块玉王的起拍价为100万，大家可以竞价了。” 随着司仪宣布可以竞价，大家纷纷举牌竞价，没一会儿的功夫，这块玉石就超过了3000万的高价。 不过，这还仅仅是个开始而已，毕竟这块玉王的总重量已经达倒了上千斤重。 看着大家还在纷纷举牌，马国泰才言道：“看来今天这块玉王要打破昆城以往的玉石记录了。” 周敏华也是如此认为，只是他脸上含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而就在大家踊跃参与这场拍卖会的同时，上百名武警已经悄无声息的将整个拍卖行都给包围了起来。 只听到砰的一声，拍卖会的大门猛然被人踹开，随后十几名持枪武警冲了进来。 “所有人都双手举过头顶，不许动！”一名带队的武警高亢的喊了一声，枪口朝着拍卖会现场所有人一一扫过。 看到这架势，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其妙，而周敏华却依然平静，他看了看那些冲进来的武警一眼，随后冲着身边的马国泰是货到：“马市长，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第2015章 突击 马国泰也是一脸疑惑地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自己是昆城市长。 他立刻挺直了腰板，然后大步朝着刚才喊话的武警走了过去。 “你们……。” 他才刚说出两个字而已，本打算质问对方来这里做什么的，可是旁边却猛然窜出来两名武警战士，直接将他摁倒在地上。 “你们疯了吗，我是马国泰马市长！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居然敢在这里胡闹，无法无天了吗？” 马国泰疯狂的咆哮着，就算自己没办法跟周敏华撒野，但对于这些武警战士他说话还是很有底气的。 “马国泰？对了！有你一个！把他带走！”方才说话的武警轻笑了一声，然后喝令左右，将马国泰也给带走。 听到这话，马国泰急忙喊道：“等等！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居然敢抓我，信不信我只要一个电话打出去，你们上司都要乖乖来我面前赔礼道歉！” 虽然他被两名武警抓住了一双肩膀，可说话还是颇有底气的，如果换做其他人，怕是要被他在和威势给吓住了。 “这次的行动是我指挥，马市长需要我给你赔礼道歉吗？”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马国泰这才抬头，朝着门口看去，随后就见到曾家辉带着几人走了过来。 一见到他出现在这里，马国泰更是觉得莫名其妙：“曾家辉？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不是已经离开昆城了吗？” 曾家辉微微一笑，也没做解释，而是目光朝着马国泰方才坐的位置走了过去。 周敏华依然站在那里，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好久，他很想接听这个电话，但是看到身边两名持枪武警一直盯着自己，他也不敢乱动了。 此时，曾家辉也已经朝着周敏华走了过去，可就在此时，枪声从另外一边响了起来。 有人忽然从身上掏出一只手枪来，还想要朝着曾家辉这边开枪。 但是那人动作很快，几名武警战士的反应更快，见到有人做出异常举动，立刻开枪。 一发子弹准确命中了对方的肩膀，他刚刚掏出手枪，可瞬间就因为肩膀负伤，无力的垂了下来。 曾家辉看了那人一眼，脸上却没丝毫慌乱的模样。 “那人是你的保镖吗？” 曾家辉冲眼前的周敏华询问着。 周敏华连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只是笑着说道：“应该是吧，但不是我让他做这么危险事情的。” “无妨，你手机已经响了很久，不听听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虽然曾家辉和周敏华时第一次见面，可是二人却像是许久不曾见过的朋友一样，随意的攀谈着。 周敏华只是苦笑一声：“万一我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来，那曾省长你不是更危险。” 曾家辉却笑了起来：“周老板，你也是昆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怎么会随身带枪呢，这不容易落人口实吗，没事，你听电话吧。” 说着，曾家辉更是大胆，竟然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周敏华。 看到曾家辉如此举动，周敏华反倒皱了皱眉头，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吃定的感觉。 可周敏华还是将手机拿了出来，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将情况说出来后，周敏华的脸色显得十分阴沉。 “原来你们来昆城是为了查712矿难的事情！” 周敏华这才恍然大悟，而再曾家辉抓人之前，他这边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看来周老板很失望啊，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把你给瞒过去呢？”曾家辉已然胜券在握，所以说话也显得很有底气。 在曾家辉来到昆城的时候，周敏华的确想过他们来这里是不是为了塔里矿场而来，只是后来当曾家辉离开昆城后，他才有些掉以轻心了。 “还是曾省长手段高明，在下佩服，我早就跟马国泰说过，不能对你掉以轻心的，结果最后还是着了你的道。” “多谢夸奖，现在只能劳烦周老板跟我们走一趟了。”随着曾家辉一摆手，两名武警立刻过去就给周敏华上了手铐。 而在场的这些人无一不是昆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可看到连周敏华都到曾家辉手中时，只觉得惊愕不已。 毕竟以往的时候，周敏华在昆城的名头实在太响了，只要说出他的名字，别人都是要多给几分面子的。 当周敏华带走之后，曾家辉才将目光放在了拍卖台上，瞧见那块巨大的翡翠毛料时，又淡淡的开口：“拍卖会到底为止，将所有属于周敏华名下的玉石毛料也扣下，唐小姐！” 唐凤仪也从后面走了上来：“怎么呢？” 曾家辉回头，将声音压低了几分，说道：“周敏华在昆城势力庞大，切盘根错节，咱们这边的行动必须要快，那些潜藏在暗中，和他有不法勾当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希望唐小姐可以去查一下，周敏华平时和什么人有利益来往，将这些人作为重点调查目标，然后尽快抓人，尽量不要让一个违法分子给跑掉！” “明白！” 唐凤仪嘴角勾起，然后就带着一群人又直接奔着市政府去了。 看到这里的局面已经基本控制住了，他这才给马珉豪那边打了电话。 此刻，马珉豪和冯勇那边正陪着上百武警战士奔赴二亩沟，为了不让那边的村民受到伤害而努力着。 很快，手机就接通了，马珉豪告诉曾家辉，他那边的情况也按照预料的在进行。 虽然开始的时候，他们进入二亩沟时被村长带着一群小流氓给阻挡了，但是后来因为村中那些老人也过来协助的关系，他们很快就将那个宋姓村长给控制住了，而那几个小流氓也同样如此。 得知那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后，曾家辉又给白晓打了电话，结果白晓却过了许久才注意到有人给自己打电话。 一看是曾家辉的来电，他立刻喘着粗气说道：“首长！” 从他粗重的喘息中，曾家辉就听出来，矿场那边的行动似乎并不是很顺利：“嗯？你和张承在矿场那边的行动不顺利吗？” “是的！遭遇了一些阻力，不过现在这些阻力已经基本清除，只是还有一些问题没有解决。” 第2016章 意外情况 曾家辉深吸一口气，连忙问道：“到底什么情况，说详细一点。” 为了这次的行动，曾家辉可是连邻省的上千武警战士都请过来了，如果出现任何纰漏的话，他这个总指挥可是要负上责任的。 白晓这才说道：“我们这边将矿场包围的时候，遇到了矿场保安的反抗，他们也有重型武器在手，我们跟他们产生了交火！” 曾家辉紧皱眉头，他早就预料到矿场那边的行动肯定会遇上一些麻烦，所以在调配人手的时候，他将大部分人员都分配到了解救矿场矿工的行动中。 “你们交火呢？难道出现了严重的伤亡？”曾家辉紧皱眉头，仔细询问。 “有几个兄弟受伤了，不过暂时还没有出现人员死亡的情况，可麻烦的是，在我们围剿矿场这些保安的时候，浙西保安抓了几个矿工做人质，现在那些保安和人质都藏在了矿洞里，这种情况下，我们也很难将那些矿工救出来，所以我正和张承商量着，尝试和对方进行谈判。” 听到这话，曾家辉神色也显得不好看了，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又无辜的群众生命受到了威胁。 “那两个被困在牢笼中的人，他们的情况怎么样呢？” 白晓又说道：“人倒是救出来了，当时两人都陷入了昏迷，已经送去医院了。” 思量片刻后，曾家辉才说道：“你们先想办法和那些矿洞中的保安沟通一下，安抚对方的情绪，尽量确保人质的安全，还有，矿洞里面到底有几个旷工成为了人质，几个保安还在负隅顽抗，我都需要一个明确的数字！” “是！” 挂断电话以后，曾家辉便看向了旁边那名武警战士，上前说道：“焦队长，这里的情况就暂时交给你来处理了，我需要立马赶往塔里县，那边的情况比较棘手。” 那武警战士认真的点点头。 随后，曾家辉就带着李萧阳出门，开车直奔着塔里县去了。 路上的时候，曾家辉又给张启明打了电话，通知他可以带人往昆城这边过来了。 现在，昆城大局已定。 马国泰和周敏华都已经被自己的人控制起来了，市政府那边肯定一片混乱。 他这个时候通知张启明派人进入昆城就是为了趁势进一步掌控大局，以免出现其他的问题。 一个钟头过去了，曾家辉也已经赶到塔里矿场。 只看到一座占地颇广的采石区此刻已经被无数的武警战士给控制住了。 曾家辉来到矿场大门前面，两名武警战士立刻拉开门，放行让他们得以通过。 见到白晓和张承的时候，两人正站在一个奇怪的施工设备前面看着图纸。 “首长！你终于来了。”看到曾家辉来了，两人纷纷上前。 “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曾家辉赶紧询问着。 白晓将安全头盔递了过来，一边说道：“那些人质和保安就藏身在前面不远的那个矿洞里，目前得到的消息时，这些人控制了4名矿工作为人质。” “那那些负隅顽抗的保安有几个人？” “大概有6人左右，不过根据最新消息可以确认，矿井里面可能还有一些备用的烈性炸药，原本是用来定点爆破矿石用的。”白晓脸色显得很阴沉。 听到矿洞里面还有炸药，曾家辉脸色也不好看了：“知道炸药有多少分量吗？” 白晓没有回答，而是从身后将一个人拉了出来。 那人也带着安全帽，不过身材很是瘦弱，还带着眼镜，看上去并不像是这里的矿工。 “这是谁？”曾家辉疑惑地问着。 白晓没回答，而是冲着那人一瞪眼，喝道：“问你呢，你到底是谁！” 那人被白晓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急忙说道：“我是塔里矿场这边的技术专家，平时就负责勘察地质结构，已经为矿场的地下爆破提供专业意见的人。” “你知道下面有多少炸药吗？” 这男人立刻说道：“矿洞里大概还有半公斤的炸药吧！” “说具体一点！”曾家辉提醒他说清楚一点，毕竟对曾家辉来说，两公斤炸药是什么概念，他可不知道。 “如果妥善利用的话，这些炸药可以将一栋楼房夷为平地了。” “那如果在地下引爆呢？”曾家辉继续询问。 “这就不好说了，毕竟地下结构十分复杂，如果是在那只地质坚硬的区域使用炸药的话，可能什么影响都没有，但是在某些结构体下面引爆的话，这些炸药也会引发大面积的坍塌！” 这人说了也等于没说，曾家辉就让着技术专家在一百年呆着去。 “你们和那些人沟通过了吗，他们有没有提出什么条件？比如说想要我们准备车辆逃走什么的？” 白晓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已经尝试过跟他们进行交流了，可是下面却没有人回应我们。” “没有人回应？难懂他们往矿洞深处去呢？”曾家辉嘀咕着。 “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对方有人质在手，而且他们还很有可能利用那半公斤的烈性炸药，我们也不敢冒然深入地下。” 曾家辉走到矿井前面，也试着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可是下面虽然有灯光照明，却无法判断矿井深处的情况。 随后，曾家辉又注意到旁边还有一根吊绳，于是冲着白晓说道：“去准备一些干面包，用这根吊绳送下去，如果下面的人还在矿井口的话，应该会需要这些食物。” 白晓也不知道曾家辉到底想做什么，可还是按照他的吩咐。 片刻功夫后，就有人买了很多的面包和水送了过来，可曾家辉只是让人将面包送下去，至于水全都放在了矿井入口处。 等了片刻后，曾家辉才让人将吊绳拿了起来，结果发现刚才绑在吊绳上那些吃的东西全部不见了。 “看来他们就在矿井入口附近也没有移动，既然这样的话，咱们也不用安排所有人都守在这里，张承！你去组织几个人留在这里就行了，看看下面那些家伙什么时候愿意开口跟我们说话，到时候再通知我！” “是，首长！”张承点了点头。 曾家辉又提醒说道：“记住，定时给下面的人送去食物，但是别给他们水，要是渴的受不了了，他们自然就开口的！” 张承立马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用力的点点头。 第2017章 吃肉 看到张承走了，可白晓还是有些疑惑，不由冲着曾家辉说道：“首长，万一他们伤害人质怎么办？” 曾家辉说道：“现在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能解救人质，所以我只能赌一把了！我觉得这些人之所以会带着人质躲在矿洞中，也是为了求一个活命的机会而已，那些人质才是他们的保命符，如果人质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就不怕我们强攻吗？” 说完之后，曾家辉就让其他人先原地休整，自己也去休息了，只是曾家辉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又失眠了。 到了次日早上，曾家辉一大早就来查看矿井这边的情况，结果矿井下面的人也表现得很有耐性，依然没有要和他们交流的意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当这一天又快过去的时候，矿井下面终于传来了声音，是一阵叫骂声。 “你们这帮臭警察！就知道给我们面包，老子要吃肉！要喝水！快给老子肉！不然我们就开枪弄死这些人质了！” 听到这叫骂的声音，一直守在矿井上面的张承嘴角也露出笑意来了，他赶忙将情况去告诉曾家辉。 曾家辉也是闻之大喜，既然对方肯开口说话了，那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曾家辉走到矿井旁边，还能听到下面传来一个保安很是不满的抱怨声。 “兄弟，你想吃肉也没问题，等着啊！” 曾家辉赶紧冲着张承说道：“你们准备一些烤肉，记住，烤肉最好越辣越柴越好，总之让他们吃了就想喝水，明白吗？” 张承也是接连点头，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将烤肉带了回来，看到烤肉上那一层厚厚的辣椒面，张承还颇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刚才也尝了一下这个辣椒面，够劲，保证他们吃过以后就要喝水。” 他们将烤肉放进了一个竹篮里，曾家辉又从旁边拿起了一瓶水来。 看到这举动，张承说道：“首长，你真的要给他们水吗？” “放心，就一瓶水而已，哪里够下面那些人喝的，咱们就在上面等着看戏，没准下面那些家伙就会为了这一瓶水打起来呢。” 看到曾家辉一脸的坏笑，张承才发现这首长的馊主意还真多。 很快，他们又将食物放了下去，只是他们站在矿井入口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听到下面有任何争吵的声音。 “这时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吃了这么多烤肉，只喝一瓶水就够呢？” 张承狐疑的看着曾家辉，曾家辉也紧皱眉头考虑着。 “会不会是这下面只有一个家伙在守着，其他人都在矿洞更深处的地方待着？”一边的李萧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曾家辉也觉得李萧阳这说法有些道理啊，如果矿井下面只有一个家伙守着的话，对他来说，一瓶水应该也是足够的。 而旁边的张承忽然上前说道：“首长，这是一个好机会啊！如果矿井下面只有一个人守着的话，我愿意带头冲锋！将下面那家伙给抓上来！” 白晓闻言，脸色大变，赶紧过来拉着张承说道：“张承，你疯了，这举动实在太危险了。” 张承却是微微一笑：“不危险还怎么拿军功章啊！别忘了，我和你不一样，我没什么家庭背景，想要往上爬就必须得拼命，有眼下这样的机会，我是不会错过的！” 张承说着，脸上显露出了一种决然的神色来。 白晓紧皱眉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你小子是在骂我吗？我爸虽然是军区领导，可是我也不是靠着他的关系才当上特种兵的！既然你敢下去，那我也敢！” 这两个家伙居然居然为了这种事情争吵了起来，不过最后他们的目光落在了在曾家辉的身上，让他做出决断，到底让谁下去。 曾家辉也在二人的来回看了看，随后指明让张承做好准备，等探明矿井下面的情况后，就让他下去试一试，能将矿井下面的人制服最好，如果制服不了，至少要让他活着出来。 而此时，李萧阳知道张承要下井之后，也找来了一些设备，这些东西原本就是矿场用来探查矿脉的，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李萧阳先是将一个监视设备顺着吊绳慢慢的朝着下方移动过去。 片刻后，矿井下面的画面就通过那个精巧的设备送了上来。 果然如同李萧阳先前预料的一样，矿井入口这边只有一个人在那里守着，而且这人正在大口大口的啃着烤肉，那瓶矿泉水也已经被他喝下大半了。 张承观察了一下底下的情况后，他也已经全副武装完毕。 然后就看到张承爬到了井口边，用绳子倒吊着慢慢被送了下去。 张承的身上也同样安装了监控设备，对于他的一举一动，曾家辉等人也能在上面看的清楚。 眼看着就要到达矿井的底部了，张承从腰上掏出了一枚震撼弹，然后朝着下面一扔。 在震撼弹落地的同时，他一手松开了倒吊着自己的绳子，整个人滚落下去。 守在矿井入口的那人看到有人忽然落了下来，就忙想要拿起旁边的武器，可是这一瞬间，震撼弹炸开。 耀眼的光芒加上刺耳的声音同时刺激着他的眼睛和耳朵，让他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只是一瞬间而已，张承便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冲到了对方跟前，用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 “目标已控制住，目标已控制住！” 听到张承传来的声音，所有人都是大喜，而就在此时，忽然听到耳机里又传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 张承也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他连忙举起枪口朝着那人开了一枪。 还好，他枪法够准，一枪钉在了那人的额头上，瞬间杀死了对方，而且步枪配备的消音器很好的将枪声给掩盖住了。 张承只是看了地上那具尸体一眼，随后继续冲着地上那人说道：“不许动！你要是敢出声，我就杀了你！” 听到这话，那个刚才吃肉的家伙哪里还敢多一句嘴啊。 而此时，曾家辉也让白晓下去对张承进行支援。 地下矿井中，原本有6名保安控制着人质，现在只剩下4人了。 “首长，对方已经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战力，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对这些人进行战术！” 对讲机中传来了张承的声音。 第2018章 解救成功 听到张承的声音，曾家辉不由皱了皱眉头，感觉张承有些急功近利了。 不过，曾家辉还是没有直接否定张承的提议，毕竟曾家辉并非是特种兵，在遇到这种情况下，自己一个外行人很难提出什么有价值的参考意见。 稍加迟疑后，曾家辉才回头看向李萧阳：“萧阳，你觉得怎么样？” 李萧阳依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他沉默了两秒才说道：“张承心思本就比白晓更为细腻，如果是他判断可以尝试攻坚的话，我认为应该相信他。” 有了李萧阳的意见，曾家辉也点点头，随后才冲着对讲机说道：“好，张承、白晓，现在矿井下面的那几个人的性命就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务必将人救出来！” “是！” “是！” 张承和白晓两人同时应了一声，他们又相互对视了一眼，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交流，随即两人就朝着矿井深处慢慢的探索了过去。 随后，曾家辉也放下了对讲机，他也没守在监视器前面，自己一个人走到旁边去抽烟去了。 只是他将香烟放在嘴边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微微发颤。 比起抓捕周敏华时的兴奋，现在的曾家辉更加紧张。 “曾哥！” 足足等了十分钟的功夫，一边的李萧阳才忽然喊了曾家辉的名字。 曾家辉赶紧回头，一双询问的目光就直勾勾的盯着李萧阳，可看到李萧阳也愣愣的看着自己没说话，这才让曾家辉更为着急了起来。 “情况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这时候，李萧阳才露出了一丝微笑来：“放心吧，他们两个已经将那矿井下面其他的保安都给控制住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随后他才回到了监控屏幕前面，看着画面中的情况，果然如同李萧阳说的那样，白晓和张承已经将矿井下面的情况给彻底的控制住了。 几个手持武器反抗的保安已经全都抱着脑袋蹲在了一边，而张承也是异常的兴奋，正在他拿起那些保安的武器时，意外情况却突然在这时候发生了。 只看到那个刚刚被解救的矿工忽然暴起，然后就看到他手中有什么东西晃了晃眼睛，朝着张承身后就猛扑了过去。 随后就听到张承痛苦的闷哼了一声，一边的白晓也反应了过来。 矿井下面枪声猛然响起，画面忽然变得混乱起来。 曾家辉也瞪大了眸子，他不知道矿井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只能拿起对讲机呼叫张承和白晓。 又是过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白晓的声音才从对讲机中传了过来。 “首长，张承受伤了，有个矿工忽然袭击了我们，我们需要医护人员！” 曾家辉紧皱眉头，他心中纳闷，为什么被解救的人还会袭击张承他们呢？ 可眼下也不是多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曾家辉马上让已经就绪的医务人员做好准备。 随即，李萧阳便带着两名武警带着一张简易式担架，一起进入了矿井下面。 不消片刻的功夫，张承就被固定在担架上，送了上来。 曾家辉就在矿井上面等着，看到张承的衣服已经红了一片，不过他的意识倒是清醒的，上来的时候，眼睛还在四处张望着。 曾家辉赶紧过去一下就握住了张承的手：“张承，你感觉怎么样？” 张承脸色虽然显得很苍白，不过也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来：“没事，只是不小心挨了一刀而已。” 曾家辉也没继续多问什么，赶紧让旁边的医护人员给张承检查一下伤口，将他送到医院去。 又过了片刻功夫，李萧阳和白晓就将那几名保安和矿工都一一送了上来。 那些保安原本就手持武器，反抗这些武警的抓捕，被送上来之后，所有人看上去就跟霜打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 而那几个矿工情况也只是稍好一些而已，不过其中有个矿工却是被五花大绑送上来的。 等白晓也从矿井上来之后，这才冲着曾家辉汇报说道：“首长，就是那个人忽然拿着刀子捅伤了张承！” 听到这话，曾家辉立刻摆出一脸严肃的模样来，他径直走向了那名矿工。 当那个旷工也看到曾家辉朝着自己走来时，整个人都是慌张不已的模样，他都不敢抬头去看曾家辉。 曾家辉却直勾勾的盯着他，足足看了十几秒钟，曾家辉才冷声问道：“为什么要袭击我的人！？” 曾家辉一副质询的口吻，听到他的话，旷工这才抬眼朝着曾家辉看了一眼，可随即又是耷拉着脑袋，也不吭声。 而就在这时候，冯勇也跑了过来，他一看到被捆住的那个旷工，就露出一副十分恼怒的样子，过去就抓住了这旷工的衣服，好像要揍他一顿似得。 曾家辉连忙将他给拉开，然后还很奇怪的看着冯勇：“冯勇，你不是去医院照顾你老乡去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还不是为了看看这家伙死了没有！” 看到冯勇如此咬牙切齿的样子，曾家辉疑惑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冯勇狠狠地瞪了那个矿工一眼，随即才将目光落在了曾家辉的身上：“小亮已经在医院醒过来了，他告诉我，他本来是有机会从我原来逃跑的地道里逃出矿场的，可是他的行动却被这家伙给出卖了，所以小亮他们才会被关在笼子里，差点就被那些保安给整死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明白过来，眼前这个旷工为什么会袭击张承了。 看来在这之前，眼前这个矿工已经投靠了矿场里那些保安，成为了那些坏人的同谋。 而现在，曾家辉已经带着人控制了整个矿场，这矿工知道自己出卖小亮的事情肯定会被揭发，所以刚才在矿井下面的时候，他才会破罐子破摔，袭击张承。 只要张承和白晓没办法将他们从矿井下面弄出来，那他们还是有机会跟曾家辉进行交涉，然后想办法逃跑。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显然低估了张承和白晓这两名特种兵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 第2019章 意料之外 一失足成千古恨，看到眼前这个可怜的旷工，曾家辉也没有要教训他的意思，只是让其他武警将这人给带走了。 不管是谁，都应该为自己做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随后，曾家辉才将目光放在了其他几个矿工的身上，他们原先都是二亩沟无辜的村民，已经有武警给他们送去了水和食物。 看到有人关心自己，有两个矿工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水，在矿场工作的这几年时间里，他们可是一直受到矿场的压榨和胁迫，直到今天才让他们终于重见天日，他们自然是喜极而泣。 冯勇也赶紧走到了自己几个同乡跟前，然后安慰着他们不要难过了。 看到这场景，曾家辉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712矿难的真相已然曝光，而曾家辉也终于为那些在矿难中失去生命的人找到了一个讨回公道的机会。 随后，曾家辉又是亲自跑到医院去看了看，张承的情况比他预计的要好很多。 当曾家辉来到病房看望他的时候，这小子正和一个小护士有说有笑的聊上了。 一看到曾家辉来看自己，张承还想要逞强从病床上坐起来。 瞧见他这副架势，曾家辉连忙让他躺下来休息：“你也别乱动了，最近就在医院里好好养伤，有什么事情都等伤养好了再说。” 看到他嘴角挂着的笑容，一边的李萧阳说道：“虽然伤疤是男人的军功章，不过以后做事情的时候还是要小心敬慎一些，这一次你只是运气好，对方没有刺中你的要害而已，别以为自己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有这样的好运。” 虽然李萧阳这话有些冰冷，可是也让张承听出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这让张承不由嘿嘿的笑了笑。 离开了医院，曾家辉和李萧阳也回到了昆城。 当天晚上的时候，曾家辉就将这件事情向汤副总理进行了汇报。 曾家辉知道，这次行动若是没有汤副总理的鼎力支持的话，那事情肯定是没办法如此顺利办成的，汤副总理肯定也很关心当下在昆城所发生的一系列情况。 果然，如同曾家辉所预料的那样，当曾家辉告诉汤副总理，在矿场中，那些无辜的矿工都没救出，而且二亩沟的情况也已经稳定下来的时候，汤副总理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过汤副总理却还是表现出了一丝担忧来：“虽然你已经控制住了昆城的局面，不过我总感觉事情应该还没有就此结束，你在昆城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点。” 曾家辉微微点头：“汤副总理，你放心好了，我会注意自己安全的，说实话，我也觉得这次在昆城的行动实在有些太顺利了，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二亩沟那些村民们没有出意外就是此次昆城之行最大的收获了。” 在昆城休整了一个晚上，次日一早，曾家辉就带着人来到了昆城市政府这边。 此时，张启明也已经从云城带了一批人过来，像是方清扬和周青都到了昆城这边。 他们这一行人来到昆城，也是为了协助曾家辉的。 毕竟现在的昆城可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了，周敏华和马国泰都已经被曾家辉的人给控制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昆城的政治局面必然会发生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张启明这些人来此就是为了稳定大局的。 这天上午，曾家辉就打算来找张启明谈谈未来这几天工作的事情，结果他还没到办公室，迎面却有一个冒冒失失的家伙跑了过来，迎头就和曾家辉撞在了一起。 抬头看去，曾家辉赫然发现将自己撞了个满怀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唐凤仪。 虽然唐凤仪平时就有些大大咧咧的，但她平素还是表现很稳重的，不像今天这样冒冒失失。 唐凤仪被撞倒在地，她头都没抬起来，嘴里一边道歉，然后就弯下腰去捡地上散落的文件。 曾家辉也去搭把手，等唐凤仪抬头正要感谢的时候，发现和自己撞在一起的人是曾家辉时，就不由愣了一下。 曾家辉面带微笑的看她，疑惑地问道：“我不是让你去检查周敏华的资产情况吗，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这两天也没休息好？” 曾家辉有些关心的问着，这只是出于同事之间的相互问好而已，别无他想。 唐凤仪捋了捋自己的发髻，随后才无奈苦笑起来：“别提了，你不是让我调查周敏华的经济状况，以及他身边的人吗，我都已经查过了，可结果却发现……。” 说到这里，唐凤仪语气明显的顿了一下。 曾家辉隐约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状况，便问道：“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唐凤仪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去周敏华的公司查过了，他的公司的确和很多翡翠商人有着贸易来往，只是在我调查之后却发现他的公司账面十分干净，我通宵了两个晚上，都没有在他公司的账面上发现任何问题。” 听到这话，连曾家辉都愣住了。 他们眼下正站在大厅这边，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曾家辉只得先将她带去会议室那边，然后详细询问怎么回事。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会议室这里，坐下后，曾家辉立刻问道：“你刚才在走廊那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周敏华公司的账面没有任何问题？可这怎么可能呢，就矿场那里的问题和他就脱不开关系啊。” 唐凤仪瞧见曾家辉这幅模样，也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曾省长，看来有些情况你还没了解到啊，其实塔里矿场虽然一直在给周敏华的公司提供翡翠原料，可那个矿场却并不属于周敏华的公司。” 随后，唐凤仪才跟曾家辉解释了一下关于塔里矿场归属权问题。 这些情况也都是她在调查周敏华公司时，才刚刚了解到的。 “其实，国内对于矿脉的监管还是十分严苛的，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将任何矿脉归属于某人或者某些集体，而塔里矿场也是如此，到现在为止，他的归属权依然是在昆城市政府这边，只不过市政府已经将塔里矿场的开采和经营权利外包给了其他人，而这个人不是周敏华，而是周敏华的弟弟，周敏宏！” “他们两人虽然是亲兄弟，可是各有分工，弟弟周敏宏控制着整个矿场，而周敏华则是以远远低于市场最低的价格通过周敏宏将翡翠原料收购到自己的公司当中！然后再进行转卖，严格来说，违法的人塔里矿场的事情是周敏宏所为，而和周敏华扯不上关系。” 第2020章 急转直下 听唐凤仪将情况说明之后，曾家辉也紧皱眉头。 “看来事情果然没有这么顺利，那既然你们调查到管理矿场的人是这个叫周敏宏的人，那他这个人在什么地方？” 唐凤仪脸色也显得十分无奈：“在发现周敏宏这个人之后，我也立刻通知了昆城警方，让他们将这个人给控制起来，可是这边警察局局长方大海给我的说法就是，他们找不到这个叫做周敏宏的人，最后我还是从其他地方调查到，周敏宏实际上在好几年前就已经移民到国外去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想要找到塔里矿场的责任人也很麻烦？”曾家辉不由问道。 唐凤仪也无奈的点点头：“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们的确没办法找到塔里矿场的责任人！找不到这个人，也就没办法证明周敏华和塔里矿场之间存在的联系了，而我们就算能联络上周敏宏，但他和周敏华是亲兄弟，让他站出来指证周敏华，这可能性也不大。” 说到这里，唐凤仪也叹了口气：“不过，我会尽力去尝试和这个周敏宏取得联络，至于能不能让他帮上忙，这就不知道了。” 曾家辉也陷入了沉默当中正在他考虑事情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又被人给推开了。 只见到张启明带着方清扬和周青到了这里，他们都是听说曾家辉来这里以后，才过来找他的。 可是众人一进来，就发现曾家辉脸色显得有些阴沉，十分的难看。 唐凤仪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 当他们也走到自己面前时，曾家辉才抬头问道：“老张，马国泰和周敏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呢？” 自从马国泰和周敏华被控制住之后，曾家辉就让让张启明这边组织了一些人手，对他们二人进行突击式审讯。 现在，唐凤仪那边的工作已经很难取得进展了，曾家辉只能将剩下的希望放在张启明身上。 “曾省长，我很抱歉，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张启明也没有直接回答曾家辉的问题，而是直接向他说出了道歉的言语。 “怎么？难道你们这边的工作也遇到了麻烦？” 张启明不由叹了口气：“是的，我们在向周敏华和马国泰进行审讯的时候，这二人的态度可以说截然相反，周敏华始终都说自己合法商人，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而马国泰那边则是一句话都不说，始终是一副保持沉默的样子，而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 “什么问题？”曾家辉看向了张启明。 张启明说道：“是关于这次翡翠公盘的事情，这次昆城翡翠公盘是有昆城商贸协会带头主办的，原本事情也算是进行的十分顺利，而周敏华作为昆城的东道主，同时也是这场公盘最大的卖家，他和全世界很多公司都签订了买卖合约，可随着他被抓捕以后，其公司名下的所有资产也暂时被冻结了起来，而这些交易自然无法正常的进行下去，很多买家就开始向昆城商贸协会施压，想要在这件事情上给个交代！” 张启明一边说着，然后又叹了口气：“商会那边自然是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所以到最后，商会也只能将这些情况抛给了市政府这边，而根据我所了解到的情况，翡翠行业一直都是昆城的经济招牌，要是无法让这些买家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恐怕他们会对昆城的翡翠行业失去信心，这也会影响到未来几年行业的发展。” 旁边的周青也忽然开口说道：“经过我们与商会的协商以后，商会那边提供了两个解决方案，第一个方案就是在无法确认周敏华有罪的情况下，先将周敏华给放出来，以周敏华在行业内的地位，他应该可以说服那些买家推迟交货日期！” “这不可能！我们可是废了很大功夫才将周敏华给控制住的，要是就这么放了，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而且这人是害群之马，将他放了就等同于放虎归山，以后也会后患无穷的！” 还没等曾家辉说话，旁边的唐凤仪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了这一方案。 周青这才又说道：“商会提供的第二个方案是，我们这边可以找个有分量的人出来，代替周敏华与那些买家进行谈判，可是……。” 说到这里，周青就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曾家辉。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在他们这些人当中，要说起有分量的人，那自然就是曾家辉。 只不过周青也不敢冒然的要求曾家辉这么去做，只得看曾家辉自己的意思。 更何况曾家辉本就是搞经济的，让他出面去和那些买家进行谈判，也算是有的放矢了。 众人的目光也落在了曾家辉的身上，希望他能给大家一个明确的方向。 过了良久，曾家辉才微微点头：“好吧，既然这事情关乎到昆城的经济命脉，那我就去和那些翡翠商人去谈谈翡翠交易的问题。” 听到曾家辉愿意和那些翡翠商人见面，其他人算是松了一口气。 随后曾家辉一摆手，让他们其他人都先去忙自己的工作了，唯独是将张启明给留了下来。 “曾省长，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交代吗？”看到会议室中，只剩下了自己和曾家辉，张启明便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着。 曾家辉才深吸了一口气，他一边揉着眉心一边说道：“看来是我把事情给想简单了，周敏华这个人恐怕早就在防备着我们会调查712矿难了，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们手中也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操控712矿难背后真正的黑手，他这是早就有所准备啊！” 曾家辉将手放在会议桌上，轻轻的画着圈，一边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继续在周敏华身上耗费心里，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收获，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换个方向，从周敏华和马国泰身边的人下手。” 张启明似有所领悟：“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去调查马国泰的那个秘书？” 第2021章 保持缄默 “不止是那个秘书，前不久这边有个副局长名叫严栋，他原来是昆城警察局的副局长，同时也是马国泰的小舅子，可是在我们来到昆城后不久，他就离奇的死了，我怀疑他的死和周敏华也脱不开关系，这两个人身上都有很大的问题，你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让马国泰就范，至于周敏华……。” 说到这里，曾家辉声音微微一顿，才又说道：“这个人的心思很细腻，你们就暂时找借口将他留在看守所就行了！” 张启明也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后，这才离开了会议室。 曾家辉又独自一人在会议室中坐了很久，最终他还是决定先去看守所那边看看马国泰再说。 因为有一个问题始终围绕在曾家辉的心里，让他很是疑惑。 很快，他和李萧阳两人就来到了看守所这边，透过冰冷的拘留室牢门，他能看到马国泰正呆愣的坐在那里，脸上没有悔恨也没有愤怒，反而脸上多了一种平和的感觉。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曾家辉轻声问着身旁的人，那个看守所工作的警察点了点头说：“没错，这马市……马国泰被送来在之后，整个人就是这幅样子，傻傻呆呆的，也没听他说过一句话。” 听警察这么一说，曾家辉就觉得更加奇怪了。 因为按照人的正常行为逻辑来说，一个嫌疑人被抓捕归案之后，他的反应要么就是抵死否认自己的罪行，要么就是一脸悔恨，争取在判刑的时候，让审讯人员看到他们忏悔的模样，以此减少自己的刑期。 可是，马国泰的反应却和以往的嫌疑人完全不一样，那种异常的平和态度实在让人感觉有些古怪。 沉思了好一会儿，曾家辉还是让旁边的警察去将牢门打开。 随即，曾家辉和李萧阳两人缓缓地走入牢房中。 马国泰轻轻的抬起头来，一看到曾家辉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些神色变化。 但这种变化也很是短暂，片刻功夫后，他神情又恢复了淡然的样子。 曾家辉心中很是怀疑，这马国泰真的有这么强的心理素质吗，即使都被送入了看守所，他还能镇定自若？ 曾家辉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看看能否让他张嘴说话。 “马市长，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曾家辉一边说着，目光又朝着马国泰身上瞥了一眼，这才注意到这马国泰衣服有些邋遢，而他脖子下面似乎还有伤痕，是那种最近才造成的伤痕。 听到曾家辉说话，马国泰却犹如未闻一样，脸上也没任何的表情变化。 曾家辉微微皱眉，看到马国泰这种态度，曾家辉才缓缓地再次开口：“马市长，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你还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吗，难道你还指望着周敏华会来救你出去？” 马国泰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眼睛都不曾抬起来去看曾家辉一眼。 见到他这副样子，曾家辉也感觉很无奈。 随即，曾家辉伸出手去，将他的衣领往下拉了拉，这一下子倒是把马国泰吓了一跳，他赶紧缩了缩脖子，然后又往后坐了一点，好像不想跟曾家辉有太多接触的样子。 只是刚才在拉下马国泰衣领的时候，曾家辉注意到了，在他脖子下面的确有淤青的痕迹，好像是谁将他给勒住所产生的。 曾家辉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便不去和马国泰说什么了，反而朝着身旁的那个警察看了过去。 那个警察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回应似得冲着曾家辉笑笑，可是当他发现曾家辉眼眸当中闪耀着利芒时，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曾……曾省长，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那警察被曾家辉这样盯着，没来由的显得十分慌张。 “我问你一件事情，马国泰被抓起来以后，他就一直被关在这里吗？”曾家辉开口询问着，只是声音显得有些冰冷。 警察连忙点头：“这是当然啊！” “那么在他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里，有谁见过他吗？”曾家辉再次问道，语气还是如同刚才一般冷漠。 “就只有云城那些领导偶尔会过来，然后带他去审讯室那边问话，除此之外，他就没有跟其他人见过面了。”那个警察一听曾家辉只是问这些问题，就将马国泰的情况稍微说了一下 曾家辉眉头微微一挑，随即接着问道：“那这个牢房一直都是关着他一个人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曾家辉注意到眼前的警察有些不敢对视了，目光往其他地方斜视着说道：“这是当然，毕竟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我们肯定要给他安排单独牢房进行看押啊。” 警察一边说着，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注意着曾家辉的表情，见到曾家辉只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有其他反应，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随即，曾家辉才让这些警察注意一点，最近天气有些转凉了，虽然马国泰是嫌疑人，但也要保证他们的健康才行。 这话让警察都为之一愣，感觉曾家辉是在同情马国泰当下的遭遇一样，但不管怎么说，他也只是连连点头，然后跟曾家辉保证，自己一定会注意照顾好马国泰在这边的生活。 直到最后，曾家辉都没有跟马国泰再多说一句话，然后就和李萧阳离开了看守所。 “曾哥，咱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李萧阳坐在驾驶室的位置，回头看了曾家辉一眼，结果却见到曾家辉眼神满是愤怒之色。 李萧阳有些担忧，就急忙地问道：“曾哥，你怎么呢？” 曾家辉这才咬牙切齿的抬起头来说道：“没事，只是我发现刚才看守所的警察对我撒谎了！马国泰被关押在这里的时候，分明有人见过马国泰，可是那警察却骗了我！” 李萧阳也立刻想起了什么：“你是说马国泰身上的伤口有问题？” 曾家辉点点头：“是的，刚才我检查过马国泰脖子上的伤口，那伤痕分明就是这两天才留下来的，这说明在这两天时间里，马国泰与某人发生了肢体接触，并且对方还掐住了他的脖子，这才会留下痕迹的！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马国泰之所以会不开口说话，一定是受到了别人的威胁！” 第2022章 威胁 李萧阳也想起来，刚才在见到马国泰之后，马国泰那种平和的态度就显得很不正常，现在听曾家辉如此一说，李萧阳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而最有可能威胁马国泰不开口说话的人只有同样被抓捕住的周敏华。 毕竟，到现在为止，曾家辉手中还没有掌握到周敏华犯罪的直接证据，而马国泰恰巧是周敏华的同伙之一，他对周敏华的犯罪情况自然是了若指掌。 周敏华自己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不想让马国泰开口说话也是很正常的。 “受到威胁？”李萧阳稍微琢磨了一下，随即就纳闷的说道：“现在马国泰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威胁他的？难道周敏华告诉他，只要他敢向我们透露半个字，周敏华就会杀他灭口吗？” 曾家辉缓缓地说道：“你说的情况也的确很有可能，不过从刚才见到马国泰的反应来看，他并不像是担心自己会被杀的样子。” 李萧阳不由蹙着眉头说道：“不担心自己会被杀，那难道是周敏华用马国泰的家人做威胁，让他闭嘴的？” 李萧阳这话也算是说到了曾家辉的心坎上，他轻轻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咱们最好先去调查一下马国泰家人现在是什么状况。” 李萧阳点点头，然后就打电话找人查了一下马国泰的家庭住址，等他开车到了马国泰住的地方时，这才发现马国泰这个市长当得还真是高调，居然在市区附近买了一套别墅。 马国泰的老婆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仅凭马国泰一个人的正常收入，根本不可能买的起这样的住房。 “没想到这马国泰居然如此高调，居然在市区买了一套别墅住下，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贪官一样！” 李萧阳看到这栋别墅的时候也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这只能说明，在我们来昆城之前，周敏华和马国泰在昆城这边的行事作风已经到了一种无法无天的地步，也不怕别人追查什么。” 曾家辉自言自语了一番，随即就和李萧阳一起下了车，走到别墅门口，轻轻的摁下了别墅的门铃。 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从别墅里面出来，正在曾家辉心中疑惑，马国泰家里是不是没有人的时候，李萧阳却忽然低声说道：“曾哥，楼上有人。”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连忙抬头看去，只看到二楼的窗户上有一个黑色的人影一闪而过，随即就消失不见了。 那人消失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曾家辉可以确认别墅里面肯定是有人的。 随即，曾家辉才又摁下了门铃，又是稍等了片刻，才看到一个年纪约莫40来岁的中年男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这男人穿着一席居家休闲装，还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模样，过来的时候脸上还堆着微笑。 “你们是？”那人疑惑的看向了曾家辉和李萧阳，上下打量着两人。 曾家辉也显得很是客气说道：“你好，我是曾家辉，和马市长算是同事关系吧。” 曾家辉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然后眼神也在打量着对方。 看到曾家辉脸上带着疑惑，这男人才笑着说道：“原来是曾先生啊，我是马市长的表弟，最近他家里出了一些事情，表哥不在家，我表嫂也出远门了，如果两位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如直接跟我说，我可以代为转告他们。” “马市长的夫人出远门去呢？”曾家辉微微皱眉，然后目光又朝着别墅里面看了看。 谁知道眼前这人却始终拦在门口，并不愿意让曾家辉和李萧阳入内的样子。 就这样，曾家辉和李萧阳算是吃了闭门羹，他们也没见到马国泰的家人。 这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就站在别墅门口，看到曾家辉和李萧阳都上车离开后，他才赶紧回到了别墅里面。 只过了十几分钟的功夫，一辆面包车从大街的另外一边就疾驰而来，然后停在了别墅门口。 又是静等了数分钟的时间，就瞧见几个大男人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从别墅里推搡着出来了。 这个女人看上去只有20几岁的模样，虽然这女人比起马国泰来说，要小了20几岁，可她就是马国泰的老婆，而她怀里的孩子自然就是马国泰的孩子。 将女人送上面包车后，那几个男人又回到了别墅里面，然后又是将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从别墅里赶了出来，同样送上了这辆面包车。 可以看得出来，老人神色显得格外的害怕，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这一幕却恰巧被街头另外一辆车上的曾家辉和李萧阳看在眼里。 原来，刚才曾家辉和李萧阳上车之后，他们只是在这附近兜了一圈而已，然后又回到了原来那条街上。 看到别墅门口发生的这一幕时，就算曾家辉和李萧阳一句话都没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如同曾家辉预料的那样，马国泰的家人是被一些人给控制住了，难道他在看守所的时候，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曾家辉脸色也显得格外阴沉，他轻声询问身边的李萧阳：“萧阳，你能过去将人给救出来吗？” 可在这一刻，李萧阳却显得有些犹豫，考虑了片刻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那里有老人和孩子，我没什么把握可以将他们都安全的救下来。” 听到李萧阳如此一说，曾家辉也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只是微微点头。 李萧阳也不是超人，让他在一群男人手中救出孱弱的老人和孩子，的确有些为难他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不要打草惊蛇了，先跟在这些人的后面，看看他们去什么地方再说。” 又是等了一会儿，那面包车才发动了引擎，然后朝着他们这边行驶了过来。 李萧阳也反应很快，连忙开车转进了旁边的小胡同里，等到那辆面包车过去后，才稳稳地跟在了面包车的后面。 又是过了20分钟的功夫，面包车才进入了一栋居民小区。 李萧阳也不敢将车开进小区里面，于是就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让曾家辉留在车上后，自己一个人追进了小区里面。 第2023章 行踪泄露 曾家辉在车上等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正在他担心李萧阳一个人跟过去会不会出事的时候，就瞧见李萧阳一个人从小区入口那边匆匆走了过来。 他上车之后，脸上还有些汗水，等他稍微缓了缓后，曾家辉才问道：“怎么样，知道那些人把马国泰的家人藏在了什么地方吗？” 李萧阳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他没有把握一口气将那几个老弱妇孺给救出来，但是对于跟踪别人，找到那些人的藏身之处，这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曾哥，要不咱们把白晓叫过来吧，要是有他帮忙的话，我们两个人应该可以将马国泰的家人给救出来。”李萧阳在旁边提议道。 曾家辉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点点头。 李萧阳立马就给白晓打了电话，不到20分钟的功夫，白晓也赶了过来，将情况和他一说后，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两人准备好了之后，李萧阳就带着白晓进入了小区，曾家辉原本还有些担心二人在小区中，救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可仅仅过去了五分钟，他却瞧见李萧阳和白晓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 看到李萧阳神色慌张的样子，曾家辉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两人上车以后，曾家辉这才忙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出事呢？” 李萧阳擦了一把眉心的汗水说道：“他们不见了！” “啊？”曾家辉也跟着愣住了：“什么不见呢？” “所有人都不见了，那几个男的，还有马国泰的家人，他们都不见了！”李萧阳一脸懊恼的神色，显然他也知道，这次把人给跟丢了，显然会坏了曾家辉的大事。 曾家辉也是紧紧皱着眉头：“人怎么会不见的呢？我们刚才不是还看到他们进了小区吗。” 李萧阳也是一脸不解的说道：“是啊，我还看到他们把人藏在了哪个房间呢，可是刚才我和白晓过去的时候，房间里却连一个人都看不到！” 曾家辉也是第一次见到李萧阳露出如此懊丧的表情，他也不愿多责怪什么，只能说道：“难道是我们跟踪他们的时候，已经被他们给发现呢？然后他们故布疑阵，将我们带到小区来，等我们放松警惕之后，又将马国泰的家人给转移到了别处？” 曾家辉觉得这可能是唯一能解释的了。 此时，李萧阳也有些不太确定了，他仔细回想着刚才追踪那辆面包车时，路上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情况，可是想来想去，连他也想不明白，自己跟踪那辆面包车是怎么暴露行踪的。 白晓也看出来，李萧阳一副好像很受打击的模样，毕竟李萧阳也曾是一名优秀的特种兵，对于跟踪和反跟踪技巧，对他来说也只是基本功而已。 可现如今的情况是，他们跟踪目标时，不但被目标发现了自己的行踪，连目标是如何发现他们行踪的，李萧阳都没有察觉到。 这如何能让李萧阳不感到丧气呢。 可能在李萧阳的心中觉得，那辆面包车上或许还藏着其他的高手，从而泄露了自己的追踪手段。 “老李啊，这一次你算是在阴沟里翻船，不过你也别泄气，谁没有个失手的时候，以后注意点就行了。”白晓也不忍看到李萧阳这幅样子，不由出声安慰起来。 而曾家辉却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有些古怪，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李萧阳在跟踪刚才那辆面包车的时候，出现了什么纰漏。 一边想着，曾家辉就将目光放在了窗户外面，见到路面上车流不息的情形，曾家辉才猛然想到了什么。 只是他还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于是就干脆将手机拿出来，给张启明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张启明就接听了曾家辉的电话。 “曾省长，你怎么打电话来了，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曾家辉这才说道；“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要让你帮忙给昆城交通部门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查一辆车的行踪。” 随后，曾家辉就将车牌告诉了张启明，包括这辆车刚才曾在什么地方出现过，有了这些信息，相信对这边的交通部门来说，想要追踪到车辆行踪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而旁边的李萧阳和白晓也都没说话，他们不知道曾家辉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他们却听到刚才曾家辉在说出那辆车的车牌号时，分明就是他们现在坐着的这辆车。 不消片刻的功夫，张启山就给曾家辉回了电话。 “曾省长，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给当地的交通部门打了电话，根据他们所说，你让追踪的那辆车现在还停在苹果园小区附近，那辆车有什么问题吗？”张启明疑惑地问着。 可曾家辉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说道：“好，那你继续找交通部门的人再帮我查一辆车，这次是一辆面包车！一个小时前，这辆车也曾在苹果园小区附近，让那边的人查一下面包车去了什么地方！” 随后，曾家辉就将刚才追踪的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说了出来。 张启明也一口答应了下来，又是过了不到10分钟的功夫，张启明再次打来了电话。 “曾省长！查到了！那辆面包车是沿着榆林路离开苹果园小区的，然后沿着八一路出城去了！”张启明又将交通部那边回复的消息告诉了曾家辉。 曾家辉立马又说道：“好，既然能查到这辆面包车是出城去的，那你让交通部门面包车出城画面都传给我，记住，务必让他们在半个小时之内完成这件事情，而且我还需要那些画面的具体路段的地址！” 张启明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曾家辉这接连几个电话打过来，到底有什么用意，可他还是按照曾家辉的吩咐，将他提出的要求告诉了当地的交通部门那边。 可这一次，事情好像并不是很顺利一样，曾家辉在车上足足等了一个钟头的功夫，才总算接到了张启明发来的视频信息。 随即，曾家辉将视频打开来，只看到这是路面监控的一个画面，前后都不足30秒，是一辆银色面包车从路面监控中通过的镜头。 但从外观上来说，这辆面包车的确很像是曾家辉他们刚才追踪的那辆。 第2024章 抽丝剥茧 曾家辉将视频画面暂停，然后放大，想要从画面中看清楚这辆面包车的车牌号。 只不过这监控画面实在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楚车牌号。 曾家辉只得让旁边的李萧阳来辨认一下，这辆面包车是否是他们刚才追踪的那辆银色面包车。 李萧阳也是看了好一会儿，随即却摇了摇头，他指着画面中面包车后方的一块模糊阴影说道：“刚才我们追踪的那辆面包车和画面中的这辆面包车虽然外形很像，但车屁股这个地方应该是有贴着车标的，但是手机画面中的这辆面包车后方的车标却被人撕了下来。” “你确定吗？”曾家辉看着李萧阳的眼睛问道。 李萧阳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确定！曾哥，这路面监控的画面就是从这边交通部门弄来的吗，你弄这个做什么？” 曾家辉却苦笑了一声：“我只是做个实验而已。” “实验？”李萧阳有些不解了。 曾家辉这才说道：“咱们刚才在追踪那辆面包车的时候，我也觉得咱们被对方发现的几率不是很大，所以我就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不是面包车上的人发现了我们在追踪他们，而是其他人发现了我们在追踪那辆面包车！” 虽然曾家辉这样说，可李萧阳的脸色却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不管是追踪别人，被追踪目标失败，还是被其他人发现了，对李萧阳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看到他没吭声，则曾家辉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萧阳有些不解的看着曾家辉，也不知道他这抹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曾家辉这才说道：“萧阳，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怀疑有人利用路面天眼系统在监视我们坐着的这辆车，而能够利用路面天眼系统的也只有当地的交通部门了！” 听到曾家辉如此一解释，李萧阳也瞪大了眼睛。 曾家辉继续说道：“而且为了确认我的这个想法是否正确，我就打电话给张启明，让他出面和这边的交通部门联络，先让交通部门查我们这辆车的位置，这样做就可以确认这小区附近是否存在天眼系统！” 李萧阳缓缓地点头，可还是不理解的问着：“然后呢？” “然后，我就让当地的交通部门再去查那辆面包车的行踪，就算当地交通部门真的存在问题，他们既然能查到我们坐着的这辆车的位置，肯定也能查到那辆面包车的位置才对，如此一来，他们就没有借口推脱说找不到我说的那辆面包了！” 李萧阳又是点点头，而旁边的白晓似乎是恍然大悟一样，说道：“然后首长就让这边的交通部门继续追查面包车的下落，这边的交通部门也就只能照做了。” 曾家辉微微一笑：“没错，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张启明告诉我，交通部门的回复是，我们追踪的那辆面包车已经出城去了，如果这边的交通部门真的存在问题的话，那他们那边肯定不会真的将面包车的真实行踪告诉我们，于是我就又给他们下了一套。” 这一次也不需要曾家辉再做解释了，白晓立刻补充说道：“你让他们将面包车出城时的画面传给你，如果面包车真的是出城去了，那交通部门传来的画面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他们却花了1个小时的时间，结果只传来了一段几十秒的视频而已，这本来就很奇怪，而刚刚老李却在那画面中发现了画面中的面包车还不是你们刚才追踪的那辆车！” 曾家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没错，从这些迹象就能看出来，昆城的交通部门是存在问题的，他们没有将正确的信息告诉我们，只能说明他们心里有鬼，想要阻挠我们继续追踪那辆面包车，所以……！” 曾家辉又是轻轻的拍了拍李萧阳的肩膀：“萧阳！你也别灰心，这次咱们追踪目标虽然不甚让对方察觉到了，但这并不是你把事情给搞砸了，而是这里的天眼系统实在太过厉害，纵然咱们有三头六臂，可还是难以掩盖住咱们的行踪。” 其实也不需要在曾家辉安慰什么，李萧阳也想明白之后，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轻松地神情来。 “可是曾哥，既然他们能利用天眼系统来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那咱们接下来不管做什么事情，不是都难以逃脱对方的视线吗？”李萧阳只是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将自己的担忧给说了出来。 曾家辉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对方既然能利用天眼系统，那咱们在昆城的行动依然会处于被动状况，不过我现在所考虑的问题却不是怕行踪显露，而是有了另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李萧阳和白晓异口同声的问着。 曾家辉说道：“你们难道没发现吗，周敏华和马国泰都已经被控制了起来，可是对方的行动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边将马国泰的家人送到其他地方给藏了起来，然后还能对我们的行踪展开监视，我怀疑除了周敏华和马国泰之外，应该还有个人在替他们主持大局，给他做掩护！如果能将这个人给找出来的话，就等于刺瞎了周敏华的一双眼睛，让他在看守所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晓琢磨了一下才说道：“可是在昆城这边有太多人都有可能给周敏华做掩护了，咱们也没办法将这个人给找出来啊。” 可是曾家辉却很是自信的笑了笑，看到曾家辉的这抹微笑，旁边的李萧阳就赶净说道：“曾哥！难道你有办法将这个人给找出来？” 曾家辉点点头：“其实想要找出这个人来也算不上是什么难事，毕竟对方能利用天眼系统，从这一点来看，就足以说明对方是个位高权重的人了！至少可以指挥交通部门听从自己的吩咐，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在整个昆城来说，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听曾家辉如此一说，白晓长大了嘴巴，他这才发现曾家辉是如此的深谋远虑，只是抓住了一些细枝末节而已，就能让他发现一些很关键的信息，这不由让白晓对曾家辉又深感佩服了几分。 第2025章 调虎离山 到底是什么人在给周敏华作掩护？ 虽然从现在看来，曾家辉还无法知道这人的身份，但是曾家辉已经有办法将这人给找出来了。 两日之后，因为受到昆城市政府的邀请，那些原本和周敏华公司有合作的商家们在这一天纷纷聚集到了昆城市政府的小小会议室中。 这次会议主要是由张启明负责主持和召开的，可是距离会议召开时间越来越近了，却迟迟没见到张启明现身。 那些商家也都是生意上的伙伴或者竞争对手，表面上都相互客气的打着招呼，可心里却在腹诽，这昆城市政府的服务态度真差。 而就在此时，会议室的大门忽然打开了，众人不由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结果就见到张启明领着一群人走入了会场当中。 有些对昆城领导班子比较熟悉的人怕是一眼就能认出来了，走在张启明身边的人正是昆城市委书记刘向前。 除了他之后，昆城市委纪委书记王国科，昆城副市长金祁年，昆城警察局长方大海，宣传部部长蔡阿泉，交通部部长孙雷等等，好像只要头衔上带个正字的市委领导都齐聚于此了。 一开始还在心中腹诽的那些商人看到这架势，立马就闭上嘴了，难怪张启明会在今天的会议上迟到呢，原来他是将昆城的这些市委领导也都给请过来了。 等人员悉数到齐以后，张启明也坐了下来，不过这时候，众人才发现张启明和市委书记刘向前都没有坐在最显眼的那个位置上，他们将那个位置给空了出来。 “刘书记，现在人数不是应该都到齐了吗，咱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这次会议的内容了。” 看到张启明和刘向前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一个身材健硕的商人就来到了刘向前身边，小声询问了起来。 看来这人应该和刘向前是认识的，要不然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众人的目光也落在了昆城市委书记刘向前的身上，刘向前依旧是神色平静的模样，他先是扫视了众人一眼后，才缓缓说道：“这次会议并不是我授意召开的，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可以问张主席。” 众人可以看得出来，这刘向前似乎也没有想要参加今天的这次会议，可是碍于张启明的邀请，这才过来看看的。 随后，众人又将目光落在了张启明的身上，虽然没有人向他询问什么，不过张启明也显得有些尴尬，只能无奈冲着众人笑了笑说道：“各位，还请各位稍安勿躁，还有一位领导没有过来，等他来了之后，咱们再开始今天的会议吧。” 听到张启明都要称呼这人为‘领导’，很多心中立马就猜测到，他说的人正是曾家辉。 自从马国泰和周敏华都没控制起来以后，这件事情就在昆城上上下下传疯了，曾家辉慕名来到昆城也不再是什么秘密。 就在众人继续耐心等待的时候，曾家辉就坐在马国泰的办公室中。 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觉得会议室那边，众人应该都已经聚集到会议室那边以后，他这才给李萧阳打了电话。 片刻功夫之后，李萧阳就接听了电话，不过两人并未多聊什么，曾家辉只是向李萧阳说了三个字。 “行动吧。” 看守所这边。 李萧阳早就等在这里了，接到命令以后，他马上就带着白晓前往当地看守所。 在办公室中，李萧阳见到了那位看守所的所长。 “你就是这里的所长张继军吗，我是奉西山省委的命令，要在你们这边将一个嫌疑人给带走！” 一听到李萧阳如此说，那看守所的所长不由愣了一下。 “你是？” 他上下打量着李萧阳，不知道李萧阳到底是谁。 而李萧阳也没有自我介绍，而是直接将数份文件直接放在了对方的办公桌上：“你不必问我是谁，这些文件有西山省委和昆城市委的批字，你可以仔细确认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希望你配合我的工作！” 那张所长这才将桌上的文件拿起来，仔细一看，赫然发现李萧阳来这里，其实是为了从看守所中将马国泰给带走。 文件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马国泰的身份毕竟非同小可，这看守所的所长对李萧阳的来历又一无所知，他也不敢轻易就将人交给李萧阳。 思忖再三后，张所长才决定自己先打电话到市委那边，确认文件的真伪再说，只要得到了市委那边的确认，他也就能将人给交出去了。 看到他开始打电话了，李萧阳也没说什么，只是耐心等待着。 就在李萧阳这边准备带走马国泰的时候，市政府的会议室内也出现了一场小小的骚动。 毕竟，距离会议开始早就过去了半个钟头，可是曾家辉却迟迟没在这里露面。 这种行为不只是让早一步到达这里的诸位商人感到不满，连当地的这些领导干部也是颇有意见，但是大家都看到刘向前沉着脸没吭声，他们也就不好在发什么牢骚了。 而恰在此时，刘向前坐在那里正面沉如水时，他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他将手机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立马就起身朝着会议室门口走了过去。 谁知，还没等他离开会议室呢，张启明就连忙起身跟上：“刘书记，这会议都还没开始呢，你这是要离开这里吗？” 刘向前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连头都没回，直接说动：“我只是出去接个电话而已！” 说着，他便不管张启明说什么，执意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 只是，当他开门来到会议室外面的时候，却迎面看到一个人正站在这里，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曾……曾省长？” 站在会议室门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家辉。 “这不是刘书记吗，你这是有什么事情要走？” 刘向前虽然敢无视张启明的存在，可是面对曾家辉的时候，他却不敢这般放肆了。 面对曾家辉的询问，刘向前那张没太多变化的脸上才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了哎。 “没有，我只是出来接个电话而已。” 曾家辉只是微微点头：“哦，那你先接电话吧，接完电话，咱们在一起进去开会！” 第2026章 锁定目标 当听到曾家辉决定等在这里，让他接完电话，刘向前心中便察觉到曾家辉的这一举动有些古怪。 不过他还是没有多想什么，就站在曾家辉身旁接起了那个电话。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消息，听完电话后，刘向前的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了。 见到曾家辉还站在自己身旁，他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曾家辉说道：“曾省长，我这边有些急事需要处理，可能没办法参加这次的会议呢，你看我能不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曾家辉就摆了摆手：“既然你有急事的话，那就先去忙你的事情吧，这里的情况交给我来应付就可以了。” 得到了曾家辉的许可，刘向前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赶忙转身走了。 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曾家辉原本脸上挂着的笑脸也不见了，稍加沉默片刻后，曾家辉这才步入会议室中。 那些苦苦等待的商人看到曾家辉出现了，会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而曾家辉也冲着众人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开始与这些商人商量着他们先前与周敏华公司交易产生的一些纠纷问题。 当这场会议开始后没多久，李萧阳也给曾家辉发来消息，他那边已经将马国泰从看守所中带出来了。 只是和预料的情况一样，当他们离开看守所后，马上就被人跟踪了。 曾家辉也没给李萧阳回复任何消息，而是佯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开会。 这场会议持续的时间也不算很长，毕竟这些商人都是逐利而为，当曾家辉承诺他们，会保证他们的利益不受到任何侵害时，其实这些商人原本的一些不满情绪也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毕竟，这可是曾家辉做出的保证，虽然他还没官复原职，但从张启明对他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曾家辉依然是整个西山声说话最有分量的那个人，这足以让在场很多人都信服。 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其他人散去以后，张启明就赶紧来到了曾家辉的身边。 他迫不及待的询问着：“曾省长，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呢？” 曾家辉面露微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放心好了，我已经大概知道市委这边是谁在替周敏华主持大局了。” “这人到底是谁啊？”张启明再次追问。 曾家辉却没说出那人的名字，而是反问：“你还记得这次会议开始时，有谁忽然离场了吗？” “离场？难道替周敏华在背后主持大局的人就是刘向前？”张启明回想起来，在会议开始时，市委这边几乎所有的高层领导都出席了这次会议，而这些人都是有能力控制交通部门的人，而在会议中途离开的人就只有刘向前一人而已。 他为什么会离开会议室？那是因为当时曾家辉正让李萧阳去看守所带走马国泰，如果是周敏华的同伙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有所察觉，并且采取针对性的动作才对。 如此一来的话，刘向前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 为了进一步确定这个想法，曾家辉立刻让张启明打电话找通讯公司的人。 他想要查清楚，在开会的时候，到底是什么人在给刘向前打电话。 结果，通讯公司那边很快也回应了张启明，根据通讯公司提供的线索，在今天开会时，给刘向前打电话的人名叫徐伟。 这个徐伟正是在看守所那边任职的一名警察。 如此一来，一切情况倒也说得通了，当李萧阳要带走马国泰的时候，这个叫徐伟的警察就偷偷向刘向前通风报信了。 “到现在为止，萧阳还带着马国泰在外面兜风呢，而那些周敏华的同伙们也开车跟在萧阳他们后面，看来他们是想要搞清楚萧阳要带着马国泰去什么地方。” 张启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既然现在知道了刘向阳也是周敏华同伙，那咱们就决不能对这样的人有所姑息！” 时间很快就来到中午。 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刘向前正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棋盘，上面黑白两色的棋子好像泾渭分明一样，落在棋盘之上。 而与刘向前对弈的却是两个人。 昆城警察局局长方大海还有昆城就交通部部长孙雷在市政府的会议结束后，立马就赶到了刘向前这里。 刘向前以一对二，很快就在棋盘上将方大海和孙雷两人杀的片甲不留。 看到败局已定，方大海却并不觉得多么沮丧，反而满脸堆笑，谄媚的说道：“不愧是刘书记啊，这下棋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我们两人都给打败了。” 孙雷也唯恐自己落后一般，在旁奉承道：“可不是吗，前阵子我还在家里研究了好就的棋谱呢，原本想着今天来见刘老一定要让刘老刮目相看，结果还是输了，看来那些书上写的棋谱也没啥用，要不然还是刘老收我为徒，亲自叫我好了。” 听到他们二人如此奉承自己，刘向前也是颇为自得的笑了起来：“谁说书上那些棋谱看了没用的，只是你少了点悟性而已，和别人对弈多了，你就会发现书上那些按部就班的棋谱也是有着独到之处的。” 方大海和孙雷也是连连点头。 “还是刘老说得对啊，以我的悟性，看来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赢刘老一盘棋了。”孙雷苦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刘向前也将手中的棋子给放了下来，然后话锋一转，然后就开始询问今天开会的一些事情。 其实，刘向前更多的是关注曾家辉在开会时的一举一动，听到曾家辉开会时并没有任何异样，这才让刘向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你们俩心里应该都清楚，若是没有我刘向前的话，你们二人也不会爬到现如今的位置，现在可算关键时期了，咱们只要能熬到周敏华被放出来，那些省委来的人就不能拿咱们怎么办了，到时候咱们在昆城依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听到刘向前如此一说，二人的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方大海更是一拍胸脯说道：“刘书记，你放心好了，我方大海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只要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绝对不会有而话的！” 第2027章 射人先射马 看到方大海摆明自己的态度，刘向前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虽然现在昆城风雨飘摇，让咱们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可只要咱们能团结一心，事情很快也会过去的！”刘向前像是一位发号施令的将军一般，目光又看向了孙雷：“小孙，你要记着，回去之后一定要继续注意曾家辉和他们那一行人的动向，不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前两天的时候也是你通知及时，要不然的话，说不定马国泰的家人已经落到了曾家辉的手上。” 孙雷也是不停地点头：“刘老，既然眼下这马国泰是咱们肉里的一根刺，那为什么咱们不直接除掉他呢？” 听到孙雷这样说，刘向前不由瞪了他一眼：“除掉他？这事情说的简单，但你要怎么做？要知道马国泰可是被省委那边的人给抓起来的，每天也都有省委的人去看他，万一马国泰出事了，那省委的人只有更多的借口留在咱们昆城！这不是自讨没趣吗，只要咱们控制了马国泰的家人，马国泰就不敢将昆城的事情告诉省委！” 对于这一点，刘向前可是心知肚明的。 而这时候，刘向前忽然注意到旁边的孙雷脸上浮现出一丝异样的神情，不由开口问道：“小孙，难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孙雷迟疑了片刻，这才说道：“省委那边的人来到咱们昆城的时候，可是雷厉风行的，要是他们没办法整死两个人真的会这么轻易就离开吗？” 说到这里，刘向前只是微微笑了笑：“这一点也不需要你来考虑，必要的时候，我会让马国泰出去顶雷的！” 有了刘向前这话，在场的两人也都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而就在他们密谋的时候，办公室那边却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刘向前微微皱眉，他已经通知过自己的秘书了，在这个时候不能让任何人来打扰自己的。 还未等刘向前起身，一边的方大海就很识趣的走过去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可一看到门口站着的几人时，方大海脸色就为之一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口的人就大步的走了进来。 能这般不讲礼数，直接闯入市委书记的办公室，来的人肯定也是大有来头的。 刘向前微微蹙眉，抬头看去，赫然发现是曾家辉和张启明带着一些人到了自己这里。 “曾……曾省长？还有张主席，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刘向前也不敢坐在沙发上装大爷了，赶忙起身询问着。 曾家辉淡淡开口说道：“刘书记，你也不用跟我客气了，我有话就直说了，来你这里也不为别的事情，就是希望你跟我们走一趟。” 听到这话，刘向前不由紧皱眉头：“跟你们走一趟？难道出什么事情呢？” 曾家辉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为了调查712矿难，我们需要找刘书记你了解一些情况，还请刘书记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 刘向前不由紧皱眉头：“712矿难？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要知道关于经济上的事情一直都是马国泰在主持工作，我只是负责市委内部问题而已。” 看到刘向前如此大的反应，曾家辉也早已有所预料，他继续说道：“话虽如此，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调查清楚比较好，难道刘书记不想配合我们的工作吗？” 刘向前紧紧地盯着在曾家辉：“让我配合你们的工作也可以，但我好歹也是昆城的市委书记，但是你有什么资格能调查我？虽然我叫你一声曾省长，你也别真当自己是大领导了，脱了毛的凤凰都不如鸡，你还能在我面前耍什么官威吗？” 看刘向前的样子，明显就是不愿配合的样子。 曾家辉却也不着急，只是淡淡一笑：“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的身份的确不是西山省的省长了，但是你不要忘了，上级可是将委任状交给了我，让我专项调查712矿难的具体经过，在此期间，不管遇到什么人阻挠我的工作，我都是有权使用强制手段的！刘书记，你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要不然咱们就试试，你不配合我的工作会有什么后果？” 看到曾家辉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刘向前气的咬牙切齿。 他先前还以为曾家辉会紧紧抓着马国泰不放手，可没想到才一转身的功夫，曾家辉调转枪口给死死咬住了他刘向前。 看刘向前还是扭着脖子，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曾家辉这才一挥手，只看到他带来的那几个人马上过去，就如同押解犯人一样，要将刘向前给带走。 刘向前气的跺脚，他挣扎了两下，可是却没办法挣脱那些人的手，无奈之下只能气的叫嚣起来：“曾家辉！你这是要逮捕我吗？我可是堂堂的市委书记，你有什么资格和理由这样做！” 曾家辉却不管这些，依然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官有多大，只是你这老家伙既然不肯给我面子，难道还指望着我给你面子吗？带走！” 一声喝令，那几人就将刘向前给带走了。 而方大海和孙雷只是在旁边看着，心中早已震惊的无以复加，他们没想到即使是面对一名省委书记，曾家辉也敢如此放肆的就将人给带走。 正在两人担忧的时候，曾家辉也来到了他么让人的跟前。 看了看他们二人后，曾家辉才笑着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两位应该是警察局的局长方大海还有昆城交通部部长孙雷吧，希望二位好自珍重！” 留下这话后，曾家辉也拍拍屁股离开了这里。 直到他们都走了，孙雷才咽了一口唾沫，紧张的问道：“刚才曾家辉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让我们好自珍重，难道……？” 孙雷也不敢将曾家辉的话往深处去想。 旁边的方大海也显得十分忐忑：“连刘书记都被他们抓走了，昆城可能真的要变天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孙雷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还能怎么办，现在这时候还是什么事情都不要做比较好，等过几天看看刘老会不会被他们给放出来再说。” 对于方大海和孙雷来说，他们只是这市政府这边的二把手，以前都是听从马国泰和刘向前的吩咐在做事。 现在马国泰和刘向前都出事了，这让他们有了一种群龙无首的感觉。 第2028章 自残 在曾家辉将刘向前带走的时候，这家伙还是一副牛逼轰轰的样子，扬言只要让他恢复自由，一定会向京城打报告，控诉曾家辉今日的所作所为。 曾家辉却显得很不以为然，等刘向前都说的口干舌燥了，他这才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刘书记，你也说累了吧，要不赶紧先喝口水，等到了地方的时候，我还想继续听你说呢，你可不知道啊，那马国泰跟你简直判若两人，他抓起来的时候是一句话都没说，与其相比，我更喜欢你这样说个没完的人。” 曾家辉开玩笑的说着，结果这话却将正在喝水的刘向前给噎住了。 他猛地咳嗽了两声，眼睛好像都在冒火似得，死死地蹬着曾家辉。 这次直接回到了市政府，他们就将刘向前关在一个房间里，也没人去理他。 房间中的刘向前将手机掏了出来，他想要打电话，结果却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手机信号。 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以往看上去平和无比的刘向前在此时也难免露出了焦虑的神情来。 他等了好一会儿，结果都没人来见自己。 刘向前就径直走到门口，想要开门，可是房门却从外面锁死了，刘向前不由喝骂道：“曾家辉！你给我过来！我是犯人吗，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可任凭刘向前如何叫骂，都始终无人应答。 足足过了四个钟头，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一脸颓丧模样的刘向前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好！曾家辉，你把我关在这里，还不愿意见我是吧，咱们就看看到底是你恨还是我恨！”说完之后，刘向前咬牙看着前面的白色墙面，然后猛然朝着墙壁撞了过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脑袋撞在墙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刘向前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他痛苦的捂着脑袋，然后嘴里开始咿呀咿呀的叫了起来。 这一幕也被房间中的监视画面记录了下来。 张启明瞪大眸子，看到刘向前撞墙的时候，他的心脏也在跟着狂跳，他还真担心刘向前在坦白自己的罪行之前，若是真的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自己也不好写报告啊。 “曾省长，这家伙已经开始拿头撞墙了，难道咱们还要继续在这里等着吗？” 张启明看了看监控画面中的刘向前，然后询问身旁的曾家辉。 “放心好了，这老家伙真的敢撞墙自杀吗？”曾家辉一脸冷漠的神情，似乎不相信刘向前有这样的勇气。 随后，张启明也看到刘向前撞了那一下之后，就躺在地上，喉咙里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哀嚎声音。 只是过了好半天，见到外面还是没人理自己，刘向前这才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从监控画面中都能看出来，这家伙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好！曾家辉！今天我就跟你拼了，只要我死在这里，看你如何跟上面交代！”说完这话之后，刘向前又是一咬牙，然后再次朝着白色的墙面撞了过去。 只是这次他的速度比先前更慢了不少，又是沉闷的声音传来。 “哎哟，这一下好像比先前那下更痛了，你看这老东西好像都哭了。”曾家辉看着画面中刘向前抱头流泪的样子，还在这里幸灾乐祸起来。 “曾省长，我觉得也差不多了，他要是出事的话，咱们这边的工作也会很麻烦的。” 张启明可没有曾家辉的这种心态，他更担心刘向前若出意外的话，自己也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 看到张启明担忧的神色，曾家辉这才带着人来到了刘向前所在的那个房间。 刘向前一看到曾家辉总算来了，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嚎叫了起来：“曾家辉！我跟你拼了！” 刘向前摆出了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用脑袋朝着曾家辉这边就顶了过来，这也是把刘向前给逼急了，要不然这老头也不会做出这样过激的举动来。 要知道，曾家辉可是在部队里接受了一个月的特训，面对刘向前的突然袭击，他可是一点都没显得慌乱，只是微微冲着旁边一闪身，就避开了对方的脑袋。 而后者一下落空后，却连带着失去了重心，狼狈的跌倒在地上，来了一个狗啃泥。 旁边的张启明看到这情形也赶紧过去将刘向前给搀扶了起来，一边说道：“刘书记，你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刘向前狼狈的爬了起来，一双眼睛更像是要喷火一样看着旁边的曾家辉。 曾家辉只是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道：“刘书记，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刚才你撞过来的时候，我可一下都没碰到你，你受伤了也别想赖在我身上。” 说着，曾家辉又看了看刘向前脑袋上的两个大包，好像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还好，脑袋上只是肿了起来而已，还没流血的样子，这样的话，应该也没有脑震荡，既然如此的话，刘书记，那咱们是不是能坐下来谈谈接下来事情呢？” 其实连曾家辉也没想到刘向前能如此生气，看来他是在上位待得太久了，将他的脾气都给养起来了。 对于这样的人，曾家辉也不惯着，任由他自己在那儿瞎闹，等他闹够了以后自然也就消停了下来。 看到刘向前还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曾家辉这才说道：“行了，看来刘书记还是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再等刘书记好好冷静一下。” 说着，曾家辉转身就要走，可他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回头冲着张启山说道：“对了，不要让刘书记在作出这种自残行为了，有必要的话，有必要的话，就将他手脚给绑起来吧。” “曾家辉！你敢！”刘向前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这副样子了，曾家辉居然还要让人将自己的手脚给绑起来。 曾家辉轻笑了一声说道：“刘书记，你也别怪我，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行了，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里吧，不过我也不知道这市政府大楼到了夜里的时候，有没有老鼠出没，就请刘书记自求多福了。” 说罢，曾家辉就直接离开了这里。 第2029章 笔记本 看到曾家辉走了，张启明也连忙跟上，可他还是忍不住说道：“曾省长，我看这刘向前也一把年纪了，你又何必跟他过不去呢。” 曾家辉却轻轻一笑：“年纪大怎么呢，年纪大也不是他的保护伞，而且做错事情的人可是他，他居然还给我脸色看，我不整他那整谁啊。” 听到这话，张启明也有些无言以对了。 …… 回到酒店的时候，曾家辉就看到李萧阳已经早早地等在这里了，而马国泰也被他从看守所中给带了出来。 一看到曾家辉，原本保持缄默的马国泰也有些不淡定了，他直接开口说道：“曾省长，我都已经被你们给抓起来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曾家辉轻轻一笑：“别紧张，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国泰有些不解的看着曾家辉。 曾家辉却缓缓地说道：“你这是担心咱们之间来往太多的话，刘向前会对你家人不利，是吗？”“你！”马国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来，他没想到曾家辉居然知道自己的家人正受到刘向前的威胁。 看到他这幅模样，曾家辉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看来你还挺小心谨慎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刘向前也被我抓起来了。” 马国泰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来，随即就问道：“你们抓了刘向前？那你们知有没有找到我的家人！” 看得出来，这马国泰还是相当重视自己家人的。 可曾家辉却摇了摇头：“果然是刘向前控制了你的家人，不过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们虽然抓住了刘向前，可是我们却还不知道你的家人被关在什么地方！” “什么！你没有找到我的家人，那不就是说，他们的命还掌握在刘向前的手中？”马国泰在那里嘟囔着。 曾家辉知道马国泰现在是什么心思，于是才说道：“你难道还想保持沉默吗？要知道你继续这样保持沉默下去，只会继续让自己家人的生命受到别人的威胁，可如果你愿意跟我们合作，尽快找出证据来，将刘向前和周敏华那些人绳之以法，说不定我们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更快的将你的家人给救出来！” 看到马国泰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当中，曾家辉才继续说道：“到底要让自己的家人持续受那些人的威胁，还是和我们合作，尽快将你家人救出来，如何考虑就看你自己的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曾家辉也并不着急苦口婆心的去劝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马国泰也思量了许久的时间，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 “好吧，你应该知道我家住在什么地方吧，那地方的书房里有一个暗格，那里有一本笔记，上面记录着这些年来，我与周敏华的一切来往信息，你可以去将那东西拿回来。” 曾家辉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只是马国泰又说道：“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你现在最好将我送回看守所，虽然你已经将刘向前给抓起来了，但是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周敏华的眼线，若是让他察觉到我已经将情况告知你们的话，他一定会对我和我的家人出手的。” 曾家辉又是稍作思量，这才冲着李萧阳点了点头。 等李萧阳将马国泰送走之后，曾家辉又将手机拿了出来，他给张启明打去电话，让他从现在开始，派人去负责马国泰的一日三餐，尽量盯紧马国泰，不要让他再和其他人接触，以免让他陷入危险当中。 曾家辉可不希望这次将马国泰从看守所当中带出来，就会因此而害了他。 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以后，曾家辉却没有急着前往马国泰的家里，因为正如同马国泰刚才所说的那样。 在昆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周敏华的眼线，如果现在去马国泰家里将笔记本取回来的话，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又过了一日，曾家辉来到市政府大楼后，他直接朝着关着刘向前的房间走去。 当房门打开之后，就看到刘向前蜷缩在房间的角落中，一见到曾家辉出现在这里，他眼神中却没有如昨天般的怒火。 只是刘向前昨晚也没怎么休息好一般，又闭上了眼睛，也不去理会曾家辉了。 直到一股扑鼻的香气袭来，刘向前才又睁开了眼睛，结果就看到曾家辉买了一些饭菜过来，整齐的扑在旁边一张方桌之上。 闻到这股诱人的气息，刘向前再也忍不住了，还没等曾家辉那边先动筷子，自己就赶紧爬起来，也不顾形象，直接用手抓着饭菜吃了起来。 这些饭菜本就是曾家辉给刘向前准备的，只是见到他如此狼吞虎咽的样子，他也皱了皱眉头：“刘书记，你难道不怕我在这些食物里下毒吗？” “毒死了最好！”刘向前轻啐了一声，然后继续大快朵颐的吃着。 别看看刘向前已经上50岁的年纪了，可吃起东西来，胃口倒是极好的、 而就在刘向前吃饭的时候，曾家辉才淡淡开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找到周敏宏了。” 听到这话，刘向前吃东西的手才略微顿了顿，但紧接着又接着吃了起来，好像对曾家辉提供的这个消息也并不怎么在意。 其实，曾家辉也并非是还在诓骗刘向前，今天早上当他来到市政府大楼这边的时候，又再次遇到了唐凤仪。 虽然她告诉自己，她已经联络上周敏宏了，但正如同预料的一样，远在国外的周敏宏丝毫没有要与他们谈论塔里矿场的想法。 唐凤仪已经多次打过对方的电话，直到后来，对方似乎是将唐凤仪的号码都给拉黑了，唐凤仪也无可奈何了。 等刘向前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曾家辉才再次开口说道：“刘书记，现在你能跟我们说说看，你把马国泰的家人都藏在什么地方了吗？” 刘向前似乎已经吃饱喝足，随后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斜靠在墙上，眯着眼睛开始打起盹儿来，好像没听到曾家辉说了什么一般。 和刘向前在这里磨了一上午，结果这老东西却始终都不愿意松口。 曾家辉也没办法，只能先让李萧阳去一趟马国泰的家，将那本藏起来的笔记找到，不知道那本笔记中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第2030章 兽行 看过马国泰的笔记本后，曾家辉忽然有了一种如获至宝的感觉。 在这本笔记当中，不只有他和周敏华来往的点点滴滴，还有他与其他一些昆城干部之间的接触情况。 有了这本笔记，曾家辉相信自己一定能撬开刘向前的嘴。 下午四点左右，曾家辉再次来到了刘向前的房间。 这老头好像开始逐渐习惯这样被关着了，脸上也没有出现那种急躁的情绪，只是坐在那里，仰头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看到曾家辉进来了，他忽然笑了起来：“晚上的时候，我想吃点清蒸肘子，要是你们把我伺候舒服一点，说不定我能想起一些关于周敏华的事情来。” 看到刘向前这幅模样，曾家辉只是冷笑了一声，随即说道：“想吃清蒸肘子，你老也不怕腻？” “我就喜欢吃些油腻的！”刘向前居然还有了跟曾家辉拌嘴的兴致。 “好啊，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要不要我在找个姑娘来伺候你？” “找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向前望着曾家辉，微微皱眉。 “也没什么，只是最近我听说溪凤酒楼那边有个叫小茜的姑娘，她好像还认识你，而且又在酒楼做事，如此的话，让她亲自送一份你喜欢吃的清蒸肘子，岂不是更好？” 听到曾家辉说出‘小茜’这个名字的时候，刘向前脸色就显得十分难看。 “我不认识什么叫小茜的姑娘，你不要胡说八道！”刘向前的神情显得异常紧张。 曾家辉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一开始的时候，刘向前还在强撑，面对曾家辉的眼神丝毫不惧，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露出了胆怯的样子，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低下了脑袋。 随后，曾家辉才缓缓说道：“既然刘书记记不得这个女人了，那我就跟你介绍一下吧，在你50岁生日那天，你带着一群人前往溪凤酒楼吃饭，当天晚上，就有一个叫做小茜的服务员给你们当菜，可是你却见人家小姑娘长得年轻漂亮，借着酒劲就跟他动手动脚，其余在场人员多数都为市政府干部，见到这情形不但没有阻挠你的举动，反而将包间房门关上，任由你在包间中玷污那个姑娘！是不是有这件事情！” 买年度曾家辉的质问，刘向前惊得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曾家辉居然会知道这件事情。 “到底是谁？是谁在你耳边胡说八道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件事情！” 稍微冷静之后，刘向前便立刻开口否认。 曾家辉眼眸却显得越发冰寒起来：“为了这件事情，就在同一年的10月12日，小茜与其闺蜜小荣一起前往警察局报案，在你得知这件事情后就滥用职权，反而说两个无辜女人诬告于你，你还将两人给监禁了起来，而在牢房当中，你又数次对这两个女人施行了自己的兽欲，最后让小荣不堪其辱，在牢房当中自杀身亡！一个23岁的少女就这般被你活活逼死了，是不是有这一件事情？” “你！你在胡说八道！我根本没做过这些事情！你在冤枉我！”刘向前咆哮一般争辩着。 但是曾家辉却并没有停止的打算，他再次开口：“自从这件事情之后，你也担心事情闹大，于是就委托当时的警察局长苏海全，给了小荣家人50万作为封口费，而你担心同为当事人的小茜，将自己的兽行曝光，于是就在海都假日酒店包了一个套房，那个套房就是周敏华提供给你的，你将小茜关在房间中，让她无法离开那里！是不是？” 面对曾家辉的声声质问，刘向前身子都不自觉的开始发抖了起来，目光看向曾家辉时，眼神当中也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这些事情可算是刘向前心底深藏着的秘密了，而此刻曾家辉就像是剥洋葱一般，一层层将他的这幅外皮给剥开，将刘向前心中藏着的这些秘密公布出来。 “小茜足足被你关在酒店房间中，足有半年之久，在这期间，你又数次和小茜发生了关系，并且导致她三次堕胎，再无生育的可能，当小茜重见天日的时候，不是因为你良心发现了，而是因为小茜已经出现了极为严重的精神疾病，她被你亲手送进了精神病院！” 刘向前只是下意识的摇头否认这些事情与自己有关，可是和刚才相比，他已经显得底气不足了。 这时候，曾家辉才将手机拿出来，然后打开相册，上面是个女人的照片，虽然还只是不到30岁的年纪，可是头发却已经花白。 这个女人脸色也苍白的吓人，眼神呆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久病无药医的病人，只是默默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曾家辉将手机放在了刘向前面前，然后咬牙说道：“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吧！” 刘向前根本不敢去看手机上女人的照片，他脑袋不停地躲闪着，就差把脑袋埋进地缝里了。 曾家辉冷冷的看着这个老头，如果不是自己还有职责在身，他都想亲手教训一下眼前这个禽兽了。 曾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也要好好地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收回手机，曾家辉站在房间门口默默地拿起了一支香烟，烟雾吸入心肺时，那种缥缈之感刺激着他全身的细胞。 过了好一会儿，曾家辉才再次来到了刘向前的跟前，问道：“刘向前！你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吗，要不要我将这个姑娘请过来，当面与你对峙一番？” 刘向前已经吓得身子战栗不止，他连连摇头，他央求着曾家辉千万不要这么做。 曾家辉再次问道：“那你是愿意与我们合作呢？” 结果，刘向前还是使劲的摇着脑袋：“不行，要是我出卖周敏华的话，按照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一定会报复我的，到时候不只是我，连我的两个孩子都可能成为他下手的目标！” 看到这个老头害怕的样子，曾家辉只觉得他更为让人厌恶，不过为了大局着想，曾家辉也只能压抑着自己愤怒的情绪。 “既然你不愿意谈周敏华的事情，那就换一个，你把马国泰的家人藏在了什么地方？难道你连这个也不愿意交代？” 第2031章 救人 此时，刘向前已经再也没有反抗曾家辉的勇气了。 沉默半响以后，他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告诉了曾家辉一个地址，马国泰的家人就被他藏在这个地方。 事不宜迟，曾家辉赶紧离开了这个房间，然后带上了李萧阳和白晓，前往刘向前说的那个地址赶去。 这里是一个老旧的农家院子，虽然从外面看去，里面只是一片静悄悄的，可是当李萧阳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就能看到泥地之上留下了几个粗浅不一的脚印。 这脚印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刚刚不久留下来的，而且留下脚印的还不止一人。 李萧阳和白晓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便从另外一侧跳入院子中。 他们才刚刚落入院子，结果就听到屋子里面有人大喊了起来：“你们是谁！” 一声落下，随即就见到七八个大汉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将李萧阳和白晓二人给团团围住了。 李萧阳只是随意扫了这些人一眼，然后开口说道：“你们只有这点人吗？” 那几个大汉还没听明白李萧阳话语中的意思，结果李萧阳猛然朝着他们这些人冲了过来，一拳就将最前头那个粗黑大汉给干翻在地。 白晓见状，也是不甘示弱一般朝着那些人冲了过去。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可是面对两名训练有素的战士而言，根本不足为题。 不消片刻的功夫，那几个大汉就轻而易举的被两人给干趴下了。 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那些人，白晓还摆出一副不过瘾的样子，冲着李萧阳开玩笑说道：“老李，这些家伙根本不够咱们塞牙缝的啊，要不改天咱们俩练练？” 李萧阳也爽朗一笑：“行啊，不过咱们还是先做正事要紧！” 说完之后，两人便朝着房门走去，可刚到门口二人却呆愣在了原地。 屋子里面，还有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家伙，他手中拿着一把刀子，正挟持着一个女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那女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马国泰的夫人。 而李萧阳也一眼认出了对方，上次去马国泰家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他们开的门，如今看来这个男人当时的说辞果然是在撒谎。 “没想到真的被你们找到了这里！看来是刘向前那老色鬼将我们给出卖的吧！” 白晓刚刚往前挪了半步，结果对方立刻摆出谨慎的样子，一手死死地抓住马国泰夫人的头发，另外一只手则是拿着一把匕首抵在了马国泰夫人的喉咙上。 “你们不要过来！要是你们敢轻举妄动的话，这个女人就会立刻死于非命！”这男人脸上露出一抹奸诈的笑意来。 李萧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你想怎么样！” 这男人立刻从背后掏出了一根绳子，然后扔向了两人：“你们两个人立刻把自己给绑起来！记住！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男人发出了警告，李萧阳看到他手中那把刀子锋利无比，抵在女人脖子上的时候，刀锋已经划破了女人的皮肤渗透出丝丝血迹来。 而就在此时，屋内传来了孩子的哭闹声。 那是马国泰的孩子，这孩子好像知道自己母亲正在遭遇危险一般，哭嚎声让人听了都觉得心碎。 李萧阳眼眸余光看到白晓直勾勾盯着那个男人，这才轻声说道：“别乱来，我们也不确定房子里是不是还有他同伙在，就算你出手制服了这个男人，咱们也没办法保证屋子里面那个孩子的安全。” 白晓闻言，立刻收回了眼神，只得听从这个男人的吩咐，从地上将绳子给捡了起来。 看到二人的手脚都被绳子捆住之后，这男人才露出了一抹奸诈的笑容，然后朝着李萧阳这边走了过来。 “老东西，你们就是那个省长派来的人吧，今天老子就要在这里把你们俩都做了，也算是给那个省长一个警告！” 说着，他一手抓着李萧阳的头发，正要动手的时候，旁边的白晓猛然站起来，然后蹦跳着就朝着撞了过去。 这男人被撞倒在地，虽然显得十分狼狈，不过此时，李萧阳和白晓都已经被捆成了粽子，尤其是白晓好像一只虫子一样在地上扭来扭曲，却没办法将身上的绳子给挣脱开。 “你这小子想先死是吧？”男人气急败坏的怒吼着，然后从地上捡起小刀，转身就朝着白晓走了过去。 白晓赶紧往后挪动着身子，可终究是无用功。 男人很快就来到了白晓面前，当他正要手起刀落的时候，一声枪响猛然传来。 只看到男人的胸口上出现了一个血洞，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出现的伤口，然后又朝着院子门口看去。 只瞧见曾家辉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他看到白晓情形危急后，下意识的将手枪掏了出来，然后开了枪。 扑通一声，男人立刻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后就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死是活。 而李萧阳也反应了过来，他急忙冲着曾家辉喊道：“房间里可能还有人，小心他们伤害其他人质！” 曾家辉闻听此言，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都没来得及去给李萧阳松开绳子，朝着屋子里面就冲了过去。 结果还没等曾家辉冲进屋子，就看到两个大汉举着双手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别开枪！我们投降！” 曾家辉将枪口对准了这二人，然后质问道：“屋子里还有别人吗？” “除了人质和孩子之外，没有别人了！” 而这时候，马国泰的夫人也冲进了屋子，曾家辉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她的冲动举动。 没过多久，房子里面婴孩的哭声就停了下来。 众人就看到这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走了出来，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曾家辉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人质也已经安全了。 曾家辉这才过去给李萧阳和白晓分别松开了绳子，现场已经他们给控制住了。 除了一开始那个挟持女人的家伙中枪之外，他的其他同伙也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 正在曾家辉要打电话叫人过来的时候，李萧阳却指着地上中枪的那个家伙说道：“曾哥，我觉得这家伙有些问题！” 第2032章 坦白从宽 曾家辉一脸疑惑，他看了看地上躺在血泊中的那个男人，虽然他流了很多血，可却还没有死。 “这家伙能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不过刚才他与我们对峙的时候，说话语气好像连刘向前都不放在眼里一样，有些古怪。” 闻听此言，曾家辉也觉得有些可疑，于是他就冲着那些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的绑匪问道：“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那些绑匪相互看了看，很快就有人说道：“他叫郭坤，外号黑背，是周老板身边的打手。” “打手？”曾家辉有些无语了，刚才自己一枪就放倒了这家伙，也没觉得这家伙有多厉害啊。 不过曾家辉立刻就想起来了，在马国泰的笔记本里，的确提到过这个外号叫做黑背的男人，他也有些事情想要问问这男人，只是眼下这男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 十几分钟之后，张启明和方大海几乎是同时赶到了这里。 曾家辉疑惑地看着方大海：“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方大海急忙解释道：“我是听到有人报警才带人过来看看的，可没想到是曾省长在这边抓人。” 曾家辉不由笑了起来：“没错，我是在这边抓人，而且抓的人你也熟悉，他外号黑背，好像和你还是拜把子的兄弟吧？” 听到这话，方大海身子一颤，他不知道曾家辉从哪儿知道自己和黑背的关系，可还是急忙辩解着说道：“曾省长肯定是误会了，我和这个人可没有任何关系！” 曾家辉只是微微一笑，过去拍了拍方大海的肩膀，也没说什么，但只是这样的举动，依然吓得方大海汗流浃背。 随后，曾家辉就从张启明那边调了几个人过来，让他们带着马国泰的家人先回去休息，至于那些挟持马国泰家人的家伙，除了那个外号叫做黑背的男人之外，其他人都交给了方大海自行处理。 虽然方大海自身也不干净，但是曾家辉相信，以现在的形势来判断，方大海应该不敢在他面前出什么幺蛾子。 到了第二天，曾家辉便来到了看守所看望马国泰。 马国泰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到曾家辉时，模样显得紧张又担心。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老婆带着孩子出现在曾家辉身后时，居然喜极而泣起来。 这对年龄悬殊的夫妻就隔着一层铁牢，相互紧紧抱在一起。 曾家辉也没有打扰他们，给了他们一些私人空间，让他们夫妻两人叙叙旧。 十几分钟之后，曾家辉才再次站在了牢房门口。 而此时，马国泰看向曾家辉的眼神里只有感激的情绪，他竟然忍不住一下子跪在了曾家辉面前。 “哎呀，马市长，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站起好好说吗，你老婆和孩子可都在旁边看着呢。”曾家辉赶忙让马国泰站起来。 马国泰却依然跪着：“曾省长，我马国泰虽然不是个东西，可是我也懂知恩图报的道理，是你把我老婆和我孩子从那些人手里救出来的，你要是还有什么吩咐的话，那就尽管和我说，我肯定帮你！” 曾家辉看了看旁边的女人和孩子，稍加犹豫后才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不过我这边还真有件事情应该合适你做。” “什么事情？” 曾家辉露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是说道：“跟我去见刘向前！” 马国泰只是略微思量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既然马国泰已经同意协助自己，曾家辉就带着马国泰一并离开了看守所。 回到市政府大楼，当马国泰再次出现在这座办公大楼的时候，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毕竟在这个地方，有很多人是马国泰过去的同事。 此刻，马国泰重游故地，手脚却已经戴上了金属镣铐，让人看了都忍不住一阵唏嘘。 曾家辉也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带着马国泰就到了看押刘向前的房间。 此时，刘向前的神情也早就没有了以往的风采，整个人好像都失去了精气神一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形同枯槁的老人。 门开了，当刘向前见到曾家辉带着马国泰来到这里时，他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马，你家人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听到刘向前这般询问，马国泰还是忍不住怒气上涌，他心里自然知道，自己被关进看守所之后，这位昔日同僚肯定会对自己的家人出手。 “刘向前！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就是你这个混蛋把我家人都给吓坏了，黑背那混蛋还差点对我家人动手了！辛亏曾省长手段高明，才让他们逃过一劫的。” 刘向前苦笑了一声：“老马，你也知道我的难处，如果换做是我先被抓起来，你会怎么做？” “你也不用跟我诉苦了！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要亲口告诉你，我已经将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如果你不想被枪毙，还想和家人多见几面的话，最好还是能和曾省长合作，知道吗？”马国泰紧紧皱着眉头，好像也是一副不愿跟刘向前多说话的样子。 刘向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满是萧索：“我在市委忙活了大半辈子，本以为自己再熬个两年就可以退休享清福了，可没想到会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那几个孩子啊，不如早些死了算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曾家辉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次他将马国泰带到这里，其实也是希望让刘向前交代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尤其是关于周敏华的事情，自己还想好好听听刘向前会怎么说。 可是他却没想到刘向前居然真的产生了一死了之的心思，这对他的工作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就在这时，马国泰却轻笑了一声：“老刘，你真的想死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老家伙在想什么，你那两个孩子才刚刚结婚不久，自己连孙子都没抱上，你就舍得死呢？” 听到这话，刘向前眼眸才微微一颤，原本死灰的眼睛里忽然迸射出了一抹异样的光彩。 而曾家辉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说道：“刘向前，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坦白从宽，可你若继续执迷不悟的话，那就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了！” 第2033章 证据 刘向前挣扎了许久，正当他开口要说话时，门口却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曾家辉回头看去，只看到张启明站在门外，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看上也就20来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尤其是在她微笑起来的时候，嘴角露出的小虎牙十分可爱。 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曾家辉还显得有些疑惑，不知道对方是谁。 而旁边的马国泰和刘向前二人神色却为之一变。 “张主席，这位是？”曾家辉上前询问了起来。 “哦，曾省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姐名叫欧阳蕾，原本是周敏华身边的助理，她说她手中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是周敏华犯罪的证物，她想要将东西亲手交给你。” “证物？”曾家辉眼前一亮，也没犹豫就问道：“不知道欧阳小姐，那证物到底是什么呢？” 只看到欧阳蕾立刻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来，那是一部手机，还没等曾家辉继续询问，欧阳蕾一番操作后，手机中就有画面浮现而出。 当曾家辉看到手机画面时，脸色就逐渐阴沉了下来。 手机画面里的场景看上去就是在刘向前办公室中，刘向前与周敏华正坐在沙发上一起说着话，画面将两人的容貌都拍摄的清清楚楚，二人说话的声音也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只看到画面中的刘向前舒服的靠在沙发上，他才刚将香烟放在嘴边，旁边的周敏华就很是机灵的掏出了打火机。 咔哒一声，周敏华就替刘向前点燃了嘴边的香烟。 刘向前舒服的吸了一口，才缓缓地说道：“老周啊，这次的事情可有些难办了，虽然袁处长已经被你的人抓起来了，可咱们下手还是晚了一些，他手里的那些材料已经送到省委那边去了。” 听到这话，周敏华脸色不由一变，他忙问道：“什么！他已经把材料送出去呢？那咱们” 只看到刘向前不缓不急的点了点头：“多半就是了，这一次事情着实有些大了，我估计再过不久，省委那边可能还会派其他人下来调查这件事情，咱们必须做好周全的准备才行啊。” 周敏华紧锁眉头：“刘书记，这件事情可是和我们所有人都有关系，万一事情露馅的话，那……。” 还没等周敏华把话说完，刘向前就摆了摆手：“这些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所以我已经替你想好了。” 周敏华还想继续听刘向前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见他忽然笑而不语，立刻就明白了刘向前的意思。 随后就瞧见周明华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递到了刘向前面前。 虽然从手机画面中也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从外表来看，那就是一张纸，可能是一张支票。 接过这东西，刘向前看了看上面的数字，脸上就多了一抹笑容来。 “放心好了，我已经向省委那边的朋友打听过了，现在省委那边也是一团浆糊，咱们的那位省长大人啊，算是被于光豪和穆冠青两人给联手架空了，手里的实权也基本落在了他们两人手里，现在他们俩也正互掐着呢，就算到时候省委派人下来调查712这件事情，咱们小心应对，再给于光豪和穆冠青塞点好处，这件事情应该也会不了了之的。” 周敏华连连点头：“刘书记，这件事情还得您多费心了，我虽然也认识一些省委的人，但是和您的门路比起来，那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放心好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会看着办的。”刘向前一脸不苟言笑的神情，随后就将手里那张类似支票的东西放在了旁边桌子上。 看到这架势，周敏华立刻反应了过来，这才开口说道：“刘书记，等这件事情搞定之后，我会再让人给你送来一张支票，保准让你满意！” 刘向前闻言，脸上才露出了笑意来：“行了，要是没别的事情，你就去忙自己的吧，要是让人看到你在我这里一直待着，也不太好。” 刘向前下了逐客令。 周敏华这才起身，可他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忽然问道：“对了，刘书记，那袁处长要怎么办啊，他可是知道咱们不少的事情。” 刘向前这才睁开了眼睛，眼眸当中闪过一丝厉色：“袁处长这个人虽然做事情的时候，是有些手段，但是他太不合群了，这样的人留在咱们中间只会坏了大事，不如早点让他闭上嘴，这才能让咱们都安心，不是吗？” 周敏华似乎没听懂刘向前的意思，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又问了一句：“您的意思是……。” 只看到刘向前缓缓地点了点头。 手机视频的播放到此就结束了。 看完之后，曾家辉脸色显得阴沉无比，因为他记起来了，当初省委那边之所以会对712矿难这件事情有所怀疑，正是因为有一位处长向省委递交了关于矿难的材料，而这位处长正好也姓袁。 而刚才在手机播放的视频当中，刘向前和周敏华的对话中也多次提到了一位姓袁的处长。 这就让曾家辉不得不怀疑，二者其实就是一人。 如果确认视频没问题的话，那仅凭着这段视频就能确认刘向前主动向周敏华收取贿赂的，而且二人很有可能就是谋害了那位袁处长的真凶。 不过，曾家辉还是没有发作。 他看着眼前的欧阳蕾问道：“欧阳小姐，谢谢你能将这部手机提供给我们作为证据，不过我还是想要问一下，你是怎么得到这部手机的？” 虽然欧阳蕾是周敏华的助理，但是曾家辉却并不认为一个助理有本事在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做偷拍这种事情。 欧阳蕾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其实这是从我老板的办公室里找到的，我看过之后就赶紧送到这里来了。” “你的意思是，这手机原本是属于周敏华的？” 欧阳蕾点点头：“没错，这手机就是我老板的，至于他为什么要把这些拍下来，可能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吧。”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再次感谢欧阳蕾能将这部手机送到自己手中，有了这部手机，虽然没办法证明周敏华和塔里矿场有什么关系，但是却可以证明周敏华的确是用金钱收买了刘向前。 第2034章 有罪 随后，曾家辉就让张启明送欧阳蕾离开。 扥他们都走后，曾家辉再次看向了房间中的刘向前。 刚才曾家辉在看视频的时候，刘向前也在旁边。 虽然他没有看到画面中的内容，但是他却听到了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 现在，他们二人再次对视，刘向前的腿肚子一下子就软了，他似乎再无底气一般，扑通一声，整个人居然跪在了曾家辉面前。 “曾……曾省长，我错了，我有罪，求你原谅我！” 曾家辉不由冷笑起来：“刘书记，我只问你一件事情，刚才手机里的谈话内容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位袁处长是不是你授意周敏华害死的？” “我……我……。” 刘向前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不过，从他那心虚的表情，曾家辉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在这一刻，曾家辉的火气似乎是再也抑制不住一般，指着刘向前的鼻子就吼了起来。 “好你个刘向前！你还是人吗，不只是把人家小姑娘给弄得精神失常，连下属都被你给害死了！亏我之前还打算给你个坦白从宽的机会，让你有机会重新做人，看来是我错了！像你这样的人渣，还是早点死了才是对社会的贡献！” 曾家辉虽然不是法官，但是在他看来，刘向前所做的事情简直是死不足惜。 说完这句话后，他也不想再跟刘向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出了这个房间。 马国泰也急忙跟了过去，虽然他看到曾家辉很生气，可还是忍不住说道：“曾省长，你也别生这么大气，那个女人说的话未必也都是真的。” 听到这话，曾家辉就停下了脚步，他疑惑的看着马国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刘向前不是都没否认手机中的内容吗，难道她提供的证据有什么问题？” 可是马国泰却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她提供的证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是我对周敏华身边的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就刚才那个叫做欧阳蕾的女人，她就并非只是周敏华的助理这般简单！” “啊？你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吗？”曾家辉看着他问道。 马国泰这才说道：“在周敏华身边一共有两个得力助手，一个是黑背，另外一个就是这个叫做欧阳蕾的女人，就我听说的，这个女人手上都是染过血的，连黑背都对她敬畏三分，说实话，我根本不相信欧阳蕾会这么轻易就出卖周敏华。” 曾家辉露出一副愕然的样子来，回想起刚才初见欧阳蕾时的感觉，怎么也无法想象如此漂亮的女人，居然还和人命官司有所牵连。 不过，曾家辉也想不明白，既然这女人不会出卖周敏华，那她今天又怎么会把手机送到曾家辉面前来呢？ 思来想去，曾家辉也没猜透这其中的缘由，于是他也不想了，就让张启明帮自己找个技术人员过来。 他先是让技术人员好好将手机里面给检查了一遍，确认手机中再无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以后，这才让技术人员将手机中的那段视频给备份了一份。 操作完了之后，他才打电话给唐凤仪，让他来马国泰的办公室见自己。 很快，唐凤仪就站在了办公室门口，看到曾家辉的时候，脸上才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来。 “曾省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曾家辉摆摆问道：“你在周敏华公司里，查的怎么样呢？” 唐凤仪又是泄气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查到。” “既然什么都没查到，那你也别浪费时间了，我这里还有其他事情希望你能帮忙。” 看到曾家辉这是有事情要交代，唐凤仪这才来了一些精神：“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我手里刚刚拿到了一份证据。”曾家辉一边说着，就将那部手机拿了出来：“这是周敏华身边助理送来的，手机里面有一段视频记录了刘向前收受周敏华贿赂，教唆杀人的部分证据，我希望你能将这部手机还有刘向前送到云城去接受调查，有问题吗？” “送到云城去？”唐凤仪稍作思量，随即看了同在办公室的马国泰一眼，问道：“这倒是没问题，不过他不用一起送过去吗？” 曾家辉看了马国泰一眼，这才摇头说道：“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马国泰帮忙，所以你先把刘向前送过去就好了。” “好吧。”唐凤仪点点头，她看了看时间说道：“要是没别的事情了，我现在就带着刘向前动身出发吧。” 等曾家辉同意后，唐凤仪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看到这个女人雷厉风行的样子，曾家辉不由笑了起来。 看到唐凤仪走了，马国泰才上前问道：“曾省长，你找我还有别的事情吗？” 曾家辉回过神来，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们这边已经将黑背给抓起来了，你也知道这人就是绑架你家人的罪魁祸首，不过他已经受伤送进医院了，所以我就想趁这段时间先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撬开黑背的嘴，毕竟他是周敏华但手下，说不定他能知道周敏华的一些秘密。” “这……。”马国泰却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来。 “怎么？难道这件事情有难度吗？” 马国泰也没有硬撑，直接说道：“是有些难度，可能曾省长你还不知道，这黑背的母亲在几年前得了很严重的肝病，只能换肝才有机会活下去，但是以黑背的条件，他根本没那个本事送母亲去换肝，最后还是周敏华出钱，将黑背的母亲送去国外治疗了，至此之后，黑背就对周敏华死心塌地，不管周敏华让他做什么，他都会照做，可你若想要让他出卖周敏华，实在……。” 马国泰没把话说完，但看到他苦笑的样子，曾家辉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看到马国泰也没办法在这件事情帮忙，曾家辉这才让人过来，将马国泰也送去看守所了。 可当马国泰离开后没多久，曾家辉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呢，张启明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曾省长！不好了！又出事了！” 第2035章 又出事了 “又出事呢？又出什么事情呢？” 看到张启明着急的样子，曾家辉心里就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是马国泰那边出事了，刚才我让人送马国泰回看守所，可是他们到半路上的时候，就遇到了枪手袭击！” “什么？有枪手！”曾家辉也是吃惊不已。 张启明点头：“是啊，根据送马国泰回看守所的同事说，对方应该就是冲着马国泰来的！” 曾家辉赶紧问道：“那马国泰情况怎么样？” “马国泰胸口和肩膀各中了一枪，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了，我也是刚得到这个消息，于是马上就来告诉你了。” 曾家辉赶紧拿起自己的外衣，随手就披在了身上：“走！先去医院！” 很快，曾家辉就来到医院这边，向医生进行询问后才知道，马国泰现在的情况可说是相当危险。 致命的是打中马国泰胸口的那颗子弹，子弹正好射在马国泰的肺部，现在医生正在给马国泰做紧急手术。 但是手术的风险却很高，他只有两成的机会可以活下来。 曾家辉正在询问马国泰的情况，就在这时候，曾家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到是唐凤仪打来的电话，心中就不由咯噔狂跳了好几下。 曾家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接起唐凤仪的电话后，就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了唐凤仪粗重的呼吸声。 “唐凤仪？怎么回事？” “有人袭击我们了，我把地址发给你们，你快派人来支援我们！”唐凤仪说出这话的时候，曾家辉能感觉到对方很是慌张。 曾家辉也不知道她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联想到马国泰这边出事了，他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于是，他也没多想，和张启明打了一声招呼后，带着李萧阳和白晓就赶了过去。 到了唐凤仪发来地址的地方，只看到现场一片狼藉。 两辆车撞在了一起，车窗破裂，地上还有血迹，车身上还能看到好几个弹孔。 可以看得出来，在曾家辉他们赶来这里，这里发生了一场非常激烈的冲突，而且冲突双方还动用了热武器。 看到这情形，李萧阳立刻就将手枪掏了出来，他小心翼翼的朝着两辆车靠了过去。 看到他这个样子，曾家辉和白晓也将手枪拿了出来。 好歹曾家辉也在部队里接受了一个月的强化训练，在面对这种突发状况的时候，他依然能表现得十分冷静。 在李萧阳朝着车子靠过去的时候，曾家辉则在不远处举着手枪，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而白晓则是戒备着周围的情况，以防止再有其他突发情况发生。 不过现场显得异常安静，李萧阳来到两辆车旁边的时候，却发现车内连一个人都没有。 他伸手摸了摸座位上的血迹，这才回头冲着曾家辉说道：“这是唐小姐他们离开时开的车，后座上有血迹，肯定有人受伤了！” 说着，他便将目光落在了地上，地上血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可以看出车上的人大致是朝着旁边的林子里去了。 李萧阳一马当先，赶紧沿着血迹方向寻觅而去，曾家辉和李萧阳则跟在其身后。 就在他们进入林子后不久，忽然又听到两声枪响传来。 这枪声距离他们不是很远，李萧阳便不再找寻地上的踪迹，寻着枪声加快了脚步。 片刻功夫后，他们就看到在一片灌木丛后面，唐凤仪正无力的跪坐在那里，而在她的身边还有两人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 仔细一看，曾家辉一眼就认出来了，其中一人正是张启明的一个下属，他原本是要和唐凤仪一起押送张启明回云城的，可如今他却倒在了这里。 至于另外一个人是谁，曾家辉也不认识。 刘向前也不在这里。 “唐小姐！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萧阳赶忙冲了过去，他拽了一下唐凤仪的胳臂，似乎是想要把她拉起来。 可是唐凤仪整个人就好像脱力了一样，还是颓然地坐在那里，她双目空洞无神，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连李萧阳跟她说话，她都没反应。 而曾家辉和白晓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以后，这才放心的走了过去。 曾家辉先是看了看地上倒下的两个人，张启明的下属似乎还有一口气。 感觉到他还活着，白晓连忙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将自己的衣服当成了止血包，压在了那人淌血的伤口上。 曾家辉赶忙拿起手机就拨通了急救电话。 片刻功夫后，曾家辉才放下手机，他也来到了唐凤仪跟前。 喊了两声唐凤仪的名字，可是唐凤仪根本没反应，无奈之下曾家辉只得出手给了唐凤仪一巴掌。 唐凤仪这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曾家辉。 可仅仅片刻功夫后，唐凤仪泪水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她声音颤抖着，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副很是害怕的样子。 其实，她的手很干净，并没有沾染到血迹，只是因为心理作祟，让她整个人的神经都蹦到了极限。 李萧阳立刻过去将她的手枪夺了过来，然后问道：“唐小姐，你杀了谁？” 唐凤仪的目光茫然转向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血泊中，那个陌生男人的身上。 她虽然没说话，可是众人心中已经了然。 “难道这个人就是袭击你们的人？”曾家辉这才开口问道。 看到唐凤仪轻轻的点了点头，李萧阳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他拍了拍唐凤仪的肩膀，冷静说道：“唐小姐，你也不用这么自责，你杀的是坏人，他是罪有应得！” “可是！我真的杀人了！是我亲手打死他的！”唐凤仪泪流满面的说着。 看到她这幅样子，李萧阳才起身冲着曾家辉说道：“唐小姐应该是在开枪后出现了心理阴影。” 曾家辉也觉得唐凤仪精神状况出了一点问题，虽然这样做很残忍，不过曾家辉还是来到了唐凤仪身边问道：“唐小姐，刘向前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唐凤仪无力的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当时情况太紧急了，也太混乱了，让唐凤仪根本没去注意刘向前的情况。 第2036章 压箱底手段 刚才过来的时候，曾家辉也没有看到刘向前的身影。 曾家辉心中判断，刘向前要么就是趁乱逃跑了，要么就是在这片林子中，他遇到了其他的袭击者，被打死在某地。 不管怎么说，遇到这情况以后，曾家辉也不可能丢下唐凤仪不管。 又是过了好一会儿，救护车和张启明的人都赶到了这里。 唐凤仪和伤者都被送去医院了，其余人则是在这附近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最后，他们在距离发现唐凤仪地点不足50米的地方发现了刘向前的尸体。 经过一位上了年纪的法医仔细检查后，他发现刘向前身上有多处的擦伤，这应该是刘向前在逃跑的过程中，无意剐蹭造成的伤痕。 而在刘向前的身上还有3处枪伤。 刘向前的死状真的很凄惨，可是法医却像是没任何感觉一样，稍微检查了一下，才像是有所发现一样站了起来。 “老温，检查的情况怎么样呢？” 曾家辉和张启明一直站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法医的行动，看他似乎有所发现，张启明这才开口询问。 老温语气平淡的说道：“初步推断，这人是因为胸前的两处致命枪伤死亡的。” “致命伤在胸口？”张启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刘向前的尸体：“致命伤难道不是他脑袋上那颗子弹吗？” 老温并没有因为刘向前的死状凄惨还感到不适应，反而在听到张启明这么说后，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 老温就站在尸体旁边，说道：“我刚才已经看过尸体身上的伤口了，有一颗子弹从胸前射入，直接破坏了尸体的心脏，造成了这人当场死亡，而他头部的枪伤应该是杀手担心死者还没有死，于是上前近距离补了一枪。” 他一边说着，然后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你们仔细看了的话，应该也能分辨出来，他额头上的子弹壳周围有一些血迹，那是子弹射中他头部时，溅起的血水落在了他的头上，而且地上的血迹也呈现出放射状，这都是近距离开枪后造成的现象，如果他的致命伤是在头部的话，那还需要再在他的心脏上补上一枪吗？” 听到老温这么说，张启明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没办法习惯这样跟尸体待在一起，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后，就忍不住转头去吐了。 老温也不愧是一名专业法医，看到张启明这幅样子，还不忘提醒他跑远一些在吐，千万不要破坏了现场的痕迹。 当老温的目光落在曾家辉身上的时候，倒是显得有些意外，没想到曾家辉忍耐力会如此强，面对尸体这么久都没吐出来。 随后，老温才来到曾家辉身边说道：“刚才我在那边发现了一些脚印，应该就是死者死亡时，那些杀手留下来了，现在只能从脚印数量上判断，对方应该有两人！而从对方鞋印大小来看，两人身高相仿，都在165cm左右，至于其他信息暂时还无法判断，另外……。” 老温忽然将一个东西拿了出来，那东西已经被塑料袋给装好了，应该是在刘向前尸体上发现的某个证物。 曾家辉看到，那是一张黑色卡片，卡片上印着一张鬼脸图案。 “这是什么东西？” 曾家辉纳闷的问着。 老温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刚才在给尸体做检查的时候，在尸体身上发现了这东西，应该是杀手袭击了死者后，特意将这东西留在尸体上的。” “这是……？” 曾家辉将那证物袋拿了过来，正看着里面的卡片愣神，旁边李萧阳看到这卡片以后，立马也走了过来。 见到李萧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曾家辉才问道：“怎么？你知道这卡片是什么东西？”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李萧阳将证物袋拿了过来，仔细看着里面的卡片说道：“我想起来了，这卡片上的图案是猩红佣兵团的标志！当年我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就见过这个标志！” “佣兵团？你确定这是属于佣兵团的东西吗？”曾家辉紧皱眉头，如果昆城的事情有佣兵团介入的话，事情可能就会变得相当麻烦。 李萧阳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很确定，这就是猩红佣兵团的标志。” “没想到昆城居然还有佣兵团混入这里，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留下这种卡片呢？”曾家辉有些疑惑。 “还能因为什么，留下这种卡片，无非就是在挑衅我们呗，他们敢肆意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就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听到这话，曾家辉却陷入到了深深地沉思当中。 过了许久，李萧阳才好奇的问道：“曾哥，你在想什么？” “我也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马国泰和刘向前都接连遭受袭击，现在刘向前已经死了，而马国泰也被送进了医院，这说明周敏华终于开始动用自己压箱底的手段了，接下来我们可能都有危险！” 听到这话，李萧阳也默默地点了点头：“据我所知，猩红佣兵团的内部构成十分复杂，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各国的退伍军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猩红佣兵团的人应该也在为周敏华工作，既然有了这样的发现，我觉得咱们有必要跟领导汇报这件事情，如果能联络到国安那边的人，有国安帮忙的话，我们也会多几分把握，可以面对猩红佣兵团带来的突发状况！” 曾家辉也点点头，他觉得李萧阳说的话很有道理。 虽然他也在部队里接受了为期一个月的特训，但是和那些专业的军人而言，自己仍然是个门外汉。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咱们也不能因为一张卡片就慌了阵脚，唐凤仪不是也杀了对方一个人吗？咱们去看看那个人身上有什么线索再说。” 随后，曾家辉就拉上了旁边的老温来到了先前发现唐凤仪的地方，那具冰冷的尸体依然躺在地上。 老温看到尸体以后便主动走了过去，他先是给尸体做了一下大致检查。 他发现这尸体身上只有一处抢伤，子弹是从对方太阳穴洞穿而过，死于当场的。 可以看得出来，即使是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唐凤仪的枪法还是很准的，至少和曾家辉比起来，她展现出了相当高的射击天赋。 第2037章 按兵不动 查看了尸体的死亡特征后，老温又小心翼翼的开始检查尸体其他各处。 没过一会儿，曾家辉瞧见老温将尸体的袖口掀开的时候，尸体身上出现了一个鬼头图案的纹身。 曾家辉将老温刚才给自己的卡片拿出来，稍微一比对，发现死尸身上的纹身和卡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唯一区别在于尸体的纹身下面还有一串数字，到目前为止，曾家辉还不知道这串数字有什么意义。 随后，老温又在尸体身上找到了3本不同国家的户口本，从这些表面证据来看，眼前这人的身份的确很可疑。 不过曾家辉还是让老温给这尸体拍了照片，然后让李萧阳试图查一下这人的身份信息，结果却是查无此人。 从种种迹象来看，眼前这人的身份的确很可疑，或许真的如同李萧阳说的，这人就是国外佣兵团的成员。 雇佣兵出现在境内，这种事情是绝不能忽视的，尤其眼下他们所在的地方还是人口密集的城市，要是发生冲突的话，很有可能会将无辜的人群卷入其中。 思索再三，曾家辉立刻就给汤中和打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向他做了汇报。 听说有一支佣兵部队进入了昆城，汤中和也是震惊无比，不过随即汤中和语气一缓的说道：“你手上不是掌握着周敏华的犯罪证据吗，这件事情既然是因为周敏华而起，那你先利用手中的证据将周敏华给抓起来，只要周敏华入狱，那些雇佣兵难不成还敢去劫狱不成？” 曾家辉却苦笑了一声：“领导，你说的也的确很有道理，不过我手中掌握的证据最多只能控告他贿赂了一些领导干部而已，加上现如今刘向前已经死了，马国泰也已经重伤住院，这些对他不利的证人已经无法出庭，如果就这样去控告他的话，他花钱找一些好点的律师也很容易脱罪，最多把他关上一两年，他就会放出来，到时候他还是能为祸一方。” “若咱们这样做了，还怎么对得起二亩沟的那些村民呢，更何况现如今他还接连派人袭击了刘向前和马国泰，虽然他们也有错在身，但他们毕竟都是市领导，周敏华也不是法官，若是咱们这次不能以儆效尤的话，我们的威信也将荡然无存？” 汤中和提出的意见只是权宜之计，虽然能暂时遏制住昆城的事态继续发展，但是一旦让周敏华这样的人得以喘息，那将是后患无穷的。 汤中和沉吟了良久：“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件事情的影响再扩大了！你明白吗。” 曾家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再给您打电话之前，我就已经想过了，这些佣兵团的目标是周敏华，现如今他们可能正潜伏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当中，他们做好了完全准备，我们想要将他们给找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与其如此，咱们干脆来个引蛇出洞！” “你的意思是，让周敏华成为诱饵？” 曾家辉说道：“对！既然他们的目标就是周敏华，那我们可以找个借口，将这些人吸引到人口疏散的地区，然后进行部署，至少周敏华还在我们手上，这也是我们的优势。” 汤中和却犹豫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先不要自作主张，我这就去国安走一趟，等开会研究之后再做决定。” 曾家辉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汤中和这一次没有支持自己。 “领导，现在对方也知道在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恐怕他们会速战速决，采取强硬手段就走周敏华，等人被救走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啊！” “别说了，这件事情不是咱们两个人可以做决定的，你给我在那边老实一点，知道吗？”汤中和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随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这让曾家辉呆愣当场。 看到曾家辉发呆的样子，旁边的李萧阳不由问道：“曾哥，首长怎么说？” 曾家辉苦笑了一声：“领导让咱们按兵不动。” 听到这话，李萧阳也是略微皱眉，但是却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言语，这可能就是政客和军人的区别。 军人只需要服从上级领导的安排就够了，而政客则是要考虑方方面面。 汤中和也是政客，所以他才没有立即给曾家辉支持。 无奈之下，曾家辉也只能让张启明多安排一些人手看和周敏华，以免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 另外，警察局那边也必须有人看着，毕竟曾家辉也不信任警察局局长方大海。 结果，就在这天晚上，曾家辉正躺在酒店床上看电视，结果李萧阳匆匆忙忙的来找曾家辉。 “曾哥，你快看这个。” 说着，李萧阳过来就把手机给曾家辉看。 曾家辉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这是车祸现场的直播视频，只看到一条马路上七八辆车接连撞在一起，场面惨不忍睹。 再仔细一看，曾家辉才发现这事情居然就发生在昆城，不过曾家辉还是挺纳闷的，李萧阳也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他让自己看这个干嘛。 “萧阳，这车祸有什么问题吗？” 李萧阳这才说道：“这场车祸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刚才我刷手机的时候发现昆城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就在这半个钟头的时间里，各条街道已经发生了好几起车祸事件，而且还有一些当地的小混混在四处捣乱，警察也在忙着抓人！” 随后，李萧阳又让曾家辉把手机往前滑，正如同他说的那样，好几个直播间正在播放昆城的消息，除了车祸之外，还能看到不少警察正追踪着那些骑摩托车的鬼火少年。 给人的感觉就是昆城整个都乱起来了。 李萧阳又说道：“按理来说，这些小混混看到警察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可是眼下发生的情况却有些不一样，感觉像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这场乱局。” 听她这么一说，曾家辉也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有人想要声东击西？” “有这种可能！” 曾家辉也感觉不对劲，然后赶紧拿出手机来，正要给张启明打电话，结果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 原本曾家辉还不想理这个电话的，可看到是汤中和的来电，这才接了起来。 “领导，有什么事情吗？” 第2038章 居高临下 “我已经和国安局的人商量过了，明天国安局的人就会赶往昆城，到时候他们会派人协助你，在这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汤中和语气郑重的说着。 “好，我尽量。” “尽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汤中和也察觉到曾家辉语气有些不自然。 “昆城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我担心会有事情发生，正准备去看守所那边。” 汤中和这才赶紧说道：“好，那你先忙，有任何情况记得向我汇报！” 挂断电话以后，曾家辉就带着李萧阳和白晓赶往了看守所。 可是刚到半路上，曾家辉就接到了张启明的来电。 “曾省长！医院这边出状况了，你快来！” “什么！医院那边出什么状况呢？”曾家辉没想到意外发生的这么快。 “有几个人忽然闯进了医院，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冲着马国泰去的，我的人虽然拦在了病房外面，但对方也挟持了一群人做人质，对方的要求也很简单，让我们将马国泰交出去，他们就会放了那些人质！” 听到这话，曾家辉赶紧让李萧阳调转车头，然后朝着医院方向飞奔而去。 来到医院这边的时候，就见到不少警察也已经赶来了这里，很多医生、护士还有病人都被疏散到了外面。 而张启明则是站在几个警察身后焦急地等待着。 一看到曾家辉来了，他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曾家辉面前。 “什么情况？”曾家辉直接问道。 “对方大概有3人，手中还持有武器，他们已经挟持人质到达了医院住院部三楼，我的人已经堵住了住院部四楼的入口，他们没办法上去，而昆城这边的警察也赶来及时，让他们也没办法从楼上冲下来。” 张启明正说着，旁边又过来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警察局局长方大海。 方大海也是一头汗水，好像很忙的样子，过来说道：“曾省长，对方说了，要让我们交出马国泰，他们才愿意交换人质。” “人质大概有多少人？” “至少有7人！他们都是医院的护士和病人！曾省长，你看这情况应该怎么办？” 曾家辉也是紧皱眉头，对于这种状况他也感到很头疼。 正在曾家辉犹豫的时候，忽然枪声传来，这声音正是从住院部三楼传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方大海一听到枪声，马上就拿出了对讲机，询问上面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可能是对方开枪打伤了一名人质。” 听到对讲机那边传来的声音如此敷衍，曾家辉不免有些愤怒，他抢过对讲机质问道：“你们不是在观察那些劫匪的一举一动吗，怎么会连对方为什么开枪都不知道的？” 对讲机那边的声音略微一顿，随后才迟疑的说道：“那些劫匪和人质都在3楼走廊尽头的房间中，窗帘都被拉上了，我们的确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曾家辉也是着急上火，才会对着对讲机大吼的。 正在曾家辉一筹莫展的时候，旁边的白晓忽然自告奋勇的说道：“首长，不如让我和老李冲上去试试吧，兴许可以将人质给救出来。” 看到白晓认真的样子，曾家辉心头也难免有些动容，可转头他却发现李萧阳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这里。 在这个时候怎么能少得了他呢，于是曾家辉就给他打电话，问问他去哪儿呢。 可手机响了好一会儿，却没有见到李萧阳接听，曾家辉不由紧张了起来，猜想难懂李萧阳一个人去救人质呢？ 按照他的性格来说，李萧阳时绝对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不过，就在曾家辉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手机却响了起来。 一看是李萧阳的来电，他赶紧就摁下了接听键。 “喂，萧阳，你在哪儿呢？” “我在住院部对面的大楼上呢。” 听李萧阳这么说，曾家辉赶忙朝着住院部对面的大楼看去，住院部对面的大楼是医院的放射科所在，只看到对面大楼的天台上果然匍匐着一个人，但是分辨不清到底是谁。 随后，就听到李萧阳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来：“刚才听他们说劫匪和人质都在住院部的三楼，于是我就在住院部周围转了转，原本是想要观察一下周围环境的，可没想到在这里有了意外惊喜。” 曾家辉也有些疑惑起来：“什么意外惊喜？” “我看到有个家伙在对面这栋大楼的天台上，他行动十分的鬼祟，随后我就摸了过来，发现他这边正用望远镜观察着住院部那边的情况，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人是好事的记者，可随后就听到他正用手机和谁打电话，而且说的都是外语，随后我就有了怀疑，解决了他之后，发现这家伙果然也是和那些劫匪一伙的，那些劫匪在住院部行动，他则是观察着警方的行动，在这里通风报信呢。” 听他这么一说，曾家辉也变了变脸色，暗自庆幸刚才没有一时鲁莽，就让白晓冲上去救人。 要是他们的行动一直在对方预料当中，想要救人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曾家辉也长了个心眼，问道：“那些劫匪还有其他的眼线在周围吗？” 李萧阳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才说道：“应该没了，曾哥，如果你想冲进去救人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曾家辉忙问道。 “很简单，咱们可以将医院周围的信号全部屏蔽掉，那些劫匪就彻底无法掌握外面的情况了，咱们只要耐心等待，只要他们敢出现在窗口，查看外面的动静，我就有把握可以利用狙击枪射杀他们，到时候其他人再一鼓作气的冲入房间去救人，你觉得这样如何？” 李萧阳将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 曾家辉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这才答应了李萧阳。 随即，曾家辉就让方大海去通知通信部门，将医院这附近的所有信号站全部关掉，并且利用信号屏蔽仪将医院的通讯信号给屏蔽掉。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白晓就带着一小队人偷偷摸摸的到了住院部的三楼。 他们就埋伏在那些劫匪躲藏房间的外面！ 第2039章 声东击西 至于其他人还是按兵不动，尤其是方大海，他还想指挥自己的下属一起行动。 但是却被曾家辉叫住，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方大海脸上露出尴尬地神色来，他也能瞧出来，曾家辉之所以这样做，还是因为不信任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对讲机中忽然传来了李萧阳的声音。 “我看到有人在那房间的窗户前面晃了，准备好！” 随着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又是过了十来秒的功夫，就听到噗地一声闷响，那是带上消音器的狙击步枪才能发出的声音。 李萧阳开枪了。 “上！” 随着李萧阳一声令下，白晓马上冲到了房间门口，一脚将门给踹开后，立刻就见到门口站着一个家伙，手里还端着一把手枪。 白晓反应迅速，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开枪，自己就扑了过去，和那人扭打在一起。 而与他一起行动的那几个警察也冲进了房间，结果看到房间角落中有个人端着一把冲锋枪就站了起来，那人露出了凶神恶煞的表情，似乎要和这里的人同归于尽一般。 有两个年轻警察看到他这幅样子，下意识的就举起了手枪，然后一股脑的将子弹全部朝着那人宣泄了出去。 这一切仅仅只发生在十几秒的时间里，那个端着冲锋枪的家伙瞬间被打成了马蜂窝，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其他人才过去帮白晓制服了另外一个劫匪。 正如张启明先前说的那样，劫匪一共有三人，除了白晓和警察制服的两名劫匪外，还有一名劫匪刚才在窗户旁边探查房间外面的情况时，就已经被李萧阳在远处用狙击步枪一枪打爆了脑袋。 至此，三个劫匪当中，有两人被当场击毙，另外一人则是被白晓等人给活捉了。 大局已定，曾家辉这才带着人冲了过去，然后让部分警察去照料那些受到惊吓的人质，自己则走到窗户旁边。 地上那具尸体倒在血泊当中，那人的半个脑袋早已经犹如西瓜般炸开了，看上去异常骇人。 曾家辉也是强忍着恶心，过去掀开了这人的衣袖。 结果，他在这个人的胳臂上也发现了猩红佣兵团的纹身，纹身下面同样有一串数字。 只不过这串数字和唐凤仪杀死那名佣兵身上的数字又不一样。 “这串数字应该只是个编号，以此来区分他们佣兵的身份。”白晓看着那纹身，推测着说道。 曾家辉也点点头。 正在这时，曾家辉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曾家辉看了一眼，发现是个从没见过的号码，接起来之后，只听到对面咯咯笑了两声。 “曾省长，你好呀” 听到对方语气透着一股子冰冷，曾家辉就皱起眉头来，不由疑惑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谁？你不是很想将我绳之以法吗，居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听到这话，曾家辉的脑子猛然清醒过来。 “你是周敏华！你不是在看守所里吗，怎么会给我打电话的！” 结果，电话那头的周敏华却是放声狂笑了起来，那种嚣张气焰很是了得，曾家辉的心头也跟着一紧。 “曾省长！你这说这话不是在搞笑吗，我为什么能给你打电话，还不是因为我已经从看守所里出来了？” “什么！”曾家辉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狂吼，然后冲着身边的张启明喝道：“老张！你的人不是在看守所里盯着周敏华吗？他怎么跑出来呢？” 张启明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他跑出来呢？不可能吧，我没接到下属的通知啊。” 说着，张启明还将自己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手机上也没有任何来电。 “怎么不可能了！周敏华都给我打电话了，什么都别说了！立刻给我去看守所那边，看看什么情况！” 说着，曾家辉就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赶到看守所。 结果到这里的时候，却看到除了看守所门口有人在守着之外，看守所里面的人居然全都倒在了地上。 这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李萧阳立刻上前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情况，然后说道：“他们是中毒了，不过并不致命，还有呼吸！” 随即，他便尝试着去将那些人给叫醒。 而白晓则是走到旁边，看到桌子上都放着喝过的奶茶，心生疑虑，端起奶茶就闻了闻，然后冲着曾家辉说道：“首长，这些奶茶可能有问题！” 这时候，张启明也看到自己几个下属已经醒了过来，于是过去问道：“我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看着周敏华吗，你们怎么都被人下药给放倒呢？” 有人这才说道：“不知道啊，刚才喝完奶茶以后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记得了。” 曾家辉端起了一杯奶茶，问道：“这奶茶不会是你们自己买的吧？” 如此低劣的手法居然能让这么多人上当，曾家辉很难不生气。 “对了！这些奶茶是一个警察送给我们喝的，对方盛情难却，所以我们就……。” 说到这里，那人语塞一顿，小心翼翼的看了曾家辉一眼。 “警察？知道是谁吗？”曾家辉立即追问。 那人想了想，才摇头说：“我也不认识，但这里的人都称呼那人局长，我心想那人好歹也是个当官的，请咱喝杯奶茶，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所以就喝了。” 曾家辉紧皱眉头，然后转头看向了另外一人，那人正是看守所的所长，曾家辉冲他一瞪眼，还没开口，所长就急忙说道：“那是章国志章局长，不过他已经退休了，今天他忽然来到看守所这里，还请我们所有人喝奶茶。” 曾家辉恼怒的将手中奶茶摔在地上，其他人看到他这幅样子，没人敢说话。 只有李萧阳凑了过去，小声说道：“曾哥，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他们，要说起来那位局长也是他们的上司和战友，像其他人心里这人也是德高望重的，而且已经到了可以按享清福的阶段，可谁会想到他居然为了将周敏华从看守所中救出来，就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稍微冷静之后，曾家辉也想明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再去责骂他们也已经于事无补。 而且，自己在昆城这边势单力薄，有些事情还得依靠当地警方才能办到并且办好，无奈之下只能收敛了怒火。 第2040章 留一手 曾家辉又查看了看守所的监控录像，情况也正如同张启明手下说的那样，当时那位退休的警察局长来到看守所时，受到了看守所上下的热烈欢迎。 虽然张启明的那些下属并不认识这位退休的警察局长，但是却被看守所内的气氛给打动。 在这位前任局长提出要请大家伙喝奶茶的时候，也跟着欣然接受了。 事情就是发生了，等所有人喝过奶茶以后，很快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与那位前任警察局长的随行的人便过去找到了牢房的钥匙，轻而易举的牢房给打开了，并且将周敏华给放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一个经过。 看完监控以后，曾家辉才冲着身边的张启明说道：“让人去查一下这位章局长现在在什么地方，看有没有可能是他被周敏华的人给威胁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另外让人尝试着追踪一下周敏华离开时开的那辆车，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是！” 张启明也不敢怠慢，赶紧就去照办了。 看到其他人都去忙了，曾家辉这才拿出手机来，然后发出了一条信息。 “周敏华已经跑了，你知道吗？” “知道！” 看到对方传回来的消息，曾家辉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而给与曾家辉传递信息的人正是马珉豪，其实自从曾家辉将周敏华抓起来以后，曾家辉就授意马珉豪，让他在看守所附近守着，以防止周敏华被什么人从看守所给带走。 这件事情也只有李萧阳知道，连张启明都不知道曾家辉还留了一手。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曾家辉是打算用这一手防着方大海的。 毕竟方大海也和周敏华有关系，曾家辉担心方大海会借着职务之便，背着自己强行将周敏华给放出来，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可是没想到他没抓到方大海放走周敏华，反而是其他人出手了。 曾家辉又给马珉豪发去消息：“你在跟着他们？” “是！” 马珉豪的回复很是简短，看来他正忙着追踪周敏华，没工夫将详细情况告诉曾家辉。 “地址！” 曾家辉又发去了一条消息。 很快，马珉豪就将他目前的位置发了出来，同时在下面还有一串数字。 看到那串数字的时候，曾家辉马上明白这数字代表的就是车牌号码。 曾家辉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将手机递给了身边的李萧阳。 他看了一眼地址和车牌号以后，就冲着曾家辉点了点头。 “白晓，你在这里保护好曾哥的安全，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李萧阳立刻把房间外面的白晓叫了进来，吩咐了一声后，就自顾自的走了。 现在早就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可看到曾家辉还没有要离开这里的打算，白晓也就什么都没说。 过了片刻后，张启明才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曾省长，我已经查过了，那位姓章的退休局长他已经让自己家里人乘坐早上的航班就离开了国内，今天的事情也许是那些人早就预谋好的！” 对此，曾家辉却并不感到意外，他先是深深地叹息一声，才说道：“在昆城这边，居然有佣兵团的人在替周敏华工作，这是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还有其他人替他做事也就不足围起来，你说，在这看守所中是不是还有他的眼线呢？” 张启明也紧皱眉头：“周敏华这人很会收买人心，我也无法确认看守所这边是否还有他的人。”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瞧着曾家辉这幅颇受打击的样子，张启明这才忍不住说道：“曾省长，现在也已经很晚了，你还没吃饭，要不你还是吃点东西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会在这边盯着的。” 曾家辉也没跟张启明客气什么，起身正要走时，忽然说道：“对了，你最好拟定一份通缉令，如果一周之内，还没找到周敏华的话，那就申请悬赏通缉吧，这样的人一定要尽全力抓住！” 张启明应了一声后，曾家辉摆了摆手，就与白晓一起离开了看守所。 上车之后，白晓这才好奇的曾家辉，都这么晚了，李萧阳去做什么了，晚上是不是也不回来了。 曾家辉看他好奇，便反问问道：“平时看你好像挺害怕萧阳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就开始关心他呢？” “谁害怕他了，我只是觉得老李这人其实还不错，平时对我们这些晚辈也只是嘴硬心软而已。”他一边开车，稍作迟疑才说道：“其实我心里也知道，刚才首长和老李在房间里说悄悄话，肯定是给老李安排任务了，我就是有些担心他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曾家辉没吭声，因为他也担心李萧阳会出现意外。 在路上吃了点东西，回到酒店以后曾家辉就收到了李萧阳的消息。 他已经和马珉豪汇合，并且在经过他们长达一个钟头的时间跟踪后，最终发现周敏华被一群人带到了市中心的一处别墅小区中躲藏了起来。 李萧阳和马国泰就在那附近转了一圈，结果发现别墅周围有不少行动奇怪的家伙，那些人只是站在原地哪里也没去，然后观察着街上的一切行人，那凌厉的目光让李萧阳都感觉不舒服。 再加上，那些人当中还有不少的老外，这就难免让李萧阳怀疑那些人的身份来。 这些人有可能就是周敏华请来的佣兵团成员，此刻正充当着周敏华的眼线。 他们在别墅周围的街道来回观察，一旦别墅周围发生任何可疑状况，他们就能第一时间通知别墅里面的人。 正因如此，李萧阳和马珉豪也不敢一直在别墅周围徘徊，他们也担心自己被周敏华的人发现，最后还是来到了距离那栋别墅百来米开外的地方找了一栋稍微高一些的住宅楼，站在高处利用望远镜对那栋别墅进行观察。 电话里，曾家辉立刻询问起别墅里的具体情况了。 “怎么样，经过你们的观察，能判断出那个地方有多少周敏华的人吗？” 虽然李萧阳和马国泰没办法抵近观察别墅内的情况，但是他们却注意到别墅的院子里，还有大街上都停着好几辆型号各异的suv。 马珉豪怀疑这些suv恐怕都是周敏华那些手下使用的，若是每辆suv乘坐五人的话，这些车也足够40多人使用了。 第2041章 护身符 “40多人！？”听到马珉豪的分析和说明，曾家辉一副惊讶的口吻。 马珉豪却又说道：“这个数字还是保守估计，毕竟这小区里的车也不少，而周敏华又那么有钱，谁知道在这片别墅小区中，他还有没有其他物业呢，我估计不只是大街上，可能连其他别墅里面住着的人可能都是周敏华的人。” 曾家辉深吸了一口气，想一想今天周敏华在昆城闹出来的动静，他让人四处制造混乱，然后还派人前往医院伪装成要袭击马国泰的样子，这些举动不就是为了吸引警方和曾家辉的注意吗。 现在听到马珉豪如此猜测，曾家辉也觉得并不算夸张。 在昆城这边，曾家辉能信任的人本来就很少，眼下就呈现出了一种敌众我寡的态势。 在国安的人赶来昆城帮自己之前，曾家辉可不希望再发生什么乱子了。 “你们今天晚上就辛苦一些，在那边给我把周敏华给盯紧了，咱们还无法掌握对方真正有多少人，更无法知道他们还拿着多少武器，要是就这样发生冲突的话，只会对我们很不利，所以你们切记不要与那些人产生什么正面冲突，一切等明天国安的人到了昆城再说！” 马珉豪简单的应了一声，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曾家辉则躺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脑子里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周敏华没有直接离开昆城呢？ 因为按照正常逻辑来说，他从看守所跑出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一种越狱行为了。 既然都越狱了，一般人的想法肯定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这样才能防止自己被抓回去。 而周敏华的行为却极为反常，他到现在还没有离开昆城。 曾家辉就有了几种猜测，要么就是周敏华这人极度自负，他自信自己留在昆城，曾家辉也拿他无可奈何。 而另外一种猜测，曾家辉则认为周敏华可能因为什么事情要做，不得不暂时逗留在这里。 想着这些事情，曾家辉也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就在朦朦胧胧间，曾家辉猛然听到一阵响动。 脑袋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白晓的声音从房间门口传来。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 白晓的声音戛然而止，曾家辉也清醒了过来，他朝着门口走去，正要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房间门就从外面被人给推开了。 曾家辉立刻看到白晓已经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出他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也站在门口。 那男的给曾家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之间他也想不起对方是谁了，而那女的则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来做什么的，但曾家辉知道这两人很危险。 他下意识的将手伸出上衣里面，才刚摸到随身带着的那把手枪，结果那两人已经冲了过来。几乎瞬间的功夫，就将曾家辉给制服了。 不是曾家辉特训没有效果，而是他在部队时，江杰主要是针对他的体能和枪法做了特训，至于近身搏斗方面，曾家辉的确没办法和这种专业人士相比。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男人将曾家辉双手反扣，女人则是拽住他的双腿，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根准备好的绳子。 不管曾家辉怎么挣扎，都没有用，这两人也没有理会曾家辉的问题。 没一会儿的功夫，曾家辉被就两人捆成了麻花，嘴巴也用胶带给封起来了。 随后就好像过年扛着待宰的年猪一样，直接将曾家辉扛进了电梯里。 看到曾家辉还像个虫子一样扭来扭去，那男人忽然从身上掏出一直手枪来，直接抵住了他的脑门。 “再吵，就杀了你！” 他说话语气阴冷，而且曾家辉也听出来，这人中文说的很生硬，也像是个外国人。 随即，曾家辉才猛然想起来这人就是先前在云城逃跑的帕颂。 先前在云城的时候，这人就一直是替于光豪在工作。 于光豪逃跑来昆城后，帕颂就消失不见了，没想到他会在这地方出现。 看来他到昆城后，顺势就开始替周敏华卖命了。 现在应该已经是凌晨了，他们带着曾家辉从酒店出来，有一辆银色的suv早就等在这里了，他们二话不说就将曾家辉架上了suv。 也不知是早就安排好的还是怎样，他们离开酒店的时候，连一个人都没遇到，轻而易举的就将曾家辉给带走了。 上车之后，曾家辉又被这些人蒙上了眼睛，然后随着车子摇摇晃晃。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的功夫，车子才停了下来。 最后，他们将曾家辉扔进了一个房间里。 感觉房间里的人好像都离开了，曾家辉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身边的情况。 结果试了一圈，他发现和房间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曾家辉还在纳闷，结果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他赶忙躺在地上，装作一副昏迷的模样。 他听到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随后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他怎么昏死过去呢？”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曾家辉心中就咯噔一跳，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周敏华。 随着他一声询问，旁边的帕颂立刻来到曾家辉跟前。 他知道曾家辉这是在装蒜，于是毫不客气朝着曾家辉肚子上就踹了一脚。 他根本就没留力，这一脚差点将曾家辉吃的晚餐都给吐了出来，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痛苦呻吟声。 帕颂却仍不满意，正要再次踢下去的时候，周敏华却摆了摆手：“够了，要是你在这里把他给打死，那咱们可就少了一张能保命的护身符啊。” 他一边说，喉咙里还发出咯咯的笑声来。 随即，周敏华来到了曾家辉跟前，伸手就将蒙在曾家辉眼睛上的东西给摘了下来。 刺眼的灯光射入眼球，让曾家辉眯了眯眼睛，但随后就适应了过来。 看到周敏华时，他正一脸得色的模样。 “曾省长，咱们终于又见面了，不过这次的情况正好相反，上次你带着人把我抓了起来，而这一次，你是被我给抓起来了，不知道此刻你有何感想呢？” 周敏华一边说着，旁边的人就搬了把椅子给他坐下。 第2042章 威胁 此刻，曾家辉已经彻底明白自己的状况了。 感情自己是让周敏华给抓起来了，不过曾家辉却并不慌张：“周敏华，你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吗，把我抓起来只会让你罪加一等！” 闻言，周明华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罪加一等？曾省长，你这话或许去吓唬别人可以，但是用来吓唬我，那就没必要了，毕竟咱们都是聪明人，我知道我虽然从看守所里跑了出来，可想要保全性命的话，就一定要有一张靠谱的保命符才行，而你就是我要找的保命符！” “我是你的保命符？那你算是太看得起我了，现在我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而已，谁会为了我放过你这个混蛋。” “你是普通老百姓？曾省长你可真会开玩笑啊，据我所知，你可是京城那位汤副总理亲自指派到西山的，虽然你的职衔被撤了，可是在西山省委那边，谁不知道你才是真正掌握西山实权的那个人！” 曾家辉微微蹙眉：“看来你对我的事情也了解了一些。” “这是自然，好歹你也是西山的父母官，我怎么能不多了解你一点呢，他们所有人都觉得，你会和前任省长一样，被于光豪和穆冠青架空，不过我却不这么认为，当时我还和刘书记打赌来着，最后你和那些人谁会赢，结果我赢了。” 说到这里，周敏华就露出一副怀念的神色：“说起刘书记，那可是个大好人啊，如果没有他的扶持，我也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既然刘书记如此帮衬你，你还让人杀了他，难道你的心里就过意得去吗？” 听到这话，周敏华就笑了起来：“这不是废话吗，我让人杀他自然有我的理由，刘书记虽然对我很不错，但他实在是知道我太多的秘密了，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迟早会出事的，而且我们是在互相利用，要不然他能稳坐市委书记这位子吗？” 曾家辉眯了眯眼睛，忽然说道：“能问你一个事吗？” 周敏华也没考虑，笑着点了点头。 “有个叫欧阳蕾的人，她是你身边的助理吧，她曾将一份你贿赂刘向前的证据交到我的手上，那是你故意安排的？” 周敏华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就递到了曾家辉的嘴里，曾家辉也没嫌弃，抽了一口后，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周敏华这才说道：“对，这就是我故意安排的，毕竟我只知道他被你们抓起来了，却并不知道他有没有背叛我，所以我需要一个人找机会让人去看看他的情况。” “原来如此！从那时候你就在算计刘向前了，亏我当时还很高兴，终于找到你犯罪的确实证据了，不过我就有些纳闷了，你杀了刘向前以后就直接越狱了，需要这么着急吗？” 周敏华却嗤嗤一笑：“难道你觉得我会等你们掌握了所有证据以后，再让人把我从看守所接出去吗？实话跟你说吧，我手上掌握着不少关于刘向前的犯罪证据，而这家伙也是个老狐狸，他不可能没有我的黑材料，自从你们打算送他去云城之后，我就知道他迟早会出卖我的，与其等到你们证据充足再来对付我，那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杀掉刘向前也只是顺势为之，这样可以调动你们的注意力，更方便我的手下把我从看守所里救出来。” 曾家辉沉默不语，心中却在承认周敏华这人的心思确实很细腻，难怪当初在拍卖会抓他的时候，他都能保持冷静。 看到曾家辉不说话了，周敏华这才颇有兴趣的将手机拿了出来，然后翻出了一张照片让曾家辉看。 曾家辉抬头一瞧，顿时就愣住了。 因为周敏华手机上的那张照片上的人正是钟蓝心。 “曾省长，你对这个女人应该也很熟悉吧。”周敏华笑问着。 曾家辉紧锁眉头，只是稍微沉默了片刻，就立刻摇头：“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她？如此说来的话，这女人的死活你也不关心吗？” 听到这话，曾家辉心头就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他不知道周敏华到底是从哪里查到了自己与钟蓝心的关系，但此刻却不敢在否认，自己与钟蓝心是认识的这件事情了。 曾家辉紧紧盯着周敏华，问道：“你们也抓了她？” 看到曾家辉的反应，周敏华很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曾省长还是很关心这个女人的，不过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那么这个女人就会平安无事，但只要你敢乱来的话，那么这个女人会遇到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曾家辉紧皱眉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周敏华居然会拿钟蓝心来威胁自己。 正在这时，曾家辉蹭的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旁边那些人看到曾家辉的举动，马上就露出了警觉地神色。 有人更是将手伸进了衣服下面，好像随时准备拔枪一样。 而周敏华却仍是一副冷静的模样看着曾家辉的举动。 “我想上厕所！”曾家辉直接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周敏华又是笑了起来，他也不担心曾家辉会使什么幺蛾子，随后就让身边的帕颂带他去卫生间。 随后，曾家辉就跟着帕颂出了房门。只是还没等他们来到卫生间，曾家辉却忽然开口冲着帕颂说道：“我知道你的名字叫做帕颂，是吗？” 听到曾家辉问话，帕颂原本冰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神情来，他皱着眉头也没说话，只是用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曾家辉。 “你也不要这样充满敌意，既然你能听得懂中文，那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只要你帮我这个忙，周敏华他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双倍的酬劳！”曾家辉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可是帕颂依旧没有吭声，只是眼神闪过一丝迟疑。 也没等他同意或者拒绝，曾家辉就直接说道：“只要你帮忙通知我的人，让他们去救钟蓝心，等我重获自由以后，我就会将钱给你的。怎么样？” 他们来到卫生间门口，但是曾家辉却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原地回头看着旁边的帕颂。 谁知道帕颂却露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大喝道：“少啰嗦！进去！” 第2043章 放你们走 从卫生间里出来，曾家辉发现帕颂已经不见了。 趁着周围没有人，他这才东张西望看了看这房子。 从这房子的装修和布局来看，这应该也是在某栋别墅当中，但是曾家辉却不敢肯定这别墅和李萧阳他们监视的别墅是不是同一个地方。 旁边还有窗户，只不过窗帘拉上了，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曾家辉稍微犹豫了一下，正要过去将窗帘拉开看看外面的情况，结果他才刚走到窗户前面，有人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紧接着曾家辉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戳在了他的背上。 曾家辉立刻警觉起来。 “举起手！慢慢的转过身来！” 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不带任何的感情。 曾家辉感觉对方应该是用枪口指着自己了，于是这才将手抬了起来，然后转过身。 回头一看，就见到一个身材略显干瘦，但是那双眼睛却格外有神的中年男人。 “你是国人？”看到对方手里拿着的枪，曾家辉眯了眯眸子，然后问着。 对方却没有回答，不过那双眼睛却在警告着曾家辉不要多问。 在这种情况下，曾家辉也无可奈何，只能按照这人的吩咐回到了刚才的房间。 到了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帕颂已经回到了这里，而且还站在周敏华的身后。 瞧见周敏华脸上挂着的笑容，曾家辉就好像明白了什么。 还未等曾家辉说什么，只看到周敏华一招手，站在他身边的两个老外就朝着曾家辉走了过来，然后不由分说，朝着曾家辉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旁边还有人用手枪指着自己，曾家辉也不敢反抗，只能抱头倒在地上，任由他们殴打。 足足打了三分钟，那些人才终于罢手。 这时候，周敏华才走过来，看着地上的曾家辉，他冷笑说道：“曾省长，我希望你能老实点！” 警告了一声之后，周敏华转身就要走，可就在这时，曾家辉猛然从地上爬起来，从后面死死地拽住了他一条胳臂，然后张嘴就要咬下去。 可曾家辉只是张了张嘴，周敏华的手下就又扑了过来，拽着曾家辉根本动弹不得。 周敏华恼怒的瞪了曾家辉一眼，只是让自己的手下好好地盯着曾家辉，自己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就这样，曾家辉被关在房间里又过了数个小时，在这期间曾家辉一直没有休息。 正在他困得不行时，房门忽然又被人打开了，有人扔进来一样东西，随后又把门给关上了。 曾家辉朝着地上那东西看了一眼，发现那里面就是一块发硬的干面包，还有半瓶喝剩下来的水。 曾家辉立刻过去捡起干面包就啃了起来，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周敏华又带着他的那些手下来到了这里。 “曾省长，咱们该出发了！” 说着，他那几个手下过去就拿出了眼罩，直接将曾家辉的眼睛给蒙了起来，随后将曾家辉给送上了车。 当车子启动之后，曾家辉感觉车子并没有走多远，开车的人忽然一脚急刹车就踩了下去。 曾家辉差点从座椅上摔了下来，正当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时，耳边就传来了呜呜的警笛声。 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周敏华！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将人质放了，然后投降，否则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听到这个声音时，曾家辉就显得有些激动起来，这正是李萧阳的声音。 看来自己被周敏华抓起来以后，李萧阳他们也很快察觉到他正身处危险当中了。 只是因为别墅那边都是周敏华和他的手下，李萧阳才没选择在那地方动手。 现在周敏华正要带着曾家辉转移到别墅，李萧阳才带着人过来堵住了周敏华的去路。 “周敏华！你们还是投降吧，这里毕竟是在国内，你们的行动也已经暴露了，以为自己还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吗？” 这时候，车上的周敏华才冷笑了一声：“你们果然已经查到了我的落脚点，不过这也没什么！” 周敏华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说完这话之后，他直接拉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在他现身的瞬间，立刻就有十数把枪的枪口对准了周敏华。 周敏华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提高音量喊道：“把路让开！否则你们的曾省长就会与我陪葬！” 随着周敏华如此说，后车座上的窗户也拉了下来，蒙着眼罩的曾家辉也坐在那里，不过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人正拿着手枪指着曾家辉的脑袋。 看到这一幕，李萧阳也不由皱了皱眉头，而耳机中也传来了白晓的声音。 “老李，我已经瞄准周敏华了，需要开枪吗？” 此刻，白晓正埋伏在附近的楼房之上，用一把狙击步枪对着周敏华的脑袋。 正在李萧阳纠结的时候，旁边张启明忽然说道：“不能开枪，要是曾省长出什么意外的话，咱们都没法跟上级交代了。” 李萧阳却没吭声，只是看着曾家辉那边。 而这时候，曾家辉眼睛虽然看不见东西，但他能察觉出来当下的情况，他知道李萧阳没有采取行动，也是担心自己有危险。 而就在这时，曾家辉运了一口气，然后身子猛然朝着后面撞了过去，那个拿着枪的家伙也没想到曾家辉会忽然朝着自己撞过来，结果手中下意识的用力。 只听到砰的一声枪响，现场一片安静。 可紧接着就见到车内曾家辉和那个拿着枪的家伙就扭打在了一起，刚才那颗子弹虽然是贴着曾家辉头皮飞过去的，但是却并没有射中曾家辉。 他之所以会如此冒险，和这些人拼命，也是希望李萧阳那边能趁此时机对周敏华发难。 可就在这时，架势坐上那人也掏出一把枪来，毫不犹豫的就朝着曾家辉肩膀开了一枪。 这一次，曾家辉的就没有先前的运气了，子弹瞬间洞穿了他的肩膀，鲜血也流了出来。 吃疼之下，曾家辉便瞬间被这些人给制服了。 曾家辉这一系列的举动虽然让周敏华也有些混乱，但看到曾家辉再次被按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李萧阳也看到曾家辉中枪了，他也顾不得别的，急忙喊道：“不要开枪！我放你们走！” 第2044章 乱战 李萧阳已经做了决定，他摆摆手，就让人将路障给撤掉。 看到李萧阳已经服软了，周敏华脸上又是洋溢起自得的神色来，随后就上车，让其他人都跟上。 就在李萧阳等人的注视下，他们大摇大摆的通过了这里。 等他们一走，李萧阳二话不说也上了车，然后赶紧把白晓给叫了回来，他们正准备跟过去，可看到张启明也打算跟过去的样子，李萧阳这才说道：“张主席，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不是战斗人员，此番就算跟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在曾哥出事之前，他也说过，今天国安的人也会到昆城，到时候还需要你把这边的情况告诉国安的人，到时候让他们配合一起行动呢。” 听李萧阳如此一说，张启明就没再坚持，只是让李萧阳跟过去之后，一旦有什么新情况，一定要告诉他。 李萧阳点点头，然后就带着曾白晓，还有从昆城警察局这边掉选的几个人，一共两辆车跟在了周敏华他们后面。 而在此时，刚刚中枪的曾家辉正仰躺另外一辆车的后座上，鲜血不停地从他肩膀上流出。 看到这情况，周敏华也皱了皱眉头。 “从这里前往国境线至少还需要10个小时！在离开这个国家之前，还不能让他出事，快帮他止血！” 听到周敏华吩咐后，旁边之人才赶紧过去撕开了曾家辉的上衣，就替曾家辉止血。 还好，刚才那颗子弹已经射穿了曾家辉的肩膀，子弹并没有留在曾家辉的体内，止血之后，他的情况才稍微稳定了下来。 不过，他的脸色看上去很是苍白，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正在这时，周敏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显示时，立刻就问道：“什么事情？” “那些人还没有放弃，还有人就跟在我们的后面！” 周敏华不耐烦的说道：“这种事情还要问我吗？我请你们来，就是替我摆平这些杂事的。” 对方沉默了两秒，然后挂断了电话。 …… 此时，李萧阳正开车追在周敏华那些人的后面，而白晓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白晓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说道：“从地图来看，周敏华这些人是奔着国境线去的，看来这小子真的疯了，居然打算硬闯国境线！他们真的疯了吗，难道他们不知道国境线意味着什么？就算挟持了首长，边防那些人肯定不会放任何人肆意穿梭国境线的！” 这话倒是不假，国境线本身就是一个国家领土的分界线，自古至今有多少人为了保护这条分界线不受侵犯，从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可以说这条分界线就是用血肉浇灌而成的。 就算曾家辉背后有汤中和、江海天这样的大人物照顾，可他们也不可能为了曾家辉，就能容忍别人肆意践踏这条分界线的。 李萧阳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现在也很着急，心中正盘算着，如何才能赶往国境线之前，将周敏华他们给拦下来。 可就在这时，李萧阳忽然发现前面的车队中，有两辆suv的速度猛然慢了下来。 正在李萧阳不知道对方有何企图的时候，就见到前面那两辆suv猛然调转了车头，其中一辆suv上面跑下来了几个人，他们举着手中的武器，朝着他们这边就接连不停地开枪。 看到这架势，李萧阳只能大喊了一声小心，然后就赶忙低下了脑袋。 旁边的白晓也发现对方忽然朝自己这边开枪，他弯下身子，然后将手枪拿了出来，将手伸到窗户外面开枪反击。 对方的火力很是凶猛，前面的挡风玻璃都被打出了好几个弹孔，龟裂的玻璃也阻挡了他们的视野，不过李萧阳却顾不上这么，一脚油门就想要从两辆suv中间穿过去。 但对方也意识到了李萧阳的意图，另外一辆suv忽然横亘在马路上，两辆车子直接撞了个正着。 李萧阳他们的车子这才停了下来。 在两辆车撞在一起后，李萧阳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等他看清楚周围情况时，只看到那辆suv上已经下来了两个人，他们手中还都持有武器。 看到这情况，李萧阳赶忙推了推身边的白晓，想要把他叫起来，但是白晓还未清醒，那两个带枪的家伙就已经过来了。 李萧阳根本顾不得其他，只得摸出手枪来，然后朝着那两人连开了好几枪。看懂车内还有人开枪，那两个从suv上下来的家伙立刻警觉了起来，他们赶紧躲到了车子的另外一侧，规避李萧阳的射击范围。 而这时候，白晓也已经清醒了过来。 见到李萧阳在交火以后，他也赶紧摸出了手枪。 大致理清楚周围的状况后，这才冲着李萧阳说道：“老李，你坚持下！” 白晓说着，然后从另外一边将车门打开。 他下车后就猫着身子绕到了另外一侧，原本是打算和李萧阳所在位置行程对角，夹击那两个枪手的。 但对方也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他们看着白晓偷偷下了车，于是二话不说朝着白晓那边就不停地开枪。 一直时间，让白晓的位置就处于了被动当中。 李萧阳见状，就尝试着发动了一下汽车，可是在装车后，这辆车就彻底的抛锚了，根本无法发动。 无奈之下，李萧阳只得打开车门跳了出去，他的动作很迅速，但也立刻吸引了对方的火力大，不过这却让白晓有了一丝的喘息机会，他赶忙抓住李萧阳创造的这一丝空挡，绕到了旁边树丛后面，然后进行反击。 一时之间，他们二对二，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又有警车赶到了，他们加入到这场战局后，形势就立刻出现了翻转。 借着警方的力量，李萧阳成功射杀了其中一名雇佣兵，而另外一名雇佣兵也被白晓给打伤了。 李萧阳正要去查看二人的情况时，却看到那个受伤的雇佣兵猛然从衣服下面拿出了什么东西。 等李萧阳看清楚那东西以后，便赶紧大喊了一声：“不好！是手榴弹！” 随着他一声高喊，那受伤的雇佣兵脸上还出现了一抹狠厉的微笑，还没等他将手榴弹扔出去，李萧阳又是举起手枪，对着他连开了数枪。 第2045章 调虎离山 只听到接连枪声传来，李萧阳的一颗子弹准确的射爆了那人的头部，最后那人脑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不过，他手中那颗破片手榴弹的引信却已经拔了下来，当手雷落地的一瞬间，立刻发出了震天巨响。 还好，李萧阳提醒的及时，这才没有造成更多的伤亡。 随后，李萧阳抬头看去，就见到刚才那个抓着手榴弹的家伙样子变得极为恐怖，他大半个身子都因为爆炸变得一片血肉模糊，上下半身只有一些皮肉还连在一起。 这样子实在有些吓人，有些警察看到这一幕甚至都吐出来了。 李萧阳和白晓却不敢继续在这里耽搁，因为这场打斗的关系，他们耽误的时间太多了，也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追上周敏华他们。 想到这里，两人就有跟当地警察借了一辆警车，然后继续追踪过去。 白晓则是查看着地图，过了一会后，他说道：“按照现在的路线来看，周敏华他们可能已经上高速了！” “上高速？这不太可能，他们肯定想逃到国外去，所以才会挟持曾哥的！要是上高速的话，他们不是自寻死路吗。”李萧阳立刻否认了白晓的想法。 “或者他们会中途从高速上下来也不一定，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给当地的交通部门打电话查一下再说。” 说着，白晓就拿出手机，然后拨通了昆城交通部门的电话，然后将周敏华乘坐的那辆银色suv大致情况说了一下，让他们帮忙查找一下。 几分钟之后，昆城的交通部门就回复白晓，他们查过昆城几条高速路入口，结果都没有查到他说的那辆车经过。 听到这话以后，白晓就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地图嘀咕了起来：“不可能啊，咱们这条路继续往前开的话，如果不上高速，那可就只有几条通往乡下的小路了，难不成周敏华他们打算从小路绕到境外去？”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而在这时，李萧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正在开车，也不方便接听电话，索性就把手机扔给了白晓，让他帮自己听电话。 过了一会儿后，就见到白晓脸上露出疑惑神色。 他冲着李萧阳说道：“张启明那边说，他在周敏华先前的洗手间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李萧阳目视前方问着。 “他们在那栋别墅的卫生间里找到了一个烟盒，不过烟盒里还写着‘救钟蓝心’这几个字，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钟蓝心？那不是曾哥的朋友吗，我们先前来西山的时候，我还见过她呢，难道这些字是曾哥留给我们的口讯？”李萧阳立刻就猜出了这几个字的意思。 随后，白晓才将李萧阳的话转达给了张启明。 电话那头的张启明也知道现在事态很紧急，于是马上就让人查一下，这个叫钟蓝心的人到底是谁，现在在什么地方。 而在这时，李萧阳却忽然一脚急刹车踩了下去，在他面前出现了三条岔道，一条公路是通往高速收费站的，而另外两条小路则是通往其他地方去的。 看到这几三条岔道，李萧阳不由冲着白晓吼了起来：“还没查到周敏华带着曾哥走的哪条路吗？” “这没法查啊。”白晓也是一副很无辜的神情。 李萧阳一手拍在方向盘上，满脸都是懊恼。 …… 此时，一辆白色箱型小货车正缓缓地从林间小道上了公路，正好和李萧阳他们那辆车擦身而过。 看这白色小货车前进的方向，正好是朝着昆城方向去的。 过了半个钟头的功夫，这辆小货车就出现在昆城国贸大厦前面。 当车子出现以后，大厦里面就有一群身穿黑衣的人涌了过来，然后将货车给围得水泄不通。 当小货车的车门打开时，就看到周敏华正站在货箱里面，而他身边还躺着一个人，此人正是中枪的曾家辉。 不管是李萧阳也好，还是张启明也罢，他们正在为了追踪周敏华而感到头疼，可眼下，周敏华已经带着曾家辉悄无声息的又回到了昆城。 这恐怕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的。 随后，只看到那群黑衣人散了开来，然后一个身穿旗袍，身材婀娜的女人从当中走了过来。 这女人看到周敏华时，原本冰山一样的脸庞上就多了一抹灿然的笑容。 周敏华从车上跳了下来，一下子就将女人拥入了怀中。 周敏华轻轻挑着女人的下巴问道：“小蕾，直升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吗？” 这个身着旗袍的美女也不是别人，正是欧阳蕾。 “已经准备好了，而且我们已经跟相关部门打过招呼了，你们可以直飞镜城，中途不会有任何的阻拦，只要你们到达镜城，那边就有船可以送你们出国。”欧阳蕾依偎在周敏华的怀里一边说着。 周敏华不由松了一口气：“还是你做事让我放心啊，不过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欧阳蕾轻轻一笑：“跟你离开这里，那公司怎么办？” “我在公司的那些资产早就被冻结了，你还惦记着那家公司做什么。” 欧阳蕾却嗤嗤一笑：“难道你忘了吗，你还有20%的股份在我那里，就算他们冻结了你的资产，可是属于我的那部分股份他们可动不了，等我把这些股份套现以后，我就去国外找你，到时候咱们双宿双飞，就没有人能再管得了我们了。” 听到这话，周敏华也只是微微一笑。 随后，他就让人将小货车上的曾家辉也给抬下来，一行人上了电梯以后，直接就去了昆城国贸大厦的顶楼。 此时，一架直升飞机正稳稳的停在这里，驾驶员也已经整装待发。 一边的欧阳蕾看了地上半死不活的曾家辉一眼，不由问道：“你要带着这家伙一起走？” “没错，只要还没出国，有这家伙在身边就等于多了一张保命符，我自然是要将他带在身边的。” 说完之后，他马上就让人将曾家辉也给带上了直升飞机。 直到直升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曾家辉都一直看着天台入口的方向，见到那里始终都没人出现，他就知道李萧阳他们肯定是跟丢了周敏华。 他们根本就没算到周敏华最后居然是乘坐直升飞机离开昆城的。 第2046章 镜城 直升飞机在空中足足飞行了3个钟头的时间。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可是在他们脚下的这座城市依然灯火通明。 当直升飞机落下的那一刻，周敏华便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他跳下飞机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畅快无比。 此刻，他很想将自己此刻的心情跟其他人分享，左右一看，结果只瞧见脸色苍白的曾家辉站在旁边，于是他就走过去，然后一把搂住了曾家辉的肩膀。 “曾省长，你快看看，这个地方才是人间天堂啊！如果咱们昆城有这里一般发达，那该多好啊。” 镜城，是坐落在我国南部沿海大都市，这里博彩行与娱乐业发达，可算是亚洲第一赌城了。 周敏华将曾家辉带到这里来，除了方便他跑路之外，其实他也很想来这里好好玩玩。 周敏华这人不好烟酒，对女人的兴趣也是持着一种可有可无心态，唯有对赌，他是格外热衷。 每次坐在牌桌前面，当荷官开牌的一瞬间，心脏也会随着荷官的手剧烈起伏着，那种感觉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看到周敏华兴奋的样子，曾家辉虽然气的咬牙切齿，可是自己受伤了，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看到曾家辉一点也不兴奋，周敏华便觉得有些无趣。 随后，他们就被人安排到了镜城普京酒店入住。 周敏华就让人在酒店房间里看着曾家辉，自己则带着两个手下去赌场玩了。 曾家辉则是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周敏华的两个手下好像木头人一样站在门口，曾家辉眼珠子就不由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喂，我肚子饿了，你们这是打算把我饿死吗？” 看着那两个木头一样的家伙，曾家辉不由提高了音量喊了起来。 那两人却犹如未闻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正当曾家辉还想要说话的时候，房间外面却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听到这动静，周敏华的两个额手下才有了一些反应。 他们相互看看，只是犹豫了一下，这才过去将门打开。 可是开门的瞬间，立刻就有一群身穿黑衣的人蜂拥而入，看他们的样子气势汹汹，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 周敏华的两个手下见到这么多人一下子冲进了房间，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他们立刻掏出手枪，然后喝道：“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赶紧滚出去！” 听到这话，那些穿着黑衣服的家伙却没丝毫反应，只是目光狠厉的盯着周敏华的两个手下。 曾家辉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这事情有些新奇，也不知道这伙人是来干嘛的，就算面对周敏华这些持枪的手下依然是无所畏惧的样子。 眼看着双方都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在那些黑衣人身后传来了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大笑声。 “周老弟啊！我这次可是不远万里特意来找你的，还希望你给个面子，出来见我一面啦。” 随后，就看到一个大光头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这人说的虽然是普通话，但却是个大舌头，感觉有些奇怪。 随后，光头就朝着房间里面扫了一眼，发现周敏华不在这里，最后目光就落在了沙发上坐着的曾家辉身上。 “你是什么人，怎么坐在这里，周敏华人呢？”光头没客气的冲曾家辉问道。 看来，他是曾家辉也当成了周敏华的手下。 曾家辉轻笑一声：“他不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曾家辉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和这人就这样聊上了。 “跟你说？我可是来找他做生意的，你能做的了主？”光头颇为不屑的看着曾家辉。 曾家辉却很不客气的说道：“周敏华能做主的事情，我能做主，他做不了主的事情，我也能做主。” 听到这话，光头才忽然感觉眼前的曾家辉似乎不是一般人物。 “你不是周敏华的小弟？那你是什么人？” “我是……。”曾家辉犹豫了一下，然后指着自己肩上的伤口说道：“我是他的仇人！这一枪就是打给我留下的！” 光头看了曾家辉的伤口一眼，随即就笑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你要是周敏华的仇人，他还会留你在这个房间吗，不过你要是真的能做主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谈！” 曾家辉也微微一笑，正要询问这光头到底想和周敏华做什么生意，谁知道房间外面却是传来了一阵骚动。 随后就见到周敏华带着自己的小弟已经赶了回来，一看到光头和曾家辉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他脸上就显得有些难看。 “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他送到房间里去！”周敏华冲着另外两个手下大吼着。 那两个手下也不敢怠慢，这才将曾家辉带到了里面的房间里，然后把门给锁上了。 看到周敏华如此生气的样子，光头就愣住了，疑惑问道：“周老弟，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他啊，谁也不是，华哥，你刚才没跟他说什么吧。” 光头也发觉不对劲，这才说道：“刚才那家伙说，可以替你做主，我就想要跟他谈谈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可是还没开始说呢，你就回来了。” “哦，这么说的话，你并没有告诉他你是做什么的？”周敏华再次问道。 光头也点了点头。 “那就好，刚才那家伙是警方安插在我身边的一个卧底，辛亏你什么都没跟他说，要不然的话，你的生意可就有些危险了。” “我去！不是吧，你发现身边有卧底，居然还让他住在这酒店里？难道你疯了？”光头一脸错愕。 周敏华又是跟这光头解释了起来：“华哥，咱们还是有事说事吧，你的那些白粉生意真的不适合我，而且现在昆城也不是我的地盘了，你找我做生意算是找错人了。” 随后，周敏华才告诉光头，自己这次来镜城可不是随便玩玩的，他是打算从镜城这边跑路出国的。 光头才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周老弟你也惹了大麻烦，要跑路才行啊，不过这不是正好啊。” 周敏华有些糊涂了：“华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2047章 暗花 光头佬面含笑意说道：“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我手上刚弄了一批新鲜的土货，这批货在国内并不好出手，原本就想着你人面广，可以帮我们找几个国外的买家，不过这一次你既然要跑路那不是正好吗，把我这批土货也带上，只要能卖出去，我分你三成，你看怎么样？” 光头佬说着，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三成，这个价的确很公道，不过你那批货能值多少钱，充其量怕是连3000万都没有吧，你觉得我会缺这点钱吗？” 周敏华轻笑一声，对于光头佬做的‘土货’买卖，他是丝毫兴趣都没有。 光头佬缺嘿嘿笑了笑：“周老弟，我知道你是个财大气粗的人，可是你要知道你这是在跑路，出去以后什么地方都得花钱，要不然随时都会把你送回国内，除此之外，那些吸血鬼无时无刻不会找你麻烦，你只能花钱去摆平那些麻烦，那些人刮你一层皮都算好的，碰上一些恨得，能把你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周敏华知道光头佬所说的确是事情，不过他却并不担心，说道：“你说的情况虽然没错，但你以为我就没有应对之策吗，其实在计划出国之前，我就已经联系了一批雇佣兵，只要有自己的武装力量，难道我还担心别人敢来敲诈我？” “雇佣兵？难道你以为雇佣兵见财起意，反杀雇主这种事情就少吗。”看到周敏华陷入沉默，光头佬这才又说道：“出门在外，还是要多准备一些钱比较好，而且你这是替我做事，如果在外面出事的话，我也可以让那边的兄弟帮你啊。” “让那边的兄弟帮我？难道你觉得我就会信任你的兄弟？” 光头佬嗤嗤一笑：“这话倒是说对了，只要你在国外，就算是你身边最亲的人也不能信任，不过你反过来想想，如果是我的人把你给坑了，至少冤有头债有主，你还能找我报仇，可你把身家性命都放在那些老外身上，到时候被坑了，说不定你连个报仇的人都找不到！” 周敏华沉默半晌：“这件事情我还需要考虑考虑，到时候再给你答复好了。” 说罢，周敏华起身就要送客。 光头佬也没继续纠缠，站起身后说道：“周老弟，我是有时间等你考虑的，可你有时间让我等吗？” 说着，光头佬微微一笑，带着人就走了。 此时，曾家辉被关在里面的房间里，自然无法听到周敏华与光头佬的密谈。 片刻功夫后，门才从外面被打开，周敏华让人给曾家辉送来了吃的。 看到周敏华也要去休息了，曾家辉才开口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坐船跑路？” 周敏华眯了眯眼睛，露出警惕神色：“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总得知道我什么时候死吧，难不成到了国外以后，你还打算留我一条命？”曾家辉一边啃着周敏华送来的面包一边斜眼看着周敏华。 “没准我是带你去国外享清福呢？”周敏华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然后就让自己手下继续看着曾家辉。 结果就在这天晚上，曾家辉正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双手。 他赶忙睁开眼睛，就瞧见周敏华的几个手下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还没等曾家辉弄明白怎么回事，他就被人蒙上了眼睛。 他被人送出了酒店，然后上车，直奔着镜城货仓码头而去。 此刻，正是半夜三点钟，正是夜风最寒冷的时候。 他被人架着下了车，虽然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可是耳朵却能听到周围卸货的嘈杂动静。 随后，他大概是被送上了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也在随着船身轻轻摇晃着。 随后，他听到周围人的脚步尽数离开，这才赶紧将脸上的眼罩拿了下来。 仔细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却发现自己好像被关在了一个船舱当中，这船舱里面还放着好几个大木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曾家辉也不敢怠慢，他赶紧走到舱门那里，先偷听了一下船舱外面的动静，发觉外面没有声音之后，这才尝试着想要将船舱给打开。 可是，这船舱好像是在外面被锁住了，曾家辉尝试了好一会儿，结果却只是徒劳而已。 正在曾家辉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却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周老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考虑好了，等这批货送到地方以后，买家就会在那里收货，到时候你就能拿到钱了。” 听到这声音，曾家辉立刻想起来，这就是昨天见过那个光头在说话。 随后，周敏华轻柔地声音也从门口传了过来：“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希望咱们能合作愉快。” 随后，门口又再次陷入安静当中。 听完他们对话，曾家辉也反应了过来，看来这一次周敏华不只是要跑路这么简单，他还打算顺路给那个光头佬带一批出国。 至于那批货是什么，他们却没有提及。 曾家辉正纳闷时，目光却落在了船舱里放着的那几个大木箱子上面。 “难不成这就是他们要送的货？” 曾家辉觉得，反正周敏华也不会放过自己，既然如此，那他也不能让周敏华好过。 他先将箱子上的封条给撕了，然后左右看了一眼，从地上捡起来一块尺长的木板，然后就去敲木箱。 废了好大一会儿的功夫，才终于将木箱给撬开了。 当他打开箱子以后，却发现里面放着的居然是一些碎瓷器，就这些瓷器扔在大街上都没人会去捡。 曾家辉不相信光头和周敏华合作的买卖只是运送这些破铜烂铁，于是曾家辉又在木箱里找了半天，结果箱子里还真没别的东西了。 “难道值钱的东西在其他木箱里？” 曾家辉目光立刻扫向其他几个木箱，他打算休息一下，然后再去撬其他的箱子。 可就在这时，舱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了，周敏华带着几个人过来，一看到地上全是破烂的瓦罐瓷器，他脸色就是一沉。 “曾家辉！你这是想找死吗。” 周敏华过来，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脖。 旁边两个手下则是用枪口顶着他的脑袋，使得曾家辉无法反抗。 第2048章 赌一把 看到周敏华着急的样子，曾家辉也有些吃惊，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急什么，我就是好奇这箱子里是什么，原来就是些破瓷器，你们运送这些东西做什么？” 周敏华将曾家辉使劲一推，不客气的说道：“与你无关，看来你这家伙就是喜欢多管闲事！要是真让你把这批货给弄坏了，我都不好跟别人交代！来人！把他用绳子绑起来！给我看紧了！” 随着周敏华一声吩咐，马上就有人拿着绳子过来，将曾家辉给绑了起来。 随后两个持枪的大汉就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曾家辉。 除非曾家辉能抢到一把枪，要不然面对这些持枪的匪徒，他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知道周敏华到底要去哪里，但是曾家辉心中很清楚，只要船一靠岸，那么离自己死期就不远了。 很快，他们坐着的这艘船就已经出海了。 而在此时，货仓码头岸边的一条公路上，光头正坐在车上。 瞧见那艘货轮已经平安出海后，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他正打算让自己小弟开车，送自己回去，可这时候他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光头看到来电显示以后，立马就接听了起来，脸上还多了一抹谄媚的笑意：“哟，坤叔，难得你还能给我打电话啊，怎么呢？是有什么事情吗？”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华仔，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为了一件事情，想要跟你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您要打听谁啊？” “周敏华！你应该认识这个人吧。” 听坤叔这么一问，光头立马迟疑了起来。 “坤叔，你找这个人做什么？” “这小子胆大包天，动了一个他不该动的人，现在内地的黑白两道都在找他，如果你要是看到他的话，就立马告诉我。” 光头知道坤叔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不喜欢小题大做，现在看他为了周敏华的事情主动找自己，光头也知道这件事情很严重。 坤叔发现光头佬半天都没说话，立马发觉有些不对劲，于是再次开口：“华仔，如果你知道周敏华在什么地方的话，最好能告诉我，要不然真把事情闹大了，倒霉的人可是我们所有人！” 光头佬不由愣住，他脑子里立刻想起昨天晚上在周敏华房间里遇到的那个男人。 “坤叔，事情不会这么严重吧？” “不会这么严重？据我打听来的消息，这周敏华可是在昆城捅出了一个天大的娄子，现在他自己也被逼的要跑路了，可是你知道这家伙跑路之前绑架了什么人吗？” “他绑架了谁？”光头佬小心翼翼的问着。 “一个叫曾家辉的男人，这个人是西山省的现任省长！” “什么！？周敏华那家伙居然绑架了省长？”光头佬听闻以后，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错，现在你知道周敏华闹出来的事情有多大了吧，我就跟你这么说吧，一旦让这个姓曾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官方那边怕是就要会动用雷霆手段打击黑恶势力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护他们的威信，以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坤叔语气阴沉的说着。 这件事情看似与他们这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无关，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道理很多人心里都清楚。 光头却嗤嗤笑了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个高的人顶着吗，我怕什么。” “你怕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是不是在搞奶粉生意呢？那东西可是够枪毙的买卖？” “坤叔，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帮别人送送货而已。”光头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开始动摇了起来。 “华仔，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消息，这件事情也惊动了洪帮的人，他们已经牵头联系了几个家族的首领开会商量过，最后他们决定悬赏1亿暗花买周敏华的命，这属于花钱买平安，你也知道那几个家族的人做事情有多狠，要是知道让他们知道你瞒着什么消息的话，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光头脸色一变，又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坤叔，我……我知道周敏华在哪儿。” 终于，光头开始说出实情了。 “你知道？” “对，其实我刚刚就和他见过面，不过他已经上船了。” “你和他有联络？”坤叔声音阴沉的问着。 光头也不敢再隐瞒了，连忙将昨天与周敏华见面的事情和坤叔说了一下。 坤叔稍微犹豫，才又问道：“你和他做的什么买卖，能见光吗？” 说到这里，光头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买卖，就是让他替我送一批货，原本我还想要用那批货坑周敏华一笔的，可我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随后，光头就挂断了坤叔的电话，然后将周敏华乘坐货轮的信息发给了坤叔。 …… 时间一晃，就已经过了半个月之久。 曾家辉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他发现大概在三天前，他所乘坐的这艘货轮好像就一直都在原地徘徊，没有继续往前走了。 曾家辉隐隐能猜测到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才让这艘货轮始终都停在原地的。 曾家辉还在猜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个人就忽然走入船舱，然后将他带到了甲板这边。 此时，只看到甲板上正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有酒有菜，而周敏华就坐在桌子前面。 看到这一幕，曾家辉立刻明白过来。 他上前，毫不客气的坐下来，然后将面前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看到曾家辉如此不客气，周敏华微微蹙眉说道：“谁准你吃东西呢？” 虽然周敏华目光很冰冷，可曾家辉一点也不在乎，毕竟这半个月以来，他一直都被关在不见天日的船舱里，每天都在等死。 无论死亡再如何令人恐惧，到现在曾家辉心中也已经释然了。 曾家辉轻哼了一声说道：“难道这不是我最后的晚餐？” 周敏华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拿出了一块硬币：“看来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了，不过我有个提议，咱们来赌一把吧。” 第2049章 纰漏 “赌？赌什么？你和我一个要死的人打赌，就算赌赢了，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 曾家辉一边说着，然后就将餐桌上的鱼肉往嘴里塞。 “咱们就赌抛硬币，要是我赢了的话，我就把你扔进海里喂鱼，要是你赢了的话，那我就把你的骨灰送回国。” 周敏华说着一边拿起了餐刀，然后悠闲的将奶油抹在了面包上。 这时候，曾家辉才注意到餐桌上还翻着一块硬币，他只是斟酌了两秒，伸手过去就将硬币拿了过来。 他直接将硬币抛入空中，在硬币落到桌上的一瞬间，他一只大手便盖了下去。 周敏华紧皱眉头看着曾家辉：“你这是做什么。” 曾家辉微微一笑：“我虽然不懂赌博，但是我却知道庄家肯定不会输，我坐庄，你来赌！” 听到这话，周敏华也愣了片刻，随即便笑了起来。 “好，我赌人头朝上！” 曾家辉好不犹豫，将手拿开，结果桌上的硬币正好是人头朝上。 曾家辉眼皮抽动了一下，暗骂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随即，他便站了起来，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说道：“来吧，把我绑起来扔下水，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曾家辉如此坦然的样子，反而生性多疑的周敏华反而犹豫了起来。 看到周敏华也不吭声，曾家辉才又坐了下来：“怎么，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怎么到了这一步反而犹豫了起来，还是你觉得船马上就要靠岸了，岸上会有危险在等着你？” 曾家辉这话算是说到周敏华心坎里了。 瞧他这幅犹犹豫豫的样子，曾家辉便不再理他，自顾自的继续吃东西。 这半个月时间以来，他一直都被关在船舱里，虽然每天都会有人送来食物，但他们却从来没让曾家辉吃饱过，现在看到这里有酒和水果，他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可还没等曾家辉吃完，周敏华就起身喝道：“把他送回船舱去！” 这话让他的是那些手下都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到这时候，他还不杀了曾家辉。 可是，周敏华毕竟是这些人的老大，什么事情都得听他的。 等曾家辉被送回船舱以后，周敏华才朝着身旁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招了招手。 “阿烈，你和岸上那边的人联络上了吗？” 那男人点了点头：“联络上了，不过他们说什么也不愿意来海上接收这批货，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周敏华紧皱眉头：“要不这样，你把无线电话给我，我亲自打电话给光头华，问问他这批货到底还要不要了！” 随着周敏华一声吩咐，那叫做阿烈的小弟立马就将无线电话拿了过来。 等电话一接听，周敏华就用质问的口气冲光头问道：“华哥，我已经到港口附近了，这两天我一直在联系你的人，让他们来海上接货，可是他们却迟迟不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海上接货？咱们一开始可没这样说过啊！难道你就不能把货给我送上岸？”光头在那边装糊涂。 周敏华有些生气的说道：“不行！我觉得岸上不安全，你还是赶紧让人来海上把货拿走吧！” “岸上不安全？有我的人在岸上接应你，怎么会不安全呢。” “总而言之，我的船暂时不会上岸，你要想要走这批货就让人来海上接收，不然我就把这批货扔进海里了，到时候咱们的合作也一拍两散。”周敏华一副很是谨慎的模样。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让人去海上接收那批货，不过嘛，货款我却不能在海上给你。” 听到这话，周敏华脸色就是一变：“你说什么，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我帮你把货带出来，你就给钱的吗？现在你要临时变卦？” 光头佬嘿嘿笑了笑：“不是临时变卦，只是你觉得岸上不安全，我还觉得海上不安全呢，你在海上有枪有炮的，我也怕我派去收货的人出意外啊。” 听到这话，周敏华就阴沉了下来，他感觉自己是被光头给耍了。 “不给钱，我凭什么把货给你！？”周敏华冷哼了一声，反正他现在正在跑路，也不怕在得罪谁。 谁知道光头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笑着回应道：“周老弟啊，我做事也总要买个保险吧，如果你非要破罐子破摔，倒霉的人可是你哦。” “你这是在威胁我？”周敏华也是在昆城作威作福惯了，在他面前还从没人敢真说话的。 “威胁？”光头轻笑了一声：“就算威胁你又怎么样，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跑路，只要我随随便便放些消息出去，就会给你惹来大麻烦。” “你！”周敏华气的捏紧了拳头。 “好了，大家都是生意人，都是求财，现在要怎么做还不是周老弟你自己拿主意，不过，我只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一天内你还不答复我的话，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听到这话，周敏华恨不得把手中的无线电话都给砸了，早知道交货会如此麻烦，他当初就不该答应光头送这批货出来。 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周敏华只是考虑半响：“好吧，我会让人把货送上岸，你让你的人随时做好准备！” 挂断电话，周敏华立刻冲着身边的阿烈吩咐道：“你们先去岸上雇一艘大船过来，用他们的船把货送上岸，明白吗？” 阿烈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周老板，那个姓曾的家伙要不要现在就处理掉？” 周敏华当机立断说道：“等交完货以后，就杀了他！”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这天晚上。 阿烈带着几个人乘着一艘小船靠近了k国的海岸线，他们在港口雇佣了一艘当地的渔船，然后将光头的那批货偷偷地送上了岸。 等货物送到地方以后，阿烈就拿起手机给光头的手下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收货。 可收货的时候，却又出现了纰漏。 在港口，一个不算很大的货仓里，两伙人就在那里相互对峙着。 虽然阿烈已经将货给送上岸了，可是光头的那些手下却说什么也不肯接收这批货。 实在没办法，阿烈只能打电话给周敏华了。 “周老板，出事了。”等到周敏华一接听电话，阿烈就立刻开口了。 “出什么事呢？” “光头佬的那些手下说这批货有问题，不肯收啊。”此时，阿烈也已经急得满头是汗。 周敏华眉头紧锁问道：“货都给他们送上岸了，他们怎么还不肯收？” 第2050章 交货?交火! “他们说我们送过来的货被人动过手脚，封条都被人撕了，所以他们不愿意收啊！” 阿烈将情况如此一说，周敏华也想起来，当时自己答应替光头送这批货的时候，曾家辉就拿着木棍把其中一个木箱给撬开了，当时封条确实是被他给撕下来的。 现在光头那些手下不肯收货了，周敏华本来就有些为这事窝火，现在就更生气了。 “你告诉他们，他们的货根本就没人动过！反正货已经给他们了，如果他们不给钱的话，那你们就跟他们动手！”周敏华说的咬牙切齿。 听到这话，阿烈却犹豫了起来：“周老板，他们身上也有家伙啊！” “他们身上有家伙，你们就没有吗？别忘了我付钱给你们，就是让你们给我卖命的！只要办成了这件事情，我一样会给你们好处！”周敏华说着就挂断了无线电话。 …… k国，港口码头货仓。 给周敏华通完电话以后，阿烈不由皱起了眉头来，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两秒，然后径直朝着对面一个女人走了过去。 看那女人正在悠闲的玩着手机，阿烈好不犹豫立马掏出藏在身上的手枪，对准了女人的脑袋。 见到这一幕，过来收货的那些人脸色全都一变，也正打算拿出武器时，却听到阿烈暴喝了一声：“你们都别动！不然我就开枪杀了她。” 直到这时候，玩手机的女人才缓缓地抬起头来，不过她的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紧张和惶恐，反而像是在蔑视眼前的男人。 “我老板说了，这些货就是你们让送的！要么……。”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眼前的女人却猛然站起来。 阿烈看到她还敢轻举妄动，下意识的就扣动了扳机。 可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女人身子朝着旁边一晃，子弹擦着女人耳边的发丝过去，却并没有伤害到女人分毫。 随即，女人手中银芒闪过，手起刀落间，就将阿烈的一条手臂给斩断了。 阿烈也是个狠人，手臂被斩断只是脸色变了变，随即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朝着女人就扑了过去。 这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他们纷纷掏出手枪寻找掩体。 双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在这狭小的货仓当中，只看到火光四射，枪声不断。 这种情况足足持续了三分钟时间，阿烈虽然带了几个雇佣兵过来了，可他们所面对的对手却早已做好了完全准备。 在这种局面之下，就算他们经过专业训练，可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不只是断了一条手臂的阿烈被那女人给踩在了脚下，其他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 这时候，地上躺着的阿烈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到底是谁？” 阿烈同样也是一位雇佣兵，他曾与自己的队友受雇与国外财阀，参与过多次血腥战争，身上也有不少那时留下来的伤口。 可以说，他是从血雨腥风中存活下来的人，可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翻了船。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人并不是普通人。 女人却没兴趣跟他说话，而是伸手过去，就将阿烈的上衣给一把撕烂了。 看着阿烈左肩上的纹身和编号，女人这才开口：“果然是血腥佣兵团的人！告诉我，你们老板在什么地方！被他抓的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阿烈紧咬着牙关，看他的样子，好像也不打算交代实情的样子。 女人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正要动手杀了阿烈的时候，结果就看到又有一群身着黑衣的家伙就猛然冲到了货仓门口。 这些人也没多说一句废话，端起手中的家伙就朝着货仓里面一阵扫射。 那女人也是反应迅速，见势不妙以后，赶紧躲到了掩体后面。 “秦小姐！这些人来势汹汹，咱们还是暂避锋芒吧！”一个小弟飞快的来到了那女人的身旁，看到对方来势汹汹，赶紧劝着身边的女人。 稍加斟酌后，这女人才冲着身边的人喝了一声。 “撤！” 随着女人的一声令下，他们这边的人纷纷朝着货仓的后门退去。 而阿烈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女人和他的几个手下全都跑掉了，随后阿烈才看向了货仓大门那边。 不知何时，就见到货仓门口停下了一辆黑色小轿车，车上走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看样子，这男人好像就是这群黑衣人的老大。 等他来到阿烈面前的时候，阿烈也强撑着断手之痛，勉强从在地上坐了起来。 “你们是谁？”阿烈心中思忖着，对方是不是周敏华安排来帮自己的人。 可心想又不对，要是周敏华能找来这样一群火力强大的帮手，那他为什么还要在海上待好几天，迟迟都不敢让货船靠岸呢。 这时候，那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才摘下了自己的皮手套，他蹲下身子，与阿烈四目相对。 看着阿烈这幅狼狈模样，才缓缓开口：“联系你的老板，告诉他！我可以保护他！” 听到这话，阿烈却犹豫了起来。 男人看出阿烈的怀疑，他这才从身上拿出一张卡片来。 卡片上是一只手怀抱着婴儿的图案。 看到这个图案的时候，阿烈立刻想起来在k国有一个很古老的教派，名为‘神之手’，而这张卡牌上的图案正是这个组织的标志。 而传闻中，这个组织已经渗透入k国的各个部门，其组织到底有多庞大，至今仍是个未解之谜，不过却有传闻，就连这个国家的总统都是这个教派的成员之一。 现在，他们正是身处于k国，阿烈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个组织的人，并且他们还出手解救了自己。 看来k国这些人也注意到了周敏华的事情。 稍加犹豫后，阿烈才拿出手机来，尝试着给周敏华打去电话。 这也是折腾了好一会儿，毕竟周敏华现在还在海上，那边的信号很差，阿烈也是废了一番功夫才联络上了周敏华。 “周老板！”等周敏华的无线电话被接听以后，阿烈就赶紧喊了一声。 “事情办的怎么样呢？” “对方翻脸了，我们这边的人也被干掉了好几个，要不是有人来救我们，此刻我们已经全都没命了！”阿烈忍着忍着疼痛说着。 “谁救了你们？” 阿烈也是长话短说，毕竟他现在断了一条手臂，也不知道捡回这条断臂还能不能接回去。 “他们自称是神之手的人，具体情况还是老板你自己跟他们说吧。” 第2051章 勾结 阿烈也不敢怠慢，直接将手机扔给了眼前这个穿西装的男人，自己跑到一边去处理自己的伤口去了。 西装男拿过手机，也没有去管阿烈，只是冲着电话那头的周敏华说道：“周老板，有兴趣和我们谈一谈吗？” 周敏华语气很不客气的问道：“谈什么？” “周老板是生意人，咱们谈的自然是生意，不过这种话题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在电话里说清楚的，我这就去海上找你，等我一下！” 说着，西装男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周敏华心中却是咯噔吓了一跳，听对方的口气，好像早就知道自己的位置一样。 周敏华也没有让货船立刻离开原来的那片海域，就在这里静静的等着。 果然，等了半个钟头之后，就看到一艘快艇正快速的接近他们的货船。 周敏华还以为对方会有很多人，于是就把船上的人都叫了过来，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可当对方的快艇接近时，他才看到快艇上只有两个人。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身边还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看上去像是他的保镖。 二人登船之后，周敏华就眯了眯眸子：“你就是神之手的人？” 西装男也没有伪装，他轻轻点头：“不错，我是神之手的执事之一。” “你说要找我谈生意，那就直说来意吧。”周敏华显然是没什么耐性。 西装男微微一笑：“周老板快人快语，那好，我就直说吧，我可以给你提供安全以及让你拥有一个新的身份！” 听到这话，周敏华立刻露出有些心动的神情来，毕竟他现在可是成了逃犯，安全对他这种人来说实在太难能可贵了。 “给我提供安全？你们神之手真的有如此能耐？” 虽然周敏华也听说过关于神之手的一些传闻，但是他也不会轻易相信这男人说的话。 而西装男也不生气：“周老板，我能在海上轻易就找到你，难道还不能说明我们组织的能力吗？” 周敏华又是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自己的这所货轮正在大海上漂泊，而普通人是无法掌握这艘船的具体位置，唯有靠近这片海域的国家，其动用军用装备，才有可能侦测到这艘船的位置。 想到这里，周敏华也就相信这个神之手的组织多半是得到了k国军方支持，才会找到自己的。 “那你们给我提供安全，代价是什么？” 西装男微微一笑，他竖起了两根手指头：“很简单，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10亿美刀，只要你给我们这笔钱，我们就可以在k国给予你一个新的身份，这意味你从现在开始就是k国的一名公民，自然也受到k国的保护！” “10亿美刀？”还没等西装男说出第二个条件，周敏华就瞪大了眼珠子，虽然他在昆城混的风生水起，可10亿美刀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周敏华轻哼了一声：“你知道10亿美刀是多少钱吗？要是有这笔的话，我足可以在其他地方买下一座小岛，就算成为岛主也不是什么难事。” 西装男嗤嗤一笑：“你可以买下一座小岛，但是你有自己的武装部队吗？你有自己的军用装备吗？没有这些东西，你的小岛只是一个靶子，到时候很多人会前往岛上找你麻烦。” 周敏华只是沉着脸问道：“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把你手中抓住的那个人交给我们。” 听到这话，周敏华脸色一变，他知道对方指的人就是曾家辉。 现在曾家辉就是他手中的一张保命符，他怎会轻易将之交给别人。 “你们要他做什么？据我所知你们和曾家辉应该没任何关系吧。” 西装男笑了笑：“当然是当做交涉的筹码，毕竟你这次的举动真的惹怒了很多人，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呢，但是只要与我们神之手合作，我们可以制造你死亡的假象，然后再将那人交给华夏，这样一来，华夏那边的面子也过得去，就算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处理有问题，可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满世缉捕你呢。” 周敏华紧锁着眉头：“我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情。” “你可以考虑，但是有一点我还是需要提醒你，今天在货仓和你们接头的人实际上就是洪帮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洪帮有什么过节，但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在针对你，现在他们也在找你，你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周敏华沉着脸没吭声，看到他这幅模样，西装男才又说道：“如果你答应我提出的条件，明天早上八点，将船靠近k国码头，我自然会派人去接应你，如果你不愿意合作的话，那就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明天早上八点，我们会将你的消息告诉给华夏那边，到时候一样可以卖华夏一个人情。” 说完之后，周敏华便看到西装男这才回到了自己的那艘快艇上。 周敏华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硬币，然后向空中一抛。 他在心中默想，然后在硬币落下以后，立刻伸手将硬币抓在手里。 看到硬币是人头朝上后，他立刻朝着船舷走去，见到西装男正准备乘坐快艇离开，周敏华才提高了音量问道：“如果洪帮的人要杀我，你们会帮我吗？” 西装男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要你还在k国，我们自然会给予你一定帮助。” “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听到这话，西装男就笑了起来，他也不着急离开了，再次回到了甲板上。 “我先要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因为你知道的，死人是没有交易的价值。” 周敏华立刻让人将曾家辉给带过来，等见到曾家辉以后，那人又拿出一张照片来，和曾家辉的样子仔细进行了比对。 虽然曾家辉脸上多了一些胡子，人也变瘦了，可还是能看出他的样子来。 曾家辉也在上下打量着西装男，随后目光才落在了周敏华身上：“周敏华，你不是一直很想杀我吗，抛硬币也是你赢了，为什么还不动手？” 第2052章 死亡 周敏华也没多说什么，一摆手，就又让人将曾家辉给带走。 “怎么样，他还活着！明天我就会将这艘货轮靠近k国港口，到时候先将人交给你们，等你们解决了抓我的那些人以后，我就会将10亿美元转入你们的银行账户。” 西装男大方的伸出手，那就祝我们能合作愉快。 次日一大早，货船就靠近了k国港口。 曾家辉被人带上了头套，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被人送上了一辆黑色悍马。 他们将曾家辉关在了一个房间里，然后就不管不问了。 在这个房间里待了足足两天时间，曾家辉只能听到房间周围的声音很嘈杂，好像是民居闹市一样。 除此之外，却是什么异常的动静都没有。 只是曾家辉眼睛被蒙住了，手脚也绑着绳子，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就连他的嘴巴都被胶布给封上了。 直至第三天，曾家辉正试图解开身上的绳子时，耳边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他听到自己所在的房门好像是被人踢开了，警戒着就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他们还说着异国语言。 随后，有人过来替曾家辉解开绳子和眼罩。、 当他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时，就看到眼前正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叽里呱啦的跟曾家辉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曾家辉只能有气无力的冲他们说着英文。 “水……水……！” 曾家辉已经在这房间里待了将近三天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没吃过任何东西，现在一点体力都没有了。 很快就有人给他拿来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之后，曾家辉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和这些人稍微交流了一下之后，曾家辉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来到了k国。 他只是略微有些惊讶，可随机便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把我带来这里的人在什么地方？” 可是他们却没有人回答曾家辉的问题。 片刻功夫之后，救护车也赶了过来，将曾家辉抬上担架以后，就直奔着医院去了。 在曾家辉接受治疗的期间，有一些人过来询问过他的情况，然后开始探查起他的身份来。 “我叫曾家辉，是华夏公民，是被一群人绑架到这里来的。” 曾家辉并未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这些警察，毕竟他们都是k国人，自己没必要跟他们说明太多。 又过了两天时间，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也找来了医院。 “曾先生你好，我叫张思琦，是大使馆的工作人员，k国警方那边已经将你的事情通知了国内，国内领导对你的安全也十分挂心啊，领导让我问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需要的话，国内还可以派遣专家过来给你特诊。” 曾家辉只是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别弄这些虚的了，我没事，我只想知道你们抓到周敏华了吗？” 张思琦微微一笑：“你放心好了，周敏华已经死了。” “死呢？”曾家辉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张思琦应道：“是的，这还是k国警方的功劳，他们查到周敏华打算带着一批走私货物偷渡进入k国，结果却被k国的警方发觉，在海上经过一番激战以后，周敏华连同他的那艘货轮一并沉入了海中，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还活着。” 曾家辉问道：“你们没发现他的尸体？” “大海茫茫，尸体哪儿是这么容易就能找到的，说不定他的尸体都已经喂鱼了，不过像这样的人渣也是罪该万死，被鱼给吃了反倒有些便宜他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忽然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周敏华就这样死呢？”曾家辉心中很是耿耿于怀。 “好了，曾先生你也不要再多想了，现在你只需先要养好身体，之后我们会派人送你回国的。” 看张思琦就要离开，曾家辉这才想要跟张思琦要了手机，然后给汤中和打了电话。 汤中和与张思琦的说辞也差不多，就是让曾家辉什么事情都不要多想，先在k国养好伤，一切事情等回国以后再说。 张思琦离开以后，曾家辉一个人躺在病房里，可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 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周敏华恨自己入骨，按理来说，以他的性格肯定是会杀了自己的，可为什么还要将他关在那个空屋子里呢？ 正在曾家辉头疼的时候，一名护士走进病房，她先是查看病房里面的情况，见到这里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将注射器取了出来。 曾家辉看护士好像是给自己打针，不由好奇的问道：“我没有受伤，你这是给我打的什么针？” 当然，曾家辉也是用英文在跟对方交流。 护士语气有些冰冷的回答：“只是葡萄糖而已，能帮你快些回复身体机能。” 说着，她就让曾家辉转过身去。 曾家辉正要转身，可忽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那护士手里注射器中分明是一种褐色的液体，根本就不像是葡萄糖水。 而且曾家辉还注意到这护士拿着注射器的右手还带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手指甲上还涂抹了指甲油。 正在护士打算给曾家辉注射的时候，曾家辉却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质问道：“你根本不是护士！你到底是什么人！” 护士一愣，随即也不加掩饰了，她右手一使劲，就将曾家辉的手给挣开了，然后像是一只母老虎一样，朝着曾家辉就扑了过去，还想要将注射器的针头扎进曾家辉的肉里。 曾家辉也瞬间反应过来，这护士绝对有问题，他连忙抬起一脚，朝着护士的肚子就踢了过去。 护士猝不及防之下，往后倾倒过去，差点就摔倒了。 但很快，这护士就从地上爬起来，正当她打算再次朝着曾家辉扑来的时候，病房忽然被人给踢开。 两名身穿制服的k国警察冲了进来，看到护士袭击曾家辉，他们二话不说从身上掏出手枪，朝着护士就连开了好几枪。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这护士都没来得及挣扎，就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曾家辉看着护士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上前查看了一下，护士已经失去了呼吸。 第2053章 金喜榷 “你们为什么要开枪打死她？”曾家辉转头看向了两个警察。 可是这两个警察面容冰冷，也没给曾家辉任何解释。 随后，他们又叫来了几名警察，将尸体抬走以后，稍微收拾了现场，然后就离开了。 这一切事情都发生的太过古怪了，要是刚才那两个警察可以留护士一条性命的话，说不定就可以从护士口中问出一些东西来。 至少可以问一下，到底是谁派她来杀自己的。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k国的这些警察下手太快，让曾家辉都来不及阻止他们这样做。 随着这件事情的发生，曾家辉的病房门口全天24小时都有人守着。 而且不管曾家辉去什么地方，身边总有k国的警察跟着。 这些人看上去都像是在保护曾家辉，可是给曾家辉的感觉却像是这些人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国家，曾家辉在这里无论做什么都感觉不对劲，他很想快点好起来，然后回去。 在这里又修养了好几天，曾家辉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好了不少。 原本打算过几天应该就能启程回国了，可就在这天下午，当他散步结束回到病房的时候，却发现床上放着一个手机，也不知道这手机是谁扔在这里的。 还没等曾家辉弄清楚这手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曾家辉显得有些迟疑，不过还是走过去拿起手机摁下了接听键。 “是曾先生吗？” 听到对方说的是国语，而且还知道自己姓什么，曾家辉马上意识到，这手机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这些人之所以会用如此拐弯抹角的方法找自己，估计是因为那些人在回到自己正被k国警察监视着。 正在曾家辉想要询问对方是谁的时候，开门声却响了起来。 曾家辉赶忙将手机藏了起来，随后病房门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这个男人身材略显发福，个头也不算很高。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啊。”看到曾家辉气色还算不错，这人就自来熟的跟曾家辉打着招呼。 “你是？”虽然这人脸上挂着笑容，但是给曾家辉的感觉就是这人的笑容很假或者说很公式化。 “我是寒城高等检察厅检察长，我叫金喜榷，这次来找你是因为在近期，h国某海域附近发生了一起沉船事故，据我们调查所知，那艘沉船应该是华夏出发来到这里的，而阁下之前好像也曾逗留在那艘沉船上。” 高等检察厅的检察长，这职务在h国可是有着不小的权利。 曾家辉看到对方眼眸闪了闪，不由说道：“我的确是被人带上了一艘船才来到这里的，但至于是不是你说的那艘船那就不知道了。” 金喜榷冷笑一声：“不知道？这不可能吧，那艘船上可是有一群武装分子，现在我们可是有理由怀疑你和那艘船上的人一伙的！” 听到这话，曾家辉只觉得对方的说法有些可笑：“你的意思是，我也是一名武装分子？” “武装分子？不，我怀疑你是一名间谍！毕竟你们华夏最擅长就是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找一些雇佣兵作掩护，然后将你偷偷送入h国进行间谍活动，这也是很有可能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也对你的身份背景进行过调查，发现你曾是华夏官方人员，这就更加大了你是间谍的嫌疑。” 看他一脸认真地样子，曾家辉心中立马了然，看来这个检察长对华夏充满了偏见。 对此曾家辉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被他危言耸听的言语所吓到，只是笑着说道：“既然你说我有嫌疑，那就是说你还没证据证明我是什么间谍，既然如此的话，你来我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看到曾家辉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金喜榷不由皱了皱眉头：“我来这里只是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做什么惹人怀疑的举动，否则的话，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人，绝对不会对你客气的。” 说完之后，金喜榷便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看到他走了以后，曾家辉才将藏起来的手机拿了出来，他发现手机已经挂断了，不过手机当中却又一条未读信息。 曾家辉打开信息一看，当中只留下了一个时间和一个地址，看样子对方是想要和自己见一面，将一些事情当面告诉自己。 虽然曾家辉觉得这件事情有危险，但他还是想要冒险一试。 这天晚上，当时间来到午夜凌晨左右，原本躺在床上的曾家辉忽然坐了起来。 看到时间已经差不多后，他这才穿上了拖鞋，走到了病房门口。 正在这时，病房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这声音很大，好像就是从走廊的另外一边传来的。 随后，曾家辉就听到门口守着的那两个警察离开的脚步声，曾家辉立刻打开房门，朝着外面一看。 果然，刚才站在病房门口的两个警察已经被刚才的动静给吸引走了。 曾家辉立马披上一件外衣，朝着走廊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他来到住院部楼下，然后直奔着停车场去了。 他在这里稍微等了一下，忽然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曾先生！” 听到这声音以后，曾家辉立马回头，就见到一个20岁出头的男人正站在一辆小轿车旁边，。轻轻的看着呼唤着曾家辉的名字。 曾家辉径直朝着对方走了过去，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警惕。 当他来到对方跟前时，曾家辉再次打量了对方一眼。 他发现这个年轻人可能还是个大学生，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 “就是你在找我？”曾家辉有些怀疑的问着。 “不是我要找你，不过找你的人已经来了！” 说着，这年轻人就冲着曾家辉勾了勾手指头，让曾家辉跟着自己。 曾家辉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跟着对方走了过去。 他们在停车上这边转了一下，最后年轻人站在了一辆银色suv前面，年轻人这才说道：“找你的人就在车上了。” 说着，年轻人也没有再解释什么，转身就走开了。 曾家辉又是犹豫了一下，才过去将车门拉开。 第2054章 神之手 车上除了一名开车的司机之外，后面还坐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看上去也就20来岁的样子，曾家辉见到她的时候，她正低着脑袋玩着手机。 看到对方这幅专心玩着手机的样子，曾家辉有些疑惑了起来，真的是这些人在找自己吗？ 正在曾家辉疑惑地时候，坐在后排的那个女人又向里面挤了挤，她没有抬头去看曾家辉，只是忽然开口说道：“还不上来？再过一会儿，警察可都要找到这里来了。” 曾家辉只是略微犹豫，立马就上了车。 随着他坐下以后，前面的司机也毫不迟疑，踩下油门以后，直接带着曾家辉离开了医院的停车场。 等离开医院之后，曾家辉才不由问道：“不是你们找我有事吗？还是说你们也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不过，女人正玩着手机游戏，好像正在关键处，根本就没搭理曾家辉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她好像才终于接受了手中的游戏，抬头先是看了曾家辉两眼，这才说道：“曾先生，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其实我是洪帮的人，你听说过我们的组织吗？” 曾家辉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女人不由叹了口气：“算了，没听说过就没听说过吧，我这次邀你过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周敏华还没有死。” 听到这话，曾家辉立马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你怎么知道他还没死的？难道你见过他？” 女人轻轻一笑，眼眸当中忽然闪过一丝杀气：“如果让我见到他的话，肯定会杀了他的。” 听女人如此一说，曾家辉不由一愣，可随即就问道：“你和他有仇？” “我和周敏华没有仇，只不过他必须死！”看到曾家辉一脸错愕的模样，女人这才解释说道：“看来到现在我也应该跟你解释一下了，你应该知道周敏华还有一个弟弟，他叫做周敏宏吧，这个叫做周敏宏的男人其实是我们洪帮的一名成员，只是在10年前，这个男人从洪帮拿走了3亿现金，这些年时间里，我们一直都在追查周敏宏的下落，但是却没有得到结果，直至半个月前，你被周敏宏绑架了，有人通知了黑白两道的人要将你和周敏华找出来，而且对方还将周敏华的资料交给了我们洪帮。” 说到这里，女人脸上多了一抹笑意，她看了曾家辉一眼才继续说道：“原本我们对曾先生你的事情也是没放在心上的，可看过周敏华的资料之后，我们才知道他有个兄弟也叫周敏宏，然后我们洪帮就开始追查周敏华的其他信息，最终确认当年坑了洪帮3亿现金的人和周敏华的弟弟是同一个人！” 听她这么一说，曾家辉立马明白过来：“原来你们要找的人是周敏宏。” “其实不管是周敏华还是周敏宏，我们洪帮都是要将他们找出来的，因为根据我们的调查，周敏华创立自己那家公司的时候，正好是周敏宏偷走我们组织的钱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而在此之前，周敏华只是一个卖假货的地毯老板而已，可他忽然成立公司当上老板就能一掷千金，我们洪帮自然就会怀疑，他发家时所使用的那资金就是我们组织被偷走的钱。” 随着女人讲述这些过往的情况，曾家辉倒是能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针对周敏华和周敏宏了。 只是曾家辉还是有些不懂，就问道：“你刚才说周敏华没有死？这消息准确吗，因为据我所知，前不久h国附近就发生了一起沉船事故，当时周敏华就在那艘船上。” 女人却嗤嗤笑了起来：“曾先生，你真的相信像周敏华那样精明的人，会轻而易举的死在一艘沉船上吗？” 说实话，曾家辉的确怀疑周敏华的死，但是他却没办法去证明什么。 看到曾家辉紧皱眉头也不说话，女人也知道曾家辉是有所怀疑的，于是说道：“你没有听说过我们洪帮，那你听说过‘神之手’这个组织吗？” “神之手？你说的是h国这个组织吗？”曾家辉疑惑地问着。 看到曾家辉也听说过这个组织，女人才点了点头。 曾家辉这才又说道：“我的确听说过这个组织，但了解的不是很多。” 女人点点头，说道：“前几天的时候，我们追查到周敏华会在这里与别人完成一桩交易，于是我就带着几个洪帮的兄弟假装城收货的人想要将周敏华引出来后一网打尽……。” 随后，这女人才说出了前几天在码头货仓发生的事情。 女人将大致情况告诉曾家辉又，又不由叹了口气：“周敏华的确很狡猾，他并没有出现在那场交易当中，只是派了他的几个手下前往交货地，原本我们还想抓住对方的手下探听出周敏华的下落，可谁知道后来，又有一群人冲进了货仓，将周敏华的手下也给救走了，这又让我费了一番功夫才查到那天坏了我好事的正是当地神之手这个组织的人。” 听他说完以后，曾家辉疑惑好像更多了：“神之手的人和周敏华有联系？” 女人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有一点，我却是可以肯定的，神之手这个组织很不简单，背后应该是有h国最大的几个财阀家族在支撑着。” 女人一边说着，抬了抬屁股，从屁股下面拿出了一份有些发皱的文件袋。 她将这些资料递给了身边的曾家辉。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就接过了文件袋。 打开文件袋，里面的内容却让曾家辉大吃一惊。 上面讲述了h国的创立，以及神之手组织的一些由来信息。 当初这个国家创立之后，政府机构就是由几个最大的财阀集团所掌控着，而神之手也是由这几个最大的财阀集团所创造出来的宗教组织。 该国的政府机构与神之手就像是一明一暗的存在关系一样。 政府机构控制着国家的日常运作与经济发展，而神之手则是用来控制h国普通民众的一种手段。 神之手是一个宗教组织，他们会吸收普通民众成为他们的教徒。 当教徒的数量达到一定量之后，便可以用传播教义的名义，影响教徒们的思维方式，并且以此来掌控这些普通人的思想。 当然，在有必要的时候，神之手也会出手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也是这个国家背后最大的黑恶势力。 第2055章 绝密档案 曾家辉看完这份资料后，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份资料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吧，上面说h国的财阀不仅掌握着这个国家的政府机构，而且神之手也是他们一手创立的，如果这些信息都是真的，那这些信息可算是绝密，你们一个帮派组织，怎么会掌控这些信息的？” 曾家辉很是怀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这才露出了一抹自得的笑意：“这些消息对于普通人出身的你来说，自然是绝密，可是你要知道，我们洪帮就是洪门的分支之一，轮历史渊源比起这个国家的创立还要久远，就算知道一些你们普通人不能知道的秘闻，也没什么稀奇的。” 听到这女人一口一个说自己是普通人，曾家辉其实也是有些别扭的。 看到曾家辉还在怀疑，女人干脆说道：“其实等你回国以后也可以去了解相关的一些信息，以你的身份应该也可以了解到这些绝密信息的，不过咱们还是把话说回来，总而言之你当下只要知道神之手背后的主人就是这个国家的掌权者就行了，他们能第一时间就将周敏华的手下救走，就说明神之手也早就注意到周敏华所在的货船就停留在h国附近海域了，但是你有没有猜想过神之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女人这样一问，曾家辉也疑惑起来，他目光看向车窗外，发现这辆银色suv还在马路上飞奔着，他也不知道女人要将自己带往何处。 沉默半响后，曾家辉才说道：“他们救人是为了接近周敏华？” 女人打了个响指：“没错！虽然周敏华是个逃犯，不过这家伙却是个很有钱的逃犯，就我们洪帮的调查推测，这家伙在国外银行里至少还有50亿美刀存款，有着如此丰厚的身价，放在很多人眼里恐怕都会成为一个行走的取款机！” 女人稍作停顿，才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推测的话，周敏华应该和神之手达成了某种交易，然后用沉船的方式来掩盖他的死亡，而周敏华之所以没有杀死你，那应该也是神之手担心华夏会因为你的死亡继续抓着这件事情不放，这会给h国带来麻烦，于是神之手就向周敏华提出不能杀你，以此作为条件！。” “难怪会这样！”曾家辉嘴里嘟囔着。 看到曾家辉嘴里嘀咕，女人便问道：“怎么呢？你想到了什么。” “前不久在医院里，有个女人假扮成医院的护士袭击我，原本h国的那些警察可以轻易制服那女人的，但是那些警察却直接将女人给打死了，当时我就不理解，既然周敏华都已经死于沉船事故了，那为什么还有人拍杀手来袭击我，现在听你这么说，我也有些怀疑周敏华没有死。” 曾家辉轻叹一声，又说道：“我和周敏华的接触虽然不多，但是却知道那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我让他在昆城的生意彻底黄了，他能不恨我吗？就算周敏华和神之手做交易的时候，周敏华保证不会杀了我，那也是在他们交易时做出的承诺，所为此一时彼一时，神之手也猜到周敏华可能会秋后算账，所以当那杀手出现时，h国的警察才会直接将人灭口，这样我就没办法知道那杀手其实就是周敏华派来的了！” 想到这里，一切古怪的地方好像都能说得通了。 随后，曾家辉的目光再次看向了眼前的女人：“你应该也不是单单来告诉我周敏华还没有死这件事情的吧？” 女人微微一笑：“没错，因为我知道曾先生你在国内也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而且背后还有人罩着，与你合作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将周敏华给找出来！” “这……。” 曾家辉却犹豫了起来。 女人微微皱眉看着曾家辉：“为什么你还会犹豫？我可是听说你在西山做的一些事情，在西山的时候也没见你爬过周敏华，难道被他绑架了一次，你心里就怕呢？” 曾家辉苦笑一声：“不是我怕，只是我已经答应了领导，过几天就回国的，如果要抓捕周敏华的话，那还不知道要继续在这里逗留多久，毕竟周敏华的背后还有神之手在帮他。” 女人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目光。 稍作迟疑，曾家辉才再次说道：“这样好了，等回去之后，我就跟领导说明情况，争取留下来继续调查周敏华的事情。” 听到这话，女人才轻轻的点头，然后她吩咐司机调头回去。 半个钟头后，这辆银色suv才在距离医院不远的路口停下。 当曾家辉步行了几分钟来到医院这边的时候，却发现好几个h国的警察正在四周搜寻着什么。 直至有一名警察看到曾家辉出现，这才大叫了一声。 随后几个警察就朝着曾家辉这边蜂拥围了过来，看到他们像是抓犯人一样抓住了自己的双肩，曾家辉很不满的喝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当我是犯人吗？” 而在这时，先前见过那个叫金喜榷的检察长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冷冷的注视着曾家辉：“曾先生，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虽然你是一名伤者，但说到底你没有通过正常程序进入这个国家，那你就是一名偷渡者，，如果不是你们国家的外交官求情，让你在这里接受治疗的话，我们早就将你驱逐出境了！” 听到金喜榷这样说，曾家辉心中生气，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他就被送回了病房，只是在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能听到那个叫金喜榷的检察长冲着门口的两个警察大吼大叫。 看似他是在责怪那两名警察，不该轻而易举的就让曾家辉离开这间病房，实际上他这举动也是想要在曾家辉面前彰显自己身为检察长的威信。 等金喜榷离开之后，曾家辉才拿出铃铛给自己的手机。 没错，刚才临走的时候，曾家辉已经从那女人口中知道对方的名字叫做铃铛。 原本是想要给汤中和打电话的，可想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而h国和国内的时差也仅仅相差一个小时而已，现在给汤中和打电话实在有些太晚了。 第2056章 回国 次日一早，曾家辉起来之后，就立马给汤中和打了电话。 当曾家辉将周敏华可能并没有死的情况告诉汤中和时，汤中和的反应却显得异常平静。 曾家辉感觉汤中和的反应有些古怪，于是问道：“领导，难道你早就知道周敏华可能没有死吗？” 汤中和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曾家辉：“不管他有没有死，这件事情也算是过去了，我关心的是你什么时候能回国？” “回国？不，既然知道周敏华可能没有死，我当然要留在这里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去才行啊。”曾家辉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这件事情已经不需要你管了。”汤中和的语气变得有几分严厉。 “不需要我管？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觉得沉船之后，就应该当周敏华真的死了吗？” 汤中和也是个人精，他自然听出来曾家辉语气重颇为不忿，这才叹息一声说道：“小曾，现在你遇到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刚才你也说了，周敏华可能还活着，而且和h国神之手这个组织有了合作，如果你继续调查这件事情的话，迟早会和神之手这个组织发生冲突的，而神之手的背后又是h国真正的掌权者在给他们撑腰，到时局面稍微控制不好，就会成为两国之间的暗斗，这影响到底有多大，你应该知道！而且你是一个人在国外，你继续调查这件事情，同样也会给你带来危险，这可不是你在昆城时遇到的麻烦能比的。” 曾家辉知道汤中和说这样说，也是为了自己好。 可曾家辉却还是心有不甘：“领导，谢谢你的关心，可是你们既然将我推到了西山省省长的位置，那我就应该为西山百姓做些事情，现在不只是昆城的百姓在等着我给他们一个交代，还有二亩沟的那些村民，他们是被周敏华伤害最深的人，他们同样需要一个交代。” “现在周敏华已经死于了沉船事故，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交代吗，随后我也会向国务院提出申请，给二亩沟的村民增加经费补助，以弥补他们这些年受到的损失以及精神创伤，这样一来只要过些日子，相信事情就会过去的。” 虽然汤中和提出的方案才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但是曾家辉却还是毅然决然说道：“领导，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内，没有查到周敏华的下落，那我就回国。” “一个月？你还想在外面疯一个月？我告诉你，这绝无可能！好了，就这么定了，我会让大使馆的人在两天之后就去接你回国！” 说着，汤中和便生气的挂断了电话。 而此时，江海天也在他身边听着他打电话。 看汤中和一副不悦的样子，江海天不由问道：“怎么呢？那小家伙还想在国外待着？” “可不是吗，这小子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还想继续调查周敏华的事情，现在他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万幸了。”汤中和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要怪你，当初一听说有雇佣兵团出现在昆城就有些自乱阵脚了，非要安排国安的人过去帮这小子，不让这小子胡来，可结果这决定却让小曾落入下风，还被那个叫什么周敏华的绑架给带到国外去了。”江海天一边说着还瞥了汤中和一眼。 “别说了，我也因为这件事情有些自责，怕他在外面又出事了，要不然也不会着急让他回国啊。” 既然汤中和已经下了死命令，曾家辉也没别的法子了。 两天之后，张思琦就亲自开车来到医院接曾家辉前往机场，看到曾家辉老老实实的上飞机之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打电话给自己的领导，告诉领导，他交代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飞机成功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曾家辉才刚离开机场就见到李萧阳已经等在这里了。 见到曾家辉平安无事的回来，他也是感慨万千。 两人上前打了一声招呼，看到李萧阳略有愧疚的模样，曾家辉才说道：“萧阳，你这是怎么了，才半个月不见而已，你好像变得更沉默了。” 李萧阳这才抬头看了曾家辉一眼：“曾哥，对不起，这次昆城之行是我的疏忽，要是我能更细心一点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了。” 看来李萧阳不是变得更沉默了，而是还在为半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而感到自责。 曾家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说什么呢，要是没你在身边的话，这次昆城之行，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现在能活着就算幸运的，好了，你也别说这些肉麻的话了，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吃得最多的就是鱼肉，其次就是泡菜了，嘴里也没有别的味道，实在太难受了，我都快馋死了，走！先带我去吃顿好的。” 李萧阳看了曾家辉一眼，发现曾家辉只是外表有了一些变化，不过内心还是和以前一样，这让李萧阳倒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很快，他们就找了一家饭馆就美美的吃了一顿。 吃过之后，曾家辉这才去了汤中和的住处。 来到汤中和的家里，汤中和也是对他格外热情，将他拉到身边询问了曾家辉这半个月来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两人稍微闲聊了一下，汤中和就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面。 “既然你这次已经平安回来了，那就先休息两天，随后再去西山赴任，我已经和中组部那边的人说好了，等你到西山之后就官复原职，继续当你的省长，当然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的话，也可以在这里提出来，我好帮你一并解决了。” 听到汤中和这么说，曾家辉才露出了有些为难的样子。 曾家辉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这就让汤中和察觉到他的神情有些古怪：“怎么，难道你不想去西山呢？要知道那些给你掣肘的人都已经被你摆平了，现在可是你在西山大展拳脚的好机会啊。” “领导，我有个不情之请。”曾家辉这才开口。 汤中和微微一笑：“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不用拐弯抹角的、” “我想请假。” 第2057章 偷渡 汤中和缓缓地点了点头，有些理解的说道：“经历了这场大变，你没办法马上赴任这也正常，要不然这样好了，我给你一个星期的假，你可以带着萧阳到处玩一玩，看一看。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曾家辉却摇了摇头：“这一次我想独自一个人在外面转一转。” “一个人？小曾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以后，让你产生了心理压力？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心理医生，好好地帮你开导一下，千万别憋着。” 曾家辉感激的看了看汤中和：“我没什么心理压力，只是想要去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到处转一转。” 看到曾家辉心意已决，汤中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点点头：“好吧，既然你想要休息，那就痛痛快快的去玩一玩吧，其他事情等你回来之后再说。” 看到汤中和已经同意了自己的请假，曾家辉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旁边的李萧阳，曾家辉才上前笑着说道：“萧阳，好好照顾领导。” “放心吧。”李萧阳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曾家辉离开。 等曾家辉一走，汤中和便不放心的冲着李萧阳说道：“萧阳，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让这小子一个人在外面乱走，你暗中替我保护好他，知道了吗！” 听到汤中和的吩咐，李萧阳立刻郑重点了点头。 而此时，曾家辉离开汤家以后，立马也将新买的手机拿了出来，摁下几个号码后，手机那头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铃铛，是我，我已经回到京城了，你安排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听到曾家辉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女人才微微一笑：“放心好了，洪帮的人也已经到京城了，你可以立即联系他们。” 说着，铃铛就立马给了曾家辉一个号码。 曾家辉立刻拨打了那个号码，手机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粗重的嗓音，原本对方说话还瓮声瓮气的，可是一听曾家辉自我介绍以后，立马就客气了起来。 不到半个钟头的功夫，一辆看上去略显破旧的越野车就停在了曾家辉面前，车上坐着一个皮肤黝黑，还带着墨镜的男人。 男人一下车就屁颠屁颠的来到曾家辉面，陪着笑脸说道：“你就是曾先生吧，铃铛姐已经给我们看过你的照片了，她还说让我这一路要照顾好你，就请你先上车吧。” 上车之后，曾家辉才好奇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曾先生可以叫我蟑螂。” “蟑螂？这么古怪名字。”曾家辉嘴里嘀咕着。 蟑螂笑着说道：“这都是诨号，毕竟我们出来混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了真名也是会惹来不小麻烦的，最怕就是别人知道你真名以后，找到你家人，然后找他们的麻烦。” 曾家辉点点头，同时目光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 见到后面始终有一辆车在不紧不慢的跟着，曾家辉也没有觉得多么意外，只是又问道：“铃铛有没有告诉你，我要去什么地方。” 蟑螂这才摇了摇头：“她没说，铃铛姐只是让我把你带到东山港，那边会有其他人接你。” 听到这话，曾家辉又是缓缓地点头，从京城出发，距离东山港也有三个小时的车程，曾家辉就在车上小睡了一下。 稍作休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也不知何时东山港已经到了。 而这时候，蟑螂正独自一人蹲在路边抽着烟，在他身边还有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穿着的制服背后还印着东山渔业几个大字，看样子好像就是渔业公司的员工。 曾家辉下车后就伸了个懒腰，那两人看到曾家辉已经睡醒了，这才走了过来。 蟑螂立马介绍了起来：“曾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宽哥，接下来的路程你就要跟他走了。” 蟑螂说着又是嘿嘿一笑，冲着曾家辉摆了摆手，随后就看着蟑螂开车离开了这里。 眼前这个叫‘宽哥’的男人显然不想蟑螂那样喜欢说话，他只是上下打量了曾家辉一眼，便淡淡说道：“跟我走吧。” 当他们来到一艘渔船前面的时候，曾家辉忽然停下了脚步。 宽哥看曾家辉不然驻足，不由问道：“怎么不上来？” “你们不会也想把我关进船舱里吧。” 宽哥不知道曾家辉经历过什么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他直接将一件衣服朝着曾家辉就扔了过去。 “上船之后你也要跟其他人一样干活。”宽哥淡淡的说了一句。 曾家辉这才发现宽哥扔来的是一件跟他身上一样的工作制服，只是这件衣服上面还能闻道一股恶心的鱼腥味。 曾家辉也没嫌弃，这半个月来，他可是被关在船舱里面，吃喝拉撒睡都在那个船舱里，就算再恶心的环境，他现在也能忍受了。 穿上制服，宽哥就让曾家辉先去甲板上擦地板，渔船马上就要出发了。 而在此时，同样开车跟着来到码头的还有李萧阳，看到曾家辉穿上制服上了船，他一脸的错愕，不知道曾家辉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他还是给汤中和打了电话，然后将情况告诉给汤中和了。 当汤中和得知曾家辉上了船之后，脸色不由一变：“那小子该不会还在惦记着h国的事情吧？” 听到这话，李萧阳也颇为意外的说道：“领导，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管他想要做什么，你先把他从船上拉下来再说！” 听到汤中和如此一说，李萧阳才赶紧朝着曾家辉所在的渔船飞奔而去。 结果，当他刚靠近渔船的时候，渔船却缓缓地离开了海岸。 而此时，曾家辉也发现了岸上的李萧阳，两人四目相对。 “曾哥！你快回来啊，领导说了，让你不要插手h国那边的事情。” 曾家辉这才扯着嗓子说道：“萧阳，你先回去告诉领导，我处理完了那边的事情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任由领导处置！” “曾哥！” 看着渔船越走越远，李萧阳也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最后也还能再次给汤中和打电话，将情况告诉了他。 汤中和紧皱眉头，他知道曾家辉想要做什么。 汤中和只是略微犹豫了一小会儿，他还是决定联络海警部门，让他们出面拦截曾家辉所在的渔船。 第2058章 群架 船上，曾家辉看到李萧阳出现在港口，他就知道一定是汤中和让他暗中跟着自己的。 李萧阳想要叫曾家辉回去，但是曾家辉都已经上船了，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不过这件事情好碍事要和宽哥说一声才行，要不然给他惹出麻烦来，那就大事不好了。 将事情和宽哥说了之后，他立马让曾家辉不要慌。 “这样吧，我先送你去一座岛上，他们只要在船上找不到你，就没法说这艘船打算送你偷渡到h国去。” 还好，现在他们这艘船才刚刚离开海岸，海岸附近有很多小岛，其中还有一些无人岛。 将曾家辉送到其中一个小岛之后，宽哥的船就接到了海警的无线电话，他们通知宽哥的船在原地等待海警到达。 虽然海警没有在船上找到曾家辉的下落，不过船还是被海警扣下来了，宽哥他们也被海警带回去问话了。 曾家辉在海岛上待了两天时间，还好宽哥在临走的时候给他留了好几天的食物，还有一把小刀用作防身。 经历了两天的野外求生生活，曾家辉才再次看到一艘船缓缓地靠近这座无人小岛。 不过这一次接曾家辉的却不是宽哥，而是一个年纪只有二十七八岁，可留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年轻人。 上船之后，年轻的大幅才告诉曾家辉，他其实不是洪帮的人，但是他爷爷和他爸爸以前都是洪帮的人，这次也是应了他爷爷的要求，这年轻人才会过来接曾家辉的。 就这样，曾家辉中途又转了两次船，最后终于回到了h国。 在铃铛安排的民宿休息了一晚，当曾家辉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房间前面的院子里停着好几辆黑色suv，而车子旁边还站着好多人。 曾家辉来到铃铛身边，疑惑地问道：“原来你们洪帮在海外也有这么多人，你把他们叫到这里来是怎么回事，要打群架吗？” “没错，本地的灰狗帮昨天砸了我们在这边的场子，今天必须讨回公道才行！”说着，铃铛还很恶趣味的看了曾家辉一眼：“怎么样，要跟我们去吗？” “我可以跟你们去看看，不过我不会动手的。”曾家辉碍于身份，自然不会参与到这种事情当中。 铃铛点点头，然后将一眼东西扔给了曾家辉。 “这是什么？”曾家辉看了看手里的东西。 “你是偷渡来的，在这里也没有身份，里面有一些你用得着的东西。” 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些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件，原来铃铛早就将这些事情给考虑好了。 “阿西，你跟在曾阿狗身边照顾好他。” 随着铃铛一声吩咐，20岁冒头的青年就来到曾家辉身边，他咧嘴一笑，立马喊了一声：“阿狗哥！” 曾家辉有些无语，铃铛给自己的身份证上的名字就叫曾阿狗。 曾家辉上车之后，便问道：“你们什么场子被砸呢？” 阿西笑着说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赌场呗，这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灰狗帮那些人在外地找了几个老千来我们场子玩，结果被铃铛姐给看穿了，然后我们就将那几个老千给抓了，结果灰狗帮的人就过来跟我们要人，那些人仗着自己是本地人就嚣张的不行，铃铛姐才决定立威，将那些老千的手给砍断了，结果灰狗帮还不服气，昨天就带着人来砸了我们的赌场。” “赌场？”曾家辉嘴里嘀咕着。 “赌场有什么问题吗？”阿西好奇的问着。 “没有，我只是想起来周敏华也是个赌狗，他绑架我的时候还在镜城停留了一夜，就为了去赌场玩。” 阿西笑了笑说道：“那些赌狗都是这样的，不过这边的赌场和国内也不一样，国内都是玩麻将和扑克的，但这边都是玩花牌的。” “那现在赌场被砸了，你们不是没生意做呢？” “那倒也不是，其实我们还做走私生意，你看到路边摊那些卖廉价衣服、首饰还有其他杂货的吗，很多店铺都是我们在帮忙供货，而且这边还有很多餐馆，都是国内移民过来的那些人在做。” 曾家辉点了点头，看到前面坐着的铃铛一直没说话，他不由问道：“铃铛就是你们这里的老大吗？” 阿西摇了摇头：“不是，我们这边的现任老大叫做阮青青，她是前任堂主的女儿，不过说实话，堂主毕竟是女人，而且性格优柔寡断，她上位之后，有很多人都不服她，而且灰狗帮也趁机对我们发难，以至于这大半年来，我们和灰狗帮的争斗一直都处于下风。” “可后来上面派了铃铛姐过来，和堂主不一样，铃铛姐杀伐果断，在她的震慑下，堂主才算是坐稳了这个位子，而且在铃铛姐帮忙下，我们也从灰狗帮抢回了一些地盘。” 曾家辉点点头，有低声说道：“刚才上车的时候，我好像没看到别的女人，你们要去砸场子，你们堂主没来吗？” 说到这里，阿西嗤嗤笑了笑：“当然没来，我们堂主今年才18岁，今年还打算考大学呢，哪里有功夫打理这边的事情。” 曾家辉有些无语，感情这个素未蒙面的堂主就是纯靠着血脉关系才坐上堂主这个位置的，也难怪会有很多人都不服他。 曾家辉又和阿西随意的聊了聊，这时车子忽然停下，只看到坐在前头的铃铛立刻跳下了车。 阿西也提醒曾家辉道：“阿狗哥，我们已经到地方了。” 曾家辉没有和其他人一起下车，抬头看去就发现眼前是一个不算很大的中餐馆，里面还有几个客人正在吃着东西。 铃铛带着众人径直朝着饭馆里面走去，当饭馆里面那些人发现铃铛后，也发现大事不妙，有人掀桌子，抄起旁边的椅子朝着铃铛就砸了过去。 但是铃铛却丝毫不惧，看到对方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她抬起一脚，那看似结实的椅子就被她踢得散了架。 双方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餐馆里就没有一样好家具了，对方好几个人都被揍得站不起来。 原本曾家辉以为大局已定了，可这时候却发现路面忽然跑来了一群人，对饭差不多有20几个人，手里也都拿着家伙。 阿西也看到了这阵势，他赶紧冲下车吹了一声口哨。 刺耳的口哨声压过了其他的声音，铃铛这才转头看向饭馆外面，见到街头又跑来了一群人，这才又带着大家冲出了饭馆。 第2059章 暗箭难防 铃铛带着人冲出了饭馆，可她刚到饭馆门口，忽然听到一声枪响。 子弹射中了铃铛的肩膀，她脸上泛起痛苦神色。 众人这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外面怎么还有枪手埋伏？ 洪帮的几个小弟连忙将铃铛拖回了饭馆。 而这时候，刚才在街头冲过来的人已经堵在了饭馆外面，双方就这样对峙了起来。 而在饭馆街对面，曾家辉和阿西还坐在车上，就看着这一幕。 阿西有些着急，连忙拿出手机来，看样子是想要叫人过来帮忙。 而曾家辉则是看着街道周围的建筑，刚才从枪声传来的方向，应该就是在饭馆对面这边才对，枪手很有可能就在这边某个楼房房顶上。 想到这里，曾家辉从车上下来了。 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他，他注意着从周围楼上下来的每一个人。 这时，他发现有个身穿宽厚冲锋衣的男人从前面移动楼房的楼梯走下，那人带着棒球帽，衣领也高高的竖了起来，肩上还扛着一个钓鱼箱，看样子是想打算去钓鱼的钓鱼佬。 不过这家伙的神色却很奇怪，其他路人注意到街对面的饭馆正在有两拨人相互争吵，多多少少都会朝着那边看上两眼，可是这家伙却好像对饭馆那边的争斗没有丝毫兴趣一样。 曾家辉赶紧跟在了那人后面，可才跟了两条街，这家伙就好像发现了什么，忽然回头看了过来。 而曾家辉也早就有了防备，他毫不在意的继续往前走，经过对方身边的时候，二人四目相对。 曾家辉注意到这家伙的眼神有些冰冷，似乎很不好惹的样子。 还好，对方只是看了曾家辉一眼，随后就将目光看向了其他人，他并不知道背后有谁在跟踪他。 但是曾家辉却已经敢肯定这个男人肯定有问题，一般的钓鱼佬哪里会有这样的警觉性。 曾家辉立马走进了旁边杂货店，跟对方买了一包烟，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曾家辉只得回到饭馆门口，这时候才发现阿西已经被一群灰狗帮的人围了起来。 阿西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而灰狗帮那边一个看似老大的人冲着饭馆里面的叫嚣着。 虽然曾家辉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但多半就是要拿阿西来威胁饭馆里的铃铛就范。 等了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铃铛忽然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看到铃铛肩膀有伤，灰狗帮的那个领头人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他上前就要去抓住铃铛的头发。 可谁知道铃铛强忍着疼痛，忽然闪过对方的手掌，然后迅速从背后抽出一把刀子来。 刀子朝着那男人的大腿上就刺了一刀。 对方根本来不及躲闪，大腿刺了一刀后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灰狗帮的人看到这情况，连忙围了过去，但是铃铛却用那个男人做人质，威吓周围的人不要过来。 铃铛看似柔弱，可是身手却很好，即使受伤了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对付的。 这时候，洪帮的人也从饭馆里冲了出来，可是双方却都不敢轻举妄动。 而在这时，耳边忽然想起了呜呜的警笛声。 “糟了！” 曾家辉轻叫了一声，他知道是警察快要到了。 而那边打斗的两群人也意识到警察马上就到，铃铛立马冲着身前的男人说道：“今天到此为止！怎么样。” 看到男人点头，铃铛这才让所有人赶紧上车，而曾家辉也趁着这时候过去将阿西扶了起来。 等所有人都上车之后，铃铛才将灰狗帮那个带头的男人给推开。 看着几辆车子扬长而去，灰狗帮的人也没有继续追赶，而是赶紧趁着警察来之前，先撤离这里再说。 这一场争斗算是双方互有损伤，而铃铛上车之后，她的脸色就显得很是苍白，看来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回到民宿之后，铃铛就被人抬进了房间里，有人喊着赶紧叫医生过来，又有人拿着医疗箱跑了过来。 可是他们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眼看着铃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可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就会坚持不住了，但医生还没有过来。 “糟了，秦医生可能是被人拦在半路了，现在罗叔他们都不在这里，咱们该怎么办啊。” 看到这一幕，曾家辉也反应过来，眼前这些洪帮海外分堂的家伙都很年轻，他们江湖经验不够，让他们打架或许可以派的上用场，可遇到这种事情就没辙了。 一群人就这样在房间外面记得团团转。 这时候，曾家辉才从人群中走出来说道：“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毛巾。” 说着，曾家辉就撸起了袖子走进房间，然后从医疗箱里拿出了剪刀。 而这时候铃铛已经失去了意识，其他人看到曾家辉要做手术，一边的阿西虽然被揍得也受伤不轻，可还是凑过来问道：“阿狗哥，你会给人做手术？” “我不会做手术，不过我以前有个朋友受了枪伤，我看过医生是怎么帮他处理的。” 听到这话，众人虽然不放心，但是铃铛伤势严重，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随后，有人拿来了干净的毛巾和热水，然后曾家辉就让所有人都退到房间外面。 曾家辉又把民宿店老板娘叫过来帮忙，他先让老板娘将铃铛的上衣脱了，然后就开始清理了铃铛伤口周围的血水。 曾家辉一手摁住铃铛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拿着剪刀小心翼翼的拨开她的血肉，将嵌在肉里的子弹给取了出来。 虽然整个手术过程也才短短的十几分钟，可是曾家辉已经紧张的汗流浃背了。 不过一切还算顺利，将子弹取出来之后，曾家辉又用消毒酒精给她清理伤口。 酒精刺激着伤口，疼痛的感觉让铃铛眉头皱了皱。 看到铃铛有了一些反应，曾家辉也松了一口气。 一个钟头以后，铃铛才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 她的脸色虽然还是很难看，但已经恢复了意识，她醒来之后就看了看自己肩上的绷带，不由问道：“是谁给我做的手术。” “是曾阿狗。”民宿店的老板娘看到她醒过来了，连忙告诉了她。 可谁知道铃铛脸色却猛然一沉：“把他给我叫过来！” 民宿店老板娘也不知道铃铛要做什么，可当曾家辉出现以后，铃铛就像是一只母老虎一样，朝着曾家辉扑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 第2060章 真的还活着 铃铛样子虽然很是凶狠，可是她毕竟受了伤，才刚站起来，结果立马就牵动了伤口，整个人又倒在了床上。 名宿店老板娘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连忙将铃铛给扶了起来。 曾家辉一脸莫名其妙：“你有病吧，是我救了你，你居然还要杀我？” 铃铛一双眼睛狠狠地蹬着曾家辉：“是你把我衣服脱了的吧，就算不杀你，我也要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听到这话，曾家辉才明白铃铛怎么一醒来就这么生气。 他嗤嗤一笑：“你想太多了，是老板娘给你脱得衣服，我只是替你处理了伤口而已，至于你的身体其他地方，我是一点都没注意好吗。” 听到这话，铃铛神色稍缓，可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显平坦的双峰，不由更加气急败坏起来，咬牙切齿的蹬着曾家辉。 不过这一次她也没对曾家辉要打要杀了。 曾家辉让铃铛好好在这里修养，他才刚走出铃铛的房间，结果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随后就看到一辆车子停在了院子前面，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从车上跳了下来。 她眼睛中噙着泪水，开口就问道：“我听说铃铛受伤了，他没事吧？” 看到这个陌生的女人，曾家辉也不认识，干脆就走到了一旁。 这时，曾家辉才听到旁人称呼这女人堂主，原来这人就是洪帮海外分堂的堂主，阮青青。 随后，阮青青就走进了铃铛所在的房间，看到铃铛脸色惨白，而且肩膀上还受了伤，这女人居然就哭了起来。 她在铃铛身边责怪着自己，都是自己不好，要不是自己的话，也不会让铃铛受伤。 见到这一幕，倒是让曾家辉有些无语了，这个阮青青的性子还真是软弱啊，说哭就哭，难怪让她当上堂主后，会有很多人不服气呢。 等阮青青从房间里走出来之后，立刻就有人冲着阮青青喊道：“堂主，铃铛姐这一次是被人暗算才会受伤的，咱们决不能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只要你一声令下，大家都愿意跟着你和灰狗帮那些人决一死战！” “是啊，堂主，和灰狗帮那些人干吧，不然他们还以为我们怕了。” 很多人在那边七嘴八舌的叫嚷着，让阮青青带着他们这些人去跟灰狗帮干架。 可是阮青青性子软弱，也不喜欢好勇斗狠，此时只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受伤的铃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她出现后，现场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你们吵什么吵，青青才刚刚成年而已，她还要完成自己的学业，哪儿有功夫陪你们这些家伙胡闹，要打架的自己去找灰狗帮干啊，在这里吵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而这时候，阿西也站在了阮青青前面：“铃铛姐说的不错，现在不是和灰狗帮干架的时候，一切还是等铃铛姐伤好了之后再说。” 他家相互看了看，虽然心有不甘，可也觉得继续去找灰狗帮干架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这才都不说话了。 其他人都散了之后，阮青青才笑着冲阿西说道：“阿西，谢谢你。” 阿西脸色微微发红：“堂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不是说过吗，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不用叫我堂主的。” 阿西却连忙摇了摇头：“那不行，现在你的身份不一样了，我不能在跟小时候一样，对你太过随意，这会有损你的威严，好了，我也不打扰堂主你和铃铛姐休息了。” 说着，阿西就转身走了。 看到阿西的背影，阮青青显得有些失落。 可当他转过身来时，却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傻站在那里。 这个人自然就是曾家辉，见到阮青青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曾家辉才说道：“堂主，我是今天刚到这里的，我叫……。” 曾家辉迟疑了，不知该自称曾家辉还是曾阿狗。 这时，还是铃铛低声说道：“他就是曾家辉，把他带来这里就是为了处理周敏华的事情。” 阮青青点了点头，然后冲着曾家辉说道：“在这里，你最好不要向别人透露你的真实身份，这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谢谢堂主提醒。” “好了，你就在这里先住几天吧，我还有事就先回房间去了。”阮青青也没兴趣跟曾家辉多说什么，转身就朝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看他离开后，铃铛才说道：“青青原本就对堂主的位子没什么兴趣，可是这是他父亲临死前最后的心愿，青青这才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堂主的位子，现在她正在为高考做准备，你也不用去找他，有什么事情找我就可以了。” 看到铃铛已经没在生自己气，曾家辉这才说道：“我知道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处理周敏华的事情，既然你之前说周敏华还活着，那咱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确认一下，这是不是真的吧。” “你跟我来！”铃铛转身回到了屋子，曾家辉也跟着他走了进来。 随后，铃铛走到梳妆镜前面，他打开最上面的一格抽屉，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 她将照片递给曾家辉后说道：“你自己确认一下，这是不是周敏华。” 看到那张照片，看到上面熟悉的面孔，曾家辉立马就认出来了，这人果然就是周敏华。 “他真的还活着！你们从哪里拍下的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寒城一家赌场拍摄的，我已经派人去寒城赌场那边调查过了，那边的人告诉我，周敏华曾带着一箱子的钞票去那边的赌场玩，可是还没等他把一箱子钞票全都输光，他就被人给强行从赌场带走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赶紧问道：“知道是谁带走了周敏华吗？” 铃铛点点头说：“是警察！可是自那之后，周敏华就再也没出现在那家赌场了。” 曾家辉闻言，也是紧皱眉头：“警察从赌场里带走了周敏华，难道说周敏华是被寒城的警察给控制起来呢？” 铃铛坐回到椅子上，说道：“这我就不确定了。” 第2061章 老狐狸 “看来我们还得去这家赌场看看才行。”曾家辉觉得回到寒城，回到周敏华曾去过的那家赌场，或许就能查到周敏华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可是铃铛说道：“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 铃铛说道：“在两天前，赌场已经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烧呢？”曾家辉惊得目瞪口呆。 铃铛点点头：“对，就是烧了，不过像这样的赌场在寒城还有很多，如果周敏华在寒城可以自由活动的话，他应该还会前往其他的场子玩。” 曾家辉揉了揉眉心说道：“可我还想去寒城一趟。” “不行。”看到曾家辉诧异的目光，铃铛才解释道：“至少现在不行，难道你忘了自己是偷渡过来的吗，寒城那边也有很多警察见过你了要是你现身的话，一旦被发现，肯定又会被遣返回去的。” “那怎么办？”曾家辉有些不甘心。 “先等我把伤养好再说。” 看到她肩上的枪伤，曾家辉知道现在的自己也只能仰仗洪帮才有机会在这异国他乡将周敏华给找出来了。 可是现在曾家辉的时间也不算太多，他最怕的就是汤中和通过外交部，和h国政府机构取得联络，要是他们联手的话，怕是他们一下子就能找到自己，然后再次将自己遣返回国了。 曾家辉只能在这里干着急，而铃铛则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曾家辉。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曾家辉疑惑地问着。 铃铛颇有些嫌弃的说道：“好了，我现在把一些你该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可以先离开这里了，我要休息。” “啊，我忘了你受伤了。”曾家辉这才走到门口。 可还没等他走出房门，他又想起一件事情，回头冲着铃铛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曾家辉说道：“今天你被人开枪袭击之后，我发现了一个很鬼祟的家伙从饭店对面的楼上下来，原本我是打算跟踪他的，但是却被他给发现了。” “什么？你看清楚对方的样子没？”铃铛急忙问着。 曾家辉正要回答，可这时候房门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铃铛姐，罗叔他们回来了。” 听到这话，铃铛脸上才露出了笑意，她赶紧起身冲着那小弟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见罗叔他们。” 说着，铃铛才走到旁边找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又冲着曾家辉说道：“你也跟我去看看他们吧。” 曾家辉跟在铃铛身边，问道：“这个罗叔是什么人？” 铃铛说道：“罗叔是海外分堂的老臣子了，老堂主去世以后，这边的事情大多都交给罗叔在处理，我来了之后，他才轻松了很多。”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没说什么。 和铃铛来到民宿的前院，就看到一个50来岁的老头正坐在一张竹木椅子上，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30来岁的中年男人。 仔细一看不难发现，这一老一中虽然年纪颇有差距，可外貌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可能是父子。 一看到铃铛过来，老头才赶紧起身上下打量了铃铛一眼。 “铃铛，听说你中枪了，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罗叔关切的询问着。 铃铛摇了摇头：“谢谢罗叔你的关心，子弹已经取出来了，相信再休息一阵子应该就会好起来的。” 听铃铛这么一说，罗叔才点头笑了笑：“没事就好，要是你出事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爸交代呢，对了，正好少卿也在这边认识一位外科专家，要不然明天就让少卿带你去见见这位专家，仔细检查一下，以免留下后遗症。” 这时，罗叔旁边那个中年男人就走了出来，冲铃铛献媚说道：“是啊，铃铛，我认识的那位外科专家可厉害了，要不……。” 还没等中年男人说完，铃铛就果断拒绝道：“多谢罗叔的好意，不过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 看到铃铛态度坚决，罗叔才略显尴尬的说道：“还是年轻人好啊，既然铃铛你不愿意看医生，那就算了，不过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千万别忍着，跟少卿说就是了，他都会替你办妥的。” 这时候，一旁的曾家辉也看出来了，这中年人多半就是罗叔的儿子了，他在旁边说这么多关切的话，很有可能是想要借此机会撮合他儿子和铃铛多亲近亲近。 但是铃铛却不怎么领情。 而这时候，罗叔的目光也落在了曾家辉的身上，疑惑地问道：“铃铛，你身边这个人是？” 铃铛也看了曾家辉一眼，这才介绍说道：“他叫曾阿狗，在内地犯了一点事情，上面就让他来这里避避风头。” 听到这话，罗叔也就对曾家辉失去了兴趣。 铃铛这才问道：“罗叔，这次你们这么多人去寒城，有没有查到周敏华的下落？” 听到这话，曾家辉的耳朵就竖了起来，原来罗叔他们离开这里，是前往寒城调查周敏华的行踪去了。 可是罗叔却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次寒城之行算是白费功夫了，也没打听到周敏华的下落，不过你放心，我在寒城还是认识不少熟人的，他们都答应我，一旦遇到周敏华就会立马通知我。” 听到这话，曾家辉心中也显得有些遗憾。 随后，铃铛和罗叔他们又聊了一些事情，这些话题都是和灰狗帮相关的。 曾家辉对这些事情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只觉得无聊。 可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在民宿店门口，那辆停着的黑色商务旁边，一个人从商务车上下来了。 看到那人，曾家辉差点就叫出来了，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铃铛带着人去找灰狗帮干架时，曾家辉在马路另外一边见过的那个男人。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那辆车上？ 曾家辉连忙低下脑袋，好像也担心对方认出自己一样。 脑子里则是在回忆着，那辆黑色商务车好像是罗叔他们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停在民宿店门口了。 难道这个人就是罗叔的手下？ 想到这里，曾家辉感觉自己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眼神都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看着铃铛和罗叔还有说有笑的聊着，曾家辉心中暗骂这老头还真是个老狐狸，到现在居然还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第2062章 背叛 直到罗叔离开民宿，曾家辉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一边的铃铛也发觉曾家辉神色有些古怪，便好奇起来。 “你怎么呢？” 曾家辉回过神来，看到门口那辆商务车已经离开后才开口说道：“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你们打群架的时候，我遇到一个行踪古怪的家伙吗，刚才我又见到他了。” “啊？他在哪里？”铃铛有些诧异的问着。 “刚才那人就在民宿店门口，我看到他从罗叔他们的车子上下来。” 铃铛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你确定那人是从罗叔的车上下来的？没看错？” 曾家辉很确定的点点头。 铃铛紧皱眉头，她知道曾家辉说的情况有多么严重，不过他还是不放心。 随后，他让人将民宿门口的监控调了出来，然后让曾家辉再确认一下。 看到监控中的画面，当那男人从车上下来之后，曾家辉马上就指着那人说道：“就是这个人。” 铃铛也看了一眼监控画面，紧皱眉头说道：“这好像是罗叔的司机，不管罗叔去哪里都会带上他的，不过这几天罗叔和他儿子应该都在寒城替我查周敏华的事情才对，这司机不应该在这里才对。” 想到这里，铃铛便有了主意，她叫来了两个小弟，吩咐说道：“你们两个替我去查一下罗叔这几天在什么地方。” 两个小弟听令而去。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曾家辉说的都是真的，那今天在饭店门口开黑枪打伤铃铛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罗叔的那个司机。 而这也代表着罗叔很有可能已经背叛了洪帮。 攘外必先安内，铃铛也懂得这道理。 只是都过去了一天一夜，他派出去的两个小弟却始终没有回来，这让铃铛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他又询问其他人，是否见过自己派出去的那两个小弟，结果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两个小弟去了什么地方。 正在这时，民宿门口出现了一辆警车。 两个警察下车后径直走了过来，看到洪帮众人都在这里，其中一个警察立刻问道：“你们这是谁是负责人？” 民宿老板娘看到有警察过来了，也赶紧小跑了过来。 “我是这里的老板娘，有什么事情吗？” “你认识这个两个人吗？”警察一边说着，一边将两张照片拿了出来。 看到那两张照片的时候，一旁的铃铛就瞪大了眼睛，这两人正是自己昨天派出去的小弟。 只是照片上的两人脸色灰白，显然是已经死了的样子。 “这……。”老板娘看到照片也犹豫了起来。 这时，铃铛才走上前去说道：“这两个人昨天来过民宿，他们怎么了吗？” 警察立刻说道：“他们两人已经死了，尸体是在河边发现的。” “死呢？怎么死的？”铃铛追问。 警察看了铃铛一眼，语气不善的说道：“你是华夏人吧，不该问的别多问。” 这时，旁边的民宿店老板娘才过来，她拿出了几张钞票塞进了警察手里。 那警察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这两人脖子上有刀痕，怀疑是被人谋杀的，很有可能是仇杀，我们知道这两个人是你们洪帮的人，这次过来就是提醒你们，灰狗帮的人不好惹，你们最好都小心一点。” 听警察这么说，警察应该是怀疑这两人都是被灰狗帮的人害死的。 其他人颇为不忿，觉得这是灰狗帮欺负到他们头上了，一个个的就让着要去给这两个小弟报仇。 但是只有曾家辉和铃铛知道，这两个人是因为追查罗叔的行踪才遭遇不测的。 看到厅堂里众人还在吵闹，铃铛猛然起身，冲着众人说道：“你们都给我安静在这里等着！” 铃铛说着，就带着曾家辉朝着院子里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今天是周末，阮青青没有去学校，只是留在房间里温书。 看到铃铛带着曾家辉来了，阮青青有些疑惑的问着：“铃铛，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伤口又痛呢？” 铃铛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一脸严肃的看着阮青青：“青青，我知道你不喜欢掺和洪帮的事情，可眼下发生的事情你必须知道才行。” 看到铃铛一脸严肃的样子，阮青青也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就在昨天，我们这边有两个兄弟被人杀害了，不过这件事情不是灰狗帮干的。”随后，铃铛就将昨天发生的事情都给阮青青说了。 当阮青青听完以后，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这怎么可能呢，罗叔一直对我很好，他怎么可能会背叛洪帮呢？”阮青青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铃铛却一脸严肃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而且你想一想，我只是让两个小弟去追查罗叔的这几天的行踪而已，结果他们就都死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而且曾阿狗也说了，昨天我中枪的时候，他看到了罗叔身边的那个司机也出现在饭店附近，种种迹象都表面罗叔很有问题。” 铃铛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现在，外面的兄弟还以为这件事情是灰狗帮那些人做的，可是我却没有把实情告诉他们，毕竟罗叔在这些人心里还是颇有威信的，要是让他们知道罗叔背叛了洪帮，也不知道这些小的会怎么想。” 阮青青一脸愁苦模样，她本就涉世未深，现在又遭遇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铃铛，你说我该怎么办？”阮青青只得向铃铛投去求助的模样。 “既然罗叔已经背叛了我们，那我们也没必要装好人了，只要我给上面打个电话，明天他们就会派人过来，对付叛徒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杀了他们。” 听到铃铛冰冷的言语，阮青青身子不由一阵：“要杀了罗叔？” 看得出来，阮青青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铃铛正色说道：“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而且这件事情是罗叔不对在先，如果不能严惩，以后你在分堂这边还怎么管理属下。” 阮青青脸上闪过痛苦之色，她央求着说道：“不行，罗叔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他对我那么好，我还是不相信他背叛了洪帮，对了！要不然这样，你把罗叔约出来，我当面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063章 苦肉计 听到这话，铃铛也是皱起眉头来。 “不行！你现在是分堂的堂主，现在既然知道罗叔很有可能已经背叛了洪帮，你再去见他，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 正在他们商量的时候，外面脚步声传了过来，紧接着敲门声就传了过来。 铃铛紧皱眉头，走过去就将门打开。 门口一个小弟急忙说道：“铃铛姐，堂主，大事不好了，罗叔中风住院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惊，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合，他们才刚在这里谈论罗叔背叛洪帮的事情，他就中风住院呢？ “说清楚，到底是在怎么回事？” “刚才卿哥让人过来传话，说罗叔昨天晚上多喝了一点酒，结果今天早上卿哥去罗叔房间的时候，就看到罗叔已经中风失去了意识，后来他们就把罗叔送到医院做检查，医生说罗叔这是中风了，虽然还有自我意识，但是身体却不能动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几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铃铛才镇定了下来。 “我们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你先下去吧。” 那小弟离开以后，阮青青就说道：“铃铛，既然罗叔已经中风了，这也算是他的报应，你看这件事情能不能就这样算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都不由皱起眉来。 铃铛则很是冷静说道：“你先别着急，谁知道罗叔是不是真的中风了，万一其中有诈呢？” 稍作沉默后，铃铛才看向了曾家辉：“走，你跟我去医院一趟。” 曾家辉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让我也跟着去？” “对，我还不想让其他小弟知道罗叔的事情，而且你跟我去的话，可以当面就这件事情进行对峙。” 说着，铃铛从背后掏出一把手枪来，他直接将手枪扔给了曾家辉。 “怎么样，会用吗？” 曾家辉看了一眼手枪：“这是格洛克17，使用9毫米口径子弹。” 随后，他利落的推出弹夹看了一眼，单夹里面装满了子弹。 铃铛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还算有点用，到医院之后，我们随机应变。” 铃铛说着就朝着门口走去，但是曾家辉却仍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怎么呢？你怕？” “我不是在害怕，只是我觉得我没必要掺和到你们的事情当中。”在曾家辉看来，不管铃铛要做什么，那都是他们洪门内部的问题，自己根本没必要搅合进去。 谁知铃铛却轻轻一笑：“那你这是想要看我去死吗，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合作关系，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还有谁会帮你查周敏华的事情？” 听到这话，曾家辉又是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被铃铛摆了一道。 但自己也没别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铃铛出了门。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当地一家医院。 医院不算大，不过医院门口却停着好几辆车子，一群混混模样的人挤在医院门口，看上去就让人不敢靠近。 看到铃铛下车，曾家辉也跟着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那些人的目光就投射了过来，当他们看到铃铛过来的时候，立马让开了一条路。 曾家辉左右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了一件事情。 民宿那边，阮青青的那些小弟都是20来岁的年轻面孔，看上去就是一群只会打架的愣头青。 而此刻站在医院周围的这些人明显要更加成熟稳重。 虽然说拳怕少壮，但是现在混帮派的也不是谁拳头硬谁就能当老大的，你再能打，可是也挡不住一粒花生米。 现在这世道，当古惑仔都是比的脑子和人脉，古惑仔要是不动脑，迟早都会成了炮灰。 从这方面来看，罗叔的这些小弟数量虽然不多，但明显比民宿那边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一群小混混要强了不少。 铃铛随便问了一个人，才知道罗叔正在医院三楼，是医院院长亲自在给他看诊。 他们二人立刻前往医院三楼，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就见到罗叔的罗长卿正站在门口独自一个人发呆。 看到铃铛来了，罗长卿这才赶紧过来。 “铃铛，你来了啊。” 罗长卿走上前来，然后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一旁的曾家辉一眼。 铃铛还是一脸冷漠的样子，问道：“罗叔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他这次中风可能要在床上躺上半个月才能好转，毕竟年纪大了，很多情况都不容易好。” 在罗长卿说话的时候，曾家辉和铃铛都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到罗长卿没有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铃铛才问道：“罗长卿，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这几天你是不是都和罗叔在寒城那边调查周敏华的事情？” 听到铃铛的质问，罗长卿愣住，他迟疑的样子让曾家辉也看出他是有事隐瞒的。 “对……对啊，我和我爸这几天一直都在寒城那边调查周敏华的事情。” 看到罗长卿这种反应，铃铛立刻指着罗长卿的鼻子：“罗长卿！你撒谎！昨天我带人去和灰狗帮火并的时候，有人看到罗叔身边的司机在附近出现过，如果你和罗叔都去了寒城，身边怎么可能不带司机呢。” 听到这话，罗长卿才意识到，原来铃铛早就对这件事情有怀疑了，他不由叹了口气说道：“铃铛，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撒谎了，这几天我们的确没有前往寒城调查周敏华的事情。” 听到这话，铃铛立刻追问：“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撒谎？” 罗长卿无奈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都是我爸的意思，他说他有一件大事要谋划，让我在家待几天，不得外出，我不知道他具体在谋划什么时候，不过昨天他忽然找到我，让我去见你，谎称这几天我们都在寒城。”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知道罗叔具体做了什么事情？”铃铛直视罗长卿的双眼。 罗长卿点点头：“对，我真不知道我爸做了什么事情。” 在罗长卿回答的时候，曾家辉则是通过病房门房朝着里面看去，罗叔正躺在那里人事不知。 铃铛却还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给罗叔开车的那个司机呢，他在什么地方？” “这……。”罗长卿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们说的人应该是王严吧，其实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见人了，我这也在找他呢。” 第2064章 算计 听懂这话，曾家辉和铃铛都不由有些怀疑起来，事情未免太巧合了吧。 昨天铃铛派出去的两个小弟为了追查罗叔的行踪而被杀害，不到一天的功夫，罗叔也中风住院，他的司机也失踪不见。 这一连串的事情当中，难免让人怀疑其中是有关联的。 不过在罗长卿口中，他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罗叔是很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铃铛索性就跟罗长卿要了那司机的资料，她打算用自己的方法解决这件事情。 看着曾家辉和铃铛终于离开了医院，罗长卿才回到病房，他握住了罗叔的手，轻声说道：“爸，铃铛已经走了，不过看她的样子，恐怕已经对我们产生了怀疑。” 而此时，躺在病床上的罗叔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很有精神，根本看不出是个中风不起的老头子。 罗叔微微皱着眉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必须开些动手才行！” 罗长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此时，曾家辉和铃铛离开医院。 回到民宿之后，铃铛立刻召急了所有人。 她拿出了那个司机的资料，然后给每个人都看上一眼。 “你们立刻去城里各处，寻找这个人的下落，一旦找到这个人，立刻通知我！” 那些小弟们相互看了看，虽然不知道铃铛这是在做什么，可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而铃铛也准备了一下，带着曾家辉又出门了。 “这次咱们要去什么地方？”坐在车上的曾家辉，看着铃铛将自己带离了民宿，疑惑问着。 “去酒吧。”铃铛淡淡的回答。 “酒吧？你该不会是有心事，想要借酒消愁吧。”曾家辉开着玩笑。 铃铛也没有回答曾家辉，只是自顾自的开着车。 很快，车子停在一家名为‘dx’的酒吧门口，铃铛带着曾家辉走上前，结果被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给拦住了。 “抱歉，二位请回吧，酒店还没开业。” 让曾家辉有些意外，这男人说的居然是中文。 铃铛也没啰嗦，她拿出两张h国的万元大钞递给了这人：“我们是来找孙先生的。” 男人看到钞票后，脸上一喜，他立刻拿过钞票，然后让两人在酒吧门口稍等片刻，他自己则走入酒吧。 等男人回来后，便让铃铛和曾家辉进去。 铃铛和曾家辉一同走入酒吧，只是才刚刚入内，发现酒吧内灯光昏暗。 而在这时，黑暗当中纷纷有人冒了出来，十几个人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曾家辉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疑惑地问道：“这里好多人啊。” “多什么多！我们被人算计了！”铃铛也没来得及解释，顺手就抓住旁边的椅子朝着距离最近的一个家伙砸了下去。 其他人也赶紧围拢了过来，如同饿虎扑食一样，朝着铃铛就扑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在，曾家辉也反应过来，感情这些人是来对付自己和铃铛的。 铃铛虽然受了伤，可是身子却很是灵活，在那些家伙身边来回躲闪着。 而这时候，还有三四个家伙朝着曾家辉扑了过来。 曾家辉只是后退了好几步，随后就将铃铛给自己的那把格洛克17拿了出来。 看到曾家辉掏出了手枪，其他人都愣住了。 “你们不要过来，要是谁敢过来，我就开枪了！” 可是曾家辉这话却没有将这群家伙给吓住，反而有人大喊着：“他就只有一把枪，我们一起上，看他能怎么办！”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有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立马扛着一把椅子就要砸过来。 曾家辉也不犹豫，他看着对方冲过来时，便抬手瞄准。 嘭！ 一声枪响，那人脚步顿住，上下看了看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正在这家伙以为曾家辉没有打中自己而感到窃喜时，却发现手中一轻。 他举着的那条椅子腿已经断了，整个椅子直接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看到这一幕，刚才还叫嚷的扑杀过来的家伙后脊背都在发凉，不是曾家辉的枪法不准，而是曾家辉有意没有打他而已。 而众人也见识到了曾家辉的枪法，相比打人来说，打椅子腿的难度显然更大，这就足以证明曾家辉的枪法有多准了。 可是，曾家辉如此威慑众人，却并没有让他们退缩，又有几个家伙从旁边扑了过来，就要强夺曾家辉手中的手枪。 曾家辉脸上闪过犹豫之色，不知道该不该朝他们开枪。 而就在此时，一边的铃铛已经冲了过来，她手中小刀没有任何迟缓，朝着其中一人的脑袋就劈了过去。 哗啦一声。 小刀竟然直接将那人的耳朵给割了下来，而另外一人见状，也不敢乱动了。 这时，铃铛才走了过来，一把将曾家辉手中的手枪拿了过去：“谁要再敢上前，就死！” 铃铛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这话说的却颇为霸气，其他人登时就不敢乱动了。 “后退！” 铃铛将枪口对准了酒吧入口那边，挡在门口的几个家伙马上反应过来，他们连忙闪到一边去。 他们虽然不将曾家辉放在心上，可是却知道铃铛绝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 将这些人逼退以后，铃铛这才冲着曾家辉喊道：“你去开车！” 他们已经来到了酒吧门口，铃铛端着手枪威胁着眼前的所有人。 而这时候，曾家辉也赶紧跑到车上，等铃铛上车之后，就一脚油门踩下，扬长而去。 直到这一刻，曾家辉还是有些不解铃铛为什么要带着自己来这里，而且还遭到了这些人的围攻。 “铃铛，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咱们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那些人为什么要对咱们出手。” 铃铛这才叹了口气说道：“那酒吧的老板名叫孙正，以前也是我们洪帮的人，可他跑路到h国之后，就顺势退出了洪帮，然后开了这家酒吧，这家伙很有门路，我来这里也是想要找他打听一下那个司机的情报而已，可是没想到我们刚到这里就被人埋伏了……糟了！。” 说到这里，铃铛好似想起了什么，她赶紧催促着曾家辉快点开车。 “又怎么呢？” 第2065章 撕破脸 铃铛也是急了，一边催促着曾家辉赶紧开车，一边说道：“知道咱们在找那个司机，又能在这个地方提早埋伏咱们的，只可能是罗叔和罗长卿了，不过他们要对付的人应该不是我们，而是青青才对！”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反应过来，罗家父子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他们这样做也只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不服阮青青成为洪帮海外分堂的堂主。 他们这是要自立门户！ 这样一来，阮青青有危险也就在情理当中了。 而且，此时民宿内的那些小弟都被铃铛调出去寻找那个司机了，如果有人胆敢在这时候进入民宿抓阮青青的话，可以说十拿九稳。 想到这里，曾家辉也提高了车速，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回到了民宿这边。 只是抬头看去，却见到民宿门口正停着好几辆车子，阮青青正被一群人推搡着从民宿内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铃铛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是灰狗帮的人！” “什么？这些人是灰狗帮的？那不是说罗叔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跟灰狗帮的人联合起来呢？”曾家辉紧皱眉头，知道现在的情况可着实有些不妙。 曾家辉看和铃铛又问道：“怎么办？咱们要这样冲过去救人吗？” 铃铛却摇了摇头：“来不及了，走！咱们去医院！” “去医院？”曾家辉想了想后，立刻明白了铃铛的意思。 现在对方人多势众，就这样冲过去不但救不到人，还有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为今之计，他们也只能擒贼先擒王了。 而且，罗叔在各处都布置了人手，现在罗叔身边没那么多人保护他。 随后，曾家辉就调转车头，开车前往医院。 只是他们到了医院的时候，却发现医院这里已经人去楼空，这更加证明今天在这里见到罗家父子的时候，他们是在这里没病装病。 “现在怎么办？”没在这里找到人，曾家辉只能询问铃铛接下来的打算。 不过铃铛却并未就此放弃，她立刻让曾家辉做到副驾驶的座位上，自己则亲自过来开车。 随后只听到引擎声不断响起，看到铃铛双眼怒火的样子，曾家辉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铃铛开车在大街上飞驰，仅仅过了十几分钟的功夫，曾家辉就见到不远处有一栋好大的宅子。 而宅子门口还停着一辆黑色现代。 看到车上下来的人正是罗长卿，铃铛好不犹豫就冲了过去。 看到这架势，曾家辉也抓紧了安全带，只听到砰的一声，他们的车子直接撞在了那辆现代车的屁股上。 车身剧烈晃动，等曾家辉反应过来的时候，铃铛已经冲下车。 罗长卿身边的几个小弟发现情况不对，正要围过来的时候，铃铛已经冲着那几个小弟连开了好几枪。 罗长卿看到铃铛出现在这里，眼神也变得惶恐起来，正要逃跑，结果铃铛毫不迟疑，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打穿了罗长卿的大腿，让他倒在地上。 随后铃铛又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了罗长卿的头发，然后就往后拽。 而此时，宅子里面的人也听到枪声赶了出来，不过铃铛已经抓住了罗长卿。 他将罗长卿当做人质，挡在前面，一边后退着说道：“谁要敢是过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听到铃铛的威胁，没人敢上前。 只是过了片刻的功夫，罗叔也闻风而来。 看到自己的儿子被铃铛抓住了，心中虽然生气，可是却不敢胡来。 罗叔只能说道：“铃铛，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都是洪帮的兄弟，你绑架我的儿子做什么！” 铃铛眼神冷漠，看着罗叔说道：“罗叔，你不是中风躺在医院了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罗叔有些哑口无言。 “哼，看来你是承认了！” 此时，罗叔也不装了，他神色冷然说道：“铃铛，把长卿放了，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的！” “哼，什么叫与我无关，青青是我朋友，而你们又要背叛洪帮，于情于理，这些事情都和我有关，如果我就这样放过罗长卿，也没办法回洪帮了。” 听到这话，罗叔有些愤怒了：“洪帮！洪帮！你一口一个洪帮，你千万不要忘了，洪帮总部一直都在内地，而这里是h国，就算洪帮再厉害，可天高皇帝远，他们也管不了这里的事情，时代已经变了，洪帮还以为自己能对海外分堂的人发号施令吗？” 听到这话，铃铛眯了眯眸子，她知道罗叔已经彻底的背叛了洪帮，再在这里多说已经无意。 铃铛只能将罗长卿强行带上了车，看着远处震怒的罗叔，铃铛警告说道：“要是青青少一根寒毛，你就给你儿子送终吧！” 说出这话以后，铃铛立刻把手枪扔给了旁边的曾家辉，让他看着罗长卿，自己则开车离开了这里。 而磁石，后座上的罗长卿已经脸色煞白，虽然那可子弹只是打中了他的大腿，但这家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他根本就受不得这种痛苦。 看到他这个情况，曾家辉这才说道：“如果不给他止血的话，这家伙可能会撑不住。” 铃铛这才回头看了罗长卿一眼：“真是没用的家伙，只是中了一枪而已就要死要活的！” 她嘴里骂了一句，他们的车子很快就出城了，没过一会的功夫，曾家辉就发现这条路有些熟悉。 自己偷渡来h国的时候，好像就是走的这条路。 很快他就发现车子来到了码头，铃铛停下车，立刻拿出手机来，也不知给谁打了电话。 又过了几分钟的功夫，就见到一艘渔船缓缓地靠岸，铃铛立刻带着曾家辉和罗长卿上船去了。 那开船的人是个四十来岁，皮肤黝黑的大个子，一看就知道他常年在海上工作，受惯了风吹雨打。 看到铃铛带着受伤的罗长卿过来，他也不觉得惊讶只是问道：“你们就是洪帮的人吗？” 铃铛上前说道：“郑叔，我是叶长春的女儿，我叫叶铃铛，原本我不该来打扰你的，可是我遇到了一些麻烦，不得不来你这躲藏一下才行。” 第2066章 示威 郑姓男子一听铃铛自报家门，立刻说道：“原来你是老叶的女儿，没想到都这么大了，他们是……。” 铃铛这才介绍道：“这是我朋友曾阿狗，而这是罗叔的儿子罗长卿。” “罗叔？你说的是罗天福？”郑姓男子眯了眯眼睛。 “是的，不过罗天福已经背叛了洪帮，他们还抓住了海外分堂堂主阮青青，我也没办法，就只能先抓住他儿子，这样或许可以保住青青暂时不受到伤害。” 听到铃铛这么说，郑姓男子就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铃铛急忙又说道：“郑叔，现在海外分堂这边出了大麻烦，罗天福更是联合灰狗帮的人反叛洪帮，我知道你早就已经退出江湖，但我也是没办法才找上你的。” 郑姓男子点了点头：“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你们可以暂时待在这里，但是你们的江湖恩怨与我无关。” 听到这话，铃铛才笑了起来：“多谢郑叔。” 随后，郑姓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自顾自的走出船舱，曾家辉看到他在那里收拾着渔网，不由问道：“咱们为什么不回民宿？” 铃铛说道：“罗家父子在这里运营多年，我也不敢肯定民宿那边有没有他们父子的人，就这样回去的话风险实在太大了。” “那这个男人就可以相信吗？” “这你可以放心，郑叔和我爸也是拜把子兄弟，郑叔30年前就跑路到这里，后来在这边定居下来了，我爸跟我说过，要是我在h国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就可以来投靠郑叔，他绝对可以信任。” 有了铃铛这话，曾家辉也点点头，可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只是罗家父子现在和灰狗帮联合在一起了，他们人多势众，就算你用罗长卿将阮青青换了回来又有什么用，双方打起来的话，你们还是占下风。” 谁知道铃铛嘴角勾起，轻轻笑了起来：“你以为洪帮敢在海外成立分堂就没有想过这些情况吗？” 铃铛也没说自己有什么办法，只是又拿出手机，出去打电话了。 没过一会儿，郑姓男子才回到了船舱，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罗长卿说道：“你们最好想办法处理一下他的伤口，不然他真的会死的。” 这时候铃铛也打完电话走了回来，看到罗长卿好像已经昏死过去，就过去踹了他一脚。 见到罗长卿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这才回头冲着曾家辉说道：“过来搭把手。” 曾家辉和铃铛将罗长卿抬到船舱中间，这里空间够大，随后铃铛就把小刀拿了出来，三两下就将罗长卿大腿上的子弹给取了出来，然后有用郑姓男子给的药简单替他处理了一下。 等罗长卿醒来之后，他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一些。 不过铃铛却没有给罗长卿好脸色，她坐在一旁一边喝着郑姓男子送来的鱼汤，一边开口问道：“罗长卿！你总算醒了，接下来我有些话要问你，你最好可以老实的回答！”铃铛语气森冷，威胁着说道。 罗长卿可能从未见过铃铛如此凶悍的一面，他身子微微一颤：“铃铛，到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有，我且问你，洪帮向来对你们分堂不薄，你们父子为什么要背叛洪帮，难道就因为没有将分堂堂主的位子传给罗天福吗？” 罗长卿呵呵苦笑一声：“我们罗家为了分堂尽心尽力，我爸更是为了分堂的大小事务殚精竭虑了整整20年，按理来说，前任堂主死了，怎么样也该轮到我爸上位了，可上面一句话就要将堂主的位子让给阮青青，那个女人可曾为分堂做过任何事情？就因为她命好，是前任堂主的女儿，结果却能坐享其成，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听罗长卿如此一说，铃铛却轻轻哼了一声：“这就是你们背叛洪帮的理由？可是你别忘了，你爸当初是因为什么事情跑路到h国来的，如果没有洪帮帮忙，你爸也早就横尸街头了，要算总账的话，你们父子都还欠着洪帮的。” 听到这话，罗长卿皱着眉头说道：“形势比人强，铃铛！这些道理你应该懂的，现在我们罗家已经和灰狗帮联合在一起，吞并洪帮潜伏在h国的势力也只是时间问题，内地那些人就算知道这些事情又能怎么办，他们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铃铛轻笑一声：“你真觉得事情会如此简单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铃铛瞥了地上的罗长卿一眼：“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罗长卿身子不由一阵，他感觉厉铃铛不是在开玩笑。 而这时候，铃铛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发现是罗天福打来的电话。 她将手机在罗长卿面前晃了晃，见到是自己老爸的来电，罗长卿显得十分激动。 结果，铃铛却直接挂断了电话，可罗天福却是不死心继续给他打来电话，看得出来罗天福很着急，深怕自己儿子怎么样了。 直到罗天福打来第八个电话，铃铛这才摁下了接听键。 “喂，铃铛，我儿子怎么样呢？” 可还没等铃铛说话，结果就看到地上的罗长卿猛然一凉，他撕心裂肺的吼了起来：“爸！他们把我抓到了船上，快来救我！” 听到这话，铃铛脸色一变，罗长卿却一脸兴奋，冲着铃铛得意一笑：“你不敢杀我，要是你杀了我的话，阮青青也会没命的！” 铃铛冷笑，她将腰上的小刀抽了出来，朝着罗长卿另外一条好腿刺了下去。 顿时，罗长卿喉咙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可紧接着又是一刀，这一刀刺入了罗长卿的肩膀。 随后，就看到铃铛一脸嗜血的模样，将手机放在罗长卿嘴边，让罗长卿的叫声可以更清楚的传到电话那头。 曾家辉看到这一幕也是身子微微一颤，没想到铃铛下手居然如此狠。 看着罗长卿因为疼痛昏死了过去，铃铛才拿起手机说道：“罗叔，怎么样，你儿子的声音很好听吧，他说的没错，我们在船上，你派人来找我们啊，相信以罗叔你的本事，肯定能找到我们的。” “你！你！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和阮青青一起陪葬！”罗天福气急败坏的嘶吼着。 铃铛正色说道：“罗叔，你不用吓唬我，我只说一句，要是青青少一根毫毛，你就等着断子绝孙吧，我铃铛说到做到！” 说着，铃铛挂断了电话。 第2067章 行踪败露 “他们真的不会伤害阮小姐吗？” 铃铛说话很狠毒，可随后曾家辉就看到她脸上信心全无。 没办法，但现在对方人多势众，这就是现实。 “现在青青只能听天由命了。”铃铛摇了摇头，一副不确定的样子，随后看向曾家辉：“你有烟吗？” 曾家辉给他递了一支香烟，疑惑问道：“你在国内杀过人吗？” 铃铛吐出一口烟圈：“你在套我话？” 看到曾家辉微笑，像是在默认，铃铛才又说道：“其实你套话也没用，国内可不像国外这样枪支泛滥，很多事情不需要使用武器，用钱就可以摆平大多数麻烦了，可到了国外就不一样了，这里是丛林法则，人吃人的。” 铃铛年纪看似不大，但是她好像懂得别人不懂的东西一样。 曾家辉知道铃铛心情很糟糕，可能随时会弄死罗长卿，这才过去将罗长卿的新伤口给包扎好，他要是死了的话，阮青青也就危险了。 就这样，他们在船上等了两天时间。 这两天时间里，郑姓男子带着他们出海捕鱼，也算是逃离了罗天福他们的追捕。 当船靠岸以后，铃铛立刻就将手机拿了出来，也不知道是给谁打去了电话，挂断电话之后，脸上总算露出了笑意。 她回头冲着曾家辉说道：“我们的人已经到这附近了，他们马上就会过来。” 听到这话，曾家辉点点头。 又在船上等了半个钟头的功夫，两辆很陌生的车辆忽然靠近码头，曾家辉他们就在船上小心翼翼的观望着。 见到车上下来的人之后，铃铛便忍不住走了过去，冲着那些下车的人使劲挥着手。 “阿訇、小毛、陵叔你们都来了啊。” 铃铛和几个熟人纷纷打过招呼，正要将他们带上船时，结果就看到码头又有一辆车缓缓地驶了过来。 铃铛面露警惕神色，可随后却见到车上下来的是个长相粗犷的中年男子， 而这是，一边被称为陵叔的男人也走上前去，语气颇为不善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从我们下飞机之后就一直跟踪我们到了这里。” “什么？陵叔，你们刚下飞机就被人跟踪呢？”铃铛不由感到惊讶。 而来人只是瞥了陵叔他们几眼，随后目光就落在了众人身后曾家辉的身上。 曾家辉看到他时，也是眉头皱了皱。 正待男人上前时，所有人就将这男人给围住了。 看样子是男人不说出自己的意图，陵叔和他带来的这些人都不打算放过他了。 这时，曾家辉才赶紧上前说道：“你们都别紧张，他是我的人。”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才落在了曾家辉身上，铃铛也颇为诧异的问道：“他是你的属下吗？” 曾家辉摇头说：“不，我们是朋友，萧阳，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来人正是李萧阳。 李萧阳无视众人，踏前一步说道：“领导知道你偷渡进入h国之后，马上就派我过来找你，原本我也毫无头绪，可后来听说洪帮也在追查周敏华，我就跟洪帮的朋友打听了你的消息，结果就查到是他们帮忙才让你偷渡成功来到h国的，随后我又听说洪帮海外分堂出事了，我就怀疑你肯定也和这些人在一起，于是就跟踪他们到这里来看看。” 曾家辉脸上泛起苦涩，这些日子以来，曾家辉也算是很小心了，可还是没有逃过国内的追查。 而这时，一边的陵叔脸色变了又变，他知道李萧阳不是一般人，又听说他认识洪帮的人就也来了兴趣。 毕竟在洪帮内知道曾家辉真实身份的人也只有洪帮的几个高层人员而已，就连陵叔自己带来的这几个人都不知道站在铃铛身边的曾家辉到底是何许人也。 “你在洪帮的朋友到底是谁？” 陵叔好奇的询问着。 李萧阳这才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洪峰！” “什么！”这一次不止是陵叔，连铃铛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来：“你竟然认识总堂副堂主？” 李萧阳没有解释更多，目光又落在了曾家辉的身上：“曾哥，跟我回去吧，领导现在很担心你的安危。” 可曾家辉却显得十分犹豫，他稍作迟疑，然后拿出一样东西，让李萧阳先看看。 等李萧阳接过曾家辉手里的东西，看过之后就是一愣。 “这是……。” 那是一张照片，而照片上的人正是周敏华。 “他还活着，这就是确实证据，我此行就是为了他而来，如果就这样空手而回的话，我不甘心。” 其实不止是曾家辉，李萧阳也想要将周敏华抓住，毕竟自己身为保镖，曾保护过无数的大人物，而唯有在这次昆城之行中，让他有了挫败的感觉，毕竟受他保护的曾家辉，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周敏华给绑架甚至还带出了国门。 这种事情对于李萧阳而言简直就是耻辱。 可即使如此，李萧阳还是知道有些事情要以大局为重，他看着曾家辉说道：“曾哥，你在h国没有身份，如果你在这里出了事情，哪怕是死了，都不会有人管的。” “既然我决定来到这里，那就已经有了承担所有后果的心里，萧阳，除非你通知外交部的人，强行然我遣返，否则我暂时不会回去的。” 看到曾家辉心意已决，李萧阳也陷入了两难当中。 而这时候，铃铛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冷冷的注视着李萧阳：“要我替你把他赶走吗？” “不，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对于李萧阳的势力，曾家辉还是很清楚的。 再看向李萧阳时，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就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会留在你身边，倘若你遇到麻烦的话，至少我还可以帮你。” 听到这话，曾家辉不由露出笑意来，过去拍了拍李萧阳的肩膀，而铃铛也松了一口气。 看到所有人都到齐了，铃铛才说道：“大家还是先跟我上船吧，我将这边的事情再详细告诉你们。” 第2068章 视死如归 上传之后，铃铛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众人都做了说明。 听铃铛将情况说明清楚后，陵叔便开口说道：“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想办法如何将青青给救出来，她毕竟是我们洪帮海外分堂的堂主，如果她出事的话，丢脸的也是我们，不过，幸好铃铛也将罗长卿给抓住了，至少这样一来，我们的局面不会完全陷入被动当中。” 铃铛点点头：“其实我也想用罗长卿去交换青青，只是罗天福是这里的地头蛇，他手下众多，我孤身前往交换人质的话，恐怕很难将青青给救出来，不过幸好有陵叔你们过来了，我觉得现在到了可以联系罗天福进行人质交换的时候了。” 几人商量了之后，铃铛才拿出手机给罗天福打去电话。 而此时，罗家宅邸中。 罗天福派出了众多手下，去搜索罗长卿的下落。 而就在刚才，罗天福的小弟回来向报告，他们已经在码头附近发现了铃铛的行踪，而且他们还发现铃铛周围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 当看到小弟在暗中偷偷拍的照片之后，罗天福就认出了陵叔。 现在又看到手机忽然响起，罗天福就知道铃铛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不慌不忙的接听了电话：“铃铛，你终于考虑好放了我儿子吗？” 铃铛语气森冷的说道：“一个换一个！首先我要确认青青没事。” 罗天福立刻让人将阮青青带了过来，让铃铛自己和阮青青交流。 当铃铛听到阮青青没有什么大碍后，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随即就又让阮青青将手机交还给罗天福。 “铃铛，你也听到了，我将阮青青照顾的很好，现在能否让我给我儿子通电话？” 铃铛一脸冷笑，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罗长卿，然后冷声说道：“我只能说他还活着！” “什么？你们将他怎么呢？”罗天福急切的询问着，毕竟罗长卿可是他的独子，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他生病了，脸色也很差，我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你！” 罗天福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又硬生生把话给咽了回去。 看到罗天福如此忍气吞声，铃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今晚九点，城外有个老水泥厂，我们在那里交换人质，记住，你最多只能带上自己的司机，要是多一个人，我可能就会取消这次人质交换的计划！” 铃铛说完之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罗天福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可是他也明白，这次的人质交换肯定没这么简单。 既然铃铛已经从内地叫来的帮手，那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沉默片刻后，罗天福就将手机拿出来，他直接打电话给了灰狗帮的老大。 “金先生，我已经找到了铃铛那些人，不过他已经从华夏请了一批人过来，你可有把握对付他们？” 听到这话，手机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 男人嗤嗤笑着，好像对于罗天福的担忧颇为不屑：“你们洪帮虽然在华夏是有些力量，可是走出国门就什么都不是了，你快将那些人藏身的地点告诉我，等我宰了那些兔崽子，也能让你们这些华夏人知道知道谁才是老大！” 这男人说话很是不客气，即使罗天福已经背叛了洪帮，可是听他如此狂妄的口气，也觉得十分刺耳。 “好，时间是今晚九点，地址就在城外老水泥厂，到时候铃铛会带着她的人前往那里交换人质，不过铃铛已经有言在先，只能让我带着司机过去交换人质，所以需要你的人提前埋伏在那里，而且你们对付铃铛他们的时候，请务必要提醒你的人，不许让我儿子再受伤害。”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男人又哈哈大笑起来：“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说着，电话那头的男人就挂断了电话，罗天福紧皱眉头，他看着手机，虽然觉得将这件事情完全托付给灰狗帮有些不太靠谱，可灰狗帮毕竟是这边的地头蛇，和他们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洪帮，这样自己的胜率才会更大。 船上。 铃铛他们正在为今天晚上的行动而做着准备。 曾家辉虽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情，可他刚才和李萧阳聊过之后，又发现了一些新的情况，必须要好好跟她谈一谈才行。 “铃铛，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曾家辉一脸正色说着。 铃铛正在检查身上的装备，看到曾家辉这么严肃的样子，才停下手来。 “什么事？” “刚才萧阳告诉我，他在追踪你们洪帮的人时，发现码头附近还有其他一些人也在鬼鬼祟祟的盯着你们，我怀疑那些人都是罗天福派来的。” 听到曾家辉这么一说，铃铛却并不感到惊讶。 “很正常啊，我们抓了罗长卿，罗天福又知道我们在船上，码头附近有他的人在盯着也不奇怪，不过只要罗长卿还在我们手中，他就不敢轻举妄动。”铃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也不是没有察觉到码头的情况，只是选择了无视而已。 曾家辉却皱着眉头说道：“我的意思是，他既然一直派人盯着咱们这里，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就和我们交换人质，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会很吃亏的。” “我知道，可是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今天晚上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亡，就看谁的运气好，能活下去了。”铃铛点点头，然后冲曾家辉说道：“这是我们洪帮内部的事情，而你又不是我们洪帮的人，所以你可以作壁上观，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拿上这个。” 说着，铃铛打开了旁边一个木箱。 曾家辉记得这个木箱是陵叔他们过来时一并带来的。 打开木箱后，只看到里面装着好十来把手枪和弹药。 铃铛拿出两把手枪就扔给了曾家辉说道：“罗天福也见过你，如果这次事情之后，罗天福还活着，他未必会放过你，你可以拿着这些东西防身。” 随后，她又从木箱中取出了一支手枪别在了自己的腰上。 看到铃铛他们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曾家辉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他们可能都听不进去了。 第2069章 螳螂捕蝉 吃过晚饭，铃铛就带着洪帮其他人开车前往水泥厂。 而郑姓男子知道自己包庇铃铛他们的事情肯定瞒不过罗天福，当晚也准备开船离开这片水域。 可就当郑姓男子打算开船时，曾家辉却找到他问道：“老郑，你有车吗？” 听到曾家辉这么一问，郑姓男子好像知道曾家辉打算做什么一样，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几天来，虽然郑姓男子总是沉默寡言，也有意和曾家辉、铃铛这些人保持了一些距离。 但郑姓男子却能感觉到曾家辉和铃铛不是一路人，从曾家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判断，他应该也是一名高位的上位者才对。 可是现在曾家辉所做的事情却不像是一名上位者该做的。 沉默几秒钟之后，郑姓男子才点点头：“码头东边有个停车场。” 他一边说着，然后拿出一把车钥匙递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拿过钥匙，又问道：“你知道灰狗帮老大住在什么地方吗？” 郑姓男子只是眉头轻轻一皱，随后又说了个地址出来。 有了郑姓男子的帮忙，曾家辉和李萧阳就一起离开了渔船，开着郑姓男子的车，朝着城内而去。 看到曾家辉这一系列的举动，一边的李萧阳问道：“曾哥，你这是打算擒贼先擒王吗？” 曾家辉点点头说：“没错，铃铛虽然从内地请来了一批人来帮忙对付罗天福，但是罗天福也和当地的灰狗帮结盟了，以目前的局势来看，铃铛这次去交换人质肯定不会很顺利，就算勉强救出了阮青青，他们洪帮在这边的力量肯定也会大大削弱，没了洪帮帮忙，我想要找到周敏华只会更加困难，为今之计，只能冒险让灰狗帮不再插手他们洪帮的内部争斗了。” 听到曾家辉如此一说，李萧阳也点点头。 他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拿出了铃铛给自己的那把手枪。 片刻功夫之后，曾家辉便开车来到了一座宅院前面，只看到宅院门口正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看上去就像是在集会一样。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曾家辉和李萧阳都皱起了眉头，他们没想到灰狗帮老大家里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 如此一来，想要拿灰狗帮老大做威胁的谋划算是彻底泡汤了。 而在这时，宅院大门那边又出来了好几个人，一群人将一个染着金毛的男人簇拥在中间上了车。 而随着这人上车之后，那些聚集在宅院门口的人也纷纷坐上其他车。 见到这一幕，李萧阳才问道：“那个金毛难道就是灰狗帮的老大吗？” “可能是。” 曾家辉也没见过灰狗帮的老大长什么样子，可见到这一幕后，他就判断罗天福估计已经将交换人质的事情告诉了灰狗帮。 现在灰狗帮也已经全部出动，估计他们也是想要前往水泥厂，然后团灭铃铛和她带来的那些人了。 可就在这些人准备出发时，宅院里面又走出来两个人。 那是一个妇人，手中还牵着一个七八岁孩子的手，他们来到金毛老大的那辆车前面。 妇人抱着孩子，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跟金毛老大挥手告别。 随后就看到几辆车大排长龙，陆续离开宅院门口。 “要跟着他们吗？”李萧阳已经握紧了手枪。 曾家辉只是稍作迟疑说道：“不用了，先等他们离开再说。” 听到曾家辉这样说，李萧阳的脸色变了变，只看到曾家辉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对母子身上，直到他们回到了宅院当中。 “曾哥，你该不会是打算对那对母子出手吧？”李萧阳有些担忧的看着曾家辉，深怕他为了抓住周敏华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九点，郊外的这座水泥厂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了。 偌大的厂房周围除了些许虫鸣声之外，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甚至让这个地方更多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而此时，厂房正中间正有个人躺在那里，他面色原本就已经很苍白了，月光透过破碎窗户撒落在这人身上，让这人看上去更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只是从这人胸口轻微的起伏来看，他仍存有一口气。 这人就是被铃铛囚禁了数天的罗长卿。 而在此时，罗天福也带着自己的司机来到这里。 当他们看到地上躺着的罗长卿时，罗天福的神情就变得紧张起来。 “长卿！”他喊了一声，随后就冲着罗长卿走去。 可就在这时，一声枪响传来，子弹射中罗天福脚下地面，让地上的水泥石块都炸开了。 罗天福立刻站住脚步，然后抬头看去。 只见到厂房二楼，铃铛从一片脚手架后面走了出来。 “铃铛！你快放了我儿子。” 看到铃铛现身，罗天福就嘶吼了起来。 铃铛却皱了皱眉头，枪口指着罗天福问道：“青青人呢？” “她还在车上。” 听到这话，铃铛愤怒的瞪着罗天福：“你爱耍我？” “我没有耍你，只要你放了我儿子，我就会让人将阮青青带来这里。” 听到这话，铃铛恼羞成怒，她举起手枪对准了罗天福，可愣了两秒之后，她又调转枪口，对准了他带来的那名司机。 枪声再次响起，子弹直接射中了那司机的胸膛，立刻就让那名司机倒在了地上。 铃铛愤怒喝道：“罗天福，不要给我玩花样，立刻把青青带来这里！” 看到铃铛下手如此凶狠，罗天福也有些后怕，他看了倒下的司机一眼，这才举起双手说道：“好，你别激动，我这就将阮青青带过来。” 说着，罗天福就退出了厂房，回到自己车上的时候，就看到阮青青还昏睡在那里。 只是罗天福并未马上带着阮青青回到厂房，而是拿出了手机，他给灰狗帮的金毛老大打去电话。 “金老大，你们到什么地方呢？” 电话那头传来金毛老大的声音：“我们已经到水泥厂周围了，刚才还听到了枪声，你们已经打起来呢？” 罗天福说道：“还没有，不过他们已经让我交换人质了，刚才我去厂房里面看过，他们的人都埋伏在厂房里面，估计是想要等人质交换后就开战，你们最好快点。” 第2070章 黄雀在后 金毛老大听到罗天福如此说，又是轻蔑一笑：“你害怕什么，只要过了今天晚上，你就是h国华人帮派最厉害的老大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合作者是个胆小鬼！” 听到金毛老大的嘲讽，罗天福还是忍了，毕竟今天晚上的事情事关重大，可他不想再惹出其他麻烦来。 随后，他才将车内的阮青青给抱了出来，然后慢慢的朝着厂房那边走去。 当他回到厂房的时候，铃铛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可一看到罗天福带着阮青青回来，她脸色又是一变，急忙喊了起来。 “青青！青青！” 他喊了两声，见到阮青青没有任何反应，铃铛不由怒道：“罗天福！你对青青做了什么！” “放心，我只是将他弄晕过去了而已，你们要的阮青青就在这里，现在我也应该能带走我儿子了吧。” 说着，罗天福就将阮青青躺倒在地上，然后目光看着二楼的铃铛。 可还没等铃铛说话，黑暗中又出现了两个人，那正是铃铛从内地叫来的两个帮手。 他们偷偷摸到了罗天福身后，其中一人趁着罗天福不备，一脚就踹在了罗天福腿肚子上。 罗天福一个不防备，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那人也趁势一脚踩在了罗天福的身上，让罗天福没办法翻身而起。 而另外一人则是来到了阮青青身边，检查了阮青青还有呼吸后，就冲着铃铛点了点头，然后就将地上的阮青青抱了起来。 铃铛这才稍作放心，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今天的事情未免也发展的太顺利了，罗天福既然一丝防备都没有，就被他们给拿下了。 而此时被制服的罗天福露出恼怒神色，冲着铃铛喊道：“铃铛！你说话不讲信用，不是说要交换人质吗，你居然派人偷袭我！” 铃铛却轻笑一声：“是啊，罗长卿就在那里躺着，有本事你就让人来将他送走啊，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先处理洪帮的叛徒。” 说着，铃铛就将枪口在此对准了罗天福。 看到这一幕，罗天福额头上的汗水都下来了，他只希望金毛老大那边的速度能够再快一点。 而就在这时，厂房门口却传来了啪啪啪的声音。 那是有人在鼓掌。 罗天福立刻转头看去，见到门口站着的金毛老大后，他脸上神情就是一喜。 虽然有些迟到了，但还不算晚。 灰狗帮的人一出现，便是数把枪对准了铃铛和下面抱着阮青青的男人。 灰狗帮的老大已经带着他的小弟赶了过来。 “铃铛，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们洪帮有你这样一个人才，今天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投靠我们灰狗帮，我就将罗天福的性命交给你来处理。” 听到这话，地上趴着的罗天福脸色一沉，他瞪大眼睛看着灰狗帮的老大。 “金老大，我们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之前？之前我说过什么吗？”金毛老大一脸冷笑神情。 “你说过！只要我除掉了阮青青，你就为捧我上位，到时候以我的名义来接手h国分布在各地的华人势力！”罗天福叫嚷着喊道，此时他也担心金毛老大会不守承诺，突然弃他不顾。 “之前我有这样说过吗？”谁知金毛老大开始装糊涂了：“罗天福，你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啊，就算真的让你掌管了h国各地的华人帮派，你也撑不了多久，根本无法满足我的野心，而与你相反，眼前的铃铛小姐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说着，他抬头看向了二楼的铃铛，似乎是在让铃铛做出选择，是继续给洪帮卖命，还是成为他的傀儡。 看到铃铛一脸迟疑的样子，金毛老大忽然一挥手，他身边的一个手下猛然开枪。 只听到砰的一声，那个抱着阮青青的男人立刻中枪倒地，阮青青也摔倒在地。 随后，几名灰狗帮的成员过去就将阮青青给带了过来。 “金毛！你敢动她，我就跟你拼命！”铃铛气急败坏的怒吼着。 而此时，看到这一幕的罗天福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还夹杂着一丝苦涩。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这就是金老大你的谋算，先前怂恿我脱离洪帮，现在却又反咬我一口，算你狠！” 听到这话，铃铛也反应过来，原来罗天福之所以会背叛洪帮，不只是因为他不爽洪帮高层让阮青青做了海外分堂的堂主，还有一层原因就是灰狗帮的金毛老大主动怂恿的缘故。 这才是造成他们洪帮海外分堂四分五裂的主要原因。 而事已至此，金毛老大也什么好遮掩的了，他大笑着说道：“这只怪你们这群华夏人太愚蠢了，铃铛小姐，现在阮青青已经落在了我的手上，你接下来要怎么决定呢？” 看到这一幕，铃铛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就在这时候，金毛老大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金毛老大原本不想接听什么电话的，可一看到这电话居然是家里打来的，他这才冲铃铛摆了摆手，那意思是，自己有些事情，让这场谈判先暂停一下。 这一幕看了也着实让人有些生气，好像这金毛老大已经可以掌控这里的局面一样。 只是当金毛老大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时，脸色却是一变。 “你到底是什么人！？”金毛老大怒吼了起来。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在什么地方给你打电话吧，现在你的女人和孩子都已经落在我的手上，如果你希望让他们不出意外的话，那就离开那里，让洪帮的人自己处理那场争斗！” 金毛老大咬牙说道：“你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威胁我吗？” 谁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却丝毫不慌：“没错，这就是威胁，反正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就任由你自己选择。” 说完这话，电话就被人给挂断了。 当金毛老大再要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却只听到手机中传来占线的忙音。 而铃铛也是看着这一切，不知道金毛老大为什么会脸色突变。 等金毛老大放下手机后，只是眼神愤恨的等着楼上的铃铛。 “铃铛小姐！今天的事情算你狠，要是你敢动我的老婆和孩子，我一定会想尽一切方法让你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 听到这话，铃铛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刚才给金毛老大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谁，居然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反应。 而随后，金毛老大更是大手一挥，让人将阮青青放了之后，又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里。 第2071章 罢手 金毛老大带着人离开之后，躺在地上的罗天福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自己着了金毛老大的道，至少还能拉上铃铛他们垫背。 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金毛老大不知何故，居然带着所有人跑了，这不就意味着只剩下自己和洪帮的人对峙了吗？ 想到这里，罗天福身子也不由一颤，他抬头看向了上面的铃铛。 虽然铃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既然金毛老大走了，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他立马让人将罗天福给抓了起来，然后她自己则尝试着叫醒阮青青。 当阮青青醒来之后，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一看到眼前的铃铛，她猛然过去扑进了铃铛的怀里，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跟个孩子一样。 看到阮青青这幅样子，铃铛知道她肯定被这次的事情吓坏了。 她安抚了两句后，就让人先带阮青青回到车上。 等阮青青走后，铃铛的目光才落到了罗家父子的身上。 虽然面对洪帮众人的威胁，但是罗天福却依旧站了起来，然后来到罗长卿身前，他看着伤痕累累的儿子，老泪纵横。 这一幕虽然让人动容，可是自作孽不可活。 铃铛拿起手枪，对准了罗天福，正当她要开枪的时候，一边的陵叔却走过来，按下了她持枪的右手。 铃铛不解的看着陵叔。 “你还年轻，双手不该沾染太多鲜血，而且他的生死也应该交由总堂那边商量后再做定夺。” 听到这话，铃铛身子微微一颤，迟疑片刻后，这才将手枪递给了陵叔。 回到车上，铃铛正思绪万千时，曾家辉却给他打来了电话。 “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灰狗帮的老大没有为难你吧？” 听到曾家辉这么问，铃铛就感觉有些古怪：“你是怎么知道灰狗帮的人没有为难我的？”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应该不敢再插手洪帮内部等事情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铃铛察觉到了什么。 曾家辉这才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刚才去了那个金毛老大的家附近转了转而已。” 听到这话，铃铛面露惊讶：“什么？你去了金毛老大的家里？难道你用他的家人威胁他？” 曾家辉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呢，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只是让萧阳破坏了他家附近的信号基站而已，然后截断他家电话线，用他家的座机号码给金毛老大打了个电话而已。” 听到曾家辉这样说，铃铛都有些愣神，没想到被她设想到要你死我活才能解决的麻烦，却被曾家辉用如此简单的方法就给搞定了。 不过，要是让金毛老大察觉到这件事情的真相，肯定会恨不得杀了曾家辉才好。 回到民宿之后，这边也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阿西看到铃铛搀扶着阮青青现身，立马跑了过去。 “青青，你……，”阿西语气一顿，又连忙改口说道：“堂主，听说你被灰狗帮的人给抓走了，你没事吧？” 阮青青有些懊丧的抬头看着阿西缓缓地摇了摇头，铃铛则是正色说道：“阿西，你让兄弟们守在民宿四周，小心灰狗帮那些人忽然杀到这里来。” 阿西点了点头，然后立马召集人手。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铃铛便开始带着阿西他们吞并罗天福的残余力量。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铃铛也让阮青青参与其中，不是想要拉着阮青青一起做坏事，只是身在其位，有些事情不得不为。 加上有陵叔他们的帮忙，原先与罗天福一起参与背叛洪帮的那些人都被控制了起来。 经过商量之后，阮青青给了那些人两个选择，要么继续效忠自己效忠洪帮，要么离开洪帮，从此不再踏入江湖。 就这样，一部分人借机彻底的脱离了洪帮，而另外一部分人则归顺阮青青，成为她的手下。 原本按照铃铛的计划，陵叔他们过来帮忙以后，她是准备带着人找灰狗帮算账的，但是两个社团之间的摩擦绝非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情。 加之，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洪帮也算是欠下了曾家辉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周敏华的事情又继续处理，她这才决定让陵叔在这边辅佐阮青青继续控制当下的局面。 自己则带着一些人和曾家辉他们前往寒城。 寒城，作为h国的首府，这里的经济发达，可与国内的北上广深几座大城相媲美。 先前曾家辉被周敏华劫持时，虽然也在寒城短暂疗伤了一阵，但是却无暇在这繁华都市逗留片刻。 今日到了这里，却也有一种别样的心境感受。 他和铃铛等人来到了一家网吧，看到网吧里面坐落了上百台电脑，里面还坐着不少人，看上去正在埋头苦干的样子，曾家辉愣住了。 “这里是……？” “这网吧也是我们洪帮的产业，你们可别小看这地方，和国内的情况不同，国内大家都有电脑，而且都喜欢宅在家里玩，可这边的人更喜欢拉上几个朋友聚在网吧打游戏，毕竟游戏竞技也算是这个国家的支柱产业了，”铃铛跟曾家辉解释了一下，然后带着其他人上了网吧的二楼。 “二楼这边就是一个个的独立包间了，这里环境舒适，价格自然也比一楼那边要贵上一些，但仍然有许多客人喜欢来这边玩，至于网吧的三四楼则是网吧的员工区，这几天我们可以住在网吧4楼，你们可以放心，这里的隔音效果都很好，绝对不会吵到你们休息。” 带着其他人稍微参观了一下这个网吧后，曾家辉不由问道：“咱们是来找周敏华的，你可有什么线索吗？” “先前不是给你看过他的照片了吗，周敏华曾去过的那家赌场虽然没有了，可是我有办法找到那家网吧当初的负责人，而且你不是也说过周敏华这个人好赌吗，我对赌徒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那种人就算藏起来，肯定也会想方设法的去一些地方寻找刺激，他会安排人手前往h城的大小赌档打听消息，倒是肯定会有线索的。” 听到铃铛这么一说，曾家辉也点点头。 第2072章 押注 随后，他们就在网吧这边休息了两天，对这边大致环境有了了解之后，曾家辉感觉发展游戏产业或许也是个不错的商机，毕竟现在的年轻人都热衷于寻找新鲜刺激的事物。 网络的多元化正好可以满足他们的闲暇时的兴趣爱好。 有需求就有市场，只要将市场建立起来，资本就会自然而然的涌入。 曾家辉在脑海中简单的构筑了一下，若是国内有这样一座城市，能够吸引大量年轻人的目光，并且前往的话，经济自然就会被带动了起来。 这就像是上世纪初的好莱坞一样，当时影视产业刚刚兴起，洛杉矶就动用大量资源，吸引影视业者入驻其中，从而形成规模。 而且随着规模的逐步扩展，很多怀揣着梦想的人都前往洛杉矶追梦。 直至现在，近百年过去了，洛杉矶的许多影视公司都已经成为行业内的标杆。 那座城市的价值已经无法用其本身的资源来进行衡量了。 可是要知道在150年前，洛杉矶还只是一片不毛之地，那片土地上也只有寥寥可数的一些农场而已。 当时谁也没想到那座城市会发展成如今的规模。 这就足以说明，朝着一个目标长久发展下去，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当然，这样的城市也只是在曾家辉脑海中稍微构筑了一番，其中细节部分自然更为复杂。 而就在曾家辉神游天外时，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李萧阳站在那里， “曾哥，铃铛小姐有事找你。” 曾家辉立刻来到了铃铛的房间，此时她正在和别人通电话。 等她电话结束，目光才落到了曾家辉的身上。 “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家赌场的负责人，你是否要跟我一起去找他？” 曾家辉想也没想的点头：“我当然要跟你一起去。” 就这样，曾家辉又跟着铃铛来到了一个看似平民区的地方。 她才刚下车，路边就有人跑了过来，热情的跟铃铛打着招呼。 “哎呀，铃铛姐，我总算见到你这位真人了，你真的比传说中的更漂亮，简直就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啊，一点也不比那些明星差的。” 那人走过来就对着铃铛一阵的溜须拍马，曾家辉也不免多看了这人两眼，发现这人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可一身衣着打扮却显得不伦不类，如果不是他一口流利的中文说的很好，曾家辉都以为他是本地的小地痞了。 铃铛只是摆了摆手：“够了，小辉！你不是说那个人就在这附近吗，先带我们过去找他。” 被称作小辉的男人连忙点了点头，带着几人就来到了一个杂货铺门口。 看到这杂货铺，铃铛露出不解的神色来。 这时，小辉才解释道：“这杂货铺就是个掩饰而已，铃铛姐，你跟我来。” 说着，几人就走入杂货铺，只看到杂货铺里面正有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正无聊的坐在那里拍着苍蝇。 小辉连忙走了过去，和那老板娘说了些什么话，老板娘这才抬起眼睛，在铃铛和曾家辉几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着，然后朝着众人一伸手。 看到这模样，小辉才冲着铃铛说道：“铃铛姐，她这是在跟咱们要入场费呢。” “居然还要入场费？”这里也不是什么高档场所，铃铛觉得对方还要入场费实在有些离谱。 小辉这才说道：“第一次来的人都要给的，您就……。” 铃铛也不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随后就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递给了小辉。 小辉将其中两张钞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将其余钞票递给了那老板娘。 老板娘也斜睨了小辉一眼，然后不耐烦的指了指旁边的门，又说了一些什么。 小辉跟老板娘道谢之后，这才说道：“好了，咱们可以进去了。” 说着，小辉就走在前头领路。 从杂货店旁边一扇门走了进去后，就逐渐能听到里面嘈杂的动静，以及摇骰子那种独有的哗啦啦动静。 随后，他们来到一个房间。 也不知道这房间之前是用来做什么的，房子空间很大，但灯光却显得很灰暗。 一盏盏吊灯下都放着一张桌子，每张桌子上不是骰子就是扑克一类的赌具。 而每张桌子旁边还聚拢了一些人，都在进行押注。 “这里的生意还真不错啊。”铃铛看到这一幕却见怪不怪了，像这样的地下赌场其实在国内也有不少。 小辉笑了笑说道：“是啊，听说这边每天的流水都差不多有上千万呢，当然，我说的是h币。” 铃铛嘴角勾起，然后左右看了一眼，问道：“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在什么地方？” “铃铛姐，在这边。” 随后，他们就来到一张掷骰子的赌桌旁边，小辉指着那个正在摇骰子的男人说道：“这人就是在之前场子里的庄家老板阿贵，他那场子被查了之后，他就跑来这里给他兄弟帮忙了。” 铃铛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赌桌上的情况。 这种掷骰子的游戏和国内的玩法差不多，要么猜大小，要么猜点数。 看到铃铛这幅专注的样子，曾家辉上前轻声问道：“你该不会也想下注吧？” “先玩玩再说。”铃铛嘴角勾起。 随后就看到阿贵使劲摇晃着骰盅，落定之后，就让其他人开始下注。 周围那些赌徒眼睛火热，有些人当机立断，将钱压在自己想要的地方，随后又有人跟着下注。 这时，阿贵才看向了刚来的曾家辉几人：“几位不下注吗？” 他说的是本地语言，曾家辉可一点都听不懂，但是铃铛却微微笑回道：“我先看看。” 阿贵点点头，然后拿起骰盅，骰盅显示的点数为小，很多人都输钱了，但也有一小部分感到兴奋无比，他们为自己能压中而感到高兴的。 看了几把之后，铃铛这冲身边的小弟挥了挥手，随后那小弟就拿出了几打钞票放在了铃铛面前。 看到这一幕，阿贵眼睛都看直了，他知道这是来了一个大玩家，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来。 曾家辉也看到在铃铛面前，那几打钞票每一张都是价值的h币，一张相当于rmb250多块呢。 她身前的这些钞票加在一起估计有个七八十万的。 可是铃铛却显得很从容，等众人开始下注后，她随手将一大钞票扔在了12的点数之上。 这可是足足500万h币啊。 第2073章 对赌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 因为在大家通常的理解中，这种玩法赌大小才是胜率最高的手段，胜率至少在五五之间。 可是赌点数就不一样了，其胜率只有几十分之一。 并且铃铛押注的金额也不少，很容易一次性就输光的。 而此时，阿贵也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铃铛是什么来头，只是稍微犹豫就掀起了筛盅。 结果骰盅显示两个3一个6，加起来正好是12点，铃铛赢了。 看到这一幕，周围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 她下注了500万h币，现在直接翻了三倍，变成了1500万h币。 折让旁人看了都眼馋的紧，而阿贵则是捏了一把冷汗。 将钱赔给铃铛，阿贵又开始摇骰盅，骰盅落定后，铃铛还是和之前一样，等待其他人下注后，自己直接将1500万h币扔在了9点的位置上。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阿贵也瞪大了眼睛，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这边押注最大500万。” 看来阿贵也担心铃铛再次压中，于是这样说了句。 铃铛无所谓的将1000万收了回来。 阿贵再次将骰盅拿了起来，结果骰子上的点数是二三四，加起来正好9点。 铃铛又赢了。 就这样，铃铛的赌金再次翻三倍，又赚了1500万，短短两把，铃铛就收入3000万h币，这一幕连曾家辉都看得目瞪口呆。 难怪有那么多人沉迷赌博，这来钱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不过曾家辉却知道，铃铛一定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能让自己把把都压中点数的。 这时再看阿贵，就见到他已经汗流浃背了，他一脸犹豫的模样，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下去。 而这时候，铃铛微笑着问道：“不想把钱赢回去吗？” 阿贵可是这赌桌的庄家啊，居然被铃铛逼得冷汗连连。 阿贵咬了咬牙，正当他打算继续摇筛盅的时候，旁边却忽然走过来一个人，他将手一把摁在了筛盅上，然后微笑冲着众人说道：“这个筛盅坏了，各位还是去其他桌玩吧。” 看到来人，阿贵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一边的小辉则是冲铃铛说道：“他就是这场子的老大，外号鬼头。” “鬼头？”铃铛神情微微一怔，神色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曾家辉看到铃铛的反应，疑惑问道：“怎么呢？” “这鬼头是寒城这边一个出了名的老千，没想到他就是这里的老板。”铃铛简单的说了一下。 这时，鬼头目光森冷的看向曾家辉几人：“各位，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来头，我好像没有得罪过几位吧。” 铃铛嗤嗤一笑说道：“鬼头先生，请你不要误会，今天我就是来这里随便玩一玩的，我不是针对你而来，我是冲着他来的。” 随后，铃铛一抬手，指着鬼头旁边的阿贵。 阿贵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你们是来找我的？可是我也不认得你们啊。” 铃铛微微一笑，随后就将迎来的钱扔了回去，看到这一幕，阿贵和鬼头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铃铛这一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位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阿贵忍不住问道。 “很简单，若是你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的话，这些赢来的钱就可以还给你。”铃铛微笑说道。 听到这话，阿贵顿时就心动了起来，毕竟他和鬼头是兄弟，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更何况他们只是江湖上的义气兄弟，情分有限。 自己刚刚给鬼头的场子输了在很多钱，必须想办法弥补损失，才能让鬼头不跟自己翻脸。 “说吧，你想问什么事情。” 铃铛嘴角勾起，然后将周敏华的照片拿了出来：“你对这个人应该有些印象吧。” 阿贵和鬼头的目光都落在了照片上，这时铃铛注意到，不只是阿贵神色有了变化，连鬼头也是如此。 或许鬼头也见过周敏华。 阿贵迟疑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照片：“我见过他，不过和这个人不是很熟。” “不是很熟？可是我记得这个人曾拿着一箱子钞票去你的场子里玩，若是没有熟人介绍的话，你的场子怎么可能会引来这么大一条鱼？” 阿贵又是皱了皱眉头说：“他是金灿公子介绍来我们场子玩的，可是这家伙出现之后也给我的场子带来了厄运，当天晚上，我的场子就被警察给查了，我也是将我的财产都交给了那些臭警察，才平安无事的。” 听到这话，铃铛微微皱了皱眉头：“金灿公子？这个人是谁？我没听说过他的名号。” “这……。”阿贵一脸苦涩着说道：“其实我和金灿公子也不是很熟悉，只是大家都这样叫他，我也就跟着叫了，他也是一些熟客介绍到我场子里去玩的，至于他的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铃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头将阿贵说的情况告诉了曾家辉。 曾家辉频频点头：“你问问他，有没有办法找到金灿公子，或者他有没有这个金灿公子的照片。” 随后，铃铛又将曾家辉的话翻译了一遍，询问阿贵。 只是阿贵却摇了摇头。 看到阿贵也没办法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铃铛就想要将自己的本金收回来。 可这时候，旁边的鬼头却看着铃铛手中的钞票，忽然说道：“小姐，有没有兴趣，咱们来对赌一把？” 零担看了鬼头一眼，知道他是眼热自己手里的这些钱。 “和你对赌？我可没兴趣将钱送给一名老千。” 听到这话，鬼头眉头微微一皱，但他知道眼前的铃铛来头不小，从她出手就能看得出，这也是一条大鱼。 “我见过你们要找的这个人！”鬼头忽然开口。 “真的？”铃铛看向了鬼头。 鬼头点点头说道：“只要你答应跟我对赌，我就将这人的事情告诉你们。” 铃铛却轻轻哼了一声，他直接将一打钞票扔给了鬼头：“这个给你，把消息直接告诉我！” 虽然铃铛语气很是臭屁，但是鬼头看着桌上的这一大钞票还是心动了。 只是考虑了片刻之后才说道：“两天前，我曾在一艘赌船上见到过这个人。” 第2074章 仙人跳 “什么赌船？”铃铛赶紧问着。 “那是龙老大的赌船，只有每周三才会开船出海，也只有那天才能让赌客上船。”鬼头一边说，一边将钱塞进口袋里。 “如果我想上船的话，有什么条件？”铃铛问道。 鬼头低低笑了笑：“只要你有领路人就能上船。” “谁是领路人？” 鬼头嗤嗤一笑，指着自己说：“我可以当你的领路人，可问题是……。” 他一边笑着，一边做了个数钞票的动作。 看到他这样子，铃铛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再给你1000万！” “只有1000万吗？”鬼头似乎对这个数字不太满意。 铃铛说道：“如果你不答应那就算了，我可以找其他人当领路人。” 其实铃铛早就看出来了，这鬼头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人，这样就很好打发了。 听铃铛这么一说，鬼头这才点点头：“好吧，下周三下午五点，你来这里找我，对了，我提醒你们，我只能带3个人上船，而且你们最好多带些钱，毕竟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可是被龙老大亲自招待去了vip房间，你们要见他，至少也得有钱才能混进vip房间。” 听到这话，铃铛点点头，这才带着其他人走出了这个昏暗的小赌场。 走出杂货店的时候，曾家辉便开始询问刚才铃铛和那些人都说了什么，铃铛有一五一十的作了说明。 听他说完以后，曾家辉便问道：“你觉得周敏华还会上那艘赌船吗？” “不知道，但只要有机会能找到他，怎么样也要试一试。” 曾家辉微微一笑：“不过你这试一试的手臂还真大，几千万说给就给了。” “几千万h币而已，又不是rmb，而且只要能将周家两兄弟给找到，我就能让他们将坑洪帮的那笔钱连本带利的吐出来，这样算下来的话，稍作投资也是有必要的。” 曾家辉闻言也点点头。 终于等到了周三，当曾家辉和铃铛再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却发现赌场的氛围有些不一样，原本嘈杂的地方此刻却显得异常安静。 但是赌场内的人看上去却不少，好像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曾家辉和铃铛都是神情一愣，但他们也都是见过风浪的人，很快就走了进去。 来到赌场，这才看到鬼头正坐在一张赌桌前面，自顾自的玩着骰子。 一见到铃铛终于来了，他脸上才挂满了笑意：“小姐，你们终于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似得。 铃铛上前说道：“是的，我来了！我按照约定，这是给你准备的1000万。” 说着，铃铛就拿出了一个皮箱子，从里面取了两打钞票扔在了桌子上。 看懂桌上的1000万h币，鬼头的神色却变得有些狡黠起来。 这一幕让铃铛发觉有些不对劲，便问道：“怎么呢，你说的一千万就在这里，难道你打算反悔吗？” 鬼头呵呵笑了起来：“我可没准备反悔，不过我跟你说好的是1000万美刀！你却给我这么点，好像还不够吧。” 听到这话，铃铛脸色就不由一变：“什么1000万美刀，咱们说好的可是h币！” 听到这话，鬼头哈哈的笑了起来，眼眸森冷无比，他目光在铃铛和曾家辉他们几人身上来回扫过。 “小姑娘，你难道是在耍我吗，如果你们没办法拿出1000万美刀，那今天也别想着离开这里了！” 说着，鬼头一挥手，只看到周围站着的那些家伙都围拢了过来，一副要将他们几人给拿下的样子。 虽然曾家辉和李萧阳都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话，但看到对方的阵势，就知道对方不怀好意。 曾家辉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铃铛这才低声解释：“这家伙居然敢坑我，你自己保护好自己！” 正在几人说话的时候，鬼头的一个手下就过来，要将铃铛带来的皮箱给拿走，但她眼疾手快，从身上取出一把小刀，嗯住那家伙的胳臂。 小刀落下，将那人的手掌钉在桌上。 出手既伤人，这一幕连鬼头老大都有些吃惊，原本看着铃铛姣好的面容，还以为她很好欺负，却没想到铃铛出手如此狠辣。 可还没等这些人回过神来，李萧阳注意到旁边又有几人朝着曾家辉靠拢了过来，他立刻迈步上前，一拳头朝着其中一人鼻梁就砸了下去。 噗嗤一声。 那人猝不及防下，鼻子瞬间就被李萧阳给打歪了，鼻血也流了出来。 其他人见状，立马如同苍蝇一样冲了过来。 但李萧阳来者不拒，宛如一尊战神一般，也朝着对方扑了过去。 结果双方碰撞之下，鬼头的那几个手下瞬间就被干趴下了。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鬼头身子也微微发颤，他这才发现自己招惹到了很厉害的人。 先前，他还听到铃铛和曾家辉说中文，便猜出了他们这几个人都是外国人，于是就想着在这里敲他们一笔再说。 可是钱财没有敲诈得手，反而发现他们战力惊人。 正待鬼头让其他手下去拖住铃铛和李萧阳，自己打算跑路时，铃铛却已经发现了他的意图。 她一脚踩在赌桌上，然后朝着鬼头扑了过去，三两下便将鬼头给制服住了。 擒贼先擒王。 铃铛控制住鬼头以后，他的那些手下顿时都不敢在动手了，只是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混蛋！居然敢骗我，今天我就要废了你！” 说着，铃铛举起匕首，就要斩断鬼头一只手，以此立威。 可鬼头也吓得不轻，他急忙喊道：“大姐！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可以带你们上赌船！” 听到这话，铃铛手中本欲落下的小刀忽然顿住。 “你之前没有撒谎？”铃铛再次质问。 “是啊，大姐，现在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在龙老大的船上见过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我也真的可以带你们上赌船，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想要骗你们一点钱的，求大姐你饶命啊。” 鬼头哭喊着求饶，随即更是跪在了铃铛面前，一个大男人居然冲着铃铛一个小丫头开始不停地磕头饶命。 铃铛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好！既然你能带我们上船，那你立刻带我们去船上，如果你再敢骗我，我不止是要废了你双手，还要切了你的蛋蛋！” 第2075章 自我感觉良好 听到铃铛的话，鬼头又是吓得一哆嗦。 他哪里还敢违背铃铛的意思，连忙让自己那些小弟退下。 看到危险解除，李萧阳也回到了曾家辉身边。 随后，铃铛便推搡着鬼头离开了这个小赌场，他们上了车后，鬼头就说出了一个地址。 李萧阳立刻调整了gps定位路线后，就朝着河边而去。 半个钟头后，他们来到了一条宽敞的河边。 这条河名为汉江，在h国内，有许多关于这条河的传说。 而此时，河水之上正停留着一艘看上去极尽奢华的游轮，游轮上光彩缤纷，时而还能听到船上有音乐声传来。 而靠近游轮的地方，更是有不少豪车早已停留在这里，不知道的人怕是要以为游轮上正在举行派对，那些有钱的富豪们都在登船参加派对了。 看到那艘游轮的时候，鬼头才说道：“大姐，你看啊！那就是龙老大的赌船，这艘船只有每周三才会开船，而且会招待很多达官贵人，待会你们只要跟在我后面就行了，我带你们上船。” 听到这话铃铛只是轻轻的点头，然后与鬼头一起下车。 来到河边的时候，正看到船上的工作人员正在细心检查每一个上船客人的身份。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曾家辉还有些紧张了，可是见到铃铛淡然的模样，他也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要镇定。 很快，鬼头也带着众人也走到了那几个工作人员面前。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看到鬼头来了，不由眉头皱了皱：“鬼头，你怎么又来了，难道又想要在船上出老千吗？别忘了上次龙老大已经放过你了，这次你再来捣乱，就未必能有上次的运气了。” 听到这话，鬼头连忙堆笑说道：“你说什么呢，今天我可不是上船捣乱的，而是给龙老大带来了几个大客户，你看到没有，在我身边的这位小姐可是来自华夏的财团千金小姐，她的身价不是你能想象的，她也想去船上玩一玩，这可是给龙老大送钱来了，你们还不让我们过去。” “华夏来的财团千金？”那工作人员将目光落在了铃铛身上，一副很是怀疑的样子，可是当他目光与曾家辉相对时，立刻感觉到曾家辉身上散发出一股迫人的上位者气势。 饶是如此，可是工作人员却仍是没有让众人通过的意思。 “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先去问问龙老大，看他的意思了。”工作人员转身就要去问龙老大。 可鬼头却显得有些着急，急忙拉住了那个工作人员，然后朝他口袋里塞了几张钞票：“大家都是好朋友嘛，也没必要什么事情都惊动龙老大，这只会惹龙老大不高兴的，你说对不对？而且我们上船真的只是想要娱乐一下。” 鬼头一边说着，还回头冲着铃铛挤眉弄眼，铃铛也看出了鬼头的意思，过去将皮箱打开，然后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这里不是有钱就能来玩吗？现在我带了这么多钱过来，你们还不准我上船？” 看到铃铛皮箱里的钱，那几个工作人员眼睛都看直了，随后也不敢再做阻拦，连忙让众人上船。 就这样，他们几人顺利登上了船。 几人上船之后，曾家辉的目光就开始在四周查看，只见到船上的人还挺多的，而且很多人都身着名牌服饰，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可是在船上转悠了半天，却怎么也寻找不到周敏华的踪影。 “怎么样？”铃铛也回头询问着曾家辉。 曾家辉摇了摇头：“没看到周敏华，难道他今天没上船？” 铃铛微微皱眉，立刻就将鬼头拉了过来，正要再次询问他上次是不是真的在船上看到周敏华时，旁边却忽然走来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看上去也就20来岁的样子，这个男人画着精致的妆容，虽然瞧着也挺帅的，但举手投足间，却缺乏男性该有的那种阳刚之美，反而多了一种阴柔气息。 他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过来之后就直接无视了其他几人，直接抓住了铃铛的手。 “美丽的小姐，我注意你很久了，有没有兴趣随我跳一支舞，咱们也可以彼此多了解一下对方。” 说着，这男人还冲着铃铛抛去一个媚眼，一旁的曾家辉和李萧阳看到这一幕，鸡皮疙瘩都下来了。 “放开我的手！”铃铛狠狠地瞪了那男人一眼。 可是，男人却觉得铃铛这是在傲娇，他捋了捋自己眉间的发丝，做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动作：“小姐，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共度晚餐吗？” 这一次，铃铛干脆不说话了，直接抬手朝着这人脸颊就扇了过去。 只听到一声响亮的动静，那男人原本精致的脸颊上就多了一个手掌印。 男人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来，好像还从来没有女人会以这种方式拒绝自己，他先是震惊，随后变得愤怒起来。 “臭婊子！你居然敢打坏我这么漂亮的脸蛋？我跟你拼了！” 那男人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吼声，紧接着就要朝着铃铛扑过去。 这边的动静也已经吸引了周围其他人的目光，很多人都在驻足观望。 而恰在此时，一只大手从背后抓住了那男人的头发。 “谁准你在小子在这里撒野的？”众人的目光再次朝着声音的主人看去。 只看到那是另外一个20来岁的青年，他带着几个人就走了过来，被打的男人一看到这个青年，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龙少爷，是……是这个女人先出手打人的，不是我在这里捣乱。” 看到男人惊慌的样子，曾家辉也有些疑惑，这个青年到底是谁。 而青年却冷冷的看着那个被打的男人，脸上却没有丝毫同情模样：“我已经看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是你先骚扰这位女士的，现在请你下船！” 还未等男人再狡辩下去，青年大手一挥，他身边的几个手下就将被打的男人给抬走，然后竟然直接将其扔进了冰冷的汉江河水中。 见到这一幕，零担也对这青年有了一丝兴趣，她露出淡淡的笑意问到：“你是？” “你好，女士，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龙池俊，算是这艘船上的保安队长吧。” 听到对方自我介绍，铃铛就微微皱眉：“姓龙？” 第2076章 老千 看到铃铛的反应，龙池俊疑惑问道：“没错，我姓龙，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知道你的名字呢。” 这青年眼眸放光，看来不只是刚才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这个青年好像也对铃铛颇有兴趣的样子。 “我叫铃铛，叶铃铛！”铃铛语气有些冷淡，然后问道：“你就这样将你的客人扔进了河水里，真的没问题吗？” 龙池俊这才轻笑了一声：“当然没问题，实际上刚才那个男人可是寒城有了名的骗子，已经有好多无知的女人都被他骗财骗色，把他扔进汉江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没什么的。” 随即，龙池俊又再次看向了铃铛，笑着说道：“原本我还打算刚才过来提醒铃铛小姐的，千万不要上了那人的当，可是却没想到你不只是拥有一副美丽的面孔，而且头脑也很聪明，知道要离那种家伙远一些。” 面对龙池俊的奉承，铃铛依旧是表情冷淡的样子，看到旁边有服务生送来酒水，铃铛便过去拿了两杯果汁，一杯递给了龙池俊。 “不管怎么说，这次等事情也要谢谢你帮忙，敬你。”说着，铃铛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看到铃铛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龙池俊也很识趣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了一些客套话，让铃铛在船上玩得开心一些，之后便离开了。 知道这人走了，鬼头才赶紧上前说道：“大姐，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铃铛看到鬼头惊讶的神情，便淡淡说道：“难道是龙老大的孩子？” 鬼头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原来你知道啊！” “原来真是这样，他们都姓龙，是父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随即铃铛正色看向鬼头：“鬼头，我问你！你上次真的在赌船上见到那个人了吗？为什么我们已经在这里转了一圈了，可是都没有看到他？” 鬼头微微皱眉说道：“我真的见过那个人，就在这艘赌船上，不过上次他出现的时候，是龙老大亲自招待他的，也许他们去了vip房间呢？” “vip房间？你知道怎么才能去vip房间吗？” 鬼头苦笑了一声：“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大姐你或许可以去找刚才那位龙池俊帮忙，我看他就对你挺有兴趣的，没准只要大姐你一句话，他就会带我们去vip房间了。” 听到这话，铃铛眉头皱了皱，这不就是让她牺牲色相吗？ 看懂铃铛满头黑线的模样，曾家辉这才开口询问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铃铛只是告诉曾家辉，周敏华可能在vip房间，所以他们在船上转来转去也没看到周敏华。 至于关于龙池俊的话题，铃铛觉得就没必要多说给曾家辉听了。 曾家辉也是考虑片刻，才问道：“你问问鬼头，他知不知道vip房间在什么地方？” 铃铛这才又将曾家辉的话做了转达。 鬼头立马指着甲板的另外一边：“你们看那里，游轮三楼就是vip房间所在了，不过普通的赌客只能在游轮的一二层娱乐，是没办法前往三层的。”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朝着鬼头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到游轮的3楼也是灯火通明。 原本曾家辉也只是想要确认一下vip房间的位置而已，可当他抬头看去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三楼的走廊那边有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影。 仔细一看，曾家辉瞪大了眼睛，立刻说道：“是帕颂！” “那人果然就是帕颂吗？” 旁边的李萧阳也注意到了三楼的那个男人，他以前也只是见过帕颂的照片，却并未见过帕颂的真人，所以刚才看到帕颂时，他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却不像曾家辉，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到曾家辉似是有了发现，铃铛也急忙问道：“你们怎么呢？” 曾家辉这才解释是说道：“你看到游轮三楼上，站在那里的男人吗？他叫帕颂，是周敏华身边的保镖。” “什么！”铃铛眼睛也是一亮：“既然帕颂在这里，那周敏华肯定也在vip房间！” 曾家辉也点点头。 随即，铃铛也不做多想，就打算朝着vip房间而去，可是曾家辉却急忙将他拉住了。 铃铛有些不解的回头看向曾家辉：“怎么呢？” “帕颂只是周敏华身边的保镖之一，在先前和周敏华接触时，我发现他还雇佣了血腥佣兵团的人保护自己，并且他还和本地神之手的人有联系，如果周敏华真的在船上的话，说不定船上还有其他血腥佣兵团的人以及神之手的人，如果我们冒然出手，肯定会吃亏的。” 听到这话，铃铛也紧皱眉头：“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曾家辉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咱们还是应该找个人先去vip房间看看情况才行，不过我和萧阳都曾与周敏华发生过摩擦，不方便露面，这种事情可能只有让你来做了。” 听曾家辉这么一说，铃铛又是皱起眉头来，她也再次联想到刚才见过的龙池俊，但如果就这样跑去找龙池俊，让对方带自己前往vip房间的话，还是有些太唐突了。 沉默片刻后，铃铛就有了主意。 她让曾家辉和李萧阳先找个地方躲藏一下，以免有认识他们的人撞见他们。 而自己则是拿着那一皮箱的钞票朝着游轮赌场走了过去。 结果，不到半个钟头的功夫，赌场那边就传来阵阵的欢呼声。 无数的赌客都围拢在一张赌桌前面，他们看着眼前一个20来岁的少女正坐在一张玩ckjack的赌桌上，她手中握着扑克，脸颊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庄家再次开牌，结果庄家的手牌加起来是20点。 少女也露出了自己底牌，牌面是一张j，而她的底牌是一张a。 ckjack，少女21点，她又赢了。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赌场内的欢呼声再次响起，他们都在惊叹少女的手气会如此好，居然又赢了庄家。 而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铃铛。 在旁人看来，恐怕都会觉得她的手气实在太好了，手牌总是能稳压庄家一头。 可是只有铃铛自己知道，她能赢钱不是靠什么运气，自己只是耍了些老千的手段而已。 虽说这么大的赌船上，肯定也有老千坐镇，防止其他玩家作弊的。 但是，铃铛从小就跟着洪帮一位老前辈学习千术，十几岁的时候，出千手法已经神乎其技，她自信自己的千术可以瞒过这游轮上的所有人。 十赌十骗，这本就是赌桌上的真谛。 第2077章 诈 “这位小姐在这里赢了多少钱？” 看到铃铛一直在赢钱，旁边前来围观的龙池俊立刻询问身边的负责人。 “她已经赢了差不多两亿。” “两亿？”龙池俊被这个数字震惊了：“要是让她在这里赢一晚上的话，那岂不是要带走我们几十亿？” 想到这里，龙池俊都不由摇了摇脑袋：“不行，快把韩老师请过来。” 那负责人连忙点头。 没过一会儿，他就将一个老头子请了过来，那老头子看上去已经五十来岁了，但双眼很有精神的样子。 见到韩老师过来，龙池俊立马将情况跟韩老师作了说明。 “韩老师，你觉得这位小姐有问题吗？” 这位韩老师其实也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毕竟整艘赌船上也就这地方最受众人关注。 韩老师没有吭声，而是在赌桌旁边观察了铃铛一会儿，他才眯着眸子说道：“说实话，我并没有看出来她有出老千。” “什么？她没有出千？”龙池俊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可思议。 “不，我是说我没看出来她有出千的手法，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出钱，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吗，在赌桌上，只有老千才能赢到最后。”韩老师语重心长的说着。 “那现在这是……。”龙池俊有些不解了。 “她能赢这么多钱，肯定是出千了，但我没办法看出来她的手法，这只能说明她的出千手法很厉害。” 听到这话，龙池俊神色变得凝重，要是连韩老师都没办法看穿铃铛的出千手法，在这艘赌船上恐怕就没人能阻织铃铛将这里的钱带走了。 看到龙池俊也是一副着急的样子，旁边的负责人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少爷，要不然我们将这个女人赶下船吧。” 龙池俊紧皱眉头，想都没想就拒绝说道：“如果别人赢了钱，我们就将人赶下船的话，以后谁还敢来这里玩？” 沉默片刻后，龙池俊才又说道：“既然咱们没办法抓她出千，那就只能诈她了。” 负责人立刻明白了龙池俊的意思，他来到赌桌旁边，看到铃铛又赢了庄家一笔钱，他立刻冲着发牌的荷官使了个眼色。 荷官意会的点点头，然后继续给铃铛发牌。 这一次，荷官的手牌加起来是18点，当铃铛正准备开牌时，赌船负责人却一把摁住了铃铛的牌面。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感到惊讶，不知道负责人这是在做什么。 铃铛也疑惑地抬起头看向那个负责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负责人微微一笑：“小姐，我刚才好像看到你袖子里藏了一张牌。” 其实，这负责人根本什么都没看到，这样说也只是在诈铃铛，让她紧张起来，从而露出破绽。 而其他人见到这场景，也好像恍然大悟一样，难怪铃铛能一直赢钱，原来是出千了。 不过铃铛看样子也是个赌场老手了，面对负责人这般质询，她不但没有感到紧张，甚至还微微笑了笑。 “你怀疑我出老千？那你可以看看我袖子里是不是藏牌了。” 说着，铃铛主动掀开自己的衣袖，可衣袖下面连一张扑克牌都没有。 围观的众人这才将目光落在了那负责人`，却只看到负责人嘴角勾起，笑着说道：“就算你袖子里没有藏牌，也不代表你身上其他地方没有藏啊。” 那负责人一边说着，眼神还很不友好的朝着铃铛身体上下来回打量着，这眼神让铃铛感到十分厌恶。 她不由瞪了负责人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打算让我把衣服脱了让你检查吗？” 谁知道这负责人很无耻的点了点头：“这样最好，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们这边也可以安排女服务员替你检查身体。” 听到这话，铃铛又气又恼：“你们这是在侮辱我，我绝不会让你们碰我身体一下的。” 那负责人却露出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怀疑你是因为出老千才赢下这么多钱的，我们有权利让你现在就下船。” “你！”铃铛狠狠地瞪了这负责人一眼，随即冷笑说道：“看来龙老大也就这点气魄了，只能容得下别人输钱给他，却容不得别人赢他的钱，你们这样做，和抢钱又有什么区别呢？” 铃铛这话是冲着这负责人说的，也是冲着在场所有赌客说的。 要是在赌船上赢钱了就怀疑是老千，赢钱不让走，那谁来会来这里玩。 周围众人也在议论纷纷，看到这情况，负责人也知道情况有些不好，正打算强行让人将铃铛带走，可这时候龙池俊从众人当中走了出来。 “这位小姐，很抱歉让你在这里有了糟糕的体验，为了弥补你的损失，我诚邀您前往我们的vip房间玩，不知道这位小姐是否愿意？” 铃铛蹙眉问道：“vip房间？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那里入场费就需要2亿h币，绝对刺激！” 铃铛咧嘴一笑：“我喜欢刺激，那你就带我过去吧。” 铃铛说着，就冲着那负责人微微一笑：“麻烦你把我的钱也带过去，应该没问题吧？” 那负责人没吭声，不过却露出了一脸不爽的样子。 随后，龙池俊就带着铃铛前往赌船的2楼，只是龙池俊并没有直接将铃铛带入vip房间，而是来到了一扇感应门前面。 龙池俊这才解释说道：“为了能让大家玩的尽兴，每一个前往2楼vip房间的玩家都要从这扇门经过，这扇门具有x光系统，不管身上藏了什么东西，都可以通过仪器查看到。” 龙池俊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铃铛的一举一动。 因为从刚才开始，他就在盯着铃铛了，如果她身上真的藏了牌的话，这一路走来的时候，她都是没机会将身上的牌扔掉。 而现在，又要让铃铛从这扇感应门经过，如果她身上藏了什么东西的话，肯定是不敢从这扇感应门经过的。 可是，让龙池俊有些意外的是，铃铛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径直就朝着那扇门走去。 当她经过那扇门时，那扇门也毫无反应，这说明铃铛身上根本就没有藏什么可以在赌桌上作弊的东西。 这让龙池俊都有些意外。 第2078章 大杀四方 龙池俊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就追上了铃铛的脚步。 他带着铃铛走入大厅房间，这里的格局明显比楼下要好多了，装修都是一流的，而且每一张赌桌前面都有一个很漂亮的美女荷官在那里为赌客服务。 看到有新客人过来了，服务员也赶紧端上了酒水和果汁。 对于这种情况，铃铛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意外，她端起一杯果汁，浅浅的喝了一口，耳边忽然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铃铛寻着声音看去，就见到在一张赌桌前面，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似乎赢了很多钱，他将眼前的筹码聚拢在怀中，还不忘冲着对面一个黄皮肤的亚洲人嘲讽：“金！看来你的运气不怎么样啊，这把又是我赢了。” 铃铛看到那个亚洲面孔时，眼睛微微一眯，那不是别人，正是她此行的目标，周敏华。 可那个老外却称呼周敏华为‘金’，可能是周敏华来到h国之后，就给自己改名了。 周敏华将手牌随意的扔在桌上，虽然输了钱，但是他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铃铛也是气的牙痒痒的。 周敏华的那些钱根本就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坑了无数的国人得来的。 现在被他如此挥霍，任谁看了都会生气的。 不过铃铛还是安耐住了自己的脾气，她心中记着曾家辉的嘱咐，在周敏华身边还有雇佣兵团和神之手的人在保护他。 想到这里，铃铛不动声色，又是朝着周围看了看。 在这边的确也发现了一些行踪可疑的家伙，但不知是赌场的人，还是周敏华找来的保镖。 正在铃铛陷入沉思的时候，旁边却有个声音响起：“铃铛小姐，这就是我说的vip房间了，不过这边都是玩筹码的，需要我让人将你的现金都换成筹码吗？” 铃铛只是略一考虑，就点点头。 等拿到筹码，龙池俊还想和铃铛说些什么，可是铃铛却径直朝着周敏华所在的赌桌走了过去。 而此时，那张赌桌上只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刚才赢钱的老外，一个就是周敏华。 因为看二人的架势，似乎都势同水火了，其他人也就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赌局中。 可就在这时，铃铛却坐在了两人中间，当荷官正要发牌时，铃铛随手就将眼前的几个筹码扔了出去。 周敏华和那老外都露出了意外的神情，而铃铛则是款款一笑：“二位应该不介意我也过来玩玩吧。” 那金发老外闻言，眉头就轻轻的皱了起来，似乎不太愿意让铃铛参与到赌局当中的样子。 而周敏华则是面露微笑，哪怕是输了不少钱，看他依然保持着风度说道：“有美女一起来玩，我当然是欢迎的。” 他们都是用英语交流，铃铛没有说中文，那是担心周敏华对自己心生警觉。 听到周敏华这么说，铃铛这才注意到在周敏华身后还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一开始的时候，铃铛还以为这女人也是对这场赌局好奇，凑过来围观的，可是当周敏华同意让铃铛参与到牌局中来时，这女人就微微皱了皱眉头。 如果曾家辉此时在这里并且见到这个女人的话，一定会认出来，这女人就是当初在昆城见到过的欧阳蕾。 就这样，铃铛顺利参与到他们的赌局当中。 他们玩的是德州扑克，庄家只负责发牌，不会直接参与到游戏中，只是在每场牌局结束后，从中抽取部分佣金。 而铃铛到了这里显然收敛了很多，虽然没有把把拿出奇牌去压死周敏华和那个金发老外，但还是赢多输少。 凌晨的时候，她又赢了好几亿。 看到铃铛面前高高堆砌的筹码，周敏华还不忘称赞说道：“这位小姐的手气倒是意外的好啊，我和麦克的筹码差不多都进了你的口袋。” 周敏华脸上依然带着笑意，虽然输了钱，可是表现得却十分洒脱，而麦克就不一样了，他面前的筹码已经不多，要是继续玩下去，再输个两把，他带来的筹码就要用完了。 看到这里，铃铛也是一不做二不休，稍微动用了一些手段，就将麦克面前的筹码都收入阆中。 很快，赌桌上就只剩下了她与周敏华两个人。 铃铛看了一眼周敏华面前的筹码，有些无趣的说道：“看来你也输的差不多了，我就用这些钱赌你桌面上所有筹码。” 说着，铃铛就抓了一把筹码扔了出去。 看到铃铛挑衅意味十足的模样，周敏华依然保持着风度，他也将面前的筹码推了出去，然后让眼前的美女荷官继续给他们发牌。 结果，这一把铃铛只拿了一对7，但依然比周敏华的牌要大，赢下了这局之后，周敏华的筹码也已经输光了。 只是周敏华却依然坐在铃铛面前，一副不愿离开的样子。 看到他这副架势，铃铛才多看了他一眼：“怎么呢？你的筹码都已经输光了，难道还不愿离开吗？” 周敏华只是不慌不忙的将将手伸进了自己口袋里，然后将一把钥匙拿了出来。 他将钥匙放在赌桌上面，看到他这样子，铃铛好像明白了周敏华要做什么。 “小姐，你的赌术真的很厉害，我还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能将我赢得如此彻底，不过我这人就是不服输，要不咱们再来一场局外赌！你看如何？”周敏华提议说道。 “局外赌？”铃铛不做声色的又看了桌上那把钥匙一眼。 “是的！我在寒城港口有一艘游轮，价值6000万美刀，我用这艘游轮赌你桌上全部的筹码！” 铃铛脸上神情没有变化，心中却在大骂周敏华还真是舍得下血本，感情钱财都是他从别人身上搜刮来的，所以他大手大脚的花起来也不心疼。 不过此时铃铛也已经将周敏华和那金发老外的筹码都赢了过来，加在一起也有几十亿h币了，如果周敏华只是要赌自己桌面上这些筹码，那自己还算是占了便宜。 想到这里，铃铛也点点头，然后将身前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 而此时，vip房间里，也有人看到了这一幕。 看到有人将几十亿的筹码推到了赌桌中间，他们也知道接下来这里会发生一场大赌局。 就算来这里的客人各个身份尊贵，但也不免对这场赌局产生了兴趣，纷纷过来围观。 第2079章 一败涂地 看到铃铛如此爽快，周敏华再次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他也不墨迹，赶紧让旁边的荷官给他们发牌。 可一抬头才发现，连荷官看着桌上的筹码都愣住了，显然是身为荷官的她也从没见有人来这里玩，一把赌局就押注这么大的。 在周敏华的催促下，那荷官才回过神来，连忙说了声抱歉，就开始给二人发牌。 结果，大家原本以为这将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赌局才对，可是当荷官发完牌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周敏华的牌面实在太好了，牌面就是三张6，而铃铛牌面虽然是一对3和一对j，可依然没有周敏华三张6大。 现在铃铛唯一的赢面就只有用手中的底牌和牌面凑足三张一样的，三张一样的手牌，再加上一对，这样才能赢过周敏华。 可正当大家想要看看铃铛底牌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铃铛却轻轻的叹息一声，然后盖牌了。 盖牌就意味着弃牌认输，这说明铃铛的手牌没有周敏华大。 最终，还是周敏华赢了下这场赌局。 看到铃铛弃牌，周敏华也略微有些诧异，不过随即脸上便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看来今天还是我比较走运，那就多谢你的这些筹码了。” 铃铛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流连，起身就走。 可正当她打算离开这里，去找曾家辉他们时，身后却传来噔噔噔高跟鞋的声音。 这声音好像是冲着她来的，铃铛这才驻足，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欧阳蕾追了过来。 从刚才在玩牌的时候，铃铛就注意过这个女人了，只是她始终站在周敏华身侧，她除了偶尔会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之外，也没说过话，所以铃铛也没有太在意过这个女人。 而此时，欧阳蕾却主动走到了他跟前。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铃铛看着她走来，这才皱眉问着。 欧阳蕾也是语气冰冷的说道：“我们老板说，看你也像是一个好赌之人，过两天我老板会举行一场私人赌局，你若是愿意的话，我老板希望能邀请你一同参加。” “私人赌局？”铃铛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参加你们的赌局，你们该不会是想要给我挖坑？” 结果，欧阳蕾只是露出不屑的神色：“总而言之，我只是将我老板的话给带到而已，参不参加都随你。” 说着，欧阳蕾转身就要离开。 而此时，铃铛也能感觉出来，这欧阳蕾和周敏华关系肯定不简单，刚才欧阳蕾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带有敌意的，那是一种面对情敌的反应。 想到这里，铃铛嘴角不由勾了起来：“既然是你老板邀请我参加的，那总该给我一个地址吧？” 欧阳蕾脚步顿住，她紧皱眉又回头看了铃铛一眼，犹豫了一下才拿出了一张卡片交给了铃铛。 离开时，欧阳蕾还不忘提醒道：“记住，如果要参加这场赌局的话，最好带足100亿h币，毕竟除了你之外，那场赌局还有两位重要的客人，要是让大家玩的不尽兴，可能会惹那两位客人不高兴的！” 欧阳蕾似乎很不愿意和铃铛多说话，将事情交代完了之后，就赶紧来离开了。 而铃铛也从vip房间走了出来，她对这里的游戏丝毫兴趣都没有。 回到赌船一楼那边时，结果她左右找了半天，不管是曾家辉还是李萧阳，甚至连鬼头都不在这里。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却忽然看到鬼头从甲板那边走了进来，铃铛立刻上前抓住鬼头就问道：“鬼头，和我一起来的那两个人呢？” 鬼头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那两位大哥说你被人跟踪了，他们暂时不方便见你。” “什么？”铃铛微微皱眉，她这才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自己。 而鬼头倒是没有在意铃铛又被人跟踪，而是见到铃铛两手空空的样子，不由问道：“大姐，你带来的钱都输光了吗？” 铃铛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虽然已经知道自己正被人跟踪，不过她也没有声张。 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冲着鬼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带来的钱都已经输光了，大姐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走，陪大姐喝一杯去！” 她也不管鬼头愿不愿意，拉着鬼头就走到一边去喝酒了。 就这样，他们在船上又待了一阵。 直到船靠岸的时候，铃铛才拉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鬼头随着众人一起下了船。 从船上下来没有多久，铃铛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在船上的时候，手机是没有任何信号的。 现在手机响了起来，铃铛一看是曾家辉打来的电话，却没有立刻接听。 因为她注意到，刚才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个家伙，到现在还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 犹豫了好一会儿后，铃铛才接起了曾家辉的电话。 “喂，我还被人跟着，现在怎么办？” “等！” 曾家辉也没多跟铃铛解释，只说了一个字，让铃铛带着鬼头在原地等着就行。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的功夫，一辆黑色大众忽然出现在铃铛面前，正在铃铛疑惑地时候，车窗被慢慢的拉下了一条缝。 看到车上的人正是曾家辉和李萧阳，铃铛这才将鬼头塞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上了车。 只是跟在铃铛背后的人依然没有放弃，他们也找了一辆车，然后追着曾家辉他们的车子就跟了过去。 不过，李萧阳的车技还是可以信任的，哪怕是在这陌生的城市里，他依然能依靠着娴熟的技术将跟踪而来的人给甩掉。 等背后跟着的人彻底甩脱掉之后，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坐在前面的曾家辉这才转身问道：“你去了vip房间，在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铃铛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我在那里见到了周敏华，不过正和你说的一样，的确有人在暗中保护他，而且我怀疑刚才一直跟踪我的人，也许就是周敏华的手下。” 听到这话，曾家辉不由愣住，他又赶紧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跟踪你？该不会是他们已经发现你是洪帮的人了吧？” 铃铛轻轻的哼了一声：“放心好了，我去vip房间之后一直都很小心，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至于周敏华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可能和两天后那场私人赌局有关。” 第2080章 金公馆 铃铛将在船上的情况和曾家辉说了一下，然后又将欧阳蕾给自己的那张卡片递给了曾家辉。 还好，卡片上大部分都是英文，曾家辉也能看得懂一些。 可随后他就注意到这是一张名片，名片上的名字却不是周敏华。 “金……。”曾家辉念着名片上的名字，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的发音是不是准确。 铃铛说道：“周敏华进入h国以后，应该就已经改了个名字，我听其他人都叫他金富贵。” “金富贵？这名字还真够土的。”曾家辉吐槽着周敏华的新名字。 铃铛说道：“就是越土的名字，越是难招惹别人的怀疑，谁会想到曾今在昆城搅动风云的周敏华会变成如今的金富贵呢，不过他也约我两天后参加他的一场私人赌局，好像还要招呼什么重要客人的样子，如果他怀疑了我的身份，怎么可能还会邀请我参加什么赌局呢。” 曾家辉点点头，他看和名片上的地址问道：“这上面写着金公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暂时不知道，不过回去以后，找人查一下应该就知道这金公馆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说罢，他们便没再多说什么。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寒城他们歇脚的网吧门前。 休息了一夜之后，铃铛就已经查到，周敏华那张名片上的金公馆还是寒城一个很有名的宅邸。 这处宅邸原本是属于h国政府所有，原本是用来接待外宾的，但是也不知道周敏华用了什么方法，居然住在那个地方。 也难怪洪帮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周敏华藏在什么地方，既然知道周敏华藏身的地方，那曾家辉和李萧阳也行动了起来。 他们立刻出门开车前往金公馆所在的地方。 到了宅邸附近时，就看到半山腰上有一座占地颇为宽广的庄园式房屋。 可是宅邸门口都有身穿黑衣的人在这里守着。 “难道是这宅邸的保镖吗？”曾家辉轻声嘀咕着，可看到那些人的样子又不太像是平常的保镖。 而李萧阳也看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不像是保镖，曾哥你快看他们腰上，鼓起来的东西，好像随身还带着武器，能在h国这么光明真的的带着武器，怕是政府雇员才对。”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仔细看了看，正如同李萧阳说的那样。 守在宅邸门口的那些身上虽然都是一身便衣打扮，但是身上好像都藏着武器，而且这宅邸周围都布满了监控，想要查看宅邸里面的情况也十分困难。 而坐在后面的铃铛也捏了捏拳头，颇为不爽的说道：“看来正如同传言的那样，周敏华是接受了神之手的保护，而神之手也与h国政府又有关系，所以才会安排他住进这里的，原本还想着既然知道了他的藏身处，我就可以带着人直接将他抓过来的，可他住在这种地方，想要抓到他怕是也不容易。” 曾家辉也是如此觉得，看来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这么简单。 稍作考虑后，曾家辉才说道：“现在咱们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只能先接近他，然后再试图将他从这宅邸中引出来才行。” 随后曾家辉就将目光落在了后面的铃铛身上：“铃铛，这次又要辛苦你了。” 铃铛点点头：“我知道，不过要参加后天的私人赌局，就要现在开始着手准备才行了，毕竟那个叫欧阳蕾的女人曾说过，参加这场赌局至少要带100亿h币。” “100亿？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虽然能从国内调动一些资金，但那都是rmb，如果没有正当理由的话，走正规渠道怕是很难一次性兑换这么多外币的。” 听曾家辉这么一说，铃铛这才说道：“想要弄到这笔钱倒是不难。” “哦？你有办法？”曾家辉看向了铃铛。 铃铛轻轻一笑：“正规渠道自然是很难兑换到这么多外币的，但我却有不正规的门路，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搞定就行了，我只有一个要求，等抓到周敏华后，你们要先将周敏华交给我们洪帮来处置，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难做，会留下周敏华一条命，这样一来，你们也能将其送回国交差了。” 曾家辉只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他没有回话，实际上就是默认同意了铃铛的提议。 毕竟铃铛又出钱又出力，做了这么多事情，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 回到网吧以后，曾家辉正想要让李萧阳先回去休息一下，毕竟后天铃铛和周敏华的私人赌局就会开始，倒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万一遇到什么突发状况的话，可还需要李萧阳出力的。 只是这时，李萧阳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李萧阳脸色显得十分难看，曾家辉也凑过去，见到来电显示着汤中和的名字，他的头皮也有些发麻呢。 只看到李萧阳迟疑了一会儿，才接起了汤中和的电话。 “萧阳，你在h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没有找到曾家辉那个兔崽子吗？” 曾家辉可就站在李萧阳身边呢，听到汤中和不客气的口吻，曾家辉额头上满是黑线。 李萧阳也看了曾家辉一眼，只能硬着头皮说到：“还没找到呢，不过我已近有了一些线索，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他了。” “你发现了什么线索？”汤中和不依不饶的追问着，显然李萧阳并没有告诉汤中和，他已经找到了曾家辉。 李萧阳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扯谎道：“我发现曾哥好像是通过洪帮那些人才偷渡道h国的，现在我正寻着这条线索在追查呢，如无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曾哥的，到时候我肯定会将他带回国。” “好！带回国以后，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兔崽子，说是想要出去旅游几天，结果居然是跑到国外去了。”说着说着，汤中和又是叹了口气：“只希望那兔崽子平安无事就好。” 听到这话，曾家辉心头不由一暖，汤中和虽然嘴上都是对他严苛无比，但心里还是担心着他的， 挂断电话以后，李萧阳便露出了一副懊丧的模样，看来他也是个不擅长撒谎的人，现在让他对汤中和撒谎，显然也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曾家辉只得向李萧阳安慰道：“萧阳，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只要急着咱们在这里做的事情无愧于天地就行了。” 第2081章 天花板上的怪声 李萧阳露出苦笑，随后便去休息了。 曾家辉也想回去看看新闻，毕竟他们现在身在国外，还是要多了解一下这个国家的风土人情才比较好。 只是他正准备回去时，却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楼下就是网吧，虽然以往的时候，网吧也会有一些吵闹声，但今天的这些吵闹声却显得有些不一样。 好奇心驱使着曾家辉来到楼下的网吧，此时正看到网吧里面乱做了一团，那些网管站都站在前台，全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而网吧内也是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场面就跟停电了一样，没有一台电脑是开启的。 铃铛也在这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也是沉默不语。 曾家辉有些疑惑地走上前去：“铃铛，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铃铛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了，今天这网吧的电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中了勒索病毒，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家伙弄的，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如果我们不能交钱的话，这些电脑都无法使用了，生意也没法做了。” “什么？这个月第三次中这种勒索病毒呢？” 铃铛点头说：“是啊，虽然我知道这家网吧肯定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这接二连三的勒索我们，显然是将我们这家网吧当成了提款机。” 看铃铛这不爽样子，显然这一次她并不打算用交钱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而在这时，旁边一个网管模样的人脸色却是一变。 铃铛赶紧问道：“怎么样？查到那个传播病毒的黑客在什么地方吗？如果他就在h国的话，我一定要将他找出来，然后狠狠地教训他一番。” 那网管却皱着眉头说道：“发送病毒的ip地址找到了，就是我们这里！” “啊？这是什么意思？”铃铛赶紧追问。 那网管才说道：“我的意思是，这发送病毒的人就在我们网吧当中！” “什么？那黑客在我们网吧？可这怎么可能呢，网吧的客人都已经离开了，而其他员工也都在这里，谁还能给网吧发送病毒？” 铃铛有些不解起来，她让那网管再三确认，追查的ip地址有没有出现什么错误。 可是经过那网管再三确认后，他很确定就是有人在这网吧里面，向每一台电脑都发送了勒索病毒。 但这个人是谁，却查不出来。 这时，曾家辉才说道：“会不会是来这里玩的客人在电脑上种下的病毒？” 铃铛也觉得曾家辉这话有几分道理，就询问旁边的网管，网管点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咦，不对！” 也不知道网管又发现了什么情况，他惊讶的大叫了一声。 铃铛赶紧问道：“又怎么呢？” 那网管指着屏幕上的一串代码说道：“这上面的数据想显示，除了我这台电脑之外，还有其他电脑连接了网吧的主机。” “啊？”铃铛发出了一声惊讶。 因为现在网吧里所有电脑都已经关闭了，处于断开连接的状态，只有这台追查病毒的笔记本连接着主机。 按理来说，目前只有这台笔记本连接着主机才对。 可网管却查到还有其他电脑正连接着主机，这情况就有些不对劲了。 网吧里面都没有电脑是开启的状态，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电脑和主机处于连接状态呢？ 除非是见鬼了。 但是铃铛显然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铃铛沉默了两秒，这才冲着身边的人说道：“除了主机之外，你把其他电脑的电源都给我切断试试。” 那人听从吩咐，马上就去切断了网吧的电源，很快整个网吧连灯管都熄灭了，现场显得更加黑暗。 众人都围在那台笔记本电脑前面，然后看着上面的数据。 半响后，那网管脸色也显得有些阴沉了：“不对，另外一台电脑还是处于连接状态，所有电脑都关掉了吗？” 这一次，就连铃铛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所有电脑都关上了，连电闸都拉上了，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电脑连接了网吧的主机。” 正在众人都感到疑惑地时候，网吧另外一边却忽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 听到这动静，铃铛立刻带着众人赶过去。 声音是从卫生间那边传来的，当众人赶来这里的时候时候，就见到一个女网管正一脸惊慌的蹲在门口，好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 铃铛赶紧上前，抓住了这女网管的手。 “你在这里乱叫什么？” 只看到女网管慌张得使劲摇了摇头：“我没有乱叫，只是刚才我在上厕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屋顶上传来砰砰砰的声音，我以为是有大老鼠，所以才吓了一跳。” “啊？”铃铛也看向了卫生间上面的天花板，原本只觉得只是女网管在大惊小怪而已，可就在这时，房顶上又传来了砰砰砰的声音。 那女网管听到这个声音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对对对，刚才就是这个声音。” 这一次，铃铛也听到了那怪异的声音，她看着卫生间的天花板，见到上面掉落的灰尘，铃铛猛然喝道：“不对！有人藏在天花板上面！”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天花板上面除了通风管道之外就是一些电线和水管了，那里才多大的空间啊，怎么可能有人藏在哪里？ 但是铃铛却不顾别人的质疑，马上让人找来了楼梯，然后又让人掀开一块天花板去上面看看。 结果，只是用灯光在上面一扫，那人就有了惊人的发现。 “真的……真的有人藏在这里！” 听到这话，铃铛面色一寒，马上吩咐道：“把那个人给我带下来。” 片刻功夫后，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他们便将天花板上藏着的那人给抓了下来。 只看到那人留着一头长发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剪过了，脸上更是长着长长的胡须，浑身都是邋里邋遢的模样，也不知道在网吧的天花板上藏了多久。 看上去，这人简直比路边那些行乞的叫花子还要狼狈。 可即使如此狼狈，他怀里还是紧紧地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事情要不是亲身经历的话，谁有相信这会是真的呢， 第2082章 寄生虫 看到这人之后，铃铛面色阴寒的问道：“你到底是谁？什么时候藏到网吧天花板里的？” 那人却哆哆嗦嗦的看着众人，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一样，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 铃铛狠狠地瞪着这人：“你要是再不说话，那我就只能把你交给警察处理了。” 一听到警察两个字，这家伙果然感到害怕了，他身子不停地哆嗦，然后用一副可怜兮兮的目光说道：“求求你，别把我送去警察局，求求你了。” 他一开口，却是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因为他说的居然是中文。 “你是华夏人？”铃铛紧皱眉头，嘴里也说出了中文。 听到熟悉的语言，这人才抬起了脑袋：“是的，我是华夏人。” “你居然是华夏人，可你怎么会在藏在网吧的天花板里的？”铃铛再次问道。 一听到这话，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是受了极大地委屈一样，居然当着众人面痛哭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是从他的哭声中，众人却能感受到他的无奈与痛苦。 “我，我叫陈零，原本是陪着女朋友一起到h国来旅游的，可是到了这里之后，我却跟我女朋友吵架了，她要跟我分手，一开始我还觉得是自己对她不够好，可是后来才发现是我被她给骗了。” “原来她在网上认识了一个h国的网友，来这里也是为了见那个网友，可能是她觉得那个人比我好，所以就决定跟我分手，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跟我分手之后，就将我的钱和护照都拿走了，我没办法之下，就跑到了这家网吧，然后躲了起来。” 听到这人说完后，铃铛和曾家辉面面相觑，离谱的事情年年有，可这事情未免也太扯了些。 铃铛说道：“你丫该不会是脑子有病吧，钱和护照都被那女人拿走了，为什么不去找警察或者领事馆的人，他们应该都能帮你吧。” 听到这话，这男人却露出了一丝难过的神情来：“我倒是也想过报警，可是这样一来，我女朋友怕是就要被抓起来了，我……我……。” 他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铃铛也听出来他的意思了。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连铃铛都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骂道：“窝囊废，你都被那个女人给甩了，居然还放不下他，也活该你落得这中下场，不过这件事情还没完，我再问你，网吧电脑中了勒索病毒，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这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到这家伙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铃铛捏了捏拳头，似乎要发作的样子。 可是一想到对方好歹也是华夏人，与自己也算是同胞，在这异乡国度也是有些不容易，这才又压下了怒火。 铃铛看着这男人，又问道：“你在网吧天花板上待了多久？” 男人老实的回答：“大概有半年时间了。” “什么？你都在上面呆了半年时间？”这一次不止是铃铛感到惊讶，曾家辉都长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在天花板上待了半年时间，而且都没有被人发现，这只能说明这家伙的忍耐力确实异于常人。 “好吧，你在上面住了半年时间，那平时怎么吃饭的？” 男人这才小声的说道：“平时就去隔壁的便利店，那边有自动贩卖机，我能在那里买些东西吃。” “等等！你不是说你的钱都被女朋友给偷走了吗，你还有钱买东西？” “我的钱都是在网上卖东西得来的，然后再把钱充值到一张捡来的购物卡里……。”这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网上卖东西？”铃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立刻叫嚷道：“难怪一直有顾客反应，他们在网吧登陆过账号以后，就时常有人账号被盗，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男人没吭声了，这算是默认。 看着眼前的男人，铃铛真是有些生气：“要是按照我以前的脾气，遇上你这种家伙，多少也是要打断你一条腿才行的，不过看在你是华夏人的份上，那这件事情我暂且放过你，不过就这么放你走的话，估计你也只能在大街边要饭了，要不然这样好了，你来这边当个网管，这应该没问题吧？” 男人还想要说什么，铃铛却又说道：“你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天天盗客人的账号，也不知道给这网吧带来了多大的损失，现在只是让你在这边打工都算便宜你了，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只能送你去见警察了。” 果然，这男人还是很害怕见到警察的，被铃铛这样一威胁，他立马就怂了，连连点头答应留在网吧，以后就在网吧里当一个网管了。 随后，铃铛就问了问这男人的一些具体信息，包括他的名字，以及他在国内还有什么亲戚朋友以及他们的联系方式。 之所以会问这么多事情，铃铛也是有自己考虑的。 毕竟，对方说自己是华夏人，铃铛也不可能无条件就信任对方，总要先调查一下对方的底细才行。 万一这家伙也是在国内犯了什么大事，从而跑路到h国的，自己收留他在网吧当网管，那不就等同于包庇他吗，而且这还会给网吧其他员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不过，和国内联系之后，这人的身份信息也总算对上了。 陈零的确就是这男人的真名，虽然今年才27岁，却是国内一家知名网络公司的高级程序员。 自从他和女朋友来到h国之后，他就与国内的亲戚、朋友断掉了联系，国内的那些人还以为陈零到了国外以后，就觉得国外的生活比国内好太多了，索性就留在了国外。 到目前为止，陈零在国内的那些亲戚朋友都不知道他在国外遭遇了什么事情。 等铃铛挂断了电话以后，她才点点头说道：“看来你说的情况的确属实，既然如此的话，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在网吧这边好好干，至于待遇问题，你和其他人一样，在这边的吃住全包了，至于薪资，你只有其他人的一半，别怪我太苛刻，毕竟就因为你这家伙，让这网吧损失了多少客人和生意，这都得算在你的头上！” 第2083章 应邀出席 听到铃铛最终还是愿意收留陈零，陈零心中自然也是高兴的。 毕竟这半年来，他一直待在网吧的天花板上，过的都是非人的生活，现在能够重新被铃铛接纳，也算是让他有机会重新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其实，也不止是铃铛请国内的人调查了一下陈零的身份。 曾家辉也让李萧阳帮忙查了一下陈零的身份。 这一查还不要紧，可查到的真相却让曾家辉和李萧阳都吃了一惊。 “曾哥，其实这个叫陈零的家伙身份并不止是哪家网络公司的高级程序员这么简单，根据我的调查，这人原本是华星技术有限公司的首席研发工程师，原本是做ai方面的东西，可根据华星集团领导所说，这家伙因为性格缺陷，有严重的社交障碍问题，所以上层就调他去旗下的网络部门历练，原本是想要提升一下他的社交能力，方便让他胜任公司其他工作，可是还没等历练出什么结果，陈零就到了h国，然后发生了现在我们看到的事情。” 听李萧阳说完之后，曾家辉都有些意外了。 “华星技术有些公司？你说的是那家一开始只做电讯设备，到后来自研芯片，甚至还因为这件事情遭到国外制裁的公司？” 李萧阳点点头：“对，我说的就是那家公司！” 曾家辉猛吸了一口气，原来这陈零还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能被华星科技有限公司看上，并且在ai领域胜任首席研发工程师的人，那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才对。 如果让这样一个人才放在网吧当一个小小的网管，的确有些大材小用了。 曾家辉倒是生出了一些惜才之心，只是当下他还不打算做些什么。 在网吧这边稍作休整，很快就到了赌局开始的日子。 铃铛也已经准备了100亿的h币。 曾家辉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到的这笔钱，但只要有了这笔钱，想要参加周敏华安排的赌局，应该是没问题了。 在铃铛前往金公馆之前，曾家辉忽然拿出了一支钢笔来。 他将钢笔递给了铃铛一边解释说道：“这支钢笔有简单的录音和拍摄功能，你将他带在身上，如果在金公馆里遇到什么意外情况的话，就可以用这支笔记录下来，另外……。” 随后，曾家辉打开了这只钢笔的笔盖，只看笔盖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凸起，曾家辉指着凸起说道：“这是个发信器的开关，如果你遇到危险的话，就可以摁下这个开关，到时候我们就能通过发信器找到你。” 看到曾家辉送来这样一个小玩意，铃铛不由露出了笑意：“你们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 曾家辉说道：“这都是李萧阳给我的，他说这东西原本是被他随身带着的，只是这一次你有危险，所以就先给你用了。” 铃铛倒是也不客气，直接将这只钢笔收入了口袋当中。 随后，她就自己开着直接朝着金公馆的方向去了，而曾家辉和李萧阳只能在后面跟着。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铃铛独自一个人开车来到了金公馆的大门前面。 看着高耸的金属大门，铃铛从容的走了过去。 只是她才刚走到门口，立刻就被公馆的保安人员给拦住了。 这些保安看上去普通，可是曾家辉却知道他们身上也都是带着武器的。 看到铃铛走过来的事后，几个保安人员立马就紧张的围了过来。 “小姐，这里是私人领地，外人不许入内。” 一名保安语气冰冷的说着。 铃铛也不慌张，他将欧阳蕾给自己的名片拿了出来，开口说道：“我是受到金富贵先生邀请，过来参加赌局的，你们可以给公馆内的主人通报一声。” 听到这话，几个保安就相互看了看。 随后有人就拿出了通讯器，和公馆内的人取得了联系。 一问之下，才发现铃铛所说的情况都属实，这才对铃铛的态度客气了几分。 随后，就见到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来到公馆门口，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蕾。 她看到铃铛以后，眸光闪过一丝冰冷，语气冷淡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是来了，不过你的胆子还真大，居然连一个随行人员都不带，自己就过来了。” 听到欧阳蕾不太友善的语气，铃铛只是轻笑了一声：“我只是来参加赌局的，又不是来和人厮杀打斗的，除了钱之外，还需要带其他人吗？而且在来的时候我也打听过了，这金公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就算我带人过来，你们怕是也不会让他们进入吧。” 欧阳蕾只是轻哼了一声，显然是因为铃铛所言都被说中了。 “跟我来吧。”欧阳蕾淡淡的说了一句。 随后，在欧阳蕾的带领下，铃铛也进入了金公馆，这里的房子看上去果然比外面的别墅还要奢华。 当他们站在公馆门口的时候，欧阳蕾才再次说道：“其他客人也已经到了，待会进去之后，你最好不要太失礼。” 说着，欧阳蕾就将门给推开，耳边就传来刺耳的音乐声，而公馆内居然还有一个小型舞台，这里好像正在召开舞会一样。 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正在舞台上卖力的扭动着身子，铃铛仔细一看，立刻就发觉那几个在台上的女人有些面熟。 那不正是h国刚刚出道就大火的一个偶像团体吗？ 正在铃铛感到惊讶的时候，他有注意到台下那边还坐着两个男人，其中那个男人也给铃铛一种眼熟的感觉。 但是铃铛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这男人是谁了。 台上有偶像明星在那里激情演唱，台下还有两个中年大叔起哄，那画面简直太美了，让铃铛都感觉有些恶心。 她站在那里蹙着眉头也不知该不该上前。 而就在此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铃铛小姐，既然你也已经来了，不想坐下来看看这些美女们的表演吗？” 回头一看，正是周敏华过来了。 “金先生，我是来参加赌局了，可不是来陪着几个陌生大叔在这里看什么无聊表演的，既然这里没有赌局，那我就先走了。” 听到铃铛的话，周敏华微微笑了笑：“你先不要急着走，这只是他们二位的余兴节目而已。” 第2084章 识破 铃铛只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要知道现在在台上表现得那几个美女可都算是h国正当红的美女团体了，可是在周敏华嘴里说出来，他们和玩物也没什么区别。 而后，就听到周敏华将铃铛带到了那两个中年大叔的面前。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ks娱乐集团的老总，崔泰浩先生，如今在台上表演的这些美女可都是他们公司的艺人。” 听到这话，铃铛立刻想起来，难怪刚才就觉得崔泰浩有些眼熟，她立刻回想起自己还是学生时，有一段日子也很喜欢这些偶像明星，当时也在电视上见到过ks娱乐集团的老总。 如果说在h国有那些颇具影响力的财阀，眼前这个崔泰浩肯定要算其中之一了。 还没等铃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周敏华又向他介绍起另外一人说道：“而这位先生，或许会让你感觉有些陌生，他叫金喜榷，现任寒城检察厅检察长，再过半年就是h国大选的日子，金先生可是热门候选人之一。” 铃铛再次震惊了，没想到连h国的总统候选人也成了周敏华的座上宾，可随即铃铛就感觉有些不对。 周敏华可是华夏通缉的要犯，他怎么会和h国这些大人物混迹在一起的。 神之手？ 铃铛忽然想到了这个组织，难不成眼前这两个人都是神之手的高层人员吗？ 如果真相就是如此的话，那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现在周敏华就依附着神之手，靠他们的保护才逃过了华夏的缉捕。 他这样的人渣认识神之手组织内的高层人员也是有可能的，他没想到自己才刚刚进入金公馆，就得到了如此重磅的消息，要是让曾家辉知道的话，他肯定也会吓一跳吧。 铃铛正这样想着，周敏华却将铃铛拉到了自己身边，他忽然用中文说道：“铃铛姑娘，你也不必拘谨，赌局很快就开始了。” 听到周敏华在跟自己说中文，铃铛眼神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她又镇定了下来。 按理来说，周敏华不应该知道自己是华夏人才对，可他对自己说中文，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可铃铛还是装糊涂，一脸诧异的用英文说道：“金先生，你刚才是在说中文吗？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敏华却呵呵一笑，依然用中文说道：“铃铛小姐，既然你都到这里了，就不必在跟我装糊涂了，我已经查过你的背景，你本名叫做叶铃铛，父亲是洪帮叔父叶长春，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你这次上赌船应该就是为了找我吧。” 铃铛紧皱眉头，听周敏华说出这一切的时候，脸上闪过复杂之色。 没想到周敏华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彻底查清楚了。 铃铛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隐瞒都已经没用，她立刻露出本来面目，脸上带着一丝憎恶，将周敏华挽着自己的手给抖开。 “没想到你倒是有些手段，这么快就将我的身份给查出来了。” 周敏华轻轻一笑：“不是我的手段有多高明，只是铃铛姑娘你的名气着实有些不小，听说叶长春退隐之后，他就全力扶持你上位，只要能和洪帮扯上一些关系的人，怕是都应该听说过你的名声。” 铃铛冷冷哼了一声，他后退一步，正要有所动作时，眼角余光却见到一个黑影闪过。 那黑影速度实在太快，他猛然出现在铃铛身后，然后一把将铃铛的双手给制住。 铃铛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身旁正站着一个黑脸恶汉，铃铛虽然不认识他，但根据曾家辉提供的线索，这人可能就是血腥佣兵团的人。 而磁石，站在一旁的欧阳蕾也走了过来，她伸出双手，很快就将藏在铃铛背后的小刀给找了出来，然后又将铃铛身上的手机以及曾家辉先前送给她的钢笔也搜了出来，一并放在桌上。 看着那把小刀，周敏华才开口问道：“铃铛小姐的胆子还真大啊，到了金公馆，身上还藏着这么厉害的武器，难道你还打算在这里杀了我不成？” 铃铛狠狠地蹬着周敏华，此时她虽受制于人，可脸上还是不服气的模样。 “没想到我千算万算，还是小看了你，今天落在你手中，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就给个痛快的！”铃铛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样。 看到铃铛如此反应，周敏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赞赏的点了带你头，随即冲着旁边的崔泰浩以及金喜榷说道：“二位，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这女人是来杀我的吧，这场赌局看来是我先拔头筹。” 赌局？ 铃铛紧皱眉头，看来周敏华还真是嗜赌如命，他在铃铛来之前就预料到铃铛的想法了，而且还拿这个跟眼前两人打赌。 而磁石，那小舞台上的几个美女见到这一幕也显得有些慌张，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敏华又走到了铃铛跟前，他伸手轻轻挑起铃铛的下巴，不料铃铛直接一个高抬腿，就要给周敏华胯下来上一脚。 而站在铃铛身后的黑脸恶汉反应却是更快，见到铃铛有所动作，他立马就将扯住铃铛的头发，将他给拉了回来。 铃铛根本没办法伤到周敏华分毫，只是不甘心的等着周敏华。 而周敏华却还有心情调侃说道：“汉斯，对待女士怎么能如此粗鲁呢，今天晚上的赌局才刚刚开始，我可不想赌局还没开始，就少了一个可以对赌的朋友。” 随后，他又冲着身边的崔泰浩和金喜榷说道：“两位，时候也差不多了，要不然咱们这就开始今晚的赌局吧。” 崔泰浩和金喜榷也早已跃跃欲试。 随后，周敏华带着几人来到了公馆的另外一个房间，空旷的房间里就放着一张赌桌，而房间的另外一边则是摆放着一个巨型投影荧幕，上面正在进行一场球赛。 随后，周敏华便邀请崔泰浩和金喜榷坐下来，而铃铛这是被那个黑脸恶汉强行坐在了赌桌的另外一边坐下。 随后，周敏华才说道：“今天晚上大家就玩德州扑克好了，不管谁熟谁赢都无所谓，至于余兴节目那就是这场球赛。” 随着周敏华这么一说，崔泰浩和金喜榷都看向了旁边的投影荧幕。 金喜榷看着球队双方不由笑着说道：“你这是在开玩笑嘛，这场球赛有什么好玩的？” 第2085章 余兴节目 这场球赛双方正是华夏和h国的国家队代表出战。 可众所周知，华夏国足已经烂到了一个境界，和h国的足球队根本没法比。 双方在球场上见面，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而金喜榷也只知道这一点，便说道：“你们华夏的足球根本就是一群小孩子在那里玩过家家，怎么可能踢得过我们大h民国呢，只要我押注在大h民国，根本就不会输。” 旁边的崔泰浩也笑着点头说道：“金检察长说的不错，我们大h民国的足球队可是在排名世界前列，而你们华夏的足球队排名多少来着？至少在百名之外了吧？” 他说着，便和金喜榷相视大笑，满脸都是轻蔑之色。 周敏华却笑着说道：“两位说的倒是不错，虽然华夏国足排名落后，但按照比赛的规则，h国会让1球，只要华夏国足多努力一下，说不定就能踢平呢，而且这场比赛也关乎到铃铛小姐的生死，我们总得给人家一点希望才行吧。” 听到这话，旁边的崔泰浩倒是产生了一点兴趣：“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相信铃铛小姐一定会无条件支持华夏国足的，如果这场比赛能够打拼，甚至华夏国足能够踢赢贵国的足球队，那我就放她离开，可如果国足输了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就只能将铃铛小姐当做赌注赔给二位了。” 听到这话，崔泰浩和金喜榷都露出了变态的笑意，他们其实根本不在乎这场球赛的输赢，只是想要看到铃铛被他们蹂躏时，露出那种痛苦挣扎的表情而已，这就是一些有钱人的恶趣味了。 而铃铛听到周敏华说的话之后，脸色也是一变再变，没想到周敏华会拿自己来当做这场比赛的筹码。 “周敏华！你会不得好死的！”气急败坏的铃铛只得破口大骂。 而周敏华却只是笑着说道：“铃铛姑娘，你也别着急，虽然你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崔泰浩或者金喜榷两位先生的奴隶，但是你现在也有机会讨好你未来的两位主任啊，只要你在赌桌上给你未来的主人多赢点钱，说不定他们以后也会对你好一些呢？” 看到周敏华脸上的笑意，铃铛只觉得这个男人比想象中的更加变态加恶心。 周敏华这才让欧阳蕾过去给众人发牌。 可到了这时候，铃铛哪里还有心情陪这些变态玩，欧阳蕾发来的那些手牌她看都没看就扔了，然后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转。 周敏华知道铃铛这是在想办法逃离这里，可是金公馆内外都是他们的人，就算铃铛长着翅膀也不可能飞得出去。 结果，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在旁边看牌的崔泰浩眼睛猛然一亮，他大叫了一声：“好球！” 这时候，众人才看向了旁边的大荧幕。 只看到才开场没多久，比赛就到了0:1的比分。 国服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给力，完全就没有给人留下喘息的机会，瞬间就让对方取得了优势。 看到这一幕，铃铛更加绝望了起来， 而其他人似乎对这场比赛的余兴节目更加感兴趣了。 铃铛只觉得不感性，看着这几个变态得意洋洋的样子，她轻轻咬着银牙。 原本正在发牌的欧阳蕾还以为铃铛这次又要弃牌了，可谁知道铃铛忽然将眼前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我梭哈！”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铃铛会这么做。 “铃铛姑娘，你干嘛这样着急，要是一口气把所有筹码都输光了，你可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周敏华还在旁边提醒着。 可铃铛却咬着牙，眼神轻蔑的瞥了周敏华一眼，挑衅意味十足的说道：“我梭哈，如果你们玩不起的话，那就别玩好了！” 周敏华原本就是个喜欢冒险的赌徒，哪里受得了铃铛如此激他。 周敏华也毫不客气，将自己的筹码扔了出去。 “好，我奉陪到底！” 铃铛嘴角泛起了冷笑，随后就让欧阳蕾继续发牌。 而崔泰浩和金喜榷显然没有向他们两人这样疯狂，见到两人杠上了，也是露出了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纷纷弃牌。 很快，五张牌都发完了，铃铛看了一眼周敏华的手牌，他手牌最大的是一对j，而铃铛手牌则是没有对子，也凑不出顺子。 看到铃铛这手牌如此蓝，周敏华就露出了笑意：“看来铃铛小姐你的运气也很差啊，我只有一对j，不过赢你应该是没问题的。” 说着，周敏华就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他的底牌只是一张梅花3而已，但是现在论牌面的话，依然比铃铛的手牌要大。 可是铃铛却也不慌不忙的亮出了自己的底牌，结果他的底牌也是一张三，但却是一张方块3。 五张牌都是方块，清一色。 比周敏华一对j的手牌还要大，看到这一幕，崔泰浩和金喜榷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没想到铃铛运气会如此好，居然让他凑出了清一色。 而铃铛脸上也总算多了一抹笑意，她冷笑看着周敏华说道：“周敏华，你的筹码已经全都输给我了，不过我知道你很有钱，下把我继续梭哈，你敢继续跟吗？” 听到这话，周敏华才明白了铃铛的意图。 玩德州扑克就是这样，下注可以上不封顶，只要周敏华敢继续跟，铃铛就有把握让周敏华赔的倾家荡产。 而周敏华自然也看出了铃铛的用意。 看着周敏华一时之间也陷入到了沉默当中，铃铛原本阴郁的心情也总算多了一丝畅快。 周敏胡犹豫了好半天，才冷着脸说道：“铃铛姑娘，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让我如此难看，难道不怕我直接对你下手吗？” 铃铛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要杀我的话，随时都可以动手，我也拦不住你，可是你不是一向都喜欢跟人赌吗，如果你杀我的话，那只能证明你根本赌不过我，我一死，你一辈子都别想在我身上翻盘，你注定是个失败者！” 周敏华咬了咬牙，面对铃铛如此举动，他虽然很生气，也还是沉着脸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不过我要在这里宣布一个新规矩……。” 还没等周敏华说完，旁边的崔泰浩却又激动的叫了起来。 华夏国足再次丢分，比分来到了2:0。 第2086章 逃过一劫 比分再次被拉开，就算华夏国足有着先赢一球的优势，可是在这样的比分下，比赛的胜负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铃铛脸色再次变得阴沉起来。 而周敏华也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道：“我刚才说了要在这场赌局上曾家一个新规矩，那就是每次下注金额最多只能10亿h币。” 铃铛咬牙切齿的说道：“德州扑克可没有这个规矩！” 周敏华却微微一笑：“这里我做主，这就是我的规矩。” 铃铛气的直跺脚，心中咒骂这周敏华还真是无耻。 接下来，就算铃铛想要依靠赌局来做些什么也办不到了，一把只能赢周敏华10亿h币，等这场球赛结束，她最多也只是能让周敏华损失一些皮毛而已，这些钱财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铃铛也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这场球赛上。 只是这种将自身命运寄托在他人身上的感觉实在很不好受。 球赛上半场总算结束了，只是比分依然保持不变，而且才半场的功夫而已，国足的那些球员一个个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不只是在技术，连体力方面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这还怎么踢。 铃铛心中都忍不住开始咒骂起国足来。 很快，球赛的下半场就开始了，铃铛也不去关心赌局上谁熟谁赢了，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旁边的大荧幕。 就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场球赛结束时，意外却发生了。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好像是忽然停电了。 正在铃铛感到有些疑惑地时候，忽然就感觉到旁边有什么人猛地撤了自己一把。 铃铛反应过来时，便下意识的出手朝着那个人狠狠地踹了一脚。 结果只听到一声闷哼，紧接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我，赶紧跟我走！” 这是李萧阳的声音！ 而这时，旁边也有手机的灯光亮了起来，借着灯光，众人这才发现忽然出现在这房间中的李萧阳。 而刚才站在铃铛身边的黑脸恶汉见到他出现，立刻朝着他就扑了过去。 这黑脸恶汉速度虽然很快，但李萧阳的反应也不慢，他赶紧伸出手，立马就将旁边的人挡在了自己跟前。 被李萧阳拿来做挡箭牌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与众人对赌的金喜榷。 看到金喜榷一脸慌张的样子，黑脸恶汉这才赶紧收手。 金喜榷可是周敏华的重要客人，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周敏华也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李萧阳虽然不认识金喜榷是什么人，可是一看到黑脸恶汉不敢对金喜榷出手，他也有了主意。 李萧阳立刻将金喜榷拉来当做人质，这让周敏华那些人都慌成了一团。 而在此时，周敏华却依然显得十分冷静，他双目紧紧地盯着李萧阳，然后喝道：“汉斯，动手！” 汉斯一愣，没想到周敏华会发出这样的命令。 随后就看到周敏华面露狰狞之色，说道：“我认识那个劫持金检察长的人，他是曾家辉身边的一个手下，同时也算是华夏官方人员，如果他敢伤害金检察长的话，就会演变成两国之间的矛盾。” 听到这话，汉斯这才反应过来，正待那个黑脸恶汉要出手时，铃铛却忽然摘下了金喜榷的眼镜，然后将眼镜一掰，直接将眼镜腿刺入金喜榷的大腿。 随后，房间里就传来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周敏华都瞪大了眼睛，不由喝道：“你们怎敢伤害金检察长？难道不怕挑起两国之间的矛盾吗？” 结果，却见到铃铛嘴角含着冷笑：“周敏华，你难道忘了，我可不是什么华夏官方的人，别说伤一个h国的检察长了，就算杀了他也没问题，要不咱们试试，谁下手更快？” 铃铛一边说着，然后直接将刺入金喜榷大腿的眼镜腿给拔了出来，这一次她将眼镜腿对准了金喜榷的脖子。 谁都知道，人的脖子上可是密布着大大小小的血管，只要稍微弄出一个小小的伤口，都有可能造成流血不止的现象。 看到铃铛出手如此狠辣，这一次连周敏华也有些怕了。 毕竟金喜榷可是他今天请来的客人，要是金喜榷在他这里出了个什么意外，别说是给神之手那边做什么交代了，自己更有可能失去神之手这一靠山。 他赶紧叫住了所有人都不要乱动，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铃铛和李萧阳挟持着金喜榷离开了金公馆。 他们上车之后，后面还有七八辆车紧随其后，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只是所有的车子也不敢追的太紧，就是担心把李萧阳和铃铛逼得太紧的话，他们就会对金喜榷动杀手。 而且李萧阳的开车技术可是得到过验证的，也不是其他人可以随便追上的。 他们在城里转悠了足足十来分钟。 眼看着快要将那些人给甩掉了，开车的李萧阳才忽然踩下刹车喊道：“把这家伙给扔下去！” 铃铛没有吭声，只是将车门拉开后，对着金喜榷的屁股就踹了一脚。 金喜榷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跟皮球一样，从车上滚了下去。 李萧阳又是带着铃铛在城里转了转，确认已经彻底甩脱掉神之手那些人以后，他们这才开车回到了网吧。 回到网吧，铃铛才发现曾家辉居然先他们一步已经回来了，不过她却没来得及跟曾家辉打声招呼，就叫来了连个小弟，让他们赶紧将李萧阳刚才开的车给处理掉，以防后患。 回到楼上以后，她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看李萧阳，又看了看曾家辉。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金公馆里面出事呢？” 曾家辉这才解释说道：“你进去金公馆之后没多久，我们就看到有一辆车从金公馆里面开出来，我有些好奇凑过去看了看，结果就发现那辆车上坐着的人居然是一群小姑娘，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都很害怕的样子，我就隐约感觉到你在金公馆里面肯定是出事了，就想方设法的让萧阳去看看情况，结果萧阳就告诉我，你正在和周敏华他们玩牌，只是你背后还站着一个黑脸恶汉，那个家伙一直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萧阳就告诉我，你好像是受制于人了！” 第2087章 惊险 曾家辉将当时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当他们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之后，曾家辉和李萧阳就在电话中商量着如何将铃铛给救出来。 “还好，你出事的时候正在晚上，于是我就想办法找到了金公馆的一个电压箱，原本只是想要赌一把的，没想到还真让我给蒙对了，那电压箱果然是属于金公馆的，破坏了电压箱后，金公馆就暂时陷入到黑暗当中，剩下的事情就要看萧阳怎么将你给救出来了。” 当曾家辉将情况如此一说，铃铛也觉得这次的事情还真是惊险。 如果不是李萧阳正好碰到那几个从金公馆出来的几个女团成员，怕是也难以让他猜想到自己在金公馆内出事了。 铃铛也说道：“辛亏你这家伙够机灵，要不然这一次我恐怕也没命了，原来那周敏华也是个老狐狸，他早就查出来我是洪帮的人，还给我下套引我去金公馆，甚至还打算将我当做筹码的……，哎，这些事情不说也罢，只是经过这件事情以后，周敏华怕是也有了警觉，想要将他抓回华夏，怕也会更加困难了。” 这时，李萧阳也忍不住开口说道：“曾哥，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下。” “嗯？什么事情？”曾家辉问着。 “在我去就铃铛的时候，那周敏华应该是认出我来了，你说他会不会猜到你也在h国？” 听到这个消息，曾家辉只是眯了眯眸子，说道：“看来我回到h国的事情也应该快要瞒不住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的动作就要快一些才行了。” “快？你说的倒简单，现在周敏华身边又是佣兵团的人，又是神之手的人，我们想要抓到他，谈何容易，如果之前没有打草惊蛇的话，或许还有一丝机会，但是现在……我是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铃铛也觉得这件事情颇为难处理。 可是曾家辉却像是早就有了主意一样：“不，还是有一个办法的。” “啊？什么办法？”铃铛赶紧问道。 “很简单，周敏华这人嗜赌如命，而且心眼很小，如果让他知道我回到h国的话，他肯定会想办法抓住这个机会除掉我的！而他能使唤的人也只有佣兵团和神之手的那些人，只要他对我出手，他身边的保镖力量就会减弱，而到时候也是你们将他抓住的好时机。” 听到曾家辉这样说，李萧阳却站出来说道：“曾哥，你这不就是再拿自己当诱饵吗，上一次在昆城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保护好你，差点让你出事了，现如今我怎么能再让你以身犯险。” 曾家辉却叹了口气：“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抓住周敏华了，如果不试一试的话，他可能还会跑掉。” 看到曾家辉心意已决的样子，李萧阳也迟疑着说道：“要不然，我还是件跟这件事情跟领导说一说吧。” “啊？你要这样做的话，领导肯定又会催促我赶紧回去的。”曾家辉苦着脸看向李萧阳。 李萧阳点点头：“按照领导的脾气，他十有八九会催促你回去，但是咱们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请求领导那边帮忙协助我们啊。” “你的意思是，让领导从国内调集特工来帮助我抓人？”曾家辉只是如此一想，却又是立即摇了摇头。 毕竟不管汤中和的权利再如何大也好，特工可是归属于情报部门统一进行管理的，这个部门根本不是汤中和一句话就能调动的。 而且这些特工的身份也是国家高度机密，国家又怎么可能为了曾家辉一人就动用这些隐藏的力量呢。 而李萧阳则说道：“曾哥，你的想象力未免有些太丰富了吧，我也知道国家不可能调用特工处理这种事情的，我只是在考虑抓住跑路的问题，因为你的行踪一旦让周敏华知道的话，那他不止会派出杀手来追杀你，恐怕h国也会派出大量人员前往你所在的地方想要将你抓捕起来，毕竟捏可是偷渡入境的，如果不事先安排好逃跑路线，不管我们能否抓住周敏华，我们都不能落在h国那些人手中，不然就落下口实了。” 听到李萧阳如此说，曾家辉也点了点头。 随后曾家辉也是鼓足了勇气主动给汤中和打去了电话。 当汤中和听到曾家辉的声音以后，嘴里一口一个兔崽子，就差点说脏话了。 曾家辉只是在那里锁着脖子听着。 看到曾家辉被领导教训的模样，铃铛见了也只觉得挺好笑的。 等汤中和发现了心中的不满之后，曾家辉才冷静的说道：“领导，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可是我已经到h国了，这已经是木已成舟的事情了。” 结果他才刚说完这句，汤中和又不客气起来：“小兔崽子！你跟我说这些，是要表示自己翅膀硬了，已经不需要我的照顾了吗？我告诉你，你已经违法了，不管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等你一回来，我就马上派人过去把你抓回来。” 曾家辉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可还是坚持着说道：“领导，就算你要抓我，至少也要让我有机会回去才行吧，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已经在h国这边找到了周敏华的行踪，而且还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他也知道我在h国，现在就看我和他谁动手更快了，不是他先派人把我给杀了，就是我先将他给抓起来。” 听到曾家辉如此一说，汤中和那边的语气才稍稍缓和了一下：“你这兔崽子没有骗我吧，你真的已经查到周敏华的下落呢？” “是的，他就住在h国的金公馆内，只不过那栋房子是属于h国政府的，他身边不只是有雇佣兵保护，还有神之手的人在他周围，但我依然有7成把握将他给抓住，但问题是，将他抓住后，我的行踪肯定也会曝光，我也没把握逃离h国那些政府人员的追捕，所以就想要请领导你帮忙了。” 听到这话，汤中和也觉得又气又好笑：“你在外面捅了这么大篓子才知道回来找我？你被国外的人追捕，我也没办法救你！” 汤中和语气十分的严厉，可过了片刻后，汤中和才说道：“要不这样吧，我跟江海天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办法通过其他的办法将你带回国。” 第2088章 敌众我寡 给汤中和打完电话以后，曾家辉只感觉自己后脊背都有些发凉。 转过身来的时候，才看到铃铛和李萧阳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曾家辉露出苦笑神色。 看到他这幅表情，李萧阳才问道：“曾哥，情况到底怎么样啊？难道领导还是执意让我们空手回去？” 曾家辉这才摇了摇头说：“领导说了，等他消息。” “等消息？这是什么意思？”李萧阳不解的问着。 曾家辉也不知道汤中和到底是什么用意。 只不过刚过了半天的时间，汤中和的电话就打来了。 曾家辉赶紧接听了他的来电，他好奇的问道：“领导，你们可是商量好了对策？” 汤中和语气颇为不善的说道：“算你小子走运，我和老江他们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再出手帮你一次，不过你要急着，这一次我和老江算是都把老脸给拉下来了，你才有这次机会的！” 曾家辉脸上露出欣喜神色：“是，两位领导的大恩大德，我曾家辉会铭记于心的！”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汤中和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才说道：“在距离h国向东15海里就能进入公海范围，三天后在那片海域将会进行一场海防演习，到时候你们可以靠近那片海域寻求庇护，不过你们要记住，海防演习打的也都是实弹，到时你们就听从军方那些人的安排，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以免被当成靶子给打了！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一点，你在h国境内有什么行动，我不会干涉你，也不会参与到你的行动当中，你要好自为之。” “是！谢谢领导的帮忙。” 听汤中和如此一说，曾家辉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汤中和与江海天两位领导会找到军方的人，让他们出面庇护自己，这无疑是让曾家辉省去了后顾之忧。 有了汤中和的话，曾家辉也算是有了一些底气，随后他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身边的李萧阳和铃铛。 至于，如何将周敏华带到公海，那就是曾家辉这边的问题了。 …… 此时，寒城中心医院。 这里的气氛异于往常，医院的走廊上，一些身穿黑衣面容严肃的人，还有很多警察都挤在了这里。 他们如此阵仗聚集于此，只为了保护一个人。 而就在此时，医院走廊的另外一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一群人从那边走了过来，见到这群人出现时，有很多人的也安静都看直了。 因为在h国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现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寒城市长金泰宇，在他旁边的是寒城书记官洪辰太与议员何成新。 除此之外，这个国家的法务部长、紧急事务调查厅厅长、警察厅厅长等等各个在职大佬都出现了。 不过他们还不是最惹人注意的，在这些人当中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这个老头子看上去已经六十来岁了，身上穿着一套传统服饰，眉宇透露着迫人的气势。 这人虽然无官无职，却是h国真正掌握实权的人，他正是此国力量党党鞭，尹大勋。 他们聚集到这里就是为了看望躺在病床上的金喜榷。 作为明年总统大选候选人，金喜榷的安危自然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昨天李萧阳和铃铛将其劫持为人质，也是让不少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看到尹大勋来了，金喜榷还想要从床上做起来，可是他脸上却闪过痛苦神色。 尹大勋见状，连忙让他不要乱动，并且安慰说道：“金检察长，你身体怎么样呢？” 金喜榷脸上露出笑意，可是却笑得十分勉强：“义父，只是大腿挨了一刀而已，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愧是我们大h民国未来的总统，要知道那些匪徒可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入金公馆，足以看出来那些匪徒的强悍，而你还能在这些人手中全身而退，就凭这一点，你也可以称之为英雄。” “义父，你说什么英雄，我哪里承担得起啊。”金喜榷嘴上谦逊，可面对尹大勋在众人面前如此赞赏自己，脸上却笑开了花。 “虽然那些匪徒已经跑掉了，但是以我大h民国的力量一定能将他们抓起来，替你出一口恶气的。” “可是义父，据我所知那些匪徒似乎是华夏那边的人，我们如果对他们下手，不会惹恼华夏吗？。” 作为力量党的党鞭，尹大勋自然也了解过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哼，惹恼华夏又怎么样，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军事实力，华夏都不如我们大h民国，毕竟我们背后还有一个超级大国在支持我们！更何况我们也是世界排名第六的军事强国！论海军实力更是与华夏旗鼓相当！而经济方面，华夏只是仗着人多而已，这是他们的优势也是他们的劣势，他们就像是一头笨重的大象，而我们才是发达国家，是整个亚洲崛起速度最快的国家，笨拙的大象怎么能和猎豹比速度？有这样强大的军事力量和经济力量做后盾，还怕什么华夏。” 听到这话，金喜榷也是频频点头：“义父说的对！” “好了，你就安心在这里休息，我已经安排人手24小时保护你的安全，至于你的妻子也不需要担心，我也让人去接她了，她在我那边住下，也不需要担心安全的问题，而且我哪里还有她最喜欢的泡菜。” 金喜榷眼神闪过一丝异样，可还是流露出感激的神色：“谢谢义父！” …… 曾家辉这边的时间已然不多，可依然有别的事情纠缠着他。 正在曾家辉思考着要如何应付周敏华时，铃铛却急急忙忙的找到了曾家辉。 看到铃铛着急的样子，曾家辉显得很不解，他问道：“你神色怎么这么慌张。” 铃铛一脸正色说道：“周敏华已经开始对我们出手了。” 说着她便拿出了一块平板电脑让曾家辉自己看。 曾家辉扫了一眼就有些无语了，屏幕上满是h国的文字，自己根本看不懂。 除了看出来这应该是网络帖子之外，曾家辉根本不知道其内容是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第2089章 风声 铃铛这才说道：“这是今天早上在网络上传播的一个帖子，上面大概内容是昨天在寒城发生了一起恶性人口拐卖案件，在这次案件中，一个新婚母亲带着自己的孩子在回家途中被几名人贩子给绑架并且残忍杀害，你猜猜看，这案子的嫌疑人都有谁？” 看到铃铛脸上挂着的笑容，曾家辉语气平淡的说道：“该不会就是我们吧？” 铃铛打了个响指：“恭喜你，你答对了。” 曾家辉额头上满是黑线：“这也没什么好恭喜的吧。” 铃铛点点头道：“嗯，惹人同情的故事以及高额的悬赏让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当下h国网络热门事件之一，现在很多人都在网上声讨我们，虽然这明显就是栽赃嫁祸，但对于那些普通民众来说却是行之有效的方法，现在你、我还有李萧阳三个人的画像已经被很多人都看到了，要是就这样走到大街上的话，恐怕立刻就会被人注意并且报警。” 曾家辉早已料到会是这种局面，他只是摆了摆手：“看来昨天你们挟持金喜榷的事情把h国政府也给得罪了，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卖力的包庇一个周敏华，不过这却正中了我们的下怀。”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看到曾家辉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铃铛不知道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曾家辉说道：“现在在你的手中应该有不少人可以用吧？” 铃铛点点头：“当然，为了这件事情，洪帮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我手底下还有一批小弟正等着我使唤呢，他们的战斗力虽然没有什么佣兵团的厉害，但也是能发挥作用的。” “你说的没错，接下来就轮到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随后，曾家辉就吩咐铃铛，让他的小弟立刻散布出去。 两个小时后，h国寒城警察厅。 报警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接线员立刻业务熟练的接起了报警热线。 “喂，你好，这里是h国警察厅报警热线，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嗓音：“呃，我想问问网上那个帖子是不是真的？就是通缉那3个人贩子的帖子。” 听到这话，接线员耳朵都竖了起来，因为在今天上班之前，领导就已经训诫过了，但凡是有人能提供那三个通缉犯的线索，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领导才行。 足以看出来领导对这件事情有多么重视。 “是的，难道你见过那些通缉犯吗？” 电话那头的人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对啊，我在h城金融街这边看到了三个很鬼祟的家伙，很像是你们通缉的人，我好害怕，你们快派人过来抓他们啊。” “好！我这就联系警察厅派人过去，希望你到时与我们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后，接线员立马就将这情况向警察厅做了汇报，得知情况后，寒城警察厅厅长姜大源赶紧召急所有在职警察跟自己去那人。 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只为抓住那三个伤害过金喜榷的人，警察厅厅长姜大源脑子里不有浮想联翩，要是让自己率先抓住那三个人的话，那可是头功一件啊。 到时一定会得到其他高层的重视。 可仅仅半个小时后，寒城警察厅厅长就带着其他人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因为他们赶到报警人所说的地点之后，却根本没有发现曾家辉他们几人的行踪，甚至连报警人都联系不上了。 很明显，这就是有人在报假警，他们上当了。 可是还没等姜大源和其他警察歇息片刻，一名年轻的女警就跑了过来。 那女警面容青涩，看到姜大源时，脸上还有些紧张。 “厅长，刚才接到报警电话，有人在枫叶街的枫叶饭店里见到了今天悬赏的那三名通缉犯的。” “什么？又有人发现他们行踪呢？”姜大源这才刚回来，还没休息片刻，正打算再带着人前往枫叶饭店去看个究竟，结果又有一名警察跑了过来。 “厅长，刚才有人报警说，那几名嫌疑人在北华街出现。” 姜大源呆愣当场，要知道枫叶街和北华街可是在寒城的一南一北，两地相差几十公里，就算几名嫌疑人的速度再快，他们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钟出现在这两个不同的地方。 再加上刚才他们就接到了一通假警电话，这就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几个报警电话的真实性了。 而就在这位警察厅厅长犹豫的时候，又有人跑了过来。 这一次，有人报警说几名嫌疑人出现在了南门大街，听到这话，姜大源直接爆粗口了：“混账东西，你们有没有确认报警电话的真实性？” 这翻发飙可是让刚才回来报告的警察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要知道他们只是与报警人员通了电话而已，他们哪里有办法从电话中得知警情的真实性。 姜大源也是一时脑热才会控制不住脾气，但是秉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他立刻将警察厅内的三十几名警察分成了好几个小队，大家分头行动，前往报警人所说的地点去进行探查。 …… 铃铛和某人通完电话以后，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她回头冲着曾家辉说道：“你的方法奏效了，现在警察局那边的所有警察都因为全城各处的报警电话忙得不可开交。” 曾家辉一脸淡然的点点头：“金公馆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铃铛摇了摇头说：“金公馆那边倒还是很安静，除了一些安保人员外，也没看到有别的情况发生。” “看来我的这个方法只能吸引当地警方的注意而已，但没办法引起周敏华的注意，看来周敏华那边只有知道关于我确切的消息才会有所行动，既然如此，那就有我亲自去找他好了。” 听到这话，铃铛眼神有些复杂，可什么话也没说。 随后就看到曾家辉拿出手机，然后就拨打了金公馆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曾家辉还没说话，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喂，这里是金公馆！” “哦，原来是欧阳蕾小姐啊，怎么样，能听出我的声音吗？” 欧阳蕾稍微沉默了片刻：“你是曾省长？” “大家现在都到了国外，你怎么还叫我省长呢，我就开门见山吧，周敏华是不是在你身边？” 欧阳蕾看了一眼身边的周敏华，然后沉声说道：“我老板正在休息，如果你要找他的话，我可以去叫他。” 可还没等欧阳蕾放下电话，曾家辉就说道：“没关系，你和周敏华关系这么好，你帮我传个话也是一样的！” 第2090章 心照不宣 听到这话，欧阳蕾微微皱眉。 她原本还想要拖延时间，然后让金公馆内那些检察厅的人帮忙追查曾家辉这通电话时从哪打来的。 可是曾家辉却根本没有给他们这么做的机会。 “你告诉周敏华，如果想要我的命，那就在明天下午三点，寒城北站等我！” 还没等欧阳蕾再说什么，曾家辉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欧阳蕾紧皱眉头，目光看向了电话旁边，一名检察厅的工作人员。 那工作人员眼前正放着一台精密的仪器，原本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通过这个仪器，可以分析出来电之人的确切位置。 但是曾家辉挂断电话的速度很快，那检察厅的工作人员看着仪器上显示的位置说道：“通话时间太短，只能确定对方应该是在寒城北区打的电话。” “只能分析出北区打来的电话？”欧阳蕾紧皱眉头，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不是说这台仪器很先进吗，只要那些人会打电话过来就能查到他们的位置？” 面对欧阳蕾的责难，那工作人员虽然也显得不高兴，可是却没有吭声。 随即，欧阳蕾就走到了周敏华的跟前：“老板，你觉得那个姓曾的真的会去寒城北站和你见面吗？” 此时，周敏华也陷入了思考当中，他沉吟片刻才说道：“这明显就是对饭的调虎离山计，若是我真的派人去寒城北站刺杀他，那这里岂不是没人保护我了，他想要抓我，而我想要杀他，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只是曾家辉这调虎离山的手段未免也太粗陋了一些。” 周敏华一脸的自信，好像已经看穿了曾家辉的意图一般，随后他又说道：“虽说现在曾家辉已经像个老鼠一样躲了起来，但咱们也不是没办法将他找出来的，小蕾，你去查一下在寒城这边，有那些场子是洪帮暗中在背后支持的，多花些钱也没关系，曾家辉肯定就藏在这些地方！” 欧阳蕾轻轻的点头，然后就开车离开了金公馆。 只是连周敏华都不知道是，他在明处，曾家辉在暗处，曾家辉早就让人埋伏在了金公馆四周，就是为了监视金公馆的一举一动。 当欧阳蕾从金公馆出来的时候，曾家辉那边就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 欧阳蕾开车直奔着寒城锡林大街而去，最后车子停在了一家看上去颇为寒酸的中餐馆门口。 欧阳蕾带着两个人走入中餐馆后便坐了下来，而餐馆内，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婶正坐在旁边一张桌子摘着大白菜。 一看到有客人上门了，这才站了起来，可见到欧阳蕾一身名牌打扮，在加上她身边两个大汉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这大神就察觉出欧阳蕾肯定不是普通人。 大神微微皱着眉头，还是走了过去：“请问你们要吃些什么？” 欧阳蕾嘴角含笑说道：“我们不吃饭，请问你是不是叫张颖？” 听到欧阳蕾说出自己中文名字，大婶脸上立刻露出震惊的神色：“你到底是谁？难不成你是洪帮的人？可是我老公被你们打死，我也只剩下这家餐馆了，你们还不肯放过我？” 欧阳蕾嘴角勾起，笑着说道：“不必紧张，我们不是洪帮的人。” 虽然欧阳蕾这样说，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大婶还是一脸的警惕。 “当初你老公出卖了自己的老大，然后被洪帮一路追杀，哪怕是逃到h国，洪帮的人依然没有放过你老公，按理来说你心里应该是很恨洪帮才对吧，毕竟要不是洪帮的话，你老公不会死，你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欧阳蕾嘴角含笑，缓缓地说出了一些关于洪帮当年的事情。 当她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大婶一脸的疑惑：“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只要花些心思就能知道，而我这次来找你，实际上也是为了洪帮而来。” 还没等大婶回话，欧阳蕾直接拿出了一张支票在这大婶面前晃了晃。 大婶眼眸不由一亮，那可是整整10亿h币啊，如果有了这笔钱，足够让他下半辈子都过上不愁吃穿的生活。 看到大婶咽口水的样子，欧阳蕾又是笑了笑：“只要你将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这张支票我就送给你，如何？” 大婶眼睛已经亮起了光芒，她都没有多加考虑：“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问吧，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 “很好，我想知道在寒城之内，有那些场子背后是洪帮罩着的？你躲到这里也有十几年了，应该很清楚才对。” 大婶却没有立刻点头，而是迟疑着问道：“你真的不是洪帮的人？” 看到大婶这样谨慎的样子，欧阳蕾才笑着说道：“你应该认识一个叫做周敏宏的人吧？” 一听到周敏宏这个名字，大婶眼眸一下子就变得阴寒起来：“我当然认识！他是我老公以前收的一个小弟，当初我老公跑路之后，就是这个周敏宏把我老公跑到h国的事情偷偷告诉了洪帮的人，结果他上位了，而我老公却被洪帮的活活打死了！” 对于这些陈年旧事，欧阳蕾也是从周敏华那边听说的。 “那就对了，实话跟你说吧，我老板名叫周敏华，是周敏宏的亲兄弟，现在我老板也打算对付洪帮的一些人，所以需要你提供帮助。” “什么？你老板和周敏宏是亲兄弟？那你应该知道，周敏宏也是我的仇人！你居然还来这里找我帮忙？”大婶脸上浮现出冷笑之意。 听到这话，欧阳蕾脸上的笑容猛然收敛，还未等他说话，旁边一个大汉直接抬手就给了大婶一巴掌。 这一下可是把大婶都打的有些发蒙了。 这时，欧阳蕾才冷着脸说道：“大婶，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我来找你是谈生意的，而这笔买卖，你根本不能拒绝！听懂了吗？” 第2091章 收买 面对欧阳蕾的威逼利诱，正当中餐馆大婶准备妥协时，餐馆门口却接连传来奇怪的动静。 欧阳蕾立刻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她赶紧抬头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到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三辆面包车，还没等欧阳蕾明白怎么回事，又听到哗啦啦的动静。 车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紧接着就是十几个人纷纷从面包车上跳了下来。 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将整个中餐馆围住。 紧接着，车上又走下来一个女人。 虽然这女人带着墨镜，可欧阳蕾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叶铃铛？” 闻听此言，她身边的两个大汉也紧张了起来。 要知道在欧阳蕾身边的这两个大汉也是血腥佣兵团的成员，他们都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士兵，在接受周敏华的雇佣以后，他们自然也会对自己的敌人展开调查。 而现在听到欧阳蕾说出铃铛的名字，两个血腥佣兵团的成员能不紧张吗。 看着对方人数众多，而且铃铛也在其中，两名雇佣兵也没把握能保护欧阳蕾不受到伤害。 其中一名雇佣兵朝着门口走去，似乎打算拦住门口那些人。 而另外一名雇佣兵则是拦在了欧阳蕾身前，他低声说道：“欧阳小姐，对方人数众多，你还是先从后门跑走吧。” 可欧阳蕾却没有任何动作：“你先回去。” “什么？”那雇佣兵听到这话就愣住了。 “对方人多势众，摆明了就是来抓我的，又怎么可能会让我跑掉呢，不过对方目标应该在我，你们趁现在快回去，告诉老板，我被他们抓起来了。” “可是……。”那雇佣兵还想说些什么。 欧阳蕾却一瞪眼：“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听到这话，两名雇佣兵也不在多说什么，转头就朝着后门那边走了。 而此时，铃铛也已经带着人来到中餐馆内，看到跑掉的两个雇佣兵，她也没让人去追赶。 目光落在欧阳蕾身上，铃铛嘴角勾笑道：“没想到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遇到这种情况，还能让保护你的那两个家伙先走。” 欧阳蕾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你的胆子也不小啊，现在整个h国都在通缉你，你居然还敢在这里现身，难道你不怕被这边的警察发现吗？” 铃铛摘下眼镜，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说道：“他们通缉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拐卖小孩的人贩子，我想这一点也不需要你解释了，还是说你故意跟我说这么多，是想要拖延时间？” 欧阳蕾轻轻哼了一声，她知道铃铛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便潇洒起身，看了一眼门口停着的几辆面包车，颇有些嫌弃的说道：“你们这些混黑道的难道就不能开好一点的车吗，难道是没钱？” 听到欧阳蕾还有心思打趣，铃铛也轻笑一声：“开这么好的车有什么用，我们这些矮骡子和你们这些黑心商人可不一样，我们黑就是黑，一样能抬头挺胸的做人，不像你们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做什么事情也都要遮遮掩掩的。” 欧阳蕾只觉得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哈哈的笑了起来：“有趣，没想到你们这些混黑道的地沟老鼠居然还觉得自己能抬头挺胸的做人，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铃铛轻哼了一声，让两个小弟过来将欧阳蕾带上车。 随即，她的目光也落在了中餐馆那个大婶身上。 大婶刚触及到铃铛的眼神，赶忙就缩了缩脖子，一副十分畏惧的样子。 铃铛忽然一挥手，那大婶吓了一跳，还以为铃铛这是要让人揍自己，连忙抱住了脑袋。 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这大婶才敢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看了过去。 只看到铃铛身边走来了一个小弟，那小弟手里还提着一个钱箱子，但钱箱子打开之后，里面全都是白花花的现金，看上去差不多有一亿h币。 “这里这是一亿的h币，你收下。”铃铛语气有些冰冷的说着。 大婶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她看着铃铛，可根本不敢伸手拿这钱。 “你也别紧张，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情，如果有人过来问起刚才那个女人的事情，你就说你不认识她，她只是去了餐馆楼上的出租房，其他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听铃铛这么一说，大婶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毕竟她可是知道眼前这些人都是什么人，自己根本得罪不起他们。 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尖叫声传来。 那声音正是从欧阳蕾坐着的那辆面包车上传来的，她发出来的叫喊声。 听到这声音，铃铛微微蹙眉，不耐烦的吼了一句：“不是让你们对她客气一点吗？” 没等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机灵的小子从那辆面包车上下来了。 他将手中的东西朝着铃铛就递了过来：“大姐，这是你要的东西。” 铃铛伸手将那东西拿了过来，随即冲着所有人说道：“你们先把那个人带回去！其他人去楼上出租房好好布置一下” 看着其他人都离开以后，铃铛这才来到了欧阳蕾来时开的那辆车前面，然后用刚才小弟给自己的车钥匙打开了车门。 上车之后，铃铛就感觉这辆劳斯莱斯的确很不错，要是自己有了钱以后，也要弄这么一辆来玩玩。 可还没等她过完瘾，旁边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她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竖着高衣领，带着棒球帽和口罩的家伙正站在车子旁边。 铃铛直接打开车门，让这男人做了进来。 两人都是一副神秘兮兮，古古怪怪的样子。 等男人上车之后，他才摘下了口罩。 铃铛这才看到了男人刚毅的脸庞，而此人正是李萧阳。 “其实你这打扮还挺不错的。”铃铛开玩笑说道。 李萧阳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走吧。” 铃铛嘴角上扬，立刻开着这辆车就扬长而去。 很快，他们的车子就来到了一个看似很普通的汽车修理铺前，这地方也是属于洪帮的资产，只是此刻汽修铺内却是没有一个客人。 铃铛下车以后，马上让这边的工作人员将车开入修理铺中，随后便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 第2092章 恐袭 那工作人员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然后将旁边两个准备好的纸箱推到铃铛面前。 铃铛打开纸箱一看，就见到纸箱里面全都是一些玻璃瓶子，而瓶子里面还装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铃铛随手拿起一个瓶子冲着身边的李萧阳晃了晃：“怎么样，想不想汽油弹？” 李萧阳拿过瓶子看了看，然后又将瓶子放在鼻子间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刺鼻味道从瓶子里面散发而出，闻上去的确好汽油有几分相似。 李萧阳疑惑地问道：“这里面该不会真的是汽油吧？” 铃铛摇了摇头：“放心好了，这只是在水里加了一点氯化物而已，这东西本身对人体无害，更不会像汽油弹一样燃烧起来，不过仅凭这些伪造的汽油弹恐怕很难骗过那些人，还是要有些真家伙才行。” 说着，铃铛就让人又拿来了一个箱子，这下子让李萧阳神情也微微一怔，只看到那箱子里面居然放着好几把汤姆森式冲锋枪，还有一些mk手榴弹。 看到这些老掉牙的玩意，李萧阳不禁问道：“你是从哪儿搞来这么些老古董的，他们还能用吗？” 铃铛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是从这边黑市上收回来的，价格很便宜就是了，这些东西都有五六十年的历史了，和这些伪造的汽油弹放在一起，应该也足够吓坏很多人了吧？” 李萧阳点点头，然后让人将东西都搬上这辆劳斯莱斯，准备就绪以后，他便开着这辆车独自离去。 很快，车子就来到了金喜榷住院的这家医院。 而李萧阳开着的这辆劳斯莱斯就停靠在距离医院不远处的路口，看到医院门口都有警察看守着，李萧阳这才深吸了一口气。 做好准备之后，用力踩下油门，朝着医院门口就冲了过去。 那医院门口守着的警察只看到路边一辆劳斯莱斯如同暴走一般，朝着他们这边就冲了过来，他们还想要拦住那辆车，可是见到劳斯莱斯并未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人真的敢螳臂当车。 车子一下子就冲开了医院大门，最后撞在一面石墙上才停了下来。 随后就看到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猛然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灵活的像个猴子，就在众人疑惑这人是谁的时候，却看到他从几名警察的包围中冲了过去。 他一下子就甩掉了几个包夹过来的警察，然后飞速的翻墙逃离了这里。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让很多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从车上逃跑的男人他们也没抓到，随后所有的警察便将注意力落在了这辆肇事的劳斯莱斯上。 当游人撬开劳斯莱斯的后备箱，发现里面藏着的汤姆森冲锋枪还有mk手榴弹，以及两大箱看似汽油弹的东西时，都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 “这是恐怖袭击吗？” 有人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声，不过随即所有人也反应了过来。 这妥妥的就是恐怖袭击啊，运送这么多武器跑到医院附近来干什么？ 要知道现在在医院里住着的这位可是在未来很有可能掌管h国命运的人物，有人将这么多危险武器带到医院附近，难道是想要刺杀他吗？ 很多人都联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随后寒城警察厅厅长姜大源闻讯后立刻就带着人赶了过来。 当得知整个事情的经过以后，他马上就派人去查一查这辆被遗失的劳斯莱斯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毕竟这可是价值超10亿h币的豪车，而同类型的豪车在整个h国都是有数的，稍微查一下就能有结果。 很快，就有下属过来向姜大源进行报告。 “厅长！我们已经查到这辆车的来历了。” 姜大源瞪了那下属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查到了什么就直接说！” 那下属这才赶紧说道：“这辆车原本是属于金公馆的。” “金公馆的车？可金公馆的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车上还放着这么多致命性的武器？” 面对姜大源的连番质问，那下属摇了摇头：“厅长，你也知道那金公馆有多特殊，没有特别搜查令，我们也不敢闯入金公馆调查这件事情。” 听到这话，姜大源也颇感头痛，正在这时，又有一名下属急急忙忙的来到姜大源身边。 姜大源正为眼前的事情感到头疼，见到下属做事如此毛躁，不由骂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着急？” “厅长，那边有几个人自称是情报院的负责人，他们想要见你。” 可还没等姜大源下命令，那几个人就已经来到了姜大源面前。 其中一个身材挺拔，带着眼镜，身着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眼神冷漠的看着姜大源，他将自己的证件拿出来，自我介绍道：“姜厅长，我们是情报院的人，我叫金闵中，我们收到消息，说这边有人打算实施恐怖行动，所以前来调查。” 听到这话，姜大源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既然上头已经派情报院的人过来调查这件事情了，那他就可以抽身离去。 对于现在的姜大源来说，他还在为人贩子那件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要是再抽身处理这件事情的话，恐怕只会力不从心。 “你们能来这里真是太好了，那辆车就是罪犯使用的车辆，虽然那名罪犯已经跑了，但我们已经查到，这辆车应该是属于金公馆的。” “金公馆？”金闵中听到这件事情和金公馆也皱起眉来，身为h国情报部门的专员，他自然清楚这金公馆的特殊之处。 “是啊，不过这辆车怎么会出现在那名罪犯手中，目前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行。”姜大源这才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都和眼前的人进行了简单说明。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情报院进行调查吧，你们警察厅的人可以回去了。”金闵中语气很冰冷，不带一丝的感情。 虽然姜大源对这人说话的语气颇有些不满，但是能从这件事情中抽身，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姜大源带着警察厅众人离开以后，金闵中就让情报院的人封锁了现场，然后匆匆前往医院的住院部。 来到金喜榷的病房时，金闵中原本冰冷的脸上才露出一丝谦卑的模样。 金喜榷躺在病床上，见到金闵中以后便开口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呢？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吵吵闹闹的？” 第2093章 怀疑 面对金喜榷的询问，金闵中又是将外面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当他得知病房外面发生的事情以后，脸色也是变了变。 “现在金公馆那边只有一个叫周敏华的华夏人住在那里，难道你是在怀疑这件事情和周敏华有关系吗？” 金闵中一脸严肃说道：“检察长，这周敏华毕竟是个外国人，虽然从表象来看，他是受到华夏法律制裁才逃亡到这里，但是我们也无法保证，这是不是华夏的苦肉计，说不定这周敏华就是华夏那边安排过来的一名高级间谍呢？他们使用各种方法让他出现在h国，起目的可能就是暗杀我国的重要人物。” 听到金闵中这样说，金喜榷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华夏人的确很狡猾，你说得情况也的确有可能，不过这周敏华目前还是神之手的大客户，咱们最好不好和他撕破脸，要不然这样好了，你先去金公馆，询问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他会怎么说。” 有了金喜榷的命令，金闵中也点点头：“如果发现周敏华这个人有可疑怎么办？” 金喜榷微微眯起原本就不算很大的眼睛说道：“他是你从海上接来的，就由你杀了他吧！” …… 而在此时，周敏华正在金公馆内休息，当他知道欧阳蕾被铃铛抓走以后，他就知道欧阳蕾一定是落到了曾家辉的手中。 原本周敏华还想给曾家辉打电话，然他赶紧放人的，可是曾家辉原本给他打过电话的那个号码却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正在为这件事情着急的周敏华却忽然看到金公馆的佣人跑到了他这里。 “周……金老板，一些自称是h国情报院的官员想要见你。” 听到这话，周敏华还以为是h国警方那边替自己找到欧阳蕾，于是赶紧让人将情报院的带过来。 他心里还想着h国这些公务员办事效率还真高时，金闵中已经带着人到了他面前。 见到金闵中的那一刻，周敏华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因为他发现情报院带头的这个金闵中正是当日在海上，自称是神之手成员，并且拉拢他进入h国的人。 如果不是金闵中的话，周敏华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海上飘荡，所以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周敏华本身就是存在好感的。 “金先生，你来的正好，自从你介绍我接受神之手的保护以后，我才能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来，这一杯酒敬我们的友谊长存。”周敏华递出一杯红酒，冲金闵中也是一脸殷勤的模样。 金闵中倒也不客气，接过酒杯就将红酒一饮而尽，随后正色说道：“周老板，这次我来找你其实是为了找你核对一件事情，你对这辆车子有没有什么影响？” 说着，金闵中就拿出了一张汽车的照片递给了周敏华。 周敏华看到照片上正是金公馆那辆劳斯莱斯，只是照片上的车子已经撞在墙上，恐怕已经快报废的样子。 “这不是公馆里的那辆车吗？今天我的秘书就是开着这辆车离开的啊，难道你们已经找到他呢？” 听到这话，金闵中眸子微微一眯：“你说什么？你说这辆车是你秘书从公馆开走的？” “对啊，不过她今天开车出去之后，就被人给劫持了！” 金闵中微微蹙眉：“你知道她被谁劫持的吗？” “她是被曾家辉给劫持的，就是我之前抓住的那个人！”周敏华斩钉截铁的说着。 “哦？你怎么知道她是被曾家辉劫持的？” “因为她被劫持的时候，我这几个保镖也都在身边。”周敏华一边说着，然后就将今天跟着欧阳蕾一起出去的两个人叫了过来：“就是这两个人跟着我那秘书一起出门的，然后我那秘书就被曾家辉给抓起来了。” 金闵中点点头，然后目光落在了两个保镖身么：“周老板，你这两个保镖真的是跟你秘书一起出门，然后遇上劫持的吗？” 周敏华点了点头：“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就有些奇怪了，既然有人劫持了你秘书，为什么你没有报警？而且你的两个保镖什么都没有受伤的样子。” 周敏华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可能不了解曾家辉这个人，他身为华夏的一名官员，他们很注意自己的形象，要是让他牵扯上什么任命官司，那不是会给履历带来污点吗？” “可我记得你这几个保镖好像都是雇佣兵吧，他们在华夏看来连人权都没有，你觉得他会在乎几个雇佣兵的生死吗？” 周敏华双手一摊，脸上夹着笑意哦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放我这几个保镖走了。” 金闵中轻轻哼了一声，对于周敏华的回答显然不是很满意：“那你知道今天在医院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医院？难道你是说金喜榷检察长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周敏华疑惑地问着。 “是的！金喜榷检察长今天差点就遭遇了恐怖袭击，而且今天准备袭击的车辆就是从金公馆开走的那辆劳斯莱斯，你说是你秘书将那辆车开走的，那你的意思该不会就是说，是你秘书开着那辆劳斯莱斯冲进医院，打算对检察长实施恐怖袭击吧？” 周敏华这才弄懂金闵中为什么来找自己，他连忙解释：“金先生，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秘书去袭击金检察长呢，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的秘书是被人给劫持了，那她开出去的车也很有可能被人给抢走了啊，你要相信我！一定是曾家辉想要借刀杀人，他故意开着那辆车去搞什么恐怖袭击。” “真如你说的那样，你们华夏那些当官的一个个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不会让什么命案成为履历中的污点吗？那你觉得他有可能会和这件事情牵扯上关系吗？” 听到这话，周敏华也感觉出来了，眼前的金闵中怕是在怀疑自己和什么恐怖袭击的事情扯上了关系。 正在周敏华想要继续解释时，周敏华旁边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号码，周敏华忽然有了一种头疼的感觉。 “怎么呢？打算不接电话吗？” 周敏华一脸迟疑的模样：“这个号码我根本就没见过，肯定是打错了。” 说着，周敏华就想要直接挂断电话。 可金闵中却忽然抓住了周敏华的手腕，然后将电话听筒给抢了过来。 第2094章 猜疑 金闵中将电话听筒放在耳边，他没有吭声，而是等待对方先说话。 过了片刻后，电话那头才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周敏华吗？” 听到这个声音，金闵中不由紧皱眉头，可能是察觉到了异常情况，曾家辉那边就忽然挂断了电话。 而此时，旁边的周敏华紧紧盯着金闵中，看着金闵中放下电话，赶忙问道：“谁打来的电话？” “是曾家辉打来的！他怎么会打电话联络你？” 看到金闵中一本正经的样子，周敏华就知道金闵中肯定是在怀疑自己了，于是连忙说道：“你该不会在试探我吧，你都不会说中文，怎么可能知道对方是曾家辉？” 结果，金闵中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我是听不懂你们说的中文，但你也别把我当白痴，我至少能听出对方的声音，当初曾家辉在这边住院的时候，我也稍微接触了一下这个人，自然能听出他的声音！” 金闵中眼睛死死地盯着周敏华：“好了，不要转移话题，告诉我！你和曾家辉不是仇人吗，那他怎么会和你私下有联系？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周敏华也忍不住了，他知道金闵中现在就是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和意图，这让他很无可奈何。 “我和曾家辉的确是仇人，至于他能打来电话也不算奇怪吧，说不定他就是因为抓了我秘书，打电话过来为这件事情做交涉呢？” 虽然周敏华这么说了，可是金闵中已经怀疑上周敏华的意图，任他说什么，金闵中都会保持自己怀疑的目光。 最后，金闵中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说道：“好吧，既然你说你的秘书被曾家辉那些人给绑架了，而那辆劳斯莱斯也是被曾家辉给抢走，然后再实施恐怖袭击的，那我现在就去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在我查清楚整个事情之前，你必须留在这里！不然我就会对你不客气！” 留下这番警告的话之后，金闵中也没有多待片刻，吩咐自己的一个手下在这边负责监视周敏华，自己则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里。 而当金闵中离开后没多久，金公馆的电话又再次响起。 周敏话看到来电显示后，毫不犹豫的就拿起了电话。 “曾家辉！算你狠，居然把恐怖袭击的事情栽赃在我头上！” 周敏华刚接起电话，就是一脸怨毒的神色。 电话中果然传来了曾家辉不紧不慢的声音：“你错了，我可没搞什么恐怖袭击，只是用一些手段让h国当局紧张一下而已，刚才有人告诉我，那位情报院的高官已经离开了你那里，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你应该已经跟他解释过，自己和什么恐怖袭击没关系吧？不过以h国当局严谨的行事作风来看，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你说的话。” 周敏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曾家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在考虑要用什么法子让他们相信，你的确和什么恐怖袭击有关而已。” “你！”周敏华很生气，可是面对曾家辉如此堂而皇之地栽赃陷害，却又显得无可奈何。 曾家辉察觉到周敏华的愤怒，也只是微微一笑。 挂断电话以后，周敏华越发感觉到有些不安，如果自己继续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情况对他来说只会更加被动。 他不知道曾家辉还会想到什么法子来对付自己，但不管曾家辉要做什么，周敏华也不能让他在这样随意下去了。 想到这里，周敏华立刻冲着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去跟着金闵中，看看他都查到了什么东西，如果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过来通知我。” 而离开金公馆以后，金闵中马上就联系了寒城交通部门，想要查清楚刚才周敏华说的话是否正确，对他来说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只要确认周敏华的秘书是不是真的被人绑架了就好，于是他立刻联络了寒城这边的交通部门，让他们查一下那辆劳斯莱斯今天都去过什么地方。 很快他就从交通部门那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材料，看过那些材料之后，金闵中马上开车的司机调头。 他们的车子来到了一家中餐馆门口，根据金闽中拿到的资料，欧阳蕾开着那辆劳斯莱斯，从金公馆出来后就到了这个地方。 金闽中走入中餐馆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中年大婶正在中餐馆内忙碌着，虽然餐馆的客人很少，可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金闽中带着人过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向大婶透露自己的身份，而是坐下来点了一碗炸酱面。 看着大婶将炸酱面送上桌，他这才笑着询问了一下大婶，今天上午的时候，是不是有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中餐馆的门口。 而这个大婶也不傻，当金闽中带着人走入中餐馆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对方有些不对劲，现在又听到对方问起今天上午的事情，这让这位大婶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 想到今天上午铃铛曾交代的话语，她这才装作一副糊里糊涂的样子说道：“是有一辆很高级的车停在餐馆门口，不过他们好像是去楼上找什么人。” “楼上？”金闽中微微皱了皱眉头。 “是啊，这房子都是房东的，楼上也出租给别人了，至于车上的人到底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金闽中点点头，随后又问这大婶，知不知道今天在中餐馆附近发生了一起劫持案件，而被劫持的人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大婶对此却是一问三不知。 得到了一些线索后，金闽中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炸酱面却没有吃上一口，放下几张钞票后，立马就去找这栋楼房的房东了。 可是根据房东所说，他虽然是又做出租生意，但近来寒城的生意不太景气，餐馆楼上的房子根本就没有出租出去。 金闽中也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他马上让房东拿出钥匙，让他们去中餐馆楼上看看。 可是当房东将中餐馆楼上的房子打开时，就见到房子里面明显有比人生活过的痕迹，连吃完的泡面都是随意的扔在门后。 看到这幅样子，房东都吓了一跳，他根本不知道这房子都没出租出去，可房间里面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垃圾。 第2095章 反目 而在出租房里面的一个单间中，桌子上正放着一张寒城的详尽地图。 金闽中在这房间中来回查看着，忽然他发现地板上有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 他低头将那东西捡了起来，仔细一看，那是一枚子弹壳。 发现了这枚子弹壳，金闽中立刻露出一副如获至宝的模样来，他马上拿出一张白色手帕，将子弹壳放在其中。 金闽中下楼以后，立刻让手下留在这里，并且嘱咐楼上的他们将楼上的出租房封锁起来，以方便进一步搜索其他证据。 金闽中自己则开车回到了医院，再次见到金喜榷后，他什么话都没说，而是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白色的手帕。 将手帕慢慢打开以后，金喜榷也看到了其中包裹着的子弹壳。 金闵中这才将这枚子弹壳的来历做了详尽的汇报，当金喜榷听完这一切之后，脸色也不由变得阴沉了起来。 “看来这个周敏华的确很有问题！”金喜榷轻声说着。 金闽中则是点头在旁附和：“检察长说的不错，这周敏华在公馆内跟我说的话完全就是在扯谎，我已经跟那家中餐馆的老板娘询问过了，中餐馆还在照常营业，她也根本没遇到什么人质劫持的事情，我怀疑那个出租房之前住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企图袭击您的恐怖分子，而周敏华派自己的秘书过去，十之八九是和这名恐怖分子进行接触，以方便他们行动。” 说到这里，金闽中就不由笑了起来：“只是他们千算万算也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那名恐袭击者实在太紧张了，在袭击过程中出现了意外，这才导致他们整个行动都彻底失败了。” 金喜榷也郑重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既然这周敏华很有嫌疑的话，那咱们也不必再犹豫了，先将他抓起来再说！至于他身边的那些雇佣兵，能处理的尽量处理掉！” 金闽中脸上神色一喜，接受命令之后，正准备出门执行金喜榷的命令。 可就在这时，他的一个下属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金闽中脸色一沉，不由呵斥问到：“你这么着急，到底怎么回事？” 那下属急忙说道：“留在金公馆那边的同事刚才打电话过来，他被周敏华的人袭击了！而周敏华已经带着他的那些人逃离了金公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金喜榷和金闽中全都震惊住了，但随即二人更加确信周敏华这是做贼心虚啊，要不然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金闽中也不犹豫，马上就带着人赶往金公馆，结果正如同他下属报告的那样，周敏华已经带着他的人离开了这里，不知去向。 半个钟头后，情报院正式发布缉捕文件，他们以间谍罪正式向全国范围发布通缉令，全力追捕周敏华以及他身边的人。 这件事情立马在h国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毕竟在此之前，h国也算是一个和平国度了，生活在这里的国民远离战争，根本就从没有想过，在他们身边居然会出现什么间谍。 而曾家辉和铃铛他们也看到了这方面的新闻。 看到这些文件是h国情报院发布的时候，曾家辉嘴角都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周敏华那家伙和h国联合起来，栽赃咱们是什么人贩子，现在他也被以间谍罪的罪名遭到了全国通缉，现如今我们也算是回到了统一起跑线，大家都成了过街老鼠。” 看到曾家辉还有闲心说着如此玩笑的话，旁边的铃铛说道：“亏你还能这么悠闲，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派出去负责监视周敏华行踪的那些小弟已经被周敏华给发现了，周敏华还将我的人给甩掉了，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周敏华去了什么地方，只要没抓到他，那咱们就不能放松警惕！” 看到铃铛一脸认真地样子，曾家辉也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我有把握周敏华绝对藏不了多久。” “哦？难道你有办法找到他？”铃铛赶紧问道。 可曾家辉却摇了摇头：“不，我并没有办法找到他，不过你想一想，这周敏华之所以会选择在h国避难，那是因为之前他和神之手的人有合作，神之手的人会给他提供帮助，并且庇护他，而现在神之手却成了他的敌人，如此一来，他在h国就失去了最大的依靠，而周敏华这人又生性怕死，身边带着一群雇佣兵保护自己，如此多人一起行动，想要不露出马脚都难！” 听到曾家辉如此一说，铃铛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这就让人去这边的和警察打探消息，只希望这边的警察能给力一点，尽早将周敏华给找出来。” 随后，铃铛也不打扰曾家辉休息了，她知道周敏华之所以会落得现在这般田地，一切都因为有曾家辉在暗中算计。 为了能让周敏华自食恶果，曾家辉也是费了不少心神。 看到铃铛出去之后，曾家辉这才回到自己房间，他小睡了一下，稍微有了精神之后，曾家辉却觉得有些无聊了。 如果不是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外出走动的话，他还真想要出去随意看看。 而就在曾家辉出来闲逛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一个房间里面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曾家辉这才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只看到房间中，铃铛的几个手下将被抓来的欧阳蕾团团围住，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欧阳蕾面前晃动着。 “欧阳蕾小姐，谁让你要帮着周敏华那种人为虎作伥呢，这一切都是恶有恶报，铃铛大姐说了，既然你不愿意交出周敏华在海外的银行账户，那我们就只能先毁你容再说！” 听到这话，欧阳蕾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使劲的摇着脑袋，紧张的说道：“不！我根本不知道他的银行账户，我说的全是实话！” 可是看到那男人手中的匕首距离自己光滑的脸蛋越来越近，欧阳蕾就慌了，她瞪大眼睛，正想要再次尖叫出声的时候，却被旁边另外一个男人伸手捂住了嘴巴。 眼看着这些人就要将欧阳蕾的脸蛋给划破了，门口却忽然听到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 第2096章 救美 铃铛的几个小弟这才回头看来，见到是曾家辉站在门口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哟，这不是阿狗哥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你对这个女人有兴趣？” 虽然这些人不知道曾家辉是什么来历，只知道他叫曾阿狗，可是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们发现铃铛对曾家辉也是格外的客气，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迁就曾家辉。 这就让这些小弟们也觉得曾家辉可能是洪帮的什么高层人物，见到他的时候，自然也是一副好脸色。 “少啰嗦，你们这是在干嘛呢？”曾家辉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被绑在椅子上的欧阳蕾。 此时她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眼泪已经将脸上精致的妆容给弄花了，见到曾家辉出现时，她似乎见到了救星一样，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嘴巴被捂住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来。 那拿着刀的小弟立马凑过来：“也没做什么，大姐说了，这个女人跟在周敏华身边这么多年，肯定知道周敏华很多秘密，我们正打算从这个女人身边问出周敏华的银行账户还有密码呢。” 听到这人如此说，曾家辉就皱了皱眉头：“算了。” “啊？”几个小弟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着曾家辉。 “我说让你们算了，她只是周敏华身边的一个秘书而已，说句不好听的，顶多就是周敏华养在身边的一个情妇，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周敏华在外海的银行账户和密码。” 听到曾家辉这么说，这几个小弟却有些不甘心说道：“就算这女人不知道周敏华的银行账户和密码，但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可不能便宜了她！” 说罢，这家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主意，他连忙让人将欧阳蕾的衣服扒下来，然后自己则掏出手机。 看到欧阳蕾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烂，曾家辉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过去一把就将那家伙的手机给抢了过来。 “阿狗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对这女人做的话，很难跟大姐交代的。” 曾家辉将手机还给了这人，说道：“放心好了，如果铃铛有什么意见的话，让她来找我就可以了，她不会为难你们的。” 听到曾家辉这样说，那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可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能无奈的走了。 看到那些人一走，欧阳蕾也支撑不住。 她知道和那些小混混比起来，曾家辉其实更容易心软，于是她抬头看着曾家辉，用一双可怜楚楚的模样看着曾家辉。 “曾省长，我求求你放过我，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她这已经不是在暗示了，而是在明示，只要曾家辉能放过他，哪怕是出卖自己的肉体，她也愿意。 看着欧阳蕾如水一样的目光，如果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的话，怕是很容易就被她这双眼睛给欺骗了。 可是曾家辉却仍旧不为所动，他淡淡开口：“欧阳小姐，虽然你的确有几分姿色，但你也别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不让那些人对你动手，不是因为我心软，只是我觉得你还有一些利用价值而已。” “利用价值？”欧阳蕾愣住了。 曾家辉这才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好歹也算是周敏华的枕边人，虽然不知道周敏华的银行账户和密码，但肯定知道周敏华以前都干过什么坏事，等回国以后，我要你坦白从宽！” 听到这话，欧阳蕾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眼睛微微有些发亮。 可能在她心里，还是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你该不会还在期待着周敏华会来这里救你吧？” 看到欧阳蕾保持沉默，显然是默认了曾家辉这一猜想，曾家辉只是轻轻一笑，说道：“如果你还在等待周敏华来救你，那算是打错了主意，实话告诉你吧，周敏华已经自身难保了。” 这时，欧阳蕾才抬起头来，可从她眼神看来，显然不相信曾家辉所说的话。 曾家辉只是拿出手机，然后打开了一个网站说道：“你自己看！” 结果，铃铛就看到h国情报院发布的悬赏通缉令，不止是周敏华，连周敏华身边的那些保镖，甚至连她欧阳蕾也都成了h国情报院通缉的对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欧阳蕾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才一天的功夫而已，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周敏华就成了h国的通缉犯。 曾家辉只是淡然说道：“你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吧，现在不止是周敏华，你也成了h国通缉的嫌疑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要想着从这里逃出去就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了，如果你从这里逃出去的话，肯定也会被h国的人盯上，所以放聪明一点！” 曾家辉提醒着。 看着欧阳蕾双眼一片黑暗，曾家辉也没有多说什么，退出房间以后，就看到铃铛不知何时也到了这里。 “你为什么不让我的人动她，难道你对这个女人有兴趣？” 面对铃铛的质问，曾家辉只觉得有些可笑：“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不太认同你们做事的手段而已，虽然你我目标都是要抓住周敏华，可是大家毕竟还是两条路上的人。” 听到曾家辉如此说，铃铛眼神微微一暗，神色闪过一丝复杂，可随即就笑了起来：“你说的不错，我自小出身在洪帮，从小就涉足与黑帮纷争，自然没办法和你们这些大人物相提并论，不过你放心好了，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咱们就分道扬镳，就算回到国内，再见面时，我也不会装出一副认识你的样子来。” 铃铛这话虽然说的不错，可是曾家辉却能感觉到铃铛语气明显是在生气。 他们认识的日子虽然很短，可共同经历的事情却也不少，要说大家真的没什么感情，曾家辉自己都不会相信的。 他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回国的事情回国以后再说，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和你打声招呼。” 铃铛紧锁着眉头，没好气的蹬着曾家辉：“你还有什么事情？” 第2097章 误入歧途 虽然铃铛还在生气，可曾家辉依旧说道：“回国的时候，我要带上陈零一起离开。” “陈零？你是说那个住在天花板上的家伙？”铃铛皱起眉来，可她却没有多加考虑，直接摇头说道：“不行！” 曾家辉露出意外的神色，他没想到铃铛会拒绝的如此干脆。 “为什么不行，要知道陈零这家伙本来就是被迫才留在h国的，如果让他知道我能带他回去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其实，曾家辉还有一个想法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在曾家辉看来，这陈零也是一个人才。 回去之后，曾家辉打算在西山将某座城市发展成未来的电竞城，自己需要了解相关知识的人作为自己的助手，而陈零正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可陈零却直接说道：“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陈零这家伙虽然存在严重的社交障碍，不过他的确是个电脑天才，就在这几天时间里，你知道这家伙给我赚了多少钱？” 曾家辉一愣。 因为自己也成了h国通缉的对象，所以这几天曾家辉一直都没怎么出门，他也没见过陈零，不知道铃铛和陈零之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事情。 “他能给你挣钱？”曾家辉疑惑了。 铃铛却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没错，我用他写的那个勒索病毒，已经让这条街周围几家网吧都陷入了停业状态，现在我们这家网吧的生意好的不行，很多客人都跑来我们这场子玩，而且这还不是最挣钱的买卖。” 铃铛眼神露出一丝神秘。 “你还拉着他做了什么？”曾家辉微微皱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铃铛却嘴角勾起说道：“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不能告诉我？难道你该不会拉上陈零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吧？”曾家辉看着铃铛的双眼，问道。 和曾家辉双眼一接触，铃铛就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赶忙将目光看向别处，根本不敢与曾家辉对视。 面对铃铛这种反应，曾家辉越发觉得自己好像猜对了 可铃铛只是稍微露出了心虚的表情，随即就冲着曾家辉说道：“就算做了违法的事情又怎么样，你不要忘了这里可是h国，不管我做什么，你也没权利抓我。” 看着铃铛执拗的模样，曾家辉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他知道陈零那个人本性不坏，可是他却有些担心，陈零若一直跟在铃铛身边的话，说不定迟早也会走上歪路。 这陈零好歹也是他曾家辉相中的人才，他怎么甘心就这样看着陈零误入歧途呢。 而就在这时，四楼入口那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铃铛的一个小弟忽然冲了上来，他满脸兴奋的说道：“大姐！那小子还真有本事，你让他做的事情都已经搞定了。” 听到这话，铃铛脸上也是露出兴奋的神色：“是吗？我立刻过去！” 说着，铃铛也顾不上曾家辉了，连忙跑到楼下去。 而曾家辉却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就找到李萧阳，让他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他可不希望铃铛在自己眼皮底下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铃铛很快就来到了网吧的三楼，这里是员工区，在网吧工作的那些员工都住在这里。 而此时，在一个员工房间门口却是站着不少人，他们都不敢走入房间，那是因为铃铛先前吩咐过，不许进入这个房间，打扰里面的人。 而这个房间现在正是陈零在使用。 等铃铛过来之后，众人才让开了一条道路。 房间里连灯光都没有打开，铃铛到这里的时候，正看到陈零坐在电脑前面看着电影，吃着零食。 “陈零，你怎么在这里看电影，我让你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吗？” 虽然听到了铃铛的声音，可是陈零依然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语气平淡的说道：“已经做了！” 当铃铛来到他旁边的时候，陈零立刻切换了电脑桌面，结果画面中出现的却是一幅幅裸露的人体图片，看上去淫秽无比，一看就知道这是某个成人网站。 可陈零又是操作一番后，就进入到了这网站的后台区。 陈零这才说道：“大姐，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完了，你自己看吧。” 铃铛看着电脑荧幕，随即就有了一种很无力的感觉，因为她根本就看不懂电脑上显示的这些数据到底是什么意思。 过了半个钟头后，铃铛的心情好像变得很不错，回到网吧四楼的时候，嘴里还在哼着歌曲。 见到曾家辉和李萧阳在那边交谈着什么，她这才凑了过去。 结果却发现曾家辉和李萧阳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铃铛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己脸上也没什么脏东西啊，不由问道：“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曾家辉却露出了一本正经的模样来，用质问的口气问到：“铃铛！我问你，你到底拉着陈零那小子做了什么事情？” 铃铛不由一愣，随即支支吾吾起来：“没……我能拉着他做什么啊，你们不要胡思乱想。” 说着，铃铛转身就要走，可曾家辉却一把将他的手给拉住了。 曾家辉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拉着陈零在做成人网站？然后用这种方式谋利？” 听到这话，铃铛不由有些瞠目结舌起来：“你别冤枉我啊！” 而此时，旁边的李萧阳也说道：“你也别否认了，刚才我都看到你和陈零一起看那种网站了，你还想狡辩？” 一听到这话，铃铛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就噗嗤一声，居然笑了起来。 看到铃铛如此反应，曾家辉和李萧阳却都有些面面相觑了。 原本他们还想着现在可算是人赃俱获了，铃铛应该没什么好狡辩的了，可是看到她这种反应后，曾家辉也不禁有些怀疑，事情会不会如他们想的这般简单。 铃铛笑的都有些肚子疼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呢，以为我和陈零一起看那种网站，那网站就是我们做的？” 曾家辉迟疑地问道：“难道情况不是我们想的这样？” 铃铛这才轻轻的哼了一声：“曾家辉，你以为自己真的很聪明，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是在查神之手的事情，你相信吗？” 第2098章 非法手段 “啊？”其实曾家辉还真有些不相信，铃铛和陈零两人能从网上查到这方面相关的资料？ 可铃铛的嘴角却微微上扬，可以看得出来，她肯定是查到了什么结果，才会有这种表情的。 曾家辉也不禁来了一丝兴趣，问道：“你们真的查到了关于神之手的一些资料？” 看到曾家辉还在怀疑，铃铛就说道：“这是当然，我让陈零入侵了神之手的官方网站，结果查到有个网名叫做‘焰火’的家伙应该就是那个网站的管理者，我们还查到了这人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寒城前任副市长，朴长泰。” 听到这话，旁边的李萧阳却直接反驳说道：“你骗人！我明明看到你们在一起看那种网站，这你们解释。” 铃铛双手一摊，说道：“其实不是我们要看那种网站，而是我们查到朴长泰有多次浏览过那些网站，于是我又让陈零查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越查就越让我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你猜怎么着。” 看到铃铛眼眸发光的样子，曾家辉只能顺着她的话问道：“你们查到了什么？” “我们查到这位退了休的副市长利用神之手官网管理者的身份，和神之手内不少女性都存在一些不正当的关系，而且朴长泰和这些女人发生关系时，将视频拍了下来，并且上传到那些网站当中，虽然被他上传的那些视频也都打了马赛克，可是陈零在刚才却告诉我，他有办法弄到那些视频的源文件，你可以想一想，如果我们弄到这些视频的源文件的话，可以从这朴长泰身上弄到多少钱？” 铃铛越说越兴奋，显然正是这个原因，所以刚才在曾家辉开口，说自己要带陈零回国的时候，铃铛才会直接拒绝的原因。 知道铃铛的意图后，曾家辉也感觉颇为头疼：“你们做这种事情不怕有危险吗？” 结果铃铛却轻笑了起来：“只要风险和收益成正比，那稍微冒险也是值得的，而且只要我们手中掌握了这些源文件，对方还敢把我们怎么样？” 听到这话，曾家辉有些无语，只能说铃铛不愧从小就在黑道耳濡目染，所做所想都超出了常人的范畴。 曾家辉原本还想在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这件事情也是以恶制恶，也就干脆闭嘴了，只是让铃铛小心一点。 若是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想要和陈零单独谈谈，毕竟只要陈零自己愿意跟着他回国，就算铃铛在如何阻拦也没用了。 而就在这时，楼梯口那边却又是传来了脚步声。 “大姐！不好了，陈零那小子疯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和铃铛都不由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赶紧走过去。 铃铛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弟才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才在下面看着陈零还在弄着电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疯了一样，把电脑都给砸了。” 听到这话，铃铛脸色一变，赶忙就下楼去了。 而曾家辉和李萧阳也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铃铛一起下楼去了。 来到陈零房间门口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还围在那里，而房间里面只听到陈零的哭嚎之声。 这声音凄惨至极，曾家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加快了脚步。 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就见到陈零正颓然的坐在地板上，而原本放在书桌上的那台电脑已经被砸烂了，地上也是一片狼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铃铛询问着，然后看了其他人一眼。 “不知道啊，刚才这小子还好好的，可忽然就跟疯了一样。”大家都摇了摇头，不知道陈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铃铛皱了皱眉头，她立刻冲着陈零喝道：“陈零！你到底发什么疯，好好站起来跟我说话！” 可是面对铃铛严厉的口吻，陈零却没任何反应。 铃铛也不由眉头一皱，以前自己只要语气重几分，就能把陈零这家伙吓个半死，可今天这方法好像就不管用了。 铃铛看着陈零，这才又说道：“陈零，你是不是听不到我说什么，要不然我就把你抓去警察局了。” 结果，这话不说还好，说了之后，陈零忽然抬起头来，然后眼神中似是带着一种愤恨：“你去叫警察把我抓起来啊，最好把我枪毙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听到这话，铃铛都显得有些诧异，很明显能感觉出来，现在的陈零很不正常。 正待铃铛还要在用言语威胁陈零的时候，曾家辉却忽然制止了他这样做。 而磁石，曾家辉也看到陈零眼睛里满是泪水，似乎是哭过的样子。 曾家辉迟疑了一会儿才忽然开口问道：“他忽然变成这幅样子，该不会是和她的女朋友有关吧？” 铃铛也略显诧异起来：“不会吧，虽然这小子一直求我帮忙找到他的女朋友，可是我也试过一些方法，可根本没有找到他女朋友啊。” 铃铛又想了想，还是冲着陈零问道：“陈零，难道你找到你前女友的消息呢？” 结果，这话却是更加刺激了陈零，只看到陈零咆哮了一声，然后就使劲的用脑袋撞墙，一副很自责的模样。 看到陈零这幅样子，铃铛赶紧喊道：“你们几个是死人啊，还不赶紧把他给我摁住？” 站在门口的那几个小弟这才反应了过来，他们几个人连忙过去，有人拽住了陈零的双手，有人则是找来着枕头垫在那里，防止陈零这家伙继续用这种方式自残了。 看到陈零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铃铛也失去了耐性，干脆让人找来了绳子，将陈零给绑了起来。 等陈零被带走以后，曾家辉和铃铛也大概意识到陈零之所以会性情大变，估计就和他前女友有关。 “奇了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零这家伙难不成真见到自己女朋友呢？” 说着，铃铛目光就落在了地上被陈零打烂的那台电脑上面，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嘴里惊愕说道：“我靠！不会吧？” 第2099章 精神失常 而旁边的曾家辉也知道铃铛想到了什么，他蹲下身子，抓起地上一块电脑碎片问道：“这东西还能修好吗？” 铃铛这才让人从楼下叫来了一个资深网管，那网管只是看了一眼被砸坏的电脑，语气淡淡的说道：“只要硬盘没坏，应该就能修复电脑数据。” 听到这话，铃铛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就赶紧让这网管修复硬盘中的数据。 还好他这里是网吧，一台电脑被陈零砸坏了，还有其他的电脑可以备用。 等网管将硬盘中的电脑修复之后，那网管才说道：“陈零在砸坏电脑之前应该就是弄这些文件。” 那网管指着屏幕上几个视频播放文件说着。 看到那几个视频文件，铃铛立刻想到这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刚才吩咐陈零，让他弄的源文件。 想到这里，铃铛就让其他人先离开，只留下曾家辉在这里。 随后，她拖动鼠标，然后点击了文件。 他们飞快的看了好几个视频，发现其中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一些男女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而已，而其中除了男主角没有变化之后，女主角倒是不停地更换。 很快，他们就打开了第五个视频文件。 当视频中的女主角出现在画面中的时候，铃铛却忽然愣住了，随即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 她摁下了暂停键，久久都没说话。 看到铃铛这种反应，曾家辉才问道：“怎么呢？” “她就是陈零的前女友。”铃铛抬手指了指画面中的女主角。 没想到事情真的就这么巧，可曾家辉还是有些疑惑：“你怎么认出这是陈零的前女友的？” “陈零跟我说过他前女友的一些事情，后来我让人查了一下她前女友的一些事情，还弄来了照片，所以知道他前女友长什么样子，而且这几天陈零那小子也一直在追问他女朋友的事情，可我什么都没找到，可没想到他前女友一斤成了这视频中的女主角。” 说到这里，铃铛也颇有些无奈的模样，虽然曾家辉和铃铛在得知陈零的故事后，对他的前女友也没什么好感，可他们也拦不住陈零不去想那个女人。 而陈零的精神忽然失常很有可能就是看到这个视频造成的。 “现在怎么办？”看着铃铛关掉了视频，曾家辉才开口询问。 “现在？也没什么关系啊，反正这几个视频的源文件也弄到手了，里面也没马赛克，男主角的样子也拍摄的十分清楚，有这几个源文件在手，想要在这个朴长泰身上刮一层皮应该是没问题的。” 听到铃铛如此没心没肺的话，曾家辉才问道：“难道你不打算管管陈零？” 可铃铛却是耸了耸肩说道：“有什么好管的，其实我早就觉得陈零的前女友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可是也架不住陈零这家伙痴心啊，现在不是正好吗，让陈零那小子看着自己喜欢过的女人跟其他男人在一起，这样才能让他彻底死心。” 听到铃铛如此一说，曾家辉也觉得有些道理。 虽然不知道陈零的前女友到底经历过什么，又如何会出现在那段视频当中的，可在曾家辉看来，这也是陈零前女友自己做出的选择，然后造成的结果，与他人无关。 接下来整整一天，陈零都被人看着，他的情绪时而低落时而又十分激动。 为了防止这家伙继续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铃铛便让人好好看着陈零。 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大家正在吃着饭，可铃铛却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挂断，他就火急火燎的冲着旁边的曾家辉说道：“不好了！出事了。” 曾家辉还没放下手中的筷子，疑惑地问道：“出什么事呢？” “是周敏华那边出事了，总之你跟我先一起过去看看吧。”铃铛都没来得及解释，然后火急火燎的就带着曾家辉和李萧阳一起离开了。 上车之后，铃铛才说道：“刚才有人打电话告诉我，警察局那边忽然接到了一个行动任务，据说他们已经发现了周敏华那些人藏匿的地点，现在正带着人去围剿呢！” “这么快？”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曾家辉都显得十分意外。 “听说这次行动是有情报院那边牵头的，在接到任务通知之前，连寒城警察厅都不知道情报院那边已经掌握了周敏华那些人的行踪，而我虽然能找关系打探到警察厅的消息，可是对情报院那边的情况却完全不知道啊，毕竟这可是h国最专业的情报部门。”铃铛一边说着，一边开着车。 曾家辉这才点了点头。 很快，他们的车子就离开了寒城市中心，转而来到了郊区附近。 这里看上去是就是一片农场，只看到街道上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却不见警察的身影。 还没等几人四处查看情况呢，结果就听到枪声响了起来。 那枪声断断续续，很明显就能听出来，有什么人正在不远处交火才对。 听到这枪声之后，曾家辉他们也不急着从车上下来了。 随后，李萧阳稍微判断了一下才说道：“听枪声传来的方向，应该就是农场里面才对，距离这里可能有两三百米左右。” 铃铛听到这话之后，立刻就从座位底下找出来一把手枪，眼看着铃铛就想要下车去查看情况，可是曾家辉却一伸手，将他给抓了回来。 铃铛一脸疑惑地蹬着曾家辉，不由问道：“你拽着我干嘛？” “你疯呢？这次可是寒城警察厅和情报院一起行动，他们火力强大，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冲过去，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 听到这话，铃铛才稍微冷静了下来：“那现在怎么办，那周敏华该不会直接被这些人给打死吧？” 曾家辉略微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说道：“我觉得周敏华应该不会出事的，难道你忘了吗，周敏华那家伙的身边可是有一群雇佣兵给他当保镖的，而你现在冲过去的话，可能会被当地那些警察以为你是来帮他的，到时候你能跑得掉？” 铃铛一愣，随即也是点点头，可她还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咱们就只能在这边干看着？就算退一步说，万一周敏华又落到了当地那些警察的手上，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啊。” 曾家辉也皱着眉头，而就在这时，李萧阳自告奋勇说道：“不如让我去看看情况吧。” 第2100章 绝地 “你有把握吗？”曾家辉看了前面的李萧阳一眼。 李萧阳只是嘿嘿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虽然没把握从那些人当中把周敏华给带回来，但是稍微看看热闹还是有信心能全身而退的。” 曾家辉点点头，不过还是不忘提醒说道：“好吧，那你就过去看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把手机带上，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你也可以马上联络我们去接应你啊。” 李萧阳应了一声之后，就直接下了车。 随后，他就寻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那枪声距离他这边也只有两三百米远而已，而且这里是一片农场区域，地形算不上多么复杂。 当他进入农场后没多久，就看到前面有一栋木制的房屋，看上去就像是农场主家的房子一样，而刚才零星的枪声便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李萧阳这才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不过在距离那房屋差不多只有50米远的时候，他却并没有继续接近，因为再靠近那里的话，恐怕就会进入双方的交火区域。 随后，他又是左右看了一眼，就见到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缓坡，虽然高度不是很高，但在那里的话应该可以让他看到那房子周围的一些情况。 正当李萧阳想要靠近那缓坡的时候，却猛然注意到缓坡旁边一片小灌木丛忽然动了动。 他再仔细一看，却赫然发现那跟你不是什么灌木丛，而是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正趴在那里，而且那人手中还端着一把狙击步枪！ 如果对方不是正全神贯注的透过狙击步枪观察房屋那边的情况，那刚才李萧阳出现的时候，对方很有可能就已经发现了李萧阳。 “还好，对方正在观察房子那边的情况，没发现我！”李萧阳心中发出了一阵庆幸的声音，随即便朝着那个穿着迷彩服的狙击手靠了过去。 当那狙击手还在查看房屋那边的情况时，却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已经悄悄靠近过来的李萧阳。 趁着对方不注意时，李萧阳直接扑了过去，然后瞬间出手，将对方给打晕了过去，李萧阳也没留手，被他这样尽全力打晕，就算对方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也好，最少也要昏迷半个钟头之久。 不过李萧阳却并没有在这里多待片刻，因为他知道，在执行重要任务的时候，作战部队通常都会派出两名以上的狙击手进行埋伏。 这样一来，如果其中一名狙击手失手或者出现任何意外的话，其余还可以有其他的狙击手进行补救，这样才能让更顺利的提高任务的完成可能性。 所以他在将这名狙击手制服之后，就将对方的那把狙击步枪扛了起来，然后赶忙找了个更隐蔽的位置给藏了起来，怕的就是担心在这附近埋伏的其他狙击手发现了他。 随后，李萧阳又在藏身的地方足足等了五六分钟时间，见到周围还是没什么动静，他这才脱掉了自己的外衣，然后用将衣服套在了那把狙击步枪的一端，在外面晃了晃。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李萧阳才大着胆子从藏身的位置钻了出来。 虽然感觉自己的藏身点应该没有被发现才对，可为了保险起见，李萧阳还是又后退了50米左右的距离。 到最后，他才躲在了一颗柏树的后面。 虽然这地方距离那栋出事的房子有些远，但是如果利用手中这把狙击步枪的瞄准镜进行观察的话，也是可以看到房子那边的情况的。 随后，他才架着手中的狙击步枪好好地观察了起来。 结果正如同他先前预料的情况差不多，只看到h国的那些警察已经将那栋房子给彻底的围了起来，而在房子里面还有一些人时而会从楼上的窗户探出半个脑袋来查看情况。 观察了足足七八分钟，李萧阳才确认那些被困在房子里的人都是一些金发碧眼的老外，根本不是亚洲人。 和周敏华身边那些雇佣兵倒是十分相似，由此可以推断，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周敏华身边雇佣的那些雇佣兵。 而从当下的情况来看，这些人应该是被警察给困在了房子里面出不去。 虽然他们躲在房子里，也暂时没办法让外面的警察冲进来，可这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而就在这时，二楼的窗户那边忽然有个熟悉的人影晃动了一下，李萧阳立刻调整狙击镜的瞄准角度，然后仔细一看。 那人不正是他们看看追寻的周敏华吗，终于让他在这里见到这个人渣。 李萧阳也不迟疑，他马上就给不远处的曾家辉拨打了电话。 “喂，曾哥吗？” 一听到李萧阳的声音，坐在车内的曾家辉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是我，萧阳，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呢？” “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有一群人被这边的警察给围困在一栋木制楼房当中，现在双方还在保持僵持当中，而且我还注意到，被困在屋子里的人有周敏华！” 听到这个消息，曾家辉不由眉头紧锁，虽然周敏华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可他若落在了h国的手中，会否移交给华夏，这就成了一个不确定的问题了。 曾家辉可是要将他绳之以法的。 而此刻，一边的铃铛正看着曾家辉脸色由晴转阴，等曾家辉放下手机后，她才开口询问情况。 曾家辉将农场内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才又说道：“如果周敏华真的落在了h国那些人的手里，那咱们的主要任务算是都失败了，所以我的想法是要先想办法将周敏华从现在的困局当中救出来才行。” 铃铛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她脸上只是无奈苦笑：“仅凭我们三个人要怎么把他从警方包围中救出来？” 这也是困扰着曾家辉的一个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若是能和里面的周敏华联络上就好了，至少我们可以来个里应外合，帮他从里面逃出来，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根本没办法联络上周敏华，想要里应外合也是很难实现的。” 听到曾家辉这么一说，铃铛忽然想到了什么主意，她眼睛也亮了起来。 “我有个办法！” 第2101章 里应外合 一听说铃铛想到了办法，曾家辉立刻看向了她。 “你想到什么呢？” 铃铛说道：“虽然咱们这边没办法联络上周敏华，可是咱们未必不能想办法联络他身边的人啊，你可别忘了我们不是抓住了欧阳蕾吗？说不定那个女人有办法联络上这些人呢？哪怕只有一个也好，只要能和里面通上话就行了！” 听到铃铛这么说，曾家辉也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 随后，铃铛也不迟疑，她立刻给自己在网吧的那些小弟打电话，然后吩咐他们赶紧去找欧阳蕾，询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络上周敏华或者他身边的人。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从欧阳蕾那边得到了几个手机号码。 铃铛也没有怠慢，她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试了过去。 当他试到第三个号码的时候，手机终于被接通了。 还没等对方说话，铃铛就立即用英文说道：“你是周敏华身边的人吧！？如果你们想要和周敏华一起从那房子里逃出来的话，那就将手机交给他！” 对方也是反应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铃铛就在手机中听到了周敏华的声音。 “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这房子里的？” 听到周敏华的声音，铃铛嘴角也微微上扬说道：“周老板，难道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你是……叶铃铛？” 当周敏华听到铃铛的声音时，语气有些意外。 铃铛轻笑一声：“还有个老朋友想要跟你说说话。” 随后，铃铛便将手机交给了曾家辉。 “周老板！” 当听到曾家辉的声音时，周敏华的心中却立刻升起了一团火气：“曾家辉！要不是你的话，我现在还在金公馆里逍遥快活呢，你居然还敢给我打电话？” 曾家辉只是微微一笑：“周老板，现在可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周敏华怒喝问着。 “没什么，就是想要帮你一把而已，现在我对你的情况也大概了解了一下，待会我会让我的人在农场外围吸引部分警察的火力，你可以趁着那个时候带着其他人从房子里面冲出来。” 听到这话，周敏华却是一阵的迟疑：“你这样做不是等于让我们送死吗？” 曾家辉却是冷笑了一声：“没错，我就是要让你送死，不过我想以周老板你那聪明的脑袋应该有办法让别人替你挡刀才对，总而言之，我会让我的人在5分钟之后就对那些警察开枪，吸引他们的火力，至于你要不要带着人从里面冲出来，就由你自己决定。” 说着，曾家辉就挂断了手机 看到曾家辉这般轻率的就挂断了电话，铃铛那边倒是有些不放心起来：“你怎么就挂断电话了，要是他不配合我们的行动怎么办？” 结果曾家辉却是微微一笑：“放心好了，我对周敏华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的，这家伙为人处世都极为自私，他一定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道路。” 很快，五分钟时间就过去了。 正在农场内观察情况的李萧阳看到时间已经到了，他在深吸一口气之后，他将瞄准镜对准了其中一个拿着喇叭的警察。 那警察还在对房子里面的喊话，可枪声忽然响起，那警察手中的喇叭猛然炸开。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可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又是一声枪响传来，那个警察头上带着的帽子就飞了起来。 这一下子让所有人都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枪声是从他们后方传来的，有人在他们背后开黑枪。 一想到这里，原本正打算指挥众人进行突围的警察厅厅长姜大源才赶忙冲着所有人说道：“有敌人在我们后方，大家找掩体进行躲避！” 听到这声音以后，其他警察立刻寻找掩体进行躲避。 而在屋子中的周敏华也看到了这一切，虽然只是两声枪响，可是却已经吸引了大部分警察朝着身后反向看过去。 周敏华知道这样的机会转瞬即逝，他也不再犹豫，连忙让那些雇佣兵保护自己，进行突围。 那些雇佣兵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故，可老板既然发话了，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随后，这些雇佣兵就分成了两队，从前后两扇门同时冲了出去。 那些警察也露出了意外之色，见到被围住的那些雇佣兵都冲了出来，只能开枪想要将那些雇佣兵给逼退回去。 可是那些雇佣兵显然不是吃素的，一边开枪还击，一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退走。 现场立刻乱做了一团。 而李萧阳则是开始在混乱的人群当中寻找周敏华的身影，最后他看到两个雇佣兵簇拥着周敏华从那房子的后门跑了出来，旁边一名警察反应很快，见到周敏华跑了出来，抬起手就要开枪。 可是还没等他扣动扳机，一发狙击枪子弹已经射在了他面前的泥土上。 泥土纷飞，吓得那警察赶紧缩回到了掩体后面。 虽然有李萧阳帮他们里应外合，可面对这些警察强大的火力，还是有很多雇佣兵在逃跑的过程中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李萧阳也只是利用手中这把狙击步枪掩护周敏华逃跑而已。 看着周敏华被几个雇佣兵簇拥着，最后终于从那群警察的包围中跑了出来，李萧阳才拿着手机对曾家辉说道：“曾哥，周敏华已经从包围圈中跑了出来，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打算从农场的东北反向进行逃跑，你们可以在那里对他进行拦截！” “明白！” 随后，李萧阳又是架起了狙击枪，而这一次他却不是将瞄准镜对准了那些警察，而是对准了和周敏华一同逃走的那几个雇佣兵。 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而周敏华身边的那些雇佣兵也接二连三的中枪倒在地上。 最后当李萧阳看到周敏华的带着两名雇佣兵进入一片林子，失去踪影后，他也赶紧扔下了手中狙击步枪，后撤了过去。 数分钟之后，在农场东北方向，周敏华与另外两名雇佣兵翻过木栅栏时，都已经累得不行了。 周敏华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后面还有警察紧追着过来了，他便只能强行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正打算继续逃走，结果一辆面包车却忽然来到他面前停了下来。 第2102章 坐收渔翁之利 看到这辆忽然出现的面包车，几个人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可随后就听到哗啦一声，那面包车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铃铛坐在后排，她手里端着一把手枪，她对着周敏华身边的两个雇佣兵喝道：“你们两个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我就杀了你们！” 那两个雇佣兵只是稍作迟疑，最后还是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将周敏华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看到周敏华茫然无措的样子，铃铛才将枪口对准了他：“周老板！你还在发什么愣呢，难道真的想要被这些警察给抓回去吗？又或者我打断你两条腿，然后把你抬上车？” 听到铃铛威胁，周敏华只能无奈的上了车。 到了车上后才发现给他们开车的人居然是曾家辉。 只是眼下的功夫也不是说话的时候，看到周敏华已经上车后，曾家辉便一脚踩下油门，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等那些警察追过来的时候，却没办法再追上周敏华的脚步，只能呼叫其他人进行支援。 周敏华上车之后，一边大口喘息着，眼睛则是贼溜溜的朝着车内打量着。 结果还没等他有任何动作，旁边的铃铛就觉着手枪威胁着说道：“别动！” “铃铛小姐，你这是干嘛，我都已经跟你们上车了，难道你们还打算杀了我不成？”周敏华故作慌张的样子，同时另外一只手却朝着自己身后摸了过去。 但他这小动作又怎么可能瞒过铃铛的双眼，一看到周敏华有小动作，铃铛毫不客气，对着他大腿就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惊飞了路边的小鸟。 紧接着就是周敏华如同杀猪一般的叫声。 周敏华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右腿鲜血不停地流出，他愤怒的嘶吼了起来：“你这女人疯了吗？居然真的对我开枪？” 铃铛却只是冷笑了一声，随后就伸手将周敏华藏在背后的那把手枪给找了出来。 她还很是得意的将手枪在周敏华面前晃了晃说道：“周老板，我也不想开抢打你的，可谁让你跟我玩心眼呢？” 随即，铃铛眼神一愣，枪口对准了周敏华的左腿：“如果你还敢乱动的话，那下一次就是打你这条腿！” 周敏华疼的满头大汗，可是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他们的车子回到寒城，将周敏华带到网吧楼上的时候，周敏华已经变得脸色有些苍白。 看来是因为铃铛开的那一枪的关系，让他大腿有些失血过多了。 随后，铃铛才让人将周敏华送入房间当中，当曾家辉和李萧阳也想要去房间中看看周敏华的情况时，铃铛却忽然态度一转。 “二位，请留步！” 看到铃铛态度忽然变得冰冷，曾家辉不由紧皱眉头：“铃铛？不，铃铛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人是我们大家一起抓回来的，难道你打算违背我们先前的约定吗？” 铃铛抬头看了在曾家辉一眼，眼中的复杂神色只是一闪而逝，随即便说道：“抱歉，我有事情要先找这个人谈一谈，二位还是先回房间去休息吧，等我有了自己需要的结果以后，我会将这人交给你们的。” 铃铛说完之后，便转身走入了房间，然后让他的那些小弟守在门口，根本就不给机会让曾家辉和李萧阳进入房间。 看到铃铛忽然转变态度，李萧阳颇有些不甘的说道：“这铃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打算将人交给我们吗？” 曾家辉也是一脸的复杂：“谁知道呢，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周敏华用钱收买铃铛，毕竟从一开始铃铛会跟我合作，其目的也是为了钱。” 听到这话，李萧阳不由皱眉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更不能把人交给她啊。” 李萧阳说着，就想要闯入那个房间当中，可是铃铛的那些小弟却马上围了过来。 虽然这些家伙的身手不怎么样，可是也架不住他们人多。 最后就在双方要大打出手的时候，曾家辉却及时叫住了李萧阳。 “萧阳，别动手，咱们先回房间去吧。” 听到曾家辉都这样说了，李萧阳只能气恼的捏了捏拳头，也只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房间中，铃铛和周敏华都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 周敏华虽然被铃铛给抓了起来，可此时他的脸上居然还露着笑意。 他看着眼前的铃铛开口说道：“铃铛小姐，我想咱们可以说话直接一些，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放我离开这里。” 铃铛嘴角勾了一丝弧度，笑着说道：“不知道周老板你给自己开什么价？” 周敏华只是稍微犹豫，然后便说道：“10亿！”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铃铛眼眸微微亮了起来。 而周敏华却又再次说道：“10亿美刀！只要你放了我，我就给你10亿美刀！我想这个数字应该会让你和洪帮满意才对，毕竟当初我那不成才的弟弟当初也只是坑了你们洪帮3亿rmb而已，现在我愿意给你们10亿美刀，就算你们放高利贷放一辈子，恐怕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吧？” 铃铛也略微点了点：“10亿美刀，这的确是个很公道的价格，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听到这话，周敏华微微皱眉说道：“条件？难道你在打他的主意？” “不错，当初是你弟弟从我们洪帮卷走3亿的，为了这件事情，当时可是有很多洪帮兄弟都受到了责罚，有些人甚至连命都丢了，我必须给这件事情一个交代才行。” 周敏华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问道：“如果我将我弟弟的住址告诉你们，你们会怎么对付他？” 铃铛不由笑了起来：“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有人为了这件事情都丢了性命，而你弟弟又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就算我肯放过他，洪帮的那些老头子们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周敏华立刻陷入了犹豫当中，要知道那可是他的亲弟弟啊，就算对别人，他可以做出最残忍的选择，但对于自己的亲弟弟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如果我再多给您5亿美刀，你们愿意放过我弟弟吗？” “这……。”铃铛也迟疑了起来，因为这种事情根本不是她能做主的。 第2103章 跑路 铃铛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打电话给总堂那边。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面对周敏华郑重的神色，铃铛开口说道：“总堂那边说了，对于背叛洪帮的人，决不能手软！” 听到这话，周敏华却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那就没办法了，你去帮我拿纸和笔过来，我这就将我弟弟的住址写给你们。” 铃铛立刻从旁边的抽屉找来了纸笔，然后看着周敏华写下了一个地址。 将写好的东西递给铃铛，周敏华才又说道：“你们可以先去核对一下这个地址，只要确认我弟弟的这个地址没问题，然后我再将钱交给你们，你们就会放了我是吗？” “对。”铃铛拿着那张纸看了一眼，忽然眉头紧皱：“等等！你这上面的地址居然是墓地？” 周敏华笑了起来：“对啊，因为我弟弟已经死了。” “已经死呢？可你刚才不是还说愿意拿出5个亿来，希望我们放过你弟弟吗？”铃铛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周敏华。 周敏华却呵呵一笑：“我刚才只是和你开玩笑而已，可谁知道你居然当真了，我那个笨弟弟若是不死的吗？你觉得我有办法从他手中拿到那3亿rmb做本金，然后出来做生意吗？” 听到周敏华的解释，铃铛居然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随即，铃铛神色微微一冷说道：“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如果你觉得我在骗你，那你大可以找到这个地址，然后从坟墓里挖出我弟弟的骸骨去验证一番。” 铃铛轻轻哼了一声：“放心，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们洪帮一定会挖开他的坟墓看看是真是假。” 铃铛也不跟周敏华多啰嗦，然后就走出房间，又将情况和总堂那边进行了说明。 他们洪帮在全球各地都有自己的势力，想要验证一座坟墓的真假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才一天的功夫，铃铛就从总堂那边得到了消息。 经过洪帮的人调查后，他们确定周敏华给的地址是真的，而且那坟墓里面也的确有一副骸骨。 从性别以及身材判断，也基本与周敏华的弟弟周敏宏有些相似。 曾家辉也听到了铃铛打电话，等她挂断电话后，才好奇的问道：“刚才你在电话里说谁死呢？” 铃铛只是稍作迟疑，这才说道：“昨天我让周敏华提供他弟弟周敏宏现在的地址给我，可没想到他提供的地址却是一片墓地，原来他的弟弟早就在十几年前已经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曾家辉心中震惊，因为他制动铃铛被骗了。 在前不久的时候，唐凤仪同样查过周敏宏的信息，虽然没有查到周敏宏的详细住址，可是却找到了他的联络方式。 周敏宏绝对还活着，只是曾家辉觉得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告诉铃铛比较好，若是将这个消息告诉铃铛，洪帮肯定不会放过周敏宏的。 周敏宏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也罪不至死。 “既然你们知道周敏宏已经死了，那你们打算怎么对付周敏华？不会真的答应他的条件给钱之后，就放他走吧？” 听到曾家辉询问，铃铛忽然露出谨慎的模样：“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难道你偷听了我跟他的谈话？” 曾家辉却是淡淡一笑：“这还用得着偷听吗？对于周敏华来说，我还是比较了解这个人的，他就算被抓了，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铃铛这才说道：“没错，我是答应了周敏华!” 面对铃铛的直言不讳，曾家辉脸色也变得十分阴沉起来：“那你可是真的要放了他？” “当然！不过将他放了之后，你要抓他还是怎么样，以后也都与洪帮没关系，因为我们的合作也算到此结束了。”铃铛冷静的说道。 “看来当初我还真是没选择错合作对象啊，这一板一眼的样子，连半点情面都不讲！” “和你们这些当官的讲情面？我疯呢？”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只能无奈苦笑，而就在两人商量着要如何处理周敏华的事情时，忽然就见到铃铛的一个小弟跑了过来。 “大姐头，不好了！有一群警察忽然跑到网吧来，他们还带着搜捕令好像是冲着你们来的！” 听到这话，铃铛脸色一沉：“该死！差一点就能拿到钱了，那些警察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快！把周敏华先带上车！” 曾家辉急忙喊道：“另外把欧阳蕾和陈零也带上！” 铃铛脸上露出意外神色：“我们这是要跑路，你带上陈零做什么？” 曾家辉直接说道：“他是人质！” 铃铛很是无语：“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那陈零顶多算是个非法移民！怎么可能那他当人质呢？” 吐槽归吐槽，不过这时候大家都知道千万不能落到h国警方手里。 还好这里是洪帮的地盘，虽然楼下大门那边已经被警方给封锁了，可还有洪帮那些兄弟们替他们挡住那些警察，也算是能拖延一些时间了。 只是周敏华腿上有伤，行动起来也不是很方便，李萧阳干脆将随身带着的军刀扔给了曾家辉，自己则抱着周敏华。 他们沿着网吧后门的那条小路四处穿行，来到大马路上的时候，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面包车早已停在了那里。 “这边！”铃铛喊了一声，随后率先走上了面包车，众人也随即跟上。 “这车是你准备的？”曾家辉直接钻进了驾驶座上，看到人都上来了，这才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子驶入大路，轻易就绕开了那些警察的视线。 “当然是我准备的！出来混要是不留一手的话，迟早会被人给砍死街头的。”铃铛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 这时，一脸懵逼的陈零坐在最后面，忍不住问道：“大姐头，你们这是在跑路吗？可你们跑路为什么要带上我啊？” 曾家辉说：“你现在是我们的人质！知道吗？” “你别把这个纯情的家伙给吓坏了，你现在是非法移民，知道吗？”铃铛在旁提醒着。 陈零还是一脸无辜的模样：“就算我是非法移民，被那些警察发现，顶多也是遣返回去而已，可你们跑路也没必要带上我啊？” 铃铛也不解释了，毕竟带陈零上车，这全都是曾家辉的主意。 第2104章 你追我逃 结果都不需要曾家辉解释，旁边的周敏华就哈哈的大笑起来。 “小兄弟，你这是第一次跑路吧？”周敏华冲着陈零咧嘴一笑说道：“你以为那些警察有这么好糊弄吗，现在在这辆车上的人，不是人贩子就是疑似间谍，要是让警察发现你跟我们这些人渣在一起，你说警察会怎么想？” 陈零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周敏华才又说道：“以那些警察的尿性，十之八九会认为你是我们的同伙，你以为你真这么容易就被遣返回去吗？” 听到这话，陈零倒是有些被吓着了，看着他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周敏华只觉得有趣，又是哈哈的笑了起来。 铃铛也只是微微点头，可还是找曾家辉确认问道：“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曾家辉却摇头：“我没想这么多，只想着带着这小子回国，这样一来，我就能拉着他跟着我混，而且这小子不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痛彻心扉的恋爱吗，我就想给他找点刺激的事情，让他不要在胡思乱想了。” 几个人都还没有彻底的甩脱掉那些警察，居然还有了相互开玩笑的心思。 而在这时，坐在中间位子的周敏华却又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李萧阳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一副戒备的样子。 而铃铛却忍不住回头瞪了周敏华一眼：“这周老板该不会得失心疯了吧？” 结果，周敏华只是摆了摆手说道：“铃铛小姐，难道你不觉得眼前这一幕很可笑吗？” “可笑？哪里可笑呢？” 周敏华哈哈笑着说道：“就是……就是咱们这些人居然会坐在同一辆车上，一起跑路啊，我也承认自己是个混蛋，遭到报应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咱们这位曾省长却是一位为民请命的好官啊，他居然也要跟着咱们一起跑路，还有……还有。” 说着，他一只手就搭在了旁边李萧阳的肩上，但是却被李萧阳很不客气的给甩开了。 “还有我身边这哥们，虽然我一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看上去也是曾省长身边的保镖，一直以来他也算是在尽心尽力的保护者曾省长，可现如今也在这异国他乡成了一个人贩子，而且和我这个人渣一样也要跑路，这一切的一切看上去不都觉得可笑吗？” 周敏华放声大笑，一边还看向了众人。 可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却都没有笑，铃铛更是颇为不忿的看着周敏华：“我们身上的罪名都是别人栽赃陷害的，和你可不一样。” “不一样？有什么不同，你们还不是要跑路？” “你！” 显然，以铃铛的口才根本就没办法在和周敏华的斗嘴中占到丝毫的便宜。 而此时，却见到曾家辉也哈哈的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一听到曾家辉也放声大笑，那周敏华忽然就闭嘴了，然后颇为不爽的看着曾家辉：“你又在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这人也挺可悲的，坏事做尽，可到头来都没有享受几天舒坦的日子，一切就成了泡影，这难道不可笑吗？” 听到曾家辉得意洋洋的说出这些话来，周敏华脸色忽然变得阴暗无比，毕竟他手中还掌握着一大笔财富。 这些财富是普通人做梦都无法得到的，原本他可以利用手中这笔财富逍遥快活的过完下半辈子的。 可谁曾想，就因为遇上了曾家辉这个煞神，正是他将自己从昆城给赶了出来，然后还满世界死咬着自己不放。 一想到这里，周敏华也是越来越气，见到曾家辉还在开车，只是用背对着自己，周敏华就猛然站起来，他很像扑过去一口就咬在曾家辉的脖子上。 可是坐在旁边的李萧阳又怎么会让这一切发生呢，见到周敏华刚刚起身，李萧阳一只手就已经摁在了周敏华的肩上，加上他腿上还有枪伤，这一下就将周敏华给摁的有些站不起来了。 “曾家辉！你最好别给我机会，要是我能重获自由的话，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人杀了你的！”周敏华咬牙切齿的说着这番话。 曾家辉却轻轻一笑，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是是是，我知道你很想杀我，不过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正在他们打算离开城区的时候，前面不远处却出现了警方设置的关卡，每一辆从这边经过的车辆也都要接受他们的检查才行。 曾家辉立刻心生警觉起来，他让所有人都不要再吵吵闹闹了，随后曾家辉便调转车头打算离开这里。 可谁知他这调转车头的举动立马就引起了前面警车的注意，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立刻就朝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其中一名警察还使劲的挥着手，那意思就是让曾家辉赶紧将车停下来。 可到了这节骨眼上，曾家辉哪里还会停车啊，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赶紧跑了。 见到这一幕，在路边设卡的几名警察也知道他们发现了重要线索，于是急忙将曾家辉开的这辆面包车情况报告给了附近的其他警察。 瞬间的功夫，就听到周围警笛声四起，曾家辉他们又被这边的警察给追上来了。 铃铛还不住的在那里抱怨：“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又被那些警察给盯上了。” 而此时，曾家辉也是专心开车，没有跟铃铛顶嘴。 反倒是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欧阳蕾忽然说道：“你们也别吵了，还是赶紧想办法吧，要是我们被警察抓住的话，那可真没人能救得了我们了。” 铃铛微微咬着银牙，只能赶紧拿起手机来，飞快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然后铃铛就让对方给自己准备一辆车，挂断电话之后，铃铛就重新设定了gps，让曾家辉按照她所指的方向继续开车。 片刻功夫后，他们的车子就来到了一个农贸市场附近，这里车水马龙，看样子就给人一种十分拥堵的感觉。 现在他们后面还有警察跟着，曾家辉不理解，铃铛让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可随后铃铛忽然抬手指向了前面一家买水果的商铺：“在前面停下！” 曾家辉这才注意到，在那商铺门口正有人等在了那里，而旁边还停着一辆箱型货车，看样子那车还是用来装水果。 第2105章 金蝉脱壳 车子才一停下来，铃铛就招呼众人快从车上下来，然后躲到那辆货车的货箱当中。 可就在这时，刚刚下车的周敏华却猛然脸色一变，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掏来了一把起子。 他一只手抓住了刚从车上下来的陈零，一只手就拿着起子抵住了陈零的脖颈。 看到这一幕时，众人脸色都变了，没想到周敏华如此的不老实，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企图反抗。 “周敏华！你想做什么！”看到这情况，曾家辉不由愤怒的低吼了起来。 只看到周敏华嗤嗤冷笑了一声：“你问我要做什么？这还用问吗，我当然是要跟你们各走各的啊！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是继续跟着你们这些人走的话，迟早会回到内地的，到时候还能有我的好吗？” 说着，周敏华立刻看向了不远处的欧阳蕾，他厉声喝道：“小蕾！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回到车上替我开车！我可以带你去全世界旅游，带你过上让所有人都羡慕的生活！” 一边的欧阳蕾神色却显得有些复杂，并没有立刻听从周敏华的命令。 周敏华也是着急啊，他气的吼了起来：“小蕾！难道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可就在这时，李萧阳忽然出现在了周敏华的身后，趁着周敏华分身之际，他一把将周敏华手中的那把起子给夺了下来。 “哼！就知道你这小子不老实，都这个节骨眼了，居然还想着搞事情！”李萧阳一脚踹在了周敏华的腿肚子上。 这一脚虽然力道不大，却牵动了周敏华腿上的伤口，疼的周敏华龇牙咧嘴。 曾家辉只是看了周敏华一眼，便说道：“萧阳！时间紧迫，别跟他废话了，先把他带上车再说！” 就这样，李萧阳过去提着周敏华就扔进了小货车的货箱当中，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铃铛还找来了一根绳子，将这家伙的双手双脚都给捆了起来。 随后，铃铛又将面包车的钥匙扔给了自己另外一个小弟，并且嘱咐对方，开着那辆被警察盯上的面包车在城里到处转，尽量拖延那些警察的视线就够了。 随后，几个人就挤在一个不算很大的货箱里面，随后就感觉车子启动了，只是不知道这辆小货车会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曾家辉一脸愁容的看向了旁边的铃铛，问道：“现在寒城的各个路口好像都有警察设卡守着，咱们能出得了城吗？” 铃铛则是坐在旁边一边休息一边说道：“赌一赌吧。” “赌？”听到铃铛这样说，曾家辉还真以为铃铛也没把握带着他们逃离寒城，可随后他就见到铃铛嘴角勾起的一抹微笑。 他知道铃铛肯定是有自己的方法，只是她却没有说出来。 他们就坐在这辆小货车上一路前行，十几分钟之后，小货车忽然停了下来，其他所有人立刻不在发出丝毫的声音。 大家都有些紧张的看着对方，虽然没人说话，不过却都在猜测小货车是不是被警察给拦了下来。 随后，就听到有人用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在了货箱上，听到那嘭嘭嘭的动静，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正当众人以为逃不过去的时候，那声音忽然就停了下来，然后只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过了大概半分钟的功夫，小货车才又发动了引起，继续带着大家上了路。 感觉像是逃过了一劫，可曾家辉还是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不是警察在外面吗？” 铃铛嗤嗤笑了笑：“刚才肯定是有警察在外面的，不过我还让其他车跟在我们后面，有警察设下路障准备盘查我们的时候，后面的车子就会制造动静，吸引那些警察的注意力，如此一来，警察自然不会在搜查我们这辆车了。” 听到铃铛如此一说，曾家辉也才恍然大悟起来。 就这样，他们顺利离开了寒城。 等他们再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昏暗了下来，已经到了晚上。 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铃铛这才说道：“这里就是个小渔村，大家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不管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铃铛说着，便让众人从车上下来，然后他就带着来到了一个院子前面，看上去这就像是个普通渔村村民的家里，屋檐下面还晾晒着一些风干的海鱼。 只是这户人家的主人好像早就知道铃铛会过来一样，一看到众人出现马上就从屋子里迎了过来。 “铃铛小姐，你们总算来了，这一路上没出什么意外吧？” 曾家辉抬眼一看，发现这房子的主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他头发已经花白了，可精神瞧着却着实不错的样子。 铃铛面含笑意说道：“多谢黎叔关心，路上虽然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一切还是挺顺利的。” “顺利就好，你们也都快进来吧，吃的东西也早就准备好了，到了这里大家也不用见外。”看到这老人好客的样子，众人心中也轻松了不少。 随后走入屋内，就看到餐桌上已经放好了碗筷，大家坐下后没多久，这老人就端着一锅热腾腾的海鲜汤放在了桌上。 锅中的香气立刻惹得所有人都不由吞咽起口水来，只看到锅里鱼虾蟹也都应有尽有。 大家在车里待了一天，也没怎么进食，现在看到如此美味的食物放在面前，连曾家辉都放下了矜持和老人道了一声谢后，便开动了起来。 只是饭才吃到一半，曾家辉却忽然看到旁边的陈零使劲的晃了晃脑袋，他也没有喝酒，可看上去却晕晕乎乎的样子，随即就扑通一声，直接睡到在桌子旁边。 随后，李萧阳也一下子倒在了椅子上。 曾家辉面色不由一变，正想要起身，可立刻就像是脱离一样，整个人都软倒在椅子上。 他看着餐桌旁边，好像除了铃铛和周敏华之外，其他人都像是中毒了一样，全都倒在了那里。 最后，连曾家辉也有些支撑不住一般，闭上了双眼。 看着所有人都已经昏死了过去，周敏华不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他看向旁边的铃铛，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铃铛小姐，还是你的计划高明啊，先前是你报警让警察去那网吧来找我们的，这样一来，这姓曾的就没工夫安排人手接应我们回国了，然后又一路奔逃到了这里。” 第2106章 骗局 原来这一切居然都是铃铛的主意。 面对周敏华的称赞，铃铛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她只是用淡淡的语气说道：“行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也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出手帮你这一次的，按照咱们先前的约定，只要你给我钱，我现在就能放你走！” 周敏华笑着点了点头：“好，你这边有电脑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转账！” 这时，黎叔才将准备好的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亲眼看着周敏华将10亿美刀转入他们洪帮的海外账户后，铃铛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周敏华也站了起来，冲着铃铛伸手说道：“铃铛小姐，很高兴能与你合作，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很想跟你们洪帮一起做生意啊。” 看到周敏华伸来的右手，铃铛却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任何回应。 正当周敏华想要将手缩回来的时候，另外一只手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周敏华脸色一变，然后震惊的一幕就在出现在了他面前。 只见到曾家辉和李萧阳居然又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因为药物作用而昏睡过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应该昏死过去了吗？”周敏华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随后他恼怒的瞪着眼前的铃铛：“叶铃铛！你居然骗我！” 铃铛冷笑一声：“谁骗你了，我是真的让黎叔在这汤里给你们下了药，你没看到陈零和欧阳蕾到现在都睡得死沉死沉吗！” “那为什么……。”周敏华愤愤不平的等着铃铛，好像想要找他讨个说法一样。 “笨啊，因为他们两个早就知道这汤里加了料，所以没喝啊。” “原来！原来你们这些人是合起伙来算计我，把钱还给我，你快把钱还给我！”周敏华瞬间怒了，他像是疯了一样，转身就想要朝着铃铛扑了过去。 可是曾家辉早已拽住了他的手腕，见他要发作的样子，便使劲将他拽了回来，而旁边的李萧阳也立刻动手，瞬间就将周敏华给制服了。 铃铛也缓缓地坐了下来，看到周敏华用一双不甘心的眼神狠狠地蹬着自己。 一边的曾家辉这才有些不咸不淡的说道：“这就叫天道好轮回，先前你们兄弟俩不是坑了洪帮3个亿吗，现在又被洪帮的人坑了，也算是咎由自取。” 随后，曾家辉才伸出手去，很友好的跟铃铛握在了一起：“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你们洪帮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话，我都没办法将这个人给抓回来，现在好了，我回去之后也能跟上面有个交代，算是不虚此行了，这次我得谢谢你们。” 铃铛也没有理会周敏华那杀人的眼神，只是冲着曾家辉淡淡一笑：“谢就不必了，要不然有机会的话，你还是给我发个好市民奖吧，那东西比较实际一些。 听到这话，两人就不由笑了起来，铃铛接着说道：“对了，船也已经停在岸边了，随时都可以出发，你想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曾家辉说道：“我感觉还是要尽早离开比较好，你不打算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吗？要知道你现在也正被通缉呢。” 铃铛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还得回去帮青青！你知道的，灰狗帮那些人可一直在打她的主意呢。”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没多劝，只是让他保重。 当天晚上，曾家辉就决定带着其他人一起离开这里。 当陈零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周围全都是无垠的海水，他们已经到海上了。 “我这是在做梦吗，我什么时候到海上来呢？” 正在陈零自言自语的时候，旁边的曾家辉已经走了过来：“没错，我们现在就在大海上，难道你不想回国吗？” “回国？”陈零愣住了，他出来也有大半年了，之前被迫住在网吧天花板里，随后的日子也一直是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生存下去，根本就无暇想回国的事情。 现在终于重获新生，现在当然也会开始想家里的亲人。 “如果说不想那是骗人的，只是我不知道回去之后应该做些什么。” 看到陈零伤感的样子，曾家辉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如果你实在没办法回到以前的生活，那你可以来找我。” “找你？阿狗哥，你在国内到底是做什么的？”因为铃铛刻意隐瞒的关系，在h国的时候，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曾家辉的真实身份。 虽然在跑路的时候，周敏华有称呼曾家辉为省长，可陈零只以为那是曾家辉的诨号，所以也没当真，毕竟谁家省长会跑来其他国家干这种事情呢。 曾家辉只是嘿嘿一笑：“其实我不是洪帮的人，你可以把我当成警察。” “你是警察？”陈零干笑了一声，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我觉得你身边那个李大哥更像警察！” “呃，你说的也对，总而言之，我也不算是什么坏人，而且我不叫曾阿狗，我叫曾家辉。” 陈零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沉默不语起来。 曾家辉也跑到船头去抽烟了，可大海上的天气也是风云变幻，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就阴云密布起来，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被黑暗吞没了一样，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眼看着就快要下雨了，曾家辉赶紧来到船长室这边询问道：“黎叔，外面天气不是很好，这对咱们的行程有什么影响吗？” 黎叔只是轻轻笑了笑：“放心好了，最近这一带虽然多雨，可是不会有什么大的风暴，最多再有两个小时，我就能把你们送到目的地了。” 一听到黎叔这样说，曾家辉也放心了不少，可就在这时，旁边放着的无线电忽然响起了起来。 看了一眼身前的无线电，黎叔只是眉头紧锁，却没有要接听的意思。 曾家辉不免有些疑惑起来：“黎叔，这无线电响了，难道你不听吗？” 黎叔眉头紧锁的说道：“别管他。” “这……”曾家辉就更加纳闷了，这无线电既然响了起来，万一是有什么急事想要找黎叔呢。 可黎叔却摇头说道：“听我的准没错！因为咱们现在已经进入深海区，这里也是防空识别区的范畴，估计是h国的海警已经发现我们进入了这片区域，所以打来无线电警告我们的船不要继续向前了。” 第2107章 海警船 “那咱们无视他的无线电继续往前，不会出什么问题吗？”曾家辉疑惑问道。 “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毕竟浅水区的鱼也越来越少了，所以大家都愿意到深海区去捕鱼，这样一来很多渔船更愿意冒险去深海区捕鱼，又不是咱们这一艘船进入深海区。” “原来是这样。” 曾家辉也有些累了，便跟黎叔说了一声后，自己回船舱准备小睡一会儿。 正在他半梦半醒间，忽然就听到船舱外面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这大海上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警笛声？曾家辉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甲板的时候，发现李萧阳他们也都上来了，而周敏华那小子虽然四肢都被绳子绑住了，可也不太老实，像个泥鳅一样也趴在旁边。 曾家辉这才听清楚那警笛声是从大海的另外一边传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曾家辉赶紧询问道。 李萧阳一脸沉重的说道：“有h国的海警在追我们！” “什么？”曾家辉脸色也是一变，正想询问黎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结果就听到周敏华大大的大笑声。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h国的那帮废物终于聪明了一点，能追到这里来，也算他们有点本事了，最好快点过来把我们所有人都抓走！” 听到周敏华如同失心疯般的大笑声，曾家辉不由哼了一声：“你高兴个什么劲，要是我们被h国海警抓住了，你以为自己就能跑得了吗？” 周敏华却依然笑着说道：“我无所谓啊，反正我被你们抓回国也只有等待审判的份儿，和国内的监狱比起来，我更喜欢蹲在国外的监狱，毕竟h国可是没有死刑这一说法的！而且还有这么多人陪我一起被抓，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周敏华已经彻底的陷入了疯狂，他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就希望大家抱在一块死，那样才好呢。 曾家辉也有些生气了，过去直接踹了他一脚：“你给我闭嘴！陈零！你来看住这家伙！” 一边的陈零应了一声，然后赶紧来到了周敏华身旁，盯着这家伙。 曾家辉则是朝着船长室快速飞奔了过去，看到黎叔也是一脸沉重的样子，曾家辉急忙问道：“黎叔，是h国的海警在追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甩掉他们吗？” 可是黎叔却苦笑了一声：“这一次真的麻烦了。” “你说这话可不要吓我啊。” “吓你？你自己看吧。” 黎叔说着，就将旁边的望远镜扔给了曾家辉，让曾家辉自己去看后面的情况。 曾家辉拿起望远镜一看，赫然发现在他们的这艘渔船后面居然有两只白色的快艇追了过来。 渔船的速度哪里能和那些快艇比啊，曾家辉只看到对方速度奇快，估计再有两分钟的功夫，就能追上渔船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看到曾家辉紧张的神色，黎叔咬着牙说道：“后面的甲板上放着好几只船桨，你们每人拿上一只。” “拿船桨？难道是要和他们拼命吗？”曾家辉瞪着大眼睛，对方可是海警啊，只靠船桨能对付他们吗？ 可黎叔却正色说道：“对拉，就是用船桨跟他们拼命，只要别让他们上船就行，放心好了，只要我们不开枪，那些海警也是不敢动用真家伙的，只要再坚持20来分钟，我就能将你们送到目的地了，你不是说海上也会有人来接你们吗？有你的人帮忙，应该能对付这些海警吧。” “大概吧。”曾家辉其实也不太肯定，会是谁来接自己回去。 “那就行了！”黎叔年纪虽然大了，可是遇到这种事情后，他不但没有显得多么紧张和害怕，眼神当中居然还闪过了兴奋的神色。 “好久没有跟人打架了，也不知道我这身子骨还能不能打了！”黎叔自言自语的说着。 看到黎叔都这么热血喷张的，曾家辉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跑到后面甲板上找来了几只船桨，然后将船桨分别扔给了李萧阳和陈零。 随后，他又看了旁边有些紧张的欧阳蕾一眼，也扔给了她一只船桨，毕竟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可是h国的那些海警，万一对方爬到船上来的话，那不管是谁，只要能出份力就行了。 曾家辉如此想着，然后就将情况和几人说明清楚了。 除了李萧阳之外，欧阳蕾和陈零显然都没怎么打过架，抓着船桨的时候，都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仅仅片刻的功夫，他们就看到两艘快艇已经跟在了他们渔船的屁股后面，快艇上还有人拿着扩音器在那里喊话。 虽然曾家辉也听不懂对方都在说什么，可想也知道，一定是让他们立刻停船之类的废话。 这时候，只看到黎叔这老家伙也端着一只船桨从船长室里跑了出来，他直接冲海面快艇上的人啐了一口唾沫。 “fk！有本事你们上船来干老子啊！” 听到黎叔这话，曾家辉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黎叔虽然年纪大了，可遇到事情那是真敢上啊。 很显然，对方也已经听懂了黎叔的问候，一个个气的面红耳赤，随后快艇就听到了渔船船舷附近，有人企图爬上来。 李萧阳二话不说，端着船桨就过去了，看着对方海警企图登船，他挥舞着船桨朝着对方脑袋就凿了下去。 对方也被李萧阳的气势给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了双手。 “你们也别愣着了，这边的海警也想登船呢！” 曾家辉也才反应了过来，然后抓着船桨去帮忙了。 虽然曾家辉这边人数明显少于对方，但是占据着船上的优势，对方想要从下面爬上来，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到曾家辉和李萧阳都无暇分身了，周敏华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于是赶忙冲着旁边的欧阳蕾喊道：“小蕾！你快过来帮我把绳子解开！” 听到周敏华的声音后，欧阳蕾这才回头看了周敏华一眼。 见他让自己过去，欧阳蕾却显得有些犹豫。 正在欧阳蕾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的时候，旁边的陈零忽然拿着船桨对着周敏华的肚子就砸了下去。 陈零紧紧攥着船桨，他看着周敏华喝道：“谁让你说话的！？” 第2108章 我们的船 其实周敏华一直都认为陈零就是个怂包，所以刚才开口让欧阳蕾帮自己解开绳子的时候，他根本就无视了陈零的存在。 可现在倒好，被陈零用船桨来了这么一下也挺疼的。 “你敢打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陈零立刻露出了慌张的神色来，可这时候就听到不远处的曾家辉喊道：“陈零，要是那家伙不老实的话，就揍他，没关系的！” 这话好像瞬间让陈零鼓足了勇气：“你听到了吧，是他让我揍你的，如果你要怪的话，那就去怪他好了。” 周敏华只得在心中继续咒骂曾家辉，每次都是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可就在这时，海面上又出现了两艘快艇朝着他们的渔船靠近了过来。 “不好！又有海警过来了！”黎叔大喊了一声。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妙，周敏华这才冲着陈零说道：“小伙子，又有海警追过来了，他们现在都有些忙不过来了，难道你不去帮忙吗？” 其实陈零现在的心里也是很着急，他犹豫好一会儿，忽然就看到曾家辉那边好像是出事情了，他的船桨被一个登船的海警给抓住了。 曾家辉想要阻止对方登船，而对方抓住船桨以后，就想要将曾家辉从渔船上给拽下来，形式变得更加不妙了。 看到这一幕，陈零也顾不得其他，他赶忙从旁边抓起一个装海货的竹篓飞奔到曾家辉那里，然后将竹篓朝着下面那海警的脑袋就盖了下去。 那竹篓里还有一些鱼虾蟹什么的，盖在那海警脑袋上的时候，腥臭的味道立刻熏得海警松开了手。 而周敏华瞧见陈零也去帮曾家辉他们了，这才又冲着一旁的欧阳蕾低声喊道：“小蕾！你还在发什么愣呢，快替我把绳子松开，只要能夺下这艘渔船，那咱们就自由了！” 可是欧阳蕾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周敏华也看出来了，这欧阳蕾毕竟是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有些怂了。 于是他语气加重喝道：“欧阳蕾！你难道忘了吗，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哪里能开跑车穿名牌？现在只是让你给我松开绳子而已，你都这么犹豫，真亏我当初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女人呢？” 听懂这话，欧阳蕾的身子也微微一颤，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正待周敏华打算再开口的时候，欧阳蕾忽然说道：“周老板，你就别逼我了，现在大家都已经是自身难保了，你说过去的事情还有什么用吗？” 听到这话，周敏华彻底的怒了：“md！都说婊子无情，原来这话是真的，你这臭女人原来和其他人都一样，看我落难了就翻脸不认人是吧，早知道你是这种德行，我就应该把你扔在大街上，然后找十个八个男人把你给……。” 周敏华嘴里难听的话正要出口呢，结果欧阳蕾已经听不下去了，手里抓着船桨竟然下意识的朝着周敏华脑袋就拍了下去。 这一下可是把周敏华都给吓了一跳，要不是他反应够快的话，说不定自己脑袋就要开花了。 “你想拍死我啊！”周敏华气的大叫了起来。 其实欧阳蕾也不是真的想要用船桨把周敏华给拍死，只是她从来没跟人打过架，下手也不知道个轻重，刚才出手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也知道自己也不可能跟周敏华再好好相处了，于是干脆说道：“周老板，你别逼我动手！” 周敏华虽然很生气，可他也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在这种事情他只是个阶下囚而已，比船上任何人的地位都要低。 看到周敏华不出声了，欧阳蕾也不管他了，也跑去帮忙对付那些海警了。 就这样，大家一直拖延着那些海警登船，可他们人数实在有些不够，一艘快艇已经偷偷地到了渔船后面，两名海警也爬了上来。 看到几人正在船舷上忙活，两名海警立刻拿出了武器对准了众人：“我们是h国海警，你们如果再不住手的话，我们可就开枪了！” 听到这声音，黎叔立刻转过头去，见到有海警登船后，脸色也为之一变。 只看到那两名海警手中各自拿着一把手枪，其他人也发现了不对劲，见到对方拿出武器来的时候，都不敢继续动手了。 可黎叔却冷笑了一声：“他们的手枪装的都是橡胶子弹，快把他们扔下船去！” 听到这话，众人都有些怀疑了起来，可是一边的李萧阳却不管这么多，他已经飞快的朝着一名海警扑了过去。 那海警怕是也被李萧阳的勇猛给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有人敢直接朝着自己冲来。 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李萧阳偷袭得逞，瞬间就将那人给撂倒了。 另外一名登船的海警还想去帮忙，结果黎叔却抓着船桨朝着那海警扔了过去。 船桨只是从那海警的脑袋上擦边而过，却并没有对海警造成任何伤害。 可就在这时，曾家辉和陈零也反应了过来，他们二人一起朝着那海警就扑了过去。 等李萧阳将先前那名海警扔下船的时候，曾家辉和陈零还在对付另外一个海警，双方谁都没有占到上风的样子。 不过随后李萧阳也过来搭了一把手，这才将两名海警全都扔下了水。 只是他们稍一分神的功夫，又有海警从其他地方爬到了甲板上，这一下子甲板上可就热闹了，双方好像都喝醉酒了一样，随着船身在大海上起起伏伏，大家也是扭打在了一起，一副谁都不愿服输的样子。 可就在此时，海面上却又传来了一个十分威严的声音。 “你们已经进入了我军事训练区域，请立即返航！再次重复，请立即返航！” 这声音震耳欲聋，让所有人都抬起头来，只瞧见在距离渔船不远处的地方，两艘巨型海警船带着六艘快艇正朝着这边飞速的游了过来。 看到那两艘海警船上飘扬的国旗，曾家辉眼睛就亮了起来。 “是我们的船！是我们的船来接我们了！” 第2109章 登船 不只是曾家辉，连陈零他们都兴奋了起来，毕竟遇上自己国家的海警船总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而刚刚登上渔船的那些h国海警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因为他们已经进入了华夏的演习区域，这就意味着如果他们要在这里和华夏的海警船发生冲突的话，那就是强闯对方国家的海鱼，和直接宣战也没有差别，哪怕是华夏的海警直接使用重武器，那也是可以的。 再看h国那边的海警船似乎早就发现了情况不对劲，停在了五百米开外的地方，也不敢再向这边开过来了。 随后，华夏的几艘快艇也将渔船给围了起来，有人大声喊着让船上的人离开将船开走，不然他们就要使用高压水枪了。 黎叔也不管别的，他赶紧回到了船长室，然后将船停了下来。 那些刚刚登船的h国海警哪里还敢在渔船上逗留啊，只得灰溜溜的回到了他们的快艇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h国的几艘快艇就相继撤走了。 可随后华夏那边的快艇已经接近了渔船，几名身穿制服的海警上了船。 看着船上模样狼狈的几人，其中一个身材颇为挺拔的海警问道：“你们这里谁是曾家辉？” 这时，曾家辉才从李萧阳身边走了过来。 “我就是曾家辉，你是？” 那海警闻言，立刻朝着曾家辉抬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首长！我是华夏舰艇编队洞洞妖妖副指挥官张梨园，欢迎你回家！” 曾家辉不由一怔，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愧疚，首长？自己有资格被人这样称呼吗？ “你的军衔是？”曾家辉好奇的问着。 “报告首长！我是上尉军衔。” 曾家辉点头一笑：“你也不必这么拘谨，这次真是辛苦你们来接我了。” 接着，张梨园便将曾家辉带上了他们的快艇，不过在临走之前，曾家辉来到了黎叔跟前：“黎叔，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经过这件事情，黎叔要是再回h国的话，肯定会招来麻烦的。 可还没等黎叔开口，旁边的张梨园就微微蹙眉说道：“他就是这艘船的船主吗？如果他要一起走的话，这艘船恐怕不能跟着我们，因为现在这片正处于演习区域，有其他船只进入的话，我也不能确定会有什么后果。” 看到曾家辉叹息的样子，张梨园才又说道：“不然的话，他将船留在这里，人倒是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 结果黎叔却笑着摆了摆手：“算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就算被那些海警抓住，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你们回去就是了，没事的。” 最终，黎叔还是选择自己独自开船离去，曾家辉也没有阻拦。 曾家辉等人被带上国内的海警船后，几个人就全都被关在一个密闭的船舱当中，一名配枪的士兵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间船舱并不是很大，几个人在这里也显得十分拥挤。 旁边的陈零有些沉不住气了，小声问着：“阿狗哥，我们这是被抓起来了吗？” 曾家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旁边的李萧阳则沉声说道：“放心，我们不是被抓起来的，只是这片海域正在进行军事演习，为了保证军事情报不被泄露，必要的防护措施还是要有的，简单来说，这里就是军队，不会给任何人特殊待遇。” 正在这时，船舱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张梨园带着一个果篮就走了进来，他冲着曾家辉很客气的一笑：“首长这水果是特意给你准备的。” 看到篮子里的水果，曾家辉不由一愣，刚才李萧阳不是还说，这里是军队，不会给任何人特殊待遇吗，眼下这是怎么回事，居然给自己送来了果篮。 “首长难道不喜欢吃水果吗？”张梨园眼巴巴地看着曾家辉。 “喜欢是喜欢，不过我就想问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国。” 张梨园稍微犹豫一下才说道：“现在海上军演才刚刚开始，要等演习结束以后就能送首长回国了，不过请首长放心，长官已经交代过了，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听到这话，曾家辉心头不有一暖：“不知道你们长官是谁？” “我们的长官叫姜群峰，他也是这次军演的总指挥。”还没等曾家辉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说过姜群峰这个名字呢，就听到张梨园继续说道：“其实，这次总指挥拍我们来这里，除了迎接你回国之外，也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可以帮忙的。” 曾家辉一脸的诧异，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太确定的问道：“让我帮忙？” 曾家辉就有些不理解了，自己对军务可是一窍不通啊，他们在这里搞军演，自己又能帮什么忙呢。 张梨园看到曾家辉疑惑地神色，这才解释了起来。 “其实是这样的，这次演习活动其实是我国与刹国联合进行的，主要内容为保护要员的行动，而在这次演习行动中我们也已经做了完全准备，可还是出了一些纰漏。” “什么纰漏？” “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可是唯独忘了准备人手去假扮保护对象啊。”张梨园露出无奈的表情。 “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既然是演习，那一切都是假的，你们可以随便找个人来当做保护对象啊。”曾家辉这样说道。 可张梨园却摇了摇头道：“虽然是演习，可一切情况都必须以真实背景为主，而我们的保护对象可能是一名科学家，又或者像你这样重要人物，总而言之不会是我们这样训练有素的战士，所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让你来参与这次演习，并且扮演被保护的对象，当然你身边的这几位若是也想参加的话，我也不介意。” 张梨园一边说着，然后脸上就露出了笑意，目光看向了李萧阳和周敏华他们。 曾家辉脸色一变，这才将周敏华和欧阳蕾的身份向张梨园坦白了。 张梨园这才点点头：“原来他们两个是咱们国家的经济重犯，那他们的确不合适参加这次演习活动，不过也请首长你放心，在你参加演习期间，我会派人帮你好好看着他们两人的，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丝毫机会再逃跑了。” 第2110章 参与演习 曾家辉也笑着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有你们帮我看着这两个人，我自然是放心的。” 张梨园也略微笑了笑，随后冲着李萧阳和陈零问道：“不知道二位可否有意参加我们的军事演习行动呢？” 陈零几乎都没怎么思考，他脑袋立刻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现在也只想着快点回国好好休息一下，至于什么军事演习，他没心思也没兴趣参加。 而李萧阳却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后才问道：“能告诉我具体的演习内容吗？” 可是张梨园却认真的摇了摇头：“如果你不参与其中的话，我恐怕没办法将具体的演习内容告诉你，毕竟这也涉及到军事机密。” 李萧阳犹豫再三，可看到曾家辉答应之后，这才点头同意，他也要参与到这次的军事演习行动中来。 当李萧阳也同意后，曾家辉忽然注意到在张梨园的嘴角好像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神情，但这种神情也只是一闪而逝。 随后，张梨园就让曾家辉他们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吃过晚饭之后，曾家辉就感觉困意袭来，躺在那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道刺目的阳光射入曾家辉的眼帘，他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当曾家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片沙滩上，海风吹拂在他的脸上，甚至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眼前除了一望无垠的海水之外，其他就只剩下脚下这片小岛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曾家辉的衣服也被人调换了。 原本他是穿着一身天蓝色运动衫的，可现如今他身上居然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大褂，看上去的确有几分像是科研所工作人员的样子。 “我不是应该在船上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正在曾家辉疑惑地时候，背后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没想到李萧阳也在这里。 “萧阳，你也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曾家辉一脸错愕的问着。 李萧阳却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是刚清醒过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我刚才围着这座小岛走了一圈，发现这里其实是个无人岛。” “无人岛？”曾家辉微微蹙眉，可无意间又发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有什么东西。 他拿出那东西一看，原来是一部手机，曾家辉很确定这不是自己的手机，而手机里面还存储了一个他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曾家辉就拨打了手机中唯一存在的这个号码。 只是片刻功夫，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手机中传了过来。 “曾先生，你已经醒过来了吗？” 听出这是张梨园的声音，曾家辉立刻问道：“张梨园？是你们把我们送到这座小岛上的？” “没错，是我们这样做的，因为演习行动已经开始了，首先我要跟你说明一下情况！” 还没等曾家辉提出过多的疑问，张梨园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从现在开始，你们将扮演研究所的科研人员，在你们的精心努力下，研制出了能治愈癌症的特效药物，你们将所有的研究数据都存储在一块硬盘当中，可是敌国的间谍也一直在关注着你们的研究，敌人冲进了你们的研究所并且抢走了那个放着硬盘的箱子，你们两人察觉到不对劲后，就决定先回国避难。但问题是箱子有着自毁密码，如果没有密码，敌国也没办法打开那个箱子，于是敌国便又将矛头对准了你们二人，之后你们在回国的途中出海，但在海上又发生了海难！这就是你们被困在小岛上的原因，也是这次演习行动的大致背景，你听明白了么？” 此时，曾家辉脑子还有些发晕，因为张梨园给予自己的信息实在有些多。 “不就是一次演习行动吗？你们居然还把整个行动搞得这样复杂。”曾家辉觉得张梨园是不是有些入戏太深了。 结果，张梨园却冷笑了一声：“曾先生，如果你是以这样的想法参加这次演习的话，那这次行动可能会给你带来生命危险也不一定。” 曾家辉怔住：“生命危险？” 张梨园轻笑了一声：“没错，虽然所有事件都是假的，但演习开始后，敌我双方都会展开一切手段来完成自己的任务，以往的演习当中也出过人命，这也不算是什么新奇的事情，所以你如果只是觉得演习就处于安全范围之内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一旦演习开始，谁也无法彻底掌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话，曾家辉不由紧皱起眉头来。 张梨园又说道：“我想你身边那位叫做李萧阳的兄弟，他也是部队出身，应该知道演习也是十分残酷的才对。” 曾家辉看了旁边的李萧阳一眼，见到李萧阳神情也是一脸严肃，这才说道：“既然演习行动这么危险，难道我就不能退出吗？” “退出？你倒是可以退出，不过让你参加这次演习可不是我们军方单方面做出的决定，这也是汤副总理的安排，你确定要退出吗？” 听到这话，曾家辉彻底蒙了，原来这一切事情都在汤中和的预料之内。 “你是说，这是领导安排的？” “没错，这都是我们总指挥卖给汤老面子，才会这么做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冒着与h国发生冲突的危险，将你从那些人手中救出来？可如果你要是不答应参与这次军事演习的话，那我现在可以给你们提供一艘小船，至于能不能开着那艘小船回到国内，也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曾家辉听出来了，这张梨园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威胁的口吻。 如果真实情况却如他所说的话，那自己就只能参与到这次演习中不可了。 沉默了片刻后，曾家辉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了起来。 这时，手机中传来的电池即将用尽的提示。 曾家辉急忙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张梨园像是笑了笑，说道：“很简单，当你使用这个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我们这边的人已经开始追踪你的手机信号了，只要确定你的位置，我们就会派出船只前往小岛对你进行援救，但我还需要提醒你一点，不只是我们在追踪你的手机信号，敌国也在追踪你的位置，如果是他们先上岛的话，你就要随机应变了。” 第2111章 荒岛求生 张梨园说完这些话后，也没有过多解释，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而恰在此时，曾家辉手中手机的电池也已经用完，直接关机了。 曾家辉只得像身边的李萧阳投去无奈的目光，然后问道：“萧阳，你以前也参加过类似的演习行动吗？” 李萧阳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的确参加过这类行动，不过当时我们是在陆地上进行作战训练，情况并没有眼前这样复杂。” “那这类演习是否真的存在危险？” “这……。”李萧阳迟疑了起来，随后才说道：“这倒是不好说，因为演习也是时常会发生意外的，你也知道的，万一在行动中有个擦枪走火，那就算有人牺牲也并不意外。” “擦枪走火？你们在演习行动中还会使用真枪实弹吗？” 李萧阳又是点了点头：“演习中的子弹虽然都是特制的，虽然会大大降低其威力，但也是有着一定危险性的，而在海上演习的话，除了使用常规武器之外，恐怕还会使用炮弹一类的打击武器，这类武器的强弱就很难把控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才总算确定刚才在电话中，张梨园的话并非是危言耸听。 曾家辉也只能叹息了一声：“哎，既然都被送到了这座小岛，就算咱们在想后悔怕是也不容易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只能各安天命了。” 说着，曾家辉就一屁股坐在了海滩上，呆呆地看着海水。 可是他们在这里足足等了一天的时间，都没见到有船只出现在海岛附近，正在曾家辉疑惑，难道演习出什么岔子的时候，李萧阳从旁边抱着一堆潮湿的树枝来。 曾家辉就疑惑地问道：“萧阳，你抱着这一堆树枝来做什么？” “咱们也不知道还要在这海岛上待多久时间，如果到了晚上的话，这里肯定会特别阴冷的，如果咱们能点燃一堆篝火，应该会好受一些。” “可是这些树枝好像都受潮了，他能点燃吗？” 李萧阳却微微一笑：“你就在旁边看着好了。” 然后，曾家辉就看到李萧阳跑到海滩的另外一边，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椰子树上摘了两个大椰子下来。 曾家辉也有些好奇，跑过去接过椰子一看，虽然掉在地上的椰子都显得很是潮湿，但是那些挂在树上的椰子表面却很干燥。 而且椰子壳表面本身就是一层如同纤维状的物质，这就可以直接当做引燃物来使用。 李萧阳又找来了一块稍微锋利些的石头，他一边剥着椰子壳一边说道：“这椰子可是好东西啊，不只是椰子壳能用来当做柴火进行燃烧，而且椰子肉也是不错的食物来源。” 曾家辉也点点头，然后他也学着李萧阳的样子，在那里用石头剥椰子壳。 等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李萧阳就开始用最古老的方式，开始钻木取火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升起了一团火堆， 有了这团火堆之后，身子骨也热乎了起来，的确比先前要舒服多了。 曾家辉又是看了一眼海面的情况，结果还是如同先前一样，海面上连一艘船都没有遇到，他们好像被整个世界给意外了一样。 可是曾家辉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候，海上的双方人员早就已经进入了激烈的交锋当中。 虽然在先前的时候，他曾使用手机，并且手机信号也被敌我双方军事人员给成功甄别到了，可是没多久之后，双方就使用各种手段，在海面上到处制造假信号，吸引对方上钩。 各种侦察与反侦察手段层出不穷，以此拖延对方寻找到海岛的正确坐标。 除了在信号上做手脚之外，这片海域上所有的船只也正处于双方严密的监控之下，一旦任意一方有所行动，另外一方也必然会进行干扰。 海面上看似平静，可是其暗中早已经掀起了波涛汹涌。 而曾家辉只是注意了海面的情况，他却不知道在自己被困海岛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有数架无人机从他头顶上经过了，而演习的双方也早就注意到他们被困在这座小岛上。 之所以还没有船只主动靠近这所小岛，就是担心对方后发制人。 很快，时间就已经到了晚上，天色黑了以后，空气温度也瞬间降低了下来。 而且曾家辉还发现海水似乎已经涨潮了，原本他和李萧阳还能在海面上生起火堆，以此取暖的，可是当海水拍打过来的时候，他们只能朝着荒岛中心靠了过去。 可曾家辉却知道，荒岛中心虽然有一些陆地植被，但那片区域也很适合各种毒虫蛇蚁一类动物生存。 如果没有火堆帮他们驱赶这些小动物的话，他都不敢想象这个晚上要怎么熬过去。 而就在他们刚刚将火堆移到荒岛中心的时候，一艘皮艇已经借着夜色悄无声息的靠近到了荒岛的边缘。 从皮艇上下来了五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他们脸上都涂抹了迷彩，根本看不清楚他们到底长什么模样。 这座海岛也不算很大，他们上岸后，马上就寻着火堆的光芒，发现了曾家辉和李萧阳所处的位置。 曾家辉才刚刚吃完一条烤鱼，旁边的李萧阳却猛然站了起来，他神色凝重的看向了一个方向。 曾家辉也朝着他看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到海面上也没有灯光亮起，便下意识的说道：“如果有船靠近的话，海面上肯定会有灯光的。” 曾家辉才刚说完这话，李萧阳猛然从旁边抓起一根长长的树枝，朝着旁边就扎了下去。 瞬间的功夫，曾家辉才猛然看到，地上不知何时居然趴着一只蛇，那毒蛇表面纹路黑白相间，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曾家辉还在心中庆幸，这次还好有李萧阳跟着到时候，他却忽然看到眼前的灌木丛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几个身穿黑色潜水服的家伙从那里跳了出来。 曾家辉和李萧阳全都是脸色一变，李萧阳更是直接拦在了曾家辉面前，暴喝了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可那些人却好像听不懂李萧阳说的话一样，手中拿出了武器并且对准了二人。 紧接着，曾家辉也注意到了，这些人脸上虽然都涂抹了油彩，看不清楚容貌，但看到他们深蓝色的眼睛时，曾家辉马上意识到，这些人全是敌国人员。 第2112章 俘虏 “是敌人！” 曾家辉察觉到对方不是华夏人之后，下意识的就喊了起来。 而李萧阳正想要有所动作，对方就直接扣动了扳机，只听到一声闷响，然后李萧阳就倒在了地上。 曾家辉脸色一变，他没想到眼前这些人居然真的会开枪。 可在仔细看向地面上的李萧阳时，却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伤口，而胸前却插着一只类似于针头一样的东西，是麻醉针！ 曾家辉连忙抬起头来，可这时候，两名黑衣人已经冲到了他面前，然后一人从背后已经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脖颈。 虽然没有掐住他的脖子，但无论他怎么反抗都只是徒劳。 随后又有一人过来，将曾家辉的双手反绑，并且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已经是我的俘虏了！不要反抗！” 对方说的虽然是中文，但语气生硬的很，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学来了这么一句话。 曾家辉也知道，以自己的那点战斗力就算反抗也只是徒劳，他只能像是犯人一样，被这些人给押送着。 正要登上他们的皮艇，而就在这时，只看到皮艇周围的潮水猛然退去，几个同样身穿迷彩服的战士猛然从水下钻了出来，他们二话不说朝着那些身穿黑色潜水衣的敌方人员就扑了过去。 两伙人立刻扭打在了一起，一时之间也难以分出胜负。 看到这情况，曾家辉也赶紧猫下腰，他来到皮艇这边企图将被麻醉的李萧阳给叫起来。 可是李萧阳就算意志力再坚强，可他的身体也扛不住药物的侵袭，一时之间根本无法醒过来。 曾家辉双手虽然被反绑起来了，可是双脚却还能动，他只能使劲将要偷偷将这皮艇划走，这样一来，不管荒岛上的争斗最后谁赢了，至少他和李萧还是安全的。 虽然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却很残酷。 当曾家辉正要这样做的时候，其中一个身穿潜水衣敌国战斗人员就发现了他的举动，只听到他喊了一嗓子，随后其他人的目光就落在了企图抬走的曾家辉身上。 有人抬起了手中的麻醉枪打算强行将曾家辉留下，可马上就有人扑过去，想要将他手中的麻醉枪给夺下来。 曾家辉瞧见这些人虽然是在谨慎肉搏，可也都打的面红耳赤了，甚至有人的牙齿都被打落，鲜血从他们嘴角流了下来，可即使如此，双方还是谁也不肯就此把手。 而就在这时，天空中又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曾家辉赶紧抬头看去，就见到一艘直升机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荒岛的上空，直升机上还闪烁着灯光，紧接着就有刺目的灯光从直升机上直接照射了下来。 让原本漆黑的荒岛变得如同白昼一般，紧接着直升机上就垂下来两条绳索。 有人顺着绳索划了下来，还没等曾家辉搞清楚对方是敌是友，对方就喊了起来。 只是对方喊得是什么连曾家辉也听不懂，既然听不懂，那肯定就是敌人了。 荒岛上的乱战立刻形成了一边倒的局势，随着敌国的直升机前来支援，他们很快就将华夏这边的几个战斗人员给制服了。 随后强行带着曾家辉李萧阳离开了海岛。 就这样，曾家辉彻底的沦为了敌国的俘虏，他们登上了敌国的船只之后。 曾家辉就在想，按照这次演习的内容来说，自己既然已经被敌国擒获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华夏这边的演习任务失败呢？ 心中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睡了很长时间的李萧阳也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们被关进了一间独立的船舱当中。 “萧阳，你终于醒过来了，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李萧阳身上的药性似乎还没有完全退去，他眼睛虽然睁开了，可是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也没办法回应曾家辉。 曾家辉还以为李萧阳这是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去敲打舱门，呼喊着外面的人。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舱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名身着制服的敌国士兵立刻冲着曾家辉大喊了起来。 似乎是让曾家辉安静一点，曾家辉也顾不上别的，只能冲着对方喊道：“快救救我的朋友，他好像快不行了！” 说了半天的功夫，对方才听懂了曾家辉口中的意思，连忙去叫人去了。 还好，这只是一场演习，如果换做真实情况的话，对方恐怕就没这么好心了。 片刻功夫后，他们才将一名船医叫了过来，给李萧阳稍微检查之后，那船医又冲着身边的士兵说了些什么。 曾家辉虽然听不懂，但也想打听一下李萧阳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只是没人理会曾家辉的问题，曾家辉还以为李萧阳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连忙大喊大叫了起来。 而在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船医说，你朋友只是有些脱水，加上麻醉剂作用才会这样而已，没有其他的问题！” 对方说的居然是中文，虽然语气也有些生硬就是了。 曾家辉连忙转头看过去，只见到一名身着制服的女军官正站在长廊的不远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这女人的时候，曾家辉就愣了一下，感觉对方不像是什么军人，更像是走t台的模特，因为身高已经和曾家辉差不多了，要是对方船上高跟鞋的话，那差距就能轻易地体现出来。 不过眼下也不是曾家仔细端详对方外貌的时候，他赶紧问道：“你们已经将我们抓住了，这场演习难道还没结束吗？” 听到曾家辉说出这话，那女军官却愣住了：“谁说演习结束了，我们刹国想要赢得这次演习的胜利条件可不仅仅是将你们抓到这里为止！” “啊？难道你们有其他的胜利条件？” 那女军官疑惑地看了曾家辉一眼：“你真的不知道这次演习的胜利条件吗？” 看到曾家辉不说话，只是眉头拧巴成一团的模样。 “看来你们真的不太了解这次演习的具体内容。”女军官这才又解释了起来：“其实这次军事演习的胜利条件有两个，其一是只要将你们两人送到特定地点就行了，而其二是你们二人只要将密码告诉我们，只要这两个胜利条件完成其中一个，都代表着我们会赢得这次演习的胜利。” 第2113章 没有密码 曾家辉微微皱起眉头，还没等他说话，那女军官忽然朝着他抛来一个暧昧的目光。 不得不说这外国女人就是放得开，明明是个军人，却也是有这么不正经的一面。 女警官来到曾家辉面前，只是轻轻一挑曾家辉的下巴：“怎么样，你愿意说出你们掌握的密码吗？” “密码？我不知道有什么密码啊。” 曾家辉也想起来了，在张梨园跟他交代演习内容的时候，倒是说过有一些研究资料放在某个密码箱中，刹国的这些人虽然得到了箱子，却没有密码，所以他们根本无法打开箱子。 想到这里，曾家辉也不由气愤了起来，因为一开始的时候，张梨园不是说这次演习内容应该是保护要员吗，可从对方的胜利条件来看，对方在乎的只是那箱子的密码而已。 更加气人的是那张梨园也没告诉他密码是什么。 曾家辉在心中大呼上当，可现在说什么也已经为时已晚了。 而女军官却不知道连曾家辉也不知密码是什么，只以为他在装糊涂。 “你还想要装糊涂是吗？虽然这只是演习，我们不能真的伤害你的性命，但是想办法折磨你，让你将密码交出来还是可以的！” 听到女军官说出这话来，曾家辉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随后，他们就将曾家辉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中，他们让曾家辉坐在一张椅子上，然后将他的双手和身体都给固定到椅子上。 紧接着，有人端来了一盆水，女军官冷冷的注视着曾家辉，然后喝道：“快把双脚放在水盆里！” 看到这一幕，曾家辉有些后劲发凉，他好像在电视上看过这一幕。 还没等曾家辉回想起自己是在哪一部电视剧中见过这一幕，紧接着又有人将电线拿了过来。 曾家辉立刻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急忙喊道：“你们这是要严刑逼供吗？可这只是演习啊，你们不用玩的这么过分吧？” “没错，这是演习，所以我们才没有对你采取更严酷的手段，你可以放心，这种逼供手段虽然有些老旧，但很有效，我们很有经验，绝对不会给你的生命带来危险的！” 说着，那女军官嘴角又是勾起了一丝弧度。 先前曾家辉还觉得这女军官长得挺好看的，而且身材也不错，可是从她做的事情来看，简直和恶魔没什么区别啊。 虽然曾家辉也在极力挣扎，可那也只是徒劳。 有人过来之后就强行摘下了曾家辉的鞋子，然后将曾家辉一双赤脚摁在了水盆里。 随后另外一个人这是端着两根充电的电线走了过来，那人先是冲着曾家辉阴冷的一笑，随即就电线伸进了水盆里。 那一刹那，曾家辉就感觉有一种酸麻疼痛的感觉从他脚指甲盖直冲天灵盖，甚至都让曾家辉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 那种疼痛刺激着全身的神经系统，让你很难受，却又不会因为疼痛而立马昏厥过去。 一次电疗后，曾家辉就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起来，他还能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烤肉的香味。 这时，女军官才又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怎么样，这滋味应该很难受吧，只要你将密码说出来，那就不必忍受这一切了。” 曾家辉露出无奈的表情：“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密码。” 其实，不管曾家辉知不知道什么密码，他都是不会说出来的。 毕竟自己若轻易说出什么密码的话，那不就是在给所有参加此次军演的华夏军人脸上抹黑吗。 更何况对方只是让自己肉体受到折磨而已，并不敢真正的杀死自己，自己只要忍到演习结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信念，所以曾家辉还是咬紧了牙关。 看到曾家辉这幅抵死不从的模样，那女军官只是轻哼了一声，随后让人继续给曾家辉电疗。 在第四次电疗以后，曾家辉再也支撑不住了，脑子一沉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 等到曾家辉再次醒来的时候，好像仅仅只过去了几分钟时间而已。 自己依然坐在那张行刑椅上，而那女军官依然站在自己跟前。 “很好，看来你的身体素质还不错，居然这么快就醒了过来，你要是还不说的话……。” 还没等女军官威胁曾家辉，曾家辉就咬牙切齿的吼了起来：“有本事你们弄死我啊！不管什么密码，老子就是不说！” 曾家辉也是被逼的怒火中烧起来，反正都已经被电疗了好几次，如果现在什么都交代了，那之前受的苦岂不是白受呢？ 而且曾家辉牛脾气也上来了，对方越是这般折磨自己，他就越是什么都不会说。 “好！既然你这样嘴硬，那就给他加大电量，继续电疗！” 随后，对方又加大了电量，这次更是疼的曾家辉龇牙咧嘴起来，甚至他一时没忍住，把今天白天吃过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 看到那一地污秽的东西，女军官脸色也是变了数变，原本她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曾家辉的，可是身边的士兵却提醒着女军官，这只是演习而已，如果继续折磨的话，曾家辉恐怕就要被折磨致死的。 毕竟军演的双方也是邦交国，若发生重大事故也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女军官也颇为无奈，只能让人将曾家辉带回船舱，然后好生看管着。 回到船舱的时候，他发现李萧阳已经清醒了过来，他正坐在那里。 可一见到曾家辉回来了，而且身上还带着伤，马上就起来问道：“曾哥，你身上怎么会有伤？难道他们对你严刑逼供呢？” 曾家辉苦笑了一声，还没说话，就见到船医又跑来船舱这边了。 那船医还是挺负责的，稍微检查了一下曾家辉的身体状况后，就让人送来了干净的水和食物让曾家辉在这里好好休息。 虽然他们已经成为了俘虏，但毕竟是演习，所以也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伤害曾家辉的事情来。 等船医离开后，曾家辉这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和李萧阳做了说明。 “萧阳，你恐怕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说这次只是演习而已，但是凭着刚才那外国女人的作风来看，肯定也不会让咱们这么好过的。” 第2114章 折磨 李萧阳也点了点了点头：“放心吧，就算他们用刑我也不怕，不过曾哥，你说那密码到底是什么呢？” 曾家辉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啊，张梨园跟我交代事情的时候，你不是也在旁边吗，他根本就没说什么密码啊。” 李萧阳却摇了摇头：“不可能啊，按理来说，为了让演习更接近真实，他应该将一些类似于密码的东西交到我们手中才对，不应该什么都不交代啊，难道……。” 李萧阳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连忙从身上将那部已经没电的手机拿了出来：“难道密码藏在这部联络用的手机中？” 这部手机原本是放在曾家辉身上的，可是曾家辉觉得这手机放在自己身上也不算多么安全，就交给了李萧阳保管。 现在听到李萧阳这样一说，他也觉得有这种可能。 李萧阳随即就又将手机递给了曾家辉：“曾哥，这部手机还是你来好好保管吧，若果那些人再抓你去严刑逼供，你实在支撑不住的话，就将手机交给他们，虽然这样做会让对方打成演习胜利的条件，但总比你自身安危出事要好啊。” 虽然这话也是为了曾家辉好，可是曾家辉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还是想让李萧阳将这部手机给藏起来。 而就在两人相互推辞的时候，他们却没想到这船舱当中也是有着监控设备的，二人的举动和交谈都被对方看在眼中。 就在二人相互推辞的时候，女军官又带着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原来你们身上还藏着一部手机，快把手机交出来吧！”那女军官嘴角含着笑容，虽然她笑起来的样子也挺迷人的，可是在见识过这女人凶狠的一面后，曾家辉也不会被她的外表给迷惑了。 一听到对方是冲着手机来的，李萧阳也是反应迅速，心中只想着不能将密码交给这些人，于是他抓起手机就要朝着地上砸下去。 但是女军官身边的几个士兵也是反应迅速，见到李萧阳要毁掉手机，他们就赶紧扑了过来，两个人死死地拽住李萧阳的手。 愣是将李萧阳手腕都擦出血来了，李萧阳还是不肯松手。 曾家辉见到这情况也明白了李萧阳的意思，他也过去帮忙，可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就算两人想要毁掉这手机，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做这种事情也有些为时已晚了。 最后手机还是落在了那女军官的手中。 女军官脸上也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给两人留下一个轻蔑的眼神后，就带着手机扬长而去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在，曾家辉和李萧阳二人都没怎么说话，因为二人都在懊恼，那手机最终还是被女军官给抢走了。 可仅仅过了两个钟头的功夫，女军官就气急败坏的回来了。 “你们两个混蛋！居然敢耍我？” 女军官见到曾家辉和李萧阳第一句话居然是在骂人。 但紧接着曾家辉就问道：“难道你们在手机中没有找到密码？” “那手机中除了一个号码外，根本就没什么密码！而且我刚才还不小心用那部手机拨打了其中仅存的那个号码，恐怕华夏海军也要已经截取到了手机的信号源，这一切都是你们害的！” 听到女军官如此一说，曾家辉不由哈哈的笑了起来，李萧阳的嘴角也勾了起来。 可是这一幕却让女军官格外不爽了，他狠狠地盯着二人，然后大手一挥，指着李萧阳命令道：“把他带走！” 随着她一声令下，几名士兵就过去将李萧阳给强行带走了。 曾家辉知道那女军官恐怕是想要从李萧阳口中得到密码的线索才会这样做的，仅仅过了半个钟头后，女军官才有回到了船舱门口。 此时，她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笑意。 “你的同伙已经将密码交给我们了，现在只剩下你了，如果你继续嘴硬的话，那我就只能再让你尝尝皮肉之苦了。” 听到女军官如此一说，曾家辉不由哈哈笑了起来：“你说萧阳会说出密码？虽然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密码，但是以我对萧阳的了解，就算他知道密码，一定也不会交给你们这些人的！” 女军官听了曾家辉的话，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你不相信吗？那你可以看看这个。” 说着，她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播放了一段视频，只看到画面中李萧阳正坐在一张餐桌前面。 餐桌上放着各种美味可口的食物，李萧阳正毫不犹豫的吃了起来。 瞧着曾家辉露出了疑惑地神情来，女军官才又说道：“因为这家伙很配合我们的工作，所以我也没让他受什么苦，现在也正在享受着，现在只要你愿意交出另外一半密码，也可以和他有一样的待遇。” 曾家辉收回了眼神，随即就笑了起来：“你们这种挑拨离间的手段未免也太低劣了一些吧，仅凭着一段吃饭的视频就想要让我觉得他已经交出了密码，简直有些幼稚。” 的确，这女军官就是在咋呼曾家辉的。 现在眼见自己阴谋未能得逞，女军官也有些气急败坏了，她马上又换了一副面孔：“你真的什么都不愿意交代吗？” 曾家辉轻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女军官咬牙切齿，然后喝道：“你们把他带到冷藏室去待着，我就不信了，一个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的普通人能嘴硬到什么程度！” 随着女军官的一声令下，曾家辉也被其他人带到了冷藏室前面。 当冷藏室的房门打开的一瞬间，那冰寒的凉气就已经扑面而来了，曾家辉看到冷藏室里面放着的全都是冰冻冷肉和其他罐头，要是普通人待在这房间的话，怕是不出半个钟头也会被冻成冰棍的。 曾家辉也有些心有余悸，可还是咬着牙，什么都不愿意说。 女军官也没客气，直接上前将曾家辉推入了冷藏室中。 等女军官带着其他人离开后，冰冷的冷藏室内就只剩下曾家辉一人了，他不断地揉搓着自己的身子，想要用用这种方法维持着自己身体的热量。 可他只是努力了片刻功夫就放弃了，毕竟在这寒冷的环境之下，想要依靠身体自身运动来维持热量显然是不现实的。 第2115章 捡回一条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这冰寒的冷藏室里，曾家辉就如同虾仁一样，蜷缩在冷藏室的角落。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感觉到周围环境变得越来越冷，连自己的皮肤都被冻得生疼，可是渐渐的他连冰冷的感觉都没有了，曾家辉心中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出现了失温症。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人体才会感觉到冰冷，但是四肢和身体也无法动弹。 就在他有些绝望的时候，冷藏室的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曾家辉很是努力的抬起头去，只看到是先前离去的女军官正站在那里，只是她脸上也没有再露出那种轻蔑的神情来，反而多了一丝钦佩。 “快，把他从里面抬出来，切记动作轻一点，不要给他的身体再造成过多的伤害。” 吩咐之后，几名士兵便冲进了冷藏室，然后将曾家辉给抬了出来。 当曾家辉从冷藏室出来的一刹那，意识却逐渐变得模糊，然后昏死了过去。 他这一躺下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长时间，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虽然还在船舱当中，但眼前却出现了张梨园还有那位女军官的身影。 “我这是怎么呢？演习结束了吗？”曾家辉感觉自己像是失去记忆一样，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来到这地方的。 张梨园看到曾家辉总算清醒了过来，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是的，你演习已经结束了，如果不是你的坚持，恐怕我们华夏海军就要从此次演习中败下阵来了。” 曾家辉却还是记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缓了好一会儿，目光才逐渐变得火热，然后充满怒火的等着眼前暗格金发碧眼的女军官。 “你！我想起来了，你想杀了我！”曾家辉想到之前女军官对自己做的一切，不由火冒三丈，自己真的差点死在了这女人的手里。 面对曾家辉的怒斥，这女军官却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 她也不顾曾家辉的指责，轻轻弯下腰就在曾家辉额头上吻了下去。 “曾先生，你真的是个很有勇气的男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很愿意与你深入了解一番，不过这次演习结束之后，我也要回到自己的国家，希望我们能有缘再见吧。” 这女军官面对曾家辉的怒火也是不为所动的模样，正当她要离去的时候，忽然又转身冲着曾家辉说到：“对了，我的名字叫做丽娃，希望你能记住这个名字！” 说完这话，女军官就真的走了。 而曾家辉还是有些莫名其妙，随即又看向旁边的张梨园：“演习真的就这样结束呢？” 因为曾家辉只记得自己被关进了冷藏室，之后很多记忆就变得很模糊了，根本记不清楚后来发生的事情。 张梨园点头说：“没错，演习已经结束了，你还记得自己身上那部手机吗？其实那手上是有着一个微型的追踪装置，只要手机充电之后，微型装置就会自动启动，随后我们海军舰队就开始朝着你所在的船只靠了过来，将你从地方的舰船中救出来之后，就意味着这场演习是我们取得了胜利。” “啊？”曾家辉瞪大了眼睛：“这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们就设定好了，我是要被对方抓住，然后成为对方俘虏的？再然后让你们来救的？” 张梨园一笑：“可以这样说！” “靠！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成为对方俘虏后，那女人就会用各种方法折磨我？”曾家辉想到自己受到的种种折磨，还有张梨园一份功劳在其中，对张梨园也就没有好脸色了。 张梨园苦笑了一声：“首长，其实你也不能将事情的责任全怪在我们头上，在演习开始之前，我们总指挥可是征求过汤老的意见，是汤老主动提出，要让你在这边吃些苦头，再放回国的。”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再次无语了起来，面对自己的老领导，心中就算有些生气却也不会说出来，毕竟汤中和除了是自己的靠山之外，也对自己有提拔之恩。 “算了，领导这样做，估计是为了惩罚我擅自做主前往h国找周敏华，不管怎么说，现在这惩罚也受了，回国以后面对领导，他应该也不会骂我了吧。” 曾家辉如此想着，随后才抬起头来问道：“对了，萧阳呢？” “老李啊，他也没事，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原本计划着你若还没醒过来的话，回国之后就将你送到京城的天坛医院去，不过你倒是比我们想的更早醒过来了，既然你也没什么事情了，那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两天之后我们就能送你回国了。” 张梨园好像很忙似得，见到曾家辉清醒了之后就说了如此一番话，然后又想旁边的人嘱咐了一声后就离开了。 原本曾家辉还想要见见这次演习的总指挥，也就是那位姜群峰的，可是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就这样，两天后的中午，曾家辉才总算回到了国内。 当他们刚从船上下来后，就有人径直朝着曾家辉这边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你就是曾先生吗？我是津港警察厅厅长徐国峰，听说你们这次出国成功将一名经济犯引渡回国了，我们是特意来接你的。” “引渡？”听到对方用词曾家辉也只是轻轻一笑，随即就说道；“你说的不错，这就是周敏华和欧阳蕾。” 曾家辉说着，就冲着眼前的徐国峰介绍了起来。 徐国峰略微点头：“好，曾先生你可以将这些人交给我们，这是交接文件，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说着，徐国峰就很正式的拿出了一份文件，然后让曾家辉仔细查看，曾家辉匆匆看过文件后，也没觉得有任何问题，就将周敏华和欧阳蕾移交到了他的手中，随后徐国峰又派来一辆车，接曾家辉回到了京城。 虽然回到了京城，但曾家辉却也没有休息，他赶紧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东西，然后就又立马跑到了汤中和那边。 在汤中和家里足足等了两个钟头的时间，才终于见到汤中和从自家房间中走了出来。 曾家辉心中自然知道汤中和这样做，就是想要给自己上眼药而已，不过他全都欣然接受了。 第2116章 功过相抵 “你这个兔崽子总算是舍得回来了，知不知道就因为这次你擅自做主，给组织内部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影响？有不少人都对你产生了很大的意见！”汤中和看到曾家辉还在那里嬉皮笑脸，不由怒斥了起来。 曾家辉这才收敛的笑容，又有些献媚的说道：“领导，我也知道自己这次的做事方法有些冲动了，给你造成麻烦事我的不对，不过你看，我一回来就来看你来了，而且还给你买了一些土特产。” 说着，曾家辉也有些恬不知耻的将刚从超市那边买的东西放在了汤中和面前。 “你小子少给我来这一套，难道你自己不知道贿赂领导干部也是有罪的？”汤中和还是一板一眼的模样。 曾家辉这才说道：“领导，你也别误会，这东西其实也不值多少钱，怎么能算得上是贿赂呢。” “不值钱？”汤中和目光瞥了那礼盒一眼，似是有些疑惑那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对，就是一些泡菜而已，我特意从原产地给你买来的。” “等等，原产地？”汤中和打开那精美的包装，然后就看到泡菜罐子上写着原产地地址时，上面分明写着华夏鲁城制造。 汤中和就不由白了曾家辉一眼：“你说这是h国特产？” 曾家辉有些结巴着说道：“应该……是吧，我看在那个国家就这牌子卖的好，” “油嘴滑舌，你也别转移话题，你以为自己的事情真的就这样过去呢？”汤中和坐了下来，曾家辉又麻溜的给汤中和倒上了茶水。 只是这茶水还很烫，汤中和只是闻了闻也没有放入嘴里。 汤中和这才说道：“就因为你这次鲁莽的行动，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在你背后非议了，知不知道身为一名公务员，哪怕是出国都要提前跟组织申请报备的，可你倒好，一声不吭，而且是偷渡出国，这些行为都是国家法律所不容的！” 虽然曾家辉已经接受过了惩罚，可是汤中和却还是要多说他两句才行，免得曾家辉不长记性。 曾家辉也只能苦着脸：“领导，反正事情也已经做出来了，想要后悔也不可能，大不了以后我就安分守己的当个老百姓算了。” 听到曾家辉这破罐子破摔的无赖语气，汤中和不由哼了一声：“你还想当个普通老百姓？美得你！我已经和组织部商量过了，虽然也是在维护国家利益，而且还把祸害人民的罪魁祸首给抓起来了，但是你的行动却是也触及到了法律的底线，有功不可以赏，有过却必须罚，这就是身在高位所必须做出的带头作用，所以这次你回西山以后，我要你当着西山省全体领导干部的面深刻检讨自己的所作所为，听明白了么？” “听……。”曾家辉语气停顿，随即疑惑地看着汤中和：“领导，你还让我回西山任职？” 汤中和又是哼了一声，颇有些傲娇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西山的情况，从目前情况来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镇得住西山那里大大小小的领导官员？我给你两年时间，如果两年时间里，你没办法让西山改头换面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我看错了人！” 曾家辉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先前他决定来汤中和家里的时候，就做好了要被汤中和教训一顿，然后告老还乡的准备了，却没想到现在只是写份检讨就行了，也算是对他的宽大处理了。 “谢谢领导提拔，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汤中和又是拿起茶杯，这次茶水温度正好合适了，才含入口中。 “行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即刻赴任去吧。”汤中和摆了摆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就在曾家辉要离开的时候，汤中和却露出了有些嫌弃的神色，喝道：“等等！把这些土特产也带回去，我年纪大了，还是吃些清淡的好，免得上火！另外！桌上那份报纸，你也拿回去看看。” 曾家辉又是咧嘴一笑，然后抱着那盒刚买来的泡菜还有桌上放着的那份报纸就回去了。 又过了一天时间，曾家辉又买了不少的土特产回到了西山。 再次回到那间熟悉的办公室时，张启明、万大平还有邓明睿得到消息后早就等在这里了。 一见到曾家辉时，几人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仔细回想，自从曾家辉暂时离任之后，都过去差不多两个多月的时间，而曾家辉在昆城所做的一切，这些人也都看在眼中。 在他们眼里早已认可了曾家辉的能力，若是换其他任何一人的话，恐怕都未必能如此顺遂的解决昆城的事情。 “曾省长，您总算回来了，我们这些人可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主持大局呢。”万大平这人原本就有些嘴笨，不过在见到曾家辉的之后，他却是最为欣喜的一个。 曾家辉摆了摆手说道：“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回来，其实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们三个，若不是有你们三人替我在省政府这边撑着，恐怕省政府早就乱套了，可现在回来看，好像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样子。” 曾家辉来到办公桌前面，上面的东西好像被人重新打理过一样，一切的东西都如同他离开时一样，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桌子上。 “对了，崔百泉来了吗？”曾家辉坐下后，便询问了起来。 “他就在外面，我这就去叫他过来。” 万大平正要去叫崔百泉过来，曾家辉却摆手说道：“不必叫他进来了，直接通知他一声，明天我也会参加例行会议，希望他能通知其他各部门的同事。” 万大平却略微迟疑了一下，问道：“曾省长，明天的例行会议上，难道你还有其他的议程吗？” 曾家辉却笑着摇头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京城那边的领导说了，我这次处理昆城的事情有些踩过界，为了能认清楚自己的错误，我决定在全省领导干部面前主动检讨自己的错误。” 听到这话，不只是万大平，连其他几人都愣住了。 “你们怎么都露出这副表情？” 第2117章 风云突变 “曾省长，你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检讨自己的错误？”张启明颇有些不忿的问着。 在他们眼里，曾家辉只是做了所有人该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可以说曾家辉算是昆城的半个英雄了。 若是没有曾家辉的话，到现在周敏华那些人依然能够逍遥法外，在昆城称王称霸呢，若是这样算下来，曾家辉都要检讨自己的错误，那他们真不知道好人应该怎么做，好官应该怎么当了。 看到张启明这是在为自己鸣不平，曾家辉却也皱着眉头问道：“张主席，难道你这是在怀疑上级的判断？” 听到曾家辉这么一说，张启明也有些慌了，他连连摇着脑袋：“不，我没有。” 曾家辉看到张启明这幅慌张的样子，立马又是笑了起来：“其实这也不能怪你们，因为你们也不知道我为了将周敏华抓回来都做了什么事情，总而言之，明天你们就等着看戏就成，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说着，曾家辉的目光就落在了桌上的一份文件上，这份文件放在其他文件的最上面，这说明这份文件应该很重要才对。 而其他人见到曾家辉看过那份文件后，便不由叹息起来，他们都知道曾家辉这是在惋惜呢。 等曾家辉看过文件后才开口问道：“苏丹陈的事情是谁在处理的？” 这时候，邓明睿站了出来：“这件事情是我处理的，半个月前，苏丹陈主动找上我，他向我说明了自己在任职公安厅厅长期间所做的所有违法乱纪的事情，包括知法犯法，包庇黑恶势力还有收取于光豪利益等，随后我们便一起去了纪检委。” 曾家辉又是不住的叹息一声：“其实苏丹陈这个人本性并不坏，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将于光豪和他的同党绳之以法，只不过他很清楚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有限了，所以只能以身犯险，若没有他帮忙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于光豪他们那些人的犯罪证据，并且将他们抓起来了，要说起来的话，我还得多谢他才对。” 随后，曾家辉才看向了邓明睿笑着说道：“明睿，改天咱们去见见苏丹陈，一起谢谢他，你看如何？” 邓明睿一愣，他有些不解的问道：“曾省长，我也要去谢谢他吗？” “这是当然，难道你还没察觉到苏丹陈的用意吗？”曾家辉笑着问道。 可是邓明睿却还是一副不慎了解的模样，曾家辉这才解释说道：“其实苏丹陈之所以会在自首前，先去找你说明情况，就是想要帮你一把，毕竟你来到西山时可说是毫无功绩，却被我强行提升上来，很多人对你自然是不满的，而苏丹陈这一举动，却是在帮你建立自己的威信啊，只要让外人知道是你将苏丹陈这位公安厅厅长送去纪检委的，以后还有谁敢小瞧你？” 听到这话，邓明睿才好像茅塞顿开一样，回想起来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自从他被曾家辉安排进入省长办公室，加入张启明他们这个工作小组以后，很多落在他手中的工作进展并不是很顺利，往往都需要借助张启明或者万大平的协助才能进行下去。 很多人对邓明睿的工作能力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可自从邓明睿将苏丹陈亲自带去纪检委，让他自首以后，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就变得轻松了不少。 说的不好听一点，苏丹陈是在自首的最后一刻，将自己当成了垫脚石，亲自扶着邓明睿的脚跟，帮他真正的坐上了高位。 邓明睿没有说话，但是他身上的某根神经却因为曾家辉所说的话而被触动，眼眶都有些湿了。 曾家辉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起了下面一份文件来。 而看到这份文件的内容时，曾家辉却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因为这份文件的内容却是与省委书记穆冠青有关，这个一直想在西山做大，可处处都被曾家辉压制的西山二把手居然向上头提交了提前退休的申请。 “穆冠青居然主动提交了退休申请？这个官迷居然不想当官呢？” 看到这文件的时候，曾家辉居然有了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而旁边的万大平走过来说道：“曾省长，你也没看错，的确是省委书记亲自向上级递交了这份申请书。” “可申请提前退休，这也不是他退就能退的啊，总得有一份理由吧？”曾家辉纳闷的问道。 万大平说道：“其实穆书记早就被检查出肺部有问题了，这次他跟上级提出申请，是因为要去国外接受一个肺部治疗的手术。” 曾家辉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后才缓缓说道：“难怪在京城到时候，有这么多人给我穿小鞋，连汤副总理都忍不住多骂了我两句，感情是那些人都想在西山坐享其成啊。” 其他人听到曾家辉的自言自语，都有些不解其意。 其实想想也就能清楚了，现在的西山可算正处于百废待兴当中。 如果曾家辉没有前来复职的话，那么在西山省政府当中，将会有更多的高官职位空缺下来。 这些职位哪一个不是可以手握实权的重要职衔，有人想要趁机钻空子上位，那也在情理当中，所以很多人都不希望看到曾家辉官复原职，他们都想让自己的人填补上曾家辉的职位，如此一来，他们就能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份权利。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曾家辉官复原职，这让原本很多人计划好的盘算都落空了。 走了一个穆冠青，却引来了更多的豺狼虎豹，这让曾家辉也颇感头痛。 他只是略微看了一下桌上放着的文件，然后就直接给汤中和打去电话。 原本他是想要提几个名字，让汤中和帮忙想组织部那边通通气，若是能让自己的人顺势在西山上位的话，对于曾家辉以后处理工作，那自然是有益处的。 自己的人怎么用都会觉得顺手。 可是在得知曾家辉的意图后，汤中和就知道曾家辉在打什么主意了。 “你小子就别再胡思乱想了，我能让你继续当这个省长，已经算是搅破脑汁才得到的最好结果，至于你还想安排自己的熟人成为西山的省委书记或者常务副书记？那就是在白日做梦！”汤中和语气说的很肯定，这话不由让曾家辉心头一凉。 第2118章 宣传 可能是感觉到了曾家辉身上的压力，汤中和这才又说道：“不过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一下？” 听到汤中和在电话中提到好消息，曾家辉又来了精神。 “什么好消息？” “宣传部那边决定就这件事情对外进行宣传。” 曾家辉一愣：“宣传？领导，这合适吗？在京城的时候你不是还要让我做检讨吗？” 汤中和轻哼了一声：“你是对内做检讨，对外做宣传，好歹你也是堂堂一个省长，虽然是停止期间去抓的人，虽然也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却也可以当做正面材料进行宣传。” 曾家辉苦笑：“领导！你这不是扒我底裤，想要让我当众出丑吗，要知道在抓捕钱少唐的时候，我已经在西山声名狼藉了，现在又被h国通缉，说不定你们那边一宣传，别人就把我在h国干的事情稍微翻查一下，那乐子可就大了。” “怎么，你还知道丢人吗？”汤中和轻笑一声：“其实你也不必担心，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h国理亏在先，你小子能偷偷进入那个国家，而且还能在他们海警眼皮底下全身而退，凭的是你自己的本事，若是他们真的想把事情搞大，那他们整个国家的国防系统都要被人当成笑话来看了，再加上国家也掌握着一些材料，足够对他们进行反制，还真不怕他们把事情闹大。” 虽然听汤中和这样说了，可曾家辉却还是觉得不靠谱，可汤中和却像是敲定了主意一样，也没有要改主意的想法。 到了第二天，曾家辉就在例会中当着全省各级干部的面做了检讨。 在此期间，曾家辉并没有多说关于自己被周敏华绑架的过程，只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自己是在海防的帮助下，才将周敏华给抓回来的。 闻听此言，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曾家辉为了追捕周敏华，居然还跑到国外去了，而且还在此期间，曾家辉也做了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并且受到了上级严厉批评。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可就在这天下午，邓明睿来给曾家辉送文件的时候，曾家辉注意到邓明睿有些面红耳赤，像是跟人争吵过的样子。 曾家辉便疑惑问他：“明睿，你怎么这副模样，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邓明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又摇了摇头：“没出什么事情。” 他这幅模样明显就是有话却不愿说出来，曾家辉让他坐下将事情说出来，邓明睿这才开口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刚才会议结束后，我听到有一些人在那边议论你的事情，在有些人的眼里，觉得你这趟出国将周敏华抓回来就是多此一举，不但没有捞取到什么功绩，还要在全省领导会议上做检讨，就是……就是……。” “就是有些丢人是吗？”曾家辉接着邓明睿的话说道。 邓明睿点点头，显然他是因为曾家辉被那些人被那些人在暗地里议论，才会有些生气的。 而对于这些话，曾家辉却只是轻轻一笑：“那你觉得我这次出国将周敏华抓回来是不是也毫无意义呢？” 邓明睿立刻摇头：“当然不是。” 曾家辉来了些兴趣，主动给他倒了杯水：“那你说说看，我这次去抓周敏华怎么不是多此一举呢？” “这还用说吗，周敏华这人所积攒的财富乃是从二亩沟那些村民身上搜刮来的，可以说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如果不将他抓起来的话，恐怕难以平民愤，而且你这样做，也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杀鸡儆猴？”曾家辉嘴角露出了笑意。 “是啊，随着这十几年来，国内的经济逐渐走上轨道，经济罪犯也逐年增多，很多人为了一己私利在国内肆意敛财，有很多人就奔着一个想法，那就是捞取到钱财后就跑去国外享福，不过曾省长你的做法却给那些人敲响了警钟，告诉那些因犯罪而逃往国外的罪犯，国外并非法外之地。” 曾家辉点点头，这个道理连邓明睿都明白，其他人也一定明白这个道理。 “你说的不错，不过还有一点是你没看到的。” “什么？” “我做这件事情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表明自己的决心，毕竟我来西山当这个省长，主要目的还是提振当地经济，而钱少唐依靠着于光豪的关系，垄断了西山省不少地区的房地产行业，而周敏华就更不用说了，我所想要看到的不是一家独大，其他商家失去了竞争力，让整个经济生态都失去活力，这样一来城市还怎么吸引投资进行发展？” “钱少唐和周敏华在西山省势力庞大，与他们有来往的公司更是不计其数，其中关系复杂交错，他们就如同人身上的顽疾，就算处理掉也会让自己大病一场，如果我所料不错，未来这个季度，整个西山的经济都会处于下滑，但这也只是短痛，这也是我的决心，处理掉他们之后，却能对整个区域长期未来发展有着助长作用。” 听到曾家辉说完之后，邓明睿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曾家辉来到邓明睿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以前是因为内斗，让西山很多干部的心理都发生了扭曲，他们只要依附在穆冠青和于光豪这样的人身边，就能坐稳自己的位子，所以在很多人心里养成了一个坏习惯，他们早就不把功绩和责任放在心上，看到别人开始实干也只会冷嘲热讽，但我不希望你也有类似的想法！” 随即曾家辉眼神变得正色：“明睿，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样，你还很年轻也明是非，并且有一颗赤子之心，这是在整个大环境下最难能可贵的东西，这是你的优点，但你也要记住，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后做人做事都不可仅凭一时义气就冲昏头脑，要随时保持冷静。” 邓明睿神色微微一愣，他似乎也没发现在自己身上居然还有这些优点，随后面对曾家辉的提醒，他也点点头。 看到邓明睿似乎有些醒悟了，曾家辉也十分高兴，自己一路摸爬滚打才到了眼下这个位子，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那些过往却让曾家辉心智变得更加坚强。 第2119章 调遣 看到邓明睿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曾家辉这才回到了办公桌前面。 他打开面前的一个抽屉，然后从里面将一份准备好的文件拿了出来。 文件送到了邓明睿面前，这让邓明睿有些不知所措。 “省长，这是？” “你可以先打开看看。” 邓明睿这才将文件拿了过来，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是关于昆城的部分资料。 过了片刻后，邓明睿才露出了惊愕的神色：“省长，这都是关于昆城的资料，你将他给我看，难道是打算将我调到昆城去吗？” 曾家辉轻轻一笑：“你猜的没有，现在昆城那边的形势也有些特殊，市长和市委书记两个重要职位已经空缺了下来，我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上级已经对昆城市长和市委书记这两个职位有了人选进行填补，但其他职位也会重新进行分配，我已经将你的名字提了上去，到时候你应该会成为昆城工商局的副局长，这些资料可以帮你更好的胜任这个工作。” 对于邓明睿来说，能成为一地的副局长那也是好事，可是他脸上却并无半分高兴的神色：“看你的模样，好像对这个职务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邓明睿连连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想继续留在省长你身边工作。” 可是曾家辉却露出了苦涩的神情来：“不是我不想将你留在身边，只是在我身边并没有合适你的职位，而且你前往昆城，一来可以帮我看紧昆城那边的局势，没有自己人在那边，我始终有些不放心，万一那边又蹦出来一个周敏华，岂不是很麻烦？二来则是想要让你有所历练。” “可是我走了，省长你身边能用的人岂不是更少呢？我也不求什么高官厚禄，哪怕只是在你身边端茶递水，我也是愿意的。” “混帐！”听到邓明睿如此说，曾家辉不由露出怒色来：“你小子若真是只想给人端茶递水的话，那我可以厚着脸皮帮你去谋个服务员的差事！大丈夫当志在四方，岂能如你这般胸无大志？” 听到这话，邓明睿登时就不敢多说一句了。 见到邓明睿没吭声了，曾家辉这才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等任免书下来了，你就即可给我滚去昆城上任，如果在那边有什么麻烦的话，你可以打电话找我。” 说完，曾家辉坐在了椅子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见到曾家辉这幅样子，邓明睿也没在多说什么，出了门之后，小心翼翼的将办公室的房门给带上了。 等邓明睿离开以后，曾家辉才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份报纸，是他从汤中和那里得到，并且一路从京城带到西山的一份报纸。 展开报纸以后，就见到在左下角的一个版面上有个不算很大的地方有一篇报道，说的是在西山省广元市南平县一名叫做赵贵农的农民如何依靠自己的是双手发家致富的故事。 故事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曾家辉也不知道汤中和将这份报纸给自己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来，他又让人查了一下赵贵农的背景情况，结果和文章报道的内容也十分相似，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直到曾家辉将注意力放在了文章中附带的那张风景照片，查询之后才知道照片中风景地区乃是龙穗山脉自然保护区。 不查不知道，一查连曾家辉都直皱眉头。 在保护区附近的一些区域已经被人给占用，有些人用那片土地来建房，有些人则是跑到山上去开垦荒地了。 像这样的事情早在七八年前就出现了，可是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 除此之外，那片地区或许还有其他问题，曾家辉也不敢肯定。 又是过了数天时间，宣传部那边就开始发力，关于他亲自从境外将周敏华抓回来的消息就成了一些媒体的头版头条，当这条新闻传播开来之后，也算是在国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曾家辉这个名字也逐渐被很多人熟知。 可人一旦有了名气，麻烦也就会接踵而来。 很快就有人开始追查曾家辉的过去，其实也不用细查，就能找到曾家辉在抓捕钱少唐那次，他就害的一对新婚夫妇住进了医院，而且女方还大着肚子。 那件事情可算是曾家辉这一生的污点，事后甚至被不明真相的唐凤仪在全网进行了直播，当时曾家辉还被不少人网暴了一阵。 现如今新闻上再次出现了曾家辉的新闻，网上舆论就变成了两极化发展，有不少人对曾家辉亲身前往国外追捕周敏华这件事情保持怀疑态度。 毕竟他这么大一个领导，怎么可能会愿意为了一个罪犯，亲身犯险呢。 因为宣传部那边也不可能透露太多追捕周敏华时的细节，这就给了人们更多的臆测空间。 更有不少人觉得曾家辉就是贪慕虚荣，他将手下的功绩据为己有了。 在新闻爆发后，曾家辉也受到了很多媒体发来的采访邀请，毕竟这种事情还是相当少见的，但是曾家辉却拒绝了给自己澄清的机会。 “曾省长，看来你现在可真成了大红人啊，只是跟你过来交接工作而已，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有三四个电话打进来了。” 曾家辉才刚刚挂断一家新闻社的电话，身旁的伍凯就笑着开起了他的玩笑。 曾家辉无奈苦笑：“伍书记就别开我的玩笑了，你恐怕也知道我现在的名声真可谓声名狼藉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去纪检委那边举报我了，说我这人没资格当省长。” 伍凯连连摆手：“那只是有很多人根本不了解曾省长你经历了什么，若是将你所经历的事情全部公开的话，那些人肯定会闭嘴的。” 曾家辉轻轻叹了口气：“我看也不见得，毕竟别人已经认定你是坏人后，不管你再去做什么，在别人眼里也只会越描越黑，不过现在倒好了，有你伍书记过来帮我分担工作，至少能让我以后稍微轻松一些了。” 眼前这位个头不算很高，长相也不出众的男人正是中组部安排来西山，新任西山省委书记。 第2120章 来客 两位西山的一把手初次见面，就相互客套了一番。 曾家辉还想继续多说什么，可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曾家辉原本还想直接挂断这个电话的，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却只能冲着伍凯露出了一个十分无奈的表情。 “曾省长，有电话你就接，不必管我。”伍凯也是个识趣的家伙，见到曾家辉这模样后，笑眯眯的端起了旁边的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口。 曾家辉这才起身，接听电话后，手机中就传来了一个十分悦耳的声音：“曾省长你好呀，我是央视的一个小记者，想要跟你约个采访，不知道省长有没有时间呢。”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曾家辉不由就露出了笑容来。 “容容，你跟哥打电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呢？”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曾家辉的亲妹子，曾蓉蓉。 曾蓉蓉却带着嗔怪的语气说道：“哼！我能不客气点吗，毕竟你现在可是网上的大红人了，好多人想要约你做采访，结果你都拒绝了，只是不知道你给不给我这个亲妹妹一点面子，让我知道些内幕消息呢。” 听到这话，曾家辉不免皱了皱眉头，如果换做别人，曾家辉当然可以一口就拒绝对方的要求，但现在是自己妹妹打来的电话，曾家辉就不得不小心用词了。 “这……。” 曾家辉还在斟酌着怎么说话呢，结果曾蓉蓉就颇为不爽了：“这什么这，现在我同事也在旁边看着呢，你要是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曾家辉只能苦笑：“我可以将抓捕周敏华的一些细节告诉你，但你却不能对外进行报道。” “为什么？难道传闻是真的？” 听到曾蓉蓉疑问的口气，曾家辉也有些好奇了：“你都听到什么传闻呢？”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你这次出国抓坏人的时候，好像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所以才需要保密，而且你也因此在全省领导干部面前做了检讨，真是这样吗？”曾蓉蓉不亏是一名记者，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情，她都能调查的门清。 “既然你知道这些内情就好，现在我已经被网上那些人骂的都有些抬不起头来了，如果将抓捕周敏华的详细经过也透露出来的话，那只会招来更多的非议。” 曾家辉只能如此解释着，可是曾蓉蓉却也是个执着的人，这一点倒是和曾家辉有几分相似。 “我不管，反正我已经快要到云城了，如果没有专访的话，我也没法交差，你自己看着办吧。” 闻听此言，曾家辉愣住了：“你快到云城呢？” “是啊，哼！亏你还是人家哥哥呢，自己老妹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听到这话，曾家辉心中都是升起了一些愧疚。 虽然曾蓉蓉是一名记者，常年游走于全国各地寻找新闻素材，没有固定的落脚点，但自己也的确很少有功夫关心自己这妹妹。 看了看身边的伍凯，曾家辉才说道：“既然你也到云城了，那我这就去接你，我顺便也有些事情想要找你。” “找我？”曾蓉蓉神情一愣。 曾家辉也没在电话中多解释什么就挂断了电话，随后他才冲着伍凯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伍书记，实在有些抱歉，原本我还想在中午的时候，跟你一起去食堂吃顿便饭的，可刚刚接了一个电话，是我家妹子打来的，我跟她也有很久没见面了，没想到她居然也来了云城，我可能待会要先去和她见一面。” 曾家辉语气有些迟疑。 伍凯却飒然一笑：“你妹妹？是那个叫做曾蓉蓉的记者吗？” 曾家辉一愣：“你怎么知道她的？难道你认识她？” “我倒是不认识你妹妹，不过也听说过她的大名，反正我待会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可以跟你一起去见见你妹妹啊，顺便也可以先熟悉一下云城的环境。” “啊？”虽然这话说的有些冒昧，可是曾家辉也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这才说道：“好吧，既然伍书记不介意的话，那咱们这就去找她吧。” 曾家辉也是个实在人，与伍凯打了声招呼后，就一同离开了办公大楼。 他们一路就直奔着云城火车站，就看到曾蓉蓉早就等在这里了，她身边放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而在她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女人年纪似乎比曾蓉蓉还小一些，眼神显得很是清澈。 曾家辉走过去的时候，曾蓉蓉就从椅子上崩了下来，然后使劲朝着曾家辉这边挥着小手。 “哥！开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同事，她叫谭莹！莹莹，这就是我哥，怎么样，我跟你说了吧，她比网上视频里的样子要帅多了。” 曾蓉蓉过来之后，一下子就拽住了曾家辉的胳臂，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兄妹两人感情十分要好。 谭莹应该是个很内敛的姑娘，被曾蓉蓉这么介绍之后，脸上就泛起了一丝红晕。 曾家辉似乎看出些苗头，主动过去跟谭莹握了握手，然后客气的说道：“谭姑娘应该是刚毕业的吧？” 谭莹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来：“你怎么知道我刚从大学毕业的？” 还没等曾家辉说话，曾蓉蓉就跑过去，双手搭在谭莹的肩上：“那是因为我哥会给人看手相啊，不信的话，你给我哥看看就知道了。” “真的？”谭莹还真相信了，不自觉就将手伸了过来。 曾家辉只能摸了摸曾蓉蓉的脑袋说道：“蓉蓉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呢，我要是会看手相的话，那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随后，曾家辉目光就落在了他们身边，那大大小小好几个箱子，看着就跟搬家一样。 还没等曾家辉提问呢，曾蓉蓉就笑嘻嘻的说道：“哥，你还看什么看，叫你过来当然是给我们当用人的啊，这些行李就交给你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都有些无语了，感情自己只是被曾蓉蓉差遣来当苦力的。 不过提几个行李对曾家辉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倒是谭莹有些不好意思，真的把所有行李都交给曾家辉一人，于是就过去帮他稍微分担了一下。 反倒是曾蓉蓉像是个大小姐一样，两手空空的走在前面。 第2121章 胡搅蛮缠 等曾家辉他们几人从火车站出来以后，车上的伍凯就见到曾家辉正苦逼的提着行李呢。 伍凯也没真的坐在那里看着，连忙招呼着身边的秘书一起过去帮忙。 当见到伍凯的时候，曾蓉蓉就惊了，连忙出声说道：“咦？你不是伍凯书记吗？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伍凯也没想到，自己才是和曾蓉蓉第一次见面而已，结果就被他一眼认出来了。 曾家辉将行李放进后车厢后，连忙拉了曾蓉蓉一把：“没礼貌！现在人家伍书记可是西山省的省委书记了，你给我说话客气一点，知道吗。” 曾蓉蓉这才知道这伍凯已经被调到西山来当省委书记了，她先是冲着曾家辉吐了吐舌头，然后又冲着伍凯微微一笑：“那可是要恭喜伍书记了，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是广海声的副省委书记吧，没想到现在你转正了，居然还亲自跟着我哥一起来接我们，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着曾蓉蓉还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曾家辉也颇感无奈。 不过看伍凯的模样，好像也并不反感曾蓉蓉这么跟自己套近乎，他笑着说道：“虽然是转正了，不过也只是替你哥打下手而已，以后可还得请你哥多多指教呢。” 伍凯说话也是客气，随后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旁边的谭莹身上。 “这位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啊？”伍凯看着谭莹似乎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曾蓉蓉这才说道：“她叫谭莹，是刚来的同事。” 几人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上车去了。 只是在他们上车离开的时候，曾家辉却愣愣的看向了后视镜。 车上。 曾蓉蓉见到曾家辉沉默不语的模样，还以为他有什么心事呢，于是开玩笑说道：“哥，你在想什么呢？” 曾家辉却摇了摇头：“我没想什么，只是我发现有一辆车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可能是和李萧阳在一起呆的太久了，每次上车之后，曾家辉都会习惯性的观察周围的情况，而每当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曾家辉也会注意到。 听到曾家辉这样一说，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了车后。 果不其然，在他们后方大概20米的地方有一辆黑色小车跟在后面。 伍凯看到这情况便问道：“曾省长，该不会是你最近太劳累了，看错了吧，这里靠近火车站，有一些车子跟我们走同一个方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可是曾家辉却摇头说道：“不是的，其实在我们赶往火车站的时候，这辆车就已经跟着我们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是我的错觉，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听到曾家辉如此一说，伍凯的脸色也是为之一变，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跟在他们后面，但既然是跟着他们的车子来的，这本身就是一种令人反感的事情。 “你没看错？”伍凯还是有些迟疑的，毕竟他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但曾家辉可就不一样了，先前也经历了类似的事情，所以他对这种事情可是格外注意的。 “我肯定没看错。”曾家辉正色说着。 “小吴，你把车停在边上。”伍凯也不犹豫，立刻就让自己的秘书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而随着他们这辆车子停在路边后，后面跟着的那辆黑色小车果然也靠边了。 这一下子就更加确定对方是在跟踪他们的。 伍凯也没下车，只是吩咐着自己的秘书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小吴立刻就下了车，然后径直朝着后面那辆黑色小车走了过去。 小吴敲开了对方的车窗后，就见到那辆车上也坐着两个人，小吴也是客客气气的打了声招呼后，就询问对方，为什么一直跟着他们。 谁知道这话才刚出口，坐在后面那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就生气的大喝了起来：“这马路又不是你们家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谁跟着你们呢？” 对方就是不承认自己有跟着曾家辉他们，小吴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就注意到那中年男人一直在摆弄着一架相机。 看到这里，小吴好像反应了过来，指着相机说道：“能让我看看你的相机吗？” 听到这话，那男人更是炸毛了，他连忙将手中相机藏在一边，质问道：“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看，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小吴还是保持着理性的，正色说道：“我只是怀疑你相机里偷拍了我车上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你能够立即删除掉那些照片。” 听到这话，那男人就不由笑了起来，他丝毫不慌，然后就将手机拿了出来，对着小吴就是一顿狂拍，嘴里还一阵阵念念有词。 “天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有人碰瓷，眼前这家伙居然说我拿相机偷拍他，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明星吗，我会偷拍你？简直就是笑话！你最好少冤枉人！” 看到对方如此模样，小吴也有些生气了，毕竟他也发现了这家伙明显就是意图不轨啊，可他居然还有脸拿出手机来，说是自己冤枉了他。 遇上这种事情，小吴也感到有些头疼，稍微迟疑了片刻后，才再次警告说道：“你不承认也不要紧，不过我劝你不要跟着我们了，不然我真的会报警的。” 结果这家伙语气依然十分嚣张：“你去报警啊，谁怕谁？” 小吴也没兴趣跟这样的人继续争执下去，这才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上车之后，伍凯就赶紧问道：“后面那些人是做什么的？看你的样子好像还和对方吵了起来？” 小吴这才说道：“对方好像是记者，手里还拿着照相机，原本我还想看看他们相机里有没有偷拍，可对方却并不让看，我就只能警告他们不要继续跟着我们了。” 听完之后，伍凯目光就落在了坐在后面的曾家辉身上，谁让他最近很红呢，很明显后面那辆车上坐着的记者就是冲着曾家辉来的。 “又是记者？” 其实就这两天的时间里，曾家辉也遇到了一些记者。 虽然他不接受别人的采访，可是却难逃那些记者追踪他，总想在他身上挖出一些更加劲爆的新闻来。 第2122章 拍 “什么叫又是记者？哥，你对记者有什么意见吗？” 听到曾家辉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不耐烦，曾蓉蓉的眉头就拧了起来，毕竟她也是一名记者，而且在圈子里还是小有名气的。 曾家辉也是生怕这姑奶奶会觉得自己是对她有什么意见，连忙解释说道：“蓉蓉，我可不是在针对你，只是最近一直有记者在身边骚扰我，我也有些烦了。” “那些记者的确不容易应付，但是咱们身为领导干部却不宜跟这些人起什么冲突。”伍凯说着。 曾家辉也点头认同：“伍书记说的对，咱们也不必理会那些人，还是先去吃饭再说，我记得前面不远就有一家还算不错的饭馆，吴秘书就麻烦你送我们过去吧。” 吴秘书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几人来到了曾家辉所说的那家餐馆。 他们刚坐下就有服务员过来帮他们点餐，只是在他们刚坐下之后，又有两人走了进来。 小吴一看到那两人，立马低声说道：“伍书记，刚才跟在我们后面的人就是他们。” 伍凯也朝着他们看去，就见到那些人看样子也是来吃饭的，只是吃饭的时候，手里依然拿着照相机。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也将镜头对着曾家辉他们这边。 就算同样身为记者的曾蓉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原本也想过去说说这些人的，可是却被曾家辉给拉住了。 曾蓉蓉颇为不服气的问道：“哥，你拽我做什么，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胡来吗？” 曾家辉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想再闹出什么新闻来了，咱们就简单吃完这顿饭然后走吧。” 曾蓉蓉露出意外的神色来，因为她可是了解曾家辉的，以前的时候曾家辉若是遇上这种事情那绝对不会放过对方，可是今天他却忍了下来。 看到曾家辉都这样说了，曾蓉蓉这才没有发作。 可是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是退让对方就越是会蹬鼻子上脸。 见到曾家辉他们也没任何动作，那些人干脆拿着相机明目张胆的拍了起来。 曾家辉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可拍的，正在他打算吃完饭就离开时，曾蓉蓉终于忍无可忍了，她起身朝着那两个男人就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是哪家媒体的记者？”曾蓉蓉毫不客气的质问着。 其中一个男人就笑了起来：“你管我们是哪家媒体的，我们可没有碍着你们什么事情！” 曾蓉蓉冷笑了一声：“你们拍归拍，不过我劝你们，在没有得到我们的同意之前，你们最好不要将这些照片公开，否则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到这话，先前搭话的男人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以为自己是谁，就算我们将照片公开又能怎么样？除非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别人知道！” 说着，这男人看了看曾蓉蓉，然后目光又落在了不远处的谭莹身上，不由咧嘴坏笑了起来。 曾蓉蓉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曾家辉却过来拽住了他的手：“蓉蓉，别跟这些人吵了，既然咱们吃完了，那就离开这里吧。” 曾蓉蓉颇有些不满的看了曾家辉一眼，可最终她还是忍了下来说道：“好，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这些人吵了！” 等他们回到车上以后，曾家辉就询问曾蓉蓉他们，是要去住酒店还是住在他那边，毕竟李萧阳也没跟在自己身边，现在省委大院那房子里也只有曾家辉一个人住着而已。 曾蓉蓉也不客气，她好像一下子就将餐馆的不愉快给忘了，冲着曾家辉笑着说道：“还是去你那里住吧，别忘了，你可还没有将追捕周敏华时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呢。” 曾家辉只是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可是旁边的伍凯听到这话却皱起眉头来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增姑娘，难道你大老远的跑来云城，也是为了采访的事情吗？不过我可要郑重的提醒你，曾省长这次出国抓捕周敏华，其中一些环节涉及到了机密，是不可以向外人透露的，你说对吧，曾省长？” 伍凯一边说着，目光就落在了曾家辉身上。 看到伍凯这意思，也是在暗示曾家辉，最好不要跟曾蓉蓉说太多关于他在h国发生的事情。 曾家辉只能苦笑一声。 机密？其实在自己从h国回来之后，也从未听人说起过关于h国发生的那些事情事属于机密的，只是有些事情因为曾家辉现如今的身份，所以不方便对外透露而已。 不过曾蓉蓉是自己的妹妹，曾家辉并不觉得自己对曾蓉蓉说起那些事情有什么不合适的，只是他不希望曾蓉蓉将这些事情当成新闻素材报道出去。 “伍书记说得对，如果是机密的话，我自然不会透露的。”曾家辉只是这样敷衍了一下，然后就将头转过去看向窗外了。 虽然这话也惹得曾蓉蓉有些不高兴了，可曾蓉蓉倒也识趣没胡搅蛮缠。 将曾蓉蓉他们送到地方以后，曾家辉回到车上时，伍凯还是忍不住提醒曾家辉，他现在是一名省长了，一举一动都被很多双眼睛盯着，千万不能像以前一样，只凭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了。 其实曾家辉也发现了，伍凯之所以会被任命，成为西山省的新任省委书记，除了是对他工作能力的一种肯定之外，恐怕还有一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让伍凯来这里看紧曾家辉，以免再闹出什么大新闻出来。 可即使如此，该来的还是来的。 只是过了一天而已，网上的舆论话题又被人给引爆了。 曾家辉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呢，结果伍凯就带着自己的秘书急急忙忙的找上了曾家辉。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啊！” 看到伍凯又来自己办公室了，而且嘴里一直嘀咕着，曾家辉才疑惑问道：“伍书记，你怎么这么着急，难道是工作上的事情出了什么问题吗？” 看到曾家辉还一副无所察觉的模样，伍凯就着急了：“哎呀，曾省长！你怎么还能想没事人一样呢，难道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曾家辉整个上午都在办公室里看文件，中午的时候就随便让崔百泉给自己送了点吃的，一天也没怎么离开过这件办公室，更加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123章 栽赃 “伍书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能直接说吗？”曾家辉赶紧询问着。 “什么！原来你还真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件事情已经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了！”伍凯说着，就将手机拿了出来，然后就让曾家辉自己看。 曾家辉也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端起手机一看，只见到那是一个网络热帖，标题写的很直接。 西山省某大领导招嫖现役大学生。 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曾家辉也被这耸人听闻的标题给震惊到了，随后一看帖子才发现，帖子中缩写的‘西山省某大领导’，其实就是指的自己。 虽然在这个帖子中，作者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但一口一个‘曾姓领导’的字样却显得格外惹人注目，再加上曾家辉这个名字也算是家喻户晓了，很多上网的人在见到这帖子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他的身上。 至于招嫖是怎么回事，曾家辉也是看完帖子之后才知道的。 这个作者说的也是有鼻子有眼，将曾家辉描绘成了一个嚣张跋扈的省领导干部，堂而皇之地就带着两个大学生在饭馆去吃饭，吃完饭之后就带着女大学生去酒店开房去了。 而且为了曾家文章内容的可信度，文章还附带了一张图片。 看着图片上熟悉的场景，曾家辉就彻底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图片当中的背景正是昨天和曾蓉蓉他们在一起吃饭时的那个酒店，虽然照片故意做了模糊处理，但依然可以清楚看到曾家辉的身影。 现在曾家辉也彻底懂了，原来帖子中所说的大学生居然就是指着曾蓉蓉和谭莹。 看过这帖子之后，曾家辉却只是轻轻一笑，他将手机还给了旁边的伍凯。 可是伍凯却正在为这件事情而感到着急呢，见到曾家辉只是撒然一笑，不由更急了：“曾省长！都到这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曾家辉却没有收敛自己的笑容：“我怎么笑不出来了，伍书记，你不是也看过帖子上发的那张图片了吗，这作者就是在胡说八道啊。” “哼，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如果不是你本身就有点问题，别人怎么可能会这样污蔑你呢。”伍凯摇头说着。 曾家辉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伍凯还把这件事情怪在自己身上了：“伍书记，你也别管我这个鸡蛋有没有缝了，哪怕我就是个臭鸡蛋，他们也不能这样说我啊，对了，你应该也认识了公安厅局那边刚上任的陈刚陈厅长吧，咱们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处理，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伍凯嘴上是在嗔怪曾家辉，可心里也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得到妥善解决才行。 毕竟曾家辉也算是堂堂省长了，放在古代也是一位封疆大吏，怎么可能任由别人如此污蔑呢。 “好吧，我也觉得让陈刚厅长来处理这件事情挺合适的。” 看到伍凯也同意了，曾家辉这才给崔百泉打了电话，然后让他替自己将陈刚叫过来。 当陈刚赶到曾家辉办公室的时候，他好像就明白了曾家辉的用意一样。 “曾省长，你这么着急把我叫到这里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曾家辉也没多说废话，直接拿出手机，让他先看看网上正在发酵的那个热贴。 “原来曾省长是说的这个啊，其实我也已经已经看过这个帖子了，难道……。”陈刚只是有些怀疑，但却没有直接询问帖子中所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曾家辉。 曾家辉却十分坦然说道：“你猜的没错，帖子中说的那位曾姓领导其实就是指的我，不过其中报道的其他内容却都是杜撰的。” 陈刚是一起老刑警了，之前是地方上的一位局长，虽然现在已经成了厅长，可是看人的时候，他总喜欢盯着对方的眼睛，观察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来判断对方有没有在撒谎。 现在，他正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曾家辉。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到帖子中的这张照片没有？这张照片就是昨天被人给偷拍的，而这场饭局中的两个女人其实就是我妹妹和她的同事，同时伍凯书记和他的秘书也在场，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找伍书记核实一下。”曾家辉正色说道。 听到这话，陈刚立刻看向了旁边的伍凯：“伍书记，你也在现场？” 伍凯脸色有些难看，因为这件事情也牵扯到了他。 “没错，我的确在现场，而且曾书记所说的情况也属实，这次教你过来，就是想要跟你做个备案，为了不辜负人民的信任以及组织的栽培，我和曾省长商量之后，都觉得不能让谣言破坏了我们与群众之间的情感信任，并且……。” 伍凯还想继续说些大道理，可是曾家辉却直接打断了他的废话。 “直接说吧，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理，有没有什么问题？” 陈刚微微一笑：“这当然没问题，毕竟这也算是我们公安部门份内的工作了，只是关于这个案子的一些细节部门还需要曾省长告诉我。” 随后曾家辉才将昨天被人跟踪，然后在餐馆被人偷拍的事情全都跟陈刚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听到曾家辉说完之后，陈刚却紧皱起眉头来了。 “陈厅长，难不成这个案子有什么难点吗？” 陈刚皱眉说道：“如果只是想要抓住偷拍的人应该是不难的，可是我就好奇，对方意图十分明显，就是冲着曾省长你来的，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些人怎么敢堂而皇之地做这种偷拍并且栽赃嫁祸的事情呢，实在……实在有些愚蠢。” 这时候，伍凯忽然开口说道：“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对方胆子怎么会这么大，好像无所顾忌一样，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觉得他们肯定还会来找曾省长的麻烦，陈厅长你手下应该也有一些精兵强将吧，不如派出几人过来，保护曾省长的安全。” “需要这样做吗？”曾家辉苦笑一声。 虽然曾家辉不是武行出身，可他也是经历了一些事情的人，如果是面对那些受过训练的悍匪，他自然没把握对付，但如果对方只是几个小毛贼的话，他还是颇有自信能够应付的。 不过伍凯却劝道：“还是小心一点好，你也知道h国那帮政客，他们心眼比针尖还细，你在h国这般闹腾，现在回到国内也是名声大噪，谁能肯定他们会不会给你使阴招呢，总而言之，还是有备无患比较好！” 第2124章 跑了 看到伍凯已经为自己做了决定，曾家辉微微蹙眉。 陈刚立马说道：“如果是要派人保护曾省长的话，这倒是没什么问题。” “对了，现在曾省长的妹妹也在他家里，你们保护曾省长的时候最好小心注意一下。” 随即，陈刚就回到了警局，派了一个五人小队24小时贴身保护曾家辉。 原本以为抓捕偷拍记者的事情会很麻烦，可仅仅过了一天时间，正在开车回家的曾家辉就发现背后那辆熟悉的黑色小车，他们后跟在后面了。 看到这个情况，曾家辉立马就跟身边的警察说道：“张警官，前两天偷拍我的家伙很有可能就留在后面那辆车上！前两天也是这辆车在跟着我。” 听到这话，正在给曾家辉开车的张福和一愣，随即就冲着旁边另外一位便衣警察说道：“小徐，你在这里保护曾省长，我过去看看。” 说着之后，张福和将车停在路边，他眼见着对方的车子也停了下来，这才开门下车，径直朝着对方的车子走了过去。 来到对方车前的时候，就见到车上只有两个人，张福和敲了敲对方车窗。 等对方将车窗拉了下来，张福和直接将自己的警官证拿了出来：“同志！你们好，我是警察，能看看你们的身份证件吗？” 车上两人都愣住了，不过却也没有多想，直接就将自己的身份证拿了出来，张福和在一边查看着对方的身份证一边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才开口回答道：“我们就是一群摄影爱好者，警察同志，你们从前面那辆车上下来的，该不会是为了保护车里的那个家伙吧？” “这管你们什么事？！”张福和呵斥着。 “怎么不管我们的事情了，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啊，据我们所知，那家伙为了能上位，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前阵子就有一个孕妇被他给害死了，你们身为人民警察不是应该保护我们这样的弱势群体吗，怎么能跟在那种人身边，保护他呢？” 听到这话，张福和脸色就是一变：“你们怎么知道车上的人把一个孕妇害死呢？” 那男人就笑了起来：“这还用问吗，现在谁不知道咱们西山省出了这样一个鱼肉百姓的好领导啊，我们现在就是在为民除害，等我们抓到他足够的犯罪证据后，我看他这官还能不能继续当下去。” 听到对方这话，张福和就有些无语了，对方的身份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张福和这才又问道：“我问你们一件事情，昨天网上出现了一个帖子已经上了热搜了，那帖子是不是你们发的？” “那当……。”男人才刚张嘴，结果开车的那个胖子就狠狠地拽了男人一下。 男人这才闭嘴，改口说道：“你说的是那个曝光那姓曾的家伙保养情妇的帖子吧。” 张福和皱眉：“帖子上不是说招嫖吗，怎么又变成保养情妇呢？” “这还用说？我们又不是没见过昨天那两个美女，那种货色肯定不是出来卖的，肯定是被那姓曾的给包养了，你们警察不是喜欢抓坏人吗，那更应该去抓他啊。” 张福和立刻就明白了，眼前这个那男人就是典型的见风就是雨，只是看到一点蛛丝马迹，立马就能联想到各种肮脏的事情，也不盼着别人一点好。 张福和也见多了这种人，直接说道：“行啦，我再问一遍，网上那帖子是不是你们发的？要知道欺骗警察也是违法行为。”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使劲摇了摇头：“我没发过什么帖子，什么都不知道！” 张福和其实已经察觉出来了，眼前这两个男人肯定是有问题的，于是他换了一种询问方式：“那昨天跟踪曾省长，并且在餐馆偷拍他的人是不是你们？” 男人刚想直接摇头，可是张福和又提醒了一句：“餐馆可是有监控的！你们最好不要撒谎！” 男人这才有些怂了，在证据面前，他也不敢继续胡说八道了。 “照片是我们拍的，但那帖子绝不是我们曝光的。” 张福和冷笑了一声：“既然照片是你们偷拍的就行，请你们下车，跟我走一趟！” “什么？”那男人一下子就急了：“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我又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有没有违法，那也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我怀疑你有恶意诽谤他人的嫌疑，请你协助我们调查！”张福和说着，就试图去拉车门。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开车的那胖子忽然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看着车子一下上了公路，那男人才露出错愕的神情来。 “胖子！你开车干嘛？咱们就这样走了的话，还不得真的被人当成罪犯啊。” 开车的胖子却露出了一脸的凶相来：“那些警察肯定已经站在了曾家辉那边，现在不走，你觉得咱们被他带进警察局以后就走得了吗？” 男人一下子就不说话了，任由胖子继续开车。 而张福和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了，也没办法去追，只能悻悻然的回到了车上。 一边的小徐急忙问道：“张哥，怎么回事？对方怎么开车走呢？” 张福和轻哼了一声：“车上有两个人，他们已经承认了偷拍曾省长的事情了，只是他们却不承认那帖子是他们发的，我原本还想带他们回警局接受调查的，可没想到我这话才刚说出口，对方居然就直接开车跑了。” 小徐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看来他们这是做贼心虚啊。” “你说的没错，待会我就会局里查一下，车上那两个到底是什么人。”说着，张福和也没继续废话了，他将曾家辉送回家之后，就回警局了。 曾家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才刚进门就听到两个小姑娘嬉闹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居然是从浴室那边传来的。 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曾家辉愣住了，心中猜想这两个丫头该不会是在一起洗澡吧？ 不过曾家辉也没有理会这种事情，而是将带回家的那份报纸放在了桌上。 在客厅里稍微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听到旁边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 “哥，你回来了啊。” 第2125章 偷猎成灾 曾家辉这才回头看去，就见到曾蓉蓉披着白色的浴巾就从浴室那边走了出来，看到她这幅大咧咧的样子，曾家辉不由皱眉：“都多大的人了，不知道家里有男人吗，居然穿成这样就出来了，万一我带了什么人回来，你岂不是就要吃亏呢？” 被曾家辉如此一说，曾蓉蓉皱眉吐了吐舌头，还没等曾家辉继续说什么，就看到谭莹也披着一件白色浴衣从浴室里出来了。 听到曾家辉正教育曾蓉蓉呢，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 这姑娘还是太内向了，也难怪加入工作之后，上面回安排曾蓉蓉来带带她。 曾家辉轻轻咳嗽了一声：“行了，我先回房间去休息一下，你们两个也去换衣服吧，别感冒了。” 说着，曾家辉就起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曾家辉打开门一看，就见到曾蓉蓉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站在门口。 “哥，这是给你的，听别人说多喝牛奶可以帮助治疗失眠。” 看到曾蓉蓉如此乖巧，曾家辉也露出了笑容。 他原本是想要将牛奶放下慢慢喝的，可是曾蓉蓉却催促着他：“哥，你快喝啊，凉了就不好喝了。” “行，我喝。” 曾家辉这才端起牛奶喝了起来，而此时曾蓉蓉才说道：“哥，既然你都喝了我泡的牛奶，那是不是也该跟我说说，你在追捕周敏华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都听人说了，你为了这件事情还亲自跑到国外去了。” 曾家辉就知道曾蓉蓉无事献殷勤，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还想将杯子放下，可是曾蓉蓉却直接伸手，让曾家辉将嘴里的牛奶强行咽了下去。 这兄妹二人如此嬉闹的样子也让谭莹看到了，她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似乎很羡慕这样美好的兄妹情感。 结果，曾家辉脸上和身上都被蹭了一身的牛奶，那味道其实也挺冲的。 “昨天伍书记不是说了吗，这件事情关乎到一些机密，我不方便透露给你的。”曾家辉只能做出无奈的模样来。 曾蓉蓉却不管这么多，什么机密也好，只要是曾家辉的事情，她就感兴趣。 “少骗我了，如果真是机密的话，那宣传部那边怎么可能紧锣密鼓的宣传这件事情！” 曾家辉也知道，自己没法骗过这个妹妹，于是才提醒说道：“算了，我就跟你说吧，不过咱们可有言在先，这件事情你也不能对外说，更不能当做新闻公之于众。” 曾蓉蓉嘴角勾了起来，她伸出手来，冲着曾家辉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随后，曾家辉才将自己追捕周敏华的详细经过都告诉了曾蓉蓉和谭莹。 之所以没有让谭莹回避，是因为曾家辉相信这个姑娘虽然性格内敛，但应该也是个会保守住秘密的人。 当曾家辉说完之后，曾蓉蓉也替在曾家辉捏了一把冷汗，可随即她却是一阵莫名的兴奋。 “哥，以后有这种事情你可一定要叫上我啊，我还从来没去过什么赌船，也没见过黑帮打群架的样子呢。” 看到曾蓉蓉如同一个好奇宝宝的样子，曾家辉才正色说道：“如果不是周敏华却是应该被抓回来，我也不想做这么多事情，现在我也将我所经历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该帮我一个忙了。” 曾蓉蓉疑惑地问道：“什么事情。” “本来前两天就想要跟你说的，可是一直没机会，今天正好，我也将这份报纸给带回来了。” 曾家辉一边说着，然后就将放在茶几上的那份报纸递给了曾蓉蓉。 “你帮我看看这篇报道，看能否瞧出着篇报道有什么问题没有。” 曾蓉蓉也没多说什么，拿起报纸就仔细的看了起来，片刻功夫后，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曾家辉还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露出这种表情，结果一问之后，曾蓉蓉才说道：“没有啦，我也没看出来这篇报道有什么问题，可是听你的口气，好像这篇报道有什么问题一样，但我没有察觉出来，哥这篇报道到底有什么问题？” 身为一名出色的记者，她这是在为自己没有发现报道中隐藏的秘密而懊恼。 曾家辉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份报纸是我在京城时，领导将它交给我的，我相信领导的用意应该就在这篇报道上，毕竟整张报纸也只有这篇报道提及了西山省。” “龙穗山脉自然保护区……。”曾蓉蓉又嘀咕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旁边的谭莹忽然说道：“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地方。” 曾家辉眼眸一亮，然后问道：“你听说过这个地方？难道你知道这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可还没等谭莹继续开口，曾蓉蓉就说道：“听说过又能怎么样，这龙穗山脉本来就是当地挺有名的一个地方。” “不是的，我想起来了！我有个大学同学，他家就在龙穗山脉附近，那个同学跟我们说过，他从小就在山里长大，对那地方还是很了解的，如果说那地方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可能就是偷猎的情况比较严重。” “偷猎？”曾家辉瞪大眼睛。 “对啊，我那同学跟我说过的，虽然那地方是国家划定的自然保护区，可是有很多当地的村民都会偷偷跑到山上去抓一些野味下来卖钱，如果是抓到一些珍稀动物的话，那些餐馆老板甚至愿意花好几万块钱将那些动物买下来。” 听到这话，曾家辉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原本我还以为那地方的村民只是非法占用土地而已，看来情况比我想的要更加严重。” 听到这话，曾蓉蓉不由问道：“哥，你也查过那地方的事情？” “是查过，不过之前只是查到有些人在保护区附近非法占用土地而已，这种现象在好几年前就已经持续发生了，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土地被周边的村民占用了！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领导是想要让我处理这件事情，可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啊。” 曾蓉蓉也是个眼明心亮之人，她也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是偷猎的话，那些人手上是不是还有枪？” 第2126章 隐瞒 曾家辉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一些野生动物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危险，如果没有防身的武器，冒然进入那些深山老林，那危险系数实在太高了，而且想要获得那些珍馐美味，就少不得会跟一些凶猛的动物发生摩擦，而枪就成了那里最好的防身武器！” 想到这里，曾家辉也紧皱眉头：“如果当地偷猎的情况已经泛滥的话，那么到底有多少人家里藏着枪械，这就很难说了。” 他正在头疼的时候，一边的曾蓉蓉却显得兴奋无比。 “看来那地方也值得去一趟啊。” 听到曾蓉蓉如此一说，曾家辉脑袋也立马清醒了过来，他立马呵斥到：“蓉蓉！那地方你不许去。” “为什么！”曾蓉蓉很不服气的问着。 “你知道的，那地方的人手里可能都有枪，万一你在那里遇到坏人，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曾蓉蓉却嘟着嘴，她还想着争辩两句，但紧接着曾家辉就说道：“而且你别忘了，谭小姐可是跟你一起出来工作的，你要是连累了人家，你能跟别人父母交代吗？” 原本面对曾家辉的指责，曾蓉蓉还颇有些不服气的，但是一听到曾家辉提及谭莹来，曾蓉蓉才想起来，自己是跟着谭莹一起出来工作的。 如果自己要去龙穗山脉的话，还真不可能就这样抛下谭莹。 最后，曾蓉蓉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还能怎么解决，只能先督促当地有关部门加大监管力度，看有没有办法阻止那些村民们不再进行偷猎，然后将他们家中藏着的枪械给收缴回来。” 话虽如此，可是曾家辉却知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个道理。 现在，在龙穗山脉附近大概有七八个村子，其中居住的人多为少数民族住户，如果这些村子的村民们都是以偷猎为生的话，那想要阻止他们继续偷猎，恐怕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到了第二天上午，曾家辉就让林业部门的主管钱尔东，他让钱尔东跟自己详细说说关于龙穗山脉的一些情况。 当听到曾家辉忽然这么一问，钱尔东脸色就变了，因为他知道关于龙穗山脉的问题肯定会暴露出来，只是他却没想过曾家辉才回来西山几天啊，居然这么快就让他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钱尔东还是想要赌一赌，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曾省长，关于龙穗山脉吧，那里都挺好的，并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啊。” 他语气还是带着一丝试探的，似乎是不太肯定曾家辉到底知道多少关于龙穗山脉的情况。 可当他如此回答曾家辉的时候，曾家辉的脸色就变了。 “你说龙穗山脉那边没发生什么问题？可是我看过往年的一些资料，那些资料上可是说了，关于当地几个村子都有非法占用保护区土地的情况。” 曾家辉语气显得有些冰冷。 钱尔东听到曾家辉是在关注这个问题，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原来省长说的是这件事情啊，其实我早就跟省里汇报过这些情况了，那些村子非法占用保护区土地的事情的确是有，而我们这几年也一直在努力解决这件事情。” 曾家辉并没有直接谈及偷猎的问题，而是以其他问题作为切入点，先看看钱尔东的反应。 因为曾家辉也不知道这钱尔东到底是人还是鬼。 “这事情持续了好几年都没得到解决，难道有困难？”曾家辉问道。 钱尔东露出苦涩模样说道：“是有些麻烦，省长可能也知道，在龙穗山脉周边的几个村子一直都是一些少数民族的群众居住在那里，他们同根同族，一向都十分团结，如果使用过激手段让他们交出手中非法占用的那些土地，那只会适得其反，激化矛盾，所以只能循序善诱，让他们自觉将非法占用的土地交出来。” 曾家辉点点头：“除了非法土地被占用的问题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情况？” 钱尔东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装模作样的摇了摇脑袋：“那倒是没有其他问题了，虽然那些村民有时候做事是不太讲道理的，但本性并不坏，我相信只要组织再给我多一些时间，我是有把握让他们交出那些非法占用的土地。” 曾家辉轻轻的点了点头，沉默半响后，便让钱尔东离开了这里，之所以没有直接跟钱尔东提及偷猎的事情，是因为曾家辉对这人并不放心。 犹豫再三后，曾家辉还是决定为了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去跟伍凯商量一下才行的。 来到伍凯的办公室，将情况和伍凯说明情况之后，伍凯立马说道：“这件事情你应该去找林业部门的主管商量啊，为什么会找到我呢。” 曾家辉直言不讳的说道：“其实刚才我就把钱尔东叫到了自己办公室，我询问了一些龙穗山脉的情况，但是他只说了村民非法占用土地的事情，但是却没有跟我交代偷猎的情况！” “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个情况？难道他也不知道偷猎的事情？”伍凯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曾家辉冷笑说道：“他身为林业部门的主管，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偷猎的事情呢，他之所以向我隐瞒偷猎的情况，我觉得有两种可能！” 曾家辉伸出两根手指头，一边说着：“第一种情况就是龙穗山脉周边的偷猎问题已经十分严重了，如果说出来的话，他怕承担责任，所以就选择隐瞒下来，而第二种情况……，他可能也参与到了其中，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两种可能，我才会没有当中揭破他的谎言，因为我担心打草惊蛇，这会影响到我们后续的工作。” “可是这个问题迟早都要处理的，咱们也没法绕开林业部门就去处理龙穗山脉的事情啊。”伍凯紧皱眉头。 “事情是要处理，但未必就一定要让钱尔东知道。” 听到曾家辉这么一说，伍凯就有些糊涂了，因为钱尔东可是西山省林业部门的主管，别说什么偷猎了，就算是什么人乱砍乱发这种事情也是他的部门在处理，曾家辉想要绕开钱尔东来处理这件事情，这又怎么可能呢。 第2127章 商量对策 看到伍凯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曾家辉这才说道：“咱们可以直接从源头出发！” 结果，伍凯还是晃了晃脑袋：“源头，你是说直接去处理那些村民？可是据我所知，西山省可是少数民族大声，龙穗山脉附近的几个村子里怕都是少数民族的聚集地吧，他们一向都很团结，你去处理他们，要是把他们惹毛了，恐怕会惹来民变的！” 伍凯所言绝非危言耸听，曾家辉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只是他却苦笑了一声：“伍书记，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源头可不是指的那些村民，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没有杀害就没有买卖。” 被曾家辉如此点拨，伍凯才恍然大悟：“你是说从那些收购野生动物的商家开始入手？” 曾家辉点点头：“没错，说到底那些商家还有那些喜欢吃野味的人才是这件事情真正的万恶之源，如果没有人收购那些野生动物了，还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深山里抓捕那些野生动物吗？” “如果是这样安排的话，我倒是觉得可行，你可以找工商部门的人帮忙，让他们来一个大彻查，野生动物的贩卖渠道无非就两种，一种是商贩通过市场将那些野生动物以高价卖给普通民众，另外一条渠道就是直接卖给那些餐厅老板，如果是让监管部门进行彻查的话，应该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曾家辉也点点头：“不过咱们最好能来个巧立名目，从云城这边调人去前往广元市做这件事情。” 伍凯立马就知道了曾家辉的心思：“你是对当地的那些官员不太信任吧，不过据我所知广元市也不算小，有可能涉及到野生动物的行业也十分繁杂，如果是要彻查的话，恐怕只要也要三个月的时间，外派出去的同志还得能吃苦才行啊，要不然3个月也是很难熬的。” 两人就在这办公室里私下商量了起来，虽然事情处理起来会有些麻烦，而且需要时间，但曾家辉却觉得有必要这样做。 最后，他们就将云城监管局局长杨思琦叫了过来，曾家辉将情况略微和他说明之后，杨思琦却并没有觉得多么惊讶。 看到他这副模样，曾家辉便问道：“杨局长，难道你知道广元市有野生动物贩卖？我怎么发现你听我说完之后一点也不吃惊呢。” 杨思琦只是微微一笑说道：“野生动物贩卖的情况其实也是时有发生的，别说是广元市了，其他各个市区也时常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只是如同曾省长你说广元市那般猖獗，敢进入自然保护区大量进行偷猎的情况，我还是有些意外。” 曾家辉只是冷笑了一声：“我也是刚认识了一个当地的朋友，情况也都是他跟我说的，我也只是猜疑而已，这不是就找你们监察局帮忙核实一下吗，不过这工作量也挺大的，希望你们能够承受这份压力。” 杨思琦笑着应道：“曾省长你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为了公家办事，也谈不上什么辛苦，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呗。” 听到这话，曾家辉和伍凯都笑了起来。 当杨思琦离开的时候，伍凯还不忘嘱咐杨思琦，一旦在广元市有任何发现，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看到事情总算有了一个初步的解决方案，时间已经很晚了，曾家辉就和伍凯一起去食堂吃了顿便饭。 只是还没等曾家辉吃完，他的手机就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张福和打来的，曾家辉猜想可能是他们调查那两个跟踪自己的家伙有眉目了。 “喂，是曾省长吗，我这个时间给您打电话，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吧？” 听到张福和的声音，曾家辉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没有，我正在吃饭呢，你找我是不是网上那篇帖子的事情已经查到了什么线索？” 张福和在电话中说道：“是的，我们已经抓到了唐之滨，就是其中一个偷拍你的家伙，并且我们从他身上也掌握了一些情报，只是这些情报可能有些复杂，所以我就向跟曾省长你约个时间，像你汇报一下。” 听到张福和这样说，曾家辉就微微皱了皱眉头：“复杂？那这样吧，反正今天下午我也有时间，就去公安厅找你们，到时候你们再将情况慢慢告诉我。” 张福和显然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曾家辉居然愿意亲自前往公安厅，不过这倒是省了他的麻烦：“那就麻烦曾省长了。” “不麻烦，好了，咱们就待会见吧。” 说完之后，曾家辉这才挂断了电话。 伍凯显然是个慢性子，曾家辉都吃完饭并且接完电话了，他还在那里细嚼慢咽。 一见到曾家辉挂断电话，伍凯就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嘴巴才问道：“怎么，关于网上那篇帖子的事情有眉目呢？” 曾家辉应道：“听说是，不过张警官说这件事情有些复杂，他还想当面跟我汇报来着，不过我回绝了，说下午会亲自去公安厅一趟，毕竟陈刚也是刚刚上任，过去看看也能支持一下他的工作。” 伍凯沉思了片刻：“那下午我也跟你一起过去吧。” “你也要跟过去？”曾家辉不由皱眉。 伍凯也没发现曾家辉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自然神情，只是问道：“怎么？曾省长不愿意我跟过去，难道是有什么别的事情，不方便让我知道吗？” 曾家辉无立刻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来：“伍书记，其实你也不必这么挖苦我，我知道你是上级领导特意安排过来盯着我的，但也不用什么我去哪儿你这堂堂的省委书记就一起跟着吧，而且就咱们俩这职位，也算是西山省的一把手吧，除了这食堂之外，不管咱们一起出现在什么场合，恐怕都会被吓一跳的，这不是徒给人家曾加心理压力吗？” 虽然曾家辉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但是伍凯却不管这么多：“曾省长，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去公安厅是为了支持陈刚的工作吗，我也是去支持他工作啊，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曾家辉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于是干脆选择了沉默。 第2128章 给压力 吃完午饭，曾家辉也没怎么休息，立马就动身前往公安厅。 当他和伍凯一同出现在公安厅的时候，正如同曾家辉先前所预料的一样，他们二人一起出现在这里，让原本还显得有些嘈杂的公安厅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有两位警察同志可能是没赶上饭点，曾家辉他们到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 可一看到曾家辉和伍凯一同出现在公安厅时，连忙就将放在办公桌上的饭盒藏了起来。 而陈刚更是吓得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跑了出来，他眼睛里还挂着血丝，一看就知道这两天为了调查曾家辉的事情，也没怎么休息好。 现在又见到曾家辉和伍凯一起到了公安厅，他整个人都有些发蒙。 还是旁边一个老警察轻轻的拽了他一把，陈刚这才反应了过来。 “哎哟，两位领导，你们怎么都过来了，难道又出什么大事呢？” 瞧见陈刚这又是激动又是担心的样子，曾家辉就笑了，冲着旁边的伍凯说道：“伍书记，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咱们一起来这里只会把人家给吓坏的。” 伍凯却根本没接曾家辉的话茬，而是来到了陈刚跟前，轻轻的拍了拍陈刚的肩膀：“陈厅长，看你的样子好像最近很辛苦啊？” 陈刚样子虽然显得有些狼狈，不过被伍凯这么一说，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一些：“也说不上辛苦，这也都是我份内的工作而已。” 伍凯点点头：“很好，身为公安厅的厅长就是要有这种吃苦耐劳的精神，对了，听说你们已经找到了再往上诬陷曾省长的那人呢？情况怎么样？” 陈刚露出了笑意：“伍书记说的不错，我们是抓到了那人，不过情况可能有些复杂，不如二位还是到我的办公室来吧，我慢慢的将情况告诉你们。” 随后，曾家辉和伍凯就一同来到了陈刚的办公室。 苏丹陈还在位时，曾家辉就来过这间办公室，虽然苏丹陈已经被抓了起来，可是这办公室的布置却没什么变化。 陈刚连忙邀请二人坐下，然后就说道：“我们只是抓到了其中一个叫做唐之滨的人，他也是偷拍曾省长的其中一个人，他虽然承认了偷拍，可是他却没有承认自己在网上发布了那个诬陷曾省长的帖子，一开始的时候呢，我们也以为这小子在撒谎，可是后来他说他偷拍的那些照片也给胖子一份，于是我们就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说的胖子身上。” 曾家辉回想了一下，立刻说道：“当时我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的确是一胖一瘦两个人在偷拍，他们胆子还挺大的，居然不怕我难为他们。” 陈刚点点头，随后就将桌上的资料拿了过来，他递给了曾家辉说道：“我们也询问过唐之滨，关于那个胖子的一些信息，唐之滨就说那个胖子名叫张大春，但是经过我们调查发现这只是个假名而已，唐之滨和胖子是从网友慢慢才发展成朋友的，所以唐之滨也不知道这个胖子的真名叫什么。” “假名？”曾家辉有些意外了：“事情的确有些复杂，这胖子难道是不信任唐之滨吗，干嘛还弄什么假名吗。” 陈刚又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们也是这样猜测的，但是随着我们继续深入调查，总算找到了胖子在云城住的地方，这个人是在三个月之前才来到云城的，他在云城租了一个单间，而根据他的租房信息上写的，这胖子的名字叫做赵有辉，不过这也是一个假名字。” 听到这里，曾家辉和伍凯都察觉出这个胖子有问题了，一个人怎么会使用这么多假名呢。 而伍凯则是问道：“这胖子既然是使用假名登记的住房信息，难道当地相关部门没有核查吗？” 陈刚苦笑了一声：“当地部门肯定是有核查的，但问题是这胖子使用的身份信息却并非完全造假，咱们国家还真有一个叫做赵有辉的人，而且证件号码和这个胖子的证件号码也完全相同，甚至连照片都有七分的神似，如果不是我们进一步确认的话，住建局的同志也很难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伍凯紧皱眉头，他摆手说道：“算了，之后你们又查到什么了，不会就没有下文了吧？” “虽然我们还没有抓住这个胖子，但是却从他的出租房里发现了三台被破坏的笔记本电脑，可以看的出来这胖子在离开住处的时候应该走的十分匆忙，所以他才没有带走电脑，后来又经过了技术部门对那三台笔记本电脑进行修复，我们才发现这人或许是一名间谍！” “什么！”曾家辉这下彻底坐不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蓄意栽赃自己的人竟然会是一名间谍。 “当然，我说的是有可能而已，而经过我们的技术人员将他的笔记本修复之后，发现他那三台笔记本都有着不同的用处，其中一台电脑是他专门用来在网上发布帖子的，他发布的那些帖子往往具有很强的煽动性，很容易就挑起网友之间的对立，我们的技术人员发现在台电脑里还有一个名单，而唐之滨的名字也在其中，我估计他这是通过各种社交软件进行筛选，然后找到像唐之滨这样的人，并且利用他们来达到自己的目标，至于第三台电脑，则是他用来登陆外网的工具，而我们也是从这三台电脑上找到的线索，才会推断他有可能是间谍的。” 听陈刚说完以后，曾家辉和伍凯就对视了一眼。 显然，他们也怀疑这个胖子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境外间谍，可是一般情况而言，境外那些间谍做事情可都是小心地很，即使会寻找下家，却很少会和下家见面。 更加不会如同这次这样，居然跑到餐厅里去和唐之滨一起偷拍曾家辉，这样的人如果是间谍的话，那也太水了一些。 但是这胖子的举动也的确透着一股子诡异。 曾家辉还在保持沉默，伍凯就气愤的站起了身：“你说的这个人的确有很多的疑点，那你们现在抓到这个人没有。” 说到这里，陈刚只是露出苦涩的模样来：“到现在我们还在追查他的下落。” 伍凯立刻就板起脸来：“还在追查？能告诉我你们有把握在几天时间里抓住这个人？” 第2129章 有间谍 “几天？”陈刚面露难色，毕竟这胖子在云城行动的时候，一直都是使用的假身份，虽然他已经让人绘制了胖子的照片，但想要抓住这个人还是很有难度的。 尤其是如果对方真是间谍的话，恐怕对方还会伪装，并且熟练各种躲避追踪的方法，这就给他们公安厅这边抓捕这人带来了更大的阻力。 陈刚支支吾吾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伍凯，而这时候曾家辉说道：“我看这件事情还是尽快通知国安那边比较好。” 陈刚立刻接话说道：“是的，其实我原本也有意将这件事情向省长你汇报之后，就征求你的意见，看要不要将情况向国安那边说明，毕竟追踪间谍什么的，他们才是专业的。” 伍凯却正色说道：“虽然这事情的确应该交给国安局来处理，但国安局的资源也是有限的，如果地方上能做出跟多的努力，那国安局那边的同志工作起来也会轻松一些，这就是效率。” 陈刚无言以对，其实这阵子可是将他给忙坏了，毕竟他也是刚刚上任成为西山省公安厅厅长的，对这边很多情况还需要重新了解。 而自己上任后所接手调查的第一个大案就是曾家辉被人污蔑这件事情，很多人都在看着他展线自己的破案能力，这本就给陈刚的双肩增添了不少的压力。 这两天他没怎么休息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现在又是被伍凯一阵的教育，他只觉得有些头痛。 看到伍凯这幅样子，曾家辉才将他拉了回来，让伍凯坐下后，曾家辉才说道：“那你们这边是不是已经确认了，在网上发帖栽赃陷害我的人就是这个胖子呢？” 陈刚赶紧说道：“我们在他第二台电脑上找到了一些证据，确认他就是真正在网上发帖造谣的人。” 曾家辉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手中有没有关于唐之滨的资料，给我一份。” 陈刚立刻走到了办公桌前，直接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曾家辉。 看过文件中的资料后，曾家辉知道这个叫做唐之滨的男人今年已经34岁，几年前和一个女人结过婚，但不到半年的时间两人就又离婚了。 至于唐之滨的事业也颇为不顺，他先后曾在五家公司任职，但每家公司待的时间都不算很长，不过索性是他父母还有些资产，留下了一个小卖铺给他。 依靠着那件不算很大的小卖铺倒也能让他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不愁吃穿。 唐之滨最大的爱好就是上网，平时就喜欢跟别人在网上谈论各国风云。 而在唐之滨家中，陈刚他们查阅他的电脑中发现，这人可能是因为现实生活过得很不顺利，所以在网上的时候，也时常会发表一些抱怨的言论。 这些就是唐之滨的大概背景了。 而在看过这个情况之后，曾家辉才问道：“你刚才不是说那胖子留下的电脑里还有一份名单吗，唐之滨的名字也在其中，你们有没有办法找到那份名单的其他人，并且查到他们的背景？” 还没等陈刚回答，伍凯就恍然大悟：“你是觉得这间谍手中的这个名单很有可能就是他想要拉拢的对象，然后利用这些人来达到自己的目标？” 曾家辉点头：“其实我更认为这人应该是某个间谍发展出来的下家，那间谍隐藏在幕后，指挥着其他人替他卖命。在网上煽风点火造谣生事，只要能破坏社会和谐安定的，他们什么都做，这就是这些人的本职工作！” “而这胖子电脑中的名单很有可能是他给间谍卖命时，自己所物色的人选，这些人可以帮他更好完成那间谍所下发的任务，如果他想要继续给间谍工作，肯定还会和名单中的一些人继续联络，只要顺着这个线索查的话，或许有机会将他给找出来。” 听到曾家辉这样一说，陈刚也连连点头，他随即就把张福和叫了过来，然后让张福和去调查名单中那些人的情况。 三天之后，张福和的调查果然有了进展，他们已经找到了名单中另外几个人，原来他们虽然不是云城本地人，但却也住在西山省，想要查到他们的情况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人的背景情况大多都和唐之滨有些相似，总是因为现实生活所遇到的一些波折就开始怨天尤人，他们经常在网上宣泄自己的情绪，有时候甚至会仇视整个社会的不公。 而这些人也是胖子乐意拉拢的对象，胖子利用这些人心中不满的情绪，投其所好，和这些人站在了统一战线，然后开始提供利益来诱惑他们替自己做一些事情。 这天晚上，曾家辉早早就回到了家里，原本打算趁着曾蓉蓉和谭莹他们都出去旅游了，自己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是打开门是才发现房间灯光亮着，自己的妹妹和谭莹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只是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曾蓉蓉坐在客厅，眉头拧得跟麻花一样，显然是生气了。 曾家辉上前，坐在了她的对面问道：“蓉蓉，你们不是说要出门玩一个礼拜吗，怎么才两天就回来了。” 谁知这话好像立马就刺激到了曾蓉蓉，平白无故的被对方飞来一个白眼。 曾蓉蓉抱着抱枕也不说话，曾家辉只得看向旁边的谭莹：“谭小姐，难道你们吵架了吗？” 谭莹一愣，随即连忙摇头：“不是的，只是今天我们原本打算去海边玩的，可是在路上的时候却碰到了几个无赖，那些人应该是看过网上的那些照片了，把我和蓉蓉姐都认了出来，他们一直纠缠我们，虽然我们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些人，可路上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向我们投来奇怪的目光，我和蓉蓉姐也就没有在外面游玩的兴致了，干脆回来算了。” 曾家辉知道谭莹说的照片就是昨天晚上在网上发布的那些。 在昨天晚上，有人又在网上发布了好几张照片，背景是在火车站，而男女主角正是屋里的三人。 而这次照片发布出来后，也没有做模糊处理，可以直观的看到曾家辉帅气的面庞还有曾蓉蓉漂亮的脸蛋。 第2130章 国安局来人 照片上曾蓉蓉挽着曾家辉的胳臂，兄妹两人很是亲近的样子，全都被拍了下来。 知情者自然知道照片上的两人是兄妹，而不知情的人看到这张照片后，自然会将他们当成是情侣。 但是曾家辉更显成熟，这就使得曾蓉蓉看上去更像是曾家辉身边的情妇。 这显然是又有人在网上挑弄是非了。 曾蓉蓉显然是受了委屈才会回来了，看到曾家辉脸色有些难看，曾蓉蓉不由问道：“哥，你就不能将这件事情澄清一下吗？” 一开始的时候，曾家辉的确没想过要澄清这件事情，他只想随着时间，让人们逐渐忘记这件事情，可是谁知道对方居然变本加厉，见到曾家辉沉默不语，便将跟多的偷拍照片公布了出来。 他们公布照片也没什么，可是却影响到了自己家人的生活，这就是曾家辉不能见到的了。 “你放心好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在公众面前将这件事情澄清清楚的。” 兄妹两人正说这话，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曾家辉过去开门一看，却见到是秘书崔百泉来了，他身边还带着几个陌生面孔的人。 “崔秘书，都这么晚了，你还来这里找我做什么？”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曾家辉目光又在崔百泉身后几人身上来回看了一眼。 崔百泉说道：“曾省长，这几位是国安局那边派来的同志，他们也是刚刚才到云城的，我原本是打算先带他们去宾馆休息的，可是这位许队长说，他还是想先来见见曾省长你，曾省长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毕竟现在才晚上七点，还没有到正常休息的时间。 “原来是国安局的同志来了，那么快请进来坐吧。” 说着，曾家辉就连忙招呼着几人入内，那许队长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虽然穿着一身便衣，可是整个人看上去却显得十分精神。 而其他人也是他的同事，这次随许队长一起过来就是为了调查曾家辉他们发现的那件事情。 “国安局？”几人还没进屋，曾蓉蓉就飞快的跑了过来，她双眼放光，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目光落在了国安局几人身上。 “哥，为什么国安局的人会来这里找你，该不会是我不在的时候，云城这边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吧？”她就跟个好奇宝宝一样询问着，好像忘记了白天出门时的不愉快。 曾家辉这才说道：“还不是网上那篇帖子的事情，警察局那边有了一些突破性的发现，需要国安局的同志过来协助帮忙。” 曾家辉原本只是想要敷衍她一下，让她不要多问的，但是曾蓉蓉当了几年记者，还从来没和国安局的人有所接触过。 她知道国安局是为了国家安全而存在的一个部门，这个部门很强大同是也很神秘，正是因为如此，曾家辉就对这些人更加有兴趣了。 看到自己妹妹这幅模样，曾家辉只觉得头疼。 “谭小姐，能麻烦你先将蓉蓉带回房间去休息吗，我这边可能有些事情要和这几位国安局的同志谈一谈。” 谁知道不只曾蓉蓉，连谭莹的神色也在放着精光。 曾蓉蓉看到曾家辉要赶自己回房间，这才说道：“哥，你不是说他们是来调查网络上那篇帖子的事情吗，我和莹莹好歹也是那篇帖子的受害者，也是与这件事情相关人员，在这里听听你们谈些什么，应该也没问题吧？” 曾家辉皱眉，目光落在了旁边的许队长身上。 许队长倒是也随和，笑着说道：“不妨事的，既然都是这件事情的相关人员，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问题。” 有了许队长的允许，曾蓉蓉和谭莹立刻坐在一起，两个人好像刚上学的孩子一样，老师说了一声后，就立马认真听起课来。 几人都坐了下来以后，许队长才做了自我介绍：“曾省长，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许墨，是国安局第三小队的队长，这些人都是我们小队的成员，原本我们可以早两天就来云城见你的，可因为有些事情才耽搁了，希望曾省长你不要见怪。” “许队长真是客气了，其实你们能来这里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不过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各位既然是为了那篇帖子的事情而来，那有什么想要问的可以直接说。” 随后许墨就开始询问起关于那篇帖子的事情，在曾家辉一一回答后，许墨才判断着说道：“如此说来的话，对方一开始就跟在曾省长你的背后，目标可能就是你，在一个人身上疯狂泼脏水，毁掉一个人的声誉也就毁掉了一个人的前途，这是很多间谍惯用的手段，如果要从根源出发的话，陷害曾省长你的人很有可能是最近与你有接触的国家派出的间谍。” “对对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曾家辉没有开口，旁边的曾蓉蓉就忍不住问道：“接下来你们要怎么抓到这个间谍呢？” 曾蓉蓉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就喜欢对事情追根问底。 “咱们还没有找到抓住间谍的办法，不过根据这边公安厅送来的资料，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重要线索，再加上对方明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有警方介入了，居然还敢继续在网上发帖污蔑你们几位，这就给我们又留下了线索，抓人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看到许墨自信满满的样子，曾家辉他们都显得十分高兴。 曾家辉说道：“对了，有一件事情我想要问问许队长，这件事情也已经影响到了我们的正常生活，我想找个机会对这件事情进行澄清，会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工作？” “这……。” 许墨显得有些迟疑，随后说道：“我觉得曾省长你还是稍晚一些再将情况澄清比较好，因为对方并不知道你们真正的关系，甚至以为你们真的是情侣关系，是做贼心虚了才不敢正面回应这件事情的，然后又在网上发帖继续污蔑你们几位，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就能更快将人抓起来了。” 曾家辉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他却心疼自家妹妹在外面受委屈。 “哥，我觉得我还可以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 第2131章 示威抗议 曾家辉看曾蓉蓉嘴角都翘了起来，他立刻就猜到了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不行！这件事情已经归国安局管了，别说是你想插手到这件事情里来，就连我也没办法插手国安局的事情。” 可曾蓉蓉却不管这么多，冲着旁边的许墨说道：“许队长，我能跟你们一起调查这个间谍案吗？” 曾家辉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心中猜想许墨肯定不会同意的，毕竟曾蓉蓉又不是他们国安局的人，怎么可能让她参与到调查中来呢。 可是许墨却沉默了片刻：“曾小姐，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应该是一位记者吧？” “对！我和谭莹都是记者，如果你不愿意将抓捕间谍的细节公开的话，我们也可以保密，甚至签保密协议都行。” 许墨认真的思考了一阵，随后说道：“我需要征询上级的意见才能给予你答复。” 许墨也是个做事情爽快的人，他立刻起身然后走到门口去打电话了。 片刻功夫后，他才回到了众人中间，冲着曾蓉蓉说道：“曾小姐，局长已经同意了，让你参与到调查中来。” “什么？”听到许墨说的话，曾家辉都震惊了，因为这不合规矩啊。 看到曾家辉意外的样子，许墨才解释说道：“其实这两年国内的间谍案件也是日益繁多，很多民众并没有保护国家机密的安全意识，往往就是因为这些疏忽才会让那些境外间谍有机可乘，但如果我们国安局可以借这次机会，能将这次案件作为样本进行宣传报道的话，可以让很多人看到，并且提防境外间谍的迫害。” 听到这话，曾蓉蓉也连连点头：“对对对！想要让民众增强防间谍意识，那就不能只在嘴上说说，还需要例举出跟多的实际案例让大家知道，这样一来，大家就不会被一些简单的间谍套路给套住了。” 曾家辉这次彻底无语了，没想到许墨居然同意了曾蓉蓉胡来的举动。 可是看到曾蓉蓉和谭莹高兴地样子，曾家辉也就没说什么。 送许墨他们离开之后，曾家辉才忍不住叮嘱曾蓉蓉和谭莹：“你们两个都给我坐好了，虽然许队长已经同意你们参与到这个案子当中，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如果遇到危险的话，你们两个小姑娘不要想别的，转身就跑，知道吗？” 曾蓉蓉却露出了不以为然的模样：“哥，你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吧，有这么多国安局的人在，难道那些间谍还能害了我们不成。” “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大错特错了，别忘了那些人可是间谍，不止是会偷取信息，扰乱社会秩序，暗杀、投毒什么的手段肯定也是手到擒来，所以你们在跟国安局这些人一起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明白吗？” 看到曾家辉这般郑重的样子，曾蓉蓉却很随意的摆了摆手：“知道啦，真是比老太婆还啰嗦。” 曾家辉也不想啰嗦啊，可谁让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呢，随后他又看向了谭莹：“谭小姐，你也一样要注意安全，毕竟你也没亲人在这边，如果你出事的话，我也没法跟你家人交代。” 谭莹轻笑了一声：“谢谢曾省长关心。” 曾家辉笑了起来：“你是蓉蓉的朋友，就不必省长省长的叫我了，要是不嫌弃的话，你也可以叫我哥。” 谭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不好啥意思喊了曾家辉一声哥。 又过了一天，因为网上关于曾家辉的话题还在持续发酵中，当曾家辉前往省委办公大楼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时，却发现省委大楼门口却围了一圈的人。 曾家辉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正想要上前时，却被旁边一个人给拽住了。 曾家辉回头鱼一看，发现是伍凯的秘书小吴。 “小吴，你怎么拽我做什么。” 小吴却连忙跟曾家辉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低声说道：“曾省长，你先跟我上车吧，是伍书记让我来这里堵你的。” 曾家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小吴也不会害自己，于是就跟着小吴走到旁边，上了他的车。 到车上后，小吴就准备发动引擎准备看开车，曾家辉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小吴，你快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下车了。” 说着，曾家辉就准备打开车门。 可是小吴却连忙拦住了他，说道：“曾省长，你现在可千万不能下车，要是让那些老头老太太们看到你从车上下来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那些人是来找我的？” “是啊，那里可是聚集了十几个老人呢，一来道办公大楼就说要把你从办公楼里赶出去，他们不想让你继续当这个省长，在这里抗议呢。” 这时候，曾家辉发现又有两辆车子开了过来，车上下来的人不是手拿相机就是肩扛摄像机的，看样子应该是问询而来的记者。 只是曾家辉没想到连电视台都来人了，他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而曾家辉也因为没有找到合适机会给自己为这件事情进行辩驳而尝到了苦果，如果现在出现在这些人面前的话，估计会被他们给打死吧。 曾家辉心中暗叹，要是于光豪和穆冠青他们在位时，这些老头老太太还有电视台的人能有这种血性那该多好。 现在反倒是他曾家辉成了过街老鼠，根本就不敢抛头露脸。 小吴开车来到了办公大楼的后门，这边人少，他们步入大楼的时候也没被人发现。 从后门来到自己办公室门前，这段路不是很远，可是曾家辉却注意到路过的那些同僚们也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曾家辉没有做任何解释，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伍凯和许墨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曾家辉露出意外的神色看向许墨：“许队长，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们不是要去忙着抓间谍吗？” 许墨和伍凯却同时露出了微笑，这抹微笑让曾家辉有些看不懂了。 伍凯更是问道：“曾省长，你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楼下那些抗议的人？” 曾家辉点头：“当然看到了，对了，我还得谢你呢，如果不是你安排小吴在门口瞪着我的话，说不定我已经被那些人发现，到时更可能被那些老人们给打死。” 听到这话，许墨和伍凯都笑了，笑的十分古怪。 第2132章 引蛇出洞 “你们怎么都笑的这么奇怪，难道你们觉得我被人冤枉就这么有意思吗？” 曾家辉微微皱眉，有些不能忍了。 这时伍凯才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说你根本不必谢我的，因为这件事情就是我和许队长一并安排的。” 听到这话，曾家辉一下子就蒙了：“什么？是你们安排的？就楼下那些老头老太太？” 曾家辉诧异的看向二人。 许墨这时候才说道：“其实我们的行动已经开始了，这叫做诱敌计划，楼下的那些老人的确是我们安排的，就是想要营造一种你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的假象，另外提一下，那些记者和电视台的人可不是我们叫来的，那些人是你妹妹叫来的。” 曾家辉皱眉，沉默着没有吭声。 他也没想到在坑自己的人当中，曾蓉蓉也参与其中，但他知道这些人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意图。 看到曾家辉没有继续提问，许墨这才继续问道：“曾省长，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这样做吗？” “我不问你们就不会说吗？”曾家辉反问。 许墨一愣随即又是笑了出来：“只有让你先成为众矢之的，这样一来，暗中的敌人就会认为你很快就会下台了，但是如果他们却迟迟不见你下台，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现在的曾家辉就如同被人放在火架炙烤着，他说道：“现在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如果你们这把火还烧不死我，那其他想我死的人肯定会再添一把火的。” 许墨点点头：“没错，既然曾省长知道这一点就好了，只要他们再有任何动作，我们就能确认对方的位置，并且实施抓捕。” 曾家辉还能说什么，既然自己是知道这个计划的最后一个人，那就只能顺应他们的计划了。 省委办公大楼前面的这群老头老太太聚集在那里，他们虽然年纪了，可一个个却显得中气十足。 他们手持横幅，嘴里喊着让曾家辉引咎辞职的口号。 这情况虽然吸引了一些路人围观，但是因为现场也有工作人员在场，他们没让那些人用手机拍照或者录像。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伍凯就装成老好人的样子，他当着众位老人的面。 看到新任的省委书记现身了，吵闹的现场才终于安静了下来，那些老人还有媒体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个记者立刻冲了过去，她手持录音笔立刻问到：“伍书记，你看过网上那篇帖子吗？据传言咱们刚上任的这位省长包养大学生做情妇，而且还在公共场合搂搂抱抱，这是真的吗，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这记者的嘴皮子十分利索，一下子就提出了好多问题，好像生怕自己刚张嘴，就被人堵住嘴不让说了一样。 那些老头老太太们也喊道：“对！我们希望省长能给个说法！” “如果咱们西山省有这样一个人当省长，那不是为祸一方吗！我们决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当我们的父母官！” “是啊！” 那些老人们络绎不绝的喊着。 随后就见到伍凯摆了摆手，现场立马安静了下来，而电视台的摄影师也知道伍凯要说话了，连忙将镜头对准了他。 虽然这些人心里都清楚，这只是一场戏，可是大家却都表演的很卖力，让那些围观的路人都没看出一丝破绽。 “各位，我和你们一样也看过网上发表的那些帖子了，在震惊之余，我并不相信帖子中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这并不能代表曾省长就是清白的，在此，我向各位保证，会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彻查这件事情，如果这位刚上任的曾省长真的存在生活作风问题的话，那我绝不会姑息，一定会联络上级，依法处理这件事情！” 听到这话之后，现场立刻响起了一片掌声，大家都在为伍凯的大公无私而叫好。 等掌声过后，伍凯才再次说道：“但是在这件事情的真相真正公之于众前，我还是希望各位能够保持理性，我们绝不会姑息一个坏人，但更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希望各位再耐心给我们一些时间。” 有了伍凯这位省委书记的保证，现场总算有个老人站了出来，他像是个和事佬一样，让大家也别继续在这里闹了，只是一周的时间而已，只要省委能给他们一个说法就行。 就这样，这些举着横幅抗议的老人才陆续离开了这里。 不到半个钟头的功夫，关于这些老人来省委这边闹事的消息就已经散播到了网上，对于本就声名狼藉的曾家辉来说，这种事情本就是雪上加霜。 各种指责层出不穷，甚至有人直接谩骂西山省委无能，居然让这样的人当上了省长。 而后，电视台那边也将这件事情进行了报道，伍凯讲话的视频也播放了出来。 看到伍凯做出承诺后，网上的舆论声音才稍微小了一些。 等曾家辉看到伍凯在电视里做出承诺，并且得到一阵掌声的时候，曾家辉只觉得心中多了一些苦涩。 而旁边的一同看电视的曾蓉蓉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老哥现在心里肯定有些难受，不过她这做妹妹的却没有劝他放宽心态，毕竟这只是演戏而已。 反而在旁边没心没肺的是说道：“哥，你快看啊，现在你可是西山省最大的反派了，网上也有好多人骂你呢，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觉得很好玩吗？” “好玩？我真想……。”曾家辉伸出手然后就在曾蓉蓉胳臂上掐了一把，他虽然没怎么用力，可是曾蓉蓉还是吃疼的叫了起来。 “哥，你居然掐我，我不管！你赶紧给我咬一口，要不然我生气了！”曾蓉蓉可不管曾家辉心里的郁闷，冲着曾家辉就龇牙咧嘴。 曾家辉赶忙起身：“谁理你啊，我要去睡觉了。” 曾家辉说着，像是逃跑一样，急忙回房间去了。 兄妹两人都不小了，可聚在一起还是喜欢嬉笑打闹。 接下来的几天里，曾家辉没有做任何事情，也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事情了，他每天还是照常上下班。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第2133章 再次诽谤 这件事情也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很多人都期待着曾家辉会如何锒铛入狱。 可是，当过去了一周之后，省委这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就让很多人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一些好事之徒甚至直接将电话到了电视台，毕竟这事情是电视台那边先传开的，大家都想知道这件事情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 不过，两天都没有其他新闻传出来，有人就坐不住了，甚至直接跑到了省委办公大厅来，问曾家辉有没有被抓起来的。 当那人问起的时候，却不知道曾家辉也正好出现在楼下，听到这话，他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看到西山省委这边始终都在保持沉默，网络上就开始流言满天飞了，有人在怀疑曾家辉是不是有什么惊人的背景，为什么网络上都充斥着这么多‘铁证’，他还没被处理掉。 还有一些人则如同世外高人一样，在网上淡淡的留下一句‘官官相护’，给人一种早已看透一切的感觉似得。 而就在曾家辉怀疑许墨他们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的时候，网络上却再次有人开始发帖。 伍凯带着许墨来到了曾家辉的办公室，然后将一堆照片拿了出来。 许墨正色说道：“曾省长，这次过来就是想要找你确认一下，这照片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本人。” 曾家辉拿起那些照片一看，马上就点点头：“这照片上的人的确就是我。” 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许墨再次问道：“那你还记得这些照片是什么地方拍摄的吗？” 曾家辉都不用考虑，直接说道：“应该是我在h国的时候，拍下来的，从角度上看，应该是监控拍到我了，不过我就有些奇怪，你们是怎么拿到这些照片的？” 许墨却没有回答，而是指着照片上的一个女人问道：“这人你认识吗？” “认识啊，她叫叶铃铛，我在h国的时候，便是跟她在一起行动。” 伍凯正色问道：“那你们的关系是？” 听到这话，曾家辉就要有些不高兴了，因为伍凯提的问题明显就是在怀疑曾家辉和铃铛关系不纯洁啊。 曾家辉直接说道：“我和叶铃铛算是普通朋友吧，你们还没回答我，你们到底是从哪儿弄来这些照片的呢。” 伍凯和许墨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许墨才说道：“看来这次针对你的人应该是h国的间谍才对，你和这个叶铃铛的照片也已经出现在网上了，不过发布照片的人却说叶铃铛是你的情人，这一波在网上的仇恨可是直接拉满啊，有不少人都在骂你是个变态，转身盯着这些长得漂亮，而且涉世未深的姑娘下手。”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有些无语，稍微冷静之后才说道：“我回到国内连半个月都不到，也只有h国能弄如此迅速弄到这些照片了，可我就是不懂了，我是去他们国家抓犯人的，又不是去他们国家搞破坏的，他们需要动用间谍在网上污蔑我吗？” 许墨却微微一笑：“难道曾省长你忘了在h国的时候，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啊？”曾家辉一愣，他回忆了一下，感觉自己除了抓周敏华之外，也没得罪当地什么人啊。 看到曾家辉还没想起来，旁边的许墨就提醒说道：“你们当时的行动，是不是把谁送去医院呢？” 一听他这么说，曾家辉才猛然想起来：“哦，你是说那个叫做金喜榷的检察长？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搞鬼？” 许墨微笑点头：“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个叫金喜榷的家伙会在明年参加h国的总统竞选，从目前的形式来开，这人成为总统的概率也不算小，你们在h国行动的时候，伤了谁不好，偏偏把这个人给弄伤了，你说他们能不报复你吗？” 曾家辉脸上不由露出苦涩来，不过话锋一转的问道：“报复就报复吧，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又怎么样，我都已经回国了，他还能派杀手过来杀我？还是说说间谍的事情吧，前两天的时候，我也上网看了一下，网上骂我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搞得我现在都有些不敢出门了，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抓到这个间谍呢？” “放心好了，因为这些新照片的出现，对方也暴露了一些新线索，我们可以顺着这些贼照片将他们找出来！” 看到许墨自信满满的样子，曾家辉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件事情一天没有解决，他就一天没办法正常过日子。 虽然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大概是怎么回事了，但因为还没抓到人，如果轻易就对外宣称曾家辉是被间谍哥污蔑的，一来他们手中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以证明什么，二来是他们这样做的话，还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以前他也没经受过网络暴力，不知道这种被人无故重伤，并且你还没办法去做任何解释的感觉是如此的难受。 曾家辉都感觉自己快要抑郁了。 “那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情？”曾家辉问道。 许墨沉默了起来，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就要看这个间谍藏得到底深不深了，如果不深的话，大概几天就能抓住他了，但是对方要是个极善于隐藏的家伙，那消耗的时间可能就会很长。” 看到许墨给了自己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曾家辉不由眉头紧皱。 伍凯也看出来曾家辉现在为这件事情挺着急的，于是就劝导道：“老曾啊，你也别为了这件事情给许队长压力了，反正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照常处理工作就行了，只要咱们内部知道你是无故的，那不就行了吗。” 听到伍凯在旁边说这些风凉话，曾家辉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伍书记，要不然这样好了，以后咱们上下班你亲自来接我，这样一来，我万一要变成过街老鼠了，你不是还能照应一下我吗。” 听到这话，伍凯先是一愣，然后赶紧摇着脑袋：“这可是不得啊，要是我每天跟你走在一块，那还不得让别人以为咱俩是同流合污啊。” “你不是说咱内部都知道我是被诬陷的吗，怎么你还怕跟我同流合污呢。” 第2134章 理直气壮 两人在这里拌嘴，许墨却没工夫跟他们墨叽，他接了一通电话后，就赶紧起身离开了。 结果就在这天下午，许墨给曾家辉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在网上再次发帖的那个人已经被他们抓到了。 曾家辉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忙冲电话那头的许墨问道：“是那个间谍吗？” “还不知道，不过曾省长你如果对抓间谍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看看。” “我还可以去观摩你们办案？”曾家辉疑问道，毕竟国安局办案有很多内容都需要在保密的情况下进行。 “有什么不行的，反正上头已经有指示，如果能侦破这个案件的话，就会将这次的事情当成案例对外做宣传推广，你妹妹都允许进入这个案件的侦破了，你只是观摩而已，应该没问题。” 听到这话，曾家辉当然有兴趣去观摩啊，毕竟自己为了这件事情也算是茶饭不思了。 两个小时后，等他忙完了手中的工作，来到公安厅时，正巧见到自己妹妹端着一个饭盆从房间里出来。 曾家辉看了一眼时间，现在都下午三点了，她才吃饭。 “蓉蓉，你怎么现在才吃饭呢。” 看到曾蓉蓉在那里吃着方便面，曾家辉也知道这几天她跟着国安局那些人一直忙前忙后，肯定也很辛苦。 可是曾蓉蓉却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反而脸上还笑盈盈的：“中午的时候，我跟着许队长去抓人了，耽误了一点时间。” “人抓回来呢？” “抓回来呢，刚被送去审讯室，莹莹正在那边帮我盯着呢。”曾蓉蓉一边说着，然后指了指里面一间房子。 “那你先慢点吃，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曾蓉蓉就来到了监控室。 此时，许墨还有谭莹他们都在这里，见到曾家辉来了，两人相互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随后曾家辉就见到眼前一个巨大荧幕上，一个人正被关在审讯室的房间里，等待接受审讯。 这人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身材很是高大，还带着一副眼镜，被抓到这里的时候，他也正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好像一点也看不出有紧张的情绪在脸上。 过了没多久，一男一女两名国安局的警务人员就走入了审讯室中，两人坐在了这男人的面前。 那男警察正色看着这个男人，他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无形中给予了男人心理层面一定的压力。 这时，旁边的女警才开口说道：“王小二是你吧？” 男人似乎是个老油条了，面对女警的询问，居然还嬉皮笑脸起来：“我不是王小二。” 女警不由皱眉：“你少在这里嬉皮笑脸！这个帖子是不是在网上发出的？” 女警说着，就拿出了一张图片，让这男人自己看。 男人只是看了一眼，便点头说：“原来你们是为了这个帖子来的啊，没错，这帖子的确是我发在网上的。”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是王小二？” “美女……。” 这男人还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模样，可女警却直接喝道：“我是一名女警！你可以叫我警官！” “行，警官同志，王小二只是我的网名，并不是我的真名啊。” 这话气的女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这男人却并没有丝毫紧张，反而颇为得意的笑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时，曾家辉已经察觉到这男人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至少到现在为止，还看不出他脸上有多少紧张的情绪浮现。 而在这时，一直坐在审讯室的那名男警忽然说道：“王默是你的本名吗？” “是啊，警官，你们到底把我待到这里来干嘛啊，不是说配合调查吗，你们都干嘛这么严肃的看着我啊，我又没犯什么事情。” 男警察却没有被他这幅嬉皮笑脸的模样给影响，也没有理会王默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问道：“既然这帖子是你发的，那帖子中的这些照片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些照片是我从网上下载来的啊。”王默想也没想就直接说了出来。 “那你发布的那帖子内容也是从网上看到的？”男警继续问着。 “对啊。” 男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那你告诉我，你是在哪儿下载的图片，那些帖子内容又是在哪儿看到的！” 听到这话，王默却又是一笑：“忘了。” “你说什么！？”男警紧皱眉头。 “我说我忘啦，毕竟我每天都在网上查找各种资料，在哪儿下载的那些图片，我也早就不记得了。”王默对答如流，随后还问道：“警官同志，我就想问问你们，那篇帖子有什么问题吗？据我所知，就那个叫做曾家辉的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啊，你们不去抓他，怎么揪着我发的这个帖子不放呢？” 男警冷笑一声：“为什么揪着你的帖子不放？难道你不知道吗，就你在网上发的那个帖子已经构成了造谣生事的罪名！” “什么？这不可能！现在全网都在说那姓曾的省长根本不是个好人，有好多妙龄少女都被他糟蹋了，就算我发的帖子真的有问题，但这谣言也不是从我这起的头啊。” “是吗？”男警冷笑说道：“既然你一口咬定那帖子的内容是你从别处看到的，图片也是从别处下载的，那能不能麻烦你把这台电脑的密码给我解开？” 男警一边说着，然后就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一台笔记本电脑。 看到这台笔记本电脑的时候，王默脸上才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因为这笔记本正是他日常使用的。 男警将笔记本放在了王默的面前，看到他迟迟没动手的模样，男警才说道：“怎么呢？难道笔记本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王默沉默着没有说话，这是心虚的表现。 男警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轻轻的敲了敲桌子。 旁边的女警这才接着问道：“王默，你应该知道我们这边也有很多技术人员，想要解开你这台笔记本的密码并不算什么难事，如果你现在不把事情交代清楚的话，等我们查到真相，那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听到女警这话，王默也没有了刚才轻松的模样。 “警官同志，我愿意交代，其实……其实那些图片都是别人发给我的，至于那些内容也是别人跟我说的，我是无辜的啊。” 第2135章 利益勾结 王默像是变了一副嘴脸一样，刚才还嬉皮笑脸的模样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反而露出了颓然的表情来。 女警见他开始说实话了，不由质问道：“那为什么你刚才不这样说？” “刚才我就是想要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 啪的一声，女警一巴掌直接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这把王默给吓得一激灵。 “开玩笑？你也是个成年人了，不知道刚才是在干扰我们办案吗？” 王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吧，警官，我承认刚才回答你们问题时，态度有些不对，可是我认为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就现在那姓曾的省长也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全网都在骂他，我只是做了一件正义的事情，难道我错了吗？” 此时，正在另外一个房间的曾家辉听到王默如此解释自己的行为，他气的都捏紧了拳头。 这人连青红皂白都不分，居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干了一件正义的事情，这得多不要脸才会给自己脸上这样贴金啊。 而那女警则是皱了皱眉头：“你觉得自己是干了一件正义的事情？” “是啊。”王默居然还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点了点头。 “那这么说的话，你应该也有证据可以证明你口中的曾省长是个坏人咯？” 王默不由一愣：“这还需要证明吗？毕竟大家现在都这样说啊。” 女警也有些生气了，因为这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承认自己发的帖子是在造谣生事，反而是拐弯抹角的给自己在找借口，想要搪塞他们这些警察。 “既然这样说的话，你也不能证明自己发的那些帖子内容是否存在真实性，是这样吗？”女警淡淡的问着。 王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道：“我是没有办法证明那帖子内容的真假，但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男警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既然你自己都无法判断那帖子内容的真假，那为什么还要发出来，知不知道这已经构成了诽谤罪，说吧，你为什么要捏造这些内容？” “我……。”王默眼神闪动了几下才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内容是捏造的啊，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被人告诉我的，我就觉得现在网上不是有很多人在谈论这个省长吗，我就想把这个帖子发出来之后，肯定也能吸引到很多流量，所以才这么做的。” 女警将他所说的情况给记录了下来，然后才说道：“行了，关于你刚才说的情况，我们会继续慢慢调查，现在能接这台笔记本的密码了吗？” 王默这才有些不情愿的打开了笔记本，然后输入密码后，笔记本也解锁了。 随后，女警就带着笔记本离开了，王默忍不住问道：“警官同志，你们要把我的笔记本带去干嘛啊？” 只是那男警还坐在这里呢，他只是一瞪眼，王默就不敢再多嘴了。 片刻功夫后，女警就带着那台已经解锁的笔记本电脑来到了隔壁的监控室。 曾家辉和许墨他们就在这里，那女警将笔记本交给许墨后，便问道：“队长，你觉得这家伙说的是实话吗？” 许墨回答：“现在还不清楚，要先查看他电脑里的内容才知道他说的情况到底是不是真的。” 说着，许墨立刻将笔记本电脑交给身边一个技术人员，让他在这电脑里查找他们所需要的一些资料。 只花了半个钟头的功夫，那技术人员就已经在这台笔记本上找到了王默与某人的聊天记录。 从聊天记录上来看，刚才王默所说的情况有七分属实。 可是，随后技术人员却在王默与人的聊天记录中有了重大发现。 “许队长，你快看这个！” 那技术人员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就将许墨叫了过来。 这时候，曾蓉蓉也已经吃完午饭了，她跟曾家辉一块凑了过去。 只看到技术人员正指着聊天记录中一串数字。 许墨看着这串数悉，丰富的办案经验告诉他，这串数字的确有很大的问题，这让许墨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但是像曾家兄妹以及谭莹这些外行人在见到这串数字以后，却根本没看明白这串数字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曾蓉蓉忍不住问道：“许队长，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许墨回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国外某家银行的账号！” “国外银行？”曾蓉蓉疑惑地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许墨冷哼了一声：“当然有问题，你看他们的了解记录，从头到尾都没有讲明这串数字代表的意义，这说明他和对方聊天的时候，双方心中已经有了默契，他们都明白这串数字指的就是某个国外的银行账户！既然是银行账户，那说明被抓的这个王默和对方是有利益往来的，而且来往的时间应该不短，最后他们的利益往来为什么要使用的国外银行账户呢？很明显就是想通过这种操作，规避监管系统查到他的这条收益来源！只可惜王默也很机警，电脑里只保存了这两天的聊天记录，我们也没办法找到之前的聊天记录。” 听到许墨如此分析，曾蓉蓉才恍然大悟。 不只是她，连曾家辉和谭莹都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 也不愧是国安局的人，仅仅是通过这么一串数字，就能分析出如此有价值的线索来。 曾家辉则是赶忙问道：“按照你的意思来说，这个王默一直和间谍有来往，那咱们是不是就能通过这台笔记本找到那个间谍呢？” “这还不好说，有可能这王默也是被间谍远程控制而已，想要真正的查到那间谍的准确信息，恐怕还有难度。”许墨认真的说道。 “咦？” 就在曾家辉感到有些灰心的时候，坐在一旁正操作笔记本电脑的技术人员忽然发出了一阵疑惑地声音。 “怎么回事？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许墨赶紧问道。 那技术人员目光紧紧盯着显示屏，然后说道：“这台笔记本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笔记本上植入了木马程序。” 第2136章 木马程序 随后，那技术人员就打开了一个文件夹，他指着屏幕说道：“你们看这里，这几个文件并不属于系统程序，可是却一直处于运行状态，并且在查阅电脑的其他文件。” 听到这话，曾家辉脸色再次一变：“难道是那个间谍弄的？” 许墨也紧皱眉头：“我也觉得很有可能是间谍在这电脑中植入了木马程序，这样一来，那间谍就可以通过这台电脑来观察王默的日常行为，然后更加好的控制他。” 随后，许墨才询问技术人员：“你有办法通过这些木马程序，反向追踪对方的位置，或者查到对方所使用的ip吗？” 技术人员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对方的技术手段好像比我更厉害，我试试吧。” 随后，这技术人员就下载了几个工具，开始对这个正在运行当中的木马程序进行反向追踪。 而这个追踪过程也是想需要时间的，其他也帮不上忙，许墨就将刚刚的情况稍微做了整理，然后就将整理好的文件递给了身边的女警。 “你去把这些资料送去给小文看看，然后问问王默，这串数字到底是不是银行账户，如果是银行账户的话，就尽量问出他的这个银行账户是用来做什么的。” 女警听到这话之后就点了点头。 随后，曾家辉就看到那女警带着那些资料回到了审讯室，她在审讯室里，将情况和审讯室内另外那名男警轻声细语的做了说明之后，二人就开始对王默进行第二轮审讯工作。 这一次，两位警察主要开始询问王默，关于那串数字话题。 一开始的时候，王默根本不承认那串数字代表的是一个银行账户，只说自己是胡乱打出来的数字，没有任何意义。 看到王默这幅模样，男警依然保持着耐心说道：“好吧，既然你说这串数字没有任何意义，那也没问题，反正我们的技术人员正在破解你的那台电脑，相信再有一会儿的功夫，他应该就能找到关于这串数字的真正意义了。” 听到男警这么一说，王默神色果然有些慌张了起来。 而此时，许墨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他马上又派了一名下属将一份文件送去给审讯室中的两位警察。 两位警察打开那份文件的时候，男警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露出了一副得色来。 当他转头看向王默时，王默就更加紧张了起来，因为王默也不知道那文件中到底有什么内容，王默只是怀疑是不是自己什么秘密又被眼前的警察给发现了。 男警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说道：“这文件中说了，你那串数字就是指的国外一个银行账户，我们还和国外的那家银行已经确认过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默脸色顿时变得沮丧了起来，他也不敢在做什么隐瞒，只得承认了这串数字就是指他在海外的一个银行账户，但是他却不承认自己这个账户和什么间谍有来往，只说自己是用这个账户做期货投资的。 其实曾家辉刚才看的很清楚，许墨给两位正在审讯的警察送去的文件中根本没有任何内容，他是想要用这种方式给王默心理上造成压力，逼他承认关于这串数字的用途。 只是王默比他们想的要更加狡猾，他虽然承认这串数字指的是银行账户，但却根本不承认这是他替人做事后，收取利益时的犯罪证据。 “看来这个王默心里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情是属于违法行为，要不然他也没必要对这个银行账户的事情如此遮遮掩掩！”许墨肯定的说着。 曾家辉说道：“可他不承认这个银行账户的用途，咱们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让他说出实情吗？” 许墨也紧皱眉头：“说实话，当下也没什么好办法可以让他说出自己使用这个银行账户的实情了，咱们就只能接着跟他软磨硬泡下去，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还会僵持多久，曾省长！你贵人事忙，如果你还有别的事情那就去忙吧，我这边要是有其他情况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曾家辉轻叹了一口气，知道这种事情也不可能迎刃而解，只能悻悻然点头。 正当曾家辉想要离开时，可坐在旁边的那个操作电脑的技术人员却忽然兴奋的站了起来。 “队长！我找到那个人在笔记本上下木马的人了！” 听到这话，许墨也顾不得跟曾家辉打招呼了，连忙过去问道：“对方是谁？” 技术人员指着屏幕说道：“这就是他的地址ip，我已经联系了网监部门查到这个ip的户主属于一个叫做陈零的人。” 曾家辉正要走人呢，可一听到陈零这个名字，他马上就愣住了。 “陈零？你确定是这个名字吗？”曾家辉回头问道。 那技术人员也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曾家辉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说：“我确定啊，这木马应该就是这个叫陈零的人植入在这台电脑上的，我原本以为对方的技术手段应该会很厉害才对，可刚才我进行反向追踪的时候，却没怎么费功夫就找到了他使用的ip。” 许墨也疑惑了，问道：“曾省长，你难道也认识这个叫陈零的人？” “可能认识吧，我在h国的时候，就认识了一个家伙也叫这名字，他原本是和自己女朋友去h国那边玩的，结果到了那边之后，女朋友把他的护照和钱都偷走了，然后跟别人跑了，他自己还不甘心，想要找到自己女朋友，结果自然是找不到人啦，他在那边又没有什么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所以这次我从过我回来的时候，就顺便把他带了回来，不过我不确定我们俩说的陈零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听到曾家辉如此一说，曾蓉蓉不由笑了起来：“谁这么倒霉啊，去一趟国外居然还能遇上这种事情。” 那技术人员马上就打开了一张图片问道：“曾省长，那你看看你认识的陈零是这个人吗？” 随着技术人员如此一说，曾家辉也低头看了过去，见到陈零的照片时，他也瞪圆了眼睛：“没错，这就是我在h国时认识的那家伙啊，难道是他在这笔记本上植入了木马程序？” 第2137章 意外之喜 曾家辉也知道自己认识的那个陈零是个电脑高手，只是他却从未想过自己遇到的这件事情居然还能和他扯上关系。 许墨也看了一眼关于陈零的个人资料，随即说道：“看来有必要问问你这个朋友，他为什么会在王默的笔记本上植入电脑了。” 看到许墨认真的神情，曾家辉心中不由咯噔一跳，感觉许墨似乎是将陈零当成了嫌疑人。 虽然曾家辉和陈零认识的时间也很有限，但是在h国时，他对陈零也是有过了解的，说他是在网上污蔑自己的间谍，曾家辉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许队长，你该不会怀疑陈零就是那个间谍吧？” 许墨一脸认真地说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叫做陈零的人的确有很大嫌疑。” “可我觉得这应该不可能，因为在h国的时候，我和他就认识了，虽然时间不算很长，但他如果是间谍的话，那他在h国的时候就能把我给出卖了，我根本没办法回到国内。” 听到曾家辉这么一说，许墨只是稍作迟疑：“可是到现在为止，咱们也无法判断他为什么要在这电脑下植入木马程序啊，只有等他自己过来解释了。” 说着，许墨也不管曾家辉再说什么，就让人去联系陈零，可是想到曾家辉和陈零的关系有些不同寻常，所以在让人联系陈零之后，许墨就让曾家辉先离开这里。 曾家辉也只能就此离开了。 又过了两天的时间，曾家辉偶尔会打开手机，看到网上还有很多人在议论自己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这事情什么时候能到头。 正在曾家辉闭目养神的功夫，办公室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等到曾家辉应声后，崔百泉才推门而入：“曾省长，国安局的许队长带着一个年轻人来找你。” “年轻人？谁啊？”曾家辉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随便应了一声。 “许队长说那人叫陈零，你也认识的。” “陈零？他也到西山呢？” 曾家辉其实也很想见见陈零，现在既然听说人家已经到楼下了，于是就让崔百泉请人家进来。 片刻功夫后，许墨才带着陈零走入了办公室。 半个多月没见陈零了，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神情也不像先前那般颓废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从自己被甩的情绪中走出来，但现在看起来还算不错。 “阿狗哥！”陈零进来之后，见到曾家辉马上就露出了笑意，主动的打了一声招呼。 只是曾家辉怎么都觉得这个称呼实在太奇怪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曾阿狗不是我的本名，想必你能找到这里来，也不用我再做自我介绍了吧。”曾家辉淡淡一笑。 陈零一愣，这才想起眼前的曾家辉可是堂堂的西山省省长啊，难怪在h国的时候，他一直都没有跟别人提及他的真实身份，毕竟在当时的情况来说，恐怕就算曾家辉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的。 “你们也别愣着了，大家也都是熟人了，难道还要我招呼着请你们坐下吗。” 曾家辉一边笑着，然后过去给两人倒了杯水。 看到曾家辉还是如此和蔼可亲，陈零也变得放松了一些。 “陈零，你是被许队长请过来的吧，难道你真的也掺和到我这麻烦事情当中呢？”等陈零喝了口水后，曾家辉才好奇的问道。 陈零支支吾吾的说道：“算是吧。” 曾家辉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也被那个间谍利用了，或者说你就是那个间谍！” 听到这话，陈零立马露出了一副无辜的面孔来，可是他嘴笨，再加上本就社恐的性格，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看到陈零这幅不知如何张嘴的模样，许墨才说道：“曾省长，你也别吓唬他了，如果他真是间谍的话，那我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带他来见你啊，要说起来的话，这件事情你恐怕还要感谢他呢。” “啊？到底怎么回事？”曾家辉连忙询问。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我在上网的时候就看到了阿……阿……。”陈零原本还想解释的，可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却又卡住了。 曾家辉也有些着急了，只能无奈说道：“行了，你要是喜欢叫我阿狗哥的话，那就这么叫好了。” 听到这话，陈零也露出了笑容：“嗯，就是我在上网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阿狗哥你的新闻，当时我还吓了一跳，可后来我就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就通过技术手段，对这件事情进行了调查，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查着查着，就有国安局的人联系了我，说让我来西山协助他们调查。” 曾家辉也知道陈零不喜欢多说话，于是就将目光看向了许墨。 许墨却笑了起来：“其实连我们也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些本事，他为了帮你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想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污蔑你，他查到的线索居然比我们国安局掌握的还要多！他搜集了近千个ip，经过我们这边的技术人员进一步分析，发现这些ip其中有很多都存在问题。” 说到这里，许墨就笑起来，他很是客气的拍了拍陈零的后背：“有些情况连陈零自己都不知道，他搜集的这些ip当中，就有那个间谍的存在！而其他ip则有可能是间谍想要发展的下线目标，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曾家辉也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现在还有些糊涂的陈零说道：“你们还发现了什么问题？” “这个间谍也是相当的狡猾啊，他会经常更换ip，我估计他至少有十几个ip可以随意更改和使用，而且还有上百个账号可以使用，然后通过网络社交的方式，拉拢向王默这样的人发展成为自己的下线目标，这无疑是给我们追捕这名间谍带来的很大的难度。” 曾家辉点点头：“想要从这近千个ip当中找出这名间谍来的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许墨却笑了起来：“虽然事情有些麻烦，但是却还没到束手无策的地步，一个人拥有这么多ip和社交账号，而且还要在近千人当中寻找自己的下线目标，然后让这些下线目标成为自己的网络打手，这无疑是一件很消耗时间的事情，所以我们推断，这个人应该有着充足的上网时间才对，有了这一个推断以后，我们再对这近千个ip进行分析后，发现其中附和这一标准的ip就只剩下了近百个而已。” 第2138章 扔鸡蛋 “百来个ip？这个范围貌似也不小吧。”曾家辉提出了疑问。 谁知道许墨却是笑了出来：“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个数字看上去是很多，可是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对方自己就使用了十几个ip，我们将范围缩小后，在这百来个ip当中，这间谍自己使用的ip就占了其中的十分之一，你说对方还能藏得住吗？” 曾家辉点了点头，许墨看他还是不太懂的样子，也没有继续解释，只是说道：“其实接下来的工作就变得简单了许多，我们只要对这百来个ip进行远程监控就可以了，一旦这名间谍露出马脚，那我们就可以立刻实施抓捕行动！” 虽然曾家辉也不太懂计算机，但是许墨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也听明白了，那就是那名间谍已经进入了国安局的布控范围，接下来就只要等着那名间谍自己露出马脚就可以了。 等曾家辉了解到情况之后，他也久未的露出了笑意，这些天他也在为这件事情感到头疼呢，现在总算有了好消息，而且这个好消息还是陈零带来的。 “陈零，你这次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西山吧，这次咱们可是说好了，这几天你可不能走啊，等事情结束之后，我陪你在西山这边好好玩一玩。” 陈零也很高兴自己能帮到曾家辉，可他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淡去：“阿狗哥，不是我不想在这里多留几天，只是我最近正忙着找工作呢，前两天才刚刚联系到了一家不错的科技公司，他们正催促我去面试，你看我这……。” 陈零说着，脸上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面试？像你这样的人才居然还没找到自己的工作？”旁边的许墨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来。 其实曾家辉知道许墨这是在明知故问呢，毕竟陈零这大半年的时间一直在国外待着，最近回国了重新找工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到。 陈零脸上微微一红，显得很不好意思，说道：“我也只是会玩电脑而已，算什么人才啊。” 许墨却连连摇头：“这可不能胡说啊，要知道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帮忙的话，说不定我们还在为了追踪一些可有可无的线索而忙活呢，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可以正式像你提出邀请！希望你能成为我们国安局的这次间谍抓捕行动的特别顾问，你看如何？” 看到陈零还爱犹豫，旁边的曾家辉就说道：“陈零，难道你觉得这个问题还需要考虑吗？反正你现在不是在找工作吗，与其去应聘那种还不知道结果的工作，不如先给国安局当个临时顾问，你可以这样想想，以后你再去找工作的话，跟人说你之前在国安局当顾问，那别人肯定得高看你一眼啊，找工作也会变得更容易，不是吗？” 听到曾家辉如此一说，陈零立马就心动了。 要知道陈零之前可是华星科技公司的首席程序工程师，像他这样的人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管去哪里都会有公司愿意招揽他的。 但是只因为这半年时间的空窗期，陈零便感觉自己像是和整个社会都脱节了一样。 虽然他履历不差，可是每当跑去其他公司应聘的时候，别人总是会询问他之前做过什么。 当听到陈星之前是华星科技公司的首席程序工程师时，却有很多人觉得陈星是在吹牛，问他有没有华星科技公司的介绍信，他也拿不出来。 再问他这半年来都做个什么事情，陈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这样，陈零去过很多公司面试，可是却处处面壁，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新工作。 而眼下正如同曾家辉所说，许墨给了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能抓住这个机会的话，对他的未来也是有帮助的。 沉默半响后，陈零就做出了决定。 他点点头，然后认真的冲许墨说道：“好，我可以答应成为这次行动的特别顾问，可我只懂计算机而已，这样也能帮到你们吗？” 许墨笑着点头说道：“当然啦，要知道我们接下来可是要对上百个ip进行全时段监控，如果有你这样的电脑高手过来帮忙，无疑是给我们的工作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啊。” 看到陈零还在犹豫，许墨就继续补充说道：“只要你愿意成为了这次行动的顾问，那我们不只是会支付你一定的报酬，接下来知道间谍被成功抓捕为止，你的衣食住行，我们国安局也可以完全报销。” 这一次，陈零也没在犹豫了，立马就答应自己愿意成为这次行动的特别顾问。 就这样陈零还是决定先在西山这边带上一些日子，而曾家辉看到陈零过来了，心中也萌生了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希望在西山这边建立一座属于年轻人的未来都市。 不过这却是一件需要漫长时间才能达成的目标，到现在为止，也只能说这是曾家辉心中的一个愿景而已。 只是就在这天下午，当曾家辉从省委大楼出来的时候，眼角余光却忽然见到好几个白乎乎的东西朝着自己这边砸了过来。 还没等曾家辉反应过来呢，那东西已经砸在了曾家辉身上，然后碎裂。 随后就是一股腥臭的气味传了过来，曾家辉低头一看，便瞧见在自己的衣服已经花了一片，鸡蛋壳混杂着鸡蛋液将他的衣服都给弄脏了。 那恶臭的气味更是直冲鼻子，让曾家辉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有人朝着自己这边扔来了好几颗臭鸡蛋。 而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发现情况之后，几名警察便从办公大楼门口冲了出来，他们将曾家辉护在当中。 而另外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察则是朝着一边飞奔了过去。 不到片刻的功夫，他就提溜着两个人过来了。 这警察正是负责办公大楼安保工作的老秦，他本事武警出身，身手自然也十分利落。 “曾省长，只抓到这两个，其他人都跑远了。” 第2139章 扔鸡蛋 老秦说着，就将抓来的两个人扔在了地上。 这两人都带着口罩，正当老秦准备将他们脸上的口罩扯下来的时候，曾家辉却忽然说道：“住手！” 老秦愣住了，随即冲着曾家辉说道：“曾省长，他们公然冒犯你，难道你不打算看看他们是什么人吗？” 曾家辉只是扫了眼前两人一眼，他们两人虽然都带着口罩，可是单从衣着打扮来看，他们年纪可能连20岁都不到。 曾家辉只是露出一副颇为无奈的神情，他不慌不忙的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手帕，慢慢的擦掉身上的鸡蛋液。 “放他们走吧。” 听到这话，老秦露出愕然的神色，要知道曾家辉可是堂堂的西山省长，现在被人拿臭鸡蛋砸，这件事情如果传扬出去的话，那曾家辉怕是要被全国人民都当成笑话看待了。 想到这里，老秦却没有立刻将那两人给放走，而是说道：“省长，你确定要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曾家辉却等了老秦一眼，只是一个眼神而已，老秦便知道曾家辉已经做出了决定，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情。 虽然有些不甘心，可是老秦还是忍不住冲地上的两人警告说道：“算你们走运，碰到曾省长这样宽宏大量的人，你们赶紧走吧！” 那两人才相互看了看，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曾家辉居然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可是当二人起身之后，那个个头稍矮一些的短发女生忍不住说道：“曾家辉！就算你这次放过我们，也别想让我们对你有所改观，像你这样的人渣根本就没有资格领导整个西山！” 听到对方没有感激，反而还口出狂言，曾家辉才冷声说道：“你们如果再不走的话，当心我改变主意，让人把你们抓起来。” 听到这话，这短发女生的同伴立刻就有些慌了，连忙拉着短发女生就离开了这里。 等到他们两人都走了之后，老秦却还是有些不理解，他询问道：“曾省长，他们这可是在故意寻衅滋事，就算你想要放过他们，那也应该给他们一些教训才行啊，要不然的话，说不定他们下次还敢朝你扔这些臭鸡蛋的！” 曾家辉却只是一笑：“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大，应该只是附近的大学生而已，其实我还是挺高兴他们能朝我扔臭鸡蛋的。” “什么？你还高兴呢？” “对啊，因为这说明当代的这些年轻人不再像过去一样，只知道沉迷于音乐和网络当中，他们也开始关心事实了，而且他们敢朝我扔鸡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充满血性的表现呢，如果今天我因为这件事情而教训了他们，那肯定会给他们心理造成影响，以后他们遇到不平事，还敢站出来吗？” 听到曾家辉这样一说，老秦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冲着曾家辉竖起了大拇哥。 “不愧是当省长的人啊，觉悟比起我们这些粗人来说就是高。” 曾家辉连连摆手：“这有什么觉悟高不高的，就退一万步说，我已经被他们扔臭鸡蛋了，” 而在三天之后，又国安局牵头，正式对网络上污蔑曾家辉一事做了公开说明。 网上所谓西山省省长曾家辉包养大学生等等诸多言论完全是属于子虚乌有，乃是某国间谍为了挑拨我国内部情绪对立，精心炮制的一场谎言。 现今，国安局已经将此事件的间谍以及相关人员抓捕归案。 当这条新闻出现在各大传媒版面的时候，立刻又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但是随着关注的人数越来越多，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有人在网上质疑这一通告的可信度，还有人随声附和，说这份通告才是掩饰一切真相的作案工具，真实情况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能了解的。 那些持着怀疑态度的人就抓着一个论点不放，那就是如果曾家辉是无辜的，那为什么他一开始不向大家说清楚呢，而且他先后和两名美女同框的照片都公开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们一口咬定曾家辉这么做就是做贼心虚。 而有些网友却也比较理性，他们想到了国安局发布的通告，上面说这件事情是间谍在背后搞鬼。 曾家辉从一开始就没有就这件事情进行说明，很有可能是早就知道有间谍的存在，为了抓到那名潜伏在国内的间谍，他才会选择隐忍，免得打草惊蛇。 而此时，省长办公室中。 “我说曾省长，我就跟你说过吧，真相早晚会水落石出的，随着国安局这份通告的发出，也能清洗你蒙受的不白之冤了。” 在知道国安局那边发出通告后，伍凯也第一时间来到了曾家辉办公室，给他道喜。 虽然早就知道曾家辉是无辜的，但他也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曾家辉也是受了不小委屈的。 曾家辉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你说的不错，现在我也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你能休息好，固然是好事，不过我想你也很想看看这份资料的。”伍凯一边说着，然后就将随身带着的一份资料放在了曾家辉面前：“小吴也是刚从公安厅那边回来，他从那边已经将这名间谍的一些资料拿了过来，我想你肯定也对这人感兴趣的。” 曾家辉也没迟疑，他立马将这份资料拿在了手中，打开后就看到这是某人的个人资料。 姓名，陈松祥，男，今年53岁，年轻的时候因为学习成绩优异，被送去国外公派留学，回国的时候，他已经28岁了，后来在国家的扶持下，创立了祥丰金融投资公司，现为祥丰金融投资公司董事长。 资料显示，他就是被送去国外留学的期间，被境外势力收买，然后训练成为了潜伏在华夏内部的一名间谍。 谁能想到这名由国家培养成长起来的优秀人才，最后居然会将矛头对准自己的国家呢。 当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曾家辉也是感觉到了心寒。 伍凯早就看过这份资料了，见曾家辉又是震惊又是失望的神情，就说道：“这陈老板在西山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他的这家投资公司资本也算雄厚，只是谁能想得到这样一家颇有前景的公司，其老板居然是一名间谍呢。” 第2140章 采访 曾家辉稍微扫了一眼资料后，问道：“这家公司有没有问题？” 伍凯说道：“我也给许墨打过电话了，从他们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个叫陈松祥的男人虽然是投资公司的董事长，可他现在占得公司份额只有不到30%，其他股东也不知道陈松祥的间谍身份，接下来银监会对这家公司进行监管，到时候他们会将陈松祥所持有的公司所有股份进行估价并且变卖。” 曾家辉点点头，现在看来一切事情也能说得通了，身为投资公司的董事长，他可以自主选择工作的时间，如此一来就能腾出大量时间来进行自己的间谍活动，利用网络拉拢其他人成为自己的下线目标。 而且他还能利用投资公司董事长的身份，将资金输送到其他人在国外的账户，这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察觉。 现在国安局已经将陈松祥给抓起来了，至于是否还能从他身上挖到多少有价值的情报，这就不是曾家辉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曾家辉也没兴趣去见这个利用网络污蔑自己的家伙，他忽然想到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之后，陈零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一想到这里，曾家辉就将手机拿了出来，正要给陈零打电话，谁知道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随后就见到崔百泉走了进来。 伍凯以为曾家辉又有工作要忙了，也没继续在这里打扰曾家辉，说了一声后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崔秘书，有什么事情吗？”看到伍凯走了，曾家辉才看向了旁边的崔百泉。 “曾省长，外面来了两个记者记者，说是要对你进行采访，你看……。” “记者？你去告诉他们，我没时间。” 虽然间谍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结果，但是曾家辉却仍然不愿意在媒体面前抛头露面。 崔百泉点了点头，然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可仅仅过了两分钟，崔百泉却又走了过来。 “又有什么事情吗？”曾家辉微微蹙眉问着。 “还是那两个记者的事情……。” 还没等崔百泉说完，曾家辉就很没耐心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接受采访。” “可是其中一个记者说，她是你妹妹。” “什么？”曾家辉脸色微微一变，只能让崔百泉把人叫了过来。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到曾蓉蓉带着谭莹出现在自己面前。 曾家辉看到他们两人，有些无奈的说道：“蓉蓉，有什么事情你就不能直接打电话给我吗，还找到这里来了。” 曾蓉蓉却露出了一本正经的模样来：“哥，你严肃点！我这次来找你可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 “工作？” “对啊，就是采访！你也知道的，这次我和莹莹一起跟着国安局的人工作，可是收集了不少新闻素材，但这些素材都是围绕着你展开的，不管怎么说，你都得接受我的采访才行，要不然我们的报道根本没多少说服力啊。” 曾家辉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采访什么的，他是真不喜欢参与。 “难道还要出镜？” “对啊，就是要出境，所以才来找你的，要不然的话，我们找你做什么？” 随后，曾蓉蓉根本没等曾家辉同意，然后就冲着旁边的谭莹说道：“莹莹，走，我们去把东西拿进来吧。” 随后就见到两个女人走到门口，然后拖着两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他们当着曾家辉的面，将箱子给打开了，就见到那箱子里放着的是一台很专业的摄像机。 “蓉蓉，我还是觉得……。” 曾家辉在旁边说着，可是曾蓉蓉却根本没搭理他。 忙活了好半天，两个小女生才将摄像机固定在了稳定架上，然后又开始找角度，调整现场灯光。 这一桶忙活，根本就没在意曾家辉是个什么感受。 谁让曾家辉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呢，他不宠着自己妹妹，还能宠着谁？ 就算自己不愿意接受其他记者的采访，可是自己妹妹的采访，他却无法拒绝。 随后，曾蓉蓉又将自己的化妆包拿了出来，让曾家辉坐下后，就想要给曾家辉再化妆一番。 直到这一刻，曾家辉才果断摆手：“我看就不必化妆了吧，要是让别人看到我脸上被抹的乱七八糟，肯定又会被说闲话的。” 曾蓉蓉却露出了坏笑：“放心好了，我只是在你脸上打些粉而已，让你在镜头前面显得更精神一些。” 话虽如此，可是曾家辉却还是不愿意化妆，曾蓉蓉只得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 忙活了半个钟头以后，曾蓉蓉又搬了把椅子过来，就坐在了曾家辉身边。 原来谭莹才是这次采访的主持人，而曾蓉蓉也是被采访的对象之一。 毕竟，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曾家辉和曾蓉蓉在火车站见面，被人偷拍照片引起的。 当时因为曾家辉没有出面澄清的缘故，很多人都认为曾家辉和曾蓉蓉之间是情人关系。 可以说曾蓉蓉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之一。 随后，谭莹就如同一名专业的主持人一样，抛出了很多让网民感兴趣的问题，例如他和曾蓉蓉之间的关系。 可是当采访的视频被央视放出来以后，让那些叫嚣曾家辉有问题的人全都闭嘴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曾家辉和曾蓉蓉居然是兄妹关系。 有了血缘上的联系，先前有谣言说曾家辉和曾蓉蓉是情侣关系，这种谎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可能是因为再没有热闹可看的缘故，不到两天的功夫，原本在网上持续了将近半个月的热门话题忽然就不再被人提及了。 而曾家辉的生活也算恢复正常，至少他可以正常出门了，也不怕再被人扔臭鸡蛋，只是……。 当这天曾家辉腾出了一点时间，就将自己妹妹和谭莹给叫上，然后又把陈零喊了过来，几个人一起去饭馆吃饭。 先前就说要请陈零吃饭来着，只是因为当时曾家辉正麻烦缠身，所以也没兑现。 现在好了，谣言已经随风散去，曾家辉就把陈零也叫了过来。 只是当他们走入饭馆的时候，殷勤的老板娘一眼就认出了曾家辉。 第2141章 居安思危 以前曾家辉也来这饭馆吃过几次饭，那时候曾家辉觉得这饭馆清净，而且大师傅手艺也不错，算是物美价廉的一家饭馆了。 那时候老板娘只是将曾家辉当成一般熟客对待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可是自当网络上充斥着关于曾家辉的谣言之后，很多人才知道原来西山省的省长长得是这幅模样。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可是普通老百姓也没机会和省长有接触，就更不会去关心省长是谁又或者省长长什么样子了。 也是曾家辉因为被网络暴力才出名了，虽说出的是臭名，但也被人们给记住了。 他才刚带着人走进饭店结果就被老板娘认出来了，还没上菜呢，就拉着曾家辉要跟她合影，曾家辉再三拒绝后，这老板娘才悻悻然的走了。 可没过多久，老板娘又回来了，还是给他们免费送了几瓶果汁，只说是希望曾家辉以后能多来她这小店光顾就行了。 这老板娘不愧是开店的，也颇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知道曾家辉现在就是西山省的活广告，要是他能多来这边几次，那自然也能带来一些生意的。 在吃饭的时候，曾家辉就看向了陈零，问道：“陈零，你觉得西山这地方怎么样？” 陈零迟疑了片刻才说道：“这地方虽然不像北上广深那样发达，可也算是山清水秀了，只是……。” 说到这里，陈零说话有些吞吐了起来。 曾家辉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这里的吃住可都不便宜，在其他地方10块钱的一个菜，可到了这里那些饭店老板就敢要价50，甚至更贵的都有。” 陈零这次给国安局当顾问，虽然吃住都有报销，可是每当买单的时候，陈零也会为这边的物价感到吃惊。 曾家辉神情略显尴尬，还没说话，旁边的曾蓉蓉就忍不住插嘴里了。 “这一点，我占陈零这边，他说的没错，这边的物价实在太贵了，就说前些日子吧，我和莹莹去外面玩……不对，是去寻找新闻素材，结果一顿麻辣烫就要了我们一百多，我们两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吃这么多东西呢，更可气的是，我们去外面拍照都有人拦我们，说我们拍照必须给那些人付钱，不然不许我们拍照，直到我说我是记者，而且是央视记者，他们才不敢在拦着我们了。” 听得出来，曾蓉蓉也是对西山这边的消费情况颇有一些怨言的。 看到曾家辉脸上尴尬神情没有退去，曾蓉蓉才问道：“哥，你难道对这些情况一点都不知道？” 曾家辉正喝水呢，被她如此直接询问，差点就呛到。 放在往常的时候，像这样心照不宣的话题是没人跟曾家辉提及的。 “我要是说我不知道，你信吗？”曾家辉开玩笑的问着。 “你真不知道？”曾蓉蓉瞪着眼睛，有些狐疑的问着。 “好吧，其实你们说的这些情况我也知道，但是你们别忘了，西山省可是旅游行业大省，旅游业占了gdp全省的今4成，这块蛋糕可是被全省人名都盯着呢，在没有良好的经济替代项目之前，如果我强行时事政策打压这种宰客的现象，你们说会出现什么局面？” “这……。”陈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曾蓉蓉倒是心直口快：“这什么这，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要是你们强行把价格压下来，那肯定没人愿意配合啊，但是现在全国其他省份也开始大力扶持旅游行业，从居安思危的考虑来看，西山省的旅游行业价格问题迟早会爆发成为重大隐患。” 这个问题连曾蓉蓉都能看到，曾家辉心里自然也早就明白，他只能说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能想办法提升其他行业的经济，这样一来，当西山省隐患出现时，或许还能及时止损。” 随后，他的目光看向了陈零：“陈零，你愿意帮我吗？” 陈零被问的愣住了：“帮你？曾省长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就是一个会点计算机的普通人而已，能帮上你什么忙啊。” 曾家辉却是一脸认真地模样说道：“我看中的正是你对计算机行业的了解，在西山省这边有一个名叫西珠县的地方，这里虽然只是个普通小县城，在全省来看，这个县城的经济形式都处于中下水准，但这确实一个极具潜力的县城。” 曾家辉一边说着，旁边的谭莹就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曾家辉说的这个小县城。 看过之后，谭莹却有些糊涂，不知道曾家辉所说的潜力到底指的是什么，随后她又打开西山省地图，这才注意到在西珠县位于西山省最北部。 而在西珠县附近还有三条高速公路，其中一条自南向北延伸，一条则横贯沿海各个大省，最后一条高速自东向西，可入川藏。 “西珠县不只是交通便利，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西山省其他地多是山岭地貌，而西珠县地势却较为开阔，其实早在上世纪50年代，国家就打算将西珠县当成重点城市进行发展，可最后这件事情却不了了之了。”曾家辉如此说道。 但是陈零还是有些不解，曾家辉要在西山省发展经济，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曾蓉蓉则说道：“虽然交通的确是西珠县的一大优势，如果要去国内的话，的确挺方便的，可现国内贸易主要是与国外进行来往，西山又不是临海省份，边境几个国家又常年处于内乱当中，想要与国外进行贸易谈何容易。” 曾家辉却很是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我不是想要将西珠县打造成为工业城市，而是想要西珠县打造成为一座类似于东方好莱坞一样，具有明显地域特色的城市！” 曾蓉蓉眼睛一亮：“哥，你是想要将西珠县修葺城影视城吗？” 可曾家辉却摇了摇头：“不，我是要将西珠县打造成为一座属于未来的城市，属于年轻人的城市！” 随后，曾家辉看向了旁边的陈零：“陈零，你虽然不懂得如何发展一个城市的经济，但应该知道当下年轻人所热衷的是什么吧。” 陈零沉默片刻，随后才不确定的说道：“热衷于网络？” 曾家辉脸上露出微笑：“对，热衷于网络，网络就是科技的代名词，而这方面不正是你最擅长的领域吗？” 第2142章 规划 听曾家辉这么一说，陈零也有些惊讶：“难道你是要在西珠县打造一座科技之城？” 曾家辉却摇了摇头：“科技只是这座城市的特色，我希望这座城市的主调应该是未来！” 陈零听得一愣一愣，可仍是不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要如何创造出这一一座城市，一边的曾蓉蓉忽然想到了什么，冲着陈零说道：“陈零，你应该也玩过游戏吧？” “这当然玩过啊。” 这不是开玩笑吗，曾家辉自己就是搞计算机的，他时常都会玩游戏的啊。 “那不就行了，就像城市里建设城市一样，给你一定的资金做支持，然后让你去创造城市的一草一木，最后真正创造一座理想中的城市，年轻人喜欢唱歌跳舞，就让他们尽情地在午夜场里撒欢，他们喜欢玩游戏，那就应该邀请全世界最火的游戏工厂来西珠县举办比赛！” 听曾蓉蓉这么一说，陈零似乎懂了，但又没懂的样子：“你这话虽然说的简单，但现实和游戏还是有区别的，游戏可以删除重来，但现实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曾家辉点点头：“你说的不错，现实不可能重来，所以在做这件事情就需要先做好规划，这样才能稳中求胜！陈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接受我安排的工作。” 陈零这才问道：“什么工作？”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去规划局，了解一座城市的建设所需要的各种因素和条件，第二个选择就是让你去西珠县，你在那里可以了解到当地的风俗民情，但不管你选择那个工作，我都希望你能在半年后给我一个建设方案。” 听曾家辉说完，陈零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压力落在了他的双肩上，这让他显得很不自信。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曾家辉笑着说道：“虽然我不太程序工程师和土木工程师有什么区别，但两者之间肯定是有共同之处的，我相信你是可以做到的。” 曾家辉笑着说道，可能是感觉到吃饭的气氛都变得有些沉闷了，曾家辉也这才拍了拍陈零的胳臂说道：“好了，选择权在你手上，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安排其他人去做这件事情，这菜饭都要凉了，吃吧。” 曾家辉淡淡招呼着。 这一夜，陈零辗转反侧，他在床上怎么也谁不知道，爬起来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才夜里两点钟。 他穿上衣服就下楼去了，走在陌生的大街上，途径一家网吧的时候，便走了进去，打开以前常玩的网络游戏，看着其他玩家都在忙着跑任务和练级，他却忽然觉得这一切都索然无味。 随后，他目光看向网吧的其他人，见到坐在这里的大多数用户也都是年轻人，他们正沉迷于游戏当中尽情地厮杀着。 曾今，陈零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他努力回想着那时候为什么会沉迷于网络而无法自拔，他知道那种感受，并不是游戏有多好玩，而是在游戏中，他能感受到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想着想着，陈零便放下了手中的鼠标，脑海当中开始构思，自己梦想中的城市到底是什么样子，在那座城市中，每个人都能活的很精彩，这才是最重要的。 想着想着，陈零好像触摸到了什么东西。 “对了，阿狗哥不是让座建立一座能让所有人都能生活的城市，而是一座能吸引年轻人的城市，那是因为他知道，只要有年轻人，经济就能被带动起来。” 想通了这一点，陈零好像就理解了曾家辉为什么会让自己提出方案来打造一座未来城市，不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而是因为他了解当代年轻人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的给曾家辉打去电话，告诉曾家辉自己想去西珠县。 虽然有了陈零的帮助，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想要真正建立一座梦想中的城市，这肯定需要大量的资金才行。 曾家辉正想着，如何才能筹备充足的资金，可这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监察局的杨思琦打来的，曾家辉让他去查偷猎的事情，现在已经过去了20多天，想必是有了结果。 摁下了接听键，还没等曾家辉说话呢，结果就听到杨思琦用着急的语气说着：“曾省长，情况不好了，我这边有人出事了！” 曾家辉身子微微一颤：“到底出什么事呢？把情况详细告诉我！” “你不是让我们来广元市调查偷猎的情况吗，就在前两天的时候，有群众向我们举报，有一个院子里关着不少的野生动物，于是我们就赶了过去，到地方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不过我们还是在院子里看到不少动物的粪便，正当我们分析现场的时候，一群村民就冲了过来，愣说我们是去这院子里偷东西的，都没有让我们解释一句，结果那些人就把我们给揍了。” “我们其他人的情况倒是还好，可当地一位叫做张军的民警，他在协助我们查案的时候却被他们打成了重伤，整整两天过去了，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医生说了，这小伙子就算过了危险期也很有可能一辈子成为植物人，我也听说了，他今年才刚结婚，老婆也是刚刚怀上，可惜了一个好苗子啊。” 听到杨思琦这么一说，曾家辉心中也升起了一团怒火，问道：“你们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吗？” “怎么没有说，我还把证件让他们看了，可他们却不认我这证件，然后就是一群人劈头盖脸的过来招呼我们。” 听得出来，杨思琦语气中可是带着一丝怨气。 曾家辉沉默片刻后才说道：“听你这么说，对方这些人恐怕就是冲着你们来的，我想你们在广元市查偷猎的事情可能被当地的一些人知道了。” 杨思琦也想到了这一点：“那现在怎么办？” “我知道现在你们那边的情况有些困难，但是你们还不能离开广元市，一旦你们离开广元市的话，那些打你们的人可能会觉得你们是能被打怕的，这样一来，以后我们想要继续在广元市查偷猎那只会更加的困难，要不然这样好了，你们先休息一天，我去和伍书记商量一下，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第2143章 商量 挂断电话，曾家辉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伍凯的办公室。 一见到曾家辉来了，伍凯马上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曾省长，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随后，曾家辉才将杨思琦他们在广元市所遭遇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如同曾家辉预料的一样，当听说杨思琦在广元市执法时被人给打了，伍凯一样是气的火冒三丈。 毕竟杨思琦所代表的可是他们省委，现在去异地执法，却让当地人给揍了，这还得了？ “知道打他们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吗？”伍凯生气归生气，可是他却很快的冷静了下来。 “听说是当地的一些村民，揍人的时候，就一口咬定杨思琦他们是去那户人家偷东西的，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很有可能是有人蓄意借这件事情想要将杨思琦他们赶出广元市。” 伍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这件事情的背后应该是有人在组织这些村民，想要处理这种事情，无非就只有两种手段，要么强硬一些，将所有参与大家的人都抓起来，只是法不责众，那些村民在当地也有很多的亲戚朋友，如果将那些参与打架的人都抓起来的话，难免会引起一些骚乱。” “那你的意思是要和稀泥？对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曾家辉问道。 伍凯不由皱了皱眉头：“也不能说是和稀泥，只要将表面功夫做足一些，让杨思琦他们在面子上都过去得去，这件事情两头也就有台阶可以下来了。” 虽然伍凯说的话的确有些道理，法不责众，这样一来就能将冲突降到最低，这的确算是两全其美的方法，可是也正如同曾家辉先前向杨思琦说的那样，一旦这次他们在广元市的行动退缩了，那以后想要在广元市执法，只怕是会越发的困难。 曾家辉摇了摇头：“不行，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严肃处理！” “可是如果激怒了那些村民，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伍凯皱眉说着。 曾家辉说道：“不，我们只要想办法抓住为首的那个人，严肃处理这个人的话，应该可以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能调集村民围殴我们监察局的人，这说明这人在当地应该很有威望才对，当地的警察怕是也不会认真处理这个人，如果按你所说的，要严肃处理的话，那只能让公安厅的人出手了。” 曾家辉却显得有些迟疑：“要是公安厅的人也在广元市吃瘪呢？” 伍凯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曾省长，你这就有些多虑了，公安厅毕竟是西山省最强大的执法部门之一，他们怎么可能连一群打架的村民都解决不了呢。” 曾家辉觉得伍凯还是有些将广元市的偷猎问题看的简单了。 “伍书记，有一个情况你或许还不知道。” “什么情况？”伍凯疑惑地问着。 可是曾家辉却没有回答，而是让崔百泉去自己办公室，从自己的办公桌上将那份放着的京城早报拿过来。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崔百泉就拿着报纸过来了。 曾家辉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让伍凯先看看这份报纸再说。 伍凯也不明白曾家辉的用意，他显得很没耐心，只是随意翻看了几眼之后，就放下报纸：“曾省长，难道你有话就不能直说吗，让我看这份报纸，难道这报纸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伍凯并不想在这份报纸上浪费自己的时间，曾家辉这才说道：“其实这份报纸是我在京城时，汤副总理交给我的，当时我也不明白汤副总理为什么会把这份报纸给我，后来我看过这份报纸，上面只有一篇文章和西山省有些关系。” 随后，曾家辉就将抬手指向了那篇与西山省有些关系的报道。 伍凯原本是对这报纸没兴趣的，可是一听说这报纸是汤副总理给曾家辉的，他便耐着性子看了起来。 片刻功夫后，他也看到这文章当中说的人就住在广元市。 伍凯有些不确定的问着：“你的意思是，汤副总理早就知道广元市存在严重的偷猎问题？他将这份报纸交给你，是授意你来处理这件事情？” 曾家辉轻轻的点头：“以我对汤副总理的了解，他应该是想要借这件事情来敲打我，能对我起到敲打作用的，你觉得只是普通的偷猎问题吗？” 听到这话，伍凯也深深地思考了起来：“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询问汤副总理，广元市那边到底还有什么特殊情况是我们没发现的呢？” 曾家辉脸上露出尴尬来：“我也想问，可是我担心汤副总理骂我，你也知道我前些日子做的事情有些过界了，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还是汤副总理替我擦的屁股，如果我遇到一点困难就去劳烦汤副总理的话，汤副总理还能给我好脸色吗？” 看到伍凯也笑了起来，曾家辉才说道：“要不然这样好了，你帮我打电话给汤副总理，怎么样？” 结果伍凯立刻摇晃起脑袋来，也是一副不愿因为这件事情去劳烦汤副总理的样子。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伍凯才说道：“那你觉得让谁出面去处理这件事情会比较好呢？” 曾家辉指了指自己。 看到曾家辉这幅模样，伍凯立刻摇头：“你想去广元市？这可不行！杨思琦身为监察局的局长，他都在那里都让当地的村民给揍了，你去的话，万一也被揍了，那可就要闹出大乐子了。” 曾家辉双手一摊：“好吧，我不去，那就只能劳烦伍书记你走着一趟了，毕竟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我们都不知道，必须要一个有份量的人去调查清楚才行，以伍书记你的资历，我觉得肯定是没问题的。” 听到这话，伍凯眉头拧得更深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让我去广元市和你去又有什么区别吗？好了，你也不用在说了，这件事情就先交给陈刚去处理，不管广元市那边有什么情况，我相信他都能处理好的！” 伍凯也少有的露出了强硬的一面来，曾家辉只得叹息一声：“好吧，谁让你是省委书记呢，既然你觉得陈刚可以处理这件事情，那就让他去做吧。” 第2144章 冲突 伍凯露出了笑意，然后就让人把陈刚叫了过来。 将情况和陈刚说明清楚后，陈刚也显得血脉喷张，当即就向曾家辉和伍凯保证，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 看到陈刚充满了斗志，伍凯也是相当满意。 等到陈刚走后，伍凯还颇为得意的拍了拍曾家辉的肩膀：“你看看陈刚这幅斗志满满的样子，我就知道事情交给他准没错。” 曾家辉却什么话都没说。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曾家辉正在办公桌前面处理着自己的公务，可办公室的房门却直接被人给推开了。 “出事了，真的出大事了。”伍凯跟自己的司机小吴不亲自来，伍凯更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 他坐下后就不住地摇头叹息，看的曾家辉也有些莫名其妙。 “伍书记，出什么大事了，能让你眉头拧得跟麻花也一样。” 伍凯恼火的说道：“还不是广元市那边的问题，前阵子我不是让公安厅处理杨思琦被村民围殴的事情去吗，结果陈刚到那边以后，很快就查到指使村民们围殴杨思琦的人，是一个叫做胡文斌人，陈刚也是下手很快，直接就将这人给抓起来了。” “把人抓起来呢？那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还这么生气呢？”曾家辉不解的看着伍凯。 “我也不知道陈刚在抓人的时候，是不是把那些村民们也给一块得罪了，胡文斌虽然被抓起来了，可当天下午几十号村民就找到了派出所，吵嚷着让派出所将胡文斌给放了，陈刚自然不会放人，结果双方居然又打了起来。”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是眉头紧皱：“其实我早就知道陈刚办不了这件事情。” “你早就知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拦着他，非要让他去广元市呢。” 曾家辉轻轻咳嗽了一声，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来：“伍书记，当时我说让你活着我去广元市，兴许就能解决这件事情了，但是你没同意啊，然后你才让陈刚去广元市的，现在闹出这么大的冲突，怎么就怪在我头上来呢？” “怎么不怪你呢，当初若是听我的，这件事情就和稀泥算了，最多就是让杨思琦他们受些委屈而已，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可现在倒好，那些村民居然连公安厅的人都不放在眼里，这场冲突之后，别说什么偷猎问题解决不了了，恐怕警民关系都会闹的很紧张。” 伍凯也是急了，才会在这里没头没脑的指责起曾家辉来。 曾家辉也没生气。 他起身给伍凯倒了杯水，让他喝口水消消气。 “反正这次的冲突也已经发生了，我只想知道这场冲突当中有多少人受伤呢？”曾家辉问道。 伍凯也稍微冷静了下来：“还好陈刚比较理性，面对那些暴怒的村民，他也克制住了，除了有几名民警受了些轻伤之外，那些村民们倒是没有什么事情。” “那就还好。”曾家辉一边嘟囔着，一边点着脑袋。 “好什么好，陈刚也没把那个叫胡文斌的人给放了，到现在公安厅的人还和那些村民在对峙呢，我估计明天这件事情肯定要上报纸了，到时候那些大领导们怪罪下来，都够咱俩喝一壶的。” “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广元市那边可能随时都会继续发生冲突，这件事情必须尽快处理才行，陈刚估计也按不住那些村民，为今之计只有你或者我出面才行，伍书记，你做好决定了吗，到底是你去广元市走一趟还是我去？” 听到这话，伍凯眉头紧皱，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 曾家辉继续说道：“伍书记，你若是再犹豫，如果真的再起冲突，到时候可能连咱们都摁不下这件事情啊。” 伍凯咬了咬牙：“曾省长，若是让你处理这件事情的话，你有几分把握平息那边的民愤？” “我也不敢说有十分把握，但七八分把握还是有的。” 五开点点头：“好吧，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就麻烦你走上这一趟了，不过我得让小吴跟着你一起去。” 听到这话，曾家辉和小吴都愣了一下。 随后，小吴也明白了伍凯的用意，伍凯这样做，无非就是让小吴替他来看着曾家辉，一旦曾家辉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小吴也能第一时间向伍凯进行汇报。 对此，曾家辉也是心知肚明。 “好吧，就让小吴跟着我吧，反正到时候真的摁不住这件事情了，至少还有小吴能保护我不是。” 这话虽然是在开玩笑，可是却能瞧得出来，小吴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随后，曾家辉也将崔百泉就叫来了办公室，稍微嘱咐了一些事情后，就带着小吴一起回到了住处。 看到曾家辉在忙着收拾衣服，正在屋子里吃着冰淇淋的两个小女生察觉到了什么。 曾蓉蓉也没去问曾家辉，反而冲着站在客厅，有些手足无措的小吴问道：“吴秘书，你怎么跟着我哥回来了，是不是伍书记生病住院呢？你就跑来跟我哥做事呢？” 小吴干笑了一声，连忙解释了起来。 一听说广元市那边公安厅和村民直接发生了冲突，曾蓉蓉和谭莹眼睛就亮了起来。 两人也没说话，只是眼神稍微对视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然后放下手中的冰棍，也去收拾东西去了。 等到曾家辉将东西收拾好了以后，却发现两个小女生和小吴都不见了，曾家辉也没管这么多。 可出门一看才发现小吴正吃力的提着两个大箱子，准备将箱子搬上车呢。 那箱子不正是曾蓉蓉和谭莹的吗，他们采访自己的时候，曾家辉就见过。 随后他又看到两个女生已经到了车子旁边，正招呼着小吴快点过去。 看这意思，他们两人似乎也要跟着一起去广元市。 “蓉蓉！你们这不是胡闹吗，我和小吴去广元市，可不是去玩的，我们有重要工作需要处理，你们俩都给我留在这里！” 谭莹一向不爱说话，她没吭声。 可曾蓉蓉却不管曾家辉怎么说，直接钻进了车后座：“我们也是去广元市工作的，村民和公安厅的人发生冲突，这么好的新闻素材，我们怎么能错过呢？” 第2145章 一触即发 曾蓉蓉说什么都不愿意从车上下来，曾家辉去拽她，结果这小妮子就跟个母老虎一样，张嘴就咬。 曾家辉紧皱眉头，这才跟曾蓉蓉约法三章道：“好，你要跟着一起去广元也没问题，不过到了那里之后，你在做别的事情之前，得先问我，知道吗？” 看曾家辉总算妥协了，曾蓉蓉才露出胜利的微笑：“行，只要让我们跟着你一起去广元市，我都听你的。” 曾家辉也知道自己这妹妹的脾气，她和自己一样，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要是自己非不让她跟着的话，说不定这小妮子她就敢带着谭莹偷偷地跟着去。 与其如此，那还不如让她跟着自己，这样至少出事了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 响水县派出所这边，陈刚看到太阳都已经下山了，可是派出所门口还是聚集着三十多个当地村民。 他们守在派出所门口迟迟不愿意离开，就是想要让陈刚将刚刚抓捕回来的胡文斌给放了。 “厅长，这些村民好像还没有散去的意思，这样僵持下去迟早会出事的。”响水县派出所所长汪涛一脸愁容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陈刚也站在窗户前面，又忍不住说道：“要不然咱们还是偷偷把胡文斌这个人送到市警局去吧，至少那地方远，这些村民未必会大老远跑去市警局去闹腾啊。” 陈刚却轻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么做吗，只是在我们抓捕胡文斌的时候，本来就是一次秘密行动，除了我带来的几个人之外，也就你们当地派出所的人知道，可是当我们去抓捕胡文斌时，胡文斌就跟早就知道我们会去抓人一样，召集了一帮村民在身边，最后我们虽然强行将胡文斌给带回来了，但我问你，胡文斌时怎么提前知道我们会去抓他的？” 听到这话，汪涛急了：“陈厅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我去向这个胡文斌通风报信？就算你是厅长也不能这样冤枉人啊。” “不是你，自然就是派出所里的其他人将我们抓捕胡文斌的行动给泄露了出去，我也想将胡文斌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可万一让这帮村民们发现的话，你能保证不再次发生冲突？” 汪涛颇为不满的说道：“那现在怎么办，又不能把人给转移走，那就只能把人给放了。” 陈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地方上的同志平时工作也十分辛苦，遇上今天这种事情，他们心里也憋着火呢。 随后，陈刚才缓和着口气说道：“兄弟们今天也都辛苦了，不过你去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再坚持一下，对了，我已经让人去叫了外卖，现在就让人把吃的给外面的村民们送去，也别忘了让兄弟们也填饱肚子。” 汪涛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冲着旁边几个民警点了点头。 那几个民警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几个端着外卖就到了派出所外面的院子里。 一个年纪有些大的民警一脸笑容冲着那些村民们说道：“各位老乡，想必你们也饿了吧，来来来，今天是省公安厅来的陈厅长请客，请大家吃饭了。” 说着，那几个民警就将饭盒送了过去。 有几个村民肚子的确饿了，看到老民警送来的外卖就忍不住咽着口水，几个村民接过了外卖盒，正打算慢慢享用，结果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村民拿过外卖盒以后，就直接朝着那说话的老民警就扔了过去，嘴里还叫嚷了起来：“谁要吃你们的东西了！赶紧把我们胡村长给放出来，他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你们凭什么把他抓起来！” 这个说话很大声的村民年纪也才20来岁的模样，染着一头金黄的头发。 随着他一声怒喝，其他人也纷纷将盒饭扔在了地上。 而那老民警则显得有些狼狈，原本一身干净的制服都给弄脏了。 有人看不下去了，一个年轻的民警直接将警官拿了出来，喝道：“你刚才是在袭警！知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结果那染着黄毛的村民却根本不怕民警的呵斥，叫嚷着说道：“谁看见我袭击呢？你有证据吗？” 听到这话，其他村民也叫嚷了起来，他们表示自己根本没看到黄毛有袭警的行为，这可把年轻民警给气坏了。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紧张，可就在这时，有人从那些村民后面挤了进来。 “各位，麻烦让一让，谢谢了，各位，借光。” 那人从村民们当中挤了进来，最后来到了众人面前。 此人正是赶了数小时路程，终于赶到事发地的曾家辉。 他如旁若无人一样走到一个民警面前，那民警手中还端盒几盒外卖，正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曾家辉。 “嗯！老远就闻着香味了，这是鱼香茄子吧？”曾家辉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询问着民警。 “应该是吧。”民警不太确定的说着。 “我这一路过来也没来得及吃完饭，确实有些饿了，要是不介意的话，能请我吃顿饭吗？” 那民警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只是下意识就将手中的外卖递给了曾家辉。 众人就这样看着曾家辉打开外卖，然后蹲在派出所房檐下面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现场所有人都看着曾家辉，有一些没见识的村民看到有人忽然冒了出来，然后还在这里吃饭，忍不住嘀咕了起来：“这人是谁啊，没看到这里杀气很重吗，居然还敢在这里吃饭？” 结果这村民的话才刚说出口，旁边就有人扯住了他。 “别闹！他就是曾家辉！” “曾家辉？谁啊？” “省长！” 有人将曾家辉的身份给说了出来，这一下子现场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也没人再说话了。 可能是察觉到现场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曾家辉这才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这些村民和民警。 他微微一笑：“你们也不用管我了，该闹就闹，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话虽如此，可现场也没有人真傻，会在这个时候强出头。 那些村民们也一下子没了底气，和地方派出所的人闹一闹，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过分的，可面对曾家辉这样的大人物时，他们还是露怯了。 第2146章 挑拨离间 有几个村民觉得这事情似乎是越闹越大了，也怕不好收场，有人就拉了拉前面带头的那个黄毛。 “小飞，咱们这里的事情连省长都惊动了，怕是真会出乱子啊，要不然咱们今天还是回去吧。” “是啊，胡村长就算被抓起来，难道警察还敢让他饿着吗，咱们先回去好了，这事情咱们得从长计议。” 那带头的黄毛听到村民们这么说，心里也开始着急了。 他只是稍微犹豫，忽然朝着曾家辉就走了过去。 两名民警见状，急忙拦住了他，也是担心这黄毛会一时冲动，连曾家辉都不放在眼里。 “曾省长！这里的事情和你无关，我们只是想要接胡村长回家而已，这些警察准备冤枉胡村长，让他认罪，如果今天他们不把胡村长交出来的话，我们是不会走的！” 这黄毛嗓门很大，可是当他说完之后，却发现身后的村民没有一个人搭话的，这让黄毛有些生气，忍不住回头冲着那些村民们就吼了起来：“你们自己说说看！村长平时对你们咋样，现在村长出事了，你们就打算眼睁睁的看着？” 那些村民们闻言，立马也站了出来，开始替黄毛说话，表示今天除非是派出所把胡文斌给放了，否则的话，他们都不会离开。 这时，曾家辉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黄毛应该就是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 “你叫什么名字？”曾家辉看着眼前的黄毛问道。 黄毛一愣，有些心虚的说道：“我叫胡小飞！怎么呢？” “胡小飞？你和胡文斌时什么关系？”曾家辉再次问道。 “胡村长是我叔！” 听他如此一说，曾家辉也明白这人为什么会拉着一帮村民来这里闹事了，原来他和被抓的胡文斌是一家人。 曾家辉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知道派出所的人为什么要将胡文斌带来这里吗？” 胡小飞轻哼了一声：“当然知道，他们就是想要冤枉我叔！” 曾家辉放下了手中的盒饭，让摸了摸嘴角的油腻说道：“他们打算冤枉你叔什么？” 胡小飞愣住了，他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反正他们抓了我叔，如果他们不放人的话，就是要冤枉我叔，谁知道他们会给我叔按个什么罪名，但不管给我叔按个什么罪名，那都是在陷害我叔，我们所有人都允许我叔受这委屈！” 曾家辉却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派出所的院子里回荡着。 “你笑什么！”胡小飞有些不爽的问着。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事情有些荒唐，因为派出所根本不是去抓你叔的，而且请他来协助查案而已。” “查案？”胡小飞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曾家辉会如此说。 曾家辉则说道：“没错，就是来查案的，前几天的时候，有人把监察局的人给打了，其中一个民警受了重伤，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只能当植物人了，你说说看，派出所的人是不是应该把那个打伤民警的家伙给找到呢？” 听曾家辉这么一说，胡小飞露出了心虚的模样，他眼睛不敢与曾家辉对视。 曾家辉微微眯着眸子，看来自己的猜想应该没错，对那民警下死手，打成重伤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叫胡小飞的人。 而其他的村民也是交头接耳起来，他们似乎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得这么严重。 随后，曾家辉的目光也看向了那些村民，然后提高了几分音量：“虽然参与到这场斗殴的人有很多，但是我只想找出主谋是谁，他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对了，你们应该都是一个村子的吧，那你们知不知道是谁打伤了那个民警的？” 曾家辉目光从那些村民们脸上一一扫了过去，可是这些村民却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也不敢跟曾家辉的眼睛对视。 他们也没人吭声，曾家辉这才又说道：“你们放心好了，派出所的人也只是想要将事情调查清楚而已，如果这件事情与胡村长没关系的话，那我曾家辉可以在这里像你们保证，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 那些村民们开始犹豫了，毕竟曾家辉也说了，他只打算对那个‘罪魁祸首’追究责任，他们可都不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啊。 他们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似乎是有了要离开的打算。 看到这一幕，胡小飞就坐不住了，他急忙喊道：“你们这些人都在想什么呢，这些当官的说的话能信吗，他们今天能抓了我叔，明天就能把我们所有人都给抓起来！咱们只有团结一心，才能不被这些当官的欺负！” 这胡小飞大声叫嚷着，就是希望眼前的村民们不要走，跟自己一起耗在这里。 曾家辉却微微一笑：“胡小飞，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们为什么要把其他这些村民给抓起来，难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村民们都有参与到打架的那件事情？”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胡小飞的身上。 还没等胡小飞继续开口，曾家辉就说道：“我刚才就说了，只是想要抓到按个罪魁祸首而已，不过我看你小子好像也知道很多关于这次打架事件的内情，要不然这样好了，你替你叔留在这里，帮警方协助查案，这次的事情也算是刑事案件了，你能提供重要线索的话，那也是会有金钱奖励的！” 这下子连胡小飞自己也慌了，其他村民们也都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胡小飞，似乎都在警告胡小飞，不要再多嘴了。 这下子连胡小飞都不敢说话了，他也担心自己再说什么，又会被曾家辉给搬弄是非，挑拨他和其他村民们之间的关系。 曾家辉也没有继续跟这些人僵持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伸着懒腰说道：“我也吃饱了，待会你们是如果想向警方提供重要线索的话，那就留在这里，我会让人慢慢跟你们聊，没关系的。” 听上去，曾家辉像是在冲着眼前所有人在说话，可是曾家辉说这些的时候，目光却一直在看着不远处的胡小飞。 第2147章 私仇 等到曾家辉走入派出所后，那些村民们就坐不住了。 他们将胡小飞围在当中，有人质问了起来：“胡小飞！你是不是打算偷偷跟那些警察告状，那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 胡小飞急忙解释着：“刘大叔！你说什么呢，我胡小飞是那样的人吗，刚才那曾家辉就是在挑拨离间，难道你没听出来吗？” “我什么都听出来了！刚才曾省长也都说了，这件事情他只会追究主谋，咱们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主谋是谁，可是你却非拉着大家一起来派出所闹，是不是想要让大家陪着一块儿死啊？” 还没等胡小飞继续解释，又有人叫嚷了起来：“刘大叔说的没错，既然派出所只会追究那个罪魁祸首，那就是和咱们大家都没关系，那咱们还是回去算了，如果有人敢在警察面前胡说八道，把这件事情栽赃给别人的话，那咱们就一块收拾他！” 那些村民们在派出所的院子里七嘴八舌的说着，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各自散去了。 看到他们也陆陆续续的走了，陈刚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曾家辉就站在自己身侧，他急忙说道：“曾省长，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在抓捕胡文斌之前没有做过周翔的考虑，才会惹得这些村民们来派出所闹事的，要不是你来了的话，今天的事情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是啊！哥，你刚才太厉害了，居然只是说了那么几句话，就让那些村民们开始仇视那个黄毛了，我们在派出所外面可都替你捏了一把冷汗呢，要是那些村民们忽然围过去揍你，那我可真不知道应该先拿手机把那一幕拍下来当成素材，还是应该先去救你。” 这时候，曾蓉蓉他们也从外面走了过来，看到曾家辉后，曾蓉蓉就开起了他的玩笑。 曾家辉脸上也没有了刚才从容，他正色说道：“能靠着三言两语就解决这件事情也算是万幸了，如果不是那个黄毛，换做另外一个能镇得住那些村民们的人在那里带头闹事的话，还真不可能让我随便几句话就让他们离开这里的。” 随后，曾家辉才冲着陈刚说道：“我问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确定就是胡文斌吗？” 陈刚很是认真的的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前几天怂恿村民围殴监察局同僚的人就是这个叫做胡文斌的村长！” 曾家辉点头：“好，这家伙留在响水县派出所也是个大麻烦，你立刻找几个人把胡文斌送去广元市局，尽快将他把所有人事情都交代清楚！尤其是为什么要带去围殴监察局的人，他是不是还受了别人的指示！” “是！”陈刚很是认真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吩咐自己带来的几名下属，连夜将胡文斌送去市局那边。 在那几个下属上车的时候，陈刚又急忙将几个外卖塞进了他们车里，让他们在路上的时候填饱肚子。 曾家辉也才意识到，这里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还没吃饭呢，曾家辉这才让其他人先吃饭，也不用来招呼自己。 曾家辉一手把玩着手机，一边冲眼前一个四十来岁的来警察问道：“你就是响水县派出所的所长汪涛，对吧？” 汪涛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曾家辉居然会主动过来找自己搭话。 他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盒饭：“曾省长，我就是汪涛，你叫我小涛好了。” 曾家辉笑了起来：“你年纪比我都大，我怎么好意思叫你小涛呢，算了，我有事情要问你。” 汪涛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有些紧张的问道：“省长，你有什么事情就问吧。” “那个被打成重伤的民警是你们派出所的人吗？” 汪涛连忙点头：“是，他叫郑学友，来我们所里已经有三年时间了，原本也是个挺不错的孩子，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曾家辉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郑学友和那些村民们是不是有什么私仇？如果没有仇恨的话，我觉得应该不可能反正今次这么严重的意外，毕竟其他人都只是受了轻伤，而唯有他被打成了重伤。” 汪涛显得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哎，果然是省长大人啊，有些事情你是一眼就看透了，那个叫做胡小飞的小黄毛其实是我们这里一个挺出名小地痞，他仗着有胡文斌这样一个叔叔罩着，就喜欢到处惹是生非。” “大概是在三年前学友刚刚来这边当警察的时候，胡小飞纠缠上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也是不堪其扰就打电话报警了，其他人都不愿意管这件事情，主要就是不想招惹他叔叔，最后事情就交给学友去处理了，自那之后，学友和胡小飞就结下了梁子。” 曾家辉微微皱眉：“就因为郑学友抓过胡小飞，胡小飞就记仇呢？我想抓过胡小飞的警察应该也不少吧。” “事情当然也没这么简单，胡小飞应该也是挺喜欢那小姑娘的，可是那小姑娘却跟学友好上了，现在还成了学友的媳妇，我想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胡小飞就记恨上了学友。” “那你能再说说胡文斌这个人吗？听你刚才的意思，这胡文斌有些不太像是村长，更像是什么团伙的老大啊。” 汪涛一愣，随即脸上又是泛起了苦笑：“你要这么说的话，也没什么大毛病，其实在我们广元市这边有九大寨，和七十二小寨，这些寨子的居民都是当地的原住民，在还处于战争的那个年代，他们就抱团在一起了，如果有谁敢侵犯他们的话，这九大寨就会带着七十二小寨的人聚集在一起，对抗外部的侵略。” “虽然现代社会战争早就结束了，不过这九大寨和七十二小寨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团结，每当重要节日的时候，九大寨的寨主就要召集七十二小寨的在一起庆祝节日，这也算是当地的习俗了，而胡文斌所在的村子就是七十二小寨之一，他是村长也是小寨主，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当然也算不上麻烦，可问题是寨子当中也不全是好人，有些人就像胡小飞那样，喜欢在外面惹是生非，只要警方去抓人，他们就会躲进别的寨子里，那些寨子的人也会相互包庇，使得我们警方的抓捕行动也变的困难，而像今天这种局面也不算是第一次发生了。” 第2148章 彪悍的村民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曾家辉有些惊讶。 汪涛放下了手中的盒饭，随意抹了抹嘴边的油渍，说道：“大概是在十三年前吧，那时候我刚升任响水县派出所所长，就听说有几个外地来的大学生在毕业之后，就自驾游来这边玩，他们不懂本地的规矩，到了隔壁的十里村后，就看到了一座外形很是古朴的塔楼，那几个人觉得塔楼十分新奇，就跑进去想要拍照，谁知道这一进去就触犯了当地的禁忌。” “原来那塔楼是十里村的祖先祠堂，他们进去之后，塔楼就被当地的村民们给围住了，叫嚷着要把他们打死在塔楼下，以平息先祖的愤怒，那几个大学生业被村民的阵仗给吓坏了，其中有个大学生更是跟村民们争吵了起来，结果那些村民一拥而上，直接用石头将那大学生给砸的头破血流，后来送医的时候已经晚了，到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傻子，生活都不能自理，真是生不如死。” 汪涛说着，不由叹了口气。 曾家辉也有些惊讶：“只是进入了祠堂而已，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吧？” 汪涛做了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如果只是进入祠堂的话，那些村民们当然也不至于这么愤怒，可问题是在那几个大学生当中有一个小胖子，他居然在塔楼供奉的先祖牌位上撒尿，而且那小胖子家里也有些势力，看到村民们将他们围住之后，那小胖子更是言语讥讽那些村民，结果这才彻底的惹怒了那些村民，后来事情就闹大了。” “村民们将他们拦在塔楼里面，根本不让他们走，最后那几个大学生也没办法，就只能报警求救了，在警察了解到情况之后，警察就先将那个受伤的大学生送去医院，可是当那些警察想要带走其他大学生时，就有村民出来阻拦他们这么做，就在双方僵持时，九大寨的人也赶到了十里村，九大寨那边就有人站出来，告诉那些警察，他们愿意放人，不过警察必须先退出十里村，之后他们就将人交给警察。” 曾家辉没有说胡，因为他知道事情不可能就如此结束。 他看着汪涛，并没有出言打断他，而是让他继续说下去。 汪涛也深吸了一口气：“那些警察真的退出了十里村，等了半个钟头的功夫，九大寨的人就将那几名大学生交了出去，只是当那几个大学生出来的时候，他们所有人脸色都显得十分难看，就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后来才有一个女警询问他们在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一个大学生才告诉警察，原来他们来到十里村的时候，是有七个人的，除了先前那个被送医的大学生之外，从村子里走出来的大学生只有五个人！” 说到这里，汪涛忽然闭上了嘴，他眼神灼灼的看着曾家辉。 曾家辉眼神同样深邃，虽然汪涛没继续说下去，但是他已经猜到，其中有一个大学生肯定出事了。 曾家辉便问道：“剩下的那个一个大学生到底怎么呢？”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死在了村子里，就是先前那个在塔楼里面撒尿的小胖子！”汪涛一边说着，又是摇了摇头：“据那几个大学生亲口交代，他们是眼睁睁自己同学被那些村民们给活生生打死了，在得知消息以后，警察就质问那些村民是怎么回事，但那些村民全都保持缄默，为此当地就组织了上百警力寻找小胖子的尸体，可是村子和村外的几座小山都找遍了，却始终没有找到小胖子的尸体。” 曾家辉眉头轻佻，他没想到当地这些村民会如此凶悍，只因为玷污了他们的先祖牌位，就要了别人的性命。 正在曾家辉沉思时，汪涛又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后来小胖子的家里人找了过来，那小胖子是家中独子，小胖子莫名其妙死在了十里村，他父母自然不甘心，为了给儿子报仇，小胖子的父母就找到了广元市一个叫做方平八的地头蛇，他们集结了两百多个小混混就把十里村给围了。” “双方发生冲突，最后方平八拿出了土喷子，当场就打死了好几个村民，可还没等方平八神气多久，九大寨的人就闻风赶了过来，最后在那场冲突当中，双方死亡人数加起来就有30多人，后来还是从市里调集了五百多名武警才平息了这场冲突。” 追忆这些往事，汪涛也不禁深吸了一口凉气，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陈刚，忽然压低声音说道：“虽然陈厅长做事认真负责，可是当我听说他要抓胡文斌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担心的，万一让这件事情惊动了九大寨的人，恐怕又会演变成十几年前那样的情况，还好那些村民已经回去了，而且胡文斌也被送走了，这才让这件事情的局面没有继续扩大。” 曾家辉也微微点头，如果真的演变成十几年前那样的大规模冲突的话，以现今资讯发达，恐怕不出一天，事情就会闹得全国皆知，捂都捂不住。 曾家辉稍微沉默了片刻，然后又问道：“汪所长，你知道那些大寨小寨的，加起来到底有多少人吗？” 汪涛琢磨了一下才说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怎么滴也得有五万多人吧，就说那九大寨吧，每个寨子差不多都有上千的人口，其他小寨的人口也在上百左右，这还只是平时留守在村里的人，如果到了逢年过节，那些在外地务工的村民也回村了，那人就更多了。” 曾家辉微微点着脑袋：“五万多人，那也不少了，那你知道他们留在村子里都是依靠什么生活吗？” 汪涛忽然笑了起来：“还能靠啥，当然是靠山吃山呗。” 曾家辉原本想要跟汪涛打听一下偷猎的事情，可听他这么一说，曾家辉还是闭上了嘴。 当天晚上，曾家辉就在响水县这边找了一家宾馆住下，这一夜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可当第二天，曾家辉起来，准备去叫曾蓉蓉和谭莹吃早饭时，却发现这两个小姑娘居然没在自己的房间里。 第2149章 诬陷 曾家辉也不知道两人去了哪里，于是赶紧就给曾蓉蓉打了电话。 “蓉蓉！你们在什么地方？”等曾蓉蓉一接听电话，曾家辉就赶紧询问了起来。 曾蓉蓉这才告诉曾家辉，原来她和谭莹一早就出门去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曾蓉蓉却说的支支吾吾。 曾家辉瞬间明白，曾蓉蓉要去的地方肯定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蓉蓉，你是不是带着谭莹去了十里村？” 听到这话，曾蓉蓉才嬉皮笑脸的说道：“哥，我就是去那里看看而已，等下就回来了。” “你！”曾家辉还想继续说什么，可是曾蓉蓉却直接以信号不好为由，挂断了电话。 之前在来这边的时候，曾家辉就跟曾蓉蓉有过约定，让她在这边的时候，一切行动都要听从自己的安排，可是却没想到他们才刚来这里的第一天，曾蓉蓉就擅自做主，带着谭莹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这时，小吴也从另外一个房间走了出来，看到曾家辉眉头紧锁的样子，他就急忙问道：“曾省长，你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呢？” 曾家辉沉默片刻才说道：“没什么，只是今天我不能去市里了，我要去十里县一趟。” 听到这话，小吴脸色就是一沉，昨天汪涛跟曾家辉说起九大寨的事情时，其他人也都在旁边听着。 那个小胖子就是在十里村被村民们活活给打死，连尸体都找不到的，那里民风实在太彪悍了，小吴担心曾家辉去了十里县后会有什么危险，这样他也没办法跟伍凯交代。 “曾省长，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觉得你还是别前往十里县比较好。” 曾家辉自然明白小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我想去，只是蓉蓉已经去了十里县，我担心她在那边出事。” 小吴微微皱眉：“要不然这样好了，我去跟陈厅长说一声，让他的人去十里村把曾小姐带回来，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而且曾省长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杨思琦，今天要去市里看望那些监察局受伤的同志们，还有那个受伤的民警，他们都在等着你呢，如果你不去的话，他们肯定会感到心寒的。” 曾家辉蹙眉说道：“事急从权，我会亲自跟杨思琦他们解释的，今天就先去十里村。” 说着，曾家辉根本不顾小吴的反对，直接下楼去了。 小吴看到这情况，也只得无奈跟上。 路上的时候，小吴就给陈刚打了电话，将这边的情况跟他说了之后，陈刚也立马调了自己的两名下属也朝着十里村去了。 他们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两个小时后才总算来到了十里村。 还没走进村子里，就远远地看到有一座木结构的塔楼耸立在村子中心，不用说曾家辉也知道那肯定就是十里村村民们祠堂了。 他们刚走进村子，结果就发现村子里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房屋周围连一个村民都看不到，只有村民们养的狗在见到陌生人时，发出了声声狂吠。 曾家辉和小吴都感觉一定是出事了，于是他们继续往村子里面飞奔而去，来到塔楼附近的时候，才看到塔楼周围已经聚满了人。 看样子，他们应该就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了，只是他们全都聚集在塔楼附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村民们也看向塔楼方向，根本就没注意到曾家辉他们的到来。 走近一些后，曾家辉正巧见到几个村民从塔楼里走了出来，随后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妹妹曾蓉蓉和谭莹已经被这些人给绑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曾家辉哪里还能忍，他立马冲入人群当中喊道：“你们快把人给我放了！”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其他村民也朝着曾家辉这边看了过来，见到还有陌生人来到十里村，那些村民们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而这时候，一个中年大汉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像是这村子里领头的人，看到曾家辉的瞬间，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大汉问道。 曾家辉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回答：“我是曾家辉！或许你听说过！” 大汉听到这话，不但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了一副‘果然不错’的表情，看来他第一眼就觉得曾家辉有些眼熟，只是不确定自己是否认错了而已。 “真没想到堂堂省长居然也会出现在咱们十里村这穷乡僻壤，只是眼下的事情是我们村子里的事情，和你根本没任何关系，还请省长大人离开这里！”大汉脸上露出冷笑，虽然曾家辉是堂堂省长，可是到了这穷乡僻壤当中，他的身份根本不顶用，别人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曾家辉脸色一沉：“你又是谁？难道是这村子的村长？” 大汉冷笑了一声：“不错，我叫罗聪，正是这十里村的村长！”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曾蓉蓉，曾蓉蓉看到曾家辉回来了，挣扎着就想要过去，可是却被几个村民给拦了下来。 曾家辉眉头紧皱，指着曾蓉蓉和谭莹说道：“我先问你一件事情，这两个姑娘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们居然将他们给绑了起来？” “他们进入这里面，打翻了祠堂供奉的先祖牌位！就这件事情，他们也必须给全村人一个交代！”罗聪目光森冷的看着曾家辉。 可他才刚说完，曾蓉蓉脸色就变了，他急忙喊道：“哥！他们胡说，那些牌位根本不是我们打翻的！他们在污蔑我们！” 曾家辉眉头一皱，还没说完，结果罗聪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曾蓉蓉的脸上。 瞬间，曾蓉蓉嘴角就有鲜血流了出来。 曾家辉看到这情况，眼睛也瞪大了，他愤愤的看着罗聪：“你刚才听到他叫我什么呢？” 罗聪紧皱眉头，没有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既然你听到她叫我哥，你还敢打她？”曾家辉说着，直接朝着罗聪那边走了过去。 罗聪也没想到，曾家辉居然会自己一个人走上前来，看到他气势汹汹的样子，罗聪也有些慌，连忙冲着身边的几个村民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拦住他啊。” 两个村民听到这话以后，便马上朝着曾家辉走了过来。 第2150章 傻子打人 他们一左一右凑过来，正想要将曾家辉给拉走。 可谁知道曾家辉身子朝着旁边一闪，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两个村民的拉扯。 随后他猛然加速，才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罗聪的跟前。 罗聪也有些蒙了，在他们这些村民的心里，这些当官的都是没一个好的东西，他们只知道啃食老百姓的血肉，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可从来没想过曾家辉这样一个堂堂省长居然还有这样的身手。 这也多亏曾家辉在部队特训的一个月，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的体能和身手都有了不小的进步，如果只是面对三四个普通人的话，他也是可以应付的。 就这样，曾家辉来到了罗聪跟前，还没等罗聪反应过来，他猛然抬手。 啪的一声。 其他村民看到都有些震惊了，没想到堂堂省长居然真的动手打人了。 罗聪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而曾家辉却是眸光森冷的看着他：“这一巴掌是我替她还给你的！” 曾家辉说着，又是一巴掌又朝着罗聪另外半边脸颊扇了下去。 “这一巴掌是给你一个教训！” 两巴掌下去，扇的罗聪脸颊都肿胀了起来，等反应过来之后，罗聪也是两眼赤红，他狠狠地瞪着曾家辉，好像要吃人一样。 “好！既然你敢动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我就看看你们这些人今天怎么走出这个村子！你们几个都别愣着了，一起上，抓住他！” 罗聪这下是彻底的疯狂了，就算曾家辉是省长又怎么样，自己被打了，他也急了。 可旁边几个村民却还在犹豫，因为他们刚才也听罗聪说了，眼前这人可是省长啊，他们的胆子也没大到敢对省长怎么样。 看到其他村民都不敢动了，罗聪忽然看向身边一个人猛然喝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想要让这两个女的当你婆娘吗，现在你只要把这个男的给抓住了，我就做主，让这你娶了这两个女人！” 这时候，曾家辉才注意到，在罗聪身边还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糟老头子，这老头子穿着一身邋遢的衣服，看上去就跟路边的乞丐一样。 可是这人脸上却总是挂着傻笑，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与其他人有些不一样，一看就知道这人智商应该有些问题，可能就是这村里的傻子。 傻子听到罗聪要给自己娶媳妇，顿时就兴奋了起来，他一边拍手叫好，然后朝着曾家辉这边就扑了过来。 别看这人脑子不好使，可身手却比其他人要更加灵活。 他双手缠住了曾家辉的一条大腿，然后张嘴朝着曾家辉大腿就咬了下去。 曾家辉踹了他好几脚，可这傻子就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样，任凭曾家辉如何挣扎，他就是不撒手。 曾家辉也有些急了，抓起地上的石头犹豫了半天还是没直接朝着傻子脑门砸下去，而就在曾家辉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响，所有人都被这动静给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瞧见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从人群当中挤了过来，看到那傻子还死死拽着曾家辉的大腿，一口咬在上面不肯撒嘴，两个警察还有小吴一并凑了过来，三个大男人合力之下，才总算将这傻子给拽开了。 小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然后连忙跑到曾家辉身边：“省长，你没事吧。” 曾家辉摇了摇头，看了自己裤子都咬开了一个破洞，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辛亏他没咬到肉上。” 听到这话，小吴才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就看向了罗聪：“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要是让曾省长出事的话，你根本担待不起！” 谁知道罗聪却一点也不服气，甚至脸上还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有什么担待不起，难不成这件事情还怪我？别忘了，刚才可是他先跟我动手的，更何况袭击他的还是个傻子，你们想要非得找麻烦的话，那就把这傻子给抓走啊。” 听到这话，就连一向很冷静的小吴都有些生气了。 不过他也没跟罗聪呈口舌之争，而是来到了曾家辉身边。 “曾省长，反正两个姑娘也找到了，咱们最好还是能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 虽说现在陈刚的下属已经赶到了这里，他们可以负责保护曾家辉的安全，但是谁能保证若是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会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呢。 曾家辉考虑之后，便过去将两个姑娘身上的绳索给松开了。 而就在这时，罗聪已经悄然来到了那傻子跟前，也不知道他跟那傻子说了些什么，可下一秒，傻子忽然变得凶性大发，他朝着曾家辉再次的扑了过去。 “哥！小心身后！” 曾家辉背对着那傻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好曾蓉蓉出声提醒。 曾家辉眼角余光一扫，也发现那傻子居然再次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只是这一次，曾家辉已经有了防备。 他一把将那傻子推开了，但是那傻子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一样，依然冲着曾家辉不依不饶。 曾家辉只得抓起地上的绳子，然后用绳子当武器。 而这时候，旁边的两个警察也发现这傻子有些不对劲，过来一起帮忙。 两个警察将傻子摁在地上的时候，他还在死命的挣扎，哪怕是身体被蹭出血来了，这傻子都没有感觉一样，还要从地上爬起来。 看到这情况，旁边的曾蓉蓉连忙抓起地上的绳子，然后扔给了曾家辉。 曾家辉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根本不需要交流，几个人就赶紧过来，将这傻子的双手双脚都给捆了起来。 直到这时，这傻子才老实了。 曾家辉低头看着这傻子，直到他肯定是被眼前的罗聪怂恿才会平白无故的攻击自己，这样的人虽然挺可怜的，但是曾家辉却也没有流露出多少同情的目光来。 看到曾蓉蓉和谭莹也没受伤，他这才带着其他人赶紧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才刚上车，曾蓉蓉就露出一副紧张的样子，因为她注意到自从上车之后，曾家辉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哥，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听你的话，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乱来的。” 曾蓉蓉还以为曾家辉这是在生气，自己乱做主张，带着谭莹跑到十里村来呢。 可曾家辉脸色却依旧很难看，他只是问道：“蓉蓉，有一件事情我要问你！” 第2151章 很不对劲 看到曾家辉认真的模样，曾蓉蓉这才点点头：“哥，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 曾家辉这才问道：“你们来十里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曾蓉蓉却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想了一会儿后，却不知道曾家辉为什么会这么问。 “比如说，你们来这村子的时候，有见到村子里的女人吗？” 听到曾家辉提醒，曾蓉蓉才猛然反应过来，刚才他们可是偷偷进入村子的，原本只是想要进入祠堂拍几张照片就离开的，可是却没想到在进入祠堂后没多久就被那傻子给缠上了。 当时的情况因为过于混乱，所以曾蓉蓉和谭莹也没注意到其他情况，而现在听到曾家辉这么一说，曾蓉蓉才不太确定的看向了旁边的谭莹。 看到谭莹摇了摇头后，曾蓉蓉才说道：“我们在来的时候，好像也没看到村子里有女人。” 一边的小吴倒是没想过这么多，听到曾家辉只是没见到村里的女人就感到奇怪，不由说道：“难道这村子里的女人都跑去外面打工呢？” 听到这话，曾家辉却要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因为在塔楼附近，我就看到有人将女人的衣服晾晒在外面，这村子里肯定是有女人的。” 曾蓉蓉这时才又问道：“那会不会是这村子里有什么规矩，不让家里的女人出门呢？” “如果只是不让女人出门的话，我也能理解，可是刚才在塔楼附近的时候，我还到了一些孩子，只是除了看到一些小男孩之外，却连一个小姑娘都没看到，这就有些奇怪了。” 被曾家辉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猛然察觉到这村子的确有些地方很不对劲。 不过小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劝慰道：“曾省长，我看你就别操心人家村子的事情了，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曾家辉稍微由于乐意一下，还是决定先开车离开这里再说。 他们也没回响水县，而是直奔着市区去了。 开车走了一个多钟头，来到市区的时候，广元市市委书记黄长安还有市长田宇就已经在路口等着了。 看到曾家辉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二人就急忙迎了过去，很是恭敬的与曾家辉握起手来。 “曾省长，真是欢迎你的到来啊，听说今年你要来广元市视察工作，所以我们早早就等在这里了，就等着省长你的指示。”黄长安客气的说着。 曾家辉随意摆了摆手：“指示不敢当，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昨天在响水县那边发生的事情，公安厅要去地方上抓捕嫌疑人，结果却被一群村民们给拦在了派出所门口，不知道二位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啊。” 黄长安和田宇相互看了看，他们也没想到曾家辉一来就会直奔主题。 黄长安脸上也露出了颇为无奈的神情：“省长大人，你也是第一次来广元市吧，在这里有很多情况可能是你所不了解的，地方上的那些村民的守旧思想早已经根深蒂固了，谁要是敢跟他们作对，他们就会一群人冲上来进行对抗，有时候连我们市委这边也很难做工作啊。” “难道你们就没想过解决办法？”曾家辉问道。 这时，旁边的田宇开口说道：“办法当然想过，主要就是鼓励当地多与外界进行交流，视野开阔了，心胸自然也会变得开阔，也更能接受新思想，可是在那些村子里却总有一些顽固分子存在，想要教化他们也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事情。” “算啦，我也知道你们的工作有难处，如果不是监察局的人被打了，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我也未必会亲自来你们广元市一趟，什么也别说了，先带我去医院吧，我想要看看那些被打的同志，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黄长安和田宇也是连连点头，随后他们就朝着医院的方向开车前进，路上的时候，曾家辉还买了一些水果放到车上。 到了医院见到杨思琦的时候，曾家辉就眼睁睁的看着杨思琦双眼变得通红了起来，原本一个很有朝气的汉子，经过这件事情之后，精气神好像受到了打击一样，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废。 “曾省长，你总算来了，我们可都想死你了。” 杨思琦说着，脸上就露出了委屈的神情来，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的话，曾家辉估计他都要哭出来了。 曾家辉也很识趣，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杨局长，这次的行动真是辛苦你了，怎么样，你和你的那些下属的伤势还好吗？” “我们倒是没什么事，只是……。” 曾家辉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们没什么大事就好，一切都等你们养好伤再说。” 曾家辉一边说着，然后就冲旁边的小吴使了个眼色。 小吴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就将曾家辉准备的慰问品拿了出来。 “杨局长，这时曾省长在路上特意买来送给你的，希望你们能尽快把伤养好。” 将几个果篮放在杨思琦面前的时候，杨思琦也激动坏了，因为他没想到曾家辉还给他送来了慰问品。 虽然这些水果不值几个钱，但这份心意却难能可贵。 曾家辉随即又问道：“对了，那个重伤的民警，他的情况怎么样呢？” “昨天晚上医生又给他做了一场手术，算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还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基层的同志比我们的工作要辛苦百倍啊，而且危险性也远非我们所能想象，走，带我去看看那位民警同志。” 杨思琦点了点头，然后就赶紧带着曾家辉来到了住院部另外一个病房门前。 还没进入病房，就瞧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挺着大肚子站在病房外面。 她的神色十分憔悴，偷偷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后，就从旁边拿起一个塑料袋来，塑料袋里就装着几个大白馒头，看样子好像还凉透了，显得硬邦邦的。 觉得有些干巴了，女人就一口矿泉水将食物吃下去。 可是女人却好像生怕会饿着肚子里的孩子一样，将馒头掰开后，就忍着难受将馒头塞进自己的嘴里。 看到这一幕，不只是曾家辉，其他人的心都微微一颤。 第2152章 抚恤 曾家辉回头冲着身边的曾蓉蓉说道：“蓉蓉，我刚才看到医院外面好像有卖红豆粥的，你去买些热乎的吃的东西回来。” 曾蓉蓉也没二话，转头就走了。 随后，曾家辉才朝着这女人走了过去。 看到有人靠近自己，大着肚子的女人也反应过来，见到曾家辉还有他后面跟着的一大帮子人是，女人就愣住了。 她只觉得曾家辉有些眼熟，可能是因为最近发生在他们家的事情太多了，她也没一眼将曾家辉给认出来。 “你们是……。”女人好奇的问着。 杨思琦连忙站了出来，介绍道：“这位就是咱们西山省的省长，曾家辉，他知道张军受伤的事情之后，就千里迢迢的赶了过来，特意来看望他的。” 听到这话，女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动：“省长来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就能让我男人好起来吗？” 曾家辉听出来了，女人在说出这话的时候，话语当中带着一丝的怨气。 曾家辉叹了口气：“嫂子，关于张军的事情，我们政府这边的确应该负有一定的责任，不过你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啊，尤其是你现在还大着肚子，光吃这些冰冷的馒头怎么会有营养呢？” 女人却露出了苦涩来，她也没去看曾家辉，目光落向了病房门口那边：“你说的话倒是没错，可是以后我们家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你说我敢大手大脚的花钱吗。” 听到这话，曾家辉心中微微一颤，他知道张军就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而现在顶梁柱倒下了，要依靠一个女人来照顾一个不省人事的病人和一个孩子，这其中的辛苦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体会到的。 曾家辉稍微迟疑了一下，才又问道：“那你的家人呢？他们不帮忙来照顾一下病人吗？” 结果女人却告诉曾家辉，他们家里也是有难处的，张军虽然还有一个母亲在世，可是张军的母亲身体也不好，现在还在家里养病，根本不能来市医院照顾张军。 而女人的父母虽然身体都很健康，可是因为当初女人和张军结婚的时候，女人的父母都是持反对态度的，因为这事，女人就和父母吵过架，现在张军出事了，女人的父母自然也不愿意来市医院照顾张军。 就这样，好好一个民警，在受伤之后也只得由他大着肚子的媳妇来照顾，在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曾家辉又是叹息一声。 曾家辉回过头去，看向旁边的市长田宇时，他立刻就明白曾家辉要问什么了，连忙过去低声说道：“请省长你放心，我们市政府这边会垫付张军的治疗费与，而关于后续抚恤金的问题，我们市政府也会一并替他解决的。” 曾家辉点点头，随即又说道：“光是解决抚恤金的事情还不够，这位民警同志和他的媳妇都是响水县人，张军现在受伤住院，他媳妇过来照顾他，在生活上一定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希望你们市政府这边也能替她解决一下。” “这……。”田宇只是稍微迟疑，可看到曾家辉还在盯着自己，立马点头道：“放心好了，这方面的问题，我们市政府这边也会考虑在内的。” 听到曾家辉和田宇的谈论，旁边的女人这才有些热泪盈眶起来，因为这才是真正能替她解决目前问题的方法，只要能在市里有个安身之所，这也能让女人少些后顾之忧啊。 而这时候，曾蓉蓉也回来了，看到她手上提着两个大塑料袋，曾家辉赶忙过去帮忙，一边还问道：“你这都是买了些什么啊？” 曾蓉蓉没说话，看到曾家辉过来帮自己拿东西了，索性把手里两个大塑料袋都扔给了他，自己则赶紧来到那女人身边。 “嫂子，这些东西都是我买给你的，这里有新鲜的红豆粥，你还大着肚子，喝这个对身体好，不止是这个，还有这几罐营养奶粉也都是你的，以后你也不要吃冷的东西了，这是保温杯，医院这边会提供热水的，你以后喝水的时候就可以用这个保温杯了……。” 曾蓉蓉一边说着，然后就将自己买来的那些东西一样一样的放在女人面前。 女人愣住了，随即眼睛都有些湿润，要知道自从张军住院之后，连他家里人都没来看过，而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姑娘却给她带来了如同家人般的温暖。 “谢谢你，可是这里好些东西我都用不上。”女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曾蓉蓉笑着说道：“用得上的，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其实接下来的准备写一篇报道，就是关于你和你老公的，只是不知道嫂子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采访呢？” 听到采访两个字，女人就愣住了。 随后曾家辉才告诉女人，曾蓉蓉是一名央视记者。 女人再次愣住，因为在她自己看来，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报道。 可是曾蓉蓉却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就算是普通人，身上一样有闪光的地方，只要有这些东西在，就有值得报道的地方。 离开医院的时候，曾家辉便写了一张支票递给了身边的田宇。 看到支票的时候，田宇就有些懵，不知道曾家辉这是什么意思。 曾家辉这才说道：“安置张军和他的家人，这肯定是需要花钱的，你们市政府也只能替她们家解决一部分压力而已，这些钱只是我个人捐赠给她的，到时候你替我转交给他们家吧。” 听到这话，田宇和黄长安就相互看了看，他们才刚刚见过那个女人，曾家辉没有直接将支票交给女人，而是通过这种形式进行转交。 田宇和黄长安立马就知道曾家辉这是什么意思了，黄长安连忙说道：“请曾省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将这笔钱转交给伤者家属。” 回去之后，田宇和黄长安就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会议的议题也十分简单就是要给伤者以及其家属捐钱。 因为有了曾家辉带动在前，其他人也不好意思不捐。 就这样，仅仅过了两天的功夫，市政府就筹集到了七万块钱的捐款，虽然这些钱对于尚处于昏迷阶段的张军来说也不算很多，但是多少也能解决他家的一些困难了。 而且在了解到张军家庭的情况之后，曾蓉蓉和谭莹也很热情，两人时不时就会去医院帮忙，分担张军妻子的压力。 第2153章 同流合污 而就在曾家辉去医院的时候，另外一边。 广元市看守所，一辆黑色别克小轿车悄然停在了看守所的门口。 随后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这人大概四十来岁的模样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径直朝着看守所走去。 听说这人来了，看守所所长江北山立马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迎接。 能让江北山这样上心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小人物，这位刚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广元市的副市长郑凯和。 “小江啊，你别紧张，我这次来你这里也不为别的事情，只是因为有个人被送到你这里来了，我想要见见他。”郑凯和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就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你是要见昨天被送来的那位？”江北山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因为江北山知道，这郑凯和也是从九大寨出来的人，在市委这些人里面，他对九大寨的感情格外深刻。 自从胡文斌被抓起来之后，也有人给他这个副市长打过电话。 不过那时候郑凯和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当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件普通的斗殴事件，只要胡文斌配合调查，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可随后他又听到传闻，在胡文斌被抓起来之后，他的侄子胡小飞居然把平水村的村民都叫上，去派出所闹事了。 从那时候开始，郑凯和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闹大的。 他还想出手从中调停，让这件事情由大化小，于是就询问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当听完整个事情的过程之后，郑凯和脸色就变了，他这才知道被胡文斌带人打的人居然是省委那边派来的人。 如果是打了别人，郑凯和或许还能在这件事情上做些什么，可是被打的人是省委的人，他一个副市长能做的事情就变得很有限了。 原本，他是不打算管这件事情的，可谁知道就在刚才，他接了一个电话，那个打电话的人求他帮忙。 对方是自己恩人的儿子，郑凯和可以无视别人的请求，但对于自己恩人的求助，他却不能无视，于是他才会来到看守所这里。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要见胡文斌。”郑凯和也坦白了来意。 听到这话，江北山却露出了迟疑地深色：“副市长，也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只是胡文斌这个人毕竟是省厅那边带过来的，那刚上任的陈厅长已经说了，让我看紧这人，不许任何见他，你这样说不是让我为难吗。” 见到江北山一口就拒绝了，郑凯和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道：“这次我是一个人来这里的，我也不希望被人知道我来这里见过胡文斌！” 郑凯和一脸的严肃，他见到江北山没吭声，似乎是在犹豫，于是才说道：“小江啊，我记得你在这边当所长也有好几年了吧，有没有想过调到市委这边来帮我啊？” 听道这话，江北山眼睛就微微一颤：“我当然也想啊，可不是一直没有晋升的机会吗。” 郑凯和也露出了笑意：“以前是因为没有合适你的职位，其实以你的资历，早就可以到市委这边认知了，你应该也知道，前不久老杨已经过上了退休生活，到现在他那处长职位还没人顶替，我准备跟黄书记说说，让你去填补那个空缺，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以后，江北山激动坏了，要是能提正，那当然是好事一件啊。 虽然竞争这个处长职位的人有很多，但是只要郑凯和愿意帮忙，他就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很有机会能成的。 只是江北山也知道，郑凯和能替自己说话，那肯定也是有条件的，而且人家刚才一进门就已经将条件给提了出来。 在江北山看来，郑凯和提出的条件其实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胡文斌就关押在自己这看守所里，让郑凯和见一面也是小事一件。 只是稍作思量以后，江北山就走到了办公室门口，他冲着刚刚路过的一位辅警说道：“小李啊，你去把刚关起来的胡文斌带到这里来。” 等了片刻功夫后，一位年轻的警察就将胡文斌带到了江北山的办公室。 等那年轻警察离开以后，胡文斌脸上却显得有些茫然，他看着眼前的江北山疑惑问道：“你是谁？” 江北山根本就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转身也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看到这一幕，可把胡文斌给弄糊涂了，可就在他不解的时候，办公室旁边的另外一个小隔间里忽然走出来一个人。 胡文斌刚要开口询问，可见到对方脸的时候，立马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郑市长，怎么是你啊？你来这里见我，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呢？”看到郑凯和的时候，让胡文斌显得很是激动。 “你还想出去？难道你自己不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得有多大吗？” 听到这话，胡文斌却显得有些不屑一顾：“不就是打了几个人吗，这件事情能闹得有多大。” 看到胡文斌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郑凯和就有些生气：“你还能笑得出来？我告诉你吧，就这件事情，你算是把天给捅出一个窟窿了，那些被你打的人可都是从省委下调过来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到广元市执行工作，但你把他们给打了，这就算是把省委的人给招惹了！” “不会这么严重吧。”胡文斌还有些不相信，觉得郑凯和这话有点危言耸听了。 “不会？你知不知道那位刚上任的省长曾家辉他也来到广元市了，就是为了处理你的事情！” 看到郑凯和脸上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胡文斌也有些慌了。 “郑市长，咱们可都是九大寨的老乡啊，现在我被抓到这里来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看到胡文斌总算开始紧张了起来，郑凯和才说道：“如果我想要见死不救，那还会来这里见你吗？从现在开始，你一切行动都要听我指挥，听明白了么？” 胡文斌也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有些严重了，他还能想什么，只能乖乖点头。 郑凯和这才问道：“好，那你先跟我说说看，你们为什么会和省委那边的人起冲突？” 第2154章 里应外合 原本胡文斌是想要听从郑凯和的安排，可是听他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胡文斌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看到胡文斌迟迟都没说话，郑凯和就有些生气了：“我是来帮你的，你却连你自己为什么要打人都不愿说，这让我怎么帮你。” 胡文斌这才说道：“好吧，既然郑市长你想知道的话，那我可就说了。” 郑凯和没说话，就等着胡文斌将下文说出来。 随后，胡文斌才将偷猎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而且前不久监察局的人查到的那个院子，原本就是他们藏匿野生动物的一个窝点。 “偷猎？”郑凯和脸上露出了的惊讶的神色来：“老寨主不是一直不同意九大寨的人搞偷猎这种事情吗，难怪省委那边没通知市局，就派人下来调查了，这是怀疑市局的人也和偷猎的事情有关啊。” 胡文斌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继续说道：“以前老寨主是不同意我们偷猎，但是老寨主也老了，现在当家的是他儿子，而且，我也不知道监察局的人到底是怎么查到我们的那些猎物藏在那院子里的，但若是真的让他们查到那些野生动物的话，那我们九大寨里面可是有好几个村子可能就会因此完了的，所以我也没办法，在得知监查局那些人找到那些院子的时候，我就带着村民把他们围了起来，然后就动手了。” 胡文斌说到这里，脸上依然是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九大寨着想啊，而且在动手之前，我真不知道对方是监察局的人，我还以为是那些收购野生动物的商贩想要黑吃黑呢。” 郑凯和冷笑了一声，他知道胡文斌所说的这些情况肯定是有真有假的，但是他既然答应了老寨主会帮胡文斌，那自己也不能食言。 想到这里，郑凯和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好了，既然这件事情已经促成了，那我说再多恐怕也无济于事，接下来如果有人来看守所找你的话，你就要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以为他们是来偷东西的，所以你才会叫上村民把他们给揍了，如果你敢把偷猎的事情给说出来，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就连我也没办法保住你！” 看到郑凯和没有抛弃自己，胡文斌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意来。 “郑市长，你放心好了，我先前就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他们能找到那个院子，很有可能是因为在那院子里发现了其他野生动物留下的什么踪迹，到时候你又要怎么解释？”郑凯和问道。 “还能怎么解释啊，就跟他们说，那都是一些家畜留下来的痕迹呗，反正我也让人将那院子给打扫过了，他们根本就查不到什么的。” “行，到时候你就这样回答，只要他们抓不住你们偷猎的证据，你们大部分人都会相安无事。” “大部分人？”胡文斌被这话弄得有些懵。 “对，只是大部分人安全了而已，因为你们这次打架，有个民警受了重伤，那位曾省长对这件事情可是很重视的，我听说他今天到了市区之后，就第一时间去医院看望那位民警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见你了，所以你们村子必须拿出一笔钱来安抚伤者和他的家属，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希望你还能交出一个人来，在将民警打成重伤这件事情上承担主要责任，这样一来你也能安全” 听懂这话，胡文斌脸色就是一沉：“郑市长，让我赔钱，我倒是可以接受，可是你让我交出一个人来背黑锅，谁愿意这么做啊。” “这是你的问题！”郑凯和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这意思就是让胡文斌现在就打电话，至于叫谁站出来承担责任，这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胡文斌迟疑的接过了手机，问道：“郑市长，如果我让人出来背黑锅，那会不会负刑事责任啊？” “刑事责任肯定是要承担的，不过眼下要解决的问题是先将省委的人打发走，你明白吗？只有省委的人都离开了广元市，我这边才有操作的空间，帮你们搞定别的事情！要是省委的人一天不走，你们的这件事情就一天没法解决！另外，如果找到了背黑锅的人，就让他去自首，这样还能从轻惩罚。” 听到这话，胡文斌也明白了郑凯和的用意，他也不再迟疑，直接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也找不到别人，只能让自己的侄子胡小飞出来背这个黑锅了。 …… 在广元市这边又住了一夜，小吴就将曾家辉想要的文件给准备好了。 “曾省长，这是你需要的文件，上面都是关于十里村的一些具体情况。” 随后，小吴便将文件送到了曾家辉手上，虽然他是伍凯的秘书，但现在他是跟着曾家辉一起来出差，所以在工作方面自然也要听从曾家辉的安排。 曾家辉没吭声，默默地将文件拿在手中，然后就看了起来。 这一上午的时间，曾家辉都没怎么出门，一直都在看着手中的文件，看到小吴似乎有些清闲的样子，他就让小吴也一起看看。 然后他才颇有兴趣的问道：“小吴，你也看过这些文件了，有没有发现这些文件问题？” “问题？”小吴愣住了，他虽然看过资料了，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既然曾家辉问了出来，小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从这些文件上来看，十里村相对本省其他地区而言，相对是比较贫瘠的，不过这几年政策向好，也提升了十里村村民们的收入，从总体来说，十里村经济是向好问题应该不大才对，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觉得……。” 还没等小吴说完，曾家辉就笑着摆了摆手：“好了，你也不用学伍书记一样，跟我打什么官腔，如果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的话，直接说就好，这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小吴一愣，可能是因为曾家辉太年轻的缘故，小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架子的领导。 以前他在面对这些大领导的时候，不管那些领导问什么，自己就怕答不上来话，因为答不上来的话，恐怕那些大领导就会将自己看做一个没能力的人，这是他所不希望见到的情况。 也正是因为他这些年小心翼翼的经营，才总算爬到了省委书记秘书的职位。 第2155章 心里叫苦 曾家辉正想要解释一下，可这时他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猛然响了起来。 曾家辉拿起手机一看，顿时脸色就是一变。 小吴看到他这幅模样，急忙问道：“曾省长，又出事呢？” “哦，没有，就是汤副总理忽然给我打电话。”曾家辉随意说了一声。 小吴连忙起身，打算回避一下的，但是曾家辉也没介意，就让他留了下来。 “领导，你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啊。” 曾家辉立刻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怎么，当了省长之后，就连我的电话都不想接呢？”汤中和故作生气的说道。 “领导，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这么吓唬我，我心脏可是会受不了的。” 听到曾家辉还能跟自己开玩笑，汤中和也笑了起来：“行吧，不吓唬你了，我先问你一件事情，你是不是已经到广元市呢？” 曾家辉一愣，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说道：“没有啊，我来广元市干嘛啊。” “哼！你这臭小子去了西山之后整个人都学精了，现在这些谎话居然能张口就来了！” 曾家辉嘿嘿一笑：“领导，我就算再精又能怎么样呢，我顶多就是个孙猴子，而你才是如来佛祖啊，怎么样逃不过你的五指山不是。” “算了，不开玩笑了，既然你已经到到了广元市，那你应该是猜到了我将那份报纸给你的用意，可你知道我让你去广元市具体是做什么吗？” 曾家辉一下自己就来了兴趣：“应该是让我查广元市这边偷猎的事情吧？” “偷猎？”汤中和笑了起来，然后淡淡说道：“你查到偷猎的话，应该也听说了广元市的九大寨吧，九大寨的情况比较复杂，不只是偷猎泛滥，而且有些寨子现今已经有演变成为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存在，他们拐卖妇女和儿童，而且有些地方还在私造黑枪！” 听到汤中和说出这么多问题来，曾家辉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这些问题如果是单个领出来的话，那也算得上是大案了。 “领导，你可不要吓唬我，这边真的有这么多的问题吗？” “你不信？”汤中和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不是不相信，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老人家不是远在京城吗，怎么会这么了解广元市这边的情况呢？” “什么老人家？难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已经很老了吗？”汤中和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才解释说道：“其实这话还得从我年轻的时候开始说起，那时候我去地方插队，认识了一个人，他和我算得上是生死之交的兄弟，虽然现如今我俩的身份有些天差地别，但我们却一直都有联系，每年中秋节的时候，我都会让人给他送去一盒月饼，直至去年的时候，我派去送月饼的人告诉我，我那兄弟的身体很差，可能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可在他临死之前，他还有一些心愿没有完成，希望我能帮帮他。” 说到这里，曾家辉能感觉到汤中和语气中的一丝寂寥。 毕竟人生苦短，能遇上一个真正可称为知己兄弟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在登上高位后，就连曾家辉也能明显感觉到能周围能真正交心的朋友简直就是一种稀缺资源。 “领导，难道你的这个兄弟也是九大寨的人？” “他是九大寨中凤鸣村的村长，以前在九大寨内，他说话也是无人敢忤逆的，可岁月不饶人啊，自从他将手中权利交下去之后，九大寨的情况就逐渐开始失控了，他知道九大寨继续如此下去，势必会走向灭亡，他不希望九大寨毁在自己手上，于是就求我，希望我能出手整顿九大寨的情况。” 曾家辉不由皱起眉头：“我大概听明白了你的意思，只是领导你可能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就拿昨天发生在广元市响水县那边的一件事情来说吧，当地警方只是抓捕了一名嫌疑人，结果就惹得半个村子的人把派出所都给围了起来，逼着派出所放人，这些情况可都是我亲眼所见，如果找你说的，九大寨内部还有这么多的问题等着去解决，那广元市这边势必就要进行一场大清洗啊，到时候局面只怕会更加混乱。” 曾家辉脸上泛起苦涩之意说道：“领导，这可是得罪人还不讨好的事情，你就不能换别人来做吗？” 汤中和却冷笑了一声：“换做别人，你觉得换谁能解决九大寨的情况？” 曾家辉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我觉得伍书记就更合适解决这些情况，因为他思想觉悟比我高啊，遇上事情，肯定也比我更加理性。” “伍凯？他那人是很理性，可在这件事情上，光凭理性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非要你这种敢被万人唾弃的家伙出面才能解决这些事情，我就问你，伍凯有你那个心理承受能力吗？” 曾家辉一脸无语：“领导，我怎么感觉你话外的意思不像是在夸我，反而是在说我这人不要脸呢？” “你知道就好！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也就你合适去做，而且你是西山省省长，这些问题也迟早会出现在你面前，至少你可以趁着问题还没有集中爆发之前，先将这些事情给处理好！” 汤中和语气说的十分坚决，曾家辉知道不管自己在说什么，那肯定也躲不过去了，于是曾家辉说道：“领导，要不然你还是把萧阳给我调过来吧，至少我捅了马蜂窝以后，他还能搭把手，带我一起跑啊。” 汤中和轻轻一笑：“早就知道你怕死了，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让他出发了。” “什么？你已经派他过来了，那我再换个要求。”曾家辉也是变脸变得很快。 “滚蛋！你还想换个要求，真是给你了是吧？”汤中和威吓着说道。 曾家辉这才无可奈何的说道：“行吧，谁让我就是辛苦命呢，好不容易解决了于光豪和周敏华这两个毒瘤，明明是做了利国利民的好事，结果却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还无辜被人骂了大半个月。” 第2156章 拐卖人口 曾家辉在那边大吐口水。 汤中和倒也不是不近人情，看到他还在喋喋不休，这才说道：“行了，你就别不知足了，难道你真以为组织上不知道你的私生活有多混乱吗，现在组织没有追究你的那些臭毛病，那是因为你还能为国家做出贡献，别人都可以摆烂，但唯独你不行，你还敢跟我诉苦。” 曾家辉也被整无语了，草草的和汤中和打完电话，他就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看到曾家辉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小吴就有些忐忑的开了口。 “曾省长，汤副总理是不是在电话里有了什么新的指示？” 在曾家辉打电话的这段时间，小吴还在研究十里村的那些资料，只是他的悟性不够，始终没参悟透这些资料中所存在的问题。 现在见到曾家辉终于打完电话了，这才敢小声的开口询问。 曾家辉也回过神来：“啊，领导的确是有些新的指示，咱们还是别扯其他了，这些资料你也看了很长时间，我就直说了吧，从这些资料上你应该可以看出，十里村和其他村子不一样，这个村子的男女比例失调十分严重不说，村子里结婚率差不多只有一成，而那些结了婚的男人在结婚之后，也都搬离了十里村。” 听曾家辉这么一说，小吴也发现十里村的这种情况的确显得十分独特，但独特归独特，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啊。 可曾家辉却又说道：“难道你忘了，在我们走入十里村的时候，也看到了一些小孩，结婚率如此低的村子，小孩又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这话，小吴也陷入了沉思当中：“会不会是那村子里就没有结婚这风俗呢，以前我也走过基层，看到很多乡村男女在一起后，孩子都长大成年了，结果夫妻俩都没办结婚证的。” “你说的情况只是少数个例而已，而且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最新情报，广元市的九大寨可能不止是涉及到偷猎的问题，恐怕还有人口拐卖的问题。” “什么？人口拐卖？这消息可靠吗？”小吴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用一双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曾家辉。 “我说了，这是我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你说靠谱吗？” 虽然曾家辉没有点明这情况是汤中和告诉自己的，但是小吴也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如果十里村真的存在人口拐卖的问题，那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村子里的人将一群女人给藏了起来，他们将那群女人当成了自己的生育工具，但是咱们上次进入村子里的时候，似乎也没发现有这个情况啊。” “上次咱们虽然进入了十里村，但也只是在村子周围转了转，那些房子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可都不知道。” 小吴也点点头：“不过这些事情也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要不然这样好了，咱们可以将这件事情告诉陈厅长，让他派人进入十里村好好调查一下，要是有了结果的话，他也可以调集警力处理这件事情。” 曾家辉觉得小吴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就让小吴去联系陈刚，可是还没等陈刚打电话，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曾家辉走去一看，结果刚说到陈刚，陈刚就站在了酒店房间的外面。 “陈厅长，你来的正好啊，我还正打算让小吴去找你呢。”曾家辉连忙招呼着陈刚进来。 陈刚也是一愣，疑惑问道：“曾省长，难道你已经知道情况呢？” “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啊，当然是胡文斌伤人的那件案子啊，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情的确是胡文斌所为，他已经在看守所那边将所有情况都交代清楚了。” “是吗？”曾家辉也露出了笑意来：“这都是好事啊，如此一来就能给胡文斌定罪了，顺便还能向他们索取重伤那位民警的赔偿。” “赔偿？”陈刚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变说道：“关于赔偿的问题可能和我们想的有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不是已经承认是自己唆使村民打人的吗？另外还有偷猎的事情，监察局是因为追查偷猎的问题才被胡文斌和那些村民给打了，胡文斌肯定也透露了不少关于偷猎的详情吧，你快跟我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曾家辉说着，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随后一看陈刚的脸色，却发现他的脸色更加奇怪。 看他吃吃都不说话，曾家辉也着急啊，于是就问道：“难道这当中还能出什么问题不成？” 陈刚这才点了点头：“是有些问题，因为胡文斌虽然承认了打人的事情和自己有关，但是他却并没有承认是因为偷猎被发现从而打人恐吓的，而且胡文斌也说了，在杨思琦局长带着其他人进入村子的时候，他以为杨思琦那些人是小偷，所以才会对他们大打出手的。” “另外，还有响水县那边也出现了一个新情况，那就是胡文斌的侄子胡小飞已经去当地派出所自首了，他承认是自己失误，错手将那位民警打成了重伤，就这两个情况结合在一起的话，咱们最多以刑事罪名起诉胡小飞，但是胡文斌顶多就是个寻衅滋事，在看守所里待几天就要被放出来了。” 曾家辉听完之后，便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看来是我低估了这个胡文斌啊，居然选择了壁虎断尾，以此来保全自身，那偷猎的事情怎么可能和他没关系呢，毕竟杨思琦他们可是掌握了线索在到了那院子的，然后才被胡文斌带着村民给揍了，而且杨思琦也说了，他们分明在那院子里看到有野生动物留下来的痕迹。” 曾家辉脸色一变，随即冲着冲着陈刚说道：“你赶紧去联系响水县派出所那边，让他们派人再去拿院子现场进行采证，只要有证据的话，那胡文斌就是百口莫辩了！” 陈刚点点头，随即就当着曾家辉的面给响水县派出所打了电话。 等陈刚打完电话以后，曾家辉这才让陈刚坐下来：“好了，也辛苦你打这个电话了，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调查，是关于十里村的事情。” 第2157章 狗急跳墙 随后，曾家辉就将刚才对小吴说的话再次对陈刚说了一遍。 一听说广元市这边还很有可能存在人口拐卖的问题，陈刚当时就怒了：“广元市市局这边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地方上存在这么多问题，他们居然都没发现！不行，回头我一定要去市局一趟，让市局的人好好说清楚。” 看到陈刚这样生气，曾家辉也挺高兴的，能生气至少说明陈刚还是个明是非的人，自己没有选错人。 “行啦，你也别动不动就去市局训人了，咱们也不知道广元市这里有哪些人和九大寨有关系，若是你跑去直接摆明态度的话，那恐怕会打草惊蛇，所以我就希望这件事情还是先交给你的人来查，如果能掌握实质性的线索在找当地公安局的麻烦，那也是可以的。” 陈刚也是个行动派，他点头之后，转身就去找自己下属了。 可两天后的晚上，陈刚那边就出事了。 小吴得到消息后就第一时间找到了曾家辉。 “曾省长，事情不好了，十里村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情呢？”曾家辉疑惑问着。 “情况果真和你预料的一样，在陈刚下属进入十里村调查之后，果然发现了一群被囚禁起来的女人，得知这些情况之后，陈厅长立马组织人手准备将那些被囚禁的女人解救出来，可是没想到那村里的人却负隅顽抗，还将那些被囚禁的女人当成了人质，现在陈厅长还和十里村的那些人僵持不下呢。” “什么！？”曾家辉也惊了：“我不是先让他搜集证据吗，谁让他立刻抓人呢？” 小吴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现在十里村的情况很紧张，陈刚可能也是觉得自己要瞒不住了，所以才让我将这些情况告诉你的。” “先前我还觉得陈刚这家伙能做大事，却没想到他也太莽撞了！”曾家辉也只能吐槽两句，随后就赶紧穿上衣服，正要出门的时候却看到曾蓉蓉和谭莹也正巧从外面回来。 一见到曾家辉着急的模样，曾蓉蓉眼睛就亮了：“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曾家辉刚想要开口，可一想到曾蓉蓉那该死的好奇心，他立马改口说道：“没什么，就是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准备跟小吴出去吃个夜宵而已。” 虽然曾家辉撒谎都不带眨眼的，可是曾蓉蓉却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曾家辉撒谎的样子根本就瞒不住她。 曾蓉蓉一脸的坏笑：“那正好啊，我和莹莹晚上也没吃东西呢，咱们一起去吧。” 曾家辉一愣，随后皱眉说道：“你不是说自己减肥吗，吃夜宵可是会长肉的，难道你不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你说是不是啊，莹莹？”曾蓉蓉一边说着，还冲旁边的谭莹挤眉弄眼。 谭莹先是一愣，但随即就反应过来曾蓉蓉的意思了，也跟着一起点头。 曾家辉眼看着骗不到曾蓉蓉，只能板着脸说道：“不行，你们都留在酒店休息，哪里都不准去！” 话虽如此，但是曾蓉蓉到了这时候却根本不听曾家辉的，她立刻拽住了曾家辉的膀子，然后撒娇说道：“哥，人家也想吃宵夜嘛。” “吃什么吃，你明明知道我刚才那话是在骗你的，你还跟我打马虎眼！”曾家辉瞪了曾蓉蓉一眼。 曾蓉蓉嘻嘻一笑：“哥，是不是又出事呢？” 看曾家辉也不说话，曾蓉蓉却也不管这么多，她干脆就朝着曾家辉扑了过去，然后就跟树懒一样，挂在了曾家辉的背上。 两个人年纪也不小了，可曾蓉蓉的举动却还跟个孩子一样，这让曾家辉很是无奈。 “蓉蓉，你能听话吗，这次的事情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我才不想带你们去的。” “有危险才有被报道的价值啊，你别忘了，我可是一名记者，不管危不危险，只要事情具有报道价值，那就有我们存在的必要！”曾蓉蓉说得义正言辞。 曾家辉也不能在这里磨蹭，眼看着也没法子甩掉这个麻烦了，只得先让曾蓉蓉和谭莹一起上车再说。 路上的时候，曾家辉才将十里村发生的情况做了说明，曾蓉蓉一听说在十里村居然还隐藏着拐卖人口的事情，眼睛果然又亮了起来，甚至还当着曾家辉的面，跟谭莹庆祝，这次跟着曾家辉没有白来，一下子发现了这么多离奇的事情。 曾家辉却认真的说道：“你们俩也别光顾着高兴了，虽然陈刚已经带着警察将十里村给围了起来，但是那些村民们却在负隅顽抗，为了那些村民们的安全，也为了你们自己的安全，你们只能在那些警察的身后活动，否则的话到了地方以后，我立马让人用绳子把你俩绑了起来。” 曾蓉蓉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毕竟她这丫头太有主见了，只要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就将曾家辉的话放在一边了。 而谭莹却是眨着无辜的眼睛：“啊？也要把我绑起来吗？” 曾家辉认真的说道：“当然，虽然你长得很是乖巧，但是这阵子和蓉蓉待的时间着实有些久了，我也怕你跟着她学坏了。” 听到这话，谭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 因为她自小就是个乖乖女，能被人担心学坏，这还是头一次，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 他们大半夜的开车，速度也不会太快，当赶到十里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只是今天晚上十里村显得格外热闹，还隔着好几里的路呢，就能看到村子里面到处都是灯光。 看来这次的行动也有市局那边的人参加。 等曾家辉到地方之后，陈刚就带着广元市市局局长郭文见曾家辉，还没等陈刚先开口，曾家辉就指着陈刚到鼻子教训了一番，毕竟这事情做的太冲动了，要不然也不会造成眼下的局面。 结果，陈刚却露出了一脸无辜的神色来。 在曾家辉训话的时候，他也没插嘴，只是等到曾家辉将怒火发泄完了之后，才小声的说道：“省长，其实我们也不想这么快就对十里村动手的，只是在调查十里村的时候，我们这边有个同志已经被他们给控制了，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们可能还不知道十里村居然真的参与了拐卖人口的事情当中，现在他遇到危险，你说我们能不尽快动手吗？要不然我肯定会先请示你然后再行动啊。” 第2158章 负隅顽抗 听陈刚这样一解释，曾家辉的怒火倒是消退了不少。 说起来的话，陈刚也是救人心切，才会擅自做主展开行动的。 曾家辉也没继续责怪他，只是问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陈刚没说话，而是看向了旁边的郭文。 郭文有些激动的来到了曾家辉面前，说道：“现在我已经让市局的兄弟门将十里村给围了起来，但是这个村子里还有一部分人在负隅顽抗，这些人已经将那些人质集中在了塔楼内部，正与我们的人对峙呢。” “对峙？对方有没有提出什么要求？”曾家辉问道。 “当然有，他们还想让我们市局的兄弟们退出十里村，但这怎么可能呢，一旦我们离开十里村，根本没办法保证那些人质的安全，所以我们就只能跟他们到期了马虎眼，告诉他们想要让我们离开十里村根本不可能只能让他换其他的条件，现在正僵持着呢。”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枪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这声音震耳欲聋，所有人都听见了。 陈刚脸色一变，急忙看向了塔楼的方向，然后飞奔了过去，曾家辉他们也紧随其后。 片刻功夫后，众人就来到了塔楼附近，朝着塔楼里面看去，就见到塔楼二层，罗聪正站在那里。 而他一手拿着土喷子，另外一只手则是拽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满脸狰狞的喝道：“你们真以为我在开玩笑吗？要是你们再不退出这个村子，再在这里跟我消耗时间，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陈刚和郭文脸色都变了，眼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众多警察后面传了过来。 “罗聪，你胆子倒是挺肥啊，现在都敢杀人了。”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所有人都朝着后方看去，只见到一个年纪越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这是谁？她也是这村子的人吗？”曾家辉看向了陈刚，而陈刚也同样以疑惑地目光看向了旁边的郭文。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郭文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就快步朝着女人走了过去。 他是担心这女人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如果刺激到罗聪的话，说不定他真的会杀了旁边的女人。 “小姑娘，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请你速速离开这里！”郭文正色冲着那女人说道。 可是女人却轻哼了一声：“我是来帮你们的，如果你们想救塔楼里的人，就不要拦着我。” 听到这话，郭文就看向了旁边的曾家辉和陈刚，毕竟他们两个都比自己的职衔大，这里有什么意外的话，肯定要听从他们两人安排。 可还没等陈刚说话，他楼上的罗聪忽然愣住，他仔细一看：“铁小姐？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不希望伤害你，还请你赶紧离开这里！” 听到罗聪对这女人的称呼，曾家辉能感觉到罗聪对她还是很客气的。 而郭文则是在哪儿嘀咕着说道：“铁小姐？难道你是老寨主的女儿？” 可是女人却没回应郭文的话，而是冲着他楼上的罗聪喊道：“罗聪，我阿爸已经听说了十里村的事情，他真的对你感到很失望，虽然他不能亲自前来十里村，但是他让我来这里帮你！” “帮我？铁小姐，你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现在根本就没人能帮到我！铁小姐，你快走，要不然我也会对你不客气的！” 说着，罗聪忽然抬起右手，然后朝着女人这边就扣动了扳机。 还好，他手上的土喷子准头并不好，子弹射女人身前的泥土上，使得泥土翻飞。 看到这一幕，女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罗聪！你真敢对我开枪？好，那就试试，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话音一落，这女人就直接朝着塔楼走去，罗聪似乎也没想到这女人脾气居然如此火爆，面对手持土喷子的他，居然丝毫没有感到畏惧。 不过还好，旁边的郭文见到女人要走入塔楼，他第一时间就拽住了这女人的手。 “就算你是老寨主的女儿也不能在这里乱来！来人，快把她带走！” 女人虽然脾气挺大的，可是面对警察的拉拽，她也没什么办法，很快就被其他警察拉到了旁边。 而曾家辉心里却是微微一动，因为他刚才听得很清楚，郭文说她是老寨主的女儿，曾家辉就有些怀疑，那位老寨主到底是不是汤副总理的生死之交。 但是事情却并未就此结束，罗聪一看到女人被拽走了，也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他继续冲着现场的警察叫嚣起来：“你们这些警察给我听着，我还是那个要求，赶紧离开这个村子！要不然我就杀了这些女人！” 陈刚面色阴冷，他低声冲着郭文问道：“武警那边安排的狙击手准备好了吗？” “狙击手倒是准备好了，只是这人一直躲藏在人质后面，而且现场环境太黑了，狙击手根本没把握能够得手，而且他们手中未必就只有这一个人质啊。” 而在这时，曾家辉忽然开口：“给我一把枪。” “啊？” 听到曾家辉这么一说，不只是陈刚和郭文愣住了，连小吴和曾蓉蓉都吓了一跳。 “哥，你打算做什么？”曾蓉蓉担心的问着。 小吴更是直接说道：“曾省长，你可不能乱来啊。” “我没有乱来，为今之计，只能尽量减少人员的伤亡，如果是我出面的话，应该可以让罗聪释放其他人质。” 听到这话，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曾家辉这是想要用自己去换塔楼里的其他人质。 陈刚也是坚决反对的，虽然人质出事了，责任需要自己来承担，但是曾家辉若出事，这责任他可承担不起。 曾家辉却正色冲着陈刚说道：“陈刚，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有个兄弟被他们抓起来了吗，到现在为止，你应该还没见到那兄弟吧，他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咱们可以继续跟这些人耗下去，但你的兄弟可就未必能耗下去了。” “可是……。” 还没等陈刚说完，曾家辉就直接抬头看行了塔楼二层的罗聪：“罗聪，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你将塔楼里的人质全都放了，我来当你的人质！” 第2159章 交换人质 这时候，罗聪才注意到在这些警察当中，曾家辉也站在那里。 现在听说曾家辉要主动给他当人质，罗聪便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来。 这时曾家辉又说道：“罗聪，其实咱们就打开天窗吧，我们都知道你让警察退出村子，也无非是想要找机会溜走而已，可是你觉得自己带着那么多人质就能跑得远吗？与其让那么多人质成为你的负累，那还不如将我当成人质，至少你清楚我的身份，只要我还在你手中，其他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罗聪闻言，还真的心动了，他点点头说：“还是曾省长你深明大义啊，好！既然你想要做这个英雄，那我就成全你！你自己一个人走进塔楼，我就将所有人质都放了！” 罗聪说着，脸上还露出了笑意，因为情况正如同曾家辉说的那样，他手中虽然掌握的人质有很多，但他也怕警察真的会放弃这些人质然后跟自己动手。 但如果能将曾家辉抓住，让他成为人质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见到罗聪已然答应，一边的陈刚和郭文都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无奈之下，陈刚将曾家辉叫到旁边，趁着夜黑风高，偷偷将一把手枪塞进了曾家辉的手里。 “曾省长，这是你要的手枪，进去之后，我们可能就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了，你一定要自己保护好自己，一旦里面有枪声响起，那我们就会第一时间冲进你救你！” 陈刚也没别的好说的，只是嘱咐曾家辉一定要注意安全。 曾家辉点了点头，然后就找了一些胶布，将那把手枪缠在了自己的小腿上。 随后便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朝着塔楼走了过去。 当他刚走入塔楼的时候，就看到塔楼里面还有几个男人，这些人应该是跟着罗聪一起负隅顽抗的家伙，而在塔楼的另外一边，则是十几个女人坐在那里。 这些女人有些神情紧张，有些害怕，还有些人目光空洞，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 他们当中最年轻的恐怕只有20来岁，而年纪大一些的，也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 曾家辉不知道他们被罗聪控制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而在人质旁边，地上还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这人看上去十分狼狈，但并没有断气。 曾家辉判断这人应该就是陈刚那名进入十里村打探情况的下属了。 这时候，罗聪也从塔楼二层慢慢的走了下来，他将手中那女人扔到了一边，脸上还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曾家辉与他对视，然后才说道：“罗聪，我已经来了，现在你将这些女人都给放了吧？” 罗聪没说话，只是冲着旁边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 那男人立刻朝着曾家辉走了过来，然后就准备在曾家辉身上摸索起来，似乎是担心曾家辉随身带着武器。 眼看着对方就要对自己动起手来，曾家辉才猛然笑了起来：“罗聪，你未免也多疑了吧，难道你还担心我随身带着枪？就算我真的带着这万一，你觉得我会用吗？” 听到这话，罗聪也觉得挺可笑的，因为他本来就对这些当官没什么好影响，他们除了每天对平民老百姓大呼小叫外还能干什么呢。 罗聪冷笑着点点头：“这话倒是不错，你们这些当官的天天就知道坐在办公室里对别人吆五喝六的，其实做起事来比饭桶都不如，就算真的给你一把枪，你tm敢开吗？” 罗聪一脸轻蔑的看着曾家辉，可随机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要找的不是抢，他身上肯定藏着别的东西，要么是追踪器，要么是微型摄像头，把那东西找出来！” 随后，旁边那男人又开始对曾家辉开始搜身。 片刻功夫后，那男人果然在曾家辉的衣领上发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有了发现之后，男人立马将这东西从曾家辉身上拽了下来，然后兴奋地跑到了罗聪身边。 罗聪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老实，身上还带着这玩意，是想要跟外面的人里应外合吧？” 说着，罗聪将微型摄像头就扔在了地上，然后狠狠的抬起脚，将摄像头给跺碎了。 罗聪也十分高兴，好像早就看透了曾家辉身上会藏着微型摄像头一样。 曾家辉也很会掩饰，他一脸冷漠的看着罗聪，心里则是在庆幸，辛亏这罗聪找到自己身上的微型摄像头以后就没有继续往下搜了。 若是他继续给自己搜身的话，一定会找到那把手枪的。 这时候，罗聪才冲着其他人说道：“将这些女人给放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其他几个男人便过去给这些女人松开了绳子，然后让他们离开塔楼。 最后看到那个受伤的男人也被这些人扔到了塔楼外面，还没等曾家辉送一口气，罗聪已经到了他面前，然后就用手中那把自制的土喷子盯着曾家辉的脑袋。 “曾省长，现在你的生死可全掌握在我手中了，如果你跪下来给我磕一个的话，或许我会放过你呢？” 他一脸嚣张的模样，说完后其他人都笑了起来，一个个就等着看曾家辉的笑话。 可是却没想到曾家辉也哈哈笑了起来。 见到曾家辉也笑了起来，罗聪有些恼火了，他用枪管子使劲戳着曾家辉的脑袋：“你居然还敢笑，难不成真不怕我打死你吗？” 曾家辉只是轻轻瞥了罗聪一眼：“你要是开枪的话，外面的那些警察立马就会冲进来，你敢开枪？” 听到这话，罗聪脸色一沉，上去就朝着曾家辉肚子狠狠地踹了一脚。 曾家辉只觉得内脏翻滚，疼得他都有些站不起来了。 罗聪也没有理他，这一次他手中虽然没有带着人质，可只要曾家辉在自己手中，他就不怕警察敢对自己怎么样。 随着罗聪再次出去跟警察进行交涉，曾家辉目光也朝着塔楼里其他人看去。 他发现这些人当中，除了罗聪手中紧紧抓着一把土喷子之外，旁边还有两个家伙手中也是各自握着一把自制的土喷子。 第2160章 枪声 看到对方的装备，曾家辉就知道如果自己想要从这里逃出去的话，就必须先制服这几个手持土喷子的人才行。 短距离内，他的确有把握精准将这些人给射杀了。 但问题是现在这些人把自己看的太紧了，自己可能还没将绑在裤腿的手枪给拔出来，旁边几个人就会把自己给摁住，所以还得等待时机。 片刻功夫后，罗聪才回到了塔楼里面。 这时候，几个人都凑了过去，有人问道：“聪哥，外面那些警察怎么说啊？” “还能怎么说，省长都已经成了咱们手里的人质，他们还敢跟我们耍花样吗？现在就等着他们准备好车子和钱，只要有了钱，咱们到了外面之后哪里去不得？”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笑了起来，而这时候，曾家辉终于找到机会了，他趁着旁边只剩下一个人看着自己的时候，猛然起身将那人给撞开，然后拼了命的朝着塔楼的二层跑去。 看到这情况，罗聪和其他几人都反应过来，只听到罗聪大喊了一声：“快抓住这家伙！” 随后一群人朝着塔楼二层追了过去。 可随着一声枪响，塔楼内的其他人都呆住了，紧接着冲在最前头的一个倒霉蛋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曾家辉冲上塔楼二层之后就飞快的将绑在自己腿上的手枪给去了下来，然后朝着那人开了枪。 不过曾家辉还是宅心仁厚的，没有朝着对方脑袋开枪，而是朝着他的腿开了一枪。 这么近的距离下，曾家辉的枪法还是可以的，一枪就准确命中的对方的大腿。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那人就从楼上摔了下去。 看到曾家辉身上也有枪，其他人脸色才变得有些难看了。 现在曾家辉守在楼梯口，他们要是这样上去的话，肯定会成为活靶子的。 而这时候，罗聪却像是不要命一样嘶吼着：“你们还看着做什么，他根本不敢真的打死我们，大家一起上！一定要把他抓住，要不然咱们都等着吃牢饭吧！” 这话果然起到了效果，听到罗聪说完之后，两个大汉就跟疯了一样朝着楼梯这边扑了上来，这些家伙还真跟不要命一样，顶着曾家辉的枪口就来了。 曾家辉也不犹豫，又是连开了两枪，虽然只是打中了对方的胳臂而已，但是却也成功的阻挠了对方冲上前的脚步。 而就在罗聪几近疯狂之时，外面的陈刚和郭文在听到枪声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带着人冲进去。 等他们杀入塔楼里面的时候，却没看到曾家辉在什么地方，就见到一群人正向冲上塔楼的二层，陈刚立刻知道曾家辉肯定时跑到塔楼二层了。 他立刻举起手枪鸣枪示警。 接连三声枪响从背后传来，但他们看到警察已经冲进来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木已成舟了，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将曾家辉给抓回来。 而原本叫的最凶的罗聪也知道大势已去，见到警察闯进塔楼之后，便颓然的坐倒在地上。 很快，那几个持有土喷子的村民就被警察给控制了起来，他们全都带上手铐，然后被市局的警察带走。 曾家辉从塔楼出来的时候，曾蓉蓉抹着眼泪就冲了过去。 刚才听到塔楼里面传来枪声的时候，她可是最紧张的一个，可现在看到曾家辉没事了，她又忍不住朝着曾家辉小腿踹了过去。 “你疯了吧？！”曾家辉小腿被踢疼了，这才回头瞪了曾蓉蓉一眼。 曾蓉蓉却回瞪了过来：“谁让你吓我的，要是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不许你这样胡来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不由露出笑意来：“小丫头片子，怕我出事就直说呗，居然还哭上了，以后遇上这种事情，我就不带你来了。” “你！” 曾家辉也没去跟曾蓉蓉斗嘴，而是转身冲着郭文说道：“郭局长，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你一定要帮我问清楚，他们手中那些土喷子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因为之前与汤中和通过电话的缘故，曾家辉才知道原来在九大寨这边，还有一群私造黑枪的家伙存在。 虽然不知道罗聪他们手中的这些土喷子是不是从那些人手里弄来的，但只要有线索，曾家辉还是不愿放弃的。 郭文也很是认真的点头，随后就让人将证物也都拿上。 这时，陈刚走了过来：“省长，刚才我已经让人查过那些女人的身份了，他们都是失踪人员。” “什么情况？” “虽然这些女人的精神状况还不适合进行审讯，但应该和你之前的推测不错，他们有些人是被骗到这里来的，有些人则是被强行带到这里的，根据随行医生判断，他们身上都有被侵犯的痕迹，其中有几个可能还堕过胎，具体情况就要送去医院才知道了。” 听懂这话，曾家辉捏紧了拳头：“这帮畜生！” 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曾家辉抬头看去，只见到是刚才那个姓铁的女人，他径直走到了罗聪的跟前，然后朝着他脸颊就狠狠地闪了下去。 还没等罗聪反应过来，那女人就骂道：“罗聪，这一巴掌是替我阿爸打你的，亏我阿爸对你这么好，当初他还推荐你当十里村的村长，可是没想到你居然带着村里的人干出这些事情来，你简直就是个混蛋！” 罗聪神情一怔，虽然他做的事情的确连畜生都不如，但是面对着小姑娘的时候，他眼神当中居然还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随后，这女人也不去理会罗聪了，她转身看向了曾家辉这边。 见到曾家辉正看着自己时，她才露出浅浅的笑意来：“你这个省长倒是条汉子，居然真的敢一个人闯进塔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我都不敢相信呢。” 说着，女人就要转身离开。 “请留步。”正当这女人要离开的时候，曾家辉却叫住了他。 女人疑惑地回头看着曾家辉：“你在叫我吗？”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说道：“我想问一下，姑娘你是凤鸣村的人吗？” 第2161章 意见不合 听到曾家辉如此一问，女人不由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来。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我？” 曾家辉不由一笑，看来自己先前的推测倒是不错。 曾家辉笑着说道：“我不认识你，不过我听人说起过凤鸣村的老寨主，这次我来广元市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和这位老寨主见一面，不知道姑娘你认不认识那位老寨主呢？” 听到这话，女人不由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不过我阿爸年纪大了，他身体不太好，最近这几年都不怎么见外面外面的客人，你未必能见到他呢，不过你若去凤鸣村的话，我倒是可以招待你，毕竟你是个好人。” 说着，女人就将自己的名片拿了出来。 “铁凝珠？原来你是导游啊。”看过名片之后，曾家辉就不由笑了起来，难怪人家这么好客，原来是一名导游。 铁凝珠微微一笑说道：“没错，我是导游，所以我知道凤鸣村哪里好玩，我都可以带你去的！” “好吧，如果有机会去凤鸣村的话，我一定请你给我们当导游。” 寒暄了两句之后，铁凝珠也与曾家辉挥手告别。 看到铁凝珠已经走了，一边的陈刚才走上前来：“曾省长，虽然咱们已经将罗聪给抓了起来，但是这村里的人恐怕都不算很干净，你说……。” 还没等陈刚说完，曾家辉已经收敛的笑容：“你先将村子里的人都给我控制起来，不管是谁，只要是碰过那些女人的都给我抓起来，一个也别放过！” 有了曾家辉这话，陈刚也有了底气，他立刻让人继续将村子给封锁起来。 仅仅过了一天的功夫，陈刚就调查清楚了，这十里村当中居然有大半的村民都曾侵犯过那些被囚禁的女人。 对此，陈刚执法也是毫不手软，对于那些干过坏事的人统统抓起来，而且为了方便管理，陈刚并未将他们管送到同一个看守所，而是将他们分别送去了广元市各个下去的看守所，即使有人被分配到了同一个看守所的人，也不能让他们在同一个牢房待着，以免他们在一起之后，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而另外一边，因为曾蓉蓉和谭莹也都算是这件事情的亲历者，在警方将那些犯了事情的村民抓起来之后，他们立刻就开始写稿子。 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惊世骇俗了，只是报道发回去后，很快就被编审给驳回了，因为曾他们报道的内容很有可能成为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另外还有一点，如果这些报道发出去的话，还有可能给当事的被害者造成二次伤害。 要知道那些被拐卖的女人们有些年轻的也才20多岁，他们还有机会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这件事情虽然让曾蓉蓉感到郁闷，可是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虽然那这件事情没有通过媒体的形式报道出来，可是因为十里村70多个村民一夜之间全部被警察给控制，并且逮捕了。 这件事情立马就成了当地那些喜欢看热闹人群的谈资，随后就是各种各样的谣言传播出来。 有些人只是看到警察将十里村给封锁起来，就说十里村出现了大老虎，已经吃了村子里十几口人，所以警察才会把整个村子给封锁住。 更有甚者说是十里村的村民有人因为喝了河里的水，染上了怪病，那怪病还能随意传播，警察将村子封锁起来，那是怕怪病传播出去。 总而言之，就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其他人因为不知详情，可以在那里胡说八道，但是曾家辉身为事情的亲历者，却无法置身事外。 “曾省长，这是陈刚让人送来关于十里村的文件档案。”小吴说着，就将文件放在了曾家辉面前。 曾家辉只是随意的翻看了一下，随即面色又变得愤怒起来，因为十里村的真相比曾家辉之前所推测的情况更加不堪入目。 就那些还害的女人们，他们有些人因为被迫害的时间实在太长了，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以后不止是没办法进行生育，甚至无法连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都成了一种奢望，需要时时刻刻被人照顾才行。 原本那些姑娘都应该有着大好年华的，可他们都在最灿烂的年纪，被这帮畜生给毁了。 看过档案后，曾家辉闭上眼睛问道：“你应该也把这些资料送过去给伍书记研究了吧，他怎么说？” 小吴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伍书记的意思是，十里村的村民虽然罪大恶极，但根据其中一部分村民表述，他们是受到罗聪威胁才不得不与那些女人发生关系的，从这方面参考的话，这些人或许可以从轻惩罚，不然整个村子人都被抓起来，然后关上几年，恐怕村子很快十里村就会彻底荒废，这对地区发展可是很不利的。” “可能他没有亲眼看到那些被坑害的女人，所以才会说出这么客观的话，不过我始终觉得，只要参与这件事情的人，做了错事就不能姑息，而且知情不报才是他们心中最大的罪，这一点是他们无论如何也辩解不了的！而且地区发展，只要众志成城才能向前走，而像十里村这些村民却是聚众犯罪，如果这里面还有人能被原谅，恐怕以后还有人跟风。” 因为曾家辉正在气头上，所以他根本不会原谅十里村的村民。 虽然曾家辉和伍凯都不是法院的法官，但是他们身为西山省的一把手，法院那边自然也会尊重他们二人的指导意见。 小吴也不说话了，因为他毕竟是伍凯的秘书，虽然现在是跟着曾家辉做事，但现在曾家辉和伍凯在这件事情上意见不合，他还真不好多说什么。 等曾家辉冷静下来之后，才开口问道：“对了，郭文有没有查清楚，那些村民手中拿着的土喷子的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没有？” 听到曾家辉总算换了个话题，小吴才松了一口气：“郭局长已经询问过了，根据那些村民们交代，武器都是罗聪交给他们的，至于罗聪到现在也没交代出那些武器的来源。” “什么？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地步了，他居然还不肯交代？”曾家辉愈发生气了。 小吴这才说道：“估计是罗聪知道自己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所以就打算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曾家辉面色一沉：“你去告诉郭文，让他尽量挖，一定要搞清楚武器的来源才行，对了，现在胡文斌那边又是个什么情况？” 第2162章 送月饼 虽然十里村的事情算是暂时完结了，但是关于偷猎的问题，依然没办法找到突破口，这件事情曾家辉还挂在心上呢。 “胡文斌那边的情况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化，胡文斌依然没有承认偷猎的问题，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有当地检察院介入了，如果是走程序的话，胡文斌最多被抓起来拘押几天就会被放出来。” 曾家辉一掐大腿：“真是可恶啊，没想到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看来胡文斌也不会再交代其他情况了。” 曾家辉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怕是只能从长计议了，他摆了摆手，让小吴先去忙自己的事情，自己则是继续闭目养神。 到中午的时候，曾蓉蓉才过来叫曾家辉去吃饭，可进入曾家辉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他房间里居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黑大汉正站在那里，一脸的凶相。看到这人的时候，曾蓉蓉就笑了起来：“李大哥，你这是又奉命过来保护我哥了吗？” 这黑大汉正是李萧阳，虽然曾蓉蓉与李萧阳只见过一次面，但印象还是挺好的。 再见到曾蓉蓉之后，李萧阳那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多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是的。”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怎么喜欢跟人说话呢。”曾蓉蓉半开玩笑的说着。 这时，坐在那里的曾家辉才忽然站了起来，冲曾蓉蓉说道：“蓉蓉，下午的时候，我要去凤鸣村一趟，你想要跟我一起去吗？” “去凤鸣村啊，那可是九大寨的大本营，我当然要去。” 这阵子，曾蓉蓉也跟当地人打听了很多关于九大寨的事情，他知道九大寨中最大的村子就是凤鸣村，九大寨和其他72小寨都是以凤鸣村马首是瞻。 “好，那待会吃完饭以后，你去替我买一盒月饼，用来送人的，买回来以后，咱们一起去。” 曾蓉蓉用力的点头，吃完饭以后，就玩着谭莹的胳臂出门去买月饼了。 这次李萧阳也回来了，他们一辆车做了五个人，然后浩浩荡荡的就朝着凤鸣村去了。 等到了地方之后，曾家辉才发现这凤鸣村真不愧是九大寨中最大的村子，到了这里，就感觉这里不像是什么村子，更像是大一点的镇子了。 听说这村子里住着3000多口人，是九大寨中人口最多的村子里。 才刚下车，曾蓉蓉就拿着相机对着周围拍摄了起来，只是还没等曾蓉蓉尽兴呢，两个男人忽然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见到对方视线朝自己这边看过来，最先反应的还是李萧阳，他迅速做出反应，和车上的曾家辉说了一声后，便迅速下车，站在了曾蓉蓉旁边。 “这里不许拍照！你们是什么人，凤鸣村可不是什么旅游景点，这里也不欢迎外人，你们最好快点离开。” 那男人说着，便将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想要将曾蓉蓉手中的相机给夺走。 但是李萧阳哪里会让这两人如此放肆啊，看到曾蓉蓉吓坏了，他立马上前，直接拽住了对方的手腕。 两人同时一愣，似乎没想到李萧阳还敢出手的，正待他们想要发作的时候，旁边却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南你们在做什么！”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曾蓉蓉立马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到是铁凝珠，她飞快的跑了过来，然后连忙将拦住曾蓉蓉去路的两个大汉给推开了。 那个名叫阿南的大汉神情也是一愣：“阿珠，难道你认识这些外地人？”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许你为难他们！”铁凝珠很不客气的说着。 听到这话，两个大汉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开了。 这时，曾蓉蓉才牵起了铁凝珠的手说道：“阿珠姐，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帮忙的话，我估计那两个人就要把我的相机给抢走了。” 铁凝珠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他们都是我大哥的手下，他们不喜欢外人在村里晃，所以才会刚才对你们不礼貌的，不过也辛亏你们提前打电话给我了，我才可以来这边接你们。” 铁凝珠也是十分热情，一边跟曾蓉蓉聊着，又朝着车子里的曾家辉挥了挥手。 这时，其他人也从车上下来了，曾家辉手里提着一盒月饼，冲着铁凝珠说道：“铁小姐，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的来意，这次过来凤鸣村就是想要拜见老寨主。” 铁凝珠点点头，一边朝着前面领路，一边说道：“虽然你们想要见我阿爸，但是我之前也说了，我阿爸身体不好，未必会见你们，如果待会我阿爸不想见你们，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听到这话曾家辉也不生气，只是让铁凝珠继续给自己带路就好。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栋木质结构的房屋前面，这房子虽然显得很老旧，但是和村子里其他木屋相比，这房屋却也显得格外威严。 到了地方以后，铁凝珠便让曾家辉他们在这里等着，自己去通知老寨主一声。 片刻之后，铁凝珠才从木屋里走了出来，虽然还没开口说话，但是从她脸色就能看出来，老寨主应该是不想见曾家辉这些外人的。 “真是不好意思，我阿爸说不想见外人，所以……。” 铁凝珠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她却不能违逆自己的父亲的意思。 而这时候，曾家辉才将那盒月饼拿了出来：“既然老寨主不方便见我们，那就劳烦铁小姐将这盒月饼送给老寨主吧。” 看到这盒月饼的时候，铁凝珠忽然愣住了：“月饼？你们难道是来送月饼的吗？” “送月饼？”曾家辉显得有些疑惑。 “对，其实在每年中秋节之前，都会有人过来给我阿爸送上一盒月饼，我阿爸虽然不喜欢见外人，但是每年都会和那些送月饼的人见一面。” 曾家辉知道老寨主与汤中和是老友，而维系这段兄弟情谊的物品便是月饼。 曾家辉只是神秘的一笑，他没有解释，而是说道：“麻烦铁小姐再走一趟，将这盒月饼交给老寨主，就说我是奉了一位姓汤的故人命令前来见他的。” 第2163章 闭嘴不言 铁凝珠不知道曾家辉话中到底有何深意，可还是照办的点了点头，她转身回到了屋子。 这一次，铁凝珠取的时间有些久，但等她出来的时候，她的脸上便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阿爸同意和你见面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脸上也露出笑容，随后便跟着铁凝珠一起走入屋内。 走入屋中，就见到一个年约60的老者正坐在藤木椅上，他面前放着一盆炭火，老人躬身在那里烤火取暖，看上去和其他农村老人没什么区别。 直到曾家辉进来的时候，老人才抬起头来，他抬头时目光灼灼的盯着曾家辉看了好一会儿。 这时候，铁凝珠也十分殷切的给客人倒上浓香的茶水。 “阿珠，这里不用你照顾了，你先去外面等着吧。” 还没等曾家辉说什么，老人就先开口了。 铁凝珠有些疑惑，她看了看曾家辉，又瞧了瞧自己阿爸，然后才转身走到屋外。 “你是老汤的下属？” 虽然汤中和已经身处高位，和眼前这老人在身份上有着巨大的差距，但老人在称呼汤中和的时候，没有半分谦卑，只像是谈起多年没见过面的朋友一般，除了亲切之外，还有一丝怅然。 曾家辉微一点头：“是我，我叫曾家辉，现任……。” 还没等曾家辉自我介绍，老人就摆了摆手：“我已经问过阿珠了，你堂堂一个省长能来这里找我，也算是有心了，我只问你，你是否真想帮我解决九大寨的问题？还是说你来见我，只是为了应付老汤？” 曾家辉露出意外的神情，老人继续说道：“若你只想要做做样子，好方便应付老汤的话，那现在就可以回去了，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跟老汤打小报告的。” 曾家辉和煦一笑：“老寨主，如果我想要将这件事情应付过去的话，又怎么会亲自跑到广元市来呢？而且我也听汤副总理说了，广元市……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九大寨这边近些年存在很多的问题，不过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从何着手开始处理这些问题。” “不知如何着手？那你还发现了十里村那边的人口拐卖问题？”老人双手捧着热腾腾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才说道。 曾家辉也没客气，只是淡淡说道：“十里村的问题也只是我瞎猫撞见死耗子，正好发现了而已。但是我却听汤副总理说，这边可不止是拐卖人口这一个问题，还有其他问题，比如偷猎和私早黑枪等等，但是副总理也不知道这些问题的详细情况，但老先生你应该是知道这些情况的吧。” 曾家辉将这些情况说了出来，而随行过来的的曾蓉蓉和谭莹却听得目瞪口呆，原来九大寨这边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的问题。难怪需要曾家辉亲自过来一趟。 可老人却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们走吧。” 曾家辉不由皱眉：“老寨主，这些问题不是你告诉汤副总理的吗，我真的是过来想替你解决问题的，难道你就不能将这些问题的详细情况透露给我吗，这样也方便我做事啊。” 可是老人却直接闭上了烟，他好像困意上来了一样，靠在藤椅上就不说话了。 曾蓉蓉还要开口，但是曾家辉却忙把自己这妹妹给拉了回来。 他只是稍微考虑了片刻就说道：“既然老寨主什么都不愿说，那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过这盒月饼还请老寨主不要嫌弃。” 说罢，曾家辉放下手里的月饼，然后就退出了屋子。 来到屋子外面的时候，曾蓉蓉忍不住了，生气的冲着曾家辉说道：“哥，你干嘛拦着我不让我说话啊，你来这里你就是替他们解决问题的吗，可他却什么都不说，这难道不是他的不对？” 曾家辉微微皱眉：“好了，不要说了，咱们现在就回去吧。” 这一幕正好让旁边的铁凝珠给看到了，见到几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赶紧上前问道：“怎么呢？是我阿爸惹你们生气了吗？” 曾家辉这才流露出善意的微笑：“没有，只是老寨主有些困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以后可能还会来打扰他老人家，不过今天还是先回去了。” 说着，曾家辉也没有跟铁凝珠再聊下去，带着几人就回到了车上。 其实，曾家辉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老寨主明明知道九大寨内部出现的问题，但是他却不肯跟自己明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 而就在曾家辉等人刚刚开车离开凤鸣村，村口藏在暗中的阿南才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自从曾家辉等人进村以后，他就一直在暗中偷偷地监视着曾家辉。 直到看着曾家辉离开，阿南才将手机拿了出来。 他拨打了一个号码，等对方接通之后，就立马说道：“炜哥，刚才我在村子这边发现了一个情况，你肯定想知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深沉的男中音：“阿南？到底什么情况，你就直说吧。” “是这样的……。” 随后阿南就将曾家辉一行人进入村子，见过老寨主的事情详细的跟阿炜说了一下。 听到之后，阿炜却是沉默了许久。 “炜哥，你在听吗？” 电话那头的人没说话，阿南只得小心翼翼的问着。 阿炜这才说道：“行了，我现在就回村子。” 半个钟头后，一辆黑色奔驰进入了凤鸣村。 随后，车上就下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生的又黑又壮，看着就感觉很不招惹的模样，而另外一个男人则要儒雅一些。 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凤鸣村里很多老少爷们都会主动过来跟他打着招呼。 摆脱了那些村民以后，阿炜就径直朝着老寨主的住处过来了，看到铁凝珠刚从屋子里出来，铁凝珠只是看他一眼，却像是假装没瞧见一样，就要转身离开。 阿炜立马过去抓住了铁凝珠的手，让她站住。 铁凝珠脸色一变，挣扎着说道：“你拽我干嘛！” “废话，我要是不拽着你的话，你不就跑了，咱俩好歹也是亲兄妹，见了面怎么能连声招呼都不打？” 第2164章 隐情 阿炜先是板着脸，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就笑着要塞进铁凝珠的手里。 “小妹，这是大哥送给你的，快打开看看吧。” 看到铁凝珠一副生气的样子，阿炜这才打开了小盒子，里面是一条很漂亮的水晶项链。 随后，阿炜就想要将这条项链系在铁凝珠的脖子上。 “小妹，你看着项链多漂亮啊，要是戴在你脖子上的话，肯定能让你变得更漂亮，把咱们村里的那些狼崽子们给迷得七荤八素。” 阿炜一边哄着铁凝珠，一边就要给他带上项链。 但是铁凝珠却伸手一把将那条银色的水晶项链给扯断了。 “谁要你的东西了，我讨厌你！你别来烦我！” 说着，铁凝珠一把将阿炜给推开，然后生气的就走了。 看着铁凝珠离开的声音，阿炜脸上才泛起一丝失落的神色。 这时，他旁边的大汉才弯下腰，将那条断掉的水晶项链捡了起来，递给了阿炜。 阿炜默默将项链收入盒子当中，整理了情绪之后，才朝着后面的房子走去。 进入屋内，看着老寨主坐在火盆旁边打盹，他赶紧去里屋拿了一条毛毯过来，轻轻的开在了老寨主身上。 老寨主似乎没有发觉屋子里有人进来，歇息了片刻后，才缓缓将眼睛睁开。 看到阿炜正在想拨弄前面的火盆，老寨主这才说道：“你回来呢？” “阿爸，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只是年纪大了，总是容易犯困，既然你回来了，那吃完午饭以后再走吧。”老寨主似乎知道阿炜回到村子里肯定也不会待太长时间，所以才会这样说。 阿炜脸上闪过一丝愧疚神色：“阿爸，听说咱们西山省刚上任的那个曾省长来过这里？” “来过。” “你和他提了我的事情吗？”阿炜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老寨主不由一笑：“怎么，你怕呢？” 阿炜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火盆里的火星。 “我还没有跟曾省长说什么，不过就算我什么都不说，我能感觉到你做的那些事情肯定会被他查到的，阿炜，趁现在还有回头的余地，不如你去自首吧。” 阿炜身子只是微微一颤，可还是笑着说道：“既然我已经踏出这一步，就没想过要回头，如果那个省长真的有能耐抓到我的话，那就让他来吧。” 老寨主闻言，不由叹息了一声：“老二还在跟着姓赵的那人在外面混？” 阿炜点点头，看到老寨主脸上多了一些愁容，他立马说道：“阿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老二带回来的。” …… 曾家辉回到宾馆后，便等待着陈刚那边的消息。 既然老寨主不愿将九大寨的问题与自己和盘托出，那曾家辉就只能自己查了。 他们已经将十里村的罗聪抓回来了，如果能知道他那些土喷子是从什么地方弄来了，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抓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可他在宾馆足足等了一天，陈刚都没消息，折让曾家辉有些着急，毕竟他来广元市不能一直等着。 于是曾家辉就给陈刚打去电话。 当陈刚接起电话后，曾家辉就直接问道：“陈刚，你们已经将十里村闹事的胡聪抓了起来，是否已经问出什么东西来呢？” 看到曾家辉为这件事情亲自打电话过来，陈刚也知道曾家辉在这件事情上是用了心的。 他也不敢马虎大意，连忙说道：“我们已经查到十里村那些被拐卖来的女人，他们大多是被人骗到十里村的，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掌握了几条线索，就目前来说，我们已经锁定了几个人，他们应该是属于同一个犯罪团伙，经常流窜于全国各地寻找那些涉世不深的小孩和小姑娘，然后着手拐卖，罗聪应该只是他们其中一个顾客而已，虽然不知道这个犯罪组织有多少人，但只要给我时间，我有把握能将这个犯罪组织的人全部抓住！” 听到陈刚这样说，曾家辉只是点了点头，这虽然是个好消息，但是曾家辉更关心罗聪手中那几把土喷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好，那这些情况就交给你来处理，放手去做，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 虽然曾家辉的语气很是平淡，但陈刚却听得备受鼓舞：“是！” “那你们有没有查到罗聪手中那些武器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曾家辉继续问着。 陈刚回答：“关于那几把热武器，我们也问过罗聪了，可罗聪却说那些武器都是他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曾家辉有些意外。 陈刚说道：“是的，其实只要知道原理，像他们这样的土喷子是很容易就能做出来的。” “你确定他没有撒谎吗？”曾家辉反问。 “应该没有撒谎，我们也找十里村的其他村民核对过了，他这手艺应该是从他爸那里学来的，以前十里村周围有经常有野猪出没，村民们就见过他爸自己做了一把土铳去山上打野猪。”陈刚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曾家辉不由皱眉，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听到曾家辉叹息声，陈刚不由一愣，问道：“曾省长，难道你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我之前还觉得那些土喷子是他从别的地方买来的，可没想到是他自己做的。”曾家辉随意解释了一下。 陈刚并不知道九大寨这边还有人私造黑枪，所以也不知道曾家辉为什么会这样叹气。 他正准备挂断电话，却忽然听到陈刚那边传来一阵噪杂的声音。 等了片刻之后，陈刚才忽然说道：“曾省长，我这边遇到了一些突发状况，必须去看看，所以能稍后再像你汇报工作吗？” 曾家辉一愣，也不知道陈刚那边到底出现了什么突发状况，就问道：“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 陈刚也没迟疑，直接说道：“刚才广元市市局的郭文过来告诉我，广元内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伤人事件，具体情况我也不是清楚，但据说有人动用了火器。 “什么？”曾家辉震惊之后，立刻问道：“你们是不是要去事发现场？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也去看看。” 陈刚不知道曾家辉为什么对这种事情如此上心，但还是将事发地点告诉了曾家辉。 第2165章 车祸 半个钟头后，李萧阳就开车，带着曾家辉来到了事发地方。 这里是在省道之上，只瞧见一辆箱型货车与一辆私家车撞在了一起，看上去只是一件寻常的交通事故。 但就在此时，不只是广元市的交通部门介入了这次事故，连市局的警察也赶到了事发现场。 曾蓉蓉和谭莹下车之后，看到这情况，便直接将手机拿了出来，对事发现场进行拍摄。 但是他们的这种做法立刻引起了旁边协警的注意。 一名面容青涩的协警过来，拦在曾蓉蓉面前说道：“这里不许拍照，请你们配合，谢谢。” 曾蓉蓉一愣，回头就看向了刚从车上下来的曾家辉，那眼神就明摆着是让曾家辉站出来，替她说说话。 其实曾家辉也不想将曾蓉蓉带来这里的，可是自从发生了十里村的事情之后，曾蓉蓉和谭莹也不出去找新闻了，每天就守在曾家辉身边，只要曾家辉出门，那不管是去哪里，他俩都会像是小尾巴一样跟过来。 “你们看我也没用，人家在这里工作，难道你还想让我不许别人工作吗？”曾家辉并没有惯着曾蓉蓉，而是走了过去，冲那名协警说道：“我是曾家辉，请问能让我过去吗？” 那名协警看到曾家辉时，便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若是别人，他或许不会放行，但曾家辉来了，怎么可能不让他过去呢。 看到曾家辉踏过警戒线，然后李萧阳也过去了，曾蓉蓉和谭莹便也想跟着过去，谁知道那个协警却将他们二人也给拦了下来。 “你拦着我们做什么，没看到我们都是一起的吗？” 协警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无关人员不许进入警戒线范围。” 听到这话，曾蓉蓉就生气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无关人员？” 协警只是轻轻的瞥了曾蓉蓉一眼：“你是警察？” 曾蓉蓉轻轻摇了摇头。 协警一笑：“那不就结了，不是警察，那就属于无关人员，请你们站在警戒线范围之外吧，谢谢！” 曾蓉蓉有些生气的瞪了那协警一眼，而旁边的小吴则上来微笑着说道：“曾小姐，我看你还是跟我一样，老实待在这里吧。” 虽然小吴也属于行政人员，有资格跟着曾家辉一块儿进入警戒线里面，但他对这件事情却没有什么兴趣，就跟曾蓉蓉他们站在了警戒线外面等着了。 走入警戒线范围的时候，曾家辉就看到陈刚和郭文正站在两辆肇事车辆旁边，可以看得出来，应该是后面那辆私家车将小货车给追尾了，私家车的挡风玻璃已经龟裂，像是被子弹给打碎的，而地上还有血迹留下，应该是私家车的车主中枪后，从车上跳了下来。 而这时候，曾家辉朝着那货车走了过去，货箱门紧闭着，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但是却又一股恶臭难闻的气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这时，陈刚和郭文也朝着曾家辉走了过来。 打过招呼后，曾家辉才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文说道：“应该是两辆车在路上行走时发生了摩擦，后面这辆suv将小货车给追尾了，根据当时的目击者说，在追尾发生后，私家车的车主就过去跟货车车主理论，一开始的时候，货车车主并不想理会私家车车主，但是谁知道私家车车主却不依不饶，结果货车车主也被逼的脾气上来了。” “等等！”郭文还没说完，曾家辉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私家车车主把小货车给追尾了，然后私家车车主去找小货车车主去理论？他撞了人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曾家辉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但是郭文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是啊，有些人就是这么不讲理，但是那私家车车主却没套盗号，因为那货车车主居然掏出一把长枪来，私家车车主吓了一跳，赶紧逃回到了车上，可是货车车主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那名私家车车主，然后就朝着他连开了两枪，私家车车主受了伤，然后又从下了车，可没跑多久就昏倒在路上了，如果不是附近交警赶了过来，估计这私家车车主连性命都要丢了，不过他也挨了一枪，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 听郭文说完后，曾家辉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个拿枪的家伙抓到了吗？” 郭文摇了摇头：“没有，那人看到警察后，立马就朝着旁边片林子钻了进去，我们的人只是在林子里发现了那人行凶的武器，却并没有找到人。” 虽然没有抓到人，但郭文却并没有显得多么丧气，而是笑着说道：“虽然人跑了，但是那家伙的车却留了下来，交通部门的同事正在核对车辆信息，相信有了这些线索，想要找到那人应该不是问题。”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旁边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曾家辉转头看去，只见到一名身穿制服的老警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这老警察也没去管其他人，只是冲着郭文问道：“郭局，你这么急的找我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郭文只是看了那老警察一眼：“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要请你过来，将这货箱的车锁给打开，老于，你可是我们警队的开锁专家，这方面的事情应该难不倒你吧。” 被称为老于的警察这才将头看向了旁边那辆小货车，他走到了小货车后面，也闻到了那股恶臭的气味，不由捂住了鼻子。 “局长，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臭。” 郭文皱眉说道：“我也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你也少啰嗦了，赶紧把锁给我打开吧。” 老于也没含糊，他立马将随身的工具箱拿了出来，然后掏出一根铁丝也一把镊子，将两样东西插入锁眼，然后轻轻一拧。 只听到咯嘣一声，那货车后面挂着的大锁就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老于也十分好奇，他立马打开货车的车厢一看，顿时就傻眼了，只看到车厢里面放着十几个小小的笼子，笼子里面关着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 可能是被外面的光亮给惊吓到了，曾家辉就瞧见一个笼子里被关着的毒蛇猛然立了起来，那赫然是一条眼镜蛇。 第2166章 枪击案 那条眼镜蛇朝着老于吐着蛇信，看上去就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这东西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话，怕是能把人给吓死。 而其他笼子里还装着果子狸和山鸡什么的，有一些连曾家辉都叫不上名字，但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这些都是野生动物。 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众人都愣住了，随即陈刚露出了欣喜的神情来：“难怪那家伙手里还拿着枪，原来那家伙是个偷猎的！” 郭文和他是一样的判断。 “郭局长，我们已经查到这辆车属于一个叫做冯广生的男人。”一名交警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们已经查到关于这辆小货车的车辆信息了。 “冯广生？”郭文只是低估了一下这个名字，他旁边的一名警察便马上知道要做什么了。 十几分钟之后，警方这边就查到冯广生是广元市河源村人，他在广元市这边是做运输生意的。 “这个河源村也是九大寨之一吗？”等郭文了解了冯广生的基本情况之后，曾家辉好奇的问道。 “对，河源村的确也是九大寨之一，曾省长，我们这边也已经查到了冯广生现在住的地址，我觉得事不宜迟，咱们应该立马去抓人，可能就没办法在这里招呼你了。” 曾家辉知道，有自己在这里，给他们破案也会带来一些阻力，于是急忙说道：“你们自己忙自己的就好，不用管我。” 郭文点头，随即就叫上了几名警察，朝着冯广生现在住的地方去了。 可是当他们来到冯广生住的地方时，郭文与他随行的几名警察却有些意外。 狭小的出租房内，冯广生正和他的老婆一起看着电视，而他们的孩子则是一个人坐在地上玩着小推车。 这幅画面看上去有些温馨，怎么也看不出来冯广生和刚才的枪击案件有什么关系。 但是身为警察，郭文也并没有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他冲着冯广生说道：“冯广生，我们是市局的警察，在国道上有一起枪击案件和你有关，我们希望你回去接受调查。” 听到‘枪击’二字，冯广生只是显得有些意外，但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我跟你们走，不过应该不用带上手铐，这么严重吧？”冯广生心理素质着实有些不错，看到一名警察拿着手铐上前，语气平淡的说着。 “你都是很冷静！”郭文怔怔的看着他。 冯广生却轻轻一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也是在部队待过的，虽然没见过什么大阵仗，但至少不会被你们几个警察就给吓到。” 说着，冯广生便回头，他在孩子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小孩也才不到三岁的模样，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自顾自的玩着玩具。 冯广生就这样被带到了警局，可是当他坐在审讯室的时候，又在警察面前将自己强大的心理素质给表现了出来。 面对警察的询问，冯广生就是一问三不知，这可让陈刚和郭文都气坏了。 毕竟他们也知道，曾家辉正在后面看着这个案子呢，如果不能尽快找到那名持枪的罪犯，他们都不好跟曾家辉交代。 更何况现在曾家辉就在一边看着呢。 郭文皱了皱眉头，然后将审讯室里的两名警察叫了出来，他亲自上阵。 走入审讯室之后，郭文就将几张照片放在了冯广生面前。 那是从路面监控拍到的相片，从相片上可以看出来，当时在小货车上开车的人和冯广生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冯广生，你也别跟我们继续耗下去了，坦白从宽还能给法官留下一个好印象，你为什么还不愿承认自己干的事情呢？” 冯广生只是低头瞥了一眼桌上的这些照片，随后嘴角便勾了起来：“警察同志，你也不用吓唬我，我今天真的没有去过你说的那条国道，也没有开枪打人，你让我承认什么？” “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这些照片就是证据！”郭文也是恼了，他使劲的拍着桌子，然后让冯广生直视自己的眼睛。 冯广生缓缓地抬头，四目相对之下，冯广生依旧表现得十分从容。 而这一幕也让另外一个房间的曾家辉看到，他看了看时间，从冯广生被带到警察局也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但是冯广生却始终不承认今天的事情与自己有关。 正在郭文都感觉有些焦头烂额的时候，陈刚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但接完电话以后，陈刚却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曾省长！医院那边传来好消息，经过他们的抢救，那名中枪的司机已经抢救过来，并且已经清醒了，如果有他来亲手指认冯广生的话，那就算冯广生再如何不认罪也没用了！”陈刚兴奋的说着。 “是吗？那你快将冯广生的照片发过去，让那名司机确认一下，是不是冯广生对他开枪的！” 陈刚点点头，然后连忙将冯广生的照片发到了守在医院的警察那边。 只是过了十几分钟的功夫，医院那边的警察就传来了消息。 只是看到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时，陈刚却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怎么呢？”曾家辉问道。 “那名受伤的司机说，对他开枪的人并不是冯广生。”陈刚缓缓开口。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愣住了，以为在这之前，他们一直确信冯广生就是开枪的凶手，而且加上路面监控拍下的照片，他们就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可是现在被害者已经清醒了过来，但经过被害者亲自确认后，被害者却说凶手根本不是冯广生。 “这怎么可能呢，路面监控不是都拍下冯广生的照片了吗？”曾家辉紧皱眉头。 陈刚脸色冷淡说道：“难道当时开车的人真的不是冯广生，而是一个和冯广生长得很像的人？” 曾家辉还看着路面监控拍下的照片：“虽然监控画面有些模糊，但这照片怎么看都像是冯广生啊，难道他还有其他的兄弟？” 曾家辉看向了陈刚，刚才陈刚也看过冯广生的资料，他摇了摇头说：“资料上也没写他还有其他的兄弟啊。” 曾家辉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167章 亲兄弟 陈刚立刻将这一情况告诉了审讯室内的郭郭文。 郭文便不在继续让冯广生认罪，而是换了一个方向，开始询问他是不是有将那辆小货车借给其他人使用。 当郭文这么一问之后，冯广生脸色不由一变，可紧接着他却闭口不言了，不管郭文再怎么询问，冯广生都是保持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冯山河也在审讯室里待了将近10个小时，期间他除了上过一次厕所外，就一直待在审讯室里，也没怎么动弹过。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曾家辉已经吃过晚饭了，和这些坚守在第一线岗位的警察一样，只是随便吃了点盒饭。 陈刚也从来没见过有哪个领导跟曾家辉一样，愿意陪着他们这些警察守在第一线的，心中虽然感动，可还是忍不住劝道：“曾省长，我估计这冯广生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咱们所有人在这里耗着也没多少意义，要不然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曾家辉正犹豫着，自己留在这里，的确会给市局这边的警察带来不小的压力。 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一名女警忽然从外面跑了过来。 “陈厅长，外面来了个女人，她说是冯广生的老婆，她想要问问咱们什么时候能放冯广生离开。” 结果，陈刚气的哼了一声：“你把那女人叫过来吧。” 那女警应了一声，然后就去将冯广生的老婆给带了过来。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妇人便走入了房间。 “警察同志，你们什么时候放了我老公啊。”她刚问出口，忽然就愣住了，因为她也从眼前巨大荧幕上看到了正在审讯室的冯广生。 “你是叫顾月娥吧，你和冯广生一样，也是河源村人？”陈刚一改之前上火的模样，和颜悦色的冲着女人问道。 顾月娥点点头，她没说话，却用一双担忧的眼睛盯着监视荧幕，看着荧幕中的冯广生。 “不是我们不想将你老公给放了，而是你老公根本不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问他今天有没有把车借给谁了他也不说，所以我们只能将他留下来了。” 听到这话，顾月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旁边的曾家辉瞧见她表情微动，便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一些警方还未掌握到的情况，便问道：“顾女士，如果你知道什么情况的话，最好能跟我们如实交代清楚，要知道有意扰乱警方办案方向也是有罪的，你也不希望自己老公出事吧？” 虽然冯广生心理素质很强大，和市局的这些警察耗了足足是个钟头，都没有透露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给警察，但是他的老婆却不一定了。 看到顾月娥眼眸煽动，陈刚也趁势说道：“你们的孩子也才几岁啊，难道你真忍心等孩子在孩子长大的时候，都没有一个父亲在身边吗？” 顾月娥身子微微一颤，她张了张嘴，终于忍不住说道：“其实我知道老冯今天把那辆小货车借给谁了。” 陈刚眼眸一亮，但是他却按耐住了心里的激动，依然用平淡的语气询问：“车借给谁呢？” “他把那辆小货车借给他弟弟了。” “弟弟？”曾家辉和陈刚都愣住了，因为他们早就看过冯广生的资料了，他是家中独子，身份信息上根本就没写他还有什么兄弟姐妹。 曾家辉问道：“你没搞错吧，这冯广生还真有个弟弟？” 顾月娥也是为冯广生着急啊，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他是有个亲弟弟，外人不知道也很正常，因为在很小的时候，老冯爸妈就将这个弟弟过继给别了同村的另外一户人家，虽然他们不同姓，可确确实实都是流淌着相同的血。” 听到这话，曾家辉和陈刚才恍然大悟，难怪他们先前查了这么久，冯广生一直都不愿交代他将车子借给谁了，原来那是他的亲兄弟。 这就能解释的同，为什么现在看路面监控的时候，画面中的人和冯广生有那么相似了。 有了这条线索之后，陈刚便露出了笑意，然后就开始询问关于冯广生那个弟弟的身份信息。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警方便又得到了一个人的资料。 有了这人的资料，当郭文再次走入审讯室的时候，脸上也多了一抹微笑。 虽然和冯广生在这里足足消耗了一个钟头的时间，但是现在的郭文却显得精神奕奕。 冯广生原本也不在乎郭文会问什么，可是当郭文坐在他对面之后，冯广生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郭文开始慢慢整理起了桌上的资料，然后才说道：“冯广生，咱们也在这里耗了不少时间，你媳妇都有些着急了，现在正在外面等着你了，难道你不想快些回家陪她吗？” 一听到自己的媳妇来了，冯广生的眉头不由挑了起来，可他还是没说话，因为他担心郭文是在用自己媳妇诈他。 郭文也看出来冯广生的心思，他依然保持着微笑说道：“其实你也不用怀疑我说的话，因为你媳妇已经告诉我们了，虽然你的背景资料上没写出来，但你的确还有一个亲生兄弟，他叫李兴，比你小一岁，是吗？” 当郭文说出李兴这个名字的时候，冯广生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总算是泄了。 “既然你们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上，那肯定也已经猜到，我是将车子借给了他。” 冯广生终于开口了，而且这一次他也没继续挣扎，而是老老实实的承认，今天开着他的车出去的人的确就是自己的弟弟李兴。 但是冯广生却不知道李兴用那辆车做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郭文并不相信冯广生的话，直到后来，当郭文提及野生动物的事情时，冯广生才流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郭文觉得冯广生在这件事情上应该没有撒谎才对，但是因为案件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他也不能马上就放了冯广生，毕竟他今天可是跟警方一直在这里兜圈子，消耗了警方太多了注意力，也将抓捕嫌疑人最关键的一段时间给耗光了。 虽然不能给他定罪，但拘留却是免不了的。 就在郭文这边审讯冯广生的时候，陈刚那边也开始行动了。 第2168章 暴力抗法 他们一整天都在警局里，为了这个案子和冯广生耗了十几个钟头的时间。 现在案情忽然有了新线索，大家都来不及去休息，陈刚就急急忙忙的去抓人了，而且为了不打草惊蛇，陈刚都没通知当地的相关人员。 只是当他到了河源村的时候，抓捕李兴的行动也进行的很不顺利。 他们的车子才刚在河源村村口停下，结果就被早就等在这里的一群村民给围住了。 时间都快接近凌晨了，村口还能有这么多村民，一看就知道这些村民们早就知道警察会赶来这里。 警车都被这些村民们给拦住了，一看车子也没法前进了，陈刚这才从警车上下来。 “我是西山省省厅厅长陈刚！来你们村里是为了抓捕一名嫌疑人，他叫李兴，你们应该有人认识他吧，因为他也是这个村子的人啊。” 陈刚目光环视一周，虽然被十几个村民围在当中，可他脸上却一点也没显得胆怯。 “我们不认识什么李兴，你们赶紧滚！我们村子不欢迎你们这些外人！” “对，我们不欢迎，你们快滚！” 这还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有人喊了一嗓子之后，其他人便纷纷跟着附和了起来。 看到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气势汹汹的样子，车上的其他警察也赶紧下来了，因为他们也怕这些村民会忽然朝着陈刚出手啊。 “不欢迎我们又能怎么样，我们是来执法的，谁要是敢拦着我们，我们就有权把你们抓起来！”陈刚想要用言语威胁这些村民就范。 可谁知道他话音刚落下，有人就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朝着他身上就扔了过来。 陈刚低头一看，才发现那只是地上的泥巴而已。 陈刚立刻露出恼火的神情来，他当警察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被人扔过烂泥巴，只是刚才天色实在太黑了，他根本就没看清楚那泥巴是谁扔的。 “陈厅，你没事吧？”一名警察看到这情况，赶紧就过来询问。 陈刚虽然没有受伤，可是脸色却变得铁青。 还没等陈刚质问谁扔的泥巴，结果黑暗中又是一团泥巴扔了过来，但这一次不是朝着陈刚扔来的，而是朝着刚才开口关心陈刚的那名警察。 泥巴涂在了那警察的脸颊上，滑稽的模样立马就惹得旁边的几个村民在偷笑。 可是村民的这一举动却着实激怒了陈刚：“你们这些刁民还真是胆大包天，连警察都敢羞辱！” 他不说话还好，说完之后，又有人朝着他这边扔来了泥巴。 这一次，陈刚眼疾手快，看到有东西朝着自己飞来了之后，就本能的朝着旁边躲闪，可是谁知道这一次根本不是一个人朝他扔泥巴，而是有两三个人一起出手。 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护，不停地朝着陈刚以及他带来的几名警察扔泥巴，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人就被弄得脏兮兮。 陈刚也是火冒三丈，好几次他的手都摁在了枪套上。 他原本还想隐忍下来的，因为一旦和这些村民们起冲突的话，那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就算他是厅长，可有些后果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忍住，终于掏出手枪，然后朝着天上开了一枪。 枪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直到这时，周围的村民们才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陈刚赶紧将手枪放回到了枪套，然后质问道：“你们这个村的村长呢？他在什么地方，让他来见我！” 陈刚虽然开枪了，但刚才那一枪只是为了震慑这些村民们而已，并没有伤人。 可是陈刚话音一落，只是短暂的安静之后，却忽然听到有人喊了起来。 “警察杀人啦！警察开枪杀人啦！大家快跑啊！” 随着这声叫喊，刚才还围着陈刚的那些村民居然瞬间就全都跑的没影了。 陈刚还想去追，结果自己对这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刚追了没两步，脚下就好像踩到一条水沟，差点摔倒在地上了。 陈刚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厅长，居然在这个山沟沟里栽了跟头。 然后他直接给郭文打了电话，让他将河源村村长的联络方式告诉自己，自己亲自给这个村长打电话，让他来这里见自己。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河源村的村长就打着手电筒来到了村口，见到陈刚的时候，那村长却露出一脸意外的模样。 “警察同志？你们真的是警察同志吗？你们身上怎么搞的这样邋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听到这话，陈刚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虽然他不敢对那些村民们发火，但是对这村长他可就没那么好脸色了。 “你不知道刚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刚冷笑。 那村长披着一件大衣，一脸无辜的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刚才我正在床上睡大头觉呢，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刚知道，这村长就是睁着眼睛装糊涂，刚才自己都开枪了，枪声那么大，他怎么可能会没听到这边的动静，而且他怀疑，那些村民们会等在这里，然后朝自己扔泥巴，恐怕也是这村长授意的。 毕竟若是没人带头的话，那些村民们怎么可能会一起行动呢。 只是陈刚也没有就这件事情继续追究什么，他只是问道：“好吧，不管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只问你一件事情，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个叫李兴的男人？” “李兴？”村长琢磨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哎哟，我也一把年纪了，村里有没有个叫李兴的人还真不知道，要不然你跟我上村委去，那里有个花名册，要不咱们去那里找找？” 陈刚捏了捏拳头，他轻哼了一声，然后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把其他人叫上，开车走了。 不是他不想继续查，只是他看出来了，这村长根本是有心不想配合他们的调查，加上现在天色正黑，他们根本不可能抓到人。 到了第二天，曾家辉便知道了陈刚在河源村的遭遇。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陈刚两次想要进入这些村子执法，可两次行动都遭到了当地村民们的暴力对抗。 曾家辉知道，如果想要解决广元市的问题，那必然还是需要当地人帮忙才行。 而能在九大寨和72小寨都能吃得开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老寨主。 想到这里，曾家辉在得知陈刚的事情后，便马不停蹄再次前往了凤鸣村。 第2169章 吃席 再次回到凤鸣村，此时只感觉凤鸣村的气氛却显得很不一样，村子的街道上没什么行人。 可当曾家辉来到老寨主家这边的时候，却发现老寨主家门口正摆放着很多张桌椅，看到这架势就知道，这是老寨主家在摆大席呢，而其他村民也上这来帮忙来了。 这不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吗。 曾家辉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吃席现场很是喜庆，虽然不见老寨主的身影，可那铁凝珠就好像是这里的半个主人一样，招待着过来吃席的人。 一见到曾家辉他们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铁凝珠表情就有些变化，不过还是走上前来，热情的招待着。 “曾省长，原来你们也来了，怎么来之前都不打个电话的。” 曾家辉也没解释什么，只是笑着说道：“我是来这里找老寨主的，可看这里的样子，今天好像有什么喜事啊。” 铁凝珠笑着说道：“当然有喜事啊，今天是我阿爸七十大寿的日子，我们准备大办一场，所以村里人都过来帮忙了，你们来了也是正好，中午的时候可都得留下来吃完饭再走。” 听到这话，倒是正和了曾家辉的心意。 “那感情好啊，今天我就厚着脸皮留在这里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和老寨主见上一面，不知道铁小姐能否通融一下呢。” 铁凝珠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问问我阿爸。” 说着，铁凝珠就跑进屋子里去了。 看到铁凝珠离开，一边的曾蓉蓉就掰着手指头说道：“原来老寨主都70岁了，可是铁小姐看上去倒是挺年轻的。” 过了片刻功夫，铁凝珠就回来了，她让曾家辉自己一个人去屋子里见老寨主。 曾家辉点点头后，便独自一人朝着那木屋走去。 来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这屋子里已经来了好多人，一边的铁凝珠告诉曾家辉，眼前这些人其实都是九大寨和其他寨子来的客人，他们都是知道老寨主今天要办大寿，所以过来送礼祝贺的。 老寨主在这九大寨当中果然有着极高的声望，虽然他已经许多年没有管寨子里的事情了，可九大寨一旦出什么事情的话，还是会以他马首是瞻。 如果陈刚此时在这里的话，肯定就能看到，昨天见过的那个河源村村长也在其中。 而当曾家辉出现在这些人当中的时候，那些人的目光显得很奇怪，哪怕他是省长了，可在这些人眼里，曾家辉依然只是个外人而已。 “曾省长，你又来找我了，难道你也是来给我贺寿的？” 曾家辉看了这些人一眼，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紧接着就见到老寨主从旁边屋子缓缓地走了出来。 而在老寨主旁边，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搀扶着他过来。 曾家辉看到老寨主后，立马说道：“原本今天是过来找老寨主有事商量的，只是没想到今天也是老寨主的七十大寿，恐怕还得厚着脸皮蹭顿饭，还请老寨主不要见怪。” 老寨主微微一笑：“如果曾省长你只是来这里吃饭的，那我还是欢迎之至，但如果你是为了其他事情而来，还请曾省长免开尊口。” 老寨主一边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着旁边河源村的村长看了一眼。 听到这话，曾家辉微微一愣神，随即说道：“看来老寨主也知道了昨天晚上在河源村发生的事情？关于九大寨的问题，老寨主应该比我更清楚，就在昨天晚上，执法人员前往河源村抓捕一名嫌疑人事后，却遭到了村民们暴力抗法，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有村子的村民们这样做了，就算执法人员没有对那些村民们动手，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的执法人员是没有底线的，如果真的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恐怕相关部门只得强制执法了，只是到那时，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知道老寨主是否希望看到执法人员与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们直接发生冲突呢。” 曾家辉这话刚说完，旁边一个50来岁的男人便站出来喝道：“曾省长，刚才老寨主不是说了吗，你若是来这里吃酒的，我们欢迎，可你今天若是为了其他事情跑来打扰老寨主，坏了老寨主过大寿的兴致，那就请你离开吧。” 就算曾家辉是省长，可是这些人依然不会给曾家辉面子。 这时，河源村的那个老村长也站了出来，冲着曾家辉喝道：“是啊，曾省长，这里不欢迎你，请你走吧！” 其他人也纷纷叫嚷了起来，在这里曾家辉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而曾家辉却没有理会周围噪杂的声音，而是看着眼前的老寨主，等待着他的开口。 曾家辉知道，其他人说再多都顶不上老寨主说一句话。 而且，如果老寨主真的是为了九大寨考虑的话，那就应该知道，曾家辉刚才所说的话的确是有道理的。 就在这个月里，已经有两个村子的人和执法人员发生冲突，若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对于九大寨来说，也是没任何好处的。 老寨主沉默片刻，才忽然开口说道：“原来曾省长是为了这件事情找我，可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你想让我为了你一个外人，就站出来替你说话，怒斥其他寨子里的人吗？” 曾家辉淡淡的说道：“在你们眼里，我的确是个外人，但是你们别忘了，有一句话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在场的各位也是各个村子的领头人，难道你们真以为靠着一些村民聚众闹事，就能在这里称王称霸吗？退一万步说，你们让那些村民暴力抗法，也只是得到了一时的安宁，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你们能守在村子里不挪窝，可是你们的孩子、孙子他们总要前往大城市工作和学习的，现在征信系统已经很完善了，而这个系统之所以会存在，其影响的是你们后代的未来，难道你们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都因为你们去庇护一个外人，就放弃了前往外面发展的机会，和你们一样留在村子里吗？”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沉默了。 他们年纪大了，下半辈子留在村子里养老也没什么，可是他们老了，他们的孩子、孙子却还在成长。 第2170章 争论 谁都想要让自己的子孙后代过上好日子。 在曾家辉说完这些话之后，曾家辉注意到，这些人当中已经有人开始相互低声议论了，显然是觉得曾家辉说的这还也在理。 他们继续带着村民和那些执法人员作对，最后受损失的还是他们自己。 这时，曾家辉才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人若是真心想要为了村子的未来着想，那就应该与市局的那些执法人员合作，这才能让村子良好的发展下去，不知道我说的对是不对？” 这次，曾家辉目光看向了眼前的老寨主。 原本，他来这里，只是想要让老寨主与自己合作。 若是有了老寨主的帮忙，他相信市局的执法人员再去村子里抓人的时候，应该就不会遇到村民们暴力抗法了。 而现在，因为老寨主过大寿的缘故，其他村子的领头人也都到这里。 这也正好合了曾家辉的意思，可以在众人面前说服这些人。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九大寨的内部问题，若是轻易就对曾家辉承诺什么，那可能会影响九大寨的内部团结。 想到这里，老寨主才说道：“曾省长你说的话也的确在理，但我现在只是凤鸣村的一个糟老头子而已，我也无法做些什么，所以请你出去吧，我不想因为你一个人，坏了今天的心情。” 说着，老寨主便坐下来，闭上了眼睛。 曾家辉知道，这些人恐怕还要消化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并没有急着催促什么。 走出木屋的时候，外面依然很是热闹。 小吴他们看到曾家辉总算从那木屋里出来了，便马上迎了过去：“曾省长，你见到老寨主了吗？” 曾家辉点点头：“见到了，而且不止是老寨主，其他村子的领头人也都在屋子里面，刚才我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和他们说了，接下来他们是否要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就看他们自己的决定了。” 而在木屋当中，当曾家辉离开之后，老寨主才又缓缓地睁开眼睛。 现场所有人都闭着嘴巴没有开口说话，沉默良久后，老寨主才看向了旁边河源村的村长：“张村长，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张村长一愣，他考虑了片刻后才说道：“我觉得刚才曾省长说的话就是在危言耸听而已，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他们来人抓人，咱们就跟他闹事，他能把咱们怎么样呢？老寨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张村长冲着老寨主殷切一笑，可是老寨主还没发话，旁边另外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叔却抢先说道：“我觉得张村长这话可说的不对，刚才曾省长不是都说了，如果咱们继续跟那些警察作对的话，影响的可是咱们的子孙后代，我女儿就快大学毕业了，要是万一咱们九大寨的事情越闹越大，也不知会不会对她以后找工作有什么影响。” 张村长轻笑了一声：“女娃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那才是正道，大姑娘家家的还想着在外抛头露脸，也不怕臊得慌。” 听到这话，大叔脸色憋得通红，愤而喝道：“张怀仁！你说什么呢，你说谁臊得慌呢？” 这大叔也是个性情中人，别人骂他，他或许笑笑就过去了，可是说他的宝贝女儿，他可不答应。 看着他俩就要吵起来了，旁边这才有人站出来拉架。 就这样，他们在屋子里争吵了半天，而屋子外面，曾家辉随完礼后，就与其他人坐在一张桌子上闲聊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那些村民们还对曾家辉这些外人是比较抵触的，尤其是当他们得知在曾家辉就是西山省省长的时候，大家都对他表现得敬而远之。 倒是有几个不懂事的孩童，看到有村外的人来了，便觉得好奇，在他们那张桌子底下钻来钻去。 曾蓉蓉和谭莹到是都挺喜欢这些小孩的，曾蓉蓉回到车上拿出了一些零嘴，讨好似得分给了这些孩子，倒是让村里这些孩子胆子变得大了几分，也敢跟他们说话了。 可能是看到曾蓉蓉和谭莹都长得很好看，小孩子也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村里一些妇人这才过来招呼自家的孩子，偶尔还会和他们聊上两句。 曾蓉蓉和谭莹毕竟都是记者，很快就跟村里的那些妇人们混熟了，然后在那里有说有笑的聊上了，反倒是曾家辉这边依然显得很安静。 时间很快就到中午了，而过来吃席的那些村民们也越来越多，当快要上菜的时候，木屋里的那些人才走了出来。 曾家辉注意到那些人出来的时候，好像各个都有些面红耳赤，应该是在木屋里面有过一番争论了。 出来的时候，那些人也是分成了两拨，好像都是聊得来的人坐在了一起。 当他们出来以后，其他人也都纷纷落座，然后就有人开始上菜了。 热乎的大锅菜被陆续端了上来，这些饭菜虽然没有饭店里的小锅菜精致，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曾省长，你们都是外地人，千万别客气，想吃什么就多吃点。”这时，铁凝珠过来了。 看到其他桌上的客人已经开始纷纷动筷子了，只有曾家辉他们这桌上的人比较含蓄，于是就过来招呼他们。 铁凝珠也不客气，见到旁边有个位子就直接坐了下来，曾家辉不由问道：“铁小姐不去跟老寨主坐在一起吗？” 铁凝珠却轻轻一笑：“不用了，会有别人照顾我阿爸的，根本就不用我担心。” 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走到了铁凝珠身边：“阿珠，你怎么坐在这了，待会就要给阿爸敬酒了，你不在他老人家身边，阿爸会不高兴的，你还是跟我去阿爸那边吧。” 铁凝珠端起一碗酒来，才刚喝了一口，结果那男人就来到了铁凝珠身边，轻声开口。 听到这话，曾家辉不由看向了这个男人，刚才在木屋里的时候，这男人就一直站在老寨主身边。 现在听到对方和阿珠的称呼，曾家辉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老寨主的儿子。 不过看得出来，铁凝珠和他大哥铁炜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好。 铁炜主动过来找他，铁凝珠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第2171章 敬酒 “敬酒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待会不是你去替阿爸挡酒吗。”铁凝珠不耐烦的说了一声，可看到铁炜还是不愿走，便又说道：“行了，待会我就过去。” 铁炜点点头，他没说话，只是眼神颇为复杂的看了旁边的曾家辉一眼，然后就走了。 曾家辉一时有些好奇，便说道：“你们这里过大寿都是要给寿星公敬酒吗？” 和面对铁炜时的冰冷不一样，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铁凝珠总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样子：“对啊，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只要是村里成年的人都可以上去跟寿星公敬酒，而且你敬多少酒，寿星公也会跟着一起喝，你敬酒越多，大家就越高兴。” “那我们也能去敬酒？”曾家辉不太确定的指了指自己。 “当然可以啊。” 这时候，旁边的李萧阳端起一碗酒，轻轻的喝了一口，原本古井无波的脸色瞬间一变。 “这是好酒啊！”李萧阳显然是懂喝酒的，才尝了一口就不由赞赏了起来。 “咦？你这汉子倒是挺懂的吗，这可是我们自家酿的糯米酒，又在地窖里封存了好几年，就是为了今天准备的。”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来了兴致，纷纷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气。 这里喝酒是用碗，而不是用酒杯。 虽然曾家辉不是什么酒蒙子，但对于这种习俗他还是表示尊重的。 而且当他闻到那香椿浓厚的酒香时，也是忍不住浅浅的喝上了一口。 和其他的白酒相比，这种糯米酒味道更为甘醇，的确是难得的佳酿。 “这酒虽然是好酒，可是你们喝的时候也要小心一些，这酒的后劲可是很大的，就算是我们村里最厉害的汉子顶多就喝四五碗就不行了。” 看到曾蓉蓉只是喝了一口酒，脸上就泛起了红晕，铁凝珠便出声提醒了起来。 而一边的小吴则显得很有分寸，看到其他人都喝酒了，他便只是看着桌上酒水没有动手，因为他知道待会肯定是要有人开车才行的。 当所有菜肴都上齐后，便有人开始上去跟老寨主敬酒了。 先是那些刚刚成年的年轻人，上去给老寨主敬酒。 老寨主年事已高，面对这些人来敬酒的时候，也没办法一一应付，只能由他儿子铁炜代劳。 那些年轻后生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碗里装满了酒水，就过去跟老寨主敬酒，一口酒喝下肚后，当下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问题，可只是过了片刻功夫，有人就已经醉的走不动道了。 而铁炜却没有多喝，因为他知道今天是老寨主的生辰，待会肯定还会有很多人过来给他敬酒，所以在应付这些人的时候，他只是浅尝了一下碗中的酒水就做吧。 其他人对此当然是没什么意见的，要是现在就将主人给灌醉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 男人负责敬酒，女人则是将那些喝醉的男人抬进了屋子里，让他们有个歇脚的地方。 三巡之后，便有村里的一些长者开始过来敬酒，大家都是有说有笑，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这时，铁凝珠又跑了过来，冲着曾家辉说道：“你们有谁想要跟我阿爸敬酒吗？要是想敬酒的话，现在就可以去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目光朝着旁边看了一眼，结果就见到曾蓉蓉已经喝醉了，她只是喝了半碗酒而已，便趴在桌上很没形象的的睡了起来。 而谭莹情况稍好一些，虽然脸颊红润，可坐在那里的时候，脸上就犯难了，看着眼前的菜肴还没动几筷子，她就吃不下了，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这里也就曾家辉和李萧阳还能喝。 曾家辉这才端起酒碗，然后朝着老寨主那边走了过去。 当见到曾家辉端着酒水过来的时候，其他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曾家辉也没在意别人的目光，端着酒碗就学着先前那些人敬酒的样子说道：“老寨主，我虽然是个外地人，不过也是真心实意的来这里祝福你，希望你松柏长青！” 说着，曾家辉很是好爽，一口就将那碗糯米酒一饮而尽。 众人看到这一幕时，都有些惊讶，毕竟曾家辉是个省长，难道他不怕喝醉以后，做出什么有损形象的事情吗？ 老寨主也是很有风度，笑着点了点头：“曾省长有心了，不过这酒水味道虽然不错，但后劲很大，你可以要当心啊。” 而这时候，旁边的铁炜也站了起来，他端起酒碗说道：“谢谢曾省长的祝福，不过我爸年纪大了，不能喝太多，我来替他喝了。” 说着，铁炜也是不甘示弱，一口将碗中的酒水喝完了。 之前的时候，虽然也有人过来给老寨主敬酒，铁炜站出来挡酒，但是挡酒的时候，铁炜都只是浅浅的喝上一口，如此来应付，可即使如此，他也已经喝了不少酒了，此时脸上还翻着红晕。 现在又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酒水一饮而尽，其他村里人不由大声的喝彩起来，铁炜还真是好酒量。 曾家辉不禁点点头：“好酒量，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觉得尾部翻滚的厉害，然后那种感觉上升到喉咙，哇的一下就将刚才喝下去的酒水都吐了下来。 原来曾家辉在喝酒方面也是个战五渣，刚才过来敬酒也只是在逞强而已，其实他也喝不下了。 看到这一幕，其他村民们都哈哈笑了起来。 小吴见状，赶紧跑了过去，搀扶着曾家辉，嘴里还牢骚道：“曾省长啊，你可真会来事啊，明明自己都不行了，还跑去跟人家敬什么酒啊，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曾家辉虽然已经醉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我给老寨主敬酒，那是因为他是我的前辈，我尊敬他，这和我能不能喝没关系！”曾家辉是真的有些醉了，居然开始说胡话了。 小吴只是敷衍着说道：“是是是，现在你成了全村人的笑话，就不要再说了。” 虽然曾家辉说的是醉话，但是老寨主听了却显得十分高兴。 而就在这时，李萧阳也端着碗走了过来。 看到他的时候，铁炜愣了一下：“你也要敬酒？可你不会也跟你们那位省长一样，一喝就吐吧？” 铁炜在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居然带着一丝挑衅。 第2172章 拜把子 李萧阳面对铁炜的挑衅，只是笑着问道：“怎么呢？难道我就不许给老寨主敬酒吗？还是你担心怕喝不过我？？” 铁炜一愣，没想到李萧阳语气虽然平淡，可是话语间却丝毫不落下风。 “酒胆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你的酒量如何。”铁炜微微一笑。 李萧阳这才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老寨主：“老寨主，我叫李萧阳，原本是汤副总理身边的保镖，现在负责保护曾省长。” 听到李萧阳是汤中和的保镖时，老寨主原本有些浑浊的双目猛然亮了起来，竟然多了几分精神奕奕。 “你是老汤的保镖？那他在京城那边过得还好吗？” 李萧阳笑着说道：“副总理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都日理万机的，不过他还是记挂着你，知道您就快要过大寿了，便托我送来了一份贺礼。” 说着，李萧阳便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盒子，然后递了过去。 老寨主连忙招呼着铁凝珠过去将盒子拿过来。 其他人都露出有些意外的神情，他们也不知道李萧阳口中的那位‘副总理’和老寨主什么关系，但是却难得看到老寨主显得这么兴奋。 铁凝珠过去将礼盒拿了过来，老寨主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是一副字画，是汤中和用毛笔亲手写的书法。 当字画被展开之后，只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初心不改’。 看到这四个大字的时候，老寨主不由泪水朦胧了起来，他伸出手都在微微发颤，嘴里嘟囔着：“初心不改，好一个初心不改，他还是这么意气风发。” 众人看到老寨主陷入沉思，也不知道他是否也在追忆过去。 曾今他也是个热血澎湃，正义无悔的青年，正因为有此初心，他才能成为凤鸣村的村长，成为被九大寨都尊敬的男人。 过了许久，铁炜才走了过去，他好奇的问道：“爸，这幅字画到底是谁送来的？那个什么汤副总理到底是什么人啊。” 可是老寨主却没有回答铁炜的提问，他知道自己和汤中和的这层关系很深，但自己却不想在这层关系上掺杂更多的成分，所以从年轻到老去，老寨主都不曾跟别人提起过自己还有汤中和这样一个老朋友。 回过头来，老寨主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小伙子，你很不错，能收到这份贺礼，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若是你回去只能见到他，就跟他说一声，他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也要注意身体，若是有机会的话……。”说到这里，老寨主却苦笑了一声：“算了，还是算了吧。” 原本老寨主还想说，若是有机会的话，他还真想去看看汤中和。 但是他们都已经年事已高，而且他们生活的地方又是一南一北。 虽然现今的交通很是发达，但对他们这些老人家来说，还是很难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李萧阳也明白老寨主的心意，点点头说：“老寨主放心，我回去以后，会将你刚才说的话如实转告的，我是个粗人，也不会说什么场面话，只以此酒聊表心意。” 说着，李萧阳也将面前的酒水喝了下去，还没等铁炜站出来挡酒，李萧阳就自顾自的拿起旁边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上了满满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接连喝了三杯后，李萧阳依然神色淡然，只是脸颊稍微有些红晕而已，根本看不出来有丝毫的醉意。 其他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李萧阳的酒量会如此好，如果铁炜真的要站出来挡酒的话，他还真未必能喝得过李萧阳。 显然，李萧阳并没有要将自己灌醉的意思，又是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开。 可这时候，老寨主却猛然起身说道：“你先等等。” 李萧阳疑惑地转过身看向老寨主，不知道老寨主想要说些什么。 老寨主看着李萧阳说道：“小伙子，你很不错，让我都有些欣赏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以后就与你父子相称，以后你就是我的干儿子，虽然在其他地方不好说，但是我敢保证，只要你在九大寨，就没人敢为难于你。” 其他人都惊住了，没想到老寨主会这样说，如果让李萧阳成了他的干儿子的话，那九大寨中隐藏的那些阿杂勾当会不会被这人给发现呢？ 连旁边的铁炜脸色都变了变。 可听到这话的李萧阳却显得有些犹豫，因为男儿膝下有黄金，认别人当干爹这种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看到李萧阳脸上的迟疑，老寨主才说道：“怎么？你不愿意？” 李萧阳摇了摇头：“我不愿意，如果老寨主想收干儿子的话，那还是找别人吧，我李萧阳没有认人当爹的习惯。” 听到这话，老寨主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果然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都是一副牛脾气，不过这就让我越发的喜欢你了，就然不肯与我认作父子，那与我当个兄弟，这应该没问题吧？” 老寨主已经年纪大了，可是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显得豪气干云。 说着，他便亲自拿起了面前的一碗酒水，看着眼前的李萧阳。 “若只是认作兄弟的话，那倒是可以。” 李萧阳也不二话，上前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二人相视后便将酒水一口喝了下去。 老寨主虽然身体不好，可还是将那碗酒水给喝完了。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铁凝珠脸色一变，她嗔怪的瞪了李萧阳一眼，然后急急忙忙的走到了老寨主身边。 “阿爸，你身体不好，别喝这么多。” 铁炜也在旁边劝着。 可是老寨主却笑着摆了摆手：“今天是个高兴地日子，从今天开始，我便将李萧阳认作自己的兄弟，你们要对人家客气点，不可乱了方寸，知道吗？” 听到这话，铁炜和铁凝珠都有些傻眼了，因为李萧阳与他们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可转眼的功夫，他居然就成了两人的长辈。 而酒席上其他人则也在交头接耳，似乎对这件事情也是颇有微词，但却不敢说出来。 第2173章 进村抓人 李萧阳和老寨主已经喝了碰杯酒，现在真的成异姓兄弟了，别人再有意见也已经晚了。 随后，老寨主便让李萧阳坐在他们这一桌与他一起喝酒，显然是将李萧阳当成了自家人对待。 李萧阳酒量很好，酒品也不差，就算已经喝的醉意上涌了，可依然显得很有精神。 到了下午三点，过来吃席的人才逐渐散去，老寨主便让铁凝珠将客房收拾好，邀请曾家辉和李萧阳他们住了下来。 等曾家辉清醒过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看着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上，便开始回想，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等他回忆起来龙去脉之后，嘴里不禁嘀咕了一声：“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喝这么多酒了，居然在老寨主家里睡了一晚上。” 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了两句，曾家辉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当曾家辉走出房门的时候，外面天色也是蒙蒙亮，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居然让曾家辉都有了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可能是在城市里呆的时间太久了，到了乡下后，他发现这里的空气闻起来都让人格外舒服。 这时，他看到旁边的院子里有个熟悉的身影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铁凝珠伸着懒腰，看到曾家辉也醒了过来，便挥手冲他打着招呼：“曾省长，原来你已经醒了啊？” 曾家辉笑着点点头，然后问道：“是啊，我也刚刚睡醒，还劳烦你们照顾了，真是不好意思。” 铁凝珠豪爽的摆了摆手：“就是让你们借住一下而已，也不用这么客气。” “对了，我妹妹他们怎么样呢？我可是知道蓉蓉这丫头睡觉的时候可是不老实的，不是磨牙就是放屁，而且还会尿床。” 曾家辉正说着呢，结果曾蓉蓉却也从旁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哥！你胡说什么呢，谁说我睡觉不老实了，而且我已经有20多年没尿过床了，你……！”曾蓉蓉气的小脸都红了，伸着拳头就跟曾家辉比划了起来，威胁着他不许在外面胡说八道。 看到他们兄妹感情这样好，铁凝珠才说道：“放心好了，昨天晚上蓉蓉昨晚睡得很乖巧，也没怎么样。” 听到这话，曾蓉蓉才露出得意的样子：“怎么样，看看人家是怎么说的！” 兄妹两人在这边开着玩笑，等其他人一起床，曾家辉也没有继续厚着脸皮留在这里吃早饭，带着其他人就走了。 只是他们没有回市区，路上的时候，曾家辉就直接给陈刚打了电话，让他与自己一起去河源村抓人。 到了村口的时候，那些村民们便立刻注意到了他们，有人立马就将这个情况告诉了那位姓张的村长。 张村长恐怕都没想到，前天他才将这些警察给赶走了，今天这些警察竟然又回来抓人了。 张村长一边披上外衣，一边就冲着前来报信的村民问道：“这次警察来了多少人？” 那村民立马说道：“就来了两辆车，人应该不是很多。” 张村长点点头：“那还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去李兴家里一趟，让他先藏起来，然后你把其他村民都给我叫起来，咱们一起去村口拦住那些警察。” 听到村长这么说，那村民也不敢怠慢，连忙敲锣打鼓的就去把村民们给叫了起来。 而这时候，曾家辉和陈刚他们也在村口汇合了，听说曾家辉要带他来拿人的时候，陈刚原本还计划着多带些人过来呢。 毕竟自己上次来河源村的时候，他可是吃到苦头的，自己受些屈辱倒是也没什么关系，可是曾家辉好歹也是省长，他若是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扔烂泥巴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可谁知道曾家辉却让他不必麻烦了，一来是曾家辉本来就不在乎被人扔泥巴，毕竟他早就被人扔过臭鸡蛋了，也不在乎多来这么一次，二来是曾家辉有把握可以直接进入河源村去拿人。 当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就看到河源村的那些村民们很快就跑到村口来了，他们手中拿着出扫帚和锄头，一副要过来拼命的架势。 见到这情况，陈刚一下子就慌了，他护在了曾家辉前面，然后低声说道：“曾省长，要是有情况的话，你先上车躲起来。” 曾家辉嘴角勾起，看到陈刚这幅谨慎的模样，他还是很满意的。 随后，陈刚就注意到在这些村民们前头，带头的人正是这个村子的张村长。 陈刚脸色一沉，上前喝道：“张村长，你一大清早带着这么多村民来这里，想要干什么，难道你还打算袭警不成？” 陈刚虽然知道这些村民们根本不吃这一套，可他也只能硬撑着这么来了。 谁知道张村长面对陈刚的警告却无动于衷，他冷笑一声：“陈厅长，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了吧，你们想要进村抓人，根本就不可能，你们要是敢进来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看到张村长如此嚣张，陈刚脸色就变了，这哪里还是政府工作人员啊，简直就是一个地痞流氓。 而就在这时，啪啪啪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人在后面故障。 陈刚朝着后面看去，就见到曾家辉一边拍着手一边走了出来。 看到曾家辉也来了，张村长脸色也显得有些阴沉，可是他的话已经说出口，不可能看到曾家辉就怂了，省长又怎么样，官做的越大，就越不敢跟人民群众起冲突，因为这些当大官的都很在意自己的名节，要是一个当官的名节受损，那十之八九这官也做不长了。 他心中是这样想的，于是又挺了挺腰板。 可是，他却想错了，若曾家辉真的那么在意自己的名节，先前他被间谍大肆污蔑，乱搞男女关系的时候，心态怕是早就崩溃了。 “张村长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居然敢带着村民和执法部门直接对抗，暴力抗法！” 谁知道张村长却冷笑了一声：“谁暴力抗法了，我只是维护咱们村子的名誉而已，你们是来咱们村抓坏人的，可我早就说了，我根本就没听说过村里有什么叫做李兴的人，咱们村里也不会有什么坏人，你们就是想要污蔑河源村！曾省长，我劝你还是回去，免得在这里栽了跟头，丢人的可是你自己！” 第2174章 内讧 他这是在强词夺理，对着前来拿人的曾家辉就反咬了一口。 而这时候，李萧阳站了出来，他径直来到张村长面前，冷声说道：“张村长，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张村长看了李萧阳一眼，昨天老寨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李萧阳拜把子当兄弟，张村长怎么可能不认得他呢。 张村长微微眯了眯眸子：“我昨天见过你，不过你也别以为自己跟老寨主喝了一碗酒，就真成了老寨主的兄弟，老寨主只是喜欢讲场面话而已，我劝你最好也别管这件事情，要不然我连老寨主的面子都不给！” 就在双方对峙，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后面就传来了一阵突突突的声音。 只看到一辆农用三轮车从那边的大道开了过来，紧接着就见到铁凝珠从车上跳了，她紧皱眉头来到双方众人面前，然后冲着张村长说道：“张村长，我阿爸说了，让这些人进村。” “什么？”张村长脸色就是一沉，而旁边其他村民们听到老寨主居然要放这些人进村，脸色也全都是一变。 老寨主在九大寨中的确拥有极高的威望，这些村民们可不敢跟老寨主作对，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落在了张村长的身上，有人就过去低声劝张村长，这次低个头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李兴都已经藏起来了，让他们进村也未必能抓到人。 可是张村长却知道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今天他将这些人放进村子去找人，那么有些事情可能掩盖不住了。 张村长硬着头皮说道：“不行！我们不能放他们进去。” 其实铁凝珠就是曾家辉叫来的，他原本计划着以李萧阳和老寨主拜把子的那层关系，再加上铁凝珠过来帮忙，应该就能进入村子了，但是却没想到张村长居然如此头铁，哪怕是见到铁凝珠亲自过来了，依然不愿放他们进村。 铁凝珠却也不是这么好惹的，看到张村长不肯就范，于是目光就落在了其他村民们的身上：“放他们进村，是我阿爸的意思，难道张村长你是打算不听我阿爸的话了吗？” 张村长眉头紧锁：“阿珠，你又何必帮着这些外人为难我们河源村的人呢？” 谁知道铁凝珠根本不吃这一套：“谁说他们是外人了，这……。”她指了指一边的李萧阳，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可还是说道：“他和我阿爸也算是拜把子兄弟，你为难他就是在为难我阿爸，张村长我就直说吧，今天你若是再让人拦着的话，九大寨和72小寨怕是都容不下你们河源村了。” 听到这话，张村长就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当中，若是真的被赶出了九大寨和72小寨，那以后和其他村的村民见面，恐怕都会受到排挤，这可是直接影响到他们生活的大事，张村长就不可能不去关心了。 张村长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心中只能期盼着那李兴已经躲了起来，反正自己也给他拖了一些时间，至于他能不能被抓到，就只能看天意了。 心中如此一想，张村长也不再挣扎了，然后冲着其他村民们挥了挥手。 其他村民马上就将路给让开了，直到这时，曾家辉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转头就冲着铁凝珠道了一声谢。 铁凝珠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以后在九大寨这边抓人的时候，就直接提老寨主的名字就行，应该也没有其他村子的人敢拦他们了。 有了铁凝珠这话，就相当于在九大寨这边有了一张通行证。 进入村子后，陈刚就带着警察直奔着李兴家里而去。 可是和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陈刚以为李兴这小子见到警察来抓他了，应该藏起来或者跑掉了，可是到了李兴家里的时候，这家伙居然就坐在那里吃着面条，好像根本就没想过这些警察能进入村子一样。 很快，陈刚就将人给抓了起来，张村长看到这一幕也是眉头紧锁，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再做些什么了。 只是当李兴被带走以后，张村长就坐不住了，他立刻回到了自己屋里，然后就给铁炜打去电话。 将这边发生的事情和铁炜说了一下，张村长就急忙说道：“阿炜，出大事了，李兴已经让那些警察给带走了。” 电话那头的铁炜正在吃着早饭，听到这话脸色也是不由一变：“张叔，我不是说了，让你别让那些警察进村吗，只要再给我多一些时间，我就能安排李兴离开村子了。” “不是我不想拦着那些警察，只是你阿妹也跟那些警察混在了一起，他说这是你阿爸的意思，让警察进村找人的，阿炜，也不是做叔的在这里挑事，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出来了，你是要带着大家伙做大事的，可是你阿爸和你阿妹都在扯你的后腿，现在警察也被他们招惹来了，你干的那些事情恐怕迟早会瞒不住了。” 电话那头的铁炜眉头一皱：“张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寨主也已经老了，以前也就算了，可现在居然干出了吃里扒外的事情，这就有些不可原谅了，我的意思是，咱们九大寨也应该换个人当家作主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立马联系其他村子的人支持你当九大寨的新寨主，现在只有你成了新寨主，这样一来，咱们才能拧成一股绳，也不怕那些警察想要对付我们了。” 铁炜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张叔，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对付我阿爸？” 张村长说道：“不是对付你阿爸，只是他现在老糊涂了，居然和外人串通在一起，想要对付咱们啊。” “行了，张叔，今天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我阿炜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和自己阿爸作对，至于李兴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说完之后，铁炜就挂断了电话。 而另外一边，李兴被抓捕归案以后，就立马送到了市局那边。 陈刚和郭文立马对这人进行了盘问，但是就跟之前抓捕到的其他嫌疑人一样，李兴承认了自己开枪打人，然后逃跑了，但是却怎么也不愿交代他手中那把长管自制枪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至于车上那些野生动物，他也是闭口不言，一副抵死不说的架势。 第2175章 买家 李兴不认罪，警方就只能想其他法子了。 他们拿到了李兴的手机，然后就开始寻着手机查找那些经常和他有来的人。 查着查着，警方就找到了一条重要线索。 就在枪击案件发生的当天，李兴就用这部手机给两个人打过电话，一个是给自己亲哥哥冯广生打的电话，而另外一个电话则是打给一名手机备注叫做石老板的人。 “顺着这个线索，我们警方很快就查到，这个备注石老板的人本名叫做石俊才，他是东山省长河市一家饭馆的老板。” 听到陈刚的回报，曾家辉不由皱了皱眉头，他曾吩咐过陈刚，如果这个案子有任何线索和进展的话，便让他第一时间来通知自己。 现在陈刚就是来跟曾家辉汇报工作的。 “难道这个李兴和这个石老板有什么关系吗？”曾家辉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陈刚说道：“我们也已经联络了长河市的警方，从他们那边了解到，这个石老板经营的饭馆在当地还挺有名的，经常会有一些大老板去光顾，而这家饭馆也曾被人多次举报，有售卖野生动物给客人，但执法部门每次去查的时候，却从来没调查出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话，曾家辉眉头皱的更深了：“那你的推断是什么？” “我推断，那家饭馆应该是有问题的，或许这石俊才已经收买了执法部门的某个人，所以执法部门去调查他们饭馆的时候，都能提前做好准备，而李兴在开着小货车的当天，应该就是想要将车上那些野生动物给这个石老板送去。” 曾家辉点点头，语带调侃的说道：“那这样说来，咱们西山省这个偷猎组织的规模还真不小啊，居然都做起了跨省的买卖。” 陈刚说道：“现在我们也将那些野生动物交给当地的林业部门，让他们暂时收养，找个合适的机会就将这些野生动物都给放生了，而根据林业部门的人说，就那一车野生动物的价值至少在80万以上，如此丰厚的利润，也难怪有人会铤而走险，选择跨省贩运了。” 曾家辉点点头：“还有其他线索吗？” “目前就这些情况了，原本我们还想从李兴身边的那些人着手，调查和他有来往的人，但是河源村的那些人却好像对我们的调查都很避讳一样，根本不愿提供线索给我们，不过我们还是从李兴的手机上找到了几个人，那些人和李兴有着较多的来往，会成为我们重点的观察对象，希望能从这些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曾家辉说道：“你们也别忘了响水县的胡文斌，当初杨思琦就说过，他也是追查那些野生动物时，才会被胡文斌带着他们村的村民围住给走了的，胡文斌和李兴之间应该会存在某种联系。” 陈刚认同的点点头，随后说道：“那我就先去忙了，我还得跟东山省那边的同仁开个视频会议，和他们商量一下，如何从石俊才和他的酒楼找到更多线索。” 曾家辉应了一声，就让陈刚自己去忙了。 随后他又给伍凯打了电话，询问省委那边的工作情况。 没有曾家辉在身边，伍凯好像也感受到了工作压力一样，直问曾家辉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去。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又过去了两天时间，原本曾家辉以为抓到李兴之后，应该会找到更多的线索才对。 可是经过这两天，警方对多人的活动轨迹进行追踪排查，却发现这些人都深居简出的，基本上都只在自己的村子里活动，也不怎么走出自己的村子。 这一现象说不上有多么反常，可是郭文却觉得有可能是他们抓捕李兴之后，已经让那个狩猎团伙的人生出了警觉，让他们不敢再在警察面前露出马脚来。 而就在广元市警方这边失去其他线索的时候，东山省那边却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省长，刚从东三省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掌握了那名石老板售卖野生动物的证据了！” 听到陈刚送来这个消息，曾家辉眼眸也微微一亮：“他们是怎么抓到人的？” “其实也挺简单的，他们将石老板饭店的一个厨子抓回去接受调查，经过那名厨子交代，石老板那饭店的确是有野生动物出售，但只有一些熟客才能在他那儿尝到那些野生动物的滋味，然后那边的警察就顺藤摸瓜，将那个石老板给抓了回去，石老板也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曾家辉也露出了笑意：“这可是好事啊，那石老板有没有交代，他是怎么和这个偷猎的犯罪团伙联系的？” 虽然九大寨的人十分团结，就算李兴被抓住了，他也没交代关于那个偷猎团伙的问题，但是这个石俊才就未必会如此守口如瓶了。 陈刚说道：“他交代说自己是和一个叫做朱晨的人进行联络的，每次朱晨那边有货了之后，就会询问石老板收不收，而每次交易的时候，他们都是在电话里谈好价格，然后在交货的时候，使用现金支付，至于李兴，只是给石老板送货的人。” 听到这话，曾家辉不禁皱起眉来：“这些人到是很小心，居然会使用现金支付，这样一来的话，除非他们将这些钱存入银行，否则要追查起来还真不容易。” 陈刚也点点头：“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偷猎团伙的背后老大也是有着一定反侦察经验的，因为我们已经查过朱晨使用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并不是属于西山省或者东山省的，而是其他地区的号码段，而且我们已经确认过，这个号码的注册用户是一个女人，但和石老板联络的朱晨却是个男人，这说明这个号码或许是对方使用非法手段得到的，或许连朱晨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陈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东山省那边的警察，接下来他们会让石老板继续伪装成买家，和这个叫朱晨的男人进行联络，如果他们能同意再次交易的话，那我们就有机会人赃并获了！” 陈刚正说着，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兴奋地冲曾家辉说道：“省长，是东山省那边的人来电话了。” 曾家辉连忙说道：“你看着我做什么，自己赶紧接啊。” 陈刚接起电话，只是说了一会儿后，脸上便露出激动的表情。 “怎么？难道那个叫朱晨的卖家已经同意了发货呢？”曾家辉脸上倒是没多少笑容，只是清淡的语气询问着。 第2176章 逃跑 “是啊，对方说三天之后就能发货，现在东山省的兄弟们已经在筹备埋伏的事情，随时准备人赃并获！” 可曾家辉却不由皱眉，陈刚看出来他似乎有些担忧，便问道：“曾省长，难道你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问题？” “可能是我太多疑了吧，我只是觉得这个叫朱晨的人未免也答应的太爽快了些吧，刚才咱们还说这人具备一定的反侦察经验来着，可现在人家立马就答应了三天后会继续送货，这不是很奇怪吗？” 听到曾家辉这么说，陈刚似乎也回过味来：“经你提醒，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会不会是这个朱晨对自己的手段太过自信了，所以才会答应这次交易的？” 曾家辉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因为咱们都知道，这个偷猎团伙肯定是和九大寨有关系的，而相关人员也许就藏身在九大寨中，李兴被抓了以后，我们本就已经打草惊蛇了，这才导致你们这些天在这边的追查也没有得到什么线索，你说朱晨答应这笔交易，他能信守承诺吗？” 陈刚也有些不解，但还是说道：“可是他既然不想完成这笔交易，那为什么他还要答应这次交易呢？” 曾家辉嘴里嘀咕着：“难道他是想要拖延时间？又或者增加我们调查行动的压力？” 陈刚接着说道：“不管他是有什么目的，但不管有什么机会，只要能抓到这人，那我们也必须试一试才行。” 结果三天之后，陈刚就灰头土脸的来到了曾家辉面前，结果与曾家辉之前猜测的一样，在交货当天，卖家爽约了。 当警方再假装城白老板给卖家打去电话的时候，对方却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这样一来，好像是到手的线索又没有了，陈刚和郭文只能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李兴身上，可就在这时候，看守所那边却有消息传了过来。 李兴心脏病突发，必须马上送去医院就诊才行。 陈刚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那李兴也才20来岁而已，这么年轻就患有心脏病，的确也挺少见的。 于是，他就增派了人手，将李兴带去医院接受治疗。 可谁知道就在这天晚上，当陈刚拖着疲劳的身子准备回宾馆休息的时候，郭文却忽然给他打来电话。 “陈厅长！情况不好了，医院那边出事了！” “医院那边出事呢？难道李兴已经死呢？”陈刚原本累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可是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却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 “李兴还没有死，不过就在刚才，医院的护士去李兴病房，给他检测身体的时候，却发现李兴居然从病房里消失了！” 听到这话，陈刚眼睛都瞪圆了：“什么？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好端端消失不见的？” “目前我们也还在调查当中，总而言之你最好能过来一趟。” 陈刚应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在那里静坐了半分钟，似乎是在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猜想或许从李兴突发心脏病开始，就已经为这场逃狱埋下了伏笔。 他使劲的晃了晃脑袋，虽然困意上来，但是却不敢真的睡去，然后他跑进卫生间，给自己冲了个凉水澡，提了几分精神后，就叫了一辆车，带自己去医院。 路上的时候，陈刚又给曾家辉打了电话。 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曾家辉也早已经睡下。 他被手机铃声吵醒后便接听了陈刚打来的电话，随后他也知道了李兴从医院逃跑的消息。 他连忙跑到隔壁房间，把李萧阳和小吴都给叫了起来，只是当他们在宾馆吵闹的时候，也将另外一个房间里，正在偷偷吃宵夜的曾蓉蓉和谭莹给惊扰到了，他们出来查看情况时也撞见了曾家辉。 如此一来，原本是大家都应该入睡的时间里，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他们火急火燎的来到医院的时候，李兴现在住的病房已经被警方给封锁了起来，。 郭文和陈刚正在病房里，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显得很无语。 曾家辉到了之后，便问道：“人真的已经跑呢？” 听到曾家辉的声音，两人这才回过头来，郭文一脸愧疚的说道：“没错，人已经跑了，刚才我们已经看过监控，发现李兴应该是在晚上凌晨左右从窗户这边跑掉的，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他应该也已经跑远了。” “窗户？” 这时候，曾家辉也看向了病房窗户，他发现原本应该被防盗窗封死的窗户，此时却被人割开了一道口子，口子虽然不大，但也已经可以让一个成年人钻过去了。 看到这情况，曾家辉便怒了：“你们警方是怎么办事的，之前将李兴关在这病房的时候，没有检查过这里的窗户吗？” 郭文苦着脸，站出来说道：“省长，这是我的失误，可是在李兴被带到这里接受治疗之前，我们的确也检查过这间病房啊，当时这病房的窗户的确是被防盗窗给封死的。” 曾家辉紧皱眉头，随后旁边的李萧阳走到窗户旁边，他先是看了看防盗窗的断口处，然后又伸出手去，在窗户下面轻轻一抹，然后抬手的时候，就瞧见指尖上面还沾着一层细小的铁屑，铁屑泛着黑光，如果不是特意去看的话，都很难看清楚窗沿洒落的这些铁屑。 稍微检查一下之后才说道：“防盗窗的断口处很新，在加上地上的这些铁屑，应该是最近刚刚被人破坏的。” 虽然曾家辉正在发火，可这件事情也的确不能将责任全都怪在郭文的身上，他们不止是在病房门口部署了警力，防止李兴出现任何意外，也留有人在住院部周围进行巡视，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陈刚走到曾家辉身边，轻声说道：“曾省长，有个情况，我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情况？” 陈刚却没有将自己的发现直接说出来，而是轻声问道：“能借一步说吗？” 第2177章 内鬼 曾家辉和陈刚便和陈刚走出了病房，来到外面，见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之后，曾家辉才说道：“这里没人，你有什么情况就直接说吧。” 陈刚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省长，我觉得今天这件事情可以能是自己人做的。” “自己人？难道你是说警察内部有内鬼吗？” 陈刚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警察当中存在内鬼，但仅凭李兴一个人，他是不可能从这么多警察眼皮底下逃走的，而且刚才医院那边也将李兴的血液化验报告送了过来，他们在李兴的血液中发现了一些氨茶碱的物质，这种物质是可以诱发心脏病的，医生怀疑在李兴被送来医院之前，应该服用过类似的药物，才会导致他突发心脏病的。” 曾家辉立刻明白了陈刚的意思：“他这些天都被关在看守所里，根本没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接触什么含有氨茶碱的药物，所以你才怀疑咱们当中存在内鬼？” 陈刚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我刚才和也郭文一起看过监控了，原本在住院部周围也有其他警察在巡视，可我们却发现在李兴跳窗离开病房的时候，他能熟练的绕开部署在周围的警察，能掌握警力部署的人，只可能是内部人员，现在也可以确定了，现在那个跟石老板做买卖的卖家他之所以会和警方这边进行假交易，就是想要吸引警方的注意力，然后实施计划，将李兴给救出来。” 听到陈刚如此一分析，曾家辉不由感觉到头痛了，自己大老远的跑到广元市来查这边的问题。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和偷猎相关的李兴，结果还牵扯到了内鬼问题。 “这件事情你跟郭文说了吗？”曾家辉开口问道。 陈刚摇头：“还没有，我觉得在弄清楚这个内鬼是谁之前，不应该打草惊蛇。” “你做的很对，之后也别跟他提出你的这个看法，免得打草惊蛇，另外，你再替我去查一下，就这几天的功夫，有没有外来人员和李兴见过面。” 陈刚默默地点了点头，回到病房的时候，郭文已经让开始在现场搜集证物。 现在的问题就只有两个，第一个问题就是李兴到底是如何破坏了防盗窗，然后离开这间病房的，第二个问题就是李兴去了哪里，如何进行追捕。 当天晚上，陈刚和郭文就召集了市局的几名老刑侦就这两个问题开了一个小会，曾家辉虽然也想要参加他们的会议，但为了不给这些地方民警带来压力，最后还是选择回宾馆去休息。 等到了第二天再去警察局的时候，一夜没合眼的曾家辉就告诉曾家辉，他们已经在医院那边找到了一把钢锯。 那把钢锯就掉在李兴住的病房窗户下面，上面还留着指纹，经过法医部门鉴定后，确定上面留下的指纹就是李兴留下来的。 于是当地的那些警察就推断，李兴应该就是利用这把钢锯破坏了防盗窗，然后从原本密封的病床里逃出去的。 但第二个问题也随之出现了，那就是谁将这把钢锯交到李兴手中的？ 医院里的那些医生和护士可能存在问题，警方内部同样可能存在问题，如此一来可调查的范围就增大了不少。 这些情况还需要时间去处理，随后陈刚打了一个哈欠又说道：“虽然李兴已经跑了，但我们估计他应该还是回到了九大寨，因为他的身份证件都被我们扣押了下来，想要出远门的话，没有身份证件可不行，就算是买一张假身份证，那也是要时间的。” 曾家辉不禁皱眉：“如果是回到九大寨了，咱们若是进行大搜捕的话，当地的那些村民恐怕又会出面阻挠我们的行动了。” 陈刚点了点头：“他回到九大寨也只是我们推测的一种可能而已，我也已经向检察院那边申请了通缉令，只要通缉令一下来，这小子也只能东躲西藏了。” 曾家辉沉默了两秒，才问道：“那看守所那边呢？有查到这几天有什么人见过李兴了吗？” 陈刚摇了摇头：“我已经让人去问过看守所所长江北山了，他说在李兴被看押期间，除了警察之外，李兴也没有再接触过其他人。” 再说这些的时候，陈刚却显得有些迟疑。 “没有见过其他人？那还有其他的情况吗？”曾家辉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便问道。 “也算不上是什么特殊情况，只是在李兴被看押的时候，广元市副市长郑凯和曾去过看守所，但是江北山也说了，郑凯和是为了公事才去他们看守所的，但是我查过郑凯和的背景，他以前也是九大寨的人。” 听到这话，曾家辉先是一愣：“他也是九大寨的人？” “对，当初正是老寨主资助他上的大学，他才能有今天的地位，所以郑凯和一直很敬重老寨主，但我想以老寨主的为人，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怂恿副市长去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才对。” 曾家辉猛然抬头看向了陈刚，他忽然一笑。 他知道陈刚肯定在怀疑郑凯和，但是却不好意思开口直接想曾家辉挑明自己的猜想，而是一点一点的将情况说了出来，让曾家辉自己去怀疑，这样一来，就算自己怀疑的方向有错，那也不至于开罪一个地方上的副市长啊。 陈刚学精了，这也算是一个厅级干部该有的城府，同时这也是一种成长了。 曾家辉点点头，并没有直接戳破陈刚的小心思，而是说道：“行了，你这边继续负责抓捕李兴的事情，我去找郑凯和谈一谈。” 听到这话，陈刚先是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 半个钟头后，曾家辉便来到了市政府办公大楼前面，他是突然到访的，在来之前也没有通知其他人。 直到曾家辉出现在办公大厅的时候，有人将曾家辉给认出来了，然后又有人火急火燎的敲开了广元市市长的办公室房间，将这情况告诉给田宇。 当时田宇正在办公室休息呢，一听说曾家辉忽然到访，把他吓得赶紧整理了衣服，一路小跑的就从办公室出来，然后下楼去迎接曾家辉了。 这副样子，让办公大楼其他人见了只觉得新奇，能让堂堂市长都露出这么慌张的样子来，其实也挺有趣的。 第2178章 打草惊蛇 “哎呀，这不是曾省长吗，你来之前怎么都不打声招呼啊。”田宇显得格外紧张，可面对曾家辉的时候，还是很努力的堆出了笑脸来。 曾家辉只是轻笑一声：“难道我来你这里，还需要提早打报告吗？” “不不不，我只是好奇曾省长你来你来这里，难道是警察局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田宇也知道，虽然曾家辉已经亲身来到了广元市，但他似乎对广元市的政务情况并不怎么关心，不过他倒是对警察局那边正在处理了的一些案子十分关切，所以才会这样问。 “警察局那边的确出了一些事情，就在昨天晚上，有一个嫌疑人在送去也医院就医的时候跑掉了，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田宇点了点头：“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只能督促市局那边加把劲了，难道市局那边遇到了什么困难？” 曾家辉并没有将有内鬼的事情说出来，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了，可抬头看到禁止吸烟的牌子，这才又将香烟收回了烟盒里。 “是遇到了一些困难，不过这里说话也不方便，还是先去你的办公室聊吧，对了，你现在不忙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入了田宇的市长办公室。 随后，曾家辉才将市局那边的发现以及陈刚怀疑有内鬼的事情和田宇说明清楚了。 田宇听完以后也是吓得脸色一变：“曾省长，难道你是怀疑在市委这边有内鬼帮助那名嫌疑人逃走呢？” 曾家辉没吭声，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情是不是要跟黄书记还有郑副市长说说啊。” 田宇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能让曾家辉亲自跑到市委，这说明曾家辉或许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但田宇并没有直接询问对方在怀疑谁，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看到他这幅小心谨慎的样子，曾家辉又是笑了起来：“不用了，我之所以会将这些情况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对你还是比较信任的。” 听到这话，田宇不由一愣：“你相信我？” “当然，你跟伍凯书记应该很熟吧？” “我和伍凯书记的确认识很多年了，现在想想都有十几年了吧，当时他是湖州省组织部处长，而我那时候还只是一名科员，只是没想到伍书记居然还记得我。” “在我过来的时候，他告诉我，你这人对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很认真负责的，如果我遇到什么棘手的情况的话，都可以交给你来处理，而且你也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我就来啦。” 听到这话，田宇心里也是有些高兴啊，因为这话是从曾家辉嘴里说出来的，和别人的奉承相比，自然是比不了的。 “伍书记这还真是有些过奖了，不过曾省长你若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话，可以直接说，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忙的。” 曾家辉微笑点头：“其实我就是来这里随意看看而已，对了，你和副市长郑凯和应该共事挺长时间了吧？” “郑副市长？我俩也的确共事了很多年，难道曾省长是来这里找他的？” “没错，你把他叫来吧。” 曾家辉并没有说明来意，而是直接让田宇把人给他叫过来。 片刻之后，正在办公室的副市长郑凯和就被叫来了这里，见到曾家辉的时候，郑凯和也有些紧张，不知道曾家辉为什么会把自己叫到这里来。 曾家辉看了他一眼，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白色整洁的衬衫，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很是斯文。 “曾省长你好，我是广元市副市长郑凯和，不知道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郑凯和先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然后才开始询问曾家辉的来意。 曾家辉也没拐弯抹角，只是怔怔的看着郑凯和，那喜犀利的眼神看着郑凯和足足有一分钟，看的郑凯和心中忐忑不已。 直到他额头上都有汗水渗出来了，曾家辉才缓缓开口问道：“你就是郑副市长啊，听说你也是九大寨出身？” 听到这话，郑凯和不由皱了皱眉头，他脸上翻着迟疑，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对，我从小就在九大寨凤鸣村长大。” “凤鸣村？那地方我前不久才去过，的确是个好地方，对了，前阵子老寨主过大寿，你们一个村子的，你知道这事吗？” 郑凯和无奈的点点头，其实在老寨主过大寿当天，郑凯和也回到了村里，只是因为在村里远远地就瞧见了曾家辉一行人，所以他才没有现身。 不过在之后，郑凯和还是托其他人给老寨主送去了礼物。 “老寨主过大寿，我当然知道这事，不过当时我因为有其他事情，所以就没去。” 曾家辉轻轻的点着脑袋：“九大寨最近可是不太平啊，前不久有个叫胡文斌的人被抓了，那件事情对社会舆论的影响就很不好，而最近又蹦出来一个叫李兴的人，这可是个狠角色啊，不只是持枪伤人，而且最近更是从一群警察的眼皮底下逃走了，不知道郑副市长对这些情况有何感受呢？” 郑凯和一愣，随即才说道：“对于这种人，当然是感觉到痛心疾首啊，咱们和谐社会的风气不就是被这群人给带坏的吗。” “你说的不错，这些人的确破坏了社会风气，但是有一些人却远比他们还要可恶！”曾家辉语气很是严厉，听得旁边的田宇和郑凯和心中都微微一惊。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好半天也没吭声，曾家辉才说道：“你们就不觉得这些人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广元市为非作歹，那是因为有人在背后给他们撑腰吗？” 听到这话，两人面色都是一变，田宇紧张的问道：“难道曾省长你的意思是，这些人背后还有保护伞的存在？”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他又看向了旁边的郑凯和：“不知郑副市长又是如何想的呢？” 郑凯和沉吟片刻才说道：“如果这些人的背后真的有保护伞存在，那就是我们内部的问题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也算是可大可小，不知曾省长是否已经找到线索，能将这个保护伞背后的人抓出来呢？” 第2179章 私会 听郑凯和如此一说，曾家辉却笑了起来：“其实我也只是猜疑有保护伞而已，虽然还没证据，不过现在陈厅长已经对这件事情展开调查了，毕竟那李兴能如此轻松的躲避警察视线，然后从医院逃走，肯定是有内鬼从旁协助。” 曾家辉一边说着，然后看着两人的神情。 田宇只是一脸震惊的模样，他似乎从没想过事情会如此复杂，而旁边的郑凯和则是在低头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他们俩都在沉默，曾家辉才忽的起身：“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你们两个都是市委的领导，我希望你们俩能稍微注意一下，看看这个出卖警察的人是否会露出马脚。” 说完，曾家辉就起身要走，田宇还想要留他多做一会儿，可曾家辉摆了摆手之后就匆忙离开了。 看到曾家辉是一个人出来的，等候许久的李萧阳不由感到好奇。 “曾哥，那郑凯和没问题吗？” 曾家辉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可就算有问题，咱们手中没实质性的证据，又能拿他怎么样呢？现在我只是打草惊蛇，希望他们能自乱阵脚。” 果不其然，就在曾家辉离开市委办公大楼后，郑凯和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站在办公室窗户前面，俯视着楼下的曾家辉乘车离开后，他便立刻将手机拿了出来。 拨通号码后，不过片刻的功夫，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郑市长，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我还正打算请你吃饭呢，毕竟不是你帮忙的话，李兴也没办法这么快就从牢里出来。”看到郑凯和的来电，对方笑呵呵的回应着。 可是郑凯和神情却显得十分冰冷，他淡淡的冲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铁炜！你少给我来这套，我帮你忙，纯粹是不想看着老寨主年纪大了没人替他送终而已，而且这次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原来郑凯和是给老寨主的儿子铁炜打去电话。 “现在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铁炜却一副不在乎的口吻，毕竟现在李兴也要已经从警察手中救了回来，警方那边根本没有办法抓住他的把柄。 郑凯和却正色说道：“还能有什么事情，当然是李兴的事情啊，虽然我想办法，帮你们让李兴从警察手中逃了出来，但现在的问题是，警方那边仍然没有放弃追查李兴的下落，最重要的是，警方已经开始怀疑是内部有人在你们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最好赶紧安排李兴跑路，如果能让他出国，那是最好了，十年八年内也别让他回西山了，要不然的话，一旦他被抓了，你们肯定也跑不掉，恐怕还会连累到我身上！知道了吗！” 郑凯和语气显得很不客气，就像是在命令自己的下属一定要这么做一般。 可是电话那头的铁炜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铁炜依旧是语气平淡的说道：“原来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这件事情啊。” 听到铁炜那懒洋洋的口吻，郑凯和心中的火气蹭的一下就窜了上来：“难道你觉得这是小事吗？” “这当然不是小事，不过我的想法却和你完全不同。” “你的想法？”郑凯和眯了眯眸子，冷声问道：“你什么想法。” 铁炜轻声说道：“现在外面风声正紧，如果就这样让李兴在外面走动的话，很有可能会被那些警察发现，所以我的想法是，让他暂时留在九大寨……。” “你还想让他留在九大寨？”还没等铁炜把话说完，郑凯和就着急了，他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于是立马朝着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不过这时候也没人来找他，他才再次压低了声音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吗，现在警察就盯着九大寨盯得紧，你最好赶紧将那瘟神送走，要不然……。” 可还没等郑凯和把话说完呢，铁炜那边居然就挂断了电话。 郑凯和瞪大了眼睛，平时只有他给别人甩脸色的时候，可现在这铁炜居然开始对自己甩脸色了，自己的话还没说完，他居然就敢挂自己电话。 可是仅仅过了片刻，郑凯和的手机就又响起了。 看到是铁炜的来电，他才又接听了起来：“你小子怎么回事，怎么挂我电话？” 铁炜只是说道：“我这边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一下，要不然这样好了，我的副市长大人，明天你来水天山庄，我在这边摆桌酒菜，不管有什么大事，咱们都可以边吃边聊。” 郑凯和原本不想和铁炜这样的人见面，可是谁曾想，还没等他再次开口，铁炜又挂断了电话。 生气归生气，可是郑凯和也知道，这种事情是绝对拖不得的。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时间，郑凯和以身体不适为理由，请了半天的假。 下午的时候，便匆匆忙忙的来到了水天山庄，这里其实是一家农家乐，除了节假日之外，基本上也没什么人会来这里。 只是今天的水天山庄似乎有些不同，当郑凯和开车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山庄门口站着几个年轻人的身影。 只是一眼，郑凯和就认出来了，他们都是九大寨的人，平时也和铁炜走得比较近。 可到了这里之后，郑凯和却没有下车进去，而是又给铁炜打了电话。 很快铁炜的声音就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铁炜的语气依旧有些懒散的问着：“我的市长大人，难道你还没到吗？” “我已经到水天山庄外面了！”郑凯和语气不善的说着。 “那你就赶紧进来啊，我们这边的人可都等齐了，就差你这位主角了。”铁炜催促着。 “你让这么多人守在山庄门口，我敢进去吗？难道你想要告诉全世界，我和你有来往吗？” 听到这话，铁炜就笑了起来：“原来你是担心这种事情啊，那这样好了，你绕到山庄的后门来，我派人去后门接你，你大可以放心，我派去接你的人绝对不会多嘴！” 听到这话，郑凯和虽然显得很是犹豫，可最终还是开车来到了水天山庄的后门处。 到了这里的时候，果然就见到一个年纪约莫50来岁的老头正站在门口，而且还冲着他的车子这边招手呢。 第2180章 威胁 虽然郑凯和并不认识这老头，但他觉得这人恐怕也是九大寨的人。 当他开着车子慢慢靠过去的时候，老人也主动靠了过来。 郑凯和连忙换上了一副墨镜，然后将车窗拉开了一条缝隙，他看着老人没有吭声。 老人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过来说道：“请问你就是郑老板吗，铁老板已经在房间等你许久了，跟我过来吧。” 老人说着，便走在前面给郑凯和带路。 还好，这路也够宽的，足够让他开车通过，只是这老人走路的速度着实有些慢，这也导致了郑凯和的车速就跟蚂蚁差不多。 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老人才在一间农家宅院前面停了下来，郑凯和还能看到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池塘，赤水里面有几只雪白的鸭子正游来游去。 而就在这时，农家小院里面有人走了出来，郑凯和抬头一看，正是刚才和他通过电话的铁炜。 铁炜也是满脸对着笑意，迎了过来：“我的大市长啊，你做事未免也太小心了吧，这里都是我的人，难道你还担心我的人会出卖你吗？” 不管铁炜怎么说，郑凯和做事是真的小心，他先是看了一眼周围，见到连方才带路的那个老头都已经回避以后，这才从车上下来。 “铁炜！你到底想要干嘛，居然还非得让我来这里见你！”郑凯和发着牢骚，然后才不情愿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铁炜立马来到了郑凯和身边，然后拉着他的胳臂就往农家院子里走。 进入院子后，他才看到院子里面中摆着一张桌子，那些酒菜都已经上桌了，而桌子旁边还有一个人。 郑凯和见到别人，原本打算转头就走的，可是一看到是胡文斌，这才驻足。 不过郑凯和还是显得格外小心，他左右看了一眼，确认周围再无别人后，才随着铁炜走上前去。 “郑市长，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这人比较小心，不想跟我们这些粗人有什么关联，我也可以跟你保证，以后若非必要的话，我绝对会在你面前自动消失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咱们还是有必要先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聊。” 郑凯和看着眼前一桌子饭菜，虽然看上去都还不错，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胃口：“吃饭就不必了，既然胡文斌也在这里，那我就把话摊开了说，说完我就走！” 铁炜看到郑凯和去意是如此坚决，于是就点点头：“好，你先说。” “行，那我就直说了吧，铁炜，其实这次我过来见你，就是想要当面跟你说清楚，我之所以会帮你两次，那都是看在老寨主的份上，现在该做的我也已经做了，从今往后不管你再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帮你的，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最好别见面，就算见了面，也权当咱们不认识。” 说完，郑凯和就要起身离开。 “站住！”可就在郑凯和想要走的时候，铁炜脸上的笑容却猛然顿住，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郑凯和。 郑凯和被他这幅严肃的样子给吓到了，可随即便反应过来，他好歹也是市长，哪里会铁炜这幅哄人的模样就给吓住。 “铁炜，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郑凯和这才抬手指向了旁边：“你要走也可以，不过在走之前，最好将我送你的礼物收下。” 郑凯和一愣，随即目光就冲着铁炜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到铁炜指向旁边一张椅子上，那椅子上放着一个红色的袋子，看上去像是一个礼盒。 只是郑凯和对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屑一顾，他只是瞥了那东西一眼，便说道：“不管你要送我什么，我都不会收的。” 说罢，郑凯和就要离开，谁知道铁炜忽然拦在了郑凯和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郑凯和皱眉：“铁炜，你这是什么意思？” 铁炜冷笑一声，脸上也失去了刚才随和的表情：“郑市长，难道我是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都已经到了这时候，咱们之间早就已经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难道真以为只凭一句话，就能将我给甩掉吗？” 听到这话，郑凯和马上就意识到，这铁炜今日将自己叫过来，果然是别有用心的。 “你想要威胁我？铁炜，你别忘了，我也是九大寨出来的人，你要跟我耍狠的话，算是找错了对象！” 郑凯和说完，脸色也冷了下来，他心中已经决定，不管铁炜再说什么，自己都不会留下来。 可是就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猛然传入他的耳朵里。 郑凯和回头看去，就见到铁炜不知何时居然将手机拿了出来。 而此时，手机中正播放着一段录音对话，正是自己先前与铁炜在电话中交谈时的内容，谈论的也正是如何将李兴从警察手中救出来。 这正是他的犯罪证据，如果让市局那边得到这段录音的话，恐怕马上就会立案调查。 看到他居然还将当日电话内容给录音了，郑凯和脸色就是一沉。 铁炜见他也没有真的离开，这才说道：“郑市长，看在原本同村的份上，其实我也不想跟你把关系闹得这么僵的，可谁让你实在太死脑筋呢，想必你也能听出自己的声音来吧。” 郑凯和猛然捏紧了拳头，然后心中火气蹭的一下就窜了上来，一步过去就抓住了铁炜的衣领，然后一拳重重的挥了下去。 拳头砸在铁炜的脸上，铁炜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脸部瞬间红肿了起来，嘴角更是有血丝渗了出来。 趁着铁炜不注意，郑凯和一下就将他的手机给夺了过去。 正待郑凯和想要删除刚才那段录音时，却听到铁炜发出了咯咯咯的渗人笑声。 直到郑凯和将录音给删除后，旁边久未说话的胡文斌才起身，他连忙将地上的铁炜给扶了起来，然后说道：“郑市长，难道你真以为我们手中只有这一份录音吗？” 听到这话，郑凯和身子一顿，然后双目吃红的蹬着两人。 “你们还藏着多少这样的录音？” 看到郑凯和着急了起来，铁炜却又是发出了一阵咯咯笑声。 第2181章 把柄 此时，郑凯和只觉得铁炜的笑声格外聒噪。 正当他打算再次动手的时候，胡文斌才说道：“郑市长，还请你息怒啊，其实我们也没有恶意。” “什么？你们居然还敢说自己没有恶意？现在那曾家辉就在广元市，要是让他知道有这份录音的存在，你说他会放过我吗？”虽然郑凯和与曾家辉只见过一次面，但是他却听说了曾家辉刚上任时的一些事情。 曾家辉做事雷厉风行，只要被他盯上的人，无论是谁，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旦自己这段录音被他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胡文斌知道郑凯和此时很生气，就算他看着斯斯文文，就算他现在是副市长，可真被逼急了，也是会跟人动粗的。 但他生气归生气，胡文斌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郑市长，其实也不是我们想要为难你，而是大家的处境都不太好，咱们九大寨的人只有团结一心，才能一起度过这次的难关，我想如果老寨主若是正在这里的话，他怕是也不希望看到我们互相争斗” 胡文斌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尤其是在提到老寨主的时候，郑凯和眼眸就微微眯了起来。 胡文斌看他这幅模样，便继续说道：“老寨主虽然有两个儿子，但咱们心里都知道，只有阿炜此时他的亲儿子，至于另外一个，不说也罢，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老寨主老无所依吗。” 郑凯和稍微冷静了下来，他沉默半响后才看向了旁边的铁炜。 “铁炜，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集结了一群人在保护区那边搞偷猎的事情？”郑凯和眼眸变得无比认真。 此时，铁炜也停止了癫狂的笑声，他缓缓抬头，他看向郑凯和，然后又点了点头。 “原来这事情真的是你在背后操作，不过我还是劝你趁早收手，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那位远道而来的曾省长对偷猎的事情好像格外上心，似乎有不解决这件事情，都不打算离开广元市的架势。” 看到铁炜低头沉思，也没说话，郑凯和就继续说道：“反正我该劝的也已经劝了，就算我是副市长，可上头还有市长和市委书记，更别提现在还有个省长坐镇广元市，我一个副市长权利再大，可在这些人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又瞥了桌上那个红色袋子一眼，并没有过去将袋子拿走，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看到郑凯和走了，胡文斌才赶紧来到了铁炜身边：“阿炜，你说这郑凯和会不会是在吓唬咱们啊，那堂堂省长居然会为了咱们干的那些事情，亲自跑到广元市来？” 铁炜沉默半响，然后才低声说道：“你还记得上次去村里，被你打过的那帮外乡人吗？” 胡文斌连连点头：“当然记得，后来我听说他们好像是什么监察局的人，可监察局那边不是有咱们自己人吗？我在动手之前，可从来没听说过有监察局的人会上咱们村里去搞突击检查的啊。” 听到这话，铁炜不禁苦笑了一声：“那些人都是从云城过来的，他们来到广元市之后，连当地的监察局都没通知，这明显就是在异地调查和执法，而且在这些天里，我也让人调查过了，那帮人来广元市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调查野生动物的事情，之前就走访过不少餐厅和农贸市场，能查到你那里也并不奇怪，但是从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云城那边是听到风声，所以才不会通知当地相关部门，直接异地进行调查的。” 听到这话，胡文斌也有些惊讶：“那这么说来，郑凯和也没在吓唬咱们啊，那新来的省长真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要不咱们最近还是收手吧？” 谁知道铁炜却笑了起来：“收手？为什么要收手，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风浪越大鱼越贵，只要咱们能将手里的那些货给卖掉，那利润绝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 “可是……。”胡文斌还在犹豫。 可没曾想这时候铁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上写着‘周老板’几个字时，铁炜就露出了笑意。 “你看，周老板又打电话过来。”铁炜说着，不由笑了起来，这周老板可是他们这里的大客户。 铁炜也没在管别的，在哪里打起了电话，却浑然没有察觉到，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一个人早就已经潜入到这院子附近，将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当所有人都从这里离开后，这人才悄然从藏身处现身，他正是李萧阳。 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之后，他便马上也离开了水天山庄，然后就回到了他们住的宾馆，可是刚敲开曾家辉的房门，却发现曾蓉蓉也在这里，这倒是让曾家辉犹豫了起来，不知要不要将刚才获得的情况直接说出来。 曾蓉蓉看出了李萧阳的心思，不由瞥了他一眼：“李大哥，你这是要跟我哥说悄悄话吗？” 看到李萧阳只是微微蹙眉，也没有过多地表情，曾蓉蓉就觉得有些无趣，从沙发上站起来之后，便朝着门口走去：“好吧，你们要说悄悄话那就说吧，我不打扰了！” 曾蓉蓉说完，便走到了门口。 看她离开了，曾家辉才问道：“怎么样，这两天跟踪郑凯和，可是有了什么收获？” 李萧阳微微一点头，然后就将水天山庄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李萧阳又补充着说道：“原本那铁炜还打算贿赂郑凯和的，但是他到最后也没有将钱拿走。” 曾家辉微微点头：“看得出来，郑凯和也不是出于金钱利益才会帮铁炜这些人的，既然不是利益，那就只剩下人情了，但问题是为什么偏偏是铁炜呢？” 这正是曾家辉搞不清楚的地方，因为他能来到广元市，察觉到这边有团伙从事盗猎活动，正是从老寨主那边得到的消息。 而现在是什么情况，曾家辉查到老寨主的儿子铁炜居然就是盗猎团伙幕后的老大，这难道是老寨主让自己来大义灭亲的？ 第2182章 好坏不分 忽然间，曾家辉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在自己第一次去凤鸣村找老寨主的时候，他明明知道九大寨有盗猎的事情，却为什么都不愿跟他说。 估计在那时候，老寨主还念及父子亲情，所以没有将情况告诉曾家辉。 但现在就不同了，曾家辉是自己查出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看着曾家辉若有所思的模样，李萧阳知他在想什么，便说道：“曾哥，你要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头疼的话，那为什么不直接将这情况告诉副总理呢？” 曾家辉却皱着眉头说道：“就算将这件事情告诉汤副总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多一个人头疼，难道你还希望看着汤副总理为这件事情徇私枉法不成？现在的情况是，铁炜确实做了违法的事情，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现在咱们能做的就只有尽量将这件事情的恶劣程度降到最低。” 沉默半响后，曾家辉才忽然起身：“不行，我还是要和老寨主见一面才可以，兴许他还能劝铁炜不用一错再错，哪怕是自首，也会从轻量刑，总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想到这里，曾家辉就想要动身前往凤鸣村，可一抬头却发现门没关紧，一双大眼睛正偷摸的朝着他这房间里面张望，直到被曾家辉发现，对方才赶紧躲了起来。 曾家辉直接来到了房间门口，见到正打算偷偷溜回房间的曾蓉蓉，这才喊道：“蓉蓉，你干嘛去啊？” 曾蓉蓉回头，冲着曾家辉嘿嘿一笑：“我去拿装备啊，咱们不是要去凤鸣村吗？” 听到这话，李萧阳便低声说道：“现在知道铁炜就是盗猎团伙的幕后老大，凤鸣村等于就是他们的大本营，带着她去，会不会有些太危险呢？” 听到这话，曾蓉蓉就有些不好高兴了，他可是最爱凑热闹的，遇上这种事情，她怎么能错过呢。 曾家辉也知道曾蓉蓉的性子，冲着曾蓉蓉说道：“你不是要去拿装备吗，那就快点的。” 听到曾家辉这话，曾蓉蓉才终于欣喜一笑，转身进房间时，还不忘冲着李萧阳做了一个鬼脸。 看她去拿东西了，曾家辉这才轻声说道：“我要是不让她去，她自己肯定也会偷溜着去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要给我惹出什么乱子呢，现在跟着我去，至少我还能看着她。” 李萧阳露出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也明白了曾家辉的良苦用心。 片刻功夫之后，曾蓉蓉就带着谭莹和她那一身装备，跟着曾家辉前往凤鸣村。 开车的人是小吴，来到凤鸣村的时候，凤鸣村倒是没什么特殊之处，上次在凤鸣村吃过酒之后，这里的很多村民也将曾家辉他们当成了本地人，有些还会过来主动打着招呼。 今天，铁凝珠因为有事所以没在村里，当曾家辉来到老寨主家外面的时候，李萧阳就注意到有人正在暗中偷偷窥视着他们。 只是曾家辉让他不要管那些人，自顾自的叩响了老寨主家的房门。 片刻功夫，门被打开了，老寨主过完大寿后，面容好像又苍老了几分，见到曾家辉再次到访，他却没有丝毫的意外。 让曾家辉他们进入屋内以后，老寨主还是和先前一样，悠悠然的坐在藤椅上。 房子倒是和先前也没什么两样，可是墙上却多了一幅字画，正是当日李萧阳送给老寨主的那副字画，上面初心不改四个大字写的苍劲有力。 还未等曾家辉先开口，老寨主便说道：“你们应是查到了阿炜的事情吧？” 虽然老寨主平日足不出户，但是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他却是了若指掌。 曾家辉看到老寨主如此直白的开口了，自己也没拐弯抹角，点点头道：“是的，我们查到铁炜很有可能就是某个盗猎组织的头领，虽然他做了违法的事情，但我还是希望能给他一个机会，老寨主，你能否劝他自首，这样一来，或许还能争取一个轻判。” 老寨主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墙上那副字画，他嘴巴轻轻的蠕动，似乎有话想说，可到了最后终究只是叹息一声。 有时候自己年纪大了，对于儿女所作所为，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能做的事情真的很有限。 “我也希望他能回头，不过九大寨的汉子都是牛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我根本就劝不动他。” 说到这里，老寨主脸上居然多了一抹笑容：“或许你们将他抓起来也是一件好事，至少……。” 听到这话，曾家辉隐隐感觉老寨主似是还有什么隐情没有说出口。 曾家辉的确很想要帮铁炜迷途知返，但是从老寨主的态度来看，连他都无法劝服铁炜改邪归正，其他人就更没办法了。 正当所有人准备离开凤鸣村的时候，却忽然看到原本离开村子的铁凝珠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她拦在车子前面，不让他们离开。 看到这情况，小吴也急忙从车上下来，赶紧问道：“铁姑娘，你拦在我们车子前面，难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铁凝珠直接问道：“曾省长在车上吗？” 还没等小吴回答，铁凝珠就已经看到了车上的曾家辉，她便赶紧跟着上了车。 见她硬是挤了上来，曾家辉才疑惑地问道：“铁姑娘，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铁凝珠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曾家辉：“曾省长，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九大寨的秘密？” “秘密？难道你是指你大哥铁炜的事情？”曾蓉蓉在旁插嘴问道。 铁凝珠神色一变：“果然，你们还是查到我哥身上了，虽然我哥做的事情的确不对，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爸，也是为了九大寨着想。” 听到这话，曾家辉不由一愣：“我没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铁凝珠却一脸认真的模样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们，我哥只是想要带着大家伙发家致富！或许你们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可笑，但是你们可要知道，广元市属于山林地区，以前的时候，像我们这些背靠龙穗山脉的一些村子还能靠采集山货为生，可是自从龙穗山脉成为自然保护区以后，我们当地村民的可使用土地就越来越少了，别人都是靠山吃山，可轮到我们靠山却连渣子都吃不上！” 听到这话，曾蓉蓉便说道：“这不应该啊，前阵子我还看到报纸上有篇报道说的就是你们这里有人靠着种植果树发家致富的。” “你说的没错，种果树只能挣钱，可一个山头种果树挣的钱只够几户人家用的，又有几个山头可以让我们种果树？后来，有几个村子的人也的确跑到保护区去种果树了，眼看着种了三年的果树马上就要开花结果了，可是你猜最后怎么着呢？” 第2183章 狼狈逃走 曾家辉从铁凝珠的语气中闻到了一丝怨气，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到最后，村民们花钱买来的果苗全被这边的林业部门给砍了，一把火把树都给烧了，而且还要罚款，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更何况还有一个情况，你们或许也没发现，那就是在我们这些村子里，老年人人口占了5成以上，我们也要赡养老人和孩子，但紧靠不到三成的劳动力，怎么可能养活一个家庭？” 曾家辉紧皱眉头：“那像你们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不像上面进行反应呢？按照正常情况的话，像你们九大寨应该都有补助才对啊。” 曾家辉才刚说完这话，就像狠狠地给自己来上一巴掌。 在自己来西山的时候，他便亲眼见过西山的乱象，除了某些城市区域外，一些偏远地区的经济补助政策怕也是经过层层抽水，到最后能落到那些普通村民们手中的还能剩下多少呢？ 九大寨这些村民们也是被逼急了，他们没法子才会选择偷猎。 曾家辉似有所悟的点点头：“你说你哥做的这件事情是为了村民，我倒是不怎么怀疑了，可你说他做的事情也是为了老寨主，这又是什么意思？” 铁凝珠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其实除了我大哥之外，我阿爸还收养了一个孩子，那就是我的二哥，我二哥叫做铁椿，虽然是我阿爸见他养大的，但他却恨我阿爸入骨。” 曾家辉知道，这其中肯定也有原因。 而曾蓉蓉忍不住问道：“难道是上一代的恩怨？” 铁凝珠露出意外的神色，她看向曾蓉蓉：“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我这些天也在网上查过关于九大寨的一些事情，好像是在30几年前，广元市这片土地其实也挺荒凉的，村民们还过着简朴的生活，但是正应了那句老话，穷山恶水出刁民，就在那个还不存在网络，甚至连通讯都很困难的年代里，有些人就集结在了一起，他们占山为王，就靠着打家劫舍过活，当初我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还以为这些东西就是别人胡乱写的。” 铁凝珠却苦笑了一声：“那根本不是别人胡乱写出来的，而是事实！因为我阿爸就是在那时候，带领九大寨和其他一些寨子的人跟那些土匪们打了起来，虽然我那时候还没出生，但是我却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最后我阿爸带着大家总算将那些山匪都给抓起来了，而我二哥的亲生父亲正是其中一个山匪的孩子，我阿爸从小将二哥当成亲生儿子在栽培，原本想着二哥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却没想到二哥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世，而且在得知是我阿爸错手杀了他的生父后，他便离开了这个家。” “我记得二哥离开九大寨的时候才15岁而已，我阿爸为了找他，也是四处奔波，两条腿都落下的病根，最后再次见到二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那时候他已经跟在一个叫疤脸的人身边做事了，但是我二哥却不肯跟着我阿爸回来，而且还……。” 说到这里，铁凝珠双眼通红，语气也变得哽咽了起来。 曾家辉问道：“最后怎么样呢？” “最后他甚至还开枪打我阿爸！”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腹部：“两枪都打在了我阿爸的身上，差点就要了我阿爸的命，如果不是我阿爸福大命大的话，说不定他就要被我二哥给打死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不由紧皱起眉头，可以看得出来铁凝珠的二哥怕也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虽然我阿爸没有死，可是村里的人都知道，如果我二哥再回村子的话，他肯定不会放过我阿爸的，而我大哥也不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就告诉我，他要培养自己的力量，只有这样，等二哥回来的时候，他才有能力保护阿爸，所以我希望你们别抓阿哥，他做的事情虽然不对，但他没有干杀人放火的事情啊，要不……要不……。” 铁凝珠说着，便来到了车下，看她双腿弯下的样子，曾家辉连忙将他扶住，没让她跪下去。 “铁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曾家辉也有些犯难了，只能让他不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可是铁凝珠却还使劲的摇了摇头：“我求你们，不要抓我大哥，只要你们不抓我大哥，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的！” 曾家辉连忙让她不要这么做，可劝着劝着。 曾家辉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了，周围那些村民看到铁凝珠这幅样子，还以为她是被人给欺负了，有人抄起扁担，拿着锄头就过来了。 “阿珠，你干嘛要求这些人，他们欺负你呢？” “听说这些人好像是要抓阿珠的大哥！” “什么？阿炜可是个好孩子，这些人凭什么抓阿炜？” 没一会儿的功夫，凤鸣村的村民们就将他们这辆车给围住了，一个个都气势汹汹的，像是要视死如归一般。 铁凝珠也有些慌了，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看着这些村民们激动的样子，曾家辉知道，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恐怕会激起村民的愤怒，到时候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他急忙让小吴开车先离开这里再说。 就这样，他们在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们追赶下，颇有些狼狈的从凤鸣村跑了出来。 看到后面再没有村民们追过来了，曾家辉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而旁边的曾蓉蓉却露出有些哀怨的表情来。 他看着曾家辉擦汗的样子，不由问道：“哥，其实我觉得阿珠说得对，他大哥做的这些事情也都是为了村民们着想，从本质上来说，他也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能算什么错呢，难道你非得将他抓起来才行吗？与他相比，我反而觉得广元市的那些市长省长什么的更可恶！” 第2184章 找人 曾蓉蓉不愧是干记者的，她也知道此刻的曾家辉正陷入两难当中，她也很想知道曾家辉到底打算怎么做。 曾家辉只是沉默半响便说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人做错了事情就该受罚，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听到这话，曾蓉蓉不由皱眉：“你实在太没人情味，太无情了！” 说完，曾蓉蓉就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像是生闷气一样，将脑袋都给转过去了，不去看曾家辉。 回去的路上，车上的气氛很不好，将曾蓉蓉和谭莹送回宾馆去休息后，曾家辉便让李萧阳去做一件事情，然后自己亲自去了一趟市局。 见到郭文的时候，他正站在一张地图面前发呆。 而在那张地图上，他已经将九大寨还有其他70几个村子的区域范围都画了出来。 直到曾家辉来到他身边，倒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曾省长，原来你已经来了。” 看他被吓到的样子，曾家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紧张，我过来就是想要跟你打听一个人。” “啊？谁啊？” “他的诨号叫疤脸，至于名字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疤脸？”郭文想了一会儿，立刻就想起一个人来：随后他就叫住了身边一个年轻警察：“小张，你帮我去档案室走一趟，我记得档案编号好像是7745……。” 郭文念了一长串的数字，这倒是让曾家辉都有些意外，毕竟郭文身为警察，他能记住一些特大案件的细节也没什么特别的，可是能记住一个案件的编号，这就有些奇怪了。 在年轻警察去拿档案的时候，郭文才说道：“你说起疤脸，是的确想起一个人来，这人名叫邢国义，因为年轻时跟人打架，在脸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疤痕，所以诨号就叫疤脸，这人可算是混蛋中的混蛋了。” 正说着的时候，那年轻警察已经将资料送了过来。 曾家辉拿过资料稍微看了一眼后才明白为什么郭文在说起这个人的时候，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因为这人从年轻开始就是个惯犯，在学校就开始拉帮结派，除了打架之外，还敲诈其他同学的生活费供自己享乐，就为了这些事情，他连高中都没毕业，就被勒令退学了。 流落到社会上后，这人更是没学好，偷鸡摸狗的事情干了不少，也被警察抓了几次。 随着他的年纪越大，胆子也是越来越壮。 在一次入室抢劫中，他看到家里只有女主人一个人在家便心生歹意，结果就在他实施犯罪过程中，被隔壁邻居听到了动静，他被抓当场。 当时他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可从监狱中出来之后，他不但没有改过自新，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迫害别人。 他找了几个在监狱里认识的人，然后开始在外拉帮结派，最多的时候，光是他身边的小弟都有300多人。 可就在疤脸最为风光得意的时候，警察也开始搜集他的犯罪证据，正当警方准备将这人逮捕的时候，却没想到疤脸居然会死在自己的公寓里。 看完这些资料后，曾家辉又特别留意了一下时间，疤脸是在五年前死的。 “疤脸就这样死呢？”看到资料中只记载了这么多，曾家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随后翻开手中资料的下一页，结果上面却是一些照片的复印件。 复印件虽然是黑白的，但只要多看一眼就能分辨出，那是属于人类的残骸，混杂着不知名的液体，将地板和墙壁都弄脏了。 曾家辉脸上肌肉一阵抽搐，胃部也有了一种很不熟的感觉，他赶忙将手中的资料合了起来，缓了好久才将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看到曾家辉这幅样子，郭文却表现出深以为然的模样。 “曾省长真是好定力啊，我还记得当时我带着几个民警赶到现场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吐了，而且还有两位民警心理上出现了障碍，虽然他们已经转入文职，但是那画面会让他们记忆一辈子。” 曾家辉将资料还给了身旁的年轻警察，然后问道：“他是被谁杀的？” 郭文却摇了摇头：“到现在为止，我们只是确认了疤脸是被人谋杀的，但事发现场环境太混乱，有各种各样的人都曾出现在他住的房子里，再加上他树敌太多，我们也无法轻易判断到底是普通凶杀还是仇杀，虽然我们为了这个案子足足奔走了三个月，可到最后依然没有结论。” 随后郭文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我也不怕曾省长你生气，如果不是因为职责所在，我也不希望将那凶手给找出来，因为疤脸这家伙实在太混蛋了，我曾看到好几个家庭被他折磨得支离破碎，他死了之后，反而让很多人都得到了安宁。” 虽然郭文是一名警察，但他也是有着私人情感的，对此曾家辉并没有过多的评论，只是看完手中资料以后，他发现资料中并没有提及被老寨主收养的那个孩子，也就是铁椿出现在这些资料当中。 他不禁问道：“有一个叫做铁椿的男人，他原本应该是疤脸的小弟才对，你对这个人是否有印象？” “铁椿？”郭文嘀咕起来：“当初查案的时候，好像是遇到过这么一个人，那小子好像才20出头吧，也是个乳臭未干的家伙，以为他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们也没有将他列入嫌疑人名单当中。” 但是，郭文就有些好奇了：“曾省长，你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人，难道说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曾家辉正在低头沉思，听到郭文这么一问，才回答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从凤鸣村那边知道一个消息，这个叫做铁椿的人实际上就是老寨主的养子，但是这个铁椿从10岁之后就离开了九大寨，而且和老寨主的关系很不好。” 曾家辉深吸了一口气：“总而言之，铁椿和老寨主之间的关系也挺复杂的，我一时之间也没办法说清楚，我就想弄清楚铁铁椿最近的一些情况而已。” 当然，曾家辉更想知道这个叫铁椿的人是否真的有意要谋害老寨主，如果他真的要这么多的话，那曾家辉也得出手帮帮老寨主才行。 第2185章 查无此人 郭文这才明白曾家辉此行时来干什么的：“虽然我手上也没有多少关于这个人的资料，但是我可以让人去查一下，既然直到他的籍贯地和名字，想要找到他现在居住的地方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郭文说着，又是让身边的年轻警察去帮忙查找关于铁椿的一些信息。 可是这一趟下来，那警察却告诉郭文，自从好几年前疤脸出事之后，这人好像也忽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资料库中记录的都是铁椿好几年的基本资料，至于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警方也无从查起。 听到这话，曾家辉就更加疑惑起来。 “一个人的资料从五年前开始就变成了一片空白？这在当今社会真的可能吗？难道他从来不上网或者购物的？”曾家辉最低嘟囔着。 而旁边的郭文则是给出了自己的一件：“其实我也感觉有些纳闷，不过像铁椿这样，我推断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在好几年前，他就已经死了，但因为和家里断绝来往的缘故，所以到现在为止，也没人知道他已经离世了，要么就是这人现在正在以另外一个身份在活动。” 郭文想了一下之后，才又说道：“要不然这样好了，他的身份信息或许已经发生了变化，但他的样子应该不会有太大改变才对，我们可以利用人脸识别技术对这人的身份进行搜查，但问题是，人脸识别搜索技术还不够完善，可能需要多花些时间。” 曾家辉点点头：“行，那你就尽量帮我找一下这人的下落。” 看到郭文还要忙别的事情，曾家辉也不在这里打扰了，说完后便转身走了。 就在当天晚上的时候，李萧阳忽然给曾家辉打来电话，因为曾家辉让他干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当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曾家辉正在洗澡。 从浴室出来，发现李萧阳给自己打过电话，于是就立马回拨了过去。 等了不到片刻的功夫，李萧阳那边就直接说道：“曾哥，我已经找到了铁炜。” “地址？” “他目前就在广元市小天鹅ktv这边，好像是在接待什么客人，你若要来的话最好能快一点，因为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离开。” 曾家辉应了一声之后就挂断了手机，然后飞快的换了一件衣服，然后飞快的下楼去了。 不到20分钟的功夫，曾家辉便开车到了地方，他才刚从车上下来，李萧阳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萧阳，你一直守在门口吗？”看到李萧阳时，曾家辉还吓了一跳，可随即便询问起铁炜的情况。 李萧阳点点头：“他在40.3包间。” “好，你跟我进去！” 说完，曾家辉便带着李萧阳一同走入ktv。 他们才入内，等找到403包间的时候，却发现包间门口正站着一个大汉，那汉子一看就很不好惹。 当曾家辉想要进去的时候，大汉立马就拦住了他。 其中一个大汉只是上下看了曾家辉一眼，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认出曾家辉来。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那男人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就感觉像是野兽在低吼一般，让人不由得神经紧绷了起来。 曾家辉轻笑了一声：“我找你们老板的！” 那大汉看到曾家辉还想上前，便想出手阻拦，谁知道站在曾家辉旁边的李萧阳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大汉还想用力，但是被李萧阳扣住手腕。 对方看到这情况，脸色唰的一下就阴沉了下来，然后另外一只手就朝着李萧阳腹部甩了过去。 李萧阳也不是吃素的，抬腿一挡，然后借力使力，将那大汉朝着房间房门就推了过去。 大汉一时被站稳，整个人都栽倒进了包间里面。 而曾家辉也在此时，走入包间当中。 包间里面却是一副好不热闹的情形，铁炜坐在一张短沙发上，手里正拖着一个酒杯，像是要给谁敬酒的样子。 而在另外一张长沙发上却是坐着三个女人，其中有两个女人都是一副浓妆艳抹的打扮，他们穿着也有些暴露，一看就知道是ktv的公主。 而当中住着的那个女人大概三十来岁的模样，虽然有些上了年纪，但依然显得风韵犹存，如果能年纪十几岁的话，根本不是身边这两个浓妆艳抹的公主可以相比的。 男人抱着女人去ktv的，又或者女人抱男人去ktv的，曾家辉都见多了，可是这种女人抱着女人的细腰在这边唱k的情况，曾家辉倒是头一次见到。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是谁，但曾家辉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找她。 曾家辉看向了一边的铁炜，然后直接问道：“铁炜，有空和我单独聊聊吗？” 此刻，铁炜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他很重要的客人，这让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搁？ 更何况，就方才站在包间门口的大汉也是这女人带来的保镖。 现在李萧阳将人家保镖也给揍趴下了，铁炜都不知道该如何向着女人交代才好。 “曾省长，虽然你是大领导，但你也不能如此横行霸道啊，我们在这里玩也没要招惹到你啊，你怎么还把周老板的保镖给打呢？” 曾家辉不由一愣，随后才看到旁边倒在地上的大汉：“被打了吗？我朋友只是轻轻的推了这兄弟一下，他就自己栽倒进来了，难道这也能怪我们？” “你！”铁炜恨得有些咬牙切齿，但心里却很无奈啊，因为他知道曾家辉是什么来头，对方若真的在这里跟自己动手，自己怕是只能吃哑巴亏了。 曾家辉也知道自己这次做事有些出格了，但为了解决九大寨的事情，他也不想挑时间了。 这时，曾家辉又看了看那个女人，好奇的问道：“怎么？难道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两位呢？我看这位美女也是个生意人，难道你们在谈什么买卖，不方便我知道？” 这话说出口，铁炜顿时不知道如何回话了，因为曾家辉所说的完全正确啊，他就是在和眼前这个周老板谈买卖呢，而且这买卖还不能见光，那就更不能让曾家辉这样官面上的人知道啊。 而就在现场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那位周老板才忽然起身，然后手里端着两个斟满酒水的杯子朝着曾家辉就走了过来。 第2186章 承诺 “原来这先生就是西山省的曾省长啊，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既然今天咱们遇上了，难道曾省长不想与我喝一杯吗？” 这女人来到了曾家辉面前，然后将一杯酒朝着曾家辉这边就递了过来。 虽然曾家辉觉得这女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起来。 不过，曾家辉却也没有给这女人面子，看着对方递过来的酒水，他都没伸手去接，只是淡淡的说道：“抱歉，我不跟陌生人喝酒。” 曾家辉原本不想和这女人多说话的，可是看到曾家辉不给自己面子，他竟然直接拦在了曾家辉面前。 “有意思，虽然我也见过一些大人物，但是如曾省长这样，一点都不给我周子怡面子的省领导，这还是第一次见。” “周子怡？”听到这个名字，曾家辉嘀咕了一下，然后就猛然记起来眼前的女人是谁了。 周子怡原本是华夏一名知名女演员，在年轻的时候就曾出演过许多脍炙人口的角色，获奖无数。 虽然她已经年过三十了，可她的颜值依然很能打，在很多人心中，他依然可算是国民女神级别的大美女了。 现如今的周子怡已经退居二线，很少出境了，而近几年来有新闻报道说周子怡已经开始下海经商了，生意也还算过得去。 同时，周子怡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她也是国内商圈比较出位的交际花，经常游走在一些有权有势的人之间，那些大人物想要展开合作的时候，都会找她来牵线搭桥。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大明星啊。”曾家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周子怡也是一笑，他很满意曾家辉这种忽然将自己认出来，然后感到惊讶的反应。 “周小姐，请你见谅，不过我的确有事情要找这小子谈，如果方便的话，你能暂时回避一下吗，如果我的朋友打伤了你的保镖，我们也愿意承担你保镖的医药费，不过这些事情都请你稍后再说。” 听到这话，周子怡就傻眼了，原本高傲的表情瞬间就僵硬在那里，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 面对自己这样成熟且魅力十足的美女，他居然还能这般无视。 曾家辉却并没有在意周子怡是个什么表情，转头就冲着李萧阳使了个眼色。 李萧阳点点头，然后便冲着包间的几个公主喝道：“你们几个也请离开吧！” 面对李萧阳这样凶神恶煞的男人，那几个小姑娘哪里还敢在这里多待片刻。 他们只是相互看了看后，便立马跑掉了。 随后，见到曾家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周子怡也知道自己成了那个不受欢迎的人。 虽然很愤怒，可是也没别的办法，和铁炜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带着自己的保镖离开了这里。 整个包间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了曾家辉、李萧阳还有铁炜三人。 李萧阳站在门口，防备着有人会忽然闯进来，打扰到曾家辉要做的事情。 而曾家辉则是坐在了刚才周子怡坐的位子上。 铁炜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看着曾家辉来找自己，脑海中正在飞快思考着，他来这里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可还没等铁炜开口询问，曾家辉就说到：“关于九大寨背后那个盗猎团伙，应该就是你在背后组织的吧！” 听到这话，铁炜身子便猛然一颤，要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他心中藏着最深的秘密了，原本以为只要将李兴藏起来，警方那边就没有办法继续追查盗猎的事情了。 可这才过了多久，现在曾家辉就查到自己是盗猎组织背后的老大。 虽然曾家辉已经开诚布公了，但是铁炜却觉得曾家辉这话有可能是故意诈自己，于是他脸色只是稍有变化就很快恢复正常了。 “什么盗猎团伙，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铁炜满口否认。 曾家辉却说道：“你也不用狡辩了，我不止是知道那个盗猎团伙就是你组织起来的，而且还知道你今天与郑凯和见了面，你打算贿赂他，但是他却没有收你的好处。” 看到曾家辉将情况都说了出来，铁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加速，那种做错事情猛然被人揭发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了，只是他却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如此突然。 看到曾家辉一脸认真地样子，铁炜也知道继续隐瞒下去就没意思。 “原来你连这些情况都知道了，难道是郑凯和告诉你的？”铁炜猜测着问道。 曾家辉却摇了摇头：“不是，其实我早就怀疑郑凯和有问题了，所以就让人跟踪他，只是没想到最后却发现原来我要找的那个人居然就是你！” 听曾家辉说完之后，铁炜也只能苦笑了，原来是自己主动暴露在了曾家辉的面前，如果他不是非得约郑凯和见上一面的话，说不定曾家辉还没办法查到他身上呢。 “那你们这次来找我是想要做什么，难道想要抓我？” 铁炜眼神闪动着，虽然嘴上是在试探，可是脑子却在思考着，自己是否还有机会从这里逃走。 铁炜想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他当然不愿就这样被抓起来。 可是曾家辉却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别告诉我，你们还会打算放过我？”铁炜冷笑。 “去自首吧。” “什么？”听到曾家辉说的话，铁炜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在他看来，让他自首，无疑是个大笑话。 因为他走到今天，早就已经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同时他也失去了很多东西。现在曾家辉让他自首，那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岂不是白费了？ 曾家辉看他还是如此执迷不悟，也不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若是你愿意去自首的话，等你进去以后，我会替你照顾好九大寨的那些村民，虽然我不敢说能带他们发大财，但我至少能将他们带上正道，我也会保护老寨主的安全，你不是最记挂他们吗？” 铁炜一愣，他没想到曾家辉居然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可即使如此，铁炜却仍是摇了摇头。 “曾省长，你这是在向我做出承诺吗？” 第2187章 可疑 曾家辉只是轻轻的点头，毕竟自己身为西山省的省长，带领本省的老百姓朝着一条正确的路走下去，这是他的职责。 可谁知道看曾家辉点头以后，铁炜居然疯狂的大笑起来。 最后笑的眼泪都下来了，他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痕，然后仰头就将面前的一瓶白兰地喝了下去。 “这有什么好笑的？” 铁炜笑着说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这些当官的说的话？当初我爸就是信了你们的话，劳动可以致富，所以他带着九大寨的村民们去山上中果树，结果三年啊，整整三年过去，你们这些当官的一来就把九大寨所有的希望给一把火烧完了，我阿爸看着那把大火，他一句话都没说，可是回到家里，我亲眼看到他在那里偷偷地摸着眼泪，那是我第一次看阿爸这么难过，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一定不会再相信你们这些当官的了！” 曾家辉身子微微一颤，这恐怕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曾家辉心中知道，像铁炜这样，对公职人员不信任的人肯定还有很多。 因为前面一些官员的不作为，在当地已经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影响，要不然的话，九大寨那些村民怎么敢公然去派出所闹事呢。 没人替他们当家作主，他们可不就得闹吗。 “那你怎么才肯相信我没有开玩笑？”曾家辉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相信你？”铁炜冷笑了一声：“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们铁家的一些事情了，我爸还有一个养子，他叫铁炜，如果你能在三天之内将他找出来，并且将他带到这里来见我，那我就愿意听你的话，去警察局自首！” 曾家辉再次点头：“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曾家辉伸出手去，想要跟铁炜来个击掌为约，可铁炜却只是轻笑了一声，随即便起身朝着包间门口走了过去。 等他一离开，曾家辉便冲着李萧阳问道：“萧阳，以你的人脉，有没有办法将铁椿给找出来？” 李萧阳露出一副有些无奈的模样，说到：“其实我的办法和郭文局长想到的办法也差不多，毕竟铁椿的档案信息已经有好几年没更新过了，想要将这个人给找出来，实在有些麻烦。” 曾家辉点点头，他知道这件事情也只能拜托郭文那边加把劲了。 “其实我不担心能否在三天内找到铁椿，我担心的是，这铁炜和铁椿两兄弟间是否存在隔阂。” 曾家辉闻言，也不由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铁炜让我们将铁椿找出来，实际上是要对铁春不利？” 李萧阳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道：“咱们在凤鸣村的时候不是都听那位那姑娘说了吗，铁椿离家出走之后，老寨主就一直在四处寻找铁椿，结果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铁椿，却被铁椿开枪打成了重伤，虽然这是上一代的恩怨所引起的，但谁也无法保证铁炜是否会为了老寨主去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来。” 曾家辉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只要能将铁椿给找到，到时候在派些人过来就是了，应该出不了乱子的。” 三天时间，曾家辉还是相信当地警察的能力，应该有办法将这个人给找出来。 随即，他们也走出了包间，原本打算回去休息的。 可是刚走出ktv大门，结果就见到一个大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大汉正是方才周子怡的那名保镖。 李萧阳还以为对方还要动手，立刻就要上前，可这大汉却客客气气的说道：“我老板请曾省长过去。” 说着，他抬手就指向了旁边的一辆劳斯莱斯。 看到这辆豪车，曾家辉的表情却显得异常平静。 “跟你们老板说，我没兴趣跟她说话。” 说完之后，曾家辉便带着李萧阳直接离开了这里。 回到酒店，好好地休息了一个晚上。 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郭文就打来电话，他告诉曾家辉，经过市局那边多位民警加班加点的搜寻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铁椿的下落。 得到这个信息后，曾家辉自然很是高兴，他连忙来到了市局。 见到郭文后，马上就问起了关于铁椿的情况。 “原来这个叫铁椿的男人在几年前就改了名字，现在他叫古木春，在广元市新北区有一家修车厂就是他开的，如果曾省长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立刻让人将这人请过来。”郭文乐呵呵的说着，显然能完成曾家辉交代的任务，让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 “那就麻烦你了。” 听到这话，郭文马上就吩咐分局的同事去新北区走一趟。 可仅仅过去了十来分钟，郭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听完电话那头的人说完情况后，郭文的脸色也忽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等他放下电话后，他才看向了身边的曾家辉，一时之间尽然不知道该如何跟曾家辉解释了。 曾家辉便好奇问道：“怎么呢？难道又出事呢？” 郭文也没隐瞒，他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说道：“是的，刚才我打电话让分局的同事去新北区找铁椿了，可是当几个同事赶到那里之后，修车厂的那些人居然全都跑了，前去的那些同事怀疑那个修车厂可能存在问题，于是就打电话回来，想我报告了。” “啊？”曾家辉也有些不解啊，只是去找个人而已，为什么修车厂的人一看到警察就跑呢？ 除非他们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要不然的话，肯定不会见到警察就跑啊。 郭文随即就招呼了几名警察，然后与自己一同前往新北区。 而曾家辉也跟了过去。 到了修车厂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地方确实有些偏僻，不像是什么做生意的地方。 而此时，几名警察正站在修车厂的大门前面，一看到市局局长郭文来了，马上便有一名女警主动上前，向郭文打了一声招呼。 “郭局！”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郭文双手叉腰，眉头拧得跟麻花一样，一边询问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第2188章 私造枪械 “我们也不知道是是你们情况，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按照你的吩咐过来询问修车厂的老板在不在，可是修车厂的那几个伙计看到警察来了，表情都显得很不自然，那些人让我们在门口等等，可一转身的功夫，修车厂里那些人就全都跑完了，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所以才找您亲自过来一趟。” 郭文点头应了一声：“你们搜查过修车厂了吗？” 女警摇头：“没有，这不是在等你过来，指挥行动吗。” 郭文看了看修车厂的门脸，他发现这修车厂有上下两层，于是吩咐说道：“好，你们在楼下进行搜索，我带人去楼上搜索，如果找到一些可疑的的东西，比如账目什么的，就立刻告诉我。” 说完，两队警察便分头行动了起来，而曾家辉和李萧阳只是在门口站着，远远看着他们开始进行搜寻， 片刻功夫后，那女警就找到了一本账册，她先是看了一下账册中的内容，发现这本账册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打算立马将这账册去交给郭文。 可就在这时候，旁边的一名分局警察走了上来，然后和女警低声说了些什么。 可以看得出来，这女警应该就是分局带队的人，听到身边同事的讲述之后，她立马就朝着修车厂一口的一个角落看了一眼。 “你们现在这里守着，我去向郭局报告情况！” 说着，女警便兴冲冲的上了二楼。 片刻功夫之后，郭文也匆匆忙忙的下了楼来，然后走到了一楼的角落。 曾家辉注意到那里正放着几个编织袋，也不知道编织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随后，郭文便指挥几名警察将那些编织袋里先拿出来。 那几个编织袋里装的东西好像很沉，几个警察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那几个编织袋抬到了修车厂中间。 等他们将编织袋打开之后，曾家辉才看到在编织袋里面居然放着几个喷火枪，在修车厂里看到喷火枪其实也不算奇怪的，但问题是在另外一个编织袋里，几名警察又找到了几个很奇怪的东西，那东西看着挺长的，虽然曾家辉没认出来那是什么，可是经验丰富的郭文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是模具？”郭文看着面前一堆东西不禁发出了疑惑来。 “看上去好像是做水管的模具，只是这一个修车厂干嘛做水管啊，而且这水管未免太细了一些吧。”一边的女警发现模具若做出来的话，应该是个长管形状的物体，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推测。 而这时候，一边的李萧阳快步的走了过去，他没有吭声，而是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些模具的形状，当他用手指摸到模具内侧的螺旋纹路时，他的脸色便不由一沉。 曾家辉也走上前去，看到李萧阳这幅模样，便问道：“萧阳，你有什么发现吗？” 大家的目光立刻都看向了李萧阳。 “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这些模具可能是用来做枪管的！” “什么？”听到这话，不只是曾家辉，其他人也为之一惊。 李萧阳面对众人惊异的神色便解释了起来：“你们若是不行的话，可以找一些橡皮泥来，将这些模具原来的样子完全呈现出来，另外这模具的内部还有规则的螺旋纹，实际上当子弹从枪械中发射出去之后，子弹就是通过枪管内的螺旋纹路来增加其穿透力。” 听李萧阳这样一解释，郭文也坐不住了，因为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一桩重要的刑事案件。 “快！快去找些橡皮泥来，如果没有橡皮泥的话，就去附近挖些泥巴和些水。” “我去！”女警立马行动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在附近的文具店买来了一些橡皮泥，然后她将橡皮泥灌入模具当中，然后再用另外几个模具相互拼接起来，等模具内的橡皮泥已经固定形状后，郭文便让人将模具拆下来，随后看到固定形状的橡皮泥时，他不由皱起眉来。 当橡皮泥固定形状以后，呈现出来的形状的确是那种细细长长的官装物品。 但这东西除了粗细和枪管有些接近外，长度可比一般的枪械枪管长太多了。 那女警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这看上去也不像是枪管啊。” 李萧阳没有说完，他只是朝着修车厂周围搜索着，见到这里没有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干脆又跑到楼上去找了。 片刻功夫之后，他才从楼上下来，而下来的时候，手中还拿着一样东西。 众人看向他手中拿着的东西，看上去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汽车零件而已。 但是李萧阳却走了过来，然后将那东西展示在众人面前：“你们看这东西像不像是一些左轮枪使用的弹巢？” 经过李萧阳这样一说明，其他几个人也是忽然发现，原本他们以为是汽车零件一样的东西还这真的跟弹巢十分相似。 随后，李萧阳又将手中的弹巢在定型后的橡皮泥模具上比划了一下，零件上的圆孔大小和橡皮泥内部的圆孔完全一致。 看到这里，李萧阳就更加确定的说道：“你们看这两个东西，完全可以拼接在一起，不过这毕竟不是正规工艺，所以可我们常见的一些枪械在外形上有些不同，但其原理还是很接近的。” 听到这话，郭文也认同的点了点头，他马上吩咐道：“你们也别愣着了，如果这是一个私造枪械的窝点，那这里肯定还藏着枪械所需的其他东西，比如说弹簧或者其他一类坚硬的合金材料！” 听到命令后，其他警察再次展开了搜索行动。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在修车厂二楼发现了一些奇怪的钢材藏在了修车厂的楼上，从外表上看去，这些钢材就不像是汽车上会出现的东西，至于这些刚才到底是不是适合只做枪械零部件的合金材料，这就需要通过专业仪器去验证了。 另外关于枪械所必须的弹簧，他们倒是没有找到，或许藏在了其他什么地方。 随着关于这家修车厂内部找到越来越多的可疑物品，郭文又马上给市局打了一个电话，他又叫来了一些警察，然后将修车厂给封锁了起来。 数个小时之后，有关部门就已经有了鉴定结果。 他们送去的那些钢材的确属于合金材料，只需要通过常规的熔炼方法，就能将这些钢材重新定型。 得到这个结果以后，郭文也已经做出了初步推断，这个修车厂很有可能就是一家伪装于城市中，却干着私造枪械武器买卖的非法场所。 之所以还是怀疑，那是因为修车厂的人都已经跑掉了，他们也没办法找人来问个清楚。 第2189章 失约 虽然还没有找到更多有力证据，但是在众多的辅助性证据面前，郭文便推断李萧阳的猜测方向应该是正确的。 接完了鉴定部门打来的电话后，郭文便来到了李萧阳跟前，他随手就给李萧阳递了一支香烟。 “老李，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这些模具很有可能是用来制造枪管的呢？虽然有些大言不惭，我可也干了好几年刑警啊，刚才过来看到那些模具的时候，我都没往那边去想。” 看到郭文主动找自己攀谈起来，李萧阳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接过香烟后，便说道：“以前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个国家的一个村子里有五六百个小作坊，他们都在拥有一些简单的设备，然后利用那些设备才制造枪械，我在那里也见过和这些差不多的模具，所以才能看出来。” 听到这话，郭文点了点头：“没想到还有国家允许一些小作坊去做这种武器的，难道他们就不怕国内武器犯难吗，这其中可能会引起很严重的治安问题啊。” 李萧阳看郭文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于是又说道：“你也不要小看那些作坊了，眼前我们看到的这些东西最多就是能制作出一个发射装置而已，而那边的小作坊却可以直接制作出成品并且进行售卖，其实在很多国家存在的黑枪就是从那里流露出去的。” 郭文一副受教的模样。 “郭局，拼图已经做好了！” 这时候，一名警察来到了郭文身边，他将绘制好的拼图交给了郭文，郭文稍微看了一眼之后，便吩咐那民警，马上通知全市各个分局和派出所，一旦发现拼图上的人，立刻向他进行汇报。 可是那些人已经跑了，想要追回来，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铁椿身为这家修车厂的老板，已经被定性为这个私造枪械团伙的头目了，其他员工都跑了，他这个当老板的人当然也不会现身。 警察的追捕还在继续，而三天的时间也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期间，那个叫做周子怡的女明星曾今还跑来酒店找过曾家辉，但是都以曾家辉不愿见她，而遭到了拒绝。 直到和铁炜约定的日子到来，曾家辉才如约回到了那个ktv中。 看到铁炜早就等在这里了，一见到曾家辉，他的脸上便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曾家辉不由皱眉，看她这幅样子，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是无法将铁椿找来见他一样。 “难道你知道铁椿在做什么？”曾家辉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当然知道，要不然我怎么会让你去带他来见我呢，看你两手空空的样子，怕是连他的人都没见到吧。”铁炜语带讥讽的说着。 曾家辉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铁炜会让自己去找铁椿了，原来铁炜早就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将铁椿找来这里。 毕竟铁椿现在做的事情比起铁炜来，那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曾家辉这边只是查到铁椿在私造枪械而已，可谁知道他背地里还有没有做过其他违法的事情呢。 如果回想起来的话，当年关于疤脸的那个悬案，或许也和他有着关联，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看到曾家辉黑着脸也不说话，铁炜才说道：“曾省长，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只要你将铁椿带来这里见我，我便去自首，可是你和先前那些当官的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既然你没法完成我们的约定，那你以后也别想让我去警局自首了！” 说着，铁炜便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他和曾家辉还真没有什么话可多聊的。 可是当铁炜走到门口，即将出去的时候，曾家辉才忽然说道：“铁炜，你知道自己若走出这扇门会有什么后果吗？” 铁炜嘴角勾起：“当然知道，无非就是你将我的事情向警察和盘托出，不过那些警察要是能将我抓住的话，也算是他们的本事！” 说完，铁炜也不去理会曾家辉，径直走出的包间。 看他就这么离开了，旁边的李萧阳上前说道：“曾哥，要不要我去将他抓回来？” “铁椿那家伙是造枪的，这铁炜手中肯定也有好几把枪，这里人太多了，如果发生冲突的话，可能会让其他无辜的人卷入其中，我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曾家辉还是产生了一丝怜悯之心，并没有让李萧阳将铁炜给抓回来。 曾家辉的心情真的有些失落，就好像打了一场败仗。 颓然的走出ktv，正打算和李萧阳一起回去的时候，两人却愣在了原地。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开来的那辆车居然不见了。 李萧阳蹬着大眼珠子，满大街的乱转：“刚才我明明把车停在这里的，难道是铁炜那家伙怕我们找他麻烦，所以就把我们的车给偷走呢？” 就在他们两人将怀疑目标转移到铁炜身上的时候，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了两人身前。 车窗慢慢下拉，紧接着就看到周子怡正坐在车上。 她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冲着曾家辉喊道：“曾省长，这个时间怕是很难叫到车的，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看到周子怡在这里守株待兔，曾家辉立刻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稍加犹豫便与李萧阳一起开了车，曾家辉和周子怡坐在车后座上。 周子怡已经上了30岁，可依然长得很漂亮，是个十足的大美女。 但曾家辉对这个女人却始终提不起任何兴趣来，先前这女人还去宾馆找过他几次，但曾家辉都回绝了她的见面请求。 可是曾家辉也没想到在，这周子怡居然会如此死缠烂打，既然自己不愿见她，她便给自己下套。 现在是没办法了，两人就坐在同一辆车上。 曾家辉正想询问车子的事情，谁知道周子怡的保镖忽然一脚刹车，车子启动，车身晃得很厉害，旁边的周子怡更是直接朝着曾家辉怀里扑倒过来。 曾家辉都被这情况给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扶正。 周子怡也是一脸的羞赧，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之类的话。 第2191章 大项目 曾家辉却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如果药物的效果真如你刚才说的那样好，那超级大国为什么不自己做？资本主义讲究的是利益最大化，那超级大国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还在国内投资建厂，将这种新型药物放在国内进行生产。” 周子怡苦笑了一声：“这可能就是他们公司的战略问题了，毕竟我们国家可是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之一，药物放在本地生产的话，是可以节约不少成本的。” 对于周子怡所说‘节约成本’这个观点，因为所谓的节约成本，其实也只是节约运费而已。 但因为治疗癌症的药物毕竟只属于少部分人群，就算将药厂建在超级大国本地，他将药物发行到其他国家的时候，运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昂。 在加上现在全世界范围内能抑制癌症的药物也十分稀少，若是这种药物真的很有效果的话，曾家辉相信各个国家也会房地税收门槛，来接受药物的引入。 而且将制药工厂建到国外，还有可能将核心技术泄露的风险，怎么想都觉得这药物是有问题的，那汤姆森公司才会决定通过渠道，先进入国内市场。 面对周子怡的解释，曾家辉也是一笑过之，然后继续问道：“我还有第二个问题，那就是关于这种药物的副作用，我刚才看过这些资料了，上面也没有说清楚药物存在哪些副作用。” “既然没写，那肯定是没有副作用啊。”周子怡跟曾家辉打起了哈哈。 曾家辉却笑着说道：“这种药物怎么可能会没有副作用呢，虽然我对医药行业不是很懂，但我也知道癌细胞是从人体内部生长的，其存在远比人类本身的细胞要更加强大，当今任何能抑制癌症的药物，能在抑制癌细胞的同时也能破坏人体自身的各个器官，老祖宗说的是药三分毒，也是这个道理。” 周子怡脸上露出了尴尬神色，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曾家辉的问题。 这时，曾家辉也将手中资料还给了周子怡：“好了，这些资料并没有将药物的各种效果进行说明，如果周小姐你真的想要促成这次的合作，那最好能联系那家公司的高层，然后将更为详尽的药品资料送过来，如果能有一份药物样本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 说着，曾家辉就要送客。 可周子怡哪里愿意就这样离开啊，她急忙拿出手机来，冲着曾家辉说道：“曾省长，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现在就给那位负责人打电话，你有哪些不了解的地方可以当面问他。” 看到周子怡如此的积极，曾家辉心中就纳闷了，这家公司到底打算给周子怡多少中介费啊，居然会让周子怡如此卖力。 随后，周子怡拿出手机来，她打了一个国际长途，而且是视频电话。 可能是因为贵人事忙吧，周子怡打了七八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听，直到打出最后一个电话时，对方才终于接听了她的来电。 随后，曾家辉就注意到在视频连线中，电话那头的人是个金发碧眼的国外人。 周子怡将刚才谈论的事情以及曾家辉的需求都说明清楚之后，这个外国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曾先生，我是汤姆森医药公司在亚太区首席，我的名字叫做迈克逊，很高兴能通过这样地方式认识你，刚才我已经听周小姐说了，你需要更多的药物相关资料，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在稍晚的时间里给你发送过去，但是我们却不能将样本给你，因为这是属于我们的商业机密。” 可能是常年跟亚洲人打交道的缘故，迈克逊在跟曾家辉说英文的时候，语速其实并不快。 曾家辉看他也挺客气的，这才说道：“我可以等你们将资料发送过来，但是你们若无法提供药品样本的话，我将我们之间恐怕很难完成这次的合作，毕竟资料是死的，只要见到货真价实的东西，经过验证后，我才能决定是否要将你们的药品推荐给相关部门进行审核。” 听到这话，视频中的迈克逊不由皱了皱眉头：“曾先生，我想你不必这么着急就回绝我们的合作，毕竟这可是一笔关于50亿的投资项目！” “50亿？”曾家辉听到这个数字时，脸上虽然没什么反应，可是心里却开始重新思考这次的合作了。 “是的！而且是50亿美刀！我们已经评估过这次投资的风险，若是能打开大陆市场，那我们汤姆森医药公司会投资50亿在你们国家建设工厂，你应该知道，这么多金钱的投入，会给你们国家带来多少利润！而且这还是我们之间合作的开始，如果收益达到预期的话，我们公司也会考虑在你们国家加大投资量。” 曾家辉深吸了一口气，50亿，而且是美刀，这种事情别说是对曾家辉了，就算对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是很难拒绝的诱惑。 只是面对这样的诱惑，曾家辉却依然保持着冷静。 他还是觉得，如果没办法弄到药品的样本，那药物的安全性始终会存在一个问题。 若是将一些有问题的药物错误的引入国内，那后果谁也无法承受。 沉默片刻后，曾家辉才说道：“你们提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不过我还需要一些思考的时间。” 听到曾家辉没在一口回绝，而是需要更多的时间进行思考，他这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挂断视频电话后，周子怡也显得很高兴，因为看刚才双方闲聊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太多冲突的地方，唯一需要争论的还是在于药品样本的检测。 “周小姐，很高兴你能给我送来这样一次机会，如果我们西山省真的能和汤姆森医药公司展开合作的话，你可是居功至伟了。” 曾家辉起身，说起了客套话。 周子怡也很高兴：“曾省长客气了，如果不是你给机会，我也没办法将迈克逊先生介绍给你啊，我看时间已经不早，那我就先告辞呢？” 看到周子怡要走了，曾家辉才忽然说道：“周小姐，要不然这样好了，西山省也并非是我曾家辉一个人就能说的算的，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或许可以去云城走一趟，我可以介绍你和伍凯书记相互认识一下。” 第2192章 密谋 周子怡眼睛一亮，其实她也很想去找省委书记谈论这次合作细节的。 但是因为一直没什么门路认识伍凯，所以她才会这般死缠烂打的追着曾家辉不放。 现在曾家辉同意将自己介绍给伍凯认识了，那当然是好事一件啊。 等周子怡回到车上以后，车上除了一名等候多时的司机之外，在车的后座还有一个人。 如果曾家辉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人来的。 眼前这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刚刚才西山辞任的穆冠青。 现在，穆冠青已经不是西山省的省委书记了，而是汤姆逊医药公司驻亚太区的一名高级顾问。 像这样辞官从商的人其实在国内的政治环境中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看到周子怡是面带笑容的从宾馆出来，穆冠青就知道周子怡一定是有了好消息，于是便问道：“那曾家辉已经同意了他与我们公司的合作吗？” 周子怡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他说需要考虑一下，不过我看到那家伙在听到你们公司愿意拿出50亿美刀进行投资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我想他应该不会反对这样的合作方案，而且就在刚才，他还决定让我去和现任的省委书记伍凯见面，如果能说服伍凯接受我们的合作方案，那这次的事情便有七八成的机会达到预期。” 穆冠青也露出了笑容，他点点头，然后就想要伸手轻轻将周子怡的下巴挑起，但是周子怡身子却往后轻轻一靠，闪开了他这亲昵的举动。 “穆书记，以前你还是省委书记的时候，可不会对我动手动脚啊，现在这是怎么呢？” 穆冠青呵呵一笑：“我都已经不是什么省委书记了，还用得着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吗？” 当穆冠青想要再次靠近自己的时候，周子怡却又伸手摁住了他的额头：“穆书记，你又何必这样心急呢，现在我们也算是拍档了，只要这次合作能够顺利完成的话，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共进晚餐，那不是很好吗？” “你这小妖精还真是挠的人心里痒痒的，想当初我还是省委书记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很主动的吗，现在居然还扭捏了起来。” 周子怡嗤嗤一笑：“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吗，当时你是省委书记，我自然是要努力巴结的，而现在，我们只是合作搭档，身份换了，立场当然也就不同了。” 穆冠青重重的轻哼了一声：“这些事情要说起来还得要怪那曾家辉，他好端端的居然跑到西山省来坏了我的好事！” 原来早在半年之前，周子怡就为了汤姆森医药公司能入驻西山省，她找上了当时时任市委书记的穆冠青。 当时，周子怡就说动了穆冠青。 一旦合作达成后，穆冠青便能得到10个百分点的公司收入，为了能促成这件事情，他前前后后忙活了小半年的时间，眼看着就可以达成合作了，谁知道曾家辉空降西山省。 他的落地就彻底的打乱了穆冠青的计划，合作只能无限制的延期。 原本，穆冠青还想将曾家辉给赶走的，这样一来，他就能继续完成这次合作，拿到那10个百分点的好处了。 谁知道曾家辉在西山省逐渐壮大，到最后曾家辉不止是让于光豪锒铛入狱，自己也失去了省委那种超然的地位，整个省委的人都只听曾家辉的，根本不讲他那个省委书记放在眼里。 在曾家辉前往昆城之后，穆冠青也是做了很久的挣扎，最后他认清了现实，知道等曾家辉回来之后，肯定也会收拾自己的，于是他便以病情为由，主动递交了辞呈。 而递交辞呈之后，他也给自己设下了后路，那就是成为汤姆森医药公司的高级顾问。 他心里也知道，自己虽然离开了省委，但对于汤姆森医药公司来说，自己依然是有这很高的利用价值，毕竟以前的人脉还在。 只要这些关系还在，他便能在商圈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看到穆冠青还在为过去的事情愤愤不平，周子怡便笑着说道：“穆书记，你和那位曾省长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就挺好奇的，你跟他不也是同事吗，为什么你不亲自找他谈合作的事情，反而让我来做，让我这么轻松就能拿到两个百分点的利润。” 穆冠青轻笑了一声：“曾家辉那人不通人情，而且疑心病很重，要是我去找他谈合作的话，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反而让你出面反而比较好。” 其实，穆冠青还有一点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在他还是省委书记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被曾家辉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了，就算再继续当这个省委书记，也只是任由曾家辉摆布的分，所以他才干脆离开了省委。 现在穆冠青弃政从商，可男人总是要面子的，他也拉不下这张脸去跟曾家辉谈合作的事情。 还好，现在有周子怡帮他出面，只要过了曾家辉和伍凯这一关，那之前他在药监的部署就能激活，药品也能顺利上市。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周子怡忽然来了电话。 看到是铁炜打来的电话，她这才不慌不忙的接听了起来。 “周小姐，你定的那批货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我要怎么派人送过去？” 周子怡淡淡的回道：“待会我把一个地址告诉你，你直接送货去就行了，最近警察盯你盯得很紧，你最好小心一点。” 说着，周子怡便挂断了电话。 看到脸上的笑容又增添了几分，穆冠青就说道：“看周小姐这么高兴，怕是又有一件买卖谈成了吧？” 周子怡轻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而就在他们两人坐在这里交谈的时候，有人却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并且用照相机将他们坐在车上交谈的画面给拍了下来。 直至这辆惹眼的劳斯莱斯离开宾馆门口，那人才悻悻然的上楼去了。 “哥！哥！”曾家辉正在房间里休息，外面忽然就传来了曾蓉蓉吵闹的声音。 他打开门一看，就见到曾蓉蓉脸上泛着激动的神情：“哥！大新闻！我刚才在宾馆楼下可是看到了一个大新闻，你知道我瞧见谁了吗？” 第2193章 问题产品 看到曾蓉蓉这么兴奋地样子，曾家辉也笑了起来：“你该不会是在楼下看到周子怡，就是那个女明星了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曾蓉蓉瞪大了眼睛，以前的时候她也看过周子怡演的戏，周子怡演技的确不错，只可惜现在她基本很少出现在镜头上了。 而就在刚刚，她居然能在楼下见到周子怡，曾蓉蓉显得特别高兴。 曾家辉伸手摸了摸曾蓉蓉的脑袋瓜，虽然之前的时候，曾蓉蓉还因为铁炜的事情在跟曾家辉闹别扭，但毕竟是兄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转头就又成了一家人。 曾家辉笑着说道：“以你这么聪敏的脑袋瓜，难道没猜出来我为什么知道周子怡在楼下吗？” 曾蓉蓉只是稍加思考：“难道他是来找你的？” 曾家辉笑而不语，看到他这幅卖关子的模样，曾蓉蓉就知道自己猜的肯定八九不离十了。 曾蓉蓉连忙挽住了曾家辉的胳臂：“哥，你快跟我说说，她到底来找你做什么啊？” 曾蓉蓉使劲甩着曾家辉的胳臂，一副不问出个结果，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曾家辉倒是也没藏着掖着的，拉着曾蓉蓉一起坐下后，说道：“其实她是来跟我谈合作项目的。” “合作？难道周子怡要在西山省开公司吗？”曾蓉蓉倒是没怎么意外，毕竟一些明星在息影之后就出来开公司也是很常见的。 “不是她要来西山省开公司，他只是一个中间人而已，你听说过汤姆森医药公司吧，就是超级大国的那家医药公司。” 曾蓉蓉立马点头：“当然知道，我可是一名记者，如果连这种大公司的名字都没听说过，那不就白干了吗。” “对，这次周子怡来找我就是代表汤姆森医药公司来跟我谈合作的，这家公司打算投资50亿美刀来西山省建厂，而且要将一种新研制的癌症药物在国内进行推广，现在还是合作的初步阶段，我觉得只要药品没问题，合作还是可以的。” 曾蓉蓉缓缓地点了点头，可随即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呢，难道不想知道更多关于合作的细节吗？这可不像我们的大记者啊。” 虽然曾家辉这样说，可曾蓉蓉好像在神游天外一样，根本就任何反应，直至曾家辉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臂，曾蓉蓉这才回过神来。 “啊！哥，我有一件事情要先去确认一下。” 说着，曾蓉蓉也顾不上别的，直接就抛了出去。 看到曾蓉蓉就这样走了，连照相机都忘了拿，曾家辉不禁摇了摇头。 曾家辉也挺好奇，曾蓉蓉每天拿着相机到处跑，到底都在拍些什么东西呢。 鬼神使差的，他就将眼前曾蓉蓉落下的相机拿了过来。 翻看着相机的内存照片，曾家辉才知道原来今天曾蓉蓉又去了好多地方，还给很多人和很多风景拍了照片。 翻着翻着，曾家辉忽然看到后面的几张照片，不由愣住了，照片中的人正是周子怡和穆冠青。 “这两个家伙怎么会跑到一起去的？难道他也和这次的事情有关系？” 曾家辉嘴里嘀咕着，随后又是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离开一会儿的曾蓉蓉走了回来，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坐过来之后，她便赶紧说道：“哥，我觉得这次和汤姆森医药公司的合作最好能慎重一些。” 曾家辉一愣，问道：“你怎么会这样说？” “刚才你跟我说汤姆森医药公司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在几个月之前我就在国外看到一些报道，说是汤姆森医药公司存在违规操作，他们将一些违规物质放入新研发药品当中，这些报道在超级大国国内也引起了一些风波，但风波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曾家辉微微皱眉：“难道你想说，那些掺杂违规物质的药品很有可能就是这次合作要生产的抗癌药物？” 曾蓉蓉点点头：“我觉得是，因为我刚才给外驻的一个师兄打电话了，他对那边的情况比较了解，他告诉我汤姆森医药公司所引起的这场风波就是因为一款抗癌药物引起的，所以这款药物根本没在他们国内上市，不过这家公司的公关部门也是颇有手段的，很快就将这件事情的热度压下去了，但股市上依然出现了大幅下跌的波动。” 听曾蓉蓉说完，曾家辉便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这家公司的股事情况，就如同曾蓉蓉说的那样，大概在半年前，这家医药公司的股票行情出现了明显的下滑趋势。 看到这里，曾家辉便靠在了沙发上，他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曾蓉蓉也没打扰他。 片刻功夫后，曾家辉才猛然坐了起来，然后拿出手机。 这一次，他是给张启明那边打了电话。 “喂，是启明吗，我是曾家辉，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在几个月前，西山省是不是接触过一个合作项目，这个合作项目与国外的汤姆森医药公司有联系，那时候穆冠青应该是我刚来西山的时候，穆冠青是省委书记。” 张启明也不知道曾家辉为什么会忽然提起穆冠青，可面对曾家辉的要求，他也不敢怠慢，连忙就去查看了卷宗。 大概半个钟头后，张启明便回电了。 情况正如同曾家辉说的一样，在半年前，的确有汤姆森医药公司的代表来西山省洽谈合作项目。 这件事情本来是由穆冠青来全权负责的，可是因为前任省长忽然出了意外，而曾家辉还没有来上任，所以这件事情也就被搁置了下来。 听张启明说完以后，曾家辉似有所悟，原来这个合作方案从一开始就有穆冠青参与在其中。 以前他是省委书记，可以通过自己的手中掌握到权利，来完成这件事情。 而现在，曾家辉就有些搞不懂，穆冠青这次的合作当中又是扮演着什么样的合作。 思来想去之后，曾家辉才说道：“蓉蓉，你能不能在找你那个师兄帮个忙，我需要关于这款药物的更多信息，希望他能替我搜集一下，你看可以吗？” 第2194章 机遇 曾蓉蓉咧嘴一笑，对于曾家辉提出的这个要求，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两天之后，曾蓉蓉就将那些他需要的资料全都拿了过来，看过资料之后，曾家辉将这些资料与周子怡给自己的资料反复进行了对比。 结果就是，两份资料所写明的药物效果居然有9成以上的相似度。 曾家辉眯了眯眼眸，这很难不让人引起怀疑，难怪汤姆森医药公司没有在自己国家开设工厂，反而将这种存在问题的产品通过出口的方式来华夏进行售卖。 就在曾家辉陷入沉思的时候，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伍凯的来电，曾家辉才将手机拿了起来。 “曾省长，那位周子怡小姐是你介绍她来找我的？”伍凯也没跟曾家辉绕弯子，直接就询问了起来。 “是啊，你应该已经和他见过面了吧。” “我们刚刚谈完。” 曾家辉问道：“那你觉得她说的这个合作项目怎么样？” 伍凯呵呵一笑：“我倒是觉得挺好，如果能让这样的药物进入国内的流产线，那对国内的医药行业也是一大助力啊，而且50亿美刀的投资，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我们这边能配合着替他打开市场的话，那也是给我们西山省带来巨大的税务营收。” 听到伍凯这样说，曾家辉轻轻的应了一声：“嗯，如果只是单纯的投资，我也认为是好事，不过现在却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想要推出的这款药物可能存在严重的副作用，我这边刚收到了一些资料，应该就是相关合作的那款药物，这家公司原本是想要在超级大国本土建厂的，但是因为药物本身存在违禁物质，所以才会跑到咱们这里来寻求合作的。” 听到这话，伍凯也愣住了：“既然有这种问题，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手中的这些资料也是刚刚拿到的。” “既然这药物存在如此严重的问题，那这次的合作就得慎重再慎重啊！” 听到伍凯这样说，曾家辉也不由露出了笑意，因为他知道伍凯是个很谨慎的人。 合作当中出现产品问题，这是谁都不愿见到的。 “你说的没错，合作必须慎重，这当中存在风险，但同样存在机遇！” “机遇？”伍凯愣住了，他不知道曾家辉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让他们交出药品的知识产权！”曾家辉淡淡的说道。 “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这种医药行业的知识产权可是牢牢地控制在西方资本家的手里，你想从他们手里弄到这些药品的知识产权，这根本就不可能！”伍凯也被曾家辉的想法给震惊到了。 曾家辉却露出了笑意：“可不可能也得试过才知道，总而言之，你在那边先将周子怡给稳住，既不要答应她什么，也不要拒绝她什么，把她晾在那里即可，一切等我回去之后再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只要广元市这边的情况一解决，我就立马回去。”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伍凯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回过神来之后，曾家辉才忽然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带上李萧阳和小吴，几个人来到了市局这边。 看到陈刚和郭文都在这里，曾家辉便大步的走了过去。 “曾省长，你怎么来了？” 这一次，曾家辉看到郭文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地微笑。 放在平时，曾家辉见到郭文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的紧锁眉头，总是在为案子的事情奔波，而现在见到曾家辉居然露出了笑容，曾家辉知道他们这边肯定有了新进展。 “郭局长，看你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难道案子有了新进展？让我猜猜，是铁炜被抓到呢？” 郭文摇了摇头：“没有，自从曾省长你将郭伟组织团伙盗猎的事情告诉我们之后，我们便对这个人展开了调查，虽然已经掌握到了他盗猎的相关证据，但是关于他本人至今都未露面，我怀疑他应该还藏在九大寨，只是有九大寨的村民们给他作掩护，我们想要抓到他的确是有些难度的。” 曾家辉摆了摆手，对于这一点，上次陈刚来找自己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 “行了，你也不必解释这么多，那你们是找到铁椿的下落呢？” 说到这里，陈刚和郭文就对视了一眼，陈刚让郭文自己自己说，郭文这才说道：“对，我们的确找到了铁椿的下落，就在昨天，我们找到了一个嫌疑人，那人正是铁椿的同伙之一，上次去修车厂的一些同事已经将他认出来了，据他交代，铁椿原来是跑到深山里藏了起来，原本他这同伙也藏在深山里的，这次冒险出来，就是为了购买生活物资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现在这名嫌疑人还在接受审讯，只要知道铁椿这些人藏匿的大概范围，我们就能展开搜捕行动了。” 曾家辉也笑着点了点头，多日的等待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 “铁炜这人虽然做了违法的事情，但他应该不会伤害九寨沟的村民，你们只要派人在九大寨那边稍微注意一下就行了，多将尽力放在铁椿的身上，这人是个不确定因素。” “明白！”郭文重重的点了点头。 “现在铁炜和铁椿这兄弟俩的事情已经到了最后阶段，看来是时候去找另外一个人了。” 曾家辉喃喃自语，随后就又带着其他几人来到了市委办公室。 正当曾家辉打算入内的时候，却看到广元市市长田宇和广元市市委书记黄长安两人正火急火燎的往外走呢。 迎头看到曾家辉时，二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曾家辉看他们这么着急的样子，不由问道：“你们两个人这么着急，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难道曾省长你还不知道？”黄长安有些意外的看着曾家辉。 “什么我不知道？” 田宇说道：“就是副市长老郑啊，我们刚接到纪委那边的电话，说是老郑去他们那里自首了。” 曾家辉听到这话，却并没有显得多么意外，反而嘴角勾了起来：“看来给他一些时间考虑，他还是能做出正确选择的。” 听到曾家辉这话，田宇和黄长安都愣住，听曾家辉的意思，好像早就猜到郑凯和会去纪检委一样。 第2195章 自首 “曾省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郑可是个好同志啊，我跟黄书记可都看在眼里呢，他怎么可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来呢！”田宇急忙问道。 “是啊，这么多年了，老郑在工作方面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啊。”黄长安也在为郑凯和说好话。 曾家辉点点头：“你们说的不错，在工作方面，郑凯和的确是个好同志，不过老田，你还记得上次我来找你，说过有内鬼这件事情吗？” 田宇冷冷的点头，随即就呆住了：“难道你是说，老郑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曾家辉只是轻笑一声：“这我就不清楚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他肯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我相信纪委那边肯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情的。” 说完，曾家辉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他今天过来就是要找郑凯和的，可既然郑凯和已经去纪委了，那曾家辉再去找郑凯和也就没任何意义了。 又过了一天的时间，郭文给曾家辉打电话，原来是他们逐捕的那名嫌疑人已经交代，铁椿和其他人就藏在猫耳山。 猫耳山是龙穗山脉自然保护区内的一座山峰，山峰海拔大概有七八百米，在群峦叠嶂的龙穗山脉来说，这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山峰。 在抓捕行动开始之前，郭文还是习惯性的将那些参与行动的人全都着集在了一起。 “这次我们追捕嫌疑人，主要存在三个难点，第一个难点在于猫耳山地形十分复杂，所以我们需要与林业部门的人一起合作，他们对那片地区比较熟悉，有他们带路，会给我们搜捕嫌疑人带来很大的便利。” “第二个难点则是在于山上有很多野生动物，我们是去山上抓捕嫌疑人的，不是去猎杀小动物的，如果遇到危险的野生动物，尽量使用麻醉武器将之打晕，然后交给林业部门的同志处理，我要说的第三点就是，这次一共有五名嫌疑人还躲在山上，我们要确保将他们一网打尽，一旦让他们四散逃走，尤其是套入保护区更深处，那么这对我们的抓捕行动将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 会议室中，一众身穿制服的警察齐声呐喊。 看到大家士气正盛，郭文也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才看向了旁边的陈刚。 “陈厅长，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郭文笑着询问。 陈刚这时候才站起来：“这一次的行动很重要，因为对方是一群私造黑枪的犯罪团伙，他们手中可能装备着很精良的武器，一旦发现目标的存在，除了要通知上级领导外，更重要的是保护自身安全，如果遇到嫌疑人强力反抗，你们可以将对方射杀当场！” “是！” 又是一声呐喊响起。 这次的行动是由陈刚亲自带队，除了200名警察参与之外，还有200名武警一起协同作战。 这一次行动由陈刚和郭文两人联合指挥，而曾家辉并没有参与其中。 趁着他们那边展开行动的时候，曾家辉则是带着其他人来到了凤鸣村这边。 刚到地方的时候，就见到凤鸣村的村民们都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他们。 毕竟这阵子九大寨可不算太平，为了追捕铁炜，时常都会有警察出入九大寨，这让九大寨的人感到十分反感。 很多村民也知道铁炜之所以会被通缉，也全都是因为曾家辉的缘故。 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很多人的目光当中甚至还有一层仇恨。 “曾省长，我看这里的村民怎么好像要吃人一样，要不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一边的小吴看到那些村民们冷漠的模样，不禁凑到了曾家辉身边低声的说着。 曾家辉笑着说道：“如果你觉得不安全的话，可以在村口等我们。” 听到曾家辉这么说，小吴只能露出苦涩模样来，曾家辉不走，他自己怎么可能走呢。 无奈之下，只能跟着曾家辉一同来到了老寨主的住处。 曾家辉轻轻的扣响房门，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到铁凝珠过来将门给打开了。 可她一看到曾家辉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脸色也有些复杂，因为她心里也清楚曾家辉来这里多半就是为了自己大哥来的。 “曾省长，你们怎么来这里了，难道是来抓我大哥的？” 曾家辉客气的笑了笑：“我的确是为了你大哥而来。” 铁凝珠脸上也没有了以前那种热切模样，语气平淡的说道：“那你们算是白来一趟了，我大哥根本不在这里，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进去自己找！” 说着，铁凝珠就将路给让开了，一副随便曾家辉怎么搜的架势。 随后，几人走入屋内，可是曾家辉却并没有让人在屋子里找什么人。 “你们不是来找人的吗，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等我大哥出现？” “铁小姐，我希望你先不要这么激动。”曾家辉摆了摆手，然后才继续说道：“其实我来这里，是想要请铁小姐你一起帮我找铁炜。” “请我帮忙？”听到这话，铁凝珠不由笑了起来，虽然她很厌烦自己大哥做的事情，但他们毕竟是亲兄妹，铁凝珠再怎么任性，那也不可能帮着外人对付自己大哥：“我像你们是打错主意了，我可不知道我大哥在什么地方。” 曾家辉也笑着点点头，他早就猜到铁凝珠不会这么心甘情愿配合自己的行动，于是说道：“铁小姐，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市局那边已经找到你二哥的下落了，他们就藏在猫耳山那边，就在我们来凤鸣村的时候，市局已经带着400多名警察前往猫耳山去抓人了，我相信你大哥肯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铁凝珠微微皱眉：“他知道又怎么样？” 曾家辉说道：“难道你还不了解你大哥的脾气吗，他之所以不愿去警察局自首，并不是因为心中存在什么侥幸的心理，只是因为他还有一件没有完成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则是跟你二哥铁椿有关！现在他知道铁椿就藏在猫耳山附近，你说你大哥会怎么做？” 听到这话，铁凝珠不由一愣，随后眼神也变得紧张了起来啊。 “他会去找我二哥拼命？” 第2196章 规劝 铁凝珠喃喃念叨着。 曾家辉也跟着点点头，他正是猜到了铁炜很有可能会去猫耳山找铁椿，所以才会赶来凤鸣村，让铁凝珠来帮助自己。 毕竟铁凝珠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且对九大寨的人也十分熟悉，有她帮忙的话，能找到铁炜的机会那就大了很多。 曾家辉很希望在铁炜铸成大错之前，将他找到。 可是铁凝珠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她只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说着，她便回到了里屋，然后将门给锁了起来。 看到铁凝珠这举动，旁边的小吴才说道：“曾省长，她怎么把自己给锁起来了？该不会是要把咱们丢在这里，然后自己跑去找铁炜吧？” 曾家辉微微摇了摇头。 片刻功夫之后，铁凝珠才一脸阴沉的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曾家辉看她沮丧的模样，便问道：“怎么样，你是不是也找不到铁炜呢？” 铁凝珠咬着银牙，并没有回答曾家辉的话。 刚才她躲进房间里，其实就是在打电话找铁炜，结果却是给铁炜打电话，却发现铁炜并不在服务区，给他身边的人打电话，结果他身边那些人也是支支吾吾的，根本说不出来铁炜去了什么地方。 从这些反常的情况来看，铁凝珠也知道曾家辉的猜测多半是对的，铁炜可能已经带着一些人进山里去找铁椿了。 只是铁凝珠却还是犹豫不决，自己带着曾家辉他们进山里找铁炜，见到人之后，曾家辉还不是要将他抓起来吗。 而就在这时，另外一个房间里传来了轻轻咳嗽的声音。 随后就见到老寨主披着一件军大衣从屋里走了出来，曾家辉一眼就看出来了，老寨主似乎是生病了。 “阿爸，你身子不好，怎么从屋里出来了。” 铁凝珠说着，就要将老寨主送回房间去休息，可老寨主却摆了摆手：“我不要紧的，阿珠，你还是带着曾省长他们进山去吧，现在能救你两个哥哥的也只有你了。” “可是……。”铁凝珠还在犹豫。 “还可是什么，难道你真想看到他们兄弟两人自相残杀吗。” 铁凝珠看着生病的老寨主，有些为难的说道：“我要是进山了，就没人照顾阿爸你了啊。” “我这不是还能动吗，哪里需要你来照顾了。”老寨主轻哼了一声，似乎很不满的样子。 曾家辉这才冲着旁边的曾蓉蓉和谭莹招了招手：“待会我们就要进山里了，你们两个女孩子就留在这里照顾老寨主吧。” 曾蓉蓉不由犹豫了起来，她原本还想进山里凑凑热闹的，可是听曾家辉这么一说后，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了。 “好吧，不过你要把这些东西给我带上。”曾蓉蓉说着，立马就将脖子上挂着的随身记录仪挂在了曾家辉脖子上，还将照相机交给了他。 看到他将这些东西都交给了自己，曾家辉也有些无奈。 曾蓉蓉又说道：“你把这个东西打开，回头再将山里发生的事情都讲给我听！” 曾家辉还想将随身记录仪给摘下来的，可见到曾蓉蓉冲着自己瞪眼，他立马就住手了。 曾家辉不由叹了口气，然后回头冲着铁凝珠说道：“铁小姐，现在有他们两人来照顾你阿爸，这样一来总能让你放心了吧。” 铁凝珠虽然有些不舍，可还是点了点头。 “山里的路不好走，这是我大哥的山地靴，你最好能把他换上。” 铁凝珠朝着众人脚下扫了一眼，曾家辉和李萧阳是早就做好了要进山的准备，而小吴却不知道曾家辉此行要做什么，脚下还穿着一双皮鞋。 皮鞋不适合走山路，小吴也深知这一点，和铁凝珠道谢后，便急忙把鞋子给换了。 一行人就这样朝着龙穗山脉自然保护区去了，来到保护区外围区域的时候，就见到警察和林业部门的人已经将这片地区给封锁了。 当曾家辉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立马就有人将他们车子拦了下来。 那女警一看到是曾家辉来了，连忙跑了过去：“曾省长，你怎么来这里了？” 曾家辉也认识这名女警，他呵呵一笑说道：“我也准备进山里去看看。” “什么？你也要去山里，那我这就找几个过来，保护你的安全。”女警吓了一跳，毕竟曾家辉的身份可是省长，要是让曾家辉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这责任可是没人能承担的。 随后，女警就连忙叫来了几名正在待命的警察，又和林业部门稍微沟通之后，林业部门也决定派出一个人来，给曾家辉作为向导。 这些人会跟着曾家辉一起进山，而他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负责保护曾家辉安全。 其实，有铁凝珠在身边随行，曾家辉他们也不需要什么向导的，但是曾家辉也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就这样，原本一个只有几人的队伍瞬间就扩大到了十几个人，在大家准备水和食物的时候，曾家辉便向女警询问起了山里面的一些情况。 “陈厅长和郭局已经在十几分钟之前就进入山里了，现在他们还在往猫耳山的方向前进，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后就能抵达猫耳山附近了。” 山路不好走，尤其是山中的复杂环境，为这次围捕嫌疑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曾家辉立刻问道：“你们以前有没有展开过类似的活动？” “以前那些嫌疑人可不敢往这深山里多，毕竟深山里有着不少的野生动物，一个人再厉害，可哪怕只是碰上一头野猪都是难以招架的，在我们广元市，像这样大规模的搜捕行动，其实还是第一次。” 曾家辉轻轻的点头：“那你知道这样的搜捕行动，一般会持续多久吗？” “这……。”女警也是想了想才说道：“我倒是听说过其他地方曾展开过类似的搜捕行动，搜捕持续时间还要视搜捕难度而定，一般而言，围山进行地毯式的搜捕行动会持续三到七天左右，所以进山的时候，大家都要带好充足的装备，而我们这边的后勤工作也必须时刻供应商，不能给山上的兄弟们拖后腿。” 第2197章 负重前行 听女警这样说，曾家辉也知道，这是一个持久战，于是就冲着李萧阳他们说道：“既然这是一场消耗战，那咱们也去准备一下装备比较好。” 说着，曾家辉便跑到一旁，各自也都领取了一些进山的装备。 虽然曾家辉是省长，可一样要扛着30公斤的装备跟大家一起行动。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其他人也都感到有些意外，可嘴上却没说什么。 等一切准备好之后，曾家辉便和大家一起出发。 还好，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如果是碰到下雨一类的天气，那这样进入山里，无疑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麻烦。 走在路上，曾家辉注意到进山之后，铁凝珠的眉头就一直紧锁着，虽然她也跟在大队伍当中，可她的模样却比任何人都要凝重。 曾家辉这才上前说道：“铁姑娘，要是觉得身上装备有些重的话，那就交给我们吧。” 铁凝珠这才回过神来，她只是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其实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在山里走动，反倒是他的情况看上去有些不太好。” 铁凝珠说着，目光看向了队伍最后面。 小吴用一根木棍当做拐杖，十分艰难地在那里前进着。 虽然李萧阳已经将他身上的装备全都卸下了，可是小吴的体力还是比其他人要差了很多。 进山之后连半个钟头都没，就已经是满头的虚汗。 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小吴平时肯定是缺乏锻炼。 曾家辉也将脚步慢了下来，看着小吴吃力地样子才说道：“小吴，要不然你还是留在山林外围区域等我们吧，以你现在的情况，恐怕还没到猫耳山自己就不行了。” 小吴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虽然回头是很轻松，但小吴也是个不会轻言放弃的人，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我没事的，只是很久没有爬山了，所以还没习惯，等习惯就好了。” 这可不是习惯的事情，曾家辉稍微考虑了一下，还是让大家先在原地休息一下，然后再继续赶路。 听到休息之后，小吴才真的松了一口气，他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就将一瓶矿泉水拿了过来，才喝了两口，结果瓶子却被身边的李萧阳给夺了过去。 看着李萧阳将自己的水给抢走了，这让小吴有些生气：“老李，你这是做什么？” 李萧阳表情十分平静的说道：“你刚刚的运动量已经达到了身体的极限，如果喝太多的水，你肠胃会受不了的。” 听到这话，小吴也愣了一下，随即他才注意到其他人虽然也有在喝水的，可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根本不像小吴，两口下去差点把小半瓶的矿泉水都给喝完了。 随后，李萧阳就将水瓶还给了他，自己则走到一边去休息了。 看到小吴这幅失落的样子，曾家辉不由露出了笑意。 其实现在小吴这情况，和曾家辉刚进部队去特训那会儿的情况也差不多。 休整了片刻功夫后，大家才又继续赶路。 就这样走走停停，原本只是两个小时的路程，他们花了3个钟头的时间才终于来到了猫耳山附近。 远远地看去，猫耳山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整个山峰最顶部就如同猫耳朵一样立在那里，山势颇为陡峭。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一片稍微平坦的地势，那里正伫立着十几个行军帐篷。 正当曾家辉等人想要再上前一步的时候，忽然从旁边一棵大树后面走出来两名持枪武警。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武警气势汹汹的样子，曾家辉赶忙上前说道：“我是西山省省长曾家辉，你们领导在吗？” 听到曾家辉的称呼，两名武警也才将他认了出来，只是他们并未立刻让曾家辉靠近行军帐篷一步，而是让曾家辉他们在这里原地待命。 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有一种误区，觉得武警和特警也都是警察，但实际上武警和特警都是特殊兵种，他们的本质其实是军人。 曾家辉虽然是省长，可是他也没有权利能直接调动这些军人。 在这些军人眼里，曾家辉其实和普通人是一样的，没有特权可讲。 等了片刻功夫之后，一名身穿武警制服的中年男人便小跑着过来了。 这名武警30来岁的样子，过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 “曾省长你好，我是广元市武警大队队长孙正，其实刚才我已经接到后勤方面的通知，知道你也进山了，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到了这里，真是有失远迎了。” 孙正笑呵呵的说着，然后就将曾家辉他们迎进了驻地。 “孙队长说笑了，接下来这几天可能还得劳烦孙队长多多照顾了。” 孙正只是微微一笑，随即便问道：“听说曾省长也会用枪？” “你连这个都知道？”曾家辉不由有些意外。 “其实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前不久碰到几个相识的同僚，听他们提起过，他们说曾省长你如果不当官的话，也是有着成为兵王的潜质，当时我还有些怀疑那些家伙在吹牛，可见到曾省长你本人之后，我才真的相信他们也不算在吹牛。” 说着，孙正又看了一眼曾家辉背后的行囊，这30公斤的行囊可不是随便什么普通人可以背得动的，更何况还要走几个小时的山路呢。 随后，孙正就在这附近划出了一片区域，让曾家辉他们可以将帐篷驻扎在这里。 过了片刻之后，陈刚和郭文也闻询赶了过来。 看到曾家辉从帐篷里走出来，两人就立刻迎了过去，陈刚紧皱眉头说道：“曾省长，你怎么亲自进山里来了，不是说好了，你在宾馆等我们的好消息吗？” 曾家辉这才说道：“其实我们是遇到了一些特殊情况才会进山里来了，我怀疑另外一名嫌疑人铁炜他很有可能也进山里来了，所以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他而来。” “铁炜？”听到这话，陈刚不由皱眉：“他和铁椿是兄弟，从小一起长大，铁炜是想要来这里救走铁椿的？” 郭文和陈刚一样，他们只知道铁炜和铁椿都是老寨主的孩子，却并不知道铁椿自小的就十分叛逆，在铁椿得知自己身世后，更是将老寨主视作了自己的仇人，最后更是朝着老寨主开了数枪，差点就将老寨主的性命给送掉了。 第2198章 进山 铁炜则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也跟铁椿彻底决裂。 就算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可在他们之间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这道鸿沟也被仇恨给填满了。 铁炜进山里只有一个目的，他并不是要救铁椿，而是要杀铁椿。 将这个情况说出来之后，陈刚脸色就有些阴沉：“这铁炜真的有如此大胆子，敢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对铁椿动杀手吗？” 而旁边的郭文则是没吭声，不过他身为广元市本地人，心里是清楚的，九大寨那些人都是牛脾气，一旦是他们认定要去做的事情，恐怕很难让他们回心转意。 “陈厅长，我觉得咱们最好还是注意一下这件事情比较好，毕竟铁椿和铁炜都是两个不同案件的主犯，他们两人都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而在此之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郭文小声的提醒着。 陈刚也点点头。 “现在这里的情况怎么样呢？”曾家辉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忽然开口问道。 陈刚这才说道：“我们已经和武警大队的孙队长商量过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市局的警察会部署在猫耳山的四周进行驻守，以防止山上的嫌疑人会偷偷从山上跑掉，而这次搜山行动中，孙队长以及他带来的200名武警战士才是主要力量，他们无论是山林作战经验还是身体素质来说，都比我们市局这边的普通警察要好得多啊。” 听到陈刚的夸赞，旁边的孙正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陈厅长放心，山上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武警这边处理就好，只是刚才曾省长说的那个叫铁炜的人，我有些在意，如果遇到这人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呢？” 说到这里，陈刚犹豫了一下说道：“能抓就抓，如果对方使用枪械一类的武器进行反抗，那咱们就只能将其就地正法了。” 听到这话，刚刚从帐篷出来的铁凝珠身子就不由一颤，毕竟铁炜是他的亲生大哥，她可不希望事情真的演变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这时候，曾家辉才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处理铁炜的事情，如果你们真的遇上他，我希望你们能第一时间通知我。” 陈刚闻言不由皱眉：“曾省长，你要亲自去抓这个人？可这个人手中恐怕也有武器啊。” 曾家辉微微一笑，随后就冲着铁凝珠招了招手，铁凝珠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了两人面前。 “陈刚，你也应该认识铁姑娘吧，她会跟我一起行动的，铁炜就算想要跟我动粗，也要顾忌自己妹妹的安危不是吗。” 听到这话，其他三人都不由皱眉。 “我反对这样做！”率先开口的人是孙正，他是一名军人，将任务有效的完成的确很重要，但他也不会坐视其他人陷入危险而不管的。 “我也反对！” “我也是！” 孙正开口之后，陈刚和郭文也随声附和。 他们都极力反对曾家辉做出这么冒险的举动。 但曾家辉却正色说道：“我是省长，你们难道还想管我怎么做吗？” 三人相互看了看，顿时哑口无言了。 看他们都不说话了，曾家辉才说道：“你们放心好了，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情况，我也不会乱来的，而且我在来的时候，也带了一些人，他们也一样会保护我。” 虽然几人还想说些什么，可到最后还是拗不过曾家辉。 就这样，当陈刚、郭文以及孙正开始搜山行动的时候，曾家辉就带着自己的人在猫耳山附近进行巡视。 “铁姑娘，如果是你的经验来看，铁炜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铁凝珠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哥比我更熟悉这里的环境，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我二哥的话，那一定会选择在警察还没抓到他之前动手。” 小吴摇了摇头：“可现在这山上到处都是警察和武警，整座大山都被他们包围了，铁炜也不知道铁椿具体藏匿的地方，他怎么在警察抓到铁椿之前，找到他呢。” 曾家辉想了想才说道：“铁姑娘，你以前有没有和铁炜或者铁椿来到过猫耳山？” 铁凝珠这才说道：“当然有，不过那时候是阿爸带着我们过来的，当时我们是进山里来采山货的，不过那时候也没有特意在猫耳山上待太久就离开了。” 听到这话，曾家辉就有些失落，他还以为铁椿之所以会跑来猫耳山，只因为他对这地方有什么特殊的记忆才对，可询问铁凝珠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猫耳山对铁家兄妹来说，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正在山间巡视的时候，铁凝珠却忽然站住了脚步，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曾家辉看她这幅样子，立刻一挥手，让大家都停下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后，铁凝珠才喃喃自语起来：“难道我大哥会在那里？” 看到铁凝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曾家辉才急忙问道：“铁姑娘，难道你猜到你大哥在什么地方呢？” 铁凝珠回过神来，她迟疑着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地方，我大哥他们有可能藏在那里。” 曾家辉急忙说道：“好！那你赶紧带我们过去！” 铁凝珠也不犹豫，看了一眼方向后，这才朝着猫耳山的北面去了。 这一走就是足足过了两个多小时，猫耳山早就被他们给抛在了脑后，他们已经到了龙穗山脉的深处。 看到周围已经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了，李萧阳才忽然来到曾家辉身边，低声说道：“曾哥，我感觉情况有些不对，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往没有人的地方走？” 曾家辉也愣住了，听李萧阳的意思，好像是怀疑铁凝珠故意将他们引到这里来的。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钟了，如果继续往前走的话，那他们根本无法在天黑之前回到营地。 曾家辉正想要去叫住铁凝珠，可铁凝珠却猛然蹲下了身子，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随即就见到铁凝珠似乎找到了什么，他将地上的东西拿了起来。 “你们快看这个。” 其他人目光立刻朝着他手中的地方看去，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烟头而已，虽然很不起眼，可是众人心中却知道，这东西只可能是别人带入这深山老林当中的。 第2199章 野外 李萧阳看到这一发现后，马上也走了过去。 他将烟头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后便说道：“过滤嘴很干燥，应该是几个小时之前有人留在这里的。” 随后，李萧阳又低下身子，在周围仔细寻找起来。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到地上出现了几个零散的的脚印，虽然对方是有意在掩盖自己的行踪，但如果仔细寻找的话，还是可以看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的确是有人类活动的迹象，而且是从这个方向过去的。”李萧阳有了判断之后，连忙将自己的发现向曾家辉进行说明。 “能确定对方有多少人吗？” 李萧阳回答：“对方应该有3到5人不等，从脚印大小来看，应该都是属于男性的。” 曾家辉考虑了一下便说道：“好！大家继续往前，不管对方是谁，争取将他们给找到！” “不行啊！” 曾家辉才刚说出口，没想到随行的老王却忽然开口了，他是林业部门的老骨干了，对这片山林也是十分了解。 “前面那座山名叫狼头山，听这名字就知道山上有狼群生活，狼也是夜行性动物，等咱们到了那座山附近，估计天都要黑了，到时候很容易就招惹到附近野狼的注意。” 听到老王这话，其他人也开始面面相觑，他们并不怕和人争斗，可是在这山林里，他们也没有把握能否在狼群的围攻下全身而退，毕竟动物远比人类跟适合在这种地方生存。 “你们留在这里吧，这肯定是我大哥他们留下来的东西，我自己去找他。”铁凝珠只是看了其他人一眼，便要独自继续向前。 “等等！”曾家辉忽然喊了一声，铁凝珠这才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曾家辉这才说道：“其实你也不必这么着急的，因为你大哥恐怕比咱们更了解这附近的情况，现在他那边的情况就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个可能性就是你大哥还没有穿过这个山头，他们就藏在这附近，因为再往前面走就是狼群的地盘了，不安全，只有等待明天天亮之后再赶路，这样才最安全。” “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们已经穿过了狼头山，但他们一样是人，一定也需要休息，我们在这里可以休整一晚上，明天再去追他们，其实也不会落后他们多少，而且你大哥的目的始终是藏在猫耳山的铁椿，咱们只要留在猫耳山附近，肯定有机会找到你大哥的，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铁炜为什么会来这里。” 听曾家辉说完以后，铁凝珠也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到曾家辉还有不理解的地方，她这才说道：“其实很简单，我大哥根本不相信那些警察能抓住二哥，他之所以会来这里，实际上就是等我二哥从猫耳山逃出来之后，在这里守株待兔。” 听铁凝珠这么一说，曾家辉才陷入了沉思当中。 “难道铁椿真的能从那么多人的围捕中逃出来吗？”曾家辉心中也是带着疑惑。 沉默片刻后，曾家辉才冲着身边的老王说道：“老王，待会你就用无线电跟营地那边联系，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扎营休息，明天再去出发去找铁炜，你看这样办，有没有什么问题？” 老王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是在这里原地休整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所有人，如果晚上的时候出现任何意外情况的话，大家不要慌张，夜行性动物都是很怕光的，有一些动物，咱们只要用手电筒就能把他们吓跑，而有些动物这需要防兽喷雾来驱赶他们，至于要不要使用随身携带的热武器，我的意见是除非是受到生命威胁的情况，否则还是不要使用热武器对付那些动物，毕竟在这片自然保护区中，咱们人类才是外来者。” 听到老王说完以后，曾家辉也点点头，然后就让大家在原地扎营休整。 晚上，大家就用便携式燃气炉煮了一点挂面和火腿肠，简简单单的吃了一顿。 可以看得出来，老王的确很喜欢这片林子，在大家吃饱喝的时候，他一个人默默将地上那些垃圾捡起来，然后塞进自己的随行背包当中。 还好，这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等到了第二天早上，曾家辉就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曾家辉还以为外面是有野兽出现了，于是便赶紧拉开了帐篷的拉链往外一看。 却见到是老王正带着两位警察同志在燃气炉旁边做早饭呢。 “老王，现在才几点啊，你们这么早就开始做早饭吗？”曾家辉打着哈欠，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虽然天上没什么星星，但周围却还是漆黑一片。 “曾省长，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了，你也赶紧起来吧。” “什么？都早上七点呢？”曾家辉脸上满是错愕，回到帐篷里面，发现时间的确已经到了早上七点多了。 曾家辉这才穿上衣服，走出帐篷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环境还是一片灰蒙蒙的。 “不对啊，都到早上了，怎么连一点太阳都看不到，难道是快要下雨呢？”曾家辉嘴里嘀咕着，然后也来到了老王他们旁边。 老王笑着说道：“只是今天山里正好起雾了而已，所以看着就跟晚上差不多，曾省长，你赶紧洗漱一下就可以吃东西了。” 老王呵呵一笑，然后就在那里摆起了盘子，准备招呼其他人一起吃早饭。 曾家辉也点点头，可就在这时，巨大的枪声猛然响起，吓得曾家辉都一激灵。 李萧阳也连忙从旁边的帐篷里钻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手枪，一副戒备的神情。 不只是他们吓了一跳，林子里的那些小动物也被这枪声给惊动了，很多飞鸟钻出了林子，一些胆小的动物更是在曾家辉他们身边乱窜。 在这种时候，这些小动物也只顾着逃命了。 “这枪声好像是从猫耳山那边传来的。”老王一脸凝重的神色，看着他们来时的方向。 没过一会儿又是枪声响了起来。 从这接连不断的枪声，大家也能确定，枪声地区阿胶就是从后方的猫耳山传来的。 老王这才说道：“可能是陈厅长他们在抓人时遇到了反抗。” 第2200章 有发现 曾家辉也点点头：“希望没人出事才好。”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毕竟猫耳山那边都是警察和武警。”老王正说着，忽然看到旁边锅里沸腾的开水，赶忙就去忙活早饭去了。 因为受到枪声的影响，其他人也都从帐篷里面钻了出来，吃过早饭以后，老王便用无线电联络了营地那边。 很快，他就告诉曾家辉，营地那边的确已经发现了几名在逃的嫌疑犯。 经过他们追捕后，已经将其中两人给逮住了，还有几人仍然在逃。 “铁椿被抓住了吗？”曾家辉赶紧问道，旁边的铁凝珠也竖起了耳朵倾听着。 老王摇了摇头说：“营地那边说还没有找到铁椿，不过他们已经掌握了铁椿先前具体的藏匿地点，搜捕行动也还在继续，相信很快就能将铁椿给找到的。” 曾家辉点点头，然后说道：“猫耳山那边的情况与我们无关，咱们还是照昨天计划好的行动。” 等吃完早饭以后，大家便收拾了行囊，曾家辉让大家将各自带来的垃圾都好好收拾起来。 毕竟保护环境，人人有责，不能总靠着老王来收拾地上的这些垃圾。 朝着狼头山方向继续前进，穿过狼头山再往前走了一阵，队伍最前面的老王忽然摆了摆手。 大家立马站住脚步，随后抬头看去，就见到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河，有一些小动物原本正在河流旁边喝水。 可一见到人类出现在这附近，立马就逃走了。 “怎么回事？”小吴已经累得够呛了，能跟曾家辉来到这里，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老王却没吭声，他的目光却在地上开始寻找什么。 这时，铁凝珠才说道：“如果大哥他们真的到了这附近，那多半会选择靠近河流的地方休息，而且动物一般也不会选择在有水源的地方厮杀，因为这附近的野生动物太多了，如果负伤的话，可能也会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听到这话，曾家辉才点点头，曾家辉还真不知道在山林当中生存，还有这样的知识在其中。 老王在河边寻找了一阵，随后他的眼眸深沉，冲着不远处的众人招了招手。 来到近前的时候，老王正捡起地上一根树枝波弄着眼前的一片灌木丛。 没一会儿的功夫，曾家辉就见到灌木丛下面有一些碎炭。 老王只是抓起碎炭在手指间搓了搓，便判断道：“这些碎炭还很干燥，说明昨天晚上的时候一定有人在这里生了火，我判断就是铁炜他们在这里过夜，在这附近可能还有他们留下的东西，大家可以找找，不过别走太远，当心迷路！” 听老王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将随身的行李放在了小河旁边，然后就在这四周围寻找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发现不远处的一片草地有被人踩踏过得痕迹，而李萧阳那边更是有了惊人的发现，他在一个树洞下面，他居然发现了两个行李包。 将行李包打开之后，就看到行李包里面放着一些露营的装备，除此之外，他们还在这两个行李包里有着其他惊人的发现。 在这个行李包里面，他们居然还发现了几本护照，打开护照一看，照片上的人明细那就是铁炜啊，可是名字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 看到这些东西，老王手里拿着几本护照一一看后之后，不由皱眉说道：“这些东西一定就是铁炜他们留下的。” “可是他们把这些东西留在这里做什么？”曾家辉疑惑问道。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不想被人发现呗，而且他们对这片山林很是熟悉，只要将东西藏在这里，他们便能轻装出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只要他们完成了手头上要做的事情，那就可以用这几本假护照离开这里了。” 听他这么一说，曾家辉也反应了过来：“那这么说来，铁炜他们肯定还会回来这里，不如咱们就守在这里，只要铁炜一出现，我们就可以将他抓起来了。” 李萧阳沉默了片刻后，也是点点头：“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与其满林子的找他们几个，还不如留在这里守株待兔比较好！只是他们对这片林子也极为熟悉，如果让他们发现了咱们的话，那他们可能就会躲起来了。” 随后，李萧阳看向了旁边的老王：“老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这么多人藏起来的？” “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很特殊的地方，如果咱们是躲藏在那里的话，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李萧阳点了点头：“好，那你就带其他人去你说的地方先藏起来，我留在这里潜伏观察，一旦发现别的情况，我会第一时间用无线电联络你们。” 商量了一番之后，李萧阳便和其他人分开了，老王带着大家来到了一处绝壁脚下，看着绝壁上一个个窟窿时，曾家辉才知道为什么老王在说起这个地方时候，会说这里有些特殊了。 因为那一个个窟窿里面放着的正是一口口大棺材。 也不知道这些棺材放在这里有多久了，曾家辉能从那些风干损坏的棺材缝隙里面，看到一节节森森白骨露出来，让人看了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在这时，铁凝珠来到了这些悬棺前面，然后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向着这些棺材的主人轻声祈祷着。 “这就是悬棺葬，都是当地以前遗留下来的民俗，有一种说法是，这些悬棺下面安葬的都是九大寨那些村民们的祖先。”老王在旁边解释着。 这时，曾家辉也听到了铁凝珠的低声呢喃，原来她是在祈祷这些先人们保佑自己的家人不要出事。 听老王说完之后，曾家辉便让大家一起给这些悬棺的主人鞠几个躬，虽然曾家辉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可面对这些早已经离世的人，还是应当有敬畏之心比较好。 他们在原地进行休整，可仅仅过了一个小时的功夫，原本寂静的森林中却又是一声枪响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枪声很近，老王更是看向了枪声传来的方向，那里正是刚才他们发现铁炜背包的地方。 “怎么会有枪声的？难道是萧阳出事呢？” 第2201章 救人 曾家辉心里直打鼓，正在他怀疑是李萧阳那边出了状况的时候，手中的无线电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曾家辉拿起无线电后，就听到李萧阳的声音从无线电那头传了过来。 “曾哥，这边出了一些状况！” 曾家辉不由皱眉，急忙问道：“我刚才听到有枪声从你那边传来，难道有人朝你开枪呢？” “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我看到那人好像受伤了，背后还有两条野狼在追他，是他朝着身后的野狼开了枪，将身后几只野狼给惊退了。”李萧阳在无线电那头也是压低了声音，他告诉曾家辉刚才在他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道那人的身份吗？是不是铁炜？” “我没看清楚对方的脸，但是从体型上来看，那人倒是有点像铁椿。” 听到这话，曾家辉也不由皱了皱眉头：“铁椿？好，那你先跟着那人，我们其他人随后就赶过去找你！” 说完之后，曾家辉便马上将所有人都喊了起来：“萧阳那边发现了新状况，大家带上自己的装备，跟我去支援！” 一声令下，其他人也立马行动了起来。 他们朝着李萧阳潜伏的方向前进，可仅仅过了不到两分钟的功夫，森林当中就在次有枪声传了过来。 听到枪声的时候，老王就急忙来到了曾家辉身边问道：“曾省长，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林子里一直有人在开枪啊，难道已经发现了铁炜？” 曾家辉脸色也是晦暗不清，随后便将刚才在帐篷中，与李萧阳的对话说了出来。 听到李萧阳有可能发现了铁椿，一边的铁凝珠虽然没说话，可是她的眉头已经拧得跟麻花一样了。 “如果那人真的是铁椿，那说明铁炜的判断没有错，他早就猜到铁椿能从猫耳山那边逃走了，而且是往这深山里面跑。”曾家辉眯了眯眸子，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只是希望铁炜他们不要发现铁椿才好，要是让他们先发现铁椿，那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曾家辉话音一落，结果又听到接连好几声枪响，枪声已经离他们很近了，而且从枪声密集的程度来看，这并不像是在驱赶野生动物，更像是两两伙人在林子里面相互开枪射击。 听到枪声之后，曾家辉也连忙摆手，大家立刻停下了脚步。 “这枪声有些不对劲，大家将装备拿出来，随时准备战斗！”随着曾家辉一声令下，他带来的那些警察一个个都从身上掏出了武器。 而曾家辉也将一把手枪拿了出来，这把手枪是陈刚交给自己的，在关键时刻，他也能用这把手枪进行自卫。 “老王！你带着铁姑娘在队伍的最后面，一旦遇到危险的话，你就带她多远一些！”曾家辉掏出手枪后，便用命令的口吻冲着身边的老王命令着。 老王也重重的点着脑袋，等一切准备就绪后，曾家辉便带着其他人一起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前进着。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看到在河流旁边有一块大石头，而石头的后面，一个穿着邋遢衣服的男人正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蜷缩在石头后面。 而李萧阳此时则是躲藏在距离这人身后不足10米的一棵大树后面，而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枪响。 子弹是从河对岸射过来的，子弹击中了那块大石头，可大石头也十分坚硬，子弹只是在大石头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凹槽而已，并未伤及到石头后面躲藏这2的那个男人。 这时，刚刚感到这附近的曾家辉也拿出了望远镜，他看清楚在河对岸还有几个人在那里躲躲藏藏。 曾家辉在其中就发现了铁炜的身影，河对岸那些人想要来到河的这边，但就在这时，躲在大树后面的李萧阳却开枪，阻止他们过河。 看到这一幕，曾家辉也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铁炜和他带来的那些人都像杀了铁椿，但是却因为李萧阳一直在开枪阻止他们过河，这才让双方僵持在了这里。 曾家辉急忙冲着身边的人低声说道：“那个人应该就是铁椿了，我的想法是先将他从那块石头后面救出来再说，你们觉得怎么样？” 曾家辉看了众人一眼，看到其他人都没意见后，曾家辉才点头继续说道：“好，现在我们就分成两队，一队人去压制河对岸那些人的火力，另外一队人则是去救铁椿！至于老王和铁姑娘，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 随着曾家辉一声吩咐，陪他一起过来的那些警察便马上兵分两路，他们由七八个人为一个小队，利用手中武器压制河对岸的火力。 另外几个人则是由曾家辉带队，绕到石头后面，将铁椿从那块石头后面救下来再说。 有了计划之后，两队人便开始分头行动了起来，周围的枪声也越来越密集。 察觉到曾家辉等人已经赶到这里以后，躲藏在大树后面的李萧阳也发现了曾家辉他们的意图，他也很快移动到了曾家辉身边，参与到了营救行动当中。 “你！你们是谁？” 看到一群人猛然出现在自己身边，铁椿也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 “铁椿，我们是警察！你现在被逮捕了！”一名警察立刻过去，一手就摁住了他的肩膀。 听到警察两个字的时候，铁椿不但没有紧张，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警察？那太好了！河对岸那些人疯了，他们居然想要杀我，警察同志，你们快救我啊！” 铁椿一副慌了神的模样，看到他这幅紧张的样子，曾家辉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猫耳山那边逃过来的。 看到铁椿也受伤了，曾家辉这才说道：“你们两个先将铁椿带到后面躲起来。” 方才那名说话的警察不由一愣，连忙问道：“曾省长，你不跟我们一起撤退吗？” 曾家辉却没有说话，而是摆了摆手，那意思就是让他们自己先走。 正在这些人赶到疑惑不解的时候，曾家辉却忽然喊道：“所有人停火！我和那些人有话要说！” 随着曾家辉一声令下，刚才还在开火掩护他们救人的那些警察也是流露出了疑惑地神色来。 铁椿那个被几名警察掩护着离开了，曾家辉也已经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他举起双手，然后将手枪放在了旁边。 他的动作很慢，就是为了让河对岸那些人可以看到曾家辉对他们是没有恶意的。 第2202章 反转 看到曾家辉忽然从大石头后面走了出来，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曾哥！“李萧阳更是瞪大眼睛，就想过去一把将曾家辉给撤回来。 这实在太危险了，毕竟河对岸还有铁炜与他的同伙，那些人也都带着武器，万一他们开枪伤害了曾家辉，那后果实在太严重了。 曾家辉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冲着李萧阳微微摇了摇头。 李萧阳瞬间就明白了曾家辉的意思，他是让自己什么都不要做。 随后，就看到曾家辉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河对岸大喊了起来：“铁炜！我知道你想要杀铁椿，但是现在他已经由警察保护了起来，你没机会动手了，趁现在还没有铸成大错，你还可以选择投降！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这时候，铁炜也从一颗大树后面跳了出来，他愤怒的瞪着不远处的曾家辉，两人之间如果不是还隔着一条河的话，这铁炜说不定会直接扑过来和曾家辉撕咬在一起。 随后，铁炜举起了手里的那把土喷子，枪口对准了曾家辉。 看着对方的枪口，曾家辉依然表现得十分冷静。 看到曾家辉这么从容不迫的样子，铁炜冷声说道：“曾省长！又是你在这里怀了我的好事，难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开枪打你吗？” 看到铁炜冷声威胁，曾家辉只是淡淡回应着：“我当然知道你有开枪的胆子，毕竟能来到这里，就说明你早已豁出去了，只是我想说的是，你也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担当的人，你肯定也想过，倘若向我开枪的话，那么不只是你跑不掉，和你出生入死的这些兄弟们怕是也要被你的冲动给害了。” 听到这话，铁炜不禁皱起眉来，他的确很痛恨曾家辉，。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坏了他的好事。 可是，正如同曾家辉所说的一样，铁炜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只是他所顾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以至于他在做出一些选择的时候，往往都会因为各种因素而受到牵绊。 “炜哥，你别听他的，不管是生是死，我们都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如果你要和这帮臭警察干，我们也愿意跟你和他们拼了！” “是啊，炜哥，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一定能冲过去将铁椿做掉，替老寨主报仇的！” 看着这几个有情有义的兄弟，铁炜却没有冲动行事，反而心中更加愧疚不已，他们都愿意将性命交托给自己了，如果自己还要一意孤行，为了一个铁椿而害了这帮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那实在太不值得了。 最终，铁炜已经想明白了，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举起手枪威胁曾家辉都时徒劳的，因为他可以将自己推入深渊当中，却不能拖着自己身边这帮兄弟们一块死。 他将手枪放下，然后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曾省长，你……。” 他刚想说曾家辉已经赢了，可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猛然传来。 这声音把曾家辉都吓了一跳，声音是从他身后传来的，而且声音很是熟悉。 曾家辉急忙回头看去，就见到是铁椿，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把小刀，此刻正用那把小刀架在铁凝珠的脖子上。 而刚才和铁凝珠在一起的老王已经倒在了地上，他大腿上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鲜血还在往外淌。 而旁边好几个警察也是一脸懊丧的模样，他们没想到这铁椿会如此狡猾，铁凝珠刚才明明还在给他包扎伤口，可转眼的功夫，铁椿居然就将铁凝珠挟持成为了人质。 事情真的瞬息万变，看到铁凝珠居然被铁椿给绑架了，原本还打算缴械投降的铁炜眼睛顿时就红了。 老寨主和铁凝珠都是铁炜的家人，也是他的底线，现在看到自己妹妹居然被他给绑架了，铁炜哪里还能沉得住气。 他立刻又将手中的土喷子举了起来，这次对准的是铁椿那边。 “铁椿！你快把阿妹给放了！要不然我可就开枪了！” 此时，铁椿正挟持着铁凝珠，他们面前还有一棵大树，铁椿就躲在那棵大树和铁凝珠之间，就算铁炜枪法再好，可他手里拿着的毕竟只是把土喷子。 这种土制武器虽然也具备杀伤力，可是射程短和准确性都是土喷子的缺点，想要隔着一条河打中铁椿这已经很难了，更别说还要在不伤害铁凝珠的情况下打到他呢。 面对铁炜出言恐吓，铁椿哈哈大笑了起来：“铁炜！你少在那里吓唬我，你如果不想看着阿珠死的话，就立刻把手里的武器给扔掉，然后跪在我面前！” 听到这话，铁炜瞪大了眼睛，他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可是面对铁椿用自己亲妹子的生命做威胁，他却别无选择。 最终，铁炜狼狈的扔下了手中的武器，然后双腿一弯，就真的跪了下去。 旁边的人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铁炜这幅挫败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这时候，曾家辉有些忍不住了，他看着自己刚刚才带人救下的铁椿，心中也不由有些生气，要是早知道铁椿这么不是个东西，他就不应该救他了，现在连铁凝珠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 “铁椿！我已经给你跪下了，现在你能将阿珠给放了吧？” 铁炜跪在地上，咬牙切齿瞪着不远处的铁椿。 铁椿又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放了她？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如果放了她，那我还怎么离开这里？” 铁炜仍是不甘心的说道：“你不就是想要一个人质好逃出这里吗，我可以拿自己交换阿珠，我来当你的人质！” 听到这话，被挟持称为人质的阿珠眼眸也是微微一颤，她轻轻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铁椿又是几近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好啊，你如果能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响头的话，那我倒是可以考虑将阿珠给放了。” 铁炜几乎都没犹豫，立刻就砰砰砰的给铁椿磕了几个头。 “铁椿，我已经给你磕头了，这下你总能放了阿珠吧？” 看到铁炜这幅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模样，他的神情逐渐冷漠了下来：“哼，就算你把脑袋撞我，撞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将阿珠给放了！” 听到这话，铁炜心中虽然很生气，可为了铁凝珠的安全，他还是得忍。 第2203章 受制于人 看到铁椿也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曾家辉才冲着旁边的李萧阳使了个眼色。 虽然没说话，不过曾家辉和李萧阳二人之间早就形成了默契，只是眼神对视之下，李萧阳便明白了曾家辉是什么意思。 这时，曾家辉也往前走了两步，他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喊道：“铁椿！难道你忘了吗，铁姑娘可是与你一起长大的兄妹啊，现在你居然将她当做人质，你还是人吗？” “兄妹？”听到这话，铁椿又是笑了起来，只是曾家辉却听出来他这是在冷笑：“曾省长！像你们这些外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与铁家的恩怨，我根本就不是那老东西的孩子，而且情况恰恰相反！那老东西是我的杀父仇人才对，他只是出于内心的不安，才会收养我，他何时真的将我当成自己孩子看待呢？” 曾家辉微微蹙眉，其实他早就从铁凝珠口中知道了这段过往。 “铁椿，其实我也知道你的身世，当年老寨主带着九大寨的人上山剿匪，而你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在那场争斗之下，死的也不止是你父亲一人而已，还有很多九大寨的村民也死了，如果非要算的这么清楚的话，那当年被山匪害死的那些村民是不是也该找你报仇呢？毕竟你父亲也是那些山匪之一！” 曾家辉一边说着，眼角余光瞥向了旁边。 李萧阳正趁着曾家辉吸引铁椿注意力的时候，打算悄悄溜到旁边去。 只是铁椿这家伙也很是机敏，看到李萧阳正打算离开自己的视线，他猛然抓紧了铁凝珠的脖子，手中的小刀更是在铁凝珠脖子上流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鲜血都流了下来。 “你们不许动！谁要是敢离开我的视线，我就立马杀了她，就算是死，我也得拉着铁家的人给我垫背！” 听到这话，李萧阳立马就不敢乱动了。 曾家辉也是紧皱眉头：“铁椿！你到底想怎么样？” 铁椿冷笑了一声：“你们所有人先将手中武器和装备都扔在地上！然后站在那条小河旁边，谁要是敢乱来的话，我就杀了她！” 曾家辉现在也是没有了别的法子，他看了看左右，最后是冲着还跪在地上的铁炜说道：“咱们最好先听他的话，这样才能保证铁姑娘的安全。” 曾家辉之所以会来这里，原本是为了抓铁炜的，可是因为现在情况变化，铁凝珠的生命受到了铁椿的威胁。 曾家辉和铁炜也不得不站在一起。 随后，曾家辉便让所有人将身上的武器和装备都卸下，然后曾家辉又让人过去将老王扶了过来。 等他们所有人都站到了小河旁边后，曾家辉才说道：“铁椿，我们手上也没有任何武器了，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铁椿也是得意了笑了起来：“好！曾省长，既然你们这么配合我，那我也不会乱来的，不过还需要你再帮我做些事情！” “什么事情？” 铁椿只是扫了地上那些东西一眼：“把那个背包捡起了，然后将吃的和水放进背包里面！” 曾家辉也没说什么，过去之后就将地上扔掉的一个背包给捡了起来，将里面的东西清空以后，便开始将食物和水装入背包当中。 曾家辉知道，铁椿这是在为自己之后的逃跑在做准备，虽然知道铁椿的意图，可是他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他进行针对。 等曾家辉做好了这一切后，铁椿才点了点头：“好，现在你把背包扔过来，记住！动作要慢，要是你把我吓到的话，我的手可是会不听使唤的！” 曾家辉又再次依言，将背包慢慢的扔到了铁椿的面前。 这时候，铁椿才从后面轻轻的推了铁凝珠一把，两人朝前面走着，来到背包前面之后，铁椿一手抓着小刀，另外一只手则是抓住了地上的背包。 等他将背包扛在背上之后，他又迅速地将铁凝珠拉了回来，再次躲到了那棵大树的后面。 铁椿做事情实在太小心谨慎了，根本就没有给曾家辉和其他人任何有机可乘的机会。 随后，铁椿才又说道：“曾省长，现在就请你把地上那些武器捡起来，然后扔到旁边的小河里去，记住！你要是敢偷偷藏一颗子弹，我就把阿珠的耳朵刮下来！” 曾家辉也没什么可说的，过去之后就将地上的那些枪支弹药一一的捡了起来，然后就扔进了旁边的小河里。 等做好这一切后，铁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就见他手里的小刀给收了起来，正在大家觉得这是一次机会的时候，铁椿已经动作飞快的从背后又掏出了一把手枪来。 原来他身上还藏着一把武器，这样一来的话，在场所有人里面，也只有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枪了。 在这种情况下，谁要是敢乱来的话，他恐怕会第一时间开枪将人质给射杀当场。 曾家辉眉头拧得更深了：“你还想做什么？” 铁凝珠依然吓得不敢乱动，而曾家辉则是紧皱眉头：“铁椿，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铁椿嘴角上扬：“曾省长，现在就麻烦你替我开路了。” “我来替你开路？”曾家辉一愣。 “没错，我要你也当我的人质！” 听到这话，曾家辉面色一沉，而其他人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 毕竟在他们这些人当中，曾家辉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要是让曾家辉出事，他们在场所有人恐怕都会有麻烦。 而铁椿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选择让曾家辉还给自己开路。 “好！我可以当你的人质，不过你能否将铁姑娘给放了？” “不能！”铁椿斩钉截铁的说着。 看到铁椿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曾家辉才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旁边几人一眼，然后说道：“你们随机应变。” 说完之后，他便举起了双手，然后朝着铁椿那边走去，其他人还想跟过去，可是被铁椿用手枪威胁后，其他人便马上老实了下来。 “你们都给我老实的待在这里，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敢追来的话，那么第一个死的就是这位曾省长，你们要是希望他死的话，那就试试看！” 铁椿留下了这句话之后，就带着曾家辉和铁凝珠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第2204章 夜幕降临 李萧阳和其他人再原地等了足足两分钟时间。 铁炜早就已经失去了耐性，看到铁椿已经消失在自己视野以后，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正当铁炜打算带着人追过去的时候，李萧阳却一把将他给拉了回来：“不要乱来！” “什么不要乱来！你们可以看着那姓曾的死，可我不能看着我阿妹出事！你们要是谁敢拦着我，我就跟你们拼了！”铁炜早就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李萧阳却也没跟他废话，抓住他的手腕以后便用力一扯，一记擒拿手便将铁炜给拿下了。 看到这情况，其他警察也行动了起来，他们也赶紧将铁炜带来的那几个家伙给控制住。 看到铁炜还在挣扎，李萧阳才低声说道：“铁椿根本就没有走远！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不远处盯着咱们，你要是现在就追过去的话，不只是曾省长会出事，你妹妹也难逃一劫，知道吗？” 听到这话，铁炜才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抬起脑袋朝着刚才铁椿离去的方向一看，果然在距离他们两三百米的地方，似乎是有个人影正盯着这边发生的一切。 铁炜这才没有继续跟李萧阳僵持下去，而是低声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只有等铁椿他们离开之后，我们才能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铁炜心中虽然着急，可是他也没别的法子，只能轻轻的点头。 随后，李萧阳什么也没说，放开铁炜以后，就去查看老王的伤势。 就这样，他们在小河旁边足足等了半个钟头的功夫，李萧阳看到几百米开外的人影还站在那里，心中就觉得有些古怪了。 一直到一阵大风吹过，不远处的人影才猛然倒下去，李萧阳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不好！我们上当了！” 说着，他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立马就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其他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急忙的跟在了李萧阳的身后。 而铁炜也挣脱了身边警察的手，急忙追了过去。 等他们到了刚才人影站立的地点之后，才赫然发现刚才他们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人影，只是铁椿挂在这里的一件衣服而已。 如果不是一阵大风将衣服吹倒在地上的话，估计他们还得在小河边继续傻等下去。 “md！居然上当了！你不是说铁椿在这里盯着咱们吗，结果你看！这里只留下了一件破衣服而已，现在都不知道铁椿已经带着阿珠跑到哪里去了！” 铁炜也是着急了，看到他们都上了铁椿的当，不由就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了李萧阳的身上。 只是他刚要将怒火都发泄在李萧阳的身上，两名警察就扑了过来，将他给摁倒在了地上。 李萧阳也无话可说，他也感到很懊恼。 “铁炜！你也别把责任都怪在老李的身上，你看地上的脚印！” 老王因为挨了一刀的缘故，所以他过来的比较慢，在查看周围的情况之后，马上就注意到在这周围原本就留下了一些凌乱的脚印，很明显这些脚印就是在不久之前留下来的。 铁炜也朝着地上看了过去，见到地上的脚印时，这才沉默了下来。 “这些脚印足以说明老李先前的判断是没错的，铁椿的确在这附近逗留过一些时间，只是这人很狡猾，离开前又在这里故布疑阵。”老王淡淡的说着。 听到这话以后，铁炜才捏紧了拳头。 随后，老王才冲着旁边的李萧阳说道：“老李，现在曾省长已经被铁椿抓走了，咱们这边群龙无首，你是曾省长身边最亲近的人，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呢？” 老李也冷静了下来：“先联系营地那边，将情况告诉他们，等待支援。” 老王点点头，然后看了其他警察一眼，无需多言，大家便马上将刚才扔下的装备收拾起来，然后用无线电联络营地那边。 仅仅过了一个小时，武警大队的孙正就带着几名优秀武警率先赶到了这里。 曾家辉将情况向孙正说明清楚以后，孙正当即就做出决定，他让跟着曾家辉一起来的那些警察带着铁炜与其他几名嫌疑人先回营地去，而自己则是带着人开始搜索曾家辉他们离开时的踪迹。 龙穗山脉原本就是自然保护区，这里有着西山省最大的山林土地面积，想要在这片山林当中找到三个人，这难度实在不大。 但是李萧阳和孙正都觉得，曾家辉虽然被铁椿带走了，但他肯定会沿路留下记号的。 时间来到下午，市局那边已经将警犬和无人机装备也都带了过来，开始打算对龙穗山脉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大概半个钟头以后，前线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在搜救犬的帮助下，在距离事发地点七公里之外的一个地方，发现了有人逗留的痕迹，而且在那附近，还发现了几个新鲜的脚印痕迹。 最后，经过痕迹学专家确认，脚印应该是有两男一女留下来的，这足以说明铁椿带着曾家辉和铁凝珠的确在这里逗留过，而从他们前进的方向看，也正是朝着保护区深处前进的。 虽然有了这样一条重要线索，就在陈刚和孙正感到高兴地时候，旁边的老王却是眉头紧锁了起来。 “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了，难道你们都忘了，这里可是自然保护区，这里最多的不是咱们人类，而是野生动物，到时候曾省长所要面对的危险就不止是铁椿了！”老王一脸凝重神色说着。 听到这话，以后，陈刚也掐灭了手上的香烟，然后着急的朝着身边的人问道：“搜救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呢？” “报告陈厅长！搜救队那边还没有消息回传过来。” “那无人机小队是否有新发现呢？”陈刚再次问道。 结果那人依然是摇了摇头。 大家也都看得出来，陈刚现在也很着急。 孙正这才来到了陈刚跟前说道：“陈厅长，你也别着急，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曾省长还没有出现意外，我们还是有机会找到他的。”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落山，夜幕降临之后，整个大山都显得格外的安静。 第2205章 冷血 “行了，今天晚上咱们就在这里休息！” 随着夜晚的来到，曾家辉也不知道被铁椿带到了什么地方，周围也全都是树木。 回头看去的时候，就见到铁凝珠已经累得坐在了地上，凑近一些却发现铁凝珠的脸色不太好，她的嘴唇有些苍白，似乎是生病的样子。 “铁姑娘，你看上去不太好，难道是生病呢？” 铁凝珠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她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只是有些低血糖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低血糖？那肯定是这两天在外面风餐露宿，你又吃的太少了的缘故！”曾家辉马上就明白铁凝珠是怎么回事了，他立刻看向了旁边的铁椿。 铁椿正抱着背包在那里啃着面包呢，于是曾家辉就大胆的走了过去。 “铁椿，你阿珠的情况不太好，你最好能给他一些吃的，这样她才能有力气明天继续赶路。”曾家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冲着铁椿就伸手要吃的。 谁知道铁椿却冷笑了一声：“咱们要走出着大山，至少还要好几天的时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这包里的东西也就够我一个人吃的，你们要是肚子饿的话，可以去啃树皮啊，反正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树皮绝对是管够的！”铁椿说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铁姑娘可是你的妹妹，她现在都生病了，难道你连一口吃的都不愿给她？”曾家辉紧皱眉头看着铁椿。 铁椿却只是笑笑：“我早就说过我跟他们铁家是仇人，她也不是我妹妹，你最好别惹老子！要不然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铁椿根本就没兴趣跟曾家辉啰嗦，直接就从枪对准了曾家辉脑门，威胁着他。 曾家辉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铁椿居然冷血到了这种地步，连一口吃的也不愿给铁凝珠。 曾家辉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然后就东瞧瞧西看看，随后终于让他发现在一颗不算很高的大树上有个鸟窝，也不知道那鸟窝里还有没有鸟蛋，但总该试试才好。 随后，他便徒手爬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曾家辉就爬到了树上。 凑到鸟窝旁边一看，就见到鸟窝里面正趴着四枚鸟蛋，这鸟蛋比鹌鹑蛋还要小一点，但有总比没有要好。 曾家辉连忙将鸟蛋放进口袋里，然后回到了铁凝珠的身边。 “铁姑娘，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还没等铁凝珠说话，他就已经将鸟蛋给掏了出来。 “这东西也算是纯天然的了，应该可以生吃，你先吃点鸟蛋充充饥，回头我再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别吃的。”曾家辉说着，就要将鸟蛋递给铁凝珠。 可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旁边的铁椿竟然直接走了过来，然后一把就将几个鸡蛋给抢了过去！ “铁椿！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找到的食物！” 铁椿嗤嗤一笑：“你找到的食物又怎么样，老子看上了，那就是老子的！” 说完之后，铁椿便回到了刚才坐着的地方，嗑开蛋壳以后，就将蛋液吸入自己嘴里。 吃完之后，他还砸吧着嘴：“娘的，这几天光在山上啃方便面了，一点营养都没有，现在能有鸟蛋充饥也算不错！” 听到他还能说出这般风凉话来，曾家辉也时气的牙根痒痒的。 不过他也没跟铁椿争辩什么，而是冲着铁凝珠说道：“别着急，我再去找找，兴许还能发现其他鸟蛋呢。” 曾家辉又在这附近找了一圈，虽然也发现有其他鸟巢挂在树上，但是那些大树实在太高了，曾家辉尝试了几次，都没爬上去，还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他这模样，让铁椿看了只觉得实在有些可笑啊，毕竟曾家辉可是一个堂堂省长啊，可现在居然为了一口吃的，就撅着屁股在那里爬树，怎么不好笑呢。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他没办法掏到鸟窝，可是却在附近找到了一些野果子。 回到铁凝珠身边的时候，他已经用衣服包着一些野果回来了。 “铁姑娘，我采了一些果子回来，只是不知道这些果子能不能吃。” 铁凝珠看向了曾家辉的怀里：“哎呀，这是商陆果，有毒的，不能吃！”看到曾家辉怀里的几枚小果子，铁凝珠脸色就是一变，可随即她又有了新发现：“这是野苹果，这是可以吃的！” 听了铁凝珠说的话以后，曾家辉连忙将那一颗颗形似葡萄一样的商陆果给扔在了地上，然后就将野苹果递给了铁凝珠。 “铁姑娘，你快点吃，要是让他看到了，说不定又要抢过去了。”曾家辉说着，目光还朝着旁边的铁椿看了一眼。 谁知道铁椿对这些野苹果根本就不屑一顾，可能他这几天藏在猫耳山上的时候，也吃过这种果子，所以他才不稀罕。 曾家辉和铁凝珠就吃着野苹果充饥，只是两个人吃这么一点东西也不太够，正当曾家辉打算再去找点食物时，铁椿忽然举起手枪，对准了曾家辉。 看到铁椿的举动，曾家辉也不由紧皱眉头：“怎么呢，你终于决定还是在这里杀了我吗？” 看到这情况，铁凝珠也着急了，她急忙拦在了曾家辉跟前：“二哥！曾省长是个好人，你不能杀了他！” 铁椿只是冷笑一声，然后就将一根绳子扔了过来：“阿珠，你也别误会，我不是要杀他，只是担心晚上的时候，这家伙会不老实而已，你用这根绳子把他绑起来” 铁凝珠看着地上的绳子发呆，铁椿冷笑了一声：“阿珠，如果你不用绳子将他绑起来的话，那我只能卸掉他的双手双脚了，这样一来，我才能睡得踏实。” 听到这话，铁凝珠也无可奈何，只能歉意的看了曾家辉一眼，然后才将地上的绳子拿了起来。 “曾省长……。” “没事，我不会怪你的。”曾家辉知道铁凝珠心里在想什么。 片刻功夫后，铁凝珠就用绳子将曾家辉的双手双脚都给绑了起来。 而在这时，铁椿也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他看着曾家辉没办法乱动之后，便冲着铁凝珠招了招手。 他语气柔和了几分：“阿珠，二哥很久没跟你说过悄悄话了，到二哥身边来，二哥有话想要跟你讲。” 第2206章 遭遇狼群 铁凝珠一愣，看到铁椿忽然像是换了一个人，女人的直觉告诉铁凝珠，此刻的铁椿很危险。 别说铁凝珠有这种感觉了，就连曾家辉一样有这种感觉。 “铁姑娘，千万别过去，他肯定没安好心！”曾家辉叫嚷着。 “你闭嘴！是不是非得让老子打死你，你才满意？”铁椿看到曾家辉这家伙都被绑住手脚了，居然还敢站出来坏自己好事，不由怒从心头起。 曾家辉却冷笑了一声：“你敢开枪吗？只要你一开枪，声音就会惊动山里的那些警察，到时候你就只能继续亡命逃跑了！” 听到这话，铁椿也冷静了下来，他的确不能开枪，但是他有刀啊。 看着铁椿将手枪收了起来，然后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那把小刀，他一步步朝着曾家辉逼近过去。 看到铁椿脸上闪过的凶悍神色，铁凝珠也慌了，她急忙喊道：“二哥，我求你别杀他，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铁椿原本不打算放过曾家辉的，反正他已经从那些警察手中跑出来了，只要有铁凝珠当做自己的人质，就算再遇上警察，他也觉得自己是有机会逃掉的。 可是听到铁凝珠说出这话之后，铁椿脸上就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他眼睛变得满是欲望：“好，我这次就听你的，我不杀她，阿珠，你快到二哥身边来，这么多年没见，你也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可把二哥给想死了。” 看到铁椿脸上含笑说出这么恶心的话，铁凝珠的眼睛都湿润了起来，她的心中还在挣扎，可是铁椿却已经迫不及待了。 也不知道他有多久没碰过女人，现在居然饥渴到对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开始动起手来。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小时候也是以兄妹相称啊。 铁椿竟然不顾铁凝珠的挣扎，一把就将铁凝珠搂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就开始对铁凝珠毛手毛脚起来。 铁凝珠本来就因为低血糖的缘故，身体有恙，她根本就无力抵抗铁椿的入侵。 这种事情就发生在曾家辉面前，曾家辉咬着牙，脚下一使劲就站了起来。 随后便像是一只兔子一样，朝着铁椿这边崩了过去。 铁椿一脸的兴奋，正忙着去解铁凝珠的衣扣，根本就没注意到旁边的曾家辉。 当曾家辉猛然出现在他身边，然后将他撞到在地上的时候，铁椿才反应了过来。 这一下子，算是彻底的将铁椿给惹毛了，他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一下子就掏出了手枪，原本他打算一枪崩了曾家辉的，可是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忽然抓着枪托，来到曾家辉身边就用枪托朝着曾家辉脑门狠狠地砸了下去。 几下的功夫，就砸的曾家辉头晕目眩。 原本曾家辉还有一些抵抗之力的，但是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住了他，面对铁椿这样一个男人，哪怕铁椿本身也受了伤，他也是没办法抵抗的。 “曾省长！等我先把事情办完了，再好好款待你！” 说着，铁椿就拽住了铁凝珠的胳臂到了一边，就要继续做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可就在这时，惊变忽然发生。 黑暗中，一道迅捷的身影猛然从旁边一闪而过，朝着铁椿就扑了过去。 紧接着就听到铁椿一声惨叫，他将旁边的铁凝珠给推开了，然后就和那个黑色的影子扭打在了一起。 这时候，曾家辉才看清楚，那黑影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野狼，这头野狼只是站在那里，差不多就有半人那么高了。 他从黑暗中扑出来之后，就死死地咬住了铁椿的胳臂。 等到铁凝珠也反应过来之后，这才赶紧退到了旁边。 可是还没等她和曾家辉松一口气，结果耳边就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嘶吼声音。 左右一看，就见到黑暗中出现了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那都是野狼的眼睛！ “啊！”看到这些野狼猛然出现，铁凝珠也笑了一跳。 他知道这些野狼不是来帮他们的，而是来吃他们的。 在这深山老林当中，尤其是到了晚上，这些动物才是这片森林当中真正的主宰。 眼看着一头野狼已经偷偷摸到了铁凝珠的背后，曾家辉急忙喊道：“小心背后！” 听到这话以后，铁凝珠眼角余光一撇，就见到一只小一点的野狼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身后，正当那只野狼要扑向她的时候，铁凝珠急得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然后闪开了那只野狼的撕咬。 正当那只野狼打算再次朝着铁凝珠扑过去的时候，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枪声是从铁椿那边传来的，他已经和那头巨型野狼搏斗了好一会儿，当曾家辉看向他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野狼给抓烂了，胳臂上都出现了大片的血迹。 刚才正是铁椿开的枪，如果他不开枪的话，恐怕就会被眼前的野狼给活活咬死。 只是他开枪了，但子弹虽然打穿了野狼的身体，但是却并没有射中野狼的心脏，那野狼后退了几步，然后就用一双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铁椿。 这些野狼也没有枪声给吓住，随着那只野狼发出吼声，其他野狼似乎也被召唤了一眼，他们纷纷将铁椿视作了大敌，然后将他围了起来。 而铁凝珠也趁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来到了曾家辉身边。 看到这些野狼已经被铁椿给吸引走了，曾家辉才急忙说道：“铁姑娘，这些野狼应该不会爬树，你赶紧爬到树上躲起来！” 可铁凝珠却并没有抛弃曾家辉，她急忙替曾家辉松开手脚上的绳子。 只是曾家辉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刚才脑门被铁椿砸了几下，铁椿可是没有留手的。 等铁凝珠松开曾家辉的绳子之后，两人才赶紧跑到一颗大树下面，在曾家辉的帮助下，铁凝珠很快就爬到了树干上。 随后，铁凝珠又伸出手来，想要拉着曾家辉一块爬到树上。 只是在曾家辉打算也爬上去的时候，旁边的一只野狼已经注意到有猎物打算逃跑，那只野狼疯了一般就朝着曾家辉这边飞奔了过来。 曾家辉也着急了起来，他赶紧抱起树干就要往上爬，可刚爬到了一半，曾家辉就感觉到下身一沉。 那只野狼一口咬在了曾家辉的大腿上，而其他几只野狼也闻到了血腥味，目光移了过来。 第2207章 曝尸荒野 曾家辉也感觉到了危险。 可能是在这种情况下激发了活下去的本能，曾家辉居然忘记了大腿上的疼痛，依然坚持往树上爬去。 铁凝珠也在树上接应者他，等他曾家辉半个身子都挂在了树干上的时候，那只咬住曾家辉大腿的野狼却依然没有松口。 看到这情况，铁凝珠也是行事果决，她目光朝着周围看了一眼，然后她伸手扯断了一根锋利的树枝。 那树枝也就只有拇指粗细，虽然很锋利，但仅凭树枝的韧性显然是没办法伤害到野狼的。 不过铁凝珠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抓起树枝以后，不是朝着铁狼的身体或者眼睛刺下去。 这种时候，外部的疼痛只会更加刺激这些野兽与生俱来的兽性，是他们更加疯狂。 所以铁凝珠抓起树枝之后，是朝着野狼的嘴里塞了进去。 树枝直接捅进了野狼的喉咙，不管是任何动物只要有异物塞进嘴里，肯定会有干呕的感觉。 野狼也是一样的。 被坚硬的树枝刺到喉管以后，那野狼才本能的张开了咬住曾家辉的嘴。 就这样，曾家辉和铁凝珠终于爬到了树上，虽然样子有些狼狈，可在二人的配合之下，也算是逃过了一劫。 只是他们两人虽然没事了，可留在地上的铁椿情况却没有这么乐观了。 他只有一把自制手枪而已，容弹量有限，开了几枪之后，只是打伤了几只野狼而已，却并没有逼退这些狼群。 很快，他的情况就陷入到了被动。 曾家辉看到一只野狼已经爬到了铁椿的背上，然后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鲜血从铁椿的脖颈流了出来，同时鲜血也染红了那只野狼的嘴。 才一会儿的功夫，铁椿便因为失血过多，无力地倒在地上，在失去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看到了躲在树上的曾家辉和铁凝珠，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跟他们两人求救，但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铁凝珠已经不忍再看下去了，她背过身去，身子一耸一耸的，即使铁椿再如何没人性也好，可两人毕竟也是兄妹。 铁椿冷血无情，但铁凝珠却不是这样的人，看到铁椿最后被这群野狼拖进了黑暗的森林当中，铁凝珠也只能默默地留着眼泪。 “铁姑娘，你也别为这种人伤心了，他会落到这种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曾家辉看到铁凝珠哭的这么伤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只是铁椿已经成了狼群嘴里的食物，而曾家辉和铁凝珠的危险却依然没有过去。 几只野狼一直守在大树下面，一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只野狼企图爬到树上来。 只是他们的体形实在不适合爬树，再加上有曾家辉和铁凝珠在上面用树枝阻扰他们爬上树，他们就只能在大树下面不断的徘徊了。 曾家辉知道，野狼是一种很有耐性的动物，以前看那些纪录片的时候，他都还记得，野狼在面对那些受了伤但是却打不过的猎物时，便会尾随在猎物身后，直到猎物最终筋疲力尽之后，才会一拥而上，将猎物活活的折磨致死。 而现在，曾家辉和铁凝珠就成了这些野狼眼中的猎物。 铁凝珠的情况还好一点，虽然有一些低血糖的症状，但是在吃过东西之后，情况就好了一些。 但曾家辉可就没这么乐观了，他的大腿被狼咬了一口之后，伤口就一直在流血。 最后，铁凝珠只得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然后撕成布条，来替曾家辉包扎，这才勉强替他止血了。 只是他们还要在这棵大树上待多久呢？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他们。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们在树上从夜晚到白天。 当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洒在地面上的时候，曾家辉和铁凝珠脸色都显得有些难看。 在晚上的时候，他们只能闻到这附近充斥着一股血腥的气味，但周围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现在天亮了，他们才看清楚在这周围到处都有一些碎步和烂肉，这些东西原本都是属于铁椿的。 而在不远处，还有一具死尸倒在地上。 此时，这具尸体差不多只剩下一副骨架了，可周围依然有几只野狼没有放过这幅骨架，他们撕咬着尸体上最后一点皮肉。 看到这幅画面，铁凝珠差点就昏厥了过去，如果不是曾家辉一直扶着他的话，恐怕她就要从这棵大树上栽倒到地上了，倒是连她也只会成为狼群嘴里的食物。 还好，这次铁凝珠昏厥的时间并不算长。 只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就醒过来了。 “虽然我早就知道二哥肯定死了，只是没想到他死的居然这么惨。”铁凝珠嘴里喃喃说着，还不由发出了一阵叹息来。 而曾家辉此时的情况却很不乐观，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无力地靠在树干上，看着天空发呆而已。 察觉到曾家辉情况不对，铁凝珠才连忙凑了过去，她一摸曾家辉的脑袋，才发现曾家辉已经开始发烧了。 这对他们的情况无疑是雪上加霜啊，地上的野狼还守在这里，而曾家辉又生病了。 铁凝珠也不知道曾家辉到底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又是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正当铁凝珠都开始绝望地时候，在山林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声吠叫。 这是犬吠，不是狼吼！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铁凝珠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他知道一定是搜救队已经到附近了，只有搜救队才会带着搜救犬来到这种地方。 “救命！救命啊！”铁凝珠兴奋地大喊了起来，然后又冲着曾家辉说道：“曾省长！你再坚持一下，一定是搜救队的人到了附近！救命啊！” 铁凝珠一边安慰着生病的曾家辉，一边大声呼救。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搜救队的人也听到了铁凝珠的呼救声。 他们大声回应着铁凝珠的呼救，然后确认铁凝珠这边的围住，而就在这时，地上那些野狼似乎也察觉到了附近有也其他动物正在靠近。 原本趴着的野狼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谨慎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第2208章 给我把绳子拿过来 铁凝珠看到狼群的动作有些古怪，于是又大喊了起来。 她扯着嗓门将这边的情况大声的告诉了搜救队的人，要是搜救队的人也被狼群攻击，那谁来救他们啊。 还好，搜救队的人也有着应对之策，知道这附近有狼群之后，立刻就将防兽喷雾拿了出来，与此同时，手中也拿着枪械。 他们将防兽喷雾弄得到处都是，刺激性的气味一下就在这片林子里扩散到处都是。 当然，这些搜救队的队员们也没有妄想到仅凭几罐防兽喷雾就能对付这些野狼，他们只是用这些防兽喷雾在拖延时间而已，毕竟他们也已经确认曾家辉和铁凝珠的情况暂时是安全的。 他们这样做，也是在等待其他救援人员赶过来而已。 仅仅过了十几分钟的功夫，其他搜救小队也陆续赶到了这附近，野狼看到有如此多的人类出现在山林当中，也变得有些害怕起来。 可这些野生动物也还是想要尝试一下，但是被搜救队用手中的热武器进行驱赶之后，这些野狼掉头就跑了，连头都没回。 搜救直升飞机很快也赶到了现场，在其他搜救人员的帮助下，他们两人都被送上了直升飞机。 等曾家辉醒来之后，自己已经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 “醒了，曾省长终于醒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到小吴一个人站在那里，虽然没有其他人守候在旁，不过曾家辉却看到病房旁边放着不少的花篮和果篮，这证明在自己住院期间，有很多人已经来这里看过自己了。 瞧见曾家辉总算睁开眼睛，小吴也是露出了欣喜的神情来。 “我不是在林子里吗，怎么会到了这里？”曾家辉使劲想了想，可是对于自己怎么会来到医院，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吴这才将后面的一些事情都说了出来，听到铁椿已经死了的时候，曾家辉才急忙问道：“那铁炜呢？他怎么样呢？” “铁炜已经去被警方控制起来了，在得知铁椿已经死了之后，他便交代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只是到现在为止，铁炜只说所有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的，并没有将他的同伙说出来。” “走，我要去凤鸣村，你带我过去。” 说着，曾家辉就掀开了床单，正想要下床时，才发现自己的右边的小腿已经被医用夹板给固定了，上面绑着绷带。 起先曾家辉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可稍微动弹了一下之后，立马就感觉到自己小腿传来的疼痛感。 “我的大省长哦，您可别再乱动了，要知道伍书记知道你差点死在林子里以后，可是把我好好地臭骂了一顿，说我没有保护好你，现在你好不容易醒了，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向组织交代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可这件事情真的非常重要！”曾家辉看着自己虽然受伤了，可还是有些着急的让小吴来扶着自己下床。 看到曾家辉如此坚定的样子，小吴有些犯难了起来：“曾省长，你就别为难我了，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你把伤养好更重要啊。” “我真不是为难你，如果不能立刻赶往凤鸣村的话，那以铁炜目前的状况，。怕是只能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了，他正值壮年，心肠其实也不坏，如果就这样爱牢里待一辈子，实在太不值当了。” “曾省长，你这是要当圣人吗？就铁炜偷猎的事情，都能算心肠不坏呢？”小吴有些无语了起来。 曾家辉紧皱眉头，也不跟他贫嘴，直接喝道：“你到底带不带我去凤鸣村，要是你不带我去的话，我就自己去。” 小吴也是被曾家辉的坚持给折服了，只能无奈说道：“要不然这样好了，我把医生给您找来，如果医生说你可以下床走动的话，那我就带你去。” 说着，小吴根本不等曾家辉再说什么，起身就去找医生了。 片刻功夫之后，一名身穿白大褂的老医生走了过来，他只是看了一眼曾家辉的气色一眼，便说道：“以曾省长现在的情况，还是在这里修养几天比较好。” 曾家辉知道，这医生也是因为自己的健康，所以才会这样说的，只是曾家辉真的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想再继续耽误。 “大夫，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没办法行动自如，那我做轮椅呢？我做轮椅的话，应该能去外面吧？”看医生有些犹豫了，曾家辉又说道：“医生你可以放心，我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最多三个钟头，三个钟头以后我就回来了。” 医生紧皱眉头，迟疑片刻他才竖起了三根手指头：“我只能让你离开这里30分钟！” “好，那就30分钟！” 小吴知道曾家辉肯定是在撒谎，毕竟曾家辉要去的是凤鸣村，来回一趟就要一个钟头，30分钟怎么可能够呢。 可曾家辉也机灵，说完之后，立马将小吴给扯过来，然后捂住了他的嘴。 小吴也不敢太用力挣扎，怕触动了曾家辉的伤口。 老医生只以为这两人在病房胡闹呢，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这就去让人将轮椅送过来，你们就别在这里胡闹了。” 说着，老医生摇了摇头，这才转身走了。 看到老医生一走，曾家辉就没好气的瞪了小吴一眼：“你看，连医生都说我可以出去散心，你还能拦得住吗。” 小吴心中只觉得郁闷不已，心中有怨言，可是却没有说出口。 随后，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就推着一副轮椅过来了。 坐上轮椅正打算离开，谁知道迎面就见到曾蓉蓉和李萧阳他们过来了。 小吴这才好像见到救星一样，赶忙走过去：“曾小姐，你来得正好，我是说不动了，还得你来啊。” 看到小吴一脸委屈的模样，曾蓉蓉也愣住了：“吴秘书，这是谁欺负你呢？” 小吴摇头：“没有，只是曾省长非要去凤鸣村，可是他的才刚醒过来，腿上还有伤，我说了他现在要静养，可他就是不听啊。” 曾蓉蓉这才皱起眉来：“什么？他还敢乱来，吴秘书，你快！给我把绳子拿过来！” 第2209章 万民信 看到曾蓉蓉气势汹汹的模样，小吴立马点头，转头就要去找绳子去。 曾家辉知道，曾蓉蓉还真敢用绳子把自己给绑起来，于是连忙说道：“蓉蓉，你别胡闹，我去凤鸣村可是有正事要做的！” “现在铁椿死了，铁炜也已经抓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曾蓉蓉有些不相信。 曾家辉这才说道：“当然是为了铁炜的事情！他现在一心想要抗下所有罪责，如果真的这样算的话，他恐怕要在牢里待一辈子了。” 曾蓉蓉有些不相信：“不会吧，我记得盗猎最多会处以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啊。” “你以为他只有盗猎的问题吗？那我问你，他手中的那些土喷子是从哪里弄来的？私自制作管制武器，这可是重罪！再加上前不久还有人使用这种武器伤人了，这就是罪加一等！另外，铁椿虽然不是死在他的手里但他也有杀人未遂的嫌疑，他一个人要抗下所有罪责，难道还不会在里面管一辈子？”曾家辉说的掷地有声。 曾蓉蓉这才好像恍然大悟，可还是疑惑问道：“可是，就算你现在赶往凤鸣村又能怎么样呢？” 曾家辉没有解释，只是说道：“只要我去了凤鸣村，自然有办法帮他，你们也不希望看着他下半辈子就在牢里待着吧？” 曾蓉蓉被说的有些心动了，点点头后，便说道：“好，哥，我带你去！” 就这样，在曾蓉蓉的帮助下，曾家辉很快就离开医院，来到了凤鸣村。 只是当他们出现在凤鸣村的时候，立马就有一大帮村民将他们给围了起来。 “你们这些城里人居然还敢来这里！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的出现，把老寨主一家人给坑惨了，现在阿炜都被抓了，你们难道还觉得不够吗？” “是啊！你们这些城里人赶紧走！要不然我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跟你们拼命！” 他们才刚出现，这些村民们就群情激奋了起来，在他们眼中，曾家辉这些人就如同九大寨的生死仇人一样。 曾蓉蓉和谭莹有些慌了，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李萧阳则是拦在车子前面，用眼神威吓这这些村民。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从这些村民后面挤了过来。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曾家辉有着同患难经历的铁凝珠。 “阿珠？你怎么来了，你还是回去照顾老寨主吧，这里的事情不用你管！”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大爷一把拽住了铁凝珠的手。 “黎大爷，曾省长是我的朋友，况且他现在也受伤了，你们就不要为难他了吧。”铁凝珠看了车上的曾家辉一眼，见到他小腿还被医用夹板固定着，就露出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来。 谁知旁边的大爷却说道：“阿珠！咱们村里人都知道你这女娃宅心仁厚，可正因为你这样的性子，才会容易被人给利用啊！你阿哥不就是被这些城里人给抓起来了吗，现在他肯定又要来坑其他人呢！？” 随着老人说话，其他村民也是如是说着，眼看着铁凝珠都劝不动这些村民了，正在这时，在所有人的身后，一个浑厚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老黎，你不要乱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其他村民这才怔住，随后不自觉的就让开了一条路。 众人朝着身后看去，只见到老寨主披着一件大衣缓缓地走了过来。 看到老寨主来了，铁凝珠才连忙过去站在老寨主身边低声说道：“阿爸，曾省长他们来了，可村里人不愿让他们进村。” 老寨主只是轻轻的点头，然后目光叫就看向了车上的曾家辉。 曾家辉也没犹豫，连忙拉开车门，李萧阳这才从后备箱取出折叠轮椅，然后在曾蓉蓉的搀扶下，坐在轮椅上和老寨主见面了。 老寨主轻轻咳嗽了一声，只是冲着曾家辉招了招手，然后便转过身去，朝着自己屋子慢慢走去。 这一下，也没人再拦着曾家辉了。 随着老寨主来到他的木屋，曾家辉才又左右看了看。 说实话，曾家辉也不是第一次来凤鸣村了，可这次来凤鸣村他才发现村里好多人都盖了新房子，可是老寨主却还是习惯住在这种传统的木房子里，可以看得出来，老寨主是个很怀旧的人。 现在他两个儿子，一个被群狼活活咬死了，一个被关进了监狱，虽然老寨主表面上十分平静，但曾家辉隐隐感觉到，老寨主的内心其实很伤心。 来到了屋子里，曾家辉这才说道：“老寨主，其实我这趟过来呢，是为了铁炜的事情而来的。” “你是为了阿炜的事情而来？他不是已经在警察局认罪了吗？”老寨主语气平淡的说着。 “是，他是在警察局里认罪了，而且是将所有罪责都扛下了身，现在的情况对于他来讲，可是相当的不利，可是我们都知道，做错事情的人不止他一个！” 听到曾家辉这样说，老寨主眯起眸子：“既然阿炜选择抗下所有罪责，那便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也没办法改变他的主意。” “是，你是没办法改变他的主意，但是你真愿意看着阿炜下半辈子都在牢房里待着吗？”还没等老寨主说什么，曾家辉就继续说道：“其实我已经想过了，现在九大寨的人如果齐心协力的话，说不定可以让铁炜少坐几年牢。” 一听到这话，老寨主不由皱眉：“难道你想替我儿子做一些徇私枉法的事情？” “当然不是，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九大寨的人写一封信，然后将之送去法院替铁炜求情！虽然法不容情，但掌管法律的毕竟是人，只要信为真，我相信法院那边一定会酌情考虑给铁炜减刑的。” 听到曾家辉这么一说，旁边的铁凝珠眼睛就亮了起来，他连忙走到老寨主身边：“阿爸，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前两天不是还在埋怨时自己害了阿哥吗，现在咱们写一封信，然后让九大寨人的人都写上自己的名字，这不久能帮阿哥了。” 铁凝珠显得很是兴奋，可是老寨主脸色却依然显得十分阴沉：“写信的确是个办法，可这样做的话，咱们铁家可就欠下了九大寨一份天大的恩情，咱们这辈子都还不完啊。” 第2210章 送礼 对于老寨主来说，他是不想为了自己儿子，就去劳烦九大寨的所有人。 可就在这时，木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老寨主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好些村民都站在门口，他们都眼巴巴地看着老寨主。 而刚才围住曾家辉他们的黎大爷也在其中。 “你们怎么在这里？”老寨主瞪大眼睛看着门口的众人。 这时，黎大爷便代表其他村民们走了进来：“老寨主，刚才我们也听到了你和曾省长的谈话，既然曾省长说咱们写信能帮阿炜，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听到这话，老寨主却苦笑了一声：“信这东西事关重大，就算我愿意做，那也要看其他人的意思啊。” “其他人？”黎大爷就笑了起来：“老寨主，你这就有些多虑了，你这辈子都在为了我们九大寨的事情劳心劳力，现在只是让我们写一封信而已，和你为九大寨过去做过的事情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只要老寨主你不妨对的话，那我立马就能把其他寨子的人叫过来，咱们当场就把万民信给写出来，要签字画押都可以！” 原本老寨主还有些举棋不定，可是听到黎大爷这么说之后，他也保持了沉默。 看懂老寨主的意思后，黎大爷便马上让人打电话，把其他村子的村长都叫过来，毕竟他们九大寨还有其他一些小寨的人加起来都有好几万，写万民信的话，那自然人数越多越好。 没一会儿的功夫，黎大爷便走了回来，他兴冲冲的向老寨主说道：“老寨主，我已经通知其他村子的人了，他们都同意帮阿炜写万民信求情，今天下午其他村子的人就会赶过来了，在此之前，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去准备一下签字用的纸和笔，另外红泥也要弄些过来，方便那些上了岁数，又不会写字的人用。” 随后，几个人就在这里商量了起来。 只是曾家辉已经将自己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九大寨的人自己安排了，他这才回到了医院。 不过到了第二天，小吴正推着轮椅，带着曾家辉在外面晒太阳呢，铁凝珠就跑来了医院，她手里还提着一大包的东西，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找到曾家辉之后，便立马笑着跑了过来。 “曾省长！” 打了一声招呼，曾家辉这才看到回过头去，见到铁凝珠来了，而且手里还提着一大包的东西，不由有些纳闷起来。 “铁姑娘，你怎么来了，而且手里拿的这是什么啊。”别说曾家辉感到纳闷了，就连旁边的小吴都瞪大了眼睛。 “来这里，当然是为了看望曾省长你啊，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们村里的一些特产，是我爸还有村里人特意让我拿来给你。”铁凝珠一边说着，还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刚才她已经去病房找过曾家辉了，见到曾家辉没在病房这才来外面转了转，谁知真的让她在此处看到了曾家辉在晒太阳。 “给我的？”曾家辉一脸的错愕。 “是啊。”铁凝珠一边说着，然后就将手里其中一个包裹给打开了，只看到包裹里面装满了蔬菜和蘑菇一类的山货，打开包裹的时候，山货上还散发着一丝新鲜的泥土气息。 虽然这些东西看上去都不怎么值钱，但也足以瞧得出来，九大寨的人送来这些东西，也代表着他们的心意。 “九大寨的老百姓果然都很实在啊，昨天还对我要打要杀的呢，今天就让你把这些东西给送过来了。”曾家辉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吴。 而铁凝珠却没有察觉到曾家辉语气中的一丝无奈，还有些得意的说道：“那当然，我们九大寨的人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昨天你来我们村里，也是为了我大哥的事情在操心。” 曾家辉点点头，他也和九大寨的人打过几次交道，越是了解过后，就会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其实比当心社会上很多人都单纯的多。 “你们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行，不过这些礼物就不必送给我了，毕竟我身边也没有一个会做饭的人，你把这些东西都给我，那不是都糟蹋了吗？” 曾家辉倒也不是说客气话，只是他真的觉得这些山货交到自己手上，只会是暴殄天物而已。 “不会做饭？其实做饭很容易的，你只要这样……，再这样……。”一提起做饭，铁凝珠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和曾家辉说了很多。 只是说到最后的时候，却仍是发现曾家辉有些茫然无措的模样，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言语过当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改口说道：“要不然这样好了，曾省长你可以先把这些东西带回去，要是哪天我去云城的话，不就可以给你做饭了吗。” 听到这话，一边的小吴便忍不住了，过来将铁凝珠拉到了一边，然后低声说道：“铁姑娘，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被忘了曾省长也是有职务在身的人，在他身边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你去给省长做饭，要是被人看到的话，多不合适啊。” 铁凝珠虽然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可是也听出了小吴话语中的意思：“我只是去给曾省长做顿饭，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难道这也会不合适？” “当然啦，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做树大招风，虽然我也知道你和曾省长最多就是有点兄妹间的感情，但有些事情还是必须注意一下比较好。” 小吴恳切的说着。 在小吴一番劝解之后，铁凝珠这才只得作罢，她回头看了看曾家辉，又再一次真诚的向曾家辉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铁姑娘，其实你也不必这么早就谢谢曾省长，因为曾省长还有一个好消息没有告诉你呢！不如让曾省长把另外一个好消息也说出来，到时候你再一块感谢曾省长也不迟啊。”小吴呵呵一笑，对于这样一个天真善良的姑娘，他也是颇有好感的。 “啊？还有什么好消息？”铁凝珠立刻看向曾家辉，好奇的问道。 曾家辉却摆摆手：“既然是吴秘书提起这件事情的，那还是让他来告诉你吧。”曾家辉不是不愿说，只是他真的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