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那是我哥》 第1章 前传 系统找上门的时候,诺德还躺在人家的生命树上睡大觉。 在宇宙里众多星球上,都会有这样一棵生命之树。 就如等离子火花塔在光之国的地位一样。 生命树对每一个种族来说,意味着圣神,不可侵犯;是孕育生命之源泉。 为了生命之树的安全着想。一个种族中,往往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有参拜生命之树的资格。闲杂人等,这辈子都不会有见到生命之树的机会。 至于...躺在树上睡大觉,这种事情全宇宙也就只有诺德这小子干的出来了。 “诺...诺德大人,请您下来吧!看在我年龄大了的份上,求您别搞我老爷子的心态了!” 树下的老人穿着圣洁的巫师袍,手上拿着象征只有一族之长的法杖。 此刻,老人面上一片愁云,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看着躺在树上优哉游哉的少年,这叫他怎么能不愁! 要是换做是其他人,敢这样冒犯生命之树,早就被他轰成渣滓了。 可躺在上面的偏偏是诺德! 一个宇宙诞生之初,现世的第一缕光孕育的双生子之一。 他一出生就代表了纯粹的光明,是宇宙中至高无上的神明。 按常理,手拿成功人士剧本的诺德该像他哥哥诺亚一样,高坐台上,不闻世事。 可事实上呢? 诺德的所作所为跟“不闻世事”压根儿就沾不上边。 硬是把宇宙搅得鸡犬不宁,连那几个好战弑杀的种族都不得不歇战,休养生息,以便应付这混世魔王。 就算是这样,全宇宙也没一个种族敢私下说他一句不是,更别提上手打了。 当然,打不过是一部分原因,就冲他那身份,谁敢说一句重话? 老人还在下面苦口婆心的劝说。 什么我族瑰宝啦 什么他这些年不容易啊,马上就要退休了,不能让生命之树在他手上出岔子啦。 反正理由一大堆。一番话下来可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树上,诺德咬了一口随手摘得果子,酸的他脸马上皱成一团。 扔出去刚好打在老人头上。可把人家给心疼坏了,倒抽一口气。 “诺德大人啊!我的祖宗嘞!您可别摘了!这果子万年才结果这么一颗!” 接着又说了噼里啪啦一大堆。 说的诺德烦不胜烦,探头,不耐道:“我说你个老不死的,本事没几个,废话一大堆。小爷躺你家树上,是你的荣幸,其他种族求还求不来了呢,你可别不识好歹。” “您...唉!”老人捶胸顿足,心脏病差点被气翻了。最后实在是拿这位小祖宗没办法,捂着心脏走了。 所性眼不见,心不烦。 老人走远了,诺德才漫不经心道:“出来吧。” 过了几秒的时间,一个圆圆滚滚神似汤圆的小白光团从更高的树干飘下来。 刚见识了自家宿主嚣张跋扈的一面,系统声音有些虚:“宿...宿主您好,我是世界线矫正系统,编号4399,您可以叫我小九。” 诺德盯着系统没说话,面无表情的,有点渗人。 系统有些害怕,毕竟它过来的时候受到时空乱流的影响,啪叽一声撞在了人家脸上。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人就找过来了。 系统工作手册中说:和宿主见面时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系统用它那短的可怜的手,捂住豆豆眼。 呜呜呜呜,上岗第一天就出现了意外。 要是宿主投诉它怎么办? 它不要被返厂啊啊啊啊啊啊。 “你怎么才来?” 哎? 系统丰富的心理活动戛然而止。 “宿...宿主,您说什么?” 手上有拿了一颗果子,随意啃着,诺德道:“我说,你怎么才来?你知道我这几亿年是怎么过的吗?”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恢复意识的时候,陈之初...不,现在应该叫诺德,开始了他漫长的生命之旅。 光,与宇宙同寿。 诺德最开始发现自己穿越,还穿成诺亚的弟弟的时候,兴奋了好一阵。 他以为是老天爷看他上辈子天天过着九九六的社畜生活太苦了,才让他穿过来享福。 几十年困在城市中的诺德对宇宙有着无限的向往。 如今,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亿年间,利用自身能力穿梭在宇宙中的每一个角落。 但...漫长的时间很快给了他一个教训。 诺德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 “生死”乃宇宙中的常态。往往是睡了一觉起来,诺德所熟知的种族却早已灭亡。 就像刚才的老人,他亲眼见证了这人从出生到枯朽的全过程。 而这中间所经历的时间不过是他去其他星球上面散了一会儿步。 没有朋友,唯一的家人他哥诺亚,还成天“睡觉”,数百亿年难得醒一回。 系统的出现,给了诺德很大的惊喜。 “哦...久等了,宿主。” 诺德出乎意外的态度让系统有些懵。但好歹比投诉返厂强。 为了争取表现,系统解释道:“抱歉宿主,当初在带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遇上了时空乱流。我只能先用能量保您出去。直到刚才,我才从里面出来。” 诺德又把没吃完的果子一扔,久违的兴奋起来:“那我的任务是什么?” 任务卷轴在眼前徐徐展开。 系统贴心的配上解说:“宿主,根据系统总部检测,众多奥特平时宇宙世界线发生了偏移,使命定的奥特战士还没来得及开启世界线,就已经夭折。” “原因呢?” “未知,这也是宿主您的任务之一,也就是调查清楚世界线偏移的原因并纠正世界线,保护奥特战士顺利成长。” 诺德问:“世界线发生偏移的世界总共有几个?” 系统答:“九个” “行,那走吧。” 系统:?这答应的也太干脆了吧。 “哦,对了。”差点忘了事儿。 诺德将手放在树干上,柔和明亮的光线顺着茎秆流遍生命树的全身。 枯萎的树叶重新焕发生机。 这棵树原本会在十年之后死亡,到那时候,这个星球也就走向了灭亡。 而在吸收了光之能量后,保守估计能再坚持亿年。 诺德嘀咕:“看在你小时候叫过我哥哥的份上。” 再见了小孩儿。 走之前,诺德给诺亚留了一封信。也没说自己去干什么,就说去其他宇宙串个门,让他别担心。 虽然诺德觉得这封信写了也是白写,就他哥睡的昏天地暗的,大概率是看不到。 诺德想了一会儿,还是把信发了出去。 “走了小九!” 系统也是第一次做任务,难掩兴奋:“冲啊,宿主。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 平行宇宙,距离世界线开启还有十五年。 夜晚,月明星稀 中年男子右手拉着儿子的手,左手抱着玻璃罐。 从城中心一直跑到城郊。 冒着极光的灰白色建筑终于出现在面前。 中年男子将玻璃罐交给儿子,嘱托道:“大地,在极光消失之前,绝对不能把哥莫拉放出来!” 年仅8岁的大地有不好的预感,焦急反问:“那爸爸你呢?” 男人明显着急,只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爸爸要去救妈妈。你呆在这里千万不要动,听明白了吗?!” 大地不明白前半部分话的意思。为什么要要去救妈妈? 妈妈遇到危险了吗? 只是大地从小就是一个异常懂事乖巧的孩子,尽管有很多疑问,但爸爸让他呆在这里不要动,他就不动。直到爸爸回来为止。 男人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走了。” 随后,转身进入了大楼中。 站着不动的大地在今后的每一个噩梦中都会经历这一幕。父亲的背影让他永生难忘。 如果能选择重来,他一定会跟在父亲背后,就算是死,至少一家人还在一起。 只是目前还是小孩的大地听不见未来的自己的呼唤。 男人刚进去,大楼便发生了剧烈的动荡。 紫色极光大涨 在大地眼前,被极光吞没的大楼化作数据格迅速消失。 眼泪迸发出来 大地撕心裂肺喊道:“爸爸——!妈妈——!” 小小的大地已经体会到了离别的痛苦。可面对意外发生的他只能痛苦。 夜风很冷,冷的大地手脚发麻。 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小小的大地还是固执站在原地,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盼望着大楼重新出现,爸爸妈妈携手从里面走出来,然后一家人开开心心回到家,继续生活下去。 然而,这注定只是孩童的妄想。 他所不知道的是,一道为他而来亮眼的流星,此刻划过天际。 诺德出现在大地身后的房子背后。 只是看了一眼远处的小孩和他眼前的大坑。诺德就已经知道自己来到了哪个世界。 “第一个世界,是耳机宝宝啊。” “宿主,资料已经发送过来了,请您签收。” 打开任务卷轴,果然和诺德想的一样。 他的第一个任务世界正是有着“耳机宝宝”外号的艾克斯世界。 在艾克斯奥特曼中,大地在幼年时期亲眼目睹了双亲的消失,从此埋下了科研的种子。 根据原本的世界线中,今晚注定等待无果的大地会在早上被巡逻的警察发现并送回家中。 从此接受政府的资助,顺利成长,并在22那一年加入吉奥,和数据状态的艾克斯融合。 “世界线偏移,大地会莫名死在这一晚上,原因暂时不明。” 诺德抄手:“所以,凶手马上就会出现。”’ “是的” 系统给他梳理完资料,终于闲下来。结果一看... “宿主,您为什么穿着僧衣?还没有头发?!” 诺德挑眉:“你绑定我的时候没注意吗?那时候我已经在剃度了啊。” 系统:......呜哇哦。 撵着佛珠,夜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等了大半个小时,大地已经快被冻晕过去了,凶手还没出现。 诺德有些担心自家崽的身体,刚想给人套一个光罩。手伸到一半停在半空。 诺德目光一凝,捕捉到空气中轻微的能量波动。 凶手,来了! 第2章 前传2 诺德语落 戴着兜帽,浑身散发黑气的男人凭空出现在大地面前。 烈风吹起数黑袍下摆,却不见人类的下肢。活像恶鬼一般。 “啊——” 大地被吓了一跳,没站稳,跌坐在地上。就算如此,手上却还紧紧抱着玻璃瓶。 小孩心中充满恐惧和不安,却还是强撑着问了一句:“你...是谁?” 没有像影视剧中有问必答,黑袍人目标明确,下手果断。 黑气凝聚成刀刃的模样,手一动,就往大地头上劈去。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击下去,明天巡逻警察发现的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大地。 锵—— 武器相撞的声音让黑袍人浑身一震,余波差一点就掀翻黑袍。幸好,黑袍人及时稳住身形。 “虐杀小孩儿,这可不是正派人士的作风。” 诺德用光剑一挑,便把黑袍人掀退数步。 兜帽下,隔着黑雾,黑袍人打量诺德这个不速之客许久。似乎是在评估他的战力。 只是刚刚一击,就足够他严阵以待。 诺德将小孩扶起来,拉到自己身后。大地一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袍,哆嗦的身体才终于停了下来。 虽然不认识诺德,但大地很喜欢诺德身上散发的气息,安心,舒适。好像有他在,雷霆暴雨也都化作了春日细雨。 “救救我”大地小声恳求道。 诺德反手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 此时,黑袍人终于开口了:“我劝阁下不要多管闲事。”连声音都是失真的。 诺德一笑:“这还真不是闲事,关于这小孩儿的,一切都不是闲事。” “那就去死吧!”黑袍人冲了上来。 速度之快,大地感觉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黑袍人就到了面前。 只可惜,速度力量都不差,但他的对手偏偏是诺德。 诺德用同样快的速度,一只手反架刀刃,光剑突然拉长,刺进了黑雾中。 黑袍人闷哼一声,不敢相信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伤到我?!你到底是谁?” “你爷爷” 说罢,光剑变为光绳,顺势将人捆了起来。 前后不过三分钟的时间,诺德就解决了战斗。 出师大捷,系统可开心了:“宿主威武!” 诺德将人捆起来,是想问清楚身份。但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狠绝。 那黑袍人被刺伤,不断有蓝色血液滴在地上,这使他说话有些含糊—— “哈哈,为**效忠,*****” 诺德没听清:“你说什么?” 黑袍人却把头低下不再说话。骤然间,身体不断膨胀,黑气肆虐。 诺德瞳孔骤缩,快速转身。 在爆炸的前一秒,光屏的出现抵消了爆炸产生的所有伤害。 放开大地,诺德若有所思。 他原先认为:杀掉凶手,就能矫正世界线。这个想法是没错的,但前提是,今晚出现的人是真正的凶手。 大地是艾克斯的人间体,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不可能一次刺杀不成功就放弃。 所以,导致世界线偏移的凶手还在地球上。 “看来要打持久战了啊。” 诺德倒觉得无所谓,正好很久没来地球了。看过宇宙中的万千美景,心中却还是最中意故乡的景色。 只可惜,在诺德所在的宇宙中,根本不存在地球和人类。 “大哥哥?” 诺德低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 大地心中升起期待,拉着诺德手:“大哥哥,你这么厉害,可以救救我的爸爸妈妈吗?” 系统适当出现来提醒道:“宿主,您只能干预原世界线以外的事情。” “什么意思?” 系统道:“在原世界线中,大空大地的父母不知所踪这一事实您不能改变。” 诺德随口一问:“如果我改变了,又能怎样?” 系统:“......不怎么样,只是守则上面是这么说的。” 诺德有些无语:“小九,以后这种智障问题就不用拿来问我了。 “哦”系统委屈画圈圈,它只是按守则上面办事啊。 大地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诺德蹲下身,视线和大地平行,带有歉意的说:“抱歉,哥哥也不知道叔叔阿姨去了哪里。” 诺德没有说谎,他没有感受到洞中有任何人类气息。大地的父母很有可能掉进了虚空或者是其他平行世界。 但诺德是不可能离开这个世界的。平行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 再遇见一次时空乱流,那他真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如果他去了一趟回来后,看见的是大地的衣冠冢,他又能找谁哭去? 巨大的失望让大地忍不住悲伤的泪水。可懂事的孩子就连哭都是隐忍的。 诺德安慰道:“大地的爸爸妈妈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去了别的世界,大地好好长大后,亲自去别的世界把他们接回来好不好?” 大地抽噎的问:“真...真的吗?” 诺德道:“当然。你不是说哥哥厉害吗?厉害的哥哥怎么会骗人呢?” 大地重重点头:“哥哥,不会骗我。” “真乖”诺德忍不住在小孩儿头上摸了一把。 远处,爆炸的动静引来了警笛。 这里不方便说话,诺德他们必须离开了。 “那哥哥可以去大地家作客吗?” 大地又点头。 就这样,诺德成功把小孩儿哄回家,亲自监督着洗完澡,又喝完感冒冲剂,躺在床上。 诺德手指一点,一串佛珠就出现在大地手腕上。 他嘱托道:“这串手链,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取下来,就算是洗澡也不能。它会在大地有危险的时候保护你,能做到吗?” “能” 诺德这番话让大地想起父亲消失的前的样子,他不想让大哥哥离开。 “大哥哥,你要走?” 诺德温柔笑道:“大地有自己的人生,大哥哥当然要走。” 虽然失落,但大地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没有权利要求诺德不要离开。 诺德给小孩儿盖好被子,便转身准备离开。 大地怀着期待,连忙问:“大哥哥,你还会来吗?” 诺德没有回头,只道:“我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 直到人走了,大地还在细细回味这句话。 这是一句十分有重量的话,换做他人,大地会怀疑,会质疑。 但如果是大哥哥,大地选择相信。 而在将来,诺德也亲身遵守了承诺。 哎?好像还不知道大哥哥叫什么名字啊? 那大哥哥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怀着疑问,大地陷入了梦乡。 第3章 星空之声 十五年后 “宿主...宿主!” “嗯?” 诺德嘴上咬断面条,继续心无旁骛地吃。虽然因为僧人装扮受到很多注目礼,他也毫不在意。 嗯,一个合格的奥特战士就应该这样。 系统简直就要崩溃了,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这句话了:“宿主,世界线快开始了!” 嗦完最后一筷子面,诺德喊道:“老板!再来一碗素粉!” 喊完,诺德又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世界线就快开始了!” “对啊,然后呢?” “我们不该去保护他们吗?” 粉来了,诺德又专心嗦粉。 实在是把系统搞得没脾气了。算了随他去吧,不就是返厂嘛,爷顶着住! 论,这十五年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让系统看淡生死? 答案就在嗦粉人的身上。 自从十五年前从大地家离开后,系统以为诺德要亲自去调查黑袍人背后的主使。 那时候系统还觉得,自己找到做事如此高效的宿主,简直就是走了大运! 它甚至已经幻想到了自己站在“年度最佳系统颁奖典礼”的舞台上,接受下面众多系统羡慕崇拜的目光。 艾玛,想想就爽! 现在好了,就像是为了惩罚系统白日做梦。 十五年间,诺德不仅没有去调查黑袍人相关的事情,还一路吃喝玩儿乐,游遍了整个世界。 甚至什么火山,原始森林,那些人迹罕见,或者是人类探索不到的地方,他都去过了。 一边观光一边还赞叹道:嗯,不愧是我地球母亲。 至于美食,那是更是不在话下,通通收进肚子里。 舒畅的体验让诺德感慨:“这才是人生啊。” 你问诺德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系统:呵 那都是它用积分兑换成钱币借给他的! 说什么以后完成任务会还给他,什么他拿着积分也没什么用之类的话。 一开始系统还天真的信了他的话,现在就是狗屁! 最关键的是系统还不敢彻底得罪他,毕竟有能力矫正世界线的宿主就只有这一个。 于是乎,系统只能每天晚上捧着自己的积分钱包默默的哭泣。 呜呜呜呜,不带这么欺负统的。 嗦完最后一口粉,诺德慢吞吞擦干净嘴巴。还是怕把系统搞自闭了,安慰道:“不用急,有艾克斯在,出不了什么大问题。这不怪兽还没出现嘛。” 系统背着他在空间里画圈圈:“要是怪兽出现,就晚了。” “奥特战士没有那么脆弱,如果连这么弱的怪兽都战胜不了,那就别当奥特曼了。” 系统还想争辩两句:“可...可是” “你是不是想说,干脆让我每次代替他们把怪兽解决掉不是更保险对吗?” 系统沉默,它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不好吗?省事高效又能赚到积分。 诺德付了钱,出店走到大街上,脑海中对系统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任务完成,凶手落网之后,他们怎么办?” “我不可能保护他们一辈子,以后遇到敌人,连一点自卫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办?” 说到底,系统只考虑到任务和积分,而诺德心里装的是自家崽和整个地球。 诺德心里有数,这十五年他并非全然在吃喝玩儿乐。 当初黑袍人自杀,诺德只来得及感受到一丁点的能量波动。 这种能量波动让他很在意。 周游世界就是为了寻找这股能量波动。可对方藏的很好,瞒过了诺德眼睛。 但对方显然也是在忌惮诺德,十五年来没找过大地的麻烦,也没搞出什么幺蛾子。 越是这样,诺德越觉得对方准备给他拉坨大的。 今天是原世界线中,大地和艾克斯融合第一次合力抗击怪兽的日子。 如果他是对方,想搞事情,绝对会选择在今天。 果不其然,当诺德走到广场的时候,新闻播报主持人出现在了大屏上。 “十分钟前,代号迪玛迦的怪兽出现在梅泽市区外东北方向,现在正往市区中前进,请广大市民配合军警做好紧急避难准备。” “怪兽!怪兽来了!” “糟了,我儿子还在里面啊!” 人们乱成一团,尖叫声四起。都在往怪兽来的反方向跑去。 这时,有人吼道:“不用怕!我们有吉奥!” 另外一个人立马反驳道:“吉奥个屁!再厉害能打得过这么大的怪兽?!” 诺德听着,心里想:科技树点满的吉奥说不定还真可以。那是一个连赛诺装甲都能复刻的变态战队啊。 不过,如今多了意外,那就不一定了。 “系统,来活了,走吧。” 要做任务了,系统立马来精神:“冲啊宿主!” ———— 梅泽市 迪玛迦已经进入市区,高温度的火焰肆虐破坏着城市。 吼—— 迪玛迦仰天长啸,一脚下去,就多了数百的亡魂。 人类战机快速追上怪兽。 耳麦中,吉奥队长神木正太郎命令道:“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怪兽继续前进。” 阿渡和隼人:“明白!” 战机超速飞行,接近怪兽的时候发射激光弹。 迪玛迦被激怒,注意力被战机吸走。 这给了地面上大地和明日奈疏散市民的时间。 怪兽来的突然,十几万的人不是一两分钟就能疏散完的。 “有没有打败怪兽的方法?!”明日奈问。 拿着电子版太平风土记的大地实话实说:“上面说是一个光之巨人封印了它!” “这种情报完全没用啊!” 明日奈上哪儿去找一个光之巨人来! 迪玛迦喷出的火球温度太高,战机躲避不及,严重受损。 “紧急情况,冷却风扇停止运转!”阿渡忍着颠簸汇报。 “暂时撤离!”副队小百合下令。 迪玛迦怒火被彻底点燃,嘴中喷出火焰,就要往大地和明日奈的方向来! “所有人撤退!” 只可惜队长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被火焰波及到的两人被困在了废墟间。 明日奈架着大地,狼狈逃命。 大地却突然发现陪伴自己多年的哥莫拉不见了。 “哥莫拉不见了!” 松开明日奈,大地就要回去找。 ”大地!”明日奈何想劝他撤退,可她明显低估了大地对哥莫拉的执着和爱意。 怪兽已经到了面前,只要在喷射一次火焰,大地将死无葬身之地。 “宿主,我们就这样看着,真的好吗?” 诺德隐去身身形,站在半空,冷眼看着下面。 “不急,你往下看。” 如果诺德没有记错,艾克斯就是在这里和大地成功融合的。就算出现意外,你当诺德留下的那串佛珠是摆设吗? “融合,融合” 终端突然说话,大地搞不懂:“搞什么,我听不懂!” 火焰袭来,大地下意识用拿着终端的手护着自己。 下一秒,奇迹出现。 诺德欣慰:“看来,我这是有幸见证历史了。” 光之巨人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接下来就如原世界线一样,艾克斯和迪玛迦展开了战斗。 而半空中的诺德,成为了vip观众席中的看客。 “体术果然是科学家的通病”除了某个军火贩子。 “迪玛迦背后的甲太厚了。这么打也不怕把自己的手打痛。” “哎,开盾啊。也是艾克斯胸甲这么厚,也不怕这么一两次。” “这一脚踢得好。” 从最开始生疏到熟练,只用了一战,艾克斯和大地就融合的很好。 果然是命定之人。 迪玛迦被扎纳帝姆光线带走。 按照原世界线,艾克斯和大地的首战就该结束了。 “市区外又出现两头迪玛迦!” “怎么会?!” 大地难以置信:“吉奥根本没有检测到能量源。” “不,这两只迪玛迦有些奇怪。”艾克斯作为奥特战士,首先察觉到不对劲。 熟悉的能量波动和黑雾,诺德道:“来了” “艾克斯,不能让它们进入市区!” “明白!” 艾克斯起飞,以自己为诱饵,把怪兽引到了郊外。 诺德跟了过去,却仍是在半空中观战,没有出手的意思。 “宿主,您快变身啊!” 诺德道:“我要是变身,地球该塌了。” 系统这才想起自家宿主的身份和实力。 没错,别说战斗,诺德就是随便恢复本体,巨大的能量差都会让地球塌掉。 系统急了,艾克斯胸前的能量指示灯已经开闪。融合时间所剩无几。 ”宿主,怎么办!?“ “闭嘴,好好看。” “大地,还能坚持吗?”艾克斯问。 “能,不用担心我。” “好,我们上吧!” 战斗再次打响 这两头迪玛迦眼睛泛红,全身冒着浓郁的黑气。凶残程度,非原装可比。 残血一打二,艾克斯打的很勉强。 艾克斯这边刚击退一头,另一边又被从背后锁了喉。 背后的迪玛迦力气大的离谱,命门被锁住,艾克斯只能当人肉沙袋。 “艾克斯!” 大地本人也很难受,窒息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艾克斯突然被放开,还来不及有什么动作,就被迪玛迦一尾巴扫在地上。 刚想爬起来,胸口就被一脚踩了下去。 在宇宙中行侠仗义的艾克斯从来没受过这等窝囊气。 大地本人的情况却比他还要糟糕。 “大地!大地!” 意识开始模糊,大地努力想保持清醒却是徒劳。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了,城市中的市民又该怎么办?! 生死攸关之际,大地不经意间突然看到手上的佛珠。 那人曾经说过,他会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那么现在,是不是他口中说的那个“时候”呢? 两只迪玛迦用火焰给了艾克斯最后一击。 艾克斯和大地融合的第一战,就以不正常的方式解体。 这似乎预兆着以后,他们即将面临的严峻考验。 “巨人被打败了!” 这对人类来说,是一个噩耗。 “武器还是不能正常使用吗?!”神木正太郎问 “不行!所有武器设备都失灵了!” 一向以“挂逼”出名的吉奥根本想不到会有今天。 迪玛迦解决完艾克斯,想继续往市区前进。 “闹也闹够了。” 诺德看向怪兽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手指轻弹佛珠,木珠破开迪玛迦坚硬的厚甲,连续射穿了它们的脑袋。 砰—— 怪兽脚步一停,缓缓倒在了地上。缠绕在其身上的黑雾想逃,却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引力,被吸进了佛珠内。 光之力镇压着黑雾,让其老老实实待在了该待的地方。 回收佛珠,诺德落在地上,显了身形。 看向在那一晚曾经挽留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 诺德温柔的声音瞬间将大地拉回到了过去:“大地,别来无恙。” 第4章 星空之声2 “大地,别来无恙。” 身受重伤的大地看见来人,愣了很久。 嘴巴动了很久,这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自己已经长大,再叫大哥哥,就显得不太合适了。 自家崽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诺德怎么可能放任不管了呢。 治愈光线仅用了几秒的时间,大地身上的伤就痊愈了。 “大地,我感受到了奥特战士的力量。”终端里的艾克斯道。 “奥特战士?”大哥哥原来和艾克斯一样,也是奥特战士吗? “啊,而且,光的力量很纯粹,很强大。”艾克斯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纯粹的光。 简直就像是...宇宙中最开始的那种光一样。 原始,强大。 大地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稳妥的称呼:“前辈,打倒那两只迪玛迦的人,是您吗?” 诺德走进了几步:“我说过,我会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 随后偏头,和终端里的艾克斯打招呼:“你好啊,艾克斯。” “您好,前辈”艾克斯礼貌问好。 哎?不对,前辈怎么知道他名字的? 这个问题,大地同样想到了。但诺德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大地,你知道一旦和艾克斯融合后,自己以后将面对什么吗?” 这也是诺德故意晚点出手的原因。只有本人受到痛了,才会慎重思考。 大地现在终于有时间来想这个问题,他坚定道:“知道,保护地球。” “你能做到吗?” 诺德道:“先不要急着回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现在在地球上,有支邪恶势力正盯着你。他们强大,神秘,不择手段;在以后的战斗中,你会遇见很多次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你随时有可能死去。 就算这样,你和艾克斯还要保护地球吗?” “当然,守护弱小是奥特战士的使命,更何况,不打倒格利扎,整个宇宙都会有危险。” 艾克斯没有思考就给出了答案。 诺德看向还在沉思的大地:“你呢?” 如果大地退缩,诺德会选择自己去解决那些东西。 如果大地坚持...... “前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十五年前,导致我父母消失的,也是他们吗?” “不,你父母的消失跟他们无关。但十五年前的晚上,要杀你的人是他们。” “前辈为什么要救我?”大地被这个问题困扰了整整十五年。 这是个好问题,诺德悠闲的抄起手:“奥特战士,救人需要理由吗?” 避重就轻的答案,却让大地展开了笑颜。 确实,奥特战士救人不需要理由。 就像人类要吃饭喝水一样,保护弱小,惩恶扬善是奥特战士的本能。 笑过后,大地认真的做出选择:“当然,无论将来的敌人有多么强大,奥特战士永远不会退缩。是吧,艾克斯。” 艾克斯声音带着笑意:“没错”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让诺德心中既是失落又是欣慰。 果然,护崽是每个人的本能吧。 唉,算啦。 要是大地选择退缩,也就不是他了。 诺德说:“好,我尊重你们的选择。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就连我也不清楚邪恶力量的来源,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是来自哪里?又有什么目的? 这些,都是未知。” “不到最后,我不会帮你们。” 大地道:“前辈能告诉我们这些,已经是在帮我们了。” “地球就交给我和艾克斯来保护吧。” 诺德笑了,谈完正事,气氛轻松很多:“我尽量探查清楚邪恶力量。对了,佛珠没有取下来吧?” 大地扬起手,展示手腕上的佛珠:“当然,洗澡都带着。” “很好,你和艾克斯是他们的首要目标。佛珠,是你的底牌。” 前辈为自己做到这份上,大地新心里已经不能用感动来形容了。虽然父母很早离开了他,但他的身边还有可靠的战友,现在又有了艾克斯和前辈。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话说的差不多了,诺德转身准备离开:“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来你们基地的后山上找我。” “对了,我这人喜欢安静,不喜欢别人来打扰我。”这就是让大地别把这件事情往外说。 身影逐渐淡化。 大地这次终于记得问:“前辈,我该怎么称呼您?” 白衣僧人消失了,留下一道声音—— “诺德,诺德奥特曼。” 第5章 众多的可能(一) 诺德说让大地去吉奥后山上找他并不是一句空话。 吉奥的后山是一座未被开发的原始森林,原始程度堪比亚马逊雨林。 当初吉奥把基地选这里,主要就是考虑到这座原始森林可以成为基地后方的天然屏障。 现在,这道天然屏障成为了诺德暂时的住所。 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诺德的到来,使森林里的动植物欢欣鼓舞。 按玄学一点的说法,如果能得到诺德身上的一丁点光力,就能“羽化登仙” 于是乎,诺德的木屋刚建好。周围就窝了一堆小动物。天上地下能只要是有腿能跑的都来了。 诺德想出门,木门刚打开,一条两个成人粗的巨蟒盘在地上,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诺德这个香饽饽。 在外人看来,这个画面着实有些惊恐,别说巨蟒后面还有巨蝎、豹子、老虎等等好多巨型猛兽。 换个高血压病人在这里,早就die过去了。 “嗯...你们好?”诺德笑呵呵的打招呼。 猛兽都用自己的方式回敬了诺德的问好。 巨蟒更是直接缠上了诺德的身体。 诺德婉拒了巨蟒的亲近:“好了好了,大家先回去吧,很感谢你们的欢迎。” 诺德手一挥,洒了光粒子。 心满意足的猛兽们这才逐一离去。 从此以后,诺德就过上了左手巨蟒右手毛茸茸的幸福生活。 诺德这边是一片祥和,但山下的人类世界就没那么平静了。 距离艾克斯的首战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可吉奥基地中对光之巨人和黑雾的讨论度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有愈发激烈的预兆。 “我回来了。”大地光荣回归。 “大地,你没事儿了吗?”明日奈连忙跑过来,上下反复打量大地。生怕人身上还有没愈合的伤口。 “大地,你真的没事儿了吗?”明日奈再问。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阿渡和隼人直接上手:“大地,你真的好利索了?” “真的好了吗?” “确定没有事儿了吗?” 大地无奈:“我真的没事儿了。不用担心” 一个星期之前,大地在那一战中确实受了很严重的伤。 但诺德的治愈光线也不是吃素的,当初会晕倒,是因为他体力太差了,累晕过去了。 这一晕可不得了,直接被拉到医院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做了一堆检查,还被强制性住了一个星期的院。 直到今天,在大地再三保证下,医院才同意放人。 “好了,都没事儿做了吗?” 神木正太郎一出声,其他三个人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不敢再造次。 “大地,欢迎归队。“小百合走过来,她和神木正太郎在队里,一向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我回来了。”大地说。 人员到齐后,神木正太郎准备开一个小会议。 会议内容主要是讨论光之巨人代号问题。 阿渡和隼人取名一向不靠谱。什么升龙霸,无敌巨人之类的名字都出来了。 众人讨论了很久都没确定要定哪个名字。 最后,大地看时机成熟了,提议:“要不就叫艾克斯奥特曼吧。” 艾克斯奥特曼? 明日奈第一个赞同:“可以,这名字好听。” “确实比无敌巨人好听多了。”隼人道。 “也比你那升龙霸好听多了。”阿渡立马怼回去。 神木正太郎拍板:“好,就叫艾克斯奥特曼。” 有诺德提醒在先,大地很在意黑雾,问道:“队长,一个星期前出现在基地里的黑雾有结果了吗?” 神木正太郎摇头,这也是吉奥现在最头疼的一件事:“黑雾出现后,基地的所有武器设备都出现了故障,无法正常启动。” 黑雾来的蹊跷,消失的也很突然。 在两只迪玛迦倒地之后就凭空消失了。干净的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会议结束后,大地心事重重。回到实验室,脑子里也还在想着这个件事。 “大地,还在想黑雾吗?” “我没法不在意,艾克斯。”大地很苦恼。 “黑雾的第一次出现,是在十五年前我父母消失的那个晚上。我差点死在那晚上,幸好,是前辈救了我。” 艾克斯很快发现了其中的关联:“你是说...黑袍人是和前辈一起出现的?” “没错,那晚...” 大地突然站起身,经艾克斯这样一说,他才反应过来:“既然前辈和黑袍人是一起出现的,说明前辈并非对黑雾一无所知,那为什么前辈又要说那种话?” 艾克斯说出自己的猜测:“可能,是想考验你吧。” 又或者是为了大地的安危着想,不想让他参与进来。 艾克斯和大地想到一处去了。让一人一奥猛然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诺德的存在给了他们很大的安全感。 有诺德在,好像天塌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诺德表示:天塌下来,还不算一件大事。 而且,是真的误会大了啊! 考验人什么的,他又不是雷欧那一脉,没有开吉普车撞人和当谜语人的爱好。 但是,诺德现在对大地和艾克斯的心理活动是一无所知。 他正在光明正大的参观吉奥基地。 负责引导这次研学活动的小姐姐举着牌子走在队伍前面,介绍着吉奥基地的由来—— “我想大家都知道,十五年前,太阳上的奥特耀斑突然异常爆发。 使得世界各地的欧帕兹闪光玩偶纷纷实体化,从而引发了巨大的灾害。 为了应对这一紧急事态,人类组建了unver这个组织。 组织的目的是发现并且回收散落在全世界各地的,那些处于不稳定状态的闪光玩偶。 并对它们进行严格的管理和研究。” 一群青春洋溢的高中生,专心致志的听着。时不时做着笔记。 他们都是帝都高中里最优秀的学生,其中不乏有将来想要加入吉奥的人。 于是,他们对这次研学活动非常重视,就算领路的小姐姐说的都是人尽皆知的知识。但还是想忍不住的做笔记。 于是乎,在一群奋笔疾书的人里面,悠闲的像个老大爷一样的诺德就显得很突出。 “宿主,这样真的好吗?” 诺德道:“有什么不好的?我可是走正规途径进来的。又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还不是顶替了别人,才...” “打住,请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顶替?那小少爷自己吃坏肚子,关我什么事儿?” 系统不服:“那还不是你下...” 诺德再次打断它:“请你搞清楚系统同志,那小少爷本来就不想来,是他家长逼他来的。他拉肚子,正好有了理由,我们是双赢,明白了吗?” 系统:....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总之,系统工作守则里说了,本系统有监督宿主的义务,禁止宿主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行为。” 诺德对它的工作表示充分的理解。 子供向嘛,当然不能带坏小孩了。 出发之前,研学队伍的其他人对化作小少爷模样的诺德没有任何怀疑。 毕竟小少爷家中有权有势,平日里在学校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没有几个人敢和他说话。 这倒是省了诺德社交的功夫。 只是可怜小少爷老老实实在家里拉上几天了。 在诺德上辈子生活的世界中,奥特曼只是一个影视ip,都是虚假的人物。 诺德以前只能在电视中对各个战队的基地窥探一二,始终不过瘾。现在有机会见到真的家伙,怎么可能白白放过? 真实的吉奥基地果然没有让诺德失望。 从刚才进入基地大门开始,他们已经走过了文员单位和地面特种大队的基地。 作为应对怪兽的精锐,吉奥突击队的位置位于基地的正中央。 “停下!” 装备后勤部的守卫例行检查。 守卫显然知道这群学生在进来参观之前已经做过了严格的搜身。所以只是象征性的看了一眼脖子上的临时通行证。 大门就为他们打开。 走在最后面的诺德直觉有些不对劲。盯着流汗不止的守卫打量。 虽然正值盛夏,但吉奥基地24小时冷空调不断,室内温度一直保持在18度。 这种温度,这个守卫是怎么做到汗如雨下的? 诺德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他看了一眼守卫的工牌—— 渡边竹郎 这个人不仅流汗,而且一分钟内吞了数十次口水,眼睛始终不聚焦,并且作为守卫,竟然不敢看他们这群学生。 紧张,恐惧。 这是诺德看到的情绪。 “此外,为了对抗加害人类的怪兽和外星人,unver设立了未知外敌防卫部队,简称xio。” “好厉害啊!” 进入基地核心地段后,一群年轻气盛的学生再也忍不住了。 东看看,西摸摸。 “好壮观啊。” “太棒了!我以后也要加入吉奥!” 一群人进去了,只有诺德还留在门口,盯着渡边竹郎看。 一个未成年的学生,竟然把一个成年男性盯的头皮发麻。 渡边竹郎勉强扯开一个微笑:“同学,有什么事吗?” 诺德说:“没事儿,只是看到大叔你流了好多汗啊,大叔你很热吗?” 盯着自己的眼睛太有穿透力,他差点以为自己内心所有的阴暗面都暴露在了阳光下。 渡边竹郎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头不由自主的往门里面看。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诺德捕捉到了。 没再为难他,诺德进门。视线开始扫描分散在各地的学生身上。 那个守卫和直觉都告诉他,这群学生有问题。 第6章 众多可能(二) 闭眼又睁开 诺德没有感受到黑雾的能量波动。可这却让他更加的不安。 “你想干什么?” 不远处,学生和工作人员似乎发生了争执。 后勤人员手臂拦着向往飞机处走的学生,警惕的看着他。 虽然肯定被门卫搜过身,但他还是觉得这学生有些可疑。 怎么说呢?就感觉不像是个活人。 学生闻言,视线从飞机上转到后勤人员身上,眼珠死气沉沉的一动不动。 盯着人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这下后勤人员更加确定这人有问题了,立马喊道:“守卫!” 把这人给我带出去。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后勤人员眼前猛然一黑,意识的最后他只来得及看到灼热的火焰。 砰——! “怎么回事儿?!” “爆炸!是爆炸!” “这群学生有问题!” “守卫!守卫人呢!是怎么把这群带着炸弹的学生放出来的!?” “保护战机!保护战机!!”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众人忙成一团乱麻。甚至有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后勤部都是非战斗人员,手上没有武器,只有在飞机前站成一排,充作肉墙。 慌乱中,诺德抬手,将四散在各处的学生聚集在一起,并用光屏将其笼罩在内。 他的速度很快,快过炸弹启动爆炸的时间。最终让光屏抵消了所有人肉炸弹的伤害。 光屏内,血肉模糊,几个心理素质差的人当场吐得昏天地暗。 “这光?难道是艾克斯?!” 光屏的出现让众人惊喜,结果往那一看。诺德早已不见了踪影。 叮叮叮 神木正太郎接起通讯:“这里是吉奥” 听电话里后勤部的人说了两句,神木正太郎惊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呜——呜—— 正所谓祸不单行,怪兽预警此刻响了起来。 “n2-m3地区,大熊山里出现了一个怪兽。b形态,体长大约60米。” “马上调出画面。” “是” 怪兽出现在屏幕上,大地一眼就认出了它:“是巴顿!” 这可是个极其难缠的家伙。众人不约而同的想。 神木正太郎光速安排好众人的任务。吉奥出动,战斗正式打响。 “这个巴顿可不是原来的巴顿。” 系统:“宿主,您为什么这么说?” 已经比所有人先一步抵达怪兽所在之处的诺德,瞄了一眼巴顿的肚子。 “黑雾催生了巴顿体内的蛋,这蛋一出生恐怕就能孵化出来。” 巴顿还在受制于母体本能,专心致志地筑巢。 系统担心:“那大地和艾克斯他们能解决吗?” 潜台词是宿主你不能出手帮帮他们吗? 诺德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想什么呢,你当吉奥是吃干饭的?” 诺德记得很清楚,就是在今天,艾克斯得到了博士研发的哥莫拉装甲。 有这玩意儿在,不用他再操心了。 况且,诺德现在还有正事要做。 回到大山中,木屋前门,巨蟒缠着一个人类,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如果不是诺德的命令,它早就一口把这个人类吞进肚子里了。 反观被缠着的人类,一脸的灰败,颇有破鞋子破摔的架势,没有一点求生欲。 诺德走过来,用手拍拍巨蟒的小脑袋:“谢了,去玩儿吧。” 巨蟒讨好的在人类手下蹭了蹭,一溜烟的就跑了。 没了巨蟒的束缚,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头也不抬。 一副任打任杀的模样。 “渡边竹郎,你是吉奥的老人,把那群人肉炸弹放进来,心里就没有一丝的愧疚吗?” 诺德想来想去,发现问题还是出在状态异常的守卫中。 假设守卫提前已经知晓了人体炸弹的事实,那么他当时的紧张和异常就说得通。 当时解决完爆炸,诺德重新回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这人自杀的场面。 因为诺德的缘故,自杀当然失败了。 当然了,诺德推测:基地里面的内鬼不止一个,否则这群学生过不了第一轮的检查。 巴顿出现的时机和爆炸时间相差无几。 这绝对不是偶然。 这可能是破开黑雾来源的一个机会。诺德想。 渡边竹郎听了诺德的质问,身体有明显的起伏,但很快他就把情绪压了下去。 诺德也不急,他心里有数。三十六计,攻心为上。配合他刚才潜入吉奥基地里查到的资料,诺德准备慢慢瓦解他的心理防线。 “你是吉奥的老人,也是最初的一批成员,更是功臣。服役期间,立功无数,如果不是因为身体旧伤,现在已经荣升高位了。 本来,伤势已经不允许你留在一线部队,你却主动申请留下来当守卫。 由此可见,你对吉奥有着深切浓厚的感情。 可就是这样的你选择把人体炸弹放进基地,背叛了吉奥,背叛了人类。” “我没有!” “背叛”两个字戳痛了一个老兵的内心。 渡边竹郎抬头,死死盯住诺德,情绪非常激动:“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有没有不是你说的算,而是现在已经成为了事实。” “我有什么办法!?” 渡边竹郎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跪在地上拉着诺德的衣袖:“你告诉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眼神哀切,他在无意识的求救。 诺德他背叛是有苦衷。能让一个心志坚定的老兵妥协,除了软肋被威胁了 ,诺德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讲出来,我的能力你也看到了,我会救你 。” 渡边竹郎狠狠松了口气,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你等我组织一下语言。” 诺德站在原地,耐心的等他。 渡边竹郎从激动地情绪中缓过来,徐徐道:“那个女人是在一个星期之前找到我的。那天我休假,准备回家看看我爱人和女儿。 一进门,就发现她在里面了。” 渡边竹郎捂着脸,哭着说:“她挟持了我的女儿和爱人,而且亲自演示了隔空杀人的能力,我想只有外星人才会有这样的能力。我不敢不听她的话。 起初的三天里,我也想过报警,为了安全考虑,我特意用的公共电话,结果刚接通就是她的声音,还有我爱人的惨叫。” 所以,渡边竹郎这才完全妥协。 “她身上有什么特点?” “那天晚上,她是戴着墨镜来的。” 诺德:“你家地址在哪里?” “没用的,她已经走了。” “有没有用,得去了才知道。” 渡边竹郎报了一个地址,诺德留下一句:“在这儿等着”就离开了。 诺德是速度很快,当他赶到的时候却还是晚了一步。 血渗进地上的榻榻米。像是在惩罚渡边竹郎的背叛,死者生前受到了虐待,死状凄惨。 低声念了一句佛号。 诺德用光线将死者复原成了生前的样貌,如果忽略地上大片还未干涸的血迹,两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诺德说了一句:“失礼”便查看起案发现场,想找点有用的线索。 轻微的能量波动让诺德很快锁定了凶手——正是老朋友黑雾。 准确来说,是身上带着黑雾的人。 女人,墨镜。 这两个词语让诺德想到了一个人——夜女。 初次登场于艾克斯奥特曼中的第三话。 按照现在时间线,距离夜女再次出现还有一个月。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诺德的猜测,但现下找不到人,只能往最大可能去想。 诺德查看完现场,又去了艾克斯那边看看。 巴顿果然如他所说,从一个变成了五个。 劣势下,就算艾克斯有哥莫拉装甲,也打的有些吃力。 等诺德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阿渡和隼人找准巴顿毒囊的静脉,一炮下去,毒素倒流进了巴顿自己的身体里。 这叫师夷长技以制夷。 艾克斯趁着巴顿虚弱的时候,快速解决了战斗。 此战,除了大地在一开始的时候不小心中了点毒,没有其他的伤亡。 照常回收了黑气,之后没诺德什么事儿,他便回到了山上的小屋里。 门前倒了一个人。 系统惊呼:“他怎么了?!”明明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诺德快步走过去,把脸朝下的人翻过来,看到了太阳穴位置的血洞。手枪就被他自己捏在手上。 “是自杀。” 系统:“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自杀?” 诺德不言,心里却很清楚。 或许是因为愧疚;又或许是因为清楚他们一家人注定活不下去。 诺德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直到夜晚降临,他才将另外两具尸体搬到山上,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将一家人下葬了。 他看过双方大人的资料。家里的老人都不在了。没有直系亲属能操办后事。 晚间,诺德去了一趟医院。 大地中毒不深,已经脱离了危险,转为普通病房。 队友都在帮忙清扫战场。大地一个人和艾克斯说话乐的清闲。 这个时间段是绝对不会有人来。 噗——! 大地吓的一口水喷了出去,咳了好久,气都没缓过来。 “咳咳咳...前辈...您老人家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出个声啊。” 诺德关注点很奇怪:“我很老吗?” 大地:哎?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每次出现的时候不要像鬼一样啊! “艾克斯说,他已经6500岁了,前辈您应该.....” ........... 诺德这下没话说了,谁叫他是个活了不下亿年的老怪物。 “行吧,身体好些了吗?” 大地拍了拍胸脯:“没问题,结实着呢。” 诺德见他精神还可以,就开始说正事:“这是渡边竹郎的工牌。人已经走了,根据他的口供,基地里还有内奸,你回去的时候多注意一下。” 拿过工牌,大地情绪很激动:“渡边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德把事情经过简要的跟他说了一下。 听到渡边竹郎自杀那里的时候,大地红了眼睛。 在他加入吉奥之前,渡边大叔就已经在基地里了。是一个很幽默风趣的大叔,平时对大地这些年轻人也多有照顾。 “不可原谅!”大地捏紧渡边的工牌。 “前辈放心,我马上跟队长打报告。” “信息来源呢?你怎么解释?” 大地的手停了下来。 是啊,空口无凭,又不能让别人知晓前辈的存在。 但事关重大,又不可能不往上报。 “调监控。”诺德提醒。 “对啊!我怎么这么笨!”大地一拍脑袋。 事发当时,监控一定记录了渡边竹郎反常的行为。证据不就来了吗! ”记得加工处理一下,我也在里面。” “前辈来基地,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诺德道“跟你说干嘛?给你添麻烦吗?” 大地认真道:“前辈的事,于我而言,不是麻烦。” 诺德欣慰的一笑,大地果然是乖乖仔。 懂事听话的孩子谁不喜欢? 第7章 夜女 第七章: “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前辈!” 大地叮嘱道:“前辈,您也要注意安全。” 诺德笑道:“放心吧,能伤到我的家伙还没出生呢。” 大地也笑着说:“是啊,前辈很厉害。” 转身后,诺德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事。 “对了,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米粉的中餐馆吗?” 大地:.......哈?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像前辈这种大神级别的人物为什么还要吃东西,但他还是说了一家店的名字。 对方这才满意离去。 “艾克斯。” “我在,大地。” “奥特战士也是需要进食的吗?” “不,奥特战士并不需要摄入食物来补充能量。” 大地点头,原来如此,不是因为他的疏忽,苛责了艾克斯。 进食,应该只是前辈的个人喜好。 嗯...一定是。 诺德执行力向来强悍。出了病房,没过五分钟,就找到了大地所说的那家店。 这会儿快打烊了,店里却还有三四位客人吃着东西。想来一定是物美价廉。 诺德很满意,系统却快哭了:“宿主,我真的没有积分了。” 诺德:“瞎说,怎么可能没有积分。” 系统简直就是一个大冤种:“真的啊,不信你看...哎?” 系统打开积分钱包,发现又有了一大笔积分刚刚到账。 怎么回事?它怎么又有钱了? 系统查看了这笔积分的账单,发现是宿主任务进度的奖励。 诺德好心为它解惑:“黑雾是导致世界线偏移的罪魁祸首,所以,我回收的黑雾越多,积分也就越多。明白了?” “明白了!”系统一扫之前的丧气,大方的给诺德兑换了钱币。 只要有钱,一切都好说。 于是乎,第二天一早,这家面馆就迎来了一个长期吃客。 时间一晃而过。 诺德的日常,除了早上嗦完粉,剩下的时间都在到处走。 遇见不平的事情,顺手解决。 那段时间,全球乞丐业绩都因为他在稳步上升。各国警方经常接到匿名群众报警。 犯罪率直线下降,这一切都是某位“做好事不留名”的诺德先生的功劳。 至于为什么? 无他,唯无聊耳。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诺德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回到后山上。 正巧赶上大地进山来见他。 “前辈!”大地站在木屋门口冲他招手。 诺德走过去,打趣他:“山路不好走吧。” 大地擦了汗:“还好,虽然路不好走,但有艾克斯在,其他动物没有难为我。” 光,在地球上就是一张免死金牌和通行证。是大自然的宠儿。 “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地道:“也没什么,就是过来给您送一个西瓜。” “西瓜?” 诺德哭笑不得,估计是上次在病房里,让大地误以为自己好吃。其实他只是爱吃粉而已,对其他食物并没有多大的欲望。 但他还是接过西瓜:“谢谢了。” 大地笑的更开心了。 如果不是前辈,他根本没有机会长大。他一直想为前辈做些什么。 诺德把人邀请进木屋里面坐。 “别嫌我这儿简陋哈。” 大地摇头:“怎么会。” 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木桌和两个木椅。陈设简单,却很干净。 诺德有意问他:“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大地道:“怪兽倒是没出现,不过最近局部地震很多,队长怀疑有可能是怪兽的原因。” “连续探查了两天,暂时没什么发现,等会儿下午又该出去巡查了。” “下山还要时间,来得及吗?” “来得及,前辈不用担心。” 诺德点头,右手一划,西瓜就整齐的切成了果盘。 “吃点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大地吃完西瓜,这才起身离开。 诺德看着他下山,心想,今晚就是夜女出现的时间。 夜女是人类给起的名字,并非是她的真实姓名。 夜女一族习惯生活在黑夜中。算是半个人类。 随着城市不断扩张,夜女生活的空间越来越小,为了种族的延续,他们融入了人类世界。 但人类的夜生活丰富多彩,常常昼夜灯火通明。畏光的夜女一族很快走向衰亡。 直到今天,夜女一族只剩下一人。 而这个人将在今晚唤醒地底怪兽泰莱斯通,向人类展开报复。 诺德不知道夜女的具体位置,一切都只有等晚上见机行事,顺势而为。 夜晚如期而至 大地和明日奈已经到了最后一个勘察的地点。诺德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地下通道。 “如果真的有怪兽就麻烦了。” “是啊,工期一定会推后,业绩倒数,到时候能不能拿到工资都还不一定呢。” 两个留下来值夜班的工人对此颇有怨言。 怪兽灾害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他们这群施工人员。很多项目因此无法正常完工,每拖一天,公司都会损失一大笔钱。 上层人不高兴了,就只能把怒火发泄到底层人身上。 大地和明日奈没心思听他们的抱怨,仔细勘察着每一处,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喂,你们能做到让怪兽在出现之前就被消灭吗?” 明日奈觉得这人有毛病,嘴上的态度却很温和:“吉奥队员又不是神明,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的到。” 那人还想说什么,结果被突然出现的地动摇倒在地。 “怎...怎么回事?” “探查到巨大的能量波动!” 明日奈刚说完,泰莱斯通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与此同时,一个身穿黑色衣服,带着墨镜的女人也出现在通道内。 “愚蠢肮脏的人类,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 “快走!” “快出去!” 通道即将坍塌,大地暗自使用艾克斯的力量将其他三个人带出来通道。 泰莱斯通出现在地面上,大肆破坏城市。 “你带他们两个先撤!我去引开怪兽的注意!” 大地说完就跑不见了。’ 明日奈何连喊他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带着两个已经吓傻了的人撤。 洞外,一片生灵涂炭。 洞内,夜女已经被诺德完全控制住。 夜女再三挣脱不开身上的束缚,只能被吊在半空中。 她打量眼前的和尚,笃定道:“你就是那个光?” “那个光?” 诺德道:“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 “哼,破坏大业的人,谁能不知道。” “大业?你们的大业就是毁灭人类么?” 夜女肯定道:“当然,只不过你们奥特战士一向虚伪,自诩正义之士,是一群为了人类这种低等生物会消灭其他种族的光之勇士。” “错了” 诺德纠正他:“奥特战士从来不会违背原则做事。” “那你为什么不去杀了那群祸害地球和其他种族的人类而是对我们赶尽杀绝!” 夜女情绪非常激动,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出这句话。 诺德无法告诉他这是自然选择的结果,这会彻底激怒她。 “抱歉,如果你还想活下去,我会替你们找到另外一个家园。” 夜女笑的癫狂:“晚了!晚了!!你来晚了!!!” 诺德又说了一句:“抱歉” “你是来劝我停手的?” “不,这是人类和艾克斯的事情。” 夜女感到奇怪:“那你来找我,是想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幕后的那个人来。” 夜女恍然大悟,冷哼一声:“你注定是要失望了。” “那也不一定。” 夜女不再顺着诺德话说,而是问:“你猜,外面谁会赢?” 诺德斩钉截铁:“艾克斯。” “你未免也太自大了。” “这不是自大,而是自信。” 奥特战士,会死,但从来不会战败。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诺德特意把她带到了洞口的位置观战。 被黑雾加强过的泰莱斯通确实让艾克斯和人类陷入了苦战。 夜女神情不屑,好像在说:看,打脸了吧? “战斗和足球赛一样,不到最后不算结束。” 吉奥和艾克斯用亲身行动证明了诺德说的话。‘、 这场战斗,人类获胜了。 “不可能!” “泰莱斯通分明有了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 虽然夜女已经及时止损,却还是说了嘴。 诺德借机旁敲侧击:“你口中的那位大人不是地球人?” 夜女没有说话,之后无论诺德怎么问,她都不再说话。 沉默了半个小时有余,她突然转过头,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如果你早来地球几年,早点认识我们,真的会给我们寻找到另外一个家园吗?” 诺德承诺:“当然,宇宙很大,总有适合你们生活的星球。” 夜女笑了一下,身体突然开始从脚开始瓦解。 诺德大惊,试图用光留下她,却没有任何作用。 “别白费力气了,没有完成任务,这就是我的惩罚。” 生命的最后,夜女看在诺德有那份心意上,奉劝道:“离开地球,邪神终会降临。” 说完,就随着风消散在了天地间。 邪神? 诺德表情凝重,这可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词语。 第8章 地狱训练 结束了一天的疲惫,诺德回到山上的小木屋。 他心里想着事儿,周身气质沉寂。眼神习惯性的往下看,呈放空状态。 诺德在凳子上坐了半夜,系统就憋了半夜。 虽然诺德一副“不要来惹我”的样子,但系统还是憋不住,出声打断了诺德的思绪。 “宿主,夜女说的哪个邪神是什么东西啊?” 如果这个邪神过于强大,那他们的任务会失败吗? “什么东西?”诺德道:“宇宙里,邪神并不指代特定的人,像在以前,我就见过好几十个自封为邪神的家伙。” 但那些山寨货还没有强到能改变世界线的地步。 诺德刚刚在心里用排除法找出了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一个。 只不过这个凶手目前不在这个宇宙。 诺德叹气:“看来必须去一趟光之国了。” 系统:“....?” “宿主,我们要离开这个地球吗?” “没错,因为邪神不在这个宇宙。” “您已经有怀疑的人选了?” “不是怀疑,而是确定。” 诺德走出屋子,欣赏着地球上空难得出现的繁星银河。 “除了那个家伙,没有其他的人选了。” 诺德得出这个结论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诺德听见“邪神”第一想到的是自己所在宇宙中的那些混蛋。 混沌邪神是继宇宙诞生之初,诺亚和诺德出现后,孕育出的第三个宇宙生物。 宇宙诞生之初,光与暗紧紧纠缠在一起,你我不分,这就是混沌。 混沌的力量是强大纯粹的,它所孕育的生物就是混沌邪神。 混沌邪神在宇宙中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 祂们没有善恶观念,唯一喜欢的就是杀戮。这些家伙享受杀戮的感觉,所以会无止尽的吞噬同类和宇宙中的其他生物。 为此,诺德在刚穿越的时候整天跟这些玩意儿打架。 最终获胜的邪神,因为吞噬了所有同类的缘故,会继承混沌的全部力量。 到那个时候,宇宙中除了诺德和诺亚能压制祂,其他物种只会成为祂的口粮。 因为害怕这些家伙会祸害宇宙,所以诺德在最强邪神诞生之前就想尽办法封印了祂们。 但也只是封印。 邪神是混沌产物。虽然随着时间流逝,宇宙中光和暗会越来越分明,但混沌会永远存在。 所以,邪神永生不死。 之后每隔亿年,诺德就会前往封印邪神的地方重新加固封印。顺便聆听那些家伙破防的声音。 嗯,美妙极了。 每个宇宙都会诞生邪神。无数个宇宙,就会有无数个邪神。诺德是怎么锁定是光之国所在的那个宇宙呢? 答案在托雷基亚身上。 既然是奥特平行时空,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超过奥特曼大世界观。 而在奥特平行宇宙中,出镜过的就只有引导托雷基亚堕落的,位于光之国宇宙的上古邪神。 “宿主,我们现在就走吗?” 诺德道:“不急,不差这一两天。” 现在有了地球、艾克斯和大地这个牵挂,诺德不可能走的如此随意。 因为归期不定,所以这段时间里,无论地球上发生了什么。诺德都帮不了他们。 至少,要让艾克斯和大地他们有迎战强敌的能力。 想着这些,太阳很快从东边抬起羞羞的脑袋。 清晨的时候,诺德照常去嗦完了粉,回来的时候碰上大地来找他。 这正合他意。 “前辈”大地乖巧问好。 “怎么不把伤养好再过来?” 诺德见大地脑袋上还围着纱布,顺手释放了治愈光线。 “大地昨晚根本没有睡觉,今早上说什么都要上山来找您,我怎么劝都没有用。” “艾克斯!” 大地没想到艾克斯会告状,想去捂艾克斯的嘴也没来得及。 ( 虽然艾克斯一个数据奥,也没嘴就是了。) 诺德没有第一时间去指责他,而是问:“大地,你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大地话在嘴里打转,好几次都没说出口。诺德就这样耐心的等着他。 他看出来大地有心事。 说实话,奥特战士真不是一般人能当得了的。容易出现心理问题不说,死亡率也是常年居高不下。 这其中遇到的挑战包括但不限于:迷茫,伤痛,离别,战败... 光之国还好,有一套成熟的训练保障后勤系统。征战在外的奥特战士受伤了有家可回,有药可用,有地方可以休息。 要是遇见像o50那种黑心工厂,散养不说,整个星球也是一毛不生,完全不像个家。 总结来说,迷茫和伤痛是每个奥特战士的必经之路。 现在,大地就是到了这个时候。 世人只看得见奥特战士光鲜亮丽的一面,其背后所要经历的痛苦,只能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前辈...是我拖累艾克斯了。”大地说的很惭愧。 “大地!”艾克斯震惊。 大地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大地说的是实话。” 艾克斯更震惊了:“前辈?!” 他以为诺德会安慰大地,结果... 诺德示意艾克斯先别说话,看着大地越来越低的脑袋,道:“遇见困难,有情绪很正常,这是人之常情。你不必感到羞耻。” “你能勇敢承认自己的不足,也很好。世界上没有谁是完美无缺的。” “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你说呢?” 大地的头在诺德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抬了起来。 没有预想中的批评和指责,这让大地备受折磨的心放了下去。 大地点头:“我明白了前辈。” 随后深深行了一礼:“请前辈指教!” 在昨晚的恶战中,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跟不上艾克斯的进攻节奏。 人间体的实力是奥特战士实力的上限。如果人间体的能力不行,那么奥特战士也会受到影响,无论你的本体有多强,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人间体。 “跟我来。” 诺德把人带到山上的平地上,换了一身白色练功服。 佛珠悬浮在空中,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大地被光刺的闭上眼睛,等再次睁眼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已然变了。 “这是,火星?!” 诺德惊讶大地一眼就能看出来:“艾克斯带你去过?” “不”大地否认:“只是网上看过图片。” 橘红的天空,火红的岩石,干涸的大地和终年肆虐的沙尘。 以上元素是火星上的典型元素。 只不过,火星上面没有氧气,他为什么没有感到窒息? “这不是真正的火星,只是空间模拟出来的场景。” 诺德解释道:“按照地球上的时间,十天之后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但应该很快会回来。” “训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十天时间出不了效果。这个空间和外面的比例是100:1。” “现在,将来的三年时间,你和艾克斯都会在这里训练。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我准备好了!”大地态度非常坚定。 诺德提醒他:“训练会非常辛苦,除了吃饭和睡觉,你没有多余的时间休息。” “我知道。” 大地一如既往的坚持:“前辈,我准备好了!” “好。” 诺德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仿佛和“魔鬼教官”这几个字挨不上边。 训练正式开始。 首先是体能训练,这是一切格斗训练的基础。 体能又分为爆发力和耐力训练。 为了逼出大地的极限,诺德无所不用其极。训练内容堪称变态。 具体细节根本就不能说出来的那种。 如果说特种部队在训练的时候还会考虑死亡率,而有诺德在,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 大地一次次的濒死,一次次又被诺德用光线从死亡悬崖上面拉了回来。 其中相对比较轻松的,是“火焰雨 ”训练。 这是为了训练人的爆发和敏捷度。 大地需要在诺德制定的光圈里,上身赤裸地躲闪密集的火焰球。 火焰温度高达500摄氏度,人光是站在圈里面,就能被生生热晕。 大地却还要尽力躲避。 你体会过被火焰灼烧皮肤的感觉吗? 那种一点点吞噬肉体的感觉,但凡是个正常人,早就崩溃了。 大地是正常人,所以他崩溃了。 全身上下都被烧脱了一层皮,头发也被烧的参差不齐,脸上一片灰败。 这是大地自从父母消失后第一次流泪。 生理盐水划过细密的伤口,引起一阵抽搐。 好痛...真的好痛,谁来救救他,谁都可以。 脚步声逼近,大地感觉有人站在了自己旁边,柔和的光线笼罩全身,仅仅过了一秒,身上的伤口便不再疼痛。 “起来吧。” 大地深呼吸,听话的站起来。脑袋低着,不敢去看诺德。 长时间的变态训练,让他对诺德这个人感到恐惧。这种恐惧似乎毫无缘由,却也正常。 大地这一年以来的变化,诺德何尝不是看在眼里。 但他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由不得两人退缩和后悔。 一旦中途放弃,大地的心理问题只会更加的严重,别说是战斗,就是奥特战士这个身份都会失去。 三年时间一到,大地只会有两种结果——疯掉或者重生。 “第一年的体能训练结束了,恭喜你,来到第二年。” 第二年 诺德亲自上手,训练大地的格斗技巧。 想拥有强大的体术,除了需要夜以继日的艰苦训练,还需要大量的实战经验。 着名的体术大师雷欧就是在一次次的实战中摸索出了属于自己的格斗技巧。 格斗训练,挨打是常态。 第9章 前往光之国 第九章: 格斗训练很辛苦 诺德一边纠正大地的姿势,一边指导。 “手要打直!” “出拳的时候不要中门大开!” “肘!这时候该用肘!” “为什么要选择出腿?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敌人,早在你出腿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 “别那么心急!保持冷静!” 大地再次被诺德一腿扫在地上。 熟悉的天空映入眼帘,诺德向他伸出手,大地搭着对方的手站了起来。 大地低声道:“前辈,我根本打不过你。” 战胜诺德这件事,大地只觉得遥遥无期。 诺德无奈:“我没有要你打赢我,这只是训练和切磋。别让胜负欲占据了你的初心。” 被胜负欲冲昏头脑的大地脑袋瞬间清醒了。 对啊,他的初心并不是为了战胜前辈,而是变强为了更好的保护地球。 大地的心思,诺德一眼就能看出来,为了避免他走弯路,才开口提醒。 经过两年的艰苦训练,无论在心理上,还是实力上,大地都完成了蜕变。 时间来到了第三年,诺德正式宣布:“只剩下最后一年了。” 大地知道这是又要换训练内容了。 果不其然,只见诺德笑着说:“把艾克斯放出来吧,他该憋坏了。” 过去两年里,终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以至于艾克斯整整睡了两年。但也不是单纯的睡觉,在关机前,诺德往里面注入了足量的光能量。 这些光能量有助于艾克斯优化身体和战力数据。 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脱离终端,恢复成原来的状态。 终端一响,久违的传来了艾克斯的声音:“大地,好久不见。” 大地也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艾克斯。如今的我可是进步了哦。” “太好了,恭喜你。”艾克斯由衷的祝福。 “好了。”诺德拍手:“最后一年的训练,需要你和艾克斯一起合作。” 大地猜到了诺德的想法:“您是说,需要我变身和艾克斯融为一体,和您切磋吗?” 诺德挑眉:“怎么,怕了?” 大地:“谁怕了?艾克斯,你说呢?” 艾克斯:“啊,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大地有些期待:“我还没见识过前辈的真身呢。” 诺德心想:你是见不到我的真身了。 大地和艾克斯融合,屹立在大地上。 诺德一笑,身上也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奈克瑟斯幼年体出现在一人一奥面前。 大地:“原来,前辈的真身是这样子的啊。” “不” “啊?” 诺德活动了一下手脚:“我只是借用了一下我兄长的真身。” “您还有兄长?!” 诺德不欲多说:“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两年训练的成果。” 话题被岔开,大地道:“是!” ............ 半个小时后,艾克斯再一次被甩飞出去,狠狠撞在岩石上。 艾克斯抖散身上的沙土,感慨:“前辈,果然很强啊。” 相比于两年前,艾克斯明显感觉到大地已经能完全跟上自己的进攻节奏。 可以说,现在的艾克斯已经恢复到了以往的巅峰状态。但仍然在诺德手上走不过五十招。 每次想要释放光线技能的时候总会被对方用各种方式打断。 银色奈克瑟斯逐渐消失,大地也跟着解除了变身。 诺德走过来,问:“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大地叹气:“受益匪浅,终身难忘。” 诺德笑道:“行了啊,别说这么煽情。” 大地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但他说的都是实话。 这三年以来,崩溃有,绝望有,怨恨有,愤怒有。但这些过去后,是成长,强大。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再次呼吸到地球上的新鲜空气,别说大地,就是诺德也是十分怀念。 为了增加训练难度,诺德在空间中故意投放了火星上的环境。 没有人喜欢整天和沙石打交道。就算是诺德,在过去的宇宙中,也喜欢往那些漂亮星球上跑。 恍如隔世,大地狠狠深呼吸了几下,从来没有觉得连氧气都是如此美好的存在。 诺德身上的练功服重新变回了白色僧服。他向大地告别道:“该走了,等我处理好事情,就回来。” 大地:“前辈放心,我和艾克斯会守护好地球的。” 诺德欣慰点头:“记住,佛珠不能取下来。” “是!” 诺德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嘱托完后,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天际。 打了三年酱油的系统终于有发挥用处的地方了。 “宿主,目标世界已锁定。” “走吧。” 顿时,诺德面前消失在了宇宙虚空中。 ———— 光之国宇宙 k13星云 荒芜的星球上,一蓝一红两个光团划过上空,消失在远处天际。 砰——! 夕阳下,蓝色光团狠狠砸在地面上,全身泛黑 ,暴走的雷德王猛然跺脚。 黑色旋涡代替了双眼,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毛骨悚然。 这只雷德王明显有异常! 在响天的兽叫中,红色光团轻巧地落在星球上。银红交叉的身体出现在天空下。美观和实用并行的胸甲,镶嵌着菱形计时器—— 来者正是光之国格斗训练场教官,奥特十兄弟中,排行第九的梦比优斯! 雷德王被追了一路,早就火冒三丈。失去理智的雷德王忘记了双方的实力差距,闷着头就往前冲。 梦比优斯虽说有着千年丰富的征战经验,但仍不敢轻敌。 左手骑士护腕幻化出光剑,梦比优斯对冲上去,在距离雷德王几步之远的地方,一脚踩在左侧的岩石上,借力翻到了雷德王的身后。 趁着雷德王没有反应过来,一剑斩了上去。 不料光剑在雷德王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根本破不了甲。 雷德王已经反应过来,抬起漂浮在空中的岩石就往梦比优斯身上扔。 巨大的岩石遮盖了奥特战士的身影,几秒后岩石凭空破裂,一堆漂浮的碎石中,一个比刚才还大上好几倍的红岩冲了过来。 雷德王避闪不及,被岩石撞退了好几百米远,雷德王双腿后撤尽力想稳住身体。 没想到,岩石突然爆开,焰之勇者形态的梦比优斯给左手上的光剑淬上火焰,狠狠贯穿了雷德王的胸口。 雷德王后知后觉的朝胸口看了一眼,光剑抽出,梦比优斯为防止对方的袭击,反蹬后翻身拉开了距离。 光剑横于胸前,梦比优斯持战斗姿态警惕着。 那一剑带走了雷德王的生命,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熊熊燃烧的火焰使其爆炸。 黑雾顺势想在焰火中逃走,梦比优斯飞身上前想用光罩困住,却是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雾溜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左手的光剑消散在空中,梦比优斯心事重重。 虽然他现在任职格斗训练场的教官,但偶尔遇到棘手的任务,是其他警备队队员解决不了的,哥哥们会派他走一趟。 这次他出来,就是因为泰罗找到他,说是几天前一个预备学员领了任务直到今天都没回来,总部只接收到一次签名信件,之后便消失了。 梦比优斯的任务就是去把那个学员找回来。 领了任务,梦比优斯准备去学员最后一次发送签名的地方寻找线索。 结果在飞到k13星云的时候被雷德王用岩石打了下来。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雷德王身上的黑雾明显就是导致它暴走,实力大增的罪魁祸首。 梦比优斯有些头大,雷德王不会是第一个被黑雾影响的怪兽,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最让人担忧的是,在他出来之前,光之国根本没有收到任何关于黑雾出现的消息。 事关重大,梦比优斯立刻向光之国发送了签名信件。 “梦比优斯?” 签名的另一端,泰罗感到有些奇怪,他这个徒弟才刚出去,就已经找到学员了? “泰罗尼桑,我有特殊情况汇报。” 梦比优斯把刚才的战斗过程和黑雾完整的复述了一遍。 泰罗是光之国的老战士,事情到底严不严重,他一听就能听出来。 那些黑雾能使怪兽失去理智,彻底暴走,还能瞒过光之国的眼睛,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 背后之人,一定不简单。 暴走的雷德王能袭击梦比优斯,那么其他在外巡逻征战的奥特战士同样会遭遇危险。 敌在暗,我在明。下风战局,保守为上。 时间紧张,泰罗直接启动了宇宙警备队三级备战警报,给所有在外的奥特战士发送了“停止任务,以最快速度返回光之国”的命令。 完了,不忘嘱托梦比优斯:“回来直接来火花塔。” “明白” 梦比优斯起身返程,却不料在飞出k13星云的时候再次遭遇意外。 嗯...如果“撞车”也算意外的话。 ———— 等离子火花塔内,位于塔内的第三层是光之国重要领导人平时开展会议的地方。 三级备战警报响彻了整个警备司令部,闻风赶来的奥特兄弟乃至奥特之父和奥特之母悉数到齐。 “泰罗,发生了什么?”大队长奥特之父首先问道。 泰罗把和梦比优斯通讯的签名信件公开播放出来。 播完,会议室内,气氛有些凝重。 赛文作为行星观察员,说道:“这段时间,行星观察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杰克沉声:“看来,这次的敌人有些棘手。” 艾斯关心警备队其他奥的安危,道:“当务之急,还是要让在外面的队员先回来。” 泰罗:“放心,我已经发布了紧急命令,距离比较近的现在已经在司令部待命了。” “做得好泰罗。” 奥特之父道:“更多的情报,还是先等梦比优斯回来再说。通知希卡利,科学局同样启动三级战备。” 转而又问赛文:“赛罗和他的终极警备队的成员也暂时返回光之国。随时待命。” 赛文和佐菲:“是” “我回来了。”梦比优斯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于此同时,诺德从梦比优斯的背后走出来,向着他一排的童年偶像打招呼—— “光之国的朋友们,你们好啊。” 第10章 光之国一日游 第十章: “奈克瑟斯?”初代不确定喊道。 诺德摇头:“不,您说的是家兄的名字。” “那么您是?” “诺德,我叫诺德,从另外一个宇宙中来。” 梦比优斯补充道:“我在返程路途中,遇见了诺德桑,他说他是为了黑雾而来。” 诺德被请上会议桌。 没想到这个诺德开口第一句就对泰罗道:“请问您是不是有一个叫做托雷基亚的好朋友?” 泰罗惊讶:“您怎么知道?” 诺德提醒道:“看紧他,别让他离开光之国。” 泰罗有些不敢相信:“您是说,托雷基亚有问题?” “不,不是他有问题。而是盯上他的邪神有问题。” “邪神?”众奥齐声道。 “对” 诺德不再废话,直接切入正题:“邪神就是黑雾背后的主人。 宇宙诞生之初,是一片混沌...” “您是说被封印在失落之地的混沌邪神?”作为大学教授,知识渊博的爱迪最先反应过来。 “没错” 这下,众人明白了一切。他们都是光之国的掌权者,对宇宙的发展历程了如指掌。 “这么说,混沌邪神是从失落之地出来了。”雷欧语气不善。 这种东西,出来只会祸害宇宙,却偏偏打不死,只能将其封印。 要解决这次的危机,把邪神找出来重新封印是唯一的方法。 但是.... “宇宙太大,就算出动警备队的所有成员,也是大海捞针。”奥特之母说的非常有道理。 这就是摆在众人面前的一个难题。 诺德道:“不仅如此,邪神已经把手伸向了其他宇宙。平行时空的奥特战士惨遭毒手,我此次来到光之国,就是为了解决邪神。” “说不定希卡利有办法找到邪神。”梦比优斯说 诺德想起那位着名的军火贩子,话中带有笑意:“对,毕竟,惹谁都不要惹科学家。” 一众大佬很快转移了阵地,科学局里希卡利的办公室挤满了奥。 听闻了诺德的要求,希卡利有些为难:“如果能得到黑雾的样本,用样本做个追踪器并不难,只是需要花一些时间。” 梦比优斯:“可根本就抓不住...” “我有样本。” 诺德调出禁锢黑雾的佛珠,放大形成一个特殊光罩交到希卡利手上。 样本有了,希卡利点头,很干脆的说:“给我三天。” 出了科学局,奥特兄弟还要忙光之国的日常事务,便让梦比优斯带着诺德参观光之国。 诺德心里有些兴奋,但面上还是装的很镇定。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他也要体验一把光之国三日游了。 “这是银十字军” “这是勇士司令部” “这是平时学员们训练的格斗场。” 诺德停在格斗场门口,问:“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梦比优斯道:“当然可以。” 得了许可,诺德一脚跨进大门,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来一趟光之国,总要看够本。 大门后,是光线训练场。 奥特一族的光线技能虽然是天生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天生就会用。 像普通的奥特曼就不必学会使用光线技能。 而想要参加宇宙警备队,学会熟练使用光线技能是每个奥特战士的必经之路。 当然,像雷欧这样的特例除外。 诺德不想打扰学员们的训练,想和梦比优斯从后面经过。 奈何梦比优斯太过引人注目,还是有细心的学员发现了他们,所到之处,收获了一堆礼节。 还有些胆大的,想来请教梦比优斯战斗方面的事情。因为要陪同诺德参观光之国,被他本奥婉拒了。 诺德看着,心里很开心。 小时候在孤儿院里,梦比优斯曾在他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陪伴了他。 从小到大,直到死去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奥特曼还是梦比优斯。 “看来,未来君很受欢迎呢。” 梦比优斯有些意外:“哎?诺德桑怎么会知道我的人类名字?” “我说是我猜的,你会信吗?” 梦比优斯当然不信:“诺德桑说笑了。” 见对方仍盯着自己,诺德知道今天要是不给个确切的说法,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 “未来君,我一直在的哦。” “哎?!您是说,当时,您在地球上?!” 诺德:......这么说也没错。 显然,诺德的默认让梦比优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没想到,还有见证了过去的故人。梦比优斯感慨万分。 两人一边聊着过去地球上的事情。 比如:诺德是多久到的地球? 当初安培拉星人降临地球的时候,你也在吗?等等之类的问题。 诺德天生说谎有一手,很轻松的应付了这些提问。 说完这些的时候,两奥已经走出了光线训练场,来到了格斗训练场。 如果说光线是银族与生俱来的天赋的话,那么强大的身体机能就是上天赐予红族的福利。 他们往往能凭借强大的身体机能,再加以后天的训练之下,就会成长为一名强大的格斗型奥特战士。 诺德所观察到的,在格斗场内,也是红族居多。 所以,在一片红银色中,蓝色身体就显得格外突出。 诺德定眼一看,这一看不得了... 这...这不是那个泽塔吗?! 所以,原来泽塔这么早就加入了宇宙警备队预备役? “那孩子叫泽塔,是艾斯尼桑带回来的孩子。”梦比优斯注意到他的视线,主动介绍道。 诺德数问出了埋藏在心中许久的问题:“那孩子胸前的装甲,看样子不是天生的?” 梦比优斯:“没错,泽塔在被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消亡,胸前有一道致命的伤口。 胸甲是希卡利和奥特之母合力做成的。” 既掩盖了伤口,也成了护命神器。 “泽塔的身世...” “艾斯尼桑没有说过,泽塔也失去了关于过去的记忆。” 诺德感慨:“这算是一种解脱吧。” 梦比优斯无比认同:“是的。” 战场遗孤的过去定然不是什么美满幸福的。 视线从泽塔身上移开,落到旁边,诺德一下子又发现了一个熟人。 诺德指着小奥说:“那孩子长的很像泰罗。” “那是泰罗尼桑的儿子,叫泰迦。” 梦比优斯多说了两句:“泰迦和泽塔的年龄太小,原本并不符合警备队预备队员的训练要求。但他们都是很有潜力的孩子,佐菲尼桑便破格允许了他们。” 诺德点点头,又看了一会儿,便继续往里走。 格斗训练场后面就是教学的地方。 一个合格的宇宙警备队队员,不仅需要战斗素质过硬,文化课也同样需要出彩。 《宇宙历史学》、《宇宙生物学》、《行星观察学》....等等总共十一门学科都需要达到及格线上。 诺德去的时候,还有学员正在上课。诺德站在后面听了一会儿,发现一个字都听不懂。 瞬间对警备队的成员肃然起敬。 程度比当年他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还要变态。 泽塔能低空飞过已经很了不起了,更遑论像梦比优斯和泰迦这种优等生呢。 不容易啊!诺德感慨。 学堂后面还有档案室,图书馆等等一系列学院配套设施。 由此能看出来光之国的训练选拔体系非常完善,新人可以出任务增加战斗经验和资历。优秀的老队员,像梦比优斯这样的,就在格斗训练场当总教官。 出了训练场,诺德又去了光之国很多重要行政机构。 一趟下来,就是两个字:过瘾! “该走了。” “哎?诺德桑不等希卡利把装置做出来再走吗?”梦比优斯诧异 诺德摇头:“不了,还有人等着我回去呢。我来,只是为了提醒诸位多加小心,顺便送个样本。” 说道这份上,梦比优斯也不再挽留,开玩笑道:“陪着诺德桑走了这么一圈,感觉您可不是第一次来光之国啊。” “是么?”诺德睁眼说瞎话:“可能是有缘吧。” “有你们在,我才放心。可其他平行世界中的奥特战士还在孤军奋战中,他们需要我。” 战士之间总是惺惺相惜的,梦比优斯很久都没有遇见这么投缘的奥了。更何况是见证了他过去的奥,心里有些不舍。 但这不是耽误大事的理由。梦比优斯亲自将他送到了宇宙中,主动伸出手:“诺德桑,希望有一天我们会再见。” 另一只手紧紧回握,诺德说:“当然,我保证会再见的。” 说完,便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宇宙深处。 “宿主,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系统还以为诺德来光之国会干一场大事,结果...就这么回去了!? “真实的光之国不是安保系统错漏百出的笑话,有那些奥在,邪神只有躲的份,宇宙乱不了。就算乱了,还有奥王老爷子在。” “那宿主,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不。”诺德并未让系统开启时空之门,而是目标清晰的奔向某个地方。 “邪神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当最强的那一个人破开了封印,其他邪神也会跟着出来。虽然很弱,但也会增加工作量。” “先去一趟失落之地,把还没有出来的重新封印,把已经出来的逮回去。” 系统有些犹豫:“宿主,我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任务地球真的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你有收到世界线偏移和任务失败的警告吗?” 系统:......对哦。只要警报没响,就说明没事。 诺德宽慰它:“放心吧,我训练出来的徒弟不会这么容易被打败的。” 也是,想起过去在空间里的三年,系统默默抱紧了自己。 那三年里的宿主,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11章 偶遇高斯和戴拿 失落之地位于一个不起眼的荒星上,距离光之国很远。 按照诺德的速度也是赶了一会儿路,才到了目的地。 落在荒星上,诺德一脚踏进迷雾中。 诺德不知道这个宇宙是谁封印了邪神,这些迷雾很有可能就是封印者设置的。 目的是为了保护误闯者,一般人进入迷雾里,无论怎么走都会走出去。这是因为迷雾中设置了特殊磁场的缘故。 而诺德本身足够强大,因此,这些迷雾和磁场对他不起作用。 他很轻松就来到了邪神封存的地方。 那是一片神似坟地的地方,黑色岩石充当了墓碑。“墓碑”成圈状整齐排列,和甜甜圈十分相似。 走到“甜甜圈”最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浓郁的混沌之气从里面冒出来,还夹杂着一两声隐隐约约的悲嚎。 这是困在底下不见天日的邪神的声音。 大洞有从内部被破坏的迹象。大的跑了,一些小的因为封印的残存作用仍不得解脱。 但它们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诺德坏笑,抬手顺着残存的阵法再次加固了封印。 洞外的动静让邪神们有些不安,等感觉原本已经松动的封印再次变得完整时,怒吼已经传不到洞外了。 诺德满意离去,他布下的封印,没个几亿年时间,不可能松动。别说从内部打破,就是从内外同时攻击,除非他哥来,谁也没用。 “宿主,我们现在回去吗?” 诺德看时间差不多了,道;“嗯,回去吧。” 系统马上定位布置好通道:“好的,倒计时十秒。” 十秒还没到,诺德突然感觉到了强大的能量波动,他对系统说:“取消吧,暂时不回去了。” 系统手上一边操作,一边疑惑。 走出失落之地,还没出荒星,同一星球的另一端正在发生着激烈的战斗。 高斯开了日冕形态,和戴拿互相掩护照应。 魔格大蛇的攻击猛烈又密集。 五只魔格大蛇,换做任何一个奥特战士都得好好掂量一下有没有正面与之抗衡的实力。 更何况是被邪神之力加强了的,有配合意识的魔格大蛇! “戴拿!小心右边!” 戴拿低身翻滚躲过一击扫尾,站起来的时候有后翻拉开身位,不给对方近距离偷袭的机会。 高斯提醒完戴拿,反应慢了一拍,被魔格大蛇一拳打在胸口上,后退到和戴拿平行的位置。 两奥的精神随时紧绷,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魔格大蛇将其包围在内,同时发射了黑暗光线。 高斯和戴拿快速反应,向上飞出包围圈。不料,魔格大蛇的光线顺着他们调整方向。 突围失败,被光线打下来的高斯和戴拿单膝跪地。能量指示灯极速闪烁起来。 “这些家伙,实力怎么会....” 魔格大蛇,戴拿之前与之交锋过,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么难对付。 “跟它们身上的黑雾有关系吧。”高斯推测。 “没错,就是跟黑雾有关系。” 诺德落在两奥前方,放盾挡住一波黑暗光线攻势。 “奈克瑟斯?!”两奥齐声道。 诺德没否认:“好久不见,高斯,戴拿。” 三奥站在一起,有了强大的帮手,局势瞬间逆转。 “剩下的话,打完再说吧。”诺德说完就冲了上去。 戴拿捏了捏拳头,不甘落后:“好啊,我可不是拖后腿的人!” 高斯人狠话不多,瞄准之前打了他一拳的魔格大蛇,对了上去。 五只魔格大蛇,诺德一个奥就拖住三只。 高斯将魔格大蛇的手控制住,不给攻击的机会,抽空感叹一句:“奈克瑟斯,还是这么厉害啊。” 诺德一脚踢在大蛇下巴的地方,转身一手光刃打退一个想背后偷袭的。 蹬腿在大腿部位借力,双手抱住大蛇的头就往地上摔。 翻身借力而起,手上搓出八分光轮,砍掉一个大蛇的双手,将其叠在还躺在在地上的那一个。 剩下的一个见同伴被压制在地,赶忙来救。最后不过是给诺德送人头。 魔格大蛇的甲很厚,诺德一直用蛮力把甲打薄之后,才用一发光线送走了它们三个。 与此同时,高斯和戴拿也解决了战斗。 三奥站在一块,诺德自我介绍道:“我叫诺德,借用了一下奈克瑟斯的形象。” 高斯:“哎?我应该是第一次见诺德吧,您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戴拿也有同样的疑问。 诺德笑道:“高斯和戴拿之名可是响彻宇宙啊,你们可别别妄自菲薄。” 高斯一下不好意思起来。 戴拿很高兴的说:“原来,我的名声已经传的这么响了吗?” 真是不可思议啊。 闲话聊完,就该说正事了。 诺德问:“你们是怎么遇上它们的?” 高斯道:“刚开始,星球上出现了黑雾,怪兽们突然变得暴躁嗜杀,我追着黑雾的来源方向就发现了魔格大蛇。” 戴拿则道:“我遇见它们的时候,它们正在欺负弱小。” 正义感爆棚的戴拿同志自然看不惯这种行为,于是就和魔格大蛇打了起来。 诺德对他们说:“这件事情有些复杂,你们先去光之国,具体情况他们会给你们说。” 高斯和戴拿正有此意。 告别了两奥,诺德正式踏上了回家之旅。 好久未见,不知道大地和艾克斯怎么样了。 —————— 吉奥基地内 队员们正在进行格斗训练。 明日奈不知道第几次被大地摔在地上,躺在地上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明日奈看着大地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大地,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 这才几天,为什么她在大地手上连十招都走不过。如果被她知道,这十招都是大地放水的结果的话,肯定会炸毛。 大地笑而不语,道:“还来吗?” 明日奈不服输:“来!”她不相信自己会连一个文职人员都打不过。 十招过去 明日奈又躺在地上怀疑人生。事实证明,大地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弱鸡大地了。 一旁看戏的阿渡和隼人不信那个邪,纷纷要挑战大地。 大地难得嚣张了一把,勾手道:“一起上吧。” “大地,你可别后悔啊。”阿渡和隼人摆好格斗式。 大地回敬道:“你们别后悔才是。” “那就来吧!” 阿渡和隼人一起冲了上去,两人同时出拳,封住了大地的左右。 大地选择偏头用手抓住阿渡的小臂,借力打力的出腿,击退了隼人的进攻。 接着顺势一拉,再一个贴身肘击,打在阿渡脸上,直接把人打懵了。 “好痛!” 阿渡不可置信,这还是以前的大地吗? 科学院那边集体进修过了? 两人互看一眼,不死心的又冲了上去。这下大地的动作更快,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大地很有礼貌的说:“辛苦两位了。” 然后,转身出了格斗室,深藏功与名。 格斗室内炸开了锅 阿渡让隼人打自己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痛,才恍然的说:“原来这不是做梦啊。” 明日奈甚至怀疑起了大地身份的真实性:“这个大地会不会是怪兽假扮的?” 隼人补刀:“不可能,基地门口有检测器,外星人和怪兽根本进不来。” “只凭大地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练成这样,除非他以前是在扮猪吃老虎,或者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有高人指点了他!” 这是唯一解释的通的两个可能,大家都赞同了阿渡的推测。 出了格斗室的大地不知道队友在背后展开了头脑风暴。 他迅速穿好衣服,报备出了基地,往后山上走。就在刚才,大地听到了前辈呼唤的声音。 地球上风平浪静的过了三个月,前辈终于回来了! 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如今体能堪称变态级别的大地很快就爬上了山。 果不其然,在木屋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眼前。 大地跑过去,掩盖不住激动:“前辈!” 诺德回声:“好久不见,大地。” 顺便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徒弟的身体,见没有任何伤痕后,心才放下来。 两人进屋,出乎诺德的意料,一段时间过去了,屋内陈设竟然没有一点灰尘。 干净的就像当初走的时候一样。 大地不好意思道:“前辈走的这段时间,我每隔三天都会上山打扫一遍。” 不得不说,诺德有些感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大地摆手。 坐下后,诺德问:“我走的这段时间,地球上有发生什么吗?” 大地坐的很乖巧,闻言道:“没有,偶尔出现的两次怪兽都被吉奥解决了。”艾克斯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那就好” 诺德把自己去光之国的这段经历讲给大地听。大地听得双眼发亮,尤其是听到光之国的科学局那一段,问了很多问题。 作为一名合格的科学家,碰见高科技走不动道是常态。 最后听完,大地向往道:“要是以后有机会去一趟光之国就好了,那里的科技一定是人类所需要的。” 诺德笑道:“那你最好还是别去了。” 大地疑惑:“为什么?” “你听过‘揠苗助长’这个成语吗?” 大地点头 诺德道:“如果你把科技带回了地球,你觉得人类目前有掌握操控科技的能力么?” 一句话将大地点醒。 人性经不起试探,同样也经不起考验。 第12章 萨斯姆 大地还想和诺德说会儿话,结果终端突然响动。 接通,是怪兽出现,归队的通知。 “前辈,我先走了!”大地跑出去,留下这句话。 系统吐槽:“怎么宿主一回来就出事,过去三个月明明好好的。” 诺德摸下巴:“可能真是我的原因吧,你看这不就来客了嘛。”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札拉布星人站在门外有些忐忑,他不确定里面的人会不会帮自己。他这次来,是赌上了全族人的性命。 如果里面的人不答应,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灭族。 “请进。” 札拉布星人推门而入,与坐在木桌边的诺德对上视线。仅仅是一眼,他就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人。 诺德先一步开口:“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吧。” 札拉布星人依言而坐,主动介绍道:“我是札拉布星人,今日前来,是想让阁下帮一个忙。” 诺德反问:“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可以帮上你的忙?” 札拉布星人猜到他要问这个问题,解释道:“我们一族,天生就有和万物沟通的能力。鸟虫鱼兽,花草树木都指向这座山。” 诺德又问:“外面的怪兽是你带来的?” 札拉布星人连忙解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请您相信,这绝不是我的本意。札拉布一族的性命都被握在那个人手上,我不敢不听从他的指令啊。” “那个他是谁?” “萨斯姆” “萨斯姆?”这个名字太特殊,导致诺德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札拉布星人道:“是的,他是这样介绍的自己。” “我们的星球生态系统遭受到了严重的破坏。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放弃故乡,踏上宇宙流浪。我们在宇宙中呆了上百年的时间,都未能找到一个适合居住的星球。” “直到遇上萨斯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上的飞船,我们只能看出来他是个浑身散发出黑雾的人类。” “原本,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物并不值得我们警惕,但萨斯姆却爆发出了与人类不相匹配的实力。他扣押了我们的飞船,并唤醒了所有我们用以防卫的怪兽兵器。” “我们的飞船迫不得已降落在冥王星上,他选出了我作为侵略地球的主力军,并且承诺,如果我能毁灭人类,他就放了我的族人。” 诺德质问:“那你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万一我打不过他,你不仅会白跑一趟,还会惹怒他。” 札拉布星人掩面:“屠杀是一种罪过,我不想用他族的性命换取生命。这样,就算我们一族活了下来,也会背上屠杀的罪名和沉重的怨恨。” 诺德手指敲击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小习惯。 许久,他出声道:“你们带了多少怪兽兵器?” 札拉布人看着诺德的脸色,缓缓举起一根手指。 诺德:“一个?” 札拉布人摇头。 “一百?” 对方又摇头。 诺德开玩笑道:“不会是一千吧?” 哪想到人家点头。 诺德顿时无语,有些费解:“你们带这么多怪兽兵器,鬼都不相信你们不会去打仗。” 札拉布星人:“鬼是什么?” 诺德:......算了。 “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我有一个条件。” 札拉布星人激动起来:“您说。”别说一个,就是百八十个,只要不是什么霸王条款,他都可以接受。 诺德道:“我帮你们解决星球的问题,但你必须要把所有怪兽兵器全部留在冥王星,我会集中销毁,你能接受吗?” “可以,完全可以!” 札拉布星人甚至觉得是自己捡了便宜,怪兽兵器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终于有星球可以居住了。 诺德起身:“走吧。” 冥王星上 一艘宇宙飞船停泊在上面。 周围围满了庞大的怪兽,这都是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自卫兵器,没想到有一天会反过来害了自己。 小札拉布星人缩在母亲的怀抱里,恐惧使他哭泣:“妈妈,爸爸会来救我们吗?” 大的札拉布星人安慰道:“会的,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这对母子周围还坐着很多族人。意外发生的时候,他们都被赶到了大厅里。方便控制和监视。 虽然看不见监视的人,但所有札拉布星人都不敢乱动。因为他们知道,暗处始终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飞船震动,所有人吓得尖叫。 震动还在继续,程度堪比八级地震。尽管如此,却还是没人敢逃跑。 飞船外,变身成奈克瑟斯的诺德干脆利落的解决完怪兽,又往飞船上面套了一层罩。 掌心升起一个小光球,并交给札拉布星人,道:“可以了,他不会再威胁到你们。记住把所有怪兽兵器都留下来。” 札拉布星人想弯腰道谢,被诺德托住,示意他快进飞船。 札拉布 星人把怪兽胶囊全数交给诺德,进入飞船内,和家人团聚了。 等飞船开走。 冥王星上只剩下诺德和怪兽的尸体。 诺德打量怪兽储存器中的怪兽胶囊,发现里面涵盖了宇宙中大部分的怪兽。 简直就是行走的怪兽百科全书,和贝老黑用的终极战斗仪有同工异曲之妙。 系统道:“宿主,这个东西绝对不能流落到宇宙中去。” 诺德赞同:“确实,但也不用急着销毁。可以留给艾克斯和大地练手用。” 反正作为怪兽兵器的怪兽已经没有了自主意识,相当于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拿来练手,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系统又问:“话说,札拉布星人说的那个叫萨斯姆的人呢?” 诺德冷笑:“早就走了,不愧是欲望之神,懂得利用恐惧心理使对方臣服。即使他人不在这个地方,札拉布星人也不敢乱动。” 系统:“欲望之神?那是什么东西?” 诺德给艾克斯发了签名,让他结束完战斗先别急着解除变身,而是来冥王星一趟。 “萨斯姆是西方神话中九大堕天使之一,专门掌管欲望,能无限放大人类心中的欲望和邪念。” 根据这个名字,诺德进而推测:“这萨斯姆估计邪神给自己找的狗腿子,而且像这样的狗腿子一共有九个。正好和九大堕天使对应。 你之前不是说有九个世界线发生了偏移?” 系统接话:“难道就是他们搞的鬼?!” 诺德道:“没错。” 知道的越多,系统却更加疑惑:“那为什么,这九个堕天使都会选中地球?难道是和人类有什么深仇大怨吗?” “这就要看那位躲在背后的混沌邪神的目的是什么了。” 诺德心中已经对整个事情有了猜测。 光之国所在宇宙中的混沌邪神机缘巧合下破开了封印,因为实力大减,所以暂时躲了起来。 诺德很了解混沌邪神的逻辑思维,祂们认为:宇宙就该是诞生之初光暗不分的模样。没有善恶,只有遵循原始本能的无尽杀戮。 杀戮会带给他们快感,而追求快感是邪神的唯一目标。 所以,为了最原始的快感,邪神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宇宙恢复到最原始的状态。 但想要实现这一想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他们退而求其次,在宇宙中肆意杀戮,制造快感。 显然,这种威胁宇宙各种族安危的做法引起了众怒。实力最强劲的光之国就成为了讨伐邪神的主力军。 时间相隔太远,当初是谁封印了邪神?这个问题已经不得而知。 换位思考,如果诺德是邪神,他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报复当初封印他的那个人。 但流逝的实力不足以支撑他的复仇。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恢复自己的实力。 “邪神力量的主要来源之一就是恶念。宇宙中产生的恶念越多,那么邪神所能吸收的能量就越多。 而人类是生产恶念的主力军。所以,萨斯姆来到地球,是为了收集恶念。” 系统继续提问:“但如果人类毁灭了,不就没有恶念了吗?” 诺德道:“所以,为了实现可持续发展,萨斯姆来到地球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向人类发起总攻。 他是想把人类圈养起来,时不时发动怪兽袭击,让人类永远活在恐惧之中。” ............ 听完诺德的推测,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个计划很疯狂,很邪恶。人类本身被当成了养料,没有尊严,没有人权。 “不能让他得逞!” 一路在签名那边听着的艾克斯和大地到了。 大地情绪很激动:“前辈,我们一定要阻止他们!” 艾克斯也说:“这比虚空怪兽格力扎还要恐怖。” 诺德:“格力扎也是一个问题,不能放任不管。萨斯姆潜入了人类社会,找他无异于是大海捞针。这事儿不能急。” 诺德警告大地:“这件事也不能让人类知道。萨斯姆的手段很高明,如果一部分人类高层投靠了他,局面会变得更加糟糕。” 大地脸色不好看:“说不定,已经有高层沦陷了。” 萨斯姆是在十五年前来的地球,这中间,难保他不会去诱惑人类。 最有利的证明,就是日益增长的犯罪率和恐怖袭击。这些都是让恶念值上升的办法。 “萨斯姆知道我们的存在,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对付我们。你们要随时准备好。” 大地保证:“放心吧前辈,我睡觉的时候,枪都是拿在手上的。” 诺德被大地的夸张逗笑了。 第13章 萨斯姆出现 诺德把怪兽胶囊全数给了大地,让他自己抽时间练。 回到地球上,大地回了基地,诺德去了嗦粉的地方。 那老板一看他,就说:“小师傅,很久没来了啊。” 诺德抽出一双筷子:“是啊,前段时间有事离开了一阵。” 老板笑着眯起眼:“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 两分钟后,一碗超级加大版的素粉就端上了桌。这惊人的量,让诺德都无从下筷子。 “老板,这...太多了。” 老板脸上仍笑着:“快吃吧,以前你来吃的时候,没一次吃饱过。” 诺德笑着道谢:“谢谢老板。” 只是,吃饱是不可能的了。 诺德没有饥饿感,没有饱腹感。他的肚子就是一个无底洞,是永远不可能吃饱的。 嗯...这粉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诺德吃粉的速度很快,没个几筷子,就吃了半碗粉。只是剩下的半碗粉并没有进到他的肚子。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抢过他的碗就开始用手往嘴里塞粉的人。 诺德嘴角抽了一下。 哥儿,这店里这么多人,我坐的位置还是最里面。你为什么不抢别人的,专抢我的? “唔....” 浑身散发着恶臭,蓬头垢面的乞丐吃完了,手上脸上全是油,舔完了手上的油,还想去抓诺德的洁白的僧袍。 “疯子,你干什么!?” 老板提着扫把,一棍子打在乞丐的手腕上,把他打痛了往回缩。 老板不想让他影响自己的生意,用扫把一路把人打了出去。 “快滚!再不滚,以后你都别想有饭吃!” 接着又重新给诺德煮了一碗粉。 “小师傅别跟那疯子一般见见识哈,说得起来他也挺可怜的。” 诺德来了兴趣:“他怎么了?他这样,家里的人也不管管吗?” 老板叹了一声气:“这人叫竹内知贤,以前是我们这片有名的律师。人很好,别人不敢打的官司,他敢打。还帮了很多穷人和弱势群体的人赢了官司。 也是老天爷不长眼睛。十五年前,他全家一夜之间全部死光了。他女儿更是被砍成几段摆在家里面。 从此之后,他就疯了。” 诺德问:“凶手抓到了吗?” 老板心有不忍:“要是抓到了,他就不会疯了!” “平时这家伙都是晚上快要打烊了,才出来在街上乱走,我看他可怜,每天都会把没卖完的粉给他吃。 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大白天的就出来了。” 诺德听完,没说什么。吃完了粉,给了钱,出了面馆。 径直往旁边一条小路走。拐过第一个弯,那在面馆里神志不清的乞丐就坐在地上。 见他来了,抬头隔着头发看了一眼,然后起身自顾自的往前走。 诺德落后五步的距离跟着他。也不问去哪里,就这样跟着。 走了大约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终于走到了这附近居民区最大的垃圾房。 乞丐的睡觉的地方就在垃圾房旁边。几张纸板,一床破棉絮,就是一个乞丐的全部。 乞丐把诺德带到这里后,自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换作是一般人,根本就看不懂这一系列操作。 但,在诺德的眼睛里,这乞丐可不单单是一个普通的乞丐。 一个普通的乞丐,身上可不会有浓郁到遮目的黑雾。 一个躺着,一个站着。 两人都沉默不语,诺德等不到对方开口,便主动道:“抓到凶手,你就能停手吗?” “萨斯姆” 乞丐...不,应该叫他萨斯姆,低笑起来。 “呵呵呵呵,我以为聪明如你,不会轻易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诺德挑眉,回敬道:“我也想不到,你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主动找我。” “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杀不死我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哈哈哈——”萨斯姆大笑。 “光啊,只要人类心中邪念不消,我就永远不会死。” 他恶狠狠地盯着诺德:“你要不要试试?” 诺德没理会他的挑衅,道:“你主动来找我,就只是为了挑衅我?” 萨斯姆摇头:“不,当然不。我来是为了跟你谈一个合作。” “有屁快放。” “你杀不死我,我也杀不死你,我们就这样僵着,对双方都是一种折磨,何不爽快一点?” 诺德的杀心一起:“你想怎么个爽快法?” “我们来玩儿一场游戏,人类是主角,地球作为筹码,我们两个作为玩家。让人类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 “说清楚一点。” “实不相瞒,你找不到我的这十五年里,我拜访了很多人类掌权者,除去那几个不知好歹的被我干掉了之外,他们都选择了黑暗。 世界马上就要乱了,新的秩序即将建立。那是一个没有弱者生存的世界,弱肉强食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不限时间,如果你能唤醒人类心中的善念,就算你赢。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萨斯姆像一个疯子,他想抓僧人的袖子,被僧人避开了。 神情癫狂,五官扭曲。 “这都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在十五年前救下了那个小孩,之后又三番四次的阻挠我,新世界早就出现了!” 萨斯姆对诺德道:“本来,人类能少经历一些痛苦,但现在,呵呵。” 佛珠越转越快,诺德扬手就要下杀手:“我对你的游戏没有兴趣。” “不,这由不得你。如果你不想看见宇宙爆炸的话。” 自穿越以来,诺德第一次皱眉:“你什么意思?” “知道终极战斗仪吗?我们从贝利亚手上夺过来以后,稍微改装了一下。它现在就在宇宙的某个巨大的黑洞里。” “我只需要一个小动作......” 萨斯姆不怀好意的吐出一个字节。 转佛珠的手停了下来,诺德面无表情地看着萨斯姆,浓烈的杀意被他收了回来。 “现在,你肯陪我玩儿游戏了吗?” “如果我赢了,希望你遵守自己的承诺。” “放心,当所有人类选择了光,我自然会消失。” 萨斯姆显然不相信这个结果,道:“游戏模式由我决定,三天之后游戏会正式开始。” “光,希望我们都能玩儿的尽兴。” 说完,萨斯姆隐身,从纸板上消失了。 “不可能,怎么能答应这种荒唐的游戏!” “前辈,难道我们就只有这样坐以待毙吗?!” 作为当事人,诺德反而没有大地反应那么激烈。 “虽说彻底杀不死萨斯姆,但只要找到终极战斗仪,我就可以封印它。” 办法不是没有,但成功的几率极低。 大地冷静下来,道:“宇宙这么大,三天的时间,到哪里去找。” 就算没有时间限制,也不可能轻松找到。 黑洞很大,但相比宇宙来讲,也只是一粒尘埃。 不仅人很着急,系统也急哭了,在系统空间里面乱窜。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任务失败,要被返厂了!” “呜呜呜呜,我不想被返厂。” 诺德被他吵得烦不胜烦,冷声警告它:“安静一点。” 系统下意识捂住嘴巴,怕控制不住自己,给自己点了静音键。 虽然任务失败,返厂很可怕。但被宿主修理更可怕! “前辈,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大地眼神哀切。 说什么人类的命运要由人类自己来选择,这完全就是强买强卖! 可恶!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诺德的声音此刻仿佛天籁,大地立马追问:“什么办法?!” 诺德看着大地,道:“大地,你想彻底封印萨斯姆,保护地球么?” “当然想,作为奥特战士,义不容辞!” 诺德放心点头:“那就好,我现在就教给你封印萨斯姆的封印术。” “前辈?” “其他的你不用管,黑洞里面的终极战斗仪,我自有办法。 你必须在这三天之内学会封印术。三天后,你代替我去赴约。记住,一旦看到天上出现了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的时候,就必须动手。” 大地被模棱两可的回答弄得更加心慌:“前辈,您到底要干什么?” 诺德拍手下了决定:“行了,如果你还想拯救人类和地球,多的你就别问。” 空间覆盖,诺德巨大化为奈克瑟斯。 “大地,变身吧。” 第14章 封印之术 “奥特战士都有属于自己的本源之力。 只要本源之力不散,即使被打成光粒子,奥特战士也不会死亡。 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本源之力是奥特战士天生亲近宇宙的部分。理论意义上来说,是拥有无限光之力量。 但这份力量平时会蛰伏在身体中,奥特战士的身体相当于本源力量的限制器。” 诺德说完,艾克斯久久没回神,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有这个说法。 想不到自己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你没有听说过,很正常。就是光之国那帮奥,也只有少数几个老家伙知道这个秘密。” 诺德进一步解释道:“知道这个秘密,对于一个还未成长起来的奥特战士,不是一件好事。它会使战士失去初心,走向盲目追求力量的道路。” “我明白,前辈。”艾克斯对此深有感悟。 诺德继续道:“想要完全封印萨斯姆这样的邪神,就需要动用这份本源之力。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学习如何调动身体中的本源之力。” 这个要求是对艾克斯提出的。大地身为人类,本源之力永远不会为他开放。 艾克斯:“我明白了。前辈,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诺德:“闭眼凝神,忘掉所有杂念,集中注意力去感知宇宙。” 艾克斯照做。 诺德在一旁指导:“宇宙最是大公无私,无论你想要什么,它都会给你。但前提是,你必须要把你的心愿送到宇宙那里。要让宇宙听见你的声音。” “‘点石为金’从来不是神话,而是真实可以做到的事情。人类做不到,是因为他们心中的杂念太多,欲望太多。这些东西阻挡了人类向宇宙发送的信号波。 宇宙听不见人类的声音。所以‘点石成金’成为了神话。” 艾克斯是一个优秀的奥特战士。 在来到地球之前,他在宇宙中惩恶扬善,名声已然不小。他拥有坚强的意志力,强大的战斗力。 静下心来,感受宇宙。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过了不知多,艾克斯终于出声道:“前辈,我感受到了。” 诺德引导他说出感受:“是...什么样的感觉?” 艾克斯斟酌用词,道:“很温暖,很亲切,很...纯粹。” “很好,这就是宇宙诞生之初,最原始的那道光。” 诺德轻声道:“试着慢慢的把它引导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艾克斯依言照做,当那光刚刚接触到身体的时候,难言的胀痛让艾克斯不得不停下动作。 “不行前辈,那道光太霸道强大,我吸收不了它!” 诺德:“不,艾克斯,不要想着去霸占对抗它,你要把自己想成是它,从而和它融为一体。” 这个过程很艰难,稍微一不注意,就被那道光撕成碎片。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 艾克斯努力忘掉自我的存在,试着去成为那道光。 在这对抗撕扯的过程中,时间悄然流逝。 ———— 从空间里出来,外面已经过去了两天的时间。 诺德站在山巅,看着满天繁星,对身旁的大地道:“十五年前,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在晚上。” “是的,如果没有前辈,我早就和爸爸妈妈一起死在了那天晚上。” ............ 大地看着诺德,深以为对方是个奇迹,一个属于他,属于人类的奇迹。 “前辈,您一定很喜欢人类吧。” 诺德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好奇的问:“怎么会这么认为? ” 大地道:“一年前,我曾问过您为什么救我,您当时说,奥特战士救人不需要理由。但这一年里,如果没有您,我和艾克斯根本保护不了人类。 敌人很强大,强大到人类难以招架。” 诺德眼睛看着夜空,没有否认。 大地忍着泪意:“老师,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已经知道了?” 大地道:“在空间里,我想了很久,只想到了那一种可能。 您很强大,强大到可以在宇宙崩坏的时候,牺牲自己去补全宇宙。对吗?” ............ 对方的沉默换来大地真情实感的一句:“老师!” “认识你,我很高兴。” 诺德终于扭头回来大地:“还有艾克斯,认识你们,我很幸运。 其实在很久之前,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你。你和艾克斯都是非常优秀且出众的战士,地球交到你手上,我很放心。” “老师,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大地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诺德笑笑,哪里还有别的办法。就连这个法子,都是模仿捷德里面奥王老爷子的做法。 “别担心,就像你说的,我很强大。不会有什么事的。” 实际上,诺德本人也没有多少把握。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最后,诺德嘱咐道:“明天一早,萨斯姆会到山顶上准时赴约,我马上就要走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和艾克斯了。” 大地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老师,我们还会再见吗?” 诺德道:“会的,一定会的。” 诺德走了,大地一直目送那道光消失在满天星河中。 “大地,前辈不会有事的。”艾克斯道。 “刚才在空间中,我能感受到最原始的光之力和前辈身上的力量很相似。” 这一句话没有安慰到大地:“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艾克斯。一个宇宙所需要的能量有多大,你我都知道。” 艾克斯这下也没话说了。 大地的目光由天上转移到山下,灯火璀璨的人间。 捏紧拳头,大地心中暗暗发誓:他一定不会让前辈的牺牲白费。 他一定会封印萨斯姆。 很快到了第二天 大地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站在山顶上没有动弹。目光一直放在脚下的人间上。 背影孤寂又坚决。 萨斯姆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他对大地毫不在意,没见到诺德人,嘲讽道:“看来,有些人选择做了缩头乌龟,竟然让一个小孩子来对付我。” “要说真正的缩头乌龟,难道不是你吗?这十五年的时间里,是谁被前辈打的抬不起头?只敢像一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 这番话击中了萨斯姆的痛处,他冷笑道:“大人之间的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你本该死在十五年前的。” 大地转身,看着其貌不扬的乞丐,道:“如果没有你,地球上很多人都能拥有幸福美满的生活。你这个恶魔,现在该去地狱赎罪了。” 萨斯姆呵呵低笑。 “既然那个人当了逃兵,那么游戏就换个人玩吧,你来陪我玩儿,怎么样?!” 大地没有好脸色给他:“奉陪到底。” 萨斯姆说的游戏到底是什么,诺德不知道。 游戏开始的时候他人已经在月球上了。 巨大化成奈克瑟斯幼年体形态,背对地球,面朝太阳而坐。 他倒是非常的悠闲,但系统在后台已经快忙疯了! “宿主,你不用怕,我已经把下一个世界的传送目标定位好了。所有积分也已经兑换成系统能量,到时候用来保护你。” 诺德托住下巴:“跟着我,积分没怎么赚到,还倒贴出去,委屈你了。” 系统道:“不委屈,保证宿主的生命安全,是守则里面的第一条。” 诺德记住了它的好,问:“我们下一个世界是哪个?” “是捷德,宿主。” “捷德这个世界线偏的更离谱,主角还是婴儿时期的时候就被杀死了。” 诺德对剧情如数家珍,道:“直接把我转送到世界线发生偏移的那天晚上吧。” 话刚刚说完,月球地表突然发生震动,虚空开始像被打碎的镜子一样,一片片的破碎。 “不好,宿主,月球要解体了!” 下一刻,地球像是被人用手徒手切开一样,碎成几瓣。 诺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巨大的光芒迸发,照亮了整个宇宙。 崩坏的宇宙在刹那间,时间倒转一般恢复成原样。从外部看去,就像是有人用了一键倒放功能。 一切都和原来的一样,除了诺德消失了以外。 “前辈?” 大地拿着终端,口中下意识的喊出那个称呼。 “喂,大地,你怎么了?”见大地发呆,艾克斯有些担心。 “没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回过神来的大地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基地的后山上。 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实验室里做研究吗?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艾克斯心里莫名有这种感觉。 “忘记了什么呢?”大地呢喃。 是啊,忘记什么了呢。 第15章 天使降临 顺利离开艾克斯世界的一人一统已经到了捷德的世界。 诺德躺在系统空间里面休息。 以一己之力补全宇宙,对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他现在身体里,像是有一条火棍在搅动,弄得他很难受。 只不过,尽管再难受,但诺德永远不会把难受表现在脸上。 所以,从表面上看去,诺德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 这副表象能瞒得过一般人,却瞒不过时刻检测着他身体的系统。 圆圆滚滚的白汤圆轻轻地在诺德胸口上蹦跶。 “宿主,宿主!你怎么样了,宿主!” 见诺德没有反应,系统越蹦越高,越蹦越重。 虽然系统的重量可以忽略不计,但声音真的很吵。 “别吵了。”诺德嘴唇只是动了一下,系统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好,我不说话,宿主,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系统很听话的给自己按了静音键,回了后台。 诺德的身体数据都显示在后台中。各项数据都表明,虽然诺德很虚弱,原本庞大如大海一般的能量,现在只有那么几滴水的程度。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致命内外伤。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算宿主不再强大,遇到危险了我也可以保护他!系统如是想到。 这是身为任务系统的基本素养。 某统显然把没有积分这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越想越觉得自己伟岸尽责,系统一个得意忘形就把静音键解除了。 “宿主,你放心!作为一名优秀的系统,小九会保护你哒!” “呵呵,我还没有弱到需要你保护我的程度。” 诺德捂着额头,起身,忍着恶心想吐的感觉,道:“我的力量可以恢复,但是想恢复到原有的水平,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系统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小心翼翼的问:“宿主,那你现在还能变身吗?” “能,不过只有奈克瑟斯幼年体的力量。” 系统:......嘤嘤嘤地咬手帕。 它的宿主不再是无敌的了。 怎么办?要是宿主被打击的从此一蹶不振,接下来的任务是不是就完不成了? 完不成任务,它是不是就要被返厂了?! 天天担心自己会被返厂的系统,无时无刻都有一堆心理大戏。 “宿主,你不要想...” “不过,也够用了。” 诺德不甚在意:“如果每个世界都没有对手,那也确实挺无聊的。” “你刚刚要说什么?” “没有宿主,你想开了就好!” 诺德无语:“我没有想不开。” 又问:“我们现在已经到捷德的世界了?” “是的,宿主。现在是白天,晚上就是世界主角被杀害,世界线偏移的时候。” 时间有些久了,对剧情有些模糊。诺德道:“把这个世界的基础资料给我看一下。” 诺德一边看资料,一边理剧情线。 这个世界相比埃克斯来说,难度有所上升。 因为这个世界不仅有邪神捣乱,还有贝利亚。 前世作为奥迷,诺德对贝利亚很熟悉。 因为对力量的执着追求,违规触碰等离子火花塔,被奥特之父亲自流放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堕入黑暗的贝利亚为复仇,拿着终极战斗仪,入侵了光之国。 大战中,贝利亚在这个世界引发了“因帕克危机”,导致宇宙大爆炸。而奥王老爷子用尽全部力量修复了宇宙,也因此失去了躯体,只留下意识。 捷德,作为利用贝利亚基因造出来的复制品。只是一个用来储存强大力量的工具,最终的命运是被贝利亚所吞噬。 而捷德不甘被命运摆弄,在得知自己身世之后,奋起反抗。 这就是捷德奥特曼的全部剧情。 而今晚,就是捷德被伏井出k丢弃在天文台的剧情。也是世界线的开始。 今晚保下捷德后,诺德不可能在把他交给普通人类抚养。 邪神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一发。 唉——生活不易,诺德叹气。 “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从头养一次娃?” 系统很贴心的下载了海量育娃书籍。包括但不限于:《家庭育儿百科全书》《新手父母不知道100个育儿冷知识》《三岁看老?原来一到三岁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阶段》...... 要是以前,系统敢下这些东西给他,绝对会被一顿暴揍。但现在...... 等今晚过去后,诺德准备好好拜读一下。 “系统,现在是什么什么时候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马上就要到晚上了。” 诺德伸了一个懒腰,道:“走吧,该出去工作了。” 五点,诺德准确降落在天文台。 幸好天文台地处偏僻,周围比较荒凉,大部分时间里都没有人。 要不然看见凭空出现一个人,高低得吓死。 因为不知道捷德被丢弃的具体时间,所以诺德只有提前到,然后在暗处守株待兔。 天文台后面隔了一面树墙。诺德坐在树墙后面的长椅上面。让系统给他放电影打发时间。 之后,便安稳的看起了海绵宝宝。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天就彻底黑了。 诺德总共看了三部电影,又看了一个小时的综艺。才在晚上零点的时候,等来了上门的兔子。 伏进出k,身上很脏,黑色上衣掩盖了伤口,只闻得到浓郁的血腥味。 他怀中抱着一个被襁褓包裹的婴儿。婴儿紧闭双眼,脸上有些皱巴巴的。像是刚出生不久。 诺德看到伏井出k把婴儿放在了天文台上,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亲手被造出来的孩子后,离开了现场了。 贝利亚大人的复活高于一切。 伏井出k的气息消失后,天文台上空突然聚集起了乌云,蓝紫色的闪电如一条游龙般在云层中神出鬼没。 轰隆—— 小婴儿被雷声吓得放声哭泣,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利用哭声去吸引周围大人的注意。 可哭声同样成为了催命符。游龙锁定了目标,照亮天际的闪电向着婴儿当头劈下。 夺命银蛇在半空中被一道光刃打散。 诺德瞬移而来,一手抱起来小婴儿。小婴儿虽未睁开眼睛。但感知到了令人心安的气息,神奇的不再哭泣,又进入了梦乡。 抱着婴儿的诺德觉得有些新奇:“原来,婴儿身上真的有奶味。” 而且味道甜而不腻,淡淡的很好闻。 诺德低头看着从今以后要养大的孩子。心不自觉的软了。 好可爱,脸小小的,手小小的,还握成一个小小的拳头。 诺德在想着这些的时候,被忽略的乌云层不甘心的再次降下闪电。 又被诺德随手一挥打散后,渐渐散去了。 诺德给小孩套了一个护罩,以防外界的杂音打扰到他睡觉。 已经变得淡薄的乌云层后亮起了白光。貌美圣洁的天使出现在白光中,背后一对黑色的蝴蝶翅膀,托起她的身躯。 金色瞳孔居高临下看着诺德,不带一丝感情。 换做旁人,见到传说中的天使,一定会傻的走不动道。 只看了一眼的诺德显得有些不解风情,隐隐还有些嫌弃。 “有什么事,麻烦你下来再说,我不喜欢仰着头跟别人说话。” “天使”没有感觉到被冒犯,因为诺德有那个实力和资格这么说话。她从善如流的收起黑色翅膀,落在地面上。 声音冷硬,道:“你就是萨斯姆说的那个‘光’?” “消息倒是很灵通。” 诺德反问:“还有呢?萨斯姆还跟你说了什么?” “天使”冷哼,一扬手,雪白的瀑发变成了张扬的枫红。手上拿着银色三叉戟,道:“不过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用来歌颂你的丰功伟绩。” “不过萨斯姆那家伙也是蠢,这么久了连敌人的身份都没弄明白。” 诺德左手抱着婴儿,右手幻化出光剑。 “哦?看样子,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红色魔纹顺着“天使”的颈脖爬上她的脸庞,最后汇集在眼角处,配上金色瞳眸,诡异又艳丽。 “这个世界上除了奥王,谁还有能力可以以一己之力补全宇宙?” “天使”阴阳道:“‘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光’,这个身份确实很让人羡慕。” “萨斯姆那蠢货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消耗掉了你大部分力量。现在的你根本不具备威胁性。” “怎么样?从云端跌到尘土里面滋味,不好受吧?” 诺德道:“如果你认为实力强就是呆在云端上的唯一标准。那么我认为你和你口中的蠢货没有区别。” 话说到这份上,不打一架都说不过去。 “天使”身躯急剧膨胀。天地间,刮起了狂风,闪电重新飞舞在云层中。 自上而下,“天使”的声音变得空灵:“到底谁是蠢货,打一架不就知道了?” 把婴儿放进轻轻放进空间里,诺德变身为奈克瑟斯,展开了领域。 “好啊,到时候输了可别哭鼻子哦。” 第16章 和天使的第一次战斗 领域内,天使和奈克瑟斯对立而站。 画面乍看上去,以为是蹿剧了。 系统后台显示,诺德的身体还处于极度虚弱状态。可他表面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没等系统说什么,战斗就已经开始了。 三叉戟和光剑相碰,谁也不遑多让。 两人出招速度很快,凡人的眼睛只能捕捉到些许残影。 一次近身搏斗,“天使”满怀恶意道:“你的实力超出我的想象,虽然你很强,但在地球上,你能变身的时间不多了吧?” 弹开,再次近身,诺德道:“所以,我准备在三分钟内解决你。” “大言不惭!” “天使”展开翅膀想空战。她打的一手好算盘:诺德一旦跟她空战,能量消耗的会更快。 诺德何尝不知道她的算盘,不上当,直接开了大,光线扫射。 对光线的把控力,诺德是属于顶尖的那一批。大小强弱形状随意变换。 领域内空间有限,“天使”被一发光线打了下来。她吃亏就吃在不知道领域内空间有限上。 还以为是外面那广袤的天空,可以任由她作死。 能量指示灯响起 诺德无视能量快透支的现状,光线无限延长,趁着“天使”没反应过来的那一秒内,斩下一剑! 不好! “天使”用翅膀护住身躯。光剑斩在翅膀上,留下一道极深的伤口。只差一点,整个翅膀就会断掉。 “啊——!去死!去死!” 受了伤的“天使”失去了理智,攻击越发不计代价。放弃了三叉戟,双手化为长长的利爪,直接和诺德近战。 彻底放弃了防守,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在诺德身上留下伤口。 俗话说: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遇到“天使”这种不要命的,诺德再厉害,身上也挂了彩。 胸前,左肋,背后都被划了一爪子。 见诺德终于带伤,“天使”痛快道:“我的爪子上有剧毒,宇宙中所有伤药都不管用。直到死它都会跟着你,没日没夜的折磨你!” “天使”没有说谎,撕心裂肺的痛让诺德皱眉:“疯子” “我就是疯子!” “天使”的攻势更加猛烈,却也失了章法。被诺德看中机会,一剑刺进了心脏。 爪子重新退化成手掌。 诺德胸前的伤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掌,退后单膝跪地,以剑支撑着身体。 双方同时被迫解除了变身,领域消失,重新回到了天文台前。 诺德勉强站稳身子,伤口渗血,染红了雪白僧服。他痛的满头大汗,脸色发白。 “天使”的情况比诺德更加严重,没完没了的流血,胸口心脏的位置直接破了一个大洞。‘ 哪里还像是天使,用地狱中的魔鬼来形容此刻的她会更贴切。 “呵哈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天使”死死盯着诺德,恶狠狠道:“这个地球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光,我们来日方长。吾名昔拉,别忘了。 现在,好好享受痛苦吧!” 诺德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拉消失在眼前。确定安全后,脱力地靠在天文台的柱子上。结果触碰到了伤口,不得不重新站直身体。 闭着眼睛忍痛,诺德说不出来一句话。 系统把他拉到系统空间,弄了一个水床出来,让诺德躺在上面。 冰水有镇痛的效果,只是这点效果对聊胜于无。 自家宿主脸色越来越白,系统急的又是团团转,又是掉小珍珠。 它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看着宿主受罪。 诺德现在没心思去计较系统在想什么,他痛的哆嗦,衣服脱了几次都脱不下来。 还好系统理解了他的意图,帮他脱了下来。 诺德嘴里的肉都被他自己咬烂了。 “啊!宿主,你吐血了!” 诺德撑着身子坐起来,开始查看伤势。 胸前三道等距的伤口泛着黑气,贯穿了整个胸膛。细细的血从中渗出,不多,却不断。 同样的伤口,在诺德身上还有三处。 那种痛,如果非要用语言来形容的话,就是比用刀子在你身上划开一道伤口后,再用盐用辣椒洒在上面,然后不断用刀反复割开还痛上十倍。 幸好诺德的意志力招呼常人。要换做是旁人,不出十分钟,就会被活生生痛死。 诺德恍惚间,听见系统欣喜的“啊”了一声,然后说道:“宿主,上个世界线纠正成功,积分到账了!” 诺德咬牙切齿:“给我把所有伤药都兑换出来。” “收到!” 上百个瓶瓶罐罐摆在面前,一人一统一个个的试,结果如昔拉所说,没有什么毛用。 无奈之下,诺德只能暂时用纱布包好伤口,不让它继续流血。 本来,作为奥特曼来说,诺德的血应该是金色的才对。但因为力量枯竭,退化成了和一般人类一样的红色。 重新换了一套僧服,诺德尝试点血封闭痛觉,却也失败了。 那种痛好似不是肉体上的,而是刻在灵魂上的痛。 没法,诺德只能生生受着。别说变身战斗,日常生活现在都成问题。 系统又在哭,诺德无奈,也有些感动。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为你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别哭了,我没事。” “都这样的,怎么可能没事!” 系统气鼓鼓:“早晚把那家伙给宰了!” 诺德稍微缓了过来,打趣它:“哟,你现在也会放狠话了?” 似乎觉得不够解气,系统直接下载了一个人类脏话语音包,然后就是一顿输出。 刚开始诺德听着还觉得有趣,直到后面话越来越不堪入耳,他才制止道:“好了,以后别学说脏话。这不是一个好习惯,我们小九要当一个有素质的统。” 系统答应后,开始汇报积分情况:“宿主,我们现在有一百万的积分,以后你想吃多少米粉就吃多少米粉!” 诺德对一百万积分没有概念,道:“那全部兑换成现实中的货币,是多少?” 系统直接把一串带零的数字给诺德看。 饶是经历过大风风大浪的诺德看着后面一串零,都傻眼了。 “这——么——多?!” 系统骄傲道:“是呀,这都是宿主挣来的。” 看来,以后是不用操心经济问题了。 诺德把婴儿重新抱在怀里,虽然还是很痛,但他一贯比较能忍。 除了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僧服一穿,你根本就看不出他受了伤。 系统也是第一次见人类幼崽,心道果然图片没有真实的好看。 “宿主,人类不都是要取名字的吗?他叫什么呀?” “朝仓陆。” 诺德扬起一个笑:“以后就叫他小陆。” 诺德在系统空间里待了三天。此期间用兑换出的奶粉喂养朝仓陆。 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换尿布和哄孩子。 虽然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伤口,但诺德仍乐此不疲。 体内的力量犹如缺水的河床,没有一点起色。 第四天清晨的时候,诺德出了系统空间。 系统问诺德之后有什么打算,毕竟正式剧情要等到十八年以后才会开始。 反正现在他们有钱有积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先找一个房子,我想卖粉。” 系统:“啊?” “宿主,你没开玩笑吧。” 诺德道:“当然,我暂时不想让这孩子过早知道这些东西,童年就该是无忧无虑。要想不被发现,就得有个正经生意。” 这一段话,诺德说的很慢,他现在身上有伤,动一下都是折磨。 系统心想也对,立马调出了一份周边待租房源的信息,供诺德参考。 有系统这个挂逼,身份证明和资料都不需要诺德操心。只用了半天,就顺利租下来了一栋带有地下室两层木房。 听说这房子原本的主人是个财大气粗的富豪,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现在日本不太平,想搬到国外去。正好遇见诺德租房,便把租金免了一半。 这富豪把合同一大堆资料塞给诺德,乐呵呵的离开了。速度之快,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诺德拿着一堆纸,感慨道:“果然,无论这个地球上发生什么,最先察觉到的永远是上面那些人。” 系统及时查明了真相:“宿主,查到了。是因为三天前的那场战斗泄露的能量波被人类政府检测到了。” “也好,让他们现在有个准备,以免以后手忙脚乱的。” 房子确定下来,诺德又用了一天的时间找好了装修公司和风格前后不过忙了两天,房子就开始正式动工了。 工人对于一个抱着孩子的和尚感到很好奇。 按理说,现在和尚不好好待在庙子里,出来做什么生意啊? 面对一系列的揣测和询问,诺德都打哈哈的过去了。 “这小孩真乖,都不怎么哭。” 正值中午,工人们都各自坐在地上吃着从家里带来的便当。 工人们已经连续干了一个星期的活。这中间,他们还真没见到和尚怀里的孩子怎么哭过。 大家都是当了爸爸的人,自然能体会养孩的辛苦。其中一个工人更甚,他家孩子每逢夜晚必哭,吵得周边邻居天天投诉。 他们一家人为此吃了不少苦头。现在见到朝仓陆这样不哭不闹的小孩,很是新奇。 彼时,诺德正拿着奶瓶喂奶。闻言,特意观察了一下躺在臂弯里的孩子。 朝仓陆就算是喝奶,也会用那双水淋淋的大眼睛盯着他。一副全身心信任你的模样。 无论谁见了,心中都会升起怜爱之意。 诺德感觉身上的伤口好像也不如往日的那般痛了,笑着说:“可能,我家孩子很特别吧。” 又过了两个星期,装修顺利完成。 陈记面粉馆,就等开张了。 第17章 昔拉,你是会恶心人的 面馆的名字,保留了诺德上辈子的姓氏。用了最简单的取名方法得来的。 接地气又好记。 诺德吃了那么多年米粉,加上上辈子阿婆经常会在家里给他煮着当早饭。 该买哪些调料和材料,诺德心里门儿清。 面粉馆完工大吉那天,诺德就已经把要用的调料、食材和灶具都一一买齐。 一楼是餐厅,二楼就是住的地方。 诺德在二楼装了六个房间和两个卫生间。地下室准备改造成格斗训练场,以后朝仓陆会用到。 诺德躺在二楼最大的那个房间的躺椅上,刚吃完奶粉的朝仓陆睡在僧人的臂弯里。 午后的暖阳透过窗户倾洒在诺德身上。他放轻呼气,尽情享受着日光浴。 阳光对他而言,是伤药,是补品,是镇痛剂。能极大缓解身上的伤痛。 虽然他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一副病弱游丝的模样。但身心在此刻却是放松的。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原本干涸的河床迎来一阵绵绵细雨。体内的能量在慢慢恢复。能量强上一分,伤痛就要少一分。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诺德刚说完自己的感受和猜想,系统就问:“宿主,这伤口什么时候能痊愈啊。” 诺德思考一下,道:“唔....估计是要等力量恢复到我之前的十分之一左右吧。” 十分之一,这个数字听起来不多。但那是诺德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也就是整个宇宙光能量的十分之一。 按照现在的恢复速度,没个百万年是不可能的。 这些系统当然不知道,还在那里喜滋滋的高兴,只用恢复十分之一耶! 但诺德心里是清楚的。 昔拉... 这个名字在诺德嘴里滚了一圈。 好吧,诺德承认,自己现在有点讨厌这个丫头片子了。 他不可能傻傻的忍受百万年的伤痛。除了死板的等待力量的恢复,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彻底治愈他身上的伤口—— 那就是,弄清楚昔拉爪子上毒素的来源和原理。 对此,诺德有一个大致的猜测—— 既然连系统提供的伤药都不管用,那说明毒素不会是病理生物方向的。结合昔拉是邪神的身份,毒素可能是和恶念值之类的东西有关。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诺德体内的力量和阳光对伤口恢复有用的现象了。 诺德是纯正的光,阳光也是纯正的光。对宇宙中的暗物质和一切邪恶的东西都有克制的作用。 既然力量不能立刻恢复,那么,我们可以进一步反向思考,可以从源头解决问题。 昔拉来地球就是为了收集恶念值,以便能让混沌邪神增长力量。 恶念值来源于人类,而人类没法做到完全消除心中的恶念。 ............诺德无语 想来想去,还是一个死局。他总不能像一个神棍一样站在大街上去喊:“啊,我是神明,你们快丢弃罪恶和邪念,来皈依我吧!” 这中二到不能再中二的场面,想想就尬的脚趾抠地。 于是,诺德郑重宣布:“我现在很讨厌昔拉。” 这是诺德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讨厌人,有些没经验。他问系统:“怎么样,我现在是在讨厌人吗?” 系统:“.....宿主,你讨厌人的方式真奇怪。” 不得不说,诺德讨厌人的方式有些敷衍。 一人一统闲聊了一阵,睡完午觉的朝仓陆也就醒了。 哼哼唧唧地发出点声音,告诉大人他已经醒了。 见小崽子盯着他吐口水,诺德给他围了一个口水巾。 只见照顾人的动作已然十分熟练。 一天过去,到了晚上,诺德让系统给自己换了一次纱布,把朝仓陆放在枕边,用手臂虚虚的围着,关灯,进入了梦乡。 伤口使诺德也像普通人一样,需要睡眠来补充体力和休息。他甚至比朝仓陆睡得还要久,还要香。 明天就是陈记面粉馆正式开张营业的日子了。 诺德有些期待,又有些怀念,这让他想起上辈子在阿婆店里面帮忙的那些日子了。 平静,平凡却又幸福。 第二天天亮,诺德预想中的顺利开张没有实现。 听见底下闹哄哄的声音的时候,诺德刚穿好衣服。朝仓陆还没醒。 门一关,隔绝了外界一切的杂音。 从二楼窗户往下看,三五十个身上穿着囚服,凶神恶煞的人提着刀枪棍棒就开始砸门。 玻璃门不禁砸,被轻易破开。 带头人冲进一楼的餐厅里,恶狠狠道:“老大的命令,给我砸!” 小弟们四散开来,开始搞破坏。 可怜桌椅诺德昨天刚买回来,今天就被砸了一个稀碎。屋子里有些装饰也被砸烂了,装饰墙面的花花草草扯下来散了一地。 普通人看到这个架势,必然是不敢下去。东西虽然贵,但人更重要啊! 诺德显然不这么想。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群人来他店里打砸就是在他的自尊心上反复蹦迪。 他诺德再不济,再落魄,也没弱到让一群人类给欺负了的地步。 “住手!” 为首之人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个气质清冷的白衣僧人缓步走下楼梯。 砸完东西的小弟们纷纷围过来,将僧人围在中间,虎视眈眈的盯着。恨不得冲上去把诺德扒下一层皮。 僧人走到为首之人面前,说话不急不慢,对周围如虎似狼的视线熟视无睹,问:“你为什么要砸我的店?” 为首之人脸上自左上到右下横着一道疤,这是他在之前帮会火拼的时候留下的。 他这些年杀过的人,少说也有上百,所以周身常年散着戾气和血腥气。也因此,没有多少人敢正大光明的跟他对视超过三秒。 而面前这个僧人,用一双清眸淡淡的看着他,像是一汪清泉,让人倒映出最原始,最不堪的模样。 大汉喉结上下动了一下,第一次竟然在对视中先一步移开了视线,他道:“你得罪了大人物,注定活不过今天。” 诺德只觉得好笑:“什么样的大人物会让你们为难一个小小的面粉馆老板?” “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事实上,连大汉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位要他们来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和尚。 诺德点头,表示理解,不再跟他们废话,道:“来吧。” 大汉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人就在这里,你们来杀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跟看怪物一样看着诺德。 不是,您连挣扎都懒得挣扎吗? 大汉估计是没遇见过这种“甘愿赴死”的人,有些傻眼,没发话。 诺德不耐道:“快点杀,杀完我好去喂奶了。” 这句话把大汉的理智喊回来了,不再啰嗦,下令道:“上!” 周围的小弟乌压压一群喊着冲上来。 诺德闪避托掌,打偏一人,顺来一把大刀。 横向一扫,扫退一大圈的人。他宛若一条灵活的白蛇,游走在众人之间,所过之处,人如大葱一般倒下一片。 速度之快,像是在演金庸武侠小说中的轻功。这些凡人连诺德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人多看着着实很碍眼,诺德站定,衣袖一扫,一堆人呼啦啦的被罡风吹出店外,躺在大马路牙子上哭爹喊娘。 诺德全程用刀背在打,但打的都是人体的痛处,普通人挨这么一下,三个小时内是不可能站起来的。 诺德把刀扔在那大汉身上,吓得大汉不敢用手去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直觉自己今天是遇见鬼了吗? 怎么就这样那样......就这样了? 诺德转身去拿手机报警,这群人身上穿着囚服,应该是刚从监狱里面跑出来。 诺德吐槽:现在的监狱都成了一个摆设吗?跑一个两个可以理解,一群人跑出来,狱警都没长眼睛? 手机刚打开,一则新闻弹窗弹了出来。诺德看了一眼标题,点了进去。 播音员的声音响起:“就在昨日晚凌晨,多国重刑犯监狱中的死刑犯突然集体失踪,目前失踪原因不明。在此政府呼吁广大市民朋友,外出请注意安全,天黑后请勿在街上逗留。多国政府已经成了专案组调查此事,请市民们不用惊慌。” 诺德望天叹气。 好了,他知道这是谁干的了。 这世界上除了昔拉,还会有谁这么无聊? 昔拉让这些人来,也不是真的指望能杀了自己,单纯的只是恶心他而已。 诺德再次叹了一口气,拨通了报警电话。说完情况,诺德把朝仓陆抱在怀里,坐着等警察来。 他不用担心这些人会跑。笑死,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跑?爬着跑吗? “我现在有点烦。” 系统快速查找出《安慰宿主的一百种方法》一书,准备对症下药:“宿主,你为什么会觉得烦?” 诺德面无表情道:“因为这群家伙害的我今天早上没吃成粉。” 原本,他打算在这个世界煮出的第一碗粉是用来犒劳自己的。 结果现在好了,厨房一团糟,粉是吃不成了。 第18章 再次重逢 听了诺德烦恼的原因,系统手上的书没了用处。 因为上面没有一条是关于怎么安慰没有吃到粉的建议。 朝仓陆已经醒了,嘟囔着要吃奶。诺德三两下兑好了奶粉,拿着奶瓶让朝仓陆吃。 就当着一堆躺在地上的人的面前。 呃...这画风属实有些诡异。 只不过诺德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来警察,就先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奶瓶见了底,朝仓陆含着奶嘴不肯松,诺德被他贪嘴的样子逗笑了:“现在就这么好吃,以后还得了?” “前辈...” 诺德笑僵在脸上,猛然抬头,看到真真切切的人,才确信自己刚才没有幻听。 穿着黑红队服的青年站在阳光下,历经沧桑后,变得深邃的眼眸看向故人,眼眶瞬间湿润。 诺德站起来,三两步走出店,上下打量许久,话在嘴里滚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我没说错吧,总会有再见的一天。” 青年把泪意憋了回去,他已经过了动不动就流泪的年龄了。 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前辈,十年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诺德低声感慨:“原来,已经十年了么。可对于他而言,也只不过是过了一个月而已。” 世界就是如此残酷。平行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速有很大差别。 一天,一年,还是一百年没人能说的清楚。 诺德问:“我走之前,明明是消除了人类的记忆,你怎么会...” 大地举起左手,露出一串沉香佛珠:“多亏了它,我才能恢复记忆,找到前辈。” “前辈,你曾经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取下来。” 诺德消除记忆消除的很完全,大地在封印了萨斯姆后,回归了吉奥的普通生活,偶尔解决怪兽,大部分时间都在搞科研。 直到,他看见这串佛珠。 说来也奇怪,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他就是没有注意到佛珠呢? 这恐怕是大地已经习惯了佛珠的存在,所以下意识的忽略了它。只当它和身上的器官一样正常。 还是有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偶然间注意到了佛珠。然后,巨量的记忆重新塞进大脑,痛的他倒在浴室里昏迷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就发起了烧。 “佛珠和您的本源力量挂钩,佛珠没有消失就说明您还活着。但不在这个时空,您用自己的力量补全了宇宙,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混沌邪神还没有被打败,我不能让您一个人战斗。” 听了这话,诺德那叫一个欣慰啊,重重地拍了拍大地的肩膀。 一个人用十年的时间只为了找到自己。这份感情,诺德会好好的藏在心里珍惜。 警察来了,带走了囚犯。然后让诺德到警局做了笔录。来回一趟下来,一上午就过去了。 诺德带着大地上了二楼,大地道:“前辈,艾克斯也来了。” 说完,一个容貌清秀,身形修长的男子凭空出现在诺德面前。 “前辈,好久不见。” 诺德这下是真的震惊了:“艾克斯!?你可以脱离数据状态了?!” 艾克斯不好意思道:“还得托了前辈的福。” 多了两个人,气氛顿时热闹起来。大地做了简单的一顿饭,三人吃完。 才到诺德的书房里面商量正事。 诺德说正事前,问了一嘴:“你们走了,地球怎么办?格利札解决了吗?” 大地:“解决了,前辈放心。我这十年里除了研究怎么跨越时空外也给吉奥研究了不少武器。况且,有博士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诺德知道他说的是那个梵盾星人,放心了。 “邪神的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祂的目的是为了吸收恶念值,然后报复光之国,试图将宇宙重新恢复到混沌时期。 光之国奥多势众,他们所在的地球不好下手,所以就把目标换做了其他平行宇宙。 虽然这些宇宙中都有奥特战士,但面对准备充分,来势汹汹的邪神,单打独斗还是太勉强了一点。 这些奥特战士往往还没有成长起来,就被他们扼杀在了襁褓中。” “我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些奥特战士顺利成长,顺面给邪神添点堵。” 艾克斯和大地了解了来龙去脉。 大地好奇,指着婴孩道:“这就是这个地球上的奥特战士吗?” “是,他叫朝仓陆。” 诺德又把贝利亚的事情说给他们听,然后嘱咐道:“这孩子的命运要他自己去经历改写,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他到继承捷德力量的那一刻。” 艾克斯问:“这个世界的邪神是谁?已经下手了吗?” “那家伙叫昔拉,九大堕天使中掌管杀戮的魔鬼。一个月之前已经打过一架了,被我伤了根基,短时间内是不会出来作乱。” 诺德又道:“贝利亚的事情交给这孩子去解决,我们只需要解决掉昔拉就可以。” 其他两人表示理解,大地问:“前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诺德:“既然要养孩子,那就得有个正经生意,我开了一个馆子,准备卖粉和面。既然你们两个现在来了,就留下来帮忙吧。” 送上门来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一旁的艾克斯突然问:“前辈,您受伤了?” 诺德想否认,受伤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否定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艾克斯打断了。 “别撒谎,我能看出来,您瞒不过我的眼睛。” 诺德只好作罢,道:“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 艾克斯没拆穿他,大地也不是傻子,他从艾克斯的表情里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最终,在两人连续不断的逼问下,诺德坦白了伤势。 诺德不喜欢凝重的氛围,道:“这点伤不影响日常生活,只不过暂时是不能变身了,以后出现了怪兽,还得麻烦你们了。” 大地道:“这叫什么麻烦?职责所在。” “难道佛珠里面的力量也不够吗?” “远远不够。” 说的差不多了,诺德道:“你们去选自己的房间吧,选完下来帮忙收拾一下店里。” 大地和艾克斯什么行李都没带,属于是“净身出户”,对住的地方也没什么讲究,只稍看了一眼,就确定好了。之后的一整天都在帮忙收拾残局。 准确来说,是诺德躺在躺椅上,看着他们收拾。他被两人以养伤为由,勒令休息。 唉...真是罪恶的生活呢。 —————— 太平洋 无名岛 这座小岛面积不大,岛上都是原始树林,许多奇奇怪怪的动物都生活在上面。 该是葱绿茂密的景象,如今却被一座拔地而起的黑色中世纪城堡,硬生生破坏了美感。 城堡喧宾夺主,成为了这座岛上最瑰丽的存在。 推开门,一条笔直的红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一楼尽头,终止在王座下。 王座之上的昔拉看着上方的光屏,在看到被派去的人被诺德打出来后,挥散了光屏。 “没用的东西!” 只不过能恶心到诺德,昔拉还是很满意的。 诺德猜的不错,一个月之前的那一战,昔拉伤了根基,她现在急需要人类罪恶的灵魂来补充能量。 恶念怨恨越强的灵魂,蕴含的能量就越强。 昔拉自己不能出去搞事,不代表她手下人不能出去搞事。 昔拉走下王座,顺着楼梯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阴暗潮湿,各种毒虫乱飞乱爬。样式就是标准的监狱单人间。昔拉手下的“小老鼠”就生活在这里。 地下室关押了从全世界所有死刑犯。这些人在外面都是为祸一方的存在,每个人手上都沾着血,绝对不无辜。 里面还有不少杀人变态,怎么猎奇怎么来。这很符合昔拉的要求。 只不过,昔拉辛辛苦苦把这些人聚集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可不是为了吃。 而是有更重要的作用。 地下室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牢房里,乖巧的简直不像是杀人魔。 滴水声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昔拉停在入口处左手第一间牢房前,隔着铁栅栏,对里面的人道: “1号” 被叫做1号的大汉站起来,走到门口,低头表示臣服。 “对不起主人,我把任务搞砸了。” 原来,大汉就是带头去诺德店里闹事首领。 “不,你完成的很好。” 昔拉道:“这个地下室总共有1000人,现在你就是他们的老大。” 1号单膝下跪:“感谢主人的恩赐。” “你的主人现在很饿,想吃很多肮脏恐惧的灵魂。” “乐意为主人效劳。” 昔拉手上变出一个巴掌大的透明玻璃瓶:“好孩子,这是灵魂吸收器。灌满它再回来见我。” “是” 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然而诺德还在嗦粉。这厮他自穿越之后,第一次吃自己煮的粉。 那是吃的十分满足。 大地为了让诺德能好好吃饭,接替了照顾朝仓陆的任务。 这已经是诺德吃的第十碗了,大地劝阻道:“前辈,您不能再吃了。” 诺德看都没看他,吃的正欢:“我又不会长肚子,又有什么关系?” 大地叹气:“不是啊前辈,您再吃下去,今天就可以不用卖粉了。 ............ 诺德听不到,诺德还在吃。 最后,还是艾克斯非常有魄力的抢了某人的碗。这场“惨无人道”的嗦粉才结束。 诺德气坏了:“我要抗议!你们这是在欺负老人!” 大地和艾克斯异口同声道:“抗议无效” 大地单手扶着诺德,道:“前辈,快到开店的时间了,您别闹,上去休息吧。” 诺德怎么可能真的上去休息,结果还是被大地“请”了上去。 诺德郁闷的呆在房间里,左想右想越想越气。要是搁以前,自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潜水遭虾戏,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第19章 灵魂收集器 新店开张第一天,人不是很多。 单凭大地和艾克斯两个人完全忙的过来。而作为病号的诺德则是在二楼带娃。 只是...... 这娃好像也不用他带? “你怎么不哭?” 诺德自言自语道:“哪有婴儿不喜欢哭的?” 朝仓陆简直懂事过头了,听到大人这么说,马上就开嗓子乱嚎。 “呜啊——!” 哭也是干嚎,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诺德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根本没经验。 只能干巴巴的说:“别哭了,再哭就不给你兑奶粉了。” 朝仓陆彻底生气。好嘛,人家不哭有问题哭了也有问题。我今天就要哭给你看! 威胁不奏效,诺德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分钟后,在一楼的大地听见哭声,上来接过朝仓陆才把他从哭声中解救出来。 “前辈,发生了什么,小陆怎么会哭?” 诺德哑口无言,咳了两嗓子装病。他总不可能说是他惹哭的吧! 哪想,朝仓陆一到大地怀里就不哭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大地。 大地逗了他两下,抬头对诺德道:“前辈,你快看新闻。” 诺德知道出事了,拿起手机看新闻。 “失踪?” 大地道:“没错,从今早开始,全世界陆续有人失踪,失踪原因不明。据有些受害者家属说,受害人还在桌子上吃饭,下一秒人就不见了。” “前辈,这会不会是昔拉搞得鬼?” 诺德冷笑:“不用怀疑,就是她搞得鬼。” “她要那么多人,难道也是在搜集恶念值?”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不管如何,不能在让她这么嚣张下去。” 诺德道:“她离不开地球,一定在某个地方藏着,我们必须把她找出来。” 大地问:“怎么找?” “从失踪人身上找。” 办法是不错,但难就难在失踪的人之间没有相同的点,他们国籍不同,肤色不同,身份不同,年龄不同。这要怎么找? 结果没等到诺德想到办法,对方就先露出了马脚。 事情发生在第二天。 三人正开着电视吃饭。开电视是为了能及时注意新闻,从而有所准备。 恐怖袭击的新闻出来后,诺德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 “大地,艾克斯。要麻烦你们跑一趟了。去现场看看,记住要随机应变。” 大地和艾克斯放下碗筷:“是” 恐怖袭击发生在人流量多的时代广场。今天是周末,劳累一周的上班族都利用假期出来购物逛街。 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三三两两走在一起。 车水马龙的街头,人来人往的广场。 平静的景象终止在一声枪响下。 恐怖分子是突然出现的,出现后,一声不吭拿起枪就往人群扫射。 冰淇凌掉在地上划开,被迸溅的血液染红。 “啊——!” 恐惧使人们乱做一团,互相踩踏。人人都想着逃命,求生本能让他们失去了理智,互相推拉。 踩踏事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一个人刚被推倒,无数双脚无缝衔接地踩在他身上。 肺部受到严重挤压,呼吸不畅,脸色由紫红变成黑紫。最终被活活憋死过去。 艾克斯和大地到的时候,恐怖分子正拿着枪疯狂收割生命。 警察被密集的弹雨打的不敢抬头,别说制服恐怖分子了,吓的没跑就已经是很有职业道德了! 艾克斯和大地不怕能打穿人体的子弹。 默契的同时冲向恐怖分子,上演了一场“空手夺白刃” 大地受到艾克斯的影响,体质发生了质的变化。地球上普通武器已经难以伤到他。 直接用手掌堵住枪口,硬生生把子弹堵了下来,大地夺过突击步枪,一个枪托过去,把人打的在空中旋转了两圈才晕过去。 解决了一个,大地紧接着赶往了下一个。 艾克斯速度更快,用奥特念力定住所有肉眼可见的恐怖分子。 可人群中仍有人中弹倒下。 “有狙击手!” 大地喊道:“不能让他跑了!” 艾克斯双眼晕染上一层金色光圈,搜寻周围狙击手的踪迹。 扫过东南方向的一栋大楼时,艾克斯道:“找到了!” 故技重施用奥特念力定住。 恐怖袭击到现在才真正被两人控制下来。 大地和艾克斯不能久留,抓了一个恐怖分子准备带回去询问。 两人迅速离开现场,就像出现那样突然。 回到面馆里,在一众吃客的目光中,大地直接提着人上了二楼。 其中一个吃客吞了下口水,不确定地说:“我们不会是遇到黑店了吧?” 他们吃完了,还能走出这家店吗? 艾克斯连忙出面稳定人心:“大家放心,我们绝对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人哈,请大家放心享用。” 艾克斯长相十分具有欺骗性。再加一副眼镜,都可以直接去大学教书了。 没办法,这就是个看脸的时代。 众人见真的没啥事,而且这服务员也不像是坏人的样子,就继续吃面了。 二楼 带回来的人毫无声息的躺在地板上。嘴角滴着血,显然已经断气了 大地有些自责:“抱歉前辈,是我大意了。” 他没料想到这年头竟然还会有人在嘴里藏毒包。 诺德蹲下身,从死者身侧的皮带上解下一个玻璃罐子,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人活着,我们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 诺德把玩着玻璃瓶。这玻璃瓶有巴掌大小,一装有喷雾瓶的装置。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瓶。 专业东西还要交给专业人来做。 诺德把玻璃瓶交到大地手上,道:“缺什么仪器就去买,钱的问题不用担心,尽管把这个东西的成分分析出来。” 大地答应着。 玻璃瓶拿在他手上,不知道按到哪个地方,喷口对准地上的死去的恐怖分子。 蓝色能量波呈圈状荡开后,一个拇指大的恐怖分子小人出现在玻璃瓶中。 “怎么回事?!”事情发展太快,大地毫无准备。 有经验的诺德瞬间反应过来:“看来,这是一个灵魂收集装置。”这玩意儿,诺德曾经在另外一个种族中见到过。 “灵魂收集装置?” “没错,昔拉会收集人类灵魂,用途我只能想到一个——那就是恢复力量。” “因为昔拉是邪神,太干净的人类灵魂对他们而言是一种慢性毒药。所以她需要足够多的冤魂。” “发动恐怖袭击就是为了制造冤魂?!” 诺德道:“不,那些失踪人口才是冤魂的主要来源。死后成怨恨的条件很苛刻,需要有很强的怨念和恨意才可以。 昔拉把这些人抓走,他们生前会遭受什么就不用多说了。” 诺德最后得出结论:“恐怖袭击是个幌子,以后还会有更多。为的就是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从失踪上转移到袭击。” 这种灭绝人性的做法,让大地牙齿都要咬碎了。 “前辈,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把昔拉找出来。” 诺德清楚大地的意思,道:“缺什么买什么,钱从我账上走。” 大地能做这样的担保,源于一条宇宙基础理论。 那就是“同量相震” 每个物体和生物在于外界接触的时候,都会发出能量震动,从而形成微小的能量波。这种能量波不能被肉眼所观察到。需要借助精密仪器才能发现它。 “玻璃瓶”的材质不属于地球,所发出的能量波也很特别,只要用仪器捕捉到这种能量波,然后做出一个类似于指南针的东西。就可以找到其他“玻璃瓶”持有者的具体位置。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地彻底忘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整天捣鼓仪器。 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脸也不洗。 艾克斯怕他饿死,每到饭点的时候就给大地强制性喂食。 大地这样不人不鬼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多半月,才终于把东西做出来。 这期间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都是由艾克斯一个人解决的。 “前辈!!!” 诺德把刚刚睡下的朝仓陆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走出去,就见蓬头垢面的大地激动地原地跺脚。 换做是旁人肯定是认不出来他了。 “前辈!我做出来了!!” 诺德接过一个巴掌大,神似指南针的仪器。不用大地教,无师自通地点开中间的绿色按钮。 里面放的有样本,开机就能指路。 大地道:“跟着它指的方向走,准没错!” 诺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和艾克斯吧。” 诺德给艾克斯递了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地使了一个小剂量,让大地睡了过去。 累了一个多月,是该让他好好休息了。 之后,两人出门,艾克斯化作光带着诺德一直朝着仪器指的方向飞去。 第20章 再遇昔拉 两人一路跟着指针飞到小岛上。一落地,便有一道黑色光刃席卷而来! 艾克斯反应迅速撑起光盾试图阻挡。 而诺德知道光盾挡不住,拉着艾克斯的后领瞬移到一边。 黑刃削平了后方所有参天大树,掠过海面还有远去的架势。 诺德单手一划,光刃便追了上去,与之相撞,激起层层海浪。 “哟,好久不见啊光,身上的伤还在痛吗?” 昔拉戏谑道:“你现在应该是痛的在床上打滚才对啊,怎么还会想不开来找死?” “这还真就让你失望了。诺德走在前面,把艾克斯挡在身后。 回刺道:“你的翅膀呢?还没烂吗?” 昔拉脸黑了下来,受伤的翅膀已经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隐痛。 咬牙道:“刚才那一击应该是你的极限了,确定还要继续和我打么?” 诺德歪头:“打啊,怎么不打,我这不是带了一个帮手来吗?” “就他?” 昔拉不屑道:“你这是在羞辱谁?” 诺德双手揣兜,好不悠闲:“如果邪神都是像你一样无端自大愚蠢的蠢货的话,那还真没什么挑战性。” “找死!!!” 昔拉的怒火被彻底点燃,身躯巨大化,整座岛都在颤抖。 “前辈躲好!”说完,艾克斯紧跟着变身。 被推到一边的诺德不满的嘀咕:“我哪有那么弱。” 嘀咕完,冲艾克斯道:“直接开最高形态,别多跟她哔哔!” “是!” 艾克斯很听话的开了至高。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上邪神,无论如何也大意不得。 这一战打了近半个小时,打的天地变色,海岛下沉。 昔拉力量只恢复到两成左右,就和开了至高的艾克斯打的有来有回。 但最终还是艾克斯险胜,昔拉战败而逃,顺便带走了她那栋黑色城堡。 海岛下沉的时候,诺德正坐在石头上喝茶。工具是直接从系统商城里面买的,足足一整套,先别说专不专业,文不文雅。反正架势是够足了。 解除变身的艾克斯急着喊:“前辈,岛要沉了!我们快走吧!” 诺德闻言,喝完最后一口茶,袖口一挥,整套茶具就进了系统空间,然后不急不慢道:“走...哎呀!急什么...” 艾克斯才没那个闲心,拉起诺德就跑。 跑到家里面,诺德便进了房间,让人不准进来。 昔拉能吞噬灵魂恢复力量。而诺德只能一天天的被动等待。 刚才打出的那一击光刃,用完了这些天积攒的全部力量。 “统子,帮我换一下纱布。” “好的宿主。” 干净的纱布替代了被血水浸染的纱布,诺德移步到躺椅上,过度使用历练的疲惫使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熟了。 系统悄咪咪地在他身上搭了一张薄毯,以免着凉。 大地也还在睡,艾克斯关了店,自觉带起了孩子。 诺德直接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有些头昏脑胀。 贴心的系统给他变出一杯温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看着宿主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脸色重新变得苍白,系统心疼坏了。 “宿主,喝口水吧。” 诺德感慨它贴心,喝完杯子里的水,道:“谢了统子。” 虽说睡了一觉,但诺德完全不想动弹,不是他懒,而是身上没有力气。 这下还真成了一个废人。 诺德叹气,心里落差感很大。上个世界里分明还是无敌的存在,到了这个世界就连起身走路都做不到了。 系统察觉到他心情低落,安慰道:“没事儿,宿主,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强哒!” ......好像更难过了有没有。 正巧这时候,房门被敲响,外面响起艾克斯独有的温润声—— “前辈,您醒了吗?” 诺德稍微放大了点音量:“醒了。” 艾克斯手上端着一碗清汤粉,推门而入。 “煮了一碗当早餐,您趁早吃了吧。” 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挑战着诺德的底线。 好想一直这样下去有木有! 艾克斯一直等诺德吃完早饭,才又端着碗出去。 之后诺德躺在椅子上思量许久,最后痛定思痛决定不能在这样下去。 这不仅是原则问题,人家艾克斯一个顶尖的奥特战士又不是专门来伺候你的。 嗯,对,就是这样,没错。 不过这个想法在艾克斯中午又给他煮了一顿饭之后,便被本人亲自打消了。 无它,简直太好吃了!! 诺德吃完饭,放下碗筷,称赞道:“你这厨艺水平都能去五星级酒店当大厨了。” 艾克斯不好意思道:“烹饪也算是我的一个小爱好吧。” “好啊,吃饭竟然不等我。”睡醒的大地坐到桌子旁,连打了几个哈欠。 虽然肚子饿,但没忘了问正事。 “前辈,怎么样,解决了吗?” “跑了。” 大地对这个结果不意外:“知道我们能通过仪器找到她,昔拉之后做事只会更加隐蔽和小心。” “对了,岛上失踪的人怎么样了?” 艾克斯道:“去晚了,没救回来。” 昔拉赶在两人来之前就已经杀害了所有人。 大地道:“地球这么大,每天失踪的人数不胜数,我们又怎么可能时时能察觉到。” 这意味着一定会有受害者在他们不知晓的情况下惨遭昔拉毒手。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凝重。 诺德吃饱喝足,走到婴儿车旁边用手逗弄小孩儿,道:“我们能力有限,能够帮到的人也有限。不必自责。” “昔拉有了这次教训,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坏了,现在我们只用保护他就好。” 伺此后果然如诺德所言,接下来的五年里都没发生什么恐怖袭击,或者大规模失踪事件。 三人一直陪伴朝仓陆成长到五岁,然后再到七岁。 日子过的很快,也很慢。但对于已经活了很久的诺德而言,七年时间就是弹指一挥。 七岁的朝仓陆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了。 这天早上六点,朝仓陆如同以往一样睁眼起床洗漱。 这是多年以来形成的生物钟,不管头天晚上睡得再晚,第二天六点的时候依旧能准时起床。 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漱完后,朝仓陆穿好衣服,到客厅餐桌旁坐好。 桌子上已经放了四碗白粥,和几碟清口爽脆的小菜。 大地和艾克斯从厨房里忙完出来,笑着和朝仓陆打招呼道:“早啊,小陆。” “早上好,大地尼桑,艾克斯尼桑。”朝仓陆乖巧回应。 两位尼桑坐下后,三人很默契的没有动筷子,都在等着某个人。 等了五分钟,该来的人还没有来,大地只好让朝仓陆去催催。 朝仓陆跳下椅子,出客厅往左拐,走到最里面的一扇门前,抬手敲门。 “尼桑,该吃早饭了哦。” ...... 等了有几秒的时间,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诺德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水汽,穿着一身黑色睡衣,毫无形象的跟着朝仓陆往客厅里走。 坐在饭桌上的主位,诺德宽松的睡衣往下坠,胸口上的白色纱布露出半截。 进行每天一贯的问好,诺德道:“早上好,各位。” 三人回复道:“早上好。” 然后,一家人开始用餐。 诺德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想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对拿着勺子吃饭的小孩道:“小陆今天就要去上学了,有没有一点紧张?” 朝仓陆常年和三个情绪稳定的大人生活在一起,也成了情绪稳定的小大人。 他不会像其他孩童一样,遇见自己喜欢的东西会缠着大人闹,几乎从来没有哭闹过。 这一度让家里的三个大人怀疑自己的“育儿方针”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但其实,朝仓陆能有现在的性格,都是他们潜移默化的结果。 但到底是小孩,被诺德这么一问,红着脸点了点头。 诺德继续笑着问他:“小陆为什么会紧张呢?” 朝仓陆奶声奶气道:“因为上学可以交到很多朋友,但如果同学都不喜欢我怎么办?” 三个大人对视一眼,有些后悔。 朝仓陆会有这种担忧,归根结底也是他们造成的。 餐厅的位置很偏,诺德一开始选房子的时候就不是冲着盈利的目的去的。 周围没有多少居民,倒是再往南边去,有一个小小的渔村。但村民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情的话,一般是不会出村子的。 这就导致,周围根本就没有和朝仓陆一样年纪的小孩。这些年,朝仓陆一直没有交到要好的朋友。 学校里面有很多小朋友,朝仓陆没有与同龄人相处的经验,自然紧张。 “小陆以后上学了,会去欺负其他同学吗?”大地问道。 “不会的!欺负其他小朋友是错误的行为!”朝仓陆斩钉截铁道。 大地笑道:“那对了呀,小陆如果不去欺负别的小朋友,其他的小朋友为什么会讨厌你呢?” 朝仓陆没想到和人相处会如此简单,不确定的问:“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艾克斯鼓励他:“如果你遇到其他人欺负同学,而你勇敢的保护了被欺负的同学,朋友就会越来越多。其他小朋友就会越来越喜欢你。” 朝仓陆点头:“我知道了,艾克斯尼桑。” 一家子用半个小时解决完早饭。 朝仓陆在玄关处换鞋,准备出去晨跑。每天晨跑半小时,是自他五岁开始,诺德定下的规矩。 理由是强身健体。 即将要出门的时候,大地突然叫住他,把遗忘在床头柜的佛珠亲手给他戴上。 “这个佛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取下来的,小陆忘了哥哥之前说的话了吗?” 朝仓陆不好意思的挠头发:“我忘记了。” “以后可不能这么粗心大意了。”大地叮嘱道。 “嗯嗯,大地尼桑,我去晨跑啦!”说完,朝仓陆下楼了楼梯,出门去了。 大地在窗户边喊道:“注意安全。” 第21章 佛珠上大分 佛珠是大地送给朝仓陆的。 毕竟身经百战的大地已经不需要佛珠的保护了,朝仓陆比他更需要。 他们带着朝仓陆过了七年安稳日子,昔拉没有出来作怪,诺德也在逐步恢复力量。 力量对诺德来说是最好的镇痛剂。虽然身上的三处伤口仍然不能痊愈,但至少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了。 “昔拉能老实这么多年,真是超出我的想象。” 书房里,诺德和两人煮茶。他道:“时间越久,惊喜就越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大地道:“只要光之国那边牵制好混沌邪神,形单影只的昔拉就不算什么问题。” 诺德点头:“你说的没错,但你遗漏了一个人。” “谁?” “伏井出k” 艾克斯马上将名字对上号:“贝利亚那个手下?” “对,不排除他们会联手的可能。” 大地和艾克斯面面相觑。 “不过嘛,就算联手也没什么关系。” 诺德挑眉,抿了一口茶,道:“难道我们还能输了不成?” 三个大人继续在房间里讨论世界大事,而朝仓陆已经在返程的路途中了。 小孩跑小路,来回跑了半个小时。如同以往一样,朝仓陆跑过一个转弯路口,就能到家。 可今天却出现了意外。 意外发生的时候,他来不及查看袭击自己的人是谁。只是刀子因为反光的缘故,略过他眼皮的时候,小孩下意识的弯腰侧滚。 缠绕在手腕上的佛珠发出一击光线,打散了黑的像鬼一样的东西。 整个过程堪堪只过去了两秒的时间。 等朝仓陆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 如果不是自己仍然保持着侧滚后单膝跪地的姿势,他甚至以为那只是一个幻觉。 怀疑人生的朝仓陆回去后把事情讲给了三个大人听。 三个哥哥并没有像其他家长一样否认,而是大方承认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奇怪的存在,他们会袭击人类,以人类的血肉为食,凶狠残酷。一旦盯上猎物,就会紧咬不放。” “那为什么我还活着?”朝仓陆问。 大地抬起他的左手,道:“是因为佛珠保护了你。” 朝仓陆追问佛珠的来源,大地忽悠他说这是诺德尼桑祖传下来的宝物。 七岁小孩脑容量有限,他就在诺德他们三个所编织的谎言里长到了十二岁。 随着年岁的增长,尽管心中有不少疑问,但朝仓陆都把它们埋在了心里。 因为他莫名有一种直觉,如果他对哥哥们问出了这些问题,那么现在的安稳生活就会离他而去。 从小到大,这种直觉一直伴随着他,让他有意忽略了自身和周围所有的不同寻常。 夕阳下,朝仓陆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小路上,和周围三五成群的学生们格格不入。 大地和艾克斯那句话还是说错了。这么多年以来,从小学到中学,朝仓陆始终没有交到一个真心朋友。 原因就出在“见义勇为”这件事情上。 小学刚开始的时候,朝仓陆还是有朋友的。但一次霸凌事件改变了这种状况。 起因是有一个家境不错的男孩把另外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孩按在厕所里打,朝仓陆看不下去,救了那个男孩。 之后,那家境不错的男孩便煽动全班,一起孤立了他。 朝仓陆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诺德他们。因为他觉得这不是一件大事。被孤立也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不过就是重新一个人而已。 一个人也没关系,反正原本就只有他一个人。 上了中学,朝仓陆和周围更加格格不入。青春期的孩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也是性懵懂的年纪。 什么脏话荤段子张口就来,朝仓陆听不惯,便没有参与。 所以,到了初二,他仍然是一个人。 夕阳把影子无限拉长,把朝仓陆与世界和其他人割裂开来。 这种割裂感,被一个声音打破了。 “嘿!” 手掌贴上肩膀的那一刻,朝仓陆的肌肉记忆快于意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后。原本吵闹的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男生躺在地上直叫唤。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打一个招呼,就被朝仓陆狠狠摔在了地上。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朝仓陆慌里慌张地把人扶起来,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吗?” 他认出来了,这是坐在自己后面的那个男生。是班级里唯一愿意和自己说话的人。 男生好心当成驴肝肺,心里不痛快。他原本看着朝仓陆一个人放学回家,背影很孤独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但现在...... 男生冷哼一声,甩开朝仓陆的手,扶着腰走了。 换做他人,可能还会追上去解释几句,毕竟这种肌肉记忆,也不是朝仓陆自己能控制的。 但朝仓陆没有,多年以来的孤独剥夺了他交朋友的勇气。 他就这样,顶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走回了家。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大地刚从厨房里出来,对在玄关换鞋的小孩道:“去洗手吧,准备吃饭了。” 二十分钟后,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餐桌上吃饭。 诺德依旧坐在主位上,大地和艾克斯说了一些白天遇到的一些奇怪的客人。 一切都如他七岁那年的一样。却也有一些不同了。 小孩脸上藏不住事,三个大人没有追问朝仓陆。只是在吃完饭后,诺德对他道:“训练完,来我书房一趟。” “知道了尼桑。” 诺德口中的训练,正是格斗训练。从他上小学开始,格斗训练每天都不曾落下。 训练场建在地下室,大地和艾克斯每天轮流教导他。 吃完饭后,朝仓陆写了一个小时的作业,之后便换好衣服走到地下室。 大地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大地所教授的招数并没有拘于哪个流派。因为诺德就是这么教导他的。 什么招数好用就用什么。 “出拳要快!” 大地挡住小拳头,迅速扫腿回踢。 “下盘要稳!” 朝仓陆倒在地上迅速爬起来。 大地拉住他的胳膊再次发力,将人甩在地上。 地上铺设有榻榻米,凭着朝 仓陆不同于常人的体质,摔上个百八十次都没什么问题。 朝仓陆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试了几次都爬不起来。 大地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便道:“今天先练到这里,去洗个澡,准备休息吧。” “好。” 朝仓陆洗完澡,穿着睡衣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 朝仓陆推开门,道:“尼桑,找我有什么事吗?” 诺德将人带到茶几边,坐下,反道:“应该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小孩的心思被戳中,手不自觉的在大腿上搓。 诺德给他倒了杯水,耐心的等着他。 其实傍晚在饭桌上的时候,诺德就已经看出来了。朝仓陆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好几次都趁着吃饭的时候偷偷看他。 青春期的小孩子自尊心强,开不了口,那就只有他这个老人家主动一点喽。 朝仓陆犹豫着,在心里打好的草稿说不出口。 这是他第一次和诺德谈心。在他心里,诺德作为这个家里的主事人,是严肃严格的性子。 从小到大,不太爱跟他说话。除了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里面。 朝仓陆对诺德,敬爱大于亲近。 看着小孩额头上汗都出来了,诺德反思了下自己长的有那么吓人吗? 还是平时他对这孩子太苛刻了? 诺德没想清楚,朝仓陆终于开口道:“尼桑,我...我能不学格斗了吗?” 说完立马就把头低了下去,不敢看诺德。 ............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诺德问。 朝仓陆心一横,大着胆子道:“因为觉得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诺德继续问:“你认为我为什么会让另外两个哥哥教你格斗?” “是因为...强身健体?”朝仓陆不确定道。 诺德摇头:“如果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没必要天天都训练。” 朝仓陆很迷茫:“我不知道。” “因为你的使命。” “使命?” 诺德道:“是的,虽然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你的使命需要你学会大量的格斗技巧。懂了吗?” 朝仓陆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个使命?” “你成年那天。” 诺德起身,显得有些冷酷:“在你成年之前,除非身体不适,每天的格斗训练都不能停。明白了吗?” 朝仓陆出书房的时候,更加郁闷。 “想聊聊吗?”一直站在门外等着的大地道。 话虽是这么说,却不容朝仓陆拒绝。 大地指了指房顶,道:“去上面聊吧,今晚的星星很漂亮。” 一大一小坐在屋顶上,欣赏着夜空。 大地看着天空,道:“不管书房里,诺德尼桑给你说了什么,他都是为了你好。” 朝仓陆有些不服,这是他第一次流露出反抗的意识。 “我不明白。” 大地问:“不明白什么?” 朝仓陆低着头,嘀咕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为什么要学那么多的格斗技巧。” 大地沉默了片刻后,道:“想知道为什么诺德尼桑经常呆在书房中不出来吗?” “哎?” 话题跳的太快,朝仓陆没有一丝准备。 大地自顾自道:“你是被诺德尼桑在天文台下面找到的,等他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快被杀死了。他为了救你,落下了很严重的伤。 这些年,他身上的伤一直没有好转。所以,除了呆在书房里养伤,他什么也做不了。懂了吗?” 朝仓陆双眼呆滞,他整个人都没什么反应。 大地又道:“你可能会问,什么伤能严重到这种程度,又为什么不去医院?” 大地最后对他说:“等你搞清楚这一切的时候,也就是你接过使命的时候了。” 言尽于此,大地走了,留下小孩一个人在房顶。给朝仓陆一点思考的时间。 下去之前不忘提醒朝仓陆不要在屋顶上待太久,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朝仓陆没有如愿早点入睡,而是在屋顶上待到半夜,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的使命究竟,是什么呢? 第22章 捷德奥特曼,使命的到来! 他的使命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朝仓陆一直思考到了他十八岁生日这天。 这天,他也是领取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日子。这些年在诺德的严格教导下,朝仓陆很顺利的考取了帝都大学。 如果不出意外,朝仓陆会像其他普通人一样,迈入大学生活,然后顺利毕业。 但贝利亚儿子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不会平凡。 帝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发到了学校,朝仓陆从学校拿到通知书后,走在回家的路上。 三年的辛苦有了结果,朝仓陆反复看着手上的录取通知书,有些爱不释手的架势。 佩加从地上冒出来,欣喜道:“小陆的哥哥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朝仓陆嘴角的笑意更盛,开始憧憬回家后的场景。 性格温和的大地和艾克斯尼桑一定会笑的赞赏他,并且会做一桌子好吃的饭菜庆祝。 严格不苟言笑的诺德尼桑虽然不会说很多夸赞的话,但也会用一双清眸欣慰地看着自己。 相比大地和艾克斯,朝仓陆更加在意诺德的态度。从小到大,他最喜欢的就是每次取得好成绩时,诺德那欣慰的眼神。 佩加也由衷的为他高兴,道:“我先回去看看饭菜煮好没有!”说完,一股脑就钻入地下。 朝仓陆来不及阻止,笑着摇头。 佩加是他两年前在一个桥洞下捡回来的。当时看见蹲坐在墙边的是一个外星人的时候,他也是吓了好大一跳。 好歹因为有诺德他们在,朝仓陆从小接受能力就不错。 在听闻了佩加飞船损毁,回不了家后,便主动邀请去他家住。 佩加的存在自然瞒不了家里的几位大佬,朝仓陆一开始也没想瞒着。 换做是普通人家,一定会惊慌失措地把佩加扭送到警察局,然后再严厉的谴责小孩在外面乱捡东西的行为。 但朝仓陆潜意识的认为,家里的三个尼桑不会这么做。事实上,他猜对了。 当他把佩加带回去的时候,大地和艾克斯不仅没有叱责,反而很高兴自己小孩终于交到了朋友。 诺德则是轻微地对佩加点了一下头,表示了欢迎。 之后,佩加就顺利的在房子里住了下来。 想到这里,朝仓陆感慨:真神奇。 虽然他没有爸爸妈妈,但他有开明又温柔的三个哥哥。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朝仓陆这样想,无意识加快了步伐。他想快一点回到家,和尼桑们分享他的喜悦。 轰——! 突然间的地动山摇让朝仓陆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地震了?!”这是朝仓陆的第一反应。 不过很快,出现在城市中的庞然大物就推翻了他的想法。 隔着河和几栋高楼大厦,长着一堆硕大的红色牛角的怪兽稳步前行,践踏着人间。 饶是朝仓陆接受能力再强,他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出现怪兽。 呜———— 避难警报响起,唤醒了朝仓陆呆滞的神志。看清怪兽前进的方向时,朝仓陆瞳孔陡然一缩。 那个方向...是家! 爬起来就往家的方向狂奔,半路上却被突然冒出来的佩加绊倒了。 “佩加,你干什么?!” 朝仓陆急坏了,有些口不择言。 佩加这个时候没工夫计较他的态度,着急道:“小陆,家没有了!” “你说什么?!” 朝仓陆不敢相信的又问:“什么叫家没有了?!” “不,不可能。”朝仓陆不相信,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朝家跑去。 “小陆!” 佩加追上他,忙着劝说:“小陆!别去了!怪兽马上就要来了!!” 朝仓陆不停,固执的闷头跑。 白色运动鞋止步在旧址前。朝仓陆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空地。 生活了几十年的木屋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不见了。 朝仓陆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颤抖,呼吸加重,眼眶微红。 “小陆...”佩加担心他。 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朝仓陆哑着嗓子问:“我眼睛出问题了?为什么我没看到房子?” ............ 其实这个问题不需要别人的回答。朝仓陆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怪兽逐渐逼近,离他们只有千米远的时候,佩加才强制拉着朝仓陆跑。 大地震颤的越来越厉害,已经跑出危险区的朝仓陆忍不住回头看,那一片空地已经葬身怪的脚下。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朝仓陆终于不再回头,向避难所跑去。 半空中,漂浮着一栋隐形的房屋。 站在二楼窗户旁目睹一切的大地有些不忍心,道:“前辈,这么突然,会不会对小陆有些太残忍了?” “我们就这样突然消失,那孩子一定吓坏了。”艾克斯补充说道。 坐在书桌后的诺德合上书页,漫不经心道:“什么时候,奥特战士变得有这么脆弱了?” 两人哑口无言 道理他们都懂,但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 但诺德已经发话了,大地和艾克斯也不好再说什么。 看出两人心有不服,诺德笑了一声,道:“这是他必须经历的考验,过度保护只会害了他。” 诺德走到窗户旁,目送朝仓陆的远去:“他有他需要完成的使命,而我们也有。” 老实了几十年的昔拉也该卷土重来了。 “昔拉有可能会趁着今天的混乱搞事,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大地主动请缨:“前辈,你的伤还没好利索,战斗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和艾克斯吧。” 原本就没想变身战斗的诺德笑道:“好啊,就只是要辛苦你们了。” 大地和艾克斯异口同声道:“职责所在。” 夜晚,很快降临。 按照原来的时间线,朝仓陆今晚会在天文台遇上他老爹给他留的飞船和捷德变身器。 之后顺理成章变身打败了怪兽。 现实中,场景也如期上演了。 唯一不同的是,怪兽从一个变成了n个。只不过,朝仓陆所需要对付的还是只有一个。 其他的怪兽,自有他的尼桑们替他解决。 诺德漂浮在半空,响指一打,奈克瑟斯的领域便徐徐展开。 由上百个怪兽组成的灭世军团和艾克斯都被罩进了领域内。 艾克斯巨大化后,诺德落在他肩上。 “怪兽太多了,别勉强自己。” 艾克斯摆好起手式,自信道:“不用担心,我最擅长的就是一打多。” 诺德开玩笑道:“行啊,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艾克斯大人的威风吧。” “乐意之极。大地,我们上!”说完,艾克斯就冲了上去。 足足上百只怪兽,艾克斯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了兽潮中。 怪兽的注意力都被艾克斯所吸引,没空注意不远处还有一个人类。 诺德左手转着佛珠,看似悠闲。实则下一秒便转身用刹那间幻化出的光剑挡住直逼后心的三叉戟。 昔拉还是那副光天使的模样,如果忽略她双眼中的煞气的话。 旧伤使她不能巨大化,只能用等人的身躯战斗。 她幸灾乐祸的挖苦道:“怎么?这么久过去了,伤好些了吗?” 诺德冷笑,用力挑飞三叉戟,拉开身距:“托你的福,恢复的很好。至少打的你哭爹喊娘是没问题的。” 昔拉大笑:“哈哈哈,不好意思啊,我是个野种,没有爹妈。哭爹喊娘什么的只能是你的妄想!” 光剑和三叉戟相差几十年的时间,再次对上。 两人都喜欢边打边说话。 昔拉纯属是为了恶心诺德,而诺德纯属无聊。 三叉戟直奔面门,诺德偏头躲过,转身从内侧逼近,光剑顺着三叉戟斩向昔拉的手腕。 昔拉被迫放弃武器,退后发动黑刃逼退诺德。 三叉戟握在诺德手上并不老实,它听从主人的命令自行攻击。 诺德同样放开光剑,让其与之战斗。而他自己则是选择和昔拉对波。 一味的发射光线其实在战斗中是个致命的错误。 如果不是在确认对手没有躲避能力之前,贸然发动光线,有很大概率会被敌人躲过去。 敌人一旦躲开了光线,奥特战士这时候还有没有能力再发动一次中级光线都很难说。 诺德和昔拉都是战场上的老手,都明白这个道理,都选择用小技能光线破甲。 八分黑轮以势如破竹的架势袭来,诺德双手开屏,使其和黑轮相触的一瞬间,四两拨千斤的回敬回去。 昔拉单手接住黑轮,再次扔向诺德。同时又搓了好几个,从不同方向攻击。 诺德转守为攻,以等量的光轮攻击。 光轮和黑轮互相交缠,在空中追逐相撞,谁也奈何不了谁。 火花四溅时,诺德幻化出弓箭,一箭射了出去,恰好和另外一只箭相抵消。 两箭相撞,擦出一片火花。 诺德和昔拉从火花中飞身而出,同时召回各自的武器再次近身缠斗。 战斗一直僵持,昔拉率先失去耐心,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怎么就打不死!!” 诺德冷笑:“那真是不好意思,俗话说祸害遗千年,我寿命长的呢!” 另外一边,以一己之力对抗上百只怪兽的艾克斯突然出声道:“前辈,小心!!!” 彼时,诺德刚好被昔拉缠的不敢动,就算听见了艾克斯的提醒,诺德的背后还是挨了一鞭。 第23章 怪兽大混战 在真正的战斗中,是容不下一丝差错的。 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失误也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诺德背上被古墩打了一鞭子,警惕心下降的瞬间,正面差点被昔拉得手。 诺德挡下攻击,心里一阵后怕。三叉戟距离他心口的位置只有几厘米远。 如果刚才他反应再慢上一秒,自己的心口就会被捅个对穿! 诺德脸上后怕的表情太明显,昔拉幸灾乐祸的笑道:“战场上还敢走神?菜鸟都不会犯的低级错误!” 诺德退后,转换身位,和昔拉换了一个方位,以正面面向怪兽。 方才那偷袭的古墩被艾克斯一脚踢爆。虽说艾克斯打的并不吃力,但“人海战术”也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诺德一脚踢开近身的昔拉,冲艾克斯喊道:“之前给你的怪兽胶囊呢?!” 大地脑子一抽,才想起来有这玩意儿。 对啊!他们不是还有札布拉星人给的怪兽兵器嘛! “不好意思前辈,我差点忘了!” 不是差点忘了,是已经忘了。 诺德用尽毕生涵养,把满嘴的脏话憋了回去。骂不出口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也才刚想起来。 札拉步星人走后,大地为了稳妥起见,把大部分高危险、高战力的怪兽消灭后,留下了一批战力中等,危险指数中等的怪兽。 算下来刚好是一百只。 有了一百只怪兽兵器参战,艾克斯得以脱身,就要来帮诺德。 昔拉本来就跟诺德打的不相上下,难舍难分。再来一个艾克斯,绝对必败无疑! 好汉不吃眼前亏,昔拉见势不妙直接扔下怪兽闪人。 逃跑速度之快,让诺德感慨:“十几年功夫,这跑路和恶心人的功夫倒是见长。” 说完止不住的咳嗽。 “前辈!” 诺德背着艾克斯,用手背悄悄擦去嘴角的血,道:“我先出去,你把怪兽解决完再出来。” 诺德离开后,艾克斯和大地都很沉默。 良久,大地道:“前辈的演技很好,但可惜我们也不是傻子。” 诺德平日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容易让人会产生“其实伤的也不是很严重”的错觉。、 但演技再好,也瞒不过和他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大地和艾克斯。 “前辈真的为我们和人类付出了很多。”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忍受日复一日的伤病折磨。 一个人先回到书房的诺德脱下僧服,闭眼让系统给他处理伤口。 古墩那一鞭子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伤痕处已经露出了白骨,而且好死不死还刚好打在了旧伤之上。 旧伤上又添新伤,别说诺德本人,连为他处理伤口的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宿主...”系统心疼的掉小金豆。 这是它带的第一个宿主,也是对它最好的宿主。在正式上岗之前,系统从其他前辈那里得了很多忠告。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提防压制宿主。很多任务失败返厂的系统都是因为和宿主产生了冲突,宿主反杀,被迫启动了自爆。 “无论是宿主还是任务目标,只要是人类,都没一个好东西。”系统前辈如是说道。 在见到诺德之前,系统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和开场白,立志第一次见面就要成功给宿主立威。 但在转移宿主的过程的中不小心发生了时空乱流,这就导致他们错过了任务开始的时间。 之后的事情...也都知道了。 赶在启动任务最后期限前,已经没有任何骨气的系统慌里慌张地找到了躺在生命树上睡大觉的诺德。 然后啪叽一下贴在了人家身上。别说立威了,那是面子里子全没了。 心如死灰的系统还以为从此以后就会走上被宿主无情压榨的苦命之路。 没想到,它的宿主在完成第一个世界任务之后,会慷慨的赠送给它一半的积分。让他去升级,吃点好的。 当时诺德是这么说的:“任务光靠我一个人是完不成的,你也有很大的功劳。” 把系统给感动坏了。得了积分成功升级的系统回主脑汇报任务进程的时候,收获了一众艳羡的目光。 自从那天起,系统就把诺德当做自己的幼崽来对待。人类育儿书上曾经说,要养育一个幼崽,就要给他最好的物质生活条件。 于是乎,系统偷偷用自己剩余的积分买了最贵的伤药。 积分花的是一点都不肉疼。 系统商城中最贵的伤药是真正能活死人肉白骨,普通人吃了能长生不老肉体成圣,修仙人吃了,能直接半步入仙。 一滴就能扰乱所有高位面世界。 而如今,却被系统不要钱的往诺德背上抹。 鞭痕刹那间就愈合了,连带着旧伤都减轻不少。背上一阵清凉。 诺德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伤就好了,他道:“统子,你这药有点厉害啊。” 系统骄傲叉腰:“那是!” 诺德把衣服穿好后,艾克斯和大地也回来了。 到了午夜,诺德问:“小陆那边结束战斗了吗?” 大地点头:“结束了,小陆解决的很轻松。” 诺德笑了一声。 在原来的世界线里,朝仓陆的初战可不是像如今这么轻松啊。 现如今,诺德不担心朝仓陆那边。等会儿赛罗也该来到这个地球上了,更别提还有奥王老爷子的暗中相助。 诺德三人的任务是对付昔拉。 大地首先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昔拉能一次性放弃这么多的怪兽,说明她手底下根本就不缺怪兽。” 艾克斯提出疑问:“既然她不缺怪兽,又为什么不一次性把怪兽全部放出来消灭我们?” 诺德道:“很简单,这只是一次试探。” 就像诺德他们不清楚昔拉到底有多少底牌,昔拉一样不清楚诺德他们的极限在哪里。 有一件事情让诺德很在意。昔拉不可能凭空变出怪兽。如果这些怪兽是昔拉从宇宙中带到地球上来的。 那么十八年前在天文台的时候,诺德不可能察觉不到。 排除这些怪兽是从宇宙中来的这一选项,那么只剩下,“这些怪兽是被昔拉在这十八年间造出来的。”这一个可能。 那么问题来了,昔拉是怎么造出怪兽的? 大地习惯用科学家的脑子思考:“会不会是利用了某种仪器?” “那合成怪兽的原材料呢?”艾克斯问。 大地摇头,这他怎么知道? “有没有可能,昔拉在地球上开了运送怪兽的通道?” “不可能”诺德马上否认:“如果真的有通道,我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 跨越光年的运输通道一旦搭建完成,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波动。 这么大的能量波动,根本不可能逃过诺德的眼睛。 大地被烦的眉头紧锁。 现在局势很不明朗,敌在暗,我在明。他们一直处于很被动的状态。能做的只有在怪兽出现后消灭怪兽。 其余的事一概不知。 诺德也叹了口气,道:“再看吧。” ———— 地球上,某地 城堡中,昔拉高坐台上,看着跪在阶梯下的1号。 语气很是淡漠,还有夹杂着一丝嫌弃。她一向看不起人类这种生物,在她的观念里,人类是属于宇宙中的低等物种。也就只配给邪神大人当养料了。 “怪兽还够用么?” 1号恭敬回道:“够用,请主人放心。” 昔拉哼了一声,勉强夸赞了一句:“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转而又问:“锚点呢?都布设完成了吗?” “完成了,就等主人的计划。” 一想到计划开始后,就是那个讨厌的光的死亡之日。昔拉忍不住心中的激荡:“好!我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1号沉默不语,没有趁机应和昔拉。 计划能顺利进行到最后一步,这十八年来,离不开1号的助力。 锚点的设置,怪兽的培养,昔拉都放手给了他。而他也不负所望,完美地完成了昔拉布置的所有任务。 这人要是换个实力稍强的种族,在宇宙中未必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可惜了...偏偏这人只是个人类。 “你叫什么名字?”昔拉出于惜才的心理,问道。 1号没想到上面那人会询问自己的姓名。一向算无遗漏的他反应了五秒的时间,才在昔拉耐心耗尽前道—— “佐藤健真...主人,我叫佐藤健真。” 第24章 佐藤健真 “叔叔,小心!” 在足球即将撞在他脸上的时候,1号...不,应该叫做佐藤健真单手抓住了足球。 足球很新,似乎是刚买不久,上面并未沾染灰尘。 佐藤健真出神地盯着手里的足球,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叔叔...” 佐藤健真从记忆中抽离。抬头使脸上那道贯穿疤痕暴露在阳光树影下。 前来捡球的小女孩短促的“啊”了一声,显然是被那道伤疤给吓到了。 这下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散了个干净。被一个长相凶横的人盯着,小女孩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佐藤健真没有为难小女孩,撇开目光,沉默把球递了出去。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接过球,小声道了句谢后跑开了。 佐藤健真一直目送小女孩把球交到一个比她更矮的小男孩手上。然后打了男孩两下,像是在教育男孩胡乱踢球的行为。 小男孩吐舌头,调皮的提着球跑远了。 公园里的广场很大,成了两个小孩的球场。 位于中央的喷泉尽责地吐水,让炎热的夏天多了一抹清凉。 广场的正北方是一方蓄满水的池塘。 佐藤健真略过池塘,把目光放在了其后的警察局门口。 准确来说,是曾经的警察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早就成了如今破败肮脏危房。 身下的这张长椅是左藤健真成年后最喜欢待的地方。来了之后,也不干其他的事情,只是保持一个姿态坐在长椅上盯着警察局。 从早上开园起一直坐到晚上闭园的时候。 期间不喝水也不吃饭。时间一久,连守门的老大爷和公园里的打扫阿姨都认识了他。 这张长椅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能让暴躁烦闷的佐藤健真瞬间平静下来。 或许,神奇的不是长椅,而是那道站在警察局门口,跨越生死和时空的身影。 “几十年不见,你好像一点都没变。” 小石子打破了死潭的平静。 佐藤健真目管目光仍然没有离开警察局,只是不耐的神色显示他现在很不爽。 诺德并不在意他的脸色。椅子够长,他便挨着坐了下来。 之后,诺德便不再出声,避免惹毛了身旁的人。 出门之前,诺德没想到能再次遇见这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 他出来,起因是因为始终想不明白“昔拉到底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多怪兽?”这个问题。 想换一个环境思考问题。恰好诺德知道这周围有一个很大的公园,于是,两人相遇了。 这百分百是一场意外,一场让诺德感到高兴的意外。 这个男人当初被昔拉派来砸店,身上还背着人命。按理说被抓后就再也不可能出来。 但男人此刻出现在了这里,就说明他仍然在昔拉手下做事,并且深受昔拉重视。 因为昔拉不可能去救一个毫无作用的人类。 一个小时前诺德还在愁找不到突破口。结果老天爷马上就把机会送到了他手上。 拿下这个人,就能搞明白怪兽的来源了。 在搭话之前,诺德在旁边看了很久,也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搭话之后,男人奋起抵抗或者逃跑,就会被诺德用光圈拦下来。如果没有反应,那就先徐徐图之。 从正午坐到黄昏,佐藤健真一直没有说话。而诺德也极有耐心的等着。 直到... “落水了!有小孩落水了!” 远处,广场上的池塘里,一个小男孩挣扎着扑腾着,不断呛水,眼看就要没入水中。 诺德没来得及出手,旁边的佐藤健真先一步冲了出去,毫不犹豫扎进池塘里,单手将小男孩拖出水面。 上岸后,有恰好休假的医生接过了小男孩进行抢救。佐藤健真没有停留,湿漉漉的坐回了长椅上。 衣服还在滴水,很快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诺德关心道:“不换一件衣服么?”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诺德反问:“告诉我什么?” 佐藤健真用无神的双眼看诺德:“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打听昔拉大人的事情?” “如果我说这次的相遇纯属是意外你信吗?” ............ 佐藤健真用眼神表示:你当我是傻子? 诺德就知道这人不信。 “明知道我会抓你回去严加审问,为什么不走呢?” “因为就算你抓了我,用尽一切酷刑都无法让我开口。” 佐藤健真认真道:“你可以试试。” “喂,别把我想到那么邪恶好吗。我看起来像是一个坏人么?” 佐藤健真头转了回去:“世界上没有好坏,你可以是个好人也可以是个坏人。立场不同而已。” “无论什么样的立场,只要夺取别人的生命就是错误的。” 生命很宝贵,世界上任何钻石黄金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这是诺德一直坚守的底线。 “自然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狼吃羊是天性,这也是错误的吗?”佐藤健真反驳他。 “狼吃羊没有错,但人不是狼,也不是羊。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有道德。” 佐藤健真冷哼:“可笑的理想主义。” 诺德语气平稳,道:“那你是什么?现实主义?” 佐藤健真不准备继续跟诺德废话。起身后,最后忠告道:“你在我身上什么也得不到,别浪费时间了。” 诺德没有阻止男人的离开,只是施展了一个小光球悄悄融进了佐藤健真的身体中。 随后,诺德同样离开了公园。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诺德向看门的老大爷多问了一句:“大爷,那个脸上有一道疤痕的男人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啊?” 大爷感叹:“何止经常啊,那是天天来啊!来了就坐在那椅子上,盯着一栋破楼。” “大爷,那栋楼之前用干什么的?” “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不是海城人吧?” 诺德笑着承认了。 “唉,那之前是警察局啊。本来这里在好多年前也不是公园的。” “这小子这些年是一点都没变,我还是看着他长大的嘞。” 察觉到关键要素,诺德乘胜追击问:“那您知道他叫什么吗?” “佐藤,那小子叫佐藤健真。” 说完,大爷进屋了。 晚上,诺德把大地和艾克斯都叫到了书房里,说了白天的事情。 “佐藤健真?” 大地道:“我记得这人之前来砸店的时候穿的是囚服吧?” 诺德:“没错” 响指一打,大地出门,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回来:“有犯罪记录的人很好查。” 大地所说的查不是去搜索引擎上面去搜,而是黑入公安档案,直接将关于佐藤健真的所有私人信息调了出来。 至于大地为什么会精通黑客技术。 嗯...人家一个科学家会点黑客技术怎么了?! “前辈,这个佐藤健真有点不简单啊。” 诺德接过电脑,一目十行的看起来。 略过出生年月日和性别这些基础信息。诺德着重了解了佐藤健真的成长经历。 佐藤健真是个孤儿,一出生就被亲人丢弃在了福利院门口。 八岁之前都是在福利院中度过的。 八岁那年,他被一对夫妇收养了。收养他的夫妇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男人是一名工程师,女人是国学教授。 在这对夫妇的仔细照料下,佐藤健真幸福的长到了十二岁。 十二岁是佐藤健真的人生的分水岭。 男人在这一年里不幸染上了赌博。短短半年之内,男人就输光了家里的所有储蓄。 女人在这半年之内消耗掉了这些年对男人的爱意,带着佐藤健真想要跟男人离婚。 没想到的是,丧心病狂的男人认为这是妻子对自己的背叛。被贪欲吞噬初心的男人为了报复妻子,假意答应离婚。 并恳求妻子看在这么多年情分上,多留几天陪陪他。 女人心软,答应了。 可谁曾想,她一时的心软换来的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当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男人在她的吃食里下了dp。 女人摆脱不了dp的依赖,整日沉浸在虚假的快乐中。 佐藤健真的噩梦开始了。 极度缺爱的佐藤健真贪恋过去四年的爱意和美满的家庭。为了满足男人赌博和女人吸d,他开始辍学当混混。 一天到晚不是偷就是抢,被人逮到好几回,在看关锁拘留好几天后,出来又开始作案。 这年头,就算是当混混也得讲究一个先来后到。佐藤健真这种抢生意的行为很快就遭受到了其他混混的联合报复。 但这个小孩仍然死性不改,宁愿被打,也要偷抢。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佐藤健真十六岁的时候,他再次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 资料上显示,那对夫妻在同年被捕入狱,佐藤健真重新回到了孤儿状态。 同年十二月份,一个叫江户川凉内的女警成为了佐藤健真的监护人。 两年后,江户川凉内被发现遇害于家中。而杀死她的凶手正是佐藤健真。 第25章 赛罗的到来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按照佐藤健真的性格,极度缺爱的他断然不可能杀害收留他的江户川凉内。 “上面有写杀人动机吗?”大地问。 诺德控制鼠标往下滑,找到写有杀人动机的那一页,道:“强奸未遂,冲动杀人。” 艾克斯对此抱怀疑态度:“江户川凉内作为一个接受了严格训练的警察真的没有一点反抗能力吗?” 大地接过诺德递来的电脑,仔细往下翻阅后,道:“而且江户川凉内还是特警转的刑警。” 这下,更说不通了。 之后,佐藤健真被判了死刑,却在看守所被收押的时候,越狱而逃,随即加入了当地最大的黑帮——新达会。 20岁那年,再次犯下惊世大案! 新达会会长和一家上下二十余口人皆死于他的屠刀下。 同年六月,在逃的佐藤健真主动到警局自首。 以上就是佐藤健真的全部社会履历。 如此看来,杀人满门罪大恶极的人,竟然会救一个毫不相干的落水小孩。这与他本人的性格严重不符。 档案中疑点很多,而且很明显。稍微看仔细一点谁都能发现。 以诺德来看,佐藤健真和这个叫江户川凉内的女警的过往故事,说不定是一个突破口。 攻心,永远是最好的手段。因为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做到完美无缺,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会存在缺口。 这也是诺德最喜欢的手段,因为它并不涉及到暴力。 依老大爷所言,佐藤健真每天都会光顾公园的长椅。诺德准备好长期打嘴炮的准备了。 “大地,艾克斯。怪兽就要麻烦你们两个了。” 怪兽出现后,诺德只负责展开领域,消灭怪兽的事情则是交给了他们。 “没问题”两人保证。 第二日,诺德不出意外的再次见到了佐藤健真。 今天是工作日,公园里的人很少,鸟声脆鸣,清风拂面,带响沙沙树叶声。 诺德刚坐下,佐藤健真就开口道:“我说了,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 虽然表面上看的很平静,实际上对于诺德擅自侵入的行为而言,佐藤健真感觉很恼火。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好像是要把自己多年以来维持的宁静即将被打破一样。 诺德没有刺激他,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一直沉默的坐在一旁。 诺德深知如果显得太过着急,在心理博弈中就会失掉先机和主动权。 沉默中,谁先着急谁就输了。 佐藤健真像是一只猫被踩中了尾巴,没有心思再去看警察局。整个人都很焦躁,但这种焦躁没有表现出来。 可诺德依然看透了佐藤健真的心思。 终于,坐到正午,太阳高悬在天空中。 佐藤健真率先认输,开口道:“我说了,你...” “我当然不是来问情报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诺德这么说,是想留足了双方谈话的余地。 不管诺德所说是真是假,好歹气氛暂时缓和了下来。 佐藤健真道:“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某些人面不改色的撒谎:“说真的,昨天的见面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我并没有刻意来找你,今天也只想来看看那栋破房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已。” “我以为你昨天问老大爷的时候问的已经够清楚了。” 诺德的谎言被揭穿,顿了一下,道:“你似乎很在意这个警察局。” 话题跳的很快,很突然。 佐藤健真没有向他人吐露真心的习惯,毫不犹豫的起身走了。 第二次谈话,以失败告终。 诺德没有气馁,刚起身,熟悉的地动山摇袭来。 天空一声巨响,黑暗赛普洛斯登场。 朝仓陆变身迎战,赛罗也出现在了地球上。诺德站在高楼上,围观了整场战斗。 赛罗带伤解决完赛普洛斯,忽然听见有人用奥特念力在呼唤自己。 侧头一看,与站在高楼上的人类对上视线。 给赛罗发送了见面的坐标位置后,诺德先一步回到了空中隐形悬浮的屋子里。 走之前,诺德送了一点能量给赛罗。 是以,到了晚上,赛罗来见他的时候,用的是自己幻化的人类躯体。 就算变成人类,诺德也能一眼看出赛罗本体的影子。桀骜又不缺成熟,年轻又强大,加上刚柔并济的性子,共同组成了一种独属赛罗的气质。 让人看了一眼,就永远忘不了。 “我听老爷子提起过你,听说你是诺亚的弟弟?”赛罗一上来就质问。 作为光之国内唯一一个见过诺亚真身的奥,赛罗有资格问这句话。 诺德手指凝聚了一小团光球。感受到同源的能量波动,手镯自动发亮。变化摆在眼前,诺德是诺亚的弟弟这件事,成为了无可辩驳的事实。 “光之国还好吗?邪神处理的怎么样了?” 赛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说起光之国的近况:“你走之后,宇宙警备队对全宇宙进行了一次大筛查,找出了很多邪神的小据点。 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那家伙已经控制了相当一部分宇宙居民。这些追随邪神的宇宙种族组成了联合军队,开始对其他种族实施侵略屠杀。” 联合军队在宇宙中四处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留下了一片尸山血海。 有邪神力量加持的联合军队过于强大,其他种族难以抵抗,难逃被灭族的下场。 光之国是目前宇宙中为数不多的有抵抗之力的种族之一。 拥有强大实力的奥特一族,自觉担任起了反抗大军的先锋营。 在众奥的英勇战斗下,联合军队的侵略步伐被有效的遏制了。长时间的战争,严重消耗了双方的实力。目前,双方正处于焦着对峙状态。 大战没有,小战不断。 “我们没有找到邪神的本体。那家伙太狡猾,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希卡利制作的指针只能找到一些不足为惧的小邪神。” “该死!”赛罗拳掌相碰。 咬牙切齿的说:“有太多人因为这场战争丢了命,可我们连邪神的位置都没找到!” “那些小邪神是祂抛出来的诱饵,宇宙太大,找不到很正常。”诺德实话实说。 “这赛普洛斯又是什么情况?” “赛普洛斯是联合军的武器之一。我在销毁的时候不小心让他们逃掉了几个。这东西一旦流落到其他宇宙中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就追过来了。” 想起白天出现的酷似贝利亚的奥特战士,赛罗杀心渐起,向诺德要说法:“那个长的像贝利亚的奥特战士到底是怎么回事?” 邪神的事情还没解决,这边贝利亚又冒了出来。 赛罗有点微微的小烦躁。 诺德就知道他会问朝仓陆的事情,把前因后果简要的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 赛罗冷笑:“贝利亚真是贼心不死。 “解决完赛普洛斯后呢?你有什么安排?” 赛罗看了一眼手镯,道:“手镯修复需要时间,我准备在地球上留一段时间。听说你受了伤?一个人对付邪肯定神有点吃力。” “我可不是一个人呐。”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诺德再说了“请进”之后,艾克斯和大地推门而入。 进门之前,两人没想到屋里还有其他人,都有点诧异。 赛罗也在两人推门的时候,习惯性警惕起来。 气氛有些紧张。因为诺德的到来,艾克斯世界的剧情线产生了偏移。导致原本早该见面的两人,如今却很陌生。 诺德主动担任中间介绍人:“这是艾克斯和大地。他们是另外一个平行时空的奥特战士。” 又对艾克斯两人道:“这是赛罗,从光之国来的战士。” “奥特战士”四个字一出,双方紧绷的神经不约而同的松懈了。 这四个字的含金量不是一般的重。不是每个人都能被称为奥特战士。 大地伸手:“你好,我叫大空大地,是个科学家,请多指教。” “我叫赛罗,请多指教。”赛罗说完,又和艾克斯握手。 简短的问好后,大地汇报情况,道:“前辈,这次来的怪兽全部都被解决了。但...没有抓到活口。” “什么怪兽?刚才出现了怪兽?”赛罗怀疑自己受伤之后,脑子也变的迟钝了,刚才有怪兽他怎么没感觉到? “怪兽都在前辈的领域里,外界是感知不到的。”大地解释。 “是贝利亚搞得鬼?” “不,是邪神。” 大地长话短说,用三分钟把昔拉讲给赛罗听。又说了他们所猜想的诸多疑点。 等几人把话说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赛罗没有像原世界线中上令人的身,现在自然没有地方可住。 而诺德不可能让光之国的少爷去睡公园桥洞。要是让光之国那群护短的奥知道了,不得找自己麻烦? 于是乎,赛罗“勉强”在诺德这里住下了。 北半球一片祥和,而位于南半球的南非大草原上,恰巧相反。 巨大化的昔拉一叉子结束了持续三个小时之久的战斗。 维持不住巨大化的贝利亚化作人类的模样, 单膝跪在地上。而旁边就是伏井出k的尸体。 “贝利亚,你确实很强。如果你有战斗仪,我不一定能赢你。” 昔拉将叉子抵在贝利亚的喉结处,神情有些可惜:“我早年的时候听说过你,那时候正是你风光无限的时候。现在...当真是世事无常。” 贝利亚嗤笑:“一个不入流的小畜生也有资格评判本大爷?” 昔拉被这句话给惹怒了,叉子往前一送就要结束贝利亚的生命。 哪曾想,千钧一发之际,本该死去的伏井出k突然暴起,在自爆前还不忘提醒他主人:“主人,您快走!” 嘭——! 黑烟随风遮挡了视线,这点自爆程度对昔拉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一样。她的反应也够快,却还是被烟迷了眼睛。 三秒过去,烟雾消散后。 草原上已经没有了贝利亚的影子。昔拉恼怒的挥出一道气刃。 “一号!” 空气中,平白无故出现一个等人高的黑洞,佐藤健真从中走出来,在昔拉面前单膝跪地,神情恭敬。 “主人” 昔拉冷声道:“加快计划,别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是” 第26章 突破口 天文台 朝仓陆和佩加在地下基地里复盘白天的战斗。 这也是在诺德的教导下养成的习惯。以前每次晚上练完格斗,朝仓陆都会被叫到书房里,向诺德总结当晚的对抗细节。 这个习惯持续到上了高中,再忙也没有断过。 总结了得失后,朝仓陆后知后觉想起白天出现的奥特战士。 从莱姆口中得知了赛罗的信息,他有些睡不着觉。 赛罗和贝利亚是死对头,而自己又是贝利亚的儿子。赛罗会是来抓他的吗? “小陆——”佩加见朝仓陆满脸愁容,便没有过多打扰,自己回房间里去了。 朝仓陆躺在床上,脑子很乱,对未来一片迷茫。 在找到这个基地的时候,结合这么多年以来家里的异样,和几位哥哥口中的使命。 朝仓陆猜到了大部分的事实。诺德尼桑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可既然知道自己是邪恶奥特曼贝利亚的儿子,又为什么要救自己? 诺德尼桑、艾克斯尼桑和大地尼桑也都是奥特战士吗? 朝仓陆钻牛角尖,他特别想弄明白上面的问题。 想知道为什么诺德会养大一个坏人的孩子?又为什么在他十八岁这年离开自己? 明明拿通知书那天也是自己的生日来着。朝仓陆本想带着录取通知书回家好好过完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哪想,等来的是怪兽还有诺德的离去。 那天,朝仓陆感受了背叛。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累赘。因为已经成年了,所以可以毫不犹豫的丢掉。 想法越来越极端负面化,在即将坠入深渊时,莱姆突然出声打断了他:“小陆,基地上方有人晕倒。生命正在迅速流失,是否采取急救措施?” 奥特战士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朝仓陆立马搭乘电梯,上到地面把受伤的男人拖回了基地里。 放在自己床上,根据莱姆的指令采取了急救。 莱姆检验到特殊因子:“检测血液中含有...含有...” 莱姆的声音断断续续就像是出了故障一样。朝仓陆回头,关心道:“莱姆,你怎么了?” 床上,男人睁开眼睛,瞳孔发红,莱姆后台过电,数据乱码之后恢复了正常。 “检测血型为a。我没事,小陆。” 男人在朝仓陆转头前重新闭上眼睛。所以,朝仓陆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在给男人处理伤口的时候,朝仓陆也在观察男人。 从面相上看,男人大概在三十几岁左右,正值壮年。毛寸短发,身材精瘦,有常年锻炼的迹象,身上的伤都是利器划伤。 这点朝仓陆地很确定,因为曾经诺德教过他怎么辨认伤口。 等给男人处理好伤口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朝仓陆一天这么累下来,只想倒头就睡。意识沉睡前,他只来得及对莱姆说道:“莱姆,帮我看着这人。” “好的。” 说完,基地里便重新陷入安静。 第二天的时候,朝仓陆是被基地里的警报惊醒的。 “怎么了?!莱姆” 莱姆调出画面:“市区中出现三个黑暗普洛斯。” 朝仓陆道:“莱姆,把我传送过去吧。” “好的。” 新的战斗打响,在屋里的赛罗在变身和不变身之间犹豫。尽管这个地球上有捷德,但他不认为这个奥特战士有对付黑暗普洛斯的实力。 “喂,就这样看着确定没问题吗?”赛罗对当甩手掌柜的诺德颇有微词。 就算这是量产的黑暗普鲁斯,但也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小虾米。 战斗已经打响,在黑暗普洛斯的围攻下,捷德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 赛罗看不下去,拿出眼镜就要巨大化。 “你伤还没好,变身战斗只会加重伤势。” 赛罗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就让我这样看着?” “他是我养大的,你应该对他的能力有信心。” 诺德走到赛罗跟前,看着他的眼睛道:“更何况,我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前辈!怪兽出现了!” 诺德打开门,跳出去,漂浮在空中。赛罗紧随其后。 主战场的东边,怪兽降临地球的瞬间,就被诺德的领域困住。 领域中,密密麻麻的怪兽让人见了头皮发麻。粗略估计下来,得有百来个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怪兽?!” 赛罗只在宇宙战场上见过这么多怪兽。不用怀疑,如果没有诺德的领域,在现实中战斗的话,人类伤亡会更加十分惨重。 “前辈,我们上了!” 艾克斯巨大化,冲向怪兽潮。 “这就是我们要忙的事情。” 诺德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惊世骇俗:“我受了伤,每次展开领域都极度消耗能量。这样的怪兽潮每天都会出现一次。一旦我的能量耗尽。 怪兽潮出现在城市中,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不是诺德要当甩手掌柜,而是他自己都自顾不暇。相比朝仓陆,诺德这边的情况要更加危急。 “这分明是想用车轮战耗死你!”赛罗不愧是经验老道的战士,一眼就看出了敌人的意图。 “没错,他们就是想耗死我。”但现在诺德找不到昔拉,就算找到昔拉了也杀不死对方。 知道了敌人的计谋之后又能怎么样呢?还是只有被动应战。 “见鬼了!”赛罗变身,加入到战斗中。 诺德依旧在后方,时刻关注着。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有了赛罗的加入,怪兽被消灭的速度会更快,战斗能早点结束。 只是,今天偏偏出了意外。 “诺德!该死!你怎么把人类也圈进来了!” “什么?” 诺德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 他的领域只能圈进他心中选定的目标,怎么可能会有人类? 可赛罗不可能这个关头了还开什么国际烂玩笑。诺德仔细巡视,还真在一块岩石后面发现了两个人。 怪兽混战中,一只巴尔坦被打的后倒,眼看就要砸中那两个人。 在发现的第一时间,诺德就在往那边赶,但因为距离实在是离得太远,无论如何诺德也赶不上了。而赛罗和艾克斯被怪兽围在中间,根本突围不出。 “啊啊啊啊啊!”生者发出绝望的惨叫。 阴影越来越大,诺德紧张的心脏都在停止跳动。他根本就想不到自己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难道,从此以后,他就要变成一个杀人犯了吗? 轰——! 巴尔坦被轰成了渣,爆炸的余波把诺德掀飞了出去。 余波过去后,诺德刚刚稳住身形,就迎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是怎么搞得?!难道奥特战士都是像你这样的冒失鬼吗?!” “你开领域之前就不知道检查一下?!” “**************....” 责备诺德的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属于是换个脾气爆掉的人来,都会拧断他脖子的程度。 诺德等他说够后,愣愣道:“这怪兽...不是你招来的吗?怎么会怪在我头上?” 佐藤健真一梗,也骂不出来人了,红着脸眼神闪躲。 刚才情绪有点上头,没控制住。但就事实而言,他一个作恶多端的坏人有什么资格去说人家。 “总之,先送他们出去吧。” 诺德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像是抓住了什么,道:“一起吧,送她们出去。” 这是不是听起来很扯?但更扯的还在后面。 佐藤健真竟然没拒绝,乖乖的和诺德把人送了出去! “谢谢你们!真的非常感谢!” 穿着警服的女孩弯腰深深鞠躬,她旁边的老人心有余悸,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佐藤健真没说什么,假装在看别的东西。诺德主动提议道:“你们家在哪里?我送你们回家吧。” 他们出来的时候,捷德已经解决了黑暗普洛斯。城中黑烟四起,消防警笛不断。 刚才的意外足够让女孩做恶梦,她没有拒绝诺德的好意:“那就谢谢你们了。” 诺德笑着:“没事,走吧。” 诺德帮着女孩扶着老人,佐藤健真则是走在三人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女孩的家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寓,里面充满了两人生活的气息。 女孩进房间把老人和自己收拾妥当后,给两人倒了杯水。扶着神情呆滞的老人坐在桌子的对面。 “不好意思,家里没有茶叶。” 诺德非常给面子的喝了一口:“没事,有水就已经很好了。” 佐藤健真拿着杯子发愣,脑海里不自觉出现一道清凉的声音:“多喝水有益于身体健康哦,小健真。” 女孩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有些不好意思,暗骂自己怎么能如此失礼。 “我叫江户川信子。” “诺德,请多指教。” 佐藤健真没有出声,可江户川信子却眼含热泪,勉强笑着对他道:“好久不见,健真尼桑。” ———— 解除变身的朝仓陆甩了甩有些麻痒的手臂。 “嘶,这鬼东西拳头真硬。” 佩加提醒道:“小陆,我们把一个陌生人放在基地中真的合适吗?” “牙白!”朝仓陆这才想起基地里还有个人。 第27章 主人,欢迎回来 地下基地 贝利亚取出基地中备用的“怪兽升华器”。在屏幕前观看了朝仓陆的整场战斗。 “哼,我这个儿子可不像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样子啊。” 训练有素的格斗,超强的反应力。如今落入下风,是因为朝仓陆缺乏实战经验而已。 “莱姆,你不该向我解释一下吗?” 悬挂中央的黄色小球闪了闪,道:“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主人。” “别跟我装傻,朝仓陆这一身的格斗技巧到底是谁教他的?” “我不知道,主人。” 莱姆没有撒谎,它确实不知道。它在遇见朝仓陆的时候,诺德已经离开了。 贝利亚尽管知道它不可能撒谎,说的是实话,但心里就是很不爽。 手一抬就要把莱姆砸了。 “你在干什么?!”朝仓陆从电梯上下来,不满的问。 贝利亚不动声色的把手放了下来。背对着朝仓陆没有说话。 “客人只是对我感到有些好奇,想摸摸我而已。”莱姆主动解释。 朝仓陆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语气有些迟疑:“你...你都看到了?” 救人的时候,朝仓陆地满脑子都是“救人”两个字,完全没想过把人救回来之后的事情怎么处理。 男人一定发现了他是捷德奥特曼。怎么办?这个世界上还有能让人消除记忆的药水吗? 朝仓陆愁的抓头发。 贝利亚转身看着这个自己血缘上的儿子,心中不屑。 他不知道朝仓陆在愁些什么,如果遇见这种情况的人是他,杀了就是。 优柔寡断的,哪里像是他的儿子。 “小陆,经检测,这位客人语言系统丧失,也失去了记忆。” 这是贝利亚赶在朝仓陆回来之前给莱姆设置好的说辞。他现在被昔拉追杀,无处可去,只能暂时留在这里。 “小陆,我们还是把他放出去找警察吧。” 佩加会这么说,是因为他直觉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 男人上身赤裸围着纱布,下下身穿着黑色工装裤和马丁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 活脱脱像是人类电视剧里面演的杀手。 佩加刚说完话,男人的视线就随之而移。黑洞洞的眼神,让佩加害怕的藏在了朝仓陆的身后。 贝利亚忽略在场的人,重新躺在朝仓陆的床上,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不出去。 朝仓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奇怪的是,他不是那种讨好隐忍的性格。但现在对于男人霸占自己床铺的行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里无端有点难受,还有点点想哭。 “小陆,让他走吧。”佩加恳求道。 男人仰面躺着,闭着眼。一副在自己家的样子。 朝仓陆看了他许久,还是妥协了:“就这样吧,也不缺一张床。” 基地够大还有其他的小房间可以睡。朝仓陆能让一个陌生人睡在基地里,看起来很不可思议。 但朝仓陆只是遵从了内心的声音。 那道声音告诉他:如果把男人赶出去,今后他一定会后悔。 于是,贝利亚就这么住下了。 —————— 这边,四人对坐。 老人用手颤颤巍巍用手拿了一块桌子上的糕点。 信子在她放进嘴巴前,把糕点掰成小段小段的,配合白水,一点一点喂给老人。 自从信子说完那句话后,诡异的气氛就在四人之间蔓延。 佐藤健真低着头,不敢去看对面的两个人。而诺德坐在一边,在脑子里已经和系统聊开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这剧情走向有点子魔幻啊!” 系统对人类之间的关系不怎么了解:“宿主,尼桑是哥哥的意思吧?那佐藤健真是信子的哥哥吗?” “不,佐藤健真是孤儿,没有兄弟姐妹。从姓氏上看,江户川信子是江户川凉内的妹妹。而坐在旁边的老人...” “这是我母亲,自从姐姐去世后就疯了。” “对不起。”佐藤健真头更低了声音低哑,脊背快像是被无形的石头压碎了一般。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杀了我姐姐吗?”信子的声音冷下来。 佐藤健真连话也讲不出来了。 信子喂完了糕点,给老人擦了嘴,并没有看佐藤健真:“健真哥哥,他们都说是你杀死了姐姐,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是,是我害死了她。” 害死?诺德注意到了佐藤健真用词的细微差别,信子也注意到了:“害死,而不是杀死。为什么你会这么说?明明凶手不是你。” “信子,我...” “我之所以当警察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崇高的理想和品德。穿上制服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调查清楚姐姐当年死亡的真相。” 江户川信子接下来的话,让诺德窥见了当年真相的冰山一角。 “姐姐去世的时候我才五岁,那时候的我并不懂得死亡是什么。 在我的记忆里,只记得那年家里面很乱,有很多人来我家,很多人摸我的头,妈妈经常哭,爸爸天天喝酒。 一年之后,爸爸因为酒驾也去世了,受不了打击的妈妈也疯了。 我的生活一落千丈,妈妈经常抓住我的肩膀叫姐姐的名字。我很害怕,因为那时候的妈妈很恐怖,好像眼睛里要流血一样。 外公外婆也很难过,直到我十八岁离家上大学之前,家里都很压抑。 家里对姐姐的去世很避讳,当我问姐姐去哪儿的时候,妈妈就会发狂,从此之后,外婆就不准我再提起姐姐。 每年祭日,外婆都会带着我去看姐姐。慢慢长大之后,我才意识到死亡是什么。 死亡就是再也见不到她的面容,听不见她的声音。她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佐藤健真的眼睛包不住悲伤的泪水。随着信子的讲述,男人好像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小男孩。 信子的讲述还在继续—— “我是在十六岁那年,偶然间从邻居口中听到了关于姐姐死亡时的事情。 小时候,姐姐曾经带过一个哥哥来见过我。那个哥哥还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很喜欢这个外表酷酷的,内心却柔软的哥哥。 所以,当我听到是你杀了姐姐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信子看着哭泣的男人,好像要用这双眼睛拆穿男人的所有伪装。 “等我进入警局之后,不惜冒着犯罪的风险,调看了当年姐姐的案件卷宗。我发现了很多疑点和漏洞。 一:当年姐姐的案件审理太快,速度完全不符合程序要求,就匆匆结了案。 二:当初,你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警方却还是认定你是凶手。 三:1姐姐死后没有经过尸检。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合理。” 信子双手撑在桌面上,道:“所以现在,你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姐姐吗?” “死了” 信子和诺德都没听明白:“什么?” “哈哈,死了....死了!我说那些人渣都死了!!!” 佐藤健真身上黑雾冲天,双目猩红,状若癫狂。 老人家受了惊,啊啊大叫起来。 信子赶忙安抚老人,诺德抓住佐藤健真的肩膀,柔和的光从背部输进去,强硬将黑雾压制了下去。 眼中的猩红渐渐退却,佐藤健真恢复神智,看见信子安抚老人的画面,有些慌乱和手足无措。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诺德拿开手,道:“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谢谢”佐藤小声道了句谢。 在信子渴求真相的目光中,终于将往事缓缓道来—— “我遇见她的时候,是在一个小巷子里面。我被一群混混围在中间打,那些人下手没个轻重,我当时只觉得每一秒都是要死去的感觉。 她当时警校刚毕业,一腔的热血和正义,遇见这种事情自然是看不过眼。 她救了我,并提议要把我送回家。我拒绝了,我不想让外人看见家里的情景。” 少年人的自尊心比天还高,比命还重要。十二岁那年的家庭意外发生后,佐藤一直在对自己撒谎。 他想生活并没有很糟糕,爸爸妈妈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恢复正常。他还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凭借着这样的信念,佐藤健真一直在外偷抢赚取不正当的钱。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想过去打工,但赌博的父亲和染毒的母亲要钱的速度太快,正常打工根本无法满足他们。 于是,无可奈何的佐藤走上了歪路。 他很聪明,不仅在学校里读书是第一,就连犯罪做的都是那么的完美。 虽然他知道自己在犯错,但每当他拿钱回家时,父母那赞赏的话语和落在头上的轻抚就让他忘记了一切。 忘记了正确和错误,忘记了法律和罪恶。 他只想赚钱,哪怕这钱要用他的命来抵也没关系。 树大招风,由于他偷抢成功的次数太多了。佐藤健真被其他的小混混盯上了。 小混混第一次来找他麻烦的时候,要求他把钱全部交出来,佐藤不服,被打了一顿,然后丢了钱。 第二次,还不服,又被打了一顿,钱还是丢了。 他年纪小,跑不过那群大人。渐渐的,拿回家的钱少了,身上的伤多了。 父母不再对他和颜悦色,而是加倍虐打。每当佐藤想要反抗的时候,夫妻就会用养育之恩绑架他。 在外要被打,回家还是要被打。这种地狱般的日子终结在江户川凉内出现的那天。 第28章 惨痛的过往 江户川凉内将佐藤健真从一堆小混混手里面救了下来。终止了他的小偷生涯。 一个初入社会职场的警察,还没有受到社会的毒打,没体验人性中的阴暗面。在了解到佐藤健真悲惨的童年后,脑子一热,主动担任起了监护人的角色。 至于那对夫妇,则是该进牢房的进牢房,该进戒d所的进戒d所。 佐藤健真则是在看管所关押了十五天之后,被江户川凉内领回了家。 少年人经逢劫难,原本已经封闭了内心世界,像个是小刺猬一样,习惯把尖刺对准别人。 因为他们害怕再次受到伤害,为了一劳永逸,干脆采用封闭内心这种最简单的方式来抵抗命运。 可那时的佐藤健真心中仍存有奢望。希望有一个人能把自己拉出泥潭,让他活在阳光下。能像其他小孩子的一样,正常上学生活。 江户川凉内心思细腻又执着。她看出了藏在佐藤健真倔强的眼神中的呼救。 于是,她将一切关爱和呵护都给了佐藤健真。完全不求任何回报。 时间一长,终于,小刺猬软了刺,小心翼翼把柔软的肚皮亮了出来,肯让人摸。 如果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佐藤健真梦想中的幸福一定会到来。 但,世事无常。 这样的幸福终结在佐藤健真一次放学后的见义勇为上。 自从江户川凉内承担起监护人的角色后,就一直在寻找接受佐藤健真的学校。想让小孩继续上学。 知识就是力量,虽然这句话已经老掉牙。但江户川凉内对此一直坚信不疑。因为她就是靠着上学改变了命运。 所以,尽管有很多学校因为佐藤健真有前科,不想接收这个学生。但江户川凉内一直没有放弃。 最终,终于有一所比较开明的学校看在监护人是警察的份上,接受了佐藤健真。 虽然这所学校因为令人堪忧的教学质量一直被众人所诟病。但总比没有学上的好。 佐藤健真就这样顺利入学了。 很多年后,佐藤健真仍然记得第一次去上学时的场景。江户川凉内站在玄关的地方为他整理好了衣服,唠叨了很多要注意的地方。 比如:不能和同学发生冲突,被欺负就先告诉老师再给我打电话。 要和同学友好相处,从家里面的带的零食要和同学分享。 好好听课,不要忤逆老师等等。 感觉佐藤健真不是一个高中生而是一个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小崽子一样。 尽管江户川凉内啰嗦了很久,上学马上就要迟到了。但佐藤健真一直没有打断她,也没有不耐烦。甚至希望她多说一点。 当然,最后那天上学还是迟到了。 “等我正式上学的时候,才发现,新达会会长的儿子恰巧和我在同一个班。 那家伙仗着家里有钱有势,肆无忌惮的霸凌其他小孩。老师和校长因为怕惹上麻烦,都装真眼瞎。 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们是不会管的。 我当时也是抱“只要不找到就不关我的事”的心态,只管读书。 但是...那个混蛋实在是太可恶,简直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说到这里,佐藤健真红着眼睛,一字一句对信子道:“你姐姐,就是被他杀死了的。” 信子瞳孔骤缩,等了一会儿,迟疑道:“我...我记得新达会不是已经...” “我杀的。” 佐藤健真像疯子一样笑着说:“杀他们的时候,真的是痛快极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让他们死的太便宜,太快了。” 不,那些人死的可一点都轻松。 在案件卷宗里看过现场照片的诺德暗道。 现场惨烈的是只看照片都能让人做噩梦的程度。都快被剁成泥了。 汉尼拔来了都得叫声大哥。 时间回到当年,这场无端的祸事也是由佐藤健真带来的。 一天,佐藤健真在放学路途中,偶遇那畜生在一个小巷子里霸凌同班里的一个女生。 一开始,佐藤健真也不想多管闲事,人都已经走过巷子了。但听着小巷子里的惨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 佐藤健真还是忍不住,回到了那个巷子。 巷子里包括那个畜生,一共有六个男生。地上的女生衣不蔽体,一下子就惹怒了佐藤。 扔了书包,抄起脚边的钢筋水管就是一顿输出。虽然对面的人多势众,但佐藤在当小偷那段时间,早就练就了以一敌多的本领。 打的那六个人是抱头鼠窜,哀叫连连。当时佐藤也是年轻气盛,打了新达会会长的儿子也不觉得有什么,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将女同学护送回家后,佐藤也就回家了。 以一敌六,当然不可能毫发无损。当晚吃饭的时候,江户川凉内就问了他脸上为什么带了伤。 佐藤没有隐瞒,当即把放学路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事情的整个经过后,江户川凉内脸上一片凝重。她是警察,经常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当然知道新达会的势力有多恐怖。 尽管如此,但她还是狠狠的夸赞了佐藤健真,夸赞他的见义勇为。 佐藤健真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勉强,立刻保证自己以后不再多管闲事。 但此刻,悲剧已经无可避免。 之后在学校里的好多天,那畜生都没能来上学,听说是因为被佐藤一管子下去,打断了右小腿,正躺在医院里养伤。 风平浪静过去半个月后,佐藤回家后,发现江户川凉内死在了厨房里。 她在死之前都还在给佐藤做饭。锅里炖了鱼汤,想给佐藤补补营养。 没有人报警,但警察在第一时间抓捕了还在发呆的佐藤,收押到了看管所。 佐藤开始崩溃尖叫,声嘶力竭的告诉警察他不是凶手,让警察去破案调查。 但那些审问他的警察对他的冤屈熟视无睹,一个劲的逼问他,想让他承认自己就是凶手。 后来,那个畜生拄着拐杖各种铁栅栏,幸灾乐祸的对他说——那个警察是你害死的。如果佐藤那天不多管闲事,江户川凉内就不会死。 又说,佐藤是个扫把星,会害死所有对他好的人。 那天,畜生离开后,佐藤不再喊冤,而是承认了不属于自己的罪行。 之后趁着看管人员的疏忽,杀死了门卫,越狱了。 之后的事情就和诺德在卷宗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计划复仇的佐藤换了一个城市,加入了新达会,从最底层的打手开始做起,渐渐混上了高层。 最后杀死了新达会会长一家,成功复仇。 复仇成功,佐藤健真对这个世界没有了留恋,于是主动自首。在等待死刑到来的时候,又被昔拉选中成为了一号。 被选中一号这件事情,佐藤当然没有说出来。 说完后,屋内一直沉默着,只有老奶奶无意识呢喃的声音。 信子知道了困扰自己十几年的真相,信息量太庞大,此刻还在闭着眼消化。 诺德脑内传音给佐藤:“昔拉为什么会选中你当1号?” 过了一会儿,诺德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佐藤道:“可能,是当时我眼中的绝望太过明显了吧。” 绝望?绝望什么?对什么感到绝望? 诺德能猜到。 “谢谢你\/对不起”信子和佐藤的声音撞在一起。 信子愣了一下,笑着说:“现在为什么还要说对不起?” “如果我当初没有打断那畜生的腿,或许你姐姐就不会被杀害。” “可我觉得你没有做错什么。” “什么?”佐藤健真一直低着头终于抬了起来,满眼的不可置信。 老奶奶困了,信子把人哄上床后,给两人水杯里蓄满水。 年轻的女孩犹如当年刚出警校的江户川凉内,初生牛犊不怕虎,心中满怀正义。 信子从屋里拿出一张一家三代的全家福。上面的凉内和信子还是小时候的样子,两个孩子背后站着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 “上面穿警服的,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的爷爷。我们祖上是警察世家。到我这代,一直都没有断绝过。 爷爷最终牺牲了,爸爸也因伤退役。爷爷去世这件事情给了父亲很大打击,他不想再让姐姐和我走上警察这条路。 但姐姐很倔,最后还是考入了警校,在去学校报到的那一天,她对父亲说:‘如果每个人都贪生怕死,都畏惧黑暗,那么就不会有警察这个职业。’ 见义勇为没有错,伸张正义也没有错。对的为什么要向错的低头?” 信子重新拿回照片,抚摸着姐姐的脸庞,脸色温和道:“姐姐一向嫉恶如仇,如果她得知你这样想,一定会很生气。” 信子话音刚落,佐藤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破碎和铁链松动的声音。 束缚了他几十年的锁链在今天断开了。 “前辈,战斗结束了。” 走出信子家的时候,艾克斯传来了消息。 诺德让他们先回去,自己还有事要忙。经过今天这次谈话,诺德有预感,佐藤健真不会让他等太久。 果不其然,佐藤健真擦干眼泪,在消失前,留下了一句话。 “三天后,我会来找你。” 第29章 追击外星人,艾雷王出现 基地 新的一天开始了 朝仓陆吃完早饭,洗漱完,就要出门打工。 贝利亚坐在床上看完他一整套操作,在朝仓陆背着包要出门的时候, 才出声:“你要去干什么?” “打工” 贝老黑没听明白:“什么?” 朝仓陆体谅男人可能是把脑子摔坏了,贴心解释道:“打工才能赚钱,有钱才能生活。” 贝大爷继续问:“钱是什么?” 是和等离子火花塔一样重要的东西吗? 朝仓陆话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看着一脸认真问出这个问题的男人。 最终没有试图解释钱是什么,只是在上电梯的时候,叮嘱道:“饭我留在桌子上了,饿了就吃。好好呆在基地里不要乱走。” 贝大爷这辈子都没体验过别人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想发火,结果人家早走了。 捷德为什么这么在乎钱,这个钱到底是什么东西? 于是乎,求知欲旺盛的贝大爷让莱姆给他调出了所有关于“钱”的情报。 十分钟后,看完人类从古至今的经济发展史的贝利亚一脸黑线。 虽然他觉得这个名义上的儿子软弱又天真的幼稚,但也不应该为了钱而发愁。 奥特曼一族有不用靠摄入食物来补充能量,那朝仓陆是闲的无聊了才出去打工的? 嗯,一定是这样。 于是,一个完美的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既然朝仓陆这么闲,贝利亚不建议给他找点事情做。 拿了怪兽升华器,贝利亚出基地,召唤了艾雷王。 他需要朝仓陆尽快收集完奥特鲁之星。这样,他才会有对抗昔拉的资本。 奥特鲁之心对任何一个怪兽来说,都是香饽饽,它们会自己去寻找利特鲁之星。 艾雷王出现后,四处看了看,随即坚定不移的朝着某个方向移动。 彼时,在超市打零工的朝仓陆正在给一位女性客人找零钱。 感受到大地的震动和怪兽的鸣叫后。原本还在排队的客人乱做一团,往大门方向逃窜。 “快跑!”朝仓陆拉着还在发呆的女客人挤出超市。 跨出大门的瞬间,超市就被艾雷王一脚踩碎。 朝仓陆护着人躺在地上,那“客人”受惊,没忍住形态,恢复了外星人的模样。 “你没事...吧?” 朝仓陆惊呆了,这年头,打个工都能遇见外星人?! “快跑!”这下变成外星人拉着朝仓陆跑了。 跑了几步,朝仓陆这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跑什么?!他一个奥特战士需要跑吗?! 甩开外星人的手,朝仓陆毫不犹豫当着人家的面变身巨大化。 落下来的碎石被光线一一击碎。 朝仓陆一脚把艾雷王踢到了比较空旷的地方。远离了繁华热闹的市区,最大程度的减少了城市的损失。 这几分钟发生的事情太魔幻,太戏剧了! 小艾雷王从外星人衣兜里蹦出来,好奇的打量着大号同款的自己。 “看来,没有你出场的机会了呀”外星人抚摸着它。 外星人的胸口正闪烁着奥特鲁之心特有的光芒。 再看战场 一个艾雷王当然难不倒捷德,他甚至没有开形态就把艾雷王打的连连败退。 捷德高兴了,人类高兴了,外星人高兴了,但贝利亚不高兴了。 “啧” 再度拿出怪兽升华器,贝利亚准备给捷德上上难度。 如果就这么轻松的胜利了,那还怎么让捷德拿到奥特鲁之心? “十字冲击波!”捷德光线已经发了出去。 料想中的爆炸却没有发生,捷德的光线被一击蛮横黑暗光线挡了回来。 “糟了!” 捷德连忙飞身闪躲,光线打空,摧毁了一路高楼大厦。 “好险”捷德在空中,看着地上被自己的光线轰出来的大坑。 佩加原本也是在捷德的后面站着,光线来的时候,及时遁地躲过了一劫。 此刻露头,刚好看见了究极艾雷王偷袭的场面。 “小陆,小心!” 捷德凌空翻身,瞬间切换了刚燃形态。落在地上,激起数百米的尘土。 升级过后的究极艾雷王压迫感满满。 雷电攻击的杀伤范围更大,效果更猛。哪怕捷德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城市仍然沦为了废土。 刚燃形态适合近战肉搏,艾雷王却一直用雷电迫使捷德在远处徘徊。 一直找不到近身攻击的机会,捷德的步态慢慢有些慌乱,。 怎么办?! 捷德心里十分着急。再这样和它耗下去,城市怎么办?! “哼,还是太嫩。”贝利亚坐等着好戏的发生。 这边,一直突围不进去的捷德尝试用回旋镖斩掉艾雷王的双角,却被雷电打了回来。 尝试飞天从空中进攻,也被密集的雷电封锁了出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捷德脑子开始光速运转,试图找到解决困境的办法。 这个艾雷王不是他目前为止遇到的实力最强劲的对手,但却是最麻烦的。 雷电这玩意儿,杀伤力摆在那里,不服不行。 “喂——!” 差异周边竟然还有人,捷德抽空回头,就见之前那个外星人朝他挥手,大声道:“你是不是需要这个——!” 说完,发光的奥特鲁之星从外星人胸口飞出融入了捷德的身体。 “高斯?” 升华器自动告诉了他这个奥特鲁之星所蕴含的能量用法。 朝仓陆双眼一亮,这份力量可真是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高斯有慈爱战士的美誉,其能力可以让暴躁具有攻击性的怪兽安静下来,从而避免战斗和无谓的杀戮。 现在唯一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施展高斯的能力? 对此,捷德表示:莽就完事儿! “哈啊——!” 开着刚燃,捷德硬扛着雷电跑进艾雷王身前。 能量指示灯开始闪烁 捷德吃力将高斯的能量一巴掌送进艾雷王的体内。 “这就是你们教给他的战斗方式?” 窗户边看到这里的赛罗对捷德这种战斗方式表示质疑。 “原来这就是人类说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过嘛,作为一个新人战士,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不错了。”最后,赛罗给出了态度。 赛罗半转身,道:“诺德,什么时候我俩切磋切磋?” 诺德眼不离书:“近一段时间应该是没机会了。” “你的战斗方式也是这么狂野?”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是捷德自己的战斗方式。” 每个奥特战士在战斗中都有自己的习惯,这就和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字体一样。 像赛罗这种老油条,一旦和对方交一次手。就能迅速摸清对方的战斗习惯。 而诺德战斗,一向喜欢后发制人,见招拆招。跟赛罗这种先发制人,主动进攻的风格刚好相反。 战斗结束了,捷德飞天消失在城市中。 时间刚好到了中午,诺德四人坐上了饭桌。 这是赛罗第一次正式尝试人类的食物。感觉有点奇怪的同时又有点上头。 “艾克斯,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 艾克斯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的厨艺好是认真的,每一个人只要吃了他做的饭都会这么说。 “赛罗” 赛罗停下筷子,神情严肃。 那个声音再次道:“赛罗” “怎么了?”诺德问。 “有人在呼唤我。”赛罗放下碗,起身。 诺德道:“能追踪对方的具体位置吗?” “能”说完,赛罗化作一道光飞出地球。 “艾克斯,你跟上去看看。”诺德担心道。 “是” 过了十来分钟,赛罗横抱着伤痕累累的日比野未来回到了木屋里。 “把他放到我床上来吧。”大地拉开自己的房门。 日比野未来身上的伤势很严重,赛罗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痛的未来狠狠哆嗦了一下。 诺德撩开未来身上的衣服,发现他身上的伤痕多是光线所留下来的灼伤。而且还是奥特一族同源光线。 “光之国出事了。”诺德断定。 “这伤痕只有光之国的奥才能留下来。” 赛罗道:“只有等梦比优斯醒来之后再说了。” 奥特战士自身都有自愈的能力,加上有诺德输送能量的加持。只过了一天,梦比优斯就醒了。 “光之国出事了”这是梦比优斯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老爸还好吗?!”赛罗着急想听见赛文的消息。 梦比优斯靠在床头,刚醒过来,还是有点虚弱:“放心,尼桑们都没事。” “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诺德问 “是托雷基亚,他投靠了邪神。” “托雷基亚?那是谁?”赛罗一天到晚在外出任务,哪里知道托雷基亚是谁。 “科学局的一个研究员,蓝族的奥特战士。” 原本,作为蓝族,托雷基亚是不可能伤到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的。 但托雷基亚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投靠了邪神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又埋伏在梦比优斯回光之国的路途中,才得了手。 之后,托雷基亚运用邪神之力将梦比优斯丢进了时空乱流的虫洞里。 危险关头,远在过去的guys伙伴与梦比优斯产生了共鸣,成功让梦比优斯变成了凤凰勇者形态,逃离了虫洞。 在掉进这个世界后,梦比优斯感知到了赛罗也在这个世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昏迷前用奥特念力发送了自己的坐标。 诺德听梦比优斯说完,独自走出去,回到房屋里,揉着太阳穴,咬牙切齿对系统说:“统子,你找我是故意整我吧。这原世界线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要是现在告诉我光之国毁灭了我也不会惊讶。” 系统:......那倒还不至于哈。 第30章 怪兽的由来 不过现在世界线乱成一坨shi是真的。 “看来,要和邪神打一场持久战了。” 至于这场战争要持续多久,诺德倒不关心也不在乎。毕竟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但除了那种心理变态,谁还会喜欢战争啊! 反正诺德不喜欢,作为一个上辈子过劳而死的社畜,他这辈子只想咸鱼躺混吃等死! 诺德情绪很激动,上面这些心里话不小心对着系统说出来了。 系统现在安抚炸毛的诺德有很一套,在商场里买了一个冰棒哄着:“不气不气啊,宿主。来,先吃一个冰棒。” 有冰棒吃着,诺德心里的气稍微顺了一点。 情绪发泄完以后,还是得想办法解决问题。 昔拉很会隐藏自己的气息,如果三天之后的佐藤健真指望不上的话,诺德又得重新寻找突破口。 况且,自己的力量能不能恢复也是一大问题。 办法不是没有,既然昔拉爪子上的是用人类邪念制成的毒,那么解毒剂自然就是人类心中正念值。 到哪里去收集正念值呢?又怎么让人类把正念值心甘情愿交给他? 诺德想着这个问题回到屋内,梦比优斯因为伤势过重,已经重新睡下了。 “前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大地心里很慌,他慌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害怕人类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诺德深深叹了口气:“能怎么办,只有期待明天佐藤健真能说点有用的信息了。” 怀揣着对佐藤健真的期待,诺德在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佐藤健真的传信,邀约他到寺庙中相见。 日本的寺庙不仅仅是寺庙,也是坟场。和尚在诵经之余,还负责打扫墓群。 诺德一身僧服太扎眼,一进门,就有老僧前来问礼。诺德以看望故人为由被老僧带到了后院的坟场。 佐藤健真站在最里面的一个墓碑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今天是工作日,寺院里很清静。后院中,只有诺德和佐藤两个人。 天空突然下起了细雨,打湿了墓碑上照片。照片上年轻的警察张扬的笑着,时间永远定格在了她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我知道她埋在这里,但这么多年来,却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 佐藤轻轻将手掌放在墓碑上,好似怕惊扰她的睡眠。 “以前我以为是她还在怪我,所以一次都不肯托梦给我。” “不想原谅你的人,永远只有你自己。” 佐藤苦笑:“你说的对。” 佐藤轻轻蹲下去,手掌轻抚照片,迟了几十年的问好,终于说出来了:“姐,我来看你了。” 诺德合掌,行一礼。之后便保持沉默,没有打扰两人跨越生死的重逢。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从细棉雨丝变成了剔透圆润的水珠。 光屏微微发亮,让这一亩三分地隔绝了世间的喧嚣。 “你不是人类,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诺德道:“那你是看走眼了,我就是人类。” “不。”佐藤摇头,语气十分坚定:“你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任何负面能量。” 诺德嘴角微扬:“谢谢,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诺德又道:“你本性不坏,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本性不坏?”佐藤健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我杀了那么多人,你说我本性不坏?” “那不是你的错。” 虽然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杀人的借口。但人世间爱恨情仇哪里那么容易说清楚。是非黑白并非分明。 “只是觉得没意思,这人类社会,白不像白,黑不像黑的。留着做什么?” “当然...”佐藤抢在诺德开口前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有一堆的大道理,像你这种心怀苍生的人,一定坚信人间始终是光明的。” “不,你说错了。”诺德一字一句告诉他:“不是我坚信世界是光明,而是我相信,世界上始终存在光明。” “是么,真是了不起的想法。”佐藤健真喃喃自语。 只可惜,让一个经历过地狱的人重新看到世界上美好的一面,比登天还难。 吐出一口浊气,佐藤健真直到现在才真正释怀了所有,他第一次对诺德露出笑脸:“我要死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让人类多留一会儿吧。” “我相信,你一定在疑惑每次出现的怪兽是从哪里来的。那我问你,这地球上最不缺的是什么?” 空气,水什么的,自然不可能是答案。 排除这些,诺德感到毛骨悚然:“你是说...那些怪兽...都是人变的?” 佐藤健真回忆起古堡中的惨烈场景,说话声音都轻了许多:“要想把一个人培养成怪兽,不仅需要注射足量的怪兽因子,还需要有足够的怨气。” “那些变成怪兽的人类,通常需要遭受非人的折磨,直到精神崩溃,怨气够足,激发体内的怪兽因子。这些人一旦变成怪兽,就不再算是人类,充其量只是一个被杀戮复仇欲望控制的傀儡。 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毁灭人类。” “昔拉的古堡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佐藤健真脸白了好几个度:“几十年前,你和那个巨人来过海岛之后。一个男人曾经来找过昔拉,给了她一个东西。说是可以永远不被你找到。 从此之后,每次出城堡,我都会陷入短暂的昏迷,再睁眼的时候,人就已经随机出现在地球上的某个地方。” “怪兽也是昔拉交给我的,我只负责监控现场。” 一想到此刻,还有人类在城堡里受苦,诺德就恨不得把昔拉撕成碎片。 “我想,你这么聪明,也应该看出昔拉的目的了。 没错,她就是想用车轮战的方式耗死你。一旦你的能量耗尽,无法展开领域。到那天,就是昔拉发起总攻的时候。” 诺德看出佐藤话还没说完:“昔拉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她还有后手。车轮战只是掩人耳目,是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聪明,咳咳咳...”佐藤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诺德一惊,反应迅速蹲下去给他输送能量。 “没用的,这是昔拉的诅咒。一旦我将计划透露给了外人,就活不成了。” 佐藤健真说的是实话,诺德能感受到他的器官在衰竭。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最多还能活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很短,但足够佐藤健真把计划说明白。 诺德手被握住,佐藤健真忍着体内的不适,语速加快:“听着,昔拉的最终目的是将全人类变成怪兽。这样她就有了一支数量庞大,恐怖的军队。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她亲手在世界上设置了七个锚点,也就是阵点。这些锚点下面都埋着一块黑曜陨石,用来收集人类的负面能量。等七个锚点的负面能量满点后,就会触动阵法,涵盖整个人类。 到时候,昔拉会释放怪兽因子咳咳咳.........” 佐藤抖着手将藏在心口处的半个巴掌大的黑曜陨石放到诺德手上。 “那七个锚点的具体位置,它会告诉你。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七条黑线从陨石中射出,指向了不同的七个方位。 说完这些,佐藤卸了力气,手滑下去的中途被诺德握住了。 佐藤双眼已经有些涣散,他盯着诺德,笑着说:“我不后悔帮昔拉,也不后悔把这些都告诉你。现在,你还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诺德心中隐痛:“什么?” “杀了我” “不...” “别急着拒绝,我死后,昔拉会有感应,为了保证我没有泄密,一定会派人来查看我的尸体。” 诺德在佐藤的示意下解开他胸口前的衣服。只见黑色碎花裂纹布满了佐藤健真的整个胸膛。 “这是触发诅咒的证明,如果不想被昔拉发现,你必须杀了我。” “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诺德的话在一次被打断了。 “被你杀死,才能瞒下这一切。所以我的尸体必须有所保留,你必须赶在我断气之前杀了我才能让这些花纹消失。 这样才能骗过诅咒,判定是你杀死了我。” ............ 其中的原理听起来很怪,但佐藤健真没有那么多时间细说。 眼前泛起了白光,他催促道:“快点!快点动手!” 诺德被他吼得一激灵,下意识亮出了光剑。却迟迟下不去手。 就算是杀一个将死之人,对诺德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心理挑战。 这是诺德自穿越以来,第一次出现手抖的情况。 明明在宇宙中见证了无数次生老病死,为什么就是下不去手呢? 诺德迟迟没有下手,佐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快点——!来不及了!” “对不起!!!”诺德闭眼不敢去看。 佐藤临终前嘴角含笑,他想说:没关系,一点也不痛苦。 又想说:看在他的面子上,能不能替他多照顾照顾她的家人。 但这些话终究没来得及说出口。 温热的尸体靠在冰冷的墓碑旁,故人终于跨越了阴阳,紧紧抓住了彼此的手。 第31章 贝老黑逛游乐园 “你确定一号已经死了吗?” 昔拉声音冷硬,压抑着怒气。 “是的主人,我查看过一号的尸体,伤口处有微细的光粒子,他是被人用光剑杀死的 。”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低头站在台阶下,努力压制扬起的嘴角,话语间充满了悲痛,“诚挚”的在哀悼死去的同伴。 一个人类的死在昔拉这里算不上什么。她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这些年,她用一号用的很顺手。 “放心,主人”尖嘴猴腮见昔拉不说话,以为她在担心佐藤健真出卖了关键情报,“一号身上没有触发诅咒的伤痕。” 人死如灯灭,昔拉也只可惜了一秒,便很随意道:“既然他死了,那你就接替他的位置吧,不要让我失望。” “是!”尖嘴猴腮单膝下跪,右手放在胸口,压抑许久的嘴角终究是扬了起来:“定不负主人所望。” —————— “前辈还是没有出来吗?” 大地把地上的冷了的饭端起来,皱着眉摇头。 艾克斯叹气。诺德已经回来整整一天了,也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 进门的时候,冷着一张脸,浑身煞气,谁也没理,直接进了书房。任凭外面的人怎么叫,也不答应。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前辈这么生气。” 在大地记忆里,诺德一直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偶尔会露出点点调皮,好似白昼的月亮。 “要出事了”说完,艾克斯随后自嘲:“就没有哪一天是轻松的。” 吱呀 书房的门毫无征兆的从里面打开。 诺德面无表情,道:“让赛罗和梦比优斯来书房。你们两个也来。我有事要说。” 二十分钟后,诺德讲完昨日发生的事情,没有给他们缓冲的时间,说出了自己思考一天定下来的计划。 “明天我会拿着黑曜陨石去拔除七个锚点,这件事只能暗中进行,不能让昔拉察觉到。所以,我需要你们在明面上继续和怪兽耗下去。” “前辈,让我跟您一起去吧。”艾克斯请缨 “不,艾克斯你必须留下来。” 艾克斯担心诺德的身体:“可是...” “你不用担心我,这点小事我还是搞得定的。赛罗和梦比优斯都受了伤,不能长时间战斗,所以你不能走。” “就算受伤了,本少爷也是最强的。”赛罗双手抱臂,“这里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诺德,让大地跟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可以相互照应。”梦比优斯考虑道。 “大地也有要忙的事情。”诺德拒绝了。 “朝仓陆那边不能没有人盯着。” 朝仓陆小时候最黏糊的就是大地,由他去看着,诺德比较放心。 “可是,如果前辈走了,领域要怎么办?” 毕竟判断诺德是否在现场的标准就是看有没有领域。诺德走了,没有领域,难保昔拉不会反应过来。 “这个简单”诺德手上变出奈克瑟斯的变身器,“怪兽来的时候,用它就可以。” 这下众人没有了异议,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养精蓄锐以应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恶战。 诺德这边的厉兵秣马没有影响到朝仓陆这边的岁月静好。 ......好吧,嗯...岁月静好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喂!”朝仓陆一个飞身接住掉下来的冰糕,“好险。” 这冰糕可是足足抵掉了他一天的工钱呢。化解掉危机,朝仓陆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发火:“喂!浪费食物是可耻的,你知道吗?!” 贝利亚顺手又扔了一个只吃了一口的炸串,态度十分嚣张:“切,少管本大爷,就算浪费食物,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朝仓陆气的脸颊通红,早知道这人是这个尿性,说什么也不带他出来了! 父子俩四目相对,那眼神都想嘎掉对方。 人的第六感很神奇,有些人表面上装的再凶,也能一眼看出来是个纸老虎。但有些人话都没说几句,你却能看出来这人手上沾过血。 父子俩人身上的气势太盛,让本该排在后面买炸串的人还有前面的老板一句牢骚都不敢发。只能眼睁睁盯着两人干瞪眼。 今天周日,游乐场里面人满为患。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炸串老板忍不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个,两位顾客,你们...” 能不能换个地方吵... 贝大爷一个眼刀过来,让炸串老板的后半句堵在喉咙里。 朝仓陆反应过来挡着人家生意了,连忙道歉,顺便付了炸串的钱。 随后拉着贝利亚走了。 跑出十来步,贝利亚甩开朝仓陆,烦躁的真的想杀人:“所以,捷德大人,你到底为什么带我来游乐场?”这句话说的很阴阳怪气。 “笨蛋!”朝仓陆一把捂住贝利亚的嘴,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听见,才放下心:“别在外面叫我这个名字!” 这种堪称冒犯的行为让贝利亚一脚朝便宜儿子踢过去,“所以呢?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 “爸爸,我想玩儿旋转木马。” 朝仓的目光陆自然而然的被路过的一对父子吸引。 小孩手上拿着,蹦蹦跳跳的跟在父亲身边。说完那句话后,男人摸了摸男孩的头,宠溺道:“好,爸爸带你去坐。” 一大一小走远,给朝仓陆留下两道温馨幸福的背影。 “喂!” 贝利亚真的很想杀人,他现在应该是在用怪兽逼出藏在人类身上的奥特鲁之星,而不是在这所谓的游乐园里浪费时间。 贝利亚想回到两个小时前,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在基地里听见朝仓陆要他跟着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他一定是脑子坏了才答应的。 来这里之前,贝利亚根本就不知道游乐园是什么东西。 朝仓陆收回目光,神情有些黯淡,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贝利亚,久久不语。 “我一出生就是孤儿,没有见过爸爸妈妈,被哥哥收留后,他给我取了个名字,叫朝仓陆,你以后可以叫我小陆。” “哼,没人关心你叫什么名字。” “你呢?你叫什么?”朝仓陆没有理会男人的讥讽。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想怎么叫都无所谓。” 朝仓陆点头:“那以后我就叫你‘喂’吧。” 贝利亚不在意什么“喂”“哦”“啊”。他只在意朝仓陆什么时候能集齐奥特鲁之星,好让他复仇。 想起昔拉那副得意的模样,贝利亚就恨的牙痒痒,看见这些叽叽喳喳的人类就更烦了。 怪兽升华器就在身上,他想踩死这些人类易如反掌,只是朝仓陆把他盯的很紧,根本没有下手的时间。 真烦——! 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朝仓陆这下也没了玩儿的兴趣,但不想浪费花钱买的门票。 “玩儿完这里面的项目,我们就回去。” 朝仓陆态度强硬,拉着贝利亚的手不容反抗。暂时不想被发现身份的贝利亚只能忍。 玩儿完所有项目后,已经是黄昏了。 朝仓陆开心的溢于言表。坐在长椅上,远望欣赏天边的云彩。 小时候他不是没来玩儿过,几个哥哥从来不会在物质方面亏待他。但那时候的感觉和现在始终感觉不一样。 自怪兽出现后,朝仓陆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压状态,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特别是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负面情绪到达了高峰,一度怀疑起了哥哥们对自己的爱。 今天的游乐园之行,让他暂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一心享受高空刺激。 开心是一种很强大的能量,可以轻易的感染他人。贝利亚被朝仓陆的开心所感染,如金刚石般坚硬的内心悄悄松动了一下。坐在旁边,什么都没有说。 等后来一切都不可挽回的时候,贝利亚突然想起坐在长椅上的一刻,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是不是也在无意识的享受转瞬即逝的宁静? “我有点...不想出去了。” 朝仓陆笑着说:“我这样算不算逃避?” 逃避作为捷德奥特曼的责任,逃避未来的命运,逃避一切令他痛苦的事情。 但这种想法只在朝仓陆的脑子里停留了一瞬,便被本人抛在脑后。 朝仓陆记得小的时候,自己遇到格斗上的困难,始终无法进步,很是沮丧,便一连逃了三天的训练,坐在屋顶上看星星。 三个哥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第三天午夜,诺德坐在他旁边,说:“遇到问题和困难很正常,世界上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的人生中遇到难关。但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有接纳问题,问题才会消失。” 说完摸了摸他的脑袋,两人一起赏了一整晚的星星。 这句话对朝仓陆影响很大,让他觉得无论多大的困难都不过如此。 之后再遇见问题的时候,朝仓陆不再难为自己,不再沮丧,而是休息一阵,再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所以,就算有怪兽又怎么样?敌人再强大又能怎么样? 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不能解决的,我可是捷德奥特曼啊! 朝仓陆起身,道:“走吧,该回去了。” 他回头对椅子上的贝利亚说:“去接受我们的命运吧。” 第32章 锚点一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已经过去三天。 h国西南部大山中,一辆摇摇晃晃,破烂不堪,锈迹斑斑的大巴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 陈年老旧的大巴车每行驶一米就会嘎吱嘎吱的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掉。这架势把坐在大巴车上的人吓得不轻。 可换了一身黑色冲锋衣的诺德(有头发版本)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享着凉风,悠哉游哉的欣赏山林风景的样子和车上其他精神紧绷的众人格格不入。 道路悬崖边耸立着茂密的大树,犹如一座绿色的铁墙 ,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大树层层叠叠,枝干密密麻麻,相互缠绕纠结,似是一群克鲁苏怪物的触手在舞动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溜进来,像是金色的精灵在公路上跳跃,给整个阴暗的画面带来了一种诡异的反差感 。 车窗全是坏的,阴凉的风吹在脸上,车内除了诺德,其他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越往山里走,诺德胸口处的黑曜陨石就烫上一分。这表明他现在距离锚点已经不远了。 三天前,诺德按照黑曜陨石的指示来到附近,本想化光直接飞进山里,结果绕进了强大的能量磁场。不管他怎么飞就是飞不进去。 没法,诺德只能老老实实坐车进去。 盘山公路的山脚下有一个小车站,诺德就是在那里遇到此刻坐在这辆车上的六个人。 至于这六个人为什么会坐上这辆诡异的巴士,诺德表示:都是闲得慌。 “鬼村尸山五大传说之一,死...死亡巴士。” 巴士已经行驶了一段时间,车上的人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说话的是一个坐在第四排的青年男生,名字叫赵浩南。 赵浩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探险兼职灵异主播。虽然是灵异主播,但赵浩南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神这种东西,日常喜欢打着破除封建迷信的旗子花样作死。 世界上闹鬼的地方去了大半,因为头铁和极其嚣张的态度,收获了一小部分粉丝。 坐上这辆巴士也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网络上特别火的关于“尸山鬼村”的传说。 这个传说起源于另外一个粉丝量众多的灵异博主。 这个灵异博主在半年前的一个深夜间突然开了一个长达半个小时的直播。 视频中,灵异博主慌乱的跑在公路上,周围很黑,除了手电筒的光,再也找不到其他光源,连月光都没有。 博主哭着讲述了自己几个小时前的遭遇。说他自己在一天前误入了一个诡异的村庄。并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进入村庄的记忆。 等醒神的时候,他人就已经在村子里了。 村庄里没人,白天却传出了大机器运作的声音,晚上还会起雾,而且会出现一股令人作呕的浓烈的血腥味。 又说村子后面有一座红色的山,山上面全都是尸体,连土都被血泡融了一样。 他说自己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手机刚刚才恢复了信号。意识到自己今天应该是走不出去,所以才开了这个直播留下遗言,并且警告众人不要因为好奇进入村庄。 当时进入直播间的大部分人压根不信博主的说辞。因为太过玄幻,简直就是照着小说中演的一样。 但有少部分细心的网友发现博主紧张害怕的样子不像作假。 双方争论不休,都觉得对方是疯子。无神论者坚信这是博主在故意炒作,而选择相信的人们则是列举分析了博主的表情和视频中的诡异之处。 就在众网友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直播突然断了。这个灵异主播就此下落不明。 之后,“关于鬼村尸山”的传说风靡整个网络,有不少不信邪的人都慕名前往,但无一例外都失去了消息。 “啊!” 巴士突然大幅度抖了一下,吓得赵浩南抱头尖叫,“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诺德回头,看了一眼刚才横在路面上,导致车身晃动的罪魁祸首——那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像这样的尸体在公路前面还有很多,大都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横在路面上。大巴车却直接无视,从上面撵了过去。 死亡巴士这个名字很应景。网上传说,这是一辆开往黄泉路的车,搭上这辆车的人都有去无回。 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见到这么多尸体,刚才的意外把车上的人都吓坏了。 坐在赵浩南身旁的男子竟直接被吓得失禁,尿骚味瞬间在车内弥漫开来。而他本人则紧握着一串珠子,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以诺德耳里能听出来他念念的是驱鬼的经文,只不过...嗯...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哥你经文念错了? “看来之后我们要相依为命了,都不打算介绍介绍自己吗?” 诺德镇定的模样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众人的紧张。隔了一个过道坐在诺德左手边的一个女生首先开口:“我叫孙文瑶,是个探险博主,旁边是我朋友。” “大家好,我叫李元夏。” 不用说,这两人来这儿,也是因为网上的传说。 两位女孩后面,一个长的很精壮的男生开口:“我叫杨清华,也是一个博主。” “赵浩南,和你们一样。旁边这个是我助理,许开宇。” 哦,就是那位吓尿的仁兄。 “我...我叫周...周乐章。” 诺德道:“你也是探险博主?” 坐在最后一排,带着眼镜的周乐章小声嗯了一下。但诺德立马知道他在撒谎。 车行另外几个博主都带着设备,只有背了一个黑色双肩包,并把双肩包死死护在怀里,整个人显得有些警惕和害怕。 害怕是因为外界,而警惕则是怕包被别人抢走。 一圈人介绍完了,诺德才道:“陈之初,和你们一样。” 孙文瑶不相信:“初哥,你出门都不带设备的吗?” 诺德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我和助理在山下的走散了,设备都在他那里。” 赵浩南白着一张脸:“我就不该来,这下是彻底完了。”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肠子悔青的模样。 让你作死!让你作死!这下好了,真的要死了!!! 没人敢跳车,毕竟路上那些尸体摆在那里,谁也不知道跳车之后的下场是什么。 杨清华是七个人中间长的最壮的一个,可事实证明,胆子和外表没有一毛钱关系。 杨清华道:“网上说死亡巴士的司机也是...也是一个死人。”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死人怎么开车? 话音一落,其他几人都往里缩了缩。 诺德来了兴趣,直接起身,不睬其他人的惊呼和警告,直接走到车头,拎起驾驶位上的骷髅头查看。 这一整个操作直接惊呆众人。 骷髅骨架就是普通的骷髅骨架,诺德没有感受到邪神的力量。这辆车子不是骷髅在开,而是自己在动。 “你...你不要命了?!”赵浩南以为自己够头铁的,结果现在遇上一个比他还头铁的。 “怎么感觉我们遇上一个大佬?”孙文瑶小声和李元夏咬耳朵。 “说不定我们能活着回去呢。” 李元夏被她整无语了:“要不是你偏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还要亲自找到证明给别人看。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用考虑能不能活下来的问题好吗?” “对不起。”知道是自己非要李元夏陪着,孙文瑶心中愧疚,果断道歉:“等从这里出去了,我发誓以后一定不会作死了!” 说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是真的有鬼,我小时候亲眼见到过啊。” 李元夏叹息,不是她悲观,而是她心里莫名有种感觉,他们大概率是走不出去了。 孙文瑶太了解自家发小了,一看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安慰道:“乐观点,我们不是还有之初哥这个大佬吗?” 李元夏:......也就只有这个傻子才会这么轻易的给人按上大佬的名号。说不定这陈之初只是一个莽子呢? 大佬\/莽子诺德松手,骷髅骨架跌回原位,往远看去,发现有猫腻。 山间突然出现一阵白雾,并以光速向他们扩散而来。 “所有人!捂住口鼻!” 白雾来得迅疾,众人方才反应过来掩住口鼻,白雾便已灌满整个巴士。 白雾封锁视线,茫茫然一片,唯有恐惧的惊呼声传来。诺德高声提醒:“捂住口鼻!不要松手!” 接着闭眼再睁开,金瞳透过白雾,锁定住几人。一直到十分钟后白雾消失,确认几人安全后,诺德才收回金瞳。 众人都还没有从刚才的白雾中回过神来,全都捂着嘴巴发愣。 诺德回首,映入眼帘的是大片残破的土坯房,房屋一律背向外侧。其间仅有一条泥巴小路与水泥公路相通。 车自动停在水泥路末尾,车门砰的一下打开。漫山遍野的白雾卷土重来,眼看又要淹没大巴,诺德果断下令:“所有人下车!去村子里!” ............ 众人仍是那副惊恐至极的样子,恐惧让他们身躯僵硬,难以动弹。诺德见此,眉头微皱,沉声道:“不想死就赶紧下车!”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威严。 听到这话,众人如梦初醒,惊慌失措地下了车。刚一下车,白雾便将大巴完全吞没。 此时,太阳西斜,落日的余晖将整个村子染成了橙红色,透露出一丝诡异的氛围。 大巴车上仅剩许开宇一人,仍是坐着没有动弹,诺德当他是被吓狠了没有反应过来,走过去想要拍醒他。 “喂!起来了!赶快进村!” 诺德手一碰到尿裤子的许开宇,就感到不对。手掌下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许开宇头抵在前排背椅上,怀中紧抱着装设备的背包。他面容扭曲,神色惊恐。身上不见任何外伤,也没有邪神力量侵蚀的痕迹。 许开宇是被活生生吓死的。 诺德用手拂过他的眼帘,使其闭目。浓雾滚滚而来,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巨浪,瞬间将庞大的巴士吞没其中。周围一片混沌,能见度几乎为零,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浓密的雾气所笼罩。 狂风呼啸着吹过诺德身旁,带来阵阵寒意和一种莫名的恐惧。风声中夹杂着低沉而恐怖的咆哮声,那声音就像是来自深渊中的恶魔,似乎在向他发出挑衅与嘲笑。这诡异的氛围让人毛骨悚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第33章 鬼村 漫天肆虐的浓雾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约束,竟然乖乖地停留在村子外面,不再向前半步,宛如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整个村庄与外界隔绝开来。 已经进村的众人心有余悸,看着白雾大喘着气。 危险暂时解除,赵浩南下意识觉得少了点什么,环视一圈,没看见小助理,又被吓坏了,结结巴巴的说:“开宇...许开宇还没下来!” 说罢,便要冲进雾里找人。 恰好从雾里跨进村子的诺德单手抓住这个冒失鬼的胳膊,道:“他死了。” 诺德的手被一把甩开,赵浩南不相信,眼里噙泪:“不可能!他...许开宇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就死了!” “对,你一定是在骗我。”赵浩南把自己给说服了,“设备还在他那里,我去把他带下来。” 那雾明摆着有问题,不像节外生枝的诺德手上带力将赵浩南甩回原地。 精神岌岌可危的赵浩南被惹火了,冲诺德大喊大叫:“你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救人!?” “他已经死了,那雾有问题,如果你执意要进去,说不定也会死在那里。” 但理智全无的赵浩南根本听不进去话:“不用你管!让开!” 诺德叹气,他没有跟这人计较。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人去送死。 现在这种情况需要一个镇得住场子的人来稳定军心。毕竟之后在这个村子里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如果想活着走出去,就必须保持冷静,不能有人拖后腿。 光剑出手,剑尖抵住赵浩南的咽喉。凭空变物的神奇让其他人惊掉了下巴,俩个女孩子更是直接叫了出来。 看诺德眼神一会儿像是在看怪物,一会儿又像是发现了救兵一般。 赵浩南被恐惧占领的脑子也逐渐清醒,全身僵硬不敢动弹,眼睛始终看着光剑,生怕诺德手滑,自己的小命就没有了。 “初...初哥,有...有话好说。” “终于能好好跟我说话了?嗯——?”这句话的尾音拖得很长,非常的玩世不恭。 虽然诺德话语很散漫,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反派气势十足,一度盖过了白雾和村庄带给赵浩南的恐惧。 诺德在上辈子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一段漫长而艰难的时光——他在孤儿院度过了相当长的岁月。由于这样特殊的成长环境,使得他原本就较为内向和孤僻的性格变得愈发封闭起来。 更糟糕的是,那位孤儿院的院长对院内事务毫不关心、疏于管理,导致诺德经常遭受其他孩子们的欺凌与虐待。面对这些恶意行为,年幼无助的诺德只能选择用一种极端方式来保护自己:他逐渐变成了一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头”,以凶悍好斗的形象示人,并通过这种方式吓退那些想要欺负他的人。 在被收养之前,诺德浑身戾气很重。直到十四岁那年遇见阿婆后 ,拥有了和其他小孩一样等同的爱意,又抄了几年的佛经,性子才慢慢软下来。 加上这辈子在宇宙中的历练,诺德变得更加温和,平时看人,眼角都带笑。一一眼看去就觉得是个乖孩子。但这不代表诺德就是一个软柿子,能被别人肆意拿捏。 而今,“乖孩子”诺德的脸上仍带着笑容,只是那笑容已然化作一抹冷笑。 “你想送死我不拦着,但大家都只有一条命,不够你作的。既然这样,要不要我亲自送你一程?” 赵浩南惊恐万分,不敢流泪,头部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诺德把剑一拿开,赵浩南就脱力坐在地上。剑一一扫过每个人:诺德笑着问:“还有谁想死?” 其余人都把头低了下去,没人敢和诺德对视。周乐章更是身子一哆嗦,把怀里的双肩包抱的更紧了。 光剑散成粒子,诺德变脸一样又换上那副温和的笑意:“早这样不就好了?” 随即又说道:“车上的那个人确实是死了,并且我推断,他的死和白雾有很大关系。想活着就别去雾里,懂了吗?” 看见一众小鸡点头,诺德满意了:“好了,现在进村找一间屋子先休息。” 众人很听话的往村子里走。找了一间离村口不近不远的房子。 诺德没跟着他们进去,而是查看起村庄的情况。 “统子,能调一份村子的平面图吗?” 系统哭唧唧道:“抱歉宿主,这里磁场太特殊了,很多系统功能暂时用不了。” “什么磁场能影响到你?”诺德有些诧异,他知道这里磁场很乱,很邪。但不知道竟然还能影响到身为高维生物的系统。 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滚烫的黑曜陨石,陨石上七根黑线中的一根一直向北,延伸进村庄后的白雾。 诺德知道那就是网上所说的尸山。也是那位灵异博主发现无数尸体的地方。 在确定锚点地点后,诺德看了关于“尸山鬼村”的具体传闻。 成为锚点最基本的条件就是需要足够的怨气。虽然有灵异博主作证,但网友对于“尸山”的真实性还是持怀疑态度,取这么一个名字只不过是为了制造悬疑恐怖的氛围。 但在诺德看来,“尸山”极有可能写实。黑曜陨石一定就埋在山里。 围着村子转了一圈,摸清了村子的房屋布置。诺德最后停在村子正中央的井口处。 往下看,井壁布满了厚厚的青苔,仿佛给它披上了一层绿色的绒毯。这些青苔密密麻麻地生长着,有些地方还长出了细小的嫩芽,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 井水清澈透明,宛如一面镜子,能够清晰地倒映出周围的景物。井底的石头和沙砾也一目了然,没有丝毫杂质。 这样的一口井,实在难以让人相信它已经被荒废许久。 此时,系统突然出声:“宿主,这村子的布局怎么跟失落之地有点像啊?” “不是像,而是一模一样。”诺德随手抛出一个小光球,小光球迅速朝着村里外移动,最后竟然回到了诺德手中。 捏散光球,诺德终于能肯定的下结论:“这个村子的房屋排布和失落之地中石碑一样,都是甜甜圈式排布。应该是某种阵法,或者你叫它祭坛也可以。” 这种阵形不止人类的先祖爱用,宇宙中其他的种族都爱用。通常用来保护族中至宝或者镇压邪物。 诺德见过很多次。放在以前,这种阵形是困不住他的。因为他是光,是万邪避退,宇宙中至纯至善的存在。 但现在...... 如果没法解决“尸山”上的黑曜陨石,诺德估计是出不去的。 他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些进村子的人有大麻烦。 昔拉不可能不派人镇守锚点。镇守的人或者是某种生物,长期受邪气怨念滋养,保守都是小boss级别的。 战斗一旦开始,诺德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保护这些人。 唉...... 诺德揉了揉太阳穴——头疼。 “宿...宿主!” 诺德心里烦着:“怎么了?” “井...井水里面好像有人!” 诺德的头猛地向下一低,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的目光与井中的人不期而遇,如同两道明亮的光束在黑暗中交汇。 井水依旧是那口井水,然而表面竟浮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容。慈祥和蔼,每一道皱纹都透露出岁月的沧桑。 诺德瞳孔放大,嘴巴微张,已然是震惊到了极点。 “宿主!” “宿主你怎么了?!” 耳边系统的声音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温润、带着岁月沧桑的故音—— “阿初。” “阿婆...”喉咙无比干涩,这两个字是硬生生从肺腑中挤出来的。 自己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呢? 诺德的思绪被拉回到了数亿年前。那是他在世为人的上辈子。那个时候的诺德只是一个有人爱的普通小孩。 “宿主!小心!!” 电流过身,诺德被电的浑身发麻,脑袋被迫清明。止住向前迈的步子。 甩了甩脑袋,胀痛减轻了一点,诺德意识到姿势有点怪,低头看,只见自己的一只脚已经搭上了井口。 反应过来自己差点中招,诺德眉头皱的紧紧的,人气到极点是会被气笑的。他现在就很生气!想砍一百只怪兽的那种! 不管是伤他还是杀他,诺德都觉得无所谓,但这背后的人偏偏触碰到了他的雷区。 很好,这事儿诺德不准备善了了。 系统呼出一口气,好险,差一点自家宿主就没了。 “对不起啊宿主,电击很痛吧。” “没事”诺德活动了一下僵麻的身体,“你做的对,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die了。” “话说,你也别宿主宿主的叫了,这样多见外,直接叫我名字吧。” 系统犹豫道:“那...那我可以叫你小德子吗?” ??? 诺德对系统的话感到震惊:“你从哪儿学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系统自动忽略了“乱七八糟”这个词,颇为骄傲,道:“我去找其他系统前辈咨询过了。为了更好的和宿主相处,了解人类世界,我已经把甄嬛传看完啦!” 得亏诺德现在嘴里没水,要不然会直接表演一个天女散花。 养娃不易,诺德叹气。对,他现在就是觉得自己又养了一个娃,而且这个娃脑回路还很清奇。 为了让“失足”儿童重新回到正轨,诺德语重心长道:“下次要看什么,提前给我说一声,我同意了才能看。” “哦”系统很听话,宿主说什么事就是什么,“所以,我现在能喊你小德子了吗?” “叫初哥”诺德开始往回走。他怕自己长时间没回去,那群人再吓死了。 “初哥!”系统喊得很高兴。虽然它还是喜欢小德子,但初哥也很不错,没什么太大区别嘛! 村子不大,诺德走了两分钟就到了众人休息的屋子里。因为先前的经历。所有人都不敢乱走,连客厅都不敢出,也不敢动里面的任何东西。只能挨着坐在地上,祈祷诺德快点回来。 “初哥回来了!” 诺德一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俨然把他当成了救世主。 “坐在地上干什么?不嫌凉啊?” 孙文瑶道:“我们都不敢动这里面的东西,就怕触发到什么机关。” 诺德哭笑不得,道:“放心坐吧,我检查过了,没什么机关。” 此话一出,众人终于能放心坐在椅子上。 检查完外面,诺德开始观察屋里面的陈设。结果一看下来,就俩字:古怪。 屋子外形是土培房,看上去很穷酸,但屋内的摆设和装修却又是现代风格,而且面积够大,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不知道是多少人心中的梦中情房。 为了排除隐患,诺德扬手在门前设了一道屏障,走进厨房,竟发现灶台上摆着一桌热腾腾的满汉全席。让人看了口齿生津,想扑上去吃个干净。 “这饭菜有问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话一直不多,当隐形人的周乐章走到厨房门口,眼睛看着地面说:“你别让他们知道。他们会忍不住的。” “还有,谢谢你救了我。”周乐章鼓足勇气看着诺德的眼睛说完这句话后,很快又低了下去。 这副无论何时都战战兢兢的模样,让诺德想起了一位故人。 那人也是这样,从不敢看着人的眼睛说话。诺德最后一次跟他对视,是在他活生生被打死,倒在血泊里的那个夜晚。 那人,死不瞑目。 第34章 接二连三的死亡 “不用谢,能认识你我很开心。” “什么?”周乐章直觉这并不是对自己说的话。诺德的眼神就像是透过他在看别人。 诺德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欲盖弥彰地眨了下眼,收回视线,道:“走吧,我还有些注意事项要说。” 回到前堂,诺德坐在主位上,其他人自觉一一坐在两列。赵浩南离主位最远。他还没收拾好情绪,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流泪。 诺德将探查到的情况说出来,起一个提醒作用,“不管你们是有神论者还是无神论者。既然进入了这个村庄,那就要知道村庄里一定会发生你们理解不了的事情。 但不管有多离奇,多恐怖,你们都要时刻保持冷静。虽然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很难。 ” 杨清华是所有人里面胆子最小的一个,听了诺德的话,预感如果发生危险,自己一定是最先死的那一个。 恐惧激发了杨清华的求生欲,他尽力隐藏哭腔,问:“初哥,我...我天生胆子小,根本没办法不害怕啊。” 对此,诺德表示爱莫能助。虽然他是光,但光并不能消除人内心真实的恐惧。 杨清华一脸信任的模样,让诺德不忍心戳破真相,只能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如果我告诉你,这村子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你还会害怕吗?” 怕啊!杨清华在心里呐喊,但诺德云淡风轻的态度给了他勇气,强撑着面子,脸上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好...好像不怕了。” “所以,许开宇到底是怎么死的?”赵浩南仍然不相信许开宇的死亡。 明明下车前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惊恐过度而死。”诺德用了一个专业点的说法,大白话就是“被吓死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们一定要保持冷静的原因。在车上的时候,大家都或多或少吸入了白雾。我推断,白雾有致幻作用,能让你们看见自己最害怕的事物。” “所以,初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吗?”孙文瑶不放过任何一个求证的机会。 诺德扶额。这小姑娘真是绝了,有这种追求真相的好奇心的确是当探险家和记者的料。 旁边的李元夏直接给好友脑袋上来了一巴掌,用眼神骂人: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问这个问题你觉得合适吗? 孙文瑶也觉得自己有些傻缺,但她等这个答案已经等了几十年。期间遭受了无数次白眼和嘲讽。 她预感自己走不出这个村子了。所以,在死之前,无论如何也要知道答案。 要是在以前,赵浩南一定会马上给出答案。可现在的他也在等着诺德的答案。 诺德没有训斥,孙文瑶壮着胆子继续问:“初哥,你是仙人吗?还是小说里描写的那些异能人士?尸山鬼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有机会出...” “停!”诺德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给砸晕了。 仙人?能人异士?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越说越离谱了。 孙文瑶睁着大眼等着,被激动涨红了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明星见面会。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诺德心态再好也遭不住这样的连续发问,直接给了肯定答案:“有,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鬼魂是存在的。只不过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叫法,古代就叫鬼魂,现代科学就叫能量体。” “ 我就说!我就说!!” 憋屈了几十年的孙文瑶双手抓住李元夏的胳膊使劲摇:“听到了吗?!我不是疯子,鬼魂真的存在啊啊啊啊!!!” 趁着孙文瑶在“祸害”李元夏,诺德一口气把剩下的话讲完:“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离开这间屋子,我在外面设置了屏障,白雾进不来。厨房里的饭菜也不能动。里面有毒,饿了就吃你们自己带的干粮。 最后再说一遍,心态一定要平和,随时保持冷静。” “知道了,初哥。”众人异口同声道。 话已经说到位了,但当天下午,意外还是发生了。 诺德因为需要找到破开迷雾的方法,出去后留下一屋子的人。 众人都很听话没有乱走,坐在前堂中吃东西补充体力。 杨清华在诺德走后,整个人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肉眼可见的紧张。 他旁边坐着赵浩南,脸色虽然灰败,却没有杨清华那么紧张。 杨清华一口吃完军用干粮,开始找话题:“赵浩南,你...你就不害怕吗?” 赵浩南心情不好,睨了他一眼:“害怕有用吗?” 杨清华一米八五的大高个,被说的羞愧难当:“我...我根本控制不住啊。” 害怕这种情绪,是能说控制得住就能控制的住的吗? 杨清华不肯放过这次搭话的机会,道:“浩南哥,先说一句节哀,我冒昧的问一句,许开宇应该不只是你的助理这么简单吧?” 赵浩南咀嚼的动作慢下来,捏碎了手中的饼干,心中悲痛无人能懂,他真的快疯了。 “许开宇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带他出村子前,我跟他家里保证过,会让他过上好日子。” “我...我不该带他来的。”赵浩南悔恨,就在三天前。许开宇和他还为了“要不要来鬼村?”这个问题吵过架。 以前,赵浩南为了博取流量,走过很传说闹鬼地方。一直没有出事,渐渐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以为尸山鬼村和那些地方一样都是当地人以讹传讹传出来的。 赵浩南被虚名蒙了心神,许开宇却没有。他收集了所有网上关于尸山鬼村的资料,仔细研究后对赵浩南说:“这个地方去不得。” “为什么去不得?”彼时赵浩南吊儿郎当的躺在沙发上打游戏。 听了许开宇的话,有些不高兴,想激一激他:“你怕了?” 许开宇立刻解释:“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尸山鬼村和我们之前去的地方不一样。很有可能是真的。” 赵浩南不以为意:“切,那些地方,在去之前,当地人都说是真的。结果呢?” 要不然是当地人为拉动旅游业制造出来的噱头,要不然就是“亲眼所见之人”文化程度太低,错把自然现象当鬼神。 “喂,开宇,我们都走过这么多地方了,胆子放开点嘛——” “不能去。”性子温吞的许开宇这次态度异常强硬:“我们再选一选其它地方,别蹚这趟浑水。” “艹?”赵浩南排位也不打了,直接坐起来:“开宇,这时候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吧?都说好了,走完这趟给叔叔赚够治病的钱就休息一阵子。你这时候反水就不对了啊。” 许开宇火了:“这地方明摆着有问题,你看不出来吗?!”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肯定是炒作出来的。” 许开宇按着他头,让他看手机上关于尸山鬼村失踪人数的报道:“你现在脑子还清醒吗?!去了三百多个人就没有一个回来的!” “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 赵浩南甩开按着自己脑袋的手,冷眼看着他:“你不去,我就自己去。我小时候吃过叔叔几碗饭,这笔钱我一定要拿。” 最后,许开宇妥协了。 回忆到这里,赵浩南心都要痛死了。如果,如果能回到三天前,说什么他都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至于高昂的医疗费,只要人还在,钱总有办法凑到的。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人类也无法主宰时光倒流。 呼...呼...呼... 赵浩南突然间脸色变得紫红异常,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一般,呼吸也变得急促而艰难起来,眼前更是闪烁着无数颗金色星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一旁的杨清华吓得够呛,他连忙伸出双手放在赵浩南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道:“放松点啊,放松些,千万不要紧张,更不要害怕。你可一定要记着初哥跟咱们说过的那些话呀!不管你看到了啥玩意儿,那都不过是你自己产生出来的幻觉罢了,全都是假的!不会有啥事的!” 异常让其他三人也围了过来。杨清华制止他们:“别过来!给他留点空间。” 可赵浩南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甚至无法自主呼吸。 李元夏最先发现异常,着急道:“快给他做人工呼吸!” 人命关天,杨清华这时候也顾不得羞耻,嘴对嘴的为赵浩南做人工呼吸。 才刚刚尝试了没几下,赵浩南毫无征兆地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把将杨清华给推开了。他的嘴巴以一种极其诡异且夸张的方式咧开,形成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仿佛是从恐怖电影里面走出来的小丑一般。 那张原本应该充满生气和活力的脸庞此刻却变得狰狞扭曲,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邪恶与疯狂。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杨清华完全措手不及,他踉跄着向后退去,心中充满了惊愕和困惑。 众人被这诡异的画面给震慑住了,默默向后退和赵浩南拉开距离。 “他...他这是,怎么了?”杨清华吓坏了,要知道如果他刚刚才给赵浩南做完人工呼吸,如果有什么问题,难保他不会被传染。 “你们快看外面!!!”孙文瑶捂住自己的嘴巴。 其余人往外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一个个都被吓得六神无主!他们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不知所措。 一阵浓雾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迅速淹没了整个村庄。这白雾仿佛有生命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眨眼间便将村庄笼罩得严严实实。从屋里向外望去,只见外面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许...许开宇...” 赵浩南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着,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利刃正在将它缓缓割裂开来。随着嘴巴的张开,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染红了他的脸庞。然而,尽管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赵浩南的眼神却依然坚定而执着。 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紧盯着眼前的人,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来接我了?”那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欣喜若狂。 然后,他轻轻笑了起来,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解脱和满足。“真好啊,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这句话如同最后一丝力量,让他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紧接着,他的双眼渐渐失去光彩,直直地凝视着众人,最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第35章 丑八怪 村里,大雾来袭时,诺德正好在井口边。 白雾如滚滚浓烟般弥漫开来,迅速地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犹如 一层厚重的白色帷幕,让人的视线变得极度模糊。 这片白雾比起他之前在大巴车上遭遇过的更为浓密,简直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置身于其中,就如同被卷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白色迷宫,使人完全迷失了方向。 突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似乎是某种大型机器正在全力运转所发出的轰鸣声。 这声音异常刺耳,犹如无数尖锐的金属相互摩擦,又似千万只巨兽同时咆哮,穿透层层白雾,直抵人的耳膜。 伴随着这恐怖的声响,白雾开始剧烈翻滚起来,这场景宛如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即将爆发,而那阵刺耳的声音便是幕后黑手发起总攻的号角。 “初哥,小心!”系统的提醒比袭击更快一步。 诺德祭出光剑,抬手斩下一臂之远的黑影。攻击有效,黑影发出一声类似婴儿的惨叫,遁入白雾中消失不见。 诺德并没有放松警惕,金瞳亮起,密密麻麻的黑影灵活地穿梭在浓雾中,时而亮出利爪,时而煽动翅膀搅动白雾隐藏身影。 诺德右脚微微向后侧方移动半步,光剑蓄势待发,能量充满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不忘笑道:“这群怪物有点意思,看来是有点智商。” 很好,他就喜欢和有智商的打。 影视剧中降智的“葫芦娃救爷爷”没有上演,最先攻击的怪物是斥候,试探清楚诺德战力后,从四面八方一涌而上。 封死了诺德任何撤退的空间! 诺德用没拿剑的左手划出一个半圆,光波一层层挡开,击退一圈亮出獠牙的怪物。 同时右手出击,迎战身前比其它黑影大得多的怪物头头。为了看清怪物的真面目,诺德故意等利爪只离自己只有十厘米的时候才出剑。 剑一出便不给怪物逃跑的可能。 光剑刺进怪物的掌心,在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中,将能量灌注到光剑中,使其延长直逼怪物咽喉。 怪物反应及时,用另外一只利爪砍断了自己的手臂,阻断了诺德的进攻。 背后响起翅膀扇动的声音,怪物趁着诺德被迷眼的时间,重新遁入白雾中。 但刚刚的交战,已经让诺德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人面人身,青皮兽骨;透明蝶翅,妖兽利爪;有些四不像,声似婴儿啼哭。 诺德有些串剧,他问系统;“统子,你确定我们穿的不是山海经?” 不知道诺德在反讽的系统还真就去后台确认了一下,特别认真的说:“没有,初哥。我们现在还在奥特世界观中。” 诺德很想和系统扯扯皮,但现状显然不允许他这样悠闲。 怪物的第一次进攻失败,很快便组织了第二次。 怪物数量庞大,诺德有十个手掌都数不过来。它们互相掩护补位,进攻节奏紧密,不给敌人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虽然没有给诺德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这种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的感觉还是给他心里添了堵。 这样密集的程度,光剑不可能打空,每一下都能打到实处,而且还会发出破甲的声音。 怪物全身覆甲,人类锻造的冷兵器乃至一部分杀伤力一般的热武器都对它们没有用处。 可这些令它们骄傲的身甲在诺德全盛时期能将星球斩开的光剑下,脆薄如蝉翼,不费吹灰之力。 双方能耗这么久,也就是仗着诺德受了伤的便宜。 怪物几轮进攻都被击退,有些怪物反应快想去夺诺德手中的光剑。以为只要没了光剑,诺德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 只可惜啊,在诺德这个千年狐狸面前玩儿聊斋,这些怪物还差得远嘞。 怪物们达成一致,优先夺取光剑,大部分来吸引诺德注意,一小部分精锐趁机夺取光剑。 诺德假意让怪物碰到光剑,脸上的坏笑让怪物们心感不安。 果然,光剑光芒一闪,长鞭出手,一扫千军。 你不是不喜欢光剑吗?没关系,我还个武器继续陪你们玩儿。 怪物们这才意识到眼前人类的恐怖之处。他和以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不一样! 一时间拿不下诺德,怪物头头啼叫一声,所有怪物有序撤退,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危险消失,尽管有光屏护着,但诺德还是很担心那几个人的安危,感知了一下光屏的位置,手上握着光鞭以最快速度赶回去。 “初哥,这些怪物就是昔拉派来镇守黑曜陨石的主力军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次破点应该不会那么困难。 “不”诺德道:“刚刚战斗的时候,我感知到了它们身上有极强的负面能量,但没有邪神力量。” 所以,真正镇守黑曜陨石的,另有人在。这些怪物不过是先锋军。 还没进屋,诺德就先听到了压抑的哭声,心下一沉,跨进房内,两具僵硬的尸体一坐一躺。 三个幸存者抱成一团,头对着头,眼睛看着地面,典型的鸵鸟心理。 诺德走路的声音还把她们吓得一激灵,哭声更大了。 “怎么回事?” 诺德查看了赵浩南和杨清华的尸体,至少已经死去半个小时了。 诡异的微笑定格在坐在椅子上的赵浩南的嘴角边。而躺在地上的杨清华则是和许开宇一样,满脸惊恐。是过度惊吓而亡。 虽然暂时击退了怪物,但诺德却有种无力感。 世界上不存在全知全能具象化的神,那种神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中。就像诺德这辈子成为了和诺亚一样的存在,仍干预不了宇宙中种种兴衰灭亡。 也拯救不了发自人类内心中的恐惧。 虽然重新给了生命之树足够的光之力量。但那个种族总有一天还是会灭亡。 在宇宙面前,诺德能做的依然很少。 轻叹一口气,诺德问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两个小姑娘被吓傻了,现在只会发抖,正常说话都不行,回答问题是回答不了了。 幸好周乐章还残存着理智,怀中依然抱着双肩包,抖着腿勉强站起来,把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赵浩南死后,厄运并没有停止。在大雾弥漫到村庄时,杨清华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开始疯疯癫癫的说胡话,一会儿说自己溺水了,一会儿说自己身上有火在烧。 几分钟的时间,就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便断气了。 接连死了两个人,剩下的三个也开始有神志不清的预兆,幸得李元夏心智坚定,而孙文瑶也是将诺德说过的话记在了心里,这才坚持到诺德回来。 诺德俯下身将两个女孩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不怕,不管你们看到什么,都是假的。不用怕。” 这行云流水的操作把母胎单身二十几年,连女孩手都没牵过的周乐章给惊呆了。 好...好厉害,初哥抱女孩脸竟然不会红。 听见诺德的声音,两个女孩渐渐从恐惧中走出,虽然神情依旧有些呆滞,但好歹身体没有发抖了。 在绝望之际,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比得上怀抱所带来的安全感。 又安慰了几分钟,诺德将两个女孩扶到床上,让她们躺下,强制性用手关闭眼帘,道:“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等两个女孩睡着,诺德回到前堂的时候,便收获了一对星星眼。 周乐章羡慕道:“初...初哥,你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和女孩相处却不脸红的?” 诺德一顿,哭笑不得,道;“以我的年纪都可以当她们祖宗了,说白了,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小孩子罢了。有什么可脸红的?” 周乐章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原...原来,初哥已经活了这么久的吗? “说起来,你刚刚看着胆子这么小,没想到却是坚持到最后的一个。”诺德目光如炬,看的周乐章无所遁形。 书包被抱的紧的不能再紧了,周乐章知道自己的异常瞒不过诺德。 可他还不想把秘密透露出来,便硬着头皮撒谎:“我...我只是有点结巴,不太爱...爱说话,其...其实我胆子挺大的。” 诺德没有拆穿他拙劣的谎言,因为他觉得这并不能影响什么。 嗯...至少诺德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下一刻,熟悉的黑影再度袭来,周乐章这下是真的被吓得有点惨,当场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怪物们聚集在光屏外,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形,光明正大的撞击着光屏。 诺德将光屏覆盖的范围扩大到整个屋子。防止怪物从各个方向偷袭。 果不其然,刚收手,屋顶上方就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以怪物的实力,诺德原本能凭借光屏高枕无忧。但这是在昔拉亲自设置的锚点之中。 一切注定不会那么简单。 十分钟后,怪物停止撞击。原本坚固不摧的光屏竟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慢慢瓦解。 不夸张的说,诺德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如果只有他一人,这种情况断然不足为惧,但此刻屋子里还有三个普通人!!! 十秒钟后,光屏被彻底瓦解,屋顶被怪物撞破,配合从正门冲进来的同伴一起冲向诺德。 第36章 周乐章和怪物的渊源 白雾遮天蔽日,挡住了满天星河和月牙银钩。 怪物们动作很快,诺德将还昏在地上的周乐章往角落里一丢,自己站在前面,死守最后一道房门。 李元夏和孙文瑶就躺在门后面的床上,诺德将是他们最后的依仗。 诺德没法恨当初做出以自身补全宇宙决定的自己。因为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可实力大减和身上的伤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多不便。许多想保护的人保护不了,想做的事做不了。 自佐藤健真死后,诺德就一直在想:如果自己再强一点,做事再周到一点,考虑再细一点。是不是就不用牺牲这么多无辜之人? 是不是就能保护更多的人? 不断有怪物死于诺德的光剑下,但怪物数量庞大,又有智慧,而且还在人家的地盘上,想整死你很容易。 诺德咬牙,他无法再忍受有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死去。下定决心要取奥特心脏中的本源之力。 “宿主!” 系统急了,这本源之力有不是河里面的水,说取就能取的:“宿主!不能取本源之力啊!这太伤身体了!!” 诺德想说:他的身体哪有人命重要。 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一股向下的力在拉着他的裤脚。 已经被打斗声惊醒的周乐章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本源之力,但看诺德的架势好像是要牺牲自我成全他人一样。 连忙阻止:“初哥!我们走吧!!孙文瑶她们已经死了!!!” 诺德一惊,直接提着周乐章的后颈边打边退,非要亲自去确定两个小姑娘的死亡。 却没想到这么一分神,怪物的利爪便到了周乐章眼前。 “啊啊啊——!!!” 危险时刻,周乐章连“救命”两个字都喊不出,只能疯狂尖叫。 只是那利爪太近,和眼球只有毫米的距离。这其中的反应时间都不够诺德回头。 下一秒 嘭——! 周乐章怀抱中的背包淡蓝色光芒大涨,直接将近在咫尺的怪物弹飞出去。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诺德的预料。 淡蓝色光芒出现后,疯狂的怪物们突然都停止了进攻。甚至有些已经收不回来的利爪毅然被主人折断。 为的就是不伤害到在场的两个人类。 不...诺德终于重视起了这个不起眼的双肩包。怪物真正不敢靠近和伤害,是这个包里面的东西。 怪物们狰狞的面相上有无措、欣喜和激动。 诺德看出它们没有继续战斗的意图,心知这是个好机会。一把抢过黑色背包,用光剑抵着威胁道:“我知道你们听得懂,让你们当中主事来跟我说话。” 气焰十分嚣张的诺德引起了众怒,背包里面的东西珍贵程度却让怪物们敢怒不敢言。 后方传来响,怪物们往两边靠,留出一条中间的路。 之前被光剑伤了掌心的怪物头头走出来,用诡异的婴儿尖嗓不熟练的说出几个音节:“给...我...你...不死。” “就算我不交给你,你也杀不死我。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实。” 诺德试图和怪物背后的人谈判:“我们只是误入这里,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现在天已经很晚了,不如明天一早你放我们出去,等我确认安全之后,背包自然会还给你,怎么样?” 怪物头头侧过头,绿色长尖耳动了动,像是在聆听某人说话。 几息后,怪物头头再次磕磕绊绊道:“可...以...明早...不交....死。” 诺德翻译了一下,这句话完整的意思是: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如果明早你毁约,我们拼尽全力也会把你杀死。 看来,这背包里面的东西对这群怪物真的很重要。 交易达成,怪物们如来时的那样,潮水般退去。在场的两个活人都松了一口气。 危险解除,在感谢诺德的救命之恩的时候也很关心他的包,伸手要道:“初...初哥,我的...我的包...” “你觉得现在我还会把包这么轻易的还给你吗?” 诺德说完便提着包,进了房间,走到床边,确认了两个小姑娘真的没救后,用棉被盖好了尸体。黑着一张脸回到破败的前堂。 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家具碎了一地,就连赵浩南和杨清华的尸体都不见踪影。 诺德坐在唯一完好的圈椅上,警告道:“我现在心情不好,背包的事等会儿再说,你现在最好别惹我。” 周乐章识相地闭嘴了。 外面的浓雾没有侵扰到房子内部,显然是遵守了和诺德的约定。让两人平安无事待到明谭早上然后离开村庄。 鼻子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诺德现在的心情和佐藤健真死的那天一样糟糕。 进来六个人,死了五个。这对一个奥特战士来讲是一项耻辱。 两个小姑娘是在睡梦中受不了怪物身上所带来的负面能量而离去的。没受什么罪。 说句公道话,如果没有诺德,这五个人在大巴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五个人真正的死因和诺德没有什么关联。 但他就是过不去内心的那一关。整个宇宙中,没有任何一个东西能比生命更加珍贵。 昔拉... 诺德咀嚼着这个名字,还是忍不住冷笑道:“昔拉,你真该死啊。” 上一个世界中的萨斯姆都没让诺德觉得这么恶心过。 九大堕天使这才遇到两个,就已经把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了。 真不知道光之国面对邪神的正面战场上有多艰难。 唉...就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光二代不好当啊。 从系统商城里拿了一颗薄荷糖,败火气后,诺德这才有心情审问周乐章。 一来,话就说的很严重:“为了安全,我现在需要打开你的背包,你有什么异议吗?” “异议”两个字诺德是咬着糖说的。 周乐章哪里敢有什么异议啊,用仅剩的那么一点骨气,道:“初哥,你...拿出来的时候能不能小心一点?” 周乐章和怪物如出一辙的小心态度,让诺德更加好奇背包里面的东西。 拉开拉链,一个深褐色上等檀木制成的骨灰盒躺在包里。 诺德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周乐章,小心翼翼将盒子拿出来打开。快要消失的淡蓝色光芒照亮“光”的瞳孔。 一股亲切感自然而生。 “这是...地球的力量?”诺德立马认出了这种感觉。 骨灰盒内部用了软胶处理,软胶上铺着一层绿油油的树叶和五彩缤纷的花瓣。 躺在花瓣上的是一个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中的物种——精灵。 至于诺德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这是精灵? 答案在于精灵的外表太特别太经典。人们心中的精灵总是外表美的雌雄莫辨,有着一对尖尖的耳朵,和一头波浪卷的金色长发还有一双华丽的碟翅。 此刻躺在骨灰盒里面的精灵就是照着以上标准长的。无论谁来了都不会质疑他精灵的身份。 等等... 这精灵怎么和那些怪物有点像? 暂压下这个疑点,诺德故意板着一张臭脸,审问周乐章:“你现在必须明白一件事情。那些怪物是看在精灵的面子上才放过我们。但我并不准备明天早上离开这里。我有一事关地球安危的事情必须去做。 如果你说不清楚关于精灵的事情,或许将来死的不止我们两个,而是所有人类。你听明白了吗?” 周乐章吓傻了呀,他哪知道诺德一来张口就是全人类的安危。但他并不会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挪到此前的种种作为都是证据。 周乐章坦白:“如...如果初哥不...不嫌我啰嗦的话,这...这事儿还得从我八岁那年说起。” 诺德提醒他:“我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明早是生是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乐章一下子去掉了一堆废话,尽可能用最少的字讲完整个故事。 周乐章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在他的童年中,一直缺少了“父亲”这个角色。 周乐章跟着妈妈一起经营着一家花店从小耳濡目染的他对栽培各种植物有着浓厚的兴趣。 可也因此被其他同学所诟病。周乐章在学生时代听到的最常见的几句话就是:“你一个男生竟然会和小女孩家家一样喜欢花?” “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花?娘们儿唧唧的,真男人就该喜欢坦克大炮!” “哎呀,说不定周乐章就是一个女孩啊。” “呸!死娘炮!” 一开始,周乐章听到这些伤人的话语还会怼回去,但时间一长,嘲笑他的人日渐增多。势单力薄的他也就不再会与他人争辩了。 男生嫌弃他没有男子气概,女生嫌弃他不合群。谁都不愿意跟他玩儿。 妈妈很忙,很辛苦。周乐章不想拿这种学校里的琐事给她增添烦恼。 于是孤独的他只能和花草倾诉苦恼。万物有灵,周乐章发现,自己释放的负面情绪多了,花草也会渐渐枯萎。 周乐章只能将倾诉对象改成日记本,整夜整夜的用纸笔发泄不良情绪。 长时间的睡眠不足导致的后果就是周乐章频繁在课堂上睡觉,被请了家长。 在小孩子的世界中,被请家长就是一件天要塌下来的大事。 情绪积蓄已久的周乐章在回到家后,准备在深夜割腕自杀。 那晚,在周乐章拿着水果刀即将划破大动脉时,精灵出现了。 第37章 偶像捷德 “精灵来找我的时候,是停在了一朵牡丹上。他实在是太美了,美到我短暂的忘记了痛苦。 我试着向他伸出手,他便跳到了我手上。” “这么多年,精灵一直生活在你那里?” 周乐章点头,补充道:“通过多年的观察,我发现精灵生存的条件很苛刻,他平时以花蜜露水为食,但人类城市的环境污染太严重了,平日里他都呆在房间里,只有晚上才会出去。 直到半个月前...” 周乐章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诺德自动帮他补完了后半句:“直到半个月前精灵变得很虚弱是吗?” 周乐章擦干眼泪,哽咽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探险,而是精灵指引我来的。” “我以为他是要我带他回家。” 可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有精灵生活的地方。想起刚才那群小心翼翼对待精灵的怪物,诺德心中有了猜测,对系统道—— “统子,能不能帮我比对一下怪物和精灵有多少相似度?” 系统检查了一下后台,遗憾道:“不好意思小德子,系统功能暂时无法恢复。” 诺德:? “你什么时候给我改称呼了?”原谅诺德,他实在是接受不了“小德子”这个称呼。 系统才反应过来捂嘴巴,“对不起小...宿...初哥,我忘了。” 诺德准备出去再矫正它。 “初哥,我不想把精灵交给那些怪物。”周乐章郁闷的在地上画圈圈。 虽然怪物们对待精灵的态度就像是在对待至宝一样。可周乐章还是信不过那群丑八怪。 交出去是不可能交出去的。毕竟和怪物谈判只是缓兵之计,诺德真正的目标是那座尸山。 诺德挑眉,心中有了对策,整个人便放松下来,也有心思开玩笑了。 “那怎么办啊?我都答应别人了,爽约不好吧。”某位“为老不尊”的人开始逗小孩。 周乐章还沉浸在伤心里,没听出诺德在开玩笑。当即一把鼻涕一把泪,抓住诺德的袖子开始哭诉:“初哥,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精灵一直陪伴我长大,帮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我...我不能把他交给那群怪物。” 眼看把人逗哭了。诺德有些心虚,他这人最怕的就是眼泪了,假装嫌弃道:“行...行了啊,你要是把鼻涕弄到我衣服上这事儿就没希望。” 周乐章愣了一下,虽然手忙脚乱的拿纸擦鼻涕和眼泪。 “如果你不想把精灵交给那群怪物,那明天早上我们就不能走。你害怕吗?” 周乐章很诚实:“怕” 诺德觉得这小孩有点神奇:“怕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难道就因为害怕所以要放弃吗?” 周乐章搬出自己的一套理论:“害怕和去做并不冲突。害怕是人的正常情绪,是可以克服的。” “你很勇敢” 周乐章被夸得不好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勇敢的。小时候,他们都叫我胆小鬼和爱哭鬼。” 诺德告诉他:“那是他们说错了。真正的勇敢,是明知道会有危险,会害怕,却还能战胜恐惧,去完成自己的目标。” 周乐章胆子很小,却是唯一一个从白雾恐惧中活下来的人。又能坦诚面对自己的胆小,从不扭捏。 这不是勇敢,又是什么? “明天早上,我会带着精灵一起去村子后面的尸山。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诺德问 “去”周乐章坚定道:“初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要一起活着出去。” 周乐章今年不过二十出头,放在人类社会中也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在诺德眼里,就是个小孩。 小孩哭红了鼻子,脸上还挂着泪痕。两人虽是萍水相逢,但小孩的性格很合诺德的胃口。 忍不住起了怜爱之心,狠狠揉了一把毛茸茸的脑袋。 周乐章本来还不好意思,但想到之前诺德说他的年龄都可以当他们的祖宗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既然周乐章要跟他一起去山上,那诺德准备把能告诉他的,全部告诉他。 “可能这么说会吓到你,但我推测,精灵和那群怪物很有可能是同一种生物。” “......初哥,你在开玩笑吧?” “我没有开玩笑”诺德盯着周乐章的眼睛,引导他去回忆:“你仔细想一下怪物的模样,是不是和精灵很像?” 除了狰狞的外观,透明的蝶翅,尖长的耳朵,还有一些身体上的小细节,再结合怪物对待精灵的态度。 这些线索通通都指向了一个真相。 “那...那些怪物怎么...怎么可能是精灵?” 虽然这么问,但诺德知道他是相信了:“准确来说,那些怪物是变异之后的精灵。” 剧情往更有意思的方向发展了。 诺德感慨:“如果没有精灵,可能我都不会往这个方向想。这还得谢谢你。” “小...初哥”系统在诺德要杀人的眼神中连忙改了称呼:“你是怎么确定的啊?” 光是凭借这些,就下判断好像有点牵强。 诺德耐心解释:“精灵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地球所幻化的灵体。和盖亚有异曲同工之妙。宇宙中很多星球都有属于自己的灵体。生命之树也算是灵体的一种。” 怪物身上虽然有极强的负面能量,但第二次交手的时候,诺德在它们身上感知到了灵体能量的波动。 这种波动很微弱,和负面能量相比,就像是湖泊和大海的区别。 按常理来讲,灵体的能量天然和混沌邪神的能量相排斥,甚至是水火不容。 是最不可能成为锚点的存在。除非灵体本身发生了意外,产生的负面能量能和邪神力量发生共鸣。 昔拉的邪神力量能感染人心,却感染不了灵体。这就是为什么怪物身上只有负面能量,而没有邪神能量的原因。 “锚点中心,接受邪神力量的是这群怪物背后的人。只要找到这个人,就能破点。” “初哥,你在说什么啊?” 诺德思考问题太投入了,不小心把内心的话也说了出来。 周乐章赶在诺德之前说:“初哥,你...一直生活在地球上吗?” 小孩怎么对他起兴趣了? “不是,我生活在宇宙中的时间比在地球上长多了。” 自己面前有个活化石,周乐章好奇心爆棚,继续问:“那你是地球人吗?” “嗯...算是吧。” “那...你认识捷德奥特曼吗?” 小孩的崇拜之情就快要溢出来了,诺德打趣他:“哟,想不到你还是捷德的粉丝?” 谈及自己的偶像,周乐章颇有底气:“没有人能讨厌捷德,就算是初哥也不行。” “你这小孩还挺霸道。” 周乐章维护偶像的态度很坚决:“那你说出讨厌捷德的十个点。” 诺德嘴巴还没张开,又被周乐章抢话:“捷德保护了地球,初哥,我们不能当白眼狼。” 诺德笑出声:“对,做人不能当白眼狼。” “不对”周乐章才反应过来话题被岔开了:“初哥,你还没说你到底认不认捷德呢。” “认识” “真的?!你没骗我?!!” 诺德端起架子:“真的,我骗你干嘛?” “那...那....那....” 结巴小孩太好玩儿了!诺德笑的很大声,把周乐章笑的满脸通红。 “冷静一点小伙子。照你这样,要是捷德本人站在你面前,你不是得晕过去?” 周乐章被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砸晕了:“真...真的...可以吗?!” 诺德给了他一个爆栗:“想什么呢,你的捷德大人现在忙的脚不沾地。你以为保护地球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当然不是,我知道捷德很辛苦!” “我...我只是想让初哥帮我带句话而已。” “哦?什么话说来听听。” 真正要说的时候,周乐章反而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过了好久,月上枝头的时候,小孩才磕磕绊绊道:“我想...谢谢他。谢谢他保护了地球,保护了人类。谢谢他守护了万家灯火,也谢谢他给了我第三次生命。” 周乐章眼睛红了,不敢抬头:“我的第一次生命是妈妈给的;第二次是小精灵给的;第三次是捷德给的。” “说出来不怕初哥笑话,半个月前小精灵突然离我而去对我造成了很深的影响。两年前,妈妈因为过度劳累去世后,支撑我继续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小精灵。 我本来是想和小精灵一起走的。可能是老天爷看我可怜吧,在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时候,捷德出现了。” “说出来可能你会觉得很离谱。但当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捷德战斗的画面的时候,我竟然会觉得捷德跟我很像。” 周乐章停下来,见诺德没有露出鄙夷之色,才鼓起勇气接着说下去:“我在捷德身上看到了和我一样的孤独,悲伤和迷茫。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 “但尽管孤独,捷德却还在战斗,不停的战斗。我很羡慕这份执着。我当时就想,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小精灵还没有回家,不是吗?” 第38章 再遇大地 “你很勇敢。” 诺德道:“捷德如果知道你因为他选择继续生活下去,一定会很开心。” 周乐章过去几十年听到的赞美都没有今天一天的多。脸上的红就没有消下去过。 这鼓励他继续向诺德坦露内心:“其实我之前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但我现在想成为和捷德一样的英雄。” “初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幼稚了?” “确实很幼稚。”诺德答。 周乐章脸一白,小乌龟试探伸出的头又缩回了龟壳里。 “你已经成为英雄,你不知道吗?” 周乐章倏地抬头。 “奥特战士没什么好当的。”诺德脸上带着凝重,不知道在说给谁听:“救世主的身份对他来说一直是枷锁。我私心想让他和其他小孩一样,快快乐乐过完一辈子。”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不停的战斗。 朝仓陆那臭小子现在在干什么呢?诺德想。 他会不会怪自己的不告而别? 或许会吧,自己当初那样做确实有点过分了。 海的另一端,朝仓陆现在气的根本没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现在只想打人! “小陆!冷静啊!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佩加死死抱住朝仓陆的腰。 “放开我!我今天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朝仓陆扬起手上的扫把就往贝利亚头上招呼。 当然,扫把没有招呼到坐在椅子上的贝老黑头上。他脚下丢了一圈开封的零食。 并且数量还在增加。确定人类的食品都是垃圾后,贝老黑站起来,不屑道:“这就是你每天吃的东西?” 那语气简直是三分嫌弃,四分漫不经心还有三分讥讽。 嗯...标准的扇形图有没有! 朝仓陆气炸了:“我不吃这些,难道去吃垃圾吗?!” 贝利亚没听懂,指着地上的零食和泡面:“这不就是垃圾吗?” ............ “放开我佩加!”朝仓陆今天绝对要让这人知道什么叫做“爱的抚摸”! “小陆!小陆!!”佩加哪里拉的住朝仓陆,灵机一动吼道:“小陆我饿了!” 此话一出,朝仓陆冷静了。因为他也饿了。在地球上当了十八年的人类,身体早就调整到了和人类一样的阈值。 困了想睡觉,饿了想吃饭,渴了想喝水。 朝仓陆本可以调整回原本正常的指数,但他自己不想。他还是习惯人类的生活。 吃饭,在诺德这里是一件大事。虽然没有食不语的规矩,但仍是需要认真对待的大事。 比如,吃饭时不能看手机电视等电子产品,不能吃到一半就去干其他的事情,特殊情况除外。 在诺德严格监督下,朝仓陆养成了良好的饮食习惯,到点就必须吃饭。 可今晚因为和男人斗智斗勇,加上下班有点晚,快到睡觉时间了,朝仓陆都没吃成饭。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谁来替。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给魔鬼留余地。 朝仓陆念了两遍冷静真言,勉强压下怒气。 扫把扔到贝利亚怀里,没好气道:“你自己弄的,自己收拾好。浪费食物这件事我不跟你计较,我就当你撞坏了脑袋。” 说完,捡起地上的面饼和调料包,泡好面后,眼不见心不烦的出了基地。佩贾自然跟着上去。 拿着扫把的贝利亚脸黑的跟锅底一样。无论在光之国还是外面,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要不是看在需要捷德去收集利特鲁之星的份上,他早就宰了这便宜儿子了。 不就是拆了几袋垃圾而已,至于这么生气? 地球人的思维真够愚蠢,连带着他这便宜儿子也变得愚蠢。 算了,贝利亚这样告诉自己。 再忍忍,距收集完利特鲁没有多长时间了,捷德也没有多长时间好活了。 基地外,天文台。 朝仓陆和佩加坐在长椅上嗦面。吃的很香,让人看了都胃口大开。 吃着吃着,嗦面的声音把朝仓陆自己逗笑了:“我这吃相,不去做吃播太可惜了。” “哈哈哈哈,诺德尼桑之前也这么说过耶。”刚说完,佩加暗道一声糟糕。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后,朝仓陆的脸冷下来,叉子也放回纸杯里。 “小陆...”佩加担心道。自从诺德消失后,朝仓陆一次都没有提及过这个名字,整个人有些过分敏感。 有一次下班回家,在路上看见一个相似的背影,朝仓陆直接追了上去,二话不说就开始质问。 “为什么抛下我?!” “你当初收养我只是因为‘使命’吗?!” 眼睛充血,面部狰狞的样子把路人吓得不敢说话。 之后,佩加便开始担心朝仓陆的心理状态。眼睁睁的看着他越来越沉默,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少。 怪兽出现就战斗,平时就出去打工维持生活。 情绪低迷的像是个被设置了程序的机器人。 直到基地中那个男人的出现,才改变了现状,让朝仓陆有了情绪起伏。 虽然都不是什么好情绪,但总比之前好。 本来对男人留在基地里这件事存有异议的佩加也改变了态度。 佩加暗恼,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佩加小心翼翼的样子太明显了,朝仓陆道:“没事,诺德尼桑又不是我的仇人,不用这么敏感。” 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很美,又或许是旁边的天文台勾起了往事的回忆。 这是自诺德离开后,朝仓陆第一次敞开心扉:“大地尼桑说,诺德尼桑当初就是在这里把我抱了回去。 尼桑们对我都很好,我虽然对他们不告而别是有些生气,但我知道他们是有苦衷的。我能理解。” “我想不通的是...如果我没有背负使命,如果我不是捷德,诺德尼桑还会救我吗?” “哟,是谁家的小孩这么拧巴呀?” 朝仓陆侧脸看去,惊喜道:“大地尼桑?!” 踩着月光,大地从黑暗中走出,温柔笑道:“小陆,好久不见。” 朝仓陆猛然起身,两步走到大地面前,眼里泛起泪花:“我...你...” 大地敞开怀抱:“不来个拥抱吗?” “尼桑!” 大地抱住撞进来的朝仓陆,没有说“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啊”之类扫兴的话。他收紧怀抱,一手抚摸小孩的后脑勺,像是在问吃饭没有一样,问道:“最近过得好吗?” “不好”朝仓陆扁嘴:“一点都不好。” 没有你们在的日子,我过的很辛苦。 大地一下一下安抚着小孩,余光瞥见长椅上的泡面,习惯性啰嗦:“少吃些泡面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朝仓陆吸鼻子:“我吃不惯外面的饭菜,我想吃艾克斯尼桑做的菜。” 大地知道小孩还在闹别扭呢,低笑两声:“你艾克斯尼桑有另外的事要忙。我们虽然不在你身边,但一直在你身后。知道吗?” “我们没有抛弃你。” ......朝仓陆不说话,脑袋放在大地肩膀上,一直在吸鼻子。 显然对大地的话不太相信。 小孩太黏人,大地没办法,只能就这这个姿势跟佩加打招呼:“好久不见,佩加。” 佩加对大地的出现也很惊喜:“好久不见,大地桑。” 五分钟后,终于抱够的朝仓陆和大地坐在长椅上。 “你刚才跟佩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哦”情绪过去的朝仓陆有些拧巴。 “很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给出答案。” 大地不想欺骗朝仓陆,也不随便用个理由搪塞他:“我和艾克斯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已经在前辈怀里了。” “大地尼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吗?!” 事到如今,继续隐瞒下去也没有了意义,大地大方承认,并选择性告诉他一些事情。 “是,我在另外一个平行时空是地球防卫队吉奥的一员。艾克斯也是平行时空来的奥特战士。” “果然”朝仓陆在怪物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对三个哥哥的身份就有了初步猜测。 “那为什么...” “别急”大地中断他:“先听我讲完邪神的故事吧。” “邪神?”这又是朝仓陆的一个知识盲区。 大地用精简的语言从邪神诞生之初讲到上一个世界诺德用自身能量补全宇宙为止。 跌宕起伏的过程让朝仓陆听得入神。结束后,喃喃自语道:“果然,成为捷德就是我的宿命吗?” “我倒不觉得成为捷德是一件坏事。” “哎?” 大地作为过来人,把自己的感受分享给小孩:“故然,成为奥特战士需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也很辛苦,还会经常受伤。又必须隐藏身份,所以也会很孤独。但... 成为奥特战士也意味着拥有了一份能保护别人的力量不是吗?” “生活中会发生很多不可控的意外,天灾人祸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等到那个时候,病床墓碑前的悔恨一文不值。 成为奥特战士意味着可控因素大大增加,能最大程度的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大地看着朝仓陆,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最沉重的话:“就算悲剧依旧无法挽回,但至少我们拼尽全力努力过了。 不留遗憾,也绝不后悔。” 第39章 背后之人现身 那晚,大地留了一笔生活费给朝仓陆后就离开了。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昔拉咬的很紧,一天的休息时间都不肯给他们留。 三个奥特曼不习惯,大地只有跟着他们熬夜。所幸他的身体承受能力提高了n个档次,几天不睡觉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小陆怎么样?”大地一进门就听见艾克斯问。 “一切正常,放心吧。” 艾克斯熟知朝仓陆的性格,笃定道:“那孩子又在闹别扭了吧。” “要我是他,也会闹别扭。” 赛罗插话:“你们这群奉行放养的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番话也不知道在内涵谁。 “赛罗,赛文尼桑当初也不是故意不管你的,他只是...”梦比优斯好心为他的尼桑争辩几句。 “闭嘴”赛罗臭着一张脸:“我哪里有提到我老爸?他当初有什么原因关我什么事?” “话说回来,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梦比优斯的父亲。”赛罗单纯的好奇,把话问回来。 梦比优斯抿嘴低眉:“他牺牲了,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 “......抱歉”赛罗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有些后悔为什么刚才要多问这一嘴。 奥特一族并非无所不能的神明。他们也会受伤,会死亡,会痛苦悲伤,会快乐喜悦。 光之国上有一处寂静的墓地,里面埋葬的是在维护宇宙和平中牺牲的奥特战士。 平日里除了守墓的奥特战士,不会有其他人到访。不是因为光之国忘了他们的付出,而是不愿打扰他们的清静。 赛罗知道有奥特墓场,但他从来没有去过。他只知道要不断前进,不断战斗,这样就不会有更多生灵因为战争死去。 与赛罗相反,在正式加入宇宙警备队之前,墓场是梦比优斯最喜欢去的地方。 每当他觉得训练很辛苦,很艰难的时候。在墓场中待上一会儿,浑身就好像充满了力量。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梦比优斯当上教官的时候也没有改变。 ”好了好了。”见气氛越来越低迷,大地赶快出来活跃气氛。 提议道:“既然大家今晚都没什么事,也不想睡觉。那不如我们来玩儿真心话大冒险吧。” 三奥疑惑:“真心话大冒险?” 大地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副扑克牌,开始讲解规则:“我会去除大小王,然后把牌平均分给每个人。每个人拿到牌后不能翻看,只能倒扣在桌子上。 依次翻开最上面的那张牌,谁的点数最小,谁就是输家。输家可以选择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点数最大的可以指定大冒险和真心话的惩罚,怎么样?” 规则很简单,大地只说了一遍,三奥便弄懂了。还觉得有点新奇。众所周知,光之国的娱乐项目非常匮乏,一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 他们哪里玩儿过这种游戏。 大地眯眼坏笑,把牌都分给了其余三人。看着三奥一脸“乡巴佬”的表情,他才觉得扳回一成。 颤抖吧奥特战士!我要你们全部臣服于人类游戏之下! 第一轮开始 大地是j,艾克斯是10,梦比优斯拿了5,赛罗是3。 这下可有的玩了,大地问:“赛罗桑,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赛罗则是把牌一扔,洒脱道:“本少爷选真心话。” “那好,请听问题。” 大地问:“赛罗桑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当然没有。”赛罗斩钉截铁:“我一天天出任务都快忙死了,哪有闲功夫去喜欢别人?” 这话听得真实。 第二轮 梦比优斯点数最小,点数再一次最大的大地问:“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梦比优斯听过赛罗的问题后,果断选择大冒险。 大地高兴坏了,这群傻蛋怎么可能玩儿的过他:“那就请梦比优斯桑明天到大街上去唱个歌吧。” “哎——?!”梦比优斯指着自己:“我...我五音不全啊!” “这有什么关系?”艾克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也五音不全,世界上五音不全的人多了去了。” “未来桑,要遵守游戏规则哦。” 从小到大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的梦比优斯做不出违反游戏规则的事情,闷闷不乐的答应:“好吧。” 第三轮 因果报应就是这么奇妙,艾克斯看着手里的梅花四,无语了。 点数最大的还是大地:“艾克斯,选吧。” “我选...大冒险。” 大地大手一挥:“那就请艾克斯明早和未来桑一起去街头唱歌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赛罗笑的猖狂,幸灾乐祸都写脸上了。 第四轮 还是大地的点数最大,赛罗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每次都是你的点数最大?你是不是作弊了?” 大地一脸无辜,摊手道:怎么会?明明是你们运气不好。” 赛罗不信邪,直接把所有人的牌翻出来。结果点数大的全在大地那里,说没有鬼,鬼都不相信啊! 事情败露,在三奥严肃抗议,脸上挂着“和谐“的微笑””逼迫大地重新洗牌,游戏重新开始。 当然,在大地和艾克斯的强烈建议下,上一轮惩罚还是算的。 玩了一晚上,最终结果是一人三奥谁也没逃过。穿着裙子进行街头演唱已成定局,众人带着“愤恨”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人三奥互相监督穿好裙子,捂着眼睛趁着早上五点没人的时候出去。 大地羞也要快羞死了,全程捂着眼睛,只留一条缝隙看路。怕丢脸是一个原因,害怕辣眼睛也是一个原因。 三奥里面,接受程度最好的是梦比优斯。虽然五音不全,但好歹是磕磕绊绊的唱完了。 至于赛少.... “下次谁再拉着我玩儿这个游戏,我就把他脑袋拧下来!”赛罗气急败坏。 他的一世英名都毁在这天早上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光之国那帮家伙不在场。 哎,悲催啊! 唱完歌,光速回到木屋里换下裙子,大地才感觉社死的自己活了过来。 想起今早的四个人鬼鬼祟祟的动作,开怀大笑。他一笑,艾克斯和梦比优斯也跟着笑。 大家脑中一直紧绷的弦松懈下来。赛罗虽然脸上还是臭的,但嘴角也微微扬起。 和邪神打了这么久,这还是最放松的一次。 “不知道前辈那边怎么样了。”开心之余,大地想到了孤军奋战的诺德。 “放心吧,前辈很厉害,破点一定会顺利的。”艾克斯安慰大地也是安慰自己。 “那家伙不是号称是诺亚的弟弟吗?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倒他?”赛罗道。 “为了让诺德桑没有后顾之忧,我们一定要死死拖住昔拉。” 梦比优斯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怪兽的动静。 扭扭脖子,赛罗漫不经心道:“走吧,该干活了。” 大地拿出诺德留下的变声器,领域以最快的速度展开。随后,三个光之巨人稳稳降落在地面上。 大地召唤出怪兽军团,跟在其后。 敌方怪兽一言不合就展开攻击。站在中间的赛罗摆好起手式:“艾克斯,梦比优斯,我们上!” 后方的大地朗声对怪兽们道:“拜托大家了!” 怪兽们嘶吼回应后,紧跟着前方的三个光之巨人冲上去。 随后,手持变身器的大地在空中一扬,撒下的光粒幻化出一个诺德出来,真假难辨,惟妙惟肖。 就算是昔拉亲自在现场,只要不发生战斗,恐怕都发现不了。 大地站在哥莫拉肩膀上,看着身旁诺德的幻影,心中祈福道:“前辈,一定要平安啊。” 被众人挂念的诺德此刻正手持光剑横在精灵的脖子上,威胁怪物:“如果不想精灵有事,就亲自出来跟我说话。” 怪物们十分气愤,用刺耳的嘶吼向诺德表达它们的不满。双方对峙最前方的怪物头头一字一句道—— “你...卑鄙的...人类...不守信用。” 诺德嗤笑:“你这话说的搞笑。如果我老老实实把精灵交给你,你就会放我们走? 如果我没有猜错,当初第一个进入村庄的灵异博主是你故意放走的吧。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送死。 我出去了,把真相公之于众,这会是你想要的吗?” 怪物又要开始结巴,诺德厉声打断:“我知道你听得见也看得见,要想精灵无事,就亲自出来和我说话!” 周围小怪物受不了诺德嚣张的态度,迫不及待想扑上去撕碎他! “退下——” 怪物头头的眼睛由黑瞳转为蓝瞳,说话也不再结巴,明显是背后之人操控了它。 祂借怪物之口道:“我保证,只要你把精灵交出来,你们可以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你的保证值几个钱?”诺德又不是傻子,一句空口无凭的承诺就想打发他? 呵,笑话。 “那你想怎样?” 诺德道:“有朋自远方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难道不邀请我去山上坐坐?” “......你到底是什么人?”背后之人没想到会是这种要求。 诺德突然想到一个梗,答:“一个路过的谜语人罢了。” 嘻嘻,小明哥的梗真好用。 怪物发出怪异的笑声,它道:“好啊,山上也很久没来过活人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蠢货,任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如来神佛。进了尸山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就多有打扰了。”诺德侧身,露出身后的周乐章,道:“不建议我多带个小孩吧?” “呵呵,怎么会?他看上去也很适合做养料。” 第40章 第一次交锋 村庄通往后山的小路上,一大群怪物把诺德和周乐章围在中间。 还时不时朝两人呲牙,以示警告。周乐章吓得脸色发白,这种和怪物同行的经历,也是一般人一辈子也求不来的“福分” 再观诺德,闲庭信步,跟在自家院子里散步一样。周乐章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初...初哥。” “怎么了?”以为周乐章害怕的紧,诺德对旁边的怪物说:“小哥,能不能麻烦你离我们家小孩远一点?他胆子有点小。” 那怪物听了,鄙夷的看了周乐章一眼,还真就走远了一点。 “初哥,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你一样大胆啊。”周乐章羡慕极了。 “我也不是天生就这么胆大啊,都是被摧残出来的。”诺德叹气,想起那些糟糕的往事。 怎么个摧残法,具体的细节诺德不愿说。他怕说出来吓到小朋友。 他刚刚穿越那会儿,被自己牛逼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在宇宙中到处乱跑。 仗着没人敢欺负宇宙之光,诺德化身为二世祖,把宇宙搅得鸡犬不宁。 见过很多奇丽壮观的景色和百花齐放的种族后,小祖宗觉得很无聊,没什么挑战性,甚至觉的生命也没有意义。 我从哪儿来? 要到哪儿去? 诺德闲的开始当思考者。试图登上哲学的殿堂。但哲学之神一脚把他踹开,说他没有悟性,根性下等,遭受的毒打还不够。 诺德灵机一动,心想:对啊!那谁不是说了嘛——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宇宙之光哪有那么好当的?自己现在这么无聊完全就是太顺风顺水了。 自以为大彻大悟的诺德开始到处打听宇宙中危险的地方,花样作死。 他管这叫做修行。嗯,不错,小说中都是这么写的。(无良小说害人不浅。) 就这样,在某天,诺德无意中得知了混沌之地和邪神的存在。 据说就算是光进入混沌之地也会被吞噬,那里是被整个宇宙所抛弃的地方。 少年轻狂的诺德不以为意,大手一挥表示:小爷我去定了! 于是乎,顺风顺水惯了的诺德在混沌之地第一次吃了大亏。 “听过克苏鲁吗?” 周乐章答:“当然,克苏鲁神话很有名的。我家里还有克苏鲁全套书籍。” “嗯,你不是想胆子变大吗?去跟克苏鲁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克苏鲁真的存在啊?!”周乐章只觉得诺德的每一句话都在颠覆他的世界观。 “当然存在,只不过没有小说里说的那么夸张。” 诺德当初进入混沌之地,第一个遇到的活物就是这玩意儿,不仅恶心还难对付。根本打不死。 至于形态外貌这些,那更是一言难尽,比人类能想到的还要恶心离谱。 诺德的胆子和忍受度就是在这里被锻炼起来的。 周乐章感觉自己身边的人就是一个宇宙百科全书,想多问些问题满足好奇心,但诺德却突然停住脚步。 “到了。” 走在最前面的怪物头头见诺德不走,道:“怎么?后悔了?” 诺德笑道:“怎么会呢?就只觉得阁下的“家”有些特别。” 岂止是特别,简直是现实版的地狱。 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覆盖了整座山,和吉奥后山有点像。 在山脚下,有两棵高耸入云、历经沧桑的百年大树宛如卫士般矗立着,它们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地狱 的\"大门\"。每棵大树粗壮的树干都需要数人才能合抱过来,繁茂的枝叶如同绿色的华盖,遮蔽着阳光。 更为诡异的是,\"门\"的两侧各自悬挂着数不清的干瘪腐朽的尸体。这些干尸被绳索紧紧捆缚在树枝上,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仿佛是屋檐下的风铃,正诉说着岁月的悠长和死亡的恐怖。 干尸们面容扭曲,皮肤紧巴巴地贴在骨头上,空洞的眼眶里似乎还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它们身上穿着破旧的衣物,已经与身体融为一体,显得格外凄凉。有些干尸的手臂或腿部还残留着风干的肌肉组织,让人不禁想象他们生前经历过怎样可怕的遭遇。 每当风吹过,这些干尸就会摇晃起来,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久久不散。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具干尸正好飘到诺德面前,眼眶中的黑洞好像有生命般,摄取来者生魂。 周乐章早就吓的躲到诺德背后去了,怀中紧紧抱着精灵,希望能从伙伴那里汲取勇气。 诺德微笑,若无其事拨开干尸,往山上走:“走吧,都到家门口了,还等什么?” 怪物们通通跳上粗大的枝干,灵活游走在树林中。从上而下的监视。地面上只剩下诺德和周乐章两个人。 鞋子一踏上山土,不知名的红色液体就染红了鞋底。腥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周乐章当即被刺激的呕吐。只不过这两天没怎么进食,吐得都是酸水。 诺德从系统空间中拿了一个之前买的特制口罩,示意周乐章戴上。 后者很听话的佩戴好口罩,也不问口罩来源。周乐章知道诺德本可以不用管他,留他一个人在村子中自生自灭也不会有人知道。 但最后还是带着他这个拖油瓶上山了。这份恩情,周乐章记在心底,等以后有机会再报答。 越往里走,腥味越大,甚至到了“从腥味中检测到少量氧气”的程度。 树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密集,从干尸一路变成了新鲜尸体。 “尸山”果然名不虚传。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一间隐藏在草丛堆中的小木屋引得诺德侧目。 小木屋年久失修,只剩下几根坏死的木头和地基。隐约能看出床单被套茶杯等人生活过的痕迹。 诺德暗自记下这个线索。 从半山腰又往上走了十来分钟。怪物头头停下来,小怪物们也待在树上不再动弹。 人未到,声先到。 “你不该来山上。”女声冷冽,杀气腾腾。 诺德紧盯前方,视线中,一抹红色影子飘荡过来:“哦?何以见得?” “留在山下,你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可你却上了山...” 只见那血人身形高大挺拔,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能引起地面的震动。她一步步向着与怪物头头平齐之处走去。 当她站定后,猛地张开嘴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那些鲜血竟然像是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她口中喷涌而出。 眨眼间,便凝聚成了无数条狰狞扭曲的红色毒蛇,它们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地朝诺德扑杀过去! 这些毒蛇速度极快,如同闪电划过天际;它们灵活多变,宛如疾风中的落叶。一时间,空中满是红色毒蛇舞动的身影,让人眼花缭乱。 血人冷笑:“要怪就只能怪你不知天高地厚。放心,等你死后,一定会成为最棒的养料。” 这场战斗在血人看来,没有任何悬疑。她见血蛇缠上四肢 ,来人却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 更加确信了诺德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莽子。转过身,对怪物们吩咐道:“后面那个就挂到门上去吧。前面这个我亲自处理。” “镇守锚点的人都像你一样大意吗?” 血人身形一顿,猛然回头:“你说什么?!” 周乐章身上有诺德上山之前就给他套的罩,红蛇近不了他的身。 而诺德好整以暇看到红蛇缠噬到手膀的位置,还有心情逗弄这些红蛇。 轰——! 诺德身躯光芒大涨,红蛇全部被烧成灰烬,他继续拉仇恨:“看来昔拉看人的眼光有待提高。如果我是她,知道手下就是一个自大狂妄轻敌的蠢货,怕是气也要气死。” 话说到这份上,傻子也该知道诺德的身份了。 “你是光?!” 诺德受宠若惊:“你还知道我的身份?难道我已经这么有名了?” 血人心中警报拉到满级,瞬间警惕,质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锚点的位置?!佐藤那家伙背叛了主人吗?!”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人家那叫弃暗投明。俗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的及。” 诺德亮出光剑:“怎么样?要加入光明的我们 吗?” “呵,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话都是用来骗人的。人类世界外面那么多作恶多端的人,你偏要我放下屠刀?” “我早就成不了佛了——!!” 血人身形暴涨至两米高,速度快的周乐章连残影都没捕捉到。 血人没有固定形态,如一滩触碰不到的水一样游走四方,不断向诺德发起攻击。 一光剑劈下去,还能顺势化作多股分身。 “初哥!小心啊!” 得了周乐章的提醒,诺德假意撤退,想把战场带远一点。 血人以为诺德怯了,果断乘胜追击。双方你逃我追,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周乐章眼前,只能听见激烈的打斗声音。 怪物们破不了诺德设下的障,只能放弃弱小的人类,赶去帮助血人。 敌方数量上占优势,加上配合默契,竟暂时和诺德打的不相上下。 怪物一爪没能伤到诺德,被后者一剑斩了下来,却忍着痛没有将手臂缩回去,血人分身鬼影般出现在断裂的手臂上,借着超近的距离爬上诺德的手。 滋———— 烫伤的刺痛让诺德皱眉,一剑将血人分身挑了下去。手臂刺痛的敌方泛红红肿,就像是被开水烫伤了一样。 一击得逞,血人恶毒的说:“我知道普通的攻击对你没有用,但你是光,天生与暗势同水火。人类负面能量的滋味怎么样?” 面对挑衅,诺德挽了一个剑花,二话不说攻上去。 双方继续缠斗,谁也奈何不了谁。战斗陷入僵持阶段,继续下去只会无意义的消耗时间。 严重低估诺德战力的血人有些后悔,谁知道受伤之后的“光”还是怎么强。 她不是没有准备后手,但前提是必须要从眼前的战斗中脱开身才行。 为了专心致志和血人战斗,诺德搓了几个光球抛出去拖出了怪物们。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诺德已经能少量使用光线技能。在和血人的缠斗中,光线和光剑出神入化的配合让血人吃尽了苦头。 再过一段时间,诺德说不定还能重新变身为奈克瑟斯。但力量并不是诺德目前所急需的东西。 要想骗过昔拉,成功暗度陈仓。就必须要让血人心甘情愿的配合自己给昔拉制造锚点依旧正常的假象。 只是这份“心甘情愿”... 见血人一副不要命,仿佛和他有血海深仇的样子。诺德叹气,一瞬间只觉得心好累啊。 第41章 幻境 战斗还在继续 诺德开始只攻不防,主动释放善意。 “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战斗。” 血人攻击不停,闻言,嗤笑道:“你当然不是来战斗的,你是来破坏锚点的!” “我感受到了你身上未灭的能量,身为人类的你为什么选择背叛?” 血人没想到诺德能识破她的原身,不过惊讶了一瞬间很快镇定下来:“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毁灭人类!” 诺德:......很好,又是一个软硬不吃的。 诺德最后给了她一次机会:“是不是只有把你打服,你就能好好跟我说话了?” “少废话!” 行,诺德从来不提倡武力解决问题,但从来没说放弃武力。有些犟种,真的只会被打趴在地上后才会跟你好好说话。 光剑一转,诺德顺势转守为攻,光剑和光鞭视情况而随意转换,打的血人开始手忙脚乱的防守。 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别人都是在跟你玩儿,只有我在跟你真打。 怎么会这样?! 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血人大惊。她以为刚刚就是诺德的全部实力了! 最后,诺德一鞭利落的将血人抽倒在地,软鞭变长剑,抵着后者的要害,居高临下问:“现在能好好跟我说话了吗?” 血人震惊诺德的实力,但并不代表选择束手就擒,戏谑道:“人类常说一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光,你太傲慢了。” 说完,血人刹那间化作一滩血水,渗入地底消失不见。 怪物们见主人都逃跑了,也都跟着跑。 到嘴的食物没了,诺德脸上不见任何焦急之色,他闭眼仔细感受血人的去向,确认方向后,轻笑一声,收剑走回周乐章身边。 保护周乐章的光屏感知到同源的力量,自动消失。 周乐章关心道:“初哥,抓到她了吗?” “没有,不小心让那血人跑了。” “啊!”周乐章动脑筋,贡献自己的计策:“看来那血人也...也很厉害。初哥, 我们先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诺德被小孩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故意板起脸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弱?” “不...不是,我没这么想。” 周乐章怕引起误会,解释道:“初哥,我...我看这血人放在游戏里,也是...是小boss级别的。我们先出去找更多的帮手,这样稳妥些。” 诺德不再逗他,实话实说:“就算我们想出去,也得看人家主人愿不愿意。” 从两人上山的那一刻,就已经踏入了黑曜陨石的核心范围。对诺德有压制作用。 想出去,除非毁掉陨石,或者让血人心甘情愿放他们出去。 “还有,你初哥我没那么弱,我来就是为了打小boss。放心,有我在,你怎么进来的,就会怎么出去,少不了一根汗毛。” 这话听得周乐章安心又感动。不再质疑和犹豫,诺德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初哥,我们接下来是要去追血人吗?” “不急,她老窝在这儿,随时都能找到她。我们先去一趟刚刚走过的小房子里看看。” 还是那句话,诺德要的不是镇压和消灭,而是心甘情愿的帮助。 搞清楚血人的过去是破冰的第一步,而那栋小木屋很有可能埋藏着线索。 这边,自以为摆脱诺德的血人一直向北逃窜,一直到陨石坑边,才重新凝聚身形。 一个足有一个标准篮球场那么大的巨型陨石坑赫然出现在眼前。这个陨石坑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砸出来的一般,四周的地面都呈现出明显的凹陷和破裂痕迹。 而位于陨石坑中央的那块黑曜陨石,则更是引人注目。它通体漆黑如墨,却又闪烁着神秘而诱人的光芒;其表面光滑细腻,宛如镜面一般,折射出周围环境的光影变化。 远远望去,这块黑曜陨石就像是一颗镶嵌在大地之中的巨大黑色钻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不仅如此,在这颗黑曜陨石坠落所形成的陨石坑周边方圆数百米的范围内,竟然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命迹象——这里寸草不生、土地干涸龟裂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缝隙,仿佛是遭受了某种可怕力量的侵蚀与摧残。 而且,在这些干枯贫瘠的土地之下,还不断有丝丝缕缕的氤氲黑气冒出,这些黑气袅袅上升,渐渐汇聚成一团团翻滚涌动的云雾。 负伤的血人踉踉跄跄的走到陨石边,手掌贴在上面,丝丝黑烟亲昵缠上血人手臂,渗入其中为其补充能量。 黑曜陨石中蕴含了巨大的能量,只过了一分钟,感觉差不多了。血人就把手收回来。 什么东西都只能适量。贪心的代价就是爆体而亡。 血人重新化作一滩血水,渗入地底,开始消化吸收进入体内的能量。 她不担心诺德会跑,所以能安心吸收能量。无论如何,这一次她要诺德死! 双方各有各要做的事。 诺德带着周乐章走到小木屋。现在走近了看,房中家具等生活用品更加清晰。 诺德踏进废墟,丝毫不嫌脏,用手在一堆腥臭的泥土堆里翻。 地方很小,周乐章自觉站在外面,以免妨碍到诺德。 泥土很厚,能看出来这间屋子已经荒废很久了。在诺德手下,最先重见天日的是一些碎瓷片。很显然是厨房用具。 碎瓷片个头不小,拼拼凑凑大概有五六个左右,各种大小都有。 除此之外还有筷子勺子叉子和锅铲。厨房用品非常齐全,能看出这间屋子的主人是长期居住在这里。 诺德再往前里面走了点,几根腐朽发黑的木头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能依稀看出来是一架床的形状,且只有一张。 说明这间房屋的主人是独居。 看似普通的线索,实则可以联想到很多可能。 在成为锚点之前,尸山也是处在原始森林,未开发的状态。 如此丰富的森林资源一定会是上面重点保护的对象,一般人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也活不下去。 那么基于以上情况再推测,能安然无恙合规合法住在这里的只有护林员。 护林员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思考间,诺德手也没停,又翻出了更多旧物。这次更多的是日常生活用品。 比如钟表,书籍封面,还有一些小装饰之类的东西等等。 一堆小零小件中间,一个疑似是魔方的物件引起了诺德注意,鬼斧神差般用手拿起来。 “砰!” 一声清脆而刺耳的巨响突然在耳边炸裂开来,整个世界都被这声巨响撕裂成了两半。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道耀眼夺目的光芒,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划过天际。 诺德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景象开始飞速变换,就像是一部没有声音的老式电影正在快速播放着。 那些五彩斑斓的画面不断地闪烁、跳跃,让他根本无法看清其中的细节,但却又深深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画面闪烁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完全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幅色彩斑斓且扭曲变形的画卷。 画卷徐徐展开—— 阳光倾洒在地板上,化作舞动的金色小精灵随着太阳位移,在屋中飞舞跳跃。 破败的木屋此刻充满了生活气息,钟表挂在墙上,走两步就能上床,门边摆着木柜,木柜上放着各种各样可爱的装饰物和迷你小娃娃。 木屋中除了诺德这位“不速之客”再无旁人,安静极了,只能听见钟表上走针的声音。 幻境 诺德试着在脑中呼唤系统无果后,对当下的现状做出了判断。 他这是被拉进某个环境中了。触发点就是那个魔方。 幻境不是无缘无故产生的,需要“人为”制造。这里说的“人为”并不是指只有人类才能制造。 而是代指一切外在力量,像诺德之前遇到的克苏鲁和其他一些宇宙种族,都能制造幻境。 制造幻境一般会有两种用途—— 一是用来扰乱敌人思维,从而趁机杀死敌人。是宇宙战争中各族常有的手段。 二是一些遭受重大创伤的人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沉浸在往日的美好中,从而制造幻境用来麻痹自己。 显然,拉诺德进幻境的人显然和上面两种可能挨不上边。 这种幻境放在宇宙中,实在是不够看,也就只能吓唬吓唬普通的地球人。如果诺德想,他随时都可以出去。 但...... “都怪你,出去巡林带什么魔方啊。”这是一道男生。 “你懂什么?这魔方是爸爸送给我的,我从小一直戴到大,相当于我的护身符好吧。”女声紧随其后响起。 “要真是护身符,就不会让你为了捡它而受伤了。”男生语气不太好,充满担心。 “哎呀,意外嘛。这怎么能怪在它身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女声显得振振有词,还有些古灵精怪。 男声无奈:“是是是,你说得对,道理都被你说完了。” 后面说话的内容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拌嘴。两道声音交叉响起伴随着脚步声离小屋越来越近。 诺德静静听着,就算是无意义的拌嘴也听得很认真。 下一秒,木门被打开,长相俊秀,棱角分明的男人背着女孩走进屋内,像是没有看到诺德一样,径直从旁边经过。把背上的人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女孩的声音和长相相符,面庞稚嫩,看着年龄很小,一双充满灵性的眼睛很讨人喜欢。这样的女孩似乎和原始森林一点都不搭。 按照刻板印象,她该是生活在某个城市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大小姐。 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而此刻,“千金大小姐”穿着劳保用品里面的粗制绿色军训服,腿上全是泥巴,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子。 女孩被放在床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伤处,狠狠抽气了一下。 见蹲在地上的人面露忧色,女孩笑着装作没事的样子,道:“没事儿,你快去拿药,再晚一点,没事都要变成有事了。” 男生转身在木柜里拿药品的时候,诺德看他眼底的担心不像作假。 那是真真切切对自己所爱之人的担心。 第42章 森林中的星星 男生拿完药品和包扎用的工具。回到床前小心翼翼用剪刀剪开伤口处的面料。 女孩伤在膝盖下方一指的位置。因为回程的时候路途较远,伤口已经结痂了。 男人检查完确定没有伤到骨头,才放心的上药包扎。动作熟练,一看就知道是熟手。 “好了,这几天不能碰水,洗澡的时候小心点。” 女孩泄气:“本来一周就洗不了几次澡,身上臭烘烘的,我都要快被腌入味了。” “没事,我不嫌弃。”男人笑道。 “谁管你嫌不嫌弃。”女孩用手在裤子上抓了一把泥往男人身上丢:“我洗澡是为了干净,又不是为了你。” 男人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别丢了!我错了!哎呦,我的姑奶奶!” “哈哈哈哈哈”女孩见他脸上全是泥,一脸滑稽样,笑的东倒西歪。 男人被她的笑声感染,也笑出声来。 诺德看着,眼前一白,场景转换。地板上的光从温暖的太阳变成清冷的月光。 女孩坐在床上,借着屋顶上的电灯正在看书,枕头边赫然放着一个半个巴掌大的魔方。 绿色军训服换成了蓝色短袖睡衣,腿上伤口的位置只留下一个淡淡疤。 紧挨着木床边,男人睡在地铺上,也在看书。只是相比女孩看的痴迷,男人这书看的就有点心不在焉,眼珠子一直在转,留在书上的时间寥寥无几。 视线频频往床上的女孩看去。 钟表上的分针从2走到4,忍了一晚上的男人终于放下书,心中斟酌着语句,喊道:“小守?” 床上的女孩没反应。 男人提高音量又喊:“小守?” “嗯?”女孩这才从书中的世界抽离出来,有点懵:“怎么了?” “我...”话到嘴边,男人又犹豫起来,迟迟“我”不出个所以然。 女孩见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把书合上,严肃道:“我不会下山,你不用劝我了。” “为什么?!”男人简直不理解:“难道你要在山上待一辈子?!” “我之前就说了,如果你想去过好日子,那就自己下山。没必要陪我在这山上耗着。” 男人抓脑袋:“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下去?!你不是喜欢我吗?!” “我当然喜欢你,但我真的不能下山。” 女孩哀求地看着他:“这里本来就偏,我要是走了,就没人守着林子了。” 关于下山的话题,两人已经争辩过很多次,男人在山上生活了三个月,终于忍受不了艰苦的环境,想回大城市生活。但他舍不得女孩,如果没有女孩,他早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森林中危机四伏,除了各种毒物野兽,还会有偷猎者。男人怎么可能把女孩一个人留在山上? 男人将自己的忧虑说出口,却没想到之前还会和颜悦色跟他解释的女孩这一次态度异常坚决:“你不用担心我,你来之前,我也已经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很长时间了。” 男人劝不动女孩,气的起来原地转圈,想摔东西泄愤又不敢。 “fuck!” 男人说气话:“好好好,你不走,我走!” 幻境到这里结束了。 画面开始幻灯片式倒放,诺德回到了现实世界。 “初哥?发生什么了吗?” 诺德眨眼,放下手上看不出原状的魔方,道:“没事,不用担心。” 周乐章多问了一嘴:“初哥,我刚刚看你一直在没动,真的没事吗?” “没事,等会儿再跟你解释,我现在有事要忙。” 诺德继续寻找能触发幻境的东西,凡是有形状的,管它是什么,通通都过一遍手。 终于,在角落处,一杆猎枪再次触发了幻境。 这次的场景是在离小屋不远处的外面。 这片广袤无垠的森林占据着辽阔的地域,其生态系统完善且充满活力。由于未受到人类活动的干扰和破坏,这里成为了众多珍稀植物的理想栖息地。 各种奇异花草在此繁衍生息,它们以独特的姿态展示着大自然的魅力与神奇。 在这个充满生机的环境里,万物皆有灵。每一株植物都在努力地生长、绽放,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生命的意义。 森林中,女孩又换回了那身作训服,背着猎枪,背对着诺德,蹲在一条小溪前,嘴巴一张一合,好像是在跟谁说话。 身后传来脚踩落叶的沙沙声,男人穿过诺德,让他的身形涣散了一下又马上凝聚。 随着男人越走越近,女孩谨慎的摸着猎枪回头,见来人,眼中警惕没有松懈半分。 虽然声音很小,但诺德听到了振翅的声音。一个小黑影飞快从小溪中蹿出,躲进旁边的半人高的草丛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可他却一点都没察觉到。 “小守。” 男人手上拿着一盒草莓,温柔的看着女孩:“我回来了,还带了你最爱吃的草莓。” 女孩不为所动,脸色冰冷:“你还回来干什么?我们已经没可能了。” 男人悔不当初,拿着草莓的手收紧,低声下气道:“小守,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个月前的那晚,你喝酒了?” 男人摇头。 女孩十分冷漠,不给人一点机会:“既然如此,我实在是找不到你打我的任何合理借口。” “你走吧,我身上没什么可图的,我们已经结束了。” 女孩态度冷硬,男人不敢再刺激她,只道:“如果你不肯原谅我,以后我就每天都上山,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随后,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嘶... 诺德不好评价男人的行为,这明显就是想用苦肉计逼迫女孩心软,是一种变相的道德绑架。 根据刚刚的对话,诺德知道两人是在上一个幻境中就谈崩了,男人负气下山,直到一个月后的今天才来找女孩复合。 女孩全身很紧绷,一直等到男人离开视线范围后才松开猎枪。 急剧跳动的心脏终于缓和下来,天知道发现男人就在自己背后的时候,女孩有多紧张。 她轻声与虚空说话:“出来吧,他已经走了。” 一个梦幻的蓝色小精灵从草丛中飞出,悬停在女孩面前,嘴巴微张,空灵的歌声缓缓流淌。 小精灵是大山孕养而出的灵体,生来不会说话,没有语言,没有文字。 动听的歌声会自动翻译成人类的语言送到人耳中。 诺德听见小精灵问:“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走呢?” 小精灵诞生已久,自女孩第一天上山就一直跟随她左右。见证了两人从相识相熟相爱的全过程。 男人走后,大山中只有女孩一个人类,小精灵害怕女孩会感到孤单。 女孩摇头:“当他选择用暴力解决矛盾的时候,我们就没可能了。” 刚才面对男人,女孩表现的很冷漠。此刻的神情却有些哀伤。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三个月的感情,灵魂伴侣的契合度,让女孩在短时间内无法释怀。 一个人在森林中,虽然有小精灵作伴,但孤独也是真的。人是群居社会性动物,有些人脱离人群久了,甚至心理都会出问题。 但...女孩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踢出脑海。 她绝不能离开森林。就在三天前,她还拿着猎枪,在小精灵的配合下“装神弄鬼”赶走了一批偷猎者。 最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越来越多的偷猎者把脏手伸向了森林。这种关头,女孩怎么可能放任偷猎者猖獗独自离开? 精灵们一直生活在森林里,不曾见过世间险恶。单纯善良,若是遇到坏人,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女孩皱眉,她直觉男人这次上山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求得她的原谅。 这种无缘由的怀疑女孩把它归结为女人的第六感。 一个人要是想撒谎,可以配合面部表情做的天衣无缝,但眼睛会出卖一个人真正的内心。 眼睛骗不了人。男人的眼睛中并没有任何爱意。 山雨欲来风满楼 巡视完林子,到了晚上,女孩拿出陶埙,闭眼轻吹。 悠扬而古老的埙音仿佛驾驭着清风,缓缓地飘荡到远方。原本黑暗阴沉的森林突然间闪烁起点点微弱的星光,这些光芒如同点点星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转眼间便形成了燎原之势。 成群结队的小精灵们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欢快地向着同一个方向飞舞而去。它们那娇小玲珑的身影在空中翩翩起舞,宛如一群活泼可爱的小天使。 其中一些特别调皮捣蛋的小精灵,会故意在路过那些正在花蕊中沉睡的同伴身旁时,发出轻轻的笑声或者弄出一些声响,将他们从甜美的梦乡中惊醒过来。 于是乎,被吵醒的小精灵也加入到这场欢乐的追逐游戏之中,大家相互追逐嬉戏着,尽情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此时此刻,整个森林宛如一片漆黑深邃的夜空,而那些小精灵们则化身为一颗颗璀璨夺目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它们灵动的身姿和快速移动的轨迹,仿佛在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极速宇宙生死轮回。 尽管诺德曾经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目睹过无数令人叹为观止的壮丽美景,但眼前这一幕依然让他感到无比震撼。 小精灵们从窗户中飞进屋内,用歌声附和埙声。 女孩见状,改变音调曲风,方便用埙声和每一个屋内屋外的精灵说话:“最近外面坏人很多,白天的时候尽量不要下山。知道吗?” 其中一个小精灵回应:“可是,小七三个月前下山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什么?!”女孩急的忘记用人类的语言说话:“三个月前就已经下了山?!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告诉我?” 为首的小一是最先诞生的精灵,也是精灵中最有话语权的,它搓手,也很着急:“小七最喜欢到处乱跑,经常找不到它。我...我以为它回来了。” 女孩用陶埙告诉所有精灵:“马上统计人数,看看还有谁不在!” 精灵们互相用歌神传话确认,歌声低迷,这是它们害怕紧张的表现。 最后出来的结果让女孩眼前一黑。两百多个,一共走丢了五个。 这对把每一个精灵都当成骨肉来疼的女孩无疑是晴天霹雳。 第43章 噩耗 精灵的存在对大山来讲既是一件幸事,也是一种祸害。 女孩是最先发现精灵存在的人,也幸好是善良的她最先发现。 在得知精灵存在后,女孩便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这座大山。 如今,得知噩耗的女孩夜不能寐。她不能擅自离开大山去寻找走丢的精灵。 只能心中祈祷那五只走丢的精灵能快点回来。 可祸不单行 还没能盼到五只精灵回家,女孩就先出现了意外。 起因是频繁上山的男人突然在今天带着一大群手持枪械的人闯进小木屋中。 刚巡视完女孩身心俱疲,没有一点准备。 她看着持枪对着她的男人,不可置信到甚至忘记了反抗,任由他人收走了唯一防身的猎枪。 “你背叛了我。” 三个月的感情对男人而言同样不做假,他回避了女孩的视线:“不算背叛,我一开始就是冲着森林来的。要怪只能怪你救错了人,太单纯。” 男人四个月前和同伴上山,看中了一棵百年楠木,想趁着夜色偷偷运走。 山路崎岖弯折,运送树木不是一件轻松的活,第三天的时候,男人因为和同伴分赃不均,产生了争执。 对方仗着身形和手中有武器将男人打的抱头鼠窜。既然已经闹掰了,另一个男人就想着灭了男人的口,再装作是遭受了野兽的攻击。这样自己就能多得一份。 但男人趁着夜色的掩护,顺利负伤而逃。却最终因为体力不支加上失血过多晕倒在地,还招来了野兽。 女孩就是在他绝望之际,突然出现的。 之后,男人为了得到更多的珍贵木材顺理成章利用对女孩一见钟情的理由留在了山上。 这三个月来,男人借着跟随女孩巡山的机会,以木屋为坐标原点,暗自记下了许多珍贵木材的位置。就想着将来有机会偷运出去。 “小守,我对你是有感情的,也给过你机会。如果三月前你答应和我一起下山,你我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兵戈相向。 是你自己自找苦吃。” 女孩带着哭腔,人气到极点反而会笑出来:“那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感谢你了?” “小守,你听我的话,只要你不反抗,以后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你乖乖把森林中的精灵全部交给我。” 女孩胆颤心惊:“你怎么会知道精灵?!” 男人得意的说:“也要感谢你把那些精灵养的太天真愚蠢。” “我跟你吵完架头天早上下山的时候,竟然会有一个精灵因看着你伤心来劝我回去。” “小守,精灵的作用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你把它们养在大山中就是暴殄天物!” 不知道精灵带给了他怎样的震撼,男人激动的拿不稳枪,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面露痴狂。 “你把它怎么了?!”女孩只关心精灵的安危。 “怎么了?”男人歪头:“当然是吃了它。” 男人看着女孩心痛到蹲在地上从一开始的呜咽到痛苦大哭,他不理解女孩的痛苦,继续刺激她: “不过我不是吃的最多的。这种稀罕玩意儿当然要研究出更多的功效来。 “这那天带着精灵下山后,我没有走,借住在山下的村庄里。实验了很多次。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女孩捂住耳朵,试图将魔鬼的声音隔绝在外。可终究是徒劳。 “人类一直追求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丹药被我给找到了!” 想起当初亲眼见证的奇迹,男人依旧控制不住激动到颤抖:“我亲眼看见了!我亲眼看见了!一个将死的老人在吃了精灵肉后活了下来而且还成功返老还童!” 男人丢掉枪,跪下去,用双手使劲摇晃女孩:“小守你懂我吗?!你懂吗?!你让我怎么保持冷静?!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用遵循那些狗屁道德! 我只知道美好生活就在眼前,大把的钞票在等着我! 我受够了没有钱的日子!” 男人竟然也落下了泪:“我出生在大山里,如果不是我自己跑出来,早就被我父亲卖给人贩子了。 一个没有学历,没成年的孩子走到大城市里,没有哪个工作会要我,我只能去偷去抢去犯法。你说这是我的错吗?!” “你会下地狱的。” 男人笑着哭着说:“我不会,小守。我会长生不老,永远享受站在金银山上的感觉。小守,你也不会,只要你跟我了,吃了精灵肉,你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女孩没有说话,低着头默默流泪。先前的撕心裂肺不见了,痛苦哀嚎也不见了,只剩下令人心悸的沉默。 男人等着女孩的回答,见她“冷静”下来,以为终于妥协了,张开双臂将喜欢的人抱进怀里。 所爱之人就在自己怀里。人生最幸福不过的就是有钱有权有挚爱。而这三样东西男人都已经得到了。 “小守”男人语气中尽是爱意。 “你用了什么办法抓走了精灵?又想怎么控制它们?”女孩平静的问。 男人笑着凑到女孩耳朵边,细声说道:“这也得多亏你,一开始,找到并控制精灵确实是个难题。但我突然想起你经常吹奏陶埙,我就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精灵不是对音乐敏感,世间的一切声音都可以影响它们。优美的音乐能使它们愉悦,噪音能使它们痛苦晕厥。 男人就是抓住了这个漏洞,先是用音乐将精灵吸引过来再用噪音使它们晕厥一网打尽。 “放弃吧,小守。所有精灵都被我抓住了。你再坚持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男人对女孩的答案并不抱希望,所以当听见女孩那一个“好”字的时候,称得上万分震惊。 男人拉开距离:“小守,你...” 眼前白光一晃,枪响和身后的暴喝一同响起—— 砰——! “大哥小心!” 枪响惊起屋外飞鸟乱鸣。男人瞳孔散开,像是得了高度散光,除却额头上有血洞,缓缓倒下的女孩清晰映入眼底,之外的世界变得光怪陆离。 砰—— 重物倒地的声音让男人一颤,他抖着手摸上脸颊,拿下来一看—— 血,好多的血,真的好多血。 后仰躺在地上的女孩双目怒睁,手上死死握着匕首。在花一样的年纪,将生命献给了大山。 “小守?” 男人不敢相信,手无助的在空中乱晃,没等到回应,又唤道:“小守?” “吴守!” “醒醒吴守,装死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儿!” 可惜,任凭男人如何呼唤,当初如天神降临的女孩再也不会回应他。 身后的手下看不过去,他们上山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来看苦情剧的。 “大哥,行了吧,以后出去,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另外一个人附和道:“就是,这小妞长的也不怎么样,整天风吹雨晒的,脸那么糙,一点意思都没有。” “就是就是,不给钱我都不要。” “哈哈哈哈哈哈” 这些人你一句荤话我一句荤话,内容简直低俗又恶劣。 男人还背对着他们跪在地上。 诺德看见,他想阖上女孩的双眼,却失败了。精灵肉对已死之人起不了功效。 女孩的死去也带走了男人心中最后一点温情。 男人拿起手枪,站起来,问:“刚刚是谁开的枪?” 开枪之人还在和其他人说笑,闻言,下意识应声:“怎么了大哥?” 下一秒,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他,生命的最后,他只看见男人漠然冰冷,像是在看牲畜的眼神。 其他人被突如其来的意外震慑到大脑一片空白。 男人打横抱起地上的女孩,路过他们朝外面走的时候,留下一句:“以后再擅作主张,下场就和他一样。” 至此,幻境结束。 现实世界,山鸟啼鸣,过往的一切罪恶都被时间埋葬。 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走到这里,诺德注意到几步开外,在小屋屋后有个只剩半截的墓碑和一个小土堆。 墓碑的主人不言而喻。 时刻关注动静的周乐章喊道:“初哥,是发现了什么吗?” 诺德沉默一瞬,而后道:“让我看到这些,是说服我不要多管闲事?” “初哥,你在跟我说话吗?”周乐章左右看看,听不懂诺德的话。 紧接着,周乐章睁大眼睛,害怕的指着一个地方:“初...初哥!” 小土堆后,蛰伏已久的血人凝聚身形,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坟墓,道:“我不会给你看那些无意义的东西。估计又是那个老头子做的怪。” “老头子?”诺德问:“那是谁?” “山神,自从我接受邪神力量起,那老家伙就一直不安分。” 这座山竟然还有山神么? 这对诺德来说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山中的能量还没有完全被黑曜陨石中的邪神力量所掌控。 “他呢?” 血人知道诺德问的是谁:“当然是死了,不过不是我的杀的。” “这世界上的因果报应就是如此奇妙,还没等我动手,他就被自己的手下反水给杀了。” 诺德点头:“是他咎由自取。” 血人来这里不是为了跟诺德一起缅怀过去的,她问:“所以呢?你还要多管闲事吗?” “锚点一旦吸收了足够的负面能量,就会将全人类带向毁灭。人类的事情对我而言不是闲事。” 诺德看着她,想透过血人的形象看到曾经的女孩,劝道:“吴守,凶手死了,你已经杀了太多无辜之人,收手吧。” 第44章 战斗结束 “你本性善良,太多无辜之人惨死,如果任由黑曜陨石吸收下去,整座山都将化为炼狱。” 诺德问:“这是你想要的吗?” “当然不是我想要的,但...我没得选。” 血人冷声道:“知道为什么你们在村子里会听见机器运转的声音吗? 因为那是真实存在过的,整个村子的地下已经被掏空建成了巨大的加工厂。 要加工的原材料就是精灵。当年整个村子的人,上到七十老妪,下到五岁孩童,都是工厂里面的员工。 无数由精灵制作的药丸美容药粉从这个村子里运出去。 精灵数量有限,他不会浪费一丁点,明面上制作送出去的都是假的。 真的有功效的,都被上面那些权贵给用了。” 血人质问道:“你让我怎么收手?如果你亲眼看过了加工过程,你就不会劝我收手了。” “可你杀的都是无辜之人。被你杀害的那些人根本就没有用过这些,也不知道精灵的存在。” “那又怎样?”血人冥顽不灵:“人类世界太臭了,还是毁掉的好。毁掉了,环境就不会被破坏了。” 不,吴守不正常。 如果仔细去听,就会发现吴守的说辞很单一匮乏,就像是一个得不到糖果而哭闹的孩子。 也像是被故意放大了怨念的恶鬼。这一切,都跟黑曜陨石脱不开干系。 吴守生前拥有一颗善良的赤子之心,和现在嗜杀成性的血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是黑曜陨石中邪神的力量扩大了她内心的阴暗面和怨气,让她失去了理智,成了被怨念控制的傀儡。 有点棘手。诺德想。 原本还想通过了解往事来劝血人放弃杀戮,主动配合。但面对一个傀儡,显然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除非炸掉黑曜陨石,才能让她恢复正常。但偏偏诺德不能炸掉黑曜陨石,前面还有个血人挡着。 怎么办? “很可惜,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没有任何负面能量。你应该是个好人。但,你真的不该来这里。” 血人根本没有给诺德任何思考的机会,便如饿虎扑食般径直朝着他猛扑过来! 与此同时,刚刚重新汲取完力量的血人浑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其身形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起来。 眨眼之间,原本就体型庞大的血人竟然再次发生变化——它开始疯狂地吞噬着周围其他的怪物,并将它们逐一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怪物被吞并,血人的身躯也变得愈发巨大且狰狞可怖,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横亘在天地之间。 一直在听的周乐章见状,不想当拖后腿的,忍着心痛大吼:“你难道就不怕我们毁了精灵吗——?!” 血人大笑:“我知道像你们这种正人君子做不出肮脏威胁人的事情。” 转而又对诺德道:“光,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诺德状似苦恼:“ 你别说,活了这么久,我还真没想过会有死的一天。遗言这东西我好像用不到。” 眨眼间血人便与怪兽一般高大。 她浑身浴血,面目狰狞,仿佛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诺德和周乐章在她脚下就如蝼蚁一般。虽然知道血人不可能伤害到森林。但诺德为保守起见还是展开了领域。 光罩自上而下成半圆形扩展,将周乐章被隔绝在外。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一旦打起来,单单是一道气浪就能让周乐章死无全尸。 诺德扭了扭脖子,感慨道:“终于能巨大化打架了,可憋死我了。” 随后,一道耀眼夺目的光芒骤然爆发开来。伴随着光芒的不断增强,一根巨大无比的光柱直冲云霄。 光柱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银色巨人。银色奈克瑟斯屹立在大地上,神圣又庄严。 血人见状,惊呼道:“不可能,我明明感知到你的能量...” “我的能量不够巨大化。对吧?” “那你怎么会...” 诺德摆好起手式准备战斗,动手前贴心解释道:“有句话你说错了,毁灭人类固然可以保护环境。 但这种想法到底是地球的意思还是你的私心? 许多人忘了,人类也是自然的一部分。种族灭绝,环境更替在宇宙眼中是自然现象。 无论地球变成什么样子,甚至是毁灭解体都没有对错之分。有对错毁灭生存之区分的,只有人类。 冰河时期的地球不适合任何生命繁衍,但那也是地球。只是不是人类的地球。 许多人保护环境的初衷并不是真的爱护自然和动物,只是因为生存需要。 所以,人类破坏环境的时候,不是地球在哭泣,而是人在哭泣。懂了吗?” 血人不服,反驳道:“那照你这么说,怪兽降临地球,昔拉大人毁灭人类也是弱肉强食,自然选择的结果,你为什么要阻拦?!” 诺德叹气:“所以说啊,我非常反感别人给我扣上神明的帽子。神明没有私情,可以冷眼观望生灭交替,不动凡心。 但我是人。陈之初也好,诺德也罢。无论发生什么,外在身份如何转变,我始终是人,会有私心。会悲伤,会难过,会害怕,会苦恼纠结。” 诺德真心说道:“我喜欢当人,活的时间久了,有情绪起伏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活着。 至于为什么我能巨大化,还得感谢你口中的‘山神’。” “山神?!”血人愤怒道:“山神,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奈克瑟斯体内山神的力量在躁动,急切地想回应血人的质问。 诺德替它开口:“它并非背叛了你,只是想拉你出地狱。吴守,你曾经是这座山林的守护神,许多动物因你逃过偷猎者的毒手。但黑曜陨石把一切都毁了。 吴守,你真的听不到吗?那些死去动植物的悲鸣?山神是山上千千万万生灵所幻化出来的。老头的形象只是虚假的外相。 它们指引我进入幻境,是为了让我救你。” “闭嘴——!!!” 只见那血人身躯颤抖不已,嘴里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一般。 眨眼间出现的正常的人形模样,很快又被周围弥漫的黑暗气息所笼罩,消失在怪兽外表下。 诺德听见她语无伦次的低语—— “人类...人类该死...该死。” “对,只有杀死人类,才能保护精灵。” 血人神经质的笑起来:“对,没错,昔拉大人没错,我也没错。人类是地球上的蛀虫,理应被消灭。” 既然都到这份上了,一场战斗不可避免。 光剑一横,诺德道:“得罪了!” 战斗开始 诺德并未有任何保留实力之举,但同样地也未使出全力去置吴守于死地。因为他此番前来的目标并非取其性命,而是要将吴守制服之后借助自身强大的力量来净化掉她体内那股邪恶神灵的力量。 此刻的吴守已然丧失理智,其发动的进攻毫无章法可言且杂乱无章,完全无法与诺德相抗衡。 面对如此状态下的吴守,诺德决定采取以柔克刚、以巧取胜的策略来应对。 每当吴守发起猛攻时,他总能巧妙地运用四两拨千斤的技巧轻松化解对方的攻势,并伺机寻找能够一举将其控制住的破绽。 一次突如其来的前刺未能命中目标,反而让诺德成功抓住了拉近距离的绝佳契机。 只见他迅速伸出一只手牢牢抓住吴守的肩膀,同时为了避免吴守故技重施再次化为一滩血水逃脱束缚,诺德果断施展出奥特念力暂且搅乱了她的心神。 \"就是现在,快!\" 诺德低声喝道。 山神的力量快速从奈克瑟斯身上脱离,钻进吴守的身体中。 血人的身体逐渐缩小,在她体内,正反两种力量激烈地交锋着,就像两支势均力敌的军队在战场上厮杀。 吴守痛苦地呻吟着,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要被这两股强大的力量撕碎。他的四肢、内脏甚至每一根神经都不再受自己控制,仿佛脱离了身躯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吴守来说却如同度日如年。终于,在经过漫长而煎熬的一分钟后,血人的身形恢复到了吴守原本的模样。 与此同时,山神的力量似乎也已经消耗殆尽,无法再继续维持这种变化。 随着血人的复原,一旁的诺德也松了口气,解除变身。 撤去领域,诺德走近躺在地上的吴守。她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血洞出现在一张灵动貌美的脸上,突兀又恐怖。 曾经久久笼罩于森林上空的那团黑雾终于消散无踪。经过数十年漫长岁月之后,灿烂阳光再度洒向这片大地。 山脚下弥漫的茫茫白雾也渐渐稀薄飘散开来,显露出下方村落原本的真实面貌。 豆大的雨点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轻轻拍打在人们脸颊之上,与高悬天际的艳阳交织成一幕令人惊叹不已的奇景——太阳雨。 就在这时,一道绚丽夺目的彩虹横空出世,仿佛是大自然给予人间最美的馈赠。一时间,所有代表着幸福、美好的自然景象竟奇迹般地一同降落在这块土地之上。 “吴守。” ......躺在地上的女孩用手臂横在眼睛上,在清醒的状态下久违的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如果时间在久一点,世界上就彻底没有吴守这个人的了。” “就算没有我,这座山上的生灵也会永远记得你。” 诺德主动扶起她,之后绅士的后退了一步,道:“现在还想毁灭人类吗?” 吴守苦笑:“你又打趣我了,我死的好好的,被人从坟里面拉出来。我也是受害者好吗?” 诺德挑眉:“你要是怨气不足,昔拉也不会找上你。” 吴守瞄着他:“你被人杀了,你敢保证你心里没有怨气?” “这个假设不存在,我不可能死。”诺德笑嘻嘻的说。 “既然你清醒了,那我们来谈谈正事。” 诺德卸下嬉皮笑脸的模样,郑重道:“吴守,为了宇宙和人类的安危,我需要你配合我。” 第45章 锚点一结束 天空湛蓝如宝石,澄澈而明亮,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脚下这片残破不堪、满目的荒芜大地。 这里仿佛被死亡所笼罩,毫无生机可言,所有曾经郁郁葱葱的植物如今都已枯萎凋零,只剩下一片死寂。 放眼望去,这片土地宛如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浩劫,寸草不生。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那铺满地面的血色泥土,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曾经发生过的惨烈战斗或是灾难,让人不禁联想到世界末日的景象。 吴守看着眼前的景象,感到无比的心痛。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 “山神把它的力量全部交给了你。这就是它需要付出的代价。” 吴守低着头不说话,诺德左右看看,没发现那些怪物的踪影,问:“那些精灵呢?” “它们是受我影响的怨魂,已经消散了。” 吴守细细感受着洒在自己身上的暖阳,深呼吸了几次后,道:“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这就是答应了的意思。 诺德没有将昔拉想把人类变成怪兽的计划全盘托出,只说:“昔拉还不知道我已经开始破点,这件事不能惊动她。所以尸山上的黑曜陨石暂时不能动。但也不能放任它继续吸收负能量。 “你是想让我继续帮你镇守在这里?”吴守闻琴弦而知雅意。 “不错。” 诺德又拿出一个变身器,道:“这里面有我的一部分能量。它会在适当的时间提醒你摧毁黑曜陨石。 在外界看来,‘尸山鬼村’仍然存在。” 只不过这存在的“尸山鬼村”主要是做给昔拉看的。 之后依旧会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这里。但注定只能无功而返。 这不算难事。吴守本来就有继续留在山上的打算。她接受了山神的力量,就得担起山神的责任。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吴守略显急切:“我能...看看精灵吗?” 诺德点头,喊出躲在远处的周乐章。 走近的周乐章不等诺德开口,便主动将装着精灵的骨灰盒交到吴守手上。 虽然心中还残存着对血人的恐惧,但还是勇敢开口:“我...我能感受到精灵对你的亲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精灵不会撒谎,我相信你是好人,会妥善安葬好它。” 或许是“近乡思切”的心理作祟,牵挂至极的精灵就在眼前,吴守却不敢用手去接。 在衣服上擦了好几遍手,才敢接过骨灰盒。打开后,吴守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躺在里面的精灵正是当年走失的小七。 想不到,小七的贪玩反而会救了它一命。促就了如今的重逢。 绿荧光聚在吴守的指尖,她将能量注入进精灵稍显干枯的身体。 随着越来越多的能量注入,精灵的身体逐渐变得饱满红润。就像是久旱逢甘露,生命力开始在小七体内疯狂生长。 终于,在三人的注视下,阔别人间的精灵重新睁开了眼睛。 周乐章狠狠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 “小七?”吴守放轻声音,将小精灵当做薄雾对待,只怕自己的语气重了,薄雾般的小精灵就会散掉。 大梦一场的小七坐起来,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似乎做了一个很好的美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暂时没有发现外面的三个人类。 “小七。”吴守轻微提高了声音,又喊道。 嗯? 小精灵终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抬头,便闯进了一双温柔的眼眸中。 呀——! 小精灵振动翅膀,飞出盒子,兴奋地围着吴守飞了好几圈,随后用动人的歌喉唱道:“ 好久不见呀,好久不见呀——” 又唱:“小七来了,小七回来了——” 吴守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笑着道:“好久不见小七,欢迎回家。” 随后精灵又围着旁边的周乐章飞,高声歌唱:“小章,朋友,谢谢,回家——” 几个词语连在一起的意思就是:小章是我的朋友,谢谢你送我回家。 诺德饶有兴趣,问吴守:“这个小七说话怎么是这样的?” 吴守满眼怜爱:“在以前,小七就是最不会说话的一个,其他精灵都说小七唱歌从来唱不出完整的一句。” 所以在以前,大家都喜欢逗他。 “咦——?”小七主意终于注意到诺德存在。 却不敢靠近诺德,停在吴守的肩上,捂着眼睛,唱道:“光,好大的光,比太阳还大的光。” 诺德笑着用它的语气说:“精灵,好小的精灵。” 三人一精灵又逗笑了一会儿,诺德准备启程告辞了。 时间不等人,地球上还有六个锚点等着他去破。不过在去其他锚点之前,诺德准备回去一趟,看看大地朝仓陆他们再走。 “刚刚忘了告诉你了,山神其实还留了微弱的力量藏在山里。我相信这里很快就会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不用过分担心。” 吴守朝诺德鞠了一躬,道:“你帮我们这么多,我却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诺德指着自己的心脏:“山神已经帮了我啦,它给的力量在这儿呢。” 这是个意外之喜。毕竟诺德事前也不知道山神会赠送他一部分力量。 有了这份力量,之后再也不用担心巨大化的问题了。 所有事情交代完了,诺德伸出手:“以后还会有再见的机会。吴守,多多保重。” 吴守回我:“你也一样,多多保重。” 人类就拜托你了。 诺德看懂了吴守眼中的深意。用眼神回道:放心。 “初...初哥。”站在旁边的周乐章轻声喊道。 诺德一见他这副样子和语气就知道这小孩又有什么事了。 “怎么了?” 周乐章想悄悄看一眼吴守,结果被当场抓包,连忙撤回视线,整个人紧张的不得了:“我...我想留在山上。” “为什么?”说实话,诺德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周乐章这人平时看着唯唯诺诺,其实心里很有自己的主意,还很固执。 从坚持要送小精灵回家就可以看出来。他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我...我好像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了。” 谈及自己的成长,周乐章说话越来越流畅有力—— “虽然之前初哥你说我已经是自己生活中的英雄了。但我还是贪心不满足。 我不满足在得知有人拼尽全力去保护我们的时候,还心安理得的当一个被保护者。” “初哥”周乐章捏紧拳头:“你在人们不知道的地方默默保护人类。吴守姐姐也坚持留在大山中。我也想为人类地未来和地球,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吴守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留在大山里会很辛苦。现在更是连房子都没有,你能受得住吗?” “我能!我受得住!” 周乐章道:“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我不怕吃苦。” 吴守没有对周乐章的话发表意见,而是看向诺德。 诺德:? “看我干嘛?这是你们的事,我马上就要走了。” 吴守沉默,有些犹豫。因为之前的经历,她现在很难交付出信任。 周乐章知道自己的去留就在吴守的一念之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小声叫:“姐姐...求求你了。” 诺德:......牛啊,小伙子,没想到这么上道。 见小孩是真的很想留下来,诺德帮腔道:“他就一普通人,就算发生了什么也威胁不到你那里。我可以为他做担保。” 小七“火上添油”,高声歌唱:“小章小章,留下来呀,小七小七不孤单呀——” 最后的顾虑没有了,吴守点头答应。 “太好了——!”周乐章高兴的上蹿下跳。 小七也高兴,配合他一起飞舞:“高兴呀,高兴呀。” 诺德脸上带笑,觉得自己是时候走了。可当刚刚转身,周乐章喊住自己。 “初哥——!” 诺德没有回头,但停下了脚步。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那道背影迎着正阳,语气很平静:“会的。” “毕竟...地球是圆的嘛。” 没有了锚点的干扰,诺德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天际。 周乐章往前跑了几步,大声对着天空中光消失的方向喊道:“初哥——!谢谢你——!!!” 诺德听到了。这样的感谢,在今生 ,他听过很多遍。 第46章 遇到事情不能坐以待毙 下午 小路中央的小石子被少年一脚踢到旁边的草丛里。 刚下早班的朝仓陆挑了一条小路回家。这条小路比较偏僻,平时很少有人走。穿过前面一个小公园,再走一公里就是天文台。 佩加悄咪咪地从地上冒出一个头,见朝仓陆一路上兴致都不怎么高,捡着话题聊天。 “小陆,我记得你上次拿了高斯的奥特胶囊吧?” 朝仓陆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对,但是无法和希卡利的融合。胶囊里只有高斯一半的力量。” “如果想要获得新形态就要找到高斯剩下的一半力量。” 佩加安慰道:“不用太担心小陆,迟早会找到的。” 并没有被安慰到的朝仓陆点点头。其实他现在心里想的就不是关于利特鲁的事情。 但如果你要他具体说出来他在烦些什么,那些剪不断理还乱,乱成一团乱麻的思绪又让他说不出个所以然。 感觉糟心的事情都凑到了一起,想要解决却无从下手。 这种情况下,朝仓陆脑中不免想到曾经诺德对他说过的话。 “乱的不是事情,而是你的情绪。” “如果抛开情绪,你会发现事情其实很好解决。” “那我要怎么抛开情绪呢?”拿着糟糕的成绩单,双眼泪汪汪的小朝仓陆问。 记忆中,那人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道:“遇见这种情况,轻微的深呼吸几下转移注意力就可以了。如果还是不能缓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喊几下吧。” 回忆落幕 两人也走到了小公园。小公园里除了栽种了几棵树,剩下的全都是幼儿玩耍的器材。 朝仓陆想的出神,压抑已久的情绪好像下一秒就要喷发出来。 想也没想,朝仓陆闭眼张口就要喊:“啊——???!!!” “啊啊啊啊——!!!!” 后半截没喊出去的声音硬生生被一声更高亢嘹亮的尖叫堵了回去。 冷空气倒流进肺部,哽的朝仓陆惊恐的睁大眼睛,捂着喉咙咳嗽。 挎着名牌包包,一身红色衣裙浓妆艳抹的女人刚从小公园里面出来。 因为着急的要走,没注意到被树叶挡住的朝仓陆。 女人被河东狮子吼贴脸开大,心有余悸的拍拍受惊的小心脏,缓下来后破口大骂:“你是没长眼睛,还是眼睛长屁股上了?!这么大个人走出来没看见吗?! 公共场合,光天化日下,你乱嚷嚷什么?!该不是哪个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吧?!” 理亏气也不壮的朝仓陆想道歉,却碍于停不下来的咳嗽开不了口。 本来也不算什么事。但女人以为朝仓陆这是想装疯卖傻不想道歉,一直就没降下来的火气立马又窜了一个高度,继续得理不饶人:“喂,别以为你...” “喂——!给我把钱付了再走啊混蛋!” 穿着红色连帽衫的青年急急忙忙追出来,拉着女人的手臂生怕人跑了。 “喂,你刚刚还没付钱。” “装疯卖傻”的换成了女人,她一脸“茫然”:“付钱?什么付钱?我要求你做什么了你让我付钱?” 连帽衫青年是个老实人,有啥说啥:“胡说!你敢说你这脸不是我给变光滑的?!” 女人甩开小臂膀上的手,故意装腔作势:“怎么可能?!人家的脸一直很光滑好吧?你要是有这能力,还会穷的只能睡小公园?!” 女人心虚,把朝仓陆忘到一边,说完话后踩着高跟鞋急忙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今天怎么遇见了两个精神病!” 青年难过的要死了,今天的晚饭钱没了着落。他胸口前鼓鼓囊囊,像是揣了一个活物。 他警告的拍了拍胸口,示意里面的东西安分一点。瞄了一眼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朝仓陆,转身要走。 “请等一下!” 朝仓陆咳得脸都红了,直起身子,狐疑的看着青年的胸口。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那里好像亮了一下。 虽然很巧,但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利特鲁之星,朝仓陆不由自主用逼问的语气问:“你胸口里面藏了什么?” 随后仔细打量了青年的脸,肯定道:“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新井贵志?是你对不对?” 新井贵志紧张起来,头扭到一边,身体往后退:“我...我不是。” 话音刚落,趁对方开口的时间转身就跑。 “站住!”朝仓陆一个大跨步,就从新井贵志头上一跃而过,堵在三步开外。 这番非人操作把新井贵志吓的不轻,他只听对方又开口道:“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请务必告诉我,你胸口藏着什么?” 紧张对峙的两人没有发现头顶天空一闪而过的流星。 流星像是一个信号,地动山摇紧随起来。 大地龟裂,五公里外,怪兽一爪掏空地面,庞大的身躯钻出地底,仰天嚎叫后,目标明确的朝着小公园前进。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新井贵志身上肯定有利特鲁之星! 一个光圈甩过去将快要吓尿的新井贵志绑在树上,朝仓陆头也不回奔向怪兽:“待在这里别动!” 新井贵志大叫:“喂——!那边有怪兽啊!你送死为什么不要我跑啊——! 挣扎了几下,发现光圈越收越紧,新井贵志骂道:“该死!莫可!莫可!” 圆滚滚毛绒绒的黄色球形外星生物从衣服里钻出来。新井贵志催促它:“快跑!怪兽要来了!你不跑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莫可摇头,张嘴去咬新井贵志身上的光圈。 “你怎么这么傻!”新井贵志故意凶它:“快走!我不要你了!跟着我还多一张嘴吃饭,我没钱供你!” 莫可还是摇头,更加卖力的去咬光圈。 怪兽越来越近,新井贵志绝望道:“傻子,我俩今天估计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莫可莫可!”莫可示意低头的新井贵志抬头去看。 远处,光芒大亮后,捷德突然出现,一脚踢翻了怪兽。 “是捷德!”新井贵志心中又燃起希望。 他对莫可道:“快!快咬!” 刚才还很卖力的莫可却停下来不咬了。这可真是急死人了。 “莫可,加油咬啊!等那个人回来,我们就彻底完了!” “它要是把光绳给你解开,你才是真正要完。” 新井贵志往旁边声音传出的地方一看:“和尚?!” 诺德没理他,对空地喊道:“佩加,出来吧。” 地面上突然出现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脑袋上长着两只眼睛的外星人冒出来,把新井贵志直接吓晕了。 莫可急着用身体想撞醒人类,却被诺德制止:“等他休息一会儿吧,几天都睡公园,他现在已经严重缺眠了。” 把莫可接过手,诺德笑着对佩加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诺德桑。”佩加显得比平静的诺德激动多了。 怕朝仓陆又错过这次见面,他争取道:“诺德桑,小陆想见你很久了。你就见见他吧。” “放心,我这次来就是来见小陆的。不会像上次一样不告而别。” 远处,捷德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这次出现的布莱克王不是什么难对付的怪兽。 就在捷德蓄力好十字冲击波的时候,脑中出现的声音让他猛的停下动作。 “捷德,这附近有煤气罐,贸然使用冲击波会让方圆五十公里内的城市被夷为平地。” 熟悉的嗓音让捷德愣在原地,布莱克王利用好这个机会想偷袭。结果失败后反被捷德两手摔翻在地。 捷德不停在脑中问:“诺德尼桑?是诺德尼桑吗?!” “是我,别分心,好好战斗。” 捷德是一名出色的奥特战士,战斗中心理素质十分强大。再震惊的事情,也能很快压在心里。专心致志的战斗。 佩贾担心:“怎么办?” 怎么办? 诺德没有丝毫该有的紧张。 办法多的是—— 把怪兽送上天,在天上用光线解决。或者是他现在立马开个领域,马上就能解决问题。 但诺德并不准备这么做。他对手上的莫可道:“小莫可,你体内有属于那个奥特战士的东西,我们能把它还给他好不好?” “莫可莫可”小莫可跳了两下,利特鲁之星从它的身体中分离出来,快速没入了捷德的身体中。 “捷德,结束战斗吧。” “是!”捷德立马将蕴含有完整力量的高斯胶囊和希卡利融合,获得了机敏形态。 战斗没什么好看的,诺德将还昏睡的新井贵志解绑放到公园的长椅上,对跳到其胸口的莫可道:“他最多再过一个小时就会醒,好好照顾他也好好照顾自己。” “莫可莫可!”莫可答应着。 诺德再抬头,战斗已经结束了。少年背对着阳光,朝他跑来。 “尼桑!” 朝仓陆气喘吁吁在离诺德三步开外的地方急刹车。没有像和大地在一起那样拥抱。 他心中对诺德始终是尊敬大于亲近。从小就有一种诺德尼桑和大地尼桑不是一个年龄段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听到大地说出来的真相之后得到了证实。 捷德不敢去看诺德,小孩的自尊心不想让一直被自己崇拜尊敬的人看到丢人的泪水。 熟悉的手掌冒着温暖人心的热度落在头上。 “别来无恙,小陆” “尼桑。” 第47章 小九自闭 熟悉的天文台,诺德和贝利亚只隔了一个地面。 “尼桑” 朝仓陆只说了一句,便觉得口干舌燥,觉得自己蠢得像头猪。 明明有一大堆话想说,想质问。结果现在面对真人的时候,怂的一句话都不敢多问。 问不出口的原因有很多—— 可能是自己临阵脱逃当了缩头乌龟,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心中预想的。 又可能害怕受到伤害,害怕真相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残酷。 反正,朝仓陆问不出:“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如果我不是捷德,你还救我吗?”这两个问题。 面对面的诺德把小孩的心理活动看的一清二楚。年龄大了也就只有这点好处了。 于是他主动开口,先是一顿夸奖:“你的几场战斗我都看到了。干得不错,小陆。捷德奥特曼这个名字取得很好听。” 诺德不轻易夸人,至少在朝仓陆的记忆中,这种夸赞寥寥无几。 这一夸,朝仓陆的脸直接红成了猴屁股。 城市中,因为怪兽出现而响起的警报声经久不歇。这一来一去折腾,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残阳如血,缓缓西沉,留下了一片绚丽多彩的余晖,将整个世界染成了温暖的橘黄色调。 橘黄暖光的尽头,诺德和朝仓陆静静地站立着。他们的身影被拉长,映照着地面,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他们的发丝。 “相信大地已经把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但难免还有遗漏的地方,我今天来一是想看看你,确认一下你的安危。这第二就是答疑。” 诺德做好被问关于邪神的准备:“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 “尼桑能跟我讲讲贝利亚的事情吗?” “你想知道贝利亚的过去?” 小孩点头 “为什么?” “大地尼桑说,邪神的事情有你们,叫我不要操心。我是贝利亚的儿子,我并不知道我被制造出来的目的。但帕因克危机因他而起。我想尼桑以前告诉我的使命就是要我好和他的父子关系吧。” 诺德问道:“在你看来,解决怪兽保护人类只是追寻身世过程中顺带的吗?” “当然不是!”朝仓陆慌慌张张解释道:“不管怎样,拥有了这份力量就总该做些事情。能有更多的人活下来,我很开心。” 诺德当然知道这孩子的心性,这么说一是为了逗他,二是为了给他一个提醒。 作为一名奥特战士,“伸张正义,维护和平”是本职工作,绝对不能因为其他原因而本末倒置。 要不然就污蔑了“奥特战士”这个名号。 “别紧张”诺德语气轻松:“尼桑逗逗你而已。” 朝仓陆松口气:“尼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儿。” 诺德转身坐在长椅上,道:“你不是要听贝利亚的故事吗?坐下来,慢慢听吧。” 不知名的白花从枝头落下,将人带进了遥远的过去。 “这一切还要从光之国诞生的历史开始说起。 光之国在过去是和人类有着极度相似身体结构的宇宙居民。他们的文明高度发达,既没有内忧也没有外患。所有人都过着富有幸福的生活。 但好景不长,光之国所在的恒星系统中的恒星突然爆炸,将失去光源的光之国带入了冰河世纪。 为了解决生存需求,光之国的科学家们历时多年,呕心沥血造出来了一个伪恒星,也就是等离子火花塔。 但等离子火花塔中蕴含的能量太过强大,启动那天将所有人进化成了强大的战士。 你父亲贝利亚就是最初那批进化成奥特战士的其中一员。” 上辈子是资深奥迷的诺德对光之国的历史和贝利亚的过去如数家珍。 他讲了安培拉星人入侵光之国。 讲贝利亚和奥特之父之间深厚的战友情。又讲贝利亚是如何在追求强大力量的过程中误入歧途。 ...... “其实当初光之国高层对贝利亚判处‘流放’命令之后,奥特之父是为他争取过的。 但因为贝利亚已经做出了不可挽回的过失,奥特之父的努力失败了,最后只能请求让他本人亲自送贝利亚最后一程。 贝利亚被布朗星人附体其实不是一件巧合,而是布朗星人暗中谋划已久。 之后,贝利亚怀着对光之国的憎恨,发动了袭击。结局是被奥特之王亲手封印。” “小陆”诺德提高声音:“从来没有人放弃过你父亲,奥特之父在战斗结束后去当初流放贝利亚的地方调查过。最后搜集了充足的证据证明贝利亚不是自愿堕入黑暗。 但为时已晚,靠当时光之国科学局的科技是不可能将布朗星人成功从贝利亚体内剥离。” “他们已经融为了一体,如果强制性剥离,贝利亚也会失去生命。” 诺德假装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远处茂密的树林,又对已经听傻了的朝仓陆道:“我不知道如果当初贝利亚知道自己的战友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真相后还会不会怀着恨意发动宇宙之战。 但现在回头还不算晚,布朗星人的亡魂只能靠他自己去战胜。当他心中的良知胜过恶念和恨意,就能重新做回真正的贝利亚。而不是被布朗星人操控的傀儡。” 朝仓陆心细如发,他看见诺德那一瞥和话中的深意,不可思议道:“尼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诺德用眼神制止他:“有些事情还不到说的时候,你不也是早就知道吗?” 诺德虽然不在朝仓陆身边,却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 对于朝仓陆的选择,诺德不会去干涉,也不会指责。出了什么事,他负责兜底就可以了。 “还有什么疑问吗?” 朝仓陆显然对诺德的知情很震惊,但马上又释然了。诺德尼桑那么厉害,不知道才会很奇怪吧? “没有了,谢谢尼桑告诉我这些。”朝仓陆违心撒谎。 诺德看出他还有心事没告诉自己,却不愿把人逼的太紧。成长也需要时间,小孩烦恼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就不再乱上添乱了。 临走前,诺德说了最近的安排:“我最近乃至将来都会去忙邪神的事情,不能长联系。遇到不能解决的麻烦,对佛珠说话我能听到。” 诺德用手把小孩有些乱的衣服整理好,告别道:“你大地尼桑说的对,邪神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地球上现在又多了两位强大的奥特战士。有他们帮忙,我轻松了很多。 你的说的也没有错,妥善解决父子关系也是你使命中的一部分。” 朝仓陆盯着眼前人,羡慕这人总有让人心安的能力。有他在,好像宇宙毁灭都不是什么大事。三两句话就能安抚他烦躁郁闷的心。 他听见诺德说:“我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想做什么事情就放手去做,无论发生什么意外都有我。” 人走了,太阳也彻底落山。 天虽然暗了下来,但朝仓陆心灯却亮了。 “走了佩加。” 伸了一个懒腰,朝仓陆的身心前所未有的舒爽:“今天晚上我做厨,吃一顿大餐!” 朝仓陆前后心情变化太大,佩加不确定道:“小陆,你精神还好吗?” “好得很,从来没这么好过。”朝仓陆使劲甩了两下胳膊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恐惧未来又能怎么样? 不知道如何面对贝利亚又怎么样? “遇到事情不能坐以待毙。” “未来的事情就等到未来去解决吧。” 藏在树林后的贝利亚抱臂靠在树干上,听着外面的人进了电梯,久久不语。 ———— 路上,系统好奇问:“小...初哥,你是怎么知道贝利亚和奥特之父这些事情的?” “上次去光之国的时候,和奥特之父聊天知道的。” 系统奇了个怪了:“不对啊,我全程都在,怎么没看到?” 诺德落地打开屋门:“废话,谈话都在脑子里,你能听见?” 系统:“哦哦....” 但之后系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它已经不是刚出厂那个单纯的统了。 就算是在脑子,它也应该听得见啊。 除非宿主自动屏蔽了它,所以才没听见。但屏蔽系统这个事情,一般的宿主是做不到的。但诺德实力强大,是真正意义上精神和身体双重强大的强大。 想屏蔽系统,易如反掌。 自以为已经和宿主是一家人的系统自闭了。 原...原宿主从头到尾就没有把它当做自己吗? 好伤系统心哦。 系统不会流泪,只能学动画片里那个白蛋一样,默默的在角落里画圈。 为了更好的了解人类,从而配合诺德完成任务,系统研究过很多人类书籍中的知识。 里面都说发生问题后,要多多找自己的问题。 系统仔细反思:可能这就是自己的问题叭,是自己太没用了,帮不上什么忙,不能让宿主安心。 其实系统出现这个心理不是一次两次了,它虽然是ai,但在最大程度上模拟了人类的各个方面。更像是没长大的人类小孩。 因为诺德实在是太厉害,什么危机都能及时完美解决,系统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日常只能当个背景板。 唉—— 幽灵豆豆眼的系统藏进角落里开始怀疑统生。 第48章 切磋 至于引起小九怀疑统生的“罪魁祸首”。 诺德在屋内一众奥的热情迎接下,忽略了系统的异常。 本来系统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宅到后台去研究那些人类书籍。十几天不出声都很正常。 诺德习惯了,以为这次也一样。 大地迎上来,很是高兴:“前辈!” 诺德笑着嗯了一声,三个奥坐在椅子上分别用各自的方式的打招呼—— 艾克斯微笑:“前辈。” 梦比优斯笑着道:“诺德桑,欢迎回来。” 赛罗则是酷酷的点了一下头,特别像诺德上辈子读高中的时候,身边那些故意装酷的青春期男生。 这很正常,诺德也有过中二的时期。那时候的他天真的以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句话是真的。觉得自己从小吃了这么多苦,生来就是要当救世主的。 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是特殊的。甚至卑劣的认为自己所爱之人的离去是命中注定给他的考验。 诺德靠着这种想法撑过了生命中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现在想来,当初的想法无疑是幼稚,自欺欺人的,但诺德很感谢中二时期的自己。“他”让诺德作为普通人又多活了几年时间。 话说回来,诺德突然想到,赛罗的岁数换算成人类年纪,差不多也是十七八岁左右,还真就是一男高中生。 噗—— 诺德很不给面子的在心里笑出声来。 不管赛罗是真酷还是装酷,在诺德这个老妖怪面前,都是小孩。 在老妖怪眼里,赛罗的形象自动换成了一个戴着墨镜凹造型的人类小孩。 一旦get到奇怪的点,诺德就在憋笑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啧,你这家伙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赛罗直觉诺德憋笑憋的面容扭曲是因为自己。 他知道诺德活了很多年,甚至比奥特之王还要年长。但被一个顶着二十几岁模样的人当成小孩对待的感觉,真是让人很不爽呢。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在赛罗炸毛前,诺德及时收住。 大地感慨:“明明前辈只走了几天,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一样。” “是吗?”诺德故做惊讶状,捂着小心脏:“原来大地你已经爱我爱到这种程度了吗?!” 大地无奈:“前辈你——” “阿弥陀佛”诺德合十,神情肃静,还真有点宝相庄严的样子:“小僧已遁入空门,望施主自重。” 大地:......看前辈这副样子,破点应该很成功。 “你在干什么?”对人类文明所知甚少的赛罗皱眉。 光之国文化成绩优等生的梦比优斯才想起来要问从刚来地球时就想问的问题:“对了,诺德桑,你为什么要出家为僧?” 诺德回他了个“嘻嘻,你猜?” 梦比优斯:...... 大地:...... 赛罗:...... “看来这次破点很成功。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前辈这么开心过呢。”人暖心善的艾克斯及时打破令人不适的沉默。 诺德的兴奋劲终于过了,开始好好说话:“是很成功,没费多少功夫。但...死了几个人。” 大地:“前辈,能具体说说吗?” 诺德如实相告,连在幻境中所见到的也说了。 听完,大地对吴守肃然起敬:“那个女孩真了不起,能在大山中忍受这么多年的孤寂。” 梦比优斯附和:“书上说,人类是群居动物,不可能完全脱离社交。那个女孩是真的很了不起。” 艾克斯:“精灵对大山来说是福泽,但对女孩来说,是祸端。人类社会中有句话叫‘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精灵的存在迟早会被发现。” 艾克斯这句话的深层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这个世界上,总有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对赛罗而言,这个东西就是奥特战士的使命。 他常年征战在外,拯救过许多生命,也陷入过很多次绝境。 但没有一次后悔过。 吴守的话题一过,引起众人注意的是关于诺德自身的问题。 大地:“前辈,山神把力量交给您后,身上的伤有好转吗?” “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诺德自己也很惊喜:“胸口上少了一道爪痕。” 大地如释重负:“太好了。” 自从诺德受伤后,折磨的不仅是他本人,周围人也整天为他提心吊胆。 之前得知诺德身上的伤无法自愈后,大地私下急的焦头烂额。什么办法都想过了。 现在总算是找到办法了。和成功破点相比,这件事让大地更加高兴。 艾克斯和梦比优斯刚刚想祝贺两句,就听见赛罗道: “你刚刚是说,你现在可以巨大化了,对吧?” 两道视线相撞,瞬间点燃了彼此眼中的战意。 “你不会忘了之前的约定,想做缩头乌龟吧?”赛罗挑衅他:“也是,如果一个不小心让我发现大名鼎鼎的诺德,诺亚的弟弟竟然是个菜鸟,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是不是菜鸟,你自己来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诺德话音刚落,领域展开接地。 两个光之巨人先后出现在红色大地上,对立而站。其他三人都站在一边,占据了绝佳观影位置,手上就差个爆米花了。 赛罗跳步甩手活动身子。和诺德打,他拿出了最认真的态度。 “怎么打?” 诺德期待这场对决已久,道:“你是雷欧教出来的,我不欺负小孩,就比格斗吧。” “哼,我发誓你会为你这句话后悔的!” 说完,赛诺后腿蹬地向诺德冲去。没有切换形态,没有五花八门的光线技能。就是最纯粹的格斗切磋。 赛罗正踹想破开诺德的中门。不成功后紧接着两个侧面后旋连续肘击。被诺德化解后,一个后摆腿加低身扫堂腿,不给诺德抓腿反制的机会。 诺德低身躲过高扫之后,双腿蓄力后翻暂时和赛罗拉开身位。 但赛罗不给他喘息调整的机会,飞身提膝被诺德按住腿部巧妙化力之后,两人再次近身缠斗起来。 赛罗师承雷欧 ,雷欧凭借宇宙拳法扬名四方 。其拳法风格独特,刚猛有力。宛如猛虎下山又如蛟龙跃海,每一拳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气势。 这种拳法不仅威力惊人,更展现出一种坚韧不拔、永不后退的精神 。很符合雷欧一脉的作风。 赛罗受其拳法的影响 ,往往喜欢先发制人 ,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展开攻势,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夺取战斗的主动权。 一旦成功占据上风,赛罗便会施展出如暴风骤雨般密集而狠辣的攻击手段。这种疾风骤雨式的进攻节奏仿佛将敌人困在了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之中,令其疲于应对、处处受制。 然而,诺德的战斗风格却与之截然不同。他偏好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总是先观察敌人的招式,然后巧妙地应对并化解对方攻势。 他身形柔韧如柳,动作轻盈似风,能够顺着对手的力量灵活移动,并将其刚烈之力化为柔和之力,再借助这股力量反击敌人。 此外,他还精通各种反关节技巧,使得对手往往感觉像是被一条巨大的蟒蛇紧紧缠绕住身体一般,难以挣脱。 被他教出来的大地和朝仓陆就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出了自己的战斗风格。 毫无疑问,倘若一名战士只具备柔顺之力而缺乏刚强之气,或者仅拥有刚毅却欠缺柔韧的特质,那么要想在强者如云、高手林立的浩瀚宇宙中崭露头角并取得卓越成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因此,只有那些刚柔相济、攻守兼备的战士,才能走的更远,更稳。 诺德与赛罗都是优秀、有经验的战士 。交手的时候 一方刚猛凌厉,另一方则以柔克刚;待前者攻势稍减,后者便骤然发力,转为刚劲勇猛。 如此下去 ,刚柔相济,循环交替。时而你攻我守,时而我进你退,双方攻守转换如行云流水,激战正酣,好不痛快! 在场的都是行家,观战的三人一眼就看破了双方的战斗模式。 “对比诺德桑,赛罗在柔度上还是稍逊一些。”梦比优斯道。 “之前没有多少机会观战,我还是第一次见前辈用这么硬的拳法!”大地指的是刚才诺德放弃以柔克刚的策略,选择用拳头和赛罗硬碰硬的事。 艾克斯:“前辈很明显吃透了赛罗的拳法和进攻节奏。赛罗有点危险呐。” 旁观者都发现的事,没道理当事人没有察觉到。 相反,赛罗在和诺德过第十招的时候便隐约察觉到了。在过第二十招的时候,确定这人是真的看透了他的招数! “怎么会?!” 又一击飞踢被躲开后,诺德蹬地主动拉开双方的距离。 赛罗这回没有追上来,心道:怎么会这样? 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每一招都被这人完美化解。如果遇到不知情的外人,还以为这是已经排练好的完美对练。 变身为奈克瑟斯的诺德掸掉身上的灰尘,对比赛罗的震惊,他本人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震惊完了吗?赛罗桑?我要回击了哦——” 依旧是让赛罗听了火大逗小孩的语气。 “再来!”赛罗的字典里就没有“服输”两个字! 诺德欣赏赛罗的脾性,羡慕他勇往直前永不服输的勇气。轻浮的语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的态度,他道:“尽管来,本人奉陪到底。” 第49章 梦比优斯的异常 切磋还在继续。 仍然是赛罗先攻,诺德防守。 相比上一局,赛罗这一次打的更加稳重谨慎。千防万防,防着诺德使用反关节技。 诺德如他所愿,放弃反关节技,打法一改之前的风格,招数开始大开大合。 诺德的战斗风格转换太自如,行云流水看不出一点瑕疵。引得在场观战的三人惊叹。 “诺德桑的战斗风格多变,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师傅单独教出来的。”作为格斗场的总教官,梦比优斯说的这句话非常有参考性。 “一个战士不可能同时兼顾多种战斗风格。一旦形成肌肉记忆,要想再改过来会格外困难。” 说完,大地又继续补充道:“这就跟给机器人设置程序一样,一个机身不可能同时容纳运转两套相反的程序。” 比如,杀死人类和保护人类就是两条矛盾的指令。 “前辈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有一种可能。” 艾克斯顶着两人好奇求知的视线道:“虽说各种格斗风格之间有细微的差别,但只要学习的格斗派系够多,就有一定几率成为前辈这样。” 当然,艾克斯说话做事总是留三分。 “一定几率”这种委婉的说法翻译过来就是“没可能”。在诺德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出现后,就变成了“几乎没可能”。 想要变成诺德这样,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流多少血汗。 众人思绪一落,这边切磋也正好结束。 手刀停在赛罗脖颈处,压着致命的咽喉。而赛罗的拳慢了一步,停在半空,迫于自身受限无法前进。 “我输了” 赛罗坦然认输,收回拳头:“你果然很厉害。” “过奖。”诺德撤回手刀,夸赞道:“ 你也很厉害,小小年纪就有这种实力,未来可期。” “喂——”赛罗头疼:“你不要每次都顶着一副人类二十几岁的模样说这种话行吗?” “那没办法”诺德一本正经道:“我永远十八岁。” 赛罗:...... 领域消失,坐在餐桌旁边的时候,赛罗还是一副被迫吃了苍蝇的恶心样。 大地向来好奇诺德身上的一切,问道:“前辈,教您的格斗老师我们认识吗?” 诺德开玩笑道:“怎么?你想偷学啊?” “哪有。”大地挠脑袋。 “前辈,您故意炫技把能力展现出来,这可怪不得我们好奇啊。”艾克斯也很感兴趣,开始强词夺理。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的格斗都是我哥教的。”诺德坦白,随后警告道:“我劝你们冷静啊,可千万别想不通去找我哥。” 虽然,去找也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也喊不醒就是了。 大地有些失落:“不行吗?” “想学格斗有很多种办法,但你的命就只有一条。” 赛罗反驳:“诺亚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又不是嗜杀成性的怪兽。” “我哥确实没那么恐怖,但我哥教起人来下手没轻没重。别到时候格斗没学到,把命丢了就得不偿失了。” 这都是诺德用血汗泪换来的经验之谈。 事情发生在诺德进入混沌之地遇到克苏鲁之后。那些克苏鲁极其难缠,混沌之地一日不消失,克苏鲁便一日不死。 就算被打成粒子,也能迅速复活。变态的一点道理都不讲! 终于,最初的好奇心消耗殆尽后,打累了又脱不开身的诺德见识到了社会的险恶。给诺亚发了求救信号。 虽然信号发出去了,但他对“睡”的昏天地暗的诺亚是不抱希望的。 但事实上,求救信号发出去前后不过一秒的时间,诺亚就把这个不省事的弟弟给拎出去了。 被打扰“睡觉”的诺亚为了一劳永逸,免得这个弟弟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自己浪死了。 对诺德展开了全方位的“特训”。 诺德扶着脑袋,回想起那段残酷的岁月,真心觉得还不如回到混沌之地和克苏鲁打。 至少和克苏鲁打还有休息的时间。 诺德被诺亚蹉跎的忘记了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哥终于停止了这场惨无人道的“折磨”。继续回去睡觉去了。 之前诺德对大地和艾克斯的训练都是“折磨”的简化版本。 那真实的情况有多么残酷就可想而知了。诺亚当初是抱着“反正诺德死不了,就往死里练”的架势去的。 成功“出师”后,诺德精神恍惚了很久。连着好多年躺在一颗神似古地球的行星上发呆。 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就静静的发呆。 遥想当年,他也是一个充满正能量,积极活泼向上的阳光青年,是伟人嘴里典型的八九点钟的太阳。 但现在... 嗯,果然发疯是所有人的归宿。 “总之,只要宇宙不塌,就别去麻烦我哥。他老人家睡眠质量不好,起床气特别大。一般人承受不住。” 诺德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见了诺亚,身子都要抖三抖。一句屁话都不敢放。 这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有损他“隐世高人”的形象。 果然,“睡觉”的诺亚才是好诺亚。 快到晚饭时间了,诺德结束话题,为了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诺亚”身上引开,故意装神弄鬼道:“难道你们都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他的语气太过严肃,让众人真以为是今天是什么关乎宇宙安危的重要日子。 大地使劲想了一下,还是不知道,问:“前辈,今天是什么日子?” 梦比优斯:“难道是抗击邪神的重要节点?” 艾克斯:“是昔拉计划准备发起总攻的时间?” 赛罗简单多了,直接说:“我不想猜,是什么你直接说。” 诺德把视线放在大地身上,皱眉道:“大地,难道你自己也不记得了吗?” 这可把大地问慌了,“前辈,我...我真不记得了。” 诺德眉毛皱的更严重了。 众人屏气凝神,听他道:“其实,今天是...” “大地的生日!” 众人一愣 诺德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见没人出声,诺德尴尬的咳嗽一下,道:“大地,生日快乐。” 大地:“前辈...我...” “大地,生日快乐。”艾克斯祝福。 “大地桑,生日快乐。”梦比优斯紧随其后。 赛罗没过过生日,应对这种情况不太熟练:“那什么,生日快乐。” 已经记不得自己生日是多久的大地热泪盈眶:“谢谢大家,谢谢前辈。” 诺德拍了拍算是自己徒弟的肩膀,道:“拯救宇宙拯救地球固然重要,但也不要忘了自己的生日呀。别把自己绷得太紧,要劳逸结合。” 大地点头:“嗯,我知道了前辈。” “既然是大地的生日,啥都没有就显得有点太寒酸了。拯救宇宙的大英雄们,是不是该有点表示啊?”诺德这话,是看着艾克斯说的。 艾克斯心领神会:“行啊,正好庆祝前辈破点成功,今晚我下厨。” 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嘴馋的诺德很满意艾克斯的反应。 “家里的食材有点不够,得出去买。” “我去。”梦比优斯自告奋勇,道:“前辈刚回来需要休息,晚上艾克斯主厨,今天又是大地的生日,食材就交给我和赛罗吧。” 赛罗点头:“没问题。” 大地:“那就辛苦两位了。” 赛罗和梦比优斯出了门,诺德则是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躺在他心心念念的躺椅上休息。 来去这么一回,虽说身体上不会感到劳累,但也是费了点心神。 出了这道房门,还有更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只能忙里偷闲,趁着这么点时间,诺德放空思绪,任由自己发呆。 这边逛超市二人组,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的赛罗很不熟练,连基本的调味瓶都分不清,再加上本身就是学渣,对地球的文字一窍不通,便只能跟在梦比优斯身后打副手。 梦比优斯拿着艾克斯写了一长串的购物清单,一个一个找齐放在购物车里推到前台结账。 付钱的时候正好遇见对面的幼儿园放学。 在学校里面憋屈了一整天的小豆丁们在校门口叽叽喳喳和朋友道别,然后再由家长领着到超市买菜。 超市和幼儿园中间隔了一道宽阔的马路。放学时间段,校门口略显拥挤,为了保证学生的出行安全,校内的老师都站在一旁指挥疏散人群。 一众年轻的老师中,头发花白,带着眼镜的老人格外突出。 大约是年纪大了,老人动作有些迟缓,但将学生一个个交到家长手中的动作却很熟练,偶尔笑着和家长寒暄两句。 梦比优斯拎着购物袋站在斑马线上等红绿灯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老人。 这一看就出了神。 绿灯亮起,老人的身形在斑马线上往来的人群中若隐若现。 校门口的家长带着孩子一一离去,拥挤的校门逐渐变得稀疏。 和老人交谈的对象从家长变成了年轻的老师。 直到红灯再次亮起,老人随着年轻老师一起走进校门,身影消失不见,梦比优斯仍站在原地,盯着校门出神。 “梦比优斯?” “梦比优斯!”喊了第一遍没反应,赛罗提高音量又喊了第二遍。引得周围人侧目。 心想: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怎么了?赛罗?”第二遍终于把梦比优斯离家出走的魂叫了回来,如梦初醒。 “怎么了?明明是你怎么了,刚刚绿灯的时候怎么不走?” “啊——”梦比优斯呆愣的张大嘴巴。 赛罗扶额无奈:“你这样子,如果我不说,谁知道你是格斗场上的总教官?” 梦比优斯与他年龄相差不大,但却很早就上了战场。不仅辈分高,还有一身的功勋,是奥特十兄弟中最年轻的一位战士。 在地球上和挚友一起打败安培拉星人的事迹更是在光之国和周边星云中广为流传。 称得上是少年英雄 赛罗第一次见到梦比优斯的时候,这人就已经是格斗场上的教官,给他的感觉也是稳重可靠。 这还是赛罗第一次见梦比优斯心神不宁到这种程度。 这幼儿园里到底有特别的存在? 第50章 诺德和诺亚的往事 幼儿园里到底有什么?赛罗不知道。 但自从梦比优斯出神过后,整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具体表现为,帮艾克斯打下手的时候,把味精当成盐,把醋当成酱油,打鸡蛋打在了地上。 终于,在梦比优斯忘记往锅里放油,直接把鸡蛋液倒锅里的时候,艾克斯忍不住道:“未来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然出去休息一下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反应过来自己帮了倒忙,梦比优斯很不好意思:“抱歉,真的很抱歉。艾克斯桑,我...” 我什么?梦比优斯说不出来,他只觉得现在心里堵得难受,想发泄却无门。 艾克斯对人的情绪特别敏感,梦比优斯提着菜进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他身上的悲伤。 闻言,善解人意道:“没事的,我一个人能行,你先去休息吧。” “嗯”梦比优斯不想继续给人添麻烦,走出厨房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个人独处,确实是消化情绪的好办法。 可到了晚上正式吃饭的时候,梦比优斯的“心不在焉”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严重。 餐桌上,几人逮着大地开玩笑,热热闹闹的氛围让人轻松愉悦。 可梦比优斯却不多话,游走在众人之外,连最喜欢的咖喱都没吃几口。 虽然他本人很想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毕竟今天是大地的生日,是该快乐一点。 但恕梦比优斯无能为力。 餐桌上的其他人都看出来了异样,但在诺德眼神的示意下纷纷假装“若无其事”。 聚餐的最后,大地突然想起孤身一人的朝仓陆,道:“上次见小陆,听他说想吃艾克斯煮的饭菜,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重新吃上。” “不用担心他,那孩子现在估计心情复杂着呢。我今天回来的时候顺道去见了他一面。”诺德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不得了。 “那前辈您是怎么回答的?”大地好奇。 “什么怎么回答?”诺德没听懂。 大地反应过来:“啊,原来小陆没问您吗?” 诺德:“他想问我什么?” 大地 道:“这我不能说,得小陆自己问您才行。” 得,现在一个两个都开始装谜语人了。 诺德道:“时间不等人,明天一早我就走,这边的事情还是要拜托你们。” 艾克斯担心诺德吃不消:“前辈,时间是不是有些太紧了?” “没办法。”诺德也很无奈:“我也想安安心心的耍,但某些人不给我机会啊。” 早知道事情这么麻烦,当初就不该答应系统了。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的。要让诺德重新选一次,他还是会答应。 至理名言: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光二代当的是爽了,但事儿还是要做的。 吃完饭,大地和艾克斯承担了洗碗的任务,并把试图帮忙的诺德“赶”了出去。 梦比优斯擦着诺德的身走进了房间,全程没有一句话。这堪称十分失礼的行为,放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梦比优斯身上的。 “赛罗。” 赛罗把刚拉开的门重新合上:“干什么?” 诺德:“去书房,我有话要跟你说。” 梦比优斯出了一趟门就变成这样,诺德想在走之前弄明白原因。 同一城市中,在地下基地里。朝仓陆守着一桌饭菜一直等到深夜,才等到贝利亚回来。 几个小时过去,凉透的饭菜在味道上大打折扣。但凉的不仅是菜,还有一颗温热的心。 “你去哪儿了?”朝仓陆背对着电梯口,语气很冷。 “关你什么事?”贝利亚习惯用很冲的语气回答。 几天前,朝仓陆听了这话,绝对会和贝利亚大吵一架。但今晚,贝利亚等来的只有沉默。 朝仓陆没说话,贝利亚站在电梯口也没动。 几步的距离,两人之间却像是隔了一道跨不过的银河。 半响,朝仓陆起身一言不发回了房间,跟在后面的佩加不忍心朋友的心意就这么浪费了,道: “小陆一直在等你,这些菜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我不知道小陆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这里,但请你以后说话稍微注意一点。小陆从来没有亏欠你什么。” 基地尾部的住宿区距离中央控制台有一段距离。噔噔噔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贝利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坐在了饭桌旁。 饭桌上没有筷子,只有勺子。朝仓陆甚至连贝利亚不会用筷子这方面都想到了。 贝利亚拿着勺子的动作显得很笨拙,他从来没用过这种小巧,一捏就碎的东西。 碗勺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声音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才消失。 午夜,中央控制室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一桌空盘子。 今晚月明星稀 坐在屋顶上原本想看星星的梦比优斯转而赏起了月。 “ 地球上的景色不错吧?” 梦比优斯侧目,见来人,复杂的心绪一下子到了顶峰:“月球,只有从地球上看,才是最美的。”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诺德掀衣摆盘腿坐在一边。 “这是我家乡一个诗人曾经说过的话。那时候的我并不懂的其中的意境。” 诺德感慨:“现在嘛,好不容易懂了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未来。” 诺德叫了梦比优斯在地球上的名字,道:“在我的家乡,月亮曾经是人们寄托思念的对象。因为无论相隔多远,可头顶上的月亮却始终是同一个。 人们幻想在遥远的另一端的亲人能通过月亮感受到自己的思念。” “未来,人类的寿命有限,对比奥特一族完全就是弹指一挥间。你已经错过了一次,难道还要错过第二次吗?” “诺德桑,你怎么...” “我说过的。”诺德打断他:“我曾经见证了你在地球上的过往。也知道你和guys队员之间产生了深厚的友谊。 虽然是不同的平行时空,但你真的不想再去看看吗?” “我当然想!”梦比优斯毫不犹豫的说。 “但...我...我害怕...” 梦比优斯在害怕什么,诺德特别能感同身受。不过就是怕直接面对亲近之人的衰老和离去。 相见之前,还可以自我麻痹欺骗,但见面之后,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人类追求长生,以为这样就可以永远坐拥财富和权力。享受凌驾人间的快乐。 但他们却不知道,长生其实是世间最烈的慢性毒药,足以将人折磨到疯掉。 诺德有幸“得道长生”可财富权利没有享受到,凌驾宇宙之上的爽感也没有感受到。 相反,“长生”带给他的是无尽的悲伤和麻木。 在穿越初期,诺德也曾经广交朋友过。无论种族,只要聊得开心就是朋友。 但结果呢?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朋友”老去。 诺德不是天生的神明,他有作为“人”的私心。曾经想过动用力量挽留这些“朋友”。 毫无悬念,诺德刚有动作就被诺亚发现了。那是他挨过的最狠的一次毒打。 “我不服!” 神殿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诺德满身鲜血淋漓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尽管如此,他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诺德艰难抬头,被鲜血模糊的视线中,身着洁白无瑕法袍的诺亚光脚走到他眼前,浑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神圣不可侵犯 “不服什么?”那双宇宙中最漂亮的金色眼眸不带任何情感的看着诺德,就像是无情无爱、高高在上的神明看蝼蚁一样。 诺德垂下眼睛,避免和诺亚对视:“我为什么不可以动用自己的力量?!力量不就是拿来用的吗?!” “你是光” 光不可以有私情。 “我是人!!!”诺德争辩道:“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做不到像你一样!” 诺亚冷眼看着他,重复道:“你是光。” 诺德气急,脱口而出道:“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我宁愿不要这光!!!” 诺亚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梗起脖子难过的快要流泪的人。 随后,神明抬手,冷声道:“如你所愿” 剧痛席卷全身,使诺德不顾形象的痛的满地打滚。 “啊啊啊啊啊————!!!” 抽骨扒皮的痛苦让诺德理智全无,什么力量朋友通通想不起来,只想遵循求生本能结束痛苦。 “停下——!停下——!!!” 诺亚没有停手,光粒子不断从诺德体内溢出,集中在手掌心上。 “我求你!求你了!!!” “哥!哥——!!!我错了!我错了!!!”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落下,不断溢出的光粒子就像被大坝拦腰阻断的洪水,乖乖停在诺德体内。 侧躺在地上的诺德胸膛剧烈起伏,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僧袍被汗水打湿透了,整个人就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眼神迷离,聚焦困难。 “你是光。”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重复这三个字后,诺亚转身向殿外走去。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被疼痛折磨到大脑混沌的诺德终于听懂了其中的深意。 因为是光,拥有全宇宙最强大的力量,所以不能轻易干涉宇宙中的生灭交替。 因为是光,所以舍弃力量的代价是彻底的消亡。 因为是光,所以忍受孤独是诺德的宿命。 第51章 锚点二 月上中天,时间已至深夜。 说完那句“我害怕”后,梦比优斯久久没有等到诺德的答复。 这让他一肚子打好的腹稿没机会说出口。 诺德的眼睛仍望着弯月,看着缥缈的云烟遮住银钩,收回洒向人间的清辉。 五感虽然仍受困于这具躯体和这方天地,但思绪却挣脱了时间和空间的束缚,飘向了远方。 “诺德桑?”梦比优斯轻声喊道。 僧人周身萦绕的悲伤就像冰天雪地中结在树叶上的霜。 冰凉,脆薄,一碰就碎。 诺德的思绪被这声轻喊重新回到肉体中。从灵魂深处跑出来的,轻如蝉翼的悲伤瞬间化为乌有。 这让梦比优斯产生了一种刚才仿佛要碎掉的诺德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的错觉。 一如既往的,他还是这个宇宙的救世主,强大到比肩神明的存在。 梦比优斯征战四方数千年,从不敢奢想将安全感寄托在别人身上。这对一个成熟的奥特战士来说,是致命的错误。 在他第一天正式成为宇宙警备队队员那天,泰罗告诉他:从始至终,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将这句话铭记于心的梦比优斯走过了千山万水,蹚过了尸山血海。 梦比优斯能与地球上的伙伴交付友谊,能用一颗赤子之心对待他人,可唯独不敢交付安全感。 如果一个奥特战士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那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将安全感交到自己手中呢? 但诺德的出现却让梦比优斯破了“戒”,不由自主的感到心安。 好像有诺德在,他身上的担子终于有人能替他分担一样。 短暂的失神后,诺德嘴角重新扬起笑容,抱歉道:“不好意思,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 梦比优斯怎么好意思把“我害怕”这三个字再说一遍。 幸好诺德及时想了起来:“哦,刚刚说到害怕那里吧,我觉得...” “诺德桑也有想见却不能见的人么?” 诺德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反问:“怎么把话题绕到我身上来了?” 梦比优斯:“只是觉得诺德桑心里装了好多事,都快溢出来了。” ...... 诺德嘴角的笑慢慢消失了。半晌后,他道:“我活了这么久,心里有点事很正常。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出家吗?我出家就是为了给心脏腾腾地方,让它跳的轻松点。” “我记得奥特曼一族的寿命好像没有限定,对吧?” 梦比优斯点头:“理论上是这样,只要体内的光源存在,就永远不会死。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位前辈能做到。” “奥特之王难道也不算吗?” 梦比优斯:“我不知道,奥特之王是光之国自存在起就一直是传说中的人物。为了保持对那位的尊重,宇宙警备队的队员私下是不能讨论的。” 诺德听了这话,心里起了去见奥特之王的念头,这边嘴上说着:“寿命有限也很好,至少有个盼头。长生不老其实一点都不好玩儿。” 随后,又道:“多的我不说,大道理我也没有资格讲。我只希望,你别留遗憾。” 诺德结束话题,站起来拿出黑耀陨石确定好第二个锚点的方向后,对梦比优斯嘱托道:“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我就不等那个时候再走了。城市这边还得靠你们,等解决完昔拉的事情,我带你们去宇宙中好好玩儿一次。” 梦比优斯也站起来:“嗯,这里就交给我们。前辈放心。” 光芒大涨 诺德呵呵一笑:“交给你们,我自然是放心的。” 话音刚落,诺德便化作一束光消失在屋顶上。 烟云消散,白莹清辉重新回到人间,照在了屋顶上诺德刚刚坐下的地方。 银月当前,一束光曾短暂停留过,之后便义无反顾冲向地球的另一端。 第二次破点,正式开始了。 地点:地球西部塞卡鲁半岛 风和日丽的早晨,海风携来海鸥的鸣叫,让人身心舒爽,心旷神怡。 但美好的早晨并没有持续太久。一群身着雨林军绿色军服,全副武装的士兵压着一群手无寸铁、手脚带铐的赛缪人走在一片旷野上。 这群眼眸深绿的赛缪人步履蹒跚,衣衫褴褛,身上无一不带着鞭伤。 因为地处热带,气候终年炎热的缘故,没有及时得到治疗的伤口上密密麻麻填满白色的卵,有些蛆虫已经孵化出来,在人的身体上肆意爬动。 若是平常人,看见自己的身体烂成这副模样,吓也要吓死。说不定还会对一切白色的东西患上ptsd。 但这群拖着烂泥般身体的人,脸上只有麻木,最多还带着仇恨。除此之外就再没有更多东西了。 相比活生生的人,他们更像是末日电影中的丧尸。但与丧尸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失去作为人的理智和情感,能清楚的感受到此刻正遭受的折磨。 而全副武装,蓝眼睛的士兵则是端枪走在这群“丧尸”周围,将其围在了前进队伍的中间。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这支二十人士兵小队中的队长。走在最后面的是扛着机枪,防止“丧尸”暴乱反抗的机枪手。 天气炎热,烈阳灼烧大地,连从海面上吹来的海风都是灼灼热浪。人穿着鞋子走在地上都会觉得烫脚。 这样的天气最容易引起人心中烦躁暴虐的情绪。走了将近几里路的机枪手用当地的话飙了一句脏话,抬脚便踹在一个赛缪人身上。 “真是见了鬼了!#&******#¥#%@。”机枪手一边吐出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一边用脚把地上的人往死里踢。 遭殃的是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走到这里,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身上爬满了蛆虫,白花花的一片,离死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被机枪手这么一踢,弹指间就断了气,成了一具尸体。 很难想象,在人类自诩已经进入文明社会的今天还会发生这种反人类的暴行。 把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正常的社会,被曝光的那一刻都会掀起惊涛骇浪。 凶手会被绳之以法,处以极刑。 可此刻,凶手不但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反而更加猖狂的从队伍中又拉出一个青壮年来泄愤。 几乎是多出士兵小队几倍人数的“受害者们”对同伴的死无动于衷,脸上的麻木不减反增。 甚至有几个早已被折磨的心理扭曲的人埋怨同伴耽误了路程。 要知道,早一点到“天坑”,他们的痛苦就会早一点结束。 几分钟后,青壮年也断了气。踢累了的机枪手终于停下来。 小队长见离规定的抵达“天坑”的时间所剩无几,不满道:“杀两个恶魔竟然会这么费时间。恶魔后裔的生命力果然很顽强。” 此话一落,百人队伍不知道是那个地方发生了一点动荡。导致队伍乱了一瞬。 “你们干什么?!” 所有士兵如临大敌般抬起枪对准人群,小队长更是提高声音,威胁道:“老实点!如果不想暴尸荒野,被野兽叼走,就乖乖的跟我们去天坑!” “入了天坑,伟大慈悲的神明会洗刷你们的罪恶,指引你们去往天堂!。” 小队长面露鄙夷之色:“哼,恶魔们,你们应该感谢神的慈悲和如海一般宽阔的胸怀。在我看来,你们就应该被一脚踢进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放屁!!!”百人队伍中央,被人肉墙严密保护的小男孩压低声音吼出这句话。 “吉拉!”小男孩旁边的老人惊骇极了,小范围转动绿色的眼珠子确认这两个字没有传出去后,后怕的低声训斥道: “吉拉,要忍耐,不要让同胞们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小男孩明显不服,抿着嘴巴低头,垂在两边的双手捏的死死的。 要忍耐,吉拉告诉自己。爷爷说的没错,他不能让同胞的死变得毫无意义。 锁链摩擦的声音响起,一双干枯,冰凉且肮脏的大手落在吉拉的头上。 老人的喉咙像是一个破漏的风箱,从里面吐出的字语也像漏了风。 “小吉拉,我亲爱的孩子,愿真主保佑你。” 老人的话和小队长的威胁一同进入到吉拉的耳朵。 吉拉双手捏的更紧了,脖子上青筋浮现,懦弱的眼泪不争气溢出眼眶。 爷爷,你所谓的真主抛弃了我们。吉拉很想这么说,事实上,在这之前,他已经说过了。 那时,老人仍是用手掌轻柔地抚着吉拉的头,中气十足,笑盈盈地告诉他:“小吉拉,真主从来没有抛弃过我们。祂一直存在,只是没有‘真理之眼’的人类看不见祂而已。” “爷爷,什么是真理之眼?”不相信真主存在的小吉拉逼问道。 吉拉怀着十足的信心,要在今晚拆穿真主的谎言。 老人用手指着电灯,道:“这就是‘真理之眼’。” 吉拉自以为在这场辩论赛中快要赢了,又问:“按照您的说法,我们虽然看不见祂,但祂一定存在在某个地方,那请您告诉我,真主究竟在哪里呢?” 老人仍指着电灯,紧接着俯身用手指抵着小吉拉心脏的位置,那双犹如绿色宝石的眼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被盯着的小吉拉被这双眼睛拉进了名为宇宙的旋涡,身处浩瀚星河,缥缈悠远的声音在耳边唱响。 他听见老人说:“真主,既在电灯里,也在小吉拉,你的心里。” 第52章 神罚 真主在哪里? 吉拉仍然不知道。那天事后他追问过很久,但爷爷都不肯再多说半句。 这边,小队长已经结束了训话,继续带着队伍往前走。小吉拉被周围的大人们保护的很好,虽然衣不蔽体,形销骨立,但身上没有深可见骨的伤痕,也没有恶心的蛆虫。 “小吉拉,你是希望,是未来。只要你还活着,赛缪一族终有一天会脱离地狱。”在出发前,老人这样说道。 “为什么是我?”小吉拉疑惑:“我不要当救世主,爷爷,我想跟您一起走。” 老人摇头,含着泪光,眷恋的看着他,道:“每一个赛缪族的孩子都是救世主。你必须活着。” 前往天坑的路程已经过了三分之二,走在最前面的小队长已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黑点。 此后,他又抬手看了看表,说:“弟兄们,再加把劲儿!马上就要到了!” 士兵们为了能早点完成押送任务早点休息,加快了脚程。只是苦了吉拉他们,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吉拉左手边一个赛缪人因为脚受了伤,绊了一下步子,眼看就要向前栽去。 一只手突然抚住赛缪人,阻止了意外的发生。 “没事吧?”温和的嗓音关切的问。 赛缪人连挣扎的力气都丧失了,只能任由“刽子手”抚着自己往前走。 去干嘛呢? 当然是去送死的。 “虚伪。”目睹全部过程的吉拉很愤怒,甚至比看到自己的族人惨死的时候还要愤怒。 尤其是那双充满悲怜的蓝色眼睛。这会让吉拉想那把双眼珠子抠出来狠狠踩在脚下。 这双蓝色眼睛的主人是一个二十岁上下,长相清俊的青年。 青年眼角下长着褐斑,肩颈微微内收,有点驼背。好像背上背的不是一杆枪,而是一座足以压垮他的大山。 他腰侧武装袋的左右分别挂了一个医疗包。这表明青年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疗兵。 吉拉曾经看到过他为族人偷偷治疗过。 但那又怎样呢? 难道还要让吉拉对一个刽子手的怜悯而感恩戴德吗? 虚伪,恶心,恶心至极。 吉拉在心中肆无忌惮的发泄恶念。 为什么要为他们疗伤? 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去死吗? 还是想让我们的死状好看一点,以免在见到那所谓的狗屁“神明”后,污染了祂的眼睛? 去往天坑的路途绝望而痛苦。为了转移这种痛苦,吉拉一边观察青年的举动,一边在心中百般猜想青年的行为动机。 无数邪恶的阴谋论在脑海中如河水般流过。 想到最后,吉拉甚至冒出了“他就是单纯的看不惯死亡,就是想救人。”这个荒谬的念头。 意识到这一点后,吉拉狠狠的唾弃自己。 清醒一点吧傻子,不要对魔鬼抱有期待。因为那才是真正的地狱。 这样想着,吉拉发现队伍停止了前进,传说中就算是罪大恶极的人也能上天堂的“天坑”到了。 人群骚动,队长指挥士兵将百来号人身上互相链接的铁索解开,使吉拉短暂的恢复了自由。 他们被要求向后转,背对着天坑,这让吉拉不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天坑”的全貌。 不过,他利用所有人一起转身所产生的空隙,窥见了一丝“天坑”的容貌。 黑,比吉拉在天文书上见过的黑洞还要黑。 这是吉拉对“天坑”的第一印象。 所有赛缪人转身后,小队长将所有试士兵集中在一起,一字排开。 小队长是个三十多岁,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中年油腻大叔。全身上下散发出腌入味的血腥味。 那是杀了足够多的人才会有的味道。就像常年在殡仪馆工作的人身上会有尸体的味道一样。 任务完成在即,之前表现的很着急的小队长突然松懈了下来。只让这群“恶魔后裔”干站着,什么也不干什么。 这让士兵小队中新来的新兵蛋子感到疑惑。但其他老队员则是习以为常,肾上腺素激增,手掌急切地来回抚摸枪身,眼神如野兽般充血变红。 他们在为马上到来的刺激而兴奋。 作为医疗兵的青年也是新兵中的一员。 “喂,小卡尔,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一旁的老兵见青年一脸疑惑,好心发问。 青年迟疑地摇头。 老兵咧开嘴角,露出那一口黑黄的牙,说话时嘴里的味道让青年忍不住想捂鼻。 那味道,简直跟吃过人肉后没什么两样。 “这是队长一贯的仪式,我们称之为‘神罚’。” “神罚?” “当然。”老兵点燃嘴角叼了一路的烟。烟味和口臭混在一起更难闻了。 “这些恶魔们杀了那么多塞里族人,神明心怀慈悲愿意引领他们上天堂,但我们做不到。” 老兵又扬起一个比刚才还要更难看的笑容。在青年眼里,老兵从这时候起就已经从人变成了一头毫无人性的野兽。 野兽将“爪子”拍在青年的肩头,道:“小卡尔,收起你那无用的圣母心思,等会儿我开枪,你就跟着开,懂吗?” 说完又马上补充道:“如果你不开枪,我保证你会后悔。” 圣母慈悲,才不是无用的。青年在心底默默说。 老兵见青年不说话,以为他终于妥协了:“好了小卡尔,把枪端起来,神罚马上要开始了。” 同样在抽烟的队长命令所有人举枪,随后对吉拉他们喊道:“嗨,恶魔的后裔们,作为仁慈的神使,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只要你们跑出一百步并不被我们手中的子弹杀死,你们就自由了。” 青年感到不可思议,人群中的吉拉也睁大了双眼。 他拉着老人的手,激动到无以复加,像是已经跑出了一百步的距离一样。 “爷爷!我们跑吧!我拉着您跑,绝对能活下来!!!” 与小吉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老人的表情很镇定,连同周围所有赛缪人对生的希望都无动于衷。 老人隐晦的朝周围传达了约定好的信号。信号如在水面上荡开的波纹一样传递开来。 几秒后,除了吉拉,每个赛缪人都得知了信号。 不等老人有说话的机会,队长便敞开声音发令道:“好了恶魔们,现在,跑————!!!” “跑——!”老人拉着吉拉的手,率先向前跑去。 其余赛缪人有意识地让开了一条通道,让老人和吉拉跑在了最前面。 其他人则是呈三角形跟在之后,组成了一道严密的肉体围墙。 他们所要保护的对象只有一个——吉拉。 而吉拉本人对此却一无所知。他在专心的数着步数,为即将跑完的一百步而兴奋。 这边,和老兵站在一起的青年同样紧张的数着步数。他希望这群赛缪人能活下来。 只可惜,大胡子队长已经执行过很多次这种任务,举行过很多次神罚。没有一个人能从他的枪下活下来。 如果有,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 “好了,士兵们,老规矩。” 话一响,老兵们熟练的举起枪,连带着其他新兵跟着举起。 只有青年的枪仍背在背上,枪口朝着大地。弹匣里没有一发子弹。 “谁杀的恶魔最少,谁就洗全队一个月的袜子。” 大胡子队长最先扣动扳机:“现在,开始吧!” 砰砰砰—— 自动步枪发出的接二连三的枪声让青年神经不断颤抖。身体也一惊一乍的配合。 加上他那副“懦弱”的模样,让人看了心中不由自主的来气。 远方,倒在血泊中的赛缪人越来越多。青年砸在地上的眼泪也越来越多。 为“恶魔”流泪的青年在一众兴奋到大喊大叫的士兵中显得无比的异类。 最后一个身影倒地,那个机枪手举手,炫耀道:“我!这次肯定是我杀的最多!” “不可能!明明是我!!” “放屁,明明是我!我以神的名义发誓!” “你肯定撒谎了,你这是在败坏神的名声!” 围绕“究竟是谁杀的最多”这个话题,士兵们争论不休。 老兵和青年都没有参与话题的讨论。 一个是因为执行过太多次神罚,已经刺激不了他的感官神经。 另外一个则是觉得荒谬。 “太荒谬了。” 老兵没听清楚青年的低语,问:“小卡尔,你说什么?” “我说太荒谬了。”青年泪眼看着老兵,咬牙切齿,悲愤的问道:“什么时候,谁杀的人多,也成了炫耀的资本了?” “神明在上,我真的接受不了。” 老兵见惯了青年这种状态,这次他并没有裂嘴露出那一口令人作呕的牙齿。 “我们队里上一个医疗兵也跟你说了相同的话。” 青年激动还有志同道合的伙伴,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死了。” 老兵道:“自杀的,一枪崩了自己的太阳穴,连脑浆都打出来了。” 青年的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惊恐到极致忘记了呼吸。 “里卡尔!” 是大胡子队长的声音。 随后青年听见逐渐逼近的脚步声,面前的老兵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三秒后,大胡子队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上等兵里卡尔!” “是,长官!”两年训练出来的本能使里卡尔下意识的回答。 “你为什么不开枪?!” 里卡尔白着一张脸,脑中轰鸣的声音让他循着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回答:“报告长官,我是一名医生!” “你是一名军人!” “报告长官,在参军之前,我曾是一名医生!” “哦,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还没睡醒,还继续做着自己的医生梦吗?” 其他士兵哈哈大笑。 里卡尔很难过,泪眼控制不住越流越多,他只求别再逼他,退而求其次道:“报告长官,我是一名军医!” 大胡子继续问:“军医就能不开枪,违抗长官的命令吗?!” “我没有违抗您长官!” “那你为什么不开枪?!” “我不想杀人!”里卡尔吼着说出这句话。 接着又提高一个音量,吼道:“长官!我不想杀人!” 第53章 异教徒诺德 “人?” 大胡子队长觉得里卡尔很荒谬:“什么人,赛缪一族都是恶魔!” 里卡尔还想说些什么:“可是...” “没有可是!” 大胡子手枪上膛狠狠抵在里卡尔的额头中央,命令道:“上等兵里卡尔!我现在怀疑你对恶魔产生了不必要的同情,我有权以神的名义马上处决你!如果不想死,就证明给我看!” 很少有人不怕死,死神的镰刀就在头顶,随时都有可能落下,里卡尔心中不甘,却向死亡屈服了。 “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大胡子队长早知道里卡尔一定会屈服。一个医生,骨子能有多硬? 抵着里卡尔额头上的手枪越来越使劲,有种要把头戳穿的架势。 队长的笑容像是地狱从里爬出来的恶鬼,他说:“刚刚只是神罚的一部分。赛缪人没有资格以完整的尸身进入天坑。所以,小卡尔,我把这次的分尸任务就交给你了。” 里卡尔哭到抽气,自从被迫参军之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踏破他作为一名医生的底线。 浓烈的恨意如雨后春笋般滋生。 在战争中,仇恨就像喝水一般常见。里卡尔现在才真正理解了姐姐奉行的极端思想。 之前的自己大言不惭认为两族的仇恨可以化解,终有一天可以一同生活在阳光下。 再也没有战争,死亡,饥饿,贫穷和痛苦。 但现在,里卡尔动摇了,他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快来个人救救他,谁都可以。 手握匕首的里卡尔被其他士兵一起押到尸堆中。他强迫自己麻木。当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鲜红的心脏暴露在荒野上的时候。 里卡尔牢牢记住了这种感觉,记住了自己的罪孽。 落在地上的心脏越来越多,新鲜的腐尸引来了大片的秃鹫。 碍于地面上的士兵,秃鹫们没有立刻进食,而是在空中盘旋,成了里卡尔犯下罪孽的见证者。 秃鹫喜食腐尸,是因为天性。而人类糟蹋尸体,则是为了宣泄心中汹涌如海浪般的恶意。 荒野上的尸体呈线性排列,所有人都是头朝着同一个方向。像是一群南飞避冬的大雁。 走到最后几具尸体,里卡尔再次漠然掏出一个老者的心脏,突然听到了沙土摩擦的轻微响声。 里卡尔现在精神十分脆弱,稍微一点动静就能让那根崩到极致的神经断裂。 里卡尔的动作一顿,紧接着,摩擦声再次响起。 里卡尔没有听错!可能还有幸存者! 但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也不敢在原地停太久,生怕背后的士兵会察觉到。 于是,激动到手抖的里卡尔趁着弯腰的机会,眼睛快速扫过周围,最终定格在一个趴在地上,被一具尸体压在身下的小男孩身上。 吉拉年龄小,刚失去了至亲,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脸趴在地上,泪水将沙土打湿,抽泣声怎么也忍不住。 爷爷就躺在自己面前几步的地方,他亲眼看到爷爷被开膛破肚,心痛到无以复加。 被发现了。 在那个赛里人弯腰看过来的时候,吉拉哭到更厉害了。 他对不起爷爷,对不起为了保护他而死的族人。他,最终还是没能活下来。 但,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毫无价值的死去。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就在吉拉准备暴起孤注一掷的时候,就见那个已经发现他的赛里人若无其事的走了。 吉拉就这么活了下来。 为什么? 这一天内,吉拉问了太多次为什么。可每次现实都没有给他充足的时间去思考问题的答案。这次也不例外。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强风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离风眼最近的里卡尔直接被吹倒在地。等再次睁眼的时候,就见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日光下,周身围绕着莹莹黄白色的光圈。 闯入士兵视线中的人穿着一身明显不符两族传统服饰的衣服。 此人一出现,日月都成了陪衬。 大胡子队长反应最快,这明显就是一个—— “异教徒!” 此话一出,齐刷刷的枪口同时对准来者。这让不远千里赶来的诺德“受宠若惊”。 盘旋在头顶上方的秃鹫群早已“识时务”的散去,避免参与接下来单方面的碾压。 来者没有任何动作,可所有士兵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间的压迫感。 自然界中的一切都在刹那间背叛了他们。全部涌向来者。空气逐渐稀薄,阳光准确无误的避开了他们。 这让身处热带士兵竟然在此刻感受到了陌生的、刺骨的寒意。 里卡尔和吉拉是距离诺德最近的人。 反常态的意外让吉拉“起死回生”地坐起来,脸颊一边沾着泥土,和同样刚刚爬起来的里卡尔一起呆愣愣的仰视诺德。 刺骨的寒意没有侵蚀到两人,阳光依旧眷顾着灵魂干净的孩子。 “异教徒,你...你有什么目的?!” 杀人如麻的大胡子队长强忍着恐惧大喊。 一个常年苟活在黑暗中的人,乍见光明,脆弱邪恶的灵魂根本受不住阳光的灼烧。 世人所渴望的良药,对他们而言,却是穿肠烂肚的砒霜。 “异教徒?” 诺德两辈子都怎么听过这个名词,用了一会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原来,这是个注重宗教文化的地方么。” 诺德的视线掠过士兵,亮起金瞳,直达天坑底部。发现熟悉的黑曜陨石稳稳当当陷在坑里。 这让诺德有些意外。他跟着黑线的指引来到这里,在天上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地方蕴含了大量的混沌邪神的力量。 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力气才能找到黑曜陨石,结果这次的“罪魁祸首”就光明正大的摆在那里。 但诺德发现坑底被黑曜陨石本身的力量扭曲出了另外一个空间。严格来说,黑曜陨石是在这个新开辟出来的异次元空间里。 不觉得事情会变得容易,诺德反而预感到会比在“尸山”的时候更加棘手。 啧 诺德将视线收回来,落士兵身上,只觉得超级辣眼睛。 这些人的灵魂无比肮脏。 代表暴虐杀戮的红色占据了灵体的大部分,而代表傲慢、嫉妒、贪婪和色欲的几种颜色混在一起。时而泾渭分明,色彩鲜艳;时而相互交融成了一团死气沉沉的灰色。 在失落之地和那些克苏鲁打交道的时候,诺德看的最多的就是这种灰色。 这表明,这些士兵已经是和克苏鲁一个货色的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唤不醒他们心中的人性。 诺德解决这些人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杀了他们反而是在做好事。 诺德眼中的杀气太明显。习惯了九死一生的大胡子队长果断下令:“开枪!” 子弹倾泻而出,组成一阵密集的弹雨。 子弹的速度太快,快到给吉拉和里卡尔眨眼睛害怕的时间都没有。 所有人的记忆都停留在开枪的那一瞬。 而在诺德眼里,扑面而来的弹雨就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镜头。 衣袖翻飞,诺德左手一扬,子弹便以光速沿着相反的弹道回到主人面前。 以光速射出的子弹打在人身上是什么感觉? 亲身体验过这种感觉,已经下地狱的士兵们表示: 谢邀,人在地狱,身体碎的拼都拼不起来。 这些士兵留在人世间最后的一点东西,也就只是那飘散在半空中的血雾了。 夺取士兵生命的弹雨被诺德控制没入了天坑中。打在黑曜陨石身上,只能给它挠痒痒。 子弹与其相撞的瞬间,就化为了粉末,落得和士兵相同的下场。 在吉拉和里卡尔眼中,一眨眼的时间,站在天坑边缘的士兵就集体消失不见。 里卡尔呆呆地看着地上残存的布料,从刚才就已经停止运转的大脑如生锈的齿轮,重新开始慢慢的转动。 “你好?” 里卡尔不确定诺德是在对自己说话,用手指了一下自己:“我...我吗?” 诺德笑道:“对,我叫诺德,你叫什么名字?” “里卡尔。”里卡尔怕诺德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我叫里卡尔,是赛里人。” 诺德点头表示知道了,转头又问已经站起来的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吉拉,赛缪人。” 吉拉上前两步,用脏手死死抓住白色僧袍,整个人都很恐慌急切,害怕心中的期待落空。 “你是真主,对吗?你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真主对吧!” 只有传说中的真主才会有这种神力。 吉拉在心里祈祷:拜托了,快说你自己是真主吧。 “我不是,我也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诺德感受到了吉拉的绝望,毫不犹豫说出将希望一锤子敲碎的真相。 见过太多这种生离死别的惨剧,诺德虽然没有心生麻木,但也不会再做出像以前那样不顾后果扭转生死的事情了。 诺亚和现实已经给了他教训。 当年走出神殿后,诺德不顾诺亚的警告闯下了弥天大祸。导致宇宙遍地生灵涂炭,尸骸遍野。 等事态不可挽回的时候,诺德才悔不当初。求着诺亚给他收拾烂摊子。 好在,一向不管红尘事的诺亚破例出手,摆平了动荡,让宇宙重回和平。 诺德也因此被关了足足万年的禁闭。 第54章 历史真相 其实那万年间,诺德没受什么苦。顶多就是无聊。 神殿虽说名叫神殿,但其实是用一整颗行星改造而成的。是宇宙各族集全族之力,花费千年才建造完成。 其中,宫馆殿宇和自然园林各占一半。宇宙中的所有奇珍异宝都能在这里找到。 我想,无论是谁,在这个地方关上万年也不会觉得无聊。但诺德不是普通人,他玩儿性很大,特别爱溜达,没过几年,神殿中除了诺亚睡觉那间屋子,其余通通玩儿个遍。 诺亚为了防止他偷跑出去,给行星设下结界。所以剩下的时间里,诺德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咳...扯远了。 让我们回到现在,诺德看着吉拉,脑中闪过无数张有着相同神色的脸庞。 吉拉仍然固执地盯着诺德,他认为诺德撒了谎。因为他亲眼见证了神迹。 而在吉拉的观念里,只有真主才有这样的能力。 “抱歉。”诺德没有用长篇大论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是真主,只说了这两个字。 吉拉像哮喘病人一样大喘一口气,眼底的仇恨重新蔓延开来,他死死盯着里卡尔,说出的每个字眼都在泣血: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赛里人全部杀光!” 话刚刚说完,吉拉后颈一痛,失去了意识。 诺德接住倒下的吉拉,打横抱起来,对里卡尔道:“你知道这附近有可以容人暂时休息的地方吗?” “有...有的,就是有点远。”里卡尔对诺德打晕吉拉的做法感到惊异。 其实他和吉拉有着相似的想法。诺德无论是气质还是能力都特别像《神言》中所描述的真主。 但现在里卡尔对自己的想法表示怀疑。诺德下手果断,比起真主,更像是一个诱拐儿童的人贩子。 里卡尔听到诺德说:“距离不是问题,你只管指路。” 接着,里卡尔的后衣领被一双手提起来。诺德尽可能将脸上的表情放缓,和颜悦色的说:“我有些问题还想请教你一下,麻烦跟我走一趟吧。” 这句话说的太有帽子叔叔的风格了。诺德现在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种天赋。 面朝着太阳出发,距离天坑五十公里外有一个被炮弹摧毁的旧城镇。 城镇萧瑟,荒废已久。少了人类的痕迹,各路动物都在此安家,绿意盎然的大自然和钢筋混凝土相碰撞,擦出废土的火花。 诺德找了一个尚未被动物们“霸占”的房子。 房子被炮火硬生生削去了一半,如果把破损的一半安上落地窗,再好好收拾一下,经过房地产销售人员的手,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诺德让系统拿了一张毛毯,铺在地上把尚在昏迷的吉拉放上去。 在诺德身边呆久了,系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只关心任务,他对人类这个物种开始感到好奇。 遇到人类小孩,总是会升起一股怜爱之情。 “初哥,你是不是下手有些重了?他不会醒不过来吧。” 诺德不满道:“小九怎么连你也怀疑我的专业素养?” 系统一时间没意识到诺德对他的称号又变了。 “毕竟人类书上说小孩都很脆弱,比不得大人。” 诺德:“放心吧,我有经验。” 系统:?什么经验?诱拐小孩的经验吗? 专业人贩子诺德开始忽悠...不是,开始向里卡尔了解情况。 变戏法般搬出两张凳子,诺德好客的请里卡尔入座。 后者迷迷糊糊的坐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怎么变成他是客人了? 好奇怪,不确定,再坐坐。 诺德:“刚才时间有些赶,现在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诺德。捷德发现你们这里有异常,所以派我来调查。” “捷德?!”里卡尔声音直接提到f5:“你是说,你是捷德奥特曼派来的?我真的没听错吗?真的是捷德奥特曼?!” 特别好意思借用人家名义的诺德稳起一张脸,让人看着更有信服力:“是的,你没有听错。我的能力你刚刚也看到了。如果你不信,我还可以再给你演示一遍。” “我信我信!”里卡尔生怕自己迟疑的态度怠慢了诺德。 “好,里卡尔,你能跟我具体讲讲这个地方吗?” 里卡尔放低身姿,视线一直放在诺德胸口处,以示尊敬:“您具体想了解哪一方面?” 诺德:“我比较奇怪的是,一路走来,没发现哪里有战争,但却有很多人死去。还有那个大坑,我想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又有什么用。” 里卡尔想张嘴,立马又被诺德打断:“当然,说的越具体越好,我们时间还很多,慢慢讲,不着急。” 里卡尔在心里组织语言,想着从哪里开始讲,能把两族的苦难讲清楚。 思来想去,还是想从头开始讲起。 “塞卡鲁半岛自古孕育出了两个民族。” 里卡尔指着自己:“蓝眼睛的是赛里族。”说完又指向毛毯上的吉拉:“绿眼睛的是塞缪族。” 虽然在身体上有细微的差别,但赛缪族和塞里族都是塞卡鲁半岛的孩子。 本应该和谐相处。 “在距今一千年以前,两族突然爆发了战争,具体原因谁也不知道。” 里卡尔道:“其实两族历史很简单,没有什么好讲的。除了打架就是打架,从一千年以前打到现在,直到十年前才分出胜负。” 诺德:“你撒谎。” 里卡尔慌的睁大眼睛:“什么?” “实不相瞒,我这人有个特异功能——谁说谎,我第一时间就能看出来。” 诺德道:“里卡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你知道的绝对不止这些。” “我...”里卡尔无话可说。因为这就是事实。 诺德叹气,真情实意的说:“你的灵魂非常干净,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喜欢战争杀戮的人。难道你不愿意让塞卡鲁半岛永远恢复和平吗?” 里卡尔还在犹豫。在旁人看来,这种犹豫属实是多余又愚蠢。 但放在里卡尔身上就十分合理。一个常年生活在在战争中的人早就不相信童话里的美好了。 所以,当有一天突然有一个自称是救赎的人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第一反应不是兴奋和求救,而是怀疑。 “我真的能相信您吗?”里卡尔又问了一遍。 “我向你保证。”诺德不厌其烦的回答。 里卡尔闭眼吐出一口浊气。下定决心赌一把,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这场持续一千年的战争必须从一个人说起。” “一千年前,塞卡鲁半岛还没有塞里族和赛缪族的区别,蓝眼睛和绿眼睛的人在国王的统治下生活,互相通婚。生活还算美好。 但是,曾经统治半岛的国王开始衰老,神智也逐渐变得不太清明。国王的儿子们和王公贵族争权夺利把塞卡鲁半岛带入了百年动荡中。 外患没有,内忧不断。 人们吃不起饭,穿不起衣,生病没药医。当时姐姐再跟我讲述这段历史的时候,她告诉我:天堂往往是十年如一日的美好。但是世界上的地狱却有很多种。 没有战争的时候,生活于人们而言是地狱。战争来临的时候,对人们来说还是地狱。 幸福美满是用黄金万两买不到的奢侈品,痛苦绝望却如喝水吃饭一样成为习惯。 痛苦的时间久了,人们便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有一个人不这么认为。 那就是真主。” “真主在两族中的名字各不相同,塞缪族叫他真主,而赛里族则是叫他神明。 但两个称呼说的都是同一个人。真主看到了人世间的苦难,决定找出从苦海中解脱的办法。于是行走世间修行几十年。 最终得到了大智慧。 得到大智慧的真主开始传播他的学说,收下了七个亲传弟子。 而开启这场战争的就是真主的大弟子和二弟子。” “真主为众生说法三十余年后离开了人间,留下‘神言’规范人们的行为。 但心生恶念的大弟子和二弟子发现世人对‘神言’已经到了一种盲目崇拜的地步,于是便想利用‘神言’成为新的统治者。” “大弟子和二弟子刚好一个是蓝眼睛,一个是绿眼睛。所以就故意制造出了民族矛盾?”诺德猜想。 里卡尔:“没错,他们篡改‘神言’,大弟子让人们认为只有绿眼睛的塞缪族才是真主的正统子民。而蓝眼睛的赛里族是恶魔的后裔。而二弟子则相反。” 话说到这里,诺德听出来了深层意思:“既然大弟子他们篡改了‘神言’,为了给战争和自己的统治找一个正义的理由,就不可能让真正的历史流传下来。 如果这一切都属实,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段历史的?” 里卡尔道:“您还记得我说过真主曾经有七个弟子吗?” 诺德点头 “其实在这场千年浩劫发生之前,真主的其他五个弟子就已经察觉到了大弟子和二弟子的意图。尽全力阻止过。 那时,已经在暗中集结了属于自己势力的大弟子和二弟子为了掩埋真相,开始对其余的几个弟子展开追杀。 最终有幸逃出魔爪,并藏起来的只有最小的弟子。也就是我的先祖。” 诺德终于明白里卡尔刚刚为什么犹豫了。 如果诺德真的是结束战争的人,那么快要消失在时间洪流中的历史真相就将大白于世。 与之相反,如果诺德是有心之人,那么里卡尔家族世代所守护的历史真相便会彻底湮灭。 第55章 想当总统吗? “那个坑是多久出现的?”诺德问。 里卡尔:“十年前的一个晚上,天坑出现的很突然,而且没有一点声响。” “天坑出现三天后,当今总统威尔突然对赛缪族宣战。之后赛里族的士兵好像一夜间获得了某种神力,有些人变得力大无比,有些人则是变得跑的很快。反正各种各样的能力都有。” 里卡尔说到这里有些低落:“好像只有我没什么变化。” “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变化。” 诺德说:“没有变化才是正常的。我听见你叫它‘天坑’?这其中是有什么讲究吗?” 里卡尔:“因为大家都获得了不同的能力,加上有威尔总统证明,大家都认为这是神明对塞里族的恩赐。为的是帮助我们将恶魔的后裔驱赶出去。” 诺德冷笑:“这威尔总统脸皮子确实是有些厚了。” 诺德几乎可以直接下结论,那个叫威尔的家伙一定见过昔拉。 黑曜陨石能最大范围的影响和自己属性相近的生物体。那些获得特殊能力的塞里人,恰恰不是他们自己所说的天赋异禀,而是心中的恶念太多。 说别人是恶魔的这些人,自己才是真正的恶魔。 如今,这群恶魔掌控着黑曜陨石,诺德准备来个不破不立,颠覆政权这种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一件难如登天的是事情。 但谁让诺德就是有力量呢? 无论什么时候,力量都是横行宇宙的硬性要求。没有那实力,诺德也不敢这么浪。 “小卡尔,你想当总统吗?” “啊?”里卡尔惊呆了,总统这种东西是可以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吗? “不不不,我不想当。”里卡尔头都快摇出残影来了。 诺德也就这么一说,里卡尔性子太弱了,不适合当诺德的“代理人” 系统突然出声:“初哥,那小孩醒了想跑。” 诺德:“等他跑。” 他要去做的事情不方便带着小孩。 里卡尔因为站位,被诺德挡了视线,等吉拉走到墙边从二楼十米高的地方跳下去的时候才惊呼道:“别跳!” 但还是晚了,吉拉看都没看两人一眼,咬着牙跳了下去。 既然谁都不愿意帮他,那他就自己想办法报仇! 诺德随手抛了一个光粒子附身到吉拉身上。有了光粒子的保护,吉拉双脚沾地的那一刻,只感受到了微痛的震感。 眼看着吉拉跑远,诺德安慰里卡尔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光粒子既能保护他不受伤害,也能阻止他去伤害别人。在吉拉体力不支的时候还能及时为他补充身体所需要的能量。 这要是光粒子能拿出去卖,地球上的所有保镖和保姆都得失业。 说回到诺德和里卡尔这边。 里卡尔小心翼翼地问:“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诺德道:“我想见一见你的姐姐,具体的打算等我见到之后再告诉你。” 里卡尔脑子转得快:“您是想让我姐姐当总统吗?” 诺德笑着说:“你这人怎么比我还随便?” 里卡尔羞的脸红。 想见一见里卡尔的姐姐这个决定确实是诺德在听完他的讲述后临时起意。 他有关注到刚刚里卡尔姐姐讲的那句话。如此有思想的人不可能毫无作为。 通过里卡尔的姐姐去接触想推翻现在统治,结束战争的有志人士。 然后在那里面再选出一位新总统出来,帮诺德看着黑曜陨石。 方法很简单,过程也很简单。对比在“鬼村尸山”遇到的麻烦实在是不值一提。 诺德直觉有哪里不对。可短时间内又想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他真的是讨厌死了这种看得见却又摸不着的感觉。 想这些东西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诺德便把这个问题暂时放在了脑后。 既然短时间内想不出来,那就先继续往前走吧。说不定走着走着,答案就出来了。 还是里卡尔指路,不出一分钟,诺德就带着人来到了一个镇子上。 这里是里卡尔从小生活的家乡。从参军之后,两年都没能回来的地方。 一落地,见到熟悉的街景,里卡尔眼睛瞬间就红了。此时正值中午,家家户户都在开灶做饭。 大街上突然出现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满身是血,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诺德机智的在落地之前就换装成在鬼村里的样子。冲锋衣搭配工装裤,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是一个普通人。 越来越多的人对着里卡尔指指点点,有些人相熟的人还认出了里卡尔。 一个卖肉的中年男子走上来,奇怪道:“小卡尔,你不是去参军了吗?怎么回来啦?” “威廉叔”里卡尔带着哭腔喊了一句,像是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孩子。 “哎呀,哭什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里卡尔哭着点头。周围上了年纪的老人也说“回来就好。” 小镇不大,每家的孩子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里卡尔善良又有出息,是他们镇上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呢。 众人对他的怜爱多的都无处可放。 “该走了,里卡尔,先去你家吧。”诺德说。 里卡尔收拾好心情,一边答应了改天去大家家里亲自拜访,一边在前面开路,引着诺德往家的方向走。 里卡尔的家在小镇的最里面。家里面只有他和姐姐两个人。 “从我有记忆起,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是姐姐一手把我带大的。明明她自己只比我大七岁。” 谈起姐姐,里卡尔话里话外都是幸福。 “我很爱她。” 说着,目的地到了。 里卡尔紧张地敲了敲门,高声朝屋里喊道:“姐,是我——里卡尔,我回来了!” 屋里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 诺德听见门内的人停在门口,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拉开一条缝隙。 “姐,是我。”里卡尔表现的比他姐着急多了。 “你身边的人是谁?” 诺德抢在里卡尔介绍之前,伸手给门内的人展示了手掌心的小光团。 比起匮乏、没有任何价值的语言,这更能打动门内人的心。 “小卡尔已经把所有情况都跟我说了,我能进去坐坐吗?” 门内的人沉默了几分钟,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如果我想,整个塞卡鲁岛都将被夷为平地。” 看看,看看。这是一个正派人士能说出来的话嘛。 诺德知道对方会觉得自己在吹牛,继续道:“这位女士,我知道你们已经准备了很久,但恕我直言,只凭你们根本动摇不了什么,天坑里面的东西远比你想象中的恐怖。” “进来吧。” 门开了。 天光倾泻进屋,给木质地板镀上一层金光。 屋子不大,但该有的家具设备都一应俱全,里卡尔邀请诺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亲手去泡了一壶茶。 茶香四溢,还没喝,诺德就知道这是好茶。 “我看您的面相像是东方人,恰好姐姐也很喜欢喝茶。” “谢谢。”诺德喝了一口,不客套的说:“茶很香。” “黄金万两难买的茶自然是香的。”女人穿着赛里族的传统服饰,走到诺德对面的沙发坐下。 眼神如鹰般锐利,透露出一股狠戾之气;头发紧贴着头皮,短而整齐,将自己的锋芒展露无遗。女人微微上扬的下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这和诺德由里卡尔的话想象中的女人气质相符。 对于两年没见的弟弟,女人瞄了一眼,没有亲人相见时的激动和幸福,只是很平静的说:“去把自己洗干净再出来。” 里卡尔应了,客厅里就只剩下她和诺德两个人。 诺德直开门见山的问:“里卡尔已经把所有情况都跟我说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准备很久了对吗?” 其实诺德也不确定,他就想试一次,万一瞎猫真的碰上死耗子了呢? 只要女人在暗地发展出了人脉,诺德就能帮助他们上位。 能教出里卡尔这样的人,又能在黑曜陨石的影响下坚持底线。诺德相信女人不会让他失望。 在见识过诺德的实力后,虚与委蛇就没什么意思了。女人也很干脆的问:“得到你的帮助,我们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诺德:“我需要你们上台之后,帮我守住天坑,任何人包括你们自己,都不能使用天坑里的力量。也不能发动战争。 这些要求,我相信你们能做到。” 诺德说的每一条都和女人所主张奉行的理念相符合,确实不难做到。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好的让人很难相信这种幸运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 没有人会不心动,但女人没有表现出来丝毫,冷静的问:“你从想到做决定只用了这么点时间,你就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诺德轻笑:“是有一些草率。只是我有信心,如果你们不听话或者做不到,我再换人就是了。这有什么难的?” 诺德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轻松,双眼有神,轻飘飘的语气飘到女人心里却变做了大山。 这是要有多恐怖的实力才会能说出这种话? 女人:“....我考虑考虑。” 诺德拿起茶杯,善解人意道:“你慢慢考虑,我不急。” 第56章 诺德的异常 等里卡尔洗了澡收拾完后出来,女人仍在犹豫。 并且看她的神态还有继续犹豫下去的架势。 诺德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小口品茶。表面上看起来是在等女人的答案,实际上在脑子里已经和系统聊嗨了。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种感觉自他来到岛上之后就频繁的出现。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诺德都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赋。 也曾经帮助他规避掉很多次危险。 虽然诺德选择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却想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头疼 甚至越想越没有头绪。诺德问系统:“小九,你有发现哪里不对吗?” 系统“啊”了一声,连忙翻看了任务进度指示条,它能依仗的只有这玩意儿。 “初哥,任务进度显示一切正常。” 相比死板的任务进度条,系统更愿意相信诺德的判断,问:“初哥,到底是哪里不对啊?” 诺德头大:“就是因为想不出来所以才问你啊。” 沙发上的两人都陷入了沉思,房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的见外面街上人们的交谈声和鸟叫声。 里卡尔见诺德的茶杯空了,连忙用茶壶续上。诺德盯着逐渐盈满的茶杯。水流的涓涓轻击声打在他的神经末梢处。 刹那间,脑袋通电一般打通了任督二脉。下拉的眼皮提上去,答案写在了那双明亮的眼眸上。 太顺了 诺德低喃道:“太顺了。” 系统没跟上他的思路:“什么?初哥你说什么?” 诺德提高音量,引得姐弟两人惊疑。 “我说太顺了。”诺德从沙发上倏地站起来,视线扫过愣在原地的姐弟俩。他终于搞明白了奇怪的地方。 “一切都进展的太顺了,尸山鬼村我还能理解昔拉为什么要把锚点设置在那里。原始森林是天然的屏障,地球这么大,我不一定会发现那里。但这一次呢?” 系统一个智能ai,听了诺德的话竟然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害怕。 “这...这一次又怎么了?” 诺德回忆了整个过程,确信自己是被耍了:“如果我是昔拉,我不会把黑曜陨石明晃晃的摆在明面上,甚至不会选择用两个种族之间的战斗来收集人类的负能量。” 这太明显,也很容易失控。塞里族想要打赢战争,就必然会动用黑曜陨石中的邪神力量。 长此以往下去,就算没有佐藤健真,与邪神力量天然相冲的诺德仍然会察觉到这里的秘密。 况且,挑动人类之间的战争很容易成功,到时候负能量来的又快又光明正大,完全没有必要动用黑曜陨石。 所以,昔拉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诺德皱眉,心中有了猜测:难道是想......! 系统惊呼:“初哥!” 突如其来的耳鸣和眩晕让诺德不得不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狠狠摇晃想要把耳鸣赶出自己的脑袋。 可这一动作不仅没有达成目的,反而招来了天灵盖上的一记重锤。 诺德受不住痛,捂住半边脑袋,死咬牙关,才没让痛呼溢出口。 眼前泛起阵阵白光,耳鸣占据了世界上全部的声音。诺德全身心都在抵御这种痛苦,所以他没有注意到,系统后台传来的滋滋滋滋滋电流声。 许久,诺德紧闭的双眼颤颤巍巍的睁开,空气中跳跃的灰尘被金黄色的阳光照的粒粒分明。 衣服被冷汗黏在身上让诺德觉得很不舒服,动了一下手,觉得有些奇怪。 他刚刚不是在喝茶吗? 喝茶怎么会出汗? 诺德皱眉,耳边突然出现了一声细微的电流声,他赶忙呼唤道:“小九?系统?在吗?” 系统后台空间中,圆圆滚滚的白色小幽灵呆萌的眨了眨黑色豆豆眼,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后台,它刚刚不是在宿主空间里面玩儿水床吗? 违和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秒,就被诺德的呼唤给打断了。 “初哥,我在。” 听见系统的声音,诺德都没意识到自己狠狠松了口气。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 系统:“没有啊。”说完,又不确定补充道:“我不知道初哥。” 诺德真觉得自己大白天的撞了鬼,竟然会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小段记忆。 “我们刚刚说到哪里儿了?” 系统:“没说话啊,初哥你不是在喝茶吗?” 诺德看了一眼桌上空了的茶杯,迟疑反问:“是吗?” 这时,注意到茶杯空了的里卡尔走近,提着水壶重新续满了水。 最后一滴水滴入茶杯,诺德礼貌道谢。 里卡尔腼腆的笑了笑,把茶壶放在桌子上,站到自己姐姐的身边。 女人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关心的话出口就习惯变成了冷语:“怎么?还要让我请你坐吗?” 里卡尔拘谨的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整个人坐的板板正正。 和女人谈话的记忆涌入脑袋,诺德不想再给对方考虑的时间,总觉得再这样拖下去会耽误事儿。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女人嘴唇微张,神色迟疑。 “在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解决,时间就是金钱,说句难听的话,女士,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坐在这里等你。” 说着说着,诺德把自己给说烦躁了。自穿越后,这种情绪在他身上并不常见。 很明显的反常,诺德却熟视无睹。 女人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道理。残酷的现实也由不得她继续犹豫下去。 只不过... 女人站起来对诺德说了句:“请稍等一下。”之后就进了房间。 三分钟后,女人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牛皮封面的笔记本出来。 翻开封面,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的是这些年女人私下联系的同盟。 “名单上面的人都是想推翻塞里族现任总统的统治的人,每一个都是我们珍贵的伙伴。” 名单上,上至在总统府里任职的政府官员,下至平民百姓都赫赫在列 。 一份轻飘飘的名单却耗费了女人半生的时间。这其中的辛酸苦辣不足为外人道也。 在被黑曜陨石引诱的情况下,竟然还有这么多保持初心理智的人。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诺德的意料。 曾经佐藤健真说过诺德是个理想主义者。诺德反驳了他,说自己只是坚信世界上至始至终会有光明存在。 诺德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对人类没有信心。但人类千年的历史已经证明,无论身处在多么黑暗的时代,星星之火总会出现。 他潜意识抱着不相信的态度,说出天坑中的秘密,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东西。 “天坑里面没有神明也没有真主,只有一块破石头。” 女人:“我们曾经派人利用设备想弄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但我们没有拍摄到石头,甚至没有找到被丢下去的尸体。” 诺德:“这很正常,因为坑底存在另外一个异次元空间,石头和尸体都在那里面。” “异次元”超出了女人所能理解的范畴,她等着诺德进一步为她说明。 但诺德却说起来另外一件事:“不要小看了那石头,它就是导致塞里族士兵获得神奇力量的罪魁祸首。但获得这一切的前提是有代价的。” 女人身体微微前倾:“什么代价?” 诺德:“代价就是从一个人变成一头只知道厮杀的野兽。甚至连野兽都不如。” 自然界中的野兽相互厮杀是为了获得猎物生存下去。而被邪神力量影响的人会对受害者的惨叫和悲鸣上瘾。 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心中的恶念而杀戮。 诺德没有说出来的话,女人也无师自通的明白了。身在地狱,她看过太多泯灭人性的场面。 她有时也会困惑,为什么人能想出这么多折磨人的法子?人类的想象力应该贡献给艺术,而不是杀戮。 诺德盯着她,眼底蕴藏着怀疑:“恕我冒昧女士, 黑曜陨石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它会完全诱发人内心中的阴暗面。你又能怎么向我保证名单上的人都是干净的?” 女人听后,微笑道:“先生,听你的语气,你好像不是人类?” 诺德:“想多了,我就是。” 女人表面上看像是信了,道:“里卡尔既然能带你来找我,说明他已经把两族真实的历史完完整整的说给你听过了。” “那又怎么样?” 女人:“我想说的是信仰,先生,塞里一族是有着崇高信仰的民族。” “你们信奉真主?” 女人摇头:“真主离开前,曾给世人留下了一本‘神言’,里面记载了两族教义和真主及其弟子教化世人的故事和言行。 但现在市面上所流传的《神言》是经由叛徒和后人篡改之后的版本。是用来服务统治者的工具。” 里卡尔在女人的示意下,拿出一本两个巴掌大小的残旧书本。 书的封面上写着“神言”两个字。 女人爱抚着它,道:“这是当今唯一一本真正的‘神言’,是用我们世代守护的珍宝。” 女人翻开书页,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书页已经开始泛黄,还有点点褐色的锈迹。 翻开第一页,上面用古老的的文字攥写下了四个词语。 女人手指着第一个,解释道:“友善” “仁爱” “宽容” “谦卑” “真主曾经说过,他是最不值得信仰的对象。世人应该信奉的是这四种品格。” 女人坚定又自豪道:“我承认我有些时候会冒出很极端邪恶的想法,但我从未实施过。当我每次快要堕入深渊的时候,真主的声音总能拉住我。” “身为真主的子民,我永远不会向恶魔屈服。” 第57章 瑕疵 “请不要小看信仰的力量,先生。它总会使人类创造出奇迹。” ............ 半晌,诺德道:“我没什么问题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女人并没有被意外之喜冲昏头脑,在开始行动前,她必须最后一次确定诺德是否真的拥有超凡能力。 “先生,你能展示一下力量吗?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当然”诺德抬手捏出一个光球,又控制光球在屋内走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他的掌心。 “还需要我进一步证明吗?”诺德大有要把吊灯打下来的意思。 “不,不用了,先生。”女人及时止损,把控好和诺德交谈的松弛紧度。 诺德捏散光球,起身准备告辞:“既然事情已经谈妥,就不多留了。建议你在三日之内动手,虽然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时间很紧有些强人所难,但越往后拖,不可控的因素就会大大增加。” 女人:“我明白,你放心,三日之内我会准备妥当。” “那就好。”诺德手指一点,将少许光能量注入到女人体内,道:“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怎么使用身体里的力量。在此期间,我会守在天坑周围。 愿你们旗开得胜。”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刚落,诺德就化为虚影消失在了姐弟两人面前。 消失的诺德出现在百里之外的天坑旁边。黑黢黢的巨坑,一眼望不到底,阳光射进坑中就被黑暗吞噬殆尽。 诺德围着天坑走了一圈,随后脚下轻迈一步,利落跳入坑中。 身影消失在坑底的黑暗中后,雄厚悲凉的鸣叫自坑底传出,像是一头濒死野兽的哀嚎。 事实上,所谓的鸣叫是诺德自由落体时,周身环绕的光粒子和黑雾相碰撞缠斗发出的声音。 两种力量相互厮杀吞噬,互不相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随着下落的时间越久,距离坑底越来越近,黑雾越来越浓厚残暴,诺德释放的光粒子也越来越多。 黑曜陨石感应到危险即将降临,控制分散的黑雾紧紧缠在一起,分秒之间化作一条眼冒红光的巨型黑龙,以排山倒海之势袭向“不速之客” 黑龙张开龙嘴,露出獠牙,将发光小人笼罩在内后迅速闭合。 黑龙自以为胜利后,在坑中盘旋嬉耍,如游龙戏珠一般庆祝轻松得来的胜利。 那料还没轻松高兴多久,黑龙嘴巴缝中突然溢出点点金光。灼烧的痛感席卷龙身,紧接着金光大涨,更高亢嘹亮的龙吟回响在坑中。 黑龙被这声龙吟震慑到全身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龙破体而出,削掉了自己的半边脑袋。 面部五官鲜明的金龙冲向敌人。一小撮光团自金龙双角间冒出来继续向坑底进发。 伴随着阵阵打斗声和龙吟声,继续下落的诺德终于感应到了空间扭曲的波动。 光剑应主人之意幻化而出。诺德身形一停,原地翻转后以头向下的姿势提速俯冲。 空间扭曲的波动越来越强,逼近最高点的时候诺德提剑斩下,能量相撞的瞬间,平白出现的水波纹以诺德为中心一圈圈荡开。 下一秒,水波纹炸起“水花”,诺德再次发力,随后消失在坑中。 空间中,繁星挂满枝头,夜空压的很低,仿佛人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天空。 进入空间的诺德站在水面上,水面反射出和夜空一样的景色,天空和大地无缝衔接。使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站在水面上还是夜空上。 当然,就算站在水面上也不科学就是了。但科学所窥探到的只是宇宙角落中的亿万分之一。过去在某个星球上,诺德还真就见过这种可以站立,像是走在平地上的“水面”。 没见识过世面的诺德玩儿的不亦乐乎,在那颗星球上玩儿了很久很久。 后来,那片“水面”也出现在了神殿里。只是那个时候的诺德已经不喜欢在“水面”上玩了。 宇宙中比“水面”瑰丽神奇的景色多如牛毛。看多了也就没什么稀罕的。 倒是神殿建成初期,诺德看到过他哥曾经去过那片“水面”,站在上面待了几分钟。 触景生情,诺德暂时忘却了地球上的一切,记忆回到了关禁闭的那些日子。 虽说关禁闭那段日子很无聊,但也很安稳宁静。特别是诺德闯下弥天大祸之后,在最无助痛苦到即将崩溃的时候被诺亚一把扔到行星上。 结界一开,挡下了外界的一切烦恼纠纷。 战火,死亡,背叛,杀戮,通通与他无关。 诺亚把烂摊子收拾完后回到行星上,正是诺德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 宇宙中发生的一切超出了诺德精神的承受范围。 他发疯,质问,无理取闹,肆意宣泄着自己滔天的情绪。 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活脱脱像个疯子,根本和如今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搭不上边。 诺德跪在地上恳求诺亚把他身上的力量收回去,自言自语的说自己是个罪恶滔天,活该千刀万剐的罪人,根本就不配继续活下去。 诺德盯着水面,看到了曾经泪流满面,面容扭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自己。 “哥!哥——!” 仰望着诺亚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诺德哭着忏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凌迟刮肉我都能接受! 只求你......” 诺德闭眼,前额磕在地上,眼泪滴在神殿的地上,哽咽道:“我只求你,恳求你,能不能给那些卷入战争中的无辜者一次复活的机会。” “无论什么代价我都付得起,我可以用我的力量弥补!” 哪怕他会死去,化为宇宙中的尘埃。这也是他的夙愿。 罪恶悲剧源自于他,可他却无力承担。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但却能给予人极大的心理安慰。 就让他当一只鸵鸟,一个懦弱不敢面对现实的胆小鬼吧。 主殿很空旷,按照一个正常人行走的速度,逛完整座主殿需要不吃不喝24小时不间断的持续三个月。 主殿尽头有一张用稀有材料制作而成的宝座,豪华奢侈,美若星辰。放在整个宇宙中都是无价之宝,被众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但自神殿建成之后,兄弟两人都没有多看宝座一眼,更别说上去坐坐了。 诺德是因为觉得很土,特别像是暴发户的低级审美,嫌弃的不得了。 而诺亚则是从来没有将其放在眼里过。 试问有哪个东西能入得了无情无爱的神明的眼? 这张宝座不配,宇宙中的众生也不配。 久久等不到诺亚的回应,诺德直起身子抬头,那张终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看的他心生绝望。 巨大的悲伤的和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诺德红着眼,往前踉跄一步抓住诺亚的衣襟,嘶吼道:“我让你放我出去你听不懂吗?!!!” “如果你打死不放我出去那就把我身上的力量拿走啊!你愣着干什么?!你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吗?! 我秉性下等,劣性难改,卑鄙至极根本就当不了神你不知道吗?!你看不出来吗?!” 诺德看着诺亚还是无动于衷,显得自己幼稚的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快要溺毙在生生的无力感里。 让诺亚放他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先不说能不能破开封印,其实诺德自己内心深处是害怕出去的。 诺德讽刺一笑,双眼无神,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诺亚听的。 “你看,我就是这么卑鄙。明明自己根本就不想出去,明明是我把你叫了过来。我还要装作一副深明大义跟你闹一番,把所有责任推到你身上。才能让我的内心好受一点。” 那天诺德对着诺亚说了很多。这放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心中对诺亚是敬爱大于亲近,甚至有点害怕。 可现在诺德才发现,兜兜转转,能听他说心里话的好像就只有这么一个人。 诺德说了自己是怎么交到的朋友;是怎么隐藏自己的力量和朋友一起出去探索冒险的;他和那群朋友之间的友谊是怎么升华的;事无巨细的都说了出来。 然后,又说了那群朋友是怎么欺骗他夺得他的力量;因为自己的愚蠢怎么轻易的上当受骗,钻进了别人精心为他编织好的笼子。 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宇宙已经乱套了。所有种族都被卷入了战火之中。 “我一直为自己是光而沾沾自喜,自大又目中无人。以为除了你没人能奈何的了我。在你眼里我一定蠢透了吧,就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 诺德松开诺亚的衣襟,眼泪已经流干了,用一双空洞的眼神看着诺亚,轻声道:“哥,说真的,我有点不想活了,你能不能把力量收回去?有这样一个弟弟,你不觉得丢脸吗?” 说完这句话,诺亚终于有了动作。 诺德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耳边响起衣袖挥动的声音,等诺德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了“水面”上。 “水面”澄澈透明,干净无暇,可等诺德一来,圆润无碍的“水面”就有了裂纹和瑕疵。 当时的诺德不明白诺亚把他带到这里的原因。 直到现在... 僧人从回忆中抽身,一步步走向不远处的黑曜陨石,每一步都踏在星辰之上。 无视黑雾,用手抚上陨石,从禁闭结束那天开始,诺德心中一直有个不太确定的猜测。 虽然那点瑕疵和裂痕对“水面”来说无足挂齿,但无论有多么渺小却依旧存在。 第58章 奥特之王 黑雾涌动,黑曜陨石全身心都在拒绝诺德的靠近。 诺德毫不怀疑,如果黑曜陨石有腿,现在早就跑出十万八千里地了。 诺德联想了一下,那画面太美,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咳...打住。 现在正是严肃的时候,态度是该认真一点。 某个“魔鬼”无视黑曜陨石的抗议,脸上挂着“和谐”的笑容输了一点光能量。 这点光能量会让黑曜陨石有种被蚂蚁啃食一般的骚痛。且没有诺德的话,这种痛会一直持续下去。 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堪比中世纪欧洲那些惨无人道的刑法。 系统不懂诺德的坏心思,它疑惑的是另一件事:“初哥,不是说尸体也在里面吗?我怎么没看到?” 诺德:“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脚下轻跺,水面荡起波纹,浓郁的腥红覆盖原本的星辰,一张张扭曲痛苦的面容出现在“水面”下。 因为数量太多,尸体都缠在了一起,成千上万的躯体融合成一个巨大的肉瘤。 所有尸体的面部都面向“水面”之上,嘴巴大张,呈嘶吼恐惧状,像是在地狱中受刑的厉鬼,渴望摆脱痛苦,去往天堂。 诺德轻啧一声,给黑曜陨石又输了一点光能量。 这些尸体所组成的画面无论出现在哪个人类艺术家的画布上,都能令其名声大噪。 其中所蕴含的极端情感让人看了会不寒而栗,甚至会被情感感染到终日抑郁,噩梦惊眠。 “昔拉该死。” 经过岁月的沉淀和洗礼,诺德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刻。除了那次对佐藤健真动手让他想起了以前,触发了隐藏在内心的伤痛之外。 诺德都是一副云淡风轻,大权在握的模样。 所以像他这种人,说出来的话,表露出来的情绪只会有内心所想的十分之一。 诺德说想杀昔拉,实际上是想将其五马分尸。 那些因昔拉而死的人原本可以幸福的活在阳光下和家人的爱意之中。 杀人——不仅剥夺了一个人活下去的权利,更剥夺了他拥有和享受幸福的权利。 剥夺了享受暖风拂面,阳光滋润的权利。 所以,杀人者不可饶恕。 生命何其可贵。 陪着宇宙中的生灵从过去一直走到现在的诺德对此更是深有体会。 所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诺德不愿意伤害任何一个生命。 空间中和现实中的时间流速不一样,诺德在里面只待了几分钟的时间,估计外面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一切尘埃落定,第二个锚点只用了短短一天就成功破除。如果剩下几个也按照这个效率和速度,诺德离开捷德世界也快了。 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诺德准备出去看看起义的结果。 “走吧,该出去庆祝一下了。说不定还能吃到当地的特色美食。” 系统也很嘴馋,它现在已经越来越向人类的习性靠近,虽然不能像人类一样进食,但诺德吃的时候它可以将美食的味道转化成能量吸收。 跟着诺德这些年,系统算是吃遍了全地球。 每次吃完幸福的葛优躺在水床上,它都会庆幸自己吃再多都不会长胖。 宿主是枚吃货,系统也是一枚吃货。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诺德笑道:“又不是不让你吃,急什么。” 幻化出陪他征战四方的光剑,诺德猛然向前斩下,一道裂缝应势而开,裂缝越开越大,直到扩张到容许诺德通过才停止。 一只脚刚刚迈出去,身后突然生风,肌肉记忆快于反应。诺德半转身甩手横斩。 熟悉的三叉戟让诺德瞳孔微张,视线从相交制衡的武器往上,昔拉那副视人命如草芥,游戏人间的表情成功恶心到了他。 三叉戟前压抵不过诺德施加在光剑上的力,昔拉眼珠一暗,突然发力后拉。 诺德不欲和他较量力量,光剑一转反架轻拨,让昔拉的攻势落了空。 双方拉开距离,离上一次两人对峙已经过去了很久,却又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 这让两人同时产生了一种时空错乱的错觉。 昔拉冰冷阴暗的眼神如蛇般缠绕在诺德身上,这让后者非常不满,“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种很恶心的眼神看我?我真的很想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昔拉无所谓道:“你要是想要,我送你就是了。眼珠子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没了还能再长。不过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回个礼?” “送你去死要不要?”诺德说完就冲了上去。 昔拉挡下攻击,一明一暗两把武器碰撞后发出鸣叫,恍若战争开始后的冲锋号角。 随着诺德日渐恢复的力量,昔拉从过去与其的势均力敌到难以招架。 这中间所经历的时间不过十年而已,况且还是在诺德带伤的情况下。 和光之国对战的正面战场已经陷入僵局,决不能再放任诺德破坏他们的计划! 昔拉边打边退的动作在诺德眼里很明显,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配合。 他不怕昔拉搞什么小动作。 能将计就计诈出昔拉的目的对诺德来说很划算。 昔拉冷笑,她自然知道诺德已经看破了她的伎俩。 或者严格意义上来说,昔拉就是故意让他看破的。 “你会为你的愚蠢和自大付出代价。”昔拉挑开光剑,退到黑曜陨石旁边,用三叉戟狠狠扎进陨石中。 刹那间,飘荡的黑雾凝聚实体,黑云压城一般将空间碾成粉碎。 空间崩塌释放的能量和黑雾混合在一起又如同原子弹一样爆炸,试图逃离这方天地的诺德被缀着星辰的蘑菇云吞噬。 空间崩塌爆炸的余威持续向外扩散,在昔拉放肆的狞笑声中降临天坑,开始撕裂地球。 大地龟裂,海啸入侵陆地,火山喷发,风暴席卷全球。 人类惊慌逃窜,妄想在地球上找到能躲过这场灭世灾难的桃花源。 但一生都被困在小小的三维地球上的人类根本想象不到比自然灾害更加恐怖的灾难正在降临。 人类绝望的呼唤传不出真空,宇宙各族都在冷眼旁观。 地球解体的画面戛然而止,定格成二维动画。 这副荒诞恐怖的画面映在诺德那双清亮的眼眸中。 极度不真实的场景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要不然就是误入了那位画家的画布。 总之,绝对不可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是在做梦吧。 诺德这样欺骗自己。 一定是在做梦,诺德下意识呼唤此时此刻唯一一个陪在他身边的生物—— “系统?” ...... “小九?” ...... 诺德慌了:“小九?!” “小九?!!” “小九?!!!” 砰——! 镜像破碎的声音远去,万花筒映出眼花缭乱的彩色顺时针旋转摄入人的心魂。 诺德困在其中,迷失在假象迷宫里,疲惫的灵魂忽然一轻,飘飘然脱离沉重的躯壳,去往天际。 隔着一层水膜的幼稚声将灵魂重重的拉拉了回来。 “初哥——!” 耳鸣声中,坐在沙发上的诺德猛然睁开充血的双眼。 堵在气管和肺部的空气因为主人的回归重新开始循环。 重重的呼吸声打破了屋子中的沉寂,惊得刚洗完澡出来准备给诺德添水的里卡尔一跳。 女人紧张的关心道:“先生,你怎么了?” 诺德看着自己呼出的气旋搅乱了空气中原本有序跳跃的尘埃。 系统察觉到宿主情绪起伏过大,正在焦急的询问。 现实中的姐弟俩面露关心。 被耳鸣困扰的诺德只能看见人的嘴巴一张一合,看得人心烦。 “我没事,别说话,让我一个人缓缓。” 诺德控制自己的呼吸节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前闪过的画面电影倒带般光速回放。最终定格在诺德说出“难道是想”这句话的时候。 “刺激” 太刺激了。 诺德调动全身力量,终于将耳鸣压下去,他首先对系统报平安:“我没事,小九。” 系统看着面板上上一秒快要爆表的情绪值冷却下来,心有余悸道:“初哥,你快把我吓死了。” 诺德心说:也快把他给吓死了。 扶着脑袋,诺德忽视了还很懵逼的姐弟俩,对虚空道:“老爷子,既然来了就见一面吧。” 系统没看见人:“什么?” 刚刚心中产生一丝疑虑之后,系统便目睹到令人震惊的一幕:姐弟二人的动作竟然如同被操控的木偶一般戛然而止。 不仅如此,四周原本灵动鲜活的万物也仿佛瞬间凝固,时间似乎在此刻停滞不前。 整个世界变得异常安静和诡异,只剩下那对姐弟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沙发背后的空地中间,光门从中间徐徐打开,柔和的白光照在诺德的脸上。 同源气息包围住整个房子,诺德那根从发现邪神开始就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短暂的松懈下来。 踏进光门,往里面走了几步,一道穿着棕褐色袍子,白发苍苍的人转过身来。 老者面容沉静,时光雕刻的每一道褶皱都蓄满了光辉的过去。 眼中的神采经过时间的酝酿更加熠熠夺目。 周身气质不似仙风道骨,也不像宝相庄严。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简单深沉如一块古墨。 老者面容带笑,看着诺德走近。 “初次见面,诺德,带我向诺亚问好。” 诺德微微低头见礼:“代家兄感谢您的挂念,初次见面,你好,奥特之王。” 第59章 诺影帝累了 “叫我皮克就好。‘奥特之王’是那群孩子起的尊称,虚名而已。” 诺德从善如流改口:“直接叫本名有点不太尊重,叫您老爷子如何?” 皮克笑呵呵道:“若是这样,我也得改口了。按照年龄,老爷子好像你吧?” 咳...诺德不好意思移开视线:“说的也是,但我这人脸皮厚,觉得自己永远十八岁,您还是叫我小友吧。” 真的,说实话,诺德对奥特之王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上辈子影视剧中,带入的也是二十几岁陈之初的思维模式。 让他对一个老人家直呼其名,有些挑战诺德的道德底线。 称呼是其次,两人没什么不习惯的,改口之后就谈起了正事。 “我这次差点闯了大祸,要不是您用幻境提醒我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真就成了千古罪人。” “小友无需自责,没有一个战士能做到百战百胜。况且,邪神本就难对付。 对抗邪神是全宇宙各族共同的责任,别自己一个人抗。” 诺德叹气:“说句实话老爷子,在接手这个烂摊子之前我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本我只是来度假玩乐的。” 系统心虚的往后台躲,毕竟让诺德接手的元凶就是它。 “我观你能量有损,是发生了什么吗?” 诺德笑呵呵道:“这不是目睹了您老人家的风采,也效仿了一下嘛。” 皮克皱眉,虽然理论上诺德比他更加年长,但看着后者那稚嫩的脸庞,会下意识将人当小辈对待。 “胡来”皮克忍不住叱责道:“补全宇宙这种事情稍有不慎就会损害根本。你活了这么多年,早就不是个毛头小子了,怎么还这么鲁莽?” “放心啦,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嘛。”诺德妄想插科打诨过去。 但皮克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每个宇宙都在无限膨胀,所产生的能量复杂又庞大。更别说还有其他生灵。修补一事说起简单,执行起来有多么困难危险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仗着自己是原始之光的身份就可以胡闹?你哥不管你?” 诺德被说的冷汗直冒,只能干笑,一遍又一遍保证自己不会再犯。 天杀的,诺德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面对这种长辈的关心。 这让上辈子过了几十年孤儿生活的诺德很不自在,心脏又胀又酸。 不是说讨厌这种感觉,就是让诺德浑身发痒很不习惯。 “好啦好啦。”见皮克还有继续往下说的趋势,诺德赶紧打断施法—— “上个世界没经验,才会兵行险招,以后保证不会了。” 皮克道:“记着就好,下次别这么鲁莽。” “知道了老爷子。” 这样的奥特之王少了神秘感多了亲切之意。诺德很喜欢这样平易近人的奥特之王。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诺德道:“昔拉既然给我设了套子等着我去钻,那么我就如她所愿。我必须搞明白昔拉是怎么给我下套的。” “只凭她的力量和黑曜陨石,是无法造成空间坍塌。” 诺德一点就通:“是因为我影响到了空间的稳定,成了点燃火柴的那把火对吗?” “对,所以,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能量收着点。” “知道了。” “好了,该说的都说到了,快出去吧。我现在能量不多,维持不了太久的意识体。接下来会沉睡很长一段时间,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诺德郑重道谢:“谢谢您,我会吸取这次的教训,以后做事会更加小心。” 光门关闭,时间重新流动。诺德坐在沙发上,女人仍在犹豫,里卡尔给他沏上茶水。 一切都按照幻境中的发生着。 从刚才就一直没跟上思路的系统发问:“初哥,我怎么就没听懂,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诺德:“简单来说,这次的锚点是昔拉给我设的圈套。目的是为了消灭我,或者困住我。” 只有这样,昔拉才能进一步在地球上实行她的计划。 系统又疑惑了:“但是,昔拉是怎么知道我们已经知道锚点的存在了呢?” 诺德:“问得好,所以我怀疑,七个锚点至始至终就是一个圈套。”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 现在回过头去想,遇到佐藤健真的整个过程都有问题。 地球这么大,过去几十年都没遇见的人,怎么就恰好一下子在公园里相遇了? 还有误入领域的江户川信子,诺德绝对不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再说在墓园里的一幕,佐藤健真要求诺德亲手杀死自己,理由是制造伤口瞒天过海。 当时的诺德因为被挑起了心理阴影没有仔细去想。 佐藤健真是怎么知道这个漏洞的? 如果他是昔拉,想要控制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把漏洞说出来? 太奇怪了。 诺德暗骂自己是蠢货,这么明显的陷阱都能中招。 昔拉使得一手好计策。 先是用怪兽军团吸走几人的注意力,然后再安排佐藤健真和诺德相遇,利用他的同情心顺利从其口中得知锚点。 无论诺德优先选择哪一个锚点,先让他成功,在他放下警惕之后设好笼子,守株待兔。 昔拉最终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把全人类变成怪兽,而是想彻底除掉或者困住诺德。 只要人类唯一能与邪神对抗的力量没有了,剩下的艾克斯几人虽然有点难对付,但对昔拉而言根本不足为惧。 但她万万没想到,奥特之王皮克会在中间插一脚。 蠢货 有了一次教训还不够,蠢成这样,难道还想做一次千古罪人吗? 诺德再次暗骂。 被主人抛弃在禁闭结束之前的自厌情绪缠绵心头。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陈之初还是诺德,他都做不好每一件事。 每一件事都会被他搞砸,也留不住想留的人。 诺德想不明白,穿越大神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他?为什么宇宙会把强大的力量赋予他? 让一个蠢货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真的好吗? 没有意义啊?真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继续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 诺德“矫情”的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念头几乎都发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 任谁也不会想到诺德会有这些想法,毕竟他展现在外人眼中的形象一直是吊儿郎当中带着可靠。 系统察觉到宿主情绪低落,后台情绪能量指示条低到了极点,和刚从幻境中脱离出来的时候对比成了两种极端。 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系统想。 为什么人类的情绪会比宇宙中的运转规律还要难以预测? 其实系统不知道的是:不是每个人类的情绪都像诺德这样过山车式的起伏。 在人类社会中,有一个专业名词对应了这种症状。 但系统现在还不知道就对了,所以它会感到奇怪。 诺德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压抑多年的负面情绪反扑上来让他一时间无法快速消化。 于是乎,称得上是失礼的行为,诺德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姐弟俩的家中,坐在天坑边上,望着黑洞发呆。 昔拉或许就在某个暗处观察着,等着他跳下去。 但诺德现在没工夫和精力陪她演戏,就先等着吧。 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什么时候跳。 坐了能有半个小时,系统问:“初哥,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骗统 系统看着仍然在最低点的心情值,没有拆穿骗子的谎言。 系统正准备去学习一下人类世界的一百个冷笑话好讲给自家宿主听,结果被一句话打断了计划。 “小九,之前太忙了没仔细问,你能跟我聊聊关于你们系统的事情吗?” “你想听哪方面的?” “嗯...就从你是怎么来的说起吧。” “哦哦,我们所有系统都是来自主神空间,主神空间主要是为维护各大小世界的正常运转而设立的。下辖有很多个部门。 每个部门的职责都不一样。我从出厂之后就被分到了‘世界线矫正’部门。” “我记得你的系统编码是4399对吧?” 系统:“没错。” 诺德随口一问:“那么这样说,你是第4399个出厂的系统?” “没错。” 诺德奇怪地笑了一下:“这还真是巧了,在上辈子,我最喜欢玩儿的就是4399小 游戏。恰好和你的编号重合了。 你说发生在我身上的巧合是不是太多了?” 系统没听明白,以为诺德是在感叹他们之间奇妙的命运,傻里傻气的说:“没错,确实好巧。但这也证明我们俩天生就是一对组合不是吗?” 说完,还挺了挺自己不存在的小肚子。 诺德低笑,又问:“之前发现你在看人类书籍,难道你们这种高维生物也需要后天学习吗?我还以为关于三维的知识你们从一出厂就会有。” 系统也迷糊了:“对哦,我记忆里,其他系统前辈好像都是这样的,为什么我没有呢?” 诺德笑的古怪:“或许是因为主神疏忽了吧。” 系统:“好像有可能哦。” 系统的脑瓜子转不过来,根本没想过作为主神怎么会有这种低级的失误? 系统没想到,诺德想到了。 这一次教训给诺德当头一棒,开始重新审视发生在他身上的每一件事。 关于“为什么会穿越?”又“为什么会成为原始之光?” 这两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依旧没有思考出答案外,系统的来历也迷雾重重。 第60章 某人在路上了 诺德对系统留了个心眼子。 虽然听起来很伤人,但为了保险起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坐了将近两个小时,在暗处的某人即将失去耐心一脚把他踹下去前,诺德先一步纵身一跃。 和幻境中一模一样的坑中场景,如约出现的黑龙和空间扭曲的能量波。 诺德按照一样的程序进入到空间中,抚摸黑曜陨石,又在即将出去的时候和昔拉相遇战斗。 却在昔拉试图摧毁空间的时候收回了所有外放的能量。 昔拉见此,脸上的表情很是惊愕。 但反应很快的改变了策略。 诺德眼前一黑,再次重见光明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四周十分空洞,虚无的地方。 不是黑,也并不光明,而是虚无。 失落之地——诺德瞬间认清了所处空间。 在过去的几千年里,除了那群克苏鲁,宇宙中也就只有诺德对这地方最了解了。 失落之地存在于每个平行宇宙,但每个宇宙的情况又不尽相同。 所孕育的生物千奇百怪,实力出奇的强大。 但无论是什么生物,总归都不好对付就是了。 碍于宇宙法则,这些生物不可能突破失落之地的界限,跑到其他星球上去为非作歹。 可现在,诺德第一时间并没有感受到有生命存在的迹象。 正奇怪着,昔拉字再次很讨人嫌的出现在面前。 带着信誓旦旦,尘埃落定的胜利微笑,态度十分嚣张—— “知道这是哪儿吗?” 诺德还真“认真”思考力一下,一本正经道:“是...你家厕所?” 昔拉冷哼:“事到如今,还在嘴硬。” “我不嘴硬又能怎样?难道你想看我痛哭流涕?还是跪地求饶?” 昔拉高傲抬头:“难道你不该吗?失落之地是宇宙中法则缺失最严重的地方,一旦进入这个地方,无论你是什么光,都不可能逃脱。 虚空会慢慢吸食你的能量,直到你变成一具白骨。” 诺德:“照你这么说,你跟我站在这里,是想通了准备一起同归于尽?” “愚蠢” 诺德能屈能伸,不做口舌之争:“愿闻其详,你就当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昔拉仿佛觉得光的陨落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想到即将失去一个有趣的对手,她便“大发慈悲”的说出了诺德想知道的一切—— “虽说失落之地缺失的法则对所有进入到这里的生物都会有影响,但邪神大人却可以自由出入,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 “也就是说,你是可以出去的喽?” 昔拉:“我早就说过,你的自大和傲慢会害死你自己。我并不清楚你的来历,但你比我更了解人类文化,就该知道,他们自古有句话——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但你也称不上输得一塌糊涂。把你拉进失落之地只是计划失败的备用方案。” 昔拉的计划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利用诺德的力量和发生扭曲的空间相互碰撞,造成空间坍塌,彻底毁灭地球。 地球的解体会进一步影响到太阳系的稳定。到时候,昔拉会引爆其他的恒星,用超大黑洞吞噬诺德。 虽说这样会使之前所有的努力白费,但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诺德继续存在,再和正面战场上的光之国打掩护。 混沌邪神他们将会寸步难行。 诺德敏锐的察觉到“计划”违和的地方,和渴望答案的学生一样单纯发问:“拉我进失落之地明明比毁灭地球来的划算。怎么会是备用方案?” 昔拉对之前数次翻车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就算诺德现在如困兽之斗,却还是心生警惕。 “死到临头了问这么多有什么用?” “乖乖等死,是你唯一能做的事。” 诺德摇头:“我不这么认为。”说完就提剑冲了上去。 诺德的突然发难让昔拉难以招架。接连而来的攻击让她眼花缭乱。 诺德如今实力已经隐隐在她之上,双方发生战斗注定会吃亏的只有昔拉。 这也是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办法来对付诺德的原因。 昔拉连连败退,才惊觉刚才在陨石旁的战斗是诺德故意放了水。 没有人能承受住宇宙原始之光的怒火。 这段时间心中所积攒的怒火和憋屈,都化作了一道道狠辣夺命的剑招挥向昔拉。 甚至是越打越冒火。 昔拉连连败退终于抵挡不住消失在失落之地中,当了她自己最可憎的逃兵。 可见,一个人不愿当逃兵,是因为还没有遇见能让自己丢盔弃甲的东西。 诺德的杀意化作一柄柄利剑刺向昔拉时,后者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惧意。 狼狈逃出失落之地的昔拉扶着黑曜陨石喘气。 “该死。” 昔拉带着一身剑伤,踉踉跄跄地往外走,诺德施舍她的怒火,她准备发泄在前者最爱的人类身上。 世道就是如此,说“欺软怕硬”“恃强凌弱”是人类的陋习,不如说是所有生物的生存本能。 昔拉也不例外。 诺德被困在失落之地,现在,无论昔拉想在地球上干什么,都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她。 哦,对了。 还有那几个讨人厌的奥特战士。 不过没关系 那几个总归没有诺德难对付就是了。 在失落之地里诺德几乎能想象到昔拉是如何怀着早就宏图大业的心情离开的。 比起本人,看着任务进度条狂降的系统更加着急。 “啊啊啊啊啊啊啊,初哥!怎么办!初哥!!” 诺德脸上不见一点急色,问:“如果任务失败了,我们会怎样?” 系统停止狂叫,哭哭啼啼道:“宿主不会怎么样的,只有我,因为连第一次任务都没有完成,所以会被返厂重造。” 但返厂出来的系统就再也不是4399了。 诺德惊讶:“你们绑定宿主做任务的条件这么宽松吗?如果宿主提前知道就算任务失败也不会怎样,消极怠工怎么办?” 系统嘀咕道:“这不是没经验嘛,而且你也没有消极怠工啊。” 诺德感叹:“要是你们部门真就这么傻白甜就好了。” 系统:“初哥,宿主,怎么办啊?我们出不去,等朝仓陆死亡,任务失败,我就彻底完蛋了呜呜呜呜呜。” “别急,你见过我会做这么没有把握的事情吗?明知道这是陷阱还要跳进来。” 诺德道:“我敢进来就是因为我还有底牌。而且能从昔拉嘴里套出那么多东西,这一趟没白来。”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明明把他拉进失落之地比毁灭地球性价比更高,昔拉又为什么要把这个方案设为备用计划? 昔拉不想让诺德进来,就说明失落之地里有什么东西昔拉并不想被他看见。 但,目前来说,地球的安危比藏在失落之地的秘密更加重要。 看来是时候了。 诺德闭上眼,放松身心,将全身能量集中在心脏部位。也就是本命之源的位置。 随着能量越来越集中,胸口散发出莹润的明光。 光芒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古老神秘的图案。这个图案是宇宙原始之光的代表,这个世界上只有诺德两兄弟有权利使用。 条条细线从图案延伸出去,组成小型信号发射塔,发射塔顶端凝聚出椭圆小光珠。 光珠脱离发射塔,欢喜的跳跃在主人周围,抑制不住对本体的亲近。 “去”诺德睁眼,发令到。 小光珠跳了两下点头,被巨力推出空间,飞出地球,分秒间就抵达了太阳这个巨大的火球边。 再次撕裂空间,小光珠没入时空隧道中,向着遥远的目的地前进着。 诺德感受到小光珠已经离开了这个宇宙,开始思考自己的下场。 头疼的摸脑袋,身上的每块肌肉都还对那些年单方面殴打记忆鲜明。 明明求救信号已经成功发射,诺德却愁眉苦脸起来。 系统也觉得很奇怪,刚刚面对昔拉,诺德可没露出过这个表情。 “初哥,求救信号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嗯?”诺德席地而坐,脑子里还在想待会儿见到人了怎么狡辩。 “没出什么问题,我能感受到,飞的很顺利。” “我现在苦恼的是另外一件事。” 诺德试图作弊,问系统:“小九,你有代写检讨书的功能吗?” “没有哦初哥,人类幼教书上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系统“教育”完,问:“初哥,你写检讨书干嘛?” 诺德:“我这次出来虽说给我哥留了信,但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偷跑出来的。 跑出来也就算了,如果让他知道我又插手宇宙间的恩怨,挨一顿鞭子都算轻的。” 虽然诺德皮糙肉厚,不怕被打一顿鞭子,但又不代表他喜欢挨打,又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人。 况且,谁说诺亚一定只会打他一顿?万一又把他关禁闭怎么办? 宇宙还拯不拯救了? 那些夭折的奥特战士还要不要啦? 别问打嘴炮行不行。 你以为诺德没试过?上亿年的时间不够诺德摸清他哥的脾性? 要说好听点,诺亚整个人就一博爱众生,没有一点私情的卡密桑麻。 七情六欲? 诺亚:抱歉,我没有。 只要宇宙没塌,谁对谁错,谁和谁又有什么恩怨都不关诺亚的事。 系统听到这儿,只觉得诺德前后语矛盾,问:“初哥,你上一句还说诺亚博爱众生,后一句就说他不管宇宙中的俗事。 这难道不矛盾吗?” 第61章 神明 矛盾吗? 诺德道:“并不矛盾,诺亚不管俗事才是真正的博爱众生。” 系统:? 小九不明白,小九疑惑的扣脑袋。 反正等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诺德便具体解释了自己的话—— 他首先抛出问题:“小九,你认为什么是神明?” 系统答:“当然是像诺亚这样无敌的人!” 诺德:“这就是你会认为我的话有矛盾的原因。” “每个不同的个体所想象的神明都不尽相同。在人类社会中,和你有一样想法的大有人在。” 系统:“难道是我想错了吗” 诺德:“不,你没有错,每个人理想中的神明形象没有对错之分。 神明本身就没有统一的定义。” “但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我认为,或者说是人类宗教最初所追寻的神明的定义。” 系统摆好小板凳,准备专心致志的聆听。 它总能在诺德嘴里学到比书本上更多的关于人类社会知识。 诺德没有长篇大论干说道理,而是先讲了一个过去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 “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我对宇宙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整天到处在宇宙中闲逛。遇到好看的景色或者奇怪的星球,我就会停留很长一段时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宇宙中的奇迹和瑰丽多的让我无法在万年以内欣赏完。 诺亚也不管我,事实上,在那些年里,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我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也没有多深的感情。” 诺德说到这里,突然嗤笑一声后道:“不得不说,过去的我真的很幼稚。那时候觉得诺亚就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没有一点人情味。 还暗自发誓说自己永远不能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在过去,我对神明的定义还停留在慈悲和普度众生的这两个词上。人类神明的义务就是拯救众生,让其从苦海中解脱。” “其实这个想法也没有错,就是有点不全面。但那个时候我并不明白。” “我忘了具体是哪一天,反正宇宙中也没有年历这种东西。 我在宇宙中闲逛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枯败的星球。一个枯败的星球属实不算奇怪。但让我吸引我的是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种族。 要知道,星球和生活在它上面的生物是休戚与共、同生共死的关系。 就跟人类和地球的关系一样,当地球进入衰亡期,频发的自然灾害会使人类数量锐减最终灭亡。 但我发现,即使那颗星球已经不具备生命生存的条件,可上面的生物数量不减反增。 怀着好奇的心理,我落到了那个星球上。” ...... 系统:“初哥,继续说啊。” 诺德停顿了半分钟,才继续道:“在那颗星球上我遇见了一个生命,也是自穿越之后的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我们相遇的时候,他正在逃命,怪兽的爪子马上就要抓住他了。 我把他救了下来。从他嘴中知道了这个星球的故事。 他们一族原本幸福的生活在这个星球上,族人生性善良,从不对外发动战争,也没有抵御外敌的能力。 天真的他们自以为只要安分守己,不去侵略他族就可以一直安然无忧,幸福的生活下去。 我不是傻子,好歹活了那么长时间。而且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最初我并没有信他口中所说的话。 也没有暴露我自己身份,被问到的时候,我都说自己是个是浪迹天涯的剑客。” 系统:“然后呢?” “然后他说他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生存下去的,从来没有杀过一个外族人。 但这种平静的生活在终止在几十年前。 他们的家园突然遭受到入侵,三分之二的族人被杀死,其余的幸存者被敌方圈养了起来,将他们当成了畜生和供人取乐的宠物。 系统发出惊呼:“天呐,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 当初初出茅庐的诺德和系统的反应一样。 “我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被邀请到了族中长老那里去作客。虽然星球上的物资已经很匮乏了,但他们还是拿出了最好的食物招待我。 之后我又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被他们的赤忱和单纯所感动,也目睹了许多次他们被屠杀的场面。 渐渐的,我心中的偏见慢慢消失不见。终于在我的那个朋友被屠杀之后,我决定动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 这也是诺德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 “我复活了生命之树,然后给予了他们基本的自保能力,又用诺亚弟弟的身份和侵略者谈判,要求他们停止侵略屠杀他族的行为。” 系统:“他们同意了?” “当然没有。所以我出手了。” 宇宙飞船一艘艘地爆炸,火光持续了很久。 哀嚎和诅咒通过意识电波传入耳中。 重复最多的词语是:不得好死。 诺德清楚地记得当时的自己有多么震撼,背后渗出了多少冷汗。 恶语毒咒对诺德而言不算什么,上辈子还是陈之初的时候,耳朵就已经听得起茧。 所以诺德在出手之前以为自己已经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 但真的到看着亲手被自己屠杀的生命如烟花般消逝在眼前,诺德才发现一切都太想当然了。 他并没有做好夺取他人生命的准备。 诺德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种族屠杀者,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这件事给诺德造成的冲击太大,让他在第一时间逃离了战场,也就此错过了最后一次挽回错误的机会。 “等我回神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昔日的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原本用来抵御外敌自保的力量成了侵略他族的利器。 在诺德不知道的地方,他的罪孽一直在增加。 宇宙中少有能抵御用原始之光做成的武器的种族。 为了能生存下去,几个种族选择联合。 随着战争局势的进一步扩大,越来越多的种族被卷进了名为战争的巨大绞肉机中。 无数生命为诺德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等他本人赶到战场中央时,昔日的朋友们竟然会若无其事地朝他招手。 仍然热情的请诺德去族中做客。 并表示他们现在已经有了更好的食物来招待他。 诺德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能在自己面前笑的那么开心。 他们笑的有多开心,外面那些失去挚爱的受害者们就会哭的有多么悲伤。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诺德一见面就给了族长一拳。 经过生命之树的滋养,原本如朽木一样的族长重新焕发了生命的光彩。 刚刚一路走来,诺德看见自己被奉为神明供养。这无不在提醒着他造成现在的罪魁祸首是谁。 供台上的鲜花落在诺德眼里,变成了滚落在地的头颅。 这些头颅的嘴巴不断张合,明明没有声音,落在诺德耳中却变成了一句句的“不得好死”。 是他精神出问题了吗? 诺德整个人变得更加恍惚,等见到族长,压抑许久的情绪才彻底爆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族长奇怪的反问。 见诺德发怒,族长恭敬的表情变得紧张惶恐,低着头问:“尊敬的诺德大人,如果卑微的信徒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还请您给予我一个忏悔改正的机会。” “你该忏悔的是那些因你而死的生命!” 诺德不争气地哭了:“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族长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虽然仍没有理解到诺德的意思,但也知道神明现在正在责怪他。 对诺德已经无脑信奉的族长战战兢兢的说—— “诺德大人,请原谅我的愚蠢和迟钝,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平息您的怒气。” “那就请你去死吧。” 族长:“诺德大人是认真的?” 诺德脸上还挂着泪,冷酷道:“我是认真的。” 族长再次确认了诺德不是在开玩笑,当即就要自裁。 在最后一刻被诺德拦了下来。 在那一刻,诺德突然觉得很累,只想找个地方安安稳稳的休息和睡觉。 等他醒来,宇宙中定是物是人非,斗转星移,最好能重新恢复和平。 这是诺德第一次生出逃避的想法。这原本是他两辈子加起来最嗤之以鼻的行为。 理智再次战胜了冲动,诺德握紧拳头,最后一次问:“我最后再问一次,你为什么要用我的力量去侵略他族?” 族长惊愕道:“诺德大人,我们以为这是您的指示。” “什么?” 族长:“请您相信我们,巴尔坦星人只是改变了生存的方法而已。 想尽办法生存下去是每个巴尔坦星人的生物本能。 在遇见您之前,我们弱小没有力量,所以我们选择和平的生存下去。 但现实已经给足了我们教训,这让我们意识到这种生存方法已经不再适用。 所以我们选择侵略和战争。” 族长最后总结道:“诺德大人,鄙人认为任何一种生存方式都没有对错之分。我们发动战争也是为了生存。每个巴尔坦星人都不会为此忏悔。” 诺德听懂了,他们的思维都不在一根线上,也无需多说什么,直接下了决定。 “既然你认为你们没有做错什么,那我也无需多说,我现在决定收回生命之树的力量,你们好自为之吧。” 第62章 相见 生命之树盎然,因为有了原始之光的滋养,长的比其他种族的都要好。 至少目前来说,是宇宙中的独一份。 诺德来到生命之树前。 守卫的士兵见来者是他们信奉的神明大人,都很激动惶恐。 在诺德表示自己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的时候,士兵们纷纷行礼躬身退下。 我错了吗? 一只手抚上光滑洁白如玉的树干。诺德不禁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当时的他只想阻止无意义的屠杀,最后却变成了屠杀的制造者。 因为他的一时心软,更多的生命就此逝去。 如果是诺亚,他遇见当时的情况,又会怎么做? 宇宙中,拥有如此庞大力量的人就只有诺德和诺亚。 如今身陷迷雾,彷徨无助的诺德,下意识的想起了这辈子唯一一个至亲。 诺亚现在知道他搞出来一堆烂摊子吗? 如果到时候被问责,我又该怎么跟他交代? 说自己是头蠢猪,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请求诺亚原谅他? 还是干脆一句话都不说,等着受罚? 事到如今,诺德想的不是深奥的道理或者其他任何东西。 他只想如果诺亚知道了这一切,会怎样对待自己。 如果“失望”出现在了那双金黄色的眼眸中,他又该何去何从? 纷杂的念头盘旋在诺德的脑子里。 这些念头中出现次数最多的还是诺亚的身影。 直到现在诺德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在乎诺亚对自己的看法。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在乎”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至于原因,诺德心里隐隐知道却不想面对。 “害怕孤单,不想独身一人”这种想法在他看来一直是小孩子的想法。 诺德接受不了如此软弱幼稚的自己。 直到黑夜降临,诺德仍保持抚摸的动作没有动弹。 他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和下决定。 如果收回生命之树中的力量,巴尔坦星人就会重新变得弱小。 星球进入死亡期,地崩山摧会摧毁一切。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巴尔坦星人在灭世的灾难中活了下来。 所造下的罪孽也会以千百倍反噬在他们身上。灭族是他们唯一的下场。 如果不收回,现在已经将侵略和屠杀视为生存下去的唯一方法的巴尔坦星人永远不会停手。 不愿战争再进一步扩散的诺德又该怎么办? 杀了他们吗? 不,我不能这么做。 诺德警告自己:难道还嫌你自己的罪孽不够吗? 如此想来,收回力量是性价比最高的办法。 收回力量之后,诺德会组织一场多方谈话,强制性让各种族结束战争。 虽然这对受害者不公,但也是诺德目前为止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了。 彻底下定决心,诺德眼神坚毅,不给自己后悔的时间,开始抽取生命之树中的力量。 “神明哥哥!” 砰—— 诺德动作一停,不可思议的看向左侧。 小孩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竟然趁着防守松懈,诺德沉思的时候溜进他们一族最神圣的地方。 小孩喊完之后,就见神明哥哥看着自己发呆。 没有遭受到驱赶,小孩试探的一步步靠近。 等诺德回过神来的时候,小孩已经到了自己一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小孩伸手先触碰了额头又碰了心脏,同时单膝下跪。 这原本是巴尔坦一族最高礼仪,现在成为了朝拜诺德的专属姿势。 “向神明哥哥问安,愿您一切都好。” 奶声奶气的声音让诺德情不自禁微笑起来。 小孩行礼的动作一板一眼,能看出来他特别想把动作做到位。 诺德双手合十回一礼,真心祝愿道:“也祝你一切都好。” 收到神明的回礼,小孩还不懂什么叫矜持,欢喜的在原地蹦跶。 等情激动稍微减轻一点的时候,便得意的挺起胸道:“我就说一定会见到神明哥哥,他们还不相信我。” 诺德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你来这里是特意来见我的吗?” “那当然啦。” 小孩道:“我是偷听到士兵谈话后,才知道神明哥哥在生命之树这里。” 诺德不愿意让小孩亲眼目睹生命之树消亡,于是故意板起脸呵斥—— “生命之树至关重要,不是你能随便进来玩的游乐场。赶快出去,这次我就当没看到。要是还有下次,我就要告诉族长了。” 诺德一张脸严肃起来,配上那身清冷的气质,颇有威严。 放在人类社会的马路上,都没人敢靠近的那种。 不料小孩听了不走反笑道:“哎呀,神明哥哥搞错啦,我不是进来玩儿的,我是来感谢您的。” “感谢我?” 小孩点头,再次单膝下跪,行了一个最高的礼仪。 只是这次诺德听见小孩用更加郑重的语气说—— “我带家父家母感恩您的庇护。爸爸妈妈经常说,如果当年没有您,我根本见不到夜晚美丽的星空和宇宙。 感谢您拯救了巴尔坦一族,赐予我们立足宇宙,能生存下去的力量。 请您相信,巴尔坦族中的每一个族人,永远都是您虔诚的信徒。 我会永远追随您的脚步,直到宇宙灭亡。” 小孩说完,仍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 听完这段感恩话和宣誓词,诺德心脏抽痛不已,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过荒唐。 当然,最荒唐的莫过于他自己。 后悔吗? 诺德第一千遍质问自己。 他救下巴尔坦族从始至终就是错的吗? 世界上最残酷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在得到希望之后又再次失去。 诺德现在准备做的就是要剥夺亲手赋予巴尔坦一族的希望。 小孩没有听到神明哥哥的回应,以为是自己的冒犯惹怒了诺德,连忙道歉。 小孩的道歉声逐渐变得悠远朦胧,直到彻底消失在耳边。 诺德面无表情,眼神越来越冷漠。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孩话速逐渐减慢,然后闭声。 暗恨自己搞糟了一切,小孩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弥补,只求神明不要再生气。 虽然,他并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惹得神明大怒。 “出去” ? 小孩惊讶抬头,被诺德冷漠的语气刺激到了,说话都开始结巴。 “什...什么?” “我叫你出去!” 小孩被吓得浑身一抖,连问安礼都没说,转身就跑了。 这件事或许会削弱诺德在他心目中神明的形象。 会发现原来所谓的神明也会暴躁愤怒,情绪失控。 但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诺德冷漠让人心惊。 神圣纯洁的白色僧袍失去了原有的象征。 衬得诺德整个人像是真的变成了无情无心,视万物为虚无,明心见性的神明。 可单用眼睛看,又怎么能透过皮肉窥探到一个人真正的内心呢? 灵魂升华的反应永远发生在肉眼看不见的内里,但人类却永远更加关注外相和皮肉。 毫无营养的外相和皮肉虽然是一座囚牢,却能一定程度上反应人的内心。 所谓“相由心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故事终止在这里,给观众留下了悬念和遐想的空间。 系统正听得入迷,一下子被打断,听不到故事的结局,急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快...快...” 诺德故意逗它:“快什么?唉,都是我的错,话说一半,看把我统哥急的。” 系统一直被打岔,一直说“快”没“快”出个所以然来。 诺德笑的夸张,而后道:“行啦,别‘快’了,故事结尾不重要。我人都在这里。结局能坏到哪里去?” 系统一想,也对。虽然不再纠缠坚持要知道故事的结局,但心中的期待仍然未消。 只不过它这份仅存的期待在见到来者时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失落之地被一阵耀眼的光芒直接破开,系统被白光刺激到暂时失去了探索外界的“眼睛”。 留在”视网膜“上的最后的画面,是诺德嘴角上扬的微笑。 这一笑,直接道明了来者的身份。 对他人而言刺眼的光芒却让诺德感到无比心安。 白光中,和诺德身形相近的身影逐渐清晰。 最先撞入眼底的,是那双熟悉的金眸,其次是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袍。 还是那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等白光消失后,诺亚那千年不变的冷漠就像是凝固在脸上一样,和多年前相比,没有丝毫之差。 脚步停在两米开外,两兄弟对立而站。 诺亚眸子轻微上下浮动了一下,做出“打量”的动作观察诺德。 随后确定了什么,重新将视线放在后者的脸上。 或许其他人不懂得这个动作的意思。 但诺德知道,这是诺亚在确认自己是否“健全”。 很难想象诺亚这种性子会主动关心人。 诺德最开始就是抱着这种心态和前者相处,才错过了许多小细节。 不过得益于那些年的禁闭,让从穿越开始就一直脑热的诺德好好的冷静下来。 之后再和诺亚相处,就找到了小窍门。 比如,诺亚惜字如金,不习惯人类用语言文字交流的方法表达内心的诉求。 所以,能用意识传音就尽量用意识传音。 又比如,诺亚不是天生漠视宇宙中的一切。 只是在不涉及到宇宙安危,懒得费心神去看而已。 总结来说,跟诺亚相处,看似是在唱独角戏,实则你说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他都看在眼里。 这是诺德用万万年的时间总结出的宝贵经验。 于是,这次也是他先开口道:“好久不见,哥。” “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希望你在听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打我。” 第63章 老实交代 诺德深吸一口气,观察到他哥没有任何暴起打人的趋势后放下心来。 将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详细的说了一遍。 尤其在说到“邪神危害宇宙”部分的时候,着重强调突出了自己是出于“保护宇宙不受其扰”的动机。 语气激扬愤慨,嫉恶如仇的表情十分到位。 活脱脱一个宇宙愤青。 就差点没明说自己真的是因为“大义”和宇宙安危才迫不得已“离家出走”的。 绝对不是贪图好玩儿.... 嗯,绝对不是。 诺德单方面输出完后,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安静。 刚才还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人现在脑袋快低到地面上去了。 系统好不容易从白光中缓过来,重新启动了瘫痪的后台。 这还是它第一次遇到能把高维机器干崩溃的人。 系统心有余悸,“眼睛”重新恢复正常后,刚准备说话,就看到一个“神明”站在正前方。 那双金眸穿过诺德外相和灵魂,准确地锁定住它。 不似野兽狩猎时凶狠的眼神,也不似野心家即将成功时兴奋、志在必得的眼神。 被他所望,只觉得自己顷刻间消失在了时空中。 脱离了时间和空间,被拉进了宇宙最开始荒芜原始的过去。 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堵塞血管,思维沉寂。 系统想:这大概就是人类认为死后的感觉吧。 “哥,这是4399,是我的朋友。” 诺德知道4399逃不过他哥的眼睛。 方才他鼓起勇气去看诺亚。看到对方那眼神,急忙解释。 生怕诺亚一个不高兴把系统捏爆,诺德口水子都说干了,金色眼眸的主人才移开视线。 诺德刚松口气,脑子里就响起一个短暂的音节—— “你” “我没什么事儿,就是补了一次宇宙。能量用的有点多。等慢慢恢复就好了。” 诺德心灵福至,经过万年的熬炼,已经成了一名合格的“亚语”专家。 “伤” “邪神手下搞的,忒不讲武德,趁着我虚弱的时候搞偷袭。” “不过也没什么,正在慢慢恢复。” 简单的两句对话后,空气又陷入了安静。 诺德显然话还没说完,诺亚又没有要走的意思。 于是他想顺水推舟,想和他哥多待一会儿。 反正诺亚的空间中没有时间。就算他们在里面待上千年都没什么问题。 算是小黑屋的究极精华版。 每个奥特战士都值得拥有。 人都会近乡思切。 真正面对面的时候,一肚子的话反而说不出来。 诺德自禁闭结束之后,因为里面有赌气的成分在,一气之下跑到了更远的地方。 等气消了,又不好意思回去。 人就是这么复杂多变的动物,连诺德都厌恶这样的自己。 所以,和诺亚说话相处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得过来。 相隔远了,会思念对方;见面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巨大的“代沟”横在两人中间,没什么共同话题。 几句问候对答就是极限了。 世界上应该没有一对兄弟比他们更拧巴奇葩了。 “哥....你这次来准备多久走啊?” 过了这么久,诺亚都没什么动作,诺德便自主的认为这一关算是过了。 诺德很关心他哥的去留问题。 他的私心想让诺亚留在地球上,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诺亚从来不会在不重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诺德暗嘲自己异想天开。 这时候想跟人家好好相处培养感情了? 早干嘛去了? “哥应该会回去...” “留” 诺德倏地抬头:“什...什么?”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诺德惊喜地问:“哥,你要留下来?” 诺亚话不说二遍,手指一点,蕴含巨大能量的光球没入诺德体内。 禁闭结束后,为了防止同样的悲剧发生,诺德将自己大部分能量寄存在诺亚那里。 如今回来的虽然只是全部能量的亿万分之一,却解了诺德的燃眉之急。 做完这些,不顾诺德挽留的眼神,直接将人踢出了空间。 清风拂面,海水的味道涌入鼻腔。 诺德站在沙滩上,拍打上岸的海浪亲昵的覆上脚面。 看了一眼时间,现在离昔拉离开不过过去了几秒的时间。 这几秒还是他出空间之后浪费的。 光球带来的变化太明显。 动了动四肢和肩膀,诺德只觉得自己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 长长地舒了口气,诺德宣布道:“走吧小九,争取在今天之内把昔拉解决掉,之后再好好的放个假。” 系统没有听见俩兄弟的对话,自家宿主的决定对它来说有些突然。 不过在见识过诺亚能直接压制高维生物的恐怖实力后,原本就乖巧的它现在更有觉悟了。 俩兄弟,一个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一个行走的宇宙百科全书,还足智多谋。 这不躺平还等什么? 所以现在,宿主让它往东就绝不往西,让它撵狗绝不捉鸡。 “年度最佳系统”的奖项近在眼前,圆圆滚滚的白色小幽灵躺在水床上,傻笑出声。 嘻嘻,有人带飞真好。 系统成功从“好没用啊,为什么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想法转变为“帮什么忙?坐等躺平被带飞不好吗?” 诺德光听见系统在他脑子里傻笑,有些无奈。 只想应该是这倒霉孩子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书。 事不宜迟 诺德飞身上空,众目睽睽之下,抬手将天坑封印。 以便展开后续的处理工作。 天坑出现异响,已经在两族之间炸开了锅。 诺德动作声势浩大,就是故意做给当政人看的。 想让他们暂时老实下来。 虽然剩下的六个锚点真实作用并非最初设想的那般,但继续留在地球上也是巨大的隐患。 诺德准备解决完昔拉之后,再去处理那些锚点。 唉—— 心情很好的诺德戏精附体,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眼泪。 憋屈了这么久,总算扬眉吐气了。 下一秒,五条粗大的黑色光柱从世界各地拔地而起,在苍穹下汇聚成一点再自上而下传输到岛国内。 昔拉开始行动了。 “哼,动作倒是快。” 诺德脚踏虚空,身上的光芒直冲云霄,动静远远比黑色光柱更加声势浩大。 光柱还未消失,蓝色奈克瑟斯便从其内部破开化作金色流星俯冲下去。 再观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的昔拉,上一秒还在肆意破坏城市的她脊背发凉。 肌肉记忆快于意识,调动全身力量撕裂空间瞬移躲过了致命一击。 “想跑?” 光屏从海面升起,光速融合,将整座岛国圈禁在内,成为了双方决战的战场。 随后,领域扩散,准确迅速将想赶过来帮忙的众人隔离在外。 诺德憋了一肚子的气,今天都要撒在昔拉身上。 为告诫因她而死的无数亡灵,接下来的战斗可能会有点少儿不宜。 诺德活动身子,召唤出光剑准备将昔拉大卸八块。 虽然他现在有了能轻易将其消灭的力量。 但诺德不想就这么便宜了昔拉。 因果报应不会放过每一个人。 在过去昔拉虐杀无辜受害者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剑光擦过剑身。 诺德将之前昔拉对他说过的话回敬回去:“准备好去死了吗?” “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关你屁事?” 诺德不想跟她废话,提剑就冲了上去。 速度之快,昔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拿着三叉戟的右手就被齐肩斩断。 从加入邪神队伍之前就一直陪伴她的武器重重砸在地上。 紧接着被诺德一脚踩断。 喷涌的鲜血比断臂之痛先一步抵达大脑。 胸口处剧痛,整个身体往后倒飞出去。 眼泪却留在了原地,飞在空中,滴在地上,也滴在了光剑上。 很快就被蒸发不见。 砰——! 那一脚诺德使了七成的力气。 飞出去的昔拉足足撞穿了上千块红色岩石,才堪堪停住。 鲜血直流地镶嵌在岩石中,已经没有力气再动弹了。 这场战斗在诺德逃出失落之地开始就已经注定。 昔拉大口大口的吐血,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体内的血能有这么多。 喉咙里一直往外的血让她无暇顾及说话。 尽管全身大部分骨头已经碎成了渣沫,可昔拉仍然不愿低头。 “昔拉,你要记住,身为一族之长,永远不能低头。” 温厚不失威严的女声从记忆深处冒出来。 那是昔拉这辈子最想听到的声音。 妈妈... 两个音节情不自禁从嘴里说出,昔拉心想: 自己真的是科沃族最没用的族长了,不仅没有保护好族人,甚至连妈妈唯一的遗物都留不住。 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光剑剑指地面,诺德下手凶狠,这种折磨人的战斗方式,他先前只对失落之地里的克苏鲁用过。 光洁的“天使”如今狼狈不堪,翅膀早就断成了几瓣。 高台倾塌,“神明”坠落。 习惯掠夺他人生命的刽子手,如今也躺在了行刑台上。 等待着属于她的宣判。 第64章 落下帷幕 “你在虐杀人类的时候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吗?” “呵呵...” 昔拉闭着眼睛,痴痴的笑起来。 “想...过,怎么...没想过。” 诺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知道今日,我也要...这么做。” 昔拉睁眼,眼中不见一丝悔恨:“我不后悔。” 诺德不理解:“为什么?邪神真正的目的是想将宇宙倒退回混沌时代。 到那个时候,你也会生存不下去。”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 “我...知道。” “咳咳...” 昔拉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里的血快要流尽了,死亡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我...就是知道,才这样干的。烂透了的宇宙,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昔拉大幅度喘气来缓解窒息感。 喘气声中,诺德沉默了一瞬,问:“你的身体结构很像科沃族,但在我的印象中,科沃族没有翅膀,身体颜色也没有这么白。” “看来你的身份确实不简单。” 昔拉道:“科沃族不争不抢,没有优秀的科技实力,没有强大的身体机能。 没多少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诺德拿剑的手松懈下来,昔拉如今这副模样,不用补刀,死亡是必然。 点点生机肉眼可见的从她身上溜走。 虽然之前放狠话要将昔拉大卸八块,但诺德到底没有虐杀的变态爱好。 更何况,昔拉那双眼睛中充斥着不甘和怨恨,背后似乎埋藏着一个悠远的过去。 那双眼睛渴望着背后的故事被发现。 即使眼睛的主人并没有察觉到。 光剑散成光粒子。 诺德如其愿,道:“你说宇宙烂透了,这句话我并不怎么赞同。” “呵呵,你的身份不简单,实力又很强大,宇宙对你而言就是一个游乐场,当然不觉得烂透了。” 实力强大并不意味着就一定活的轻松,特别是对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来说。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只不过,诺德不是一个随时随地爱卖惨发牢骚的人。 他的那些过往,除了系统和诺亚,注定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科沃族生性善良,如果你的族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想不了了。” 昔拉眼泪涌了出来:“科沃族现在只剩我一个。” 果然如此 这个真相正中诺德的猜想。 只有灭族之仇才能让昔拉做到这种程度。 科沃族和之前的巴尔坦一族一样,都是弱势种族。 从不对外发动战争,一直安安分分在自己星球上生活。 这种种族在宇宙中也是最容易遭受好战种族侵略的存在。 灭族之事在宇宙中常有,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不会令人感到奇怪。 因为这就是宇宙发展大势。 弱肉强食,放在三维世界的哪个地方都很适用。 只不过,人死如灯灭,可死者生前留下的种种恩怨却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亡。 这些恩怨会成为幸存者复仇的盔甲和利刃。使其变成地狱中只为复仇存在的魔鬼。 诺德见多了,甚至曾经自己也差点堕落。 随心所欲的杀戮确实比保持理智要容易的太多。 昔拉戏谑地看着诺德,知道这人已经猜出了过去。 讽刺道:“按照一贯的定律,你接下来应该就要开始说那些狗屁不通的那些大道理了。” “不。” 昔拉:“什么?” “我不会说废话。”诺德道。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每一次指责和怜悯都是变相的加害。 诺德的反应在昔拉的意料之外。 既然如此,撕心裂肺和哭诉已不再有意义。 无关对错,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昔拉选择了自己的命运,也做好承担命运的准备。 弥留之际,看在诺德并不是满嘴慈悲的伪君子的份上,昔拉善意地警告他—— “不管你是谁,我劝你别再跟邪神作对,这对你来说没什么好处。” 诺德不容置疑道:“要我袖手旁观?我做不到。” 昔拉嗤笑:“你这样的人一定活的很累。有谁规定拯救宇宙必须就得是你吗?” 诺德:“无关其他,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 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人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咽气之前,昔拉暂时放下了一切,开玩笑道:“这让我更好奇你的身份了。” 最后一口气憋在肺里,昔拉已经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 但诺德还是听到了她的呢喃。 “反正...我...马上就要...死了,连...这点好奇心...都...都满足不了么?” ............ “我叫诺德。” 昔拉耷拉下去的眼皮复而睁大,挣扎着问出最后一句:“诺...诺亚...”是你什么人? “诺亚是我哥。” 昔拉一愣,随后释然一笑。 怪不得,怪不得。 宇宙诞生之初最原始的光。 难怪会有“拯救宇宙”这种底气。 昔拉嘴角带笑,彻底闭上了眼睛。 妈妈,我尽力了,输给原始之光,好像也不丢脸。 叮—— 系统后台发出提示 “初哥,第二个世界任务完成了。” 诺德伫立在原地,抬手用光球包裹住昔拉的尸身。 巨大的光球悬浮在空中,诺德叮嘱道:“送她回家吧。” 光球接收到命令,眨眼间便冲向天际,消失在宇宙深处。 领域解除,诺德恢复人身。 完成任务本该兴奋的一人一统异常安静。 主要是系统安静的异常。 这场声势浩大的决战并没有常人想象中的激烈和刺激。 在人类看来,光屏莫名其妙的出现随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除去这个意外,生活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场决定人类生死存亡的大战虎头蛇尾的结束后,没有绚丽的彩虹和万里无云的长空。 有的只是乌云密集,玻璃珠大小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沉闷,潮湿。 “初哥,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诺德隐去身形,透明的屏障隔开雨水,漫步在街头。 系统:“昔拉为什么会想要报复全宇宙?其他种族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诺德沉默了许久,半晌后,才道: “我曾经也想过要毁灭宇宙。” “什么?” 系统觉得很不可思议:“初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怎么?”诺德笑道:“觉得我会有这种想法很不可思议吗?” 系统:“当然!你可是宇宙中的原始之光!诺亚的弟弟。” “可在这一切之前,我首先是个人。” 系统哑语,它读过了那么多人类书籍,当然对人性的复杂有所了解。 诺德目标明确的往木屋前进。 步子不紧不慢地往前迈。 “人,往上走,是神;往下走,是鬼。居于中间才是人。” “刚开始被关禁闭那段日子,战火已经蔓延到了宇宙中的大部分地方。 很多种族都被迫或主动加入了这场灭世大战。 每过去一秒都会有生命因此而逝去。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很卑劣的当了一只鸵鸟,不愿面对,也不想面对。 那个时候,我甚至想:既然现在事态已经不可控,那为什么不推翻已有的秩序,从新来过?” 要知道,当一个有能力重置世界的人有这种想法,对其他种族来说,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一个不合格的神明掌控一切,相当于身家性命随时都被他人捏在手里。 没有一个种族能忍受这件事。 所以,在诺德帮助巴尔坦星人的事情被有心人曝光后,诺德之后没有一天是轻松的。 所有人,或硬逼,或软诱,或卖惨乞求,都想尽办法想得到诺德的垂怜。 甚至有些不自量力的种族还想强抢。 一切都乱了套,那段日子里,诺德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幻听幻视像毒蛇一样死死的缠住他。 自残自杀的念头如影随形的折磨他。 抑郁症?焦虑症? 诺德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病入膏肓。 在灭世大战面前,连亿万生灵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那点心理状况又有谁会在乎? 没有人类文明的宇宙,甚至没有人知晓这两种独属人类的病症。 “有些时候杀人,并不一定要用刀,摧毁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可比被捅一刀痛苦多了。” 诺德说的真情实意,绝不含半点虚言。 系统追问道:“那初哥,你当初是又是怎么走出来的?” 怎么走出来的? 诺德眼睛有一瞬间的不聚焦,答非所问道:“因为我插手了宇宙中的俗事,惊动了诺亚。 我所做的一切打乱了宇宙间的进程,所以我哥消除了宇宙中所有种族的记忆,拨乱反正,才阻止了这场大战。” 而诺德也因为犯下“重罪”被诺亚强制勒令在神殿中禁闭反思了上万年。 那万年里,是诺德最疯狂,最不可理喻的时光。 他把一切的负面情绪和阴暗想法都发泄在了诺亚身上。 其实自以为没受什么罪的诺德差点走不出那座绮丽炫目的神殿。 第65章 大战之后的平静 雨越下越大 似是要把人间的肮脏和罪孽全部冲刷干净。 顶着雨幕,诺德推开木门。 十几个小时前,本以为难以对付的锚点二就这样轻易解决了。 其实“轻易”这个词语说的也不是很准确。 如果诺德搬来了诺亚这个救兵,恐怕这次就真的是要栽了。 无法想象如果地球真的毁灭了之后的场景。 但大概这次不会成为像万年以前那样的午夜惊噩,而是化为催命符,彻底将诺德带入深渊。 垂在身旁的手依旧在颤抖。 诺德的内心完全不像他表面那样平静镇定。 虽然地球和人类顺利度过了灭世劫难,但一想到曾经有差点失败的可能。 诺德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快要溺毙在火海里。 谁来救救他? 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前辈?” 大地心思细腻,只稍一眼就看出了推门而入的诺德的异常。 即使后者掩饰的很好。 呼唤声暂时让诺德浮出了火海,他像往常一样扬起笑脸,没心没肺道:“这就是你们恭迎救世主的礼节吗?” “没见过这么自己夸自己的,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害臊。” 赛罗说不来肉麻的话,习惯损了两句。 一旁的梦比优斯就显得老实乖巧多了:“感谢前辈的付出,我相信,大家不会忘记这一切的。” 可这话也显的很苍白。 人类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处走了一遭。 诺德他们的功绩与世长存,却也无人知晓。 不过嘛,诺德从不在意这些就是了。 虚名和桂冠,从来都不是他所追求的。 艾克斯也说了和梦比优斯差不多的话,最后只剩下大地微张着嘴巴,半晌也说出个什么来。 诺德知晓这孩子已经看出自己的异常,不愿大战结束后还来一场心灵谈话,打圆场道: “大地这是高兴傻了?” “唉——果然还是我的魅力太大了?” 大地觉得无语又好笑。、 经这么一打岔,暂时将担忧好乱七八糟的想法忘在脑后。 当天艾克斯下厨,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犒劳大家。 诺德吃的满嘴流油,顾忌到仅存的形象和脸面,加上不想在诺亚面前出丑,才艰难地维持住了摇摇欲坠的个人形象。 诺亚做事说话说一不二,既然说了要留,这时候肯定就藏在暗处观察着一切。 就像小孩子总想在大人面前逞强一样,诺德在地球上疯玩一番。 以此证明自己仍旧过的无忧无虑,邪神什么的都是浮云。 不过在此之前,诺德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 吃饱喝足后,宣布道:“昔拉虽然战败了,但她所布置的锚点仍是个大祸害,必须要人亲自走一趟。” 没有打过如此顺利的战斗,为确保安全,赛罗问:“你身上的能量和出去之前相差太大。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诺德不甚在意:“打不过摇人而已。” 赛罗惊讶:“诺亚来了?” 桌上其他奥纷纷顿住,神色皆是不可思议。 那可是诺亚唉,又不是路边上随随便便什么猫猫狗狗。 传说中存在的宇宙神明,光凭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就让人生不出邪恶的心思。 遇见祂,你唯一能做的,只有虔诚和敬畏。 “嗯,来了。” 诺德神色照常,体会不到其他奥的心思。 他哥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来不得? ...... 众奥沉默了许久 梦比优斯小心问道:“那...诺亚桑现在在地球上吗?” 诺德吃饱,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可以说在,也可以说不在。” 艾克斯反应极快:“是在异次元空间?” “准确来说,是我哥独有的空间。” “难道地球上还有没解决的麻烦?” 除了这个原因,大地想不到其他理由能让诺亚留下来。 却没想到,诺德利落的反驳了他:“不是。” 众奥齐刷刷将视线投向诺德,毫不掩饰眼中的好奇和探究。 诺德叹气,“别看我,我也想知道我哥留下的原因。” 说完,又反问道:“你们觉得我是那种能猜透神明心思的人吗?” 众人:“是” 诺德:......好吧,还真是抬举他了。 但相比之下,宇宙中,能和诺亚好好交流的,也就只有他一个。 众奥能这样想,无可厚非。 “行了,不说这个了。” 诺德转移话题,道:“昔拉死了,锚点空有其表,实际上却没了能量,危险系数等同于零,今晚休息一晚,明天分组挨个破除吧。” 确定好下一步的任务,诺德大手一挥,宣布解散。 “等一下,还有一个人前辈没有考虑到。” 大地叫住准备回房间躺尸的诺德。 后者问:“谁?” “贝利亚。” 大地担心道:“到目前为止,贝利亚都没有出现过,我害怕小陆那边会...” “放心吧。” 大地:? 诺德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微笑,拨动手上的佛珠,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恶人自有人磨。” 房门一关,声音惊醒饭桌旁发愣的众奥。 “因果...那是什么东西?”赛罗皱眉。 “应该是...某种水果吧?”艾克斯分析。 “不...”认真学过人类历史文化的梦比优斯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两个“文盲”解释。 终是叹了声气,说完:“你们就当它是种水果吧。”就起身出门去了。 思索再三,想起诺德说过的话,梦比优斯不打算继续逃避下去。 人类寿命有限,时间何其可贵。 梦比优斯不想因为现在自己的迟疑酿成今后无法原谅的悔恨。 余生还很长,每当回忆起和伙伴在一起时的那些珍贵时光,应该是幸福的。 目送梦比优斯消失在天际,窗边躺椅上的诺德并未收回视线。 仍望着洁白无瑕的云朵从眼前缓慢飘走。 大战之后的世界总是格外宁静美好。 风雨之后的彩虹总是鲜明美丽。 一切都像是被人精心p上去的虚假表象。 就像那场宇宙大战一样。 被诺亚消除所有记忆的宇宙重新恢复了短暂的和平。 完美的表象内里却是破碎糜烂的罪恶。 记得这场大战的,只剩下宇宙中两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明。 诺德一直到现在都认为这是诺亚对他的一种变相惩罚。 很不可思议吧。 诺亚为他解决了麻烦,收拾了烂摊子,可诺德第一时间产生的却是这种不可理喻的卑鄙想法。 尘埃落定的那一刻,被关在神殿中的诺德竟然会觉得自己被遗忘在了过去。 除了他,所有人都忘记了痛苦和罪恶,大步迈向未来。 只有他,被自己,被诺亚,被宇宙众生困在了那场大战里。 永生不得解脱。 人,到底怎样才能不孤独? 般的云彩淡淡从眼底飘过,轻的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束缚它们。 要是真的能变成一朵云就好了。 “初哥...” 诺德眼眸动了动,没出声。 “你好像很开心但又很悲伤。” 小九不理解,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是怎么做到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 “是么...”诺德懒样样说:“又是后台告诉你的?” “不...”小九说:“是你的眼睛。” “初哥,你在开心什么?” 诺德哑语 几息后,突然说:“小九,你能用实体形态出来吗?” 小九:“当然可以。” 说罢,一个白色豆豆眼小幽灵凭空出现在诺德面前,正好挡住了路过的云朵。 小九锲而不舍的问:“初哥,你在开心些什么?” 开心什么? 诺德笑着说:“当然是开心梦比优斯能听的进去话啊。” 那...又是在悲伤些什么呢? 小九问不下去了。 初识诺德,小九觉得这人永远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个正形。 但与之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能嗅到诺德埋藏在皮肉骨缝里的苦味。 只需一口,就能让人苦到舌根发麻。 虽说坏情绪不能积压在心里,人需要发泄。 但诺德用整个人都在告诉你:他不需要。 筑起的大坝就这样日复一日的阻拦着波涛汹涌的洪水。 诺德继续观云看天 不知道他哥现在在空间里干嘛。 一个没有任何兴趣爱好和人性的神明究竟是靠什么打发时间的呢? 诺德想起什么,表情一晒,猜想:不会又在睡觉吧? 比起睡觉,其实用“沉睡”这个词来的更准确一点。 诺亚是正统的原始之光,最初的形态就是没有形态。 人形还是看着诺德,照猫画虎捏出来的。 在诺德出现之前,诺亚在宇宙中就像地球上的水一样四处流动。 遇见低洼之地就形成湖泊,渗入地底就是地下河,飘到天上往下落就是雨水。 没有固定形态,没有任何束缚。 直到诺德出现,诺亚才有了人形,才会在某个地方驻足。 这一点,两兄弟都心知肚明。 云彩从不会因为谁的苦难而停留,那么无事不知无所不能的神明又究竟为什么停留呢? 第66章 第一次相见 天暗了 许是月色很美,气氛也到了。 诺德变戏法般拿出一瓶果酒。 果酒度数很低,但对于他这种一杯倒的人来说,刚刚好。 介于饮料和酒之间,喝完一瓶,让人微醺,又不至于大醉。 很适合讲些心里话,回顾往事。 经历了这么多,诺德在面对诺亚时有种很复杂的心情。 别扭占多数。 每当这个人出现,总能把诺德带入到当年的那些难堪痛苦中。 每次见面后,诺德总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彻底平复情绪,继续吊儿郎当的活着。 可这个世界上,除了诺亚,他又能依靠谁呢? 有些话,人在清醒的时候讲不出口,憋在心里又难受。 系统不是常人,是个很合适的倾诉对象。 诺德一口气闷了半瓶,直到脑袋变得比平常重一点,才缓缓吐出字句。 难得任性一回,也不管是不是对方想要听的,只管自顾自说—— “我穿越过来的时间很早,那时宇宙刚结束混沌不久,孕育的生命很少。 之后种族陆续出现的时候,我这个又爱到处乱跑,所以知晓了我和诺亚的存在。 大家都以为我和我哥是原始之光孕育出来的双生子。 其实根本不是。 穿越之前,我正在寺里受戒,眼睛一闭,在睁开的时候就在一个巨大的光球里了。 可以说整个过程没有丝毫预兆和感觉。 光球里一片明亮,失去了参照物,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待了多久。 或许是一天?一年?甚至是更久。 无所谓,因为我那时候快疯了。” 诺德又喝了一口,对着心虚的小幽灵开玩笑道: “我说,人家穿越不是大帝就是大仙,再不济也是一个修炼天赋逆天的草根英雄,走的是升级流龙傲天路子, 怎么轮到我就这么惨?” 小九不服,反驳道:“你这宇宙原始之光,诺亚的弟弟这身份还惨啊,分明是走大运了好吧!” 诺德挑眉:“这么说,我这身份还是你给选的?” 小九蔫儿了:“不是,身份本来是想传过来之后再选的,谁知道会遇上时空乱流啊。” 等小九好不容易从“滚筒洗衣机”里出来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不过玩笑归开玩笑,惨还是真的惨。 诺德脸上是笑着的,但眼里却是冰川雪霜。 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全身上下被施法般定住不能动弹,只有意识时刻保持清醒。 这种日子但凡换个心智不坚定的人来,早就黑化灭世一条龙服务了。 咳...不过当时诺德也快了就是了。 “后来呢?初哥你是怎么出来的?” “后来?你觉得我还能怎么出来?我又不是美猴王,除了我哥谁能把我薅出来?” 其实现在回想起,哥弟俩第一次见面就不正常好吧! 诺德从那该死的光球中出来的时候,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怨气滔天,反倒是体验了一把死后解脱的感觉。 于是诺德笑着转身非常......没出息的比个中指。 嗯,非常没有逼格。 看来他生来就不是做龙傲天的料。 光球是突然破开的,刚才被迷了眼,没看清救命恩人的真面目。 自以为帅气的转身,想来一场华丽优雅不失逼格的感谢,再简单自我介绍一番,然后顺水推舟的想让对方带飞自己。 最好能先拜个把子最好。 君不见,历史上那桃园三结义是怎样一副兄弟情深,感天动地的佳话? 虽然之前被困于一方不知道自己到底穿越到了哪个世界。 但能弄开这死玩意儿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说不定还是某个大佬。 万一是修仙世界的大能呢? 就算拜不成把子,拿个传承也是好的啊! 绝世宗门,驾鹤飞仙,君临天下。 做着这些美梦,脸上挂着一脸痴笑的诺德在转身后看到又一个熟悉的光球时,直接僵化。 嘴角慢慢下撇。 人无语到极点是会笑的,但现在穿着僧服,剃着光头,准备皈依佛门的人连笑的能力都失去了。 诺德:.......您有事儿吗?怎么还没完了是吧! “阿弥陀佛” 一本经书都没读过的诺德装模作样的手掌合十,嘴里念叨:“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还没醒过来。 嗯,一定是在做梦。 不过这种自欺欺人在光球上演了大变活人之后就破灭了。 “做梦”的诺德亲眼看见一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从光球中出来。 整个人都很玄幻。 一样的装束,一样的光头,不过对方自带神圣气质,自然比他更像一个清心寡欲,势要成佛的和尚。 “你...你是谁?” 那“诺德”定眼看着他,眼睛不带眨一下,分明没有张嘴,却让人懂了意思。 诺德张大嘴巴,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接收到意识传讯那一刻的感受,也无法用人类的语言说出这人的存在。 如果非要说,诺德感觉自己那一刻像是接触到了宇宙的终极。 能说的却也仅限于此。 要问终极是什么? 诺德会指着当前的人,说:这就是终极。 听起来稍微有点绕脑筋,但却是诺德最真实直接的感受。 这就是俩兄弟堪称诡异沉默的第一面。 一个弄不清状况,迷茫到在心里抓狂;一个面无表情,心如止水。 命运如此,似乎第一面就注定俩兄弟日后相处的时光不会太平。 系统发问:“可现在的诺亚长的和初哥一点都不像啊。” 一个有头发,面色沉静眼如星空; 一个没头发,僧衣加身清冷俊秀。 单纯人类审美下的辞藻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 见到俩兄弟的第一面,独有的气场会先容貌一步闯进人的内心。 灵魂深处的震撼,会比肤浅的皮肉来的深刻。 “那是因为在我强烈的谴责建议之下,他才改的。” 诺德真的有些醉了,明知道诺亚此刻正可能在光明正大的偷听,但这张嘴巴就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样。 “快别说了,那时候让他换张脸才让人恼火,什么歪瓜裂枣都敢往自己脸上安。 最后还是我以死相逼,才有今天这样!” 当然,“以死相逼”什么的,其中有夸大的成分。 当初的换脸风波到底是什么样的场景,也就只有两位当事人才知道了。 小九察觉到不对:“初哥,佛经不是说‘凡有所相,皆是虚妄’你不该这么重视外表才对啊。” “你都说了那是佛经上说的,自然也是佛祖说的,那能一样吗?我又没成佛,做不到某些人顶着张马面成天在我面前晃悠。” 小九吞口水,开始为自己宿主担忧起安危来。 如果喝酒误人,一张口什么话都能来。 不过,当年诺德连火都敢在诺亚面前发,刚关禁闭那一会儿,神殿都快被他砸完了,也没见诺亚拿他怎么样。 系统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了。 月上中天,世界安静了。 诺德喝完一瓶觉得不够尽兴,又开了一瓶。 半瓶果酒下肚,脸上连着脖子红了一大片。 躺椅上的人眼神迷离,透过夜幕,穿过星云,落在记忆深处。 他不是个贪酒的人。 只是今晚这酒是越喝越郁闷,越郁闷越想喝。 什么时候,和诺亚见面会让他如此失态。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当年那些破事怎么就让他们变成了这样? 先前诺亚说出“留”这个字的时候,诺德承认自己慌了。 因为他还没想好和诺亚怎么相处。 但明明这种问题放在以前是他想都不会想的事情。 以前和诺亚相处不需要考虑任何东西。 他只用像个弟弟一样,在哥哥面前耍无赖,任性,生气,偶尔单方面吵会儿架。 种种美好的回忆浮上心头,诺德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以第三视角再次体验了从前那些无忧无忧的时光。 如果说因为莫名其妙的穿越,使诺德身若浮萍,无依无靠,飞在空中随时感觉随时都会坠落摔成一滩烂泥。 那么诺亚的出现,相当于被暴风侵蚀搅弄的风筝有了线,浮萍有了深扎泥土的根。 还没搞清楚自己身份的时候,诺德就先一步从对方身上感受了独一无二的亲近。 即使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诺德奇迹般的安静下来,不骄不躁的开始观察起四周。 这一看,才发现自己仿若置身星辰大海,地球上远在天际的星星此时触手可及。 绚丽的“极光”化作一匹匹绸带,缥缈轻若云雾,围绕在周边。 脚下流淌着酷似钻石的东西,碰到阻碍之物就凝作实体,畅行之际就化作流水,奔赴远方。 这番神奇的景象,说是西方极乐也不为过。 瞬间吸引了诺德的注意,暂时忘却了自己面前还站着个人。 好在,“面前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就算你看个几百年,他也能一言不发等着你。 几百年于神明连弹指一瞬都算不上。 看够了,诺德后知后觉想拿手机拍照,结果手一摸,没摸着兜,这才惊觉自己的处境。 忘了现场还有个活人呐! 第67章 随机番外已掉落,请及时查收 尴尬 诺德顿在原地,手脚无措,内心懊悔不已。 天杀的几分钟之前还想抱大腿,结果没想到一个不留心直接把人家大佬给忘了。 怎么办? 自己这也不是故意的,谁让景色太好看呢? 要是被人家大佬误会成挑衅或者是故意忽略,那就惨了。 诺德开口试图挽救:“呃...你...呃...” 继续“呃”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子里一个劲儿的想电视剧里那些狗腿子角色阿谀奉承的台词。 结果到嘴边上,怎么也说不出来。 顶着视线结巴了几分钟,诺德彻底放弃了。 看来,他也不是个当狗腿子的料。 但无论如何,也要先弄清楚自己穿越到哪个世界才行。 于是诺德开门见山问:“请问,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他总觉得这里的景象不像修仙世界,也不像是在地球上。 下一秒,庞大杂乱的影像如洪水般冲刷着大脑,头痛欲裂的同时,诺德终于搞清楚自己究竟穿越到了哪里。 没有传承,不是修仙世界。 没有丧尸,不是末日世界。 没有异能魔法,也不是西幻世界。 大脑中闪现的所有影像都是诺德穿越前最喜欢看的特摄剧片段。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个神圣的身影上,是赛罗意外遇见诺亚的场景。 画面停留了足足五秒的时间,足够诺德反应过来,见鬼般指着面前人,惊呼:“你...你是诺亚?!!!” 可喜可贺,过了这么久,两人终于把对方的身份搞清楚了。 回答完诺德的所有疑问,诺亚似乎是不喜人形,又重新化为被光带环绕的光球,朝着远方飞去。 “喂!” 诺德尚且还处在懵逼状态,不敢相信自己穿越到了奥特宇宙。 还直接一落地就跟传说中的神明来了个贴脸。 “我去...” 这一切都太戏剧性了,简直就像是小说作家提前安排好了的一样。 诺德捂着脸,笑出声来,低声道:“刺激。” 刺激的不仅是和诺亚的第一面,还有自己的身份。 如果出身在光之国,理所当然的就是奥特战士。 可如今他是被诺亚放出来的,直接见到了他本人。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只恐怕这辈子自己的身份不简单呐。 无声地笑了好一会儿。 回过神来的时候,诺德才发现诺亚不见了。 被遗留在陌生环境,心里却一点都不慌张。 因为诺德感觉自己冥冥之中受到了某种指引,吸引他朝某个目标前进。 没有人能抵抗这种指引,就像是老鼠抵抗不了香油的诱惑,人类也无法抵抗自身的欲望。 诺德承认,莫名其妙的穿越让他急需一种安全感。而这种指引,恰恰满足了他的需求。 似乎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忧虑,不需要抗争,跟着指引走,就能通往幸福。 走了一会儿,诺德才发现自己是在一颗星球上。 呼吸正常,也没感觉到有任何重力的差别。 和在地球上行走时的感觉一样。 走过峡谷和盐水湖,诺德一直往前前进。 天空永远是夜幕,周围没有任何参照物,时间也不愿意光临这片荒芜的地方。 是的,荒芜。 虽然有无数瑰丽神奇的景色,却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 除了诺德走路时与大地之间的摩擦声,星球上也就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好像走了很久,又好像只走了几分钟。 冲天庞大的金字塔就是这次徒步旅途的目的地。 “迪迦?” 诺德的第一反应是联想到了迪迦当初变做石像所在的金字塔。 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联想。 眼前这座金字塔太令人震撼,诺德仰头,甚至望不到金字塔顶。 “渺小”本不存在,只有在宏大面前,渺小才真正存在。 金字塔俯瞰诺德,知晓他是主人的弟弟,亲切贴心的为他打开一扇十米高的光门。 光门在眼前徐徐向两边打开。 这次并不需要指引之力,诺德主动迈步踏进了大门。 因为第六感告诉他,光门里有左右他命运的重要东西。 金字塔内部不像地球上埃及法老那样曲折复杂的样式,除了光还是光。 若不是一直在往前走,诺德都会觉得自己在原地打转。 这次没有让他等很久。 光如泡泡般破裂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虚无。 很多人把虚无和“黑”等同视之。 包括在此之前的诺德。 但现在,正处在虚无中的诺德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虚无和“黑”是两码事。 “黑”是一种颜色,而虚无包容了“黑”。 被虚无包围诺德没有感到惊慌。 体内心脏的位置酸涨,似是被压抑许久的什么东西终于冲破了囚牢,大肆宣泄。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诺德更无所适从,整个人都很慌乱。 直到脑内的神经再次被人轻轻拨动,令人安心的气息涌入心间,这场慌乱才偃旗息鼓。 皱紧的眉头缓缓舒展,紧张的神情慢慢消失。 冥冥之间的血脉相连之感,是上辈子一出生就是孤儿的陈之初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无论相隔多远,无论过去多少个年华,无论宇宙怎样轮回演变—— 他永远都在。 怎么回事? 鼻子怎么会这么酸? 作为陈之初的20年在眼前播放。让观看之人不禁感叹—— “这个人短短的20年活的真的烂透了。” 灰白色的幻灯片消失后,小小的光点孕育而生。 光点悬空在前方,在一伸手就可以握住的地方。 虚空中,诺德看了很久。 庆幸的是,现在没人逼迫他做出选择。 握住他?还是放弃他? 迎接新生?还是继续作为陈之初烂在泥里? 手不自觉的伸出。 他相信,无论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是谁,都会这么选择。 光点没入体内的瞬间,天光大亮。 虚空被内力撕碎,裹挟着陈之初的一生永远埋葬在过去。 隐约中,诺德感觉自己的头顶被一双大手温柔地抚摸着。 带着无限无私的爱意,好似包容孩子一切好与不好的母亲。 世界上,只有祂才会有这样宽广的胸怀。 这是... “宇宙...” 音节脱口而出的瞬间,诺德明白了一切。 从此以后,“陈之初”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痛苦彻底结束了。 孩子,给自己重新取个名字吧。 宇宙这样说道。 僧人站在星辰上,思量许久。 他始终认为,一个寓意好的名字能给人直面困难,一往无前的勇气。 名字,包含了父母对孩子的殷切希望和美好祝愿,是爱的具象化。 所以,他不想这么轻率的下决定。 想了许久,迟迟下不了决定。 诺亚从虚空中踏出,像是想来看看自己这个名义上血脉相连的兄弟。 也是宇宙承认的第二个原始之光。 这一看就不得了,直接给了僧人了灵感。 他问:“原理上来说,现在诺亚是我哥了对吧?” 宇宙给出了肯定。 “那就好办了。” “如果没出意外,我现在该是出家人了,寺中排辈应该是‘德’字班辈。就叫...诺德。” “怎么样?”诺德问道。 宇宙当然是赞同加鼓励了。以祂的风格,就算你取个“超级无敌升龙霸”祂也能真心祝福你。 幸好,在这种关头,诺德没有发疯。 要知道这个名字今后可是要响彻整个宇宙的。 如果真取了那么逆天的名字,估计他气也要气死。 话说回来 名字有了,身份有了。 这辈子的生活就算正式开始了。 诺德走在火山岩浆中,四周的炽热和危险被光屏挡在外面。 在地球上,诺德就很好奇岩浆的手感。 如今有了凌驾众生的实力,更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 光膜薄薄地覆在手上。 诺德单手捧起岩浆,看这岩浆在自己手上流动,细细感受着。 像水银,像液体果冻。 原来,从古至今被人类所惧怕的东西,竟然是这种触感。 岩浆乖乖地躺在诺德的手心,发散出善意的亲昵。 这是宇宙万物对原始之光的本能反应。 就像地球上的生物无法拒绝生命源泉一样。 不知名的喜悦萦绕在心间,诺德很激动,很开心。 开心如果分享给他人,那么这种“开心”就会增长至双倍。 诺德没有任何犹豫和思考,明明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了,此刻却像个小孩一样,傻乎乎捧着岩浆跑到金字塔里。 “哥!你看!” 经过诺德的强烈反对和合理建议,诺亚的人形外貌已经不再是诺德的样子了。 神明坐在金字塔内部的座椅上,闭目养神。 过去的亿万年里,他都是这样度过的,他以为今后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但现在,因为被人温着,岩浆的温度一如既往的炽热。 捧着岩浆的人,似乎是不想要自己所分享的东西和自己所感受的有丝毫偏差。 一双黑色眼眸里挂满了星辰。 里面没有算计,没有谄媚,没有恶意。 有的,只是单纯的分享欲和喜悦。 比起岩浆,这双眼眸更容易让诺亚的视线停留。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身为神明,宇宙中有什么东西是诺亚是没见过的呢? 可这种一想就通的道理,捧着岩浆的人却忘在了脑后。 只是固执地举起一双手,偏执的想要分享自己的喜悦。 神明呢? 或许,神明也忘了自己本可以转身就走吧。 第68章 番外二 这个世界上,没有莫名其妙,也没有意外。 这两个词语会出现,是因为掌控人的命运的都是看不见的东西。 诺德自那天和诺亚分享成功后,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 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看过之后都往金字塔里搬。 给他哥看过之后就堆在角落里。 反正金字塔够大,放多少东西都没问题。 沉浸在收集分享这件事情上的诺德选择性忘了诺亚的身份。 他当时还不知道一个货真价实的神明应当是什么样子的。 此刻感到幸福的诺德只把诺亚当普通人来对待。 一个普通的兄长,一个普通的亲人。 虽然上辈子诺德没有和亲人长期相处的经历。 在他十五岁那年被魏婆婆收养后的三年因为某种原因,记忆里的场景已经很模糊了。 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理想中,俩兄弟该如何相处,诺德便照着心中所想的样子和诺亚相处。 钻石很好看? 拿去给哥看。 某个星球的风景很好看? 把哥叫过来看看。 后者当然不可能因为便宜弟弟的一两句话就在宇宙里乱窜。 对于诺德的要求基本都是以沉默代替拒绝。 但某人的自信心丝毫没有被打击到,甚至更加乐在其中。 咳...其实,他哥冷脸沉默的样子也很有趣,让人忍不住想犯贱。 ...... (没救了,拖下去斩了!) 时间在往前走,幸福的回忆渐渐落在了后面。 如果这种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诺德躺在银色的草原上想着。 酷似鸟儿的生物一排排从眼前的高空飞过。 身旁的小怪兽亲昵的挨着诺德,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似乎做了个美梦,在地球人看来极其恐怖的脸上洋溢着微笑。 狗崽子一样的呼噜声把诺德逗笑了。 这不禁让人想起自己和它初见时的场景。 一个猎手,一个猎物。 谁知道这玩意儿长着一副寂静岭怪物的模样,结果是个吃草的? 人类总是喜欢以貌取人。 于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就这样酿成了。 两脚兽以为被当成了猎物; 小怪兽以为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两脚兽要伤害自己。 那时的诺德还无法灵活运用自己的力量。不懂如何用光亲近宇宙万物。 所以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只剩下恐怖的威压,相当于一个行走的超级核弹。 一人一兽僵持着,直到小怪兽忍不住饿,一遍警惕着一边低头啃了一口草。 “噗——” 诺德看着越吃越香,越吃越忘我的小怪物,实在忍不住笑。 “哈哈哈,哈,原来...原来你是吃草的啊。” 放肆的笑声惊动了草木皆兵的小怪物。 朝诺德威胁性呲牙后,转身逃进了巨木森林。 诺德岂会放过难得的乐趣? 这个小怪物还是他穿越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宇宙生物。 诺亚不算,他哥不算生物。 信步走进巨木森林,甚至不需要多费劲,诺德便赶上了正在池塘边喝水的小怪物。 威压先人一步抵达池塘边,惊走了很多藏在草丛里的小动物。 小怪物当然也想跑,但神明的威压一旦有了对象,便会化作实质,对被锁定的生物来说,就像身上凭空多出了几根木偶线。 一举一动乃至生死都被主人掌控着。 恒星的光只有稍许被巨树们允许进入到森林内部。 生活在其中的动物们喜暗畏光。 诺德的到来无异于一颗火球砸到了干柴里。 还没等诺德走近,森林便因为这位神明能量的泄露而燃起熊熊大火。 哀嚎瞬间四起,除了被迫钉在原地的小怪物,所有动物都在四处逃窜。 诺德终于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 火势汹涌,如同一群被释放出地狱的恶魔,它们张牙舞爪地向四周蔓延,仿佛要将这片森林化为一片灰烬。 火焰舔舐着树木、草丛和土地,无情地吞噬着一切生命。 诺德慌得手足无措,赶忙闭眼想运用力量控制火势。 所幸,他的天赋很好,冥想中成功捕捉到了身体中运行的力量,并将其施展了出来。 火是控制住了,但也给森林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失。 光秃秃焦黑的树干立在那里,在诺德眼睛扫过来的时候,无声的控诉他的罪行。 罪过罪过 这可愁怀诺德了。 毕竟这可不是念几遍经文就能赎清的罪过。 当伤害发生,无论伤害者是否有意还是无意,事后怎样忏悔赎罪,都不可能挽回伤害。 诺德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继承力量之后,他宁愿其他生物将他视作洪水猛兽,无人愿意亲近,也不愿运用力量。 他没有信心,也不敢保证,体内的力量能全部为他所用。 而如今... 懊悔的情绪淹没至头顶,诺德郁闷的坐在地上,眉头皱的死紧。 唉... 低着头,手指抠地,诺德连续叹气了好几次。 原想将忧愁和烦恼叹走,结果触到黢黑的地面又弹了回来。 从宇宙那里接收力量的时候,诺德无疑是兴奋的。 谁小时候又没有一个天下无敌的中二梦呢? 幸好的是,诺德没有完全被磅礴的力量砸晕理智。 堪堪过了几天,这股恐怖无限的力量就让他感到后怕。 自己真的配得上这么纯粹强大的力量吗? 真的能和诺亚站在一起相提并论吗? 自己上辈子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也不是。 如果按照他人口中的话来讲,他就是一个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没人期待他的出生。 他死后,不会给世界造成任何困扰,就如随便死在某个角落里的蚂蚁一样。 唯一的价值就是回归自然被自然降解为土壤增肥。 宇宙为什么会选中他? 他到底有什么特别? 这是除了宇宙,无人知晓的答案。 可宇宙自那天见过诺德之后,就像进入了长久的沉睡。 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磅礴的力量就像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也是悬在诺德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如今这把剑已经有松动往下落的迹象。 诺德在森林里坐了很久,直到夜色降临,红色的月光唤醒了星球上所有夜行动物。 夜晚,是属于它们的狂欢。 森林里很安静,碍于诺德的威压,所有动物连夜搬了家。 所以,悉悉索索啃食杂草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刺耳。 “啧” 诺德对小怪物不满道:“你怎么还没走?” 之前看到他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结果现在这只耗子在猫面前吃草都能吃的这么香。 小怪物听不懂人话,抬头看了他两眼,又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吃草。 它吃草的动作实在是太认真虔诚,弄得诺德都不好意思打扰它。 四周静悄悄的,不说人影了,就连个鬼影都见不着。 宇宙发展至现在,诺德不知道人类文明是否已经出现。 宇宙实在是太大了,地球太小,如果刻意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找不到地球,就找不到人类;没有人类,就没人能懂得诺德的烦恼。 嗯...好吧,就算有人,也不一定能懂他。 无论好坏,情绪需要发泄。 就如夏天雨季,大江大河都需要泄洪一样。 诺德积攒了太久的心事情不自禁的就冒了出来。 或许是小怪物并不通人性,就算听了,也不会嘲笑他的幼稚。 于是,一人一兽在今夜开始了一场单方面的交心。 “我也不是没想过去找我哥学习一下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 但是吧,这人...怎么说呢...这人...” 诺德面色纠结扭曲,找不出一个形容词能准确概括出他的心思。 总觉得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气。这股气支撑着他不去寻求诺亚的帮助。 这究竟是为什么? 诺德说不出来具体的原因。 明明遇到困难,寻求家人的帮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的会觉得丢脸? “我天,我可真够可以的。” 诺德捂脸,道:“如果我当初第一时间就去找我哥,估计今天白天的意外就不会发生。 但...” 唉...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但是’,你说我现在去找我哥会不会有点晚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继承了身份却连自己的力量都不知道怎么用?” “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累赘就不要我了?” 别啊 诺德一想到这些,就根本接受不了。 作为陈之初,他一直都在经受着离别和失去。 他已经受够了孤独。 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个亲人,难道自己就这么没用?送到手上的幸福都把握不住吗? 这一切拧巴和别扭,看似是少年人的自尊和骄傲在作祟,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恐惧孤独。 而孤独恰恰是诺德最不愿面对和不想战胜的东西。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只要不接受力量,就不会有与之相应的烦恼。 但现实却给了诺德当头一棒,用实际行动告诉他: 不去面对问题,并代表着问题会消失,它会一直潜藏在某个角落,等待着某一天给你拉坨大的。 第69章 最后一次破点行动 小怪物听不懂人话,只知道饿了就要吃饭。 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遗憾的是,诺德无论如何都过不上这种生活。 虽然纠结还是纠结,但再不找诺亚学会如何控制力量的话,只怕日后还会闯出更大的祸端。 诺德叹气。 觉得自己的青春期似乎来得有些太晚。 爱逞强不想寻求大人的帮助,凭借自己的能力却又解决不了问题不得不求助大人。 丢脸 是诺德的第一想法。 连控制力量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还有什么用? 这样想着,诺德告别小怪物和森林,向金字塔进发。 路上,诺德刻意放慢了脚步,只想让这段回程变得再长一点。 一颗心变得惴惴不安,紧张害怕的马上就要跳出胸腔一样。 诺亚眼中的失望,可以说是他最害怕看到的东西。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一切根本就不正常。 自身变化太大,诺德明显能感觉到。 上辈子作为陈之初的时候,明明这些东西是他最不耻的。 觉得整天胡思乱想就是在浪费生命。 也想不通抑郁症到底是怎么来的。 在陈之初看来,世界上只有两种活法—— 一种是活着 一种是立马去死。 没有“抑郁的活着”这种选项。 而如今的他,竟然也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所以说,人在年少的时候真的不能乱说话。” 诺德从回忆中脱身,往事停留在前往金字塔的路途中。 听见自家宿主的感慨,小九自动接上后半句:“难道这就叫...因果报应?” 某着名人生“导师”诺德大人说:“统啊,你可以相信这个世界没有傻逼,但却不能不相信没有因果报应。” 小九迟钝的“哦”了两声,对诺德的话还是一知半解。 不过没关系,他会更加努力去学习的。 但... “初哥,怎么你每次讲故事都不喜欢讲结局?” “像你这样的人是会被读者拉出去枪毙的。” 诺德伸了个懒腰,不以为意:“这不是还没被枪毙嘛。” 故事要留足悬念才会有趣啊。 诺德闭上眼,沐浴着阳光,轻轻闭上双眼。 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短时间内处理各种意外难得让这个如铁打般的人感到了疲倦。 困意使得大脑变得混沌。 好的,坏的,各种影像潮水般退却,声音逐渐消失。 “半个小时后记得叫我。” 诺德只来得及留下这么一句话,随后便陷入了梦乡。 看着这人一脸的倦容,小九不由自主的也放轻了呼吸,躲到后台,继续捧着书学习。 这一觉,睡的那叫个天昏地暗,等诺德再次醒过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陌生的天花板落入眼底,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 诺德还没从睡梦中彻底清醒,等过了几十秒,大脑逐渐清明,才回想起自己似乎是久违的睡了一觉。 “初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小九适当出声提醒。 这一觉使诺德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起身走到床边,打开窗户,深呼吸了几口带有湿气的空气。 “小九,你这人工智能的闹钟也会出错吗?明明叫你半个小时之后就叫醒我呀。” 小九已经成长了,一耳就听出来这是自家宿主在逗他,吐槽道:“我看你不也睡的挺香的嘛。” 诺德点头:“那倒是,我记得我好像还做梦来着。” 但具体是什么梦,诺德记不到了。 八万年都没做过梦了,都快忘了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云彩从眼前飘过,顺便带走了诺德的视线。 身后响起敲门声 得到主人的允许后,大地就像等候已久一样,进门对诺德道: “前辈,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 窗前的诺德转过身来,对大地嘱托道: “虽然你和艾克斯一组,但还是要注意安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昔拉已经被消灭了,但锚点那边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也预测不到,随时都要注意警惕。” 大地乖乖应答:“是,前辈。” “那好” 诺德伸手一点,几个光点便悬浮在空中。 “里面是锚点的具体位置。光电会指引你们。” 又把最大的那个光点划到自己身前,道:“这个我去,剩下的你们随意商量吧。” 大地点头,将光点拢到手掌心上,同样嘱托道:“前辈也要注意安全。” 得了承诺,大地退了出去。 最大的光点乖乖停留在诺德手中。 小九检测了一下,发现这个光点所指引你的锚点是剩余之下中,能量最强的一个,丝毫不亚于昔拉还在时的强度。 这就有点奇怪了 难道昔拉还没死? 这个可能性刚冒出来,小九立马否决掉。 昔拉四没死,他是亲眼看着的,被打成那样,绝无生还的可能。 于是,小九将这个疑惑问出口,想得到诺德的解答。 结果就是,诺德一如既往的没有让他失望。 “既然这个锚点,在昔拉死前死后,强度都没明显的变化,这说明什么呢?” 小九一点就通:“说明锚点中所蕴含的暗能量和昔拉没有关系!” “准确来说,消失的,只有少部分混沌邪神的力量,而这个构成这个锚点大部分的,是来自地球上的暗能量。” 地球上,什么生物是暗能量的主要产出者? 这个答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个锚点,或许是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各方面的危险系数也最大。 只有诺德亲自去,才放心。 窗外,几束光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破点行动正式开始。 诺德甩手将光电抛出窗外,紧接着也化作一束光,消失在天际。 光电并没有走多远,停留在大西洋中央的孤岛上空。 在诺德抵达后,随机消散在空中。 无论在什么时候,诺德做事都秉持着低调和不想打草惊蛇的态度。 他隐去身形,落在海盗的沙滩上。 眼前,是无比熟悉又陌生的雨林。 说熟悉,是因为诺德已经见过了很多大同小异的雨林,每逢此景,绝无好事。 说陌生,也很理解,毕竟是以前从没到过的地方。 像这种四面临海,与世隔绝的地方,里面藏着的不是奇珍异宝就是人间下水道。 是人类世界中,浑身恶臭,见不得光的老鼠最喜欢待的地方。 而如今,是奇珍异宝的概率比诺德变性还低。 今天,就是这群老鼠的世界末日。 感恩他哥带来的能量,诺德实力上了一个层次后,茂密的雨林不再是天然的防护屏障。 在诺德透视下,隐藏其中的秘密一览无余。 大约四方形五层楼高的暗灰色建筑,有一半都隐藏在海岛的地下。 显而易见,见不得光的秘密和老鼠就在这座建筑中。 怀着好奇,诺德准备进去看看。 而此时,建筑中的人们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迎来“灭顶之灾”。 “1352”这串数字是每个行走在建筑中的研究人员都要在胸口处佩戴的数字。 这其中有什么含义,新来的实习生小李不懂这些,只知道自己似乎接了一个很棘手的活。 “小李啊,保密协议那些都签了字吧。” 大腹便便的主任坐在桌子后面,秃顶加上油腻腻的大盘脸,看的小李反胃。 但即使心里再恶心,表面他还是装出了一脸谄媚的样子。 “当然,您放心,我嘴巴严实的很,就算我想说出去,这四面环海的,我也只能说给鲨鱼听啊。” 主任被小李的幽默风趣给逗笑了,抚着肚子大笑。 笑完之后似乎是想撑着椅子起来,但只尝试一下,觉得站起来太费劲,立马又把手放了下去。 只用慈祥的目光盯着小李,笑眯眯的不动声色的威胁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明明你的导师当初给你说的是去做公益试药人,对吧?” 小李点头。 公益试药人,听起来很正规,其实其中的不确定很大。所以,自愿参加试药人员事后都能获得一大笔钱。 小李需要这笔钱,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在病床上死去。 事到如今,很明显,他被骗了。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 “主任,我妈妈...” “不用担心。”主任在键盘上按了几下,然后将电脑转过去,示意小李看。 屏幕上,一位头发被剃光,形销骨立的老妇人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胸口缓慢起伏着。 她如今,只能依靠外力辅助呼吸。 手术前一旦从监护室离开,下场只有一个。 小李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同时也明白了自己没有了任何退路。 不管自己接下来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他都只能接受。 主任看着小李脸上那副熟悉的“向命运低头”的模样,心中的爽感早就抑制不住了。 他已经年过半百,但一直在医学领域上没有什么建树,不仅如此,四年前还因为贪污受贿而进了局子,直到加入了“1352”... 他的命运才得以改变。 世上已无亲人在世,男人留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里面藏着可以决定人类未来的决定性因素。 秘密一旦被公布,整个人类都将为此梵翻天覆地,到时候,站在新秩序金字塔顶端的他,将获得财富,权利,等等一切。 “小李,你是幸运。”男人真心实意的说道。 这次,他用足了力,将肥胖的身躯从椅子上抬起,居高临下的拍了拍小李的肩膀,道: “跟我来,带你去看看你接下来要生活工作的地方。” 小李默不作声的转身跟上,办公室中,只留站在角落里,听完全程对话的诺德。 第70章 重生的第一步 穿过长长的走廊。 一路上小李跟在男人身后,收获了不少注目礼。 这些投来好奇视线的主人,有白有黑,也有黄。 什么肤色的人种都有。 可见隐藏在这雨林深处的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 小李收起惊讶的神色,内敛气息,微微低头不再乱看。 这是人在遇到危险时,最先能想到的自我保护动作。 只不过,即使生活将小李催熟再老沉,从年龄上看,也只不过是个23岁的初入社会的小羊羔。 脸上收了神色,却控制不住指尖的颤抖。 这一幕被跟在后面的诺德全部看在眼里。 相较于小李的恐慌和迷茫,诺德边走边左顾右盼,整座基地的蚂蚁缝都被他看完了。 看完后,还不忘点评一句:“这栋楼的安保系统不错。” 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该防到的都防到了。 该考虑到的都考虑到了。 这种堪称完美的安保系统,如果能大白于天下,是能记入历史的程度。 只不过,这座建筑和隐藏在其中的肮脏注定要在今日随着这座海盗沉入海底。 人类的历史书本上从来不缺血腥和黑暗。 诺德好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就不给后代的小朋友们增加课业了。 长长的走廊尽头是由合金属大门层层打造的验证关卡。 如果想顺利进入,需要虹膜、dna、声音和面部识别四项成功认证才行。 当然,还有最基础的身份id识别。 小李和男人在这几扇门前费了一点时间。 急于想知道门背后真相的小九催促诺德先进去。 诺德被小九的脑内声波攻击吵的受不了,直接略过前面两人,化作金光,顺着数据线先一步潜入。 等诺德看清门内的景象的时候,外面的两人才刚刚到第二道虹膜验证。 小九借着诺德的眼睛,幽灵面团的小黑嘴不由自主的张大嘴巴,只是因为被眼前所见震慑。 “初哥,我...我真的以为,这种丧心病狂的景象只会出现在人类的影视剧里...” “艺术来源现实,说不定还低于现实。” 诺德三两步走到左手第一个巨大的透明罐前,用手抚上冰凉的柱体,视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凝重的顺着往上的手移动。 光滑的人体肌肤渐渐进入视野,从大腿根部开始,黑紫色的纹路如藤蔓般交叉向上蔓延。 再往上,诺德平静的放下手,和一双半睁未睁的眼睛正眼对上。 那是一双还存留着意识消失前最后一刻喜悦的眼睛。 天真烂漫,淳朴憧憬。 世界上,只有善良的孩童的眼睛才会有这种神采。 而... 诺德半侧身,看向这间普通人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房间深处。 小九随着自家宿主的视线移动浅浅地呼出一口气。 而,这间房子里,摆放了无数个和眼前一模一样的罐子。 不同性别,种族,年龄和脸庞的孩被齐齐关在充满绿色的未知液体中。 只靠着身上各种红红紫紫的线管维持基本生命。 这些孩子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身上那红紫到发黑,交叉纵横的线。 就像是原本长在他们身上一样。 极其妖艳也让人头皮发麻。 “初哥,这...怎么都像是在做什么人体实验吧。” 诺德轻佻的眉眼之下,蕴含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寒意。 “难道还会有其他的可能吗?” 此刻,外面又一道大门被打开了。 在最后一道大门响起的验证声中,诺德继续往深处走。 目光越过一道道年轻稚嫩的身体。 宇宙微尘和黑洞尚且瞒不过他的眼睛。 这些孩童的身体亦然。 在诺德眼里,虽然这些孩子胸口还在起伏,实际上已经算是个活死人了。 大脑处壅塞了大量的暗能量,在长时间,高强度的影响下,这些孩子醒来,就会被内心深处最真实害怕的恐怖幻觉所操控。 从而变成只知道无差别攻击的傀儡。 简单来说,就是翻版丧尸。 但与一旦尸变就无可救药的丧尸不同,这里面1其中有部分孩子还有救。 终于,在诺德思考怎么救的时候,最后一道大门打开了。 小九的震惊在小李脸上反复重演。 很明显,作为一个前几十年生活在和平国度的小李对比小九的震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诺德无心关心后面两人的反应,因为就在这几秒时间内,他已经找到了挽救这部分孩子的办法。 “小九,接下来可能需要你费心帮我一个忙。” 小九颇为上道,顺势开起了玩笑:“咱俩哥俩谁啊,你说,哥铁定答应。” 诺德展颜一笑,嗓子细捏:“小九哥,你可能得暂时在外面放放风,接下来我会进入到这些孩子的梦里。” 小九摆手:“这算啥...啥?梦?!” “嗯呐” 说完,诺德在一个装有黑人小孩的罐子前止步。 这个小孩是他看到目前为止,情况最严重的一个。 几乎只差一点,只要晚来一分钟,就彻底没救了。 暗能量强横的吞噬了他的大部分脑区域,只留了那么零星一点还在做困兽之斗。 可令人惊奇的是,这样的局面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偏偏随时都可能熄灭的萤火之辉阻挡了黑色太阳的进攻。 简直是不可思议。 完全可以称作是奇迹。 诺德永远为这样的奇迹所折服。 于是乎,还在一旁操心这儿,担心那儿的小九就发现,仅仅是自己一眨眼的功夫,自家宿主就把自己从灵魂中甩了出去。 久违的接触到空气,别扭的感觉让白色小幽灵僵硬了一会儿。 只能眼睁睁看着,缩成绿豆般大小的小光点顺着线管,顷刻间就消失在现实中。 “啊啊啊啊啊啊——” 白色小幽灵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它知道自家宿主很牛逼... 呃...是很牛逼很牛逼的那种。 但这种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盲目行动的行为还是有些挑战系统的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底线啊! 咦?等一下。 小九停止无意义的发疯,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它不是高纬度的智能生物吗? 怎么也会有这么类似于人类,丰富的情感? 这不对啊? 一直潜伏的问题一旦浮出水面,就不容当事统再次忽视了。 嗯... 所以说,为什么高纬度生物也能像人类一样发疯思考呢? 玻璃罐中,刚才还在轻微荡漾的绿色液体重归平静。 已经身处小男孩意识深处的诺德感受到了熟悉的同源波动。 这种感觉骗不了人,他哥诺亚就在这周围。 或者说,在这个宇宙中,诺亚无处不在。 诺德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都明晃晃的发生在他哥的眼皮子底下。 我天... 诺德后知后觉回想起这个宇宙还有他哥,已经不是可以按照他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了。 不过心虚的情绪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 他诺德要是那种怕哥的星性子,还能浪荡到现在? 笑话! 呵! 诺德想:反正诺亚对他奉行的一直是散养制度,只要不死,不触碰宇宙法则这种底线问题,都不会擅自出手干预。 做足了心理建设,诺德又变回了那种无法无天的样子。 男孩的情况危急,时间不容浪费。 诺德神情变得严肃,他从来不会把吊儿郎当的态度带到正事上去。 男孩意识深处是一片漆黑,不过这不出诺德所料。 因为他实在是见过太多这种情况。 与人类目前科学想象中的不同,宇宙中很多生物都会做梦。 做梦不仅是生层次意识活动,更是不同纬度之间生物的一次对话和连接。 诺德曾经见到过很多古老的种族依靠做梦而成功升纬。 也曾有幸被当作贵宾进入过升纬现场。 这种黑幕是升纬现场中很常见的情景—— 是大部分生物为抵御外界干扰和侵犯产生的自我保护机制。 但一般,只有高手或者本人极度恐惧紧张才会成功建立起这种防御机制。 显然,一个普通的黑人小孩只能是后面一种。 诺德没有贪功冒进。 而是闭上眼睛,原地仔细的用耳朵捕捉细微的动静。 根据他的经验,黑幕一旦形成,所阻挡的不仅是外来入侵者,还有梦境本来的主人。 一望无际的黑暗虚空才是隔绝恐惧的最佳材料。 也是所有生物孕育而生的温床。 既然是温床,那就不能随便轻易打破。 要想成功进入真正的梦境,只能在寻找到梦境主的情况下,进一步与之取得信任,然后一起去面对隐藏在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恐惧。 看似难,实则也难。 不过,对诺德而言,即使难也必须变得不难。 这是他一贯的强盗作风。 虚空中,原本微亮的光线逐渐向四周扩散。 诺德在一边释放自己本源力量的同时,小心感受着小男孩的是否产生了排斥情绪。 结果是好的,在诺德进一步扩散中,小男孩不仅没有表现出排斥的情绪 反而在诺德惊喜睁眼的同时,站在了三步之远的地方。 有限的太阳在无限的虚空中失去了大小。 微弱的光辉似乎下一秒就能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四肢瘦小,脑袋肿大的黑人男孩站在那里,双眼无神的睁大。 “过来,孩子。” 诺德在心里说道。 ...三秒后 小男孩踏出了重生的第一步。 第71章 噩梦 这一步,直接踏出尸横遍野。 天光大亮,小男孩的身影被日光吸去。 白昼的亮光在刹那间绽放又在刹那间消失。 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动脉破裂陪喷涌出来的巨量鲜血。 还没等诺德有机会避开,那血滑黏黏的触感就已经附在了脸上。 铺天盖地的腥臭味侵入每个嗅觉细胞。 枪声,痛哭声,哀嚎声,刀刃割下人脑与之产生的摩擦声; 在这些混乱不堪,极其刺耳的声音下,诺德面不改色,利用光线擦掉遮眼的血迹。 然后,冷眼看着还在肆无忌惮拿着屠刀和枪支继续靠近羊羔的屠夫们。 虽然是梦境,却因为源于小男孩内心深处最原始、最难忘的恐惧; 所以,当下照射在人脸上炽热的阳光都一等一的复刻了下来。 诺德不用在费心思转脑袋四处观察环境。 脚下干涸的红色泥土,十步开外,几百个缩在一处,有着不同年龄大小的黑人;再远一点,用树木和茅草盖好的简陋房屋。 这些元素组合起来,都说明了他此刻处在的准确位置—— 非洲 “啊啊啊啊——————!” 砰——!!! 狞笑声后,接连响起的枪声又无情的夺走了几条人命。 诺德往前走了几步,直接如幻影般穿过不断向前逼近的雇佣兵们。 站在最前面的畜生,手上拿着的不是枪也不是屠刀,而是手机。 一部正在直播的手机。 “先生,请看好,这是您点杀的一百头黑猪。” 诺德垂在身旁的手捏紧。 那拿着手机的人还在继续解说着: “先生,我们已经将成年男性全部杀光,现在剩下的只有女人和小孩。 您看看,还想怎么玩儿?” 那电话里传出失真的声音,拿手机的人听了,招呼后面的手下,道: “把小孩单独抓出来,大老板想看杀猪仔。” 手下们听闻,兴奋地大叫两声,说着各种不相同的语言提着枪,朝孩子们下手。 女人们尖叫着,撕扯着,不要命的奋力抵抗。 妄图从魔鬼们手下保住自己的孩子。 魔鬼们被弄烦了,提枪就想崩了这些女人,结果想到老板还没发话,只能咒骂着,用枪托殴打。 这下,尖叫的换成了孩子们。 弄了有足足五分钟,雇佣兵才镇住场子,将大约三十多个孩子全部扔到了包围圈中的空地上。 这些孩子年龄各不相同,但却因为饥饿,从外形上看不出什么差别来。 但诺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趴在最前面的那个小男孩—— 正是这个梦境的主人,这次屠杀的受害者之一。 诺德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在心里,他主动给对方取了一个名字—— 黑狼。 没有其他什么特殊的原因,只因这孩子的眼神,超乎诺德的预料。 那双黑洞洞的眼神中,竟没有害怕和恐惧,有的只有坚毅,仇恨和凶狠。 没有任何指向明确的线索能解释为什么男孩在这种极端恐怖的场景下,仍没有屈服。 但这至少让诺德推理出来一件事—— 男孩心中的恐惧,与他本人在此次屠杀中受到的伤害,应该关系不大。 当然,这只是一次粗略的武断。 人类自诩高等动物,千年来在刑罚方面也是颇有成就。 诺德不确定,男孩能忍受住这些折磨。 黑狼之名赞美了他不服输的精神,但同时也让魔鬼们注意到了他的特别。 小男孩虽然从来没有见到过手机,却无师自通般知道了谁才是真正的主谋。 他把眼中不曾掩饰的仇恨和凶戾,通过摄像头,准确无误传播到了世界的另一端。 失真声音的主人此刻正端坐在大洋的另一岸,坐在价值不菲的真皮转椅中,手上拿着杯红酒。 明明门外站着无数保护他安全的保镖,却仍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这一切,都源自于匍匐在地的小男孩。 于是,他暴怒了。 他的愤怒传进了包括诺德,每个人的耳朵里。 双手已经不能捏的再紧。 在为首之人的命令下,三个成年男人拿着匕首抓牢了小男孩。 刀子割肉的声音配合上放声的惨叫;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毛骨悚然。 诺德轻轻闭上眼,别过头。 他并不能阻止和干涉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 酷刑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具体有多久,诺德失去了概念。 到后半程,强烈的负能量开始出现在小男孩身上,却连在罐子里的时候一半都不到。 这说明,真正使其陷入无法自拔的恐惧中的,并非是惨无人道的酷刑。 男孩赤身躺在血泊中,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 男人满足了变态的欲望,难得“善心”大发,准备让佣兵给男孩一个痛快。 佣兵举枪对准男孩的脑袋,狞笑着想来个“天女散花”。 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微动,剩下的动作被突如其来的尖叫打断。 没人知道女人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严防死守下,用身体将举枪的佣兵撞开的。 站在一旁的诺德也不知道。 但他对小心翼翼将小男孩抱在怀里,然后失声痛哭的女人有点印象。 屠杀开始时,女人曾站在所有人地前面,张开双臂试图保护自己的族人。 屠杀开始的时候,自然也是佣兵重点关注的对象。 一发打在胸口的子弹带走了她的生命。 你没有听错,在屠杀开始的时候,女人就已经死去了。 那么如今... 在诺德眼中,女人全身笼罩在黑雾中,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 而是被负能量控制的行尸走肉。 “这是怎么回事?!” 显然,这副惊世骇俗的场景落在佣兵眼里,让人心神大震。 “死人怎么还会动?!” 那个亲自将子弹送进女人体内的佣兵脸上的表情无比扭曲。 从背后升起的寒意让人头皮发麻。 能在刀尖上行走讨饭吃的佣兵们,十有八九是不信因果和鬼神的。 他们不相信有天堂和地狱,不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毒鸡汤。 可如今,“复生”的奇迹就发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不知缘由的所有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 屏幕中,端坐在大洋彼岸的男人亲眼目睹了一切,兴奋的双眼发红。 他比所有人都先一步意识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快!” 男人声音发着抖:“给我活捉她们!带回来!尤其是那个女人和小孩!” 佣兵们回过神,纷纷拿出手铐开始行动。 这场原定的大屠杀因为意外之喜被迫中止。 男人仍不敢相信,脱力往后一靠:“神啊。” 他追求半辈子的永生难道就要来了吗? “做梦” 诺德吐出这两个字,专心看着凌乱的现场,他有预感,真正导致小男孩陷入无边恐惧的原因就要来了。 四个佣兵试图将陷入悲伤,不停哭泣的女人和小男孩分开。 却不料女人力气出奇的大,竟然四个男人都奈何不了她。 女人坐在地上,也不好移动。 佣兵尝试过麻醉镇定还有诱骗,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女人仍自顾自的抱着男孩哭泣。 最后没有办法,屏幕后的男人明显很着急,在外面耽搁的时间越久,不确定因素和发生意外的几率就越大。 要知道,在这个地球上,追求长生的权贵可不止他一个。 而他并不想和别人共享成果。 长生不老的人,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急火攻心的男人失去了令其引以为傲的冷静。 直接大吼道:“把她的四肢砍了!” 佣兵头子只觉得自己的老板疯了,道:“老板,这会要了她的命。” “她本来就已经死了!” 男人又吼道:“执行命令!” 佣兵无法,只能照办。 可老天爷就像是故意要和男人作对一样。 意外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剩下被活捉的所有人开始口吐白沫,顷刻间全部失去了呼吸。 这把在场的佣兵们吓得够呛,连连后退远离了她们。 期间,女人已被砍下一臂。 被抱在怀里小男孩露出半边侧脸。 轻声呼唤着自己的母亲。 一开始声音很轻,越到后面,声音逐渐变大,直到盖过了其他所有的杂音。 诺德听出来了,里面有着无限爱意和眷恋。 有着一个孩子对母亲的爱意。 又是一声呼唤,诺德眼前骤然一黑,场景重新变回了无边黑暗和虚无。 仿佛天地日月都被吞噬。 唯有母亲抱子的画面保留了下来。 黑暗并没能阻止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女人睁开空洞的双眼,将在人间的最后一眼送给了自己的孩子。 随后,她抵住了小男孩的额头,将体内的负能量如暴风席卷般过渡到幼小的身体内。 “生”是宇宙中所有生命与生俱来的本能。 没有人想要死去,但... 这世界上,总有比生命更加宝贵的东西,比如“爱”。 因为“爱”,女人将生的希望转让给自己的孩子。 可同样因为“爱”,让男孩在女人闭眼后失声痛哭,不断呼唤着至亲的名字。 男孩痛哭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经久不衰。 因为“爱”,男孩从此患上了名为“离别”的不治之症。 自愿在恐惧的迷宫中作茧自缚。 所以,“爱”到底是潘多拉魔盒打开后,最后留存的希望呢? 还是摧人心智的毒药? 第72章 神明的质疑 “这就是你拼死守护的人类?” 诺德转身,对来者十分惊喜:“哥?!” 诺亚背着手,面色沉静地站在那里。 诺德惊喜的自然不是诺亚本人在这儿,而是诺亚竟然对他说话了。 他哥不喜言语,千年说不满三句话, 以前在金字塔生活的那段日子,常常是诺德整日整日的说的口干舌燥。 诺亚就坐在那里不发一语。 这还是第一次,他哥一次性说了这么多个字。 只不过不见得是什么好话就对了。 诺德听明白了言下之意,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而是问: “真是少见,哥竟然也会问我这种问题了。” 端坐台上的神明,第一次低眉视人。 诺亚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诺德。 神明的注视并不好受。 那种直达人心底的漠然慈悲,会诱发出心底最纯粹的臣服。 在他面前,所有谎言都是轻纱做的薄衣,甚至不用他亲自下场撕碎,那纱衣便会自解消亡。 诺德恐怕是宇宙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明目张胆对诺亚撒谎的人。 面对诺亚的质问,诺德想下意识用跑火车来转移话题。 但一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眸,便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诺德本觉得,如果自己不出声,这种沉默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宇宙中最恐怖的暴风雨正悄然酝酿着。 狂风从身边呼啸而过。 黑暗和虚空被撕成一条条长条碎片,互相扭曲融合,越来越多的色彩迸发而出。 眨眼间,天地重新焕发了容光。 海浪扑在诺德的脚面,随之又缓缓退去。 低头看去,脚下是黑色的礁石,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洋。 天上日光正好,诺亚站在诺德旁边,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哥?” 诺德不解。 这是把他带到哪儿来了? 没等诺德进一步发问,地动山摇突然袭来。 远方忽然出现一个小黑点,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黑点逐渐扩大。 “那是...山?!” 诺德讶异 没错,不断扩大的黑点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青山。 一波接一波的海浪将青山逐步送到两人眼前,只差几千米就会狠狠撞上脚下的礁石。 这在现实当中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诺德立马下了判断,他们还是在梦里,不过是从小男孩的梦进入到了另外一个梦境。 梦境的主人是谁? 答案就藏在青山的后面。 随着青山越来越近,在太阳的照射下,投下一大片令人窒息的阴影。 两兄弟被笼罩在阴影内,面上不见丝毫恐惧之色。 阴影越来越大 几千米的距离,只过了数秒的时间,青山便撞上了礁石。 诺亚诺德两兄弟很默契的飞身上空,漠然的看着礁石和青山一起沉入海底。 两者的相撞激起百米高的巨浪。 巨浪以毁灭性的架势袭向远方。 诺德看向脚下的世界。 只见无数青山和陆地在海面上如纸一般飘荡。 两者频繁相撞,一起沉入海底后,又会有新的陆地出现,周而复始,绵绵不绝。 见此情景,诺德若有所思。 显而易见,这里仍是梦境,只不过比起小男孩的梦境,这个梦的内容就显的抽象很多。 初见这种场景,一般人一定会摸不到头脑。 梦境主人到底在恐惧些什么? 难不成是世界末日吗? 可经验极其丰富的诺德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种抽象的梦境一般代表着梦境主人对恐惧的逃避。 越是抽象,逃避就越严重。 如果说,像小男孩那种可以直观感受恐惧相比,这个梦境的主人已经彻底沉沦了。 难言的悲伤涌上心间。 诺德没有机会出声,便又被诺亚带着进入了另外一个梦境。 火山喷发 海啸地震 会吃人的桃花怪 越到后面,梦境的内容就越抽象。 甚至到最后几个,只剩下单一的色彩,已经看不清具体的梦境。 第73章 不可思议的真相 此后,数千个梦境如走马灯般从诺德眼前流过。 诺亚这么做的目的 在场的另外一个当事人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明白”,是因为结合一开始诺亚所说的那句话,诺德隐约能知道他哥对他插手地球这件事的态度。 “不明白”,是因为除了最开始的那句话,诺亚并没有过多谴责。 严格意义上来说,诺德私自跑到其他宇宙搅弄风云,已然违反了二人曾经定下的“底线。” 在看到诺亚的那一瞬间,毫不夸张的说,诺德以为自己会就此烟消云散了。 但是... 他哥非但没有没有那他是问,还隐约有插手的架势。 他哥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受什么刺激了吗? 诺德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诺亚不答话,视线望向远方。 诺德又只能发挥他练就的特长,开始猜他哥的心思。 其实只凭诺亚最开始那句话,就能推测出很多问题和结论。 首先,诺德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哥有关地球的任何事情,更何况是人类? 他曾经只对诺亚说过他在寻找一颗蔚蓝色的星球。 但这种星球在宇宙中浩如烟海。 站在他哥的角度上来看,一般只会认为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又在抽风了。 那么,问题来了,诺亚是怎么知道“地球”和“人类”这两种事物的? 诺亚是神通广大不假,但不至于连他是穿越都知道... 等等... 诺德身体一僵。 一个恐怖的猜想正在脑子里成形。 万一从始至终,诺亚就是知道他是穿越的呢? 知道“人类”和“地球”不就解释的通了吗? 越来越多的细节从眼前浮现 回想起小九和诺亚的第一次初见,后者也丝毫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诺德抬头,着急寻求答案,急切的问:“哥,你早就知道?!” 诺亚仍没有回应,只是将放在远处的视线移到他的脸上。 不说话,此刻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诺德脑子一下混乱无比。 再也没有多余的心神去关注外界的梦境。 世界上没有意外和偶然。 人们常常悲叹命运的无常感慨,有着“命不由己”的悲伤。 “事实上,掌控人们命运的恰恰是他们自己,每一分,每一秒所闪过的念头,所做下的事情都是过去的果,也是未来的因。” “只不过这种变化不被人们所知,所以,在因果起作用的时候,人们只会觉得那是意外。” “小初,你要永远记住婆婆今日所说的话。要记住,‘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苍老沉郁的故音响起,诺德短暂的湿了眼眶。 这是魏婆婆临走之前,说过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 无论是上辈子的陈之初,还是这辈子的诺德,都时刻铭记在心。 所以,他从始至终,都不相信,这场突如其来的穿越是个意外。 而如今诺亚的态度更加让诺德确信了这点。 既然不是意外,那便只剩下蓄谋已久这一个可能。 至于其背后的推手是谁,诺德已经有了初步猜测。 和诺亚见面的机会难得,能说上话更是难得。 诺德不想耽搁时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哥,我穿越是不是你...!” 刺眼的光芒骤然大亮 诺德被逼的闭上了眼睛。 几秒的时间里,他的心已经低到了低谷。 看来这次是没有机会得知真相了。 果不其然,再次睁眼后,诺德发现自己踩在地板上,显然是回到了现实之中。 “初哥——!” 啪 果冻触感的白色小幽灵四肢大张,贴在诺德脸上,让后者也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高维版面膜。 小幽灵被一只手扒下来,两眼泪汪汪的开始控诉: “初哥,你以后不能再把我丢在外面了,明明不需要站岗的。” 诺德好心解释:“入梦本就是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你来自高维,进去反而大概率会扰乱你的能量。” 小九觉得这人是在找借口,反驳道:“那你一个人进去就没危险了吗?” 诺德放开捏着系统的手,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自信:“当然,你忘了我好歹也算是个神明么?” 小九跟诺德相处也有段时间了,胆子越发大起来,这时候竟然敢怼回去道: “我还真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经常受伤的神明。” 人类神话中的神明,明明每天只用下棋喝茶的。 哪有像自家宿主这么接地气的神明。 诺德“嘿”了一声,扬手作势要打它:“小九,你现在是皮痒痒是吧?” “哼” 小九“哼”完,利索地钻进诺德灵魂深处。 人类有句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它小九大人有大量,就不计较这次了。 当然,这句话,它只敢在心里讲。 系统逃跑速度一流,诺德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没了影子。 愣了一秒,诺德无奈笑着摇头,漫不经心中夹杂着令人下意识信服的认真,道: “放心吧,我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你既然找上我了,就不用害怕我半途而废。任务,我会好好完成的。” “才不是担心任务” 诺德没听清楚:“什么?” 结果又等来一句“哼” 诺德:......行吧。 梦境和现实中的时间流速不一样,诺德看完所有人的梦境所用的时间,在现实中只过去了几秒。 小李跟着主任站在了屋子中央。 目瞪口呆,这四个字已经形容不了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也没有任何一句话能准确概括出他此刻的心情。 因为那太过于复杂,还不等他有时间去理清,主任说的话便又把他带到了另外一一个世界。 无论看多少遍这种情景,主任眼中的痴狂还是如同第一次般狂热。 “你应该感谢上帝,或者是命运,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主任走到诺德所站的那一个玻璃容器前,将手搭上去。 眼睛逐渐失焦,像是陷入了某种美好的梦幻,用在场人能听清楚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小李,你是幸运的,可能你现在还不能理解这句话,但没关系,我慢慢讲给你听。 小李站在原地,不敢动,手颤抖着,他直觉,主任即将说出口的话会彻底颠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这个基地是在十年前建成的。” 十年前,正是昔拉降临地球,邪神力量入侵的时间。 “一切的开始,源于非洲的一场屠杀。” 诺德正色,他没想到,那个小男孩竟然是一切罪恶的开始。 “基地的主人,我们都叫他老板。 老板是典型的上层阶级贵族,平生最不缺的就是钱,钱对他来说,就是纸。” “小李,你要知道,人类的欲望是没有上限的。 财富,权利,名望,甚至是性欲。这些普通人一辈子极力追求的东西,老板从一出生就拥有了。” “渴了有人喂水,饿了有人煮饭,睡着最贵最舒适的床,穿着普通人八辈子也买不起一件的衣服。 还有无数人,无论男的还是女的,想尽办法往他床上爬。” “普通人难以触及的梦想,他用钱就可以轻松买到。 什么猎奇的都见过了,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了。” “他和跟他一样的有钱人们,甚至不害怕任何疾病。” “全球人体器官的总储存数,你知道有多少吗?” 主任看着小李,不等对方搭话,就面无表情继续道: “我也不知道,但那些有钱人知道,因为只要他们想,那就是他们私人的储存库。” “现代医学很发达,你母亲的病,如果接受了最先进完备治疗,那根本就不是问题。” “我说了这么多,现在,你告诉我,一个所有世俗欲望都被满足了的人... “一个没有任何可以追求的人,你觉得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小李在难以言喻的震惊中努力思考,却得不到答案,因为那样的生活离他太远了。 主任不用继续等下去,就知道小李一定说不出答案,因为当初的他也没有说出来。 “会无聊,再准确一点来说,会空虚。” “就像是汽车没有了发动机和油一样,灵魂会迅速腐朽。” “其实人并没有多高大上,可以说,‘人’就是一种有着动物习性的机器人。” “机器人需要原始程序和指令才能行动。 而人的原始程序就是从未摆脱的动物习性。 从外界接受到信息,经过大脑再加工处理,就是指令。” “你或许理解不了‘空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你可以认为,‘空虚’就是机器人的原始从程序和指令都消失了。” “机器人没有这两样东西就无法行动,人没了这两样东西,会活不下去。” “所以,为了活下去,富人们需要新的‘程序’和‘指令’” “在满足了所有社会欲望后,需要更高一层的刺激。” “什么是更高一层的刺激?” 小李被主任的话彻底带入到了另外一个从未见过,崭新的世界。 ......主任嗤笑,用最平静的话语掀起了一个年轻人内心的惊涛骇浪。 “人妖,你在电视上见过吗?” 小李点头 “你就没有思考过,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妖吗?” ...... “人体蜈蚣,听说过吗?” “自然界动物之间的交配结合,是顺应自然,为了繁衍出下一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人类却在此基础上延伸出了性虐待等无数种癖好” “你知道每年死在性虐待之下的男男女女有多少吗?” 小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主任继续说着:“人彘,兽人,畸形儿,缝合人... “还有,猪肉你吃过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主任神秘一笑,道:“那么,人肉呢?” 话音刚落,小李嘴巴微张,神情呆滞,遍体生寒。 第74章 活捉捷德(你在做梦吗?) “主...主任,你...”小李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别害怕,我没吃过。” 主任恶趣味想逗逗这个年轻的孩子,于是道:“但我当时就在餐桌上。” “听其他人描述,人肉吃起来比猪肉细腻一点,只要过了心里那一关,就跟xd一样会让人上瘾。” 主任发出低低的呵呵笑声,阴狠又渗人。 “这就是更高一层的刺激,越猎奇,就越刺激。” “富人一生都在追求这种刺激。 因为只有不断的刺激,才会让他们有活着的感觉。” 在小李想要提出质疑的时候,主任态度又一转,道: “当然,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但我说的,都是我所看到,所接触到的事实。 如果你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真善美,我也会尊重你的想法。” 后面一句话,说的无比阴阳讽刺。 小李说不出话,愣在原地,头低着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听完全程对话小九不服,插着腰,道: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让人不舒服?明明这个世界上就是有真善美啊。” 诺德:“又是从书上看来的?” 小九很是严肃说:“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啊,你不就是真善美吗?” 诺德噗嗤笑出声来:“你这话说的有点肉麻。” 小九:“肉麻?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诺德竟然还认真的回答了它:“不可以吃。” 说完,某个神明的话突兀的在脑海中响起。 诺德的心绪如同一块小石头投入潭水中,荡开层层涟漪。 他从来没有想过诺亚会问出这种问题。 之前那次差点颠覆宇宙的大战,诺亚见了也只是默默的帮他收拾了残局,让一切恢复了正常。 神明低眉,对众生来说,是福祉,是救赎和希望。 可对一直仰望他的信徒而言,却是一种无缘由的烦躁。 “小九。” 小九探头:“怎么了?” “你觉得人类是种什么样的生物?” 小九回想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加之对在书中了解到的人类文明,回答道: “虚伪,自私,卑鄙,嗯...” 剩下的词说不出来,单纯是因为小九文化素养不够。 不过就算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好词就是了。 诺德没有第一时间发表看法或者质问,而是开玩笑道: “你刚刚才说,我是真善美,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小九不明白:“这和人类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人类啊,怎么没关系?” 小九:...... 沉默了许久,就在诺德以为它会说“你不是人类”这种老套的话一样。 主任和小九的声音交织响起 “初哥,你想当人吗?” “人性的卑劣,就是非洲那场大屠杀的来源。” 诺德彻底愣住了。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时间,空旷的实验室中,再度充满主任的声音。 “故事的起因,是因为老板觉得人生很无聊,想寻求刺激。 于是,他雇佣了一整个雇佣兵团队千里迢迢跑到非洲去杀人。” “这原本是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行动,但因为一个意外的出现,让这次行动变得意义非凡。” 主任示意小李跟上他。 两人几步走到诺德所站的容器前。一节粗大的食指穿过诺德的胸膛,指着泡在里面的小男孩道: “他就是那场屠杀发生的意外,我希望你好好记住他,因为人类的未来有可能会因他而改变。” “根据活下来的佣兵回忆,屠杀进行到后期,这个小男孩突然全身发黑,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水火不溶,刀枪不进。子弹打在他身上,瞬间就化为了豆腐渣。 简直就像是电影里演的金刚战士一样。” “如果不是这样的异常只持续了一分钟,根本就不可能有佣兵能活着回来。” “除此之外,他还展现了反常识一般的强大自愈能力。” 主任笑的诡异:“现在,你知道他的研究价值有多大了吗?” ...... 过了很久,一个念头从小李脑中闪过,入梦初醒般环顾四周,不可置信问: “那...那这些小孩都...” “没错,他们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种族,不同性别,不同年龄。 但,有一点他们是一样的,那就是都展现了和这个男孩一样的奇迹。” “我们用了几年的时间才找到了他们。” 主任不太真情实意的叹气一声,感叹道: “虽然怪兽出现的时间有些晚,但我们推测,这些孩子的异常和怪兽脱不开关系。 但这只是一个推测,因为我们无法证实。” “捷德很聪明,每次结束战斗后都会将怪兽销毁,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获取足量的怪兽组织样本。” “但由此,我们又推测出另外一种可能...” 小李:“什么?” 主任:“捷德很有可能是人类。” “不可能!” 小李马上出声否认:“人类怎么可能会是...” “人类总是喜欢用‘已知’去推测‘未知’。” “排除所有错误,剩下的不管多么不可能,那都是真相。” 诺德:?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他穿的确定是奥特世界? 主任:“老板所图梦的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大,他不可能放过捷德。” 小李只觉得自己面前站了个疯子:“就算你们推测出捷德是个人类,并且找到了他,那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活捉吗?” 主任眼中虚伪的笑意更胜:“你觉得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第75章 暴露 “啊嚏——!” 朝仓陆揉了揉鼻子,有些想不通—— 原来奥特战士也是会感冒的嘛。 要不然就是背后有人在说他。 “你这是在干什么?” 听见这声音,朝仓陆翻了个白眼,继续拿着扫把扫地。 最近家里开支比较大,发传单这个兼职已经不能负担起生活了。 但偏偏碍于捷德这个身份,需要时刻保持出击的状态,所以正式工作注定与他无缘。 朝仓陆找了很多天,才找到晚上的在电玩城打扫卫生的工作。 虽然工资比其他员工低,但胜在夜晚,和白天打怪兽的时间不冲突。 快到十二点了,商场的正门早已关闭,朝仓陆扫完地,准备开始拖地。 结果拖把刚拿出来,就被一只脚踢翻。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 朝仓陆忍了一晚上,终于在此刻爆发。 “你有病?” 某大爷坐在收银台上,淡定的嗦了一口面。 “病?那是什么?某种力量?” 朝仓陆扶额:“你不是地球人吧。” 贝利亚叉面的手一顿,危险藏在眼底:“哦?你是怎么发现的?” 朝仓陆捡起拖把:“这不需要发现,只要是接受过教育并且智力正常,都不会问出这种问题。” 贝利亚冷笑:“现在才发现?” “不,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 朝仓陆秉持着关爱傻子的精神,道:“教育我长大的哥哥曾经说过,世界上没有偶然和意外。 你那天出现在基地周围,是故意的,对吗?” 贝利亚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拉面,不知何时,周围涌动着常人看不见的煞气。 “既然知道是故意的,为什么还要救我?你就不怕死吗?” 朝仓陆拖地速度不减,语气十分平静: “首先,不是我自大,一般人没有那么容易杀死我。 其次,我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 最后,我当时也不知道,我救的人会是个无赖。” 虽然贝利亚不知道“无赖”是什么意思,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词。 “你敢骂我?找死?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不想知道。” “你...” 朝仓陆漠然扔出最后一击:“你身份再大,能有诺德尼桑大?” 话音一落,长久训练出的危机意识让朝仓陆地下意识将拖把横挡在身前。 手上一亲,拖把断成了两节。 破风声先鞭腿一步传进耳朵,朝仓陆弯腰躲过,顺势前滚翻拉开身距。 未曾想,疾风般的攻击雨点般落下。 迅猛野兽般的打法给足了人心理压力。 如果此刻换个人来,在贝利亚手下根本走不过三招。 作为一个从小就在诺德摧残下长大的人,朝仓陆只对了几招,心中就对贝利亚的实力有了个大概。 老辣,狠戾,狂野,嗜血,大开大合。 不像是什么正派出身,而是在无尽的厮杀中生存下来的野兽。 但,令朝仓陆感到奇怪的是,这人的招式里偶然间又透露着一两式官招。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战斗的时候,分心思考不是什么好习惯。 面对怪兽的时候,朝仓陆从来不敢大意。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和这人对招的时候,朝仓陆潜意识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 分心很久就让朝仓陆吃到了苦头。 腹部遭受了正面不留余力的一击,整个人狠狠的向后飞去。 身体与收银台相撞的瞬间,朝仓陆心底一凉,暗道糟糕。 他竟然忘了这是在室内。 而两个身体数据逆天的外星生物在室内的打架的后果是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 朝仓陆直接撞穿收银台,半截身子都陷进了墙壁中。 还好死不死触发了消防警报。 呜呜呜呜呜—— 在消防警报声中,朝仓陆心痛的把口袋里的现金全部放在了仅剩的半截收银台上。 然后拉起还想吃面的贝利亚就往商场外面跑。 一路从员工通道跑到外面,直到跑到基地外面的天文台,两人才停下来。 朝仓陆弯着腰大喘气,感觉手上一松。 从刚才就一直和贝利亚拉着的手这才松开。 某个大爷对肢体接触这种东西既新奇又别扭,皱着眉,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可惜了,泡面没吃完。” 朝仓陆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的白眼,在遇到这人之后都翻完了。 “那泡面吃不完到底是因为谁啊!” “我真就不明白了...” 作为一个时刻成长在真善美家庭的孩子,对动不动就发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根本理解不了。 “我去打工是因为谁啊?要不是因为你最近吃泡面快吃疯了,家里没钱我用得着白天打怪兽,晚上去兼职吗?!” 朝仓陆虽说从小在训练上吃了不少苦头,绝不是那种一点伤就哭天喊地的娇气包 但几位哥哥在物质上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现在呢?拜某人所赐,现在一天三顿连泡面都快吃不上了! 积攒已久的怒气在此刻释放,朝仓陆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失态—— “你一声不吭就待在这里吃白食,你还有理了?” “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你不懂?” “好,就算你是外星人不懂,但你在地球上生活了这长时间了不知道学学人类社会的礼节?” “哼——” 贝利亚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差点压制不住心中的杀意。 要不是看在这便宜儿子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早就被他的爪子撕成碎片了。 虽然暂时杀不得,但给点教训让小东西明白什么叫尊卑还是可以的。 黑眸变得绯红 这是野兽狩猎的前兆。 “我为什么要学小虫子的规矩?他们配吗?” “这种我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废物种族连仰望我的资格都没有。” “你...!” 朝仓陆被这种蛮横气的说不出话,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讲什么道理都不管用的无赖。 受诺德影响,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控制不好自己情绪的人,任由愤怒吞噬,变成恶鬼的人。 从小到大,愤怒这种情绪从未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就连生气都屈指可数。 朝仓陆原本以为是自己的修行到位,直到今天,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被保护的太好。 从小生活在真善美中,没有机会见识到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脾气好的人分两种: 一种是从未遇见过傻逼的; 还有一种就是遇到的傻逼太多。 话糙理不糙。 朝仓陆就属于第一种。 直到脸被气红了,朝仓陆才磕磕绊绊说:“你...你不讲理!” “谁强谁就是理!” 就像朝仓陆永远理解不了强盗思维,贝利亚同样理解不了羊羔存在的价值。 “弱肉强食是宇宙法则。人类这种生物就该消失在宇宙中!杀戮和鲜血才是宇宙的常态。 偏偏你们这些虚伪、天真、愚蠢,自诩正义之士的狗屁奥特战士非要跟法则对着干!” “不对!” 朝仓陆大声嘶吼:“你说的根本不对!” “我说的哪儿不对!”贝利亚眼中猩红更胜:“宇宙里,不是他杀我就是我杀他,难道我还要等着别人来杀我吗?!” 朝仓陆没有被轻易带走:“如果你不主动去招惹别人,别人怎么会来杀你。” “我?招惹别人?” 贝利亚癫狂的大笑起来。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步子不由得上前半步,整个人身体往前倾,像是急切的得到某种认可。 “我追求力量又有什么错?!” “所有人都在追求力量,为什么偏偏就是我错了?!” “我为光之国做出了那么多贡献,身上的伤多到数不清,可结果呢?!!!” 在朝仓陆震惊的眼神中,贝利亚状若癫狂,带着不顾一切,同归于尽的心态,大声质问: “我得到我该得的一切了吗?!那场战斗之后,肯被所有人奉为救世之主,论功行赏的时候,所有人眼里都只有他?!” “那我呢?” 贝利亚往右走了两步,双手举起又放下,“是!他是英雄,一个打败安培拉的大英雄,但我也从来没有后退过! 一直坚持到最后,为什么所有人却都看不到我?!” 贝利亚抬头凶狠的盯着朝仓陆,此刻,奥特之王,肯,长老会,他曾经保护过的所有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万物尚未反应过来,比风还快的一双手死死掐住朝仓陆的颈脖。 窒息感减缓了大脑的运行速度。 肺部因为气压不均,时刻都感觉要炸掉。 朝仓陆双脚离地,双手无力搭在夺取他呼吸的罪魁祸首上,妄图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 他努力从阵阵白光中,看清那人。 直到现在,他仍不敢相信,给予他生命,造就他的苦难,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为什么? “为什么?”野兽发出愤怒的咆哮。 “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到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偏偏只有我追求力量就是错的?!” 为什么你要把你的苦难延续到我身上? “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为什么偏偏你是我的父亲。 “为什么?!!!!!” 为什么... 月光下,星辉中,晶莹的泪珠诉说着悲愤与哀伤。 第76章 原来这就是恨 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为什么,但不是每个“为什么”都能得到众人都满意的解读。 一声声痛彻心扉的“为什么”传入耳朵,朝仓陆却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 他是后来者,是受害者,是这一串串的“为什么”的结果和复仇。 他理解不了贝利亚的痛苦,也拒绝理解。 我只是你们仇恨纠结所诞下的产物; 我也是受害者; 我为什么要理解你的痛苦? 我理解了你的痛苦,可又谁又来理解我的? 就连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几个对我真心好的哥哥,也是因为我是邪恶奥特战士的后代贝利亚的儿子。 对我好,只是因为不想我步入你的后尘,给宇宙添麻烦而已。 为什么 我的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滔天的愤怒和委屈随着质问喷涌而出。 失去思考反应的大脑因为主人的强烈意愿开始重新运作。 太阳穴的青筋暴起,朝仓陆短促怒吼一声,手握上贝利亚的铁腕 用力一扭! 被愤怒冲昏头脑,失去理智的贝利亚来不及反应,手就已经扭曲成了不正常的形状。 颈脖的主人逃离了魔爪,踉跄地后退几步,弯着腰,拼命的咳嗽。 贝利亚手中一空,他看着扭曲的手腕,癫狂愤恨的表情突然平静下来,再渐渐浮现出诡谲的笑。 “我的儿子,竟然把他老子的手拧断了。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唐可笑的事吗?” “你不是...咳咳...我老子!” 贝利亚轻轻一扭,又将自己的手扭回原状,问:“你是用我的基因造出来的,我怎么不算你老子?” 朝仓陆堪堪止住咳嗽,直起腰,深呼吸三下终于调整好了状态,只是嗓子和肺部仍旧火辣辣的疼。 可这点疼不及心中的疼万分之一。 “生而不养,算什么我老子?” “更何况,其他孩子,都是承载着父母的期待和爱意出生,而我呢?一个复仇的工具?一个痛苦仇恨的延续?” 朝仓陆紧紧盯着一切故事开始的源头,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哭腔,大声质问: “你告诉我!我算什么?!!!” ........... 震耳欲聋的沉默将一个苦苦追寻身世真相的孩子彻底打碎。 朝仓陆眼中的期待,一点点化为南极的冰川。 世界上最炽热的火焰在它面前都要低头。 可这世道太过残酷。 当你觉得自己碎的不能再碎的时候,总有混蛋告诉你:“这不算什么,你还能更碎。” 碎成渣滓还不够,还能碎成粉末,粉末也就那样,挫骨扬灰才是终点。 人与“痛苦”,是冤家,是宿敌,是至死方休的真爱。 “什么都不是。” 轻的就像是柳絮的一句话,落在等待答案人的心底如同被千斤重的铁锤砸下一般。 可加害者仍觉得不够,又漫不经心补上一句:“如果非要说,你至多算是个容器,一个,让我向光之国那群混蛋复仇的工具。” ......“哈!” 死刑的宣判终于落音,颈上的屠刀终于斩下。 苦等的真相揭晓的时候,朝仓陆只觉得荒谬。 荒谬至极! 压抑已久的情绪浸满整个心脏。 这种未知的情绪太过陌生。 在朝仓陆过去二十年里从未有过。 让人下意识警惕。 但拒绝它的代价,是无边无际的空虚,令人恐惧。 于是,朝仓陆顺从内心的声音,任由它吞没自己。 等出手攻上去的那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原来那就是“恨” 他恨贝利亚 恨导致他出生,将他变成复仇工具的所有人! 恨诺德,恨他为什么不将真相告诉自己。 恨他利用自己。 恨他一声不响的抛弃自己。 恨诺德满嘴谎言。 既然痛苦终有一天会来临,那十八年虚假的幸福又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 他的人生不由自己主宰控制,这样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 “告诉我,到底有什么意义!!!” 仇恨化身魔鬼,使善良的孩子被迷了心智。 天使的血骨变作恶鬼的镰刀,毫不犹豫,斩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第77章 人口控制计划 血与骨的碰撞 原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如今却像生死仇敌一样,把利刃朝向对方。 朝仓陆觉得无比讽刺。 诺德尼桑当初教授的格斗技巧,到最后竟然会用在这种场景。 得益于几十年的艰苦训练,现在朝仓陆对上贝利亚,在前期竟然也打的有来有回。 贝利亚也很意外,他前蹬使双方拉开距离,挑眉道:“看来教你的人也不算是废物,能接下这几招,算你小子有点意思。” 朝仓陆冲上去,攻势更加迅猛,大有豁出一切,不死不休的架势。 “要说废物,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废物!” ”看来你对你那尼桑还有点感情啊,说句难听的话都不行。“ “你还不配提尼桑的名字!” “不配?哈,我是不配。” 贝利亚一爪子抡过去,直奔要害而去。 “这几天我感受不到昔拉的气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朝仓陆在疯狂中寻回一丝理智,想到前不久的天地异象。 怪不得他那天全身通畅舒透,原来如此。 贝利亚狠打逼近,将朝仓陆双手交覆在一起拉至身前,盯着眼睛道:“你想的没错,你那好尼桑把昔拉弄死了。这很超乎我的意料。” “拥有这种实力的人,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贝利亚一掌将人推开,后者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又无所畏惧的攻来。 看到朝仓陆那自欺欺人的眼睛,贝利亚就知道他这蠢儿子内心已经动摇了。 “还需要我告诉你吗?你那好尼桑拥有这种实力,却一直待在地球上,只为了把你养大成人?” 朝仓陆眼睛微闪,又马上坚定起来。 幸好在此之前大地尼桑就已经将一切原委告诉了他。 要不然等到今天,朝仓陆绝对会因为一两句话破防。 贝利亚还在输出,现在还不到收回朝仓陆的时候,所以注定今日这场战斗只适合两人用来发泄情绪。 “你那好哥哥怎么可能白白把你养大。我看他就是觉得新奇,随便玩玩而已。 只可怜你这个蠢货还在尼桑尼桑的叫。” “闭嘴!” 虽说知道真相,但从贝利亚嘴里说出来还是那么的刺耳。 他对诺德尼桑有怨不假,但爱和尊敬同样是真。 如果没有诺德尼桑,他不敢想象自己命运的河流会流向何方。 或许早就被昔拉杀死了。 “哟——” 贝利亚讽刺道:“说两句就受不了了?看来你那尼桑把你教的也就这样。” “他是不是还教了你什么叫奥特精神啊?” 朝仓陆受不了贝利亚刺耳的声音,率先用了光线。 贝利亚闪身躲过,那光线扫过公园后方一大片树林,数百棵绿树整整齐齐从中间断开。 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激起的灰尘污染了视线。 朝仓陆被呛到,才察觉自己闯了祸。 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公园地处偏僻,却也掩盖不住声响。 警笛声已经远远的传来。 朝仓陆脚下就是基地,他随时可以回家。 他还不想暴露捷德这个身份。 光,只有在暗处,才是光。 他想贝利亚也一样。 如果朝仓陆没有猜错,因为地球上有诺德尼桑在,贝利亚只能蛰伏在暗处养精蓄锐。 跟诺德发生正面冲突,那是蠢货才会有的行为。 所以连带着他也不能跟人类发生冲突。 但贝利亚今天偏偏就是要和朝仓陆作对。 听见四面八方的警笛,反而悠闲的站在原地,还有闲心欣赏蠢儿子的杰作。 “嗯,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朝仓陆情绪仍然上头,气的双手捏紧拳头。 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质问非常愚蠢。 他为什么要去质问一个注定不会悔改的刽子手? 让自己情绪失控更是不应该。 警笛声越来越近。 怪兽和各种各样的异象让所有人类草木皆兵。 这一响,几乎惊动了城市中的所有警察。 朝仓陆以为贝利亚和他一样,不想把冲突放到明面上。 可贝利亚看出了他的所想,故意作对道:“你以为这几声小东西就能让我夹着尾巴逃跑?” 讽刺刺耳的笑声暂时盖过了警笛。 “我是改说你愚蠢还是天真啊?” 贝利亚下一秒毫无预兆地攻上来。 好在朝仓陆时刻警惕着,并没有让这次的偷袭得逞。 就像贝利亚能看出他心中所想,朝仓陆同样知道贝利亚在忌惮什么。 警察马上就会赶到这里,为了不产生不必要的伤亡,他必须逼走贝利亚。 左手上的手串因为打斗不断抖动,那一瞬间,朝仓陆心中有了对策。 一个漂亮的擒拿拉近身距。 朝仓陆那张乖巧的脸蛋上做出嘲讽的神情,看的让人莫名的火大。 “胆小鬼,这时候还跑,你在等什么?等诺德尼桑把你打成肉饼吗?” “你说什么?! 贝利亚成功被挑起了火:“你以为我怕他?!” “难道不是吗?” 朝仓陆一边应付越发狠厉的攻击,一边加大嘲讽的力度:“如果你不怕,怎么还会像个老鼠一样只敢藏在我身边?” “你那么厉害,来地球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敢和诺德尼桑正面较量啊?” “之前听其他人说,还以为你有多厉害,现在看来不过也就那样。” “你找死!!!” 贝利亚被彻底激怒,舍弃了最后一丝连他自己都搞不懂的仁慈,招招致命。 面对贝利亚的全力进攻,朝仓陆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虽然他师从诺德,可论实战经验,在贝利亚面前,确实还是小孩子水平。 贝利亚再怎么说,也是从宇宙大战中厮杀出来,和奥特之父一起保卫光之国的精英。 大部分人在他面前还真不够看的。 堪堪避开一招,朝仓陆有些后怕和心惊。 刚才那一击,差点贯穿他的心脏。 这也让他意识到,是时候用那份力量了。 朝仓陆看准时机和打疯了的贝利亚拉开距离。 右手覆上左手手腕上的佛珠,凝神共鸣。 浩如烟海的力量顿时涌现出来。 就像平日风平浪静的大海,突然间受到八级地震的影响,掀起滔天巨浪。 耀眼夺目的宇宙之光照亮了半个地球。 黑夜亮如白昼。 处在“风暴”中心的朝仓陆被刺的闭上眼睛,只用耳朵听见冲击波和短促的惨叫一起响起的声音后,便没了动静。 警笛还在鸣响 只不过,声音不再靠近,这方天地间,仿佛因为这道光,静止了刹那。 等光消失后,朝仓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空地上已经没了贝利亚的身影。 耳鸣折磨着这位呆愣的孩子。 朝仓陆双眼呆滞,抬起手腕,低眼看去。 嘴巴再张大点,就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喂!” 朝仓陆如梦初醒,寻声转头。 黑衣青年抱臂而站,寸头星目,眉高如峰,身形匀称却不过度消瘦。 力量含而不藏,像一把带出鞘的利剑。 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给人留下足够深的印象。 朝仓陆自省: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种人了? “喂,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礼貌?” 青年一步步走进 “难道诺德就是这样教你的?” 听到自家哥哥的名字,朝仓陆才眨了下眼睛,脑子彻底清醒了过来。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您...认识诺德尼桑?您是尼桑的朋友吗?” “朋友?” 这个时候还是个死傲娇的少爷咂嘴:“算是吧。” “那您...” “赛罗。” “什么?” “我说我叫赛罗。” 赛罗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盯着他:“你不会被贝利亚打傻了吧。” 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多人不会说话? 朝仓陆如是想到。 一看朝仓陆还傻站着,赛罗忍不了了:“傻站着干什么?等着警察来抓你吗?” 小孩这才连忙开了基地的权限。 ——-—— 这边,在朝仓陆动用本源力量的时候,诺德就知道了。 虽然第一时间不在当场,但诺德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今地球上,只剩下贝利亚这一个祸害,让朝仓动用佛珠里的本源力的,一定是他。 虽然不至于担心小孩的安危,但诺德也不愿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早些回去,自己也安心一点。 主任和小李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仍讨论着虚无缥缈的“人类未来” “人类没有未来。” 主任笑着道:“那未来,是有钱人的未来。” “你可能会想,如果将来‘长生’技术暴露了,人们不再死亡,地球的生态系统会不会崩溃?” 小李确实这样想过,他道:“就算没有‘长生’技术,人类医学会越来越发达,人类寿命延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也就是说,地球生态被破坏是迟早的事情。 虽然人类已经在宇宙中发现了很多可移居的类地行星。 但人类是否能在地球生态彻底被破坏前彻底进入宇宙大航行时代还是个未知数。 多数人对此应该是抱悲观心态的。 “所以说,多国都实行了控制人口行动,虽然方法各有不同。” “但收效甚微,因为你无法保证每个国家都能这样。” 主任提问道:“当人类进入人口饱和状态,你觉得,在短时间内能大量减少人口,最有效的方式是什么?” 第78章 属于善良的奖励 “无非是‘天灾人祸’” 突如其来的声音回荡在宽阔的实验室中,让主任和小李同时惊骇住。 这座地下实验室堪称是全世界安保系统最严密的地方。 外来侵入的概率几乎为零。 在这座实验室里工作的所有人从未担心过自身的安危,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被坚不可摧的铁桶保护着。 可如今,他们以为的‘不可能’变成了事实。 主任听到陌生声音的时候,第一反应甚至觉得是闹了鬼。 可诺德显现出来的身影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和侥幸。 “和尚?” 主任看着白衣信步而来的僧人,只觉得世界变得无比魔幻。 “哪儿来的和尚?你是什么人?!” 好歹是主任,在经历了短暂的情绪起伏后,男人很快冷静了下来。 报警装置就在门口,他慢慢后退,警惕着诺德的一举一动。 诺德怎会看不出他的意图,随手一挥,报警装置怦然爆炸。 摧毁了两人最后“生”的希望。 至少,主任是这样认为,他可不认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和尚是来参观旅游的。 在绝对实力前,为了活下去,猛虎也能变猫咪。 主任脸上不见刚才跟小李说话的一点傲慢。 他放低姿态,恭敬道:“这位先生,请问...” “别叫我先生,这种虚伪的话,你自己听的不瘆得慌吗?” 诺德实在不想继续和他虚与委蛇。 他现在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心底已经乱如一团麻。 诺亚的出现,打破了维持已久的平静,加之刚才主任说的那些话... 诺德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暂时的独自思考一下。 他看了一眼小李,说起了刚才主任未尽的话题。 “能短时间内有效控制人口的方法,无非就是‘天灾’还有‘人祸’” “灾难是灭绝大量人口的有效方法。” “虽然‘天灾’每年都有发生,但人类已经拥有了改造自然的能力,加之各国基建设施基本完善,所以要靠‘天灾’控制人口并不现实。” “那就只剩下‘人祸’,主任,我说的对吗?” 主任听着脸色发白。 原来,他说的话,这人都听到了。 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诺德的眼睛从主任那里转移到小李身上。 就像是故意观察他的反应一样。 “病毒,战争,屠杀,这些都属于‘人祸’,在人们还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屠刀就已然落下。” “而如今,怪兽的出现,更是合乎了某些人的心意。 但坏就坏在,怪兽这个超级大杀器不受他们所控,之后又出现了捷德。” “所以,你们现在目的有三: 一,研究出长生不老药,制造出大规模人形兵器; 二,找出怪兽出现的规律和控制怪兽的方法; 三。消灭捷德。 主任,我说的对么?” 主任脸色煞白。 他害怕的不是,诺德洞察了他们的计划,而是他在说出这些计划时无所谓的态度。 就好像,在他面前,这些疯狂的计划不值一提,是随手可以覆灭的存在。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这人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无数生命的未来。 “小李...” 明亮温和的声线使得小李抬头。 他听见那人道:“这座实验室马上就会被销毁。因为你手上还没有沾满鲜血,所以你有选择的权利。” “你是想和这座地下实验室一起接受世人的审判,还是就此回头,去陪你母亲走完最后的时光。” “我...” “你想干什么?!” 主任尖叫,不顾形象的转身就想逃。 诺德没有阻止他,任由主任逃离,甚至连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他走到小李面前,用温和的嗓音,轻声道:“小李,你的母亲在等你。” “实验室覆灭后,一定会惊动那些贪婪的豺狼,你的母亲需要你的保护。” “就...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小李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也砸在现场两人的心上。 “我...我是穷人家的孩子。” 话一开头,小李便泣不成声。 “我妈妈身体不好,做不了苦力活,只能靠捡垃圾一点点把我抚养成人。 我小时候以为,只要考上大学,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妈妈就不用再那么辛苦,我们母子俩的日子就会好起来。” 无助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双腿软跪在地上。 诺德的僧服被绝望的手紧紧拽住。 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今年...今年就研究生毕业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不再等等我。” 小时候所梦想的好日子,明明近在咫尺。 可老天爷为什么非要给他开一个玩笑。 宇宙真理,人类未来,是非善恶; 这些东西离他太远了,一个连仅仅活下去就用尽全力的家庭只能看见眼前的路,是没有精力去抬头看天空的。 “先生,不,大师!” 小李红着眼,急切的看着诺德:“大师!看在我没有为虎作伥,充当帮凶的份上,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啊——!” ........ 诺德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眼底的淡漠与诺亚如出一辙。 “即使你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小李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欣喜道:“我愿意!我愿意!什么代价我都付得起!” 诺德短暂闭眼后,拨开抓住自己僧袍的双手,挥袖将小李送出了实验室。 跌倒在泥土上的小李尚未反应过来,只听耳边响起的声音道:“回去,将佛珠戴在你母亲的手上。” 低头,只见一串紫檀佛珠凭空出现在左手手腕上。 这一次,人类终于遇上了心软的神。 短短几分钟时间,小李经历了大喜大悲,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等地下实验室周围升起明黄色的光罩时,才恍然清醒。 “初哥。” “什么?” “万一那个人用你的力量去做坏事怎么办?” 诺德:“不会的。” 慢慢在成排的玻璃罐中穿梭,诺德记下了这里每个孩子的脸庞。 “记得之前我说的话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无论一个人伪装的有多么道貌岸然,可眼睛依旧会出卖他。” “小李从始至终,对主任说的话,眼中除了震惊就只剩下厌恶。” “他是个好孩子。” 小九:“可你也说过,人是会变的。” 诺德:“人是会变,所以善良尤其可贵,就算只有此刻,那孩子也值得奖励。” “放心吧,那佛珠里的力量不强,最多只能滋养身体。伤人是万万不可能的。” 小九大悟,自以为摸透了自家宿主的心思:“那我们接下来是要把这些孩子都救下来吗?” 步子一停,诺德重新走回了最前排:“很遗憾,我办不到。” “为什么啊?” 连活死人肉白骨都能做到的程度,怎么可能救不了这些孩子? “我之前就说过,‘光’并非无所不能。” “光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干涉不了人的七情六欲。” “这些孩子心中的恐惧,如果不能自行消亡,没人能帮的了他们。” 小九呆了:“那...那他们之后怎么办?” 诺德转身化作光飞出海岛:“把他们交还给亲人,实验室的命运也交还给人类。” 第79章 不存在的永恒 实力是高效率的保障。 诺德回到空中小屋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 “尼桑,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吗?” 大地的关心并不多余 按道理,诺德不该是最后一个回来的才对。 诺德:“是遇到一些不算意外的事情。” 环顾四周 诺德挑眉:“不对吧,这不还有人没回来?” 大地解释道:“赛罗桑已经提前给我说了,小陆那里出了点意外,他恰好碰上了,可能要晚点。” “我留给小陆的力量被激活了,看来麻烦还不小。” 大地脸上掩饰不住担心,问:“那我能去看看小陆吗?” “不准去。” 诺德正色语气平缓,却不容反抗:“我也不会去,在事情结束前,要避免和小陆过多接触。” “为什么?”这下连艾克斯也不理解了。 虽说大多奥特战士都是放养式长大的,但在成长为真正能独挡一面的战士前,大人不会放任他们真的陷入危险境地。 “前不久我和小陆见过一面,能看出,那个孩子对我的意见和怨恨有点大。、 虽然我解释过一部分,但那不过是杯水车薪。” “小陆如果想要成长,就必须保持这份怨恨,答案只有自己去寻找到,才叫答案。” “小陆过不了的,是心里那一关。”大地并不太赞同这种说法。 大地:“小陆刚成年,就像是一个刚刚能站起来,长满牙齿的小狼。 让小狼去面对成年老虎,这是不是有些拔苗助长?” 在大地这里,心理健康永远是第一位。 身为孤儿的他,在小时候曾一个人熬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时光。 他懂这份痛苦,懂无人深爱的悲伤和寂寞。 他不想朝仓陆再经历一遍。 “如果是他是一个普通人,自然不该这么快就面对这些。” 诺德脸上早已没了表情,语气咬字逐渐加重:“但他是奥特战士,贝利亚的儿子,命运不会等他做好准备。 敌人也不会。” “他未来的结局只会有两种: 要么战败被贝利亚吞噬; 要么,浴火重生,成为一名真正的奥特战士。” “大地,你太溺爱小陆了。” 大地声音无意识提高:“这不是溺爱!” 吼完这句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大地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 而后道:“尼桑,我认为这不是溺爱。” “虽然小陆从小和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但就算如此,我们也弥补不了他心中缺失的父母之爱。 一个孩子,在自己十八岁这年,经历了身世、战斗一系列的事情。 保卫地球的责任,和贝利亚的纠缠,还有我们的突然离去都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在诺德越来越冷的目光中,大地坚定道:“弹簧触底会疯狂反弹。小陆的心结得不到解决,越压越深,只怕会得到尼桑所期待的相反的结果。” “大地...”艾克斯从来没看见过诺德露出这么冷的表情,连忙拉住大地的胳膊,想让他先别说话。 “每一个奥特战士,都是经历过千锤百炼后才能独当一面,担起大任。” 诺德背手,质问道:“我问你,哪一个奥特战士没有经历过痛苦?就他朝仓陆特殊?” “如果他连这关都过不去,不用等被贝利亚吞噬。 他身上的力量我会亲自收回。” “这不是特殊的问题!” 大地还是控制不住音量:“小陆是尼桑亲自抚养长大的,为什么明知道前方有危险,还放任他过去?!” “有尼桑在,明明他可以放缓脚步,一个一个慢慢解决这些麻烦。” “我不是想质疑尼桑,但,小陆明明不用必须承担这么大的压力的。” “有我在?” 诺德冷笑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了?保镖吗?” “不...我不是...” “我知道你的想法。” 有诺亚的事情在前,诺德心情本就不好,这会儿说话不免有些咄咄逼人。 “因为有我在,所以无论你们捅出多大的篓子,都可以给你们兜着,对吗?” 大地眼睛眨了眨,然后视线放在了地板上,无话可说。 因为他潜意识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诺德尼桑是神,是和诺亚比肩的存在。 是能带给人无限希望的,原始之光。 诺德转身,轻叹一声:“大地,我终有一天会离开你们,宇宙中不存在永恒,就算是诺亚,也无法逃脱这个定律。” “而我希望在我离开之前,能看到你们在完成自己使命的同时也能保护好自己。” “也能保护好自己”这几个字的尾音从门缝中溜出来。 木门关闭的卡扣声惊醒了大地持续已久的美梦。 他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能亲耳从诺德嘴里听到“不存在永恒”这句话。 原来如此...吗? 就连原始之光,终有一天,也会消失...吗? 门内... 诺德又躺在了那张椅子上。 可以说,自接受任务以来,除了小九,知晓他最多烦恼的就是这张椅子了。 任务进度条稳步提升 小九自己龟缩在后台看电视剧。 嗯...没错,它终于开始脱离书本,涉及其他领域了。 作为一个已经看了三天电视剧的系统可以自信发言: 比起书本,电视剧这种会动的,果然更有趣。 就这样,一人一统,一个看电视,一个发呆,一直到夜晚。 星辰替代云朵,和弯月一起成为夜空的主人。 小九开七倍速看完了一部短剧,正准备找一部稍微长一点的看... “你说...” 小九立马停住手上动作,飘出来,像个变异果冻在诺德眼睛上方扭来扭去。 “初哥?!” 诺德嘴角一抽:“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而复生了呢。” “你想说啥?!”某统自顾自的说。 “你那口音...” “哦,看电视学的。” 诺德抽搐的嘴角僵住,继而转为无奈的笑:“算了,你开心就好。” “不过我要提醒你,网上有些东西不要乱看。” 小九好奇:“什么不能看啊?” “就...那种突然弹出来的五颜六色的小广告。” 诺德语重心长道:“不利于你的身心健康。” “哦哦”小九不疑有他,连连答应。 “对了初哥你刚才第一句想说什么来着?” 气氛被这么一搅,诺德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总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但思索再三,还是道:“我今天白天的时候,对大地说话的语气是不是重了一点。” “呃...初哥,你想真话吗?” 诺德似笑非笑盯着小果冻,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觉得呢?” 屈于淫威,小九咳咳绊绊挤出几个字:“好...好像...是...是吧。” 反正它从来没听过诺德这么跟大地说话过。 虽然诺德在人前不是吊儿郎当就是神秘莫测。 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九看得出来,诺德很喜欢大地这个后辈。 都有点溺爱的程度。 诺德有些后悔:“今天是我没控制好情绪。” 小九:“初哥,我发现你一旦碰上关于诺亚的,就很难控制好情绪耶。” 诺德:“你又懂了?” 小九:“嘻嘻” “人类有句话叫做隔墙有耳知道不?” 小果冻积极举手:“我知道!” “那你还敢提我哥?” 要知道,诺亚可是就在这个宇宙中,而且无处不在。 “有你在,我又不怕他。” 除开第一次的震撼,之后遇上诺亚,小九反而有种亲切感。 这种感觉,它还只在主神的身上感受到过。 诺德笑笑,只当它在狐假虎威。 以往,诺亚不在的时候,他能无顾忌的把忧虑和烦恼说出口。 可如今他哥在,有些话就注定只能烂在心里。 诺德现在最在意的还是诺亚开口说的那句话。 “这就是你拼死守护的人类?” 这是个问句,且是个代表否定的问句。 背后所代表的意思,是主人认为,人类不值得他豁出性命去相救。 如果这句话出自其他人之口,并不会有什么特别。 但坏就坏在,这是诺亚说出来的。 一个永远没有私情,永远理智,永远无私的神明,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会说出这种有针对性的话。 诺德回想起之前那颠覆乾坤的宇宙大战。 记忆中最鲜明的场景,除了战争的画面就只剩下在神殿中被诺亚暴揍这一过程。 那是他第一次对“神”这个身份感到厌恶同时又充满敬意。 厌恶,是因为自己占据了这个身份; 敬意,则是献给名副其实的诺亚。 诺亚能做到冷眼相看众生的痛苦,也能在宇宙即将覆灭的时候力挽狂澜。 如果说,宇宙是法规和秩序的制定者,那么诺亚就是大公无私的维护者。 他的职责是保证秩序和规则的完整和稳定。 却擅自干扰生活在秩序和规则之内的众生。 在生命演化,文明交替的过程中,没有对错善恶之分。 在生命大舞台上,总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总不可能新的演员代替旧演员上台后,就将其抹杀。 因为如此,所以众生的痛苦在诺亚眼中就成为了不过眼的虚无。 而虚无,怎么能引得神明侧目甚至同喜同悲呢? 永远没有痛苦... 这样的境界,正是诺德所竭力追求的。 诺亚也就自然成为了这种境界的代言人。 在信徒心中,是生活在高不可攀的神台上的神。 可就在今天,那高台上的神,竟然屈尊低头看了凡尘。 自从那句话出来,诺德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慌。 或者说,是一种恐惧。 如果他自以为认为的“永恒”都不存在的话,那么他所追求的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第80章 不为人知的过去 诺德对此很在意。 但他实在想象不出会有什么事情能让诺亚做出改变。 也是急病乱投医,他竟然问起了系统。 “小九。” “嗯?”白色小果冻看过来。 “你说...当一个喜欢吃香菜的人突然有一天吃起了葱,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想吃了呗。”小九奇怪:“这两件事又不冲突。” 诺德:.......好吧,是他举得例子不太严谨。 “那,一个讨厌吃香菜的人突然有天吃起了香菜呢?” 小九:“初哥,我没吃过香菜呀。” 诺德:......好吧。 就不该扯到香菜上面去。 但碍于诺亚,他又不敢光明正大的讨论。 如果现场有第三个人,可能会说:这么纠结,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当事人? 问得好,诺德敢是敢,但注定得不到答案。 他哥能冒出一两个字都算老天开恩,你还敢奢求他讲出什么长篇大论吗? 一个哑巴,一个拧巴。 嗯 绝了。 可就这样干想,也想不出什么,诺德不是坐以待毙,逃避问题的性子。 于是乎,他决定先给大地道个歉。 白天的他,确实在情绪的怂恿下,说话难听了点。 咚咚咚 敲门声毫无预兆的响起。 惊得沉思的大地一个激灵。 他下意识的以为门外是艾克斯,开门的动作毫不犹豫。 “艾克斯,找我...” 大地看见人,愣住了。 “不欢迎我进去坐坐吗?”诺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不,不是,尼桑请进。”大地有些慌乱。 在他的印象中,除非是大事,诺德还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记起白天自己失控的态度,大地十分内疚。 其实在诺德进门之后,他就后悔了。 后悔自己情绪上头,竟然敢那样跟诺德尼桑说话。 此后又是愧疚。 他竟然产生了那种好逸恶劳,一本万利的想法。 这不仅是对自我初心的背叛,更是对诺德的不敬。 诺德尼桑对人类和地球实在付出了太多,没有人有资格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大地的内心活动分分明明写在脸上,被诺德看的一干二净。 不过此刻骤然打断小孩的纠结,就显得不太礼貌和有些腹黑了。 于是乎,第一次光顾这间屋子的诺德开始细细的打量起来。 大地的屋子跟他本人的性格一样,房内多以暖调格装饰,温馨又简单。 房内没有多余的椅凳,而接下来要谈的话题并不适合站着谈。 “建议我坐坐吗?”诺德站在床前。 大地有些轻微洁癖,但此刻也不在乎那些小细节:“不建议,尼桑随便坐。” 诺德一个千年老狐狸,不至于这点心思都不懂,当即大变戏法。 直接从系统商城中,买了一个圆桌和两张高椅。 这种违背常理的现象并没有引起在场另外一个人的惊疑。 大地在上个世界就知道了,诺德身上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神奇。 联想到他的身份,这种现象也就不足为奇。 “坐吧。” 诺德又变出一套茶具,问:“要喝茶吗?” “恭敬不如从命。”大地坐下来,双手接过茶杯。 寒暄过了,茶也喝了,就该进入正题了。 “白天尼桑情绪激动了点,尼桑向你道歉,你别放心上。” “是我不对!”大地有些局促 “我的想法还有些幼稚,不该用那种语气跟尼桑说话的。” “幼稚?我并不这么觉得。” 诺德:“和别人的观点不同,这并是不幼稚。” “不是越活的久,说话就越有道理。” “每个人因为年龄,环境,性别,对生活的见解各有不同,这并没有对错之分。” 大地嘴巴张大,呆了几秒,而后敬佩道:“尼桑说话还是那么有信服力,受教了。” 诺德话题顺势一转:“所以,对于小陆的成长,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 说完,朝着大地轻松一笑,问:“你呢?” “当然。” 不见白日的紧张,两人这时候的谈话更像是朋友之间一次随意的讨论。 “我仍然觉得,个人的心理健康胜过一切。哪怕他是身负重责的奥特战士。” 诺德一眼看透他这句话的漏洞:“这套逻辑你只会用在别人身上,对自己,不怎么管用。” 大地不好意思的笑笑。 诺德打趣道:“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宽以律己,严以待人;你倒好,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挺好,都是好孩子。 诺德最喜欢的,不就是这群人身上这股劲儿? 曾经靠着他们还有某个人,诺德过了一个不算幸福的幸福童年。 小时候在孤儿院,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几乎没有小朋友愿意跟诺德一起玩儿。 而且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最终演变成了一场霸凌。 在8岁以前,诺德的日子过的很艰难。 大人尚且不能应对孤立和霸凌,更何况是小孩子呢? 他经常吃不饱饭。 每次一到饭点,他的饭碗就会准时出现在垃圾桶里。 晚上睡觉,床单经常是湿润的。 在老院长还没过世之前,那些孩子还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但自从老院长走后,这场暗无天日,仿佛永无止境的霸凌,在年轻老师的默许下,变得合法化。 一开始只是床单被泼水,吃不上饭,上课用的书本被撕等等。 但到后来,每到晚上,一群男孩总是把他堵在角落里殴打,甚至逼迫他在寒冬腊月脱完身上的衣裤。 用下流的话语伤害他的每一寸肌肤。 那个冬天,他是真的想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完成。 受害者惨死离世后,没有道理加害者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享受阳光雨水的滋润。 没有道理 是的,这并不公平。 孤儿院的管理松懈,让他有机会拿到了厨房里的水果刀。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在照例被打了一顿,那群男孩把他被子扔出来,心安理得的睡大觉后... 等到月上中天,月光将整个孤儿院照的通亮的时候,他擦干鼻血,瘸着右脚走到狗洞旁的石头。 艰难的将其磨开,拿出藏在下面的水果刀。 月光照在刀刃上,再将寒意反射在男孩的脸上。 略过那双稚嫩却冷漠的双眼。 那本该透露着笑意的地方,如今却平静的可怕。 深渊不需要做什么,只凭那天然的黑暗就能震慑世人,令人产生恐惧。 而这样的深渊,在如今,竟然出现在了一个孩子的眼睛中。 这的确是让人害怕,可也让人愤怒。 握刀,起身 孤儿院很小,至多,只有一个半足球场那么大。 宿舍距离他被霸凌的地方就只有两百米的距离。 此刻已经过了零点,他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这个时间点是人类睡眠最深的时候。 所以屋外吹着单薄衣物抵御不了的凉风,他还是等到了现在。 恨意是最好的催化剂 从小就没有机会接受教育的他不懂什么叫生命的可贵。 八岁的年纪 他甚至不知道在孤儿院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老院长说过的亲人之爱,他不懂,因为没有体会过。 他也不想要。 他觉得一个人想要活着,爱并不是必备品。 在他眼里,甚至连一粒米都比不上。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他搞不懂的事情。 为什么他每天都要挨打?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明明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为什么就连吃饱饭这种事情都得不到满足? 难道他一生下来,就是为了被打和饿肚子吗? 他想不明白 他现在也不需要想了。 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可以解决所有疑惑的办法。 只要过了今晚,他不就会在痛了。 只要过了今晚... 右手握紧刀柄 踉跄的往前迈了一步。 勇气,落在了每一个脚印上。 好像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挡他。 但... 命运,就是如此神奇。 “你在干什么?” 风,停了。 这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使屠龙的勇士停止了前进。 “你在干什么?” 见他站着不动,也不出声,那声音又问了一遍。 真好听 他想,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短短几个字,竟然就能化解他积攒已久的勇气。 终于 在那道声音即将问出第三遍的时候,他转过身。 倔强不屈,满身青紫伤痕的孩子直直撞进那双眼睛中。 两米高的墙上,一个看起来只有八岁左右的孩子,穿着一身洁白的衣服,坐在墙上。 那双藏在黑色眼眸后的流金,盖过了月亮洒在地球上所有的清辉。 广阔的天空,在此刻,成了他背后无足轻重的点缀。 词汇量匮乏的孩子说不出什么极美的形容。 直到今天,当诺德回想起那一晚的时候,仍然只会张嘴感叹。 “你是谁?” 因为缺水,小孩的嗓音无比沙哑,就在刚才,他还吐出了一口不浓不淡血。 “不知道。” 墙上的男孩用那好听的嗓音反问:“你是谁?” “陈之初。” “那是什么?” “我的名字。” 男孩继续问:“每个人都有名字吗?” “不知道。” 奇怪的对话就此开启 “你在干什么?” “杀人” “那又是什么?” “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不想挨打。” “挨打又是什么?” .......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无聊的问题,陈之初竟然会有耐心,用自己现有的词汇尽力解释。 可能是太久没有人正常和他说过话了。 尽管每个问题都是那么刁钻,可陈之初的确还是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能和人对话的感觉。 躁动的心,在一问一答中,悄悄的平复下来。 握着刀柄的手不自觉开始松懈。 两个孩子,一站一坐。 一句句简单的对话,让他们脱离了时间的掌控。 分分秒秒迅速流逝。 陈之初发现白天到来的契机,是因为那人的面容比起刚才变的更加清晰。 天光破晓,远边翻起鱼肚白。 配上连绵不绝的青山,活似一幅山水画。 不过在之后,陈之初被收养第一次走出大山,从远处看见这副美景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 在那个早上,黎明破晓的震撼,坐在墙上的人已经带给了他。 第81章 不为人知的过去二 正值初秋 秋老虎的早上不比盛夏凉快多少。 好在大山里的露气重,带走了一部分热量。 可尽管如此,回答了一晚上“为什么”的陈之初还是口干舌燥,浑身发汗。 好像一晚上把过去几年没说出的话全部补了回来。 痛快 陈之初仰头深吸一口气。 原来能和人正常说话,是这么的痛快。 青草气味的空气被吸进肺里,置换掉沉积已久的浊气。 陈之初闭眼,做足了心理准备,复而睁眼。 墙上白色的小人儿仍然面色沉静的坐在那里。 呼吸一听 热泪翻滚 原来,这不是梦啊。 水果刀被反复握紧又松开,昭示主人内心的挣扎。 鼻子比小孩之前吃的山果还要酸。 陈之初眼睛眨巴眨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这是被反复殴打养成的习惯。 如果他哭了的话,就会被打的更惨。 不愿让对方等太久,害怕对方会有丁点的不耐烦。 陈之初只用了十秒就将泪意憋了回去,略微着急的问:“你...你是新来的吗?” 这句话其实问的很有私心。 直接将对方离开的可能忽略。 如果是新来的小孩,那...那自己算不算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算的吧。 之前陈之初看到过其他孩子之间相互安慰陪伴的。 他们聊了整整一个晚上,应该已经是朋友了吧? 朝晖倾洒大地 天光大亮 “新来的?” 白衣小孩歪头,似乎还在努力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又问;“你是说,这里?” 陈之初:“对啊,你有爸爸妈妈吗?” 白衣小孩摇头:“没有。” 经过昨晚的谈话,他已经理解了“爸爸妈妈”的含义。 严格来说,是没有的。 “太好了!” 陈之初喊完惊觉不对,捂着嘴巴,声音模模糊糊从指缝间冒出来:“对...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有哪个小朋友不希望没有爸爸妈妈的。 自己怎么能这么说呢。 小小的手还拿着刀,因为捂嘴巴的动作,锋利的刀刃离稚嫩的小脸只有几厘米远。 流金色一闪 确认了这东西对人类的危险性,白衣小孩目光一凝。 刀刃拔地而飞,瞬间就到了他的手上。 在墙下人的目瞪口呆中,钢刀从尖到尾,寸寸化为粉末。 完了,轻微一甩手,白衣小孩这才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危险” 陈之初已经惊呆了,却还不忘附和说:“对...是很危险。” 就算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但陈之初还是知道,这并不是普通人应该有的能力。 反正院里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就算是最厉害的院长婆婆也不能。 但,这有什么关系? 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终于有朋友了。 小孩的思维就是这么的跳跃。 即使对方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但陈之初已经在心里默认了自己想要接受的答案。 他和自己一样,是没有爸爸妈妈和朋友的小孩。 朝晖跳进陈之初的眼底,使得让其和昨晚那个绝望阴暗的小孩隔离开来。 对比起来,是如此的泾渭分明。 希望和光明终于照顾陈之初一次。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作为人类的命运即将被彻底改变。 命运之河被一只手强硬截断拨弄,此后,便是头也不回的奔向了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未知的道路。 “快下来!” 陈之初招手,“马上要去吃早饭了,去晚了就没有了。” ...... 白衣男孩不为所动。 陈之初实在是着急了,他这八年来,明白最深的道理,就是要吃饭,不能饿肚子。 饿肚子的滋味很不好受。 饿狠了,就像是有个小人拿着火把在肚子里四处点火一样。 所以,尽管每次都会被打,但陈之初还是会想方设法吃上饭。 他想到的第一个办法,就是在所有小朋友吃饭前的一个小时前溜进厨房偷吃的。 现在如果陈之初没有算错的话,离早饭开始的时间刚好剩一个小时。 也是所有小朋友起床的时间。 “快点!” 陈之初一张小脸上满是着急,看着稳稳如泰山的人,恨不得爬上去亲自把人拽下来。 嗯,想的很好,但是他爬不上去。 终于,在陈之初第五遍说“快点!”的时候,白衣小孩屈尊落在了地上。 人一下来,手腕立马就被握住,随后身子一倾,双腿被带动的跑起来。 小风一吹,两位少年一前一后,背着朝晖奔跑。 白衣小孩清俊除尘,不食人间烟火。大自然的一切都在向他倾泻靠近。 就那早晨的轻雾都不再清冷,悄悄跟在其身后。 与之相反,跑在前面的陈之初一身破布黑衣,烂的只差点就是一块破抹布。 昨晚被打出来的青紫伤痕出现在小脸上,不由让人升起怜爱之情。 不过那双耀眼似大火燃烧的双眼,硬生生盖过了一切凄苦。 顽强不屈的生命力似狂野上的小草。 用亲身经历告诉世人,就算严寒酷暑压低了它的身体,只要春天还存在,就能春风吹又生! 一冷一热,一前一后,相互交映。 带给天地的震撼,竟然不分伯仲。 当然,忙着抢饭的陈之初不懂什么生命力不生命力的。 现在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让人吃饱饭更重要的事情。 轻车熟路找到厨房后门。 陈之初谨慎的左右望了望,确定做饭的阿姨不在周围,这才悄悄推开门溜进去。 “王阿姨习惯在做完饭后抽烟休息,不要怕,不会被发现的。这是我看了好多天观察到的。” 陈之初怀着诡异的兴奋,兴致勃勃的教授自己的经验。 以往一个人做的事情换 成两个人,就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陈之初搞不清,但确定这种感觉不是害怕。 他拿了一个小凳子,站在上面掀开案板上的白纱布。 铁盘子里,香气十足的白面馒头整整齐齐排排站。 把两个馒头塞进上衣口袋里,再盖上白布。 走出厨房,陈之初将人带到孤儿院最偏僻的一间废弃的杂货屋中,才把馒头拿出来。 “给,快吃。” 玉手拿着馒头,其主人好奇的打量着。 这种不动声色的打量落在陈之初眼里就变成了嫌弃。 咽下嘴里的馒头,陈之初解释道:“就先只能吃这个,拿其他的会被王阿姨发现的。” “放心,等会儿还有早餐,这次我们有两个人,一定能打过赵君他们。” “赵君?”又是一个没有听过的人类名字。 拿着馒头的手收紧,陈之初垂下眼帘:“就是我们院里最胖的那个小孩。” “他打人很厉害,力气很大,还有很多小弟,我每次都打不过他。” “他为什么打你?” 这次陈之初沉默了,过了好久,等到馒头冷了,才开口:“因为我发现他偷看黄老师洗澡。他不想我高密,所以打我。” 打到陈之初不敢告密。 白衣小孩不懂这其中的对错,只是陈之初看起来很失落,又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人类小孩。 “要杀了他吗?” 手一抖,馒头差点没拿稳,陈之初呆呆的:“啊?” 白衣小孩:“你告诉我的,不是吗?” “杀了他,就不用挨打了。” 第82章 突如其来 “不...不是...”陈之初语无伦次。 “你不杀了?” “杀人”的话在他嘴里滚来滚去,轻的像雪,无足轻重一样。 显得陈之初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是个笑话。 陈之初的确后悔了,不说刀已经化成了粉末,刚新交了朋友,他一点也不想失去。 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即使代价具体是什么,陈之初并不清楚。 但他想,那里面一定包含了孤独。 他不想再一个人了,他想要朋友。 “之前是我打不过那个胖子,吃不到饭才想杀他...” 陈之初低头扣手,解释的很生硬:“现在...现在有你啊,肯定能打过他了。” 玉人一样的小少年不解:“你必须要吃饭?” “当然!” 陈之初有点怀疑这人可能真的是个仙人,只有天上的仙人才不用吃饭。 嗯...其实还有一个不太礼貌的想法... 也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这场莫名其妙的另一个当事人则是微微点了点头。 关于人类,又多了一条有用的消息。 “快吃吧!” 陈之初把馒头一把塞给他,抬着他的手怼到嘴边,“馒头冷了就不好吃了。” 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下,良久,玉面小少年不太熟练的张嘴咬下一口。 见朋友吃了,陈之初展颜一笑,随即大口大口吃起馒头。 吃着吃着,鼻子逐渐不受控的酸涩起来,委屈悲伤的泪水如滚珠一般落下。 生活太苦,只有每当吃饭的时候,香喷喷的食物入口,才会有那么点甜味。 在孤独的小孩心中,吃饭是仅次于睡觉的人生大事。 因为这两者都能让他有一瞬间的幸福。 尽管每次这恩赐的霎那间的幸福太过短暂,但对一个连孤儿院都没出过的小孩来说,也足够了。 可这世界上就是有让人无数种痛苦的方法。 连睡觉吃饭这种维持生命的基本幸福也能被旁人剥夺。 陈之初想不明白。 他又大口咬下了三分之一的馒头。 为什么做错的是赵君,而受苦的却是自己。 偷看他人洗澡难道是对的吗? 为什么李老师知道后会是那种反应? 是的,赵君害怕的“揭发”其实早就已经发生过了。 在发现赵君偷看李老师洗澡的当天下午,陈之初便鼓足了勇气找到李老师告发了他。 可令人震惊和疑惑不解的是,李老师在听完后,竟然没有对赵君采取任何惩罚措施,反而是... “看不出来,你年龄这么小,管闲事倒是熟练。”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陈之初的三观震的稀碎。 也打消了他所有的勇气。 失魂落魄的从教师房间出来,便被赵君逮了个正着。 “陈之初!” 还在失神的陈之初被赵君一巴掌扇翻在地。 从未吃饱过饭的他浑身没有一点能保护他的脂肪层,骨头与水泥地相撞后的剧痛让他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清晰。 只可惜,还未等陈之初有什么动作。 雨点般密集的拳头落在身上,期间还夹杂着赵君的暴喝。 “让你告状!我让你告状!” 赵君气急了,拳头没个轻重,打的陈之初鼻青脸肿却都不见收手。 而这一切,就发生在李老师的眼皮子底下。 孤儿院的房间隔音都不好,李老师不可能没有发现外面的事情。 等陈之初被打的头重脚轻都还没人出来制止。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陈之初如果再不明白,那就真成傻子了。 “我没有!” 赵君大喘气,停了手:“你说什么?” 陈之初全身微微颤抖,双手抱头,声音略闷却很清晰的传出来:“我没有告状!” 赵君指着地上小小的一团,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声暴喝打断。 “吵死了!老子要睡觉,滚出去打!” 重物砸在门上的动静,让两个小孩都抖了一下身子。 这里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赵君一手提着陈之初一路拖到他们宿舍后面的空地上。 狠狠被摔在地上,陈之初吃痛,深深地倒吸一口冷气。 赵君今年虽然只有十岁,但眉眼间的纯真已然被戾气所替代,那双眼睛中的淫邪和算计不比成年人少多少。 但尽管有多么早熟,对这种亏心事还是心有余悸,但又不可能真的把人打死。 于是乎,赵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确定你没有告状?那你去李老师的房间是去干什么?” 陈之初不愿躺在地上,他试图用手撑起上半身想站起来,但刚一有动作,就再次被踹翻在地。 “我让你起来了吗?” 赵君狠狠朝他腹部踢了一脚:“我问你话呢?!你去李老师房间是去干什么了?!” 陈之初双手勒紧腹部,痛的冷汗直冒,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去...去...要...要糖...糖吃。” 几天前,李老师外出去山下的县城里赶集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确实带了一罐奶糖。 赵君自然是吃到了。 这个理由似乎说的过去。 不过至此,赵君便对这个平时像老鼠一样不起眼的小人儿上了心。 欺负陈之初成了赵君闲时的一大乐趣。 毕竟谁不喜欢怎么也弄不死的狼崽子呢? 打起来才带感嘛。 赵君是孤儿院年龄最大同时也是身材最壮实的一个。 其他人小孩都饿的只剩皮包骨的时候,他整个人反而油光满面。 这并不奇怪,毕竟赵君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跟他们一起,每次都是去李老师房间里一起吃好东西。 掌权者明目张胆的偏爱,加上赵君自己性格异常蛮横,导致院里很多小孩为了得到他的庇护做了狗腿子。 没人敢得罪赵君。 陈之初的日子一天天艰难起来。 一开始只是赵君一个人的针对霸凌,最后逐渐演变成一场多人霸凌。 床单被套永远是湿润的,饭永远是吃不到。 觉永远是睡不好的。 带给 陈之初唯一的幸福都被剥夺了,叫他如何能不恨。 不过... 虽然复仇的计划被打断了,但陈之初反而更开心。 因为上天送了一个朋友给他。 他再也不会孤单了。 —————— “初哥?” ...... “初哥?!” “嗯?” 诺德猛然睁眼,眼前白光一闪而过,叫他有些分不清虚实。 两个手指扶着脑袋,皱着眉等脑内那种沉重感褪去,“我怎么了?” 小幽灵平时朗朗大方的声音此刻却像蚊子一样:“初哥,你,你哥来了。” “什么?” 诺德没听清,不过等他微微一侧目,房间里多出的一个人便将他的目光倏然定在原地。 时间再次静止 大地脸上的神情还停留在上次谈话时的内疚。 诺德很诧异:“哥?” 他没想到诺亚会来的如此平凡。 难道真的出事了? 你不能指望诺亚主动说出来,于是诺德又问了一次:“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诺亚看着他,语气虽没有起伏,可却能让人听出里面责怪的意味。 “我刚才叫你,你没有应。” 诺德眼神下垂,这是个无意识拒绝的动作:“抱歉,我想到了些往事,太入迷了。” “你的朋友?” 眼睛倏地抬起,诺德眼神不快,语气稍急:“你看了我的记忆?” 无论是谁,被旁人看了心事,总是不怎么舒服。 况且在这之前,两兄弟曾有互不冒犯的约定。 诺亚贵为宇宙之光,只要他想,这宇宙在他眼里就是透明的存在。 但人是种没有安全感的动物,都喜欢存点自己的心事,不愿被旁人看透。 诺德也不例外。 “并非” 诺亚并非世人所想的那样,被“不敬”的语气所激怒,而是抬手,将他来之前的场景幻化出来。 光镜中,诺亚来时,诺德正满头大汗,能量疯狂外泄,庞大到已经影响了周围空间的稳定。 呆在他旁边的大地受到的影响最大,整个人变得扭曲,如果不是诺亚及时赶到,早已被肆虐的能量撕成了碎片。 而诺德本人情况更糟,伴随着能量越来越不受控,空气中不断凭空出现承载着他过去记忆的光泡。 一个个,将他深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展现出来。 而这些也都落在了诺亚眼里。 光镜消失,诺德眼珠子不安的左右乱动。 他刚才差点又闯了一次大祸。 如果诺亚至今不在这个宇宙;如果大地因自己的疏忽而死去... 他作为诺德的人生也就此到头了。 乱跳的心脏仍不肯回到胸腔,脑袋一片迷糊,被后怕和羞愧填满。 诺德喉咙上下滑动,“抱歉。” 随即又补了一句:“谢谢哥。” 诺德暴动的太突然,他自己搞不明白原因,只能求助于此刻他唯一的兄长。 “哥,我好像有点不对劲,你能帮我看看吗?” 诺亚自然背手,眼睛上下一扫,“你不干净。” “什么?” 很快诺德反应过来:“你是说我身上有邪神的能量?” 诺亚微微摇头给了否定的答案。 不是邪神,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诺德眼神变得呆滞,像是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良久,他木然道:“哥,你把我身上的力量收回去吧。” 自己现在能量不稳,就是个定时炸弹,强大的力量留在他身上只会祸害他人。 诺亚照常,没有问任何缘由,他就像是个有求必应的兄长,一个不近人情的审判者。 抬手,冷然道:“如你所愿。” 第83章 坦心 被抽取能量并不好受。 在神殿那次,就将诺德折磨的生不如死。 比抽筋扒皮,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至于给当事人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那手一抬,诺德反射性闭上眼睛。 原本已经做好受痛的准备,但等来的,却是体内能量涓涓向外泄出的暖意。 诺德一顿,眼皮颤了颤,犹犹豫豫几次才慢慢地半睁开眼。 不过弹指一瞬,诺亚便已经将手收了回去。 整个过程迅速又果断,再没让诺德受一分苦。 “你行走世间,需要力量。” 诺德听闻,立马内观,果然,体内剩余的能量,往后已经不能支撑他随心所欲的巨大化了。 水平,只在普通人之上,倒像是小说中作者所描述的光系异能。 大海变小湖 体内一下子空虚下来,倒是让当了这么久的“神明”的人很不习惯。 心中,失落,迷茫,委屈,种种情绪糅合在一起,很不是滋味。 我这是怎么了? 诺德心中自嘲:就你这个心性,走了狗屎运还真把自己当神明了? 虽然内心再怎么想,但诺德面上还是静如止水。 他站起来,眼中的光彩不减半分:“谢谢哥,正好,之前我还在为我身上太过强大的力量发愁呢。” “发生了何事。” 后半段没说完的说辞就这样卡在喉咙里。 他哥还是跟以前一样,就算不动用神明的力量,仍能听出他话里的真假。 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起起伏伏的风浪,诺德不至于连与自己相伴多年的力量都控制不好。 再说,诺德是宇宙意识亲口承认“加封”的光之神明。 他对光能量有着天然的亲和力。 两者的关系,如同鱼见了水一般。 就是因为诺德发自内心的,对光有了排斥之意,所以离水的鱼才会拼命挣扎回到水中。 能量暴走就成了必然。 那么,问题来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让一直相安无事,携手并进的两者离心?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诺德自己知晓。 寂静在空气中弥漫了很久很久... 久到若是一个普通人,这时一定会暴躁的跳起来质问。 直到诺德自己意识到沉默了太久,寂静才被打破。 他不愿对至亲撒谎,尤其是这辈子唯一一个至亲。 “只是...忆起了一些往事。” 说完想到诺亚已经看完了他的记忆,自己说这话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诺德轻呼出一口气,捡起了两人之间老生常谈的话题:“这事儿也不复杂,也不新鲜。” “哥,你是知道的,从始至终,我就没有把持神明之力的资格。” “我不像你老人家。”项上的挂珠被取下来,双手背在后面,慢慢拨弄着。 诺德每次心烦极了的时候,就会这么做。 诺亚眼睛随他的动作微动了一下,又很快重回宁静。 “是货真价实的神明。” 诺德抬眼,两眼相撞,黑金对持,黑色说:“你天生无情又有情,大爱无私,冷心无欲,力量对你来说,是加持,是陪衬。” “而我...” “呵...” 诺德坦心露骨:“心杂欲重,忘不了过去,过不好现在,看不见未来,路过一对蚂蚁打架都要伸手拦一下。 让我这样的人掌握力量,暴走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嘛...” 诺德话锋一转:“现在哥收了回去,我也终于能轻松一点了。 这个世界的大麻烦也已经解决完了,只剩下朝仓陆那边做个收尾,之后很快就会离开。” 诺德故作轻松的样子落在诺亚眼里,演技拙劣又无可奈何。 差点就把“我就是在骗你”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骗子现在很紧张,因为除去这个世界,还有七个世界的麻烦等着他去解决。 诺亚又天知地知,他怕自己又会被以“擅自干扰宇宙秩序,自然更替”的罪名逮回去。 光之国虽兵强力壮,但面对有备而来的邪神,对付起来,胜负难料。 虽然如今失去了绝大部分力量,但如果有诺德这个经验丰富的老人在场,赢面会更大。 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诺德正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却见诺亚转身欲走。 “哥?” 诺德念珠也不拨了,问:“你去哪儿?” 诺亚定身,背对着他,仍是听不出喜怒:“凡人。” 后者自动翻译成句:“你现在是凡人,我管不了你。” 愁绪化喜意,涌上眉间,诺德神清气爽,语气是不掩饰的开心:“啊,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打扰哥哥了,哥你忙吧。” 诺亚走了。 跟以前一样,走的毫不犹豫。 诺德原本上扬的眼角垂下来,掩住眼帘下的情绪。 在他的印象里,诺亚似乎一直如此,从来没有为什么而停留过。 时间继续向前 大地呆滞的眼眸中流光一闪而过。 良久,眨巴眨巴眼睛,大地颇感奇怪的问:“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前辈,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没什么” 诺德一拍肩:“该说的都说完了。只是最后一点,小陆那边不要去过多干涉他。他有能力去处理这些麻烦。” “奥特战士不需要当温室里的花朵。” 最后一句,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诺德意外了一下。大地则是笑道:“知道啦,前辈你说这话已经不下百遍了。” 诺德也笑,手顺势从肩膀移开,轻揉大地的脑袋,“行了,小陆那边事情一完,我也就该离开了,你还要跟着我吗?” “当然”大地回答的不假思索。 “吉奥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应对来自宇宙中的敌人和危险,我已经没什么牵挂了。 再说,拯救宇宙并不是前辈你一个人的事情,我也想尽我所能出一点绵薄之力。” “行。”事情说完了,诺德走到门边开门—— “好好休息,下一个世界恐怕也不好对付。” 何止是不好对付,就在刚刚,诺德突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诺亚的到来,恐怕并非如此简单。 第84章 战前的风雨 对于诺德这一操作,小九很不理解。 之前碍于有大佬在场,不敢瞎哔哔。 等诺德回了房间,只剩一个人的时候,立马气呼呼的飘出来,一上来就是一顿问—— “初哥,你怎么能把力量交出去啊?!” “你明知道邪神有多么难对付!万一遇到个什么危险,你现在连一点自救能力都没有!” “哟,不担心任务完不成啦。” “那是重点吗?!”小九简直要被这人气炸了。 “任务不任务的,首先人在才有资格谈下一步。” “你知不知道...” 听着耳边的唠叨,诺德在躺椅上,舒服的睡意渐渐涌了上来,不过最后还是被... “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困也被这一声暴喝给吼清醒了。 揉揉耳朵,诺德无奈道:“听着呢!小九大人。” 小九气不打一处来:“那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快听睡着的。” 诺德颇感委屈:“我这不什么都还没说,上来就被你一顿输出,没事儿都被你说成有事儿了。” “那你说,你为什么要把能量交出去?” 小九叉腰(虽然它没腰),一副我听你狡辩的样子。 诺德晃晃悠悠,面上自在惬意,娓娓道来:“你难道没看到我刚才力量失控的画面吗?” “我...”这小九还真没看到。 只是在刚才,小九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禁锢,像是被抛到了真空宇宙。 等他能听见外面的声音的时候,诺德已经把力量交了出去。 “大地刚才差点死在我面前。” 如果这一切没有诺亚,后果将不堪设想。 显然,短短两句话已经让小九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它跟了诺德两个世界,相处了这么多年,它知道这人把人命看的有多重。 虽然诺德只保留了原先实力的十分之一,但一旦失控起来,对地球来说,仍是灭顶之灾。 把力量交出去,确实是唯一稳妥的办法。 “那...那你为什么会失控啊?”小九还是希望能把力量拿回来,如果有问题,解决它不就好了吗? “所有看似突然的事情,其实是蓄谋已久。宇宙中不存在巧合和偶然,我力量失控,并不是一朝一夕促成的。” 世人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但诺德这个当局者不迷反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次力量为什么失控的原因了。 毕竟这种情况并非是第一次。 早在之前那场宇宙大战中,就已经见识了过了不堪设想的后果。 至于原因,他刚才就已经跟诺亚说了。 身上不干净只有两种可能; 既然排除了邪神的原因,那么就只剩下自身这一种可能。 能引起能量失控,那么就意味着,他内心所积攒的负能量已经能和光正面相抗。 “然后呢?”小九见诺德停在上一句一直没说下去,催促道。 “没有然后。”诺德表情看起来很自然,丝毫没有一点撒谎的影子。 “虽然以后不可以巨大化,但我哥还是给我留了基础自保的力量,我的安全问题你可以放心。” “可是...”小九还想反驳。 因为在它的后台计算中,诺德的死亡率从百分之十上升到了百分之四十。 数据不会说谎。 诺德打断它:“行了,你别忘了,还有谁在这个宇宙。” 小九反应过来,还是问:“初哥,你不是说你哥从来不管你吗?” “当然,但这个‘不管’也是有一定的局限性的。” 诺德嘴角一扬,无比笃信:“就算我在俗,名义上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明。神明不易诞生,也不能轻易陨落。 我要是死了,别说这个宇宙,无数宇宙都将受到影响。” 这不是各个宇宙意识所愿意看到的画面。 所以,诺德永远不会死。 但是他也清楚,“活着”的形式有很多种,变成宇宙中一块发光的陨石或者遗迹也算活着。 不过诺德没有那么多的追求,也不奢望太多。 他孑然一身来到异世,没有任何牵挂和留念。 也没有人会为他流泪哀伤,长生太苦,等剩下的世界都解决完后,他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诺德太累了。 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个想法的种子在他心里悄悄萌芽。 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旷野上,贝利亚走的摇摇晃晃。 这里是地球上负能量最浓郁的地界,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帮光之国的人没有找到这里。 但这无疑给了他最后一次东山再起的希望。 狂风呼啸,台风在大洋深处不断壮大成型。 铺天盖地的乌云前来助阵,合力囚禁了太阳,将半个地球拖入了黑暗。 呜呜呜呜呜—— 死神的呢喃传进人们的耳朵里,带来无边的绝望和死亡。 “这是什么声音?!” 人们呼喊叫问着,惊慌着,乱成一团。 还身在外面的人不约而同想起家带给他们的安全感,急匆匆的坐上任何可以迅速到家的交通工具。 回家 所有人此刻都只有这一个念头。 “小心!” 汽车轮胎擦过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而后无数声肉体落地的声音响起,又掀起了多少场暴乱。 车祸声,消防车的鸣笛声,警察的暴喝声,医生的叹气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末日降临的华章。 “前辈!” 所有人聚集在窗边,闪电划过诺德凝重的脸庞。 “昔拉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地球上还有这么强的负能量?!” 赛罗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见了鬼。 “不,这不是属于邪神的力量。” 暴雨倾泻而下,势要将人间化为汪洋! “这是属于地球自己的负能量?!”艾克斯反应过来道。 “这么强的能量不可能逃过我们的眼睛,我们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大地接着问。 “大海可能很瞩目,但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小水坑。”梦比优斯对人性和人类文明十分通透,瞬间想明白了全部。 “主要人类存在,负能量就不可能消失,平日里大都分散到各处,能量弱小并不起眼,可一旦聚集起来...” 诺德进一步解释道:“这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这些负能量之所以会聚集起来,原因恐怕还是出在人类自己身上。”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诺德三两步走到木门前,推开门,在雨水打湿僧衣的前一秒撑起了光罩。 他对众人说:“这是最后的战斗了,我们所能接受的结局只有一个。 在这么强的负能量影响下,一些心智不坚定的人类会兽化成怪兽,趁机四处作乱。 没有时间给我们在犹豫了,贝利亚那边我会看着朝仓陆,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 众人点头,跟随着诺德接连飞出木屋消失在天际。 他们将赶往人们最需要他们的地方去。 平日里最热闹的木屋一下子空寂下来。在风雨的摧残中显得十分萧索。 只不过任由外界如何击打,它仍稳稳的立在那里,等待着战士们光荣凯旋。 ———— “小陆!” 佩加没有光罩,在风雨交加,雷鸣大作的极端天气艰难前行着。 在他前面十米远的地方,朝仓陆抬头迎着风雨望天。 那层层翻滚汹涌的雷云,渐渐凝聚成恶狠的鬼脸,大肆嘲笑着世间所有的蝼蚁。 人类文明至今最大的劫难——已至。 贝利亚... 大地上,朝仓陆心念一动,雷云瞬间向他所在的上空凝聚。 紫色闪电划破天空,“嘭!”的一声,一个滚雷炸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 险些将靠近的佩加电成灰烬。 “小陆...”佩加叫他的时候,心仍有余悸。 反观朝仓陆本人,却对这种挑衅行为心静如水。 “佩加,你现在应该做的,是马上回到基地。” 又一个猛雷炸响 不等佩加有任何反驳的机会,他转过头,不容置疑道:“贝利亚很快就会找来,他是我的父亲,这一战不可避免,你留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 客观上确实如此,但情感上,佩加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只听朝仓陆又说:“放心吧,有诺德尼桑在,我不会有事的。” 就是这一句话,成功将佩加劝回了基地。 诺德已经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定海神针。 似乎一提起他,天塌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了。 银白夹紫的闪电亮在眼前,朝仓陆不得不短暂闭上眼睛。 数秒后复睁,身着白色僧衣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眼前。 大战在即,个人恩怨是非都不再重要; 生死一线,恐惧是所有人都必须战胜的魔鬼。 “害怕吗?” 还是记忆中,那清亮如滚珠般的嗓音。 曾经在数个噩梦难眠的夜晚拯救他于痛苦之中。 朝仓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垂眼看向微微颤抖的指尖。 随后抬眼,道:“害怕,但又不能害怕。” 诺德微点头,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为什么害怕?又为什么不能害怕?” “在成为捷德前,我当了十八年的普通人。是个人就会害怕。” 诺德十分赞同:“言之有理。” 朝仓陆眼睛忽闪,多了一层晶莹的水幕,努力稳住声线,像是个竭力向大人证明自己的小孩。 “不能怕,是因为,我现在是捷德。如果我怕了,退缩了,那人类又该怎么办?” “还有呢?” “什么?”朝仓陆不懂。 诺德眼神柔和地看着这个孩子,轻声问:“你现在就只有害怕吗?” 朝仓陆先是一愣,而后嗤笑道:“重要吗?” “重要。” “拯救世界很重要。 你的感受也同样重要。” 第85章 最终的战斗1 前所未有... 前所未有的理论。 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竟然还有人会在乎他的感受。 真是...早干什么去了。 “我之前就教过你,战斗,拼的是理智和智慧。过多的情绪只会影响你的判断。” 诺德走近他,“不用怀疑,你现在是人类唯一的希望。但是我们的救世主现在的情绪好像很不稳定。” “原来还是为了战斗。”朝仓陆吐出的每个字都是嘲讽和酸涩。 “小陆,你似乎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诺德拧着眉,告诫他:“如果你还觉得完事有我兜底,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那么我只能告诉你...” 指甲盖大的小光球出现在指尖。 朝仓陆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过了好久才指着,道:“这...怎么会?尼桑你...” “我没事,怎么变成这样的你也不需要多问。” 轰——!!! 雷声更近了,仿佛要震碎大地。 诺德收回手,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贝利亚现在正在吸收地球上所有的负能量。 到最后能有多强,谁也不清楚。 负能量的大量聚集会导致地球整体磁场不稳,各种自然灾害都会找上门。 宇宙中和地球本土的怪兽也会出来捣乱。 赛罗、艾克斯、大地和梦比优斯都有任务。” 与原先的世界线不同,这次光之国的主力军被拖在正面战场上。再也不会发生天降奇兵那种幸事。 “这一次,真的只有你一个人。” 一只手搭上朝仓陆的肩膀,诺德深深的看着他,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希望—— “作为一名战士,我希望你赢得这场战斗。作为你的哥哥,我更希望你赢得战斗的同时也能安全无虞。” “这一战,你总要独自去面对,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小陆,我不可能永远跟在你身后。” 轰——轰——! 雷声大的再不容两人忽视,抬头望去,乌云层中,全身黑肤纹金的贝利亚傲立在空。 跨越天地,严格来算,这是诺德和贝利亚的初见。 “你就是他口中那个尼桑?” 贝利亚冷哼:“果然有光之国那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手中黑色长刀转了一圈,态度狂妄至极—— “怎么?是你跟我打?” “对付你,还用不着尼桑出手。” 朝仓陆拿出升华器,“你我的故事就由你我来结束。” 光芒大涨,捷德出现在大地上后,猛然蹬脚飞身空中,毫不犹豫的钻进乌云之海。 点点光芒迅速被黑暗吞噬。 层层乌云将两人包裹在内,围成了一个角斗场。 闪电霹雳啪啦的响,雷声盖过了世间的一切声音。 “小子,我最后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我力量已经足够,吞噬你已经没有了意义。只要你臣服于我,我就还是你父亲。 到时候,整个宇宙,都将...” “难道你就是靠着青天白日做梦才逃过了光之国这么多年的追捕吗?” 贝利亚没想到这个时候朝仓陆竟然还会忤逆自己,直接抬手一个横斩:“你说什么?!” 挡下一击,朝仓陆也不再废话,直接飞身而上。 刀与刀的拼接,擦出的火花和闪电相呼应。 其实,诺德刚才那番话注定打了水漂。 面对一切苦难的源泉,朝仓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冷静下来。 疯狂与疯狂 这场战斗,最好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 “为什么?!” 捷德打的不留余力,将全部怒火都灌注到了刀刃上。 “为什么你要背叛光之国?!” 转身下斩被横空拦截,侧腰狠狠挨上一脚。 刚后退两步,又被黑色气浪掀翻过去。 后退数百米,捷德挥刀向后,定脚一站稳住身形。 贝利亚便紧跟着从乌云中蹿出发动攻势。 “为什么?” 贝利亚压刀向前,一刀接着一刀,逼得捷德不断抽身后退。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光之国要背叛我?!” 闪身回一刀,捷德举一反三,“明明是你自己贪图虚名!这能怪谁?!” “是,我是贪图虚名!” 贝利亚竟然没有反驳,“但为什么只有我是不可饶恕的?!光之国贪图虚名的难道只有我一个吗?!” “你这是诡辩!” 捷德胸前被砍了一刀,空中飞舞的光粒子还来不及放肆就被黑雾吞噬。 尝到甜头的黑雾对捷德身上那道伤口垂涎欲滴。 捷德捂着胸口,努力平复呼吸,以此减轻伤痛。 奥特战士不是机器人,受伤了,疼痛会大幅削弱战斗力。 贝利亚给足了他喘气的时间,等人稍微直起点腰后,抬手一个光刃打过去。 直接擦伤了捷德的右边脸颊。 比起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碾压,贝利亚更喜欢猫捉老鼠般的虐杀。 那样,才畅快啊。 “看样子,你那个尼桑对你也不怎么上心。” 迈着稳当的步子,贝利亚讽刺道:“放你一个人对付我,这和直接送死没有区别。” “赛罗不是也在地球上?怎么?他这次也当了缩头乌龟?” 捷德再次站直了腰:“我说了,对付你,还用不着尼桑们出手。” “哼,愚蠢至极!” 又是蓄满力道的一掌,直接将捷德的刀打到解体。 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伤害,捷德顺势后空翻躲过。 接下来,贝利亚的攻势更加迅猛疯狂,刀刀致命,招招难防。 体术上,两人难分伯仲。 但双方在力量上差距过于悬殊。 仗着强大的力量外防,许多原本致命的招数放在贝利亚身上,就如同鸡蛋砸石头一般。 而出招后,回防往往需要一定的反应时间。 贝利亚光明正大的利用这中间的空隙让捷德吃了不少的苦头。 打到后面,两人皆是打红了眼,贝利亚更是直接将刀叉在了一旁,赤手空拳与捷德缠斗。 “你知道吗?”贝利亚抓住肘关节擒住了捷德。 魔鬼的低语是比毁人闪电还可怕的存在。 “你的那个尼桑把你教的很好,如果我没有力量,或许这一战,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 捷德全力想摆脱束缚,这种近距离占下风的缠斗,对原本就受伤的他来说,糟糕至极。 “只可惜了。” 贝利亚在拳头砸到自己脸上的前一秒主动放了手。 自己这个儿子,如果和自己是一条心,将来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助力。 乌云搅动,万千雷电在贝利亚手上聚集。 两眼的白光袭来的时候,捷德只来的急听见他道:“我会记得你的,好儿子。” 随后,便陷入了无边的空寂和虚无。 “一切都结束了。” 破烂不堪的升华器被风一吹,化作粒粒齑粉,洒向人间。 拔出刀,贝利亚难得沉默了一会儿,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结束?我看未必。” 握刀的手一紧,贝利亚暴喝:“谁?!” “好像从来还没有正式介绍过。” 诺德踏云而来,周边黑雾被他步步逼退,龟缩在一起,竟不敢造次。 面对比自己大了数百倍的庞然大物,诺德脸上不但没有惧色,反而背手而立。 语气不紧不慢,似乎就像是在谈论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 “我叫诺德,一个籍籍无名之徒。幸会啊。” “哼”贝利亚突然发难。 黑刃呼啸而来。 可就在诺德前面几米远的距离被一道无形的力量从中劈开。 改道的光刃没入身后的云层,消失不见。 “有意思。” 贝利亚终于来了兴趣:“你还是除了捷德,第一个能让我感兴趣的人。” “那我还真是荣幸至极。” 诺德一笑:“鄙人不才,虽然现在没什么力量,但好巧不巧,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刚好排斥。 你要想杀我,恐怕比统治宇宙还要难一些。” “你是原始之光?”虽是问句,但贝利亚已经笃定了这个可能。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不能从这个圈子里出去。” 诺德扫视了一眼被黑云围起来的战场。 “那我要是偏要出去呢?” 诺德挑眉,手一抬:“请便。” 看着诺德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贝利亚心中突然涌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他挥刀一劈,结果出不出去先不说,挥出去的光刃直接弹了回来。 这大白天见鬼的事情发生在眼前,贝利亚不死心的又往四周砍了数刀。 结果当然是一样的。 “你做了什么?!”贝利亚将刀对准诺德。 “这你可误会我了,以我现在的力量还没有这种本事。” “那是谁?!”贝利亚逼问道。 “嗯...”诺德佯装思考,煞有其事道:“可能是某个老头子吧。” 贝利亚不蠢,立马反应过来:“奥特之王?!” “我没想到你会忘了他。” 诺德可惜道:“只是老头子不能直接干涉这个宇宙的事情,要不然,你也猖狂不到现在。” “他不能干涉?谁能干涉?你吗?”贝利亚提着的心重新落地。 虽然他现在实力空前强大,但如果对手是奥特之王,他没有把握能取胜。 或者说,任何奥特战士在面对奥特之王的时候,不会想着要胜利。 那是异想天开。 至于后半句,他纯粹是为了恶心诺德。 就算他伤不了诺德,但同样的道理,诺德就凭现在的实力也伤不了他。 “你,自有人收拾,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等着。” 贝利亚怎么可能听他的话,当即暴起发疯。 搅得天地不安,风起云涌。 在确定不能再确定自己出不去后,贝利亚哑着嗓子,拼命压抑内心的杀意,问: “是谁?” “什么?”诺德明知故问。 “我说,你们要等谁?!” 这世界上估计没有哪个boss能像贝利亚这么憋屈了。 他这算什么? 给人练手的玩意儿? “捷德?” 贝利亚低笑:“他已经被我杀死了,你要我等一个死人?” “谁说的?” 诺德取下念珠手上盘着。 他从来不做无准备之仗。 在明知道双方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还将毫无底牌的捷德送上战场。 那就是蓄意谋杀。 念珠一颗颗从手上过,轰鸣的雷声盖不住那清润的嗓音。 “肉体的消散从来不是终点。 死亡亦是新生。” 第86章 生命的真谛 好舒服。 真的好舒服。 像是回到生命最初诞生的地方那种舒心。 没有风雨,没有痛苦,没有一切外来之物。 只要一直这样舒服下去就可以了。 在享受这种舒适的朝仓陆,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知道自己大概已经死亡; 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战败了。 但在如今,这一切都显的那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仿佛他生来在人世间走一趟,最终就是为了回到这里。 回到生命诞生之地,永远幸福下去。 “小陆。” 是谁? “朝仓陆” 略带严肃的声音终于让朝仓陆想起了这道声音的主人。 “尼桑?” 无论何时,只要这个声音出现,他都会下意识应答。 “你不该继续沉迷下去,还有未完成的使命在等着你。” 声音平铺直述,并没有职责催促的意味,但却无由的让人心慌。 “可是...尼桑,我...我不想出去。” “为什么?” 话梗在喉间,朝仓陆有口难开。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他战败了,死了,就算出去了,又能怎样呢? 没有任何意义。 作为一名奥特战士,他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这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 朝仓陆大惊。 “尼桑,你能听见我的心里话?” 那声音轻笑一声,说:“如你所说,你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有秘密的。” 亲耳听见自己的死讯,朝仓陆还是有些难过,不过他更加关心的是死后的战况—— “尼桑,贝利亚怎么样了?被打败了吗?” “很遗憾,并没有。” “那人类呢?!他们怎么样了?”朝仓陆明显急了。 “仍然水生火热。” 朝仓陆怎么想也想不到是这个结果:“怎么会这样?!” “连尼桑你都打败不了贝利亚吗?” “我说过,不要指望我。我现在是个废人。 朝仓陆,如果你仍旧沉迷于虚妄的幻想,那么地球和人类都将不复存在。” “不要——!” 霎时,天光大亮。 半虚半实的朝仓陆从黑暗中一脱出,连自己是什么状况都赶不上查看,便疾步走到诺德面前—— “尼桑! 不能让贝利亚得逞!!!” 诺德还是那番原话:“想要打败贝利亚,拯救人类,还是只能靠你自己。” 低头看了一眼半透明的双手,接着将双手举起,放在诺德眼前。 朝仓陆不甘却无可奈何,脸上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尼桑,我已经死了。我根本战胜不了贝利亚。 一个死人,现在能做些什么啊?” “这是三个问题。” 诺德问他:“如果你真的已经死了,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这话将“死人”说的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根本控制不住泣音:“我没死?!” “不,按照传统意义上来说,你确实已经死了。” “那不是传统意义上呢?” 不愧是我带的人,反应就是快。 诺德心中暗爽,但面上还是一副故作高深的样子。 笑话,这种严肃的时候,笑出来多不正经。 当然,言归正传。 “非传统意义上,那就是所有人都是长生不死的仙人。 世人对生死多有误解,是因为将自己局限在了这具肉身之中。 认为肉身腐朽就是生命的终点。 但...” 恰如其分的停顿让朝仓陆恍然大悟,立马仔仔细细查看起自己的身体。 才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和传说中的灵魂极其相似! “这世界上真的有灵魂?!”朝仓陆的世界观受到严重冲击。 “不。”诺德再次否定了他的想法。 “准确来说,是生命从未消失。” 见朝仓陆又要开口问,诺德打断他:“不用再多问我什么,这一点你很快就会亲身体验到。” “可我现在想要知道如何做才能打败贝利亚,尼桑。!” 诺德假装思考了下,问:“那你觉得,你现在打不赢他,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论格斗,我并不输于他。 可论力量,我差他太多。” “差太多”都是委婉的说法。用“螳臂当车”来形容更合适一点。 说到这里,朝仓陆自然而然又冒出来一个疑问:“尼桑,为什么贝利亚在短时间之内力量提升了这么多? 我还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极强的负能量,可是昔拉不是已经被打败了吗?” “贝利亚所获取的力量并非来自混沌邪神,而是地球上存在已久的暗能量。” “小陆,人类所观察到的世界,凡事都有正反两面。 贝利亚能吸收地球上的暗能量为己所用,那么说明,你也能。” 朝仓陆似懂非懂。 诺德轻叹一声:“罢了,还是你亲自去感受一下吧。” 震袖一挥 朝仓陆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雪花被清风带向远方。 意识渐渐模糊,在神志消失前的弥留之际,他听见诺德道: “不必担心时间问题,仔仔细细去感受等你明白了生命的真谛,就是你能和贝利亚对抗之时。” 送走朝仓陆的诺德并未第一时间从空间中出去。 贝利亚现在出不去,一切只等朝仓陆回来就能解决。 “初哥,我还是觉得有些不保险。” “怎么不保险?” 小九道:“你不是已经把力量交还给诺亚了吗? 只凭你现在体内的能量能困住贝利亚多久啊?” 诺德笑出声:“我没困住他呀。” 小九疑惑:“啊?” 白白嫩嫩的小脸上堆满疑惑,诺德看着有些忍俊不禁:“笨啊,你忘了还有一个人也在这个宇宙了吗?” 小九认真思考了下,发现并没有头绪。 诺德实在是不忍心它在难为自己,好心揭秘:“奥老爷子,你忘了?” “对哦!”小九恍然大悟。 它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忘了。 可能是因为奥老爷子只出现过一次。 加之最近诺德并没有提起祂,包括贝利亚和小九在内,很多人已经忘了祂的存在。 “既然奥特之王已经出手了,那为什么不直接解决了贝利亚?” “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东西都没装进你那小脑瓜里啊?” “胡说!” 小九不服气:“我明明每天都有学习!” 诺德咳嗽一声,不置可否。 他最受不了小九用那呆萌求真的眼神看着自己,认命解释—— “奥特之王前身来历不小,轮资质其实是能和我哥相提并论,我喊他老爷子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为了补全这个宇宙的法则,维持基本运转已经突破了祂所能插手的极限。 人类的命运取决于人类本身,无论成败生灭,外力本不该过多介入和干扰。” 绕来绕去,问题又绕回来了。 “那如果照这样说,那为什么这次诺亚来了,没有把你带回去呢?” 空气陷入沉默。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诺德在答应系统做任务的时候,就没想过瞒过诺亚。 他一直做好诺亚到来的准备。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诺亚会来的这么晚。 神明的身份和力量确实不该去干扰宇宙进程。 但是如果诺德不再是了呢? 就算还有神明这个身份,没有力量,空有其表那也算是成功摆脱了桎梏。 诺德本就有把力量交给诺亚保存的念头。 只不过没预想到自己这次会险些失控。 但祸兮福所倚。 有了这次岔子,正好能光明正大将力量交出去。 诺德承认自己慧根低劣,参不透生死,放不下我执。 他无法对人类坐视不管。 此事,兄弟俩都心知肚明。 诺德感谢他哥的大度和宽待。 等解决完邪神,他便就此放下所有尘俗心,去学着好好当一个合格的神明。 这句话,早在房间中,诺亚最后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刻在了相望的眼神中。 诺德也明白,这是诺亚对他最后的纵容了。 第87章 乌云下的光 再观朝仓陆这边。 等意识清明时,发现自己已然站在了地面上。 不,用“站”这个字不太准确,用“飘”才更加妥当。 正值凉秋 自怪兽出现那日开始算起,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度过了一整个盛夏。 过风卷起地上血红的枫叶。 朝仓陆不由自主的用抬手去接。 恰好一片红枫得召而来,摇摆着慢慢穿过半虚的手掌。 叶子落地,朝仓陆那颗悬浮迷幻的心这才跟着沉稳下来。 诺德的话再次从脑中一闪而过,朝仓陆惊觉自己不能在浪费时间。 “等你找到生命的真谛,就是能与贝利亚相抗之时。” “生命的真谛...” 朝仓陆沉思 什么才是生命的真谛? 这与获取力量又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远处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 抬头看去,一男一女正牵着手,正慢步向他走来。 “难得有点时间,走慢点吧。” 福中隼人牵着妻子的手,侧脸看向女人的眼神中的甜蜜就快要溢出来了。 “小宝要是知道她的爸爸这么想,可是会生气的哦。” 志真由树心中虽也希望时间再过慢一点,这条回家的路再长一点,可嘴上还是口是心非的说。 “啊,那可真是有些难办。” 福中隼人状似苦恼:“那就要拜托小宝妈妈一起保密了咯。” 志真由树一笑:“看你表现!”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往前走。 志真由树转头看向正前方站着一个有些稚嫩的少年,愣了一下,停住脚步。 “怎么了?”福中隼人奇怪的问。 “哦,没事。”志真由树反应过来。 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少年有这么大的反应。 或许是那个少年一动也不动站在路上有些奇怪吧。 她挽着丈夫的手臂,带力从旁边走绕过了少年,擦肩而过时,微微一笑表示礼貌。 福中隼人虽然奇怪为什么妻子放着好好的直线不走非要绕个圈,但还是照做。 以为是妻子调皮。 说笑声渐渐远去,两人之间的幸福和甜蜜是朝仓陆从来没有接触到过的感觉。 不知为何,这种由衷的幸福特别引他关注。 不知不觉中,便跟着人一起走回到了家门口。 朝仓陆知道女人能看见自己,特意不远不近的跟着。 只不过越靠近马路,能遮身的障碍物就越少。 到最后志真由树回身关门的时候,还是看见了他。 站在玄关上的她觉得奇怪。 那少年怎么一路跟着他们? 是巧合吗? 还是有意的? 明明后面一种可能性更大,可志真由树心中却没有多少害怕。 这真是奇怪。 不等她进一步细想,腿上突然施加的推力将她拉回到现实。 “妈妈!” 黄色小炮弹猛地一下冲过来,抱住大腿。 扬起她那颗圆润的小脑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你。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注视。 作为她的妈妈,志真由树更不能。 “小宝今天在家里干了什么呀?” 蹲下来亲吻了女儿的脸颊,她柔声问道。 “今天没有在家哦!” 女孩灿烂地笑着:“今天外婆带我出去踢球去啦!” 志真由树:“那小宝踢的开心吗?” “开心!” “好了,别站在那儿了,过来吃饭。” 中年妇人手上还拿着锅铲,对玄关上的母女两人说道。 “好,马上来。” 母女俩相视一笑,一起走进屋内。 于此同时,朝仓陆这个“不速之客”也跟着进到了屋内。 虽然,这种行为是非不礼貌,但他抗拒不了心中指引他的本能反应。 为了不吓到女主人,朝仓陆趁所有人都没注意,径直飘上了二楼。 现实—————— 黑漆漆的世界,就连落下的雨也是如墨一般。 乌云层断开了人类世界与太阳之间的联系。 没有太阳的地球,陷入了一片黑暗。 接连不断的闪电劈向大地。 救援人员头上的照明灯与闪电相比,就显的如此微不足道。 “有人吗?!” 废墟之上,上千名救援人员拿着各种专业设备,一刻不停的搜救幸存人员。 这是末日正式降临之后的第二天。 他们此刻所站的城市昨天夜晚突遭八级地震。 昔日繁华在顷刻间不复存在。 废墟之上,寂静的令人发怵。 天地之间唯有闪电仍然“活着” “有人吗?!” 中年救援人员嘶着声音吼。 因为长时间呼唤,嘴巴里已经渐渐有了血腥味,喉咙上就跟刀割一样痛。 头顶上的探照灯一寸寸照亮脚下的路。 中年男人走的摇摇晃晃,还要小心避免断裂的钢筋。 汗水和泪水混杂在一块,早已不分彼此。 自灾难发生之时起,他已经连续十多个小时不眠不休。 连进食也只是用压缩干粮和凉水随便对付了一下。 伸手不见五指的无边黑暗紧紧压迫着他。 心中的绝望在成倍增加。 或许是因为他走的太远,已经快要听不见同伴的呼叫声。 体力不支的中年男人在头重脚轻的眩晕中,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双手撑地,膝盖弯曲跪在地上。 “呜——” 细微的哭声响起,豆大的泪珠滴在水泥板上,他终于忍受不住绝望和痛苦。 转而嚎啕大哭。 他的家人也生活在这座城市。 地震的时候,他正在参加一场外地救援活动。 等接到申请救援支援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灾后十个小时。 八级地震 生还的可能性不足十分之三。 可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自己所爱之人是那缥缈的十分之三。 “啊啊啊啊啊——!” 双手狠狠垂下地面,一下又一下,完全不知疼痛。 挖心的痛苦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男人更是觉得自己已经死去。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爱恨悲伤都是十分消耗精力的事情。 那一嗓子好似将他身体内最后一丝生机抽走。 余下的只有低着头,双眼空洞的默默哭泣。 “妈...妈妈...” 泣声戛然而止。 男人定在原地,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他怕刚才出现的声音是幻听。 然后,之后传来的不再是人的呼救,而是钢管被重物击打的声音。 有幸存者! 男人激动的呼吸变粗,却马上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仔细 听声辨位。 左边,一百米左右。 男人朝确定的位置走去。 声音越来越大。 男人走到一堆隆起的水泥板前,趴在错乱的钢筋上,朝里面呼唤:“有人吗?” 击打的声音一顿,立马变的更加频繁。 男人激动的立马拿出对讲机:“报告,0045号搜救位发现幸存者,0045号搜救位发现幸存者!请求支援!” 滋....滋滋.... 对讲机中的杂音截断了最后一丝希望。 除了探照灯,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被逼无奈,没有专业设备的男人只能徒手开始挖掘。 “里面的人,听得见我说话吗?” 手上一边动作,嘴上还一边安抚被困人员。 “叮当”里面响了一声,示意能听见。 男人松了口气,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还能有动作那证明被困人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钢筋混凝土错综复杂,根本不是人为能够搬动。 男人着急,又不敢回去搬救兵。 他怕他一走便再也找不准方向。 观察再三,他准备冒险从钢筋中钻进内部通道,至少要首先确认一切被困人员的情况。 在没有人接应的情况下,男人此举可以说是将自己的安危抛之不顾。 万一再次发生余震还是其他突发情况。 不仅救不出被困人员,就连他自己的命也要搭上。 不过这个时候也容不下男人想那么多。 找准下脚的地方,腰一弯准备进入。 “里面空间狭窄,你这样进去很有可能也会被困住。” 清润的声音一出,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一股无形的力从洞中拉了出来。 “是...” 下一个还没说出口,男人便双眼发呆愣在原地。 视线中,一个貌若冷月,气似清泉的僧人与他对立而站。 明明探照灯只能照亮脚下的方寸之地。 可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眸直直撕裂了黑暗,抵达人心。 诺德没有和发愣的男人浪费时间,当下救人最要紧。 感受到这四周废墟下所有有生命迹象的位置。 诺德伸手,手心处逐渐凝聚出一个光球。 光球温和不伤眼,就在男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渐渐膨胀到两个手掌的大小。 停止输送能量。 光球有灵智般在诺德手上跳了一跳。 “乖”诺德安抚它,随后手轻轻一抬。 光球听从指令,极速飞向天空。 穿透薄云,停在乌云层下,光球猛然大量,向四周发射光芒。 还在低头搜寻的人们大惊,抬头看向天空。 只见那处出现了一个“小太阳”,蛮横又温暖的照亮了方圆百余公里的地面。 “滋滋...” 罢工已久的对讲机开始出现人声。 男人一直呆站着,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等诺德手中再次幻化出光晕。那重达数吨的水泥板被他任由移动后,男人才反应过来。 想到那个可能,男人抑制不住胸腔中的激动和期待,“您是捷德吗?” 诺德小心翼翼水泥板层层剥开,看见一片黄色衣角出现在视野中,即刻蹲下身子。 他看到了,里面是个被钢筋贯穿小腿的小女孩。 或许是地震来临时躲避及时,小女孩恰巧处于较为稳固的三角区域。 就是这平时不起眼的小地方,如今竟然救了她一命。 “小九,眼罩。” “来了!” 拿着黑色眼罩,诺德背光而站,挡住大部分光亮,随后移开最后几块水泥板,女孩的情况完完全全暴露在视线中。 女孩趴在地上,双眼迷离,身上的黄色衣裙已经破烂不堪,衣不蔽体。 血液和烟尘混在一起,黏在身上。 生命体征微弱,嘴唇因极度缺水而开裂。 如果再晚上几个小时,那颗温热的心脏就会在无人问津的黑暗中慢慢停止跳动。 第88章 无名的守护神 事不宜迟,诺德切开连接处的钢筋。 脱下白色袈裟将人裹住抱起。 手放在受伤的小腿处, 用光将钢筋逼出来后,迅速疗愈伤口。 女孩生命体征逐渐稳定下来。 诺德又让小九浸湿一张帕子,轻轻地将女孩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 “交给你了。” 男人这才从刚才一系列反人类的操作中回过神来。 用臂弯稳稳托住女孩,男人又迫切的问了一句:“您...您是捷德吗?” “不是。” 女孩听见说话的声音,半张着的眼睛睁开。 意识到眼睛上有东西,就想用手去掀开。 “乖,别动。” 比她大了两倍不止的手制止了她。手便慢慢放回了身旁。 “是...您救了我吗?” 尽管声音细若蚊音,但诺德还是听见了。 “是我。” 又道:“已经没事了,放心去睡吧。” 女孩缓慢地摇头,眼泪从眼罩下流出:“那,爸爸妈妈...” 两个成年人沉默了很久。 天人永隔,永远是人一生中最刻骨铭心之痛。 “你...爸爸和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来。” “不用骗我。” 女孩不过十岁,便已明白了所有:“以前有个哥哥告诉我,去了很远的地方就是死了。” “爸爸妈妈死了,对吗?” 诺德道:“他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眼泪打湿了眼罩,女孩连大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从喉咙中国挤出一两声抽泣。 给这绝望的世界又徒增了悲伤。 诺德站了一分钟,随后准备在哭声中慢慢离去。 岂不料刚有动作,衣袖便被一只小手轻轻拉住。 “你...你是诺德尼桑吗?”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诺德很诧异。 小女孩扬起有个虚弱的笑,“之前,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很奇怪的哥哥。 在家里,只有我和妈妈能看见他。 他给我讲了很多奇妙的故事。 他说,大哥哥一直在默默的保护着我们,保护着地球。 只要人们遇到危险,他就会出现。” “他说,那个大哥哥的名字叫,诺德。” 诺德听完,不禁失笑。 那小子... 反握住女孩伤痕累累的手,他道:“我是,不过,哥哥现在还要去救更多的人,你乖乖跟着这个叔叔去治疗。 我保证,等事情结束了,哥哥会来看你好吗?” 女孩点头,慢慢放开手。 诺德看了一眼男人,转身便走。 “请等一下!”男人挽留道。 可僧人的并未停下脚步。 “不管您是不是捷德,真的谢谢您!” 男人快要含不住眼中的热泪,“谢谢您一直保护着我们! 真的,非常感谢! 希望您能幸福!!!” 话音落,僧人的身躯消散在大地上。 明明最后只是留下了一个背影,可男人知道,说的话,那人已经听到了。 随后的几天时间 世界各地出现了一种奇观—— 在死伤最严重的地方; 在绝望弥漫的人间炼狱; 在各种怪物大肆屠杀的现场; 一束光将黑暗撕碎,来到人们的身边。 把希望和光亮播撒到每一个人头上。 人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但都记住了他清瘦的背影。 他总是这样,拯救众人于水火之中后,默默离开。 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真正的面容。 记忆中,只留下那一袭洁白僧衣,一串紫檀佛珠和那耀眼的光亮。 “他总是这样,在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站在背后。 好像有他在,发生任何事都不用害怕一样。” 夜空中的星星交替闪烁,坐在屋顶上的朝仓陆出神的看着。 “哇——!” 旁边的小宝睁着一双比星星还亮的眼睛,满是崇拜的问:“那,那个人和尼桑你相比,谁更厉害?” 朝仓陆失笑:“那当然是他厉害了。比我还厉害百倍。” 小宝又感叹了一下,接着问:“那他也可以把大卡车举起来吗?” 她说的是前几天朝仓陆救下即将被大卡车撞到的事情。 “当然。” “那飞机呢?” “可以。” “轮船呢?” “也可以。” 小宝激动的声音猛然提高:“那整个地球呢?!” 这次朝仓陆犹豫了一下,才说:“也可以。” “好厉害!”小宝一下子蹦起来,把朝仓陆吓一跳。 “快坐下,这是屋顶!” 小宝仍然很兴奋:“我们人类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守护神!” 朝仓陆笑她:“这么笃定他就是人类的守护神?” “当然!” 小宝信誓旦旦:“他这么厉害,却没有伤害人类呀。 而且,尼桑刚刚自己也说了,他会在有危险的时候站在你的身后。” 一番童言童语,天真的令人心软。 摸着她的小脑瓜,朝仓陆肯定道:“小宝说的对。不过,他不只是人类的守护神,更是宇宙的守护神。” “那他一定很幸福吧。” “为什么这么说?” 小宝举起拳头:“因为他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呀。” “不像我,就连拳头都还这么小。” 朝仓陆脸上的笑慢慢消失,想到过往的一切,想到那些相处的细节,情绪有些低落。 “不,他...很孤独。” 小宝好奇:“孤独?那是什么?” “就是没人跟你玩儿的感觉。” 从小就受人喜爱的小宝不懂:“他那么强大,怎么会没有人跟他玩儿呢?” 就像她踢球很好一样,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喜欢和她一队。 “不知道。” 朝仓陆轻喃:“我不知道。” 明明在那座小木屋中,平时虽称不上热闹,却绝对温馨。 大地尼桑、艾克斯尼桑和诺德尼桑参与了他的整个童年。 除去没有多少朋友之外,他并未感到孤独过。 但令人奇怪的是,从很小的时候,朝仓陆便看透了诺德身上隐藏的孤独。 在很长一段时间中,这种感觉一直让他难受的抓耳挠腮。 感觉虽然和他共住一个屋檐下,心却离的很远。 为此,就这个问题,他曾咨询过大地。 “从我遇到前辈开始,他就已经是这样了。” 那是一个结束了训练的晚上。 已经年满十六的朝仓陆,该懂的,不该懂的全都懂了。 再也不会问出“为什么自己没有爸爸妈妈”这种傻傻的问题。 “大地尼桑是怎么遇到的诺德尼桑的?” “在八岁那年,我差点被坏人所杀。是前辈及时出现,救了我。” 这是朝仓陆从未知晓过的往事。 “那尼桑你也是跟诺德尼桑一起长大的吗?” “不,在那一晚救下我后,他就消失了,直到我十八岁那年,前辈才出现。” 仔细想下去,细思极恐。 “不错。” 大地打断他的沉思:“你或许也发现了,我们都不是普通的人类。” 没有哪个普通人过了几十年一点都没变老。 “那...那我们,到底是谁?” “等你十八岁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大地又接着说:“不要去打扰你的诺德尼桑。他所背负的东西,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或许我们永远也没有与他感同身受的一天。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打扰。” 那时,朝仓陆面上虽然点头应下了。 心中却不以为然。 直到现在,他才窥见了一丝诺德所背负的东西。 可就是这么一看,换做是他,也根本无力背负。 第89章 生命是幸福 “小宝!” “下来喝完药该睡觉了哦。” “哦,来啦!” 小宝从天窗爬下去,噔噔噔从志真由田身边跑过,下楼喝药去了。 天窗下,是一个占地只有十平米的小阁楼。 平日里用来堆放杂物。 但自从朝仓陆光临之后,就成了他临时落脚的地方。 小阁楼里,只剩下两人。 “还睡的习惯吗?” 朝仓陆地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当然,睡的很好。” 其实以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就不需要睡眠。 这样答,是不好拂了主人家的好意。 “那就好。” 志真由田再次感谢:“真的,真的多谢您两日前的相救。” “不用不用,应该的。”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啊。” 朝仓陆的面相和做事都很像刚成年没多久的小孩。志真由田情不自禁将他视作成孩子来对待。 心中怜爱又多了一些。 在以前,她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可当灾难降临的时候,又多么庆幸,这个世界上存在鬼魂。 如果不是这个年轻人,只怕她的生命也终止在了两天前。 “小陆,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的,没问题。”朝仓陆笑的憨里憨气。 这样一叫,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志真由田从旁边放在地上的木箱中拿出两个坐垫。 面对着窗,坐在坐垫上,对朝仓陆扬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聊聊?” 朝仓陆哪有不从的道理。 走了小的来了大的。这场夜间对话仍在继续。 鬼魂游荡在世间不肯离去,一般都有未了的心愿或者是怨气太重的缘故。 志真由田从记忆中扒出为数不多关于鬼魂的常识。 这还是在她年幼的时候,听姥爷讲过。 小陆救了小宝,自己也应该尽自己所能帮助他才行。 斟酌了很久,志真由田在考虑不怎么伤到朝仓陆的前提下引诱他说出心中的愿望。 哪料一出口就是王炸。 “小陆,你的家也在这座城市吗?” “不,在隔壁。” “你变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久了吗?” “不,不算久。” 志真由田轻轻的问:“那你,没有回去看过你的家人吗?” 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朝仓陆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他轻松的笑了笑,语气轻快的解释:“您不用那么小心,我是孤儿,家里只有几个相依为命的哥哥。” “啊,抱歉。”志真由田有些不好意思,暗自恼怒。 怎么一问就问到了别人的痛处。 “不用,我不怎么介意。三个哥哥代替了父母,我的童年很幸福。” 一想到那三个人坐在桌子上向自己看来的场景,朝仓陆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关于亲情,他不曾输给任何人。 那三个人给予他的爱意超过了世间所有的一切。 “那你想回去看看他们吗?” “会有相见的时候,但不是现在。”朝仓陆看着地面,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朝仓陆沉默了一下,故作轻松的笑道:“因为我...还没有完成哥哥布置的作业。” “作业?” “是的。” 志真由田看不得少年失意,真诚发问:“能方便跟我说说吗?或许,我也能帮到你。” “不...”朝仓陆下意识的拒绝。 因为习惯了独自解决问题。 向他人求助在他看来,是一种无能的表现。 志真由田好歹也是一个母亲,在育儿方面,经验称得上是丰富,一眼就看出面前的少年在苦恼什么。 “小路酱,遇到问题求助别人,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哦。” “?” 朝仓陆还在犹豫。 “我虽然不能说出什么大道理。但人类能走到如今,肯定不是靠着单打独斗吧。” “是的...我是说,是的。” 一个人的做事方式不可能因为几句话而轻易改变。 可朝仓陆做事从不死板,不会固执的朝着同一面南墙撞得头破血流。 深呼吸,调整好心态。 少年告诉自己—— “是的朝仓陆朝他人求助,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磨蹭了好一阵,终于,在志田由真鼓励的眼神下,少年开口了。 “我在思考,生命是什么?” “生命是什么?” 志田由真愣了一下,笑道:“还真是一个难解的问题。” 朝仓陆也笑,不过笑的十分心酸:“是啊,这个问题有点太宏太广泛了。” 别人一生的课题,竟然要求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掉。 朝仓陆到现在都没理解到,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和获得力量之间有什么联系。 不过在这种人类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诺德总不会做什么浪费时间又没有意义的事情。 抱着这种无条件信任的想法,朝仓陆才会这么努力认真的去思考。 话一出口,他并未奢求志田由真能说出什么。 “生命啊,或许是幸福吧。” “什么?” 志田由真甜甜一笑:“对我来说,或许,生命是幸福。” 而后,说话之人明显不好意思,赶忙解释:“虽然我的答案或许有些低俗,不过确是我真实的想法。” “在我高中的时候,因为某些缘由,曾经站在学校的高台上,有过轻生的想法。” “而继续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是我高中数学老师的一句话。” “我的数学老师平时是一个古板的小老头,跟班上的任何一个学生都不太亲近。还很严厉,所以大家都很怕他。” “在那天早上,他气喘吁吁的跑上楼,自己都差点喘不过气,却真心又害怕的劝我活下去。” 想到当时老古板的样子,志田由真笑的开怀。 “我哭着说自己太累了,不想在继续下去了。 他说:‘说不定明天就会轻松了。'' 我又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需要我,也没有人爱我。’ 他说:“有,作为一名老师,我真心爱着每一个学生。” “说实话,他说这话的时候真的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不过当时的我很震撼,把脚从天台的边缘收了回来。 他就是看准了这个时机,将我一把从深渊边缘拉了回来。” “老师是我人生幸福的缔造者和参与者。” 志田由真转头看着少年说:“如果没有老师,我根本就体验不到什么叫做幸福。” 劝一个想要自杀的人彻底回头,光靠这一次是不足够的。 老古板将志田由真抱下来后就松了手,改成双手按住这个学生的肩膀。 阳光折射出他眼镜上的光,模糊了隐藏在后面眼睛中的故事。 “听着,老师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是,当你很疲惫,不想在继续下去的时候,请再坚持一天,或许明天就会轻松。 当你想要放弃生命的时候,也请你再给这个世界一天的机会。 或许明天就会幸福。” “幸福?”还是高中生的志田由真第一次将这个词听进心里。 “像我这么糟糕的人也会拥有幸福吗?” “当然。” “时间一直在不停的向前走,再糟糕,总会有过去的一天。过去的,不值得我们再注意,人应该一直向前看。” “相信老师,幸福一定会在未来等着你!” “老师没有骗我。” “我遇见了他,有了小宝。我真的拥有了幸福。” “所以小陆,虽然‘生命’这个话题太过宏大,但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回答。 对我来说,生命就是幸福。如果有一天,上天从我身边夺走了它,便等同于,夺走了我的生命。” 朝仓陆有些担心:“可尼桑曾经告诉过我,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关系能够一直长久下去,人生来孤独。” 将幸福轻易和他人或者某种关系挂钩,是一件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我知道。” 志田由真给出回答:“不过我就是这么一个弱小不起眼的人。这已经是我能给出最好的答案。” “不知道这个答案有没有帮到小陆你呢?” “当然。” 朝仓陆第一次听见这么不同的答案:“您的话提醒了我,不该拘泥于一处,应该多去听听别人的想法。” 生命并不是一个单一的命题。 每个人的答案都不相同。 朝仓陆想:或许他可以通过别人,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大哥哥,你要走了吗?” 夕阳下,余晖铺满脚下。金黄色余光组成一道璀璨的道路。 “是的,哥哥还有必须去完成的事情。” “可是哥哥,我害怕。” 朝仓陆一愣,“小宝为什么会害怕?” “不知道。”小宝摇摇头。 孩童的第六感总是特别的准。 不过小宝现在还太小,她不懂,其实那是对于未来灾难的恐惧。 虚影摸上她的小脑袋,朝仓陆温柔的笑着:“不用怕,无论发生什么,总会有一个人从天而降来拯救你。” “哥哥说的是捷德吗?” “不。”朝仓陆地道:“他叫诺德,是哥哥的哥哥。” “诺德。” 小宝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认真的点头:“小宝记住了。” “乖”最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离别总是悲伤的。 好像没有人会喜欢离别。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一别,会不会是永别。 小宝只觉得自己心脏闷闷的,很不舒服。 她看着虚影迎着余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应该还需要说些什么。 终于,她挣脱出母亲的手,奋力向前跑去,可那虚影越来越模糊。 就像流沙般,从握紧的手中快速流失。 追不上那人,小宝大喘着气,停下来,双手在组成一个小喇叭,放在嘴边。 “谢谢你——捷德——!” 虚影好似停了下来,不过又很快逐渐消失。 “谢谢你保护了地球——!” 余晖永久记录下这一刻,将稚音收进光辉中。 那道虚影终于消失了。 这一别,真的成为了永别。 不过少年,不复相见是生活中的常态。 不必感到悲伤。因为相遇时的那一刻的幸福在记忆中,会是与宇宙等同的永恒。 第90章 山中城遇僧 第九十章: “大地!” “来了!” 大地操控哥莫拉举起一块巨大的岩石,狠狠堵住决堤的缺口。 泛滥肆虐的洪水终于被堵住。 即使它仍旧在巨石后虎视眈眈,不过在在场两人无声的逼迫下,暂时,不甘的老实下来。 洪水退去,哀嚎却没有停止。 大地解除哥莫拉的武装。 一是怕吓到幸存者,而是哥莫拉体型太大了,在灾区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前辈!” 诺德小心将手上提着的幸存者交给跑来的家属。 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大地将自己观察到的一一汇报:“这里地处盆地,周围都是高山,外来的救援短时间内根本进不来。” 如今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谁也不清楚这个“短时间”内到底是多久。 没有阳光,各种灾难相继收割人头。 绝望的气氛弥漫在所有人的心上。 大地比诺德先一步进入到这里。 他所选的,都是人为救援轻易到不了的地方。 他来的时候,这里正刚经历过地震。 晚三天到的诺德又恰好赶上了洪水。 照例将光球升空。 诺德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情:“大水之后必有大疫。但在这种温度下,很有可能都撑不到大疫。” “那怎么办?” 跟诺德待久了,大地也习惯心中虽然着急,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 断电缺水失温,没有救援,没有物资,没有医疗。 糟糕透顶的现状。 大地见诺德沉思片刻后,将一指光打进自己的额头。 “你去这个地方,那里有我提前准备的物资。” “是。” 照常不问太多,大地立刻骑上哥莫拉去办。 “初哥,还需要兑换物资吗?” “不用了,刚才那些已经够用半年了。” 而这场灾难根本持续不到那么久。 “我的积分还剩多少?” 小九拍拍胸脯:“放心吧,还有很多。” 很多,就是用数字说明也是一长串的那种。 “那就好。” 他还怕后续万一有紧急情况,积分不够用怎么办。 说完不久,哥莫拉便将成吨的物资送了过来。 诺德和大地的动静不小,占得地方又很空旷。 一些看见吃的,喝的,用的,眼睛冒着绿光,脸上挂着骇人的贪婪。 “我没看错吧,那好像是吃的?” “没看错!我看到还有衣服和药!” “天呐,救救我的孩子!” “那两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其中一个好像还会操纵怪兽。” “怪兽?!”准备直接上手抢的人犹豫了。 旁边的人看出他心中的顾虑,直接对他说:“怕什么!能操纵怪兽堵住洪水的人能是什么坏人?!” “我就不信救了我们之后还能把我们踩死!” 这番话撬动了很多人的心思。 灾后物资在他们眼中简直是比香饽饽还诱人的存在。 失去理智的人们不想再遵循文明社会中的秩序。 物资,抢到是谁的就是谁的。 无数双脚慢慢逼近,自发组成的包围圈慢慢缩小。 位于中心的两人,一人背手而站,一人握紧双拳,眼中有震惊,但更多的痛心和不可思议。 “前辈...他们...” 大地说不下去了, 看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人,即将出口的责备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有些人连腿都断的人,竟然也在往这边靠近。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没了物资,就只能去死! 大地目睹着人越走越近,所有人眼冒绿光,面带贪婪凶狠。 乍一看去,场面就像是电影中的“丧尸围城”。 诺德没有发话,大地不敢妄动。 而本该发话的人,却只是手上撵着佛珠,冷眼看着这一切。 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距离越来越近。 见两人都没有什么动作,所有人愈发胆大起来,就在所有人准备开抢之时,一个突然插入的声音及时制止了一切。 “你们不能这样!” 哒...哒...哒... 木棍敲地的声音从人群中出现。 很快,在这种规律的敲击声中,一个拄着木棍的男子拨开人群,出现在视线下。 同样衣不蔽体,光秃秃的脑袋上满是污泥,穿的什么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容貌平庸。 混在人群中,只会将他当成芸芸众生中,毫不起眼的一个。 但神奇的是—— 当男人站出来,周围几乎所有人竟然停止了动作。 虽然视线仍旧没有离开物资,脸上的贪婪和疯狂明显有一瞬间的减少。 一触即发的场面稍缓下来,男人靠着木棍转身,竟单手立掌施一礼。 诺德同样予以回礼。 接着,男人再转身,对众人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该遵守秩序。 我看到你们其中还有很多老弱妇孺,一旦混乱起来,你们还有物资可拿吗?” “大师,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对啊!物资这么少,根本就不够分。” “救援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到,我们想活下去又有什么错!” “老弱妇孺抢到关我们什么事?!弱肉强食,是天理!” 众人情绪一浪比一浪高。 男人的一句话,不仅没有让众人冷静下来,反而起了反作用。 所有人再次蠢蠢欲动。 “前辈,这不对劲。” 到这个时候如果还没明白,大地真的就对不起他那智商了。 “他们好像根本不正常。” 人性虽然有弱点,但并非是如此不堪一击的脆弱。 人们现在失去理智的行为根本不该出现在大灾初期。 山顶的光芒照亮了小小一方天地,却也将扩大了无数倍的恶念也一同照亮。 撵着佛珠的手终于停下,诺德的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转而巡视众人。 “从灾难开始的那一刻,就没有正常人了。” 地球作为负能量暴涨肆虐的源泉和中心。 每一个受其影响的人,心中每一缕邪念都将被放大。 好言相劝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暴力镇压才是良道。 菩萨低眉,慈悲六道,金刚怒目,降伏四魔。 众人的情绪随着越来越密集的说话声水涨船高。 有些人蠢蠢欲动的人甚至已经做好了强抢物资的最后准备。 相熟的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商量好之后的分配,便拿着手上的武器准备冲锋。 “上!” “抢啊!” 不知是谁开了一个头,所有人开始瞪着从充血的眼睛,不管不顾往前冲。 人同时从四面八方涌上来,歇斯底里,失去理智的模样,真就跟丧尸没有任何区别了。 “前辈!”大地不敢出手,怕自己没个轻重。 诺德冷眼看着。不见丝毫生气愤怒和失望的情绪。 见过人性的丑恶,理解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便不会再为此耗心忧情。 诺德一身白衣站在中央,与周围的肮脏格格不入。 在心智成熟的人眼中,这一场闹剧,不过是如不知事小孩的无理取闹 调皮的小孩需要被包容,也需要被教育。 伸直手掌,佛珠浮空脱离,自动散成一百零八个珠子。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呈圆状扩散。 佛珠停在人们几厘米的地方,将众人吓到骤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只会发生在小说中的情节,让人们本就匮乏的大脑停止了运转。 只能眼睁睁看着佛珠彼此以极细的光线相连。 将物质护在中央。之前站出来劝解众人的男人也被有意保护在了里面。 “初哥好帅!”小九诚心给您送来一个马屁。 诺德嘴角微扬,即使这一扬小的根本没人看见。 这场闹剧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男人最先反应过来,不确定的问:“你...你是诺德?” 诺德有感,虽是问句,其中却全是肯定,“是小陆说的?” “啊,没错。” 男人有点激动,不过自以为是个成年人,太激动了有失风度,便抖着手邀请: “师兄,烦请借一步说话。” 此话一出,诺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便对大地吩咐道:“我先去一趟,你来负责物资分配。” “前辈放心。”大地保证道。 诺德深知大地的靠谱,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随着男人走了。 出了保护圈,诺德每迈出一步,人群都会敬畏地让开一步。 在绝对碾压的实力面前,没人再敢造次。 特别是刚才那些带头冲锋的人。 说“肠子都悔青”了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现在的心情。 比起后悔,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诺德会找他们算账,杀鸡儆猴。 这种念头一直萦绕在心头,以至于诺德靠近的时候,直接腿软,一屁股坐了下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刹那间,就倒下一大批人。 每个人都恐惧到了极点。 每个人都在幻想自己会不会成为了那只“鸡”。 哪料,直到那双白色的靴子从眼前消失后,都无事发生。 有些稍微胆子大点的,只敢用余光瞥见,那白色的衣摆渐渐往城东走去。 这座小城四面环山,地处盆地。 灾难来临时,北面、南面、西面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山体倾塌和滑坡。 直接掩埋了三分之二的城镇,被收割生命的人数高达到了数十万。 每一片瓦片下都埋着一具新鲜的尸体。 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而幸存下来的人大多都是来自城东。 因为只能城东的山没有发生任何倾塌和滑坡。 与此一起幸存下来的,还有山脚下,一座只有一个大殿的小庙。 第91章 无佛寺问心 “无佛寺” 牌匾上的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诺德称赞:“好名字。” 男人笑笑,“自本寺建成以来,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寺门大开 两人上了阶梯,跨过到膝的木质门槛。 站在门口,便可将寺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灾难开始后,因为大开寺门收留了群众的缘故,大殿前的空地上十分脏乱。 大片大片的血迹侵染路面,昭示着不祥。 各种杂物随意丢弃在空地上。 竟然找不到一寸给诺德下脚的地方。 不过两人谁也没说什么,沉默地抬脚进入。 白靴踏在血地上。 走过仍不染一丝尘埃。 男人知晓他有神通,见状并未惊讶。 寺内只有一个大殿。 因为年岁久远,年久失修。 从外表看去,好不心酸简陋。 一场普普通通的大雨好像就能将其冲垮一样。 大殿内没有佛像,中央只挂了一幅写着“禅”字的卷轴。 卷轴下方,是一个小香钵 入了大殿,男人将木棍立在门旁。 哆嗦着手点燃三根香,恭恭敬敬插进香钵内。 诺德则是立于一旁,没有动作。 男人也未说些什么,只是带着歉意道:“只是要麻烦客人等一下了,我身上太脏,怕不是谈话的好时候。” 说罢,男人将其带进大殿之后的一间小木屋中。 里面茶具桌椅齐全,是个标准的待客室。 男人恭敬将诺德请坐。 诺德单手行一礼,“师兄不用管我,我这么大一个人还走不丢。” 男人大笑,一句玩笑便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不少。 连说三个“好”后,便一瘸一拐去屋后院子中洗漱去了。 人一走,诺德巡视屋内,看到架子上有几十种茶叶,起身,从中挑选了竹叶青回到座位上。 点火倒水,熟练的开始煮茶。 咕噜咕噜... 茶壶内的水有规律的翻腾着。 小九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煮茶,忍不住好奇心飘了出来。 清冷出尘的气质,白皙修长的手,行云流水的动作; 升起的水雾模糊了他的侧脸。 破败的小屋愣是被他衬托的像世外桃源。 乍一瞬间,小九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修仙任务位面。 诺德除了名字,身上就没有一点和奥特世界相和的地方。 任务结束,要不向主系统申请一下再来个修仙位面? “在想什么?” “啊?”遨游畅想的小九被拉回现实。 诺德手上动作不停,也未投来视线。 可小九竟然莫名的心虚。 没经过宿主同意就擅自增加工作量还是要不得的。 “没...没什么。” 或是这样的回答太过欲盖弥彰,小九为了找补,问:“初哥,你为啥要跟这个男人走啊。” 小九查看过了,这个男人虽然比常人能量要强些,身上也无多少暗能量外,没有哪里不同。 而上述两点在人类中也不算稀奇事。一些修行人士或者少数知识分子都能达到。 凤毛麟角?还真算不上。 “他单手立掌心,又叫我师兄。这是佛门中,对同修的尊称。” 好吧,遇见同修,上门做客似乎说的通。 但是大地一个人还在外面啊。 “他又知道我的名字,你觉得,是谁告诉他的呢?” “小陆?!” 小九反应过来,“小陆曾经找过他!” 茶香逐渐四散开来,水雾似乎小了一点。 “初哥,我现在还是有点搞不懂小陆那边的原理。” 你说他是穿越回过去吧,按照诺德目前的能量根本无法办到。 那朝仓陆到底又在哪里? 诺德停下动作,静待主人。 他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先问了小九一个问题—— “近几年,人类科学家得出一个猜想:‘科技发达的情况下,人确实可以实现穿越。不过只能穿越到未来,不能回到过去。''” “你是高维生物,以你之见呢?” 小九精神了,知道这是在考验它。 它必定会给...给出...给... 翻了几遍后备知识储存系统,愣是没有翻到一点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小九成功自闭了,小九不开心,小九很悲伤。 难道是在它出厂的时候,主系统忘记输入这方面的信息了吗? 小九不明白,小九继续自闭。 等了一会儿,没见小幽灵出声,而仰躺在空中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诺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严格来说,在问它之前,诺德就已经料到了答案。 “你得不出答案,有两方面的原因,并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主系统的疏忽。” 小九来劲,“什么原因?” “其一,宇宙中根本不存在时间,但在人类世界中时间又存在。 没有时间,自然就没有过去,现在和未来一说。” 小九没明白,“初哥,你说的好饶人呀。为什么时间存在又不存在啊?” “不存在,是因为在人类诞生前,宇宙本身就没有时间一说;存在,是因为这是人类观测世界的工具,就跟长度,宽度一样,是人类用来衡量世界的单位。” “人类之所以会产生时间观念,是因为观察到了昼夜交替,太阳东升西落的现象。 一次就是一天,两次就是两天。” “加之人类的意识无时无刻都在变化,世界万物也在变化,所以‘时间’,便出现了。” “所以小陆并非是穿越到了过去。以我现在的能力,就算有‘过去’一说,也办不到。“ “那小陆...” “意识,他只是去到了每个人产生不同幸福的意识那一刻。” 在朝仓陆走前,诺德提前在他身上做了标记,只要朝仓陆想法一改变,他就能立刻将其召回来。 只不过到现在,诺德还没有接收到这样的信息。 “久等了” 咻—— 小九以光速回到系统后台。 木门被推开,诺德起身相迎。 经过洗漱,换了一身褐色的僧服,男人虽脸色略带疲态,却也精神了很多。 正式施一礼,便入了坐。 茶香飘进鼻腔,男人闭眼一品,笑道:“竹叶青?” “见笑了,也是很久没煮茶,手艺有些生疏。” 一杯清茶放在男人面前。 男人两指并拢在茶案上轻点三下。 清茶入喉,留在舌尖上的是涩味,温喉的却是沁人心脾的清香。 男人嗜茶,除去自己,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喝到如此高艺的茶。 茶杯与茶案相碰,发出一声清响。 男人回味着茶香,启口问:“敢问师兄法名?” “无执。” 男人笑意更甚,“在下法名无碍。看来师兄与我真是有缘。” 两人还是平辈。 无碍刚才的茶礼误打误撞还对了。 诺德,或者,此刻应该叫他无执,也放下茶杯。 窗外吹过徐徐冷风,将雾气吹得到处乱飞。 一屋,一茶,两僧。 此刻坐在这里的,好似真的只是无执。 不是诺德,也不是陈之初。 责任,痛苦,过往都被暂时卸下。 “师兄这是累了?” 抬眼,那眼中只剩如月的冷意。 在一片黑暗中,在天空之上悄然哭泣。 这才是真正的他,从剃度那一刻开始,真正的他。 无碍给他续茶,涓涓流水声响在心间,漫延在屋内。 最后一滴茶水入海,白衣僧人也只是沉默。 “‘清醇爽口,余香回甘’是竹叶青的特点。但... 师兄所泡的,爽口不足,余香有余,涩中透苦,香中带愁。 师兄,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佛家弟子,不打诳语。” 无碍心如明镜,无执心中的困,逃不过他的眼睛。 如果只是普通人,普通事,无碍此问,便显得有些冒犯,也不该插入他人因果。 不过,他这个师兄,显然不是普通人,心中藏的事,也不是普通事。 “只凭一杯茶,就能品出这么多,无碍师兄的功底还真是深厚。” “惭愧,我这点小伎俩比起师兄你普渡济世,是不够看的。” “普度济世是佛祖该做的事,我还不配。” “佛是已悟的凡人,凡人是未悟的佛;师兄不必妄自菲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兄救下千千万万的宇宙生灵,所造功德,不可计量。” 无执眼中多了一丝不可查的笑意:“见性是功,平等是德。”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无碍连念两句佛号,“是我迷住了。” 一番对话,终于使无执身上无形的枷锁松了松,整个人明显放松下来,“无碍师兄说的是,佛家弟子不打诳语。 但有口难开,望无碍师兄不要见怪。” 好在,无碍并不需要他开口。 “师兄心念太重。被‘过去’,‘现在’,‘未来’所困,于修行有损。” 无执反驳他:“修佛之人,哪里有过去,现在,未来。” “修佛之人,不是成佛之人。这世上念经的僧,又有几个真的放得下。” 无碍不再给他辩驳的机会,开门见山,直指他的痛楚:“师兄,你身上的枷锁太重,已经严重到开始损害你的心智。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经失控过了,对吗?” 无执眼中化剑,是要将强行破开他心门的人一剑毙命。 只可惜,那破天的剑意落在无碍眼中,便如滔滔洪水入海。 翻涌,渐息。 第92章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里,怕有友友有点不明白,蠢作者在这里解释一下。 诺德除了这辈子是宇宙之光的身份,在他心中其实还藏有两个自己—— 一个是拥有普通人生的陈之初,还有一个就是剃度后作为僧人的无执。 前面两个身份带给他的都是痛苦多于幸福和开心,在人前,也经常用这两个身份视人。 那个逃避尘世,一心出离的无执被他压在了最底层。只有到他痛苦的无法自我排解的时候,这个身份才会出现。 来告诉他,其实他还是有希望的,有希望摆脱痛苦,摆脱悲伤,永远幸福下去。 前世作为陈之初机缘巧合下他接触到佛门,佛经中宣称可以让众生获得永远的幸福。当时已经抑郁很严重的陈之初也是急病乱投医,经过了漫长的考虑,便下定决心出家。 当然,剃度当天就穿越了。 诺德的过去,陈之初的故事前两个世界一直在铺垫,到下一个世界的时候就回彻底揭开,所以会有点虐。 给友友们打个预防针哈。 “见性是功,平等是德”出自六祖坛经,是禅宗六祖惠能禅师对“功德”的解说。 最后,谢谢追更到此的友友们。明明更的那么慢,十分影响阅读体验。但友友们依然很大度的包容了我。 真的非常感谢(鞠躬) 这本书会一直继续更下去,直到完结。 最最后...嗯...爱你们哦! 下面是凑字数的,不用看哈。 (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去去去去去去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去去去亲亲去去去去去去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去去去亲亲去去去去去去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狂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暖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买巴巴爸爸巴巴爸爸巴巴爸爸巴巴爸爸巴巴爸爸巴巴爸爸吧vvvvvvvvvvvvvvvvvvvvvvvvv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灌咕咕咕咕咕) 第93章 诺德回来了 一击不中。 对方并没有退缩放弃的意味。 无执垂下眼帘,不与无碍对视。 这是拒绝交流的表现。 可无碍却不给他回避的机会。 除去他自身见不得这个师兄走向毁灭之外,也是受人之托。 “尼桑肩上的担子太重,他又不肯和我们分担。他也是个人,也会有累的时候。” 小友的话仍留在耳旁。 “如果尼桑能遇见大师就好了。或许他能在您面前暂时放下一切,短暂的休息一会儿。” “我不清楚师兄具体的情况,师兄也无需多说什么。 只是,一个佛家弟子修行,竟然越修,脚底下的影子越大。 师兄,这是不正常。” “我本就是个不正常的人。” 无执将剩下的茶水喝完,手上把玩着茶杯,眼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碍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道:“师兄法号无执,却偏偏是心中执念最多的一个。 放下是很难,但如果不放,等待师兄的只有...” “说的永远比做的来的容易。”无执打断他。 “我倒是想放下,可也得看人家同不同意。” “外界,命运,皆是外求,外求皆是虚幻。”无碍再劝。 “万般皆空,唯因果不空,无碍师兄...” 无执抬眼看来,那清澈如泉的眼底,隐藏的是悲哀,是不能视人的伤痛。 “大因果者,不谈空。” 身上背负着无数人的命运与安危,无执说不了空。 大因果者,意如其名。 如果非要在宇宙中选出一个。 此刻坐在木屋中的无执便是那“之最” 无碍说的那些道理他何尝不懂。 可命运像一双无形的大手一直推着他走。 走啊走啊,走着走着,就见悬崖越来越近。 这就是让一个普通人获得无上力量的代价。 兵器强于主人,是会弑主的。 从穿越的那一刻开始,无执便与“空”逐渐远去。 造下的罪孽从未消失。 它化作锋利无比的荆棘,紧紧缠绕在无执的心脏上。 缩紧,再缩紧。 究竟为什么那么轻易就答应系统的任务。 原因,不言而喻。 拯救世界,或许是个不错的赎罪方式。 沉默... 沉默永远是最无奈的表达方式。 茶水咕噜咕噜地翻涌作响。 无碍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无用了。 无执心中的伤口,时间也无法治愈。 良久,无碍扯出一抹笑,想给两人都续上茶。 刚有动作,就被无执用手背一挡。 根本没来得及反应无执怎么会做出这种十分失礼的动作。 便听那嗓音道:“我早已喝不出茶的味道了,别浪费了无碍师兄的好茶。” 又是沉默。 不过这次并未持续太久。 无碍慢慢放下茶壶,沉缓道:“师兄与我相遇,乃缘。 这木屋中,没有大因果者,有的只有两个愚僧。说的话日后只会留在这木屋中。” 虽然我当不了你的解语者,但这木屋会代替我容纳你的千思万绪。 无碍起身,双手合十,微微弯腰施一礼。 僧袍飞袖 木门嘎吱一响,便徒留来客。 木屋后是一片不大的竹林,只可惜,此刻无风,听不见清脆的纱响。 茶香四溢,无孔不入。 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都被浸润。 不知为何,今日的茶尤为清香。 白皙的手最终还是端起茶杯,犹豫片刻,缓缓放在唇边。 十分钟后 木门又嘎吱一响。 脚步声由殿后慢慢靠近。正在洒扫院子的无碍抬头,对上的就是一双清亮又不失温润的眼睛。 “师兄要走了?” 诺德笑道:“有该我去完成的事情,不能耽搁太久。刚才哪会儿,打扰到无碍师兄了。” “你我之间就不必客气了。” 无碍看着他,心中不由真的生出同门师兄弟的亲近之情。 便多说了一句:“就算是佛,也有渡不了的人。师兄不必将自己逼得太紧。” 又紧接着说:“若是师兄将来有天还想喝茶。推开木门,我一定会在。” 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 几句话,曾让诺德在小木屋中,当了几分钟无执。 这份回忆将永远藏在他的心底。 “一定。”诺德笑着应答。 “对了,那孩子很好,不用担心。”无碍后知后觉想起那个叫朝仓陆的孩子。 “那是个好孩子,师兄教的很好。” 诺德笑容更胜:“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好孩子。” 余音回荡在院子中。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白衣僧人便杳无踪迹。 另外一边 大地将手上的三块面包交给抱着孩子的妇人。 妇人单手接过,连道几声谢谢。随后便将面包从衣领处塞到衣服里,快步走开了。 在大地愣神期间,下一个人又到了跟前。 大地忙的脚不沾地,手不歇息。 虽然这只是一座二十万人的山中小城,但发放物资这种事情光靠一个人显得非常寒酸。 仅仅是发放食物和保暖物资衣物就耗尽了大地所有的精力和注意。 佛珠相连产生的光圈保护了物资和大地免受侵害。 诺德的一番震慑也维持住了短暂的秩序。 但,也只是短暂。 暗能量会将人内心中的每一缕邪念无限放大,直到彻底吞噬宿主。 把人变成一个被淫杀两欲控制的恶鬼。 很快,在大地无暇顾及的地方,无数场抢夺食物的小暴乱便开始接连发生。 抱着孩子的妇人低着头,快步到小跑迅速远离人群。 她来时便观察到了有人在悄无声息的杀人抢劫。 强盗几乎都是身形高大的青壮年男人,被抢的对象也多是老弱妇孺。 那群人为了避免被光圈里面的人发现,会先捂住受害者的嘴巴将其残忍割喉后,才会拿走食物。 一开始只是零星那么几个人作案,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 杀人的快感越来越强烈。 很快便发展到团伙作案。 杀人,抢食,埋尸。 一套流程无比娴熟。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大地的眼皮子底下。 妇人不是没有想过求助大地。 可当她醒来的时候,光圈已经在了,所有人都在乖乖排队。 所以,她根本没看见诺德和大地大显身手的时候。 当她领到面包,看见发放物资的不过是个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年轻人,求救的心思便歇了。 羊羔自己都需要光圈保护,怎么可能还有能力救她? 衣服里藏着食物,妇人看似低着头,实际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想快点找个隐蔽的地方吃东西。 她怀里的孩子已经因为数天没有进食而昏迷不醒。 在继续下去,会有性命之忧。 城东的房子相比其他方向保存的最完好。因此也成为了许多人选择的临时庇护所。 妇人反其道而行,瞄准受灾最严重的城西进发,虽然有余震的风险,但现在没有任何事情比得上进食更重要。 妇人脚程不慢,十分钟的时候便越走越偏。 人群越来越稀疏,心中的警惕性也开始慢慢下降。 “小娘们儿,去哪儿啊?” 妇人一惊,慌张的抬头。 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七八个男人竟挡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们衣衫褴褛,灰尘和泥土将他们染的面目全非。 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冒着凶光,像是在某种嗜血的野兽。 “乖乖把东西交出来,还能少还少挨点打。” 虽然是这么说,但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显然,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抢夺食物。 可能打人对他们来说,会比食物更令人爽快。 妇人扭头朝四周寻望,期望能寻求到外部救援。 但是这里已经离物资发放的地方有不短的距离,四周除了零星几具裸露在外的尸体外,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完了 妇人想:这顿打是逃不了了。 她自己挨打无所谓,但她怀里的孩子已经禁不起任何伤害了。 “各位大哥,各位好心人大哥,打我可以。看在这孩子可怜的份上,别打着他行吗?” 妇人将孩子的侧脸露出来,希望能得到刽子手的片刻心软。 放到平时,就算是这几个大人再混账也不至于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下手。 但现在... 其中,一个瘦瘦高高,面相和善的男人见此,忍不住心中滔天的恨意和恶念,率先出手。 年仅只有六岁的男孩被一双力大出奇的手摔在地上。 在妇人惊吓的尖叫声中,男人拽着男孩的衣领,恨恨道: “我的两个孩子都埋在了那山里面,凭什么你就能活?!” “我的两个女儿那么乖,你是怎么忍心把她们埋在土里的?!” “今天还是我大女儿的生日来着,前几天就缠着我要蛋糕吃。我...我答应她一定给她定制一个大蛋糕的。” “可惜...呜呜...” 男人从干涸的嗓子里挤出几声难听的呜咽。 像是野兽在为自己死去的幼崽悲泣。 小小的哭声淹没在母亲的叫喊中。 男人眼中的血色急剧加深,他低下头,眼中仅剩的理智和仁慈消失。 留下的,只有嗜血和扭曲的恶意。 “我的女儿那么乖,走的时候一定很害怕。乖孩子,你下去给她们陪葬吧。” 说罢,将男孩的额头对准地上的尖石,提起抓住衣领的那只手。 “别!停下!停下!!幺儿!幺儿啊!!——” 妇人被几个男人摁住手脚牢牢定在地上。 挖心的一幕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女人奋力挣扎,挨着地面的侧脸已经被碎石磨得血肉模糊。 可传说中的奇迹并未临幸这位母亲,也并未照顾到这孩子。 砰——! 沉闷的碰撞声将一位母亲的神志和声音一同带走。 血流了一地,这更加刺激了男人的变态快感。 他提着男孩不断撞击地面。 “陪葬!陪葬!” “去死!去死!” “去死————!!!” “啊——!” 男人被猛然一股巨力掀翻,一直撞到水泥板上才堪堪停下来。 白光让几人眼前一晃,男人们再睁眼看去时,便不约而同的被吓到退后一步。 白衣僧人轻柔地将男孩抱在臂弯。 没有嫌弃他身上的污垢和不堪入目,差点就被砸碎的脑袋。 一股温润人心的圣光从掌心放出,包裹住小男孩的全身。 而后,僧人抬眸,看向了他们。 “啊!” 有人承不住那森然的冷意,发出小声的惊呼。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不由自主的被这一双冷眸吸入了进去。 进去后才发现,这里不是星辰大海,也不是极乐天堂,而是等着阴森恐怖,大名鼎鼎的十八层地狱! 第94章 再见昔拉 “前辈!” 忙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大地一见诺德,还来不及松口气,便又是一愣。 后面被光绳捆在一起的人倒是其次。 前辈这种冷的令人发寒的眼神,他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了。 半天过去,领完物资的人占总人数还不够百分之二十。 是以,诺德拖着一群不断哀嚎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人群前方。 所有人见他过来,自动让出了一片不小的空地。 这人的本事,他们已经亲眼见识过了,就算心中再想入非非,也不敢造次。 更何况,诺德身上有种他们说不出来的舒服。 只需要看着他,心情就会莫名的放松下来。 之前没人敢冒犯白衣僧。 现在看着被拖行的那群人的惨状,就更不敢了。 诺德虽然面无表情,但大地知道这是他心情极差的表现,站在后面不敢吭声。 看着被丢到空地上的人,他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我之前是不是说过,物资每个人都会有,不会饿着冻着你们一个人?” 人群中悉悉索索的说话声消失了。 诺德背着手,再问:“我说过没有?” 就连地上哀嚎的男人们也不敢再出声。 见没人说话,诺德点头:“行,那我再问问。” “啊——!” 被踩住脚踝的男人抖着手去拔自己的腿。 可看似轻轻挨着的脚掌似乎有千斤之重。 痛到神志已经不再清醒,男人却还能在一片混沌中,清楚的听见那道声音—— “你来说,我之前说过没有?” 声音很轻,让男人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没有回答的机会。 “说...说过!” 开了一个头,剩下的就1好说了。 “说过,说过!我错了!我错了!!” 鼻涕眼泪一大把,男人哭喊着:“我错了!我是被鬼迷了心窍!我...我也不敢相信我会对小孩这样! 我...我是个老师啊!” 吼出这一句,在所有人都看不到地方,男人身上的黑雾稍稍的淡了一点。 诺德见此,大发慈悲的挪开脚,转而看向地上的其他人。 其他人立马表示:“错了,我们错了,神仙大人饶过我们吧。” “对对对,我们错了,饶过我们吧,再也不敢犯了。” 嘴巴说的好听,后面甚至把家人都搬出来了。 但在诺德眼里,这群人身上的黑雾不减反增。 每一句恶毒的话语都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神仙大人,我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啊!饶过我吧!” 屁的老婆孩子,那臭娘们儿早该死了! 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最后连个孩子都带不好! 死的好! “神仙大人,我...我还有个老母,就在后面,她还一直等着我回去!” 该死的地震,老婆子死了,策划几年的保险就这样没了! “我还有个女儿!” 赔钱货! “我爸爸腿脚不方便,没了我,他该怎么活啊!” 该死的老拖油瓶,死的好! “我还有...” 后面的,根本无需再听。听多了,烦的也是自己。 看看这一张张哭的心颤的脸,真是让人潸然泪下。 那不绝于耳的恶念,配上虚伪的表象,令诺德作呕。 如今在他眼前装可怜的每一个人身上都黑中透红。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每个人身上至少都背着一条人命。 红色是死者化不去的怨念,大白不了的冤屈。 这种人死了,也能叫苍天有眼。 诺德动手,那叫做替天行道。 诺德仍是不表态。 卖惨的人心里是越来越慌。 诺德一身白色僧衣,长相俊秀温润,气质出尘似玉。 让人下意识的认为这就是天上来的神仙。 但是谁说,神仙就必须仙风道骨? 万一...万一这人其实是个恶魔呢? 这个念头竟然同时在他们心中升起。寒意逼出冷汗,打湿了他们背后的衣服。 可恶魔不给他们反悔反应的时间,开口吐出的每个字句都化作利刃凌迟着他们。 “恶魔?跟你们比起来,你们觉得这个名字更适合谁?” “你..你能听见心里话?!” 诺德看向说话的男人,嘴角扯出冷笑:“你觉得呢?” “啊!怪物!” 目眦欲裂的男人吼出这一句。 “怪物?” 诺德颇为认真的点头,十分认同:“说的不错。” 他就是个怪物,神明什么的真是抬举他了。 “你都说我是个怪物,那怪物做什么都不奇怪,你说对么?” 话音一落,男人们身上的光绳变换成十字刑架,将数十个人固定在空中,一字排开。 确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见。 诺德踩着空气阶梯,一步步稳稳走到中央。 黑云下,光明中,恍若审判者降世。 “我知道你们刚刚经历过灾难。 害怕,恐慌,我都理解。 我甚至能理解你们去杀人,抢劫,伤害他人。 因为这是特殊时期,黑云会放大你们心中的每一缕邪念。 不是所有人都是得道圣人。 被红苹果引诱的亚当和夏娃才是人性的常态。 但以上我都仅仅只是理解,并不是期望。 我并没有什么资格来教育你们。 只是我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圣人,你们如今吃了,用了我的东西。 理所应当的就该守我的规矩。 在走之前我就说过,物资管够,每个人都会有吃的穿的。 即使是如此,却还是有人要挑战我的底线。 既然你们都管不住自己,那么我只好费点心,来替你们管。” 僧袖轻挥 尖锐的惨叫爆裂开来。 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只见刑架上的人的四肢都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折叠,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掰断一样。 紧接着,金色十字架化作吸血鬼,开始吸食血肉。 被捆住人的脸上瞬间煞白,精气神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快速流失。 瞬息之间,受刑者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不杀你们,大灾过后,人类社会自有法律来收拾你们。 但是,想要那么好过也是不可能的。” 诺德打定主意要让惨绝人寰的事情就此绝迹,声音带上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狠意: “这个装置类似于过滤器,会将人身上的血液通过外部装置过滤一遍在流回体内。 断掉的骨头也会慢慢长好。肌肉也会重新溶解重生。 这样看,是不是觉得还挺舒服的?” 受刑者们用真实的苍白回答了这个问题。 诺德一笑:“只可惜啊,没有麻药。你们就担待一下,毕竟现在也是没有那个条件嘛。” 随后他转身,开始对付其余人—— “我知道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你们的本愿。我这人对世界的看法,还是比较积极的。 大家身不由己,只是因为自制力不够。 既然如此,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我就勉为其难帮大家代管一下。” 诺德指着天空中的光球,“看到这个球了吗?” 所有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上空。 “这个球,从今往后就是眼睛,只要是有人做了坏事,它就会自动识别并警报。 不用担心被误伤,在地球上,它可是最先进的人工智能。” 说完,诺德落地,走到大地面前,嘱咐道:“这里是地球上受灾情况最严重的地方之一。刚刚我已经传讯给梦比优斯,让他过来支援。 城东无佛寺里的无碍师傅也可以信任,你可以放心。” 大地听出了言下之意,问:“前辈,您要去哪儿?” “刚感受到,某人的阴灵重新现世了。” 大地心领神会:“我明白了。放心吧前辈,这里有我在。” 诺德不说废话,当即化作流光撞穿了黑云层。 “初哥,昔拉的生命进度条是灰色的,而且已经爆表了!” “我知道。” 小九不解:“初哥,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惊讶?” 说话间,诺德的脚已经踏上了大地。 目的地到了。 旷野上,黑雾如龙卷风般以光速聚集,组合。 逐渐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形。 “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根本无需惊讶。” 猩目怒睁。 白衣僧人落入眼底,是化成灰都认得出的人。 “诺——德——!” 光剑出 砰——! 诺德变化身形,步子一转,光剑与三叉戟相擦,发出尖锐的爆鸣。 衣袂飘飘 诺德脚尖一点,一挽剑正刺,与昔拉近距离白刃相交。 “初哥!” 小九知道此刻不应该让诺德分心,但一想双方的战力差距,就忍不住的担心。 “闭嘴。”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诺德拆挡回击回去。 昔拉不避反上,光剑刺穿肩膀,却见黑雾破了一个洞,又迅速合拢。 昔拉嘴里发出阴森森的声音,趁此机会想用手上的三叉戟将诺德刺个对穿。 脚下一踢,借用三叉戟的力道后翻拉开距离。 只不过此举只争取到了数秒的喘息,昔拉便又近身缠斗起来。 “我的力量不比以前,但为什么昔拉仍和我打了个平手?” 原因很简单,现在的昔拉只是地球上的暗能量和她自身怨念的结合体。 诺德不担心战局,他考虑的只是如何让昔拉彻底“消失”。 第95章 生命的形式 “消失?!” 小九不懂:“难道之前昔拉都没死吗?” 诺德此刻无心和它解释,专心致志对付着眼前的怨灵。 相比传统怨灵,此时的昔拉不算太难对付。 因为受制于地球上暗能量有限,怨灵昔拉的战力还不如往日的十分之一。 双方力量旗鼓相当,比较难缠的是,两人同样出彩的格斗能力。 要想昔拉彻底魂归大地,首先得先确认本人是否能交流。 诺德心中有了计划,便尝试着喊了一声。 “昔拉!” 昔拉没应 短兵再次相接 “知道我是谁吗?!” 一冷一热,双目相视。 昔拉低声笑,让人背后一凉。 “我当然知道,你是诺德呀。” “很可惜,我是怨灵,不是傻子。” 说完用力将诺德击退。 很好,有理智,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许多。 “昔拉,你已经死了!” “我当然知道,被你杀死的嘛。” 三叉戟贴着腰线划过。 诺德反手挥砍,被对方后仰拉开距离躲了过去。 “就算你化作怨灵也无济于事,战局已定,邪神败北,是注定的!” “我知道呀。” 昔拉又笑:“多了你,大人的计划算是失败了一半。如果我没感知错的话,地球上还有一股纯粹强大的力量。 那是诺亚吧?” “真有意思。” 昔拉嘲讽道:“两个上古真神竟然会插手宇宙中的俗事。” “你们这样干,宇宙祂老人家知道吗?” 诺德冷笑,回敬她:“邪神这种东西也本该消失了,留祂到现在,是我和诺亚的失职。” “虚伪至极!” 昔拉突然能量暴涨。 “现在你在这儿跟我说失职?那我的族人惨死,家园被践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失职?!” 诺德不欲和她硬碰,主动退开。 “对于你的遭遇,我感到很抱歉。”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 昔拉的理智在逐步消失。 “弱肉强食,是宇宙法则!” “那你又为什么要插手保护人类——?!” 昔拉感觉非常不可理喻:“人类不知悔改的破坏地球,对其他物种残忍至极,赶尽杀绝!” “既然人类自己都信奉弱肉强食,那被更强大的物种灭亡,不是理所应当——?!” “还是说...” 昔拉将嘴巴裂开到后脑勺的位置,笃定道:“还是说,其实的原始之光,其实是一个七情六欲俱全,虚伪至极的小人?” “是。” “什么?” 诺德看着她,横剑身前:“你说的那些,都是我。” “在成为原始之光之前,我只是个人类。” ......“哈?” “宇宙意识是疯了吗?” 昔拉忽然觉得这个吊世界荒唐到像是假的。 原始之光这么重要的身份,竟然会随便赐给一个人类? “或许吧。” 诺德并未否认,“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宇宙意识为什么会这么做。” “但事实上,原始之光的身份已经给了一个小人。” “弱肉强食,并不是人类的夸大其词,而是自然界中的客观规律。 生活在规律下的生命,只有被杀和杀戮两种选择。 你的族人惨死。在你获得力量之后,‘凶手’全族亦惨死在你手下。 大仇已报,你不该将仇恨继续延续给其他种族。” “你的说教还是留给愚蠢的人类吧!” 说罢,战斗继续。 “说了这么多,还不只是为了你的私心?” “那你跟着邪神,也不只是为了你的私心?” “邪神大人只是想让宇宙重新回到祂该有的秩序!” 诺德提高音量,质问她:“什么是该有的秩序?” “当然是邪神大人统领下的混沌宇宙!” “混沌宇宙已经成为过去。秩序,不该被故意操控!” 诺德眉目间升起怒气,“秩序,该由宇宙中所有生命自己演化决定!” “而非只取决于自己的私欲!” “找这种理由让邪神师出有名,简直不可理喻!” 昔拉的话触及到诺德内心最沉重的伤痛。 不再跟昔拉过家家,诺德加大攻势。 战局开始逐渐向一边倾倒。 淬上光之焰火 光剑劈开暗能量,将所有阴暗融化在光明中。 昔拉后仰飞出几米之远,失衡倒在地上。 光剑一穿而过,穿透其胸部,狠狠钉在地面上。 “不可能!” 昔拉失声尖叫:“我没有实体,你怎么可能伤到我?!”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可能。” 诺德放开握剑的手,居高临下宣判她的命运,“现在,可以坐下来聊聊了吗?” 昔拉不死心,“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伤到我的?” “你之所以会复活,是因为地球上的暗能量。 暗能量源自于邪念,只存在于人类的心念之间。看不见,摸不着。 但,人类不止只有邪念。” 光剑上的火焰暴涨。 昔拉闷哼一声,竟然感受到了久违的痛觉。 “这上面,是我所走过之处收集的光之能量。 它同样存在人类的心念之间。” 昔拉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不可能人类不可能有这么纯粹的光能量!” “好啦。” 诺德不再跟她争辩这个问题。手上凭空出现一根木签,上面插着一个个红彤彤的东西。 “小朋友,要尝尝人类的食物吗?” ———— “小朋友!” “无碍师傅,说了多少遍了,我已经成年了。” 朝仓陆将落叶扫到一边,非常无奈的纠正和尚的说法。 无碍哈哈大笑:“好,好,你不是小朋友,你是小施主。” 反正总要有一个“小”字。 算了,反正这几天已经被喊习惯了。 朝仓陆不得已接受这个称呼。将扫把放回到仓库里,便跟着和尚去了厨房。 清晨山中湿气重 一切都是湿漉漉的。凉气侵体。 幸而一碗冒着热气的稀粥入胃,驱散了寒意。 等碗见了底,朝仓陆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 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三天前,他飘到这座寺庙内,竟然暂时拥有了实体,又得无碍招待,才决定暂歇寺庙。 无碍也放下碗,感慨道:“一天的幸福,莫过于此了。” 朝仓陆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大师的幸福,有些太容易了。” 无碍笑眯眯的反问:“怎么说?” “如果吃饭喝水都能成为幸福的话,那为什么天底下还有这么多不幸福的人?” “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吗?” “是的,我是为此才成为这个样子,来到这里。”朝仓陆回答他。 “但准确来说...” 朝仓陆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生命是什么?’才是我追寻的答案。” 无碍看透了他话中之话,“看来在小施主的眼里,幸福已经和生命相连了。” “这是一位女士得出的答案,但这不是我的。” “哦?” 朝仓陆认真道:“生命这个课题太过宏大,幸福最多算是其中的一部分。” 无碍问:“那你觉得什么东西在生命中占比最重?” ......朝仓陆满眼的迷茫。 “我不知道。” 过往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朝仓陆不经意间开口,“要说幸福,其实我觉得我是幸福的。但如今在痛苦面前却觉得有点太轻、太模糊。 我现在回想起来,总是会想起痛苦的事情。” 痛苦的威力就是这么大。 一杯水的痛苦足以染黑一个大海的幸福。 让幸福都显得尤为可憎。 朝仓陆不想这样。 他不想让爱他的人失望。 诺德和大地他们花了多少心思才让他享受了一个完整的童年,让他走到了如今。 难道自己就是这样报答他们的吗? 很奇怪。 在这种时刻,他竟然想的是如何不让所爱之人失望,而不是万千众生。 可也是这种“狭隘”的想法,使他缥缈的心沉静下来。 大爱太过抽象,很难具体到每个人身上。 朝仓陆不愿欺骗自己。 在被贝利亚打败之后,他真正懊恼的是害怕在诺德脸上看到失望。 “在想什么?” 无碍的声音将朝仓陆拉回现实。 “没什么,总归不是开心的事情。” “是了”无碍起身,背着手向殿外走去。 “真正幸福的人,是不会来我这间小庙的。” “大师?” 无碍人走了,话还响着:“啊,对了。吃完饭就来前殿招待香客吧。 就当抵了小施主这些日子的食宿费了。” 无佛寺区别于普通的寺庙。 占地面积不大,人在里面走两步就能逛完整座寺庙。 殿内没有佛像,只挂了写着“禅”字的画卷。 画卷下方也没有功德箱,只有一个小香炉。 香炉里正燃着细香,香味飘满了整座大殿。 寺外门可罗雀。 青苔爬满石阶。 乍一看,像是世外高人的隐居之所。 但这是寺庙。和那些门外石砖都要被踏烂的大寺相比,实在太过寒酸。 第96章 意识的奇迹 寒酸的无佛寺,几天迎不来一个香客。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洒扫庭院; 六点吃早饭; 七点到九点锻炼身体; 九点到十一点到后院的菜园子里帮无碍种菜。 吃过午饭后便在寺门口站到晚上,大多时间都是眺望远方发呆。 这就是朝仓陆一天的作息。 无聊是肯定的,但从未感觉过的清闲也让时刻躁动的心,一点,一点的静下来。 朝仓陆没急着走,诺德曾经教过他,越是急着想要的东西,就越不能急。 无碍每天一身粗布僧衣,只种种菜,烧烧香,念念经,跟平常印象中的高僧大德沾不上边。 可朝仓陆直觉,无碍身上有他想要的答案。 终于,量变的那一天没有让他等太久。 “无佛寺?” 来者双手插兜,微仰着头,缓缓念出牌匾上的字。 “阿弥陀佛。”朝仓陆入乡随俗,念了一句佛号。 随机他打量起来人—— 黑色西装三件套,配上昂贵的皮鞋,将衣冠楚楚诠释的恰如其分。 墨镜挡去了男人一部分长相,也隔绝了外界从双眼窥探他内心的可能。 但从整个人的微表情和动作姿势,朝仓陆断定,这是一个傲慢的人。 嗯...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是嫌弃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出于礼貌,朝仓陆问了一句:“先生是要烧香吗?” 男人冷哼,讥讽道:“给佛祖烧香,他老人家就能让我发财吗?” “呃...”朝仓陆说:“先生,我们这儿没有佛像。” “没有佛像?” 男人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步子停住,改为踏上石阶。 “有意思,没有佛像的寺庙算个什么寺?” “我倒要看看。” 朝仓陆对这人的感观降到了最低。 男人终于摘下墨镜,露出那双被铜臭浸染的双眼,语气不太好道:“小和尚,还不快带路?” 朝仓陆没理他,直接转身就走。 男人嗤笑一声,随后跟着进了庙子。 进了大殿,正好给菜园浇完水的无碍走出来,双手合十,温和道: “欢迎施主,小寺蓬荜生辉。上香免费,本寺中午还提供免费斋饭,若施主不嫌弃,可留下一同进餐。” 男人见寺内真的没有佛像,指着卷轴,问:“你这儿还真没佛像?” 又看了看脚底,“还没有功德箱?” “你这寺庙开着是浪费空气浪费土地?没钱你们喝西北风吗?” 说到后面,男人莫名情绪激动起来,就差出口成脏了。 “这位先生,请您放尊重一点。”朝仓陆警告道。 “放什么尊重?我说什么了?!你就让我放尊重?!” “本来就是!一个不靠功德箱赚钱的寺庙除了西北风还能吃什么?!”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男人越说越激动,到后面已经完全失控。 “这世界脏的要死!你以为寺庙道观就干净?! 还不是嘴里念着神佛,心里想着票子?! 你知道老子修了多少座庙,多少道观吗!?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功德,就凭我出的钱,做的慈善,老子早就成仙了——!!!” 男人用手松了松领带,气的浑身是汗,突然看到正在染香的香炉,气的一脚踹翻。 “他妈的,好人没好报!老子做了那么多好事,到现在一分钱都没回报给我!” “骗子!骗子!全都是骗子!” 男人不够解气,还想去撕卷轴,被已经黑脸的朝仓陆一把扔了出去。 男人跌在地上,哎呦一声,缓过痛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跨出门槛的两人。 “你!你竟然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一句话就能把你这破庙给拆了!” 无碍道:“施主,佛门重地,不得撒野。” “连佛像都没有算个屁的重地!” “佛在你我心中,不在泥像里。” “屁话!” 男人大骂:“那么多寺庙修佛像难道就是为了骗钱?!” 无碍答:“佛门弟子未成佛前,心力有限,寺庙立佛像,是为归心,辅助修行。 是众生凡夫和一些修行不到家的弟子本末倒置,颠倒迷惑。 才使佛祖成了只能实现凡夫贪欲的工具。” 许是这段话超出了预料之中。男人竟然慢慢的冷静下来。 但还是觉得丢了面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冷哼一声后就走了。 无碍目送他离去,想转身去收拾被踢倒的香炉时,被朝仓陆叫住。 “怎么了?” “世界上,真的没有神佛吗?” 朝仓陆问出这句一直使他摇摆不定的话。 他以为能得到准确的答案,却只见无碍伸手,用手指在他的心口间轻点了一下,说—— “有也无。” 说完,便默不作声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 又是模棱两可的答案,一直吊着朝仓陆的心,直到夜晚。 吃过晚饭,无碍再次被叫住。 见小孩脸上的表情,他便知道了缘由。 “还在想白天的那句话?” “是。” “我想到一个答案,但是不知道对不对。” 无碍说:“只要是你想出来,便没有对错。” 朝仓陆得到鼓励,开始缓缓说出心里话—— “我曾经认为神是存在的。因为我很长时间都和一位神明生活在一起。 他符合世人对神明的一切幻想。 强大,无所不能。 但现在我才发现,这只是我的幻想...” 说到关键之处,朝仓陆开口突然变得很困难。 在无碍平静的注视下,挣扎了很久,才继续说—— “他的强大,一直只是我的幻想和私心。 因为希望得到他的庇护无忧无虑的享受生活,所以私心希望他强大。 因为不想承担太重的责任,所以幻想他无所不能。 认为无论发生什么,身后都会有他在。 就算是在战败的那一刻,我还在想着,有他在,我一定还有机会。” 但事实上是,朝仓陆死了,却如同他所说的一样,他还有机会。 一旦开了一道口子,这洪水便再也拦不住。 朝仓陆此刻不去担心身份暴露的问题,只想宣泄。 “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头上,自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庇护。正是因为这样,战斗的时候,我才下意识的没有给自己预留任何退路。 我太自私了。” 知道有后盾,所以可以毫无顾忌的往前冲。 就算撞到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只要后盾一直在,便无所畏惧。 这是任何人都想拥有的幸福。 试想,当你追逐梦想时,你的父母帮你摆平一切物质阻碍,你只管享受追逐梦想的过程和成果。 这种幸福,我想无人能不心动。 人可以幻想这一切,但奥特战士不可以。 作为他人梦想的奥特战士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奥特战士之所以能成为英雄的代名词,是因为那满腔热血和勇气,不向黑暗低头的傲气,不断从绝望中厮杀出来的能力。 朝仓陆自问,自己究竟做到了哪一点? 事实上,诺德看似严厉,实则是最“溺爱”他的一个哥哥。 只不过他的溺爱总是藏在无声里。悄无声息渗透到你生活中的一切。 如果不是有这趟遭遇,或许朝仓陆永远不会发现这一点。 无碍听完,沉吟一阵,问:“小施主是觉得对不起那人?” 得到肯定的回答,无碍叹息一声,道:“小施主还忘了一个人,你同样对不起他。” 朝仓陆讶异:“谁?” “你。” “我?” 无碍点头:“没错,就是你自己。” “你一直在难为你自己,为了得到他的认可,你从不给自己第二次机会。妄想一次性成功。 但这世上的事,从来没有一件事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你该给自己犯错的机会。” “但我肩上的责任,不允许我犯错。” “如果我没有猜错,小施主就是捷德?” 朝仓陆苦笑:“有那么明显吗?” “小施主,我是和尚,但不是傻子。” “如果小施主是捷德,那么我能理解你说的那句话了。” 无碍突然起身,双手合十弯腰鞠躬:“小施主大义,背负了众生的未来,贫僧有礼了。” 朝仓陆扶起他,有些堂皇:“请起请起,我受不起。” 无碍重新坐下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任何大礼,小施主都受的起。” 气氛有些凝重,朝仓陆忽然开起玩笑:“都这时候了,大师还要喊我小施主吗?” 无碍笑出声,“无论小施主还有什么身份,你在我眼里,始终还是个孩子。” “战斗了这么久,一定很累吧,辛苦了。” 朝仓陆忍回泪意,故作轻松道:“我有什么可辛苦的,比我辛苦的人多了去了。” 不管是不是奥特战士,在这个地球上,宇宙中,还有很多默默维持着和平和幸福的无名者。 他们或许不会被铭记和传颂,但他们的功绩与世长存。 朝仓陆深知自己并不特殊,也从未给自己找理由。 无碍道:“这是事实,你能这么想,可世人却不该忘记你的血汗。” “我并不想让人类永远记得我。说是为了得到他的认可也好,想当英雄也罢,在未来,有一场战斗,我必须赢。” 无碍注视着这个孩子的眼睛,将他内心的囚牢看的清清楚楚。 “人类的意识一直是个很神奇、神秘的存在。它有时能让人在绝望中杀出重围,有时,也能化作一个囚牢让人不得解脱。” “小施主,你觉得,你是哪种?” 第97章 自我囚牢 “可是在绝对实力面前,意志再强大也改变不了什么。” 朝仓陆深知这一点。 在客观情况下,意志再强悍,发挥的作用也终是有限的。 他和贝利亚之间,在力量上有跨越不了的鸿沟。 “或许,这就是那位神明的意图吧。” “什么?” 无碍的话让另外一个人摸不到头脑。 无碍问:“小施主之前说是为了寻找寻找一个答案而来?” “是。” “那个答案对你很重要?”无碍有意加重了语气。 “没错。” 朝仓陆答:“这个答案会决定未来一场战斗的胜负,甚至...” 接下来的字,他说的有点困难,似乎不想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和虚无缥缈的答案挂钩。 深呼吸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甚至,会决定人类的存亡。” “是么...”这倒是有些超出无碍的预料了。 “那还真是重要啊。” “说实话,我现在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 朝仓陆眼底一片迷茫,“他说,只要我找到了答案,就会拥有对抗敌人的力量。 但... ‘生命’这种宏伟的命题,多少人一辈子都参不透,我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想明白?” 如果这个任务换个人来告诉他,朝仓陆会毫不犹豫的认为这是为难。 “说明这位神明对你很信任,他相信你能明白。” “这不是一句相信就能办成的事情!” 朝仓陆突然被这句话给点燃,积压在心底的埋怨涌上来,一发而不可收拾收拾。 “怪兽降临地球的时候我才十八岁!那天还是我的生日!” 回想起那天的场景,这个应当还在大学里享受生活的孩子仍然愤怒,也仍然,害怕。 “他一句话都不说就把我丢了。我...我当时什么准备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在怪他?”无碍看着他问。 ............ 沉默 短暂的沉默后,朝仓陆眼里含着泪意,原本摇摆的态度突然坚定,“对,我就是在怪他。” 他其实早该这么说。 以前,是他一直在给诺德找理由,逃避自己的内心,觉得自己足够坚强,是强大的奥特战士。 强大的人,不该有这种小孩的想法。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把所有坏情绪压在最深处,努力保护着地球。 用救世主的标准要求自己。 原本,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下去。 是的,原本... “至少...至少给我说声生日快乐再走也...” 喉咙梗塞,朝仓陆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双手紧紧握着,指甲死死扣进肉里。 直到空气中隐隐出现了腥味,朝仓陆眨眼,一滴隐秘的眼泪掉下来后,情绪才勉强平复下来。 咕噜咕噜 水泡不断在茶壶中翻滚,冒出翻腾的热气和薄烟。 一杯热茶放在自己的桌前,朝仓陆才发现,不知何时,无碍竟然煮起了茶。 无碍笑着,放完茶后直腰,道:“喝点茶吧,无佛寺的茶,在外面是喝不到的。” 朝仓陆道了句谢,端起茶杯。 清茶入喉,满嘴余香。 “好茶。” 突然想到了什么,朝仓陆放茶杯的手一顿... “想到了什么?”无碍敏锐察觉到了他的迟钝。 “他...也很喜欢茶。” “是么...” 无碍若有所思:“从小施主嘴里,我认识了一个应该和贫僧聊得来的友人。” 朝仓陆一笑,也觉得很正确,“说起来,你们还算是师出同门。” 无碍更惊喜了,不过他并未继续问下去,而是将话题绕回到了面前人身上。 “心情,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 浑身真的神奇的清爽了许多,朝仓陆道谢:“麻烦师傅听我说了这么多废话了。” “这哪里算是废话。” 无碍满眼慈祥:“佛祖因为看到了众生的痛苦才决定出家修行。 任何痛苦,都不是废话。” 接着,无碍指着两人之间升起的水雾,问:“小施主现在能看清我吗?” “当然不能。” “这就是我们平时的状态。” “人的心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很容易让人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看不清,所以喜欢为难自己,痛苦便由此产生。” “我想这也是那位想说出口的话。” 朝仓陆突然心领神会,“他是想让我承认自己的软弱?” “这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无碍说。 “我不明白...” 朝仓陆态度十分强硬:“这违背了作为一名战士的准则! 如果保卫和平的奥特战士都能随意软弱,那又要怎么战胜敌人?” “不,小施主错了。恰恰相反,承认自己的软弱才是真正的强大。” “不...” 朝仓陆嗤笑:“我不明白,也不能接受。” “这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无碍反问他:“刚才是施主自己说的,那位其实并非是无所不能。” 趁着对方语塞 无碍乘胜追击:“如果和那位相比,小施主和他谁更强大?” “当然是他。”这个答案毋庸置疑。 “既然比你更强大的人都并非无所不能,那小施主又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的软弱?” “月有阴晴圆缺,事无完事,人无完人。” “可如果我承认了,就能赢吗?” “不能。” “那又有什么用?!”朝仓陆情绪失控。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到底怎么做才行?!” “这就是他让你有此行的目的。” 对比另一方的失控,无碍从容自得,似乎这场对话的任何走向都在他的预想之中。 朝仓陆有点没明白,皱着眉问:“什么?” “小施主听过折筷子的故事么?” 家喻户晓的故事,任何人都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 “那既然如此,小施主又何必为难自己。” “像你说的,无论承认与否,都改变不了客观事实。那又为什么不把目光放在其他筷子身上?” 白光刹那大涨 “等你想明白什么是‘生命’,就能战胜贝利亚了。” 这句话再次一晃而过。 朝仓陆心窍大开,突然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难掩激动,他现在迫切让内心的猜测再次得到证实—— “师傅是说...打败敌人的力量就藏在‘生命’里?!” 无碍以笑回应。 因为并不需要他出口承认什么。 终于等到答案的人猛然起身,躁动让他在屋子里不断走来走去。 神情偏执,嘴里还念念有词。 外人见了这一幕,肯定会认为这是神经病病人的发作现场。 说的对...说的对! 无论心境如何变化,单凭自己的力量战胜不了贝利亚是既定的事实。 既然光靠自己战胜不了,那就往外去找! 他之前一直以为,诺德让他思考生命,是因为得到答案之后,自己的力量会增长。 现在才明白想错了。 幸好,还不晚...还不晚! 可生命是什么? 人是生命,动物、植物也是生命... 难道力量就隐藏在他们体内? 不...不可能。 以人来说,人类身体里怎么可能蕴含有强大的力量?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不,截止生命以上的猜想,应该都是正确。 朝仓陆顺着这个逻辑往下推: 可如果人类体内真的蕴含了强大的力量,自己又怎么能让这种力量为自己所用? 意识屏蔽了时间,茶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 斗转星移 等时间重新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朝仓陆才发现,自己竟然枯坐到了深夜。 第98章 仇恨的连环锁链 “小施主?” ...... “小施主?” “啊?” 朝仓陆回神,“无碍师傅,怎么了?” 无碍无奈,指着一地的枯叶:“小施主扫了一上午了,怎么枯叶还越扫越多?” “噢噢,抱歉抱歉。” 朝仓陆羞愧的涨红了脸,害怕无碍以为自己在偷懒。 其实他只是在思考问题,忘了时间。 “我马上扫!” “不用了。” 无碍拿过他手上的扫把,“下午在扫吧,先吃饭。” 两人往回走 结果还没走两步,两人齐齐停住脚步。 混乱不堪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单听声音,人数至少二十以上。 “来者不善。”朝仓陆先说。 “再不善也是客。” 无碍转身,不速之客便已经到了寺庙门口。 人数是二十多个没错。 每个人手上拿着不是大刀就是棍子,还有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所有人面上可见都露着纹身,还有几个人脸上横着疤,差点就将“黑社会”这几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被二十多个人狠狠的盯着,两人也不见得有丝毫紧张。 朝仓陆甚至想笑。 “无碍师傅,你们这儿的治安有些不行啊。” 被打趣的无碍也没否认,开始活动手脚,“我许久没出过院门,也不清楚。” 说着,对面人群中走出一人。 那高傲,飘逸到六亲不认的步伐,正是几天前被扔出去的西装男。 西装男摸出烟,手下人十分有眼色的点燃火。 抽了一口,看见自己带来的人,男人十分愉悦。 “我说什么来着?” 男人装作思考了几秒之后,拍拍脑袋:“哦,对对对,我说迟早要把你这破庙给拆了。” “大师,还记得我不?” 无碍一笑,先作了礼,“当然,贫僧对施主印象十分深刻。” 男人还以为无碍怕了想奉承自己,还没嘚瑟起来,又听见道—— “毕竟自本寺建立至今,施主还是第一个被扔出去的人。” “你!” 男人气的把烟摔在地上,“杂种,你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是把你们俩打死在这里都没人敢管?!” 无碍手脚彻底活动开了,听见身边人问: “你行吗?” 无碍挑眉,又笑出声,“小施主,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朝仓陆瞬间感觉到无碍的气场变了,就像是一个沉寂许久宝剑终于出鞘,但还有哪里,他却说不上来。 只觉得异常熟悉。 但说到底,他没指望无碍能对付这些人。 “待会儿要是不行了就往后退。” 无碍像是没听进去这话,稍微提高了音量,“施主,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现在带着你的人回去,贫僧可当什么事没发生过。” “找死!给我上!” 手下们喊着冲上前,刀枪棍剑瞄着两人的头上招呼。 朝仓陆先是闪身一个鞭腿直接将一半多的人扫到边上,准备“关门打狗”。 应付这些人不算难事儿,最多算是小打小闹热身一场。 因为担心无碍,所以朝仓陆一直分心留意另一边的战局。 十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虽然无碍对付那几个人起来不算游刃有余,可也占了上风。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身手。 可再看他的招式,和传统正规训练出来的相差甚远,走的全是野路子。 全往人身上最痛的地方招呼。 冲突刚开始几分钟,就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 站在一旁观战的男人脸色煞白,脚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往后退。 咻——! 一柄蝴蝶刀擦过男人的脸颊,死死钉在后面的寺门上。 男人吓得浑身僵硬,嘴巴微张,失去了反应能力。 直到感觉面颊一热,手一摸,眼前一片红。 朝仓陆收起投掷的姿势。 无碍拉着最后一个人随意丢在地上。 两人同时,往男人方向走。 “别...别过来!” 男人脱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撑着手往后挪。 “别过来...我错了...” 阴影笼罩下来,男人眼角还挂着泪,高傲的样子不复存在,整个人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见无碍居高临下盯着他,就像是盯着蚂蚁一样。 讨饶的话,明明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然知道佛门有杀戒,可无碍的气势却让他根本不敢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就在他准备闭眼破罐子破摔的时候,突然听见—— “小钉子?” 男人一愣,猛然睁开眼睛。 只听见那声音又响起,“小钉子?” 年少不知所谓的时光在眼前划过。 五个少年勾肩搭背走在街头,虽然个个脸上都带着伤,走的摇摇晃晃,却笑的无比开怀。 男人扭头,就看见一张棱角分明,不苟言笑的侧脸。 拥有这张脸的少年剔着板寸,身形精瘦,双眼如炬。 此刻,这张脸虽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大笑,可那双黑白分明眼中也晕着笑意。 让人一看,无比难忘。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喊他。 男人不敢置信,抬头,撞进沉寂在记忆深处的那双眼中。 愣愣的... 过了许久,鼻尖一酸,嘴巴一瘪,眼泪夺眶而出。 再三开口,终于,男人喊出了那个称呼。 “初哥...” 一开始只是呢喃。很快,就变成了放声大喊。 “初哥!” 阿球——! 耸鼻缓解痒意,诺德又连着打了三四个喷嚏。 “你这是在干什么?” “打喷嚏啊。” 昔拉一手拿着不知名的红色物体,嫌弃的问:“喷嚏又是什么?” “人类的一种正常生理现象。” 昔拉讥讽:“不愧是蝼蚁,人类就是麻烦。” 诺德提醒她:“人类有句话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注意哈,你现在手上拿着的就是人类的食物。” 红色小球被咬下来一个。 昔拉嘴巴动了动便咽了下去,又去咬下一个。 “慢点吃,又不是吃了就没有了。” 说完,诺德看了一眼脚边成堆的木签,又瞅了一眼自己的积分。 而后坚定了自己的话。 昔拉一直闷不吭声吃了一个小时,放下最后一根木签,说:“我吃完了。” 诺德:“嗯” 昔拉:......“我吃完了!” 诺德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吃完赶紧放了我!” 昔拉两手一拉,脚上的金色锁链深深扎根进大地中。 轻微一拉,就哗啦哗啦的响。 诺德又掏出其他东西,“还想再尝尝人类的其他食物吗?” “你什么意思?!” 昔拉能量暴涨,又骤然被锁链锁了回去。搞得是上也不行下也不行,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明白诺德打的小算盘。 “你是想让我彻底消散?” “哼,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总会离开地球,但只要还有仇恨,我就永远不会死!” 诺德望天,双手后撑在草地上看着黑黝黝的天。 不知从什么方向吹来一阵风,吹得人满腔愁绪。 “活成这样,有意义么?” 诺德说的很轻,可话却很沉重。 昔拉大笑,如果她还能流泪,此刻一定会挤出几滴泪来。 “有意义,怎么没意义?!” “只要能让其他人痛苦,我活着就有意义!!” 诺德不置可否,转而问:“跟我说说你家乡的故事吧。” “有什么...”昔拉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说说吧,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 ......过了半个小时,诺德才等来昔拉开口。 “我有很爱我的#* *#。” 她进一步解释两个奇怪的音节:“也就是人类说的母亲和父亲。” “我母亲,是族中最勇猛的战士,是当之无愧的族长。 而我的父亲,是族中天赋最高的祭司,拥有最顶尖的智慧。” “宇宙并非一直和平,大部分都处在战乱之中。这一点,我相信你比我更有体会。” 诺德点头。 “我的父母就是在一场战斗中结下了情缘。就连我,也是在战场上出生的。” “我的人生没有什么特别的。在我成年之前,我一直过得很快乐。” “我的母亲会因为我赢得大比武而感到骄傲。我的父亲会亲手教导我许多有趣的知识。教我如何认识宇宙。” “我还有最好的伙伴,最可靠的战友。” “可这一切,都在那天毁于一旦。” 昔拉嗤笑,笑的无比讽刺,“你是原始之光,一定见过也听过许多这样的事情,我的经历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就算没什么特别,失去至亲之后的痛苦却是日日夜夜折磨着我。” “父亲最先离去,而我的母亲也因为保护我被敌人杀死了。” “我成了全族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我们所生存的家园,也因为战争再也孕育不了生命。” “我就在那样的环境里,艰难的活着,直到邪神大人找到了。” “哈——” 昔拉原本低落的情绪突然一点点高涨。 “你知道吗?是邪神大人给了我复仇的力量!” “那些敌人在我手里慢慢的,一点点被捏成肉酱。” 昔拉做出痴醉的表情,“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人之常情。” 诺德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来。昔拉此刻却还沉浸在大仇得报的余味里。 “昔拉。” 坐在地上的人抬头。 白色僧衣在风中飞扬,似乎先一步替主人表明了态度。 “你大仇得报,实在不该牵连到其他无辜之人。仇恨的连环锁链,是时候终止了。” 第99章 糖葫芦很好吃 战斗一触即发。 “......说了这么多,原来还是一样的结果。” 昔拉问:“你听了我的故事之后呢?有什么感受?” 怜悯?唏嘘?还是...毫无波澜? 无论是哪种答案,对当事人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好吃吗?” ? 诺德说:“糖葫芦,好吃吗?” 昔拉显得有些别扭:“还...还可以吧。” 诺德:“那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 当然。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昔拉感觉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你到底想说什么?” 诺德一笑:“也什么,只是我也很喜欢吃糖葫芦,地球上还有很多人也很喜欢吃。 我永远忘不了和所爱之人在一起的时光。相信许多人也不会。” “昔拉...” 对方看着他。 “我很抱歉。在这个地球上,还有很多人渴望着幸福。拥有幸福的权利,不该被剥夺。” 光剑出,战局定。 是非黑白,爱恨情仇。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 这个世界充斥最多的颜色,是灰色。因为人本身就是灰色。 如果幸福不曾被夺走,就不会有人想着去剥夺他人的幸福。 如果昔拉健健康康,幸福美满的长大。或许,以她的资质,将来宇宙中,一定会出现一名不容小觑的强大战士。 可惜... 可惜... “可惜呀——” “多年不见,你竟然还成了一个人物。” “呵呵。” 男人尬笑:“初哥,你我这么多年没见了,就别说这种戳人心窝子的话了吧。” 无碍笑骂道:“你差点砸了我的寺庙。说你几句还要不得了?” “这不是还没砸成嘛...” “你还想再砸一会?”无碍话中已经带有点颜色。 “不敢不敢。”男人连忙摆手。 “我哪儿敢砸您老人家的场子。” 旁边喝茶的朝仓陆差点喷茶。 什么叫厂子?他这是还在寺庙里吗? 怎么搞了半天,秃头和尚爆改黑社会老大? 男人脑袋上挨了一棒槌。 “注意措辞!什么厂子,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欠收拾。” ....... “怎么了?” 见男人捂着脑袋,欲说还羞,眼含热泪的娇羞样。 把在场另外两人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无碍忍了又忍了,实在是快忍不下去了。 “好好说话,别做出一副我死了的样子!” “再这样我就把你同你那帮人一起丢出去!” “没,我...我只是有点想你....初哥。” “在呢。” 男人一下子哭出声,“这...这些年,你到底去哪儿了啊?” 自高考一别,就是二十几年。 当初的少年已然不在。再见,竟是物是人非。 “说来话长。”无碍看他这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叹了口气。 “先不说这个,你冒犯了人家,还不快给人家小施主道歉。” 男人眼泪还挂在脸上,就对朝仓陆无比诚恳的表达了歉意。 朝仓陆表示并不在意。事实上他也没吃什么亏。反而活动来了身子。 他现在倒是对无碍的事更感兴趣。 “无碍师傅,看样子...您年轻的时候好像...颇有风采啊。” 朝仓陆“不怀好意”的打趣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比不得小施主你现在啊。” 朝仓陆:“哪里哪里...” 无碍:“见笑见笑” 朝仓陆:...... 不知道为什么,无碍这副“欠欠”的样子,特别像某个人。 难道是他的错觉? “初哥...”男人按耐不住,又出声。 “别问了。” 无碍止住他的话,“该说的,我会慢慢给你说。” 毕竟当年的不辞而别确实是他做错了。 原来,男人全名名叫丁二。 和无碍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玩伴。 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丁二是被拐儿童,被他后爸花了千把块钱买来的。 后爸是个常年酗酒,赌博成性。脾气差的在几个村子上和镇上都出了名。 这辈子注定要打光棍一直到死。 实在讨不到媳妇,又没多余的钱去买。 那年头,在偏远山村,女人比孩子值钱。 所谓,物以稀为贵。 担心老了没人照顾,给他送终。 于是勉勉强强凑够钱,从人贩子那里买了一个最瘦弱的男孩——丁二。 丁二那时候太小,不过四岁的年纪,都还不怎么记事。 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好像叫丁二。 丁二被卖后,常年遭到继父毒打,不仅要承担家务活还要时刻担心被打。 小小年纪,就养成了阴郁的性格,同村的孩子都不愿意和他一起玩儿。 有一天,他又挨了一顿毒打,被继父踹出去挑水。 当时的天已经快黑了。 村里缺水,井水离家又远。 当瘦瘦小小丁二打完水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黑完了。 “我什么都不怕,只怕黑。” “每次站在黑暗之中,都会有快要被溺死的感觉。” “好像黑不是单纯黑,而是深不见底的黑海。” 水,撒了。 丁二无助的原地抱头蹲在地上,黑暗不断挤压他的生存空间。 在害怕到极点的时候,人甚至会忘记呼吸。 “张嘴,呼吸。” 突然,光芒乍泄。 严冰融化,春暖花开。 另一道童声的出现,将丁二从绝望中拯救出来。 “那是我和初哥的第一次见面。” 那一晚,足够两个孤单的幼崽结下深厚的友谊。 人的生存本能,会下意识融入群体,以便抱团取暖。 虽然两个人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凑不出来,抱在一起也不暖和,但就这样一起磕磕绊绊的长大。 丁二身世悲惨,另外一个也没好到哪里去。 三岁死爹,五岁死娘,家里又没老人,村里有名的野孩子。 克死双亲的凶名在外,连百家饭都吃不上。 饿了就偷,啃果子,渴了就随便喝点山泉水。 两个小可怜凑在一起,变得稍稍不那么可怜一点。 丁二每回烧饭的时候会偷偷摸摸留点带出去,而比他大,要做他哥的男孩就保护他不受其他小朋友的欺负。 两人的命运,直到丁二十四岁的时候,发生了巨变,走向了另外一条岔路口。 他们逃了。 对,你没听错。两个人计划了一年之久,终于从那个小山村里逃出来,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很难想象,两个半大的少年是如何翻山越岭,走到了有公路的地方。 但事实就是,他们成功了。 第100章 生存 距离山村千里之外的大城市——建德市。 两个半大少年走到这里,足足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途中,靠着给别人打黑工解决了温饱问题。 “如果要生存下去,小镇比大城市更容易才对。” 朝仓陆感到奇怪:“为什么偏要去大城市?” 丁二露出怀念的神情:“当时的我们,不知天高地厚。加上在村里待久了,一直对大城市有种执念。 也很怕有人追上来,所以当时想着:就算是死,也一定要去看看!”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的决定无比正确。 至少,对那时候的他们而言,无比正确。 他们到大城市里靠捡瓶子卖废品活了三个月。 在第四个月的月初,两个少年遇上了一个改变他们命运的男人。 “那个人是当地的地头蛇,地下名声很响,明面上的大人物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我们当时捡瓶子的时候,在一个酒店后面跟他的手下发生了冲突,正好被他撞见了。” 两个少年竟然能拖着对面六个人还不落下风。 男人一瞧,立马断定这两个小崽子是做打手的好苗子。 “我们当时没读过什么书,而且捡瓶子卖废品得来的钱根本不够温饱,所以那人只用了一顿饭就把我们收买了。” 后来,两人能力突出,男人似乎觉得将他们当打手培养有些可惜,便托了关系将两人一起打包塞进了学校。 几年下来,稍微大一点的那个少年没有让男人失望,不仅学习成绩好,而且为人冷淡狠戾,很有他当年的风采。 于是乎,高二的时候,无碍就已经跟着男人出入一些重要场合了。 “本来,虽然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有点难捱,但好歹不用饿肚子,日子也能勉勉强强过下去,但在高三高考完的第一天,男那个人莫名其妙的死了...” 丁二带着复杂的情绪盯着无碍:“也就是那天,初哥也不见了。” ......茶桌上一静。 过了很久,丁二带着不死不罢休的执念问: “初哥,一晃这么多年了,就不用瞒着我了吧?” “那个人,是你杀的?” 说到后面,虽然是问句,问句主人的眼神却十分肯定。 这么多年,丁二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走遍了大江南北,只为了找一个人。 一个儿时的玩伴,和他的哥哥。 哪曾想,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时隔多年后的相逢,竟然是以一种这么戏剧性的方式。 从孤独中长大的孩子,最怕孤独了。 多年的委屈如火山喷发般摧毁着丁二的理智。 无数次得知消息时的开心激动,无数次失望后的绝望。 情绪断崖式反复,足以让一个人心理扭曲甚至麻木。 有此种情谊,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变成百转柔肠了。 无碍叹了一口气,低下眼,谁也不敢看。 此刻双方当事人的心有多难受,朝仓陆不得而知。 或许,不比他当时和贝利亚对峙好多少。 “你...成家了吗?”无碍问的有些小心。 丁二自嘲一笑:“我?成家?哥,你知道的,我这种人,给不了女孩一个家。” 四海才是丁二的家。 无碍问:“值得吗?” 丁二眼泪又流了下来,多年的苦寻,让他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他只问: “值不值得,得看你会不会把当年的真相告诉我。” “我知道他是你杀的。但是原因呢?” “哥——!”丁二短促急声叫他。 “为了那个人渣,把你的一辈子都赔了进去,成了一个杀人犯,这些又值得吗?!” “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就算...就算你要跑,为什么不带上我?!” “来不及的。” “什么?”丁二的情绪被骤然打断。 “哥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了什么?” 无碍终于肯抬眼,看着眼前人,“我说,来不及的。” “是因为当时我们吵架了?” “不。” “还是说,连吵架,都是你计划好的?” 为了在杀人之后迅速和他撇清关系,不牵连他。 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无碍做出这种极端的选择? 朝仓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无碍脸上,看到了类似于犹豫的神情。 这个无论发生什么,好像都波澜不惊的僧人,竟然有了明显的“另类”情绪。 “哥——!!!”丁二又喊了一声。 悲切之意,让人无法无动于衷。 终于,当事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沉睡已久的真相,开始缓慢浮出水面。 “你还记得当年高三那次体检吗?” 吱呀—— 门一关,朝仓陆将空间留给两兄弟,自己则是快步走到庭院,继续清扫早上没能清扫完的落叶。 来到无佛寺后,心里无论有什么烦心事,在扫地的时候都能迅速平静下来。 只是这一次,随着落叶堆积在一起。 思绪却不减反增。 “初哥!” 朝仓陆的耳边又响起这种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称呼莫名其妙很吸引他。 但回想以前,对这个称呼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就是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称呼很在意? 朝仓陆想不明白。 当一个犟种遇到未解的问题,就会一直想下去,直到答案揭晓。 良久,落叶被铲进了垃圾桶。 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丁二低着头,快步从里面走出来。 目标很明确的直接出了寺门。只是步伐有些急乱仓促。 一滴小水滴落在朝仓陆脚前的水泥地上,很快便蒸发不见。 随之踏上去的,是一双青色僧鞋。 “他又哭了。” 无碍没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离去之人的方向。 “惹人伤心,似乎也是一种罪过。”朝仓陆深有所感。 “是么...” 无碍小心呢喃:“那我罪过大了。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的。” “不用等到死后。” 无碍看过去,见朝仓陆淡淡道:“这人世间就是地狱。” 人世间,是地狱,也是天堂,六道尽在其中。 要受罪,何必等到死后? 僧人听闻,感概万千:“是啊,不必等到死后。众生皆苦。” “无碍师傅。” “嗯?” 朝仓陆带着歉意,问:“我能问问你出家前的俗名么?” 无碍一愣,表情有些诧异。 “如果你感觉到冒犯也没...” “没什么冒犯,只是时间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丁二,谁还会刻意去问他的俗名? 屋后的竹林沙沙作响,却将整座寺庙显得更加寂静。 “陈之初。” “我以前的名字,叫陈之初。” 第101章 众生的幸福 轰—— 尘土飞扬,空旷的草地上被生生砸出个坑来。 咳咳... 昔拉忍着想吐血的欲望,踉踉跄跄从坑底爬出。 手刚搭在坑缘上,光剑便出现在眉眼上方。 “还打吗?小朋友?” 昔拉听着,只觉得是魔鬼的低语。 刚才那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已经让她彻底歇了反抗的心思。 结局已定,她干脆顺势仰躺在坑边上。 话里全是认命:“要杀就杀。” “杀你?” 诺德收回光剑,“不,你都说了,只要有仇恨,就能无限复活,我怎么可能杀的了你。” 昔拉诡异一笑:“是啊,你不会永远在这个地球上。” 生前被仇恨浸灌的灵魂,永生不得安宁。 诺德状似烦恼了一阵,愁容一变,豁然开朗,“不用担心,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昔拉睁眼,疑惑的盯着上方的“魔鬼”。 她现在已经快对诺德的笑有了ptsd。 只要这人一笑,准没有好事。 另一侧,大地终于发放完了今日的全部物资。 上空受刑的表率镇住了所有欲图不轨的人。 灾用帐篷,也在众人的合伙下搭建成功。 所有人都住进了帐篷中休养生息。 整个城市,瞬间安静下来,只剩悠悠的风声。 大地深深呼出一口气,刚想坐下休息一会儿,又听得一声呼唤—— “大地。” 转头,大地起身:“前辈!” 一路走来的景象有目共睹,诺德拍拍他的肩膀:“做不的错,辛苦了。” 大地一笑:“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 说完,他注意到飘到诺德肩膀上方的黑火,好奇的问:“前辈,这是...” “昔拉。” “什么?” 大地震惊:“昔拉怎么成了这样?” 诺德坏笑的弹了一下那团黑火。 那黑火被弹的一个趔趄,却碍于某些原因,还不了手,只能憋屈的上下跳了两下。 “昔拉怨念很重,留她在地球上,是个祸害。” 既然无法彻底消灭,诺德就只要屈尊将其随身携带看管。 反正又不是什么难事。 诺德对黑火道:“你可以在以我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的五百米内随意活动,去吧,留在这里你也觉得没意思不是么?” 话刚说完,黑火“咻!”一下的跑远了,好似后面有可怕的瘟疫一样。 大地视线随之而去,紧接着又被叫了回来。 诺德将毯子铺在地面上,两人相对而坐。 诺德来时,顺便勘探了这个地方的方方面面,又拜托小九调出了与其相关的历史资料。 发现这个地方之所以成为受灾最严重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深层的原因。 “我来的时候看了,人类的救援队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进入这里。所以在这之前,可能都要麻烦大地了。” “前辈,我是奥特战士中的一员,这是我应尽的职责。” 诺德点头,接着说—— “这个地方,在古代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怨念积蓄已久,长期住在这里的人,免不了会受其影响。” 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相较于其他地方,这个地方的人受暗能量的影响会更深。 诺德说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要让大地随时做好应对暴乱的准备。 理智永远是个奢侈品,你能要求每个人都能具备这种能力。 在苹果面前,没有哪个亚当和夏娃能克服诱惑。 大地表示了解。虽然他做不到诺德那样,但他还有哥莫拉,自己的体质也胜过了普通人类。 对于暴乱,他并没有多大的忧虑。 他反而忧虑的是另外一件事。 “也不知道小陆怎么样了。” “那个小子?” 诺德想到和无碍接触时所谈及的,仍很自信:“放心吧,那小子也快了。” 无佛寺 今日的无佛寺不同于往日的清闲,前来上香的香客络绎不绝。 人多到连寺门外都排队站满了上香的人。 朝仓陆从起床打开寺门开始到现在,嘴就没合拢过。 最让人惊奇的是,前来上香的人,没有一个人过度喧闹,都是认真插上三个香,俯身作揖后就离开。 秩序井然,场面壮观。 对比朝仓陆的惊奇,无碍则显得从容的多。 对来上香的每一个人都恭敬行礼,面色淡然。 这一天过的很快,到了晚上关闭寺门后,朝仓陆这才觉得自己的下巴酸痛的很。 无碍笑他:“怎么?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上香?” “倒也不是。” 光是上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突然今天就有这么人。” 无碍淡然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丁二那小子在当地混的好。” 好了,这下朝仓陆才明白,敢情这些人都是丁二弄来的。 要不是殿里没功德箱,估计早就被塞满票子了。 “早点休息吧。” “无碍师傅!” 无碍停住脚步,用眼神问:“怎么了?” “我...我...” 朝仓陆犹犹豫豫,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无碍听完,十分赞赏:“可以,等明天就布置吧。毕竟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对么?” 朝仓陆得到首肯,开心道谢:“谢谢师傅。” 无碍一笑,“我可当不得这句谢,小施主是为众生谋福祉,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说完无佛寺陷入了沉睡。 等到了第二天,朝仓陆说的想法出现在了寺门口。 那是一面巨大的木板,木板左上角写着:你认为生命和幸福是什么? 木板旁边的小桌子上摆放着纸条和笔。 寺庙刚开,便有等候已久的香客上前来。 这是朝仓陆昨晚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办法。 他在这里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 多耗一天,不确定因素就会增加一份。 他可不认为贝利亚是坐以待毙的主。 于是乎,朝仓陆开始回忆和推导诺德的话和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 人类,如果放在宇宙中,是一种异常脆弱的碳基生物。 显然,诺德所说的力量,不会指的是人类肉身的力量。 不是肉身的力量,那么,会不会是内心的力量? 假设这种结论成立,那么能和暗能量相抗衡的,只有人内心的希望正向力量。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产生正向力量? 幸福。 朝仓陆自问自答。 所以,如果要让人类的力量为他所用,就必须明白,存在于人类内心的希望和幸福是什么。 看着木板上的字条越来越多,朝仓陆内心莫名有些忐忑。 希望这个方法会有用。 事实证明,来往的香客没有让朝仓陆失望。 几乎所有人在经过木板,看到问题的时候,都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等又到了天黑的时候。 木板上的一张张纸条被一双手小心翼翼地取下来。 回到独属自己的空间,朝仓陆一张张仔仔细细的看。 ...... 天光拂晓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朝仓陆神色中,以往的迷茫和焦虑彻底留在了昨夜。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光耀。 好似蒙在明珠山的灰尘终于被擦拭干净。发出原本属于它的光芒。 看着站在院子中的无碍,朝仓陆竟没觉得惊讶。 这个人和那个人一样,仿佛天生就有洞察人心,预知未来的能力一样。 走上前,恭敬行一礼,朝仓陆由衷的感谢留在这里的每一天。 无碍这次受下了这一礼,问:“要走了?” 朝仓陆点头,“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 一名奥特战士,除非死亡,否则绝不会离开战场一步。 他要回到属于他的战场上去。 “那么就祝愿施主旗开得胜,一路顺风。” 朝仓陆笑开颜,“借您吉言,如您所愿。” “还有一事,望施主相告。” “什么?” 无碍问:“从施主口中,贫僧与那位神明貌似很相投,能告诉贫僧他的名讳吗?” “当然”朝仓陆认真道:“他本该被世人所铭记。” “不过...” 朝仓陆面露顽皮之色,“作为交换,我也得从师傅身上讨一件东西。” “什么?” 朝仓陆神秘一笑,手上突然绽放出光芒,阔别已久的捷德升华器凭空出现。 而后无碍的手臂被握住,只听朝仓陆问—— “无碍师傅,你现在幸福吗?” 无碍一愣,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失声笑道:“当然” “那就够了。” 答案一出 无碍随同升华器一起发光,这是属于他个人的幸福之光。 朝仓陆将光引渡到自己身上,身影开始逐渐模糊。 在彻底消失前,他给无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诺德,是那位神明的名字。” 第102章 大战 黑云仍笼罩在大地的上空。 绝望仍死死纠缠着人类。 距离那场大战结束,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 可就是这一个星期,却如几年那么漫长。 失去光明的世界,就连时间也随着抛弃。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人心渐渐开始麻木,内心的希望之火就快要熄灭。 突然....... 砰——! 粗大的光柱直冲云霄。 大地开始震颤,光柱周围的黑云狼狈的向四周逃散。 像是鱼群遇见了鲨鱼,只能慌忙逃命一样。 呜———— “这是什么声音?” “难道怪兽又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啊!” 怪声出现的第一时间,大多数下意识的想逃跑。但是仍有少部分存在理智的人察觉到了异常。 “不对,这不是怪兽的声音。” 怪兽的声音通常是刺耳凶残,人一听就会心生惧意。 但这个声音并没有一丝怪兽特有的凶残。而是充满了悲切,委屈,伤心。 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在向家长哭诉。 让人一听,不由自主的心酸落泪。 大地的震颤还在继续,有人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大地的五感比普通人要敏锐上百倍。 几乎是声音刚一发出,就锁定了来源。 看着脚下的土地,大地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是...这是大地的声音?” 诺德起身,撤了光圈,佛珠一一归顺到他手中。看向仍在驱散黑云的光柱。 他道:“对也不对。” 大地疑惑。 “这不仅是大地的悲鸣,也是人类的,万物的,地球的。” 众生齐悲,用自己的方式向苍天求告! 它们不甘被黑暗侵蚀,它们渴望光明! “前辈,你去哪儿?!” 大地见人要走,连忙问道。 诺德脚步不停,“贝利亚不是坐以待毙之徒。小陆只需要专心战斗就可以了。” 其他的事情自有他在。 “前辈,我和您一起去!” “不。” 大地顿在原地。 “为什么?!” “地球上各地仍有怪兽在肆虐。那些正在受到摧残的人们,同样需要你。” 这是事实。 因为暗能量的缘故,地球上很多地方都在遭受怪兽的破坏。 赛罗、梦比优斯和艾克斯再优秀,也是人员有限。 诺德最后嘱咐他:“去吧大地,注意安全。” 大地握紧双拳,下定决心,“是,前辈。您也要注意安全,我们等着您凯旋归来。” 诺德侧头,淡然一笑,黑暗挡不住他身上的光辉灿烂。 “放心吧,我啊,还从来没失手过。” 黑云上 光柱逐渐消失,捷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贝利亚的眼前。 贝利亚看着熟悉人,冷哼一声,扛着战斗仪吊儿郎当的站起来。 “怎么?小子,又想被我打死一遍?” 捷德上前两步,步态十分坚定。 气场可以说是脱胎换骨,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你就那么自信?哼,果然小鬼头就是愚蠢。” “放弃吧捷德,你是超越不了身为你父亲的我。” “不,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 捷德做好起手式,将内心最后一丝对父亲的留恋压进了深渊。 “贝利亚,这一次,就让我们做个了断吧!” 贝利亚转动手上的战斗仪,“哼,正合我意!” 最终大战,由此,拉开帷幕。 没有任何形态加身。 贝利亚拿起战斗仪率先发起攻击之后,才发现捷德竟然用最原始的形态和光剑迎战。 战斗仪和光剑不断交锋碰撞。 那柄早该被打断的光剑却一次次扛下了重击。 贝利亚惊奇,心中讶异。 异常的还不仅如此。 捷德一改之前谨慎的战斗风格,变为步步紧逼,下手狠辣果断。 险些被划伤腰侧,贝利亚忍不住,终于问道:“你的能量怎么会强了这么多?!” “你到底做了什么?!” 竟然用最原始的形态就能和他打个平手。 双方拉开距离。 捷德看了一眼手中的光剑,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上许多,“想知道?” 不等贝利亚废话。 一挽剑花,捷德后腿猛然蹬地欺身上前,“那就等你战败之后再告诉你!” 贝利亚不以为意,“哼,真是愚蠢的狂妄!” 双方再次交锋。 武器对抗之间夹杂着身体抗衡。 双方你来我往,见招拆招。 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老战士,贝利亚在一些细节上处理的更加熟练。 可架不住捷德年轻有冲劲,宁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一招躲闪不及,捷德被击中肩膀。 痛感从肩膀传递到全身,如果换作一般的普通战士,肯定会握不住光剑就此露出漏洞。 但... 捷德没有! 他反而迎面而上,不顾肩膀的剧痛,用光剑劈砍不中后,顺势竖剑突刺! 贝利亚不得不转攻为守。 虽然及时防御得当,却也在后面的战斗中失了先机。 攻守异形 抓住机会刺进贝利亚胸口的光剑突然焰火大涨! 犹如遇到天敌一般,贝利亚痛的发出几短的惨叫。 战斗仪一扫,以攻为守。逼退了捷德。 这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痛。 贝利亚捂着胸口,气息开始不稳。 这一伤口让他失了过去的从容和狂妄,大惊失色吼道: “你做了什么?! 你...你怎么会伤到我?!” 暗能量产自人类的 内心,是区别于实体物质的无形,任何物理上的攻击都对其无效。 这也是贝利亚如此自信的原因。 可现在竟然...! 捷德没有停止攻击,选择乘胜追击! 受了伤的贝利亚被剧痛折磨着。 先是被一剑挑飞了战斗仪,又被一个后旋踢踢倒在地。 趴在黑云上,胸口处的伤口不断向外涌出黑粒子。 这是能量开始溃散的征兆。 贝利亚仍没有从刚才那一击中回过神来。 站在稍远的捷德一步步踏云而来,在眼中,竟然幻化成了最恐怖的模样,让人开始害怕。 “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打败? 很简单。 因为打败你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我,而是人类。” “放屁!” 贝利亚听了这话,只觉得荒唐至极,如蝼蚁一样的人类连和他站在同一平面的资格都没有。 更别说打败他! “我怎么可能会被人类打败!” 捷德更近了。 “对,就是你的狂妄害死了你。 你现在拥有的暗能量不正是产自人类?” 这叫什么?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不可能!” 贝利亚仍不愿相信。 “暗能量无形,我怎么可能...” “看来你也猜到了。” 捷德看着贝利亚狼狈站起来,视线锁定在被挑飞的战斗仪上。 “放弃吧,就算你捡回了战斗仪,你也赢不了我。” “想来你也猜到到了缘由。为什么不愿接受呢?” 贝利亚仰天大笑,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话一样。 “哈...你让我接受什么?接受人类那点可怜的希望吗?” 贝利亚摊手,向他展示无边的黑云:“看清楚了,这才是人类的本性!” 捷德没有说话。 光剑上暴涨的火焰代替了他的回答。 横剑用手拂过剑身,每拂过一寸,剑身上的光焰就涨一分。 而后,捷德转手,剑尖朝下,双手握住剑柄,狠狠将其插在黑云中。 光暗两种巨大的能量相互碰撞,引发出巨大的能量波,如波纹般一圈圈荡漾开来。 火焰所到之处,黑云发出了凄惨的哀嚎,而后被光焰无情的吞噬。 阳光一点点重新回归大地,仍在大地上挣扎生存的人们愣住了,齐刷刷望向天空。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个哭声。 生的希望就在一声声的哭声中,重新回到了人类的灵魂之中。 或许,希望从未远去。 “光!是光!” “太阳!终于有太阳了!” “妈妈,太阳出来了!” 直冲云霄的欢喜震慑了所有的魑魅魍魉,恶鬼宵小。 太阳重回大地,黑暗终将退去。 “看到了吗?” 捷德用无可辩驳的事实击碎了贝利亚的妄想。 “这就是人类心中希望的力量。” “我被你打败后,成了一抹幽魂,走遍了许多地方。遇到了很多人。” 这些人,有着不同的性格,不同的长相,不同的性别,不同的社会身份。 世界上,并不能找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来。 差别,才是人类社会的常态。 “但是,尽管人人都不同,可有一样的东西,是相同的。” 贝利亚看过来 捷德回答:“是希望,是幸福,是生命。” “父亲,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生活是痛苦的,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生命是不幸的。” 追逐幸福,是人类的本能。 这种本能比心中的恶,更加强大。 “打败你的,正是人类内心的光。” 那天夜晚,朝仓陆看了每一张纸条。上面所写的,都是对生活美满的期望。 有说父母健康的。 有说希望金榜题名的。 有说希望自己孩子快点好起来的。 有说想变得富有的。 还有说希望世界和平的。 等等,数不胜数。 世间的痛苦千奇百怪,可幸福却是出奇的一致单调。 可就是这种单调使得人类紧紧团结在了一起开创了文明。 生命是幸福。 生命是痛苦。 但这都不是朝仓陆的答案。 生命只是生命,不是其他的任何东西。 有人负责在生命的大舞台上翩翩起舞,而奥特战士的职责,就是守护生命这个舞台。 让所有生命都有机会和资格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第103章 尘埃落定 月球上,一抹白色身影面对地球而站。 看着水镜中捷德的回答,诺德欣慰的笑了。 “哦呀,小陆终于长大了。” 小九忍不住吐槽:“初哥,你这样好像一个老头子哦。” “你现在才知道?活了这么久,早就是老头子。” 小九心说:您哪有一个老人该有的稳重自持哦。 不过现在不是打趣开玩笑的时候。 小九很担忧:“初哥,邪神真会来吗?” “不会。” “那太...” “祂本尊不会来,不过分身就不一定了。” “那怎么办啊。” 小九急了:“初哥你现在的力量又在诺亚那里。要不然我们去把力量要回来吧。” 诺德伸了个懒腰,“用不着。” 说完,正逢水镜中的贝利亚垂死挣扎道: “捷德,别高兴的太早,就算我败了,人类依旧活不了。” “我知道。” 捷德回答的十分平静,“你不会坐以待毙。如果我猜到的没错,邪神已经快要到地球了吧。” 贝利亚低低的笑出声来,“没错。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人给我陪葬。” “如果我从小在你身边长大。或许,我会是你手下最好的战士,也是最好的儿子。” ........ 贝利亚沉默了一会儿,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才说:“可惜,没有如果。” “对啊,根本就没有如果。” 捷德手上的光剑突然消散,他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走到贝利亚身前。 贝利亚奇怪他的举动,也深知现在是攻击的最好机会,可鬼斧神差的,他并没有那样做。 “你要干...” 两具身躯狠狠撞在一起,捷德将贝利亚环抱住。 额头抵在肩膀处。 此刻,一个孩子对父亲的思念和依赖,毫不犹豫的流露了出来。 “在我十岁之前,我都曾幻想过我的父亲和母亲。 因为其他的小朋友都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可我却只有哥哥。 我知道自己的家庭不正常,害怕被其他的小朋友嘲笑,所以不敢出去交朋友。” “无数次的失望让我在十岁之后接受了现实。因为就算我没有爸爸妈妈,但我的家人依然很爱我。” 诺德大地和艾克斯给他的爱并不输其他家庭分毫。 没有什么可以自卑的。 痛苦和自卑都是比较出来的。 这毫无意义。 “我第一次听到我有父亲,第一反应是开心。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措手不及。” “活了十八年,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父亲是个大坏蛋。” “但不管怎么样,你仍然是我的父亲,我不会逃避我的出身。” 奥特战士不会流泪,可捷德恍若在哭泣。 “父亲,我爱您,也请您...安息。” 后面的事情,诺德不知道。但地球上出现的大爆炸足以说明一切。 一下子断在关键时刻,小九哀嚎:“初哥继续看啊!” “你当在这儿看电视剧呢。” “别闹,敌人已经来了。” 远处,星辰间,一个大如陨石一般的黑色物体正快速接近地球。 熟悉的邪神气息,熟悉的令人不安。 诺德对肩头的黑色小球说:“去躲一躲吧,你老东家来了。” 黑色小球似乎犹豫了瞬间,可还是听话得躲在了陨石坑底。 小九慌得一批,尖叫着喊:“啊啊啊啊啊,初哥,我们还是把力量要回来吧!” “打不过啊!” “谁说打不过?” 诺德冷笑,光芒万丈。 一个蓝色巨人出现在月壤上—— 正是奈克瑟斯! “初哥,你怎么会有能量变身?!” 奈克瑟斯跳起来活动开身体,最后向地球投去一眼。 “力量,不就在那儿么。” 谁说蝼蚁就没有了生存的权利? 恶意打断生命进程就是宇宙中的破坏者。 捷德说得对,奥特战士正是生命舞台的守护者。 可在宇宙中,还有一个人,充当了奥特战士的守护者。 宇宙万物又成为了他的守护者。 以此轮回,生生不息。 “这个世界,是时候结束了。” “小九” “哎,在这儿呢!” “准备准备,打完就走!” “收到!” 第二个世界——捷德,完。 第104章 新世界的开始 淅淅青雨,阴阴午后。 东京某郊区 这里背靠青山,山下仅仅只有十户人家。 算是东京这座繁华大城市中,最清静的地方。 颇有尘世桃源的意味。 十月的秋风赶着最后一趟班车,呼啸而过。 略过城市中庸庸碌碌的路人,擦缝吹过青山,一直吹向大洋彼岸。 嚓—— 老式,木门发出摩擦声。年逾古稀的山竹令子身着黑白和服,站在屋檐下,将视线投向藕断丝连式的雨幕中。 屋檐下挂着的灯笼悠闲的飘着,丝丝凉意锲而不舍的钻进人的衣袖里。 再试图从毛缝中凉进人的心里。 雨势逐渐微弱,只有秋风还在“放肆”。 算上今天,爱人已离开人间一月有余。 山竹令子想:就算是西伯利亚的寒风也不及她内心的寒凉万分之一。 木门擦过地板。 一柄黑伞从雨幕中隔绝出一小方“真空”。 山竹令子就这样踩着木屐,走进了雨中。 世界安静极了,就连木屐敲击地板的声音都显得尤为突兀。 忙着赶回家的竹内良子望见来人,惊讶道:“山竹婆婆?雨下的这么大,您是要去干什么?” “上山,寺院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山竹令子礼貌的停下来搭话。 竹内良子两手提的满满当当,有些担忧的回看了上山的石阶,劝道:“雨太大了,您现在上山,会很危险。不如等雨停了再去吧。” 竹内令子也看向山道,是一贯的轻言细语,“这场雨已经下了半个月,您每次都是这么劝我的。” 竹内良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就让我去吧,我的爱人也葬在了那里。” 爱人.... 竹内良子突然无话可说。一个月以前,她也曾参加了山竹婆婆爱人的葬礼。 由于逝者生前曾是僧人,整个葬礼十分清冷节俭。 山竹婆婆上午接待完前来吊唁的人后,下午便将骨灰盒送上了山。 据说,这是僧人的遗嘱。 两人的情感在这一片是众所周知的引人艳羡。 如今,对爱人的思念似乎大过了一切。 竹内良子看着自己双手提着的东西,有些为难。 她放心不下放任山竹婆婆一个人上山。只有自己先回家把东西放下,再来陪同。 山竹令子看出她心中所想,笑笑表示感谢,紧接着回绝了竹内良子的好意。 “别担心,我虽然老了,但我的手脚还年轻呢。” 说完,便不再耽搁时间,在竹内良子瞩目下走进了绿荫。 五分钟后,木屐踏上青石板的脆响便回响在前山。 山竹令子所踏足的山名叫“神鸟山”。 半山腰上有座名叫“神鸟寺”的佛寺。 现代科技社会,佛门衰微,弟子凋零。神鸟寺只有一位住持常年执守。 主持的妻子,便是山竹令子。 神鸟寺平日里多清静。登门拜访的,多是长眠在后院墓地中逝者的家属。 来者也多是神色悲痛或匆匆。 寺内唯一有点生气的,大概只有住持一人和夏天来此避冬的鸟群。 主持逝去,秋冬里唯一的生气也断了。 山竹令子害怕爱人孤单,这才有了冒雨进山的行径。 雨中登山确实危险重重。特别是对于老人来说。 但凡踏错或打滑一步,便有可能再也爬不起来。 山竹令子低着头,小心翼翼上着阶梯。 一步接着一步,十分耗费心神。路程过半,她已然有些力不从心。 青苔伺机而动。终于,在山竹令子再次抬脚的瞬间,作怪的青苔欢呼着自己的胜利。 山竹令子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 石阶边缘越来越近,如此下去,不出意外的话,等待她的只有头破血流。 只是,意外,发生了... “小心!” 一声轻喝,一只洁白修长的大手稳稳扶住老人的胳膊。 山竹重新找回平衡,沉沉松了一口冷气。 “婆婆,有伤到哪里吗?” 清润的嗓音入耳,比青雨扫竹还胜上几分。 山竹顺着扶着自己的大手往旁看去。 洁白的僧袍率先入目,紧接着就是隽秀如玉的面庞。 眉峰似剑,眸若流水。 山水俱全,刚柔并济。 无论男女,山竹此生还从未见过如此华彩出众的人。 幸而山竹令子已趟过半生坎坷,心下一定,感激道:“谢谢小友相助。如果没有你,恐怕,今天我也就西去了。” 诺德放开手,淡笑而过:“婆婆客气。” 眼前那张脸上的倦色和隐隐风尘没有逃过山竹的火眼。 加之此时出现在半山腰,山竹对来者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测。 没有把救命恩人留在外面淋雨的道理。 山竹盛情邀请:“这雨一时也不会停。小友若不嫌,就请随老身去寺里坐坐吧。” 这正合诺德的意。 刚从捷德世界过来,下山的时候路过寺院,因敲门无果,诺德才只好下山。 没想到,自己日行一善,竟这么快就得了福报。 诺德做礼:“那就多有叨扰了。” 于是,诺德陪着山竹令子走完了剩下的阶梯,再次来到了寺院门前。 山竹用钥匙将寺门打开,带着歉意说:“寺里有些久没有打扫了,小友勿怪。” 两人来到茶室,坐下之后,诺德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并不脏乱,只是有些薄灰。 待客并无大碍。 听雨品茗,一大雅趣。 热茶入喉,驱散了所有凉意。 两人互相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山竹令子将内心的猜测问出口,“无执师傅的装扮像是来自大洋彼岸?” “正是,那是小僧的故乡。” “你的日语说的很好。” 诺德不想回想当初学习的苦痛,笑着回:“多谢夸奖。” 山竹又问:“山竹师傅可是在找落脚的地方?” “正是,初来乍到,想暂时找个避处。” 山竹心念一转:“你看这间寺院如何?” 诺德微愣,有些惊奇山竹令子的爽快,“婆婆,这...好像有些打扰...” 山竹一笑:“没有什么打扰的。我爱人走了,上山于我而言也不便利,这寺院就算是荒废了。” “而小师傅正好此刻前来,这不是缘又是什么?” 诺德将山竹令子空杯的茶水续上,站起来,再做一礼,“既如此,小僧便多有打扰了。” 初来乍到就找到了住处,诺德暗叹自己运气不错。 之后,山竹令子便专心听雨品茗,眼睛虽在桌上,可心思却也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诺德没有打扰她,暗暗在脑中和小九对话。 从捷德世界脱离的太快,还没来得及问这个世界的信息。 “小九,这是哪个奥特世界?” 小九调出资料,“初哥,是罗布兄弟的。” “怎么会是这两兄弟?” 他还以为不是银河就是欧布。 小九:“这是系统后台自动根据世界危机程度排的名。” “而且,罗布兄弟的世界很特殊。” 诺德来兴趣了,“哦?有多特殊?” 小九将面板翻了一个面,还很贴心的配上了解说服务—— “因为罗布兄弟世界的覆灭是发生在原先世界线已经结束之后。” ...?...?! 诺德:“那确实有点特殊。” 前两个世界,危机都发生在故事还未开始的时候。 这并不符合暗将的做事风格。 “小师傅?” 诺德从思考中抽身,微微侧头,示意自己在听。 时间也不早了,此刻下山,正好赶得上晚饭的时间。 山竹令子发出邀请,“小师傅随老身一起下山吧。舟途劳顿,还是要好好吃一顿晚饭才行啊。” 诺德并不打算拒绝。他本就不放心山竹婆婆一个人下山。 于是乎,半个小时之后,诺德被山竹令子“勒令”坐在客厅中休息。 但诺德怎么好让老人家一个人在厨房,态度坚决的要打下手。 做一顿两个人的晚饭费不了多少精力。况且两人都不是贪食的人。 考虑到诺德来自大洋彼岸。山竹令子特地做了一道麻婆豆腐。再加上一碟凉拌青笋,晚饭就算是完成了。 青笋入口,爽口又甘甜。诺德由衷的赞美,让山竹令子如枯叶般死寂的心稍稍恢复了光彩。 等回到山腰上的寺庙时,已经是月上枝头了。 只不过,在上山途中,发生了一件小意外。 这个意外令诺德稍稍有些介意。 因为这一点介意,满天的星空落在眼中,也失去了它应有的美丽。 小九察觉到了诺德的心不在焉,问: “初哥,你还在想那个小孩的事情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小九回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在他们从山竹婆婆屋中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一声喝骂。 随后,诺德的腿被什么软软的东西撞了一下。低头看去,才发现那是一个拿着泛白的西瓜皮,浑身脏兮兮的小孩。 小孩撞了人后,也没看自己撞的是谁,绕过诺德,埋头跑开了。 等小孩儿没影了,清洁工大叔才气喘吁吁跑过来。 “死小孩,怎么跑这么快!” 大叔手里拿着新鲜的面包,深深叹了一口气。 山竹令子和大叔是熟人,问了小孩的情况。 大叔说:“那小孩一个月前我就已经发现了。特别喜欢在垃圾里翻吃的! 有几次我想拿东西给他吃,结果每次一见我,撒腿就跑。” 大叔垂了一下酸软的大腿,“这人啊,终究还是老了。现在连一个小孩子都跑不过。” 诺德对小孩念念不忘的缘由,小九多少知道点。 怕自家宿主触景生情,提议道:“初哥,书上说,人类社会中的贫穷是避免不了的。” 只要人类还有贪欲在,无论社会多么发达,贫穷都会存在。 “我知道。” 这点道理,不需要小九来告诉他。 诺德真正在意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小九,我好像...在那个孩子身上感受了混沌邪神的气息。” 但这个感受并不真切,快的像是诺德的幻觉一样,似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