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70：从迎娶落魄千金开始成为首富》 第1章 哪个王八犊子打我 “啊……，哪个王八犊子打我，都给老子住手……” 廖泽亮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周围闹哄哄的，身上这个一拳那个一脚，还有用家伙的……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你们看他，还骂人呢！” “揍死这小子，他就是我们队上的一颗老鼠屎，有他在拖了我们多少后腿。” “要不是他先进生产队肯定是我们，老子忍了他好久了，他不夹着尾巴做人就算了，还放水把粮仓的粮食淹了。” “这次必须抓他去公社接受劳动教养。” “他是阶级敌人。” …… 廖泽亮脑子里嗡嗡嗡的，这都是哪跟哪儿啊，都什么年代了还阶级敌人呢！ 他这还没想明白呢，就有一个柔软的身体扑到了他的背上，将他护住。 “你们别打他了，是我，是我不小心放水淹了粮仓，你们抓我去劳动教育吧！” 他脑子里轰的一声，是她，徐**！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会想起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他一把将人拉进怀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笔直高挺的鼻梁，丰润的双唇，最最重要的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明艳气质，跟周围的粗野村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真的是你？” 徐**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着急。 “泽亮，你怎么了？是不是伤了头了？你放心，事儿是我做的，我去劳动教养。” 去劳动教养不光要受苦干活，还会在档案上留下污点，以后要招工征兵什么的，都会受影响。 反正自己头上已经有了资本家大小姐的帽子了，也不怕再多一顶。 廖泽亮猛然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周围。 大家都穿着粗布短衫，衣服上补丁摞补丁，墙上有大字报，计划生育人人有责…… 他不是做梦，他重生了！ 当年他因为回城的名额被人顶替，心灰意冷之下，看守巡逻就大意了，才没注意没关的水龙头。 水流了一晚上，把粮仓的粮食淹了。 当时大家义愤填膺，打的打骂的骂，巴不得将自己赶出这个生产队。 这些人不就是嫉妒自己上过高中，认得几个字，支书老是偏袒自己，给自己安排轻松的活嘛！ 他吓傻了，懵懵懂懂的就让徐**替自己劳动教育去了。 正因如此，徐**才落得那个下场。 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他绝不允许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徐**见他面上带笑，心里一阵悲凉，他就一点儿不担心自己？ 半年前她来到了石岭村，刚一进队里报道，就引起了一阵骚动。 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一头浓密的长发，与周围村妇格格不入的明艳动人的气质，名副其实的全县最美女知青。 刚开始跟在她屁股后边的男人是不少，不过在知道她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后，这些男人就歇了心思。 她再漂亮，家庭成分不好，娶回家里去只会牵连大家。 队里的女人嫉妒她，也经常欺负她，脏活累活都推给她。 好在廖泽亮时不时的帮衬着点，他又能说会道，经常逗得她哈哈大笑，她就慢慢的喜欢上了他。 只是自己好几次明示暗示，他都没点反应。 这次去劳动教养，就当是自己最后为他做一件事儿吧！ 晃神的功夫，周围的的人已经上手要拉徐**了。 廖泽亮迅速站起来，一把将徐**拉到自己身后：“不行，你不能去，你昨天一直在晒谷场干活，根本就没来粮仓这边，就算今天必须有一个人去劳动教养，怎么也不能是你。” 前世徐**去劳动教育后，因为长得漂亮，被上头的人潜规则，搞了个未婚先孕，被拉出来批斗，在一个大雨夜横死街头，一尸两命。 徐**一脸震惊：“泽亮……” 旁边的郑艳立即捂住他的嘴：“儿子，你瞎说什么？” 廖泽亮一把将她的手拿开：“娘，我没瞎说，我要娶**。” 徐**又惊又喜，一双含情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我，我不配，我是心甘情愿去劳动教育的，你不用因为感激……” “不不不，不是因为感激，之前一直没有跟你说明白，是因为我害怕不能给你幸福，现在我想明白了，珍惜当下，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全队全公社最幸福的女人。” 他这话一落，周围哄笑起来。 “这廖泽亮是被打傻了吧，还想娶资本家的大小姐。” “一个干活偷奸耍滑，一个是资本家的大小姐，两个是绝配啊！” “还全队最幸福的女人呢，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你还是先让你妈成为最幸福女人吧，你们家现在屋顶还在漏雨呢，有个全乎的碗没？” …… 徐**一脸春意地看着廖泽亮，根本就没管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 “泽亮，你说的是真的？” “必须真啊，你信我！” 两人正柔情蜜意，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里，唐二龙怒了。 他是来抓人的，可不是来看电影的，还是这么肉麻的电影。 “你们两到底商量好没有，到底谁去劳动教育?” 廖泽亮转脸一看说话的人，怒意立即上来了，就是这家伙事事针对自己，也是他趁着徐**去劳动教育的时候，强奸了她，后来更是四处散播流言，说是徐**为了吃饱饭，为了派活轻松，到处跟人睡。 他握紧拳头，咬牙道：“我们俩谁都不去！” 他跟唐二龙成分一样，祖上都是农民，可唐二龙的老爸是老支书，他狗仗人势混上了劳动教育队的管事，就在村里作威作福。 最看不惯的就是廖泽亮认得几个字，队上的小姑娘都爱跟他说说笑笑。 派活给他派最重的活，计工分的时候算最少的工分，好在他调去劳动教育队了，他才得喘口气。 为了防止上一世的悲剧重演，他现在必须忍，然后想办法尽快爬起来，将唐二龙这个人渣踩在脚底下，报仇！ 唐二龙轻蔑地挑了挑眉：“哟嚯，今天挺硬气，都给我上，把这个隐藏在群众中的阶级敌人抓起来，送到公社去！” 话音未落，跟在他身后的狗腿子已经摩拳擦掌，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狞笑，一个个把手里的棍棒绳子举起，把廖泽亮团团围住。 “把他按住！” “捆起来，别让他跑了！” “打断他的腿……” 眼瞅着一顿毒打在所难免…… 第2章 跟上一世不一样了? 徐**一看这阵仗，深怕廖泽亮伤上加伤，立即上前抓住唐二龙的胳膊，带着哭腔求他。 “唐大哥，你快叫他们住手啊，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见她一脸焦急地看着廖泽亮那小子，唐二龙气不打一处来。 “这就是你求人的样子？” 他几次三番偷偷摸摸的约徐大美女，人家多给他一个眼神都嫌恶心。 这小娘们虽然成分不好，可偷摸玩一下还是可以的，肤白貌美胸前又有料，跟那些村妇的感觉肯定不一样。 如今人家就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那小子，那小子瘦得跟鸡崽子似的有什么好的？ 徐**哪里会不知道唐二龙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之前没有把柄在他手上，料定只要自己小心些，他也不敢明目张胆把自己怎么样。 如今耳朵边充斥着廖泽亮的哀嚎声，徐**直接跪了下来：“唐哥，求你让他们别打了，你以后安排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唐二龙“嘿嘿”一下，偷摸掐了一把她的腰，小声道：“晚上我去找你？你敢……” 他这话还没说完，空气里只听“嗖”的一声。 一把镰刀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来，“砰”的一声稳稳地扎在了地上。 唐二龙吓得魂都丢了，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还在！ 廖国民怒目圆瞪，厉声道：“我今天就站在这儿，我看谁敢带走我儿子！” 廖泽亮热泪盈眶，上一世自己因为回城名额被顶替，怨天尤人，混吃等死没少跟父亲对着干，父子关系那叫一个水火不容。 可关键时刻，还得是亲爹。 唐二龙后退了一步：“我是在为人民群众除害，为上头办事，你管不着！” “少拿这套糊弄老子，队上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 这么点小事唐二龙哪敢往上面报，给队里抹黑？回头队上不得撕了他？ 来抓廖泽亮去劳动教育是他擅自做主，想教训一下这小子罢了。 “支书和大队长不在，我说啥就是啥！” 这时，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怒气冲冲的从人群里挤了进来，正是大队支书赵大有。 “干什么干什么，都是一个队上还动起手来了？” “赵叔，这家伙破坏队上的劳动成果，是阶级敌人，有他在我们的生产抓不起来啊！” “我们队上都是些什么人我还不知道？还阶级敌人呢，我看最会惹是生非的就是你！” 廖泽亮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冲着唐二龙怒吼：“真正破坏队上劳动成果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二弟，唐二虎！” “胡说八道，我都没来过粮仓，怎么可能放水淹种子？” 正紧紧拽着捆住廖泽亮绳子的唐二虎扯着脖子大喊。 廖泽亮挣扎了两下，扭头说道： “我又没说你放水，粮仓后墙就是土坡，坡上的排水渠是你挖的吧？” “那是！大队上信任我，安排我挖水渠防洪抗灾的！” 唐二虎一边说，一边挺了挺胸膛，一脸嘚瑟。 “你嘚瑟个啥？先把人给我放咯！” 赵大有没好气地看了看唐二虎，呵斥了两句。 唐二虎不情不愿地把捆在廖泽亮身上的绳子松开：“放开他也是阶级敌人，还污蔑我，疯狗乱咬人！” “我污蔑你？排水渠里那么大的耗子洞你不知道堵一堵？前些天那么大的雨，排水渠的水顺着耗子洞都流进粮仓了，你说破坏队上劳动成果的是不是你？” “你可别瞎扯淡！” 唐二龙恶狠狠地瞪着廖泽亮道：“我二弟挖的排水渠离粮仓好几米远呢，再说大队上还看过排水渠，都夸我二弟挖的好呢。没有证据别在这血口喷人！” “呵呵，不信是吧？要不大伙儿一起去看看？” 前世一个多月后又下了场暴雨，粮仓再次被淹，才发现耗子洞这个原因，证明了自己是被冤枉的。 自己最多就是个巡查不力，浪费了一晚上的水，那些水根本就没淹多少粮食，真正让队上损失这么多粮食的是唐二虎。 可那时候，徐**因为替自己去劳动教育，已经被他祸祸了，一切都晚了。 唐二龙听廖泽亮这么说，心里也泛起嘀咕，赶紧小声问唐二虎。 对方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排水渠是我每个月都检查，好着呢！” 唐二龙放心了：“去就去，我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等等，要是证明了是耗子洞淹的，你说怎么办？” “淹了的种子我们唐家赔了！” “那我白挨了这顿打？如果是你弟挖的水渠里的耗子洞淹的，刚刚动手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得打回去。” “好！我唐二龙应下了！就不信了这个邪！”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粮仓走去，黄土路一走上去就尘土飞扬，走在后面的根本是在吃土，可耐不住想凑热闹啊。 农业生产效率低，大家虽然铆足了劲天天下地干活，产出来的粮食也不多，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 生活也没什么娱乐，就剩爱看热闹这点爱好了。 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廖泽亮当着大家伙的面儿，到了粮仓后坡就跳进排水渠里，撅着个大腚找那个祸害自己的耗子洞。 左扒拉右扒拉，没有？！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凉了一截，不会跟上一世不一样了吧！ 唐二龙见他信心满满，原本也吓了一跳，可见他撅着大腚愣神，不禁哈哈大笑。 “你说的证据呢？你倒是拿出来啊！” 廖泽亮没搭理他，以这里为中心，前后十来米快速翻找，果然在下坡不远处的排水渠靠上半边找到了被一块石头疙瘩半堵着的耗子洞。 也顾不得灰头土脸，他赶紧起身指着耗子洞：“你们看，这就是证据！” 唐二龙低头一看，顿时一惊，个腿的，居然真有个耗子洞！ 他梗着脖子：“就算这里有个耗子洞，可是都已经到下半坡来了，谁不知道水往低处流，你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廖泽亮哼了一声。 “要知道是不是还不简单，挑两担水往里面灌，再派人到粮仓看着会不会进水。” 廖国民听儿子这么说，顿时一拍大腿。 “对呀！你们等着，我去挑水！” 说完一溜烟跑去挑水了。 周围的村民自然有热闹不嫌麻烦，顿时有好几个自告奋勇去粮仓看着。 “哼！徒劳无用功！” 唐二龙虽然一脸不屑，但是一只手却不自主地锤了身边的唐二虎一记老拳。 “咳！哥，你打我干啥？” “闭嘴！” …… 第3章 给个活路吧 没多久，廖国民就挑了满满一担水过来，还不忘顺手带了个水瓢。 一桶下去，没反应。 两桶下去，还是没反应。 廖泽亮心里也没底了，廖国民更是脑门冒汗，也不知道是挑水热的还是急的。 “哈哈，大伙瞧瞧，我就说这个偷奸耍滑的东西是疯狗乱咬人吧！明明是他把种子淹了，还胡搅蛮缠，姓廖的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唐二虎一脸兴奋地嚷嚷，还不忘鼓动周围的吃瓜群众。 “一担水了，肯定不是这个耗子洞闹的！” “净耽误我们事！” “我早就说廖家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赶紧绑了，劳动教育吧！” …… 周围的村民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唐二龙也狞笑起来。 “廖泽亮，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愿赌服输！赔五百斤种子，劳动教育吧！” “急什么急？才一担水而已，我刚才说过，灌两担水。” 廖泽亮没好气地回道。 大队支书赵大有也长叹了口气。 “廖娃儿，算了吧！何必费这劲，听叔的，咱给乡亲们认个错，该罚就罚嘛！才多大个事呀！” 廖国民二话不说，挑起扁担往坡下跑去。 唐二龙瞥了一眼廖国民，转头冷笑着看向廖泽亮。 “不见黄河心不死！就让你再灌一担，要是还证明不了，有你好受的！” 没多久，廖国民满头大汗地又挑了一担水上来。 廖泽亮拿起水瓢继续灌水。 才灌了半桶左右，就听到下面有个小女孩的声音从粮仓传出来。 “墙上湿了！” 接着，越来越多的声音传出来。 “真出水了！” “大了，大了！” “都喷出来了！” “以前没发现那椽子边居然有耗子洞。” …… 吃瓜群众听到下面的声音，一窝蜂地往粮仓跑去。 听到下面的声音，唐家兄弟的脸色顿时垮了，依旧不死心地跟着众人到了粮仓。 看着湿漉漉的墙面，任谁都看的出来是那个耗子洞闹的，毕竟那耗子洞下面堆放的正好是被泡发的五百斤种子。 廖泽亮清了清嗓子，冲着大伙儿道：“事情已经清楚了，就是因为这个耗子洞，前些天下大雨，雨水顺着耗子洞进了粮仓！” 人群里一片哗然：“原来真是这样啊，这里边还有不少是种子呢！” “眼瞅着要播种了，十来天前为了能出苗还专门晒了这些种子，这下全废了！” “俺这些天废寝忘食耕地，这下白干了！” “也不知道别的队上还有多的种子没有，这地里播不了种，来年吃啥啊！” “赶紧想办法去，还说别人是老鼠屎，我看你们兄弟才是害人不浅。” …… 众人七嘴八舌，义愤填膺，都让唐二龙赶紧想办法搞种子。 廖泽亮却不管这么多，直接上前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 唐二龙没有防备，只听“啊”的一声，一口血水吐了出来，牙都被打掉两颗。 他怒气冲冲瞪着廖泽亮：“你小子玩真的？” “不然你以为我刚刚在跟你开玩笑？你不是笑我撅着大腚找证据吗？你再笑啊！” 他一边说，一边狠揍了几下，还有刚刚动手打他的那几个，他一个也没放过。 他前世做生意的时候，正是混乱的八零年，他什么人没遇到过，什么场面没见过，为了自保他还学过散打。 大的本事没有，单挑打他们几个还是可以的。 唐二龙自知理亏，赶紧凑到赵支书跟前：“赵叔你看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二弟也是为大队做事情挖排水渠，一时马虎办了错事，我家承担这个责任还不行吗？但廖泽亮也有错啊！他昨天负责巡查，又监管着粮仓，要是他早些发现也不会酿成这么大的后果，他昨天放的水不也淹了不少粮食，所以廖家也该承担一半责任！” 唐家是村子里的大家族，差不多占了村子一半户头，这些唐家人自然也是帮着唐家兄弟的。 “有道理，廖家也得承担责任。” “这么多粮食和种子都淹了，明年整个队都要喝西北风。” “队上有明文规定，谁负责的工作出了问题谁就该负责，廖家也必须负责。” “但凡你上点心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廖家也得赔。” …… 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机会难得，能捞一点是一点。 至于廖家没了粮食怎么过，那是廖家的事儿，谁叫他得罪了大户唐家。 有脾气急的直接挥起锄头，有点威胁的意味了。 “廖老头，你就说赔不赔吧，不赔咱就啥也不干，跟你耗这儿了。” “就是，你要是不赔，就是让我们去死，我们先把你们廖家弄死！” …… 赵大有摇了摇头，狠跺了跺脚：“都给我闭嘴，啥都你们说了算我这个支书不用干了是吧！” 队上每家每户家里都差不多，一家比一家日子艰难，粮食根本都不够自己家里那几口人吃的。 要是再让他家赔种子出来，这个冬天他家都过不去。 可规矩是队上定的，说廖泽亮一点儿责任没有说不过去，得大队班子成员开会决定。 大队班子成员八个，五个都姓唐，不用想也知道结果是什么。 廖国民眉头紧皱，只觉得憋屈，可谁叫他们是外来户呢。 廖泽亮心知虽然自己遭了无妄之灾，但自己是粮仓管理员，这事终究有自己的责任。 可真要赔，自己家接下来的日子可咋过。 突然，他眸光一亮，想到了个绝妙的办法。 “行，种子我赔两百斤！” “不行，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咱就把事情捅到公社主任那儿去，到时候看看谁更倒霉！” 这事儿要真算起来，自己最多就是个失职，大不了干不成粮仓管理员这个清闲工作，他唐二龙可不一样，他根本就不敢把事情捅上去，公社已经提名让他担任下一任的大队长，原大队长往上升了。 “哥，怕他干啥，让他尽管去！” 唐二龙反手就是一巴掌糊在唐二虎脸色，他正在提名大队长的考察期，往上一捅自己这大队长还要不要做了。 “行，两百斤就两百斤。” 他说着话，立即让唐二虎带人把家里的玉米拉来两百斤。 “哥，凭什么？” “让你去就去！” 众人脸上一阵羡慕之色，这唐家果然是大户人家，都大半年了，还能面不改色从家里拿出这么多粮食。 他们家两兄弟，又都没结婚，父母亲在队上当干部，一家四口人都在往家里扒拉粮食，家里算是队里小日子过得最好的。 粮仓有专门的人过称，开收据，很快就将两百斤玉米放进了仓库。 唐二龙眼看着这么多粮食白白充了公，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他黑着脸瞪着廖泽亮：“现在该你了！” 郑艳脑子里“嗡嗡嗡”的，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家里现在就三十来斤玉米，怎么赔？全赔了一家人吃啥？ 借更不要想，家家的余粮都不多，谁肯借？ “现在该廖家了，人家唐家都赔了，你不是想耍赖吧！” “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赔两百斤，别光说不干啊！” “要想唐家拔毛可不容易，人家都赔了，你不赔说不过去啊！” …… “我家没粮食了，求求大家伙，给个活路吧！” 郑艳泣不成声，只恨刚刚没来得及阻止儿子说胡话。 她这话一落，大家伙哪里肯，一个个七嘴八舌骂了起来。 “把他们赶出队上，我们队里可不需要这样死不要脸的人家。” “就是，自己提出来的赔两百斤，现在想耍赖。” “打死这家害人精！” …… 第四章 这粮食卖你? 郑艳眼看着众人气势汹汹的涌了上来，差点没气晕过去。 “你这死孩子，这下了惹了大祸了，这可咋办啊！” “大家伙的这是干什么？把我们一家打死了你们就有粮食了？我廖泽亮既然敢说就一定能还，给我十天时间。” 唐二龙“呸”了一声：“你这是想搞拖延战术？老子告诉你，门都没有，就你这穷酸样，还需要点时间呢，就是给你三年不吃不喝也搞不到这么多粮食。” 其他人也骂骂咧咧起来，这可是两百斤粮食，不是两斤粮食，他就是买也没地儿买。 赵支书有心帮廖家，可这小子自己夸下海口，自己现在也不能说什么，但看他怎么收场吧！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写个保证书，若是十天后没有粮食交出来，我把这条命赔给你们。” 有人不愿意了：“谁稀罕你的命了，我们要的是粮食，没有粮食大家伙都会饿肚子，都会没命。” “对必须现在赔！” “廖老头，你说句话，事儿是你儿子惹出来的，你这个当老子的也有责任。” …… 廖国民转脸看了一眼儿子，见他一脸气定神闲，不禁咬了咬牙：“既然我儿子说了十天后能交出粮食，我信他，希望大家伙看在都是一个队上的份上，给我们点时间。” 郑艳急得跺脚，怎么小的不懂事，老的也糊涂了。 “你们爷俩这是要气死我啊！” 廖国民硬气道：“咱家虽然穷，可穷也要穷得有骨气，老子这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没让人戳过脊梁骨，这粮食就是借咱也得还了。” “既然廖老头都这么说了，十天就十天！” “还不上咱就把他们赶出队上！” “他家的房子我要，他家还欠着我家一斤米面呢。” “你这老小子可真会算计，一斤米面就想要房子。” “他家那破草屋遮风挡雨都困难，这不是减少点损失吗。” …… 众人瓜分着廖家的东西，连碗都分上了，渐渐散去。 廖国民一直挺得笔直的背这才委顿了下来，默默地掏出身上的烟叶，卷了卷给赵支书点上。 赵支书一脸长叹了一声：“你说这都闹的什么事儿，廖娃儿嘴太快，逞能有什么用……” 廖国民苦笑了一声：“不怨你支书，本来泽亮也有错，刚刚要不是你来得及时，唐家两兄弟指不定还怎么闹呢！” 郑艳再也绷不住，直接坐在地上嚎嚎大哭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以后这日子还咋过……” 廖泽亮却一点儿不担心，只笑呵呵地道：“支书，既然我们要赔粮食，那些生芽的玉米种我们可以带走吧！” 赵大有摆了摆手：“你要就拿去，反正我们也要找人把生芽的清理出来的，免得把剩下的再霍霍了。” 唐二龙有心留下来看笑话，看廖家是怎么绝望，怎么呼天抢地的。 如今见廖泽亮要那些泡坏了发了芽的粮食，总觉得对方有什么阴谋，连忙抢着道：“那我家也要！” 赵大有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他们一人一半。 唐家的车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连忙进仓库扒拉去了，想抢点稍微不是生芽那么厉害的。 廖泽亮也赶紧进去盯着，就怕他们翻得乱七八糟的。 廖国民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跟老婆回家找工具拉车去了，现在除了无条件相信儿子还能干嘛。 徐**也帮着一起把粮食归拢，她干活的时候弯着腰，蓝衬衣的领口里边，两团雪白一晃一晃的。 唐二龙一边铲着粮食，一边瞄着这大好春光。 廖泽亮哪里会没看到唐二龙的眼神，直接将徐**拉了起来。 “**，你去看看我爹娘来了没，我来弄这边！” 很快唐家就把发了芽的粮食都装车好了，临走前唐二龙的老娘林春花看着这一车发了芽的粮食，不禁头疼。 自己家好好的粮食换了这么些玩意儿，喂猪太可惜，人吃又有味儿。 又看了一眼廖家这边，廖泽亮一脸兴致勃勃，看这些发了芽的粮食跟看到钱似的。 还读过书的人呢，脑子也不好使。 她上前搭话：“你看啊，泽亮，闹成这样真是太难看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二龙那臭小子。” 林春花是大队的妇女主任，平时东家长李家短的，哪家屋子里有几个耗子洞她都知道，是个最吃不得亏的主。 队上有啥好处都往家里扒拉，村里跟她打过交道的就没占到她的便宜过。 “婶子有话就直说吧，我们忙着呢！” “你这些发了芽的粮食拿回去干嘛啊？你家也没猪啊，就几只鸡，能吃得了啊！” “我们自己吃不行吗？晒干了还是可以的，比啃树皮强。” 林春花心里“呸”了一声，贱骨头就是贱骨头，芽都长这么长了还人吃，也不怕吃死了。 “那倒是，我们家都忙呢，也没空拾掇这些粮食，要不卖给你？” 廖泽亮挑眉，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呢。 这些粮食他们拿回去要花功夫收拾晾晒，弄出来人吃也不好吃，还不如卖点钱可以买好的粮食。 “你打算怎么卖？” 刚刚他们强得快，弄的都是发芽没那么长的。 “你也看到了，我们这好些还没发芽呢，就是有点湿了，回去随便弄弄人吃跟好的区别不大，现在咱们公社粮站玉米是五分钱一斤，我这就收你四分，总共两百多斤，婶子也不跟你算得这么尽，就算两百，收你八块钱你看咋样？” 郑艳“呸”了一声：“就这些破玩意儿你还想收八块钱，你怎么不去抢呢？我们有那钱不会去公社买好的？” 廖国民也一脸无语，这林春花当他们是傻子吧，就这粮食他自己的拉回去都不知道要怎么弄呢，再收他的干啥？ 他摇了摇头，带头拉车走了，郑艳连忙着推。 儿子应该不会这么傻，听林春花那臭婆娘的话，买她的粮食。 可还没走几步，就听儿子道：“三块钱，爱卖不卖。” 林春花还想再讲，唐二龙两兄弟对视一眼，连忙劝着老娘卖了。 他们看廖泽亮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这些发了芽的玉米拿去干啥？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钱吧！” 第5章 啥叫营养 廖国民直接冲了过来，只觉得天灵盖都要气翻起来了：“泽亮，这些发了芽的粮食不能要，我们弄回去没用啊，你可别犯傻了。” “还有你，林主任，你身为队上的干部，又是长辈，怎么能这么诓泽亮。” 这年月，家家户户都困难，大人吃的还紧缺呢，谁家会买粮食喂猪喂鸡，都是打猪草。 林春花笑呵呵的：“廖老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这又没有强买强卖，是你儿子说要的，再说我还给他少了这么多呢！”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 “那倒不用，拿钱就行了！” 赵大有也过来劝道：“泽亮，你们要赔粮食本来就负担够大的了，这些粮食你买去也没用，听你爹的！” 廖泽亮笑了笑：“支书，谢谢你的好意，我有我的打算，您就别管了！” 廖国民气得说不上话，直接扭头走了，最最重要的是，他身上也没钱啊。 徐**掏出手绢来，里面包着一块零几毛钱，一脸无奈地看着廖泽亮。 “我就这么多了，都给你！” 廖泽亮却说用不着，找了纸笔要打欠条。 唐家原本不愿意的，可见欠条上写着，若是在赔粮食的时候还不上这三块钱，就把家里的十几只鸡赔给他家，他们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那些鸡拿到公社去卖了，少说也得卖个四五块钱，他们不亏。 快速夺过欠条，林春花脚底抹油带着一大家子溜了。 廖泽亮看着他们那像是占了大便宜的嘴脸，心里一阵好笑，等自己靠这些粮食赚了钱，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拉着最后一车粮食回去，徐**帮着在后面推，也是一脸忧心忡忡。 “泽亮，你要这么多发了芽的粮食干嘛用啊？本来就要赔这么多粮食，现在还多了三块钱的外债。” “放心吧，我有办法。” 虽然不知道他能干什么，不过徐**就是相信他。 不为别的，就为现在的他比以前有担当有魄力，她更喜欢他了。 眼看着又一车发了芽的粮食来了，廖老头气不打一处来，脱下鞋子就要揍。 “你这个败家子儿，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生了芽的粮食你买来干什么？” 当着外人的面儿他自然要给自家儿子留面子，给自家儿子撑腰，现在就剩自己人了，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郑艳虽然气，可也是真的心疼儿子，拦着廖老头不让打。 “事情都这样了，你打他有什么用，打坏了还得花钱吃药。” 正闹成一团，村里的大喇叭叫上工了，徐**只得先走了。 廖泽亮看着徐**一扭一扭的离开，那浑圆的屁股，杨柳一样的细腰，心里一阵嘚瑟。 徐**一定是个颜控才喜欢上自己的，毕竟自己这长相也不差，高挺的鼻梁，看狗都深情的眼神，一身阳刚之气里还带着点书卷气…… 正看得流口水，廖老头一烟斗敲了过来：“说吧，接下来你打算从哪儿弄粮食来赔？” “爹你放心，这些发了芽的玉米不光不会砸手里，还会给我们家赚钱。” “你就做梦去了，有时候我真后悔让你读这么多书。” “爹，你就放心吧，这发芽的玉米可是好东西，做成玉米胚芽粉，比棒子面值钱多了！” 廖泽亮重生前可是大老板，为了开拓业务，考察过各种项目，其中一个玉米胚芽粉的项目让他记忆犹新，原本几块钱的玉米，发芽后做成胚芽粉和玉米胚芽油，售价提高几十倍。 虽然现在没有专用设备，但是有人啊，大不了麻烦点而已。 “爹，你先帮我把这些粮食弄回家，我去弄点工具回来。”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瞎折腾！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廖国民在背后气急败坏地骂，眼瞅着儿子跑没影了，也只能满心无奈地把粮食运回家。 再说廖泽亮一路跑去铁匠铺，付出十天后给两包纸烟的代价请铁匠师傅帮忙打了三把弯头小刻刀，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到家后把玉米倒进瓦缸里，又泡了两桶水进去，开始催芽。 看的旁边的廖国民揪心不已，只能蹲在屋檐下一边吧嗒旱烟，一边唉声叹气。 “爹，你别气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如帮我弄弄，要不了几天，咱家肯定能赚大钱！” 廖泽亮一边忙活，一边说道。 廖国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感觉浑身汗毛都在往外喷火气。 “赚大钱？都要让你折腾的家破人亡了还赚大钱？你就是老天爷派来祸祸老子的，造孽东西！你倒是说说咋赚钱？” “这玉米芽子能榨油，榨出来的渣还能打胚芽粉，剩下的还能磨成棒子面喂鸡，全是宝贝啊！” “真的假的？” 廖国民瞪了瞪眼。 “真的！” 廖泽亮点了点头 廖老头在脚底板敲了敲烟斗，虽然不知道啥是胚芽粉，但榨油、棒子面可是听了个明白。 “棒子面多好的粮食，咋能喂鸡呢？咱还得留着吃呢。我能干点啥？” 廖泽亮看到老头子可算听进去了，心里长出了口气。 “爹，等我把东西卖出去咱买大米白面吃，还吃啥棒子面？” “能卖多少钱？” “20斤玉米能出一斤油卖6毛左右，这五百斤能出25斤油大概15块，胚芽粉大概100斤吧，卖好了五十块，卖不好也能卖七八块，还能剩三百来斤棒子面。” “这么多？供销社疯了？” 廖国民差点惊掉下巴，现在一斤玉米粮站收5分，500斤也才25块，可是儿子这么一搞，百来斤发芽玉米就赚回来了，还能剩三百来斤棒子面，这可能吗？ “不去供销社卖，咱自己私下卖！” “不行，只能卖到供销社去，私下卖是投机倒把，咱少赚点没事，看不能犯法啊。” 这时候是特殊时期，家里养猪养鸡还得按份呢，而且也不让私下买卖，只能卖给供销社。 否则到时候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可是要拉上大街游行的。 廖泽亮知道去年才召开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刚刚允许个体经济发展，现在是特殊时期，对私人做生意依然充满怀疑和敌对。 “好，听你的。你去捡点柴火来，等明后天全出了芽，就得上柴锅烘干了。” 廖泽亮敷衍了一声，招呼廖国民去捡柴火。 第6章 好狗不挡道 两人刚一出门，就碰上了匆匆而来的廖晚霞。 廖晚霞是廖泽亮的姐姐，一大早就上山割草砍柴去了。 听说家里出了事儿，慌里慌张的就往回跑。 见老爸和弟弟拿着砍刀要出门，连忙道：“之前砍的柴加上今天的，够家里这几天用了，你们平时去队上上工分就够累的了，别忙活了。” 廖泽亮看到这个姐姐，差点没跪下，想好好说道说道这些年他发生的事儿。 他不敢想象有一天他还能看到活生生的姐姐站在自己面前。 姐姐跟徐**两个是闺蜜，平时玩得还不错，主要还是因为知道自己喜欢徐**吧。 徐**后来惨死，姐姐去找唐二龙要说法，不幸身亡。 队里给的条子是，两人互殴，姐姐意外身亡。 可廖泽亮知道，这条子是拿来敷衍他们家的，就姐姐那营养不良豆芽菜一样的身体，能跟唐二龙互殴？ “要烘干好几百斤玉米呢，你那点柴火能顶什么事儿？” 廖老头摇了摇头，提着刀率先出门了。 廖晚霞连忙拉住弟弟：“你先跟爹去，我做了午饭给你们送来。” “好，辛苦姐姐！” 廖晚霞一愣，弟弟今儿转性了？ 这年代，大多重男轻女。 姐姐虽然年长，可一天学都没上过，十六岁了，大字不识几个。 反倒是廖泽亮一到年纪就送去了公社的学校念书。 小学中学一年年越往上，他越看不上大字不识的姐姐，也习惯了在家里使唤姐姐做这做那。 廖泽亮知道自己以前有多混蛋，既然一切可以重来，不光是**，家里所有人，他都要让他们丰衣足食，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他强忍着泪水，快步跟了上去。 刚砍了两捆柴，姐姐就带着午饭来了。 玉米面做的窝窝头，红薯野菜粥。 窝窝头又干又没味儿，不就着粥根本咽不下去。 廖泽亮长叹一声，想起自己前世有钱后，真是造作。 戒什么大鱼大肉，要返濮吃粗粮，现在的他能一顿干两只鸡。 廖晚霞忧心忡忡：“泽亮，你说的那个什么玉米粉和玉米油真的能做得成？” “放心吧姐，我在书上有看到过，怎么做一步步书上都有呢。” 其实学校哪会讲这些？ 这些都是前世他开加工厂的时候，专门去了解去学的。 也正是靠着加工制作玉米胚芽粉和玉米胚芽油，他赚到了第一桶金。 廖晚霞没读过什么书，听他这么说一脸崇拜。 “我弟弟就是能干，看来读书是挺有用的。” 这要搁平时，廖国民少不得要怼他几句。 不过现在却只闷头吃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儿子像换了个人似的，突然就能担事了。 制作胚芽粉和胚芽油的事儿要是成了，不光能还上队上的粮食，还能余下不少钱。 这不比他哼哧哼哧卖力气强？ 吃过午饭，三人在地里忙到天黑，才一人背着几大捆柴往村里回了。 廖老头的最多，廖晚霞也不舍得弟弟吃苦，把他的柴火分了好些去。 反倒是他这个最有劳力的人背的柴火最少。 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几人到家郑艳连忙过来帮着把柴火卸下来：“下午去队上忙活了，一家人都不去也不是个事儿。” 说来说去她还是担心儿子这事儿要是搞不成的话，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工分还是要去上的。 几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徐**温柔悦耳的声音传来了。 “泽亮在家吗？” 郑艳一看是徐**，立即笑着迎了上去。 “**啊，快进来一起吃饭。” 这女娃是真喜欢自己儿子，之前还要替儿子去劳动教养。 而且那屁股这么大，一看就很好生养，她抱孙子有望。 徐**进了院里，瞥了一眼廖泽亮，害羞地道：“大娘，我吃过了，是想找泽亮哥说点事儿。” 郑艳一脸我懂的表情，笑眯眯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去吧，儿子，给你留饭啊！” 徐**一脸害羞，率先出去了，廖泽亮连忙跟了过去。 这年头，村里除了逢年过节有戏班子来唱戏有戏看，其他根本没什么娱乐项目。 电视机收音机那都得城里条件好的人家才有，村里连用电都困难，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天都在停电。 吃过晚饭累了一天的村民唯一的娱乐就是聚在村口的大树下闲聊。 廖泽亮领着徐**路过的时候，立即就成为了大家议论的焦点。 毕竟一个是村里算得上读书最多的，一个是美女知青。 唐家人也在，立即叭叭叭开了。 “这傻子还把我家发了芽的玉米也买了，你们说他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那玩意儿拿来喂猪都怕给猪搞中毒了，也不知道他咋想的。” “廖老头勤勤恳恳一辈子，都得败在这小子手上。” “这两人搞一起不是王八配绿豆，正合适。” “那徐**狐狸精似的，你看那腰扭得都快断了，跟了那小子也好，省得霍霍我儿子。” …… 廖泽亮看了一眼徐**的脸色，见她像是已经听惯了，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一阵唏嘘。 这年月，连漂亮也是罪啊！ 他也懒得跟他们掰扯，等自己做的胚芽粉赚钱了，先吃上一个月的白面，再买上几斤猪肉，馋死他们。 这时，一个脸上有条刀疤，头发乱糟糟二十来岁的青年蹿了出来。 “咦，你们两个要去搞对象啊，带上我啊，都是一个村的，你吃肉我喝汤就行，你先。” 他一边说，一边左手食指和拇指做成一个圈，右手伸出食指，做出一个下流的动作。 这货是唐二龙的堂弟，叫唐小舟，好吃懒做又不爱干净，身上一股馊臭味儿，只要他靠近，不用看，隔着三里地就能闻着味儿。 徐**咬着唇，一脸羞愧。 廖泽亮可不惯着他，厉声道：“滚，好狗不挡道！” 这狗东西就是个欠揍玩意儿，村里但凡有点姿色的他都想占便宜，够不着摸不着，口头上也不放过。 前世还三番四次找过自己姐姐，说只要姐姐答应嫁他，就偷偷照顾徐**。 就他那熊样，还想娶姐姐，简直是痴心妄想。 唐小舟一脸不敢置信：“你小子敢骂我，我看你是不想再村里混了。” 第7章 这边上连条狗都没有 “老子不光骂你，还想打你呢，要不要去问问唐二龙，我拳头的滋味儿怎么样？” 说完他又转脸扫了众人一眼，冷声道：“徐家祖上是红色资本家，以后有翻身的时候，她可是货真价实的豪门千金，以后我也会跟着享福。” 他倒不是说大话，徐**的爷爷在民族解放运动的时候，捐了不少钱给国家，外公家这边也是世代的书香门第。 只是现在都被划分成黑五类了。 她的父母后来在家族的帮衬下，去了港城，九零年代就积累了千万资产。 回来给女儿迁坟的时候，都开的是价值一百八十万的大奔。 但凡他对徐**好一点儿，光靠着徐家，他也不至于打拼得这么辛苦。 只可惜当年徐**惨死，又是代他去的劳动教养，徐家两老不收拾他就不错了，他根本不敢冒头。 徐**见他在这么多人面前维护自己，心里一暖，恨不得现在就投入他有力的怀抱。 她成分不好，若是有人借题发挥，他也会受到牵连的。 唐小舟“呸”了一声：“就她还豪门千金呢，等她害得你被抓去劳动教养你就知道什么叫豪门千金了。” 廖泽亮一把将他推开：“滚滚滚，害不害的跟你没关系，以后我再看见你出现在她面前，就别怪我拳头不饶人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拳头。 唐小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身板，悻悻地后退了一步。 “老子是为你好，分不清好赖！” 廖泽亮带着徐**两人走远后，众人议论开来。 “看来廖家这小子不是开玩笑，真的要娶徐丫头啊！” “到时候我们村会不会受牵连啊，看来以后得离这两人远点。” “徐家以前是挺有钱的，那叫资本家，叫走资派，有什么好得意的，现在是越穷越光荣。” “你们都看着吧，廖泽亮是个不着调的，徐**又啥也干不了，廖家就靠着廖老头和郑大娘，明年哪有粮食养活这一大家子，没准都得饿死！” …… 廖泽亮越听越冒火，转头就想收拾这帮嘴欠的。 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水漾的大眼睛娇滴滴地看着他：“算了，别惹事了！” “可是……” 她一擦眼角，勉强笑道：“我听这些还少了吗？嘴长在人家身上，爱咋说咋说，我只当没听见！” “好，听你的，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廖泽亮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徐**。 她是典型的南方女孩儿，个子娇小玲珑，皮肤白皙如玉，跟村里那些五大三粗的北方女人比起来，就是个秀珍瓷娃娃。 最最重要的是，该有料的地方一点儿都不小，身材好到犯规。 只可惜前世自己没见识，嫌弃她成分不好，细皮嫩肉干不了农活，根本没有好好珍惜…… 村庄边，盈盈的月光笼罩着大地，河水哗啦啦流着，像是在唱一首欢快的情歌。 廖泽亮看着她好看的侧脸：“这么快就想我啦？” 徐**面上绯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也不知道你心里一天天装的都是啥！” “装的你啊！” 前世无数电视剧小短剧的洗礼，廖泽亮这土味情话是张口就来。 徐**哪里听过这些，当即羞红了脸，垫脚捂住他的嘴。 “你快别说了，害不害臊啊！” 这个时候，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公分，他微微噘嘴亲了一口她的手心。 感觉到手心的柔软，徐**只觉得浑身一热，立即将手缩了回来。 廖泽亮长叹了一声，故意垂头丧气道：“你也看见了，事情是一步步逼着发展成这样的，我能怎么办？要想不拖累父母，只能上吊了，一了百了。” 徐**一听他这么说，立即急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死是最懦弱的选择，只要咱们一起努力，总有一天一定能把债都还上！” 她说着话就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绢来塞给廖泽亮：“这些你拿去买粮食。” 里面包着十来张票子，两张大团结，还有五块的，一块的，五毛的…… 这傻丫头估计把她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 廖泽亮心里一哽，突然笑不出来了。 她才十八岁，年龄小的知青工分都是按未成年人算的，分到的口粮也少。 好些知青不够吃还要家里接济，可她的父母逃到哪儿去了她都不知道，家里根本没法给她一丁点儿支援。 不仅如此，她外公外婆也下放了，家里的弟弟还是交给婶婶在照顾，每个月她要寄钱和粮票回去。 这些钱都是她自己挨饿省下来的，现在却全都给了自己。 见他没说话，徐**急了。 “我知道这些不够，你别担心，我再想办法给同学亲戚借。” 廖泽亮看她那着急的样儿，无尽的愧疚和爱意涌了上来，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感觉到怀里娇小柔软的身体，他不敢想像，这样娇滴滴的身体是怎么去承受唐二龙的侮辱摧残，怀孕时怎么去承受全村人的谩骂…… 自己究竟有多混蛋，才会错过了这样一个好女人。 徐**一张小脸通红，紧张的要推他。 “你快放手，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到时候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扣下来，两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廖泽亮可不管，抱得更紧了。 “这边上连条狗都没有，谁会看见，放心吧！” 其实，她又何尝不贪恋他的怀抱，听他这么说，当即温柔地靠在他的胸前。 “你说过要娶我的，既然是一家人，我肯定会帮你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两人抱着抱着，徐**只觉得他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也绷得紧紧的。 “泽亮，你这是咋了？哪儿不舒服吗？” 她说着话伸手就要去摸他的额头。 廖泽亮连忙握住她的手，一脸尴尬，实在是前世到现在，他都没结过婚，一碰她就有感觉。 “没啥，你别瞎动！” 他松开手，把钱还给她。 “我不能用你的钱，这些钱你留在身上方便些！” 徐**愣了愣，他这是没把自己当一家人呢。 “你别多想，我不是跟你客气，我自己有办法。” 第8章 这感觉…… “我不光要还上欠队里的粮食，还要在年底娶你。” “其实，现在……” 她想说，现在也可以，他都不介意自己的成分，自己怎么会介意他一无所有？ “那可不行，娶你我肯定要风风光光的，别的没有，三间大瓦房，自行车，收音机是肯定要有的。” 徐**一脸不敢置信，自行车和收音机就不说了，努努力还是可以想的，三间大瓦房连工带料怎么也得五六百块钱，他怎么可能几个月就挣上这么多钱。 “泽亮，你要是不想娶我的话，不用勉强，明说，我受得了，可你……” “我不勉强啊，我乐意得很，求之不得。” 徐**拧眉，气呼呼地看着他：“那你故意这么说啥意思？不就是想一直盖不上大瓦房就不用娶我了吗？” 廖泽亮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傻丫头。 也怪自己之前太不解风情，让她太没有安全感才会这么想的。 “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娶进家门，只是我家的条件你也看见了，你现在嫁过来住哪儿？” “你住哪儿我就住哪儿，反正我不嫌弃。” “我既然说过要让你成全队最幸福的新娘，就一定要做到，除了之前说的，彩礼也不能少，村里娶媳妇都是五十一百的，我两百，衣服床铺什么都要新的……” 他越说徐**心里越慌：“这么多钱你是打算去偷还是去抢？你可别干傻事儿啊，没钱我不在乎，我只要你这个人，我只要你好好的。” 队上一个大男人全年无休，天天上工分，到了年底也就分到三五块钱。 他说的这些加起来少不得也要一千多快，就是城里的普通工人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得出来的。 在她看来廖泽亮说的这些，只能通过非正常手段得到。 廖泽亮看着潺潺的水流：“现在正是时代飞跃的关键时期，只要抓住机会，赚钱跟抢钱也差不多。” 徐**看着信心满满的男人，心里一阵崇拜。 “我信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的他有点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颓废萎靡，现在信心满满，更男人了。 “你猜猜我打算怎么赚这第一桶金？” 徐**歪着头想了想，很快就眸光一亮：“你不会是想做胚芽粉吧！” 还得是知识分子家庭，她从小耳濡目染也看了不少书才知道。 像农村这些，恐怕连胚芽粉是啥都不知道。 “我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聪明！” “哎呀，到时候唐家指不定得后悔成啥样，自作聪明还以为占了多大的便宜呢！” 得知廖泽亮的计划，徐**兴冲冲的表示要帮忙。 廖泽亮欣然答应，让她三天后来。 玉米胚芽油营养丰富，易吸收，能促进心血管健康，玉米胚芽粉富含维生素和矿物质，在二十年后，这两样东西在市面上可是很受欢迎的。 现在的话，条件有限，就不用像前世在工厂那样，挑选优质的玉米胚芽了。 三天后基本上所有的玉米胚芽都出来了，廖家全家出动，徐**也一大早就来了。 男的负责将玉米背到炕粮食的阁楼上，女的负责烧火。 农村家家户户都有这种阁楼，秋收了粮食晒干就收到阁楼上晾着。 要做胚芽粉和胚芽油，烘干的时候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要烘烤至少三次。 徐**擦着脸上的汗：“为什么要烘烤这么多遍啊，火大点一次烘干我们不是轻松点吗？” “玉米胚芽里有一种淀粉酶，能够帮助人体消化淀粉质，促进食物的消化和吸收，高温的话淀粉酶会失活。” “泽亮你懂的好多，我以前虽然也看过有关胚芽粉的书，不过就看了个大概，上面说的还没你说的清楚呢。” 这一会儿生火一会儿晾凉的，等到廖泽亮说可以了，已经大半夜了。 众人兴致勃勃，一点睡意也无，瞪着眼睛看着廖泽亮将玉米胚芽放进借来的榨油机里。 现在的机子还没那么先进，还是手动的。 随着他手上用力，机子转动，很快下面就流出了清亮的玉米胚芽油。 廖老头一脸疑惑：“这玩意真能吃？” 他可是记得自己有一次不小心吃了发芽的豆子，又吐又拉了几天。 “爸你试试。” 廖老头伸手沾了一点放进嘴里，接着眸光一亮：“香，用这玩意做饭肯定好吃吧！” 廖泽亮也用手指沾了点试试，味道挺正的，就是机器落伍，没那么纯，不过也可以了。 见徐**一脸好奇，他又沾了点，想都没想就伸到了她嘴边。 “你也试试。” 徐**愣了一下，接着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下，含住了他的手指。 感觉到手指上传来的柔软温热，廖泽亮浑身一凝，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这感觉…… 徐**不敢看他火热的眼神，连忙退了一步：“是挺香的这油，我们今天晚上就全榨了吗？” 机子够大，人多搞起来也快，快天亮的时候，他们就把所有的玉米胚芽都榨了油。 完了榨过油的胚芽又磨成了粉，还剩下的玉米残渣就用来喂鸡，一点儿没浪费。 就是产投比差了点，不过现在这技术和机器，已经很可以了。 廖老头看着这些胚芽油和胚芽粉，心里一阵满足。 事实上，这些天他的心一直是悬着的。 儿子有几斤几两，他还能不知道？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天天念叨的就是哲学什么的，哪里会这种技术活！ 可没想到，还真让他做成了。 郑艳也一脸满足，她儿子就是能干。 徐**和廖晚霞则眼冒星星地看着廖泽亮，等着他下一步的计划，他真的做到了，真的能赚钱了。 “哥，我们啥时候去卖？” “今天大家都累了，休息会儿，下午点去吧！” 廖老头连忙道：“先去找赵支书开个条子，卖到供销社去，免得惹麻烦。” “好！” 徐**笑道：“等这些东西都卖了，你就能提前还上队里的粮食了，看那些人还怎么说你。” “我去供销社顺便买点肉回来，晚上炒肉吃，你也来！” “行啊，我来炒！” 将徐**送回去之后，廖泽亮回来倒头就睡。 这是他重生回来后的第三个夜晚，今天以后，一切都将改变，他一定要记住今晚。 …… 第9章 你就知道欺负我 迷迷糊糊睡了三四小时，廖泽亮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 集体劳动，大家都没有一大早就起来干活的，都是睡到八九点听到村里的喇叭喊了才去。 廖泽亮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舒服。 前世他饱受悔恨折磨，又日日忙着厂里的事情，经常失眠。 到了后来，需要吃安眠药才能睡个好觉。 开门出去，老妈围着围裙出来了。 “快去洗脸，早饭都做好了。” 廖晚霞坐在房檐下，正在补他的一件破衣服， 现在纺织业还没发展起来，全国所有的棉布，纺织品都是按地区定量给，还得有布票。 很多人口多的家庭有点布票就只能给孩子做衣服，大人就穿破旧布重新纺纱做的回纺布。 回纺布粗糙，穿在身上根本不舒服。 现在家里也有他穿得稍微好点，父母姐姐把布节约下来都给他做衣服了。 他们穿的就是回纺布，他心里暗暗想着，等回头赚了钱，一定要给全家都换身新衣服。 廖泽亮来到水缸边，洗脸刷牙，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这才来了厨房。 村里就几个城里来的知青刷牙，他读过几年书，知道不刷牙的危害，也刷。 爱干净，大概也是徐**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吧，毕竟唐二龙那种十几年不刷牙的嘴，不好亲下去吧！ “老妈，早饭吃啥好吃的。” 他说着话，揭开了锅盖，里面馏着窝窝头，旁边的锅里煮着野菜粥。 又是这两样，他从旁边的篮子你拿了六个鸡蛋，打进碗里。 “今天我给你们加个菜，天天吃这玩意，我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 郑艳一阵肉疼，最近鸡不怎么下蛋了，还指着这些鸡蛋去城里换盐巴呢。 天天跟着队里上工分，年底粮食就分那么点，够吃就不错了。 其他的油盐酱醋，针头线脑啥的都要靠这点卖鸡蛋的钱。 “你儿子我就要赚大钱了，你还怕没盐吃？到时候顿顿有肉，有白米，这窝窝头我是再也不想吃了。” 说着话的功夫，徐**也来了，挽着袖子就要进厨房帮忙。 她经常来廖家帮着收拾洗刷做饭，不过从来没在他家吃过饭。 他家粮食紧张，她多吃一口，他就得少吃一口，这点自觉她还是有的。 每每到了饭点就找借口走了。 他也从未挽留过她，不过这次却按住她的肩膀：“你且坐着，这次换我做给你吃。” “我吃过了才来的。” 廖泽亮捏了捏她的小脸：“瞧瞧都快瘦成啥了，你吃没吃我还不知道？到时候变丑了我可不娶了啊！” 徐**自从来了这里，吃不好穿不好，还要遭受村民的白眼，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她是越来越往病美人那一款发展了。 “哎呀，我吃还不行吗？” 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徐**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他这样好有男人味啊！ 见儿子知道关心媳妇儿了，廖母一阵欣慰，也顾不上心疼她的鸡蛋了。 “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啊！” 廖泽亮到院里摘了个西红柿，拔了一把小葱，洗洗拿进了厨房。 接着起锅烧油，见他拿起锅铲往油罐里狠狠地挖了一大坨，徐**直接惊呆了。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吃过猪油了。 村里家家户户都穷，吃窝窝头菜粥的多，偶尔烙饼炒菜也就挖一小勺，润润锅。 郑艳坐不住了，一把夺过了锅铲：“儿子我来吧，你哪会炒菜。” “您就安心等着吧，让你们吃一次就忘不了。” 他说着话，就将老妈推了出去。 郑艳气得在院里捶胸顿足，叨叨叨的跟晚霞说这儿子就是个败家子，不会当家啥的…… 廖晚霞笑眯眯的：“你未来儿媳妇还在呢，你这个婆婆这么抠搜可不好。” 提到未来儿媳妇，她立即闭嘴了。 儿媳妇第一次在家吃饭，她这么多话会给儿媳妇留下不好的印象，这个儿媳妇她还是挺满意的。 现在只有寄希望于那些麦芽粉了，等儿子赚了钱，还能吃不上猪油了？ 猪油在热锅里化开，香味儿瞬间弥漫开来。 徐**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她以前在家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落魄了才感觉到这猪油味儿是真的香。 廖泽亮先放鸡蛋下去炒了炒，接着把炒好的鸡蛋扒拉在一边，又把切好的西红柿倒了进去。 徐**知道他要炒西红柿炒蛋，可她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没吃过放这么多鸡蛋的西红柿炒蛋。 整个过程，廖泽亮行云流水，根本就不像从来没下过厨房的样子。 菜端上桌，几人看着这红红黄黄，喷香扑鼻的西红柿炒蛋，都没好意思先下手。 廖泽亮笑了笑：“都愣着干啥，吃啊，试试我的手艺。” “哇太香了，弟弟你什么时候厨艺变得这么好了。” 徐**也一脸满足：“真好吃，以前我最喜欢吃我妈做的饭菜，现在我觉得你做的更好吃。” 廖泽亮一脸得意，自己以前可是开过酒店的，这厨艺一般人可比不了。 徐**只试了一口，就一直不停的往他碗里夹。 “你又要想办法又要出力气，你最辛苦，多吃点。” 见她关心儿子，两老口笑得跟朵花似的，这儿媳妇错不了。 徐**却被两人笑得不好意思起来，这年代，作风保守，两口子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的多，不吵吵闹闹就不错了。 “大家都吃，你也吃，不然以后不让你上我们家了。” 徐**心里一阵甜蜜，嘴上却撒娇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一盘鸡蛋本就没有多少，老两口根本没舍得多吃，都留给小的了。 廖泽亮知道劝也没用，只是心里一阵刺痛。 前世他刚离开村里，到外闯荡，村里就开始分田分地了。 两个老骨头在家，根本没分到好的田地，两人气得目瞪口呆。 母亲后来得了肾结石，拿不出钱去医院治疗，慢慢越拖越严重，在床上疼了半年，去世的时候瘦得皮包骨。 据说是肾结石严重后引发了别的病症，患癌了。 他夹了一筷子鸡蛋放进母亲碗里：“妈你也吃，你不吃我们吃起来也不香。” 他发誓，一定要好好赚钱，让家人吃饱穿暖，至少得陪在她身边，提早预防，有苗头也要提前去看。 第10章 抓贼了 儿子这么孝顺，老两口惊讶的同时也很欣慰。 郑艳往嘴里扒拉着鸡蛋：“行，我也吃，大家都吃！” 她说着话，一滴滚烫的热泪掉进了碗里。 饭后几个女人去收拾厨房，廖泽亮去将胚芽粉和胚芽油收拾打包，廖老头也过来帮忙。 见儿子忙得满头大汗，想起他之前打唐二龙的狠劲不禁劝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我儿子是做大事的人。” “那必须的啊！” “既然你打算娶徐丫头，现在又要做生意，凡是得看长远点，得能忍，唐家还是少去招惹。”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放心吧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能这么想最好，我可不想你因为打架斗殴被队上抓起来。” 唐家两兄弟丧尽天良，唐二龙后来当上大队长后慢慢升到了支书，上头没有人压着，他就是村里的一霸。 贪墨集体资产，欺男霸女是常有的事。 廖泽亮正是因为徐**惨死，在村里又被唐二龙打压得不行，才咬牙背井离乡出门闯荡。 他才走一个月，唐小舟就正式到家里提亲，姐姐自然不愿意，父亲当时直接把唐小舟打了出去。 后面就是百般纠缠，姐姐不堪其扰。 他一直怀疑姐姐的死根本不是去队里给徐**讨什么公道，大概率是被唐小舟逼死的。 儿子远走他乡，女儿惨死，可想给两老的打击有多大。 父亲上访告状过，都被唐二龙想办法给压下来了，他恨上天不公，奸人当道，去公社要说法，反而被打了一顿。 唐家自己做了恶事，心虚开始蓄意报复打击廖家， 分田分地分最差的，交公粮找借口要廖家多交，种种打压之下，母亲积劳成疾，才去得这么早。 当时他在外漂泊，居无定所，那年月又通行不便，他才没来得及见母亲最后一面。 等他稍微混出点样子回来，母亲的坟上都长青苔了。 虽然最后唐家的人不得善终，被人检举丢了饭碗，受了惩罚。 可正义来得太迟了，唐家老两口安度晚年，死的时候听说还办得挺风光，唐家两兄弟五十多岁，已经舒舒服服的度过了大半辈子，唐小舟强娶了村花，靠着唐二龙搞的一个虚假的残疾人证，白拿国家的救助金…… 而他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自己的姐姐，母亲…… 就算他再有钱，再风光，这些感情是无法弥补的。 好在重来一世，很多悲剧还没发生，但前世的仇恨在看到唐家那伙人的嘴脸后，更加强烈和清晰了。 就那天唐二龙看徐**的眼神，贪婪又下流，这货跟前世一样，惦记着他的女人。 他要是光明正大的竞争，真心爱**，自己还敬他是个男人。 可这家伙只想玩玩！ 这一世，他一定会好好护着徐**，不让她受任何委屈和伤害，彻彻底底把唐家这棵大树扳倒。 这一次的胚芽粉就是开始。 胚芽粉和胚芽油本地没有人懂得做，供销社的都是来路货，从外地进的。 从外地进肯定贵，供销社卖得也贵，可还是供不应求。 收拾好后，廖泽亮就去队里找找支书开介绍信了。 赵大有见是他，苦口婆心劝道：“你说你怎么就惹了唐家那小子呢，村里你犯了别的事儿我都可以给你兜着，可你这……” 廖泽亮上学的时候，成绩在县里是数一数二的，赵支书很看好他。 后来也是赵支书力排众议让他在队里干着最轻松的活，让他腾出时间还是要多读书，还把回城读书的名额留给他。 只是后来，唐家有个远亲也想回城读书，找关系把他的名额顶替了。 “赵支书谢谢你的好意，我这次来是想开介绍信的。” 现在还没有身份证这一说，出门在外全靠介绍信。 “你要干嘛？债可以慢慢还，你可别出去干傻事啊，读书还有机会。” 廖泽亮也不说话，把身上带的一小罐胚芽粉拿出来，挖了一勺放在赵支书面前的水杯里。 “你尝尝？” 赵支书晃了晃杯子，等胚芽粉全化在水里了，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香…… “这，这是？” “胚芽粉！” “好东西啊，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玩意呢，不是卖得挺贵的吗，你哪儿来的！” “我自己做的。” 赵支书咂咂嘴，小口品尝着，舍不得一口都喝了。 “你又跟叔开玩笑，你要是会做这个，你家能这么穷？” “真是我做的叔，我要不是想做这个，上次买那么多发芽的玉米干啥，你真当我傻啊！” 赵大有恍然大悟：“难怪你敢写欠条买唐家的发芽玉米呢，可以啊小子，你啥时候学了这门手艺？” “之前上学书上看到的。” 廖泽亮还是这套说辞。 赵大有点头：“读过书的脑子是不一样，供销社要是收的化，不光能还上队上的粮食，你家日子也好过点。” 他说着话就拿纸和印章出来，给廖泽亮开了介绍信。 临走廖泽亮留了一小罐胚芽粉给赵支书。 赵支书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道，拉着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小三轮车借给他。 这三轮车价值一百二十块，整个队上就这么一辆，是赵支书为了方便自己每次去城里开会的买的。 他平日里爱惜得不行，唐二龙好几次想借来感受感受，都没借到。 想到自己要拉东西，没车确实不方便，廖泽亮谢过推着车出去了。 正碰上来队上的唐二龙，见廖泽亮推着车，他大喊着：“赵支书抓贼了，廖家小子偷你的车。” “我这叫借，不是偷！” “你少在这吹牛，赵支书这车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我都没借到，他会借你？你就是偷，走我们去找赵支书评评理去！” 赵支书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即出来了，见是唐二龙一阵头疼。 “泽亮借车有正事，我答应借的。” “他有屁的正事，不就是想去徐知青面前显摆显摆吗？他们昨天还偷摸出村了，乱搞男女关系，坏了我们村的风气……” 廖泽亮懒得听他叭叭，骑着车扬长而去。 他是在不想跟唐二龙单独待在一起，他怕自己忍不住出手打死这货。 唐二龙还在怒吼：“瞧你那德行，借个车狂成那个样儿，过两天还不上欠的粮食和钱，老子弄死你……” 第11章 人不可貌相 回到家把胚芽粉和胚芽油装上车，有空隙的地方都塞上了稻草。 胚芽粉倒是没啥，塑料袋装好，外面还有一个蛇皮袋。 倒是那些胚芽油，都装在罐子里，怕路上颠簸洒了。 想起自己前世骑过自行车，开过奔驰奥迪，还是第一次开这种带货箱的三轮车。 村里去镇上就十几公里，快一点的话一个小时就到了。 只是现在路还没修好，泥巴路坎坷不平，抖得他骨头都要散架了。 车里的油可禁不住这么折腾，他只能尽量避开坑坑洼洼的地方。 现在是中午两点左右，正是一天之中太阳最毒的时候，他穿着一件白色汗衫，还是热得不行。 泥巴路上尘土飞扬，路边的树林里知鸟叽叽喳喳叫着，可他心里却格外的欣喜。 虽然现在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可父母还在，姐姐还在，心爱的女人也陪在身边，一切就有奔头。 前世虽然他后面混得不错，挣下了千亿身家，可却没有真正的快乐过。 临死前身边一个亲人也无，一个个虎视眈眈的都在等着他死了，好瓜分他的股份。 那种孤寂和落寞让他绝望！ 一个多小时候，廖泽亮来到了离石岭村最近的桂安镇上。 现在这里还没发展起来，主干道是柏油路稍微能看点，其他的都是煤渣路多。 路上大多数人都是步行或者骑自行车，四个轮子的就那么几辆，交通堵塞是不存在的。 最好的楼就是政府部门的小两层，其他的就是砖瓦平房了。 廖泽亮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了供销总社。 大堂里有一个很大的柜台，里面米面粮油，布匹头花，针头线脑应有尽有…… 总社是不一样，东西倒是挺齐全的。 他留心看了一眼里面没有胚芽油，胚芽粉倒是有一罐。 他抬脚走了进去，指着柜台里的胚芽粉：“这个多少钱一罐？” 柜台后的小姑娘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记账了。 “那个不卖的，已经有人预定了。” 小姑娘穿着的确良的格子衬衫，下面是白底碎花裙，两条麻花辫梳的整整齐齐的债胸前，手上还带着一块手表。 供销社是排的上号的好单位，在这里上班的收入还可以，穿戴自然不错。 不过要是**穿上这身，肯定比这姑娘还好看。 “我不买，问问价行吗？” “问也白搭，没货，有货你也买不起。” 这就有点狗眼看人低了，不过现在主要的是把自己的胚芽粉卖出去，其他的先不论。 “我这有点胚芽粉你们供销社收吗？” 供销社采购国有工厂，公社集体厂或者合作社的产品，这些单位的人来都是跟这小姑娘打交道。 不过她对面前的人实在没什么印象。 “你哪个公社的？” “石岭公社。” “没听说你们公社有办胚芽粉厂啊！” “对，的确不是我们公社的厂产的，是我自己做的。” 小姑娘不耐烦了：“去去去，别搁这儿耽误我做事了，我们不收小作坊的东西，吃出问题了我们找谁去，你负得了这个责吗？” “你都还没看我的货呢，比你这儿卖的不差的。” 现在的技术还没那么先进，胚芽粉的制作也比较简单粗暴，还真没有他做的那个好。 “你再不走我叫人了啊，门卫！” 她这一叫门口的门卫立即过来了，一个一边架着廖泽亮就往门口拖。 “哎哎哎放手，我走还不行吗？” 出师未捷身先死，廖泽亮不甘心啊！ 要是在供销总社都卖不出去，去分社人家更不会要。 正垂头丧气的出门，一名工作人员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直接进了旁边的办公室：“周主任，县高中的外语老师临时有事外派了，这合同可咋办啊！” “这老外还是找关系才答应给我们一点货，明天人家就要回国了，合同签不下来供销社就没有的确良卖了。” 这年月，我国工农业基础薄弱，吃穿用度各方面，生产的发展都赶不上几亿人生活改善的需求。 大家都穿的是棉布衣裤，而有限的土地顾得了吃，就顾不了穿，纺织品异常紧缺。 现在买布要布票，纯棉的布又容易破损，大多数人都是补丁摞补丁的，大人穿了小孩穿。 我们的领袖为了解决老百姓穿衣的问题，建议搞点化纤。 的确良就是化纤的一种，它虽然不透气不稀罕，可挺括滑爽，易洗快干，又比棉布结实。 只是我国的化纤工厂还没有普及，技术也没有那么成熟，早先的的确良好些得从国外来。 国外的办事人员先是紧着大镇来，周主任也是找了关系才跟这个办事人员搭上线的。 原本人家的合同是配有中文翻译的，可被一名工作人员给弄丢了，只剩下英文版。 总不能什么内容都不知道就瞎签字吧！ 周主任后悔不已，早知道就早点跟县高中借人的，但凡早一天这位外语老师都还在学校。 工作人员都快急哭了：“要不就如实向上面汇报吧，错是我犯的，我绝不连累主任。” “现在不是讨论谁来担责的问题，我们得解决问题，没有的确良我们供销社最多就是没有东西卖，老百姓穿啥？” “县高中就一个外语老师，只有他能翻译那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这时，门口响起了廖泽亮的声音：“要不，你们说的这合同给我看看？” 周主任一脸诧异地看了过来，打着补丁的棉布裤，白色汗衫，一看就是个庄稼人。 “你会英文？” “我上过高中，英汉大辞典我倒背如流。” 周主任招了招手：“你过来，先给我翻译两句看看。” 他说着递了一张化肥说明书过来。 廖泽亮在桌前坐下，拿起纸笔，当即翻译起来。 他前世做过外贸，经常跟老外打交道，别说翻译了，用专业词汇跟老外谈判都不是问题。 这份化肥说明书来的时候是中英文都有的，周主任拿出原版对了一下，一字不差。 周主任不敢再小觑这个庄稼汉，立即把合同拿了出来：“没想到你还是个人才，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份就是合同，辛苦小兄弟给我们翻译一下。” 合同有两页，重要的无非三点，合作模式，价格，质量保障。 廖泽亮很快就翻译好交给周主任。 第12章 都是朋友 周主任满脸喜色，看了一眼合同没什么问题高高兴兴的在两份英文版合同上都签了字，让工作人员带去找这个国外的办事人员。 “同志，太感谢你了，你看你想要多少翻译费？” “那不用，就一顺手的事儿。” “知恩不图报，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了，这样吧，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他是供销社的，手里捏着全镇人的米面粮油，平时来找他的人可不少。 这年头，你就是手上有票，有的东西也要有点门路才有。 什么进口糖果啊，胚芽粉啊，还有这的确良都是紧俏货。 “那还真是有点小忙想麻烦周主任。” “说吧，我看看我能办不？” “我带了点胚芽粉和胚芽油，想拿来卖，周主任你看看？” “拿进来，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东西不好我可是不收的啊！” “那是自然。” 廖泽亮说着话，快步跑了出去，从门口的车上拿了一罐胚芽粉和胚芽油进来。 油很清亮，打开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胚芽粉的口感跟他这里卖的品质差不多，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差了点。 周主任把胚芽粉分了分，让办公室的人都尝尝。 众人赞不绝口：“跟我们从国外进口来的差不多。” “不不不，感觉更纯更香。” “早知道我们镇上就能进到这玩意儿，还费劲巴拉的往外面去拿干啥？” …… 周主任笑道：“同志，你这手艺不错啊，怎么不早点拿来供销社呢？” 桂安镇地处西南，盛产玉米，奈何工业生产落后，胚芽粉这种东西很少有厂能够独立生产，大多需要依赖国外的技术人员。 供不应求就从国外进点，不过价格高得吓人。 “之前形势紧张，哪里敢搞副业，这不是三中全会胜利召开了嘛，宣布解禁农村工商业，我才敢发展家庭副业啊。” “那倒是，还没请教小兄弟贵姓？” “周主任叫我小廖就行。” 说话谦逊有礼，又有头脑，周主任很喜欢他。 “你这些胚芽粉和胚芽油我全都要了，你看价格多少？” “周主任，胚芽粉一斤八毛，胚芽油一斤六毛！” 周主任犯了难：“东西是好东西，价格贵了，我们进口的也就就一块，人家那是原**密封来的，你这我们还得给你换**呢！” 廖泽亮爽朗一笑，拿出前世跟人做生意谈判的架势来。 “周主任，我这粮食还是赊欠的，又是第一次做，抛洒了不少，算起来成本也是六七毛的，不是说工农一家亲嘛，您就当支持我。” 周主任“哈哈”一笑：“你小子倒是挺能说会道的，行，这次我就按你给的这个价格收，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工艺成熟了，可得给我便宜点。” “行啊，谢谢周主任。” 廖泽亮把小三轮开到仓库那边过称，胚芽粉一百零五斤，胚芽油二十六斤，仓库打了条子，周主任亲自带着他去会计部领钱。 字一签，九十九块六到手，廖泽亮心里一阵舒畅。 那些玉米成本也就十来块钱，这利润可观啊，剩下的渣滓还可以喂鸡。 最最关键的是，还交上了周主任这种体制内的朋友，一举多得啊！ “谢谢周主任！” 廖泽亮很诚恳，好东西也需要伯乐。 桂安镇要是不收，他只能去别的镇上，成本就要增加了，费时费力。 “客气啥，今天要不是你，我这合同还签不上呢，以后咱就算是朋友了，有啥尽管吱声。” “那还真有！” “哈哈，我就喜欢跟廖兄弟这种爽快人打交道，说吧！” “这不是赚钱了嘛，别的不想，就想让家里人好好的吃顿肉，可我没肉票。” 这年头买啥都要票，布票肉票粮票…… 大件的还要工业劵。 其实所谓的票只是说你有买这些东西的资格，价格上是一点优惠也无。 可票发下来，有的要粮票多，有的需要肉票多，总不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就出现了倒票的人。 目前市面上最缺的就是肉票布票，这两种票的价格就贵。 “你倒是有孝心，放心吧，别的没有，这玩意我多的是。” 周主任说着话的功夫，将面前的抽屉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叠票来。 廖泽亮挑了肉票布票还有一些日用品票。 “多少钱，我付！” 周主任故意板着脸：“你说这话就见外了，都是朋友，还谈什么钱？” 廖泽亮也不矫情，将票装进兜里：“那行，我就不客气了，周主任这份情我记着。” 他前世死的时候八十多了，可以说是做了大半辈子的生意，他能做得这么成功，除了机遇，跟他超高的情商不无关系。 现在坚持给钱反而把关系弄生分了，不如安心收下对方的好意，以后有来有往。 “这才对嘛！” 接着周主任又带着他去了旁边的供销社，反正没事儿，陪他采买。 刚刚的小姑娘一见廖泽亮又来了，旁边还站着他们的主任，当即有点不好意思。 “周主任，你朋友？” “石岭公社的廖泽亮同志，卖了一批上好的胚芽油和胚芽粉给我们，你可得接待好了。” 廖泽亮也没提刚刚的不愉快，笑道：“二十斤大米，五斤五花肉，两斤烧酒，三包前进香烟，再有香皂两块牙刷三把牙膏两盒雪花膏一盒。” 见他这么阔气，周围的顾客不禁看了过来。 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得二十来块，花钱不说还要票，普通工人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得出来的。 小姑娘一脸不可置信：“你确定要这么多？” “确定啊，你给我打包！” 他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反正他的钱来路正，再来家里过得实在太苦了。 老妈的病得吃好点，早早养着，姐姐又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徐**自从来石岭村后，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饱饭。 付了钱和票据，廖泽亮将东西收进蛇皮口袋，跟周主任告别，打算回去了。 夕阳西下，廖泽亮一边用力蹬着三轮车，一边畅想着未来。 第一次创业就成功了，他心里充满了干劲。 第13章 你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到了村口，远远的就看见徐**和廖晚霞在收拾工具，是大队上收工了。 徐**一边手上不停，一边时不时的看一下大路边上。 虽然有赵支书开的介绍信，又是去供销社做买卖，可看不到人回来，她总放心不下。 远远的看到廖泽亮骑着三轮车来了，阳光就在他的身后，他胳膊上腿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有力地律动着。 徐**心里一喜，立即迎了上去：“你回来了，累不累？东西都卖了吗……” 廖泽亮一阵无奈：“你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 廖晚霞也小跑着过来了：“泽亮，怎么样？供销社收了吗？” 徐**一脸不好意思，掏出香喷喷的小手绢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水：“瞧你，也不知道慢点，搞得这么累。” 他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才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子来。 “卖了九十多块钱，纯利润七十多，买了东西还剩四十多。” 徐**捂着嘴，一脸惊喜：“泽亮你太厉害了，一次赚的钱就顶城里两个月的工资。” 廖晚霞也喜笑颜开，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家里有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分钱花，只有不够的时候，哪里能存得下来。 “不光如此，供销总社的周主任说了，以后我有多少，他们收多少。” “太好了，那以后可以当个正当的事业来做了。” 想到这里，徐**心里一阵甜蜜，这么看来年底他娶自己是真的了。 之前还觉得他说什么大瓦房，三转一响，是天方夜谭，现在却觉得触手可及。 廖泽亮点头：“那是自然，我还想做成百年老店呢！” “对对对，城里不就有很多百年老店吗，溢香居的烤鸭，鸿福祥的糕点，每次去都看见是在排队，生意好得不得了。” 几人说说笑笑一起回家，廖泽亮把蛇皮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廖晚霞看到肉，眼睛都亮了：“这些肉和大米怎么吃？” “你去把米蒸上，晚上吃红烧肉。” “真的？咱们家过年也没吃这么好过！” 廖晚霞兴致勃勃的去拿盆，廖泽亮又分了牙膏牙刷香皂给她。 她眸光一亮，用力抱了抱弟弟。 家里这个条件，这些东西她想都不敢想，现在却是自己的弟弟给自己的。 “谢谢你，泽亮，这香皂真香。” “以后还有很多好东西呢，你谢不过来的，就别跟我客气了。” 廖晚霞眼眶一红，小小声地道：“可是我不配！” “怎么这么说？” “我去挣工分又挣不了多少，又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就是赔钱货，爹娘都不喜欢我，我不配用好东西。” 廖泽亮心里一阵愧疚，之前他也说过姐姐啥也不是。 其实家里里里外外，做饭打扫，砍柴烧水，哪一样不是姐姐在操持？ “别听他们瞎说，姐姐这么聪明，没上过学都能帮着队上算工分，挣得比天天上工分的女人还多，厉害着呢！” “还有之前我们去山里打兔子，你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告诉我们在哪儿可以打到……” 随着廖泽亮举的例子越多，廖晚霞的表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不过说起来，你还是得多读书，等我挣钱了你就少做家里的事了，也去镇上读书。” “爹那里……” “我去说，你放心！” 廖泽亮说着话，努力拍着胸脯。 廖晚霞点了点头，哽咽着道：“泽亮，我都不敢相信了，这真的是你吗……” 之前弟弟因为名额被顶替，自怨自艾，对谁都是一副全天下都欠他的样子，说话做事从来不管别人的感受。 可现在的他，有本事，关心家人，是个成熟男人的样子了。 接着他又掏出一套牙膏牙刷香皂，外加一瓶雪花膏递给徐**。 “这份是你的！” 徐**一脸惊喜，高高兴兴地将东西接过来。 “还有我的呢！” 不是没见过这些东西，主要这是他送自己的第一份东西，意义自然不一样。 “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啊，毕竟你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吧！” 徐**面上一红：“晚霞姐还在呢，就知道瞎说八道害不害臊你。” 家里以前条件好，雪花膏，花裙子和小皮鞋都有，还有好些是父母从外国带来的。 只是这几年跟父母断了联系，手头很紧，吃饱都成问题，哪里还敢想这些。 不过刻在骨子里的爱美是改不掉的，平时去地里干活她都穿的长袖长裤，把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 现在她觉得脸都粗了！ 她闻着雪花膏淡淡的香，一脸满足。 廖泽亮捏了捏她的俏脸：“行了，出去把，，你俩在地里忙活一天了，我来搞晚饭。” 廖晚霞蒸好米，也被赶了出去，廖大厨登场。 先把五花肉洗洗，切成丁，放进锅里炒。 不一会儿，就炼出了晶亮喷香的猪油。 年头不好，大家肚子里寡淡得不行，这种油水大的肥肉最受欢迎。 哪像后来，讲究什么健康饮食，不吃肥肉。 把炼出来的油装进猪油罐里，能够保存很久，炒菜挖一勺，能香得人把舌头吞掉。 这种肥肉炼的油可比板油炼的油香。 锅里的肉放了香叶八角炒香，加水一煮，很快厨房里就弥漫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这年头，大家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舍得花钱买这些佐料。 廖泽亮也是前世吃惯了好东西，要不也舍不得下本钱这么吃。 不过想着光吃肉太腻，他还洗了土豆放进去。 很快一锅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土豆红烧肉就做好了。 廖晚霞在门口闻着香味儿，肚子被勾得咕咕叫。 “明明中午才吃了鸡蛋，现在又感觉饿了。” 徐**一笑：“泽亮把你的嘴养叼了，可怎么得了。” 廖泽亮拿了筷子出来：“你俩尝尝！” 两人连连摇头：“爹娘还没回来呢，等他们回来一起吃。” 徐**也道：“对，还是等伯父伯母一起吧！” 廖泽亮摇了摇头，一脸得意：“哎呀，我们家的这个小媳妇可真孝顺。” “谁是你媳妇了，不要脸。”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不承认也没用，反正这辈子我是非你不娶了。” 第14章 要到了就是还没到 两人打情骂俏，廖晚霞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出去了，把厨房让给两人。 徐**帮着洗菜切菜，很快廖泽亮又做了一个清炒白菜，凉拌土豆丝。 等到老两口回来，看着这一桌子堪比小饭馆的菜色，不禁愣住了。 这些菜就是逢年过节家里也吃不上啊，看来儿子是真赚钱了。 郑艳一巴掌拍在儿子背上：“你个败家子，就是挣钱了也不能这么花啊，都花光了？” 徐**连忙笑着把经过说了，又劝道：“放心吧伯母，泽亮这次挣了不少，没花光呢！” 郑艳瞪大眼睛，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本事了？ 一次挣的钱比他们下地一年挣的还多。 廖老头也一脸不信，儿子有这本事之前干嘛天天混日子？ 廖泽亮直接把票子掏了出来，拍在桌上：“喏，**没有骗你们，我是真的挣了钱了。” 看着桌上的大团结，老两口呼吸都急促了，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太刺眼了。 幽暗的灯光下，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着喷香的红烧肉。 廖老头直接热泪盈眶了，他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肉。 村里没有小饭馆，镇上的小饭馆也是些普通的菜式，大众消费得起的。 这么一盘红烧肉得大酒店里才有，少说也得八九块吧！ 郑艳忍不住道：“就算是挣钱了，也经不住你这么花啊，儿啊，以后省着点花。” “你就放心吃吧妈，以后只要有我在，就不能让你们在吃穿上省着，都敞开了吃。” 接下来大家都没说话，埋头干饭。 白米饭，红烧肉，比过年还吃得好。 那红烧肉又软又糯，香味四溢，根本没人觉得腻，只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徐**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形象了，两颊一鼓一鼓地嚼着肉，开玩笑，她差不多三个月没沾油荤了。 廖泽亮也大口吃了起来，还别说味道是真不错。 现在都是纯正的农家土猪，没有喂饲料一说，更没有添加剂啥的，这肉质口感算是高品质了。 很快众人就把红烧肉一扫而空，接着是白菜，土豆丝。 白菜是猪油炒的，带着淡淡的油香。 土豆丝他加了点胚芽油，爽口酥脆。 两样普通的食材让他做出了大饭店的水准。 毕竟前世吃得多了，多少还是有点手艺的。 廖晚霞喜滋滋的道：“你这手艺可以去镇上的大饭店做主厨了。” 徐**笑道：“这是我来这里过得最舒心快活的一天。” 廖泽亮立即追问：“怎么，你最快活的一天不是我跟你表白的那天？” “跟你在一起每一天都快活！” 廖泽亮挑眉：“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两人你来我往，打起了嘴仗，廖家老两口哈哈大笑。 人间烟火，最抚人心。 他们在地里勤勤恳恳地干，不就是想儿女过上好日子，吃饱穿暖吗？ ……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唐二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溜达着来了。 徐**一见是他，立即躲到了廖泽亮身后。 接着是唐二龙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哟，这都没结婚呢，就住一起了？真不要脸。” 廖泽亮脸色不善：“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唐二龙却不管这些，在院子里溜达起来，见架子上的簸箕盖着白布，掀开看了看。 里面是还没发芽好的玉米，正洒了水盖着白布发芽。 当时从队上的仓库带回来的玉米太多，发芽程度又不一样，先发的那些就都做了胚芽粉和胚芽油。 还剩很少的一部分还在发芽。 廖泽亮想着这生意要是长期做的话，还得再收玉米来跟这些一起。 唐二龙瞪大眼睛：“你小子是读书读傻了吧，没发芽的玉米拾掇拾掇磨成面，人还能吃呢，你放在这儿发芽了干嘛？你家鸡能吃这么多吗？你这么浪费粮食可不对，我上队里告你去。” “我自己家的粮食我爱怎么搞就怎么搞，跟你有关系吗？” “是是是，跟我没关系，老哥我这不是看你蠢来提醒你吗，不识好人心。” 见唐二龙咄咄逼人，徐**不干了，站出来厉声道：“你自己无知就别在这显摆了，泽亮这是……” 她话还没说完，廖泽亮立即冲她使了个眼色：“我懒，不想去打草喂鸡，就用这喂。” 唐二龙摇头：“我们队上出了你这么个懒货，我都觉得没脸，就你这样的，徐**也看得上？” “我就看上他了你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你管不着。” 唐二龙就是听说了徐**在廖家来兴冲冲的跑来的，深怕两人生米煮成熟饭。 这朵花他看上了，还没摘呢，可不能让别人给睡了。 “我这是关心你，不知好赖。” 徐**直接拿起墙脚的扫帚：“赶紧滚，不然我打你了。” 声音甜美，一张俏脸虽然虎着，可只给人奶凶奶凶的感觉。 廖泽亮上前厉声道：“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我赶你走？” 唐二龙看着他的拳头，冷哼了一声：“我来看看我家鸡不行吗？眼见着就到你还钱还粮的时间了，你能还的起吗？” “要到了就是还没到，你等着就是，瞎哔哔啥，快滚！” 他说着话，抬手作势要打。 唐二龙看他那凶神恶煞的表情，想起之前自己被他打的那拳，连忙溜了。 “还读书人呢，动不动就动手打人，什么玩意儿，有你求老子的时候……” 等唐二龙走远了，徐**才一脸疑惑地道：“刚刚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也让他知道知道你聪明着呢，还挣了大钱，他那样子真的太让人讨厌了。” “村里有多少玉米你知道吗？要是大家都知道玉米胚芽能做成胚芽粉胚芽油换钱，我还怎么继续靠这个赚钱？你们也看到了，制作过程并不复杂，也不需要什么高科技的东西，我不过胜在知道流程怎么来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少浪费。” “那以后呢？大家早晚都会知道的。” “等他们试做来试做去的，我早就又有更好的更精细的制作流程了，再说了大家都吃大锅饭，突然知道你赚钱了，我们能有安稳日子？到时候使绊子的，嚼舌根的都来了。” 第15章 这个男人懂自己 一看廖泽亮这么有成算，徐**放下心来。 “现在院里就剩这么些玉米了，我们还要继续烘干吗？还是去买点玉米？” 廖泽亮想了想，一脸意味深长。 “这么点再做一次肯定不划算，我去赵支书家借点。” 廖老头一把拉住了他：“赵支书已经帮我们这么多了，再去麻烦他不好吧！” 廖泽亮进屋把白天买的烟酒带上，笑道：“赵叔厚道古板，要是不跟他借粮食，他肯定不会收我的东西。” 廖老头惶然大悟，这小子是想谢赵支书，二来也是想把对方拉到自己的阵营。 现在虽然允许个体经济发展，可具体执行起来没那么容易。 上头从各个方面在控制个体经济的规模和发展。 主要还是担心形成资产阶级的温床。 是后来，上头才大力鼓励个体经济的。 考虑到如今的社会环境，廖泽亮深知不能太张扬，还有各方面的关系也要搞好，才能走得更稳更远。 …… 拎着东西，背着点人，廖泽亮来到了赵支书家。 说是村支书，他家住的房子也没比别人家强多少，一间小瓦房，旁边都是搭建的泥巴房。 院门没关，他直接就进去了，赵家老两口和儿子坐在屋檐下在吃晚饭。 他瞅了一眼，一人一大碗面条，上面零星飘着点油花。 “赵叔！” “泽亮啊，吃过没有，快坐，你那个胚芽粉怎么样了？” “吃过了，不用管我，这不是来给叔汇报汇报。” 廖泽亮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他本就口才极好，又说得曲折惊险，听得赵支书的心也跟着一紧一紧的。 说到他被供销总社赶出来，赵支书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最后的结局是好的，东西卖了，利润还挺丰厚。 赵支书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出息，这下可好，队上的粮食能还上了，还能剩下不少。” 廖泽亮哈哈一笑：“还不是多亏赵叔的照顾，您可别急着要我还啊！” “供销总社那边的周主任说了，这胚芽粉是稀罕货，我有多少他都要。” “我打算再做点去卖！” 赵支书面上一喜：“周主任真这么说？你还和他搭上关系了？” 他去镇上开会这么多次，几次想跟供销总社的周主任搭上关系，都没成功。 人家那个位子，想跟他搞好关系的多得很。 都想轻松搞到种子化肥农药啥的，还有各类粮票布票都是从人家那里出来。 “说了啊，周主任人不错，我打算把家里剩下的玉米全用来做胚芽粉，可没剩多少了，去粮站买的话我又没票，所以这不是来找找您借点吗？” “那敢情好，家里还有六百来斤，你都拿去，到时候还我粮食还我钱都行。” “那太谢谢了，我一会儿就过来拉走！” 说着话，他就把带来的香烟和酒放在桌上，打算回去。 赵支书连忙道：“东西带走，你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买这些干啥。” “专门给您带的，你不收下我可不敢借这粮食。” “那我就不客气了，前进牌可是好烟，上次还是去镇上开会的时候，人家发了一支给我。” …… 趁着天黑，村里关门闭户的没什么人，廖泽亮跟廖老头两个用家里板车把玉米拉了回去。 男人天不亮就上山砍柴，女人留在家处理玉米，发芽烘干…… 三天后，又一批胚芽粉和胚芽油出来了。 比上次的还多了几十斤，小三轮装得满满当当。 廖老头看着这一大车东西，担忧道：“要不这次我跟你去吧，万一路上有点什么事儿，也好互相照应着点。” “他爹你跟着去，泽亮带着这么多东西我不放心，路上要是洒了掉坑里了可咋办。” “妈，你能说点好的不？这次我打算带**去！” 徐**自从来了石岭村后，就没去过城里。 主要还是没有闲钱，想买啥都没用。 听到廖泽亮要带她去，立即站到了他面前，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放心吧，我就在后面推着看着，保证不会让这些胚芽油洒一点。” “我装得好着呢，洒不了，还专门留了你的位置，卖了钱带你买衣服鞋子，你喜欢看什么书也买几本。” 徐**一把抱住他，激动得不行。 要不是还有廖家两老在，她都想狠狠地亲他一口了，这个男人太懂自己了。 她是大城市娇养着长大的姑娘，喜欢城市生活，更在乎精神上的满足。 可大环境摆在这儿，现在吃饱饭都是奢侈，还敢想别的？ …… 三轮车摇摇晃晃的上路了，刚出了村，就远远的看见几个小年轻在河里摸鱼。 “廖少帅，你胆子不小，竟然敢盗取赵司令的三轮车。” 一个穿着红色背心，挽着裤腿，皮肤黝黑的青年大声道。 廖泽亮笑道：“唐参军，你那手还没废呢，看来你爹揍得不够狠啊！” 青年叫唐世兵，算起来也是唐家人。 只是跟唐二龙他们出了五服了，两家并不怎么来往，反倒是跟廖泽亮走得近。 他家祖上是酿酒的，他也学了这门手艺，但凡是能入口的东西，经过他的巧手都能酿成好酒。 他自己也是个喝酒爱好者，随时都是喝得迷迷糊糊的。 唐世兵瞪眼，戏腔就来了：“哎哎哎，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本参军正想着援助你一二，助你度过这一劫，没想到你不识好人心呐……” 廖泽亮大笑出声，这小子也是个秒人。 “行了，别贫了，没个正形。” 唐世兵走了过来，湿哒哒的手从裤兜里掏出三张大团结。 “拿着，兄弟们勒紧裤腰带凑的。” 三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现在都够娶个媳妇了。 廖泽亮心里一震，摆了摆手：“你们的钱来得也不容易，我自己解决，你们不用管了。” “你能怎么解决，还不是到处去借，跟别人借能借，兄弟们的就不能借了？” 其他人也上来劝道：“拿着吧，大不了以后发达了还我们就是。” “你不是年底要娶徐知青？徐知青可是一枝花，婚事不能寒碜了，咱哥几个给你想办法。” “你小子有艳福，可惜人家徐知青不喜欢我，否则我也得跟你公平竞争一下。” “不就是还粮食吗，屁大点事儿。” …… 第16章 难怪气质这么好 赵大有的孙子赵大壮也在，他人高马大，一身的腱子肉，最是讲义气。 他凶巴巴地道：“那天是我睡着了，不知道你家出这么大的事儿，否则非揍死唐二龙那小子不可。” 村里别的人嫉妒廖泽亮读过书，眼红赵支书老是照顾他，明里暗里老是给他使袢子。 再加上徐**的事儿，都怕沾染上他，受连累。 这几个兄弟却不，是真心实意的把他当兄弟。 他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心里五味杂陈。 赵大壮、周世兵、林富贵…… 这几个小伙伴都是跟他一起从小玩到大的。 前世徐**一尸两命，因是未婚先孕，受村民唾骂，无人收尸。 是这些兄弟半夜陪着他收尸，又去后山上埋了。 母亲生病去世时，自己在外闯荡，是他们凑的钱买棺材，帮着操持丧事，抬棺守灵。 后来父亲一人守着老宅，也是他们时不时的去照顾，带着看病抓药，比他这个亲儿子还靠谱。 他暗下决心，这一世不光要改变自己一家人的命运，这些兄弟他也要带着一起飞黄腾达。 “队上的粮食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们不用担心，对了，今天战果咋样？” “回廖少帅，今日战果还可以，俘获黄鳝四条，老鳖一只，草鱼两条，还有一些小鱼仔。” 廖泽亮瞅了一眼桶里，人都吃不饱，这些河里的鱼也瘦得可怜。 队上有鱼塘，不过是属于集体的，有专人看管打捞，完了卖到供销社去。 要是有人私自捕捞，那就是犯了盗窃集体资产罪。 河里的鱼可以随你捕捞，不过没有工具，忙活一天还不如去上工。 也就他们几个会花这个时间，搞点来打牙祭。 赵大壮热情地道：“廖少帅，晚上我们约唐世兵家喝酒，你也一起来，带上徐知青。” “我看这老鳖不错，本帅征用了。” 廖泽亮拿来可不是想自己吃，而是送给周主任。 上次人家给了他这么多票，他不得表示表示？ 当时两人聊天，周主任就说了，他的妹妹刚生了双胞胎。 孩子太大，剖腹产的，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 城里人最爱这些，放点调料炖炖，美味又营养。 都是兄弟，他们哪里会在乎这些，当即把老鳖放在一个单独的小桶里，交到了车上的徐**手上。 实在是这三轮车放得太满了，根本没别的地方可放了。 一路上有徐**陪着说话，倒是感觉路上没那么无聊了。 早上十一点左右，他们就到了供销总社。 周主任一看是他来了，连忙让人泡茶，又热情地跟他说起之前的那批胚芽粉和胚芽油卖得有多好。 主要还是木材厂那边，他们要给干部准备中秋福利，一下采购了十多罐。 算起来那批胚芽粉供销社还是赚了不少。 周主任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拿了一盒前进牌香烟，递给廖泽亮。 廖泽亮摆了摆手：“我不会抽烟！” 前世就是抽烟，他的肺有问题，动了好几次手术。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他可要好好珍惜这副身体。 倒是徐**，对廖泽亮更加敬佩了。 周主任这个位置，想跟他搞好关系的人不在少数。 他能对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小老百姓这么器重，可见她看上的这个男人是有点本事的。 “是个好习惯，不会抽以后也别学。” 周主任心情不错：“能卖得这么火爆是我没料到的，再多点我估计也能消化得了。” “那正好，我又做了两百来斤。” 只要这里能消化，他马不停蹄的做，到了年底别说盖瓦房娶媳妇，还能存下不少呢。 他也不担心饱和，这里是供销总社，镇上消化不完的，也会分到地方上的供销社。 “你这速度可以啊！” “周主任安排的活儿，我可不敢怠慢，回去就抓紧做了。” “辛苦辛苦。” 这个时候，周主任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廖泽亮身边的徐**，漂亮，低调。 “这位是？” 徐**笑了笑，大大方方地道：“早就听泽亮说供销社的周主任是个大好人，他专门带我来认认人，周主任你好，我是他对对象徐**！” “我看你不像本地人！” “我是从京海过来下乡的知青。” “你是有眼光的，泽亮读过书脑子活络，以后差不了。” 徐**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那是的，整个石岭村就他最优秀。” 年轻的小男女谈对象，正是最热烈纯真的时候。 周主任见她一脸娇憨可爱，不禁道：“郎才女貌，你也不差。” 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去把车上的货下到了仓库。 周主任抽检了几罐，很是满意。 “质量一如既往的好，收你的货我放心。” 仓库管理员开单的时候，周主任笑道：“今年不是批了很多知青返城吗？徐知青也收到条子了吧！” 廖泽亮看了她一眼，也没瞒着，长叹了一声道：“她父母是知识分子，前些年逃了，现在下落不明。” “书香门第，难怪气质这么好，你小子倒是机灵，你等着吧，再往后形势好了，她父母一翻身，你啥也不用做也能舒舒服服一辈子。” 廖泽亮“哈哈”一笑：“我可没想这么多，我就是喜欢她才跟她在一起的。” 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表白，徐**俏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 过完称不用周主任陪着，廖泽亮熟门熟路去了会计室领钱。 一百八到手，这赚钱速度堪比天上掉馅饼了。 将周主任叫了出来，廖泽亮把小桶递到对方手上。 “周哥，一点心意，给妹妹补补身子。” 周主任一看是老鳖，当即笑了：“哎呀你真是及时雨，我妹妹生了后一直不下奶，医生说了就要这玩意，多少钱我买？” “就咱们这交情要啥钱啊？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再说了这是我闲着无事去河里抓的，没花钱，哪好意思再收你的钱。” 周主任一脸感激：“那我就多谢了！” 亲自送着廖泽亮两人离开，周主任心里一阵感慨。 这年轻人有文化有手艺不说，为人处世还这么老道，活该他发财。 原本他还想着下次收胚芽粉就把价格压了压，现在看来，先不急。 现在的价格最多就是供销社少赚点，他得支持百姓发展家庭副业。 第17章 为人民服务 廖泽亮带着徐**直接来到了旁边的供销社大堂。 售货员小姑娘见是他，笑眯眯地问：“这次想买什么？” 廖泽亮是周主任的朋友，现在又是供销社的供货商，听说每次能赚不少钱，她可得好好招呼这个大顾客。 “有红糖吗？” 徐**立即拉了拉他的袖子：“你买红糖干嘛？” 当地不产红糖，供销社要卖得从外地进，一来贵，二来货源紧张，一般人可弄不到红糖。 就是以前她在家里的时候，家里也不是时时都备有红糖。 廖泽亮凑到她耳边：“你不是老痛经吗？搞点红糖煮水喝。” 徐**面上一红，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这年月，大家吃饱都成问题，男人哪有闲工夫关心老婆。 巴不得老婆也跟个男人一样，天天下地上工分，别说来月事，有的都快生孩子了还在地里呢。 还有更虎的，在地里就把孩子生了。 大堂里没什么人，说是小声说，售货员也听到了。 她笑眯眯地道：“嫂子真幸福，廖哥还关心你这些呢，红糖一个月就来二十包，还剩最后一包，算你运气好。” 她说着话，转身从柜台里拿了一小包红糖出来。 付了钱，两人一起出了供销社。 忙活一大早上了，廖泽亮摸了摸肚子：“饿了，走**，带你吃点好吃的。” 供销社的对面就是国营饭店，门头上是百善堂国营饭点几个大字。 把三轮车停在门口，两人走了进去。 有十来张桌子，客人挺多，就两张桌子的空位了。 墙上挂着横幅“为人民服务”“严禁铺张浪费”…… 两人刚坐下就有服务员过来了：“两位吃点什么？” 廖泽亮看了一眼墙上的菜单：“炒回锅肉，酱牛肉，烤鸭，再来一份猪血汤。” 经常下地干活，吃点猪血洗洗灰尘。 徐**见他点这么多，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不要这么多。” 接着冲着廖泽亮道：“都是荤菜啊，太浪费了，配点素菜啊！” 这里可是镇上最好的国营饭店，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是工人阶级来吃一顿，也得是有重要的宴请的时候。 廖泽亮第一次请自己吃饭就来这里，还点这么多菜，说不感动是假的。 廖泽亮笑了笑：“也对，都是肉菜你吃不下，刚刚那些照上，再来一份炒时蔬，两瓶汽水。” 服务员见两人这么阔气，笑眯眯的给两人上茶，请他们等着。 正等着的时候，一个穿着蓝布补丁上衣，灰色旧棉裤的女人进来了。 她一脸风尘，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在看到服务员过去后，连忙跑过去可怜巴巴地道：“大姐，行行好，给口水喝。” 服务员翻了个白眼：“要吃饭就找地方坐，不光有水喝，还有茶喝，只要水没有，这可是国有资产，做什么美梦呢。” 女人尴尬的看了一眼墙上的菜单，苦哈哈的道：“带了干粮呢，天气太热，实在吃不下，大姐啊，发发善心。” “哪有这么多善心，都发善心去了，我们做什么生意，行了行了，出去吧，别耽误我做事。” 女人一脸无奈，只得垂着头，慢慢往门口挪了过去。 她嘴唇干裂，脸色蜡黄，额头上还冒着虚汗，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 这时旁边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大姐说话了。 “不就是一碗水，就扯到国有资产了，太上纲上线了吧！” 服务员一脸不耐烦：“你看她那样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逃荒来的，指不定有什么传染病呢，给她喝了水我们还得给碗消毒，这还是其次，要是害这里的客人染上病，谁能承担这个责任？” “这就是你们国营饭店的服务态度。” “太欺负人了！” 老大姐和徐**同时怒道。 廖泽亮则把自己没喝过的茶水递到了女人面前，厉声冲着服务员道：“好好看看你们墙上写的什么吧，就你这服务态度，还为人民服务呢！” “这些年我们的工业是在快速发展，工人阶级是新兴势力，可工业的发展离不开农民的付出。” “是农民在年年交粮，是农民养蚕种棉花让你有衣服穿，你就说说你哪一样离得开农民？” “怎么，现在日子好过点了，就忘本了？” 服务员被说得面红耳赤，连忙道：“我没有……” 老大姐面露欣慰：“没想到你还懂这么多。” “我是实事求是，都说农民和工人一家亲是阶级兄弟，可你看看现在，吃着农民交的粮食，穿着农民种的棉花纺出来的衣服，却瞧不起农民。” 廖泽亮越说越气，继续指着服务员的鼻子骂道：“你们这就叫搞阶级歧视，破坏团结，我现在就去县委告你们。” “也是现在经济还没彻底放开，镇上没几家饭店，要不就你们这服务态度，不干倒闭才怪了。” “目前国家已经在慢慢放开了，等到满大街都是私有饭店的时候，你们离关门就不远了。” 老大姐听完，心里一阵畅快，笑道：“你骂得对，这些人就是欠！” 徐**则双眼冒星星，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有正义感，有文化，而且嘴皮子溜，一说就说到了点上。 其他人也拍手称快：“你说得对，这些人就是搞不明白状况。” “要真有你说的那天，这饭店我是再也不想来了。” “我们花钱是来享受到，可不是来看服务员脸色的。” “这么狗眼看人低的服务员，根本不配当国营饭店的脸面。” …… 大堂里七嘴八舌的，把大堂经理也惊动了。 经理是个胖胖的三十来岁的青年，头上有点秃了，问清楚事情原委后竟然把矛头指向了廖泽亮。 “你小子瞎说什么呢？这儿可是国营的，你这是在诋毁国有服务企业懂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扭送到县委去？好好给你教育一下。” 老大姐重重的将手里的茶杯一放：“张经理，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批斗教育那一套，现在的重心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 第18章 小伙子有两下子 张经理一听这话，立即转脸看了过来，接着谄媚地道：“您来了怎么也不招呼一声呢，老领导！” “哼，我要是招呼了今天还能有戏看吗？还能知道你们平时是怎么为人民服务的吗？” 张经理被训得面红耳赤，尴尬地擦着额头上的汗。 廖泽亮挑眉，看来这老大姐有点身份。 张经理挨训完了之后，瞪了一眼刚刚那个服务员：“刚刚老领导说的都听到了？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你就别来干了，今天这事儿罚款五块，小惩大诫。” 服务员苦着脸，就一时嘴快五块钱没了。 张经理又搬了凳子给刚刚那女人：“刚刚对不住了，是我御下无方，我代表饭店给您道歉。” “没事儿没事儿，不怪她。” “我请你吃碗馄饨，以表歉意。” 女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她已经好几天没吃顿像样的饭了，身上带的干粮也是省着吃，实在饿得不行才吃点。 “谢谢，我这是走了大运碰到好人了。” 她说着话，不断地往廖泽亮和老大姐这边鞠躬。 眼看着女人吃上馄饨了，廖泽亮也懒得穷追猛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再次坐下后，服务员的态度明显改观，更热情了。 其实也不怪这里的服务员鼻孔朝天看人，不管任何东西，一旦出现垄断，就会导致价高，服务恶劣。 张经理来到老大姐跟前：“老领导，您看我这么做可以吗？” 老大姐摆了摆手：“退了退了，现在我就是个平头老百姓，忙你的去！” “好嘞，好嘞，您要是还需要什么直接叫我！” 张经理弯着腰，倒退着离开了。 老大姐端起桌上的茶，远远的冲着廖泽亮举了举，廖泽亮也端起了茶杯，两人默契地笑了笑。 徐**凑了过来：“她桌上的那本《呼啸山庄》看到了吗？刚出版的，剧情特别精彩，听说目前市场上供不应求，这位大姐不光有文化，还很有身份吧！” “一会儿我们去书店看看，万一还遗留下那么一两本，我们捡个漏。” “好！” 有了刚刚的插曲，张经理不敢怠慢，催着后厨赶紧给他们上菜，还加了分量。 徐**看着这么一桌子菜，心里不禁感慨，有钱的感觉真好。 她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可就是在家的时候，也不会吃得这么奢侈。 “我们这么吃太浪费了吧！” “这不是我第一次带你出来吃饭嘛，再说吃不完还可以带走，不会浪费的，你安心吃。0” 徐**笑了笑，夹了一块回锅肉放进嘴里。 又薄又入味儿，带着浓浓的肉香。 抛开服务员的态度不好不说，这里的厨子菜做得不错。 两个一边喝着汽水儿，一边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最后一道菜是猪血汤，浓浓的骨头汤里煮了猪血和银白的粉丝，上面洒了翠绿的葱花，一看就让人很有胃口。 “天天在地里刨，多吃点猪血去灰尘。”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这个给那个夹菜，那个给这个夹菜，俨然一对恩爱小夫妻的样子。 老大姐见小年轻的这么恩爱，也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禁面露微笑。 只见她夹了一块鱼肉在嘴里，还没嚼两下，突然瞪着眼睛，双手掐着脖子，说不出话来了。 她用力踢了踢桌子，接着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被鱼刺卡住了？” “肯定是，没见她刚刚一边看书一边吃鱼？” “其实年纪大了就不该吃鱼。” …… 张经理三步并作两步速度过来了，一看老大姐的情况，三魂七魄都要吓没了。 “快，把板车拿来送老大姐去医院。” 老大姐之前是县里的党委主任，现在虽然下来了，可人家的儿子是县长啊！ 要是让县长知道，他妈是在自己的饭店出的事儿，这饭店经理他别想继续当了。 众人七手八脚就要将人抬到板车上，廖泽亮连忙大步走了过去。 “我能处理，你们这么费劲送去医院，一路上颠簸说不定还会更严重。” 张经理都快哭出来了：“那你快处理要，需要我们怎么做你说，我全力配合。” 廖泽亮让众人散开，掰开老大姐的嘴往里看了看。 鱼刺就在喉咙那里，不大，强取定然会划伤喉咙。 他让人拿了白醋来，倒进老大姐嘴里。 “含着白醋别咽，让刺软化一下。” 老大姐年纪大了，这醋一下去立即呛着得咳嗽起来，差点没背过气去。 张经理急得不行：“你这是哪儿学来的偏方，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还是上医院吧，要是被你拖得越来越严重了，到时我可不负责。” 徐**不高兴了：“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救人还救出祸来了？” 张经理讪笑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说话的功夫，老大姐又喝了一大口醋下去，这次她没咽。 大概三分钟后，廖泽亮让老大姐把醋吐了，喝口水仰着头，然后让喉咙出气。 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老大姐低头将水一吐，那根被醋泡软了的鱼刺也跟着出来了。 老大姐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坐在了凳子上，脸色也缓和了过来。 周围立即响起了一阵掌声：“小伙子有两下子啊！” “可以可以，我又学到了。” “上次我儿子不小心被鱼刺卡住，带去医院医生用工具取，可是受了大罪了。” …… 张经理直接快哭出来了：“老领导，您说您好好儿的来我这吃饭，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没法交代啊，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老大姐缓过来后，冲着廖泽亮点了点头：“刚刚多谢了，要不是你，我不知道要多受多少罪。” “举手之劳，大姐不用客气。”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单位？” “我是石岭公社的廖泽亮，这是我对象徐**，我们是来给供销社送胚芽粉的。” “哎呀，供销社的那批胚芽粉是你们供应的？” “对啊，大姐吃过？” “年纪大了，就得吃点有营养的，我就好这口，之前都是儿子给我从外面带，上次去供销社看到有买了一罐，口感非常可以。” 第19章 偏偏就有对象了 老大姐感觉跟廖泽亮特别投缘：“你刚刚这个是个什么原理，在哪儿学的？” 现在的人都还不知道，醋能够软化鱼骨头。 偏偏刚刚廖泽亮的手法又比较专业，沉着冷静，跟县医院的那些医生一样。 “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也是第一次试用。” 事实上，前世廖泽亮开过饭店，一些急救常识还是要有的。 客人噎住，被刺卡住是常有的事儿。 虽然客人负主要责任，可是在你的地方出事你就要担责。 老大姐点头：“临危不乱，沉着冷静，又能及时想到办法，你是个有本事的。” 现在她对廖泽亮两个更加喜欢了：“丫头，我看你刚刚盯着我的书看了很久了，你要是喜欢的我送给你怎么样？” 徐**转头看了廖泽亮一眼，立即道：“不不不，挟恩图报算怎么回事，我们一会儿就去书店买。” “书店早就卖完了，我这本还是我儿子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弄来的，一本书而已，别推三阻四啦。” “那就多谢大姐！” “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可以来县干部家属院找我，书上有我的名字。” 三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廖泽亮才跟这位没有架子的老大姐告别，带着徐**离开了。 有书看徐**啥也不想了，坐进三轮车里就开始看。 她好久没买书了，感觉脑子都快废了。 翻开扉页，上面写着陈淑芬藏书几个大字。 “陈淑芬是谁？” 廖泽亮笑了笑：“她儿子是县长，她以前是城建局党委主任，她男人是教育局的***。” “一家子都这么厉害，可惜她退休了，否则还能帮帮你。” 当下正在大力发展城市建设，工业建设，城建局可是很吃香的。 哪哪儿要建楼，要修花园，要建供销社…… 都是城建局在安排。 “县长目前的主要政务就是抓经济，你说能不能帮我？” 女人本来就对政治不敏感，经廖泽亮这么一提醒，她立即明白过来。 “这是说你多了一个靠山？以后谁敢找你麻烦，你直接把这书拿出来都要吓死他们。” 两人说这话的功夫，廖泽亮把三轮车蹬到了国营百货商场门口。 里面花花绿绿的衣服，各种香味儿的擦脸油，各种式样的梳子应有尽有。 “你还要买什么？” “给你买衣服啊？你就那几身衣服我都看腻了。” “天天下地还用买什么衣服，别浪费钱了。” 廖泽亮捏了捏她的俏脸：“哥有的是钱，不用给我省，我就想你穿得漂漂亮亮的。” 哪个女人不爱美，徐**这个从城里来的美女更是爱美，不过现在条件有限，她舍不得钱罢了。 廖泽亮这么一说，她心里甜蜜蜜的，不枉费自己偷偷暗恋他这么久，明示暗示对方没反应都没放过。 她挑了个好男人！ 廖泽亮眼神一扫，目光瞬间被一条淡粉色小碎花长裙吸引住了。 “你好，这条裙子多少钱？” 长裙是衬衣领，小碎花，裁剪好看显身材，粉色又显皮肤白，她穿一定好看。 徐**看到裙子也眼前一亮，她之前在书上有看到过这样式的裙子，有点小资范那种感觉。 后来她做梦的时候还梦到爹娘平反了，她又过上了好日子，去买这条裙子。 现在的人穿衣服不是蓝色就是灰色，要不就是军绿色黑色，款式单一，穿着保守，大街很洋气的人才会穿得这么鲜艳。 是七八年，三中全会提出解放思想，才稍微改善一点点。 售货员一看是小两口来买，笑着道：“七元，还要一尺布的布票。” 这裙子是沪上的服装厂生产的，材质和款式没得说，唯一的缺点就是贵，所以放了这么久一件没卖出去。 徐**立即打了退堂鼓：“算了吧，太贵了。” 廖泽亮跟没听到似的，只冲着售货员道：“我对象一米五八，麻烦你找一件她能穿的码。” 现在的服装店没有那么方便，衣服是不让试的。 售货员打量了徐**一圈：“姑娘身材真好，你穿中码，保证合适又好看。” 她从墙上取下衣服，用纸包好递了过来。 廖泽亮爽快付了钱，又问：“一事不烦二主，既然衣服都买了，买鞋也找你把，带我们看看你们都有什么鞋？” 徐**立即拉住了他：“我已经买了衣服了，不要鞋子，我看爹娘和姐姐的衣服都很旧了，给他们买吧。” 廖泽亮刮了刮她的鼻子：“不害臊，还没进门就喊上爹娘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嫁给我？” “哪有，你就别笑我了。” “放心吧，我不会忘了他们，一会儿买点布料回去，让老妈给咱们都做几身新的。” 徐**个子不高，脚也小，36码。 廖泽亮在售货员的推荐下，买了一双黑色小皮鞋，一双白色橡胶底小白鞋。 价钱都不带问的，只听售货员说这两款城里很受欢迎就让包起来。 售货员激动了，这么豪横的男人怎么偏偏就有对象了呢？ 要不是看徐**这么漂亮，她少不得要竞争一下的。 算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小皮鞋八块，小白鞋六块。” 见他事事都为自己考虑，他却什么也没买，徐**不乐意了。 自己的男人也得穿得光鲜点才行，毕竟是挣了钱了，又不是没那条件。 在她的坚持下，廖泽亮也挑了一身，的确良的衬衣，蓝色棉布裤子，军绿色橡胶鞋。 还有父母亲，姐姐也各有礼物，最后还买了些布。 小三轮上装得满满当当，两人才回去了。 这些东西可没有胚芽粉那么重，两人轻轻松松，廖泽亮蹬着三轮车，车里有他心爱的女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在夕阳下惬意地哼起了歌。 “一不该，二不该，你不该偷偷把我来爱……” 徐**一边看书，一边心满意足地躺在小三轮里面听歌。 “唱的都是些啥啊，没个正行。” “等咱俩结婚了，还有更没正行的呢，到时候偷偷唱给你听。” “不要脸！” …… 第20章 老子不要男人 远远的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廖泽亮就看见姐姐在门口翘首等着。 “姐，快过来帮忙搬东西。” 廖晚霞连忙跑了过来，三人一起把东西都搬进家里。 看着桌上崭新的布，廖家老两口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廖晚霞倒是没想这么多，一脸欣喜。 家里什么都紧着弟弟，她穿的衣服都是家里人的衣服改的。 补丁摞补丁的，又都洗得发白了。 出去做事她都时刻担心怕把衣服崩了。 过年的时候，村里有条件的人家好歹买点布，给孩子做身新衣服，没条件的自己家织点土布，但总归有新衣服穿。 只有她一年又一年都是旧衣服。 廖泽亮把给父母亲带的胶鞋拿出来：“这鞋穿了舒服，你们试试。” 给廖晚霞带的是头花，她拿在头上比了又比，又让徐**给她戴上。 平时吃饱都困难，哪还敢想这些。 郑艳心疼地摸摸这，又摸摸那儿，这些可都是钱啊！ “你这刚赚点钱就这么大手大脚的，啥时候能去上媳妇儿啊！” 廖老头也敲了敲烟斗，皱着眉道：“这钱啊，都是一点一滴节约来的，你这么个花法，赚再多的钱也成不了什么大气。” 廖泽亮笑道：“这算什么浪费，这叫必需品，提前给您二老买新衣服参加我的婚礼。” 郑艳将布料拿起来：“这不是棉布？还挺结实。” “这叫的确良，新品种。” “咱们天天在地里刨，穿这么好的东西合适吗？弄坏了多可惜。” “怎么就不合适了？你们辛辛苦苦把我养这么大，穿件新衣服咋啦，以后还有更好的呢，我就想你们穿得体体面面。” 徐**也一脸骄傲：“你们是泽亮的爹娘，配得上最好的，再说了他这是长期生意，以后还能赚得更多！” 她说着话找了软尺，就给郑艳量腰围，腿长…… 郑艳眼眶泛红，想起廖泽亮小时候，守在厨房等她煮鸡蛋给他吃。 当时他说吃了娘的鸡蛋，以后长大了赚的钱都给娘买好吃的，穿的，让娘天天吃鸡蛋。 他小小的心里，只觉得鸡蛋就是世界上顶好的好吃的。 当时还觉得他在说笑，没想到一转眼，儿子已经长大了，真的赚钱开始孝顺她了。 廖老头也一脸欣慰：“行吧，都听泽亮的。” 这个家里以前都是他做主，大事小事他拿主意，他是一家之主。 现在儿子长大了，以后这家会慢慢交到他手上。 就他最近这几次的表现，他能担得起这个家了。 甚至以后还会比自己做得更好。 毕竟自己这么些年，还没让家里人穿上件好衣服过。 晚上廖泽亮用玉米面掺在大米里，蒸了一锅饭，又切了几片肉炒了个倭瓜，其他就是素菜了。 别人家都还吃不饱的时候，他们家就吃上大米了，已经不错了，可不能天天跟第一顿那样吃肉吃米。 毕竟现在条件有限嘛，等再过几年，全国经济发展，他能赚更多的钱了，就能想吃什么吃什么了。 吃过饭一家人围坐在院里，廖老头舒服地靠在椅子上。 他一边卷着烟叶，一边认真道：“还剩下些玉米，我看明后天芽就能长出来了，你就又没得闲了。” “柴火已经用完了，我一个人弄也不好弄，到时候你们都在家帮我吧！” “也行，做完了这些你接下来打算做啥？” “肯定是继续收玉米做啊，这么赚钱不做可惜了，至少也得做到市场饱和。” 廖老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要不雇两人帮忙吧！” “雇人不是得花钱嘛！” “我是担心天天跟着你干，不上工，到时候没粮食吃。” “赚钱了还怕没饭吃？买不就是了。” “你当你是谁呢，现在可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到粮食的。” “放心吧，我跟供销总社的周主任很熟，要票还不容易？” 郑艳忧心忡忡：“咱们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这不去种地我心里不踏实啊，前两天没去别人都在背后嚼舌根了，说什么我们在搞地主作派，要送我们去改造呢。” 现在的大环境分配机制是先交够国家留足集体在按工分分配到户，队上要是完不成国家的农产品征购任务，队上是要受到批评的。 队上受到批评，工分达不到平均数的，就会被认为是拖了集体的后腿，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因此队上大家上工分都很积极！ 廖泽亮仔细想了想，确实不能耽误上工分。 “行吧，我想想找谁来帮忙。” …… 唐世兵家，几个大男人做菜的做菜，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 赵大壮用手揪了一颗刚上桌的田螺放进嘴里，接着“呸”的一声。 “我说唐参军，你这玩意做得这么辣，谁吃得了啊！” 林富贵“哈哈”一笑：“谁叫你小子吃不得辣，就是故意弄得这么辣的，你一会儿看着我们吃就行了。” “哎呦，我在田里撅着大腚捞了半天呢，这一口都吃不上。” “这太腥了，一点儿也不好吃。” …… 唐世兵提着锅铲来了，骂骂咧咧道：“这油都没有能不腥吗？” 唐世兵爹娘死得早，一直是跟着爷爷长大的。 爷爷对他那就是放养的，随着他的天性自由长大。 一群小伙伴聚会都是来他家。 今天倒是搞了不少好东西，只是没油和调料，光水煮放点盐辣椒，就很难吃。 几人正一筹莫展，廖泽亮提着一小桶油和桂皮花椒什么的来了。 唐世兵的眼睛立即就亮了：“廖少帅，你这是去哪儿打劫了，搞了这么多好东西！” 其他人也凑了过来：“这是什么油这么亮，廖老爹知道你偷家里东西过来吗？到时候挨揍咱们兄弟可帮不上忙啊。” “去去去，安心等着，看看老子的手艺。” 廖泽亮去了厨房，很快就搞了一桌子下酒菜，唐世兵做的田螺也拿来回锅重新用油炒过了。 香辣田螺，爆炒田鸡，溜黄鳝，盐水煮花生，还有个凉拌野菜。 兄弟几个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一一端上来，不禁咽了咽口水，妈呀，就是去饭店吃饭，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愧是廖少帅，这厨艺没得说。” “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吃得这么好。” “以后你能天天来给我们做吗，我都想嫁给你了。” …… “滚，老子不要男人！” 第21章 见色起意 唐世兵很是不服：“就他那个炒法，油哗哗的放，不好吃才怪。” 廖泽亮笑了笑：“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都坐都坐。” 唐世兵拿了拐枣酒出来，给大家都倒上。 “我家过年炒菜还没放过这么多油呢！” “这田螺油汪汪的真好吃。” “这黄鳝肉太入味儿了，香。” …… 赵大壮家境比其他人稍微好一点儿，吃得好坏不说，至少能吃得饱， 他又是喝水都会胖的体型，一米八的大个子，一身的腱子肉。 夹起一颗炒田螺房间嘴里，呲溜呲溜吸了一口，不说吃肉，光这油味儿，调料味儿就够香了。 “妈呀，太香了，廖少帅我去你家住几天吧！” 接着只见几人的筷子速度的在盘子和嘴间两点一线穿梭，一盘炒田螺瞬间就被夹了个干干净净。 唐世兵直接把盘子拿过来，油都给舔干净了。 他满足地放下盘子，端起酒杯：“廖少帅，从现在起，咱就是你的私人参军，整个石岭村，小弟就服你你一个。” “你刚刚说的话我还记着呢，你不是说只要放有多，炒啥都好吃吗？” “不不不，是小弟我狂了，没见过世面，这几个菜还是有点技术含量在里面的。” 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的品尝剩下的菜，喝到兴头上还划起拳来。 赵大壮歪在椅子上：“舒服，肚子里好久没沾油了。” “要是每天都能这么吃，就是少活十年我也愿意啊！” 廖泽亮笑了笑，一脸意味深长：“每天这么吃也不是不可以！” 唐世兵眼珠子一转，立即追问：“廖少帅这是找到什么发财的门路了？” 廖泽亮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接着在他们热切的目光下，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来，拍在桌上。 众人的眼睛立即亮了，激动得大气都不敢出，深怕把钱给吹走了。 “娘嘞，这么多钱！” “你是去打劫了吗？” “快说快说，你怎么赚，打劫也带上我们。” …… 廖泽亮当即把做玉米胚芽粉的事情说了出来。 唐世兵恍然大悟：“难怪那天你打欠条也要唐二龙家的玉米呢，原来大招在这儿。” 赵大壮拍了拍唐世兵的肩膀：“你家那个远房亲戚有点蠢啊，还一天在村里鬼吼鬼叫的。” 廖泽亮这才道：“这门生意挺赚钱，我想扩大生产，现在人手不够，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们。” “那没问题啊，什么时候需要叫一声就是。” “对啊，都是兄弟，你发财了咱们也高兴。” “反正我爹不咋管我，我有的是时间，你招呼就是。” …… 廖泽亮心里一阵感动，他还没说要不要付工钱呢，他们就这么不求回报的支持自己。 “你们放心，我不会亏待兄弟，管饭，工钱一天三块。” “三块？” 众人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一个月九十，算起来比镇上厂里的工人工钱还高。 不过很快众人就到：“都是兄弟，要什么钱啊！” “你家也不富裕，年底还要娶徐知青呢，工钱就算啦。” “就是，你还得还欠队上的粮食，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 …… 廖泽亮摇头：“那怎么行，我有肉吃就得让你们有汤喝，不能让你们白干。” “再说了，你们不也得存点钱娶媳妇儿嘛。” “咱们兄弟几个一定要混出个名堂来，让其他人看看。” 他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人活一辈子，谁不想活出个样来？ 谁想天天被人贬低瞧不起？ 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他们也想自己的家人走出去都能得到尊重。 “就凭你这话，泽亮，我们跟你干！” “对，一定要活出个样来。” “咱们一定要跟着廖少帅把胚芽粉这份事业做大做强。” …… 众人说着话，一起端起了酒杯。 “干了，为我们廖少帅胚芽粉新团队的组建。” 廖泽亮扫了众人一眼，唐世兵脑子灵活，有组织能力，又会酿酒，动手能力没得说。 以后可以把核心技术慢慢教给他。 赵大壮力气大，干体力活没得说，以后可以榨油机可以让他来操作。 最最关键的他爷爷是赵大有，有这层关系在，以后他们做什么都方便。 还有林富贵，一身忠义没得说，做事肯下力气，为人圆滑，以后可以慢慢往谈生意这块培养。 团队凝聚力有了，廖泽亮说起来接下来的计划。 “除了做胚芽粉和胚芽油，后山深处还有不少野味，山珍，我们去了有什么搞什么，到时候一起带去镇上卖。” “行，收到。” …… 随着第一抹朝阳照射进石岭村，村民们陆陆续续起床。 村子的最东边是一排青砖瓦房，外墙上贴着标语。 “扎根农村干革命！”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 “上山下乡！” 这里是石岭村的知青点，之前还是住着不少知青的。 只是后来国家恢复高考，接着又是知青返程大潮，这里就没剩几个人了。 基本上都是跟徐**一样，成分有问题政审都没法通过的。 徐**端着脸盆出门洗漱，眼睛都还迷迷糊糊的眯着。 隔壁的刘雪见了，不禁笑道：“你这是半夜偷牛去了吗，这么困！” 徐**揉了揉眼睛：“哎你不知道，这几天都在泽亮家做事，累死我了。” 她们两人是一个地方来的，平时最是要好。 听她又提起廖泽亮，不禁劝道：“你还真打算留在这里，跟廖家那小子过一辈子啊！” “人家有名字，你再这么叫他我生气了。” “是我俩关系好，我才劝劝你，别人我才懒得说呢，他是救过你，可你用不着赔上一辈子啊！” 见她不为所动，刘雪又继续道：“你别想着你家成分不好，你看看我，我爸妈都平反了，三中全会的召开对我们这些成分不好的家庭有帮助，你家肯定很快也会平反的，到时候你爸妈回来投资创业，你可是妥妥的千金大小姐，他怎么配得上你？” 徐**笑了笑，一脸认真：“我不是为了报恩，为了找个人家吃饭，我是喜欢他才想跟他在一起的。” “喜欢？你这明明就是看上人家身材壮实有力气，长得帅气个子高，你这是见色起意。” 第22章 我可不吃这招 徐**俏脸一红：“书上不是说秀色可餐嘛，我倒不指望好看能当饭吃，反正我看着他我就高兴。” 刘雪头痛：“他游手好闲的，以后怎么养活你？你天天去他家，不会已经被他骗了去吧？” “瞎说什么呢，我去他家是正经做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徐**已经洗漱好了，将新牙刷牙膏收在盆里，冲着刘雪招了招手。 “你跟我进来！” 两人一起进了徐**的房间，她指着墙上挂着的连衣裙。 “看到了吗，昨天跟廖泽亮去镇上，他带我买的。” 接着又指了指床边的两双新鞋子：“这两双鞋也是他买的。” 刘雪瞪大了眼睛，那连衣裙不用摸也知道绝对不便宜。 这样式的鞋她去镇上的时候，柜台里看到过，得好几块钱呢。 “这得花不少钱吧！” “全部一起花了二十多块，就在镇上的国营商店买的！” “镇上厂里工人的工资也就四五十快，他舍得花这么多钱给你买东西？还有他哪儿来的钱？” “桌上的雪花膏，这些新换的牙膏牙刷全是他买的。” 徐**一脸骄傲，村里别的人她得藏着掖着不敢瞎炫耀，刘雪是她的好朋友，是真心想她好的人，她没什么不能说的。 “当然了，不光这些，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他懂我，在精神方面，我们也很合拍，他也喜欢看书。” 刘雪更加好奇了：“他这是去打劫了？” 原本想着廖泽亮不让到处说，她之前就没跟刘雪谈起。 不过现在她一直追问，徐**只得把廖泽亮做胚芽粉的事情说了。 当然还有供销总社的周主任对他如何热情，在国营饭店如何有爱心，还沉稳地救了一个老大姐。 还有廖泽亮承诺的彩礼，三转一响什么的。 刘雪听得脑子里一愣一愣的，对廖泽亮的看法那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没想到他这么能耐，你这挑男人的眼光没的说啊。” 徐**当着她的面换上新裙子，新鞋子，美美的转了一圈。 “怎么样，好看吧！” “哎呀你就别显摆了，你看我这，还穿的啥，早知道这小子这么能耐，我就先下手为强了。” 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徐**得意地笑了笑：“我早就跟你说了，他绝非池中之物。” “是是是，就你眼光好。” …… 事实证明，廖泽亮还是很有眼光的。 他把唐世兵他们叫过来绝对正确，几人上手快，干活麻利。 赵大壮接替了他以前的活，负责推动磨盘。 唐世兵听他说了一次，就把每个流程都记住了，哪个流程要注意什么他还能给出更好的办法。 午饭是白菜猪肉馅的饺子，管够，几人狼吞虎咽的每人干了一大碗，恨不得把晚饭也一起吃了。 第一天傍晚就产出了八十来斤玉米胚芽粉和胚芽油。 这要还是之前的阵容，廖泽亮他们一家子干，非得干到半夜三更不可。 要不是场地有限，他估计这几百斤玉米他们都能全给解决了。 地方小，机器容量有限，廖泽亮只能一边买玉米，一边培养胚芽，一边制作。 完了卖货也得跟上，否则这么些胚芽粉弄出来也没地儿放啊。 就目前这生产率，比原来高了一倍不止。 吃过晚饭廖泽亮就给众人发工钱。 “都过来啊，说好了每人三块，现做现得，兄弟不坑你们。” 赵大壮有点激动了，他虽然是赵支书的孙子，可上头还有爹娘，家里轮不到他管钱。 再说了，在村里要钱也没用，村里没有商店，想买啥也没有。 这还是他第一次手上能有这么些钱。 “这，会不会太多了！” 现在国营厂正儿八经的工人月收入也就四五十，平均一天一两块，他们却能挣三块。 再来兄弟几个在一起说说笑笑就把事儿做了，一点都不累。 廖泽亮笑了笑：“这是你们的劳动所得，不多。” “那咱们就不客气了。” 三块钱不多，可对于这些很少有零用钱在身上的半大小子来说，根本是笔巨款。 倒是唐世兵毫不客气地接过钱来，放在鼻子跟前嗅了嗅。 “哎呀，金钱的腐臭味儿，我喜欢，赶明儿我也去买点肉犒劳犒劳我自己。” “下次去送货你跟我一起？咱们去镇上逛逛。” “那最好了，我上一次去镇上是一年前了，还是因为去给赵支书送个文件，人着急用，也没好好在镇上逛逛。” 几人说起要去镇上，一个个都很兴奋。 现在连自行车都没普及，大家的活动范围除了地里就是家里。 镇上就算是他们能想到最远的地方。 就在几人叽叽喳喳憧憬着镇上的时候，门口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声。 “廖泽亮同志不会在干什么坏事儿吧，门关得这么好。” 唐世兵立即提高警惕：“是知青刘雪，要不我们把东西收一收？” 廖泽亮摆了摆手：“不用，又不是真的在干什么坏事。” 他说着话，上前主动开门，笑道：“我就说今天出门的时候神清气爽，我家屋檐下还有燕子筑窝，像是有喜事上门，原来是刘雪同志要来啊！” “你这嘴真的是，你这些话留着哄徐**吧，我可不吃这招。” 刘雪进门，看了面前杵着的几个大男人一眼，接着又瞅了瞅地上。 “看来廖泽亮同志的副业搞得不错啊，难怪把我们的徐大美女迷得不要不要的。” 看着她那甜美天真的笑容，廖泽亮实在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是怎么成长成商界威名赫赫的女富豪的。 刘雪的爷爷奶奶是知识分子，老爸老妈是搞机械的，前些年在运动中被扣了帽子。 好在现在拨乱反正，她老爸老妈恢复了名誉工作。 前世她是一个月后离开石岭村的，去了机械厂工作。 不过在离开前却发生了一件影响她一生的惨死。 她在知青点的澡堂洗澡的时候，被一个男人给玷污了。 当时男人关了灯，又一点儿声音没发出来，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她后来把情况上报，队上和镇里都很重视，只是一直没有查出来那晚的人到底是谁。 第23章 打肿脸充胖子 刘雪几度抑郁想不开，最后是带着恨离开石岭村的。 当时徐**还经常不上工分跑去镇上陪她，开解她。 所以后来徐**惨死，刘雪因为跟她的感情，把廖泽亮也恨上了。 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想着廖泽亮毕竟是徐**最爱的男人，才出手帮过他几次。 在廖泽亮创业最艰难的时候，她帮着投钱，找关系。 可以说他后来能发展得这么快，多亏了刘雪。 刘雪在机械厂退下来后，又创办了自己的企业。 在体质内待过的人，人脉这一块没得说，不过几年，她就把自己的企业发展成镇上数一数二的大厂。 她巅峰的时候，个人资产近百亿。 只可惜后面竟然被抓了。 见他发愣，刘雪不禁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啥呢，你这随时不在状态的样子是一点儿没变啊，**不舒服，你这有红糖是吗？” 难怪今天没见着这丫头在跟前晃，原来是来事儿了。 “有啊，我一会儿给她送过去。” 知道人家是想关心一下徐**，她也不坚持，只点头道：“那我回去了。” 把兄弟们打发走，廖泽亮来到了厨房。 刚刚烘烤玉米胚芽的火还没完全熄灭，他加了点柴火，起锅烧水，煮了个红糖荷包蛋。 接着又煮了几个饺子，都装在碗里热腾腾的，匆匆去了知青点。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村庄里炊烟袅袅。 有的在做饭，有的蹲在门口在吃饭。 路过唐二龙家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唐二虎的声音。 “妈，这馒头可真难吃，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现在可没人吃得起白面馒头，都是各种粗粮夹杂在一起做的。 又干又粗，下什么配菜都吃不下。 原本之前家里的条件还稍微好点，偶尔能吃顿面条，饺子。 现在可好，自从赔了队上的粮食后，家里过得那是一天不如一天。 提起这个唐二龙更是一肚子气：“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们能赔？” “现在能吃上这个，管饱，你就谢天谢地吧！” 两人又说起廖泽亮不赶紧处理发芽玉米，还让玉米发芽更长的事儿。 都说小子是读书读傻了。 唐二虎一脸兴奋：“那他们家现在岂不是连发芽玉米面都吃不上了？” 自己过得好不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别人过得比他们差，他们就高兴。 唐二龙一脸得意：“到时候还不上队里的粮食，还有咱们家的钱，我们就去把他家鸡都捉了，他娘天天把那几只鸡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听说特别肯下蛋。” 两人说这话的功夫，就看见廖泽亮拎着东西，从门口过去。 仇人眼见分外眼红，唐二龙的怒气值瞬间就上来了。 上次廖泽亮当着他的面儿打了自己的弟弟，那就是不给自己面子。 这在他看来，是挑战自己的尊严。 倒是林春花比较有心机，什么都不往脸上放。 她笑眯眯地道：“泽亮啊，吃晚饭没，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这几个人的嘴脸他前世就见识过了，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徐知青病了，给她送点吃的。” 他这话一落，唐二虎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是在跟我们讲故事吗？你家自己都没饭吃吧，还能有送的？不会是送野菜粥吧！” 他说着话的功夫，速度过来一把将廖泽亮盖在篮子上的毛巾掀开了。 原本是想嘲笑对方一番的，可里面竟然是一碗红糖鸡蛋和几个饺子。 唐二虎不淡定了，他吃粗粮窝窝头，廖泽亮竟然能吃鸡蛋和饺子。 他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那肉馅饺子太香了。 林春花和唐二龙又何尝不眼馋，只是努力憋着罢了。 唐二虎瞪着他，这小子还欠着他们家钱呢，竟然吃得这么好，简直没天理。 “哎呦，这不念不节的就吃得这么好，真是浪费。” “我爱吃啥吃啥，跟你有关系吗？你管我浪费不浪费呢！” 唐二虎咬着牙，差点没被噎死。 “你还欠着我们家钱呢，怎么没关系？有钱吃好的没钱还债是吗？” 几人的吵闹声很快就引来了周围的邻居，他们自然是向着唐家的。 “就是啊泽亮，你这也太不像话了。” “人家之前好心帮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是没有就不说了，有害不还就说不过去了。” …… 廖泽亮冷笑了一声，见风使舵是人的本性，他没什么好说的。 “不就是几块钱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欠了你家多少呢，你看过我写欠条的日子没有，这不是还没到吗，着什么急？” 林春花见有这么多人撑腰，立即蹿出来了。 “不是婶子不体谅你，你这又是鸡蛋又是饺子的应该是有钱啊，你看看我们家吃的啥，等着你的钱救命呢，就不用等到期再还了吧！” 廖泽亮这小子有几斤几两她还不知道？ 家里穷得叮当响，现在估计是想打肿脸充胖子，哄着姓徐的那个小浪蹄子。 今天就好好让他出出丑，知道知道阔少爷不是这么好装的。 “既然婶子这么说，我再不还是不行了，否则因为那几块钱要了你们的命可怎么好？欠条给我。” 林春花面上一红，一时没反应过来。 “婶子既然说让还钱，总得把欠条给我啊，否则你们再要我救一次命，我可没钱了。” 林春花冷哼了一声，扭着身进屋拿欠条了。 现在先让他逞口舌之快，一会儿拿不出钱来再说。 很快她就把欠条拿出来了，在众人面前扬了扬：“喏，这就是欠条，还钱！” 唐二龙笑了：“要不你现在就承认，你只是打肿脸充胖子，故意拿这一餐去哄徐知青，我们就再宽限你几天。” 唐二虎也幸灾乐祸：“她吃不吃还不是那个样儿，瘦得跟个啥似的，风一吹就倒了，还不如给我吃了，就当利息。” 其他人也劝道：“你说你没钱就没钱，逞什么能？” 廖泽亮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钱，数了欠的递到林春花手上，顺便把欠条拿了过来。 “两清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众人傻眼了，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多钱？ 第24章 她也配 廖泽亮冷哼了一声，用手抓了一只饺子放进嘴里，慢慢嚼了嚼。 猪肉馅的饺子里面包满了肉汤，一咬开肉香四溢，油都流到了嘴角。 他故意长叹了一声：“真香啊，以后我吃什么不用跟你们汇报了吧！” 林春花气得笑都挂不住了，转身进了屋里。 唐二龙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要不是这么多人在，他都想冲上来揍这小子一顿了。 咽下饺子，廖泽亮在众人的目光下，慢慢往知青点去了。 刚一进徐**的房间，就见她软趴趴的躺在床上，抬眼看自己都是轻飘飘的。 她身上穿着他买的连衣裙，这衣服的裁剪显得她的腰更细了，前面更饱满了，一双雪白的小腿耷拉在床边，说不尽的风情。 “你来了，你不是忙着做胚芽粉吗，让刘雪带过来不就行了，还用得着你专门跑一趟送红糖？” “看来不是很疼，小嘴叭叭叭的还很能说呢，起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徐**冲着他伸手，一副撒娇的样子：“我没力气！” 廖泽亮将篮子里的鸡蛋和饺子拿出来，放在旁边的桌上，接着上前将人抱了起来，靠在床边。 旁边一直照顾着徐**的刘雪瞪大了眼睛，鸡蛋和饺子？廖家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可以啊。 还有这廖泽亮之前不是看起来榆木脑子一个，现在看来还挺会哄人照顾人的。 她只能再一次肯定，闺蜜的眼光的确不错。 徐**端起红糖鸡蛋，舀了一口红糖水放进嘴里。 热乎乎的，他肯定做好了赶紧过来的，汤还没凉。 “你吃了没？要不那些饺子你吃了吧，你天天忙里忙外的这么辛苦，可要吃好点。” “我吃过了，就是给你带的，安心吃。” 刘雪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廖泽亮进来的时候就走，白白的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一碗红糖鸡蛋吃下去，徐**觉得肚子舒服多了。 她胃口不错，又是他的心意，便又开始吃饺子。 “这饺子也是你做的吧，真好吃。” 要是伯母和姐姐做的话，肯定不会放这么多肉，指定是白菜多。 “刘雪你过来尝尝，反正我吃不了这么多。” 刘雪无语！ 村里大家都吃不饱，要是有顿好的非得往死里撑死。 人家这位千金大小姐说吃不了！？ 只能说人比人气死人，她晚上吃的还是窝窝头呢。 廖泽亮笑了笑：“对不住，刚刚进来眼里只有**，忘了叫你，一起吃点，别客气。” 刘雪没想到他这么大方，不过还是拒绝道：“那多不好意思，无功不受禄……” “几个饺子，能扯到什么功禄上去，吃吧！” “那就多谢了！” 她挑了挑眉，速度吃了一个，唉呀妈呀，太香了。 她对廖泽亮由最开始的不看好，慢慢到认可，现在直接到大力支持了。 徐**吃了点东西，出了点汗，才歪在床上舒服地道：“人是铁饭吃刚，还是得吃东西，现在舒服多了。” 廖泽亮笑了笑：“其实我还有办法让你好得更快！” “什么办法？” 他扶着徐**起身，来到了院子里。 拿了一块毛巾垫在了滚烫的石台面上。 “你坐上去试试！” 虽然觉得怪怪的，不过她对廖泽亮一向盲目相信，当即坐了下来。 一股暖流顺间流遍了她的四肢百骸，不一会儿，她就觉得浑身松快了不少。 她眸光一亮：“你怎么这个也知道？” 廖泽亮笑了：“你男人我就是个小百科全书，能有我不知道的？” 事实上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他又不是女人哪里知道这些。 这个方法不过是前世刷手机刷到的生活小妙招。 当时觉得女人奇奇怪怪的，爱上石墩子。 原来还真有用。 廖泽亮陪着她说话解闷，她坐了十来分钟，只觉得肚子一点儿都不痛了，才心情不错的起身。 两人一起出去散步消食，其他村民看到她身上的连衣裙，不禁瞪大了眼睛。 她本就娇俏可人，平时穿得跟其他人一样还好，这一打扮起来，高贵的气质救出来了。 女的大多是嫉妒，男的直接流口水，心里悔恨之前为什么要嫌弃人家的家庭背景。 就这身段，这气质，这长相，家庭背景差点怎么了。 “哎呦，之前是我眼瞎，居然没用继续追求徐知青。” “跟电影里的明星一样，可真好看。” “这裙子不便宜吧，廖家那小子给她买的？” “不会吧，他能有钱买这么贵的裙子？” …… 村民们一个个情绪复杂，背地里交头接耳。 可以说，徐**今天这一亮相，引发了石岭村的一场审美大改变。 林春花跟几个小媳妇大姑娘也在，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枝花，可惜那时候条件不好，啥好的没穿上，啥好的没吃上就嫁人了。 等到她好不容易混出点样儿来，稍微能收拾打扮了，年龄到那儿了，也穿不出啥。 最最重要的，也还是没钱吧！ 她再打扮最多也就是过年有身新的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挑款式，挑颜色。 现在她是有点嫉妒徐**的。 想到自己堂堂的主任，竟然吃得没有穷得叮当响的廖家好，穿得没有一个家庭成分不好的知青好，她就挺憋屈的。 “真是世风日下，我们村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男男女女这么随便勾肩搭背的晃荡。” 其实人家两人也没有勾肩搭背，只是比较近一点说话。 路过林春花这边的时候，她又阴阳怪气道：“出去玩也不知道背着点人，穿得这么骚气不怕惹事啊！” 徐**面色一僵，瞪了林春花一眼没敢说话。 人家是长辈是领导，她说什么都是错。 到时候给自己穿小鞋，自己回城无望更麻烦。 倒是廖泽亮什么都不怕，盯着林春花厉声道：“道歉！” 林春花轻嗤了一声：“我看你是被这女人灌了迷魂汤了，要我一个长辈给她道歉，她也配？” 这些年林春花凭着自己长袖善舞的圆滑，越混越好，石岭村的女人就她最本事。 慢慢的也有点飘了！ 她管着一群女知青，管着村里的女人，整日里拿着鸡毛当令箭。 第25章 为你破例 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她动不动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 指挥得人家团团转，在地里搞得灰头土脸的她才满意。 廖泽亮眸光一寒：“我的原则是不打女人的，不过我不介意为你破例。” “凭什么让我道歉，我又没说错，我那是为她好，招蜂引蝶的招惹了坏人，把我们村的风气都搞坏了。” 她指了指周围的村民：“瞧瞧大家都穿的什么，艰苦朴素勤俭节约才是我们的传统美德，她凭什么搞特殊，就凭她是敌特子女吗？她这是在搞特殊，在搞阶级矛盾。” 廖泽亮无语了，女人胡搅蛮缠起来够讨打的。 “林春花，你去镇上开会的时候眼睛是瞎的吗？这裙子在国营商场公开售卖，镇上很多女干部女工穿好吗，照你这么说的话，穿这裙子的女人都是在搞阶级矛盾？你怎么不上天呢，你去镇上叫嚣试试。” “得了，我现在就去镇上检举抹黑干部，抹黑工人阶级。” 林春花愣了一下，这小子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不是说他读书读傻了吗？ “你别瞎说八道，刚刚的话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可你就是那个意思。” 林春花脸色一白，她好不容易坐到了这个位置，可不能因为几句话就搞没了。 现在上头很关注民众的言行，特别的干部更要以身作则。 林春花没招了，只得冲着周围的人大喊着：“你们都来说说看，我刚刚有没有说错，这几天徐丽婷没有上工，她穿这身她能下地干活吗？她不是在拖大家后腿？” 由个人上升到集体了，刚刚是说人家穿得招蜂引蝶，现在说人家拖大家后腿。 不得不说，林春花还是挺有脑子的。 只可惜她今天面对的是廖泽亮：“她是因为病了才没去上工的，也给队上请过假了，她不上工就没有工分，年底分的粮食少，是饿死还是怎么样是她自己的事儿，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 “难道说村里赵支书批准的事儿不作数，你林主任批准的才行？” 这帽子就大了，是说她比赵支书还权利大。 唐家兄弟在村里作威作福，赵支书不是不知道，只是只要事情不大，懒得管。 他对唐家早就不满了，这要是再让他知道，自己想盖过他去，还得了？ 林春花连忙辩解：“你这根本就是胡乱戴帽子，污蔑，泼脏水……” 用魔法打败魔法，廖泽亮很是满意，你想胡搅蛮缠我就跟你胡搅蛮缠。 他冷冷地看着被怼得面红耳赤的林春花：“我再说一遍，道歉！” “不可能……” 她话还没说万完，空气里只听“啪”的一声，林春花尖叫了一声，捂着脸懵了。 徐**惊了，她没想到廖泽亮还真动手了。 林春花可是大队的妇女主任啊，在人前从来不吃亏的主啊！ 他竟然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打了她！ 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担心。 担心唐家报复，感动他是真的很在乎自己。 周围瞬间就静了下来，一个个眼神复杂的在三人身上扫过。 先是唐二虎，这次又是林春花，廖家这小子是真有种啊！ 在短暂的愕然后，林春花瞬间怒气上头，尖叫着扑向了廖泽亮。 “你敢打老娘，你不想在石岭村混了吧，老娘非得告死你，让你蹲大牢去。” 廖泽亮一手拉着徐**避开，一手揪着林春花的衣领，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林春花瞬间愣住了，像是知道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只见她浑身发抖，缓缓滑坐在地上，冲着徐**道：“对不起徐知青，刚刚是我胡说八道，是我嘴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 徐**也没听清廖泽亮说了什么，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林春花直接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颤抖着道：“你不原谅我，我就继续打，我最贱，我嫉妒你好看，我……” 见徐**还是没动静，林春花都快哭了。 “我保证以后见了你绕道走，你是大地方来的，有知识有文化，别跟我们这些乡下妇女一般见识，求你开开金口，让泽亮饶了我这次。” 徐**直接懵了，她现在的样子，跟平日里对着知青颐指气使的样子可差别太大了。 如果说她平时的样子跟地主家的恶婆娘一样，现在的她就是地主家的一条狗。 徐**只觉得心里一阵畅快，她转头看了一眼廖泽亮。 他一脸宠溺地看着她，身上莫名有股上位者的松弛和能任她为所欲为，他给她兜底的地底气。 此时的她就像一朵绒丝花，依靠着他，让他为自己遮风挡雨。 她一向心软，见林春花脸都肿了，温柔地道：“泽亮算了，她以后肯定不会再瞎说了。” 廖泽亮点头，拉着她的手在众人的注目礼下离开了。 林春花看着两人的背影远了，才长出了一口气，爬起来赶紧跑回家了。 一众村民面面相觑：“刚刚廖家那小子说了什么，怎么林春花就那样了？” “你们有听到的没？说出来啊！” “邪门了，林春花居然会给人道歉，还这么低声下气。” “他说了啥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们最好都别惹那位，廖家小子太霸道了。” “是是是，少说少看，免得跟林春花一样丢人。” …… 廖泽亮这边，跟徐**来到了村口的河边。 见周围没人，她笑眯眯地问他：“你刚刚跟林春花说了啥，她怎么那个样子？” “你想都想不到！” “你说嘛，我好奇死了！” “那你叫声老公听听！” 徐**面上一红，现在不是叫小名就是叫孩子他爸，哪有人叫老公的。 “那你过来点。” 廖泽亮低头，把耳朵凑了过去，她小小声地叫了声：“老公……” 她呼吸清浅，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暖香，他被她这声老公叫得浑身骨头都酥了。 将她搂在怀里，他低声道：“真想现在就把你娶回家。” “你还没说刚刚你跟林春花说的啥呢！” “很简单，我知道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她害怕这个秘密暴露，自然不敢嚣张了。” 第26章 杀鸡不用牛刀 “她偷人，唐二龙跟唐二虎不是亲兄弟，唐二虎的亲爹是唐世军。” 徐**愣住了：“唐世军不是林春花的小叔子吗？” 廖泽亮呵呵一笑：“村里人是老实淳朴，可并不是个个都一样，真乱起来，比城里人还花样多。” “这么私密的事情你咋知道的？你看见了？” “之前我不是负责巡夜嘛，有一次看到他们在仓库的后山上，你是不知道，林春花表面上看起来这个样子，背地里不知道有多浪……” 徐**捂着耳朵：“哎呀你别说了，我才不想听，你居然还去偷看，害不害臊你！” 廖泽亮理直气壮道：“收音机没有，电视没有，戏没得看，太无聊了，村里不少人都以听墙根为乐，再说了，要不是我恰好看到这事儿，今天怎么给你出气？” 徐**抿唇一笑：“我不管，以后你不准偷看了，再偷看我就不理你了。” “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 廖泽亮一脸无奈，自己的女人不顺着还能咋滴。 其实林春花跟小叔子偷情，还能把两人的儿子唐二虎养这么大，平时自然很是小心谨慎，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看到了。 前世是唐二龙兄弟入狱，唐世军担心儿子来找林春花商量，两人的奸情才被唐二龙的父亲唐世杰撞破了。 两兄弟大打出手，为了个女人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唐世军当时的原话是：“你自己不行怪谁，我是帮你，嫂子跟了我总比跟外人好，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有了这出，廖世杰天天搁家里有事没事就揍媳妇儿，队上几次调解，他该打还是打，就是不离婚。 不过这都是十年后的事了，而且暴露的时候纯属意外。 现在林春花哪敢冒出一点儿苗头，不说唐世杰拳头有多硬，就说现在大家对偷情的接受程度没有后面那么开放，光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徐**刚好一点儿，两人也没逛多久，就打算回去了。 “对了，你跟晚霞这两天不是在裁布做衣服吗？” “怎么了？” “顺带给我做个锦旗，我想送给周主任。” 徐**立即点头，一脸崇拜地看着廖泽亮：“你想得真周到，我也觉着该送周主任点啥，送东西人家又不要，再说我们也没啥拿得出手的。” “送锦旗正好，既表达了我们对他的感谢，也不会落他人口舌。” 廖泽亮捏了捏她的脸颊：“聪明，我正是这么想的！” “只是锦旗都是红底黄字的，我们没有这两种颜色的布，还得去买！” 廖泽亮想了想道：“我家有块红色的床单，拿来剪剪正好用，至于黄色嘛，你住那屋我刚刚不是看见有块黄色的东西晾在外面？” 徐**面上一红：“你看见了？” “对啊，我看挺旧了，剪了我再给你买！” “那是我贴身穿的背心，用来做锦旗不合适吧！” 现在还没有内衣一说，蕾丝海绵装饰得神秘又好看的维密款还没出现。 女人们大多穿的小碎花背心，多是白色灰色。 徐**是大地方来的，比别人稍微讲究那么一点，背心的颜色稍微多一点。 就是为了搭配外面衣服的颜色，以免透出来不好看。 “那有啥，这是咱老百姓的肯定，用啥做都一样。” 徐**“噗嗤”一笑：“行，都听你的。” 反正那个背心已经很旧了，裁裁做几个字应该还不出来是啥布做的。 …… 林春花心里有鬼，回去自然不敢说挨打丢面儿的事。 只是石岭村就这么大，第二天事情就传开了。 唐世杰上工被人好一顿嘲笑，回来院门一关，就是一大耳刮子。 “你平日里不是凶得很吗，咋就让人打了不还手？还这么低三下四给小辈道歉。” 林春花被抽得脑瓜子“嗡嗡嗡”的，一时没来得及反应。 唐世杰又劈头盖脸道：“我老唐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林春花的眼珠子一转，立即委委屈屈地道：“我这么低三下四还不是为了唐家，之前老二没做好事，淹了仓库那事儿。” “该赔都赔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廖家那小子前些天去了镇上，要找门路检举老二蓄意破坏生产。” 她一边说着，一边哭了起来：“到时候老大早劳动教养处的大队长非得被撸了不可，还有我这大队妇女主任，你的治保主任……” “我这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不体谅我就算了，还打我……” 唐世杰信以为真，“呸”了一声：“这小子够阴险的，还知道往上头告去！” 唐二虎过来把亲妈扶起来，急吼吼地道：“那事儿是我的错，可我不是故意的啊，最多就是个马虎失误，谈不上蓄意破坏生产吧！” 唐二龙也恨声道：“这小子读了几天书就了不得了，他以为他什么都懂，老子不弄死他我就不信唐。” “大哥，最近这小子有点不对劲啊，他家都吃上肉饺子了，今天廖老头穿的衣服你看见了没有，新的，没有补丁的，的确良的。” 提起这个，唐二龙就一阵火大。 想他堂堂的大队长还在穿补丁衣服，啃窝窝头，廖泽亮竟然穿上了新衣服，吃上了好吃的。 他也配？ “先让他显摆，等赵支书退了，我往上一升，再好好收拾他。” 赵支书年纪大了，眼看着就要退下去了。 一般正的退了，常规都是推副的顶上。 现任副支书叫唐明德，是个老好人，遇事儿也没什么主意，到时候还不是什么都听他的。 唐二虎贼兮兮地道：“杀鸡不用牛刀，对付他用不着等你升上去。” “你想干什么？” “大哥你想想啊，现在大家连吃饱都成问题，他却有钱置办这置办那的，肯定是去镇上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也不是没可能！” 唐二虎冷哼了一声：“他那几个猪朋狗友天天在他家里，跟商讨什么国家大事一样，还关门闭缝的，肯定是在分赃，一般的买卖哪能来钱这么快？” 唐二龙点头：“这小子胆子够大啊！” 两人越说越兴奋，唐二虎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只要能拿到罪证，咱们就让他蹲大牢去。” “我这不好出面，这事儿就交给你来办，可得仔细着点，一定要人赃并获。” 第27章 心系农村 不过很快唐二虎就一脸为难道：“可是赵大壮那小子也参与了，要是我们出手，岂不是得罪了赵大有？” “得罪就得罪，怕什么，投机倒把偷东西可是大罪，他孙子犯了事儿，他也可以休息了，早点把支书的位置让出来。” 唐二虎竖了竖拇指：“还是大哥有魄力。” 廖泽亮这里还不知道他已经被盯上了，一大早起来就跟兄弟们在称刚刚新鲜出炉的胚芽粉。 “你抬那边，我抬这边。” “来，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用力。” “两百斤，正好！” 这些天做胚芽粉的玉米都是从几个兄弟家里拿来的，廖泽亮按供销社的价钱收的，比他比统购价格还多了三分，也算是照顾他们的。 只是现在这些玉米也全都用光了，接下来他们几个可没活干了。 赵大壮一脸着急，这一直闲着还没啥。 突然有点正事做了，让他又闲下来他可受不了。 再说了，在廖泽亮的带领下，他觉得充实，日子有奔头。 “廖少帅，玉米没了，接下来有何指示。” 唐世兵想了想道：“我有两个想法，第一可以争取供销总社的支持，从他那儿拿粮食安全放心，就是价格方面贵点，第二就是私底下收村里人的，便宜是便宜，就是怕被人举报。” 私下收粮是违背统购统销政策的，一告一个准。 廖泽亮想了想道：“咱们村别的不说，就唐家那几个，就不想我好过，村里收粮食不安全，还是考虑第一个办法吧！” 几人都表示听他的，这几天跟着他干，他们对他很是信服。 这时听从廖泽亮的安排，上山打野的林富贵也回来了。 只见他左边的手上拎着三只野鸡，右边的篮子里装满了野山菌。 今天是第一次，有这个战果也不错了。 “娘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后山上这么多好东西呢，早点去咱们就不用在河里浪费时间了。” 廖泽亮道“咱们先去试试，我也不知道国营饭店收不收这个，要是他们不收，咱就自己吃。” “行，反正去搞这些也没花钱，就费点时间。” 几人一起将东西全都装上车，车上的位置有限，这次就唐世兵和赵大壮跟着一起去。 林富贵羡慕不已：“下次换我啊！” 廖泽亮蹬着三轮车来到了知青点，徐**拿了锦旗过来：“昨天紧赶慢赶才做好了，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大草帽戴到了廖泽亮头上。 “你这几天不舒服，就别去了，好好歇着。” 徐**瞥了一眼车上，知道他是想跟兄弟们逛逛，当即乖巧地道：“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几个大男人换着蹬，很快就来到了镇上的供销总社。 他的三轮车刚到门口，保卫就招了招手让他进去了。 来了好几次都成熟客了。 他这还没下车呢，周主任就迎了上来：“泽亮，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陈老太太？” “就上次啊，我来卖胚芽粉的时候，后来在国营饭店吃饭……” 听完廖泽亮的话，周主任长叹了一声：“这运气好了，真是挡都挡不住，你可真会找人救。” 廖泽亮“嘿嘿”一笑：“巧合，都是巧合！” 唐世兵和林大壮愣住了，听这意思他们的老大救了个大人物？ 大人物的儿子还是县长？ 这牛逼了，有这层关系在，老大别说在石岭村，就是在镇上，也能横着走了。 “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但凡我能帮得上忙，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啊！” 周主任点了点头：“是是是，是我太功利。” 廖泽亮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你也认识国营饭店的那个胖经理？” “那倒没有，是民政局的同志找你，找到了我这儿来，说要给你颁个见义勇为奖，让我下次你来了一定要跟你说一声，顺便问问什么时候去你们村颁奖合适。”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廖泽亮也没想要什么奖状的。 不过想到什么，他立即笑道：“好啊，麻烦周主任跟他们说一下，我在这儿等着他们。” 周主任点头，去总办公室那边打电话。 办公室只剩下了廖泽亮三人，唐世兵挤了挤眼睛：“牛逼啊老大，什么时候偷偷做了好人好事我们都不知道。” 赵大壮也附和道：“以后还怕什么唐家，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做胚芽粉，看谁敢把我们怎么样！” 几人正说着话，供销总社的老大刘琴笑容满面的进来了。 “廖泽亮同志，你生产的胚芽粉和胚芽油质优价廉，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去外地进了，年轻人了不起啊！” 刘琴四十来岁的样子，一头短发，干练又气质。 廖泽亮深知，人家身为供销总社的***，能屈尊来见他，绝不是因为那些胚芽粉。 别说他只供了几百斤胚芽粉，就是供了几吨，人家也犯不着这么待见他。 主要还是因为陈老太太吧！ “主要还是现在党和国家的政策好，又有周主任支持，我是赶上了好时代啊！” 廖泽亮把一切归功于国家归功于党，顺带把供销总社也夸了，刘琴是笑得合不拢嘴。 接着又一顿猛夸周主任，说他心系农村农业发展，对农民关爱有加，说到情动处，直接把锦旗掏了出来。 上面绣着“服务三农，心系农村”几个大字。 这时周主任也打电话回来了，跟刘琴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出。 还是刘琴率先道：“好啊，周主任，你的工作做得不错，供销社被老百姓送锦旗，你是第一个！” “你有能力，又肯做实事，看来以后党要给你多加点担子了。” 供销社本来就是为人民服的，这玩意一挂上，不光是周主任一个人的荣誉，也是整个供销总社的荣誉。 自己这个***脸上也有光。 “都是刘主任带头带得好，我其实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不过我会更加努力的！” 周主任现在对廖泽亮这小子是越来越喜欢了，他这波操作下来，自己估计得升啊。 赵大壮和唐世兵嘀嘀咕咕：“这玩意这么厉害？” 第28章 锦旗搞得不错 唐世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懂这些，有咱哥几个在，你就做个单纯的傻子吧！” 赵大壮无语，不就是多看了几本书吗，显摆得。 此刻周主任看廖泽亮的眼神，那叫一个热切。 要不是刘琴还在的话，他估计都要当场跟廖泽亮歃血为盟，结为兄弟了。 廖泽亮心里暗爽，在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吃肉只是最低纬度的生理需求，第四层纬度是荣誉和成就感的满足。 他前世在商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人性的把握还是可以的。 就现在这些思想单纯的人，拍马也赶不上他。 接着廖泽亮又给刘琴介绍了赵大壮和唐世兵两人。 刘琴热情的跟他们握手，真诚地道：“你们是落实农业改革政策的排头兵，是大家学习的榜样，趁着年轻，好好干！” 唐世兵两人被激得热血沸腾，一个星期前，他们还是在河里摸鱼混日子，猫不嫌狗不爱，连自己爹娘都都不待见，现在他们竟然得到了供销总社***的接见。 人家还说他们是大家学习的榜样，这反差，就离谱。 他们现在恨不得立即回到石岭村，大展拳脚，大干特干。 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发誓，一定要紧跟老大的步伐，以后老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廖泽亮同志，你们这边既然已经有了个小团队了，算是个正式的小作坊了，在生产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人家这估计是客套话，可廖泽亮立即打蛇棍上。 “缺粮！” “支持农业发展是我们所有人的责任，这样，我安排人给你调，你要多少有多少。” “那太好了，不过还有一点，我有点担心，他们是我的好兄弟，帮我做事总不能白干啊，我有给他们发工钱，这不算剥削吧？” 政策刚刚放开，刘琴也没遇到过这种问题，上头也没有明文规定。 她笑了笑：“你是怎么看的？” “我觉得不算，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明确地划分了小业主跟资本家的界限，照他的说法，雇八人一下，自己又直接参加生产，是介于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小业主，超过八人算剥削。” 这本书刘琴自己也看，自然也知道他说的这些书上都是有的。 她当即笑道：“你说得对，那就不算！” 唐世兵两人再一次拜服了，他们的老大不光脑子灵活还这么有学问呢！ 廖泽亮又犯难了：“虽然我这是附和政策的，可村里人观念保守，他们不是人人都看过《资本论啊》，少不得在背后胡乱编排，搞得我爹娘很担心我。” 刘琴想了想：“要不我们给你发个家庭副业生产标兵之类的锦旗，这事儿就交给周主任来落实。” 周主任自然愿意，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 不一会儿，民政局的王副局长就来了，对着廖泽亮就是一阵夸赞。 两人说好送锦旗的时间，明天早上。 这边完了，几人去仓库交货，这次卖了三百多块钱。 唐世兵两人兴奋不已，自己的付出有了收获，还这么多。 既然刘主任已经答应帮忙调粮食了，廖泽亮见仓库就有一些，就都带走了。 没有付钱，算是赊的，下次结款的时候扣。 有点像委托生产，这么一来，他手上的资金就更加充足了。 还有之前淹了的粮食里边有一部分是种子，唐家当时还的都是普通粮食，做种子是不行的。 廖泽亮问了仓库管理员，有玉米种子。 省农科院培养出来的优良种子，高产稳产，早熟避灾，之前别的村里种过，同样的土地能比普通的种子多产百分之三十五。 正好可以买来还给队上，总一直这么欠着也不是办法。 唐世兵劝道：“这种子比普通种子贵了好几块，买来还给队上有点浪费吧！” “浪费个啥，村里人种这个多收点粮食不好吗，我告诉你们，以后咱们富了，一定不能忘本，先富带动后富，我们才能走得长远。” 廖泽亮深谋远虑，没觉得吃亏。 现在大家的想法还没转变过来，还是以前那种平均的思想，他先发财了，自然会引得别人嫉妒。 再加上他又要对付唐家，不在村里把威望搞起来不行。 唐家人多势众，他就只能以利相诱。 相信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他们不会在明显地站在唐家那边。 唐世兵大为震撼，老大还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呢！ “行，我们记住了！” 周主任自然也知道廖泽亮欠队上粮食的事儿，听他这么说不禁赞叹道：“你有这个剧，以后石岭村你是待不下去了，早晚得飞出那个土窝窝。” “我没想这么多，就想着都是一个村的，能帮就帮！” “那是的，以后你们需要化肥农药啥的，尽管招呼我！” 一切都弄完了之后，周主任拍着廖泽亮的肩膀：“兄弟，那锦旗搞得不错啊！” “那是我最真心实意的话，周主任是我的贵人，我不会忘。” 周主任哈哈一笑：“严重了严重了，谁是谁的贵人现在说还太早啊！” 两人客气完了，廖泽亮又跟周主任要了几张自行车票。 他这来往现成没个自行车可不方便。 三轮车是赵支书的，一直用着也不好意思。 赵大壮连忙道：“自行车得一百多呢，太贵了，你就先用着我家那三轮车呗，反正我爷爷也不咋用。” 唐世兵也劝道：“对啊，顶城里工人几个月的公子了。” “我有打算，走，带你们见见世面去。” 几人带着野鸡和野山菌来到了国营饭店，张经理正在柜台前愁眉不展的。 “张经理，忙着呢？” 张经理一见是他，面上带了笑：“是你啊，过来吃饭？快请！” 廖泽亮救了县长的老妈，他可不敢怠慢。 三人上桌，张经理连忙倒茶，也许是心里有事，倒茶也心不在焉的，洒出来都没注意。还是廖泽亮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笑道：“张经理这是不欢迎我呢？” “哪里敢，小兄弟说笑了，我这饭店经理难啊！” “张经理这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说说看我能帮忙就帮，不能帮忙也出出主意嘛！” 第29章 无巧不成书 “哎，有一群解放前在咱们县打过仗的老兵要来饭店搞团建，当年他们在乡下没有吃的，上山打过野味，采过蘑菇，现在就惦记这口，他们可是立过战功的，上头交代了，一定要尽量满足。” 张经理说起来，急得都快哭了。 “我这平时就是些家常菜，这从来没有过野味儿啊，临时我上哪找去。” 廖泽亮听他说完，当即就笑了。 “我说什么大事儿呢，放心这事儿我给你解决。” 张经理一把抓住他的手：“兄弟，你可别骗我啊！” “要不说无巧不成书呢，我今天来供销社有事，顺便带了点野鸡和野山菌来卖，正在找买家。” 张经理瞪大眼睛：“你快拿出来我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赵大壮立即屁颠屁颠跑出去了，从车上把野山鸡和野山菌拿了进来。 “哎呀，你可真是我的贵人，每次来都是帮我，你这是野鸡，我比家鸡一斤高五毛收，野山菌就五块一斤咋样？” 廖泽亮知道，他这已经是给的最高价了，当即点头：“张经理说了算！” 一个卖了东西，一个解了燃眉之急，皆大欢喜。 张经理也是个爽快人，直接说他们这桌他买单，只要没有浪费，让他们可劲儿吃。 廖泽亮笑道：“那怎么行，你收了我们的货，该我们谢谢你才是，哪能让你破费。” “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是吧，以后有啥事咱经常沟通，互帮互助嘛，你看上次你批评指正了我们的服务态度问题，这次是不是好多了！” 见他那小眼睛一闪一闪的，廖泽亮哪能不知道他什么心思。 “是改观了不少，下次我有机会见到陈老太太，一定跟她如实汇报。”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费劲。 张经理喜笑颜开：“我让人来给你们点菜，尽管点，别替我省。” “对了，我们后山还有不少野味，你以后还收吗？” “收收收，野生的肯定比家养的好吃，不过我们最缺的还是黄鳝蘑菇木耳啥的，咱们县没有养这些的，从外地来太麻烦了……” “好的，我知道了张经理。” 廖泽亮脑子一转，瞬间想到了赚钱的法子。 野山珍得继续，再来还可以搭棚养菌子，那玩意估计冬天利润会更高。 很快几人的菜就上来了，点了三碗杀猪面。 就是猪血猪肉猪肝啥的，炒得香香的，用来烩面吃。 “哎呀，这味道没谁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面条能这么香？” “等我赚钱了，也搞点猪肉回去搞一锅试试有没有这么好吃。” “你做的能有这么好吃，还要掌勺的干嘛？” …… 两人你来我往，一刻没闲着，面却没少吃。 哼哧哼哧一大碗面条下肚，两人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眉开眼笑。 完了服务员又上了三瓶汽水儿。 唐世兵是常年喝酒的，平时根本都嫌弃喝水没味儿，不爱喝。 这汽水一上来他打开，咕噜咕噜一口气干完。 “除了没有度数，没什么缺点。” 倒是赵大壮，是几个人里边年纪最小的。 “好喝，我回去能告诉我爷爷，我要戒酒了。” 几人吃饱喝足，又去了国营百货商场。 唐世兵两人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左摸摸右看看。 “卧槽，那售货员真漂亮。” “还真是啥都有，镇上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了。” “这衣服就是的确良的吧，真好看。” …… 也难怪他们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他们以前只知道供销社，哪里见过别的。 供销社是农村合作经济组织，侧重于为农村和农民服务，多是卖农药化肥，吃的和布料，装修也侧重简单实用。 国营百货商场是后面兴起的，装修更加华丽，品类更加多，而且不卖粮食化肥啥的、 这是镇上最大的一家国营百货商场，一共两层，上面是小商品油盐酱醋，奶粉营养品…… 下一层是衣服家电，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应有尽有。 来逛商场的人也不少，他们穿着光鲜，走路昂首挺胸，一看就是城里人。 赵大壮左脚踩右脚，有点不好意思。 这地板干净得跟镜子似的，他的鞋子上却满是泥巴，一边走还一边掉，把地板都弄脏了。 唐世兵也没有刚才那么兴奋了，廖泽亮还稍微好些，他们两个太寒碜了。 廖泽亮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有啥。 “咱有钱，咱是来享受的，来，昂首挺胸大踏步！” 两人被他一激，挺起胸来又继续了。 唐世兵买了点肉，想给家里改善一下伙食，赵大壮则给爷爷买了个新的烟斗。 不过他们都没票，廖泽亮给的。 这时，上次廖泽亮来买裙子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售货员走了过来。 能这么豪横给对象买东西的男人可不多，更何况对方还长得不赖，她自然记得。 最最重要的还是，他今天穿了上次买的衣服裤子，更加有型了。 “同志，这次需要买点啥？我来为你服务。” 廖泽亮也认得她，笑道：“我想买自行车！” 售货员内心狂喜，没想到好色也有好处，她因为想多看几眼帅哥主动服务，今天就能卖出一辆自行车了。 她热情道：“有想要的牌子没有，我们这有凤凰，飞鸽，永久的。” 好家伙，上次才来买了这么多东西，这次又来买自行车了。 要不是他长得斯斯文文的，她都要想他是不是去抢劫了。 镇上能买得起自行车的也就那么几个，单位好的干部，或者高级工人。 “你给我介绍介绍，我也不知道哪种好。” “一分价钱一分货，肯定越贵的越好，凤凰的吧，二十六寸的一百六块，二十八寸的一百八十块。” 现在的自行车也就刚刚售货员说的这三个牌子比较好，其他的都是杂牌。 很多城里女孩子处对象，都要求自行车得是这三个牌子的。 “行，我相信你，要二十八寸的！” 售货员眸光一亮，这是真的土豪。 只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叠钱来，唰唰数了一百八十块递给售货员，又从另外一个兜里拿了自行车票和工业券。 第30章 我心甘情愿的 售货员面上大喜，连忙将自行车票和工业券接过来。 “您是懂行的，凤凰牌的随你造，经久耐用，永久保修。” 廖泽亮挑眉，这家国营商店的服务不错，很有远见，现在就有永久保修这项服务了。 等商店检查好自行车交到廖泽亮手上，他立即试了试，不错，很拉风。 唐世兵的眼睛都瞪圆了：“帅气，什么时候我也搞一辆。” “恭喜廖少帅鸟枪换炮。” “牛逼啊，比那辆小三轮都贵。” 赵大有那辆三轮车虽然是三轮的，可是个杂牌，便宜个几十块钱。 出了商场，三人蹬三轮的蹬三轮，骑自行车的骑自行车，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 这年月，自行车刚刚兴起，跟后世的买车一样，也是要上牌的。 几人去了车辆管理所，出具购买凭证，车辆合格证等一切需要的证件，工作人员“啪啪啪”几个章一盖，很快就将牌照拿到手。 接着几人就拉着刚买的玉米回村了，现在是下午三点多，村民们还没下工，村子里静悄悄的。 先回家把要做玉米胚芽的粮食放好，几人就拉着种子去了仓库。 离仓库还有一段距离，赵大壮便兴奋地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大喊着：“爷爷，你看我们带了啥来！” 这眼看着就要播种了，仓库上次被淹了不少种子，现在种子不够，赵支书急得团团转，整日来仓库转悠。 听到乖孙子的声音，赵支书连忙出来了。 “新出的最优质的种子，爷爷你快看！” 赵大有的眼睛立即就亮了：“快，快打开来我看看！” 赵大壮在袋子上戳了个洞，扣了几颗出来。 赵大有颤颤巍巍的接过，颗粒饱满，颜色纯正，是新出来的优良种子。 这种子在供销社可是紧俏货，就是有钱供销社也不会一次卖这么多给一个队上，都是匀着来。 “你们上哪儿弄来的？多少钱？” “这是泽亮拉来还给队上的。” 赵大有看了一眼累得一脸汗的廖泽亮，好心劝道：“这可比一般的粮食贵好几块呢，你用这个还？现在队上种子是紧张，可我也不能这么坑你！” “谈不上什么坑不坑，这种子产量高，我们村种了大家收成好我也高兴，我自愿的，是供销总社看我胚芽粉做得好，才特批我可以买这么多。” “好啊，好啊，泽亮是个有心的，多花的钱队上补给你。” “不用不用，赵支书一直很照顾我，我心里知道，再来这几年我上工不积极，拖了大家的后腿，就当我补偿给大家的吧！” 赵支书点了点头，他看中的人果然没错，有头脑有学识不说，还能这么为队上着想。 只是这些种子还是不够啊！ “这种玉米种子你还能搞到吗？” “只要有钱，我来负责搞票，良种化肥农药都有。” 赵大有立即乐开了花：“那太好了，明年队上增产增收，大家不会忘了你的。” 种子过称入库，管理员开了收据，忙活完廖泽亮就先回家里去了。 赵大壮神神秘秘地将爷爷拉到一边。 “猜猜我给你买了个啥爷爷！” “你小子不捣蛋我就心满意足了，你能给我买啥？” 只见他从背后拿出一个小袋子来，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新的烟斗来。 “铛铛铛铛……” 赵大有那个烟斗是自己去山里找了竹子做的，用了好多年了。 现在的新式烟斗款式更好看，听说还有很多啥功能。 赵大有一拍他的头：“你小子哪来的钱？是不是干啥坏事了？” “哪有，是这几天在泽亮家里做胚芽粉，你给我的工钱买的，他一天开三块钱给我们呢！” “三块？这么高？” 赵大有惊住了，他都想去廖家干几天了。 现在农村劳动力极其廉价，一般一天一块钱都算是好的，廖泽亮却能开这么高。 可见他对兄弟是真的好！ 不过很快赵大有又一巴掌打了下来，赵大壮脑子被打得“嗡嗡嗡”的，很是委屈。 “干嘛又打我？” “你小子赚了钱不存着娶媳妇，费这个钱给我买烟斗做什么，你什么时候能有点成算，能长大点？” 赵大壮不干了：“我这不是想着赚的第一桶金就给爷爷买东西嘛，再说了以后我还会赚更多的钱的，我得跟着泽亮混，他都骑上自行车了，花了一百多呢！” 赵大有看着孙子那嘚瑟的劲儿，很是无语，就跟那车似他的一样。 接着赵大壮又绘声绘色的把他在镇上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赵大有听完，瞬间更欣赏廖家这小子了。 赵大壮想着今天刚拉了不少玉米回来，很多活要做，连家都不回了。 “爷爷我去泽亮家了，今天还有很多事呢！” 赵大有点头：“好好干，还有你们做胚芽粉赚钱的事情，别出去瞎咧咧，嘴上把门点。” “我们这又不是去偷去抢，怕什么？连供销总社的领导都夸我们呢？” 这些年，他们在村里游手好闲，没少被村里人瞧不起。 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正事做，还这么赚钱，不炫耀炫耀他难受。 赵大有恨铁不成钢：“胚芽粉的制作连你这脑子都学会了，别人拿回去研究研究还能不会？到时候个个都做你们赚个屁啊！” 赵大壮眼睛一亮，立即点了点头：“还得是爷爷你老奸巨猾，我懂了，我一定半个字也不说出去。” 赵大有差点没气吐血，老奸巨猾是这么用的吗？ “壮啊，你要是不会读书就别读了，好好跟着泽亮干就行了。” 赵大壮点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晚上不回来吃饭啊，我在泽亮家里吃。” 廖家天天有肉吃，没肉也有面条吃，他可不想回家啃窝窝头。 “回去看看你爸妈，好几天没见你了。” “有空回有空回。” 赵大壮心里有点得意，他居然也忙起来了，光明正大的忙得回不了家了。 以前回去少不得一顿打，说他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现在他赚钱了，爷爷也支持他，再回去不会挨打了吧！ 跟着老大干非常可以，有吃有喝，还有尊严。 第31章 真是你买的? 赵大壮风风火火跑进廖家的时候，廖泽亮正在厨房搞晚饭。 今天就简单点，西红柿鸡蛋面，猪油放得够够的，再搞点香醋，那味道，说香飘十里也不为过。 他在做菜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 赵大壮挤进狭小的厨房瞅了一眼，说是厨房，不过是主屋旁边搭了个茅草房。 “哎呀，我来得正是时候，廖少帅，我爷爷可说了，咱们这做胚芽粉的生意得悄悄的，不能到处说……” 廖泽亮瞥了他一眼，赵支书倒是个精明的。 只是天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啊！ 再来随着国家农村经济的开放，人们的观念也会慢慢转变，大家都会想方设法搞家庭副业。 这胚芽粉生意就是他不做，慢慢的也会有人想到要做。 不过好在他前世接触过胚芽粉这块，这一两年内，即便有人也做胚芽粉，他也自信没人能做得有他好。 等到别人琢磨出点名堂来，质量赶了上来，他的已经打出销路，高处品牌效应了。 现在做生意，只要敢想敢做，赚钱跟捡钱似的。 只是前世自己思想保守，畏首畏尾，没有抓住机会。 这一世就凭自己比其他人多活了几十年，也一定要乘着改革开放的热潮，让自己在乎的人过上好日子。 下工之后，廖晚霞一进院门就看到了停在墙角崭新的自行车。 她眸光一亮：“哪来的自行车，泽亮你跟谁借的？村里谁家新买了自行车舍得借啊？” 廖泽亮笑了笑：“不是借的，我买的，咱们家的。” “买自行车不是要自行车票和工业券吗？你有？” “供销总社的周主任送我的。” “你好厉害啊！” 廖晚霞一脸崇拜。 廖老头围着自行车转了几圈，激动得老泪纵横。 郑艳拿衣服袖子不住地擦着自行车上的灰，眼眶也有点湿润。 他们家竟然是村里第一个买上自行车的，而且还是儿子凭着自己的本事挣的，这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儿啊，这玩意儿多少钱啊？” “一百八十块！” “这么贵？我们在地里得刨多少年才买得上啊！” “贵的耐用，再说这个有后座，我带人方便。” 徐**正抬脚进门，听到他这么说，娇嗔地道：“好啊，你想带谁？” 廖泽亮笑了笑：“自然是你，我敢带谁！” 徐**面上一红，心里是柔情万种。 他陈诺自己的三转一响中的自行车买来了，他在努力的为他们的幸福努力。 自己却…… “我不在乎你有什么没什么，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你可别压力太大，累坏了。” “我有这么多兄弟帮我，累不着！” 一群人坐下吃面，唐世兵几个自然没得说，年轻人，又天天下力气，狼吞虎咽干了两大碗。 廖老头夫妻俩近日心情好，胃口也不错，吃了满满一碗。 倒是廖晚霞和徐**吃得少些，不过也吃得饱饱的，靠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廖泽亮很是满意，这些天家里伙食改善，他们一个个的精神头都好多了。 特别是徐**，身上有了肉，更显得皮肤白皙，身段玲珑，穿上之前他买的裙子鞋子，更好看了。 只是她一直瞅着那自行车，很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廖泽亮笑了笑：“走，我教你骑，以后也给你买一辆。” 徐**连忙摆手：“不，我学不会的。” “都还没试，你怎么知道学不会，很简单的走吧！” 廖泽亮起身把自行车骑到院门口，单脚支在地上，拍了拍后座：“上来！” 夕阳从他的身后照射过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团暖黄的光里，他的眼睛亮亮的，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 徐**只觉得心脏怦怦跳，谁说只有男人会见色起意的，女人也是一样。 她上前坐在后座上，搂着他的腰，亲昵地靠在他的后背上。 廖泽亮面上一笑，高兴地喊了一声：“走咯！” 此刻正是村里最热闹的时候，大家都吃过晚饭了，在村口纳凉，在河边消食，消磨时间。 晒谷场上，几个孩子在玩老鹰捉小鸡，扔沙包…… 廖泽亮就是在这样热闹的时候，闪亮登场的。 他按着自行车铃铛，脚快速地蹬着，像风一样穿过村里。 众人一脸震惊，一个个都擦着眼睛，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 “我们村有自行车了？谁家啊！” “是不是上头有干部下来了？没听说啊！” “好像是廖家那小子。” “对对对，后面坐的是徐知青，那裙子错不了。” “他最近踩了狗屎了吧，家里人都穿上了新衣服，吃得还那么好，现在还有了自行车。” “徐知青是个好命的，从大地方来，这土沟沟里也能挑到宝贝。” …… 在一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赞叹中，徐**得意的抿着唇笑了。 哼！ 之前这帮人还埋汰泽亮，说他不成器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呢，现在傻眼了吧！ 两人到河边，廖泽亮刚将自行车停好，就有村民过来了。 “泽亮，可以啊，跟谁借的自行车？” “什么借，我买的！” 他们围着自行车，这摸摸，那看看。 “这是凤凰牌的，听说沾水也不生锈的。” “这后座真软和，是真皮的吗？” “牛逼了，什么时候我也能搞一辆骑。” …… 这里闹哄哄的，几个知青也被吸引过来了。 村里人没什么娱乐，就爱凑热闹。 再过几十年，手机电视横行，你就是买个宝马奔驰也没这么轰动。 “真是你买的啊泽亮？” “你以为呢？不然天上掉下来的。” “你哪儿来的钱？” “你甭管我哪来的钱，反正我的每一分钱都来得干干净净，谁来了我也不怕。” “你这衣服是的确良的吧，你现在还真有点城里人的派头了。” 廖泽亮笑了笑：“城里人咋了，也没比我们多一个眼睛鼻子，以后乡村发展起来，比城里住着还舒服呢。” “泽亮，明儿我订婚，把你这车借我显摆显摆呗！” 一群人有羡慕的，有讨好的，有嫉妒的…… “那有啥，你拿去用呗，反正也用不坏。” 不远处的唐二龙眼瞅着廖泽亮如众星拱月一般，气得“呸”了一声。 “瞧瞧那嘴脸，狂得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第32章 我们搜不合适 他心里气啊，想他堂堂一个预备大队长，都没有自行车。 几次跟赵支书借个破三轮还没借到呢！ 廖泽亮这小子竟然先骑上了凤凰牌的自行车？ 他肯定投机倒把干啥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旁边的唐二虎贼兮兮地道：“下午的时候，有人看见他拉了好些粮食回来，估摸得有好几百斤呢。” 唐二龙拧眉：“现在各家的粮票有限，就是全拿出来，也买不了多少粮食，他肯定是去黑市买的，可算是抓着他的小辫子了。” 想起自从赔粮食那天后，自己跟廖泽亮几次三番交手，都是惨败。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唐二龙恨声道：“明天你就带人去廖家把窝点抄了。” “就我去？” 说实话，他有点怂。 以前廖家这小子是有点小聪明，可胆小怕事，自己要欺负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自从上次挨了揍，自己老娘又丢了面儿，他有点怕跟这小子对着干。 “我去了谁在后方给你们做后盾，给你们出谋划策？” 唐二虎点头：“这小子读过几本书，肚子里花花肠子不少，你是不能去，不然出了啥事儿，没人管我们。” 唐二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去，只要拿到了切实的证据，我保证让他牢底坐穿。” 这两人嘀嘀咕咕一阵，廖泽亮已经骑车走了。 先把徐**送回了知青点，接着来到了唐世兵家。 他今天买了点肉，切了并了些蔬菜炒了个大烩菜，打算晚上跟兄弟们喝点。 廖泽亮一进去，林富贵就过来了：“啧啧，还真买了自行车，漂亮！” 廖泽亮下车还没停稳，林富贵就将车抢了过去，在院里溜了两圈。 没骑过，骑得歪歪扭扭的，好在男人对这些东西那是有点天赋在的，也没摔了。 下车后，他连连喊着，以后挣钱了也要买一辆。 接着跟廖泽亮汇报：“你们去了镇上，我也没事儿做，下午又搞到几只老鳖。” 廖泽亮点头：“可以啊你这速度，对了，今天买的野山鸡是十二斤……” 他这里还没说完，林富贵就道：“你直接告诉我卖了多少钱，分我多少不就好了，谁耐烦听你说这些账？” “兄弟信任我是一回事，我这也得把详细的给你汇报清楚啊。” 他说着话，把钱掏了出来，林富贵分了十五块。 “能分这么多？要不少给点，你不是要结婚着急用钱嘛？” “你们该拿多少就拿多少，我这都买上自行车了，还怕赚不来结婚的钱？” 林富贵一想也是，乐呵呵接过钱，成就感满满。 “回头我也买点肉给家里尝尝。” 见兄弟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廖泽亮一脸欣慰。 这些兄弟，他不光要带领他们吃好穿好，还要带他们看到自己的价值。 “现在野山珍已经找到地方销了，野山鸡老鳖野山菌都能卖钱，再过些时候，秋风秋雨一来，后山上的野山菌会更多，平时咱们就做胚芽粉，闲下来就搞山货。” 众人听得认真，廖泽亮继续道：“找山货没什么技术含量，能辨认啥能吃啥不能吃就行，你们可以发动家里人也去，咱们全方位抓收入，要不了一年，你们就能买上自行车了。” 接着他又说起了在镇上的所见所闻，外加一些自己的看法，众人听得兴奋不已，对他越加敬佩。 几人在唐世兵家待到后半夜，又是喝酒又是聊天的。 人生能得几个志同道合的兄弟，岂不美哉。 等到回去，廖泽亮已经有点醉了，迷迷糊糊睡了会儿，就听到鸡打鸣的声音。 他连忙起身洗漱，又穿上了一身新衣服。 老两口起身见他穿得人模狗样的，愣住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 廖泽亮转头：“你俩也穿上新做的衣服。” 郑艳不愿意：“穿上那个怎么上工，搞一天就脏兮兮的，我得留着你结婚的时候穿。” “以后新衣服多的是，今天听我的先穿上，也先别去上工。” 两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照做了。 廖泽亮则拿了扫帚把小院打扫打扫，屋里的蜘蛛网也挑了，很脏的地方就用塑料布蒙了一下。 今天供销总社和民政局的人要来颁奖，家里反正就这个条件，差就差点吧，总得打扫干净。 想着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听到队上的大喇叭喊了，廖老头夫妻还是去上工了。 现在家里有廖泽亮帮衬着做事，廖晚霞反倒闲了下来，廖泽亮就鼓励她读书。 以前家里条件有限，姐姐读了一年书就没再去了。 后面是他一直读书，廖老头还说了，他读到什么时候家里就供到什么时候，砸锅卖铁也供。 没能读书是廖晚霞的一大遗憾，现在有机会，她自然很珍惜。 只是年纪大了，去学校不像话，就只买了书在家里看，有不会的就问徐**。 正看书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院里传来了一声怪叫。 “我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原来是拿我们家发芽玉米来做胚芽粉了。” 廖晚霞愣了一下，明明关了门怎么会有人？ 她来到院外，只见唐二虎手里拿着一罐胚芽粉：“我可找到你弟投机倒把的证据了，还自行车呢，他就等着被上头审吧！” “谁让你们进来的？我弟弟做的是正经营生，赶紧滚。” “他做胚芽粉是投机倒把，挖社会主义的墙脚，还正经营生呢，你们就等着被他连累倒大霉吧！” 廖晚霞急得不行，这时徐**来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唐二虎的声音，她心知大事不好。 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进去：“泽亮的胚芽粉都卖给了供销总社，不是投机倒把，你赶紧把东西放下。” “你是敌特分子，你说的话我可不信，再说了，就凭他也能跟供销总社的人说上话？” 唐二虎冲着身后招了招手：“兄弟们，搜赃款。” 跟着唐二虎来的几个人没动，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虽然平日里拉帮结派，不过助助威，拱拱火还行，搜人家里？ 不合适吧！ “公安才能搜家呢？我们搜不合适。” 唐二虎不乐意了：“前些年咱们不是到处搜家吗，怕什么？” 第33章 还有没有王法 见几人还是没动，唐二虎嫌弃地瞪了他们一眼。 “得得得，还得老子来，你说我带你们来有啥用。” 他说着话就往屋里冲，廖晚霞连忙伸手拦住：“站住！” 唐二虎抬手随便一推就把她推了一个踉跄，她急急后退了几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大白天的就上人家里来搜东西。” 廖晚霞大哭起来，只恨自己没学点功夫傍身，打死这丫的。 徐**连忙上前：“唐二虎，你再不出来我就去找赵支书了，到时候报警让公安抓你。” 唐二虎跟没听到似的，继续在屋里翻找。 徐**进屋拉他，被他一巴掌打得脑子“嗡嗡”响。 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唐二虎随意翻了一阵，很快就发现了床垫下的钞票。 看到那花花绿绿的钞票，他眸光一亮，一把抓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么多钱，廖泽亮那小子得关十年。” 徐**气得不行：“你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心知不是他的对手，徐**暗暗地给廖晚霞使眼色。 廖晚霞秒懂，速度起身去找廖泽亮了。 他们就在不远处的草棚里给新来的玉米培养胚芽，几人正忙得热火朝天。 廖晚霞哭着来了：“泽亮，你快回家看看吧，唐二虎不知道发什么疯，跑到家里乱翻一气，还把你的钱拿走了……” 廖泽亮咬牙，自己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们，他们反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赶紧去找赵支书来主持公道，我现在回去。” 他说着话的功夫，速度上了自行车。 唐世兵也跟了上去，一屁股坐到了自行车后座上：“这小子是找死，还敢上门搜家了。” 赵大壮和林富贵也一脸义愤填膺，事儿不做了，都去给老大撑场子。 廖泽亮是他们的老大，精神领袖，他们还有共同的利益，这个小团队的凝聚力还是可以的。 一会儿就是廖泽亮让他们弄死唐二虎，他们也不会犹豫一下。 唐二虎见正主来了，一脸得意，他指着廖泽亮鼻子骂道：“你小子等着蹲大牢吧！” 廖泽亮把车停好，车屁股一甩，撞得唐二虎喊娘。 “你敢撞我，我看你是嫌活得太长了，老子弄死你。” 廖泽亮本来听了姐姐的话就已经很生气了，如今见徐**的半边脸肿的高高的，怒气值直接就上来了。 他一脚踹在唐二虎的肚子上：“我看嫌活的长的人是你。” 唐二虎“哎呦”一声，重重地砸在了鸡圈里，鸡屎，喂鸡的馊了的粮食瞬间洒了他一头一脸。 有一块鸡屎落在了他的嘴边，他伸舌头一舔，瞬间就呕了。 想起前世唐家做的种种恶事，廖泽亮直接一套组合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唐二虎被他的气势吓到，竟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嗷嗷叫。 前世廖泽亮崛起的时候，正是混乱的八九十年代，就算你安安分分做生意，也躲不开各种麻烦。 他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不光请了保镖，自己还跟着练练。 就唐二虎这虚张声势的花架子，根本就不是对手。 其他几个眼看着自家老大被打，想上前帮忙，却被唐世兵几人拦住。 “谁敢动咱就一起揍。” 那几人一看赵大壮这山一样的身材，光一个泰山压顶就能压死他们，哪里还敢动。 唐二虎一边反抗，一边大叫着：“你敢打我，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你们倒是过来帮忙啊！” “哎呦，廖哥，我不让我哥给我报仇了，你快住手吧！” “嗷嗷嗷，求你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 唐二虎刚开始还能逞逞能，到了后来直接就是求饶了。 廖泽亮正打得起劲，赵支书和唐二龙带着一群人来了。 “这是干什么，住手！” 廖泽亮累得不行，可心里却畅快无比。 唐二龙见弟弟被揍的跟猪头似的，气得脑门突突跳，爆喝道：“敢打我弟弟，廖泽亮，你找死。” 其他唐家的人也怒气冲冲地道：“这是欺我唐家没人？” “不就是买了辆自行车吗，狂得你，敢欺负我唐家的人。” “赶紧道歉，再赔上医药费，不然今天打死你。” …… 跟着众人来的廖老头连忙站了出来：“我儿子一向讲理，肯定是唐二虎有错在先，我儿子才打人的。” 郑艳看唐二虎那脸，也被唬得不行，儿子下手是真的重。 不过她也坚定地站在儿子身后：“谁敢打我儿子，我跟他没完。” 很快支持唐家的人和支持廖家的人就分作两拨，剑拔弩张起来。 还有一部分是看戏的！ 赵大有站了出来：“泽亮我是知道的，他是读书人，不会乱来，你先说说啥情况这是。” 唐二龙一脸不耐烦：“有什么好问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我弟弟都被打成这样了，八百块医药费，一分都不能少，否则就公安局见，你就等着坐牢吧。” 廖老头怒吼道：“你怎么不去抢？” 现在这年月，大家手上都没什么闲钱，娶一房媳妇，也就一百来块的彩礼，少的还有几十块。 廖泽亮没搭理唐二龙，冲着大家道：“乡亲们，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正在外面做事，姐姐跑来找我说唐二虎跑到我家抢钱，还打了我姐姐和未婚妻。” “我自然要跑来阻止，可这家伙不听还动起手来，我不还手他不得打死我。” 徐**立即站了出来，一边脸肿的跟馒头似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我来的时候，唐二虎已经进屋跟个土匪似的在屋里搜了，拦都拦不住。” 廖晚霞哭哭啼啼的：“大家伙都是乡里乡亲的，都评评理，光天化日的就跑人家里来抢钱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徐**也接口道：“今天他抢了廖家，明天心情不好又去抢你们家，这以后大家都是受害者，跟他来的几个还劝过他，他就只不听。”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唐二虎，你干嘛上人家里来抢钱？” “大白天的，你唐家再厉害，也不能这么胡来吧！” “这事儿必须严惩，不然咱们以后可不放心。” …… 原本见唐二虎被打得这么惨，有点同情他的人全都调转枪口，站在了廖泽亮这边。 第34章 牛不是这么吹的 只唐家几个本家的人还在揪着不放，不过已经左右不了什么了。 廖泽亮看了徐**一眼，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这丫头是个有主意的，刚刚那几句话四两拨千斤，把矛盾的焦点都集中在唐二虎身上，把其他人摘开。 这么一来，可以分化唐家内部。 唐家在村里沾亲带故的人不少，真要追究起来，牵连甚广，准会引起反弹。 随后又把这次不严惩，以后的危害说出来，唐二虎既能这么嚣张的对付廖家，以后也能对付别人家。 唐二虎也不是个笨的，立即大喊着：“他们是在污蔑，是我察觉到廖泽亮在投机倒把，来找证据的，我不是抢劫。” “你们看，这些胚芽粉就是证据。” 赵大有心里“咯噔”一声，意味莫名地看了唐二龙一眼。 这小子是想连自己的孙子都给害了啊，说不定还时时盼着自己早点下台，他好上位。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他之前买了唐家的玉米。” “还以为他读书读傻了呢，人家聪明着呢，这比买好的玉米省下不少钱呢。” “高，实在是高，亏得当初林春花还以为占了大便宜呢。” …… 唐世杰听完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廖小子，你不是个东西，连我唐家都敢算计。” 唐世杰最是个马后炮，林春花占便宜的时候他不说话，如今知道是被算计了，他站出来了。 林春花也是气得不行，想自己英明一世，竟然被这小子钻了空子。 只是她却不敢冒头，现在她都不敢出现在廖泽亮面前，就怕他一个心情不好，看见自己把事儿抖出来。 所以只躲在人群里，暗暗观察着。 唐二虎将兜里的钱掏出来：“这是赃款，我缴获的！” 见他这么蠢，廖泽亮差点没笑出声。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照法律法规，投机倒把得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审查处理，情节严重的会交由公安机关办理，你是哪个部门的？” “若这两个部门都不是，你只能去举报我，谁给你的权利闯到我家里来抢钱打人？” 见他说得头头是道，稳得一批，唐二虎心里莫名有点慌。 这小子这么熟悉政策，会去投机倒把？ 不过他还是强辩道：“我作为石岭村的一员，察觉到有村民投机倒把，自然要先把人控制起来。” 廖泽亮笑了笑：“我只能告诉你，你的怀疑错了，我的胚芽粉是卖给镇上的供销总社了，可不是投机倒把，而且供销总社的领导还打算给我颁发奖励呢！” 他这话一落，唐家人不禁嘲讽地笑了起来。 “牛不是这么吹的，还卖给供销总社呢！” “那儿门槛可高的很，就你也能混进去？” “供销社总社的门朝哪儿开你知道吗？” …… 众人哄堂大笑，村民信息闭塞，好些人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 他们眼里最大的干部就是村支书，供销总社那边的领导那是想都不敢想见的。 而廖泽亮这个颓废了两三年的二混子，竟然说跟供销总社做买卖，这不是吹牛是什么。 这里正吵得不可开交，村口响起了一阵小汽车的轰鸣声。 村里有辆自行车，已经很让人稀奇了，现在还来了小汽车。 没去凑热闹的村民连忙跟了上去，小汽车停稳后，车窗打开。 周主任笑着问道：“这儿是石岭村吧，廖泽亮家在哪儿？” “你们是？” “我是供销社的！” 村民眸光一亮，他们村居然来了大人物了，立即笑着道：“就在前面就在前面，我带你们去！” “你们去他家干嘛？是他犯了什么事儿吗？” 最近廖泽亮老往镇上跑，又是新衣服，又是自行车的，估计是投机倒把上面来查了吧！ 见里边没说话，他又继续道：“这小子一向不干正事儿，我们作为邻居劝过，没有办法……”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撇清关系，免得被连累。 可周主任却听不下去了，冷着脸道：“胡说八道什么？廖泽亮在镇上见义勇为，民政局的来给他颁奖呢，另外他做的胚芽粉一直是我们供销社在收，解决了我们镇上胚芽粉稀缺的问题，供销社也是来给他发奖的。” 带路的村民懵了，镇上要给廖家那小子颁奖？ 还是两样奖状？ 可唐家不是还在收拾廖泽亮吗，他面色一变：“完犊子，唐二虎说廖泽亮投机倒把，说要抓他。” 周主任闻言气得火冒三丈：“快，都是些什么事啊，难怪廖泽亮同志要我们来给他颁个奖，弄个正式的东西呢。” …… 廖家这边，唐二虎还在想着摁死廖泽亮。 “是不是投机倒把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来人，给我把他捆了。” 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大喝传来：“我看谁敢？” 说话的正是周主任，他喜欢廖泽亮这小子，会来事儿，又有本事。 众人往院门一看，见是三个干部打扮的男女进来了。 “哟，坐小轿车来的！” “这是哪个级别的干部坐的车啊！” “他们来廖家干嘛？廖泽亮真的投机倒把了？” …… 一众村民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他们没见过周主任，唐二龙确是见过的，他连忙迎了上去，一脸谄媚：“周主任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我们也好安排接待啊！” 周主任一点儿好脸色没给他，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先知会我哪里能看到这出好戏，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土匪做派，谁给你的权利捆人？你捆人想干什么？你们根本就是一群法盲！” 周主任越说越气：“欺压社员，颠倒黑白，打击合法合规的家庭副业生产，你就是这么当教养处小队长的？” 唐二龙被骂得一脸懵逼：“不是啊，他真的投机倒把，搞来的钱都搜出来了。” 他就是个窝里横的，在村里是个霸王，可在周主任面前，还不是被训得跟孙子似的。 “证据呢？” “廖泽亮买了自行车，给他对象还置办了一身新的，家里还吃上了肉和鸡蛋，要不是投机倒把，他哪来的钱？” 周主任差点没被气吐血，人家吃得好穿得好也算证据？ 第35章 领导的激励作用 “找你这么说，我们也开着小汽车，也吃鸡蛋吃肉，还穿着的确良，我们也是投机倒把了？” 唐二龙尴尬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敢在村里作威作福，为非作歹，可在领导面前，不敢放肆。 周主任冲着大家道：“乡亲们啊，现在时代不同了，你们的观念也要转变，我们是鼓励大家发展家庭副业，繁荣农村的。” 刘琴也站了出来：“大家好，我是镇供销总社的刘琴，我可以为廖泽亮同志证明，他的东西是卖到供销总社的，并没有投机倒把，他不光解决了供销总社胚芽粉供应不足的问题，还提高了个体的收入，我们来正是为了表彰他在家庭副业生产中的突出表现。” 众人的嘴巴惊成了o形，纷纷转脸看向了廖泽亮。 “他刚刚说的居然是真的，他真的跟供销总社的人认识。” “人家领导还亲自下来给他颁发奖状，太牛了。” “还成先进标兵了，看来我们以后都要跟他多走动走动才行。” “走动有啥用，咱也想想能做啥赚点钱。” “还得是廖家的祖坟埋得好，子孙有出息。” …… 廖老头老两口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难怪儿子早上让他们两穿新衣服呢。 这小子也不早说，差点惊喜变惊吓。 人群里刘雪拉了拉徐**的袖子：“你男人可以啊，成标兵了，以后村里谁还敢看不起他。” 徐**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那必须的啊，我的眼光错不了。” 只是刚刚唐二虎下手太重，她刚一笑就扯得脸上生疼。 唐家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事情反转太快，他们需要时间反应。 谁能想到廖泽亮不着调两三年了，还能做上供销总社的买卖。 唐二虎面如土色，完犊子，他这是入室抢劫？ 刘琴跟廖老头老两口握手：“廖泽亮同志能够这么成功，少不了你们做父母的支持，希望你们以后继续支持他的胚芽粉事业。” “那是肯定的！” “我们一定支持领导。” 老两口受宠若惊，他们刚从地里回来，手上还有泥巴，领导一点儿也没嫌弃。 接着周主任从车上抱了一小包布下来，布用红丝带系着，上面贴着红纸，红纸上写着“家庭副业生产标兵”几个字。 “这是供销总社的一点心意，请你们一定要要收下。” 老两口接过东西，乐得合不拢嘴。 家里穷，又是外来户，在村里就是任人欺负的小透明。 想着供儿子读书，出息了家里的情况能好点，又名额被顶，儿子颓废了好几年。 老两口一直被指指点点，总觉得没脸。 现在可好，总算扬眉吐气一回。 刘琴又跟廖泽亮握手，热情地道：“希望你再接再厉，为繁荣农村经济继续努力。” 大领导能来给自己撑场面，廖泽亮也不是不懂事的，一脸坚定：“我会的刘主任，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周主任带头鼓掌：“希望大家都像廖泽亮同志学习，搞好多种经营。” 村民一阵热血沸腾，像马上就会发家致富似的，猛烈地鼓掌。 既然廖泽亮能成功，他们也能成功。 以后石岭村会是周围几个村子最富的，最有钱的。 家家都会有肉吃，都能穿上的确良。 这就是领导激励的作用！ 不打鸡血，群众怎么有信心？ 这边奖颁完，周主任又继续道：“现在请镇民政局的王副局长为廖泽亮同志颁奖。” 村民还不知道廖泽亮见义勇为的事儿，一个个议论纷纷。 “还有奖啊，这次又是什么？” “厉害啊，我只见过双喜临门，还是第一次见双奖临门的。” “什么大事儿还要惊动民政局的王副局长。” …… 王副局长站了出来，把廖泽亮国营饭店救人的事儿说了一遍。 “希望大家像廖泽亮同志学习，在同志危难之际，敢于挺身而出。” 他这话一落，小院里又是一阵掌声。 “为了鼓励廖泽亮同志见义勇为的精神，我们还奖励现金一百元。” 说完王副局长把一张奖状和一百元现金交到了廖泽亮手里。 其他人眼睛都绿了，一百元现金啊！ 镇上的工人三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一百多块钱吧！ 比起没什么用的奖状，村民们更看重的是票子。 票子才是最实在的，他们羡慕得不行。 不得不说，这个王副局长是个当官的料，是会搞气氛的。 村民们还没从一百元现金的震惊中缓过来，他又继续道：“除了这些，还有”这还不算，车上还有那位获救的老同志，也准备了东西要感谢廖泽亮同志。” 接着他点了几个人，从车上搬了一堆东西下来。 富强面粉一袋，两瓶茅台酒，一条中华香烟，两匹棉布，大白兔奶糖…… 众人一边搬，一边羡慕嫉妒恨。 “还有红糖呢，这玩意有钱也不一定卖得来，限量的还要票。” “大手笔啊，舍得这么多布，够做好几床新被褥了。” “我看廖泽亮结婚的东西都不用买了，这些都够了，有的人家还没这么多呢！” …… 村民们的眼睛都要瞪酸了，那一百元奖励抛开不说，光这些东西就值两百多块钱吧。 在后世的话，相当于几万块钱。 廖泽亮连连摆手：“我不过举手之劳，这么多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他心知人情越换越薄，好不容易有机会认识大人物，他可不能让这些东西就收买了。 王副局长人精似的，哪里会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这些东西算不得什么，你安心收下就是，陈老太太还说了，希望你去镇上的时候有空去她家里坐坐。” “那就辛苦王局长了，烦请你回去带我问老太太好。” 听他这么叫，王副局长眉毛一挑，很是满意。 但凡做副的，在外最不喜欢人家叫他副局长。 唐二龙算是反应过来了，人家廖泽亮不光是生产标兵，还是见义勇为标兵。 他赶紧拖了拖唐二虎：“赶紧的，道歉，晚了就完犊子了。” 唐二虎没什么脑子，这些事情一向是听哥哥的，连忙把钱整理好双手递给廖泽亮：“泽亮，对不起，是我猪油蒙了心，搞错了。” 第36章 他就是颗老鼠屎 他面上做低伏小，心底却暗暗发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有一天他得把今天受的罪都换回来。 廖泽亮眸光一寒，冷冷地看着他：“你打了我妹妹和未婚妻，就一句对不起就想算了？” 前世要不是他帮着唐小舟，自己的姐姐也不会遭这么多罪。 唐二龙心知这次他不会轻易就放过唐家，一脚踹在唐二虎的胸前，接着就是啪啪几个打耳光。 唐二虎被踹了个窝心脚，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又挨了这么几下，看起来更渗人了。 那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直接没法看。 唐二龙一边打，一边怒骂：“你个没脑子的东西，狗眼看人低，听到别人胡咧咧几句就跑来闹事，看你这次还长不长记性了。” 接着又冲着众人道：“乡亲们，今天确实是我二弟不对，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教好他，我也有错，我当着大家伙的面儿，正式的跟廖家道歉。” 他说着话的功夫，就弯下腰来。 廖泽亮连忙拦住：“我要是现在砍你两刀，再给你道个歉，可以吗？” 唐二龙心里咯噔一声：“啥意思你？” 原本以为自己低头，廖泽亮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唐二虎。 可听对方这意思，是不打算大事化小的揭过啊。 而且还打算穷追猛打！ 他脑子里努力想了想，之前是一直针对这小子，可也不至于这么落井下石吧！ 廖泽亮懒得管他，冲着大家伙严肃地道：“我要报案，唐二虎入室抢劫，还行凶打人。” 被揍得跟猪头样的唐二虎立即跳了起来，怪模怪样地陪着笑：“都是误会，用不着这么上纲上线吧，去麻烦公安的人干什么？” 唐二虎这事儿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全看廖泽亮这边什么态度。 他要是不追究，道歉赔钱啥的，私了，只当是村里私下里解决了就是。 他若惊动了公安，属于入室抢劫，那唐二虎就得完犊子。 廖泽亮冷哼了一声：“你管这叫小误会？刑法第一百五十条规定，抢劫罪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若是入室抢劫还伤了人的，得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唐二虎吓得脸色煞白，浑身不住的抖着：“我，我，我是抓投机倒把，不是入室抢劫。” 廖泽亮看着周主任三人，笑道：“各位领导，不知道我刚刚说的对不对？” 周主任暗暗心惊，这小子厉害啊！ 他点了点头：“廖泽亮同志刚刚说的一点儿没错。” 接着他又冲着送他们来的司机道：“你跑一趟，去公社派出所把公安特派员叫来。” “好的，周主任。” 司机小跑着出去，立即发动轿车去了。 听到要找公安，唐二虎直接吓尿了，哭着抱着唐二龙的腿：“哥，哥咋办啊，救我啊……” 接着又爬到廖泽亮跟前，可怜巴巴地求着：“亮哥，我错了，我不想蹲大牢，求求你放过我吧。” 见廖泽亮没动静，他又抬手啪啪自扇嘴巴：“是我狗眼看人低，不该怀疑你，是我手贱，不该动手打你姐姐，打徐知青，我错了还不行吗？” 廖泽亮看着他那猪头脸可怜巴巴的跟自己求饶，心里一阵畅快。 众人看的心惊，前些天林春花磕头道歉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又是唐二虎，接下来会不会就是唐二龙？ 平日里在家横得跟个霸王似的唐世杰这个时候也只躲在人群里，暗恨自己怎么生了这两个蠢货？ 唐二龙没办法，只得求救一般看着赵支书。 “支书，你看这事儿……” 赵支书平时最是照顾廖泽亮，他孙子又天天跟廖泽亮屁股后面，只要他肯开口，廖泽亮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赵支书轻咳了一声，站了出来：“既然要我说，我就说说昨天的事儿吧，廖泽亮已经把欠队上的粮食还上了，他还的是良种玉米，比普通的玉米要贵几块，我说把差价补给他，他当时说了一句话，很是让我动容。” 唐二龙惊了一下，他这不是找了个帮手，是找了个对手啊！ 众人的好奇心全被吊了起来，一个个伸着脖子问：“他说了什么啊，老支书？” 赵支书大声道：“他说这些年一直在拖大家的后腿，就当是补偿大家的，不要这个差价，还说要想办法搞良种和化肥，让咱们村明年大丰收，让大家都有饭吃。” “泽亮这几年是不像话，可现在人家改了，积极发展家庭副业，还要带领大家一起富，多高的思想觉悟啊，唐二虎这小子不向他学习就算了，还污蔑他投机倒把！” “要是真让他得逞了，咱们的良种和化肥从哪儿来？靠唐二虎吗？” 唐二龙差点没气晕过去，没想到一向老好人样的赵支书，这么有心计。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这一番话说下来，把唐家和众人弄成了对立面，众人还不得都站在廖泽亮那边？ “今天是唐二虎的错，把他抓起来！” “这小子就是颗老鼠屎，有他在咱们村哪能富得起来？” “拉出去直接枪毙算了，留着也是祸害。” “你看他那尖嘴猴腮的样子，一肚子坏水，老子现在就想打死他。” …… 一众人气愤填膺，就像今天唐二虎入室抢劫的是他们家似的。 若不是还有周主任他们三个干部在，他们估计已经冲上去撕了唐二虎这小子了。 甚至还有几个唐家人，也很是不满唐二虎的样子。 廖泽亮心里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人心。 他不过多花了十多块钱，就能让唐家在村里辛苦经营的威望土崩瓦解。 这时，去找公安的司机回来了，后面跟着一辆警用三轮摩托。 三轮摩托停在廖家门口，下来两个穿着制服的干警。 其中一个一进门就扫了一圈，见有三个穿着干部衣服的，便走了过来。 几人互相打过招呼，他便看向地上被揍得没有人样唐二虎。 “你就是唐二虎吧？跟我们走吧！” 唐二虎如丧考妣：“我是被冤枉的啊……” 之前只是听廖泽亮说，他就吓得不行，现在公安真的来了，他更是腿软，根本就站不起身来。 只恨自己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贸然闹了今天这出。 第37章 咱爷俩喝一杯 公安的人把唐二虎身上的钱收了，点清楚交到廖泽亮手上。 接着从身上拿了副手铐，将唐二虎拷上。 此时的唐二虎哪里还有一点平日里的嚣张，跟个丧家犬也没什么区别了。 林春花这时才坐不住了，跑上去抱住唐二虎。 “你们不能带我的儿子走，他不过是一时贪玩犯了错，用不着关到那里去啊……” 那警察看了她一眼：“你这叫妨碍公安办公，你想去里边陪你儿子，我们成全你。” 林春花立即松了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求廖泽亮。 “你说说话啊，泽亮，我代他给你道歉行吗，我给你磕头。” 警察经常处理这样那样的案件，家属承受不可反应过激也是常有的事，他们才懒得管。 将人带上车，还没出村，唐二虎就“哇哇”大吐。 警察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你小子是抗拒审查？” 唐二虎很是委屈：“报告政府，我哪敢抗拒审查，我没坐过这车，憋不住。” 跟出来的村民哄堂大笑：“换我也得吐，我也没坐过警车。” “瞧他那熊样！” …… 眼看着天色还早，赵支书招呼着大家上工。 唐二龙又气又恨，可是却毫无办法，只得带着仅剩三两个唐家人回去。 院里安静下来，周主任几人告辞回去。 刘琴和王副局长先上车，周主任稍微落后点。 廖泽亮偷偷将人拉到一边：“刚刚谢谢周主任！” 周主任笑得意味深长：“谢我什么啊？” “谢你刚刚替我说话，抢劫不管用什么手段，在动机上首先要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唐二虎严格说起来，不能算抢劫，顶多就是个寻衅滋事！” 周主任点头：“你说得对，若按抢劫来判，这案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闹出事来，到时候闹大了，我们两个都要受牵连。” “要不关他几天，吓吓他，让他长长记性就算了。” 周主任当即就笑了：“咱俩这个关系，我自然要为你着想，刚刚也是想着这案子要怎么收场，你既然主动提了，后边我来运作，你就别操心了。” 廖泽亮心里对周主任更是感激了，明明知道自己是借他的口，做实唐二虎的罪名。 他也知道这其中的漏洞和厉害，竟然还是选择帮自己。 “那就多谢了。” “咱两个不说这些，有空来找我，咱们一起探讨一下怎么发展家庭和集体副业！” “一定！” 廖泽亮知道，以唐二虎的睚眦必报的性子，出来了肯定得找他麻烦，想办法报复。 不过他欢迎，唐二虎越蹦跶得欢，死得越快。 蹲大牢都是轻的，他要他死得越惨越好。 等周主任他们的车开走，唐世兵几人立即围了上来，一个个崇拜地看着他。 “廖少帅厉害，逼得唐二龙都低头认错了。” “真没胆，都吓尿了。” “也是他该，看他以后还怎么在村里作威作福。” “以后石岭村要变天了，廖少帅才是咱们村当之无愧的霸主。” …… 刘雪笑了笑，上前拍了拍廖泽亮的肩膀。 “你总算干了件好事。” “这话怎么说？” “帮我赶走了癞蛤蟆，这个唐二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近老是来烦我，今天送鸡蛋明天送红薯的，我都给他扔回去了。” “你早说啊，我带人收拾他！” 提起这个，廖泽亮想起了前世刘雪被侵犯的事儿，不会就是唐二虎这小子干的吧！ 刘雪一脸嫌恶：“被这么个玩意儿盯上，够丢人的了，我哪敢到处说。” 唐家是在村里很有威望，日子也过得比其他家稍微好点。 奈何唐二虎长得实在不咋地，又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一副二流子德行。 但凡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看上他，更何况人家刘雪马上就要回城了，又是个有见识的。 晚上廖泽亮搞了几个小菜，一家人再加上唐世兵，刘雪他们几个，好好吃一顿。 廖老头嘴角的笑一直没下去过，拿起酒杯就要给廖泽亮倒酒。 “今儿高兴，咱爷俩喝一杯！” 廖泽亮连忙拦住了：“我来我来，哪里有让您给我倒酒的道理。” 他知道，父亲这是真真正正把他当个大人看了，可他不能忘了为人子的礼节。 “泽亮啊，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撑起这个家了，你现在是生产标兵了，我跟你娘都没文化没见识，很多事情帮不了你，不过不管你干什么，咱都支持你。” “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哪怕是有钱有势了，也不能横行霸道欺负人……” 徐**听老人家这么说，不禁鼻子酸酸的。 廖老头没有文化，可人家的三观正啊！ 比起唐家那些有点权力在手上就胡作非为的好多了。 廖泽亮点头：“爹娘，以前是我不对，让你们操心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干，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说完，他一仰脖子，把酒干了。 廖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了一声：“都是一家人，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不提了啊，都吃吧！” 廖泽亮的菜好，几人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的好不快活。 刘雪不稀罕唐二虎的红薯鸡蛋，却极喜欢跟廖泽亮他们混在一起。 她吃了不少，一口猪油炒白菜还含在嘴里，她问道：“廖泽亮同志，唐二虎真的会坐牢或者被枪毙吗？” “哪这么夸张，吓唬他的，这算不得入室抢劫，估计过几天就得回来了。” 刘雪“呸”了一声：“这种人还放出来干什么？” 她是个有成算的，可没想着在这里随便找个男人就结婚了。 “你放心，他出来我也有办法收拾他，保证骚扰不了你。” 他心里冷哼了一声，只因他知道唐家还背负着人命官司。 只这一桩，就能摁死唐家。 只可惜这案子的时间有点长，扑朔迷离，他现在也没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也无从下手。 …… 接下来几天，廖泽亮等人都窝在家里做胚芽粉。 他们做胚芽粉是得了上头的批准的，还有奖状，唐世兵几人更有干劲了。 每日里来得早，散得晚，生产效率更高了。 再加上供销总社的支持，源源不断的玉米变成了胚芽粉，最后换成了钞票。 第38章 看门狗 这天傍晚，廖泽亮正忙活着，徐**一脸雀跃地跑了来。 廖泽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迎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看看这是什么？” 廖泽亮接过一看，是一个蓝色的帆布书包。 “你买这个做什么？” “晚霞姐姐不是要去学校读书了吗？这是给她买的。” 廖晚霞没上过几年学，现在再去学校肯定会跟不上，只能从低年级开始。 这么一来，她就会成为班上年纪最大的学生。 她一开始不乐意去，是徐**劝她。 女孩子该读书，见见更广阔的的天地，她才答应了。 廖泽亮心里一暖，将徐**拉进怀里：“你有心了。” 徐**见唐世兵他们都在往这边看，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 “快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廖泽亮笑了笑：“就让他们嫉妒去，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考大学。” “我是不用想了，咱们在这儿好好的过日子，也挺不错。” 说起这个，她面上神情一暗，默默的推开他回去了。 廖泽亮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里一痛，这丫头是被磨平了棱角了，得慢慢让她有点斗志起来。 转眼就到了九月一号，廖晚霞该开学了。 照她现在的水平，其实只能上个四年级。 不过她想着自己年龄大了，慢慢的读上去不知道读到啥时候，再来也想逼自己一把，便报了初一。 廖泽亮起了个大早，煮了两颗鸡蛋，再有一根油条，意寓一百分。 接着又把徐**买的双肩包拿了出来，是现在最流行的款式。 廖晚霞开心得翻来覆去的看：“这是我的？真漂亮？多少钱？” 现在的她不像姐姐，倒像个妹妹了。 现在城里的孩子大多用帆布单肩包，乡下的孩子用土布挎包，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有个小破麻袋就不错了。 她居然能有这么好的书包！ “你喜欢就好，多少钱不重要！” 廖晚霞打开书包，里面还有文具盒和钢笔墨水等文具。 她一时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泽亮，你想得太周到了，谢谢！” “这些是**准备的！” 旁边的廖老头两老听说是徐**准备的，心里一阵得意，他们算是找了个好儿媳妇了。 廖晚霞转脸看着徐**，亲昵地拉着她的手：“**，你真好，平时什么都教我，现在还给我准备这些，说是姐姐，你更像我的姐姐，泽亮能娶你是他的福气。” “好好学习，努力考个大学。” “我会的！” 廖泽亮笑了笑：“姐姐，期末考试你要是得了全年级第一，咱们去镇上的逛逛。” “那不用想了，你准备好钱吧，我肯定能得第一。” 她本就喜欢读书，之前是家里没有条件，现在机会摆在眼前，她求知若渴。 一家人送着他们出门，廖泽亮用自行车带姐姐去学校。 徐**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人，心里一阵失落，她又何尝不想考大学。 她出生书香世家，从小受家里的熏陶，本就喜欢看书。 上学后又成绩优异，每次都是年纪第一。 只是后来上山下乡，她来到了石岭村。 高考刚一恢复，她就参考了。 去年今年的分数都能录取医科大，只是政治审查过不了，别说大学了，大专也没有收她的。 她慢慢就歇了这心思，这辈子她是没机会上大学了。 廖泽亮姐弟穿过村子，往石岭公社中学去。 村民们见了姐弟俩都笑着打招呼，完了一个个小声交谈着。 “瞧瞧廖家的日子，是真的过好了，廖晚霞都能上学了。” “就是，你看她那脸盘子，是越来越圆润了，之前又黑又瘦，头发稀黄，跟豆芽菜似的。” “还有她背后那个双肩书包，好新式啊！” …… 到了学校后，廖晚霞下车，跟之前玩得好的姐妹打招呼。 能来这里上学的，都是这附近的，大都认识。 只是有些走得近些，有些不怎么走动。 “开学好啊，巧儿！” 王巧儿一脸惊喜：“是你，晚霞，你终于能来学校跟我们一起读书了。” “对啊，都是我弟弟的功劳。” 王巧儿吃惊她的改变，那叫一个脱胎换骨。 比以前更自信，更漂亮了。 王巧儿是隔壁村的，之前上学的时候，跟廖晚霞玩得不错。 后来廖晚霞辍学，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你变了，变好看了，这衣服是的确良的吧，真好看。” 廖晚霞的出现，瞬间引起了一阵小轰动。 他们围了过来，一个个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的羡慕。 “书包是我弟媳妇儿买的！” “听说你家现在搞家庭副业了？” “对啊，家里挣钱了，我才来读书了。” 廖晚霞一边跟众人说着，心里一阵满足。 倒不是她虚荣，随便是谁，内心也渴望同学们的认同和尊重吧！ 见姐姐跟同学相处愉快，廖泽亮调转车头走了。 这些年姐姐一直在家里忙前忙后，脱离学校太久，难免受到同村人的嘲笑。 长此以往，她便有些自卑了。 现在虽然她也在努力改变，可廖泽亮还是担心，便专门空了一天送她来。 如今见她适应得不错，他可以放心了。 回去的路上他吹着口哨：“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唐二龙一家三口杵在那儿，他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这是什么意思？想给我们家当看门狗？我可不付你们工钱啊！” 廖泽亮掠过他们，进院子将自行车放好。 他得了上头的嘉奖，家里可以光明正大的做胚芽粉了，现在爹娘和徐**都没去上工，在家帮忙呢。 廖泽亮自然求之不得，他们留在家里，重的活有唐世兵他们几个男人干，他们就打打杂，比下地轻松。 主要还比去地里挣工分赚钱。 唐二龙跟了进来：“泽亮，那天的事是我们家不对，我是来道歉的。” 唐二虎被抓了好几天，他找了能找的所有人，一点儿动静也打探不到。 他不过是石岭村小小的一个劳动教养队的小队长，所谓能找的人，也就村里这几个。 外面的大人物是一个也认不得，自然什么都打探不到。 第39章 她是个好人啊 唐二龙和父母在家商量来，商量去，认为这事儿最主要还是看廖泽亮，只能又过来了。 廖泽亮神情冰冷：“唐二虎已经被抓了，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我不需要你们的道歉。” 唐二龙一脸讨好：“都是一个村的，别这么绝啊，我们也不敢奢求你什么，就是麻烦你帮二虎说几句好话。” 他说着话，把手里的一个黑袋子塞了过来。 廖泽亮根本接都懒得接，直接一缩手，袋子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两条件也滚了出来。 “拿着你们的东西滚，我可不敢抽，怕你给我下毒。” 唐二龙陪着笑：“那不能，都没拆过呢，新的。” 唐世杰也附和道：“真算起来，咱两家也没多大的仇怨，犯不着，泽亮，你就看在老叔我……” 廖泽亮直接打断了他：“我爸那辈就两个姑姑，我哪来的叔叔，少在这里攀亲戚，再说了，那天唐二虎来我家闹事的时候，不是有你们唐家的好几个证人在嘛，你让他们去给唐二虎作证。” 提到这个，唐二龙就更加泄气了。 他不是没找过，可这几个龟孙子根本不愿蹚这浑水，一个个都说不是他陪唐二虎来的。 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村里人都在传唐二龙得罪了干部，他和老爹的位置怕是要滑脱。 之前这些人见了自己都是恭恭敬敬的，现在倒好，都是用下巴看他。 “两条烟就想我原谅，你们是在跟我玩儿吧，我姐姐和对象就白挨打了？” 唐二龙一听，有戏，立即道：“泽亮，你说个数，我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弄来。” 廖泽亮心里一阵悲哀，他现在这么费尽心思救唐二虎，以后要是知道了唐二虎不是他亲弟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 他冷哼了一声：“既然你这么诚心，我不说个数你要说我不给机会了，不多，五百块！” 唐二龙的嘴角抽了抽，这货是真敢说啊，他怎么不去抢？ 唐世杰一脸震惊：“你这跟抢有什么区别。” 他们三个虽然是队上的干部，工资加起来一年也就一百多块钱。 就这还比普通人家多三倍呢！ 他们兢兢业业，省吃俭用这么多年，也就存了五百来块。 廖泽亮挑眉：“肉疼就算了，我不勉强，你说你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唐二虎打我姐和对象的时候可没手下留情吧！” 唐二龙气得拳头都握紧了，可是却一点儿也不敢动。 不光如此，他连一句重话都不敢有，就是怕事情越搞越糟。 “既然你们舍不得钱，就让唐二虎在监狱里享受几年吧，反正到时候回来还是你们的好弟弟，好儿子。” 几人面面相觑，要真是明明有钱，却没有把唐二虎捞出来，他回来能安生才怪了。 唐二龙心里一阵发苦，自从弟弟出事，爹娘着急，天天都在怪他。 说他心眼儿坏，撺掇弟弟做下这些事情，却又不管弟弟。 老爹还稍微好点，特别是老妈，整天寻死觅活的，说他不救弟弟，就要去检举说是他教唆的，搞得他很是疑惑。 难道自己不是老妈亲身的？ 一个儿子进去了，她不说好好疼另一个，却想着一网打尽？ “行，五百就五百。” 唐世杰连忙招呼林春花：“还不赶紧回去取钱来！” 林春花虽然舍不得钱，可更舍不得儿子，快步跑了回去。 很快她就取了钱回来，三张整的，其余的是零钱。 林春花的手捏得紧紧的，很是舍不得。 廖泽亮一把接过钱，淡然道：“都是一个村的，收据啥的我就不搞了，明天我就去镇上跟领导说明情况。” 唐二龙在村干部里边混了这么久，什么不知道？ 不开收据，到时候这小子耍赖不去救弟弟，自己岂不是白花钱了？ 只是现在人家是老大，他怕多说一句这小子又改了主意了。 如今弟弟在人家手里，自己哪有资格讨价还价。 唐家人走了。 目睹了一切的廖老头眯着眼，吧嗒吧嗒抽着烟。 “泽亮啊，唐二龙这钱可动不得，我怕他想明白了，又生事。” “爹，不管我们这边什么态度，唐二虎都是被放回来的，这钱不拿白不拿，再说了，你不占他便宜他就能放过我们了？他们唐家人是什么好鸟我还不知道?” “那倒是，咱家跟唐家的仇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时唐二龙两兄弟看上了你两姐姐，我没同意，他们唐家就一直怀恨在心，处处打压。” 对了，廖泽亮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叫廖晚秋，一个叫廖晚英。 当时大姐廖晚秋为了支持自己上学，匆匆嫁人，换了三十块的彩礼。 这彩礼在当时算是丰厚的了，廖家这边却没有将彩礼让她带回去，便日日受婆婆磋磨。 二姐廖晚英倒是嫁的还不错，她男人是运输公司的，就是还没混出个名堂来，穷得叮当响。 前世二姐为了补贴家里，让自家男人夹带货物，后来酿成悲剧。 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自己既然什么都预知到了，就一定不能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所以爹，我现在的想法是，只有扳倒唐家，我们才会有安生日子过。” “你想怎么做?” “引蛇出洞，只要唐二虎一出来，他们就会知道着了我的道了，以唐二龙那尿性，肯定会想办法报复，只要他们出手，我就能摁死他们。” 见儿子说得咬牙切齿的，像是跟唐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廖老头犹豫了一下。 “这么做，会不会太狠了！” 廖泽亮苦笑，爹还不知道唐家的心有多黑，跟他们比起来，自己最多就算个自保。 将娘和徐**支开，廖泽亮一脸严肃地道：“爹，唐家干的那些事儿，我连说都嫌脏了嘴，他们是活该。” “他们干了啥？” “强奸杀人，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廖老头拧眉：“你没搞错吧，他们能杀什么人？他们胆子这么大？” “有一个人你还记得吗？” “谁？” “四年前下放到咱们村劳动改造的农业专家。” 廖老头略想了想立即道：“你说刘婉晴？她是个好人啊，当年那样的环境下，还在关心指导咱们村的农田建设，空了就教村里的娃娃们识字……” 第40章 我又不是公安的 说到后面，他遗憾地道：“可惜了，我们这儿还是太穷了，她终究还是熬不住，听说后来偷偷跑了。” 廖泽亮眸光一寒：“她没有偷跑，是被唐家给杀害了。” 廖老头一脸不敢置信：“你小子可别瞎咧咧，这话传出去可了不得，人命关天呢！” “我没瞎咧咧，我说的都是真的，有年雨水大，把刘婉晴住的牛圈冲垮了，当时唐世杰身为治保主任，自告奋勇要把人接回家住，没想到唐二龙酒醉把人给糟蹋了……” “不可能吧，人家可是读过书的，要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怎么不往上告？” 廖泽亮冷笑了一声：“她就是想告也没机会，后来被唐家秘密关起来了，受尽折磨而死，后来唐家就说她逃跑了，那年头，受不了苦逃跑的知青多得很，谁会去细查？” 廖老头一拍桌子：“唐家这帮禽兽，简直该死！” 他现在恨不得那把刀就去唐家，把唐家众人给灭了。 不过很快他就疑惑地道：“这么隐秘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唐家知道你有他们的秘密，才处处针对你的？” “那不是，是有一年我在地里热得慌，跑回家躲懒，路过唐家的时候听到里边在吵架，偷听了一耳朵。” “你小子可以啊，还偷听墙根？这帮黑心烂肝的玩意儿，坏事做绝，不杀难解我心头之恨。” 事实上，这么隐秘的事情，人家就是吵架，也不可能大白天的就吵嚷出来。 是前世廖泽亮斗垮唐家，唐家人为了减刑，才倒豆子一样把很多公安不知道的事情都抖落出来。 其中性质最恶劣的就是刘婉晴的案子，当时轰动全县。 不过当时山洪爆发，刘婉晴的尸首不知所踪，连警方也没找到。 若是现在廖泽亮能找到尸首，唐家就毫无翻身的可能了。 “爹，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只是你要讲究策略，不可胡来，把自己折进去了不划算。” “我懂，我会三思而后行的。” 现在山洪还未爆发，找到尸首是早晚的事儿，就是费点时间。 这也是廖泽亮没有咬着唐家入室抢劫不放的原因，只因光刘婉晴的案子，就能让唐家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一直咬着不放，公安天天来问询，反而会让唐家提高警惕，到时候毁尸灭迹，则安之就更没着落了。 廖老头吧嗒吧嗒抽着烟，想了一会儿突然道：“其实这事儿最关键的还是林春花，她那么精明厉害，当年是一心想嫁到城里去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改了口，一分钱彩礼没要嫁给了唐世杰。” 廖泽亮疑惑：“还有这出？” “你那时候还小，不知道这个也正常。” 莫非这个林春花有什么把柄在唐世杰手上？ 可上一世他们抖出这么多恶事来，也没听说有关林春花的什么事儿啊！ 廖老头长叹了一声：“林春花当姑娘的时候其实还是可以的，性格活泼，也很热心肠，就是嫁到唐家去被打了几年，慢慢就变了……” 廖泽亮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唐家那群魔鬼在一起，林春花能好的了才怪。 …… 再说唐家一群人回家，一个个义愤填膺。 唐世杰气得火冒三丈：“廖泽亮这个瘪犊子，是真敢开口啊，五百块，他跟抢有什么区别。” 唐二龙心里一阵无语，刚刚在廖家他一个屁不放，回来就能耐了。 “还有你，不是在村里玩得转得很吗，不是预备的大队长吗，竟然还不如个廖杂毛。” 唐二龙很是委屈：“我这不是为了救弟弟吗？再说了，谁叫你当初看上了廖晚霞做儿媳妇儿，人家不答应你就想着法整治人家。” 唐世杰咬牙切齿：“他们家祖上是地主，咱们家成分好，看上他家闺女是他的福分。” 其实不过是看廖晚霞性子软，好欺负，娶回来好伺候唐二虎而已。 唐二龙很是不耐烦：“现在钱已经给了，说啥也没用了。” 林春花小心翼翼的：“钱已经拿了，你二弟真的能回家来吗？” 唐二龙瞥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公安的？” 林春花在家经常挨打，连带着儿子也看不起她。 之前她在村里泼辣厉害，儿子还敬着她几分，现在直接就是装都不装了。 唐世杰却不高兴了，自己的女人自己可以打，别人有什么资格看不起？ “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唐二龙连忙道：“廖泽亮跟镇上那些干部关系不错，再说又是苦主，有他说话应该能把二弟救回来。” 林春花连忙擦了擦眼泪：“能回来就好，只要咱们一家齐齐整整，钱慢慢再挣。” 唐世杰也道：“整个石岭村敢和我们唐家作对的，我还没遇着，再蹦跶老子弄死他。” 林春花一看他那狠样，不禁长叹了一声。 唐世杰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个丧门星，叹什么气我唐家倒了你有什么好处？” 林春花不敢多说什么，默默的出去做饭。 这些年村里人都看她把唐家操持得红红火火，泼辣又爱占便宜，其实唐家管事的还是唐世杰。 唐世杰大男子主义，对她非打即骂，她已经被打麻木了。 …… 廖泽亮这边一直想找机会跟林春花接触下，只是一直没找到。 他便先忙活胚芽粉和山珍生意。 这天几人正忙得热火朝天，廖泽亮家的门响了。 唐世兵忙叫：“我这脱不开手，你们谁去开门。” 赵大壮连忙停手去开门，只见是自家弟弟领着只小狗来了。 “铁蛋？你来干啥？我这忙着呢，回家玩去！” “听说你们这有玉米渣，给大黄吃点呗！” 赵铁蛋是赵大壮的弟弟，今年九岁了，身边跟着一直大黄狗。 廖泽亮笑了笑，冲着赵铁蛋招手：“过来铁蛋，玉米渣有的是！” 这年月，人吃的都没有，哪有养狗的。 大黄是几年前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赵铁蛋喜欢就养着了。 徐**笑眯眯地端了一盆玉米渣来，放在大黄面前。 “来，吃吧！” 女孩子都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大黄吃着东西也乖，她九高兴地撸起狗来了。 第41章 借粮食 赵铁蛋见大黄吃得欢快，才想起刚刚看到的事情来。 “哥哥姐姐们，你们猜我刚刚看到了啥？” 赵大壮一脸好笑：“你个小屁孩能看到啥新鲜的？” 赵铁蛋摇头晃脑，幸灾乐祸地道：“唐二虎回来了，你们是没看见他那个样子，瘦得跟个猴似的。” 他出来了？ 廖泽亮眉心一拧：“铁蛋，能派你个任务吗？” 赵铁蛋拍拍胸脯：“廖少帅说，保证完成任务。” 爷爷可说了，廖大哥是标兵，要多找他玩儿。 “你带着小伙伴，盯着唐二虎一顿时间！” “没问题！” “大黄吃的我包了，你每天都可以带来。” 这些玉米渣滓喂鸡，鸡吃不了多少，再卖也没人要，他都想搞点猪来喂了。 赵铁蛋双脚一并拢，煞有介事的行了个军礼。 “多谢廖少帅！” …… 三天后，廖泽亮新一批的的胚芽粉和胚芽油又出来了。 他带着小伙伴们拉上东西，出了村，驶向了县道。 唐二龙眼看着他们兄弟几个搞得热火朝天的，心里那叫一个恨。 就廖老头，那个在土里刨了半辈子的土老帽，早上他还看见跟城里人一样，抽起了纸烟。 而他这个劳动教养处的队长，却只能抽报纸卷的旱烟。 至于唐二虎的事儿，人家回来的时候带了法院的判决书。 上面说他这不算抢劫，只判了寻衅滋事，关几天以示惩戒。 唐二龙当时气得脸都绿了，也就是说没有廖泽亮出面，弟弟也没事儿。 他想把钱要回来，可一无收据，二无认证，根本没法要。 旁边的唐二虎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道：“瞧他们那张狂样，老子早晚得弄死他。” 现在的唐二虎又黑又瘦，恶狠狠的样子跟个乌鸡眼儿似的。 “行了，消停些吧，就你那点脑子，还弄死他，为了救你，咱们家的积蓄都让人坑光了。” “哥，是我大意了！” 林春花心疼地道：“是姓廖的太狡猾，不怪你，照我说，你们光天天盯着人家也没用，与其浪费那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赚钱。” 唐二虎眸光一亮：“这供销总社也不是廖家的，他们做胚芽粉，咱也做胚芽粉，到时候挣大钱了，还不得把那小子踩在脚下，我算是看明白了，现在这世道，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有钱什么都好说。” 其他人一听，也是这么回事。 他们家人口多，既能省下人工钱，还能做得更快，赚得更多。 想到以后卖胚芽粉，能跟廖泽亮一样买上自行车，顿顿吃上肉，一家人兴奋不已。 唐二龙一脸为难：“可家里没有玉米了啊，钱又被那小子坑了，拿什么做？” “借啊，哥你在村里干了这么多年了，这十里八村的谁不说你是个人物，借点粮食总借的到，又不是不还！” “你说得倒简单，借了粮食后呢，你以为有粮食就能做胚芽粉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一时又犯了难。 胚芽粉是个西洋货，最先的时候是从国外传过来的。 后来国内有些厂也能做，就是技术没有国外那么成熟。 至于镇上，是一家做胚芽粉的都没有，供销总社才会对廖泽亮的胚芽粉这么看重。 他们就是想想学，也没地儿学去。 除非去问廖泽亮！ 他能跟他们说？不叫他滚就不错了。 林春花眼珠子一转：“我去镇上开会的时候，认得个老大姐，是大凹村的妇女主任，她好像说过他们村三年前开了个胚芽粉厂，要不我去打听打听？” 唐二龙立即道：“那样最好，就不用厚着脸去找姓廖的那小子了。” 第二天林春花就上大凹村去了，离石岭村有点远，一大早出发，晚上才回来。 唐家三个大男人望眼欲穿，见她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都弄清楚了，玉米要先发芽，再烘烤，然后……”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很像那么回事，唐二龙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借粮了。 有了之前那遭，村民们都很不待见他们家。 不过唐家本家的人却不好意思把事儿做得太绝了，还是借了粮食给他们。 到了晚间，已经借来五百斤玉米了。 一家子开始给玉米洒水，蒙上白布，开始发芽，一个个热火朝天的，像是明天这胚芽粉就能做出来，他们就能赚大钱。 今天晚上，唐家一家子都睡得极好，唐二龙梦见他做的胚芽粉赚了大钱，盖了大瓦房，还娶了徐**…… 第二天还在做着美梦呢，就被一阵叫喊声惊醒。 “哥，你快起来啊，这些玉米没发芽啊！” 唐二龙惊了，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怎么回事？” 众人掀开一看，昨天还好好儿的玉米，现在发酸发臭，别说做胚芽粉了，就是喂猪，猪哦度不愿意吃。 林春花懵了：“怎么会这样？” 廖世杰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不是说都记清楚了吗？我们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怎么玉米全馊了？” 唐二龙两眼一黑，脑子里嗡嗡嗡的，差点没晕过去。 这些玉米是借的，承诺做了胚芽粉卖了钱，一个月内就还的。 这要是之前，他拿出点钱来赔了就是了。 可现在他们家的钱全都在廖泽亮那小子的口袋里去了，想赔也没钱。 唐世杰冲着林春花又是打又是踢的：“你个毒妇，是不是记恨我天天打你，故意要坑我们唐家？我打死你……” 林春花哭哭啼啼，委屈地辩解：“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坑我儿子害我儿子……” 唐世杰一听她这话不对，不能坑害儿子，意思能坑他咯？ 这一下，他打得更重了。 唐二龙连忙拉住：“爹，现在已经这样了，你打死娘也没用。” 林春花趁着这个空档，连忙跑了：“我去再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大半天后，林春花小心翼翼地回来了，说是少记了一个步骤。 玉米先要过水，不能直接洒水发芽。 唐二龙气得不行：“这么重要的步骤，娘你怎么能忘了呢？” “那现在怎么办？剩下的还做吗？” 唐二龙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想了好一会儿，才一脸严肃地问：“娘，这次你真的全都记清了？” 第42章 故意整我? 林春花点头：“全记清了，我没找着那位大姐，偷溜进厂里找的方子。” 唐二龙迟疑了半天，还是斩钉截铁道：“继续借粮，我就不信廖泽亮那小子都能做的东西，我会做不了？” 这个时候的廖泽亮还不知道，他的胚芽粉生意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这天回家，一家子人正吃着饭，廖泽亮突然道：“爹娘，有件事我想和你们商量！” 廖老头点了根烟，舒服的吸了一口：“说吧！” “我想建房，四间瓦房，一间厨房，一个杂物间！” 老两口一愣，这么大手笔？ 徐**面上一红，知道他是在着手准备婚房了。 廖老头看了徐**一眼，点了点头：“既然要结婚，肯定是要建房子的。” 郑艳试着道：“家里的房子是太旧了，要翻新，咱们把茅草屋顶掀了，换上红瓦，再多建两间不就是了。” “就全掀了重新建，到时候住的宽敞点，大家都舒服，再有逢年过节两个姐姐回来，也有个地方。” 以前两个姐姐回来都是去别家借住，太不方便。 “你算过建六间屋子总共要多少钱吗？” “砖瓦水泥的价格我都打听过了，这全部下来满打满算要八百多。” 郑艳倒抽一口凉气：“嘶，这么多钱？” “还有饭钱呢，估计得两百。” 现在村里盖房，都是村里大家互相帮忙，主人家管饭就是，没有工钱一说。 廖老头问道：“你现在有这么多钱？” “有啊，我的计划是今年盖新房，明年翻新老房子。” 这些天，唐世兵等人已经越来越熟练胚芽粉的制作，速度越来越快。 大家还发动了家里人，去后山搞了不少山货，全都卖给国营饭店了。 所以现在廖泽亮赚钱的速度那是嘎嘎的，短短时间就存了两千多。 老两口见他这么自信，不禁咂舌，看来这做胚芽粉是真的很挣钱。 既然儿子都计划好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全力支持。 事实上，比起廖泽亮，廖老头骨子里更看重房子。 无论什么时候，农村人娶媳妇儿房子都占着至关重要的地位。 而且房子的好坏还代表着一家人的经济实力和地位。 廖泽亮笑了笑：“明儿我就去找赵支书批宅基地。” “行，记得带点东西，别空手！” 廖晚霞心里美滋滋的，如今家里改头换面，他们都穿上了好衣服，吃上了肉，她还能上学…… 如今家里还要建新房子！ “太好了，泽亮，咱们家要是真建了瓦房，那可是村里独一份啊！” 其实现在的廖晚霞更像妹妹，廖泽亮倒像哥哥了。 他办事沉稳有魄力有成算，廖晚霞天真单纯。 不过他也做得哥哥，毕竟前世今生，他活了两辈子了。 “到时候也给你单独留一间，看书写字你就在你房里，安静。” “那太好了泽亮。” …… 唐家这边总算做出胚芽粉了，胚芽油却是没研究明白。 只是五百来斤玉米，才做了三十斤胚芽粉，产量太低，还不及廖泽亮的五分之一。 趁着天还没亮，他就背着三十斤胚芽粉匆匆往镇上去了。 为了不让廖泽亮知道，他也在做胚芽粉生意，他跑得飞快。 等到了镇上的供销总社，已经累得直喘气儿了。 见有人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门卫立即过来了：“来找谁的？有约没有？” 供销总社一边是卖东西的，一边是领导的办公室。 卖东西的那边大门开着，老百姓自由进出，办公室和仓库这边有门卫看着。 “我是来送胚芽粉的。” 他说着话，就拿出烟来让。 他在村里虽然大小算个人物，可到了镇上，啥也不是。 门卫没接他的烟，只上上下下打量他：“以前不是你来送啊？你是廖泽亮同志新请的人？” “不是不是，我也是家庭作坊，我叫唐二龙！” 门卫摆了摆手：“不收不收，你去别的供销社试试！” “为啥不收啊，咱们村廖泽亮做的你们不是收了？” 他不干了，提着东西就往里冲，却被几个门卫几个上前拦住。 “你想干嘛？冲撞国家机关？” “我看你是欠收拾，再往里冲我们可就动手了啊！” “快走快走！” …… 唐二龙无法，只得讪讪地退出去了，在门口转悠半天也没找着机会进去。 他挠了挠头，不就是卖个胚芽粉吗，怎地这么难？ 正焦头难额之际，见周主任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唐二龙眸光一亮，立即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周主任的车座。 “您可来了周主任。” 周主任打眼一看，见是污蔑廖泽亮的唐家人，当即脸色就不好了。 “干嘛干嘛，有话说话，在供销社门口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唐二龙立即把要卖胚芽粉的事情说了，周主任点头：“拿来我看看！” 唐二龙赶紧去地上提自己带来的胚芽粉，献宝一样拿过来打开，用手抓了一把递到周主任面前。 周主任一看袋子里的胚芽粉，就一个蛇皮口袋，没有像廖泽亮一样，里面还有一层塑料纸。 密封性不好，胚芽粉容易成坨，还等不到他们换**，就都不能用了。 再有唐二龙那手脏兮兮的，就这么伸手进去抓来，他实在没兴趣试吃。 不过想着，还是不能打击村民的积极性，硬着头皮也得试吃点。 不过很快他就瞪大了眼睛，指着唐二龙手里的胚芽粉，一脸无语。 “你这都有渣滓，我们怎么卖？” 那胚芽粉里边，还有土块，沙子，估计是做之前，没有仔细处理过。 唐二龙面上一红，尴尬地道：“意外意外，周主任你尝尝，味道是不错的，我可以便宜点。” 周主任选了一点儿干净的放进嘴里，接着“呸”的一声吐了出来：“我看你是故意整我吧，这么苦怎么吃？” “还有啊，食品卫生大过天，你第一次就拿这种东西来忽悠我，你回头不得往里头下毒啊，吃死了人老子找谁说理去？” 骂完周主任上车进了供销社。 唐二龙瞬间就不淡定了：“我这胚芽粉都是按照正规程序制作的，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你们凭什么不收我的？” 第43章 自己＊＊ “肯定是你们收了他的好处，在徇私呢，我要去告你们。” 周主任勃然大怒：“你这卫生不过关，质量也不过关，保存方法更不过关，我不可能收你的，你告到哪儿去都一样，我欢迎你去告。” 体制内的同志最看重名声，这小子要是到处嚷嚷，他就是有理也要惹身骚。 只是面对这么胡搅蛮缠的，他实在忍不住脾气。 几个门卫面面相觑，周主任一向是个老好人，还没见他这么生过气呢。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领导都发话了，他们还有啥客气的，直接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唐二龙被雨点般的拳头揍的没了脾气：“别打了，别打了，我不告了还不行吗？我错了。” 这年头，门卫大多是当过兵的，一般的人还真不是对手。 见他求饶，周主任才让人住了手，接着吩咐他们：“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下次再来直接打走就是，不用叫我。” 几个门卫努力认清唐二龙的脸：“是，主任。” 唐二龙这里刚从供销总社离开，廖泽亮就带着东西也进城了。 先去国营饭店卖野山珍，现在正是雨季，后山的野山菌如春笋一般天天都在长。 他花了钱收来，再卖到饭店，一个转手就能赚八十块。 卖了野山菌他又去了供销总社，这次是三百多斤胚芽粉，八十斤胚芽油，又是三百块钱到手。 临走周主任叫住了他：“现在镇上的胚芽粉厂正在慢慢越来越多，他们机械化生产，会更有效率，成本更低，你的胚芽粉可能会受影响。” “必然的，什么东西发展到后面一定会是越来越先进。” 见他一脸自信，周主任微微一愣：“你已经想到了办法了？” 廖泽亮笑了笑：“我准备给产品升级，专门研制出各种口味，适合各种人群。” 至于商标注册，那倒不用，毕竟现在还没有商标法，等商标法颁布了再注册也可以。 “这想法不错，胚芽粉是好东西，可再好的东西人家吃久了也是会腻的，多搞点口味可以。”“再来**上我打算精细点，材料好点，做得好看点，人家吃完了胚芽粉，罐子还能用来装东西，岂不是两全其美？” “需要我给你联系**加工厂吗？我经常合作的厂，靠谱。” 他们供销社卖的东西，主打就是一个便宜实惠，很少有在**上下功夫的。 “先开始的时候先简单点，试试水，我去买点现成的罐子，描些花样，搞点礼品装。” …… 唐二龙被打之后，并没有回石岭村。 他天不亮就出发，搞得浑身发软才到了供销社，不把东西卖了他不甘心。 所以此刻他正默默地躲在供销总社对面的院子里，观察着廖泽亮卖胚芽粉的情况。 在看到周主任和廖泽亮有说有笑出来的时候，他怒了。 凭什么啊？ 廖泽亮那小子不就是比他多读了两年书，他做的胚芽粉能好到哪儿去？ 他的胚芽粉没卖成，还被揍了一顿，简直没天理。 一定是廖泽亮那小子给供销社的人打过招呼了，叫他们不要买自己的胚芽粉，所以自己做得再好也没用。 还有徐**那个不知好歹的，自己在村里样样偷偷帮她，还承诺推荐她上大学，她却不知好歹，打了自己一巴掌，转头却跟廖泽亮好了。 谋财夺妻之恨，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踩死廖泽亮这小子。 …… 廖泽亮还不知道，自己又被盯上了。 他在供销社对面的杂货铺买了一百来个透明塑料瓶，还有些颜料，画笔什么的就回去了。 一个一个画太费时间，到时候他只需要把想到的图案画在纸上，用刻刀刻成镂空的，就能蒙在罐子上，颜色一涂就成了。 现在胚芽粉生意才刚刚起步，资金没那么充裕，先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等到后面有钱了再说别的。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来钟了，徐**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吃过饭了没？” “你一提我倒还觉得有点饿了。” 徐**立即打了水来让他擦擦，自己去厨房下了碗面出来。 清水挂面上，卧了个荷包蛋，就放了点猪油和酱油，并一点葱花，香喷喷的。 狼吞虎咽吃着，徐**在看他买回来的这些东西。 “你买颜料，刻刀，做什么？” “还有一堆胚芽粉的罐子呢，在三轮车上。” 徐**略想了想立即恍然大悟：“你这是打算自己**了？” “聪明！” “那我们岂不是跟别的胚芽粉厂一样了？从生产到**全都***包了？” “厉害，别说咱们村，就是这附近的十几个村的家庭作坊，也没有哪家这么厉害的，从生产到**一次搞定。” “那是的！” 徐**看了看他买的那些瓶子，塑料的，也没什么看头。 “我看着这些瓶子倒想起一件事来，咱们村的玻璃集体合作社生产了一批罐头瓶，因为样式差了些，一直没卖出去。” “那不是正好，我去收了，到时候做成礼品装。” 听到两人在这里商量胚芽粉他们要自己**了，唐世兵和赵大壮，林富贵兴冲冲地跑了来。 既然人都到齐了，廖泽亮就说了大批胚芽粉即将上市的消息，还说了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唐世兵第一个赞同：“这主意好，能买得起胚芽粉的人家是有点追求的，现在的东西不光要能用还得好看，我们这相当于买一罐胚芽粉赠送一个好看的罐子，大家肯定喜欢。” 其他人也很是兴奋，他们居然要跟国营的厂子打擂台了、 廖泽亮长叹了一声：“可惜我空有想法，却不会画画。” 唐世兵等人泄气了，他们一群人里就廖泽亮读的书最多，连他都不会，其他几人更是不会。 徐**扫了众人一眼，见气氛凝重，小心翼翼道：“要不，我来试试？” 廖泽亮诧异：“你还会画画？” 他只知道徐**读书厉害，可从来不知道她还会画画。 “小时候跟着老师学过四年国画和书法，只是现在条件有限，很久没画了。” 第44章 他要就给他 廖泽亮的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这丫头究竟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儿啊！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完美的丫头，身材好，又有才华，最最重要的是，眼光还好，挑了他。 廖泽亮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先做一批十二生肖的，你们想想啊，这十二生肖是一套，你买了兔子想不想买牛？你买了牛想不想买龙？反正都要吃的，一边吃的同时还能收集好看的十二生肖罐子，若是你，你心动不？比买一般的罐子有意思吧？” 徐**点头：“而且每一套图案出来，我们最好限量，否则太多了，集起来太容易了也没意思。” “是这个道理，要印在瓶子上，好画吗？” 唐世兵几人看着他们两个商量，突然有了点老板在跟老板娘商量公司未来发展的感觉。 “稍微调整一下比例，根据瓶子的形状，好画的，我先画一个给你看。” 瓶子不大，用不着画多精细，只求写意。 画得太精细了，到时候也不好刻。 只见她提起笔，唰唰几下，一只线条简单，又活泼灵动的兔子就跃然纸上了。 廖泽亮几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就这么几笔就能画得这么传神，太厉害了吧！ 徐**将画举了起来，紧张地问：“这个可以吗？” “可以可以，太好看了。” 廖泽亮一顿猛夸，徐**有点不好意思了，笑着道：“很久没画了，有点手生。” “徐知青你太厉害了。” “读过书就是不一样，这画我感觉能拿出去卖钱了。” “这兔子可爱又喜庆，谁看了都会想带回家的。” …… 众人看着画，都很是高兴，对徐**充满了崇拜。 唐世兵高兴，笑道：“我看很多厂不都有名字吗，什么刘福记糖，前进牌香烟，咱们要不要也搞个名字。” 徐**哈哈一笑：“那叫品牌，我们还可以设计个商标。” “成，就叫老干爹胚芽粉，再搭配个头像，照我爹那么画。” “亏你想的出来，老干爹。” “这名字好顺口，你咋想的？” “做大做强，做品牌。” …… 众人说说笑笑一阵，唐世兵他们几人仍然去做事了，徐**正有兴趣，继续埋头苦干。 晚饭后廖泽亮就提着两条烟去了赵支书家，打算商量宅地基的事儿。 深夜，赵大有家。 廖泽亮一进门就把两条烟放在桌上。 赵大有一看的牡丹牌，立即气道：“你小子有事就说，费这个钱干什么？咱们庄稼人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钱难挣，你在哪儿买的去退了。” 这些天赵大壮跟着廖家小子，挣了不少钱，人家还管饭，他哪好意思收礼。 再说了，这牡丹牌香烟还挺贵的，他不能要。 “不光是为今天的事儿，也是为了感谢那天赵支书帮我说句公道话的，那天要不是，我已经被按成投机倒把分子了。” “那算不得什么，反正我是实事求是说的，你的确给队上买了良种。” “除了这个，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帮忙的。” 赵大有坐直了身子，拿这么贵重的礼物来，一定是事情难办。 “我年底不是要结婚吗，可我家那几间茅草屋哪够住，就想修几间大瓦房，还请赵支书给我批块宅基地。” 听他这么说，赵支书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批个宅基地嘛，也不算什么大事，他这个支书能做的了主。 “你想批哪块地？” “就村南那一大块空着的地方吧！” 赵支书吓了一跳：“那儿邪门得很，好几个人都说在那儿看到过不干净的东西，你要不重新选一处？” “我可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我就要那儿，” 村南那块地正在坡脚，土地贫瘠，种啥都收成不好。 廖泽亮小时候，还听说过有人在这坡脚路过，莫名被山上的滚落下来的石头砸死了。 村民们都没读过什么书，一切不能解释的都算作神神鬼鬼，说那土地贫瘠是因为地底下有个山妖，山妖要占那块地，所以故意撒尿淋了那块地。 该有人声称晚上看到过山妖宴请，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后来村民们还出了点小钱，在那块地旁边修了个小庙。 只是前些年提倡唯物主义，小庙就被砸了，几间屋子也做了杂物间，平时放些锄头草料便是。 但廖泽亮知道，那儿根本不是什么山妖闹事，那块地之所以种什么都不生，是因为地底下有温泉。 前世的时候，就有地质勘察队的来调查过，这温泉含有十多种对人有好处的矿物成分，特别是有皮肤病的，关节痛的，风湿病的…… 当时勘察出来后就有房地产商要买这块地来开发温泉酒店，只是那地方已经被人承包了。 承包的人光拆迁补偿就拿到了八百多万！ 当时的八百万可相当于后世的八千万，最最重要的是，后来的温泉酒店生意好得不得了，说是日进金斗也不为过。 只要廖泽亮先拿下这块地，无论以后用来作什么都是血赚， “你可要想清楚啊！” “我想清楚了。” “要不回去问问你爹，我怕批了你爹的钉耙子找上门来。” “不用，我爹说了这事儿我做主。” “行吧，那你要多大？” “越大越好。” “你小子做什么美梦呢，谁不想越大越好，都是有份额的，最多五分地。” “哎呀，赵叔，你都说了那地没人要，就多批我点啊，我家原来的自留地都不要了，全划在这边。” 赵支书想了想：“也行，我尽量吧，不过至多也就一亩。” “那就多谢赵叔了！” 一亩地也不小了，先占着几个泉眼，以后再慢慢图谋。 前世石岭村消息闭塞，政策落后，是最后一批分田到户的。 现在自己重生一遭，有点先知，也不是不可以提前促成分田。 到时候自己就要这块地。 第二天赵大有把批地的事情在队上的小会上一说，唐家几人哈哈大笑。 妇女主任林春花笑道：“他要就给他嘛，我们同意。” 唐二龙也道：“反正是他自己挑的，我们哪好说什么。” 但凡廖泽亮挑到好的地方，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那地方，没必要再让赵支书为难。 之前廖家的事儿已经得罪赵支书了，他是快要下台，可还没下台。 第45章 风水宝地 现在唐二龙因为创业失败的阴霾一扫而光，只觉得心里畅快无比。 “廖泽亮是个读书人，能主动选那里是破除封建迷，我们不光没意见，还很支持。” 唐家的人都同意了，其他领导成员也没意见。 毕竟整个石岭村跟廖家最不合的就是唐家。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赵支书便找人叫了廖泽亮，众人一起去丈量土地，撒上石灰。 完了又回到村办公室让廖泽亮填了宅基地申请表，几个负责的人盖了章，这事儿就算成了。 晚上下工的时候，廖老头两口子扛着锄头，路过唐家。 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笑声，廖老头心里一阵疑惑。 唐家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喜事儿啊？ 这时里面的唐二龙看到了路过的廖老头，不禁幸灾乐祸道：“廖老爹，你家儿子本事啊，都要建大房子了。” 廖老头自从知道唐家干的那些事儿后，根本连表面都不想敷衍了。 懒得搭理他，加快脚步赶紧走。 “队上可是给他批了一亩地啊，我们都是举双手支持的，你不得感谢感谢我们？” 廖老头愣了一下，这么多？ 赵支书这么照顾，其他人就不说了，唐家人居然没意见？ “你家泽亮自己选的，还是快风水宝地哦！” 见他那阴阳怪气的样儿，廖老头心里“咯噔”一声，儿子到底选了哪儿啊！ 郑艳看不下去了，不耐烦道：“你要说就说，不说就别在这阴阳怪气了，什么时候学的这德行。” 不得不说，随着儿子越来越出息，郑艳也越来越硬气了。 唐二龙有心气他们，笑道：“村南那个庙，你们家泽亮挑了建房子，你们家以后住庙里，我们是不是得去拜拜啊？” 廖老头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这小子刚刚才夸他有成算，家里交给他稳妥，现在就搞这么出。 他气呼呼地冲回家里，厉声道：“小兔崽子你给我出来，怎么批宅基地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我商量，怎么就选了那么个地方？” “爹你之前不是说以后家里的事儿我做主吗？” “小事你做主，大事儿不得商量商量吗？” 父子俩在院子里一个跑一个打，廖泽亮有心解释，可门口那么多看热闹的人，他不好说啊！ “廖泽亮，你给我站住！” “我晚点跟你细说爹，你别打我成吗？” 廖老头追不动了，转脸看到人群里的赵大有，他顿时来气了。 “赵大有，儿子不懂事你好歹帮着劝劝啊，怎么就把那儿批给他了。” 赵大有一看情形不妙，连忙转头就跑：“你儿子有主意，劝了没用我有啥办法，他就贪面积大，想住宽敞点，大壮啊，救命啦……” 石岭村一时鸡飞狗跳，村民们哈哈大笑。 领导就得赵支书这种，能跟人民群众打成一片。 唐二龙一脸幸灾乐祸，他在别的地方输给了廖家那小子，这次可算是出了口恶气了。 廖泽亮很是满意，有了今天这出，大家都知道那块地不好，以后自己再想多要地方，就方便了。 见赵大有溜了，廖老头颓废地坐在地上。 赵大壮眼看情形不妙，深怕被迁怒，连忙贴着墙根想溜。 路过廖老头身边，小心翼翼道：“廖伯伯，这事儿我可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儿，你可不能迁怒我，我这就回去问我爷爷怎么回事，怎么能这么坑我兄弟。” 说完这话，他就一溜烟跑了。 廖泽亮大声喊着：“吃饭啊，你跑啥！” “不了不了，今天我在家吃。” 唐世兵和林富贵深知今天廖家肯定又是一场恶战，也赶紧溜了。 老大要打架他们可以上，可跟廖老爹动手，他们还是先溜为妙。 见门口的人散了，廖泽亮才从篱笆上跳了下来：“爹，气大伤身。” 徐**也劝道：“是啊，廖伯伯，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泽亮吗？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廖老头长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泽亮啊，你以为爹真的要打你啊，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信过那些神神鬼鬼的？” “那您刚才？” “唐二龙那小子不安好心，不过演戏给他们看罢了，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选那里了吧？” “那里还真是块风水宝地，地底下是温泉，泡的话治病强身。” “谁来泡？现在的人吃饱就满足了，洗澡都是自己在家随便冲冲，谁跑你这儿来泡温泉？” 廖泽亮一脸得意：“爹你就看着吧，随着后面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对生活的品质要求也越来越高，咱们到时候把这儿修修，搞个大澡堂子……” 徐**一脸憧憬：“只在书上看到过温泉，现实还真没见过呢！” 廖老头一听就觉得不靠谱：“你就别做梦了，家里洗澡人家还嫌烧水废柴呢，谁跑你这花钱洗？” 廖泽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现在大家吃饱穿暖都是奢侈，谁能想象得到后面发展起来，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有多会享受。 他想了想又道：“就算不搞澡堂子，咱们搞个温泉养殖。” “养什么？” “最近野山菌不是卖了不少钱吗，到了冬天山上肯定就没有了，到时候新鲜的菌子更值钱，我们可以在温泉上搭个棚子，在里边培养菌子。” 这种培育方式在后世很是常见，除了菌子，还有种菜养花，水产养殖…… 种植廖老头听明白了，连忙点头：“是这个理。” 徐**也一脸高兴地道：“你这想法不错，要真是这样，那里就真是块风水宝地了。” 虽然不知道儿子会不会成功，不过有一点廖老头可以确定。 儿子读过书，有知识有文化，他不想跟他们一样在地里刨。 自己老了，赶不上新形势了，儿子要怎么样随着他去吧。 “你有主意，我也不劝你，那宅基地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能得这么大，也不算吃亏。” “我就知道爹一定会支持我的。” 廖老头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破土动工？” “尽快吧，趁着农闲，好找人帮忙。” 郑艳连忙道：“要不我找个人看个好日子？” 廖泽亮连忙摆手：“用不着，我不信那些，再说了白天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第46章 算我一个 郑艳还是担心：“话是这么说，可那地儿邪乎得很，不看个好日子谁敢来帮忙。” 廖泽亮一脸自信：“这您就别操心了，现在大家伙都聪明着呢，他们见我带着唐世兵他们挣了钱，巴结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帮忙？” 廖老头瞪了他一眼：“瞧你这点出息，晚点我去各家看看，看有没有愿意帮忙的吧！” 这种时候，还得他这个年纪大的出马。 “那这事儿就交给您了，我那边还要做胚芽粉呢！” 他说着话进屋拿了一千块钱出来，交给廖老头。 “不够了爹就跟我说。” 廖老头点头，干劲十足：“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 其实不管这地选得怎么样，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儿子争气，他们家要建大房子了，这在石岭村还是头一遭。 吃过晚饭廖老头就带着廖泽亮出门，去请人帮忙盖房。 不少村民这时候都在村里最中间的大树下乘凉，唐二龙当即冷笑了一声。 “就廖家那房子，要是能盖起来，我唐二龙的名字到着写。” 廖老头听到，当即脸色就拉了下来。 “唐二龙，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们敢在那儿动土，等着搞出事来吧！” 廖泽亮冷哼了一声：“唐二龙，你可是劳动教养队的队长，你爹又是治保主任，你怎么能带头信这些鬼神之说？” 唐二龙被怼得没理，可还是强辩道：“等着看吧，出事了你们就知道后悔了。” 旁边的副支书唐明德呛声道：“二龙瞧你都说的什么话，人家高高兴兴的建房子，你又是出事，又是后悔的，啥意思你，见不得人家好是吧？” 唐明德平时最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现在能出口帮廖泽亮，还不是看人家赚钱了，想巴结。 唐二龙轻嗤了一声：“我说你什么时候跟廖家这么好了？你别忘了你姓唐，这事儿跟你有啥关系？” 唐明德懒得搭理他：“泽亮，你家起房子是喜事儿，就是有鬼神也要避让的，我不怕，需要帮忙叫我就是。” 旁边的唐明德的儿子唐小川也道：“我也去。” 廖老头面上带笑，赶紧给两人让烟。 唐小川早些年的时候外出跟着师傅学过，泥工瓦工木工他都能做，算是个全能，所以十里八村谁家需要盖房子都会请他去当工头，负责监督和调度。 有了他，这建房子的事儿算是成了一半。 唐二龙不高兴了：“唐小川你什么意思，故意的是吗？” 他们这样公开支持廖泽亮，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脸。 两人根本没搭理他，只跟廖老头寒暄起来。 “这么客气干啥，乡里乡亲的，快收起来吧，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 “点上，点上。” 廖老头不明白为什么唐明德父子俩会帮忙，廖泽亮却清楚得很。 这段时间唐小川的媳妇在他这里卖了不少野菌子，赚了点钱。 他们女人家家的，在家里也没个挣钱的法子。 如今不过下工了的功夫，上山转转，挣的钱竟然也不少。 再来经过上次廖家颁奖的事儿，他们的眼界也宽了，开始关注起政策变化来。 他们知道现在不是前些年，搞斗争的时候了，而是发展经济，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了。 这种时候，廖泽亮这种有头脑有文化的才能出头，唐二龙那种还停留在前几年的思想的，不行了。 在场的村民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廖老爹，到时候叫我，我也去帮忙。” “算我一个。” “泽亮给我们队上搞了那么些良种和化肥，不用管饭我也去帮忙。” “动工招呼一声就是，用不着你挨家挨户去请了。” …… 不一会儿廖家要找人帮忙建房子的事儿就在村里传开了，有些在家里的也跑过来表示要加入。 粗略一算，竟然有三四十个人愿意帮忙。 这算是很有面子的了。 廖家在村里没什么亲戚，倒是唐家人多势众，亲戚多，家里又几个人当官。 可前些年他们家盖房子，也只二十来个人愿意帮忙，那二十来个大多是跟他们家沾亲带故的。 唐二龙看得眼热，恨恨地道：“等你们出事有你们后悔的。” 说完这话，他便气哼哼地走了。 当天晚上廖泽亮就把唐小川请回了家里，商量盖房子的事儿。 虽然晚饭已经吃过了，廖泽亮还是搞了几个下酒菜，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谈事。 盖房子是件繁琐的事儿，从设计到施工，材料，工人，再到质量…… 这一切都需要一个专业的人来总管。 唐小川经验丰富，最适合。 “其实吃过饭了，你何必麻烦，还搞得这么丰盛。” 话是这么说，可看到桌上的菜他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油炸花生，红烧肉，炒鸡蛋，还有一碟子野葱炒肉沫。 廖泽亮笑了笑：“这算什么丰盛，我家平时就吃这些，来，咱喝两杯。” 唐小川也不客气，立即就坐下了。 以前没跟廖泽亮打过交道，现在他还挺喜欢他这爽快的性格的。 廖老头招呼着：“动筷动筷，尝尝泽亮的手艺，这小子也不知道去哪儿学的，还不错。” “那我就不客气了。” 唐小川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酒是唐世兵酿的，廖泽亮出钱，买的供销社好几块一斤的好酒酿的。 唐小川尝了一口：“这酒可以啊，顺口好咽。” 他也是个好酒之人，自然知道这酒不便宜。 “泽亮，你把我当兄弟，以后有什么招呼就是。” 廖泽亮笑了笑，想起了前世。 他之所以有意结交唐小川，不光是因为修房子，两人前世就处的不错。 唐小川年轻，又外出闯荡过，很有见识。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开始实行后，他就承包了公社的水泥厂，八零年代就成了万元户。 九零年代又组建施工队，到处承包工程，后来更是有钱。 他比唐世兵他们混得都好，前世自己出门闯荡，刚开始什么都不懂，是他给了自己不少意见和帮助。 后来自己资金周传困难，也是他借钱帮助自己。 这一世廖泽亮有了先知，以后要做大做强，首要考虑的合作人，自然是他。 第47章 要钱不要媳妇儿 酒过三巡，唐小川道：“廖老爹负责采购，砖瓦厂那边我熟悉，到时候我去打个招呼，图纸你们出，我照着图纸打地基。” “那里临着后山，石头多，也可以利用起来，用来打地基，省钱。” “工人就更不用担心了，我看大家都愿意帮忙，不过太多了也不行，太杂太乱，反倒不好，我到时候挑十来个有经验的，这事儿也就成了。” …… 廖泽亮越听越觉得靠谱，虽然只是几年小瓦房，可并不比建高楼大厦就简单多少。 从打地基到各处的施工都是一样样的，只是缩小了的罢了。 唐小川思路清晰，统筹能力强，若这一世两人能合作，他会比前世更成功，赚的钱更多。 两人敲定了图纸和工人，第二天廖泽亮家的房子就要正式破土动工了。 村民们免费帮忙，自己也不能太寒碜了，一日三餐总要管够管好。 可胚芽粉这边也不能停下，廖泽亮只得早点起来做饭。 人多，也不必太麻烦，他打算蒸一筐猪肉粉丝包子，个头搞大点，不耽误时间。 然后再是玉米粥，凉拌土豆丝。 比一般人家吃得都好，不错了。 正忙活着，廖老头起来了，叫他去动土烧纸。 他这里还忙着就没去，廖老头拿了鞭炮纸钱什么的去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鞭炮声，廖泽亮知道破土动工了，心里一阵喜悦。 前世别说徐**了，就是娘也没等到他混得好的时候。 这一世总算可以让他们祖上宽敞明亮的新房子了。 天色大亮了，廖泽亮的饭菜也弄好了，让唐世兵他们几人帮着抬了过去。 乡亲们有的在挖地基，有的在捡石头，有的在平整地面，忙得火热朝天。 见早饭来了，一个个都围了上来。 “早就听说泽亮的厨艺不错，今天总算有机会尝尝了。” “够大气，包子，还是肉的。” “可以带两个回去给我闺女吃不，哈哈！” “这花生可以，油炸的是香。” …… 众人很是满足，管够，还好吃。 “你们喜欢吃就好，我那边胚芽粉停不得，不能在这边跟你们一起盖房子，一日三餐我负责。” “泽亮就放心吧，有我们在，指定给你做得漂漂亮亮。” 大家吃完饭，又继续去忙活。 廖泽亮则把锅碗带回来清洗。 正忙着刘雪风风火火地跑了来：“廖泽亮你这忙得风风火火的，是只要钱不要老婆了吧！” “怎么了？” “你自己去看！” 想想自己是一两天没看到徐**了，廖泽亮连忙跟着刘雪去了知青点。 只见徐**趴在桌前，脸色憔悴，眼底乌黑，嘴唇发白，像是大病一场。 廖泽亮连忙上前将人扶住：“怎么回事？” “还不是怪你，让她画那个劳什子，从你那儿回来就开始画草稿，撕了画画了撕，最终画好后又开始刻，这两天除了吃饭都是在搞你的这个。” 廖泽亮一脸愧疚，是自己忙昏头了，忘了这茬。 “**，这又不着急，你慢慢来啊，把身体熬坏了可怎么办！” 徐**勉强笑了笑：“我这不是怕晚了耽误事儿吗？再有我自己也很喜欢画画，一动起笔来就什么都忘了，不怪你。” 廖泽亮又是感动又是无奈，这小丫头还是个文艺女青年。 “你看看好看吗？” 廖泽亮看了看桌上，十二生肖已经画了六个，每一个都画得很是传神，简单几笔要画得这么传神不容易。 生肖的旁边还有字，一吃胚芽粉，乐呵笑到老。 这算一句广告词，不管什么年代的消费者，都喜欢好兆头。 特别胚芽粉还是年纪大的人吃的多。 “漂亮，你不去读美术学院可惜了。” 得到廖泽亮的夸奖，徐**心里一阵满足。 她这么熬了几天，不吃点东西不行，廖泽亮把篮子打开，里面有肉包子玉米粥。 刘雪笑了笑：“我说你刚刚磨蹭什么呢，是带吃的去了。” “本来就打算送点过来的，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你就来了。” 刘雪去拿碗筷，先给徐**添了碗粥，拿了个大包子，才自己坐了下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又蹭你一顿。” 徐**笑了笑：“有得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对了，你回城的事儿怎么样了？” “已经接到通知了，工作也安排好了。” “太好了，是哪儿啊？” 徐**是由衷的替她高兴，没有几个知青不想回城的。 这些年，知青为了拿到回城指标各显神通，送礼请客还是轻的，还有故意把自己搞受伤的，跟所谓的关键人物睡的…… “我爸现在是桂安机械厂的厂长，我去直接进厂，坐办公室。” “什么时候走？” “也就几天吧，回去之前我打算在这儿请你们吃一顿，廖泽亮同志，你也来。” 刘雪眉目飞扬，已经在憧憬着自己回去的光景了。 每天骑着自行车，穿着工作服，一路上高高兴兴地去上班。 她也是工人阶级了啊！ 廖泽亮点头：“一定来！” 徐**一脸羡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父母亲的消息？ 廖泽亮却皱起了眉，他可没忘记，刘雪前世就是回城的前一天出的事儿。 那人是谁？ 唐二虎？ 不能吧，这一世他被抓了一次，被吓得不行，还有那个胆子？ 不管是谁，自己一定要阻止这事儿发生。 想到这里，他不禁一脸严肃地道：“你既然是**的朋友，有一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什么事儿？” “回城之前没事儿千万别出门，裤腰带勒紧点，最好是死结。” 刘雪面上一红：“瞎说八道什么呢，**，你看看他！” 一般在乡下，说女人裤腰带松，就是说她作风不良了。 徐**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明说就是，这么编排人。” 廖泽亮道：“我担心唐二虎啊，最近他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背后在憋什么坏招呢，你去哪儿都别一个人。” 提到此人，刘雪面上一阵嫌恶：“我知道了，他出来后我跟他打过几次照面，那眼神看得我发毛，不过就他现在那样子，瘦得跟个猴儿似的，敢惹我一脚踢死他。” 第48章 那滋味儿上头 事实上，廖泽亮也不知道澡堂子里的人是谁。 不过只要先提醒了，给她设立一个假想敌了，她能顺顺利利回城就好。 眼看着刘雪虎着脸，一副时刻准备着把对方打倒的样子。 廖泽亮一脸无奈道：“记住，千万不要去澡堂子洗澡。” 见他这么认真，刘雪一阵感动。 且不说这事儿是真是假，他能这么提醒自己，这份心她领了。 “我一定不去，放心。” “晚点我让铁蛋把他的大黄送来，回城之前让大黄跟着你。” 大黄经常去廖泽亮家吃做胚芽粉剩下的玉米渣滓，有剩下的骨头廖泽亮也给它留着。 刘雪也很熟，不怕大黄不跟着。 “行，听你的！” 也是巧，赵铁蛋这时候下了学正带着大黄跟小伙伴在村里疯跑，玩到了这里。 廖泽亮当即就把大黄征收了。 “大黄，这几天你负责保护这两女人啊，吃的我送来。” 大黄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听得懂似的，真的没跟赵铁蛋走。 交代完这里廖泽亮才带着空篮子回去了。 唐世兵他们几人一见徐**的画，也赞不绝口。 “要不是廖少帅说那个什么要限量，这**能用一辈子啊，真漂亮。” “徐知青真有才华，以后咱们的胚芽粉就跟大厂的一样了。” “还更有特点。” …… 接下来几天廖泽亮这边又是建房子又是做胚芽粉的，忙得不亦乐乎。 砖瓦、水泥、木料等有序进厂，新房已经慢慢有了框架。 大家这么给力，吃的方面廖泽亮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除了鸡肉猪肉等常见的食材，有时候收的山货鱼啊，黄鳝啊，也有。 他的厨艺本来就好，再加上舍得放油，做出来的菜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 来帮忙的村民就是在家里，也没有吃得这么好。 而且廖泽亮荤素搭配，既能让大家吃得畅快，也能控制成本，不至于在吃这一块就去了大头。 在他美食的刺激下，大家干活卖力，房子一天一个样。 同时他的厨艺也瞬间传遍了十里八村。 在后世，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为了一道美食不远万一的去也是有的。 不过现在，大家的要求只是吃饱。 能吃上廖泽亮家这种的，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只要房子建好，自己就能跟徐**结婚了，看样子都不用等到年底。 想到很快就能日日跟他心爱的小丫头在一起了，他充满了干劲儿。 他这里搞得热火朝天，唐家却一片愁云惨雾。 之前为了做胚芽粉，他四处借了不少粮食。 可这眼看着一个月过去了，他一点动静也没有，人家也着急了。 三天两头的就有人上他家催着还粮食。 唐二龙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连哄带骗的，搞得焦头烂额。 这一连几天下来，一家人也搞得心情不好。 家里气愤极其压抑，谁都像个炸药似的，一点就炸。 刚送走一个要账的，唐二龙狠狠地将门一关，怒气冲冲道：“廖泽亮这小子心太毒了，要不是他跟供销社勾结了，供销社也不至于不要我们的胚芽粉，现在搞得我们负债累累……” 唐二虎也是一脸愤然：“他家现在大房子都快建好了，还不是靠着这独门生意，老子早晚弄死他，哥，我听说他家给帮工的饭菜天天都有肉诶。” “村民们免费帮忙，又不要工钱，他肯定要搞好点啊！” “不是这个理，哥你想想，别人家请帮忙吃的什么？最好的也就是有点肉末星子，还不是天天有得吃，可他家三顿有肉，晚上那一顿还有酒，他这是为了什么？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还不是为了笼络人心。” 唐二龙想起廖老头那天叫人帮忙的时候，大家热切的样子，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唐二虎接着道：“我看啊，你这个预备队长滑脱了，回头赵大有一开会，廖泽亮说不定就得把你的位置顶了。” 唐二龙心里一惊，骂道：“卧槽，原来这小子是在算计这个，太阴险了。” 廖泽亮现在有钱有人脉，还了那次良种后，在村里又有威望，要取代自己，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林春花急了：“那咱们快想想办法啊，你的职务没了，家里的收入就少了啊，到时候你俩怎么娶媳妇儿？” 唐二虎自从上次抓廖泽亮吃了瘪，害自己反而到里边蹲了几天，对自己的脑子就没那么自信了，一时没敢说话。 倒是唐世杰眼珠子一转，转身从身后的抽屉里拿了一枚刻了字的徽章来。 “爹，这是？” 唐世杰凑到儿子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到时候你就把这个扔那儿。” 徽章上的字是桂安中学，是以前廖泽亮上学的学校。 唐世杰自己家里两个儿子不是读书的料，就嫉妒廖家小子会读书。 这玩意是他路上捡的，想着是死对头的东西，就带回来扔家里了，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老爹这法子不光害了刘雪，还坑了廖泽亮。 见两人说得起劲，唐二虎连忙问他们什么计划。 唐二龙说了之后，唐二虎自告奋勇：“我去我去，到时候只要这玩意在场，廖泽亮就彻底完了，徐知青不就是大哥的了。” 唐二龙一脸淫笑：“你看她细皮嫩肉，娇小玲珑的，肯定别有滋味儿。” “还爱干净，刷牙洗澡洗屁屁，浑身香喷喷的，跟那些个乡下妇女比就是不一样。” 唐二龙闭着眼，一脸陶醉。 “你还记得刘婉晴吗，那滋味儿，太让人上头了，我现在太怀念那滋味儿了。姓徐的现在这么拽，等廖泽亮栽了，她还不是要来求我玩她，我就是要看她跌落神坛的样子。” 林春花懒得听这父子三人回忆他们干的好事儿，赶紧躲开了。 当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想劝刘婉晴息事宁人，放过她儿子。 刘婉晴死活不干，才被关了起来，后来父子三人时不时的就去玩一下。 最后竟将人折磨致死！ 也是看到了刘婉晴的死，她对唐世杰的狠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所以平时唐世杰说什么就是什么，动不动就是非打即骂，她也不敢反抗。 …… 第49章 又挨打了? 刘雪眼看着各项手续都办好了，就要回城了，便邀请大家来知青点聚餐庆祝。 廖泽亮负责采买食材，酒水。 这是未来老婆安排的任务，虽说是刘雪请客，可她现在手里也不宽裕。 相识一场，廖泽亮很是乐意。 再来那个传说中的人一直没有出现，他也算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也想好好庆祝一下。 这些东西也用不着去镇上的供销社，离石岭村不远的供销社就有得卖。 这里的供销社购物环境比起镇上就差多了。 见廖泽亮穿着的确良，踩着胶鞋，还骑着自行车，售货员心知来了个大客户，面上带笑迎了过来。 “同志，想买点什么？” “六瓶白酒，三斤半肥半瘦，两包前进牌香烟……” 廖泽亮零零总总买了一大包，售货员瞪大了眼睛，这是大户人家吧，买这么多好东西。 带着东西回到石岭村，廖泽亮远远的就看见林春花在河边洗衣服。 见周围没人，廖泽亮推着车走了过去。 “洗衣服呐！” 林春花抬头，一拢头发，额头上一个青紫的包特别显眼。 “什么事儿？” 廖泽亮知道她的秘密，她不好不搭理人。 “你这是又被打了？” “没有，不小心碰到的。” 廖泽亮“嘿嘿”一笑：“你碰得可真准。” 林春花白了他一眼：“有话就说，瞎咧咧啥，你可别说你是关心我。” “我是真想不明白，唐世杰那个暴脾气，你跟他过有啥意思？还不如早点离了跟唐世军过。” 林春花吓了一跳，赶紧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才骂道：“作死啊，你答应我不在外面胡说的。” “我没在外面胡说啊，我是为了你好，话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唐世杰手上，才不敢离婚的啊，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 “不用你多管闲事，我这年纪了还离什么离？” 廖泽亮笑了笑：“话可不能这么说，一辈子长着呢，你这长期挨打也不是个办法，唐世军就不一样了，性子软，又一直没结婚，悄咪咪的存了不少钱吧。” 林春花瞥了他一眼：“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么会说话，难怪徐知青宁愿选你也不选我家二龙。” 她叹了口气：“这几年我日子过得不如意，经常把气撒到这些知青身上，其实她们跟我一样，日子也不好过，替我跟徐知青道个歉。” 廖泽亮没心没肺道：“那用不着，你不是已经给他下跪道歉过了吗？” 林春花摇了摇头：“别提了，那天我脾气这么爆不光是因为嫉妒，是不想她们这些知青犯傻，在这儿漂亮可不是什么好事。” 廖泽亮一脸意味深长：“这一点你似乎颇有体会啊……” 林春花慌了一下：“反正你们自己低调点，我回去做饭了。” 从她说的话和表情来看，廖泽亮敏锐的知道，她是知情的。 只是她究竟有什么软肋被唐世杰拿住了呢？ …… 廖泽亮带着东西到了知青点交给刘雪。 “需不需要我这个大厨帮忙啊？” “你那边这么多事，这种小事就不麻烦你了，我们这儿人多，一起动手也图个乐呵。” 廖泽亮点头，回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晚饭的时候才从家出来，向着知青点去了。 他没注意到，背后有四双眼睛贼眉鼠眼地盯了他一下，接着溜了。 来到知青点，院外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和零嘴儿。 “哟，我们的家庭副业生产小能手来了，快坐。” “谢谢你为我们的聚餐做的贡献。” “我们都要向你学习啊，泽亮同志。” …… 知青们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还把徐**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之前廖泽亮消极度日，天天的又不干活，村里人都瞧不起他。 这些知青倒是挺能理解他的心情，大家又都是读过书的，能说到一起去，大家相处不错。 再加上最近廖泽亮靠着自己的脑子，赚了钱，在这些知青眼里，更有魅力了。 廖泽亮笑了笑：“感谢刘雪同志的邀请，让你们久等了。” “说这些，赶紧的，坐下。” 作为这次聚会的发起人，主角，刘雪率先站起来端起酒杯：“同志们，为了响应国家号召，我们来到了这里，我们积极参加农业生产劳动……” 她一连串慷慨激昂的发言下来，众人都觉得内心一阵火热。 刘雪是三年前来到石岭村的，一直积极乐观，每天都充满了激情。 可回城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儿，上辈子她郁郁数年，性格也越来越愤世嫉俗，才慢慢走上了经济犯罪的道路。 刘雪发言结束，大家才开始动筷。 都是年轻人，正是最有激情，最有理想的时候，酒肉又管够，一个个推杯换盏，知青点的小院里一时热闹非常。 廖泽亮也被他们的热情感染，喝了不少酒。 自从来到这里，他一直小心翼翼，每一步都不敢行差错步，今天是他最放松的一天。 喝道兴起，刘雪端起酒杯：“祝廖泽亮和徐**永结用心，早生贵子。” 其他知青也跟着起哄，搞得徐**很不好意思。 “我看你是存心不想我好，我都还没结婚呢生什么孩子？” 说着话，她将疯疯癫癫的刘雪拉了下来。 “瞧你脸都红了，安心坐着吧！” 喝到后面，有念诗的，有划拳的，有猜谜语的…… 刘雪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晕晕乎乎的念起诗来，说是她平时写的。 念完后其他人都鼓起掌来：“这诗不错，都能发表了。” “怎么的也得上《繁星》的首页。” 《繁星》是京海吴振、周宇等人搞的一个诗刊，在文学圈很受欢迎。 可廖泽亮却觉得那诗很一般，口水诗。 还不如后世有些高中生写的好。 见他没什么动静，刘雪不干了。 “廖泽亮同志，你有什么高见？” “我都好久没拿书了，我能有什么高见，我现在只会做胚芽粉。” “不行，你就是看不上我写的诗，你那表情我看出来了，你现做一首给我们看看。” “哎哟，你就消停点吧，我真不会。” 其他人却跟着瞎起哄：“别谦虚啊，泽亮，你也是上过高中的，做一首让我们刘雪同志学习学习。” 第50章 好狗 事实上，有不少男知青都偷偷喜欢过徐**，只是徐**总给人一种高冷疏离的感觉，他们没敢追。 二来也是家庭成分原因，担心受牵连。 可如今看廖泽亮抱得美人归，他们又有点受不了了。 徐**一脸骄傲：“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诚心让泽亮出丑呢，不过你们没这个机会了，他文采可好了。” 她这么一说，众人起哄得更加热闹了。 廖泽亮笑了笑：“我这算是盛情难却，做出来不好你们可不能笑话我。” “我们绝对不笑，除非很好笑，憋不住。” 他这话一出，徐**娇声道：“你真没良心，你现在喝的酒吃的肉可都是泽亮买的。” 廖泽亮清了清嗓子：“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话落，全场鸦雀无声。 众人目瞪口呆，被这首诗彻底镇住了。 刘雪率先站了起来：“这诗写得太好了！” “短小精干，描绘了一种相互观赏，相互成为风景的哲理意境，妙，妙啊！” “泽亮深藏不露啊，还这么谦虚。” “难怪刚刚没点评刘雪的，是有更好的啊！” “你去做胚芽粉简直屈才，你应该去搞文学创作。” …… 徐**默默念着刚才的诗，只觉得心神俱震，愣愣地看着廖泽亮，自己是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藏男人啊！ 廖泽亮尴尬地笑了笑，这诗是剽窃卞之琳的，他可没这么大本事，现做诗。 他又不是曹植，能七步作诗。 “我还是喜欢做胚芽粉，这些个风花雪月的又不能当饭吃。” 他这么一说，刘雪不干了，立即拍案而起。 “怎么不能当饭吃了？1977年发布的《关于稿酬及补贴办法的通知》，原创稿千字二到七元，翻译稿一到五元，只要你肯写，比工人的工资还高。” 廖泽亮一心做胚芽粉，倒是没想过这些。 现在刘雪一说，他也觉得可行。 现在正是诗歌盛行的年代，但凡读过几本书的，坐在一起就是畅聊文学。 一本诗歌杂志，动不动就是几十万册的发。 搞文学既能赚钱，又能出名。 前世廖泽亮赚钱了之后，因为心里惦记着徐**，一直没有结婚。 日常除了搞钱，就是看电视，看小说，脑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后面兴趣来了，他还办过杂志，投资过影视圈。 他是个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好的人。 为了避免投资失败，他研读过不少文学作品和影视圈的发展脉络，有时候还会亲自审稿审剧。 对于小说可剧本创作他可以称得上行家。 徐**立即上前挽着他的手臂：“我帮你投稿，这首诗这么好，不该被埋没了。” “随你啊，不过我建议不要用真名。” 刘雪对廖泽亮刮目相看：“来，为我们的看风景干杯。” 一群人吃吃喝喝，直喝到晚上九点多，把酒都喝完了，才算尽兴了。 廖泽亮跟他们一起收拾了碗筷，才骑着车哼着歌回去了。 “一杯二锅头，喝得眼泪流，你说要走……” 这次参加他们的聚会，意外又想到了一个发财的办法，也算是收获颇丰。 他一定要多赚钱，要赢得徐家长辈的认可。 徐家是红色资本家，外婆那边有事书香门第，他光有钱可没用。 另外刘雪明天就能回城了，看来自己之前的提醒有用了，由于刘雪防备得紧，前世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正想着这些，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突然从他身后蹿出来，超过他向着前面跑去。 紧跟着后面传来一声叫喊：“你给我站住，你个小偷！” 廖泽亮一听，那还了得？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贼！ 只见他晃了晃脑袋，狂蹬踏板，追了上去。 这年头挣钱本来就困难，他刚出去闯荡的时候就被人偷过钱，搞得他在火车站睡了好几天。 这时，那个追贼的也上来了，一屁股坐在廖泽亮的自行车后座上：“兄弟，带带我！” 廖泽亮无语，他这一上来，车上重了，还怎么追贼。 正想让他下去，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条绳子从后面套了过来，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卧槽！” 廖泽亮被勒得呼吸困难，知道他中了陷阱。 车子倒了，两人一起摔在地上，廖泽亮被勒得舌头都吐了出来，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疯狂的挣扎，暴击后面的男人。 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连忙叫前面的人。 “快过来打晕他！” 那人提了根木棍，上前就是一闷棍敲在廖泽亮的后脖子。 廖泽亮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的，很快就意识模糊了。 他心里一阵绝望，大意了啊！ 他死了徐**和家里人怎么办？重生一世比前世还死得早，也是没谁了。 正想着这些，突然一阵“汪汪汪”的声音响起。 廖泽亮内心一喜，是大黄。 迷迷糊糊中，只见大黄狠狠地咬住其中一人的腿，疯狂拖拽。 另一个想帮忙，大黄立即转头攻击，咬住手臂就是一阵撕扯，很快就撕下一块肉来。 “啊，哪来的疯狗！” 后面的人松了手，廖泽亮瞬间觉得舒服了点，立即翻身将后面的人按住就是一顿狂揍。 “卧槽，敢暗算你爷爷，我看你是活腻了。” 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抱着脑袋不停地嚎叫：“救命，救命。” 可另外一个正被大黄咬得脱不开身，根本帮不上忙。 “疯狗，老子宰了你！” 那人说着话，从腰间摸出一把猎枪，冲着大黄就要打。 廖泽亮惊得一身冷汗：“大黄快跑。” 黑夜里只听砰的一声，接着是山里一阵哗啦啦的，野山鸡扑腾的声音。 那两人连忙溜了，他们有枪，廖泽亮不敢追。 就怕对方狗急跳墙也给他一枪。 廖泽亮连忙去找大黄：“大黄！”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么忠心的狗要是真没了…… “呜呜呜……” 大黄很通人性，廖泽亮大喊出声的时候它就忘旁边一蹿，躲开了。 廖泽亮循着声音找到大黄，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发现只是后腿受了点擦伤。 他紧紧地抱着它，狠狠在它脑袋上亲了一口：“太好了，你还活着！” 第51章 系个裤带都不会 也难怪他这么激动，大黄之前去唐家偷过鸡，现在又救了他。 这种能分清敌我的狗可不多。 “泽亮，你怎么搞成这样，刚刚的枪声是这儿发出来的吗？” 是知青点的几人拿着手电筒找了过来了，走在前面的正是徐**。 再一看周围到处的血，地上还散落着几颗牙齿，一些皮肉。 徐**吓得魂都没了，立即上前仔仔细细的检查。 “你脖子上？” 见她眼眶都红了，廖泽亮心里一颤，连忙安慰道：“是看起来严重，没什么事儿，被两个小毛贼暗算了，好在大黄给力。” 将人搂进怀里，他心里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你吓死人了，刚刚怎么还有枪声呢？” “猎枪！” 大规模收缴老百姓手里的枪支弹药发生在1981年颁布的《枪支管理办法》之后，在此之前，没有专门的法律法规来管理枪支弹药，很多枪支因种种原因留在老百姓手里。 廖泽亮扫了众人一眼，突然面色一变：“刘雪呢？” “刚刚散了之后，刘雪说浑身酒味儿不舒服，去洗澡了，我们就没叫她。” 廖泽亮脑子里嗡的一声，又是洗澡堂。 他急急道：“走，赶紧回去。” 一行人来到知青点的洗澡堂，徐**在外大喊了一声：“刘雪，你在里面吗，在的话就应一声。” 里面没动静，男人又不好进去，只能让几个女知青进去看看。 所谓的澡堂不过是单独留出来的，一个四处密封的杂物间罢了。 要洗澡得烧了水，抬到这里来，脱了随便擦擦。 可没有后世那么方便，一开水龙头就有热水洗澡。 不过一会儿，徐**就拿着一只拖鞋跑了出来，慌里慌张地道：“毛巾和水盆还在，人没了，这是她的拖鞋。” 廖泽亮头痛，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他招呼众人：“现在男的都出去找刘雪，女的去把村里的青壮年都喊起来，一起找刘雪，就说我请大家帮忙。” 他自从给队上还了良种后，在村里的威望还是可以。 不一会儿村里就响起了阵阵敲门声。 “大哥，请您帮忙找找刘雪。” “大叔，刘雪不见了，请帮帮忙。” …… 很快村里大部分都被惊动了，都打着手电筒，举着火把，四处找人。 廖泽亮跟徐**一起，她都快哭了。 “从我们听到枪响出去找你，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分钟了，要是刘雪真遇到了坏人…… 廖泽亮连忙安慰她：“别瞎想，现在不是还没找到吗？” 他把刘雪的拖鞋给大黄闻了闻，沉声道：“还是要辛苦你一下，把这鞋子的主人找到，回去奖励你大骨头。” 大黄的脚徐**用手绢包扎过，问题不大。 前世刘雪虽然最后振作起来了，可对周围的人，对世界充满了恶意，才最终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这是廖泽亮的一大遗憾。 重生以来他一直在想方设法阻止惨剧发生，没想到因为他的干预，剧情有了变化。 还有刚刚自己被算计那出，前世根本没有这回事。 …… 而十分钟前，廖泽亮家新建的房子这边，周围乱七八糟的都是水泥，砖石…… 房子里刘雪双手被反绑着，嘴里塞着布，在地上不住地挣扎着。 她面前是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手里拿着棍子。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哼，臭婊子，你不是高傲得很吗？你不是瞧不上老子吗？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 他将棍子一扔，一脸淫笑着向刘雪走去。 “今天老子就让你试试什么叫真的男人。” 黑衣人搓了搓手，扑上去就解刘雪的裤腰带。 这年头也没用皮带的，都是用个布条就系住了。 刘雪刚打算解开裤子就察觉到背后有人，赶紧系了个死结。 “卧槽，死结，这女人是先知吧！” 他骂骂咧咧地解了一会儿，没解开。 奈何对方身材太好，皮肤太细腻，他这解着解着都有点忍不了了。 他“啪啪”几巴掌打在对方脸上：“你个臭娘们，系个裤袋都不会。” 正打算找东西来割开，空气里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黑衣人吓了一跳，动枪了？ 不是不让他们杀人吗？把廖泽亮打晕了弄过来就行。 算了，不管他，到手的鸭子不能飞了。 他慌里慌张跑出去，在放工具的地方找到了刀，拿过来就割裤腰带。 很快裤腰带就被解开了，他冷哼了一声，外面传来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 他心里一喜，是他的人把廖泽亮带来了。 他把面罩一拉就要出去帮忙，那瘦骨嶙峋，一脸鸡贼的样子，不是唐二虎又是谁？ 刚一出去就被一阵强光晃了眼，打眼一看，正是廖泽亮打着手电筒，带着一群拎着木棍，扛着锄头的村民来了。 廖泽亮旁边还有一条大黄狗，虎视眈眈地就冲了过来。 “娘嘞，这俩狗娘养的，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 眼看着大事不妙，他转身就从另一边门向后山跑去。 来到门口，廖泽亮将大家拦住了：“人已经跑后山去了，你们快追，**你先进去看看。” “还有，如果我们今天真的来晚了，刘雪已经……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不能在她面前，在别人面前再提今天的事儿一句。” 徐**已经快步进去了，把嘴上塞着的布一摘，刘雪立即哭了起来。 “**，你总算是来了。” 此刻的她双颊高高肿起，嘴角流血，再一撇她的裤子，裤腰带已经解开了。 徐**面上一痛：“你放心，我们会对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的。” 刘雪立即知道她是想岔了，连忙道：“那狗东西没得逞，我就是受了点皮外伤。” 在外面的廖泽亮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当即松了口气。 已经有人去后山追了，他又安排道：“唐世兵，你带几个人到另一边山脚守着，大壮你带人去唐家门口，要是有人问一句都不要透露。” 几人点头：“放心，我们知道！” 廖泽亮进去，刘雪已经站了起来，一脸感激地道：“幸好我听你的，不然现在。” “看到是谁干的了吗？” 第52章 此人必须抓住 “一直戴着面罩，我看不见是谁，不过身上那让人讨厌的气质，我猜就是唐二虎。” 虽然没把人抓住，不过刘雪没被侵犯，廖泽亮算是松了口气。 他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见她，实在一场慈善晚宴上。 女富豪刘雪穿着大红色的礼服，头发高高挽起，像个高傲的天鹅。 而他这个民营企业家只能站在边上远远的看着。 那天他们只说上了一句话，她就又被别的政商大佬包围了。 她当时说：“泽亮，我现在虽然赚了这么多钱，可还是开心不起来。” “刘总可得打起精神来，以后我还想着您照顾照顾我呢。” 她眼神黯然，苦笑了一声。 当时他还不明白，她都这么富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几天后，一则新闻给了他答案。 刘雪涉嫌经济犯罪，导致国有资产流失，被抓了。 这一世，她应该不会重蹈覆辙了。 廖泽亮四处搜寻，想看看有什么证据。 可没想到有关唐二虎的没找到，却找到了一枚徽章，徽章上印有桂安中学几个字。 整个石岭村就廖泽亮去那儿读过书，好歹毒的计策。 徐**显然也想到了，她颤声道：“我算是明白了，这两拨人根本就是一伙的，他们是想侵害了刘雪后嫁祸给你。” 刘雪也怒骂道：“那就不用想了，肯定是唐家干的，整个石岭村就他家跟你有仇。” 他们三个的关系不错，一旦他侵犯刘雪的事情传开，两个女人必定反目。 到时候自己和徐**婚事必然告吹，毕竟谁会嫁给一个强奸犯。 廖泽亮眸光一寒：“他们想得太天真了，这事儿看起来天衣无缝，可其实漏洞百出，走，咱们先回去。” 临走廖泽亮还留了两个人在这儿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进去破坏现场。 刚进村里廖泽亮三人就遇到了被人拦住的赵大有和唐二龙。 赵大有一看刘雪和廖泽亮那样子，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自己这好不容易都要熬到退休了，又出事儿了？ “泽亮，你们这是？” 唐二龙往后山的方向瞥了一眼，皱着眉问：“你们三个怎么会在一起？” 廖泽亮冷笑了一声：“我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你觉得我应该在哪儿？带着我对象去侵犯刘雪？” 众人见刘雪虽然形容狼狈，可面上并没有伤感和羞愧，眼里只有滔天的愤怒，可见并未真的收到伤害，也就放心下来。 听廖泽亮这一打趣，不由哄堂大笑。 唐二龙尴尬地道：“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你们怎么样不关我的事，可你让人拦着不让我上山是个什么意思？我好歹是劳动教养队的，我得去调查。” 廖泽亮一脸鄙视：“你去也没鸟用，就只会破坏现场。” 唐二龙说不过人家，只得恨恨地瞪着他。 赵大有道：“行了，都别吵了，泽亮，你们三来大队把情况说说。” 几人一起进了大队的办公室，唐二龙也想跟进去。 廖泽亮转脸就骂：“滚，有你在我就不说了。” 赵大有立即道：“理解一下，理解一下，毕竟涉及到女同志的隐私。” 唐二龙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得气呼呼的出去了。 廖泽亮很快就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赵大有面色凝重：“这可不是小事，让人去公社派出所报警吧！” “公社派出所怕是水平有限，直接让县公安局介入，另外全大队的青壮年全部去搜山，一定要找到强奸犯。” 思虑周全，又全都合法合规，赵大有连连点头，出门安排人去公社派出所报案，让派出所那边给县公安局打电话，请求支援。 唐二龙也在人群里，听赵大有这么一通安排，立即急了。 “赵支书，使不得，又没有得手，何必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倒显得我们石岭村的治安队无能似的，再有传出去对刘知青的名声也不好啊。” 他这么一说，其他村民也附和起来。 他们石岭村的治安队年年都被评为先进大队，年底是有奖励的。 事情闹大了，这先进大队指定没了，年底就少了一笔收入。 廖泽亮站了出来：“我不管你们什么先进不先进，事情既然已经出了，说明你们所谓的治安队的确无能，这事儿必须报警，我相信刘知青跟我是一样的想法。” 见众人沉默，他又继续道：“我被打的时候歹人可是动了枪的，刘知青被捆绑，差点被玷污清白，这可不是小事，想想你们的老婆，姐妹，女儿，有这样的人在我们村，你们能安心？” 他这一硬一软下来，众人就想明白了。 荣誉是大队的，分下来虽然有几个钱，可比起自己老婆，姐妹，女儿的清白，还是家人重要。 “泽亮说得对，此人必须抓住。” “都动枪了，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就是，我可还想多活几年。” …… 廖泽亮嘴角微弯弯：“你们能这么想就对了，这几个人不落网，大家都有可能是受害者，我和刘雪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事情发展到这里，唐二龙基本上已经没什么话语权了，反正也没人听他的。 他除了怒气冲冲地瞪着廖泽亮，毫无办法。 可廖泽亮却突然转脸看向他：“唐二龙，你千方百计阻挠报警，不会那几个人你认识吧？或者，你是觉得大家的命都不是命，不重要，害了就害了？” 村民们一听他这么还说，一个个窃窃私语起来，看向唐二龙的眼神也怪怪的。 唐二龙立即尴尬地笑了笑：“你误会了泽亮，我怎么可能想害大家，我还不是为了队上的荣誉，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他话还没说完，廖泽亮又继续道：“对了，你弟弟呢，这事儿不会是他干的吧？他之前可是一直缠着刘知青，至于我，你们更是恨之入骨。” 刘雪立即站出来了，现在脸肿的更高了，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虽然那人是从背后袭击我的，可后来我迷迷糊糊醒了，看见就是唐二虎。” “怎么可能，他不是戴……” 话还没出口，他立即闭嘴了。 第53章 教出两个畜生 廖泽亮冷笑了一声，厉声道：“你刚刚是想说戴着面罩？你怎么知道那人戴着面罩？” 唐二龙被吓得后退了一步，看着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连忙解释：“我不知道啊，我刚刚是想说带病，对，我说怎么可能，他带病在家。” “既然你现在不想说，就等着警察来了再说吧！” 廖泽亮冷声道：“支书，搜山。” 赵大有点头，立即把大家伙都招呼起来，拿着电筒，锄头，棍子啥的搜山。 原本冷寂的后山立即热闹了起来。 唐二龙心里直打鼓，也跟了上去。 随着人群散去，院里安静起来，唐世兵带着大黄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我们在山上找了一圈，没人，大黄回村就直冲着唐家打转。” “那肯定就是唐二虎了，走，去看看。” 廖泽亮带着人去唐家，徐**跟几个女知青留下来陪着刘雪。 “你们先照顾着点，要是有什么不对，立即去医院。” “放心吧，我知道。” 到了唐家，外面有几个人守着。 廖泽亮问：“什么情况？” “我们一来唐二龙就出来了，其他人没动静。” 廖泽亮点头，转身抬脚一踹，门哐当一声开了。 林春花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急急出来了。 “大半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抄家啊！” “抄家谈不上，抓强奸犯，唐二虎呢，让他滚出来。” 林春花冷笑了一声：“你说二虎是强奸犯，他就是强奸犯了？证据呢？再说了，我儿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廖泽亮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着痕迹的扬了扬手，像是敬礼的样子。 林春花立即就明白了，他这是在提醒她，别忘了廖世军的事儿。 可唐二虎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也得护着。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哀求道：“我真不知道二虎去哪儿了。” 这个时候，唐世杰出来了，冷冷道：“唐二龙出去了，唐二虎今天酒喝多了，在屋里睡觉。” 若是原来的廖泽亮，在这样的眼神下，定然有几分惧怕。 可现在嘛…… 他活了两辈子了，还怕个心肠歹毒的老头？ “他什么时候去睡的？” 唐世杰气定神闲：“吃过晚饭喝过酒就睡了！” “唐世杰，你个老骗子，你敢打开门让我们看看不？” “你有什么权利搜查？你不过最近赚了点钱，就不知道姓谁名谁了？石岭村还有没有王法，一个无官无职的平头老百姓也可以随便搜查别人家……” 他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一阵叫喊声：“卧槽，那死狗一直追着我，咦，你们怎么在我家？” 廖泽亮面上一沉，抬脚就踹在他的肚子上：“你个畜生。” 唐二虎被踹得立即“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只觉得肚子疼得要命。 这是他第二次被廖泽亮打了，这小子是自己的克星吧。 唐世杰怒了：“你个小崽子不讲武德，怎么打人？” 廖泽亮挑眉：“我就打他了，你不服气也来！” 唐二虎捂着肚子，气愤道：“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打我？” “我什么意思？你个强奸犯，还好意思问。” 廖泽亮说着话，上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唐二虎被打得满地打滚，大黄也在旁边“汪汪汪”的叫着，像是在助威。 事实上，廖泽亮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个人就是唐二虎。 不过想起前世这两兄弟干的缺德事儿，趁机发作一番罢了。 不管那人是不是他，自己先出了这口气再说。 再来，他也是为了敲山震虎，唐二虎被打怕了，说不定会露出马脚。 “廖泽亮你快住手。” “你小子疯了，啊！” “痛痛痛，救命啊！” …… 唐二虎被打得跟个猪头样，鼻子口都在流血。 唐世杰看不下去，爆喝了一声：“廖泽亮你个小崽子，赶在我唐家撒野，老子不弄死你。” 他说着话，拎起墙脚的锄头就冲了过来，照着他的腰上去。 他这歹毒的老头，是想让廖家绝后呢。 廖泽亮也不躲，抓住那锄头往侧边一带，唐世杰就被扯了过来。 他抬脚就是踹。 唐世杰倒在地上，愣了半晌，差点没哭出来。 他年纪这么大一把了，又是长辈，在村里一向作威作福，什么时候挨过揍啊。 他爬了起来，气得指着廖泽亮的鼻子大骂：“你个狗娘养的，竟然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打你？就凭你刚刚这话，老子还要打。” 说着话，廖泽亮上前，“啪啪”又是几个大耳刮子。 “就是有你这么个不着调的老子，才生了教出两个畜生，在瞎咧咧老子把你这老骨头拆了。” “救命啊，廖泽亮疯了，他要杀人了。” 这里都被打得这么惨了，门口的村民却一点儿动静也无。 唐世杰不明白，村里这些年轻人怎么就突然不尊老爱幼了。 这里一闹，村里来看热闹的就多了。 他们一个个跟看戏似的，一边看还一边交流点评。 有的还带着玉米花，边吃边看。 唐世杰骂骂咧咧：“好啊，好啊，看来还是我当初太心慈手软了，才留下你这么个祸害来打我，早知道那些年搞运动搞死你们。” “现在才后悔，来不及了，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得很对，斩草要除根，我会吸取你的教训，就凭今天唐二虎犯下的这事儿，让你们全家牢底坐穿，吃枪子儿。 唐世杰被镇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正公安的还没来，廖泽亮兴致来了就打一下唐二虎，累了就休息一下。 如此循环往复，差不多打了一个多小时，才听到外面有人说公安的来了，让他去一趟队上。 廖泽亮蹲下捡起唐二虎被打得飞到好远的鞋，正打算出去。 唐二虎连忙道：“你抢劫？” “你这鞋臭得隔着三里地都闻得到，谁稀罕？你刚刚在犯罪现场留下了脚印，鞋子是证据，没收了，唐二虎，你完了，哈哈！” 唐二虎面色一白，整个人软在了地上。 看来是要二进宫了！ 安排人盯着唐家这边，廖泽亮回了队上。 门口停着两辆吉普警车，后面还跟着个三轮警车。 第54章 大胆假设 办公室里，两个警察在给刘雪做笔录。 廖泽亮进去后，一个浓眉大眼，脸上有块刀疤的警察笑着迎了过来。 “好久不见你本事了啊，居然还能跟歹徒比划比划！” “你是张辉？” 张辉是他在桂安中学读书时候的同学，两人玩得还不错。 他老爸是公安局的警察，受过伤，他顶岗接班，也做了警察。 两人年纪差不多，可做了几年警察的张辉看起来就要成熟稳重得多，再加上一身警服。 要不是他说好久不见，自己还认不出他来。 “怎么，老了很多吗？” 见两人关系这么好，赵支书一脸欣慰。 泽亮这高中没白上啊，居然还认识县里的刑警队长。 唐二龙则内心忐忑，现在可好，人家认识，唐家更没指望了。 “能再看到四肢健全的你，挺不容易啊！” 高中的时候两人关系不错，就是廖泽亮是农村来的，吃方面又跟不上，就又瘦又小的。 奈何他学习好啊，长得也文静帅气，班上不少女生喜欢他。 有些看不过眼的就经常来欺负他，还是张辉知道后，找人把欺负他的人打了几顿。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去打人的时候自己也受伤，不是今天脸上挂彩了，就是明天扭了脚了。 不过连打了几天后，那些人真的不来欺负廖泽亮了。 “我那是为了谁，你还好意思说。” 说笑间，廖泽亮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谁能想到这么正直又热心的张辉，会在两个多月后因公牺牲，留下了家里一对孤儿寡母。 “好了，说说正事儿，今天的案发经过说一下。” 五分钟，廖泽亮就把事情原原本本，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不过有一个细节稍微改了一下，他说当时那枪是对着自己的，对方想要他的小命。 只有把案情变严重才能引起警察的重视，将来量刑唐二虎也会死得更惨。 警察记录好以后，张辉又问：“你觉得会是谁做的？你在村里跟哪家有仇？” 廖泽亮抬头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指着唐二龙道：“我怀疑他跟这件事情有关。” 唐二龙刚刚上山寻了一圈，还没个主意就听人说唐二虎回家了。 他又急匆匆的往回赶，却在村口看到了警车，他又跟着警车来了队上。 他这一天天的有点忙啊，还没个头绪就被指认为嫌疑人了。 他慌张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泽亮，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张辉笑了笑：“别紧张唐副队长，你要对公安机关有信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唐二龙尴尬地道：“没有，我不紧张，我没有紧张，就是他这么无缘无故的怀疑人，不对吧。” “我们这叫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他能怀疑你肯定是有证据，你先去外面等着。” 两名警察起身，冷脸请他出去。 唐二龙嘀嘀咕咕：“我又不是犯人，你们这么做不合规矩。” “你说啥？” “没没没，没说啥。” 他握紧拳头，紧张地出去了。 张辉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就知道这小子没那么干净。 他教起手下的人：“你们注意看细节，握紧的拳头，虚浮的脚步，东张西望的眼神，这小子身上肯定有事儿，就这点成算，还想玩三十六计？” “不过不管再高深，再妙的计谋都会有漏洞，这次案件嫌疑人有三个，只要找到其中一个，这案子就破了。” 几个警察一脸恍然：“懂了队长。” 接着张辉又问廖泽亮：“你怀疑他是因为什么？” 廖泽亮立即把这些天唐二虎对刘雪献殷勤的事儿说了，还有他今晚的反常行踪轨迹，最后，拿出了一只鞋子。 张辉一脸疑惑：“这是？” “唐二虎的鞋子，犯罪现在我让人看着呢，你拿这鞋子跟现场的脚印对比一下，证据不就有了。” “还有这个，我的徽章，我记得这东西没读书我就赌气扔了，现在又冒出来了。” 张辉眸光一亮：“可以啊，思维清晰，逻辑缜密。” 廖泽亮笑了笑：“都是电视电影看得多的功劳，《追捕》、《潜伏》我都看了。” 这个当然是说来遮掩的，他刚挣了点钱，后面又忙，哪有空去看电影。 不过这两部电影最近很火，又是跟刑侦题材有关的，正好可以解释他突然暴涨的推理能力。 张辉立即起身：“小王，小林，走，去取脚印，泽亮你带路。” 几人来到房子里，对地上的脚印采样，完了后张辉又观察了一下。 “你们看，这个小一点的肯定是刘雪的，另外上面还覆盖着一个男人的脚印，可见当时唐二虎肯定在现场。” 赵支书气得咬牙切齿：“那这小子还在那里喊冤枉，装得那么像。” 刘雪也气愤道：“我就说是他，那身形就像！” 张辉拔出手枪：“走，抓人吧！” 廖泽亮连忙跟上：“神探是不一样啊，这么快就破案了，难怪这么年轻就担任了刑警队的队长啊！” “你以为呢，咱可是刑侦世家好吗。” 提起这个，张辉就有得说了。 “进警局的第一年，我就破了莲花村持刀抢劫案，还有新发村大队公牛连续失窃案，小庆春马棚坍塌案，荣获全县公安局二等功。” 廖泽亮抽了抽嘴角：“那个公牛失窃案好像是硬凑的吧，谁是犯罪嫌疑人？” “什么硬凑，这案子古怪着呢，现场一点证据也无，没有人的痕迹。” “那是鬼干的？” “山上的豹子干的，我们守牛棚好几天才守到的，深夜豹子夜探牛棚，直接咬死带走。” “什么豹子这么厉害？” “野生的，体型又大又凶残，后来送动物园去了。” 徐**和刘雪两个听得津津有味，一时都忘了他们是要去抓凶手了。 看着张辉笔挺的背影，廖泽亮心里长叹了一声。 两个月后，镇上的钢铁厂被犯罪分子砸了保险箱，抢了两万块备用金。 刑警队长张辉负责侦破此案。 他明察暗访多日才找到了点线索，急匆匆带着两个同事就去抓捕嫌弃人了。 可没想到对方有枪，张辉当场牺牲。 第55章 培养了当警犬 虽然增援及时到了，犯罪嫌疑人也被抓了，可张辉却再也醒不来了。 廖泽亮后来混得不错，去看过他老婆和孩子，辛苦带娃的女人每次提起张辉就哭成泪人。 张辉的女儿后来疏于管教，行为乖张，学习也不好。 后来受到张辉几个仇家的挑唆，打架斗殴，吸食摇头丸，成了派出所的常客，慢慢彻底废了…… 这些都是后面的事儿了，目前首要的还是先铲除唐家。 眼看着就要到唐家了，廖泽亮突然沉声道：“张辉，你想立功不？” 张辉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廖泽亮一脸认真：“唐家身上还有个大案，算我送你的礼物。” “多大的案子？” “命案！” 张辉立即来了兴趣，桂安镇人员流动性差，又大多民风淳朴，天天办来办去都是小案子，好久没发生过命案了。 若是自己能破获一个大案，定然是大功一件，估计很快就能往上升了。 廖泽亮当即就把刘婉晴的事情说了，还是那套说辞，不小心听了墙角。 张辉眼睛都亮了：“要你说的是真的，还真是件大案。” 他搓着手：“一会儿先将人控制住，吓一吓看能不能诈出来，要是不能，我这也算是让他们协助调查，不算违规。” 两人先回了队上，把唐二龙控制住，带上一起去了唐家。 几人刚一进门，唐世杰一见张辉带着枪，唐二龙又被铐住了，当即吓了一跳。 “公安同志，这是怎么回事？我儿子犯了什么事儿了？” 廖泽亮指了指地上被打得跟个猪头样的唐二虎：“他就是唐二虎。” 张辉一脸无奈：“泽亮啊，你把我们警察的事儿都干了，我来干嘛？” “这不是怕你辛苦嘛！” “烤起来！” 随着张辉一声令下，立即就有人上前将唐二虎也烤了起来。 唐二虎立即大喊了起来：“冤枉啊，我什么也没干啊，公安同志，是廖泽亮打击报复冤枉我的。” 警察上前就是一个大耳刮子：“闭嘴，你想拘捕吗！” 唐二虎瞬间就老实了，只瑟瑟发抖地看着大哥，看他有没有什么暗示。 接着张辉又大声喝道：“还有唐世杰和林春花，也抓起来。” 唐世杰正想着今天这事儿该怎么收场，没想到这么快火就烧到了他身上。 他当即炸了：“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治保主任，石岭村我是做过大贡献的，你们不能早晚。” 林春花直接坐在地上撒泼，扯着嗓子又哭又骂。 他们不明白，就算今晚的事儿暴露了，最多就唐二虎被抓，怎么全家都遭殃了。 这时，唐家最有威望的族长五叔公唐众望站了出来：“公安同志，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抓人吧，你们这么做事难以服众。” 其他唐家人也一脸虎视眈眈的看着张辉。 农村是很讲究宗族观念的，唐家父子虽然损害了队上不少人的利益，可对唐姓人还是很照顾的。 他们深知一个宗族，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创造更大的利益。 现在唐世杰他们几个全被抓了起来，对唐家其他人的利益肯定会有影响。 毕竟这年头，大家吃饱穿暖都成问题，大队班子里有个亲戚多少还是能占点好处。 张辉打眼一瞅，举起手枪：“你这是想阻挠公安机关执法？” 唐众望在唐家的辈分最高，而且处事公道，与人为善，廖泽亮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当即解释道：“张警官，这位是唐众望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都是乡亲们给面子，让张警官见笑了。” 唐众望心里默默点头，这廖家小子是个好的。 唐世杰一家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了？只是他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他管不了了。 可身为族长，他这种时候不站出来，少不得其他族人会寒心。 张辉语气稍微缓和了点：“唐世杰一家涉嫌三起严重违法犯罪案件，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线索，具体的现在不方便透露，查清楚后会公之于众的。” 唐众望点头：“希望公安机关秉公执法，不要冤枉了他们才是。” 场面话说完，唐众望默默退到了人群里。 张辉大声道：“现在我们要对唐家进行搜查，请本地支书做个见证。” 接着他又吩咐自己的手下，让一会儿犯罪嫌疑人到场指认的时候，要注意拍照取证。 刚刚廖泽亮说了，这个唐世杰仗着当个小官，贪污了不少集体资产。 一会儿搜查取证，必须当事人在场，指着赃物赃款拍照，方便日后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几名手下立即开始翻箱倒柜搜查，只是大家搜查了半天，什么有用的都没找到。 唐家的小仓库里，连粮食都只剩下二十来斤了，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现在知道我们是被冤枉的了吧！” “廖泽亮，你个挨千刀的含血喷人，不得好死。” “你们该抓的是廖泽亮，公安同志，我要举报他，两年前他偷过我家鸡蛋。” …… 眼看着警察什么都没搜出来，唐家人又活了过来，一个个骂骂咧咧，争着表现似的。 张辉有点尴尬：“泽亮，你这叫我如何收场？” “别急，这狗鼻子灵得很，让它来。” 廖泽亮将大黄招了过来，指着唐世杰道：“大黄，去闻闻那老头，找找他藏起来的东西，明儿犒劳你。” 大黄晃了晃脑袋，凑到唐世杰身边嗅了嗅，汪汪汪叫着进了屋里。 溜达到第二圈的时候，张辉已经有点泄气了。 “要不算了吧，找到证据再说。” 廖泽亮拧眉，这老小子会把东西藏哪儿呢？ 会不会不在家里，埋在哪个地里的？ 转到第三圈的时候，大黄突然狂吠了起来，不住地刨着唐家供奉祖宗排位的供桌下的地板。 现在农村都是泥巴地，被大黄一刨就刨了好些泥出来，搞得尘土飞扬的。 张辉立即上前用踩了踩那块地，下面发出“哐哐哐”的声响。 有情况！ 他面上一笑：“这是条神犬啊，把它送我吧，培养了当警犬！” 唐世杰双腿一软，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廖泽亮笑道：“想得美，这狗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哪舍得它给你干活。” 第56章 咱哥俩是不是你亲生的 张辉一声令下：“拿锄头来挖开。” 几名警员立即找了锄头铁锹来，“哐当哐当”几下把泥巴掀了起来，里面露出一块木板来。 木板掀开，下面有一包油布包着的东西。 东西拿出来打开，众人目瞪口呆。 里面竟然是厚厚的八捆大团结，一捆一百张，总共八千块钱。 其余还有不少工业劵和各类票证。 更令人震惊的是，竟然还有不少金银首饰。 现在这年月，大家连吃饱都困难，手上的余钱更是少得可怜，哪里有闲钱买什么金银首饰？ 唐二龙两眼一黑：“爹你有这么多钱怎么不早说？” 他要是知道家里有钱，也不会做胚芽粉跟廖泽亮竞争了啊！ 害得他天天应付那些要债的，搞得焦头烂额。 倒是唐二虎机智了一回，连忙撇清关系：“报告警官，这些东西我不知情啊，与我无关，我现在还在天天啃窝窝头呢。” 这些东西的确是唐世杰一个人搜刮的。 他在做治保主任之前是大队支书，只是后来退了下来，混了个小官当当。 他在任的时候正是赶英超美大干快上的时代，各种大炼钢铁大兴农田水利工程，上头往下面拨了不少款，他趁机中饱私囊。 再有，有知青想回城什么的，都得经过他的手，不留下点东西是回不了城的。 只是他平时伪装得太好，家里人不知道。 唐二虎气呼呼地看着唐世杰：“我们这天天啃窝窝头，过得比和尚还清苦，你藏着这么多钱不拿出来，可真够稳得住的，我真怀疑咱哥俩是不是你亲生的。” 唐世杰爆喝了一声：“蠢货，这来路不正的钱能随便拿出来花吗？拿出来大家都得玩完。” “你不蠢，现在还不是玩完了，老不死的，被你害死了！” 廖泽亮面上一笑，他很有兴趣看唐家一家人狗咬狗啊！ 他就看着，看他们什么时候把刘婉晴的案子抖出来。 张辉让唐世杰指着赃物赃款，另外一个警员负责拍照取证。 村民们议论纷纷：“这么多钱，唐世杰够黑的。” “还有那大金镯子，看见了吗，这么粗值不少钱吧！” “一看就是哪家的传家镯子，真黑。” “早些年我找他批地，他还坑了我家一块表呢，老人家留下来的，他还真敢要。” …… 一群人义愤填膺，气得不行。 都知道唐世杰心黑，在任手脚肯定不干净，可没想到这么黑。 想想大家平时吃糠咽菜，想买个油盐酱醋都要从牙齿缝里扣钱，而唐家竟有这么多存款。 “唐世杰你不是人，竟然贪污公有资产。” “当年我家自留地外多种了几寸出去，你就给老子铲了，搞得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想到自己是这么个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要不是我们相信他，支持他，他能当上大队支书？他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 全村人集体控诉，唐世杰干的桩桩件件恶事，搞得几个警员都跟着义愤填膺起来。 这时候，连唐家的自己人也无法跟他们一条心了。 村民们的感情是很纯粹的，你平时跟我们一样吃糠咽菜穿得破破烂烂，私底下却有这么多钱，还是搜刮他们来的，能不招恨吗？ 唐众望气得脸都绿了，指着他颤抖个不停：“你个挨千刀的，竟然黑了大家这么东西，简直辱没唐家祖宗。” 他说着话，抬起拐杖就是敲。 唐世杰没防着这老东西竟然敢动手，被一拐杖敲在额头上，疼得“哎哟”一声，跌到地上。 “救命啊，公安同志，杀人了。” 旁边的村民连忙上前扶住：“老爷子稳住点，别动气，打人可是犯法的。” “这个畜生，抓起来，现在就抓起来。” 副支书唐明德立即上前劝道：“为了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消气啊五叔公。” “明德，唐世杰一家人以后不准埋进祖坟，谁来说都没用。” “滚！” “滚出石岭村！” “砸死他们。” …… 唐家人被带走的时候，村民们捡起地上的石块，碎砖砸向他们，还有的干脆吐口水，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看着那一张张愤怒的脸，唐世杰不住地躲闪。 “我认罪了，我认罪了，你们别打了。” 有的光扔东西还不解恨，拿起棍子就打，警员根本拦都拦不住，众怒难平。 唐二龙两兄弟也嚣张不起来了，直接跪下求饶。 “饶命啊，是我爹干的不是我干的，你们别打着我啊！” “三叔，我之前还帮你收过红薯呢，你忘了？别打了。” “冤有头债有主啊，你们打准点。” …… 眼看着这么闹下去，回去他还得找人给这几人看病，张辉只得站了出来。 “大家冷静一点儿，我们公安机关一定严格执法，把唐家的罪证查个清清楚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还用查？东西都摆在这儿了。” “直接弄死就是。” “等你们把人带走，唐家在镇上的亲戚一找关系，还不是得放出来。” …… 群情激奋，有的已经去拿弯刀，斧头啥的了。 几名警员和赵支书好说歹说，村民们就是不放人，非要现在就弄死唐家人。 张辉办案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也有点无法。 总不能拿枪吓这些老百姓吧！ 而且涌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动真格的更难收场。 还有的拎着煤油灯和易燃的稻草是几个意思？打算同归于尽？ 就在张辉焦头烂额之际，廖泽亮站到了一个石磨上，双手做成喇叭状，大声道：“大家都冷静点，听我一句话。” 众人脖子扭了一圈，才找到人群后的廖泽亮。 “都别说话了，泽亮要说话了。” “听听他怎么说。” 廖泽亮现在可是村民们学习的榜样，就他家开始盖瓦房，挣大钱了。 他们莫名的信任他。 “唐家人做了这么多恶事，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应该交给国家来处置，我们没有权利打打杀杀，要是打出问题来了，你们也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赵支书脑子里被吵得嗡嗡嗡的，现在看大家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连忙道：“泽亮说得对，你们要听啊！” 第57章 她本性不坏 唐二虎心里一阵吐槽，你小子刚刚打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想？ 廖泽亮继续道：“公安机关已经掌握了唐家犯罪的证据，不光贪污，还涉嫌刑事案件，是要枪毙的，你们现在打伤了他是帮他，他到时候得保外就医。” 一听是帮唐家，村民们不干了。 “对对对，别打坏了，让他们吃枪子儿。” “让国家来判，我们不能帮他们。” “听泽亮的，他懂！” …… 众人想明白后，主动让出了一条道来，让警员带着唐家众人离开。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 张辉笑了笑，跟廖泽亮握手：“今天多亏了你！” “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坐视唐家的所作所为。” “放心，这案子我一定给他摁死咯，绝不会留下后患，你有空来县里找我，请你吃饭。” 张辉说完上了车，带着唐家人去了县里。 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警车，廖泽亮只觉得心里一阵畅快。 唐家终于被扳倒了，比前世早了十几年，徐**和父母亲姐姐他们安全了。 唐家犯了这么多事儿，还背着人命官司，不是死刑也要一辈子待在大牢里的。 徐**走了过来：“泽亮，唐家那几个混蛋终于在石岭村消失了，太好了。” 刘雪恨恨道：“会不会死灰复燃？” 廖泽亮冷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他们算是彻底完了。” 虽然一晚上没睡，他身上又带伤，可现在他却一点儿没觉得累，心里满是欣喜和满足。 解决了唐家一家，自己也可以安安心心把家庭副业发展发展了。 回到家，廖泽亮倒头就睡，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多。 廖老头两口子上工去了，唐世兵几人忙活了一晚上，今天也休息。 刚伸了个懒腰，就听到徐**温柔的声音：“泽亮，醒了没，吃饭了。” 廖泽亮快速将衣服套上，开门出来：“怎么不多睡会儿，昨晚上吓坏了吧！” 她小嘴一撇，委委屈屈地道：“我过去就看到你脖子上的伤，又搞得那么狼狈，地上都是血，我以为你……，我当时想着要是你真的死的，我也跟你去算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廖泽亮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 她扑进他的怀里，努力地感受他的体温，她差点就失去了这个男人。 感受到怀里的温软，廖泽亮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搂着她柔软的腰，狠狠地吻在了她柔软的唇上。 徐**面上一红，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们还没结婚，她应该推开他的。 可经过了昨天的事儿，她现在还在后怕。 仿佛只有离他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她的双手不由自主环住了他的腰，试着迎合他，给予他。 不一会儿她便觉得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廖泽亮也表示有点招架不住，小丫头身材太好，他有点控制不住啊。 他现在只想赶紧娶她回家，把她按在床上，好好疼爱一番。 正亲得上瘾，她突然一把推开了他。 “你干嘛伸舌头，你，真坏……” 廖泽亮看着她那惊惧的眼神，有点哭笑不得，他的小丫头还很单纯啊！ 看来以后得找点科普的书给她看看！ “**，我告诉你吧，亲嘴儿都这样……” 他话还没说完，徐**就跺了跺脚后退了几步：“你这么懂是不是跟别的女孩儿好过？” “没有，怎么可能，我心里只有你，我对天发誓，要是我跟别的女孩好过，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看他那慌乱的样子，徐**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 “行了，别瞎说了，我信你还不行吗？走吧，吃东西去！” 两人一起来到厨房，矮桌上放着一碗小米粥，两个摊鸡蛋。 “要不说还是你懂我，忙活了一晚上正想吃点清淡的，对了，刘雪情况怎么样？” “去公社卫生院看过了，皮外伤没事儿。” “那她什么时候走？” “她说要等唐家的事情有个了结了之后再说，另外还想等我结婚，给我当伴娘。” “对了，唐世军在干嘛？” “昨天晚上这么大的事儿都没见他出现，早上才听说他前些天出了趟门，今天晚上才回来。” “到时候去跟他聊聊！” “怎么想起他来了？你把唐世杰一家搞得这么惨，他现在肯定恨死你了。” “有他才能攻破林春花的心理防线，到时候林春花为了自保，肯定会说出刘婉晴的案子。” 吃过饭后，廖泽亮拿了两条烟，一瓶酒，去了唐世军家。 唐世军家就在唐世杰家隔壁，经常听到唐世杰打老婆，他出于同情，经常帮助林春花，两人才在一起了。 现在唐世杰被抓，唐世军家这边受到牵连，院里也被扔了不少垃圾。 他正在打扫，同时也很担心林春花。 廖泽亮去的时候还有小孩在往院里扔东西，他大喊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都住手，唐世杰是唐世杰，唐世军是唐世军，你们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啊，你们还想诛九族啊！” 赵铁蛋一脸懵懂地道：“廖少帅，他们一家都是坏人。” “去去去，你个小崽子，他的家人犯错跟他有什么关系？再瞎胡闹揍你啊！” 赵铁蛋立即冲着身后的小伙伴吩咐道：“以后不准再过来扔东西了，不然我也揍你们。” “记住了！” 一群孩子一哄而散。 廖泽亮抬脚进了院里，唐世军瞥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事情。 “刚刚多谢了。” 唐世军虽然懦弱胆小，可很明事理。 “你不去看看唐二虎？” “有什么好看的，又，又不是我的孩子！” 唐世军心里很慌，这小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林春花呢？” “他们一家犯了错，被抓是应该的，可嫂子，她本性不坏的。” “你恨我吗？” “事情我都听说了，大哥这么做确实不对，就算不是你，早晚也会被别人发现举报，我恨你干嘛。” 两人聊得不错，廖泽亮也不着急，把烟酒留下走了。 唐世军看着廖泽亮离开的背影，想了又想，还是没说什么。 第58章 我给你推荐个合适的人 接下来几天，石岭村算是平静了下来。 虽然唐家干的事情让大家很是气愤，可人已经抓了，大家也慢慢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村南这边，廖泽亮家的新房子一天一个样。 廖泽亮跟徐**一起过去看，她笑了笑：“怎么多了这么多人来帮忙？” “不少唐家的人都来帮忙了，估计两个星期后就能完工。” 很多人感念他揪出了唐世杰这个蛀虫，都是义务来帮忙的，饭都不吃。 人多力量大，现在房子已经修得差不多，就是里面该起灶台的地方要起，还要上梁，刷墙什么的。 想着不久的将来，她就要住进这宽敞明亮的新房了，她心里一阵甜蜜：“这房子真好，比城里的还好。” 她这倒是实话，城里很多偏一点的地方都是老旧街道，房子更破更烂。 不过她是住过好房子的，京城他们家有个四合院。 只是后来因为政策原因被房管局收了。 他们搬到了一间小房子，她跟弟弟都要睡上下铺的。 廖泽亮打眼看见无数共竟然带着孙子也在帮忙，心里一阵感动，连忙上前道：“五叔公，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哪用得着你做这些？” 五叔公笑了笑：“怎么，嫌弃我这把老骨头碍你的事儿了？” “没有没有，就是过意不去。” “我都是干的轻松的活儿，当锻炼身体，没啥。” 廖泽亮给他发了根烟：“您就不恨我吗？我把唐世杰一家送进去。” “你这是为民除害，我怎么会恨你呢，泽亮啊，你放心，五叔公虽然年纪大了，心里明白着呢，你是个好孩子，我支持你，姓唐的要是谁敢不服你，你尽管来找我。” “那就多谢五叔公了，您干活悠着点，别受伤别累着。” 廖泽亮跟五叔公说完，就去大队借三轮车。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都跟他打招呼。 “泽亮，这是去哪儿啊！” “去借三轮车！” “泽亮又要发财了，应该的，你干得好，把唐家给拔了，以后咱们村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 他们笑容满面，眼底带着畏惧感激和钦佩。 畏惧是他扳倒了在石岭村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的唐世杰一家。 感激的是，唐二龙一直思想保守，对队上的社员发展多种经营多方打压，他进去了，他们可以好好大干一场了。 来到大队办公室，赵支书连忙笑道：“泽亮，徐知青来了，快坐。” “你就别客气了赵支书，我是来借三轮车的。” “别着急啊，我这有事跟你商量！” 廖泽亮只得坐下了：“什么事儿啊？” “我有个想法想征求你的意见，这唐家人不是被抓了吗，他们家三个在队上有职务，现在已经被免除了，队上也重新对公社干部做了调整，可副大队长还空着，你看？” “你不会是想让我来当这个副大队长吧？” 廖泽亮很是诧异，一来唐家的案子还没结束，队上就大换血了，二来副大队长一般都是从几个生产小队长里挑选，他这一天干部没当过就直接提拔。 跟宫斗剧里刚进宫，就从宫女直接提拔到贵妃了一样。 “对啊，不光是我，我们队上几个干部都商量过了。” “会不会太草率了？” “草率啥，昨天我们去供销总社买种子，排了老长的队，估计天黑也轮不到我们，还是那个周主任把我们叫到了仓库，问我们要多少，直接把种子卖给我们，还有不少化肥，其他队那叫一个羡慕。” 廖泽亮笑了笑：“这算是走后门了？” “石岭村有六百多人，人均一亩地，有六百多亩的耕地，需要不少种子，现在有了这些种子，明年咱们村肯定大丰收。” “去年隔壁村就搞了点良种，种了一百来亩，都高兴得不行，这下我们还不得羡慕死他们。” 廖泽亮瞬间明白了笑道：“我听明白了，你们是看我和供销总社的关系好，我来做副大队长，方便搞农资，其实我做不做这个副大队长都一样，周主任那边我会打招呼。” “不光如此，我们还考虑到你有知识有文化，眼下农村大改革，你要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啊！” 廖泽亮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瞬间就重了，他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我做不到。” 在大家看来是香饽饽的副大队长，在他看来却一点意思也无。 他只想过好自己的小家，可没那么大的野心去带领大家。 一个小小的副大队长不管要安排生产任务，考核工分购买农具农资，甚至哪家的猪病了他都得管。 另外还要到处开会学习，一个字，就是繁琐。 他有这世间，去做胚芽粉，搞山货不好吗？ 赵支书着急：“泽亮，你心里到底什么想法？” 原本以为这事儿板上钉钉了，没想到人家根本对这个不感兴趣。 廖泽亮无奈道：“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不关心队上也好，反正我只想先把我的小日子过好了再考虑别的，我这胚芽粉生意还没搞好呢，再说了，我对干农活也没什么兴趣！” “又不要你去干，你安排组织就行了。” “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个合适的人，唐小川，他现在是三队的队长，农业生产经验丰富，再来他去过但城市盖房子，脑子也活络，组织能力强。” 赵支书拧着眉：“行，你的想法我们会考虑。” 赵支书的脑子一骨碌地转着，怎么也的留住他。 “要不你做个青年队长？农业生产这块你给建议就行，其他的不要你管，另外专门负责青壮年发展家庭副业，过着搞集体副业。” 廖泽亮还想拒绝，可赵支书却不干了。 他板着脸：“这样你还拒绝，我可就生气了。” 赵支书一直很支持自己，以前也很照顾自己，他再推脱，显然就不合适了，只得道：“这样吧，我回去考虑一下。” 事实上，廖泽亮也想过自己的未来该怎么发展。 一个小小的石岭村肯定留不住他，他要带着徐**非得更高更远。 但石岭村虽然小，可农副业基础好，他可以先慢慢完成原始资本积累。 再说眼下政策还没彻底放开，他先从这做起也不错。 第59章 我这么帅你舍不得 徐**听着两人的话，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他赚钱的速度太快，有了大瓦房和自行车，现在还有可能当上青年队长，他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他。 以他现在的条件，完全可以娶一个家庭成分好的女孩子。 可自己，还是原地踏步，她也得努力了。 两人借了三轮车，带着胚芽粉去了镇上。 徐**笑道：“一会儿先寄封信吧，你上次那首诗我们寄到《春水》编辑部去。” 《春水》是刚创刊不久的文学刊物，急缺稿件，应该很容易发表。 “记得用笔名。” “我知道，浪人嘛！” 两人一起进了邮局，徐**写好地址，花六分钱买了邮票贴上，然后将信投入邮筒。 这边完了两人又去供销总社，把新的胚芽粉带给周主任看。 周主任一看罐子上古朴又有趣的画风，当即道：“太好看了吧，这么个罐子，即便里面没有装东西，也会有人想买的，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 廖泽亮指着徐**：“我只是说了我的想法，画全是她动手的，从出稿到雕刻一手包办。” 周主任原本以为徐**只是个花瓶，眼光好选了廖泽亮。 没想到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他顿时对她高看了一眼。 “没想到徐知青还有这手，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徐**心里一阵满足，嘴上却谦逊地道：“小时候学过几年国画，雕虫小技，算不得什么。” 这次带了一九百斤胚芽粉和六十斤胚芽油，含泪血赚七百二十块。 周主任建议观察一下市场的反应，便把新**的胚芽粉分给了其他供销社一点。 三人过去观察，很快就有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小女孩儿进门，说要买胚芽粉。 柜台里倒是有三个厂家的胚芽粉，都是一般的透明罐子**，倒是廖泽亮的那个花罐子很是引人注目。 “这儿有外国进口的，有本地镇上产的，您想看哪一种。” 小女孩儿指着那个花罐子：“妈妈这个小兔子真好看，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售货员立即笑着介绍：“这是供销总社新来的，是十二生肖纪念款，每次来的生肖不一样，可以慢慢集。” 妇女也被罐子上的画吸引了，这样的罐子放在家里不管是装点啥都好看。 “那你这还有什么生肖的？” “今天就来了兔和龙的。” 小女孩立即跳了了起来：“我要龙我要龙，我是属龙的。” “那行，要两罐！” 本来只买一罐的，一下就成交了两罐。 接着又来了好几波人，都对这种新鲜的营销方式很感兴趣，让下次来别的生肖通知他们。 周主任拍了拍廖泽亮的肩膀：“厉害啊，你是怎么想到这种营销方式的？” 后世用这种营销方式的有很多，玩游戏要集服装，女人要集口红色号，男人要集邮票…… 总之，人的天性就是越是花功夫的东西越喜欢。 就这销售情况，稳了。 “要想从客户手里掏钱，就要抓住他们的心理。” 周主任乐不可支：“害我白担心了几天，其实我一直担心你的胚芽粉打不过那些国营厂出来的，没想到这新**一上，比之前还卖得好。” 廖泽亮也放下心来：“只要有了口碑，回头把价格提一点也是能卖得动的。” “到时候我这边一涨，我也给你涨，放心。” 徐**面上一喜：“这么一来，涨的价格不光能赚回**的成本，还能赚点呢。” 廖泽亮笑道：“那是，还得感谢周主任。” “咱俩还说这些，你该谢的是徐**，他们都对集齐十二生肖很感兴趣呢。” 跟周主任分开，两人又去了国营饭店，山货一卖又赚了三百多。 吃饭的时候徐**道：“你今天赚的都赶上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了，真厉害。” 说实话，她现在危机感更强烈了。 别说她现在家庭成分还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即便回城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也比不上他一天赚的。 半天没听到小丫头再说话，廖泽亮抬起头来：“怎么了？” “你这么本事，我活也干不了，钱也挣不了。” “说这些干什么，你的长处是长得好看，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美美的就行。” 听他这么说，徐**“噗嗤”一声笑了。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虽然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可我还是想努力站在你身边，而不是躲在你身后要你保护照顾的废物。” “瞎说什么呢，有你这么好看，这么有才的废物？你看你设计的**不就很好看，漂亮大气又别有意趣，都能跟国营厂的打擂台了。” “我只是执行者，提出这个升级**的你才是真的厉害，满足顾客的心理需求，这种商业思维是超越时代的。” “你这么自谦可不好，创意是很重要，可光会想也没用啊！” “你就夸我吧！” 廖泽亮想了想道：“不过，**，我考虑过了，我们除了赚钱其实还应该去考大学。” “你支持我考大学？” 徐**有点不敢相信，她做梦都想上大学，可她一直没敢提。 一来怕考过了到时候又无法通过政审，白忙活一场，二来担心他不支持自己。 比较两人都要结婚了，她要是考上了比然要回城，就是两地分居。 再有很多知青考上大学的第一件事情都是离婚，他们觉得在农村的那段日子是最不堪的日子。 “为什么不支持，你之前不是都考过了分数线吗，你学习这么好，不读大学可惜了。” “学习好也没用，政审过不了。” “你要坚持，现在政策越来越宽松，刘雪家里都恢复了工作和名誉，你家也不远了。” 被他这么一说，她心里涌起一股渴望。 “我怕到时候一心学习，考上了政审不过，这边又耽误了挣工分。” “我养你，你的任务是读书。” 徐**瞬间感动了：“你就不怕我考上了，跟你分开啊！” “我这么帅你舍不得的。” 徐**抿唇一笑：“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男人。” 廖泽亮认真地道：“如果真是那样，你考上了不要我，我也不会怪你，我只想你幸福。” 第60章 老同学好久不见 徐**眼眶一红，瞬间忍不住了：“你这混蛋，就知道弄哭我，你也不想想，离开了你我能幸福快乐吗？” 她这一刻无比确信，廖泽亮是她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她握着他的手：“泽亮，我们尽快领证结婚吧，就算我考上大学了，去了城里，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廖泽亮看着她泪水涟涟的样子，一脸无奈：“傻丫头别哭了，你这样人家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再说了，你甩不掉我的，我也要考大学。” 徐**愣住了，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你也要考大学？” “怎么，觉得我考不上？当初我在县高中的趁机可是数一数二的。” “不不不，我是想说，你胚芽粉生意做得这么好，你去上学了，这边怎么办？” “我想过了，上大学不仅不会耽误做生意，还对我做生意有帮助，今年国家不是才发布了第一个支持个体经济发展的文件吗，各地可以根据市场需要，批准一些有正式户口的闲散劳动力从事修理服务和手工业者个体劳动，这个正式户口就是指城市户口，只要考上大学，我的户口就能转到城市，再加上又是大学生，以后做生意肯定更加方便。” 说白了，他想上大学，最终还是为了做生意。 再来徐**这边，她家里人要是恢复了名誉和地位，肯定不想她娶一个没文化的土老帽。 现在城市私营商业刚刚恢复，在择偶上，最受欢迎的事国家干部，国企职工，再就是集体厂的职工。 个体户谁都看不起。 徐**点头，内心充满了斗志：“嗯，我们一起考大学。” “一会儿我们就去书店买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也一起买了。” 知道他还是惦记三转一响，徐**劝道：“其实我们既然打算考大学，结婚可以简单点，省下来的钱以后做生意用得上。” “也不全是为了结婚，缝纫机反正以后做衣服用得上，收音机我们得用来听新闻，不多了解时事政治，以后怎么考政治？至于手表，是提醒我们珍惜时间……” “怎么都是你说的有理。” 两人吃过饭去了百货商场，身上有钱就是有底气，至于票证什么的，他从周主任那儿倒是“借”了不少。 见是廖泽亮来了，售货员眸光一亮，立即迎了上来，有钱人来了。 这次不管咋滴，自己也要跟他搭上话，让他请自己吃饭。 实在不行，自己请他吃饭也可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过在看到廖泽亮身后的徐**后，她这些心思瞬间歇了。 徐**比起之前来，脸颊更加丰盈白皙了，那小身段凹凸有致，嫩得都能掐出水来。 再加上身上的小白鞋和裙子一打扮，跟那电影上的清纯明星似的。 那容貌，气质在整个桂安镇怕也找不出第二个。 自己虽然咬咬牙，也能这么打扮，可长得是差了一点点。 妈生下来就是这样，没法。 廖泽亮笑道：“麻烦你带我看一下缝纫机，收音机和手表。” 这是打算结婚了？ 售货员心里那叫一个羡慕，不过既然得不到他的人，就赚点他的钱吧！ 她热情的把每一个款都介绍了，又重点推荐了销量最好的。 这么一来，既让客户能充分的了解货品，又能快速做出选择。 很快廖泽亮就选好了蝴蝶牌的缝纫机，熊猫牌的收音机。 售货员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又继续介绍手表。 徐**脑子懵懵的，这种大手花钱的感觉，太爽了。 其他顾客看廖泽亮的眼神也是震惊不已，这一下就是两百多块，顶一般工人小半年的工资了。 现在虽然城里人的日子稍微好点，也不过在温饱线上，多的是不敢想的。 农村更是时刻在温饱线上挣扎，有时候还得吃野菜。 哪里敢像廖泽亮这么豪横的。 售货员介绍了好几个牌子的，廖泽亮都很不喜欢，这些表全都是全钢材质，不好看。 “有进口的吗？” “同志，我们这没有进口表，你想要进口的可以去国营信托商店看看，那里可能有。” 所谓的信托商店，在以前就是当铺。 有人缺钱了，会把暂时不用的东西拿去典当，典当行会根据东西的新旧和价值折价压低回收。 信托商店离这儿不远，两人过去看了，也没有进口的，都是些二手的国产表。 徐**实在不愿意廖泽亮再为她花钱，劝道：“要不就买二手的吧，能用就行。” “国产的话就买新的，走再回去！” 两人刚一出门，就碰到了一个酒糟鼻，满脸痘印的青年。 青年拍了拍廖泽亮的肩膀：“老同学，好久不见啊！” 廖泽亮心里闪过一丝厌恶，默默退了一步，带着徐**离那青年远了点。 “王麻子，你怎么在这儿？” “哎呀，都毕业多少年了，你怎么还叫我外号嗯，请叫我的大名王建设。” 徐**悄悄打量这个王建设，头小，脸长，一对倒八字眉，给人一种奸诈得很明显的感觉。 王建设皮肤不好，读书的时候就坑坑洼洼的全是痘印，才让人给取了这么个外号。 他此生最恨的就是别人叫他王麻子。 廖泽亮一脸正经：“行，王麻子，以后一定叫你的大名。” 王建设以前仗着是城里人，父母亲又在国营企业上班，经常欺负廖泽亮。 还是被张辉打了几次，才老实了。 不过他胎投得好，虽然成绩一塌糊涂，毕业后却接了他老妈的班，成了县农机站的一名小干部，前世后来还混到了银行工作。 这小子一脸奸相，就喜欢发快财。 私底下组织赌局，出千坑害了不少人，后来还搞过传销。 前世廖泽亮混得可以后，这小子也想搞他的，不过没成功。 “哎，随你娘的便吧，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买表，就是太贵了，算了！” 廖泽亮可不想什么都跟这小子说。 “你早说啊，我有表啊！” 他说着话就从兜里掏出两块表来，贼兮兮地道：“听说是当年抗美援朝的时候，我们的人从美国鬼子身上缴获的，好东西。” 廖泽亮打眼一看，眼神瞬间就亮了。 第61章 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两块表可都是好东西啊！ 一块是镶钻的，一块是镶蓝宝石的，都是劳力士。 而且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说是古董也不为过，在后世可是很值钱的。 不过他很快就压下心底的激动，故意道：“你这表这么破，你不是拿来坑我吧，再说了，现在谁戴外国表啊，被人看到被拉去批斗可就完了，我还是买国产的吧！” 他说着话，转身就要走。 王建设连忙拉住他：“别走啊，给你算便宜点还不行吗？” “便宜多少？” “一百二十块，你看咋样，你别管它破不破，它上面镶嵌的东西总值点钱吧！” 廖泽亮故意拿起表瞅了瞅：“这上面的蓝宝石都划花了，能值啥钱。” “哎呀你别说了，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一百块，你再讲就没意思了啊！” “那行吧，看在老同学的份上。” 廖泽亮故意磨磨蹭蹭地掏出钱来，给了王建设一百块。 王建设眼珠子一瞪：“你什么意思？只要一块啊？” “你刚刚不是说一百块钱两块吗？不卖的话我不要了，我买表是为了炫耀的，你这表破就不说了，还是资本主义国家的手表，我还得藏着掖着，我买来干啥。” “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你把上边的字扣了不就行了吗，再说了，现在都改革开放了，中美都建交了，戴个外国表咋了。” 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最终廖泽亮花了一百六十块买下后世价值数千万的古董手表。 两人离开这里，徐**坐上了三轮车，看着手上的手表一脸开心。 “泽亮，这种手表我在书上看到过，你看上面镶嵌的东西，以后肯定很值钱。” “我知道，二十年以后这两块表中的任何一块，都能在京城买几套房子。” “那你刚刚还杀价这么厉害，你们不是同学吗？” 廖泽亮冷笑了一声：“这表是他前几年到处打砸抢抢来的，反正是不义之财。” 徐**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可同情的了，不过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当上干部，也太没天理了。” “等着他吧，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前世王建设后来因为非法集资被抓进去了，蹲了六年才出来。 出来后参加同学聚会，他可怜巴巴地说这两块表的事情。 说是当时两百块钱卖了两块表，前两天在鉴宝节目上看到这两块表，居然价值上亿。 虽然时隔两世，廖泽亮仍然记得他当时捶胸顿足，后悔不已的表情。 “当时外国货不受欢迎，谁知道那俩玩意这么值钱啊，我还以为是黄铜镶嵌了点值钱的玩意儿，谁知道整块表都是黄金的啊，造孽啊，这就是见识少的结果。” 他当时说着说着，都快哭了。 “我要是早知道这两玩意儿这么值钱，留到现在不就好了，还去东搞西搞的干啥，害得我在那里面蹲了这么些年，搞得工作也没了养老金也没了，现在都快去要饭了。” 众人哄堂大笑，都想着他精明了一辈子，亏一次就亏到底了。 想到这里，廖泽亮突然有点笑不出声来。 一肚子坏水的王建设虽然在里边蹲了几年，可还是活到了寿终正寝。 一腔热血的张辉却…… 三轮车方向盘一转，他往县上的公安局去了。 离桂安镇不远，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车程。 唐家被抓了这么些天了，正好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 县公安局，刑警队办公室里。 张辉正跟手底下的人商讨唐家的案子。 贪墨集体资产和受贿的事儿，唐世杰已经全都招了。 袭击廖泽亮的两个也抓住了，村里的二混子，天天就是偷鸡摸狗，游手好闲的，唐二虎请他们吃了一顿酒就来帮忙了。 至于唐二虎，承认了强奸刘雪未遂和嫁祸廖泽亮的事儿，不承认谋杀廖泽亮一事。 刘婉晴的事儿，唐家人一口咬定是她受不了苦跑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张辉皱眉：“刘婉晴的案子才是关键！” 强奸未遂和绑架未遂都是唐二虎干的，唐二龙可没直接参加，最多就是个知情不报，关个一两年就出来了。 到时候他肯定还会报复廖泽亮，指不定会惹出更大的乱子来。 几个警员也很苦恼：“各种办法都用了，可能他们知道这事儿一露头就是死罪，怎么也得憋着吧！” “主要还是缺乏证据，只有廖泽亮的一面之词，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要不先把尸体找到吧，廖泽亮不是说了大概在那一块。” “你疯了吧，那个所谓的大概方圆几百亩地，埋尸还得往下挖两三米，这么大的工程量要是没挖出来，谁负责？” …… 众人正一筹莫展，一名警员过来说廖泽亮来了。 张辉立即让人把两人带进来，然后让同事们先散了。 廖泽亮也不客套，直接问唐家的案子现在什么情况。 一般来说，案子还没破，案情是要保密的。 可廖泽亮是当事人，又是受害人和报案人，张辉便把情况都跟他说了。 廖泽亮想了想道：“要不让我见见林春花？我跟她聊几句她肯定会透露点什么。” 张辉双眸一亮：“那太好了，只要你能问出来，我请你吃饭，县里最贵的饭店。”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就我说的，不去我是你孙子，我为了这个案子都好几天没睡觉了。” …… 看守所内，面色苍白，鼻青脸肿的林春花奄奄一息地坐在地上。 一双眼睛空洞地盯着巴掌大的小铁窗，哪里还有一点儿平日里的精明和算计。 她在石岭村这么多年，虽然在家里经常挨打，可在外面还是算个人物的，哪里受过这种气。 警察没日没夜的问询，回到监室还会被其他女犯人殴打欺负。 能进这里的能是什么好人？ 有扒手，有投机倒把的，有打架斗殴的，还有暗娼…… 一个个都是狠人，不狠在这儿也待不住。 这时，一个警员在外喊了一声：“林春花，有人探望！” 林春花眸光一亮，立即站了起来，一定是世军来看她了。 自从出事后，她娘家人一直没出现过，估计是觉得丢人。 第62章 把柄 唐世军虽然怂，可好歹对自己还是有几分真情的吧！ 思绪万千地来到会客室，林春花揉了揉眼睛，竟然是廖泽亮和徐**？ “你们来干什么？” 她之前一直欺负徐**，还帮着唐家对付廖泽亮，这两人应该是最恨自己的人。 没想到是他们最先来看自己。 徐**一脸心疼：“婶子，我给你带了两身换洗衣服，这里还有一碗面条，你先吃点吧！” 换洗衣服是请张辉在公安局里找的，面条是食堂阿姨煮的。 要不说还是女人最懂女人呢！ 在这里边待了这么几天，最想的就是换身干净衣服了吧！ 林春花愣了愣，立即抓起筷子飞快地吃了起来。 她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顿热乎乎的饭了，现在饿得就剩半条命了。 不过半分钟，一大碗面条下肚，林春花才觉得舒服了点。 廖泽亮等她吃完，才温和地道：“唐世军一直很惦记你，这衣服就是他让我们带过来的。” 提起唐世军，林春花的眼眶一红，委委屈屈地捂住脸。 “他不来是对的，我不能连累他。” “你为什么不检举唐家杀了刘婉晴的事情？” 林春花苦笑了一声，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她两个儿子。 他们再混蛋，再不是人，也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 廖泽亮苦口婆心：“刘婉晴的事情就算你不说，警察也会查出来的，不过是多花点时间而已，你还不如现在说了，检举有功，说不定还能脱罪，你难道不想跟唐世军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 林春花愣了愣，唐世军是好，可唐二龙两兄弟她也舍不得啊！ “我听说在家里，唐世杰打你，他们两兄弟可没有帮忙的啊，这两兄弟已经被他们的爹养废了，骨子里坏透了。” 徐**也劝道：“咱们女人这辈子，不就是图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吗，你儿子犯了罪已经是事实了，你越拖最终受罪的只是你，他们的结果是一样的。” 林春花的眼泪不住地流着，一时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廖泽亮知道快了，温声劝道：“我们都知道，你不坏，若是你能主动交代，我们会帮你申请，唐二虎从轻判，前提是他跟刘婉晴的事情没关系。” 林春花再也憋不住了，摇着头痛苦地道：“我有把柄在唐世杰手上，这事儿要是暴露了，不光我，我娘家也会受到牵连。” “什么把柄？” “我念高中的时候，中苏关系很好，那时候县高中有苏联来的交换生，有一个叫安德烈的，我跟他关系很好。” “后来因为联合舰队的提议被否决看，苏联人就全都撤走了，他也回国了，可两年后，他托人给我转寄了一封信，我看不懂，都是俄语。” “这事儿也不知道怎么被唐世杰知道了，要挟我不嫁给他就去告发我，那时候中苏关系紧张，这东西要是交上去我就成了汉奸，特务，反革命，我……” 廖泽亮听完问道：“这信现在在哪儿，我让你找出来给你看看写的啥。” “我要是知道，早就找出来了，还能等到现在？” “好吧，我想想办法。” 让林春花回去之后，廖泽亮又让张辉的人把唐世杰叫了来。 唐世杰一看到廖泽亮就破口大骂：“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一肚子坏水，老子出来弄死你。” 警员敲了敲桌子：“当着警察的面儿还这么狂，信不信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这警棍什么滋味儿。” 唐世杰来看了警棍一眼，立即老实了。 廖泽亮寒声道：“我看你是没机会出来了，林春花已经同意质控你杀害强奸张婉怡了。” 唐世杰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你？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就是打死她，她也不可能这么干！” “为什么不可能，你一死，她检举有功，家里的房子，东西都是她的，她就可以跟唐世军结婚了，话说，唐世军可比你会疼人啊，还有，唐二虎不是你亲儿子，你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 “不信啊！这也不怪林春花，你天天非打即骂的，是个女人都得烦你，唐二虎十八了吧，这么算起来，他们好了二十来年了，你这绿帽子戴得够久的啊！” 唐世杰怒了：“这个贱人，我早就怀疑她跟别的男人有一腿，没想到竟然是他。” 他站了起来，疯狂的在会见室打打砸砸：“这个贱人，廖泽亮，你赶紧叫警察来，我要举报她，她是敌特分子，我有她联系反革命的罪证。” 廖泽亮一脸漫不经心：“消停点吧，林春花根正苗红，怎么可能是敌特分子。” “我有证据，她收到过一封苏联来的信，那信在我家床底下最右边的那个脚下面。” 得到有用的信息，廖泽亮轻笑了一声：“慢慢享受吧，我走了！” “泽亮，你一定要告诉警察啊，让她死，我要让她死这个贱人。” 出来后，张辉迎了上来：“怎么样，有点线索了没？” “有是有，不过现在还不能说，我先回去一趟。” 廖泽亮拉着徐**匆匆回了石岭村，很快就在唐世杰说的地方找到了那封信。 徐**凑了过来：“赶紧打开，我能看懂俄语。” 两人凑在一起，徐**小声逐字逐句地翻译，廖泽亮认真的听。 从头到尾根本一句不合规的话都没有，不过是普通的问候。 奈何林春花胆子太小，又不太懂俄文，真以为上面写有什么策反的内容，瞬间就被唐世杰拿捏了。 徐**又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给张辉送去？” “现在！” 两人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唐世军，正打算离开。 唐世军突然道：“我嫂子她……” 廖泽亮嘴角微弯，终于忍不住了。 “走啊，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谢谢你，泽亮！” 一路上，廖泽亮不住地给唐世军洗脑。 “你就该趁着这个时候好好表现，否则人家心凉了，等人家出来说不定还看不上你呢。” “我要是你看别的男人这么打我的女人，我早就跟他干上了。” “唐世杰一家倒了，林春花估计很快就能放出来。” 第63章 这是有多大的仇 廖泽亮看唐世军那样子，估计根本不知道唐二虎是他儿子，否则能忍住一句都不问？ 几人到了县公安局的刑警队办公室，廖泽亮将那封信拿了出来：“唐世杰就是靠这个拿捏林春花的。” 张辉打开一看瞬间傻眼了，他不懂俄文。 不过好在警局里的老书记能看懂，张辉立即把信拿过去了。 老书记拿到信的瞬间，也是瞬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现在中苏关系紧张，但凡这封信里有一句不对，林春花就是个通敌叛国的罪名，那她要出来就别想了。 逐字逐句看完，老书记松了一口气。 “就是封普通的问候信，没啥，林春花也没任何问题。” 廖泽亮也放松下来，若是这封信里有一句不对，林春花的问题比包庇还严重，等待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审查，下半生别想出来了。 接下来廖泽亮申请再一次见林春花，张辉自然满口答应。 会见室里，唐世军终于见到了林春花。 他激动地搂住她：“你受苦了！” 林春花关切地看着他：“你是他弟弟，村里人没为难你吧！” “没有，是我太懦弱了，现在才来看你，对不起。” 林春花知道，是廖泽亮带着，她才能跟唐世军见面的。 她泪水涟涟地看着他：“泽亮，谢谢你！” 廖泽亮长叹了一声：“啥都别说了，你知错就好，出来好好过日子。” 林春花愣住了：“我还能出去？” 张辉立即道：“那封信我们已经审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林春花听到这话，当即懵了，随即泪如雨下。 她当年跟唐世军本就互相都看对眼了，是唐世杰横插了一杠子。 还得两人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却要偷偷摸摸这么多年。 “这个狗日的唐世杰，一封信就把我害成这个样子，领导，我认罪，我全都交代。” 张辉立即道：“你主动交代的话，算是检举有功，到时候我会跟检察院和法院表明此事，那边会从轻处罚。” 唐世军立即道：“对啊，你好好交代，等你出来，咱就结婚。” “世军，你等我这么多年，辛苦了。”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廖泽亮才又带着唐世军和徐**回去了。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算是有了个了结了，他再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剩下的就是公安机关问询，检查机关起诉，法院判决了。 回去的路上，廖泽亮只觉得浑身轻松。 唐世杰一家就是个定时炸弹，躲在你身后，指不定什么时候给你来一下。 现在这帮人终于彻底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了，他简直不要太高兴。 回到家里一家晚上七点多了，今天跑了这么多趟，都没来得及把缝纫机和收音机卸下来。 郑艳最高兴：“缝纫机真漂亮，以后做衣服就不用去借了，老是去借也不好意思。” 廖晚霞抱着收音机爱不释手：“我们村的第一个收音机，意义非凡啊。” 廖泽亮将电池装好，打开了收音机，里面顿时传来一阵欢快的音乐。 “大雁听过我的歌，小河亲过我的脸……”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 …… 廖晚霞一脸陶醉：“真好听，这可比看戏有意思多了！” 廖老头美滋滋地抽着烟，抖着腿：“这玩意可以，听了就让人心情好！” 村里人虽然没什么文化，可好听的音乐是能让人产生共鸣的。 廖泽亮笑了笑：“回头我再买个录音机，买几盘磁带，想听啥就放啥。” 爷俩在音乐声下，喝起了小酒。 廖老头问起唐家案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虽然一辈子的时间都消耗在地里了，可心底善恶分明，嫉恶如仇。 若说刚开始对唐家厌恶，只是因为唐家一直在针对廖家，后来就是因为刘婉晴的事情了。 刘婉晴对石岭村是有贡献的，当听说她是被唐家害死的后，廖老头恨不得亲手拿刀把唐家人宰了。 “林春花已经答应指控唐世杰了，只要她开口，唐家就算是完了。” 廖老头长出了一口气：“活该，这叫恶有恶报。” …… 第二天，廖泽亮正在做胚芽粉，赵铁蛋带着几个小屁孩跑了过来。 “廖少帅，公安带着唐家人回来了，在他家后院的猪圈周围找东西呢。” 唐世兵一脸紧张：“不会是有什么变故吧！” “不是，估计是来找刘婉晴的尸体的。” 廖泽亮心里一动，交代徐**不准去，他去看看。 徐**没有坚持，她也怕做噩梦。 廖泽亮他们这里刚出门，刘雪带着几个知青也过来了。 “走，一起去看看，听说是来指认尸体的。” 一众人很快就来到了唐家后院，说是后院，其实就是一大块没人管的空地。 唐世杰家砍了木材来，圈了地方养猪养鸡。 只见满是猪粪的地上，已经被警员挖得乱七八糟。 不远处停着三辆警车，地上铺着一张白布。 唐家三人和林春花带着手铐，被几名警员押着站在旁边。 周围挤满了村里看热闹的人。 “这是咋啦，他家猪圈里也有赃款啊！” “埋在这种地方，他怎么想的，每次去挖不臭吗？” “听说是杀人了，来找尸体呢。” “杀谁了？他们有这么大胆子？” “刘婉晴！” “不会吧，刘婉晴可是个好人，这些人简直是畜生。”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一个个对唐家更是愤恨了。 不一会儿，那边用布蒙住鼻子挖的警员就大喊道：“挖到了东西了！” 张辉神情一阵，立即道：“别挖了别挖了，换小铲子，小心点弄出来，别损坏尸骨。” 先挖出来的是头骨，一个头发花白的法医拿起仔细看了好几遍，突然摇了摇头。 张辉立即问道：“怎么样，能看出死因吗？” “九处钝器伤，十多处骨裂，死前遭受过非人虐待。” 众人一片哗然：“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廖泽亮也脸色难看，前世他只知道刘婉晴是被唐世杰一家杀的，可具体是怎么死的，他到死都不知道。 前世没找到尸骨！ 如今，真相大白，他才知道唐家父子是如何暴虐。 第64章 一个月有结果 唐世杰眼看着暴怒的村民，深怕那天晚上的情景再现，立即跪到了地上：“我有罪，我罪有应得，我有罪。” “是唐二龙最先强上了刘婉晴，我是被他们教唆的，我不想死啊！” “是你埋的尸体，你别想撇清。” …… 唐家父子深知这事儿一出，大家都是个死，争先恐后攀咬起来，希望减轻罪责。 林春花看着刘婉晴的尸骨，不禁潸然泪下：“对不起啊大妹子，我不敢救你，我是帮凶，我有罪……” 骨头一一被挖了出来，拼成一个完整的骨架。 一众警员看着那些骨头的情况，一个个脸色难看。 全身上下基本上没有一处好的，就连十个脚指头，都是粉碎性骨折。 张辉气得浑身颤抖：“畜生！” 其他村民直接大骂：“什么玩意儿，简直禽兽不如！” “刘婉晴是个好人啊，经常帮助我们，竟然被唐家害得这么惨。” “这几个人就该下地狱，留在这儿都是脏了我们石岭村的地。” …… 村民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捡起地上的石头就砸，手上刚好带着铲子的，直接挖了猪粪就照着唐世杰脸上扔。 他们这么气愤，除了对刘婉晴的同情，同时也是觉得唐世杰他们丢了石岭村的脸。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整个石岭村的名誉都会受到影响，以后村里的小姑娘嫁人，小伙子娶媳妇儿都会受影响。 到时候媒婆一提石岭村，人家肯定就是一句“出了杀人犯的那个石岭村啊！” 一时间，唐家父子被砸得头破血流，恍若丧家之犬。 张辉站了出来：“乡亲们请保持冷静，不要干扰办案！” 廖泽亮也站了出来：“你们这样会误伤公安同志的，还有的砸到了刘婉晴的尸骨。” 众人住手了，如今在石岭村廖泽亮还是有点话语权的，主要也是人家说得有道理。 不一会儿，尸骨挖掘和取证就完成了，张辉带着唐家三人上车，指着唐世杰的鼻子骂道：“现在证据确凿，你们就等着吃花生米吧！” 唐世杰又怒又怕，转头盯着林春花，突然扑过去一口咬住了她的耳朵。 林春花吃痛，突然尖叫了一声：“救命啊！” 张辉立即拿枪指着他的头：“松口！” “林春花，你个贱人，就是你害的我，你以为你害了我，你就有好日子过了？你是间谍，老子要告你，要拉着你一起死。” 林春花冷笑着看他：“那信就是一封普通的问候信，公安局已经审查过了。” 唐世杰面色一变：“不是通敌信？你骗我！” 他脑子飞快的转着，突然看向了廖泽亮：“是你，是你搞的鬼，你个杂种，敢玩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如果眼神能杀人，廖泽亮现在已经被杀了无数遍了。 张辉一棍子敲在他头上：“闭嘴，是不是嫌活得太久了。” 唐世杰当即大口喘着气，不敢说话了。 虽然早晚是个死，可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廖泽亮冷然道：“要是世界上真的有鬼，你早就被刘婉晴的鬼撕烂无数遍了，信件我没动，但凡你多读点书，懂得俄文，或者聪明点找人看看，也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唐世杰气得差点当场吐血：“你不就多读了两年书，知识越多越**，老子斗死你！” 不过他是没机会了，警车要把他带走了。 张辉很是开心，这县上都多少年没发生过大案了。 刘婉晴一案就是大案，这桩案子一破，他很快就能往上升了。 唐世兵等人看廖泽亮的眼神更加崇拜了，刚刚人家刑警队的张队长说了，要请他们老大吃饭诶。 以后别说在石岭村，就是县上，也没人敢招惹老大吧！ 临走廖泽亮问起这案子多久能判下来。 张辉想了想道：“每一个流程都不耽搁的哈，最快也得两个月。” 廖泽亮眸光凌厉：“太久了，我要一个月就看到结果。” “怎么可能？我这边是好说，检察院和法院那边不是我能决定的。” 廖泽亮笑了笑：“若是你能一个月解决此事，我再送你个大案。” “拿哥哥我开涮了吧，你哪来这么多大案。” “你就说能不能做到吧，若是我做不到，镇上最好的国营饭点，我请你连吃两个月。” 见他这么笃定，张辉也是下定了决心：“行，我来想办法，争取从严从快。” “等这边处理好了，我再跟你说另一个案子。” “行，等我的消息！” 两人握手告别，警车离开了石岭村。 不过一天，刘婉晴被杀一案就传开了，也让石岭村的村民受到了别的村的歧视和唾骂。 不过廖泽亮不在乎这些，反正他又不往外找媳妇儿了。 不光如此，他还觉得很轻松，除了唐家，他出门都安心许多。 接下来几天，廖泽亮把做胚芽粉的事情和收山货的事情彻底交给了唐世兵他们，他则和徐**一起看书备考。 前世的时候，廖泽亮混出名堂来了，也读了夜校，考了几本证书。 可不是正规的大学，就为了结交人脉，有的去还是为了泡妞的。 上辈子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读过大学，这一世他一定要圆梦。 两人每天五点多就起床读书，这天一大早平时的时间，徐**就来了。 现在她已经开始看高二的课程了，廖泽亮一脸惊讶：“你这么快就搞完高一的了？” “我就没放弃过读书，现在再来一遍是复习，就比较快，再说了，我不得多渗透渗透好教你吗？” 书香门第是不一样，她知识底子扎实，外语怎么也得是专业八级了吧！ 至于廖泽亮，虽然底子差点，可学得快，两人不相上下。 “那我还要谢谢徐老师了？” “谢字不用说，以身相许就行了，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的，徐**拿了笔开始给他划重点。 太阳缓缓升起，阳光从她的身后照射过来，笼罩在她温柔的脸上，廖泽亮只觉得要是一辈子就这么着，也不错。 不一会儿，其他人也起床了，见他们在看书，都很是欣慰。 郑艳和廖晚霞进厨房忙活早饭，廖老头交代今天上梁，廖泽亮必须要去，中午吃的得弄好点。 第65章 谁理解我们 一间屋子建得好与不好，上梁很关键。 一来上梁比较危险，二来上梁关乎着整个屋子的质量，否则古人也不会有上梁不正下梁歪一说了。 廖泽亮跟徐**看书到十点来钟，就骑着自行车去供销社买菜了。 只是平时干净整洁的供销社现在却乱糟糟的，门口的空地上摆着一筐筐橘子，玻璃窗被砸烂了，地上全是泥土和碎玻璃…… 一群穿着汗衫，挽着裤腿的青年围着周主任大吵大闹，有的还趁乱动起手来。 “你们这不是坑老百姓吗？” “去年我们要种玉米，你们说非说我们那儿适合种橘子，还说种了你们要，现在又说不要了。” “这么多橘子，我们就是拿来喂猪也喂不完啊！” “乡亲们就指着这些橘子卖了钱交粮，你看着办吧！” …… 周主任很是无奈：“你们先听我说……” 还不等他说完，那些人又推推嚷嚷起来，群情激奋的样子像是周主任现在不说收，就马上要动手似的。 周主任本来就胖，现在是又急又气，衣服都快被扯烂了。 “去年供销总社派人下去，指导你们种橘子，是为了繁荣经济，发展多种经营，让你们脱贫致……” 廖泽亮见没人管这边，拿起一个橘子：“我吃一个可以吗？” 挤在人堆里的青年看了他一眼：“想吃多少吃多少，我们多得很！” 廖泽亮剥了橘子塞进嘴里，又甜又多汁，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之前徐**跟他说的那事儿来。 若是这事儿办成了，既能解决供销总社的问题，自己也能大赚一笔。 今年成为万元户不是梦！ 怀揣巨款，自己到时候在徐**那些亲戚面前，也能硬气点了。 想到这里，廖泽亮立即来到供销社的台阶上，大声道：“大家静一静，我有几句话要说。” 他的声音太大，一群人愣了愣，看了过来。 “你是谁？我们凭什么听你说。” “就凭我能解决你们的这些橘子。” “你咋解决？” “你们听他的，我知道他，石岭村的，以前就是个混日子的，他能有什么主意？” …… 一群人起哄让他滚，别耽搁时间。 廖泽亮无奈，在消息闭塞，这些人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了标兵了啊！ 也怪自己之前太不争气，都臭名远扬了。 一群人又把冒头指向了周主任：“现在橘子大丰收了，你们倒是收啊！” “你们不要我们这些橘子卖给谁？” 周主任头痛：“是我们的错，没有考虑到你们村海拔高，气温低，橘子成熟晚，都这时候了，我收来卖不出去啊，为了把这些橘子销出去，我天天也在到处跑，咱们互相理解一下……” 这不就是还没解决？ 一群人炸了：“我们理解你谁理解我们？” “那橘子在地里晚一天收就烂一些，谁给我们捡底？” “你们为了搞政绩拿老百姓来做试验，简直不是人。” “合同上写的是一毛八一斤，有多少你们就收多少，我们明天就让人全都抬来，不给钱我们就砸了供销社。” …… 人群涌了上去，而且还有越来越激愤的架势。 再这么下去，非得发生踩踏事件不可，搞出人命来就更难收场了。 廖泽亮连忙大吼了一声：“你们就是把周主任打死了，橘子的问题也还是没解决，大家能不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跟周主任商量一下，一定能解决你们的问题，要是解决不了，我收，我兜底！” 众人愣住了，这小子能兜底？ 可不少诶，成千上万斤！ 周主任连忙趁机道：“廖泽亮同志已经改头换面，不是从前的样子了，他现在是供销总社颁过奖的家庭副业生产标兵，他现在做的胚芽粉每个月能在我们这赚不少钱，现在都修上新房，买了三转一响了。” 人群里再一次议论纷纷起来：“真的假的？” “估计是真的吧，你没看见他骑着二八大杠来的？” “你看他的手表！” …… 见众人情绪缓和，周主任又继续道：“廖泽亮同志脑子灵活，一定能想出办法。” 一群人又窃窃私语起来：“没准他真的有办法。” “要不给他们点时间？三分钟，拿不出个具体章程来，今天咱们就堵在这儿了。” 廖泽亮感谢大家的信任，然后跟着周主任进了办公室。 刘主任是个女人，没敢出去，现在见廖泽亮来了，也很是着急。 “廖泽亮同志，你真有办法？” “用来做罐头。” 刘主任摇了摇头：“咱们镇哪来的罐头厂，那不还得往别的地儿想办法吗？周主任跑过好几家了，都说早就开始收了，现在已经饱和，不要了。” 廖泽亮挑眉：“我自己生产，不卖给罐头厂，目前市面上的水果罐头一块三毛，成本也就三毛到四毛，这么高的利润还不去做，等着天上掉钱啊！” 周主任一拍大腿：“还得是你小子有办法，既然没有罐头厂要，咱们就自己办个罐头厂合作社。” 刘主任拧眉：“技术呢，谁会做？” “我啊，这玩意有点技术含量不多，预煮杀菌，高温蒸煮杀菌就是。” 周主任和刘主任对视了一眼，都觉得靠谱。 廖泽亮道：“正好我们公社的玻璃制品厂积压了一批罐头瓶，价格肯定便宜。” 周主任拍着胸脯：“白砂糖，柠檬酸，**，我这边解决。” “对了，现在有多少橘子？” “他们今年的产量可以，有十几万斤，卖了一些，目前剩下八万斤左右，四万已经收了，有一些还在树上。” 廖泽亮皱眉：“橘子有保鲜期，收了的这些必须尽快做成罐头，否则就都得扔了，目前我们还什么都没有。” 刘琴连忙道：“需要我们这边怎么配合，尽管说！” “我得去公社信用合作社贷款，目前我手上没这么多钱来收橘子。” “我会去打招呼，无息贷款。” “我需要雇人，否则这么多我哪搞得过来，到时候刘主任得给我背书，这可不算剥削。” 刘琴点头：“不是问题，你给我们决绝了大难题，谁敢说你剥削？” “那成，我现在就开始收。” 见他要走，刘琴又道：“说起来，你们村不是要找你担任青年队长吗？赵支书跟我提过，我觉得很好。” 第66章 我全要了 周主任笑道：“正好这次罐头厂的事情，我觉得可以办成你们村的集体厂，你来带领大家脱贫致富。” 现在虽然农村改革已经开启，不过还是以集体经济为主，周主任一直想树立两个集体经济的标杆，那将是他政绩生涯最亮眼的一笔。 “我理解你们的想法，我也很想带着大家一起脱贫致富，可这一次肯定不行。” “为什么？” “带不动的，第一他们肯定觉得水果罐头是工业产品，不一定能成功，第二咱们队上也没钱，想干也得贷款，谁愿意为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事儿负债？” 周主任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古人说，人穷志短，大家穷怕了，也就没什么闯劲儿了。 没有积蓄，就没有任何承受风险的能力，没有失败的机会。 因为一旦失败，他们就要辛苦几年才能翻身。 所以大多数人即便再累，也愿意在地里赚那几工分，而不愿意尝试做买卖。 见周主任一脸失望，廖泽亮不不禁道：“要不我回去跟大家说说，谁愿意我就带谁干，有多少人我就带多少人干。” 之所以这么说，是廖泽亮想打着集体合作社的幌子，把罐头厂办起来，内里搞成股份制公司，把唐世兵他们几人带进去，让他们入股拿分红。 这么做一来，他可以让兄弟们赚钱，二来这次的生产规模大，时间紧任务重，他一个人肯定搞不开，有分红才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第三，用集体合作社的名头，更方便招工。 周主任立即点头：“这样也好，先打个样，以后再搞集体经济就容易了。” 三人商量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廖泽亮开门，大声道：“乡亲们，这些橘子，我全都要了。” “你没跟我们开玩笑吧，要不少钱呢！” “要真是，你可算是救了我们了。” “谁要是再说石岭村的廖泽亮是二混子，我跟他急，他是我们村的大救星。” …… 村民们面露喜色，不管他收去干嘛，只要他收，他们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不过我要先讲明啊，你们得给我保证质量，小果，坏果，生果不要。” 他这话一落，立即就有人跳出来了：“你这么个选法，到时候一半的果子都用不上，我们不是吃亏了？” “我是诚心跟你们做生意，自然不会故意为难你们，你们刚刚放在这里的果我看过了，至多挑个六分之一出来，价钱上我比之前涨两分。” 众人一听他这么说，一个个又议论开来。 “那些小果坏果我们可以拿到集市上便宜卖，或者送人。” “这么一来，我们也不算吃亏。” “多谢你了，廖泽亮同志，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不愧是家庭副业生产标兵，有本事。” …… 周主任一看大家这样子，知道事情成了，当即道：“走，泽亮，我带你去办贷款。” 先不说这个罐头厂搞不搞得成，至少他现在可以脱身了。 两人一起去了公社信用合作社，廖泽亮建议，先以他的名义贷出来，若是后面村里的集体合作社能够成立，贷款再转到队上。 周主任点头：“还是你思虑周全。” 信用社的李主任听到要贷一万块，直接蹦了起来。 “周主任，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一般的社员贷款最多就是一千块，上头是有政策的。” 李主任上上下下打量着廖泽亮，到时候这小子要是还不上，自己找谁要钱去？ 周主任怒了：“你倒是瞪大眼睛看看啊，人家廖泽亮是一般社员吗？他可还是供销总社认可的家庭副业生产标兵，现在一个月能赚两千多块呢。” “就你这一万块钱，别说以后还有橘子罐头，就是现在的胚芽粉生意，半年也就还上了。” 李主任面上一笑：“原来你就是廖泽亮同志啊！哎呀，久仰大名！” “别客套了，赶紧拿钱，”周主任催促：“配合工作啊！” “配合，配合，不过得要担保人。” “我都亲自陪着来了，还要什么担保人，他还不上我还行了吧，赶紧的！” 周主任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得赶紧拿单子，样样手续弄好，让人把钱数给廖泽亮。 拿着钱回到供销总社，莲花村的大队长蒋进正满脸喜色地跟供销社的刘主任攀谈，好像刚刚气得吹胡子瞪眼，动手的不是他们。 见廖泽亮他们回来，蒋进连忙迎了上来：“主任，泽亮同志，感谢解决了我们的问题。” 周主任气不打一处来：“感谢个锤子，你刚刚那狠样呢？只差没把我撕咯！” “那不是做做样子吗，别当真，别当真。” 他要是不跟村里的一起动手，回去村里人得骂他。 真动手吧，跟周主任这边不好交代，只得围在人群外做做样子。 周主任瞪了他一眼：“去去去，你连人家廖泽亮一根手指头都不如，还同志呢！” 他基层经验丰富，经常跟这些基层大队干部打交道，他们什么性子他一清二楚。 大多跟这个蒋进一样，毫无担当，遇事明哲保身。 在他们这些人的衬托下，廖泽亮的魄力和担当更显得难能可贵。 今天的这些橘子最后挑拣下来，分拣出一万九千斤好果，廖泽亮爽快付了钱，让先放在供销社这边。 蒋进谢了又谢：“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回头请你喝周主任吃饭。” “估计最近都会很忙了，有空再说吧！” “廖同志啊，那树上的那些？” “我既然说了收，就全都要，熟了你运到石岭村去就行。” “那太好了，你放心我先挑拣好，保准不让你多费心。” 得到廖泽亮肯定的答复，蒋进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带着村民们回去了。 “三千多块啊，分下来一家有十多块呢！” “你们说他拿这么多橘子干嘛？” “人家是家庭副业生产标兵，肯定有办法，用不着我们操心。” “树上还有不少呢，我看难办！” “人家都说让送去了，我们就别操心了。” “对啊，至少去年没白干。” …… 第67章 廖泽亮滚出来 等到莲花村的众人散去，周主任才长出了一口气：“这帮瘪犊子，还真敢动手，对了，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廖泽亮一看手表，竟然十一点了，当即急了：“我家今天新房上梁，我来买东西做饭来着，这可耽误了。” 周主任笑了笑：“上梁可是大事，这样，我和刘主任也去凑凑热闹。” “那行，一起吧！” 周主任心里打着小九九，他一来给廖家上梁长脸，二来也是想把石岭村大队副队长，和青年队长选举的事情落实了。 再有筹建合作社做罐头的事情，他怕廖泽亮一个人忙不过来。 买好食材，三人一起往石岭村去了。 至于那些橘子，供销社的拖拉机可以借用一下，请他们运过来就是了。 …… 廖家新房子这边，一众人等着急不已。 “快十二点了，泽亮呢？” “上梁是大喜事，主家不在可不行。” “会不会是遇到什么事儿耽搁了！” “呸，大喜的日子能出什么事儿。” …… 徐**，郑艳，廖晚霞三人一脸担心，廖老头则“吧嗒吧嗒”抽着烟，着急地走来走去。 终于，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廖泽亮三人骑着车“哐当哐当”的来了。 众人一脸疑惑，怎么周主任和刘主任也来了？ 又要发奖状了？ 这次什么奖？ 不可能建房子也有奖吧？ 廖老头迎了上来：“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在供销社遇到周主任和刘主任，聊了会儿、” 听说刘主任来了，赵支书和唐明德也赶了过来。 他们最烦的就是上面来领导，又是汇报工作又是喝酒做饭招待的，麻烦。 “刘主任，您来这是？” “我们是听说泽亮的房子上梁，来凑热闹的，不用管我们。” 说着话的功夫，周主任已经跟廖老头攀谈起来了。 众人一脸羡慕，廖泽亮可混得太好了。 盖个房子都有领导来贺喜，够有面儿。 廖老头看着周主任手里的红包，连连拒绝。 “你们能来我们已经很高兴了，哪能让你们破费。” 周主任坚持道：“既然是道喜，哪能没有红包，这是跟我们见外了吧！” 见两人拉拉扯扯半天，廖泽亮劝道：“这是两位领导的心意，收下吧爹。” 儿子发了话，廖老头这才勉强收下了。 周主任笑眯眯地道：“我来写贴彩吧！” 上梁要挑选良辰吉日，房梁上还得贴上红纸，写个吉利话，讨个彩头。 原本这事儿安排给徐**了，现在周主任要写，总不能拒绝吧！ 廖泽亮笑道：“那就多谢周主任赐墨宝了！” 徐**连忙将准备好的红纸，毛笔拿了出来，在桌上摆好。 周主任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天天忙着供销社的事儿，也很久没动笔了。 他一挽袖子，笔走游龙，很快就写下了“上梁大吉”几个字。 他练过几年书法，写得不错。 村民们虽然不会写，可会看，一个个也觉得这字刚劲有力，纷纷拍手叫好。 “刘主任，你也写一副！” “我就算了，没那个天赋！” 众人说说笑笑，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开始上梁。 由十八个生辰八字硬朗的年轻人爬上去用绳索拉梁，拉的时候大家一起喊号子为他们加油。 每喊一次号子，房梁就上升一大截，每上升一截，工头唐小川就会喊一句祝词。 什么无辐照宅地啊，顶有粮房有粮啊…… 一时间新房这里号子声动天响，热闹无比。 房梁拉上去后，由专门的师傅来校对。 最后就是“抛梁”了，唐小川站在屋山上，把糖果瓜子什么的洒下来，让村民们捡拾，以示吉利。 唐世兵掐着时间，点燃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响，廖老头老两口顿时喜笑颜开。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的将来，儿子结婚，他们含饴弄孙的样子了。 徐**嘴角微弯，一脸喜悦地看着廖泽亮，新房快盖好了，她也快成为他的女人了。 既然领导来了，廖泽亮就不能去做饭了，得陪着。 郑艳带着徐**和几个女知青做午饭。 几个女知青原本不看好廖泽亮的，毕竟现在政策时时都在变，徐**总会回到城里去的。 廖泽亮一辈子只能扎根在石岭村。 不过在看到廖泽亮买了三转一响和盖了房子后，她们对他的看法也有所改观了。 人家现在胚芽粉生意搞得风生水起，又得领导重视，主要人家还在努力备考大学。 这样上进的男人，简直不要太完美。 很快菜就弄好了，油炸花生，炝炒白菜，土豆回锅肉，辣子山鸡…… 众人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聊天，正喝到兴头上，门口传来一阵苍老的呵斥声。 “廖泽亮，滚出来！” “五叔公？这是怎么了？” “今天有领导在，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啊！” 是唐众望带着唐家几个比较能说得上话的族人来了。 “有领导在才好呢，正好让领导给评评理。” 廖泽亮放下筷子，迎了上去：“老爷子，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唐众望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少套近乎，叫领导来。” 周主任站了起来，和气地道：“我是供销社的周江宇，您老有什么事儿？” 唐众望一把抓住周主任的手臂，激动地道：“我来找你就一个事儿，廖泽亮要不就当副大队长，要不就青年队长。” “这勉强不来啊，赵支书不是跟他谈过？” “他还是对我们唐家有意见啊，我来也不为别的，就为了当着众人的面儿表个态，我们唐家支持他，唐世杰一家咎由自取，我们不怪他！” 周主任笑了：“你们为什么非得让他来当这个大队干部呢？” “他有才华有能力，有气度，当初毁坏大队仓库的粮食，咱们村这么多人逼他，他最后怎么做的？还的是良种，这种心胸在队上再找不到第二个。” 他这话一落，其他几个唐家人也表态支持廖泽亮。 还说他要是不答应，就把唐世杰家祖坟扒了，给他出气。 廖泽亮都快被气笑了，唐世杰家的祖坟不就是唐家的祖坟吗？他们明明同宗同源。 他本来还想着既然大家这么看好他，他就勉为其难答应的。 现在他还真想看看他们挖唐世杰家祖坟了。 第68章 公开选举 见廖泽亮这么受欢迎，周主任和刘主任不禁刮目相看。 赵支书心知廖泽亮是不愿意当这个干部的，此刻趁着唐众望这个老爷子在，也想促成此事。 “泽亮，你也看见了，你是众望所归，你不会真想逼他们去挖自家祖坟吧？” 廖泽亮看了看徐**：“你怎么看？” 徐**原本一直在吃瓜，眼看着瓜吃到了自己头上，不禁道：“我觉得行，学习你放心，有我，我能辅导好你！” 这么大的事儿，他竟然当众征求自己的意见，可见对自己足够重视，她心里甜蜜蜜的。 “既然我媳妇儿都这么说了，我愿意当青年队长，帮助帮助大家伙！” 他这话一落，现场立即想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我建议，这个副大队长可以让唐小川来，他一定能胜任。” 周主任满意了，今天来也算是解决了几件事儿。 “那就今天下午吧，开个会，公开选举，把这事儿定下来。” 赵支书屁颠屁颠赶紧回了队上，很快大喇叭里就响起了他叫开会的声音。 “同志们，唐二龙一家已经伏法，可我们大队的各项工作还得继续，现在副大队长，治保主任和妇女主任三个位置空缺，另外还有一个青年队长，主要管集体副业和多种经营，下午一点半，咱们在队上召开社员大会，公社的刘主任和周主任都会到场，每家都必须有人参加。” 说完这些，赵支书优哉游哉地坐在广播室里抽起旱烟来。 这下问题解决了，没想到唐家老爷子还是有两把刷子。 以后有廖泽亮在，他可就轻松多了。 下午一点半，大队的院子里乌泱泱的挤满了人。 他们有的站着，有的蹲着，还有的抱着小孩儿靠在墙边…… 一群人议论纷纷，都在说自己心目中的人选。 不过呼声最高的还是廖泽亮，都想着他带领大家赚钱呢。 正中间的高台上放着一张办公桌，桌上铺了红布，就算是主席台了。 赵支书拿起话筒，大声道：“容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供销总社的刘主任和周主任，他们会全程在场，以示公平公正，大家欢迎。” 一阵热泪的掌声后，周主任代表供销社发言：“同志们，这次选举意义重大，在除了唐二龙这一家子害虫后，石岭村必须有新的领头人，带领你们走向新的道路，你们要有信心，跟着党的脚步走，大家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周主任这番话说得大家斗志昂扬，谁不想过好日子？ 一时间，整个大队院里掌声雷动。 首先选举副大队长，除了唐小川还有两个人也在备选名单上。 投票唱票之后，唐小川比第二名就多了一票，险胜。 至于妇女主任，之前是林春花，现在也要重新选。 一个叫王倩的三十多岁的妇女当选了。 她读过初中，那时候的女人能读过初中，已经算是有文化的了。 关键是她人缘好，能调解家庭纠纷。 治保主任选了林家的林城，这小子听说去山上跟和尚学过功夫，很有几把刷子。 最后才是青年队长，就廖泽亮一个备选人，投票唱票都免了。 周主任当即宣布选举结果，廖泽亮从今天起也算是当上干部了。 他跟徐**倒是很平静，毕竟他们的梦想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石岭村了。 倒是廖老头两口子嘴笑得都合不拢了，自己儿子争气，他们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趁着场子还热，周主任连忙低声跟廖泽亮道：“橘子下午就要送来了，现在赶紧聊聊集体罐头合作社的事儿。” 廖泽亮也知道此事迫在眉睫，当即点头道：“好！” 周主任当即大声道：“既然都定下来了，下面请廖泽亮同志发表就职演说，至于为什么让他一个人发表演说，是因为他负责家庭和集体副业发展这块，提高大家的生活水平才是至关重要的。” 众人被说得热血沸腾，一个个热切的盯着廖泽亮。 徐**有点担心，他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发表正式演讲，会不会紧张？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他前世生意做得这么好，手底下的公司十几家，员工十几万，啥大场面没见过？ 只见他敲了敲话筒，气定神闲道：“我刚刚看了一下大队的账目，账上资金最多的是五队，有两百二十块，最少的是三队，只有十八块，大队的也不过一百八十块，电器就是村口的那个大喇叭，机械设备更是一样都没有，唯一的三轮车还是赵支书私人的。” 众人都被他接地气的开场吸引了，一个个翘首看着他。 “这说明了什么，兄弟们。” 众人高呼：“穷！” “对啦，大队太穷了，穷得买农资的钱都没有，没有农药化肥，怎么创收？” “还有村小学的教室，冬天漏风，雨天漏雨，孩子们冬天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 听到这里，不少人不禁红了眼眶。 孩子是每一个家庭的心头肉。 “万一哪天教室倒了，出事了怎么办？” 众人被说得愧疚，但凡队上有点钱，谁愿意孩子受这种罪。 “还有唐世兵的爷爷，他的两个孩子都是在抗战的时候牺牲的，他是英雄的父亲，是我们石岭村的光荣，这么多年，队上给过他一分钱帮助了吗？他跟唐世兵两个饥一顿饱一顿过到现在。” 唐世兵第一个忍不住了，背过身去流眼泪。 他身边的爷爷又黑又瘦，放在胸前的手掌满是老茧和伤痕。 众人看到这爷俩，也忍不住淌眼泪。 周主任心里暗暗吃惊，这小子口才够可以，没有一句花里胡哨的话，却又极打动人心。 徐**一脸崇拜，他讲话的样子真的好像那些在电视里讲话的大领导啊！ 其他知青也一脸敬佩，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可廖泽亮那稳如泰山的气质和极有调动性的口才，太厉害了。 “刚刚说完了集体，我们再来看个人，我想知道，你们去年的收入是多少，每天家里吃得什么？” 立即就有人站出来了：“去年年底分了二十八块，从过年到现在吃过一顿肉，就这我的收入在队里还是算可以的。” 第69章 谁告诉你我是用大队的名义? 台下大笑出声，接着又有一个站了起来。 “我媳妇儿生着病，我家孩子有多，去年分粮后我还倒欠队上两百斤粮食和二十块钱，现在还没还上呢，三个孩子就一条裤子，谁出去谁穿，在家的就只能光着，上回家里来人，她们没来及回屋，我闺女懂事了，嫌丢人，要吃老鼠药，幸好发现及时……” 他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 这下大家都笑不出来了，大家过得太苦了啊！ 廖泽亮一拍桌子：“你说得很好，坐下，我对大队对不满意的就是这里，大家在地里刨了一年，到头来吃吃不上好的，连块布都买不起，还有的连家里孩子上学，三块凉快的学杂费都要去借！” 台下的人纷纷低头抹泪，谁说不是呢？ 廖泽亮这话算是说到了大家伙儿的心里，说到底，不管谁在上面，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收入。 “今天，既然我站在这里了，我就要干出点成绩来，有我在，我要大家伙都能吃得饱饭，有衣服穿，买得起自行车，盖的起大瓦房，教室要修，孤寡老人要帮！” 他话音一落，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里，有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人持怀疑态度，个个都有饭吃，有衣穿，不可能吧？ “泽亮，不是大家伙不信你，你要带一个两个容易，全都富起来不可能吧！” 廖泽亮斩钉截铁道：“能，只要你们听我的，撸起袖子就是干！” 这时，新上任的妇女主任王倩说话了。 “廖队长，你说的都对，我们也愿意跟着你干，可你说了这么半天了，到底有什么具体的东西没有？” 廖泽亮笑了笑，这妇女主任还挺会捧场。 “目前确实有一个，做橘子罐头！” 他话音一落，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我们能做罐头？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做？” “不是国有大厂才能做吗？” “咱们能做那玩意？吃都没吃过呢！” …… 村民们刚刚被调动起来的激情和期待瞬间消失了，一个个一脸怀疑。 廖泽亮继续道：“罐头的生产工艺并不复杂，我算过了，橘子，罐头瓶，糖水，加上运输和人工，成本也就几毛钱，拿到世面上却可以卖一块多一瓶，而且还供不应求，就这利润，你们都不想干，我就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了。” 目前人们的生活不高，奶茶咖啡什么的更是没有，走亲访友提两瓶罐头，就算是有面子的了，所以罐头是很畅销的。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要是味道不好，或者保存不当放坏了，可就亏到姥姥家了。” “我有成熟的杀菌保存工序，你们相信我，不会有一点问题。” 话说到这里，村民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不过很快又有人道：“那我们得投资多少钱啊！” 总算是有人问到重点了。 “不用高级的设备的话，保守估计也要一万块！” 众人一听他这话，顿时炸了，队上不是没钱吗，拿什么投资？ 廖泽亮自然也知道大家在想什么，连忙道：“供销总社和公社信用合作社大力支持，给我们无息贷款。” 一听说还要贷款来搞，众人不干了。 搞得成搞不成还不知道呢，就背债了？ “那不行，这么多钱，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啊！” “一万块啊，可不是一块，太吓人了。” “不行，风险太大，搞不得。” “泽亮啊，你这主意可不行。” …… 大家的反应，早在意料之中。 以前都是队上为了购买农资才会去贷款，而且贷得不多，个人根本就不会去贷款。 他们也习惯了无债一身轻！ 周主任急了：“你们刚刚可是很支持廖泽亮同志的，现在怎么这个表现。” 有个年纪大点的村民阴阳怪气道：“我们正是因为信任他，才让他当这个青年队长的，可他也不能这么整我们啊！” 廖泽亮知道此人，他叫赵天，人送外号赵胆小。 人倒是不坏，就是天天的就知道杞人忧天，忧这忧那。 周主任道：“廖泽亮做的胚芽粉生意相信你们也看到了，难道你们还不相信他的实力？” 赵胆小梗着脖子道：“那一次是偶然，再一次不一定能成功，罐头可是城里大工厂做的，廖泽亮根本就做不好。” 这里还没商量出个章程来呢，那边橘子就送来了。 众人看着拖拉机上的橘子在框里蹦蹦跳跳的，顿时头就大了。 “廖泽亮，你怎么能没经过大家同意，就把橘子买来了呢？” 廖泽亮平静地道：“莲花村的橘子滞销，我也是今天早上去供销社才知道的，就做主贷款买了来做罐头。” “简直胡闹，”赵胆小额头上青筋直跳：“你凭什么私自决定，你早上还没站在这个位置上呢！” 他这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思想保守的村民都激动起来，一个个要讨要说法。 “你这根本是把大家往火坑里推！” “你总得问问我们啊，知会一声都没有，太狂了。” “就这么下去，你不得成第二个唐二龙啊！” …… 廖泽亮刚开始还能理解他们，不过眼看着他们越说越难听，当即怒了。 他一拍桌子：“你们听我说，既然你们觉得做罐头不可行，罐头厂的建设你们也可以不用参加，自愿选择，完全民主，不参加的不用出力也不用出钱，不过回头罐头厂赚钱了，你们也别想就是了。” 这话一落，现场顿时安静了。 谁都没想到他能这么霸气。 赵胆小不干了：“你用大队的名义贷款，算是集体的钱，凭什么没我们的份？” 立即就有人附和道：“廖队长会打算盘啊，贷款是集体的，赔了大家承担，赚钱了却不给我们分红，算你廖泽亮的！” 廖泽亮冷笑了一声：“谁告诉你我是用大队的名义贷的款？我是个人贷款，打算一个人做这个生意的，是周主任让我带着大家伙脱贫致富，我才想着搞个集体副业，既然你们带不动，我不会勉强。” 众人再次愣住了，他竟然一个人背了一万块的债务？ 甭管结果怎么样，就人家这魄力也没人比得上。 第70章 他精着呢 “还有刚刚说我收橘子收贵了，是我贪墨了的，谁，站出来！” 他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大队所有的资金加起来，还没我做胚芽粉一个月赚的多，我会看得上那三瓜两枣？你们未免太狗眼看人低。” 众人没敢说话，一个个心情复杂的交换着眼神。 “既然大家有分歧，就不勉强了，现在相信我的人站出来，一起背债出钱，咱们创办一个青年食品集体合作社。” “这个合作社收支自负，不占用大队的一分钱。” “愿意干的就干，不愿意的可以走了。” 周主任见此，只得摇了摇头，他知道廖泽亮已经尽力了。 赵支书也很是生气，他好不容易说服这小子来坐镇，偏偏这些个村民不给力。 这财该廖泽亮这小子发！ 原本廖泽亮就打算自己干的，是不好拂了周主任的意思才答应带大家一起。 都是父老乡亲，若是带得动，他也不排斥。 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有的人你饭喂到嘴边了他都不吃，就没法了。 “走吧，这么多债，谁参加谁是傻子。” “就是，风险太大了，亏了就完犊子了。” “今年不是有良种了吗，明年丰收饿不着肚子就成，别东想西想了。” …… 赵胆小不光自己走，还招呼着几十个村民也走了，大多是些思想保守的。 还有不少人虽然什么也没说，心存疑虑，也心情复杂地走了。 当然了，也有强烈支持的。 唐世兵第一个响应：“廖少帅，带我一个！” 廖泽亮立即拿了本子和笔，将名字记上。 “不愧是唐参军，有远见！” 赵大壮和林富贵也连忙表态：“还有我们，我就喜欢跟着你干，亏了也心甘情愿。” “我也是！” 他们是最信任廖泽亮的人，别说集资办合作社了，就是廖泽亮叫他们去砍人，他们也不会犹豫。 刚刚发言说媳妇儿生病，急于改变现状的，还有王倩，唐小川两个思想灵活的，也表示要参加。 让廖泽亮意外的是，唐家老爷子唐众望也站了出来：“我老头子有八十块的棺材本，也拿出来参加一个。” 廖泽亮笑了笑，总算觉得心情好了点。 “我先登记，等不参加的都走了，我们再合计合计。” 现在的场景有点像前世的股民交易分歧较大的股票情景，入场和离场的股民都彼此不理解，互道傻子。 倒是所有知青都留了下来，表示都要加入。 最后清点了一下，留下的也就二十多个人，不过宁缺毋滥。 廖泽亮已经计划好了，罐头瓶就买队上滞销的那个，另外需要的东西他也一一报给周主任。 “蔗糖五百斤，用来去皮的食用碱要麻烦周主任。” “放心，一定给你搞定！” 廖泽亮哭穷：“情况你也看见了，现在我负债累累，兄弟就别赚我的钱了，统购价给我啊！” 周主任干劲满满：“等我的消息！” 供销社的人一走，廖泽亮便看向了赵支书。 “现在我正式邀请大队领导，列席我们青年食品集体合作社的第一次会议。” 赵大有自然支持，带上人就进去了。 众人落座，廖泽亮扫了众人一眼：“说说看，你们能拿出多少钱来。” 唐世兵道：“我最近跟你做胚芽粉，存了八十多块钱！” 刘雪笑道：“我入股三百，我爸妈补发了十年的工资，刚给我寄钱了。” 赵大壮一脸气定神闲：“我的工资也是八十多，我爷奶的棺材我可以卖了……” 赵大有瞬间努力：“你可真是我们的好大孙。” 赵大壮理直气壮：“你们身体这么好，再活个几十年不是问题，我卖了棺材挣了钱，再买好的。” 赵大有抽了抽嘴角，突然觉得好有道理是几个意思？ 众人看他吃瘪，不禁哄堂大笑。 赵大壮憨憨的，急急道：“你们说的入股什么意思？我不懂啊，直接开干啊，我也不管你分不分钱了，反正每个月给我工资就成。” 廖泽亮转脸看向媳妇儿生病的那个，他叫唐朝阳。 “你呢？” 唐朝阳面上一红，尴尬地道：“泽亮，不不，廖厂长，我没钱，不过我可以跟你背债，还可以卖血。” 他说着话站起身来：“我这就去！” 众人不禁心神俱恸，都是穷害的。 廖泽亮立即叫住了他：“谁让你卖血了，我成立这个合作社不就是为了改变唐朝阳这样的困难户吗？” “我算过了，一万块钱足够了，你们用不着出钱。” “不过这债是背在我头上的，你们来干，我每天每人发三块钱的工资，还会按照你们的表现算分红，等你们手上有钱了，下一批你们再投钱，重新算股份，你们觉得怎么样。” 赵大壮第一个站出来：“不行！我不同意，贷款是你的，赚的钱用不着分给我们啊，你要分就得收我们的钱。” 廖泽亮笑了：“就你那三瓜两枣的，留着自己花吧。” “你太小瞧人了，苍蝇也是肉啊！” 众人哈哈大笑，刘雪凑到徐**耳边：“你命可真好，找了这么个好男人，以后肯定能成大事儿。” 徐**不明白：“他不是吃亏了吗？” “他这么做，第一，人心可用，你看唐朝阳，都哭了，大家有共同的利益肯定会拼命干活，提高效率，第二，现在这表面上看起来是集体合作社，本质上却是资本主义国家股份制公司。” 徐**不懂做生意这方面的弯弯绕绕，不过却听明白了资本主国家几个字。 “他这么做会不会出事啊！” “不会，他精着呢，他无偿把部分分红送给大家，利益均沾，谁能说他的不是？而且还解决了供销社和莲花村的问题，他们会为他保驾护航，谁敢举报？” “你怎么懂这么多，还有呢，你再给我说说。” “还有的当然是咱们几个啦，咱们几个谁在城里没有点关系，有的家里是政府机关，有的是国营大厂，大家迟早都是要回去的，回去了还不得念着他的好？以后都是他的推销员。” 经她这么一说，徐**看他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他怎么会懂这么多，想得这么周全？ 第71章 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既然有了分红，大家热情高涨。 廖泽亮接下来安排起来，众人也听得格外认真。 “合作社总部设在我家老房子那边，目前先两个部门，管理部和生产部。” “管理部门主要是财务部和质检部，财务部徐**和刘雪，一个做会计，一个做出纳，生产部车间就是你们自己家，生产设备自己解决。” “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要提高效率自然要集中建厂房和车间，可橘子已经送来了，等不得，第一批先这样吧！” “第一个是原料加工车间，主要负责选果，洗果，去皮，去果核，由唐朝阳负责，带三个手脚快的人员一起。” 唐朝阳激动了：“我一定好好干，廖队长！” 他还欠着队上钱呢，居然也当官了。 “第二个是冷却车间，就是把橘子蒸熟了，晾冷，由王倩负责，带几个干净麻利的一起。” 王倩新官上任，就被委以重任，很有干劲。 “放心吧，我一定能干好。” “第三就是灌装，把熟了的橘子和糖水装进罐头瓶里密封，这一步很重要，因为我们没有排气密封设备，到时候我教你们个土办法，唐世兵带人负责。” “再有就是**了，**还是徐**来，跟胚芽粉那个风格差不多，贴**赵大壮带人负责。” …… 一通安排下来，就仓储没解决了。 廖泽亮想了想，只能借队上的仓库用一下了。 队上的仓库很大，队里的粮食不多，还有一半都是空着的。 他把想法一说，赵支书立即就同意了。 “不用钱，就当队上支持你们创业。” “那不行，我话已经放出去了，收支自负，免得到时候我赚钱了有人来嚼舌根。” 赵支书点头，倒是这个理。 这孩子充满干劲，心思缜密，听他的没错。 “那就一个月二十块钱，你们觉得如何？” “可以！” 只要廖泽亮没意见，大家也没意见。 至于质检这一块，廖泽亮挑了知青李潇。 “你负责质检部门，跟我爸妈一起时刻巡查进度和质量问题，一来大家要穿戴整齐，带上口罩干活，没口罩就用毛巾，最主要的是干净，二来防止跑冒滴漏，就是说一旦开始生产，每到一个环节，进了多少出了多少，有多少抛洒都要有记录，必须大致吻合。” “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自己吃可以，要是敢偷拿就别怪我不客气。” 唐朝阳笑了：“那橘子有啥好吃的，我还想做成罐头赚大钱呢，不会偷吃偷拿的。” “还有虽然你们各有分工，不过自己不忙的时候，可以去别的部门帮忙，比如现在白糖，罐头瓶还没来，选果去皮什么的就大家一起干。” “那是自然，我们有工资有分红，哪会偷懒。” 众人斗志昂扬，开始卸货称重，送去唐朝阳家。 唐小川则带着几个人去仓库打扫，整理。 廖泽亮长出了一口气，大口喝着茶水。 赵支书笑了笑：“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就泽亮这组织能力，我是比不上咯！” 唐明德也笑了笑：“难怪小川那孩子这么喜欢跟着他干，是个有能耐的，有他带着大队，咱俩可以退休了。” 廖泽亮一听，立即摆了摆手：“您两老可饶了我吧，我还要考大学呢！” “你瞧瞧，人家泽亮志向远大，这些人还担心他占小便宜，等到这罐头赚钱了，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唐明德也一脸鄙视：“人家说的烂泥扶不上墙就是说的他们了，还一个个阴阳怪气的，等到时候再要参加，泽亮你可得给他们点教训。” 廖老头却有点担心，小心翼翼问道：“支书，这事儿你觉得靠谱吗？” 其实刚刚听说廖泽亮背着一万块钱债务的时候，郑艳差点没跳出来，是廖老头给摁下去了。 他知道儿子的脾气，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住。 再说了，刚刚那架势，本来就这么多人反对，若是亲娘也跳出来了，这事儿更得黄。 “做生意肯定是有风险，不过主要问题在生产工艺上，只要泽亮真能做出来，肯定能成。” 廖老头有了信心：“不管能不能成吧，最坏的结果也就一万块钱赔了，靠做胚胚芽粉咱也能还上。” 缓和好后，廖泽亮就来到了唐朝阳家。 院里满满当当都是橘子，二十多个社员都在去皮，清洗。 现在他们还不是很熟练，速度有点慢，但是很有干劲。 不过这么会儿功夫，已经剥好上百斤橘子了。 下午五点钟左右，送罐头瓶的也来了。 不过一个电话的功夫，那边正愁罐头瓶卖不出去，便宜卖给了他们。 玻璃制品集体合作社的社长刘志刚亲自送来的。 廖泽亮跟他握手寒暄：“刘社长好！” “久仰大名，早就想来认识一下我们的家庭副业标兵了，这次总算是有机会了。” “刘社长太抬举我了。” 廖泽亮看了看罐头瓶，玻璃的通透性确实差了点，难怪国营大厂不要。 “你这高温蒸煮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们试验过！”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廖泽亮让剩下的分批次拉来，全送来了这儿也没地方放。 刘社长自然点头答应，一脸感激地道：“多亏了你，解决了我们的存货，有了这钱，我就能回去给他们发工资了。” 周围几个村民见廖泽亮付钱，一个个窃窃私语。 “瞧见没，一出手就付了五百多出去，这手笔！” “付得多又咋滴，等到赔了他就知道了，这散财童子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徐知青看来是看走眼了，选男人还得是踏实稳重的好啊！” …… 徐**正忙活着剥橘子，听到几人说话气呼呼地过来了。 “一天天的正事不干，跟个长舌妇一样，我看不看走眼跟你们有关系吗，咸吃萝卜淡操心。” 廖泽亮嘴角一弯，被他家小丫头护住的感觉还真好。 那几人被徐**这么一说，有点尴尬，都散了去。 “是这样的，刘社长，我估计要四五万个罐头瓶才够，你们得加紧生产啊！” “放心吧，你要多少我们有多少，加班加点也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第72章 橘子罐头让你爱不释口 刘志刚很是高兴，这些年他们厂里的玻璃制品其实销量并不好，主要还是没有关系吧！ 人家国营大厂要东西都是这个熟人介绍那个熟人介绍的。 若是廖泽亮这边能搞得起来，他们也算是有个大客户了，以后发工资就有保障了。 拖拉机开到唐世兵家门口，众人一起把罐头瓶卸下来，小院顿时堆得满满当当。 不一会儿，周主任那边也安排人送了白糖，食用碱和柠檬酸。 村民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么多白糖得好几百块钱吧！ 这些年白糖和肉类都是紧缺物资，就是你有几百块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啊！ 就凭人家能搞来白糖，他们就服气。 赵胆小又开始酸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是背债买的，万一搞不成，一屁股债，还不如我们老老实实在地里刨呢！” 立即就有附和的人了：“说的是，庄稼人一辈子不就是老老实实刨地吗，别东搞西搞的，做些不切实际的梦。” “等背一屁股债了，他们就知道好高骛远不是啥好事了。” “你想挣钱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人家廖泽亮做胚芽粉能挣钱，还能做啥都挣钱了？” …… 廖泽亮没搭理这些人，等到罐头做好，上市赚钱了，这些人就知道机会摆在眼前不珍惜是什么感觉了。 剥好的橘子用水桶装了，运到了王倩家。 廖泽亮一再交代，一定要掌握好火候，要蒸熟，但是又不能蒸烂了。 王倩第一次先试了一下，只拿了一小部分来蒸，记着时间。 很快她就掌握了节奏，蒸锅来气儿了之后，上锅蒸个五分钟就行了，这样果肉又不会烂，又好看。 蒸好的橘子送到唐世兵家，灌装糖液和果肉，并且密封好。 廖泽亮又是一番指导，糖液要加糖和柠檬酸，果肉稍微比市面上的多装一点，这样虽然提高了成本，不过薄利多销。 花同样的钱，客户肯定更愿意要果肉多的。 再有就是二次消毒，装好后上锅蒸，然后冷却，这样就能形成负气压，作用就是排气。 唐世兵拿小本子一步步记好，每一步要注意的事项都牢记于心，才开始上锅试验。 很快他们的第一批糖水橘子罐头就新鲜出炉了，只是来瓶。 众人围了过来，一个个跟看西洋镜似的。 “真好，贴上标签跟国营厂生产的那些一模一样。” 廖泽亮用力拧开一个，倒在碗里：“先试试口感咋样！” 他们一人拿了个小汤勺，都尝了一口。 “好甜啊，跟国营大厂产的差不多。” “好像你吃过似的，哈哈！” “我吃过我吃过，真的一模一样。” “就是不知道经不经放。” …… 第一次做就这么成功，众人的脸上一阵喜悦。 廖泽亮信心满满：“咱们这虽然设备差了些，不过工艺水准差不了，放个一年没问题。” 赵大壮这个憨憨扳着指头在做算数，嘴里喃喃自语：“这么多橘子要做上万瓶罐头，一瓶赚九毛，这么多的话，九毛乘以……” 廖泽亮笑了笑：“别算了，少说也得赚个四五万。” 赵大壮瞬间就定住了：“那我能分多少？” “表现好怎么也得四五百块。” “我的娘诶，我也能这么有钱了，那我第一件事就是买个自行车。” 唐朝阳热泪盈眶，有钱第一件事先扯布给家里的闺女做新衣服。 众人怀着对未来的期望和热情，更有干劲了。 大家这么给力，廖泽亮也不抠搜，晚餐用中午剩下的肉炒了个大烩菜，又焖上了香喷喷的白米饭。 石岭村受地质影响，种玉米的多，能吃上玉米面掺在白米饭里的都算是大户人家了，一般的都是窝窝头，纯白米饭更是想都别想。 这么多人全都来了廖泽亮家，没凳子坐就一个个蹲在地上，靠在墙边吃，他们有说有笑，边吃边聊着分钱了要买啥，都是对未来的期望。 一时间，廖家的小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大家心情好，吃得也多，饭量大的赵大壮就不说了，就是饭量小的女同志也是一大碗米饭。 廖泽亮今天四处跑，忙得跟个陀螺一样，也吃了不少。 虽然工作餐搞得好，多花钱，可廖泽亮觉得值。 大家吃得好，有干劲，晚上加班更有精神头。 若是等他们自己做饭，耽误时间不说，吃得不好也饿的快，还怎么做事？ 吃饱后，廖泽亮没提，众人也自觉自愿的加班。 他们知道这些橘子等不得，他们也想快点搞出来，赚到第一桶金。 廖泽亮看了一圈，有了第一批的经验，大家都做得有条不紊，没什么问题，就回到家看书了。 徐**正在设计**，问廖泽亮有什么好的点子。 “商标还是老干爹，品名橘子罐头，广告词就品尝美味，享受健康，橘子罐头，让你爱不释口……” 徐**眸光一亮：“通俗易懂，朗朗上口，太好了。” 第二天早上，廖泽亮去仓库看了看，唐小川已经带着人把一半仓库清理出来了，还跟旁边隔了起来，就算仓库的粮食搬来搬去也不影响这边。 廖泽亮还不满意：“小川，你去搞点地砖，地面铺一下！” “那可得多花不少钱呢！” “没事儿，这仓库得长期用的，以后还有香菇罐头，麻辣牛肉罐头……” 反正大队仓库多的是，长期空着，他们一直用也不影响，只要付钱就行。 现在正是罐头横行的时候，自己吃还是送礼都离不得。 是后来大家生活水平提高了，有钱了，才又开始返璞归真，讲究吃生鲜食品。 再来运输业和冷冻仓储发达，大家很容易就吃到新鲜的东西了，罐头才渐渐退出舞台。 “你打算把罐头合作社一直做下去？” 唐小川面上一喜，很是兴奋，那不就一直都有钱赚了？ “对，这里可以一直做我们的仓库，我看看有合适的地方，得找个厂房。” 廖泽亮豪情万丈，八九十年代，商业集中在衣食住行上，商机无限。 他可没忘记老干妈在前世有多火。 “放心，我保准把这儿修理得齐齐整整。” 唐小川喜出望外，只觉得浑身有是不完的劲儿。 第73章 无私奉献的手 接下来生产速度可以用神速来形容。 大家热情高涨，没日没夜的加班，一天除了睡觉和吃饭的时间就是在跟橘子对着干。 上茅房他们直接用跑的，一点时间都不想耽误。 于此同时，唐小川的仓库也修整好了。 周主任这边也送来了**用的纸，纸上已经找印刷厂印好了配料表，生产日期保质期什么的。 徐**的**图也完成了，她揉了揉胳膊：“你看看效果可以不？我改了三次了，再不行我这手就要废了。” 廖泽亮刷了墨一印，当即笑道：“我媳妇儿真厉害，太漂亮了。” “这算什么，你搞青年合作社才是真的厉害。” “你这个**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你看看，手都被刻刀划伤了，我的心好痛！” 他拉起她的小手，“吧嗒”亲了一口。 “哎呀，你要不要脸，当心他们看到了！” 徐**的脸顿时就红了，她从没有跟人好过，那经得住这种撩拨。 “房子已经快建好了，等把你娶回家，我就能想怎么亲就在呢么亲，要脸干啥。” 廖泽亮说着话，将人搂进怀里，闻着她身上传来的特有的清香，这才觉得这些天的疲惫稍微消散了些。 她知道他身上的担子重，虽然只是统筹指挥，可是却是最不容易的一环。 她紧紧抱住了他：“有时候我真不想你这么能干，太累了。” 廖泽亮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喃喃道：“我不累，我就喜欢这么有奔头。” 他说着话，手也不老实起来，顺着她衣服的下摆滑了进去。 一碰触到她女人特有的细腻肌肤，廖泽亮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有点忍不了了。 前世直到她死，自己都没跟她亲密接触过。 这一世，终于圆满了。 随着他的手慢慢上滑，一团饱满握在手里，又软又大，他的帐篷瞬间就立了起来。 廖泽亮憋红了脸，要不今天就把小丫头要了吧！ 反正早晚是他的人，早一天玩一天没区别。 徐**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再这么下去，别说他忍不了，自己也忍不了了。 她速度推开他：“泽亮，别……” 她快速整理好衣服，跑了出去：“你以后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廖泽亮怀里一空，无奈地笑了笑，看来得赶紧把小丫头娶回家了。 这年头大家都比较保守，婚前可不兴乱来的。 …… 几天后，第一批橘子终于全都做成了罐头，一共一万八千瓶，将仓库堆得满满当当。 接下来就是贴**，大家**协力，三天就搞定了。 仓库里，唐朝阳一屁股坐在地上：“总算弄完了！” 一群人红了眼眶，喜极而泣看着他们的劳动成果。 门口还围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赵胆小首当其冲。 “哟，还真让他们做成了。” “这能卖不少钱吧！” “我看跟国营厂的那些一模一样，就是不知道味道咋样。” …… 他们有点动摇了，一想到这些罐头一卖，廖泽亮他们就能赚大钱了，他们就心痒得不行。 赵大胆冷哼了一声：“没看见他们累成啥样了？赚钱咋啦，有钱挣没命花！” “也是，我看以前的地主都没廖泽亮心黑，这么剥削劳动人民。” 这些天的生产效率是很可观，可大家也累得不轻。 特别是唐朝阳，好不容易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很是拼命。 累得眼眶乌黑，一脸憔悴。 廖泽亮抓起他的手，展现在众人面前：“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剥橘子是最耽误时间的工序，唐朝阳为了加快速度，不带手套，直接洗干净手用手剥。 这么多橘子搞下来，手指甲都快秃了，露出新鲜的血肉来。 众人看了，很是动容。 赵铁蛋见没人说话，很是疑惑，这些大人连手都不知道？ 他憨憨地道：“这是手啊！” 廖泽亮大声道：“对，这是手，从这双手上，我看到了他无私奉献的精神，他虽然只拿了一份工资，可他全家人都在帮忙，他一句也没提过。” 众人都一脸敬佩地看着唐朝阳，如今的他不再是从前那个欠着队上钱，整日佝偻着背，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男人。 他的形象高大了！ 唐朝阳局促地道：“廖队长，都是我应该做的，算不得什么！” “我之前就说了，会根据你们的表现算分红，你的表现我看在眼里，分红按照利润的百分之二。” “不不，不用，我有工资就已经很满足了。” 廖泽亮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你应得的！” 一听他这话，村民们的眼睛立即亮了，看向唐朝阳的眼神不光是同情了，还有羡慕和嫉妒。 “这么多分红的，得好几百块吧！” “唐朝阳算是翻身了。” “他们家欠队上的钱可以还了。” …… 赵胆小却泼冷水，酸溜溜地道：“这都还没卖出去呢，就开始提钱了，是不是太早了点。” 廖泽亮瞪了他一眼：“这里是我们集体合作社的仓库，请闲杂人等滚出去。” “这是大队的仓库，怎么就成你们的了？” “我花钱租了，你要不要让赵支书把租赁条子给你看看？” 唐世兵等人也气势汹汹的赶人，赵大胆哪里还呆得下去，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仓库里安静下来，廖泽亮道：“我们这算是创业先锋，我建议咱们搞个内部手抄报，名字叫石岭村集体合作社随记，徐**同志负责编写，第一期就写唐朝阳。” 徐**本就看过不少书，文笔自然不错，最近她在天天练习高考作文，正好用这个练练。 “我很乐意，朝阳大哥的精神值得发扬！” 唐朝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就是想努力点，拼一点，改变一下现状，没想到还成榜样了。 徐**用最快的速度办了一期手抄报，就贴在大队的办公室的围墙外边。 名字就叫《撑起一片天的手》，详细写了唐朝阳的事迹。 一群人簇拥着唐朝阳，逐字逐句的读。 后边还有不少不认字的村民，也认真地听着。 唐朝阳的老婆带着一个孩子也在观看，其他两个没裤子，还是不能出门。 “爹你好厉害，都上报纸了！” 唐朝阳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却腰杆笔直。 第74章 多大点事儿 廖泽亮看在眼里，心里一阵欣慰。 人本来就是群居动物，除了赚钱，还需要得到社会的认可。 他前世创办了这么多企业，可太懂这套了。 办企业内刊，树立标杆，不花一分钱就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唐世兵几人有点眼红，他们可是老大的老臣了，还没得到军功章呢，唐朝阳却先得了。 他们默默握紧拳头，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第二天，第一批罐头按筐装好，周主任那边找了拖拉机来拉，廖泽亮就跟着拖拉机去了供销总社。 一进门周主任就迎了上来：“泽亮同志，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帮我们解决了莲花村橘子滞销的问题。” 其实罐头已经脱离了农村手工业的范畴，属于食品轻工业了，供销总社还是比较重视的。 刘琴刘主任也过来了，伸手跟廖泽亮握手：“**漂亮，广告词也好，肯定能大卖。” 廖泽亮当即打开一瓶，请两位领导尝尝。 若说唐世兵他们是没见过世面，没吃过的话，周主任他们可是吃过国营厂的罐头的。 他们吃了也觉得口感不错。 刘主任犹豫道：“口感上是没问题，就是保质期？” 廖泽亮详细说了工艺流程，并保证有质量问题，他兜底。 “好，你既然这么说，这些罐头我们要了。” 他们从国营厂要的货，售后服务还没这么好呢。 出现残次想退货还要层层汇报，最后还要跟那边掰扯一番。 最后双方谈妥，一瓶九毛收。 这些罐头一交，廖泽亮立即手上就有了一万两千多块。 廖泽亮心里一阵酸爽，这比做胚芽粉来钱还快。 这些还了之前的贷款，剩下的就是纯利润了。 晃晃悠悠的从供销总社办公室出来，廖泽亮看着这么多罐头，有点发愁。 也不知道他们这里能不能吃得下这么多？ 供销社大半在乡村，主要是为农民服务，购买力上有点恼火。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国营百货商场。 那里每次去都人来人往的，城里有点购买力的都愿意去国营百货商场买东西，那里种类多，质量有保障。 不行，得去看看陈老太太了。 廖泽亮从拖拉机上把自己的自行车搬下来，笑眯眯地给几个拖拉机师傅每人发了一包烟。 “这次多谢你们了，辛苦了！” 虽然他们是周主任从农机站调出来的，可廖泽亮也不能让人家白忙活，他们刚刚跟着搬罐头还是挺下力的。 拖拉机司机笑得合不拢嘴：“廖队长太客气了，以后还有需要，叫我们啊！” 跟他们告别之后，廖泽亮就骑着车来到了附近的农业银行存钱。 这么多现金带在身上不安全也不方便。 几个柜员见他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金，不禁呆了一下。 现在哪个普通的社员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他们怀疑这钱来路不正。 很快他们的头头就来了，询问这些钱的来源。 廖泽亮拿出供销总社的单据，说清楚原委，众人才算是相信了，这是人家凭着双手赚来的。 几个柜员立即热情的招呼他，给他开户填资料。 那女人靠得太近，前面的波涛汹涌都快杵到他脸上来了。 廖泽亮很是无语，只得侧身避开了。 他现在有了徐**，别的什么女人他都看不上。 很快存折就交到了他手上，金额还是手写的。 出了银行，廖泽亮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张辉就是在这家银行后面的钢铁厂出事的。 前世那帮匪徒趁着夜黑风高，偷摸进钢铁厂，用雷管炸了钢铁厂财务室的保险箱，盗取了里面的一万多块钱。 张辉明察暗访多日，才找到了点线索，追过去就被对方一枪爆头，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不行，晚点他得去找张辉一趟。 想着这些，廖泽亮来到了规划局家属院。 他什么也没买，就带着他做的几瓶橘子罐头。 人家陈老太太有个当县长的儿子，自己又有退休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用不着他献殷勤！ 买的贵了俗气，买的便宜了又显得小气。 拿几瓶橘子罐头做样品倒是合情合理。 到门卫这一报名字，门卫立即笑道：“你就是廖泽亮同志啊，陈老太太跟我说过，你来直接让你进去就行，不用打电话，二栋一楼，进门的左边啊！” 廖泽亮点头：“多谢！” 进去往左边一看，果然看见一楼的院里，陈老太太正在树荫下看书。 听到有人叫她，她抬了抬眼镜，立即笑了笑：“小廖啊！快来坐快来坐，怎么现在才看我这老太太啊！” “一直想来的，最近太忙了！又是搞集体副业，又是复习功课！” 廖泽亮打量着周围，能在这年代有个带花园的小洋房，很可以啊！ “怎么，打算参加高考了？” “我跟对象都在备考！” 陈老太太点头：“年轻人，有闯进，有上进心，很好，去年召开了全国科学大会，提出要正确认识科学技术是生产力，以后，有知识有文化才能利于不败之地啊！” 两人聊了几句，廖泽亮把罐头拿了出来。 老太太笑了：“你小子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我缺这些？” “我做的，老太太尝尝！” “哦？那我得尝尝。” 陈老太太立即进屋去拿了汤勺来，试了一下：“味道可以啊，你怎么做的？” “是我们队上青年食品合作社做的。” 老太太一脸惊喜：“跟国营厂做的味道一点不差，这**却比他们的有新意，你们什么时候成立合作社了？” 廖泽亮简单说了最近发生的事儿，他当青年队长，建合作社，做罐头什么的，当听到唐朝阳的事迹的时候，老太太不禁眼眶湿润。 “咱们很多农村，还是太穷啊，泽亮，你敢想敢干，很了不起。” “供销总社那边今天收了一万多瓶。” “刘琴可以的，很有魄力。” “我还想把销路再扩扩，可惜国营百货商场这块，我不认识人。” “我说你小子怎么想起我这老太婆来了，多大点事儿，回头我跟他打个招呼，国营百货商场的领导是我的老部下。” 第75章 打发叫花子 陈淑芬是那种闲不住的人，没退休的时候就一心搞事业，鼓励年轻人要踏实要上进要肯干。 经过她点拨的不少人最后都发展得不错，不管是在事业上还是政治道路上。 如今退休了，她正闲得无聊，廖泽亮请她帮忙，她最高兴了。 正好有点事情可做，又能帮助年轻人。 她说干就干，当即带着廖泽亮就要去国营百货商场。 商场的门卫一看是她来了，立即就给办公室去了电话。 总经理李阳亲自出来迎接，将两人带进了办公室。 “稀客啊，老领导怎么有空来我这儿看看了？” 李阳赶紧招呼人泡茶，拿零嘴放桌上。 “怎么？我不能来？” “瞧您这话说的，您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说您不能来？当年要不是您的提拔，我哪能有今天，再说了您经验丰富，能经常来指导指导，对我们的工作也有利不是。” 老太太也不多废话，直接道：“我就明说了，今天来的确是有事，这位是石岭村的青年队长廖泽亮同志，在他的组织下，他们成立了青年食品合作社……” 搞半天是来推销的！ 李阳面上笑容不变：“老领导啊，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们国营百货商场对质量这一块可是很严的，我们没有从集体厂拿货的先例啊！” 陈老太太瞪着眼睛：“我不管你有没有先例，你就说我的面子有没有用吧！” 李阳一阵头痛：“有用，可太有用了，不过，这产品质量……” 廖泽亮立即道：“李经理，产品质量你放心，你现在就可以尝尝产品。” 他可是随身携带的，就为了尽快促成这事儿。 他就怕万一这什么经理是敷衍老太太，老太太走了就不管了，他不是白忙活。 李阳笑了笑：“那不用，老领导推荐的我信得过。” 话是这么说，可李阳心里却想的是，集体厂生产的东西还不知道干净不干净呢，他哪敢入口。 廖泽亮只得停下了开瓶的动作，李阳接着又道：“你先送两百瓶来，我看看效果。” 老太太顿时不高兴了：“你当打发叫花子呢？” “哎呦，我的老领导诶，现在店里还有不少罐头呢，拿多了我这货物积压太多也不行啊！” 老太太还想再说点什么，廖泽亮却连忙道：“李经理说的也有道理，我相信我们的产品一定能经得住市场的考验，你一定会再找我的，明天我就叫人把货送来。” 李阳当即长出了一口气，这小子挺懂眼色：“好，送来了直接来找我！” 两人商定了收购价格，廖泽亮和陈老太太一起离开了国营百货商场。 廖泽亮心情不错，虽然李阳只要了两百瓶，不过只要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就好说了。 国营商场一旦打入进去，东西还能往市里省里消，到时候就能赚更多的钱。 廖泽亮对他的橘子罐头是很有信心的，只要有地方上货，那销售量杠杠的。 老太太还在生气：“这小子看我下来了，就不给我面子了，两百瓶，他可真说得出口。” “其实我能理解他，我们是新合作社新产品，他小心是对的。” 老太太笑了笑：“你倒是想得开，走，咱俩去吃饭。” 两人很快就来到国营饭店，廖泽亮叫了三个菜，一个汤，还有一瓶酒，两人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辆三轮警车停到了饭店门口，张辉下车走了进来。 “一份卤牛肉，一个炒青菜，再来碗面！” “哟，堂堂的张大队长就吃碗面啊！” 张辉抬头一看，见是他，当即笑了：“怎么哪儿都有你小子！” 陈老太太问：“你朋友？” “我读书时候的学长，现在是刑警队的队长，叫张辉。” “来来来，张队长，一起吃！” 她可是太无聊了，有点新鲜的破案故事听没有？ 廖泽亮也给张辉介绍道：“这位是陈局长，我的忘年交！” “久闻大名，哈哈！” 张辉坐下后，又加了几个菜，陈老太太连忙制止，说太浪费。 廖泽亮笑道：“您别管，让他加，我帮他破了个命案，他答应请我吃饭的，今天正好。” “哦？什么命案？” 陈老太太瞪着眼睛，跟个好奇宝宝似的。 三人边吃边说，张辉又是个口才好的，绘声绘色把唐家贪墨案，刘婉晴被害案，廖泽亮被绑架案等全说了一遍。 “哎呀，现在农村这么野蛮？都动上枪来了？” “刘婉晴不是个案，只是她的事情被警方破案了而已，还有不少被侮辱被损害的知青。” “林春花这么好的一个人，最后竟然被同化了，所以古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没有道理。” …… 陈老太太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听还一边发表自己的看法。 “张队长啊，以后再有啥案子带上我呗，说不定我老人家可以帮帮你们。” 廖泽亮上下打量着她，憋着笑，没说话。 老太太不乐意了：“你那什么眼神？我虽然体力不好，脑子好用着呢，你们想不到的我能想到，能让你们更快破案。” “是不是哦！” “哼！”老太太得意地道：“想当年，我在局里，也是遇到过大案的，公安的来了都没找到线索，还得是我。” 张辉立即端起酒杯：“那我可得多跟您学习学习。” 得到年轻人的认可，老太太很是高兴，端起酒就喝。 张辉这才道：“泽亮，我还想着去石岭村一趟，跟你说唐家的案子呢，现在正好了。” “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上一世唐家害死了这么多人，唐家不死绝，他难受。 “那天回来他们就全招了，我们快速结案，把卷宗交到了县检察院，那边已经提起公诉，父子三个全是死刑。” 廖泽亮满意了，笑道：“这就叫恶有恶报，该！” 老太太也是那个年代过来的，当即感慨：“刘婉晴那孩子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提起这个，还有件事，我们把刘婉晴的尸骨送到她父母那儿，并陈述了案情，她父母当初因为女儿潜逃，工作是没了的，现在真相大白，她家得了经济补偿，父母也恢复了工作，一个在教育局，一个在京海工商局，说要当面感谢你！” 第76章 全卖完了? “那用不着，这么远跑来跑去干啥！” “也不算是专门为了你来，检察院的看了卷宗认为案情恶劣，有警示作用，决定举行公审，当庭宣判，公开处刑，刘婉晴父母会带着女儿来亲眼看着仇人伏诛。” 公审？ 廖泽亮来了兴趣了！ 公审就是司法机关坐在高台上，犯罪嫌疑人跪着接受审问，胸前还挂着写有名字的牌子，在大众的见证下公开审判。 审判结束后会有卡车把犯人拉到附近的刑场直接毙了，这个过程也允许群众观看。 听起来是很血腥，不过现在传播媒介落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让大众知道不要违法犯罪。 廖泽亮还没看过公审大会呢，前世唐家的罪行只是强奸未遂和经济犯罪，判的是无期徒刑。 唐二龙后来还因为在狱中表现好减刑了。 这一世自己利用先知的优势，让唐家提早完蛋，简直不要太爽。 “泽亮，监察机关委托我征求你的意见，你到时候能公开出庭作证吗？刘雪毕竟是女孩子，不方便出庭作证，怕对她名誉有损。” “可以啊，具体时间你到时候通知我就成。” “我可是信守诺言，一个月内解决此事了啊，你呢，你之前说送我的大案呢！” 陈老太太立即来了兴趣，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问：“还有什么大案？” “只是我的预想！” 陈老太太撇了撇嘴：“这就有点吹牛了，预想出来的大案？” 张辉也摇了摇头：“案子还没发生你就能预想到了，还要警察干嘛，天天我们就光猜了呗，猜到哪儿有大案就去制止一下。” “镇上的农行旁边不是有个钢铁厂，那里十五天之内，肯定会有案子发生。” 见廖泽亮表情认真，张辉不禁皱起了眉：“最近是有团伙作案，抢劫银行，国营厂财务室，不过都在隔壁县，你是觉得他们下一个目标是桂安镇？” “对!”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是那个钢铁厂，抢前面的银行不是更方便？” “银行安保严密，那个钢铁厂后面就是连绵几十里的小树林，最近又正在大修，进出的人肯定很多很杂，是我也选择钢铁厂，况且，从钢铁长这边，进银行后面的办公室，不是更方便？” 张辉有点不信：“若我是劫匪，我肯定选择抢劫押款车，动静小，方便跑。” “他们不是你，没这么严密的，你就信我吧，而且我还能断定他们肯定是用雷管爆破抢劫。” 廖泽亮的话把二人镇住了，他有这么神吗？ 张辉沉默了许久才犹犹豫豫的问道：“时间呢，你能推断出来吗？” 廖泽亮笑了笑：“如果我想用雷管抢劫，肯定会选有人家结婚的时候。” 张辉眸光一亮，立即想到这边婚嫁的风俗。 新人结婚，娘家人送新娘出门的会放开门炮，那声音震天响。 有条件的还会多放，响六次就是六六大顺，八次八方来财，九次长长久久…… 若是在那个时候防雷管炸了保险箱，谁会去关注到底是哪来的声响。 等到发现不对，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别说，这计划挺周全！” 陈老太太也一阵唏嘘：“前些年到处大搞农田建设，兴修水利，都是用雷管开山破土，流落到老百姓手上的雷管炸药可不少。” 这年代雷管等爆破物质管理不严，流落民间的很多。 有的用来炸矿，有的用来炸鱼，根本没人管。 张辉神色一凝：“不管你说的会不会发生，我都会提前做好准备。” “你打算怎么做？” “调查最近要嫁女儿的人家，提醒银行和钢铁厂注意防范，不要留有现金和值钱的在保险箱里。” 陈老太太听完，“哈哈”一笑：“你这办法可以，等他们到时候炸了，看到空荡荡的保险箱，估计得骂娘。” 廖泽亮再次提醒：“你最好和已经案发的公安机关联系一下，充分了解犯罪分子的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胜，我怀疑他们有重火力，你在抓捕的时候一定要准备充分，小心为上。” “我知道了，泽亮，谢谢！” 他郑重其事地举起杯子：“原本是临县的案子，不关我们的事儿，若是真逃窜到桂安来，我破了此案，好处少不了你的，这可是省厅在督办的案子。” 廖泽亮笑了笑，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那我就提前祝你早日抓到犯罪分子，步步高升了！” 他已经尽力了，张辉也听进去了，相信这一世他不会再英年早逝了吧！ 廖泽亮中午喝了不少，下午也就不着急回去了，跟着张辉去他那儿小眯一会儿。 …… 仓库这边一群人眼看着他都晚饭时间了，还没回来，一个个忧心忡忡。 “也不知道廖队长那边什么情况，橘子罐头卖掉了没有？” “应该卖掉了吧，廖队长跟周主任关系这么好！” “关系再好，可这么多，供销总社那边能吃得下吗？” “那可是供销总社啊，到时候一分下去，一个分社也没多少，应该能行！” …… 话是这么说，可一个个心里都没底。 毕竟是新成立的合作社，橘子罐头又是第一批产品，产品质量能不能得到供销社那边的认可，还是个问题。 唐世兵一拍桌子：“怕个毛，供销社这条路行不通，咱拿到黑市去卖，还怕没钱？”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也没底。 比起胚芽粉生意，橘子罐头单价更贵，数量更多，消化起来更有困难。 唐小川拧眉：“其实也不是不行，总不能让这么多罐头都浪费了。” 王倩安慰：“万事开头难，现在卖不动也正常，当季水果正多，等到了深秋和冬天，没有新鲜水果了，我们的罐头肯定销量能搞得起来。” 唐朝阳心里五味杂陈，这么多天的努力，要是卖不动的话，他又得打回原形了吗。 众人正议论纷纷，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悦耳的自行车铃声。 “是廖少帅回来了！” “走，去看看！” 徐**见他身后没有跟着那些拖拉机，知道罐头是都卖了，不禁一脸欣喜。 “全卖完了？” 这话一落，不光合作社的成员，其他村民也纷纷围了过来。 第77章 不行不行 现在正是农闲时节，大家没事儿就是到处溜达，不然就打打牌聊聊天。 都没钱，打牌也就是打贴纸的那种，图个乐呵。 如今廖泽亮的合作社就是村里最大的新闻。 廖泽亮瞥了那些人一眼，大声道：“供销总社对我们的产品质量非常满意，这次带去的全都要了，卖了一万多块钱，国营百货商场的总经理也对我们的产品很感兴趣，预定了货。” “只要国营百货商场的路打通了，以后就能在市里，省里看到我们的罐头。” 他这话一落，一众合作社社员当即放下心来，同时内心也充满了熊熊斗志。 “卖了一万多，欠的钱可以还了，余下的全是净赚的。” “经我手的东西能卖到市里，卖到省里，我太厉害了。” “不行，我得回去加班了。” …… 一众社员喜形于色，有年纪小的赵铁蛋这种，直接蹦了起来。 唐朝阳擦了擦眼睛，激动得泪水止不住的掉。 此刻，他们得到的不光是物质上的收入，更是精神上的被需要，有价值的满足。 廖老头这时候才长出了一口气，那颗一直吊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赵胆小又冒出来了：“你说卖出去了就卖出去了，谁信啊，万一是你故意把罐头扔了呢。” “有道理，东西扔了，信用社就不会这么快来催钱了。” “哪这么容易，这么快就一万多块钱到手。” “不可能，赚钱要这么容易还等着咱去？别人早去了。” …… 赵支书听到这些话，不禁摇了摇头，一群榆木脑袋。 天上掉馅饼的事儿送到你们面前，都不知道捡的，活该穷一辈子。 他怒气冲冲道：“赵胆小，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把罐头倒掉了？一天天的净扯些有的没的，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好好去把自己收拾收拾，瞧你那衣服都脏得包浆了！” 赵胆小站了出来，梗着脖子道：“赵支书你这么说就太埋汰人了，我没收拾干净还不能说话了？不是我故意泼他们冷水，这么多都卖了怎么可能，钱这么好赚大家都去做罐头了，还种地干啥？” 一群落后份子连忙附和：“对啊，他说卖了就卖了，钱呢？” 赵支书气得不行：“你们敢不敢跟我打赌，若是泽亮的罐头卖了，你们就去挑粪浇地一个月，若是没卖出去，我来挑！” 大队是集体干活，有些比如挑粪这样的脏活累活，都是轮着来，谁也不愿意干。 赵支书这话一落，立即就有起哄的，让赵胆小打赌。 不管他们两方谁输谁赢，反正以后这挑粪的活落不到别人头上了。 赵胆小犹豫了一秒钟，硬气道：“赌就赌，谁怕谁！” 赵支书冷哼了一声：“泽亮，把钱拿出来，让他们开开眼！” “没有！” 赵支书愣了一下，这小子是故意整自己吧！ 赵胆小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赵支书，打脸了吧” 其他几个落后份子也跟着大笑出声。 “完犊子，这么多罐头砸手里了吧！” “这回可好，你们只是白干了，泽亮是增加了一屁股债！” “其实吧，做罐头也是个靠谱的生意，你们错就错在太自信，以为谁都能做。” “话说你们当初要是少买点橘子，少做点，不是能少亏点嘛！” “所以说啊，人还是别太逞能的好，以为给人家解决了问题，搞得自己一身的问题。” “泽亮啊，有一句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老人的建议还是要听的。” “刚刚赵支书说了要挑粪的，哈哈，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廖泽亮原本不想搭理他们，可见合作社的几名社员也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显然是被动摇了军心。 这可不行！ 廖泽亮笑了笑，拿出一个红色的折子扬了扬。 “你们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存折吗？” 众人傻眼了，存折上有数字，有红戳，真得不能再真。 “这真卖了一万多块？廖泽亮成万元户了？” “妈呀，我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这是什么世道，钱都让这些钻空子的给赚了！” …… 众人议论纷纷，有羡慕的，有嫉妒的，当然了，更多的是后悔的。 赵胆小无话可说了，想到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他有点脸红。 不光他，一起嘲笑廖泽亮的那些人也一脸羞愧。 看样子这合作社是真的赚钱啊，可得罪了廖泽亮，他们以后还能进去吗？ 廖泽亮看着社里的成员：“第一批货款到手，我们就没那么紧张了，考虑到大家的实际情况，现在就先把工资发了。” 合作社的几人纷纷涌了过来，面上一阵骄傲和兴奋。 就是城里国营厂上班的，也是一个月发一次工资，他们这才干几天就开始发工资了。 廖泽亮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来，交给徐**，让她发工资。 这些钞票是他在银行换的，一来方便发工资，二来比较新，大家拿在手里也高兴。 “目前你们已经干了六天，剩下的橘子要全部做成罐头得二十天左右，先每人发三十块，以后做完了再结算。” 徐**拿出小本本来，念一个记一个，发一个的工资。 其他村民看得羡慕不已，这才干了几天就能发这么多钱，可比在地里划算多了。 当念到唐朝阳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就拿了工资了？ 廖泽亮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工资是三十块，分红先发给你，我没细算，先发四百，一起是四百三十块，你看可以吗？” “不行不行……” “没事儿，等完了我给你好好算，不会让你吃亏的！” 廖泽亮以为他是嫌分红太少！ 可唐朝阳摆了摆手：“活都干完，哪能提前要分红？” “考虑到你家情况特殊，你也别跟我客气，到时候好好给我干就成了，你媳妇得看病，娃娃得买吃买穿，哪一样不要钱？” 第78章 改进一下 唐朝阳听他这么一说，不禁热泪盈眶。 “可是，太多了！” 他这辈子还没拿过这么多钱呢，主要家里一直都在负债。 其他社员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干，争取下次也拿最多的分红。 廖泽亮一看他们那表情就知道，他要的效果达到了。 人无信而不立！ 他说到做到，分红说发就发！ 提前发唐朝阳的分红，除了因为他情况特殊之外，也是想起个示范作用，从儿达到激发凝聚力和战斗力的目的。 “牛逼了，干了几天就赚了四百多！” “一天工资算下来七十多，国营大厂里还没这么高呢！” 村民们羡慕不已，有不少人已经后悔了。 要是当初没有听赵胆小的，也加入了青年合作社，现在不是也拿工资了吗？ 廖泽亮这边打完工资，正打算回去，没想到急急忙忙回去的唐朝阳又来了，后面还扯着他媳妇儿。 “你的病有钱看了，孩子们也有衣服穿了，都是廖队长带领得好，咱给廖队长磕头！” 廖泽亮头大，赶紧上前将人扶住。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这套，赶紧的，该看病看病去，该买衣服的买衣服，你是存心让我折寿吧！” 唐朝阳的媳妇泪流满面：“泽亮，谢谢你，我知道你是照顾我们家朝阳！” 她得的是腹腔积水，肚子越来越大，鼓起来跟怀孕似的，脸色蜡黄，四肢纤细，说起话来都没什么力气。 这种病在后世很简单，插几根管子到肚子里，把里面的水吸出来就是。 可即便后世医学这么发达，做这个手术也要受大罪，更何况是现在。 廖泽亮长叹了一声：“去看病吧，啥都别说了，朝阳是靠他的双手挣的这些钱，他要是不努力，我想着照顾也没机会是吧！” 唐朝阳两口子谢了又谢，好不容易才被廖泽亮劝了回去。 此刻他心里暖洋洋的，差点绷不住破防了！ 他满心的小九九，各种的pua激励他们干活，到头来发了点他们应得的工资，他们却对他这么感恩戴德。 他觉得有点受之有愧！ 徐**擦了擦眼角的泪，小声跟刘雪说：“其实一开始，我是不建议他搞这个合作社的。” “为啥。” “我认为他的首要任务应该是考大学，搞这个虽然赚钱，可浪费时间，要是耽误了高考，得不偿失。” “也算不上耽误吧，他很擅长管理，把活都安排下来，一点不影响他备考。” “话是这么说，可刚刚我看到唐朝阳的变化，我觉得他办这个合作社是对的，村里人太穷了太苦了，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带着他们拼，带着他们干！” 唐世兵等人心底也涌起一股豪情来，他们不仅要改变自己的现状，还要改变整个石岭村的现状。 赵胆小看完热闹，趁机想溜，却被赵支书大喊叫住。 “刚刚谁说的要挑粪一个月的？别跑啊！” 赵胆小尴尬不已：“支书，饶了我吧，我再也不瞎说八道了，我掌嘴！” 他说着话，“啪啪”打了自己几耳光。 他宁愿现在痛，也不愿挑一个月的大粪，又累又臭。 前些天有个人挑粪还掉粪坑里了呢，臭烘烘的在河里洗了好几天都没洗干净。 “不行，现在就去挑！” 赵胆小心知，赵支书这是为了给姓廖的小子竖威风呢，不管他要不要挑一个月的粪，今天这粪他是必须挑了。 老老实实的去挑粪，一众人跟着他叽叽喳喳的。 “赵胆小挑一个月的粪下来，那身上还闻得？” “反正他没媳妇，也没人闻得到！” “以后你干脆别叫赵胆小了，叫赵臭嘴吧，就这臭嘴害你挑了一个月的大粪。” …… 赵胆小骂骂咧咧的跟他们吵，一个不查，绊在了石头上，连人带桶一起摔了出去。 桶里的东西洒了一地，空气里顿时弥漫出一片熏人的味儿。 大家连忙散开了，一个个捧腹大笑，只留下赵胆小一人，摔在一片恶臭里。 徐**和刘雪一对眼，当即顾不得淑女形象，“哈哈哈”大笑出声。 村里的生活是苦，可农闲的时候大家精神放松，也会有各种乐子发生，这是他们这些知青在城里看不到的。 乐呵过后，廖泽亮拉着徐**要去看新房那边的情况。 上梁过后他就忙着橘子罐头生产的事情，又要看书备考，有一阵没去看过了。 刘雪见两人离开，也跟了上来：“我也去我也去！” 几人到了新房，房间已经扣瓦，墙上也刷白了，玻璃也装了，剩下的就是铺地砖，添家具了，很快就能入住。 毕竟现在不像后世，那么多复合材料，各种添加了无数东西的油漆。 现在都是纯实木家具，简单上了清漆，晾晒啥的用不着。 徐**面露喜色：“真宽敞，真好看！” 刘雪一脸羡慕：“可以啊，跟别墅似的！” 现在房地产还没这么发达，即便在城里，住房也一样紧张，住仓库，走廊，地下室的都有。 就今年，无数知青返城，他们也是没房子没工作的，只能跟家里人挤在一起。 廖泽亮这房子有一百八十多平，可不就跟别墅似的。 见廖泽亮看了半天，没说话，唐小川过来了。 “是觉得哪儿还做得不好，可以改的，你说说看！” “哪哪儿都好，就是这地砖和厕所得改进一下！” “怎么改进？水泥地你还嫌不好啊，这在十里八村可是头一份。” “我不喜欢水泥地，你给我铺瓷砖，全屋瓷砖，厕所要能抽水的那种。” “不是不行，可这得贵七八百块钱啊，瓷砖太贵了！” “贵就贵啊，哥有钱，搞吧！” 这要是放以前，廖泽亮还真不敢这么豪横，可现在橘子罐头挣钱了，他有底气。 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舒服嘛，有条件他自然想搞好点。 第79章 这罐头很赚钱 “行，我这就安排上！” 徐**一听要安抽水马桶，不禁一脸向往。 谁不想干干净净的啊！ 可这年月条件有限，有私人厕所的很少很少，都是去集体公厕。 一排蹲坑，下面就是粪坑，都能看到里面的蛆在蠕动。 刘雪也是一脸羡慕，她家在城里住的是大杂院，都是去的集体公厕，有时候还得排队。 这么点事儿，廖泽亮也懒得跟父母商量了？ 他和徐**迟早是要去城里念大学的，父母亲在这里住的舒服，他也放心。 第二天一大早，廖泽亮正早起看书，突然听到村口传来一阵阵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 不一会儿赵大壮就跑了来：“泽亮，莲花村那边又送了几车橘子来了。” 廖泽亮继续看着他的书，头都没抬：“你们安排人卸货称重，称重之前要选一下，不好的不要，唐朝阳懂的，你们听他的就是了。” “搞完了让他们找刘雪付钱！” 赵大壮懵懵的，他不是来找老大主持大局的吗？ 怎么老大动都没动就把事情安排好了？ “好的！” 他转身离开，突然觉得有什么变了。 他很老大不一样了，老大有了点大领导的风范。 两个小时后，卸完货拿了钱的蒋进几人来了。 “哎呦，廖队长忙着呢？” 廖泽亮起身跟他握手：“欢迎欢迎，蒋队长！” “这次送了两万多斤来，一共四千多块钱，听说你做的这个罐头，很赚钱？” “还不错吧！” 蒋进一脸遗憾：“也活该你发财，背着债做起来的！” “你想做也可以的啊，反正我们又没签合同啥的。” “咦，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没签合同可有口头约定啊，再有你收橘子的时候又主动给我们提价了，你这么靠谱，我哪会干那种不要脸的事儿。” “再有，我们也不会做啊，安心卖橘子挣钱就行！” 廖泽亮“哈哈”一笑：“是这么个理！” 看来蒋进能当上队长不是没道理的，有原则，又会说话。 “我来吧，主要是想跟你商量，我们想扩建橘子果园，换更好的品种，明年肯定产量更大，你能继续收我们的吗？” “可以啊！反正我去哪儿收都一样！”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一起带着大家越过越好。” 蒋进发自内心热情的跟廖泽亮告别后，带着人走了。 …… 廖泽亮这里橘子罐头生意搞得风生水起，张辉那边也没闲着。 跟廖泽亮聊过后就给隔壁县的刑警队长杨队长去了电话。 两人经常去市里开会，算是熟人了？ “你们县之前不是说发生过银行抢劫案吗，当时案发的情况你可以跟我详细说一下吗？” “当时早上吧，那附近有一户人家嫁女儿，犯罪分子趁着人家放炮的时候，实施爆破盗抢。” 张辉愣住了，还真跟廖泽亮说的一样。 这小子太厉害了吧！ 根据外界传言和钢铁厂周围的环境就推断出这么多？ 他立即开车去了农业银行。 只见一个营业员正推搡着陈老太太。 “瞎说什么呢，还爆破案，别说你是县长他妈，就是你是市长他妈我也不信，我们银行安保工作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 张辉立即下车，笑道：“老太太，你可够热心的！” “哎呀，你终于来了，你快跟他们说说，我说了他们不信啊！” 张辉瞪了那营业员一眼：“她可真是县长他妈，带我们去见你们行长！” 张辉因为公作原因，到处走动，认得他的人倒是多。 营业员立即让开道来：“行长在办公室的，张队长请！” 周围几个营业员互相对视了一眼。 “还真是县长他妈啊！” “幸好刚刚我柜台有事儿，没去赶人！” “也不怪咱们，净是瞎说八道，谁信啊！” 几个营业员窃窃私语。 …… 行长办公室，行长梁金山正在看最近的流水，旁边的副行长道：“上头交代，存款超过一万一定要送去市分行，最近好几家银行都被抢了！” “那样多麻烦！再说了，他们再动手肯定不敢动银行，大家都有防范之心了。” 张辉大步走了进去：“必须用押款车把现金送到市分行，我接到线报，这伙人来桂安了。” “镇上好几家银行呢，怎么就是我们？” “是你们后面的钢铁厂，你们是顺带的。” 梁金山一脸差异：“为什么？” “这个钢铁厂的地理位置摆在这里，抢了好跑，你们银行是新建的，没有围墙，想要人家不顺手牵羊都难。” 梁金山愣了一下：“那他们直接抢银行不就好了，干嘛还要绕道钢铁厂！” “从钢铁厂进你们这儿更方便，再有那个钢铁厂正在大改特改，厂里放了不少备用金。” 梁金山听得一头冷汗，上头一再强调，必须及时转移大额存款。 若因为自己没听，让劫匪顺手牵羊了去，自己就是有多少钱也不够赔的。 “行，我听你的！” “再有，别到处宣扬此事，也别加强防范，我还等着抓这伙人呢！” “我懂我懂，我一定小心谨慎，不漏出一点儿破绽。” 张辉这边交代完了，又去了后边的钢铁厂。 别说，若他是劫匪，还真打算从这儿入手去银行。 太方便了好吗，从这儿直接可以到银行后面的办公室。 再有这里大修特修，天天财务室很多支出存进的。 他把钢铁厂的办公室管事的叫了来，交代了此事，才送陈老太太回去。 老太太却不干了：“我不想回去，回去太无聊了！” 张辉无奈：“那您想去哪儿我送你！” 老太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要不你带我一起破案吧！” 张辉抽了抽嘴角：“不行，您这不是为难我吗，破案可不是玩的，真刀真枪动起手来，分分钟有生命危险，到时候我可没法跟陈县长交代！” “不行，你不带我我就不下车！” 张辉头痛，他这是造了哪门子孽？ 自己还一堆事儿呢，还得照顾老太太。 “你放心我只负责跟着你破案，不参与抓捕，行了吧！” 张辉无奈，只得答应了。 两人一起去了街道办，调查最近谁家有喜事儿。 街道办主任不知道公安的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哪家母猪生了猪仔，哪家新修了房子…… 第80章 写小说计划 张辉无奈，直接道：“有没有谁家要嫁女儿？” 街道办主任想了想道：“南街钢铁厂员工谢建国家要嫁女儿，就是下个星期一。” 张辉转头看了陈老太太一眼，这也太神了吧，连时间都差不多。 “他家在哪儿，你带我们去看看！” “好！” 不过五分钟，警车就停在了南街一家普通的小院前。 张辉四处看了看，别说这里要是放开门炮，是很容易跟雷管爆破的声音混淆在一起，离钢铁厂和银行都太近了。 进去跟谢建国家询问了一番，确定了具体日子，张辉不禁暗暗道，时间地点都有了，这要再抓不到那几个劫匪，还当什么队长？ 陈老太太也一脸兴奋，想不到她退休了还能为民除害一把，想想就刺激。 “你回去忙吧，我不跟着你了，忙了一天我累了。” 张辉求之不得，赶紧把老太太送回去，自己也回了县公安局。 他把收集到的情报往上一报，局领导很是重视。 “立即成立专案组，你来负责，一定要生擒歹徒，他们流窜作案，搞得人心惶惶，要是真抓住了，我给上头打报告，给你记个大功。” 张辉信心满满：“我需要调武装部的同志，这伙劫匪可能有枪支！” “你安排好，需要什么就说，我尽最大的努力配合。” 第二天早上，专案组正式成立，所有成员都是张辉亲自挑的，别的部门的是局里领导协调的。 既然廖泽亮说了，这伙歹徒可能有枪支，他就不得不小心。 这次他不光调了刑警队的精英，还调了武装部的几名同志。 一共四十多人，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伙歹徒插翅难飞。 目前公安机关大量装备的是64警用手枪，这种手枪穿透力差，威力不足。 但武装部那边就不一样了，他们是53式步枪，该枪在二战中是苏联军队的主力步枪，射程远，精准度高。 第一次案情通气会议结束后，上头来了电话：“法院那边定了唐家一案的公审大会时间，八月三十号，就是后天，需要廖泽亮同志出庭作证。” “行，我来通知他！” “到时候刘婉晴的父母也回来，你带他们去石岭村，他们要当面感谢廖泽亮同志。” “没问题！” …… 第二批橘子到了后，集体社的成员生产热情暴涨，生产效率那叫一个高。 不过几天，又一批橘子罐头新鲜出炉。 廖泽亮亲自把国营百货商场要的货送了过去，货架倒是上了，不过位置很偏。 他有心跟李阳聊两句，可人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他也不好勉强。 人家是国营单位，卖得好卖得不好又不影响人家的工资，李阳这样他也理解。 这天，廖泽亮正忙活着集体合作社的午饭，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 “廖泽亮廖队长在家吗？” 他正和面呢，手上脏兮兮的就出去了。 是邮差同志，附近十来个村庄的信都是他在送。 “我就是！” “有你的信！” 廖泽亮接过信封，在本子上签了字。 徐**正好过来帮着做饭，看了他手上的信封，一把抢了过来。 “我看看是哪个美女给你写的。” 她看了看封面，当即笑了：“是《春水》编辑部左兰寄来的，这么厚肯定是样刊，你的那首诗发表了！” “左兰是谁？” “这你都不认识，《故乡的风》的作者，现在在《春水》当编辑，京海文学圈的偶像！” 徐**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这个左兰还当过《人民文学》的主编，只是后来写的一篇文章有点敏感，下台了，后来写的《哥俩好》还得过茅盾文学奖。 徐**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汇款单，还有左兰的亲笔信。 她匆匆看完，接着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你太厉害了，左兰对你这首诗的评价很高，还希望你继续给他们投稿。” 廖泽亮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他的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奔放了？ 他接过汇款单一看，顿时傻眼了。 “就十五块钱啊，去领我都嫌浪费时间。” 徐**拧了一把他的脸：“就你那几个字，能有这么多稿费，已经算高的了，要不你写小说试试？” “我这不是没时间嘛，又是备考，又是做罐头的！” 徐**摇头：“你在文学上这么有天赋，不写实在可惜！” 廖泽亮想了想：“或者，可以我来构思故事情节，你来写？算咱俩的联合创作。” “这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之前你写唐朝阳的那篇我就觉得挺好。” 徐**本就喜欢文学，被他这么一说也有点心动了。 “那行，我试试！” “走，我们一边做饭一边讲！” 两人进了厨房，廖泽亮继续他刚才的事情，和面。 徐**洗菜切菜。 “你听好了，我现在说的是一个高干家庭的子弟，为了越区调职，去下连挂职镀金当指导员的故事……” 饭做好了，廖泽亮的故事也讲完了。 徐**的眼眶红了：“这个故事太好了，太感人了，赵蒙生的内心成长太打动人心了！” 能不打动人心吗？ 《高山下的花环》是作家李存葆的中篇小说，讲述了某部九连官兵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英勇作战，不断成长的故事，一经发表就获奖无数。 这篇小说后来还拍成了电影，一经上映就受到广大群众的喜爱，拿奖拿到手软。 廖泽亮特别喜欢原着小说和电影，反复看过无数遍。 “怎么样，你能写吗？” “我要写，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写好。” “你的文笔没问题。” 上次的诗，她只是誊抄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参与性。 这次让她来执笔，那就很有参与度了，她也更有兴趣。 廖泽亮计划不光要发表小说赚钱，再有一定要把小说和他的橘子罐头，胚芽粉结合起来，搞个广告植入，一定能让这两样东西大火。 到了吃饭时间，集体合作社的社员们陆续来了，徐**拿出样刊，骄傲地道：“你们看，泽亮的诗发表了。” 有些村民不识字，可知青们是识字的啊！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春水》啊，泽亮牛！” 男知青们围着廖泽亮探讨诗词，女知青则一脸羡慕地看着徐**。 第81章 这么神奇的? 廖泽亮会赚钱，有文采，还对徐**这么好，这么完美的男人上哪儿找去。 晚点廖家老两口也回来了，见一群人叽叽喳喳的热闹非凡，也好奇听了一耳朵。 当听到说儿子的诗发表在书刊上了，两人一脸惊讶。 “啥，发表诗歌了？” 徐**立即把样刊和汇款单拿过来给两老看：“爹娘，你们看！” 这话一出口，她就不好意思了，这还没结婚呢，就喊上爹娘了，还这么顺口。 “真好，真好，就这几个字能值四五块钱，这也太赚钱了吧！” 廖老头笑得合不拢嘴，有种别样的满足感和荣耀感。 吃过饭，大家各忙各的，廖泽亮继续看书备考，徐**则开始构思《高山下的花环》这本小说。 “怎么样，能写吗？” “有些东西我没经历过，写起来可能会比较困难，不过我多找书看看就是了，还有涉及到巧克力啊，男主人公之前的生活啊，我写起来就没问题了，这些我家以前我也经历过。” 徐**是真正的红色资本家的后代，对小说里男主人公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有切身的体会，她写起来其实比廖泽亮自己动手还有优势。 “那就看你了！” “我在家的时候，家里条件还是可以，京海的莫斯科餐厅，大饭店经常有去。” “还有，**，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男主人公吃的巧克力换成胚芽粉，给别人的东西换成橘子罐头，他家里的厨房写有胚芽油。” “嗯，这个可以有……” “你到时候一定要不吝笔墨，把这三样东西写得特别好吃，除了这些还有水果罐头，肉罐头鱼罐头。” 徐**拧了拧眉：“这些细节上的东西，太着重笔墨会引起读者的反感……” 不过很快，她就笑道：“我懂了，你是想打广告吧！” “对，这叫植入式广告，随着文学电视电影的发展而兴起的一种广告，你要做到润物细无声，既能让观众看到，又不让观众排斥，这就很考验你的写作功底了，要植入得自然。” 现在基本上没有打广告一说，一方面是因为产品一般都是供不应求，不需要打广告，二来电视台广播台报纸杂志都是意识形态宣传工具，是不会搞资本主义这套的。 是1979年，我国电视上才有了第一条广告。 这时候的广告简单粗暴没有新意，即便这样，也能引发消费者的疯狂购买欲。 植入式广告在这个时代那妥妥的就是站在金字塔的顶尖，广告效果会更炸裂。 廖泽亮相信，《高山下的花环》一旦发表，再找几个急着吹嘘一番，他们的产品一定能火遍全国。 现在可是文学期刊和纸质媒介的黄金时代，最牛逼的《故事会》发行量高达六百万册，其他很多纯文学杂志动不动就是百万册。 关键是自家人捉刀的广告，打起来简直不要太方便。 到时候别说国营百货商场的李阳看不上他的产品，他还嫌他庙太小呢！ 徐**听得认真，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现在的他在闪闪发光，闪闪惹她爱。 “好了，我说完了，你写吧！” 徐**笑眯眯地看着他：“现在我特别想好好亲亲你，你太厉害了。” “那还用想吗，哥满足你！” 廖泽亮说着话，将人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下去。 感受到她娇软温热的身躯，柔软的唇瓣，他只觉得连日的疲惫一扫而光，再苦再累都值了。 “泽亮，你这种商业理念是怎么想到的，太前卫了。” 廖泽亮现在可顾不得这么多，软玉温香在怀，还是先好好亲个够。 他能感觉到，徐**不像原来那么排斥了，非常享受和热情。 此刻的她眉眼带媚，小脸蛋红扑扑的，小手带着他的手，放到了她的腰上。 “你之前不是很想摸吗？今天奖励你……” 廖泽亮一听这话，哪里还忍得住，大手就跟蛇似的，钻进了衣服里。 “怎么突然就愿意了？” “反正早晚都是你的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 话还没说完，廖泽亮已经带着她来到了床前，将人压在身下，大手攻城略地，房间里很快就响起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徐**紧闭着眼睛，睫毛轻颤，感觉到他的手顺着她的小腹，在慢慢往下，她有点儿害怕。 正在这关键时刻，门突然被推开了，接着是刘雪一惊一乍的声音。 “哎呀，大白天你俩干啥呢？” 徐**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立即跳了起来，赶紧背过身去整理衣服。 廖泽亮站在她身旁，挡住刘雪的视线。 “你不知道进门要敲门的吗？太没素质了。” 刘雪指着自己的脸，一阵无语：“我没素质？你俩大白天的卿卿我我，我还没说呢，反倒说起我的不是来了。” “我们本来就要结婚了，早晚的事儿，你管不着，有事快说。” “我来肯定是有正事儿啊，不然哪敢来打扰人家卿卿我我！” 刘雪抿唇笑着：“张辉队长来了，现在在队上等你呢！” “应该是为了唐家公审的事儿，我去看看。” 廖泽亮很是激动，赶紧抓了抓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出去了。 等他走了，刘雪快步来到徐**身边：“哎哟哟，不知羞，大白天的就这么离不了，老实交代，你们俩是不是啥都干过了？” “没有，瞎说什么呢！” “跟啥都干过也没区别了，我可是看到了哦，话说我还没有过对象呢，你跟我说说，亲嘴儿什么感觉？” 徐**害羞地道：“怎么说呢，有点像喝醉了酒一样，晕晕乎乎的，心跳得很快，想离他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刘雪看着她那陶醉的样子，很是无语，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行了，别发花痴了，心跳快跑步不就能达到吗，也没什么意思啊，就这你俩还抱着啃了半天呢，真不害臊！” “哎呀，你到底看到多少！” “什么都看到了！” “等你有了对象你就知道了，我不跟你说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在刘雪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刘雪越听，眼珠子瞪得越大：“这么神奇？会变大变小？赶明儿我也找个对象试试是不是真的，你可别蒙我。” …… 第82章 报仇 张辉正跟赵支书说话，见廖泽亮来了，连忙上前打招呼。 “你小子可算是来了，让我好等！” “是唐家公审的时间定下来了吗？” “对，明天下午两点，地点在警局旁边的体育场，你记得提前到。” 廖泽亮现在嘴角是怎么也压不住了，唐家这窝害人精总算没机会蹦跶了。 “放心，这么精彩的时刻，我怎么可能错过。” “去了先找我，对了，刘婉晴的父母已经到了，本来想今天来的，刘母情绪不好，又坐了这么久的车，先在镇上休息了。” “正常，换了我知道自己女儿死得这么惨，也受不了。” 廖泽亮长叹了一声，很是同情。 对于刘父刘母来说，虽然大仇得报，可女儿已经没了，心里能好受才怪。 “对了，钢铁厂的案子，现在什么情况？” 提起这个，张辉不禁大笑出声：“泽亮，你真乃神人也，我去调查了，还真有要嫁女儿的人家，我已经安排好了，放心吧！” “拿下这伙人，你这一等功跑不了了吧！” “那是必须的，到时候请你喝酒，行了，我不多留了，事儿多着呢！” “好！” 廖泽亮也没客套，反正两人已经这么熟了。 回到家里，刘雪还在，问起张辉来是不是因为唐家的案子。 “对，明天公审！” 刘雪一脸兴奋：“你说他们会不会被打靶？” “唐家父子是肯定会被打靶的，林春花估计就判个几年吧！” 刘雪咬牙切齿地道：“活该，恶有恶报，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好，明天我叫你！” 对于刘雪的举动，廖泽亮并不意外。 她骨子里本就是个狠角色，否则前世也不会在商场上混得风生水起，让很多男人也自愧不如。 “**，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不了，我还要写小说呢！” “别啊，小说什么时候写不是写，去看打靶多刺激啊！” 徐**看了看廖泽亮，点头道：“那行吧！” 其实她看不看打靶倒是无所谓，知道唐家的下场不好就行了，主要还是想陪着他。 刘雪满意了，哼着歌回去了。 徐**继续构思她的小说：“我一定要好好写，这可不光是赚稿费的问题，还关系着我们的东西能不能打开销路呢！” 廖泽亮则埋头苦干，啃书，备考。 她文笔好，看过的书又多，写起来自然是文思如泉涌。 这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徐**揉了揉胳膊：“泽亮，你看看写得咋样？” 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就写了六千字，这速度很可以。 廖泽亮看了一遍，不由得道：“写得真好，文笔流畅，引人入胜，连我都想多看几遍。”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去做饭。 …… 第二天一大早，廖泽亮就带着徐**和刘雪两人，准时到了县体育场。 其实唐世兵他们也想来的，毕竟以前也受了唐二龙的不少气，也想看看他现在有多惨。 可橘子罐头的生产如火如荼，他们根本走不开。 主席台上一块大横幅，上面写着“公审大会”几个大字。 正对着观众席的高台上摆着桌子，是法院和检察院工作人员的位置。 高台周围和体育馆四处都有扛着枪的警务人员，看上去还挺有威慑力。 很快就有观众陆续入场，这其中有各大单位的干部职工，公社组织社会闲散青年，另外还有不少中小学生。 孩子是不能看枪决的，看完公审老师就会带回去。 廖泽亮三人来到体育馆的休息室，长椅上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擦着眼泪，小声啜泣。 张辉站在一旁，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刘婉晴的父亲刘昭是京海工商局的副局长，母亲王英是教育局的主任，妥妥的市厅级官员，张辉手足无措也是正常。 见廖泽亮来了，张辉立即介绍：“刘局长，王主任，这位就是廖泽亮同志。” 刘昭抬起头来，看了廖泽亮一眼，小伙子剑眉星目，一身正气，很不错。 他上前握住廖泽亮的手，感激地道：“廖泽亮同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女儿的尸骨将永不见天日。” “我也是意外才发现的，但凡是个有良心的我相信都会这么做。” 刘父还能勉强跟廖泽亮寒暄，刘母王英就不行了。 从头至尾一句话没有，只呆呆地抱着骨灰盒发呆。 骨灰盒上贴着刘婉晴的照片，留着麻花辫，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面上带笑，看起来活泼可爱。 张辉不忍再看：“泽亮，你在这儿陪着两老，一会儿想去看公审的话你们的位置在第一排。” 他这边还要负责现场维持秩序，便先出去了。 不一会儿，公审大会就开始了。 “带犯人上台！” 喇叭里响起了一个浑厚肃穆的声音。 很快就有警员押着唐家四人和袭击廖泽亮的两人上场了，他们的胸前挂着写有姓名和罪名的木牌。 王英双眸含泪，抱紧骨灰盒，咬牙道：“乖女儿，我们去看坏人的下场！” 刘昭扶着王英，廖泽亮带着刘雪和徐**，几人来到了第一排预留给他们的位置。 公诉人站起来，陈述了刘婉晴的被害的案情，宣读了公诉书。 林春花上台作证，接受问询。 “刘婉晴被强暴后，是想自杀的，我劝她好死不如赖活着，谁知道她活得生不如死，被囚禁虐待。” “刘婉晴被虐待被杀害的凶器是什么？” “铁锹，榔头，锄头，棍棒，镰刀！” “她是什么时候被杀害的？” “1973年2月15日晚上！” “是谁先动的手？” “刘婉晴当时已经被囚禁八天了，家里人都出去拜年了，我给她送吃的，她趁我不注意跑了出去，还没跑出唐家，就碰到唐世杰回来了，唐世杰直接拎着镰刀就砍在了她的脖子上，当时那血就喷了出来！” “当时刘婉晴死了没有，有没有求饶？” “有求饶，可唐世杰喝了酒，说她敢跑，要打断她的腿，就拿镰刀像割草一样一直割她的腿，那肉沫横飞的。” “此时，刘婉晴什么情况？” “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五官扭曲，但是还没死。” “其他人呢，有参与吗？” 到了这个时候，林春花再想护着儿子，已是不能了。 第83章 这种人就该死 “唐世杰丧心病狂，让两个儿子也动手，唐二龙用斧头砍断了她的腿，唐二虎用榔头打她的头，我当时很害怕，很多细节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反正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刘婉晴一点儿声音也没了。” 刘婉晴被杀害的残酷细节随着林春花的描述，一点点呈现在众人面前。 王英哭得泣不成声：“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当时才二十三岁啊，这些畜生怎么下得去手。” 廖泽亮劝道：“王阿姨，您节哀，这些畜生会受到惩罚的！” “多亏了你，要不我女儿现在还背负着骂名，死得不明不白。” 台下群情激愤：“杀了他们！” “这么残忍跟畜生有什么区别，杀了他们！” 法官让台下的人安静，接着公诉人问林春花为什么不报警。 林春花说了被那封信胁迫一事，又有检举立功情节，请求法官宽大处理。 法官表示会考虑接着又审理了唐世杰贪污受贿案，唐二虎强奸未遂案，绑架案。 当看到廖泽亮出来时，唐世杰父子三人崩了。 “廖泽亮，你个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 “老子要杀了你！”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他们像饿狼般嘶吼起来，不住地向着廖泽亮冲来。 他们现在算是明白了，唐家能走到这步，都是因为廖泽亮。 他们很后悔，早的时候咋没狠点，把这小子弄死。 若是他死了，他们现在还在石岭村作威作福吧！ 只是他们这番垂死挣扎并没有伤害廖泽亮，却迎来了社会主义无情的警棍。 “别动，老实点！” 警员们抡起枪托就是揍，他们干的事儿人神共愤，警员们打起来也丝毫不留情。 三人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没了脾气。 廖泽亮轻蔑地瞥了唐家人一眼，不错，他就喜欢看他们这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想当初，廖泽亮搞垮唐家，可是花了不少时间。 而且那时候唐家已经发展起来，人脉四通八达，他废了牛鼻子老劲儿。 现今，风水轮流转。 唐家人还没发展起来，就被他扼杀在摇篮里了，他们成了阶下囚，自己则站在证人席上。 他的每一句证言，都在将他们一步步推向深渊。 “请证人廖泽亮向法庭陈述案情经过！” 廖泽亮不徐不疾道：“各位法官好，我叫廖泽亮，是石岭村人，也是本案的被害人和证人，我跟唐二龙是一个村的，之前……” 廖泽亮先说了他跟唐二龙淹了仓库的恩怨，后面重点说了他被袭击和对方意图嫁祸给他的事情…… 他本来就口才不错，这案子又曲折离奇，众人听得聚精会神，是不是还探讨一下剧情，跟看电影似的。 “这大黄是个好狗，赶明儿我也养一条。” “还有枪啊，真吓人。” “女知青还挺机灵，慌乱中还能给裤带打了死结。” “还捡了人家的校徽来嫁祸，这老东西真坏。” “唐家这群人是没有女人会死吗？之前害了刘婉晴，现在又想害别人。” …… 接着检察官又问了那两个袭击廖泽亮的人，清楚事实经过后，差不多就要宣判了。 廖泽亮走下台去，王英一脸赞赏地道：“泽亮同志，你很聪明，有勇有谋，要不是你，刘雪同志也要被害了。” “这帮人什么尿性我还不知道？我早防着他们了。” 很快法官就要当庭宣判了，其实到底如何判，他们早就提前定好。 当庭宣判不过是起个警示作用，震慑潜在违法犯罪分子的效果。 “被告人唐世杰犯故意杀人罪，贪污罪，受贿罪，强奸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生，没收全部个人财产。” 唐二龙和唐二虎也是一样，死刑。 林春花是包庇罪，因其是受到胁迫，再有检举有功，只判了劳动教养两年。 随着宣判结束，台下响起阵阵热烈的掌声，廖泽亮心里一阵畅快。 接下来就是公开执行枪决了！ 东风卡车过来，真枪实弹的警员将唐家父子押了上去，随着卡车启动，一群人也跟了上去。 唐家父子知道死到临头，吓得站都站不稳，在车里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由于未成年人不能观看执行死刑，被几个老师强制留在了体育馆。 卡车的速度不快，一群人跟在后面，向着半公里外的郊区刑场去了。 刘雪很是兴奋：“走，我们也去。” 廖泽亮询问王英：“王阿姨去吗？” 王英咬牙切齿：“我要亲眼看到他们死！” 一群人很快就到了刑场，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视野开阔，众人站在坡面上，能对下面的一切一览无余。 唐家父子被押下卡车，跪在地上。 唐世杰再也绷不住了，张嘴大哭了起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认错，我不想死啊！” 唐二龙低着头，焉巴巴的，眼神空洞的看着远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唐二虎大喊大叫：“我还没娶媳妇儿，没生个一男半女，我不想死啊，都是他们两个教唆我的，我没错……” 不过现在他们喊什么都没用了，负责行刑的法警已经来到了他们背后，子弹上膛。 廖泽亮握紧拳头，一脸紧张。 刘雪则是一脸兴奋。 空气里只听“砰”的一声，现场顿时安静了，唐世杰一脸的血倒在了地上。 人群短暂的安静了一秒，接着是一阵欢呼声。 “打得好，活该！” “这种人就该死！” 刘雪吓得浑身一哆嗦，立即捂住了脸。 廖泽亮则赶紧将徐**的头按在了怀里，不让她看这血腥的一幕。 倒是王英一脸平静，默默地看着刑场。 接着又是两声枪响，唐家两兄弟相继倒下，一家人死得齐齐整整。 此刻廖泽亮不禁想起前世，徐**怀着孕，死在大雨里的一幕。 当时他有多内疚，多愤怒，多懊悔…… 他也想起了自己过年回家，却看不到母亲的身影，只看到父亲老泪纵横，自己是何等憋屈…… 还有姐姐，死得不明不白…… 那些年，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被仇恨，愤怒，痛苦，悔恨啃噬，甚至到后来，他都去看心理医生了。 这一世，一切都变了，唐家伏法，他们家也越过越好，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第84章 尸体怎么处理? 此刻的廖泽亮只觉得这么多年的负面情绪都得到了释放，浑身轻松。 可旁边的王英却愣住了，好像没了知觉一般。 等到法医收了尸体，看热闹的人群也慢慢散去，王英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哈哈哈，他们都死了，女儿，你看见了吗？” 眼看着她又哭又笑，跌跌撞撞的连骨灰盒都抱不稳，廖泽亮连忙接过骨灰盒。 “刘叔叔，要不你们先回招待所休息吧！” 张辉立即把车开了过来，几人送两老回去。 廖泽亮看着王英现在的样子，心里一阵同情。 前世的自己也曾跟她一样，痛不欲生，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来到镇招待所，刘昭安慰道：“英子，你现在应该高兴，该振作，女儿在天上肯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王英懵懵地道：“之前唐家人没死的时候，我内心充满了熊熊的仇恨，感觉一辈子的任务就是报仇，可现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想女儿，我想去陪她。” 刘昭吓了一跳，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你可别说胡话吓我，你去了我怎么办？” 王英淡淡地笑了笑：“我困了，我想睡会儿……” 刘昭把媳妇儿哄睡了，亲自送廖泽亮下楼。 “泽亮，你们回去吧，改天再好好跟你道谢。” “我看王阿姨这状况不太对啊！” “是的，晚晴不在身边，她就一直精神不太好，刚开始是四处鸣冤，后来接到女儿的死讯，她瞬间就垮了，常常迷迷糊糊的，班也不去上了，整天自言自语……” “王阿姨胃口怎么样？” “几乎没怎么吃，一个星期就瘦了十多斤，刚刚竟然萌生出要去陪女儿的想法，我……” 廖泽亮严肃地道：“刘叔叔，王阿姨这种情况，你得重视，我怕是抑郁症啊！” 刘昭一脸诧异：“什么？抑郁症？” 现在的人该吃饭吃，该睡觉睡觉，生病了就吃药，忙得都顾不上东想西想，那还知道抑郁这种玩意儿，都没空抑郁好吗！ 抑郁症现在在国内的治疗和研究还是一片空白，好多人听都没听说过。 “总的来说，就是睡不好，吃不好，行动迟缓，身体消瘦，还有就是有自杀倾向，你一定要引起重视，否则拖严重了可就药石难医了。” 廖泽亮自己前世就是抑郁症患者，都有点久病成医了，所以对抑郁症的症状很是了解。 “那你知道怎么治疗不？” “抗抑郁药物是有，不过副作用很大，我建议最好别吃，最好是多陪她，多做疏导，让她知道女儿的死跟她无关。” 刘昭苦笑着道：“对啊，她一直自责，要是早一点把女儿接回来，女儿就不会出事了，可当时我们的情况根本就接不了女儿，行动受限。” “王阿姨这是出现认知偏差了。” “对，她以没保护好女儿发展到认为自己不是个好母亲，到人生一无是处。” “现在我们就是要扭转她这种思想，让她看到自己的价值。” 刘昭眉头紧拧：“我看看怎么办吧……” 廖泽亮想了想道：“王阿姨在寻找女儿时，只是焦虑，并没有抑郁，后来得知女儿被害，她的目标就变成了报仇，等到唐家父子死了，她就一点目标也没有了，觉得人生的路走到了尽头。” “是这个意思，你分析得很对，现在该怎么办呢？” “要不重新给她树立个目标？”廖泽亮想了想道：“改明儿你带她来趟石岭村！” 刘昭苦笑了一声：“不可能，她不会去石岭村的，她认为就是那儿成了埋葬女儿鲜活生命的坟墓。” “可也是刘婉晴曾经挥洒热血和汗水的地方，她为那片土地做过贡献。” 刘昭渐渐明白：“你是想让她感受到女儿的热血，继承女儿的遗愿？” “对，她这么思念女儿，这个目标最容易在她心里树立起来。” 刘昭一脸感激：“多谢，我一定尽力说服她去一趟石岭村。” 事实上，廖泽亮的这番话，在后世中叫认知行为治疗法。 石岭村还有很多事儿等着，廖泽亮也没多待，告辞带着徐**和刘雪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一进门就看到赵支书，唐明德等人在自家院里唠嗑，喝茶，显然是在等他。 赵支书问道：“唐世杰他们怎么判的？” “唐家父子死刑，当时就枪决了！” 唐世兵等人顿时面上大喜：“该，一群畜生！” 廖老头“吧嗒”狠抽了一口烟：“他们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来，有今天的下场，活该。” 几个大队干部却是一脸复杂，心里有点不得劲。 唐家父子有今天是他们活该，可又是公审又是枪决的，搞得人尽皆知，石岭村的名声肯定会受到影响。 唐众望问：“明德，他们的尸体怎么处理？” 唐明德是副支书，跟唐世杰家又比较近，是该他来处理。 “就按之前我说的，他们的尸体不准埋进祖坟。” 唐明德一脸为难：“你说的也对，心情我也理解，可尸体总得弄回来，不可能扔外头让狗给叼了吧。” 唐众望哼了一声，看着廖泽亮：“你说怎么处理？” 廖泽亮笑了笑：“那还不简单？医学院缺很多大体老师，副支书出面给他们捐赠了就是，也算是为人类做点贡献了。” 众人一听，都觉得这主意不错。 唐明德道：“那就按你们说的办，明儿我就跑一趟！” 唐众望看了大家一圈道：“我看得出来，你们在担心队上的名声，要我说，用不着，除了唐家这窝祸害，在新大队班子的带领下，咱们一定会把日子越过越红火的。” 众人纷纷点头，一脸希冀地看着廖泽亮。 现在他可是全村的希望啊！ “对了，刘婉晴的父母最近会来石岭村一趟。” “不是来报仇的吧！” “是唐家父子干的，其他人可一直很照顾刘婉晴的。” 廖泽亮笑了笑：“别紧张啊，他们来是为了感谢我，再有是想看看女儿努力过奋斗过的地方，到时候你们就看我的眼色行事，搞得好，说不定能给咱们带来好处。” 第85章 我们一起努力 虽然不知道廖泽亮说的啥意思，不过既然对村里有好处，他们肯定是照办的。 赵支书问道：“要不要准备点啥？欢迎仪式？好酒好菜？” “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啥也不用准备。” …… 第二天一早，廖泽亮依旧跟往常一样，早起复习功课。 现在他已经把高一的内容全都看完，吃透，开始看高二的内容了。 之所以能看得这么快，是因为他前世开过化工和机械设备企业。 为了解决技术难题，他上过夜校，大学的化学和物理都是学过的。 这些基础知识对他来说毫无难度。 徐**则在旁边写小说，一边想一边写，有时候还咬着笔杆子。 正写到关键时刻，那位伟大的贵妇人给军长打电话，要求把自己的儿子撤回前线，刘雪进来了。 “刘婉晴的父母来了，赵支书叫我们过去陪陪。” 三人一起过去，一进门廖泽亮就看到两老坐在椅子上暗自流泪。 赵支书跟几个大队的干部，镇上的干部，在旁边陪着，有心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跟首都来的大干部说话，赵支书浑身不自己，见廖泽亮来了，当即长出了一口气。 “两位领导，这位是廖泽亮同志，他是我们村的青年队长，是家庭副业生产标兵，是见义勇为积极……” 他话还没说完，刘昭就道：“我们已经跟廖泽亮同志见过了。” 刘昭从身上拿出一叠票子来，递给廖泽亮：“泽亮，我们的一点心意！” 廖泽亮连忙退了一步：“不行，我哪能要你们的钱。” “你就收下吧，这是为了表达我们的感谢，若没有你，我们的女儿将永远蒙受不白之冤，死得不明不白。” 廖泽亮动情地道：“我哪担得起您这句感谢，是我们石岭村对不起刘婉晴，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罪。” 赵支书等人愣住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别让两个领导迁怒他们可就完犊子了。 刚想开口反驳，可想到廖泽亮昨天说的话，赵支书闭嘴了。 刘昭连忙道：“冤有头债有主，也不怪你们。” “你不怪我们是你大度，无论是唐世杰还是唐二龙，都是我们大家选出来的，结果就选出这么一家子禽兽，他们贪墨集体资产，搜刮百姓，危害乡里，我们没有斗争，没有监督，正是我们的不作为，才让唐家这么猖狂。” “还有刘婉晴当年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事，我们关心过她吗？但凡有一个人关心过她，也不至于害得她被囚禁了那么久，没人发现。” 廖泽亮目光锐利，言辞犀利，说得众人一阵惭愧。 从本质上来说，刘晚晴的惨案是时代的悲剧，说破天去，也不是王英的责任。 廖泽亮这是主动承担刘婉晴死的责任，只有这样，王英才能慢慢从悔恨和绝望中解脱。 赵支书长叹了一声：“你说得对，是我们太自私了，我们的孩子以后一定要都有书读，读书才能明理。” 王英一脸茫然地抬起脸来，只觉得心里没那么憋闷了，她勉强道：“廖泽亮同志也是上过学的吧？” “对，上到了高中，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继续读了，现在正在复习功课，努力备战高考。” 王英一脸赞赏：“你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努力学习，很好。” “我跟我对象都在备考，只可惜我对象家庭成分不好。” 王英看向徐**：“你就是他对象吧，你父母哪个单位的？” “我父亲叫徐国强，祖上是红色资本家，母亲叫乔玲玲，他们两都是京海的老师，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据说是逃了。” 王英冷笑了一声，回头看着刘昭：“又是逃了，老张，回头你去查查，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人家逃了。” “行，你放心，我会认真查的。” “至于你政审的事儿，放心吧，我在教育局还是说得上话的。” 徐**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谢谢您王主任，我一定会努力备考，不辜负您这番苦心。” 徐**冰雪聪明，一进来就发现了，刘昭还好，王英根本对众人带着一丝敌意和抵触，甚至还有一点儿恨意。 可廖泽亮那番自我检讨后，王英的表情就变了。 他说出了她的心里话，让她压抑的怒火和恨意得到了释放。 她对廖泽亮和石岭村没有那么恨了，才会关心起两人的学业。 “晚晴下放的时候，也就跟你差不多大，叫阿姨就行了，叫主任太见外了。” “好，王阿姨。” 徐**立即趁机把那本《春水》拿了出来：“阿姨，你看，这是泽亮发表的一首小诗，他是根据村民们对晚晴姐姐的映像写的。” 廖泽亮愣了一下，心里瞬间竖起大拇指。 论娶一个好老婆的重要性。 很显然徐**知道他说那番话的苦心，现在打算更进一步。 王英是看过这首诗的，只是当时刊登时，廖泽亮用的笔名。 “原来这诗是你写的？在京海各大高校可是很受欢迎啊！” 廖泽亮点头：“晚晴姐姐曾经说过，她喜欢脚下的这片土地，她的理想就是改变这里，她就是我们眼里最美丽的风景。” 赵支书抽了抽嘴角，刘婉晴真说过这话？他怎么不知道？ 王英泪水朦胧，既然这是女儿热爱的地方，她也会试着喜欢。 很快赵支书就反应过来，配合道：“泽亮说得没错，晚晴是个好孩子，她除了带领代价设计兴修小水利，挖掘沟渠，一有空就教村里的孩子们认字读书，村民们都很感激她。” “她在的那几年，村里好几个孩子都考上了高中，泽亮就是其中一个。” “她还带我们培育鱼苗。” …… 众人七嘴八舌，让一个活灵活现充满朝气的刘婉晴展现在王英面前。 王英被打动了，震撼了，她哽咽着道：“老刘，我们之前在那样的环境下，一直怨天尤人，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可女儿却这么乐观坚强。” 刘昭也很是动容：“她一直使我们的骄傲，什么时候都没有变过。” 王英振作精神：“既然女儿的愿望是改变这里，让这里富起来，老刘，我们也应该跟女儿一起努力。” “好，我们一起努力。” 第86章 需要我们一起努力 看到妻子的改变，刘昭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多亏了廖泽亮这小子，有点东西。 赵支书等人懵懵的，他们敏锐的感觉到刘昭两口子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抵触，到现在的充满热情。 刘昭看向廖泽亮：“你是青年队长，对村里的情况比较了解，现在有什么需要我们帮扶的吗？” 廖泽亮深知机会来了，这个时候再不抓住，岂不是傻子。 “我们的集体合作社生产的胚芽粉和橘子罐头，质量过硬，口感也好，就是打不开销路。” “你把东西那来我看看。” “好！” 廖泽亮一溜烟跑出去，很快把东西拿来了。 “刘叔叔，王阿姨，你们试试！” 王英亲自打开，吃了一块橘子：“口感不错，味道鲜甜，很可以啊！” 接着她又试了试胚芽粉，跟她在京海国营商场买的味道差不多，甚至还更好点儿。 “味道可以啊，老刘，你也试试。” 刘昭接过媳妇递过来的东西，也尝了尝。 “一点都不比国营厂的差，没想到你还是个全能型的人才，文学上有天赋，食品工业也做得可以，销路你就不用担心了，等我回去就安排” 这话一处，全场瞬间愣住了。 妈呀，他们村廖泽亮的胚芽粉和橘子罐头竟然卖到了首都！ 赵支书笑眯眯的：“我们的产品能卖到首都，是京海工商局对我们村农副业生产的莫大肯定啊！” 其他大队干部也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激动得合不拢嘴。 他们队的产品能够打入首都，不光是上面对产品的肯定，对他们来说，也是他们在大队当干部，最亮眼的政绩。 刘昭看着廖泽亮：“你们现在有多少货？” “目前仓库里有橘子罐头三万多瓶，全部生产完有五万多瓶，这段时间忙着这个罐头，胚芽粉没多少。” 刘昭大手一挥：“罐头两万瓶，胚芽粉有多少全要，如果卖得好，我再找你订，不过前提是你得保证供应。” 廖泽亮当即笑道：“那是肯定的！” 打开京海市场，可以说是最具决定性的一步。 京海目前的常住人口是九百万，城镇人口五百多万，桂安镇这边总人口才三万多，这购买力显而易见。 “收购价格嘛，这种橘子罐头在京海一般就是一块六，快中秋了，估计得供不应求，我给你一块二。” 价格谈好后，刘昭又提议去他们的青年食品合作社看一下。 王英求之不得，她也想看看女儿奋斗过的这片土地。 廖泽亮带着两人到各家的车间，总部，转了转，还一边给他们介绍生产过程。 有领导参观，各位社员更是激情四射，干起活来更加卖力了。 王英笑了笑：“没想到你在管理上也这么厉害。” “谈不上管理，我们这就几十个人，没王阿姨说的这么厉害。” “不管人多人少，都是一样的，你也不用谦虚，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你这用的是福特汽车的生产现场管理方案吧！” 知道她是有心考考自己，廖泽亮笑道：“对，这是之前我在镇上读高中时，认识的一个下放的留美教授跟我说的，主要是分工和标准化作业，减少浪费和变动……” 他前世为了搞好企业经营管理，学习过各个流派的管理理念，而且还在自己的企业实践过，说起自然头头是道。 听完他的接扫，王英对廖泽亮的喜欢更加了几分。 “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集体合作社，我看给你个几万人的企业，你也能管得了。” 刘昭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有前途，好好看书，读个经济专业吧，经世济民。” 徐**一脸骄傲，连首都来的大干部都称赞他的管理水平，他真的好优秀。 其他队上的干部也很是高兴：“好家伙，啥叫福特的管理方法啊！” “连首都的干部都说厉害，那是真的很厉害了。” “咱们还是太落伍了，得多向廖泽亮同志学习，活到老学到老啊！” …… 至于合作社的众人，就更兴奋了，他们算是跟对人了。 当来到唐朝阳家的时候，王英不禁拧眉：“还是得戴个手套吧，你瞧瞧那名员工，手都成什么样子了。” 廖泽亮立即道：“是我的疏忽，早就该给他准备手套的，最近忙忘了，回头就买，还有其他人，制服口罩什么的，我都会想办法。” 旁边一位镇上主管工商业的局长连忙道：“您放心，这个我来解决，镇上白糖厂正好有一批多余的工装，口罩和手套，我安排调过来。” 刘昭点头：“现在你们合作社还很弱小，就像刚种下的树苗，需要我们一起努力，浇水的浇水，施肥的施肥，才能让合作社越来越壮大，村民们不就越来越富了吗？” 众人连连点头，表示都会尽一切努力帮扶青年合作社。 干活正干得起劲的众人兴奋了，他们居然也能跟城里的工人一样，有制服穿了。 廖泽亮看向那位局长：“领导，这个白糖厂的厂长是叫陆野吗？” “对对对，怎么，泽亮同志认识？” “听说过，不认识。” 没想到啊，陆野还真是白糖厂厂长。 这小子时运不济，今年白糖厂连续发生了两起重大安全事故，陆野就下课了。 前世自己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是什么厂长了，在县里的码头上下苦力，那叫一个惨。 刘昭和王英看完合作社后，便告辞离开了。 晚饭的时候廖老头听说京里的领导订购了产品，一脸惊喜。 “儿子可以啊，产品都卖到首都了。” 徐**笑道：“现在连镇上的领导都说会大力支持呢，晚饭前就送了成套的工装和手套，帽子啥的，拉了一拖拉机呢！” “是吗？” “工装四季的都有，手套是橡胶的，当时唐朝阳拿着手套，激动得都哭了。” 众人一起吃了饭，去集体社转了转。 大家已经换上了干净整洁的工装，戴上了口罩和白帽子，看上去很是养眼。 廖泽亮笑了笑：“还别说，穿上还真像那么回事，从此你们可不光是石岭村的村民了，还是集体合作社的产业工人，拿出工人阶级的高标准来要求自己，生产上积极主动，生活中乐于助人，总之撸起袖子加油干！” 大家斗志昂扬：“撸起袖子加油干！” 第87章 写得太好了 即便在一边说话的时候，他们也没停下手里的活。 廖泽亮很是欣喜，洗脑很是成功。 原本挖出刘婉晴的案子是为了扳倒唐家，没想到意外结识了刘昭两口子。 这么一来，徐**的政审问题有望解决，胚芽粉和罐头也找到了销路。 …… 为了完成胚芽粉和橘子罐头的生产任务，镇政府和供销社大力支持。 供销总社那边调了几万斤玉米过来，作为生产原料，把队上的粮仓堆了个满满当当。 橘子罐头已经加班加点全部加工完毕。 这批罐头总共五万多瓶，全卖掉就是六万多块钱，都是净利润。 既然罐头已经加工完了，大伙儿就得立即转移到胚芽粉生产上了。 如今大伙的胚芽粉技术已经越来越纯熟了，廖泽亮不用去看着也行，安心看他的书。 徐**除了管着集体合作社的账目，一边还在写小说。 知青点就她一个人，倒是安静，有时候写到兴头上，经常干到凌晨两三点。 廖泽亮心知劝也劝不动，只得把她的一日三餐安排营养点，免得他的小娇妻熬瘦了。 这天早上，廖泽亮正在小院里看书，徐**兴冲冲的拿着稿子跑来了。 “我终于写完了，泽亮！” 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兴奋不已的知青，李潇追着她大喊着：“先给我看看呗，我看了看头想得不行。” “对对对，让我们先睹为快啊！” 大家伙都知道徐**在跟廖泽亮联手创作小说的事儿，而且听刘雪说，故事很是精彩，他们想了好久了。 “故事是泽亮说的，他怎么也算是第一作者，得他先看，你们别急。” 廖泽亮接过手稿，快速看完，很是满意。 她这篇小说比原文字数多，下笔更加细腻，更打动人，主要还有广告哈哈…… 见小娇妻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他摸了摸她的头：“很可以啊，比我说的还好！” 徐**松了一口气：“我就怕浪费了你的好故事，你觉得好我就放心了。” 几个知青立即上前，抢过手稿，逐字逐句读了起来。 众人的心随着主人公的心，也在不断的成长，到了最后结尾，赵蒙生真正成长起来，众人纷纷泪流满面。 李潇擦着眼泪：“写得太好了，太感人了。” 刘雪也赞叹道：“这一篇《高山下的花环》分量太重了，能压得住所有这类型的文学，发表大火是肯定的。” 廖泽亮道：“以往的这种类型的小说，总是在夸大领导阶级和人民群众的距离，而这部作品让男主人公从去镀金混日子到内心的成长升华，拉进了领导阶级和人民群众的距离，形成了高干子弟优秀品格和真正高洁的灵魂。” 他这话一落，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他们都被廖泽亮深厚的文学素养给镇住了。 李潇一脸敬佩：“不愧是第一作者，一下就说到了点上。” “徐**的描述也很打动人，独具风格。” “其实认真说起来《高山下的花环》已经形成了一种新的文学形式，叫反思文学。” “这么说起来，你俩要开宗立派了？” …… 徐**很是不好意思：“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 廖泽亮笑了笑：“你写得的确很好，不用谦虚，就是发在《人民文学》上都没问题。” 是的，他打算把这篇小说发表在《人民文学》上。 不为别的，《人民文学》是月刊，发行准时。 《春水》是季刊，而且还发行不准时，谁知道小说寄过去什么时候才能面世。 看来只能放左兰鸽子了。 他之所以急于发表《高山下的花环》，并非为了稿费，而是为了胚芽粉和橘子罐头的销售。 相信在植入式广告的带动下，他们的产品一定能一炮而红。 只要这次能够把头开好，以后刘昭的订单不是问题。 刘昭的意思很明显，他能帮忙，可最终还得看产品能不能经得起市场的考验。 “牛逼了，这小说要是发到《人民文学》，泽亮和**岂不是要火遍全国！” “小说里还提到了我们的胚芽粉和橘子罐头，这么一来，我们的产品岂不是也要跟着大火一把。” 廖泽亮看了一眼说话的刘雪，心里很是赞赏。 难怪她后来在商海能混得这么好，这商业意识和对市场的敏锐感非常可以啊！ 李潇恍然大悟：“难怪这吃罐头的情景写了这么些字，连我都看得流口水了，相信读者也是一样。” 徐**一脸骄傲：“这叫植入式广告，泽亮教我的！” “厉害啊，这么好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这小说一发表，我们的产品肯定供不应求，到时候国营百货商厂就是找我们，我们也不给他。” 廖泽亮笑了笑：“既然时间紧任务重，你们还不加油干？” “走走，干活去！” 大家干劲满满，有说有笑的去干活了。 徐**问：“泽亮，你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 廖泽亮拿起手稿来到房间，很快就改了好几处。 徐**趴在旁边仔细看了，笑道：“被你改过是更好了，你放心改，我晚点再誊写。” …… 廖泽亮忙，张辉这边也在紧锣密鼓的做抓捕前的战前动员。 他安排好每一个细节，最后激情澎湃地道：“这可是送上门的功劳，咱要是都抓不住，那就别在队里混了，今天晚上谁要是掉链子，我唯他是问。” “是，张队长！” 四十来号人齐齐大喊，斗志昂扬。 “现在出发！”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百姓大多睡了，劫匪也还没开始行动，真是布控的好时机。 四十来人一溜烟下楼，开车驶进了黑夜里。 快到银行的时候，大家全都下了车，步行抵达，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银行和钢铁厂张辉都安排了人在暗处，他则亲自来到了钢铁厂财务室外面的一棵大树旁。 瞅了瞅大树的位置，他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这棵大树枝叶茂密，更方便隐蔽。 他骑在树枝上，擦拭着手枪，头功肯定是我，这伙劫匪要是敢来就是找死。 “想不到我这把年纪了，还能为国家做点贡献，回头我不用退休了。” 第88章 唯手熟尔 头上冷不丁冒出个人说话，张辉差点没吓死。 回头一看，竟然是陈老太太！ 他捂着小心脏：“您老这个时候不在家歇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陈老太太蹲在树枝上，脖子上还挂着个望远镜，手里端着把猎枪，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可比你们早来了一个小时，这位置是我的，你一边去。” 张辉无语：“您能别添乱了吗？回头我怎么写报告？” “有我在你怕什么，放心，我去解释，专心点，你再说话坏人来都要被吓跑了。” 张辉还能怎么样，人家是县长的亲妈，他能赶吗？ “您一会儿可不能乱跑乱动啊！算我求你了！” “嘿嘿，咱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好手，你一会儿等着看百步穿杨吧！” “就您这猎枪，还百步穿杨呢，我都怕它炸膛伤了您！” 镇上的风俗，一般都是凌晨五点左右接亲，接下来众人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张辉个子大，树枝上位置小，蹲得他很是难受，搞得腰酸背疼。 正打算换个姿势，陈老太太突然轻声道：“快，来了！” 陈老太太倒是能熬夜，一双眼睛精神得很，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老太太。 张辉来了精神，立即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街道上已经开始有动静了，接亲的自行车一个接一个的来到新娘家院里。 车上挂有猪肉，面粉，白酒等礼品。 新娘家也有人开了房门，出来迎客。 等接亲的人到齐，新娘家这边就会放开门炮了，怎么钢铁厂这边还没动静？ 全体警员此刻全神贯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很快，就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骑着自行车靠近了钢铁厂，把车停在钢铁厂外，然后假装撒尿，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此人梳着中分头，倒三角眼，一副汉奸的样子。 见周围没人，三角眼轻声吹了一声口哨。 钢铁厂后边的玉米地一阵晃动，很快又有四个蒙面人冒出来了。 这四人穿得跟个二流子似的，面上戴着一样的面巾，一时也看不出来长啥样。 他们配合默契，两个在窗下放哨，两个翻身进屋，用黑色胶带将雷管固定在保险箱上。 这种时候的保险箱，根本没有后世那么坚固，也犯不上用雷管。 其实稍微费劲点儿，也能弄开，就是耽误时间。 可这些劫匪为了节约时间，也懒得动脑筋，用雷管直接粗暴。 张辉紧紧地握着手枪，耐心地等着。 他所在的视野高，能够确定玉米地里应该没人了，这个团伙就这无人。 随着接亲那边响起一阵鞭炮声，这里一个黑衣人也点燃了雷管的引线，退到了一边。 张辉从不按套路出牌，也不想鸣枪示警，说什么你们已经被包围的废话。 他给下面的命令只有一句话，只要确定是劫匪，就直接动手。 毕竟战机一闪即逝，万一放跑了劫匪可就难抓了。 现在警用枪支的管理和使用，没有后世那么严格，这也不算违规。 张辉说了尽量别打致命的地方就行，留着气儿，还得让司法机关介入，毕竟这伙人还不一定是死刑。 空气里只听“砰”的一声，一名从武装部借来的神枪手瞄准了那人的脚踝。 与此同时，雷管爆炸，放保险箱的那片墙直接被炸了个大窟窿。 枪声混杂在鞭炮声和雷管爆炸声中，那几个劫匪并没有察觉，只受伤的那个“啊”的一声，大喊：“有埋伏，撤！” 几个同伙听到大喊，面色一变，立即转身四散逃去。 三角眼也赶紧蹬着自行车溜了！ 张辉这个时候哪里还等得了，扣动扳机射击几个劫匪。 随着一阵杂乱的枪声响起，守在暗处的警员全部开枪。 可这几个人熟悉地形，又太狡猾，根本就没一个打中的。 眼看着这几个劫匪就要逃了，陈老太太着急不已。 “一群废物……” 只见她不慌不忙抬起枪，根本都不用瞄的，直接扣动扳机。 砰！ 只见另一个黑衣人脚踝鲜血迸溅，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接着又是砰砰两枪，另外两个也应声倒地。 三角眼正跑得欢快，被几个警员拦住，他当即掏出枪来就是一阵乱射。 几名警员吓得纷纷避开，陈老太太转身又是一枪。 三角眼手臂一软，手上的枪立即落在了地上。 张辉大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投降，否则我们就直接击毙了。” 此时，隐藏在暗处的警车也开始闪烁着红色的光芒，震慑着犯罪分子。 几名劫匪心知今天算是完了，纷纷抱头蹲在地上。 一群警员围了上去，上铐子，将几名劫匪控制起来。 张辉跳了下去，一脸兴奋。 陈老太太也跟着跳了下来：“就这还得意呢，打了好几个空弹，浪费子弹。” 张辉老脸一红：“枪不好，怪不得我，对了，老太太的枪法不错啊，怎么练的，也教教我啊！” 反正不管谁打中了劫匪，这次的总指挥都是他，他这军功是跑不了了。 再加上之前唐家的案子，年底他估计就得提拔了。 “哎呀，跟卖油翁一样，无他，唯手熟尔，你要是也跟我一样上过战场，准头也就练出来了。” “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警车已经赶到。 张辉命令：“把他们押到医院治疗，如果发现想跑的，直接击毙。” 警员把几人押上警车，此刻几人低着头，哪里还有一点儿刚才的精神气。 他们现在很是抓麻，明明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行事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怎么就被一锅端了呢？ 张辉站在路边抽了一根烟，很是高兴。 这次行动干净利落，五名劫匪全都拿下，我方无一人伤亡。 他知道，这得多亏了廖泽亮的提醒。 是廖泽亮给出了案发的时间和地点，还再三告诉他武器和警力上要做好充分准备。 现在看来，这群劫匪又是雷管又是枪的，的确比他们的装备好啊！ 张辉深知自己的性格，莽撞，不够细心，这次要不是廖泽亮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可能带着几个警员就来了。 后果不堪设想！ 第89章 保卫科长 上午，钢铁厂的财务室。 厂长一看到那个大窟窿，不禁抽了抽嘴角：“我擦，还真有劫匪？” 几名警员正在拍照取证，张辉抽着烟道：“那五个劫匪都是隔壁县的，以前是猎户，个个枪法精准，心狠手辣！” “之前隔壁县和蔡东县的抢劫案都是他们干的。” “这次他们带着雷管和枪，要不是我提前知会你们，让你们把钱转移，把人员疏散，就你们这小身板，死路一条。” 厂长擦着头上汗：“哎呀，太吓人了，幸亏张队长提醒得及时，还有你那个线人，消息太准确了，我们愿意出钱表示感谢。” “其实吧，也不是什么线人。” “啥意思？” “是我一同学跟我说的。” 厂长愣住了：“你这同学是算命的吧！” “算不上吧，只能算是推理，根据你们这周围的环境推测出来的作案目标，作案时间……” 厂长听完，不禁肃然起敬。 “太牛逼了，你这同学的脑子也太好用了。” “前段时间的公审大会看了吗，唐家那个案子，就是他跟我联手破的。” “你同学就是廖泽亮吧？” 当时他凑热闹跟着一伙朋友去看了，对廖泽亮印象很深。 说话条理清楚，不卑不亢，气场很是可以。 他自问就算是他，也不一定做得到。 “正是他！” 厂长立即道：“有机会我可要认识一下你这位同学，我们的安保实在太弱了，他读过书，又脑子好用，来我这儿当个保卫科长，有编制，一个月付他六十块钱可以吗。” 张辉一听，当即大笑出声：“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还保卫科长呢！” “你以为我这保卫科长低了？好多人找门路要来呢！” 张辉笑得直不起身：“算了算了，我走了，你话你可别再提了。” “别走啊，张队长，这事儿你可得上心啊，就算不做我的保卫科长，交个朋友也可以啊！” “好！” 张辉答应了一声，带着人离开。 …… 廖泽亮还不知道自己被钢铁厂的厂长惦记上了，他日子平静而且充实。 秋收已经开始了，村民们收玉米，割黄豆，挖红薯…… 为了保障农业生产，学校都放了秋收假，大人小孩全都在地里忙活。 说起这个，廖泽亮最怕的就是秋收。 收玉米的时候，叶子割在身上，很痒。 你穿长袖长裤吧，太热，不穿吧，又受不了那叶子。 于是廖泽亮请了病假没上工，天天就躲在家里看书，有空就搞搞胚芽粉生产。 这要是在以前，廖泽亮不去上工，指不定要被村民们怎么骂呢。 如今他成了家庭副业生产标兵，又带着村里这么多人做橘子罐头赚钱，没有人会多说什么。 最最重要的还是，周主任为了奖励石岭村在多种经营上的突出表现，支援了石岭村两辆拖拉机和玉米脱粒机。 这玩意儿可比廖泽亮能干多了，村民们没什么好说的。 这天早上，廖泽亮正睡得香甜，徐**跑了来。 “泽亮，唐小川说新房按照你的要求改好了，让我们去看看。” “这小子速度挺快啊！” 廖泽亮随便抹了把脸，便速度和徐**一起过去了。 他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村民在那儿了，廖老头老两口正在给众人散烟，两老笑得合不拢嘴。 只见大瓦房里边，地板上铺着闪亮的瓷砖，窗户上安着明亮的玻璃，卫生间更是干干净净。 院里是水泥和鹅卵石的小路，各种新的家具摆在那里，直接闪瞎了众人的眼。 “这房子可真漂亮，跟书上的一样。” “这就是瓷砖啊，好亮啊！” “还有那卫生间的马桶，我见都没见过。” “这家具颜色真好看，比那些雕龙画凤的好看，简单清新。” “廖泽亮太厉害了，这新房别说咱石岭村，就是附近这十里八村的也是头一份吧！” …… 就廖泽亮的这房子，别说石岭村的村民了，就是刘雪他们这些知青，也很是羡慕。 眼下各处还是福利分房，等国家建房，靠组织分房，要单位给房。 很多没经历过福利分房的会觉得有免费的房子住，岂不美滋滋？ 事实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人口多，房子少，永远都是不够分。 分房优先考虑结婚的，然后是工作时间，职位什么的，还有不少走门路要分房的。 等到后来，有些永远也分不到房。 有的明明条件符合，可不送礼也是没房。 唐小川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怎么样，是你要的房子吗？” 这是他盖的最奢华的一座房子。 “是，我很满意，”他拿出两条烟来递过去：“这些天你们辛苦了，这些烟分给大家。” “谢谢啦，泽亮！” 每个分到烟的村民都笑呵呵的，觉得这次的帮工干得值。 人家好酒好菜的，完了还有烟。 村民们议论纷纷：“我结婚的时候，也盖个这样的方子，小川，到时候我也请你帮忙啊！” “就你，什么时候才修的起？” “若我能加入青年食品合作社，建得起不是分分钟？” …… 村民们四处看了，很是羡慕，怀着复杂的心情散去了。 刘雪没走，只过来道：“泽亮，**，我得走了，回去上班了。” 廖泽亮笑道：“是该回去了，一直待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啊！” 徐**很是不舍：“到时候我去看你，工作要紧！”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喝喜酒啊！” “新房家具都准备好了，不过还得晾晒一下，估计得两个月。” “那我等不了了，到时候你们给我发电报吧，我一定来！” 廖泽亮笑了笑：“其实人到不到无所谓，礼金到就成了。” “呸，你有够俗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这会儿吧，东西都收好了。” “行，我跟**送你去镇上的车站，你现在回去拿东西。” “好！” 廖泽亮带着徐**回家吃饭，今天吃得比较简单，小米粥和报纸，还炒了个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 随后徐**就带着《高山下的花环》这本小说的手稿和廖泽亮一起去送刘雪。 刘雪还在知青点跟众人告别！ 第90章 效果如何 “现在政策越来越好了，大家的历史问题都能得到解决，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城里相见了。” “即便不去城里，石岭村现在有泽亮，有青年合作社，日子也差不了。” “小雪，这几个鸡蛋你路上吃。” “我这本《呼啸山庄》你不是一直想要，诺，给你！” …… 他们一个个将东西塞进刘雪的包里，每个人都红了眼眶，离别的伤感充斥在小院里。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性格各异，生活习惯也不同，说话口音更是不一样，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有很多不适应，可现在他们互帮互助，团结友爱，就像兄弟姐妹一般。 刘雪将东西放到廖泽亮开来的拖拉机上：“咱们一定不能断了联系，以后有事儿都说话，能帮忙的帮忙，能凑热闹的凑热闹，革命友谊永长存。” 拖拉机发动，路过村里，不少村民都过来送行。 “刘知青，有空常回来看看！” “你救过我儿子的命，刘知青，我们家不会忘了你的。” “下次回来给你炖鸡吃，到时候我们村一定日子好过了。” …… 大家一边说着告别的话，一边往车上扔土特产。 一包水煮花生，一条腌鱼，一包干菌子…… 刘雪擦了擦微红的眼眶：“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她不停地跟大家挥手，心里很是感动。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大家也不太欢迎下乡知青的，总觉得他们是少爷小姐，干不了什么，白白浪费队上的粮食。 知青们也看不惯村里人的邋遢，不爱刷牙洗澡，说话粗俗暴力，就知道生孩子，只讲数量，不管质量。 生下来吃不好穿不好，很多还上不了学，最最重要的是还重男轻女。 可相处几年下来，两个互相看不对眼的群体慢慢适应，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比如有一年，刘雪生了病要去卫生院看，是村民们用牛车拉她去的…… 再比如她在外干活的时候，遇到村里的小孩在河里玩耍溺水，是她跳下去救上来的…… 往事一幕幕从眼前略过，刘雪握着徐**的手：“**，我有点难过。” “你能回城，这是新的开始，你应该开心才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以后想我们了回来就是。” “可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大家，更舍不得这里的山山水水，这是我曾挥洒过汗水的土地。” 廖泽亮笑了笑：“你要真惦记乡亲们，回去了混得好，想想怎么帮助大家就是。” 前世刘雪在石岭村遭遇了那样的事儿，回去后一直对石岭村心怀怨恨，别说帮扶大家了，她不报复都是仁慈的。 但这一世不同了，悲剧没有发生，她对石岭村只有深深的眷恋。 “那是必须的啊！” 把刘雪送到长途汽车站，廖泽亮和徐**便跟她告别，离开了。 徐**捏紧包里的手稿：“我们现在去寄信吧！” “好！” 两人一起来到邮局，徐**写好信封，贴好邮票。 廖泽亮道：“寄加急的吧，我怕赶不上十月的《人民文学》。” “行！” 徐**信心满满：“《高山下的花环》一定会一炮而红的！” …… 京海朝阳医院，刘昭正跟一位医生朋友聊天。 “老刘啊，真没想到啊，我们这辈子还能有拨云散雾的一天。” “是啊，振军，你在东北林场什么情况？那里物产丰富应该没饿过肚子吧！” “怎么可能没饿过，物产再丰富，人家宁愿给狗吃，也不给我这个**学术权威吃啊，饿肚子就算了，还要没日没夜的干活，有一次累得睡在冰天雪地里，差点没给我冻死。” “那些年是不容易啊，我们这些老骨头倒是命硬，可怜我女儿被唐家那窝禽兽给害死了，” “哎，那几年，谁家不死几个人，我有个朋友的儿子在贵州那边插队，被牛踢了一脚彻底伤了根本，现在根本都生不了了。” “我们是男人，还能硬抗，就是我媳妇儿她，哎，之前都有自杀的想法了。” 两人言谈之间，都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 刘昭和杨振军是高中同学，杨振军后来读的是国家医学科学院，还曾经去美国留学过，是国内排得上名号的脑神经和精神科专家。 那几年时局动荡，他也被打到东北林场，过了几年苦日子。 好在现在已经熬过来了，恢复了名誉和工作。 杨振军面色凝重：“对了，王英的情况医学上叫抑郁症，严重了自杀率是很高的，国内目前对这种病的研究是一片空白，国外也没有系统的治疗方法，你要小心看护。” “还真叫抑郁症？之前我有个朋友也这么说的。” 杨振军一脸惊奇：“你还认识懂抑郁症的朋友？是谁，我认识不？” 学医的人都求知若渴，大家一起交流学习才能不断进步，造福患者。 “就是之前晚晴下放的那个村的，我上次去看公审认识的。” “一个村里人，竟然知道抑郁症？” “他可不是一般的农村人，读过书，在食品轻工业和管理上，都很有天赋，他不光知道这是抑郁症，还能说出治疗方法。” 杨振军来了兴致：“效果如何？” “还不错，现在英子的情况好多了，浑身充满了干劲，不像之前那样老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杨振军瞪大眼睛：“真的？到底怎么治疗的，你详细说说。” 刘昭当即将廖泽亮的治疗方法详详细细说了：“老杨，你看这方法对不对？” “太对了，这是美国着名心理学家艾伦贝尔提出来的方法，叫认知行为疗法，你这个朋友竟然知道，真厉害。” “看来你也觉得这种疗法可行？” “效果不是很明显吗？其实当时我在美国交流学习，也接触到了这块，就是还没深入学习呢，就必须回国了，这是我一直以来的遗憾，有机会，我一定要认识认识你这个朋友。” 杨振军长叹了一声：“这些年整个社会被四害搞得乌烟瘴气，得抑郁症的人不少，尤其读书越多的越容易得，要是我能掌握这种病的治疗方法，一定能救很多人。” 第91章 要加入可以 “有机会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你多鼓励王英，让她多帮助石岭村的发展，树立人生目标，相信她的病会慢慢好起来的。” “好，中午了，我去看看她。” 跟杨振军聊过之后，刘昭更有信心了。 现在是中午，他来教育局看看王英。 他进门的时候，王英正在翻看资料，短短几天，她好像全完变了个人。 有精神气，干劲满满，再也没有之前的阴郁之气。 见到他过来，王英笑道：“你怎么过来了，石岭村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跟青年食品合作社的合同已经拟好了，运输队也安排出去了，估计晚上就能到石岭村。” “这么快？” “我是用京海百货公司的名义跟他们订货的，手续快。” 王英拧眉：“这合规矩吗？不需要通过全国供销社总社，和桂安镇供销社总社？” 国营商业系统庞大，内部运转复杂，一个指令下来，层层下达，办事效率很低。 就以往，石岭村青年合作社的这事儿，少不得也要半个月才办得下来。 得先由没个供销社，百货商场和商店向市百货公司，供销总社打报告，完了统一购买，再往商业局打报告，经过批准才能向石岭村的供销社采购。 刘昭笑了笑：“今年四月国家召开工作会议，正式确立对国民经济实行调整，改革，整顿，提高的方针，现在让京海百货公司直接从廖泽亮的青年合作社采购，是符合政策的。” “这样最好，接下来就是我这边了，徐**的问题我来解决。” 见媳妇儿神采奕奕充满活力，刘昭心中很是欣慰。 …… 这天廖泽亮正跟徐**一起看书，赵支书兴冲冲地跑了来。 “泽亮啊，你快出来，京海的大卡车来了，就在村口呢，来买胚芽粉和橘子罐头的，还有镇上的周主任也来了。” 廖泽亮一脸惊喜：“来得挺快啊！” 两人一起去了村口，只见一辆东风卡车停在那里，周主任和几个合作社的社员正聊着天。 村民们围在大卡车旁边，跟看西洋镜似的。 廖泽亮上前打招呼：“周主任！” “怎么样，生产任务完成了吗？” “好不容易把销路打开了，我能拖后腿吗，放心吧，圆满完成任务。” 周主任一脸喜色：“刘局长考虑到你们急于回笼资金，才到京海就赶紧安排了合同和运输车。” “请你带我感谢刘局长。” 他们回去不过一个星期，就把这事儿办成了，可见他是用了心的。 “这个是合同，你把字签了，留下一份！” 周主任从黑色的公文包里拿出盖了红戳的合同，一式三份。 见廖泽亮签了，他又拿出汇款单：“这是百货公司的汇款单，一共两万五千块。” 围着的村民们嘴巴都惊成了o形，这么多钱！ “妈呀，咱们队几年也存不上这么些钱。” “没想到集体副业这么赚钱，早知道我也参加了。” “变天了啊，不是出力气就能赚钱的时候了。” “工人干部一年到头也就四五百块钱，泽亮一个月赚的就顶他们几十年赚的了。” “要不说城里人有见识呢，徐知青就是读了这么多书，才慧眼识珠，找了泽亮这么个能赚钱的男人。” …… 徐**很是撇了撇嘴，她才不是因为泽亮能赚钱才喜欢他的呢。 她就是个平凡的小女子，是觉得他好看，又有文化才喜欢他的。 就算他不会赚钱，自己也愿意跟着他吃糠咽菜。 赵支书热泪盈眶：“泽亮，成了，我们成了，竟然真的把罐头卖到京海了。” 其他队上干部也是一脸骄傲：“这十里八村也就我们队的生产搞得好了，这都多亏了泽亮。” 廖老头两口子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家这两年的变化是真的大啊，都是儿子的功劳。 廖泽亮接过汇款单：“多谢周主任跑一趟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 前世他赚到第一桶金是一九八七年，那都是十多年后的事儿了。 这辈子他凭借先知的优势，提早十年就赚到了两万多块。 现在的两万多相当于后世的两百多万不止，算是很牛逼了。 努力按下内心的狂喜，廖泽亮带着车到队上的仓库取货。 只是乡下的道路又窄又不平，大卡车离仓库还有一段距离，就进不去了。 这么多罐头，又都是易碎品，搬运起来可是个大工程。 廖泽亮招呼青年集体社的社员全部出动，打包的打包，搬运的搬运，就连赵支书这种年纪大点的也加入了。 即便是这样，这么多罐头要搬出去，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廖泽亮正想办法，看看该怎么样操作才能加快速度，让他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赵胆小竟然站了出来，搬着一箱子罐头就走：“来来，都搭把手吧！” “对对对，人多力量大嘛！” 很快在场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幼，都加入到搬罐头大军，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干得热火朝天，哪里还有一点上工的时候偷奸耍滑的样子。 唐明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嘿，这些人平时精得跟个猴似的，上工就知道混时间，现在倒是肯出力气了。” 赵支书冷哼了一声：“这些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还不是看泽亮的生意搞成了，想加入合作社。” 人多力量大，不过一个小时，罐头就全部运上卡车了。 廖泽亮有心留周主任和司机工人吃饭，他们都说忙离开了。 主要中秋节和国庆节快到了，这些货必须赶紧上架，争取双节大卖。 赵胆小凑过来，跟着廖泽亮他们送走了周主任他们，夸张地招了招手：“周主任，再来啊，咱们石岭村随时欢迎您！” 周主任摸了摸鼻子，这家伙哪儿冒出来的，他都不认识好吗。 眼看着大卡车走远了，赵胆小凑到廖泽亮跟前，一脸讨好地道：“廖队长，这个青年合作社，我也想加入。” 其他人也凑了过来：“还有我！” “还有我！” …… 廖泽亮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赵胆小身上：“要加入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第92章 钱不够我包了 “免费给我们干个十天八天的，我看你的表现再说。” 赵胆小“啊”了一声，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当初就不作了。 …… 生产这批罐头总共十八天，可廖泽亮给大家的工资打算按一个月发，而且根据各人表现还有分红。 晚饭后，食品合作社的成员齐聚在廖泽亮家的小院外。 他们一个个面上带笑，一脸期待和兴奋。 廖泽亮掏出一叠崭新的钞票，先一个个发了工资，然后道：“唐世兵，赵大壮，唐朝阳，李潇，林富贵，王倩，你们在这期的生产中表现不错，每个人三百块分红。” 他负责发放，徐**负责登记，让大家签字。 赵大壮面上一喜：“我居然也能拿分红了，哈哈，我明儿就去买自行车。” 李潇甩了甩手上的钞票，崭新的票子“唰唰”响：“这日子，我都不想回城了。” 接下来其他人也陆续拿到了分红，多的一百，少的也有三十，每个人都很满意。 当然了，最满意的还是廖泽亮。 这帮社员加班加点这么短的时间就把罐头全都加工出来，完了还做了不少胚芽粉和胚芽油，他们的劳动积极性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了，没有一个偷奸耍滑的。 分红结束，廖泽亮看着唐朝阳道：“橘子罐头已经加工完了，接下来我们就不会那么忙了，你媳妇儿的病得赶紧去看，我明天也要带我妈去镇上的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你到时候跟我一起，不管医院是怎么个治疗方法，你尽管让治就是，钱不够我包了。” 唐朝阳听他这么一说，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原本也打算忙完这阵子就带媳妇儿去看的，没想到廖队长这么忙，还惦记着他的事儿。 “谢谢你，廖队长！” 不光唐朝阳，其他人也很是动容。 廖泽亮不光关心员工，员工的家人也一并关心了。 “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之前你卖血也要参加集体合作社，我哪能让你寒了心。” …… 第二天一早，廖泽亮开着拖拉机，带着徐**，爹娘，还有唐朝阳夫妻俩来到了镇上的医院。 郑艳一脸不情愿：“我这好胳膊好腿的，浪费钱检查啥，有那钱还不如拿来买点肉吃呢。” 廖老头也道：“其实公社卫生院也可以检查的，这里检查很贵吧！” 廖泽亮苦口婆心：“公社卫生院的医疗水平太差了，我不放心。” 石岭村公社的卫生院就四间茅草房，几个赤脚医生坐镇，连个正规院校毕业的医学生都没有。 当然了，有很多赤脚医生水平也是不错的，可他们这的几位确实道行浅了点，就会点简单的伤风感冒。 村民们大多收入不高，有个伤风感冒的自己熬熬就好了，根本不会花钱去看病拿药。 若是得了大病，直接放弃治疗，等死算了。 定期检查，平时保养身体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 徐**拉着郑艳的手，柔声道：“娘，还是听泽亮的吧，若是有病咱就治病，没有也图个安心不是，若是不检查，等发现有问题了，晚期了，得花更多的钱呢。” “再有你们不检查，泽亮做事不安心，还怎么赚钱，怎么考大学啊！” 两老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们帮不上儿子的忙就算了，可不能给儿子拖后腿。 这么想着，两人乖乖按照儿子的安排，等着挂号检查身体了。 唐朝阳没来过镇医院，到哪儿都觉得不自在，只得小心翼翼跟在廖泽亮他们后头。 廖泽亮也一起给他媳妇挂了号。 按照医生开的单子，廖泽亮带着母亲跑上跑下的，查了好几样，只查胃的时候，医生说有点胃溃疡，不过问题不大，正在好转。 廖老头笑了笑：“之前家里穷，你妈老是说不饿，把粮食节省下来给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吃，最近吃得好了，这胃病可不是就慢慢好了吗。” 廖泽亮放心了，心里暗暗道，以后一定要每年带两老来体检。 廖老头这边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就是血压有点高，医生让少喝酒少抽烟不要熬夜。 “一定是这段时间做罐头，瞌睡睡得少了，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烟酒是戒不了了，戒了我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郑艳一听两人都没事儿，又是一顿数落，觉得儿子浪费钱。 廖泽亮心里乐呵呵的，他就喜欢听老妈数落他，最好再数落一百年才好。 见儿子被她说，还笑得跟个傻子似的，郑艳很是无语。 他们这边忙完，就去看唐朝阳那边什么情况了。 唐朝阳的媳妇儿叫肖芳芳，那医生一看她的肚子就道：“腹腔积水，动手术把腹腔积液引流了，然后吃药定期检查，不复发就没事儿，复发了得继续做引流。” 肖芳芳愣了一下，这一次还看不好呢，还会复发？ “那这动手术得花多少钱啊！” “手术加医药费住院费，大概五十块钱左右。” 现在可不像后世，到了医院医生要你咋就咋，开了单子就去缴费该干嘛干嘛。 现在大家的收入不高，经常都有先问价钱的，跟买东西一样。 有的嫌花钱就不治了！ 唐朝阳松了一口气：“就五十块钱啊，我以为是五百呢！” 医生瞥了两夫妻一眼，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农村人，不像是很有钱的样子，敢说这种大话。 “怎么，五十嫌少了？口气够大的！” 肖芳芳笑了笑：“就几个月前，我们家还欠着队上的钱呢，家里一分钱没有，现在却有钱做手术，多亏了泽亮啊!” 唐朝阳感激地看着廖泽亮：“是啊，泽亮是咱家的大恩人。” 唐朝阳去交费拿药，很快肖芳芳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差不多两个小时就完成了手术。 虽然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不过她的肚子小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也轻松了很多。 大家一起把肖芳芳安置在病床上，徐**又去医院门口的小店买了红糖，饼干什么的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 “哪能让你们花钱，多少钱，我给你。” 唐朝阳很是不好意思，人家跟着他忙出忙进的已经够可以了。 第93章 大胆地猜 廖泽亮拦住了他掏钱的手，笑道：“没几个钱，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安心在医院照顾媳妇儿，家里就不用操心了，我让合作社的社员轮流照看。” “那合作社的生产……” 他惦记着合作社的事儿，虽然橘子罐头告一段落了，可还有胚芽粉，胚芽油。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还是照顾家人为重。” 交代好唐朝阳这里，廖泽亮就带着徐**和爹娘离开了。 肖芳芳眼含热泪：“泽亮他是个好人啊！” 唐朝阳也红着眼道：“石岭村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只有泽亮，他把我当个人看，以后，我一定跟着他好好干。” …… 出了医院，廖泽亮浑身轻松。 “咱们先去国营饭店吃饭，饿了！” 郑艳立即反对：“我们回家自己做不就行了，在外面吃多贵啊！” “等回去都啥时候了，我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郑艳无话可说了，她自己饿没事儿，可不能饿着儿子。 几人坐着拖拉机来到国营饭店门口，廖泽亮一看路边停的警车牌号，当即笑了，看来今天吃饭不用花钱了。 他笑眯眯的大步进了饭店，眼神一扫，就看到了右边的那一大桌子人。 可不正是张辉带着他的手下在那儿推杯换盏，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员中，还坐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老太太。 现在还没有禁酒令，警员中午也是可以喝酒的。 张辉正喝得开心，见廖泽亮从门口进来了，当即站了起来：“李厂长，你看，我就说说不得吧，一说人就到了，来来，这就是你的偶像廖泽亮同志。” 原来那伙人被抓之后，专案组就要撤了，从各处借来的警员同志也要各归各位，为了表示感谢，钢铁厂的李厂长和银行的梁行长做东摆了几桌庆功宴。 李厂长起身迎了过来，双手握住廖泽亮的手，热情地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泽亮同志，来一起喝一杯。” 廖泽亮看着张辉，一头雾水。 张辉笑道：“这位是钢铁厂的李德利厂长，这位是银行的梁金山行长。” 接着另一个穿着白色衬衫，胖胖的男人也笑着过来了。 “对亏了你，不然我那儿也要遭殃。” 廖泽亮笑了笑：“看样子，那伙人被抓了？” 张辉开心地道：“对，总共五个，一个没跑掉。” 廖泽亮心里一松，劫匪被抓，张辉的命运改写，悲剧不会再发生了。 事实上，时间太久，他根本不记得很多细节。 只是前世经常看电视，什么破案的悬疑的，便站在劫匪的角度推演，猜测他们会借着放开门炮抢劫，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陈老太太很是得意：“泽亮，我打中了三个劫匪！” 廖泽亮看她那一脸求表扬的样子，很是好笑，故意惊讶道：“真的？你也去了？太胡闹了，万一出点啥事儿可怎么是好。” “什么叫胡闹，我这是见义勇为。” 众人邀请廖泽亮一家坐下，又叫了几个菜，新开了一桌。 席间众人开始积极表扬，表扬张辉指挥得当，表扬陈老太太的枪法，表扬警员们的英勇，尤其表扬廖泽亮的神机妙算。 张辉是此次是总指挥，头功是少不了了，其他人怎么也得拿个先进奖啥的。 别看是个小奖，以后职务晋升，工作调动都用得上。 廖泽亮酒量不错，基本上是来者不拒，一众警员很是服气。 见儿子这么受欢迎，廖老头老两口很是高兴。 喝到兴头上，李德利端起酒杯笑道：“泽亮兄弟，这次的事儿，老哥是真的感激你，要是财务室被抢，我们的整改工作没法继续，几百个员工都得在家闲着没活干啊，我也要跟着倒霉！” “说这些都是废的，我们厂保卫科正缺人，你有没有兴趣？有编制的。” 廖老头一听，当即心动了，现在要找个有编制的工作可不容易。 这个年代，大家都崇尚国家单位。 在他们看来，买卖做得再好，终归是有风险，还不如进国家队，铁饭碗。 钢铁厂更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去的好单位，福利好，待遇高。 别说廖老头了，就是其他警员也一脸廖泽亮若是进了钢铁厂，那就是祖上烧了高香的表情。 更何况他去是当保卫科长，有干部身份的，可不是后世的保安门卫啥的。 这职位，有钱也买不到！ 廖泽亮却笑着拒绝了：“谢谢谢谢，不过我志不在此，就算了吧！” 李德利一脸失望：“是嫌职位低吗？这只是开始，你念过高中，以后还有升职空间。” 众人也一脸不解，但凡换个人，还不得屁颠屁颠的感谢李厂长给工作了？ 见李德利还想说，张辉不禁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李厂长，你知道人家做胚芽粉和橘子罐头半个月不到赚了多少钱吗？” “多少？” 张辉伸出两根手指：“至少这个数！” “两百？” “不对不对！” “两千？” “大胆地猜！” “两万？不可能吧！” 张辉一脸得意：“就刚刚卖给京海百货公司的这单，他收到的货款是三万多，还有之前卖给供销总社的，目前家里还有存货，你自己算算吧！” 此言一出，众人立即闭嘴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廖泽亮却一脸疑惑，京海百货公司来石岭村，张辉是怎么知道的？ 李厂长摇了摇头：“难怪看不上我这小小的保卫科长呢，牛逼了，也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赚到这么多钱。” 不光李厂长，其他在场的警员也对廖泽亮一脸敬佩。 张辉“吧啦吧啦”一通说，把廖泽亮贷款做橘子罐头，组建集体合作社的事儿说了。 众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现在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收入普遍的低。 一年到头大多数的人钱是不够用的，能存上个一千八百的，已经算有钱人了。 可廖泽亮竟赚了好几万，那算是破了历史记录了。 李厂长放低姿态：“是我高攀了，是我高攀了，没想到泽亮兄弟这么能赚钱，我那小庙是请不起。” 梁金山更是笑道：“泽亮，以后咱可都是熟人了，你得多照顾我，来我这儿存钱啊！” 第94章 花得值 银行要放贷款，就要揽储，没人去存钱，怎么放贷款赚利息？ “行啊，过两天我就去把京海百货公司汇款单的钱取了，存你那儿。” “哎呦，那太好了，来，这杯我干了，兄弟你随意。” 梁金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的收获。 廖泽亮喝了杯里的酒，看着李德利道：“不过说起这个保卫科长吧，我还真可以给你推荐个人。” “谁？” “复员军人，连级干部，高中文凭，党员，人品你不用担心，差价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立过二等功。” “这条件很可以啊，什么时候能报到？” “还没复员，还要几天吧！” 李德利当即拍板：“你推荐的人我放心，到时候你把人带来就是。” “那就多谢李厂长了！” “是我谢谢你差不多，都是一家人，别客气啊！” 大家喝得高兴，一个午饭就吃了三个小时，完了这些警员就该各自归队了。 李厂长和梁行长喝得头晕，让人送回去了，张辉拉来龙里公社派出所所长马长顺：“马所长，泽亮我看是喝大了，你们顺路，辛苦你送一下他们。” 龙里跟石岭是邻居，过了石岭就到了龙里，简直不要太顺路。 这次马所长带了三个警员来参加抓捕，正好顺路。 “好，我们把自行车放拖拉机上，没喝酒的小张来开，其他人全部蹲后面就是。” 马所长早就听说过廖泽亮的大名，早想找机会认识，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谁都看得出来廖泽亮今后肯定不简单，都愿意做点顺水人情。 廖泽亮笑道：“那就多谢了，马所长。” 他现在头有点晕，的确不能再开车了，安全重要。 “客气啥，顺便的事儿。” 张辉凑到廖泽亮耳边，小声道：“还有件事，我当爸爸了，过些日子我要办个满月酒，你可不能缺席啊！” “一定到，对了，你咋知道京海百货公司的事儿？” “我送刘昭两口子去的火车站啊，他们说会进货的，还有供销总社的人我也熟啊，昨天碰到周主任，他就跟我说了，屁大点地方，能有啥秘密。”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回去了。” 廖泽亮一家跟马长顺他们一起回去，一路上也算是相谈甚欢。 快到的时候，廖泽亮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谢谢马所长，我来吧！” “还是送到家门口吧，反正都来了。” 进村停好拖拉机，几人下车，廖泽亮从挎包里拿出一条烟，一人发了两包。 “你这就见外了！” 这烟可是好烟，一条得八九块呢，这小子会来事。 “都是朋友，你就别客气了，几包烟而已，谁抽不是抽。” “你这么说我再拒绝就是不给面子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尽管叫我啊！” 马长顺几人把自行车从拖拉机上抬下来，骑着回去了。 郑艳一脸不满：“泽亮，虽然你现在挣钱了，可你这么个花法也不行啊！” “妈，这钱以后你就知道花得值了，大姐不是嫁到龙里村了吗？以后大姐要是有啥事，也可以叫人家帮帮忙是吧！” 廖老头连忙点头：“泽亮说得对，这钱是该花，再说了，儿子现在是场面人了，多结交人有好处。” 郑艳却道：“你大姐性格绵软又勤快，能有什么事儿？” 廖泽亮哭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大姐廖晚秋很快就会发生一件大事，前世正是这事儿改变了她的一生。 只是，现在他没法跟父母说。 得赶紧找时间去看看大家，这一世，自己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好好整治那几个畜生，避免上一世的悲剧发生。 既然提起晚秋，廖老头当即想到刚刚饭桌上的事儿。 “你是想让你大姐夫刘洋去钢铁厂当保卫科长？” “是啊！” 廖泽亮点头，眸中却闪过点点寒意。 他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也得看刘洋的表现，看他如何处理家里的矛盾，看他有没有这个机会。 …… 第二天一早，廖泽亮吃过早饭就说要去趟城里。 “汇款单的钱得取了存上，新房落成了，家具也打好了，我想去趟龙里把大姐叫过来帮忙做新的被面被褥。” “去吧，昨天都答应人家梁行长了，不能说话不算话，否则以后怎么见人。” 廖泽亮跟供销总社的周主任关系好，布票不是问题。 郑艳已经买好了做喜被的布，棉花也是早几年就攒好了。 郑艳想了想道：“你姐夫还在部队呢，家里离不得你姐，你就别叫她来了，我一个人慢慢做就行了，不行还有**帮忙的。” “不行，我就想大姐给我做，再说大姐都快生孩子了，接回来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啊！” 廖老头发话了：“泽亮做什么有分寸，你就别管了，现在家里条件好了，让晚秋回来吃几顿好的，补补身子也对。” 郑艳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道：“也好，我也好几个月没见她了。” “我跟你去吧泽亮，我还没见过大姐呢！” 廖晚秋结婚后只回来过两次，都是母亲生病匆匆而来，照顾几天又匆匆回去了。 平时基本不回来！ 徐**没见过也正常。 “行，咱俩一起去！” 廖泽亮回屋拿汇款单放进包里，带着徐**，骑着自行车出发。 现在已经十月了，天气慢慢凉快了，秋收基本完成。 接下来就是晒粮食，交粮食什么的。 廖泽亮骑着车路过大队的时候，唐世兵他们正在和其他青年社员一起，从粮仓里往拖拉机车斗里运玉米，忙得热火朝天。 “廖少帅，这是去哪儿啊？” “去存钱取钱，再去看看我大姐。” 唐世兵立即跑了过来：“我们也想去镇上！” “你们去干嘛？现在不是正忙着交公粮吗？” “我们也想买自行车！” 廖泽亮当即就笑了：“可以啊！” 赚钱本来就是用来享受的，光知道赚不知道花也没意思。 花了才会又想着赚，才能激励他们继续奋斗。 “这不是追赶廖少帅的脚步吗，不过我们没劵，你能解决吧！？” “这有啥，票多的是，就是要这么多不好白要，得花钱。” “那没事儿，只要能搞到票，花点钱可以接受。” 赵大壮也道：“人家的票也不是白来的，我们哪好意思白要。” 这话倒是，这些票证最大的黑市就是供销社和国营商业部门的工作人员，他们是内部人员自然更容易搞到票。 第95章 去打人 这些人靠着贩卖票证的收入，可能比他们的工资还高点。 “那你们咋过去镇上？现在正是农忙，借拖拉机也不合适啊！” 徐**跳下车：“要不你们去，我不去了。” “不用不用，我们去拿我爷爷的小三轮，这么几个人坐得下。” 赵大壮说着话，赶紧进大队小院里，推了小三轮出来。 唐世兵和林富贵见了，手一撑在三轮上，跳进了车厢里。 一行人一个小时后，来到了县供销总社。 跟周主任说了来意，周主任象征性地一人收了四块钱，就拿了三张自行车票和工业劵。 几人速度来到国营百货商场，一人挑了一辆亮堂堂的凤凰牌自行车。 “哎呀，跟着廖少帅混，我也骑上自行车了。” “有了自行车，我还不迷死村里那帮大姑娘小媳妇儿？” “下一个目标，修大房子，走起！” …… 兄弟们又开心又感激，要不是廖泽亮带着他们做胚芽粉，做橘子罐头，他们哪能有今天？ 现在说不定还在哪儿摸鱼混日子呢！ 徐**笑了笑：“我们也给大姐买点东西吧，第一次上门，总不好空着手去。” “你去选！” 徐**来到柜台前，要了三斤红糖，二十个鸡蛋，两个猪蹄…… 都是孕妇最需要的营养品。 提上东西，离开国营百货商场，大家一起去办了牌照和手续，最后来到了银行。 报了名字之后，柜员立即笑道：“是廖泽亮同志啊，您先坐一下，梁行长说了要是您来，他要亲自接待。” “好！” 不一会儿，柜员就去办公室把梁行长叫了来。 “哎哟，我说今天出门怎么门口有喜鹊叫，原来是喜事临门，泽亮兄弟要来啊！” 梁行长笑眯眯的，让柜员拿茶水来。 廖泽亮介绍自己几个兄弟给梁行长认识：“这三个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们青年合作社的技术骨干，今天是来买自行车的。” “哎哟，大手笔，来抽烟抽烟。” 梁金山拿出烟来，挨个散烟，热情又不失身份。 唐世兵几人震惊不已，这可是行长啊，怎么也得是科级干部，竟然对他们这几个小喽喽这么热情。 多少公社，国营大厂，集体合作社需要资金可都得经过他的手，论影响力，就是供销总社的刘主任见了他，也是要甘拜下风的。 现在他又是上茶又是让烟，对廖泽亮还这么恭敬，甚至还有点讨好，完全让他们不理解不了好吗？ 廖泽亮的确能挣钱，可这钱是他的，梁行长犯不着这么捧着吧！ 事实上，在梁金山眼里，廖泽亮还真是财神爷。 各行各业都在卷，银行也不例外，他们也是要考核业绩的。 考核标准就是放贷款赚利息差，要放贷款自然要有存款才行。 廖泽亮拿出京海百货公司开的汇款单，笑道：“把这些汇款取出来，留三千备用，其他的全存到你们银行。” 梁金山乐开了花：“行行行，我这就去办，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啊，你这兄弟，靠谱。” 两人一起到柜台这边，很快就把存款办好了。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廖泽亮嘴角微弯，加上之前的一万块，现在存折上有三万多了。 有了这笔存款，别说在石岭村，就是到了徐**的家人面前，他们也得高看自己一眼。 知识分子虽然清高，清高也得吃饭啊！ “我们三这一排溜自行车回去，肯定能引起轰动。” “我已经做好万众瞩目的准备了，让赞美声来得更猛烈些吧！” 离开银行，大家伙骑着自行车，一阵欢快。 只赵大壮苦逼地蹬着三轮车，崭新的自行车放在里边。 眼看着就要到了龙里村，廖泽亮叫住他们：“你们先别回去，跟我去趟我大姐家。” “我们去干啥？不合适吧！” 廖泽亮杀气腾腾：“去打人！” 徐**见他这个样子，不禁一脸担心：“怎么了泽亮？” “没事儿，我们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几人一起往大姐家里去，徐**问道：“大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姐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也是最辛苦最勤劳的，是好女儿，好姐姐，好妻子。” “家里熬大米粥，她吃清的，冬天的晚上冷，她把我抱在怀里取暖，她本来成绩优异，为了让我读书，她早早辍学嫁人。” “刘洋人长得不咋地，人品倒是不错，还上过高中，其实算个好男人，唯一就是家里爹死得早，底下好几个弟弟妹妹。” “刚结婚几个月，刘洋就去参军了，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全都是她在照顾。” 徐**一脸动容：“大姐人真好，从来都是在付出，那姐夫的家人一定很依赖她，对她很好吧！” 廖泽亮不忍回忆，大姐没有带彩礼回去，婆婆对她意见很大。 刘洋又参军不在家，婆婆对她是日日磋磨。 前世姐姐即便怀胎十月，还要下地干活，照顾一大家子。 结果大冬天打水的时候不小心摔井里去了，孩子没保住，还伤了身子，导致终身不孕不育。 刘洋后来参军回来，又被分配到隔壁县的木材厂伐木，长期不回家。 婆婆一看，连孩子都不能生了，更是日日非打即骂，逼得她跳井死了。 刘洋得知姐姐的死讯，回来是又悔又恨，可总不能把自己的老娘给杀了吧！ 心灰意冷之下，他日日喝酒买醉，有一天晚上喝多了，一头栽进姐姐跳的那口井里，也没了。 当时两家的关系已经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了，廖泽亮知道刘洋没了，也没去吊唁。 不过听说刘洋眼睛瞪得大大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事实上，前世廖老头去世得早，除了因为唐家的欺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姐姐的惨死。 他后悔，自责，要不是他无能，怎么会为了筹钱给儿子读书，把宝贝女儿嫁到那样的人家。 廖泽亮记得父亲临终的时候，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嘴里还在喃喃叫着姐姐的名字。 可这一切，又怎么能是父亲的错呢？ 家里这么多张嘴要吃饭，农业生产效率低下，交公粮又多，他白天夜晚跟个陀螺似的在地里转，也是力有不逮。 第96章 我帮你擦擦 前世廖泽亮也曾想过弥补姐姐，可那时候她连个孩子也没留下，他就是想弥补也没法。 他发誓，这一世一定不能让悲剧重演，刘家那群老畜生小畜生就由他来收拾。 这也是他昨天刻意结交马长顺的原因！ 现在是法治社会，他就是再恨刘家那群人，也不能抓起来虐待致死啊！ 可让马长顺出面，抓他们去劳动教养几天或者去里边待个几年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廖泽亮不禁猛蹬了几下踏板，快速驶入了龙里村。 …… 龙里村刘家，廖晚秋正挺着大肚子，蹲在院里洗菜。 旁边是一大盆青菜，足有一个三十岁的小孩那么高，洗来做酸菜用的。 人口多，这么些酸菜做好，也就够吃两个星期的。 廖晚秋蹲得累了，就站起来活动一下。 婆婆王桂芬在屋里瞅见了，当即跳了出来，一指头戳在她的脑门上。 “你这洗洗歇歇的得搞到什么时候去，我看你是故意磨洋工，拖时间，就不用做别的事儿了是吧，老刘家娶了你这么个懒货，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昨天竟然让别的男人给你背柴，你自己的手脚是断了吗，怀着孕都痒得很，要找男人捅一下是吧！”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老刘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货色，白送我们家都不要，还花了彩礼钱呢。” “现在老大已经是连长了，你说你哪一点配得上他。” …… 廖晚秋只看见她嘴一张一合的，根本听不清她骂的什么，反正已经被**惯了。 可婆婆的口水不住地喷在她脸上，臭得她直犯恶心。 她伸手一捂嘴，又要出去吐。 婆婆却一把拉住她：“你这样子做给谁看，我这还能动呢，就嫌弃起老娘来了，天啊，我不活了。” 廖晚秋被吵得脑子里“嗡嗡嗡”的：“不是，妈，我真的想吐！” 王桂芬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说，你是不是故意破坏我老刘家的名声？” “三叔帮忙完全是看我大肚子，不忍心，再说他都五十了，我们能有啥事儿？” “不要脸的烂货，还敢顶嘴！” 王桂芬说着话，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打，一边撕扯廖晚秋的头发，一边把她的头摁进洗菜盆里。 “五十他也是个男人，你就是想男人想疯了，谁都想去勾引。” 廖晚秋不停地挣扎着，叫喊着，却不敢下力气去打王桂芬。 眼看着已经喝了好几口洗菜水了，门口突然响起了一声爆喝。 “住手！” 王桂芬抬头，见是廖泽亮来了，张口还没来得及骂，就被一脚踢飞了。 她整个人重重的往角落里一摔，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缓过神来，当即坐在地上又哭又嚎起来。 “救命啊，杀人了，石岭村的廖小子杀人了！” 廖泽亮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厉声道：“老虔婆，再叫老子真的去拿刀砍你了。” 王桂芬被他那气势镇住，当即不敢说话了。 前世廖泽亮在最混乱的八九十年代崛起，打过车匪路霸，跟道上的人互砍过，身上是带着点杀气的。 改革后崛起的第一批企业家身上，是带着点草莽枭雄的气质的，跟后来温文尔雅的企业家截然不同。 要的就是一个残暴。 现在的他，别说王桂芬一个没见过市面的乡下妇女，就是当下道上混的，见了他也是要甘拜下风的。 廖晚秋理了理湿哒哒的头发：“泽亮，你怎么来了！” 廖泽亮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子，不禁气道：“我再不来，这老虔婆都要溺死你了，你怎么就不知道还手呢，打不赢不是还有我吗？回家找我给你撑腰啊！” 他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 可廖晚秋只长叹了一声：“你姐夫在前线打仗，保卫国家，我哪能给他拖后腿，给他添乱，忍忍就过了，再说我也不想让爹娘担心，还有你，这么冲动，我也怕你闹出事儿来。” 她说着话，上前去扶王桂芬。 林富贵连忙上前拦住她：“晚秋姐，你还是先收拾收拾自己吧，我来！” 他跑到王桂芬跟前，使劲儿掐着她的胳膊，将人提溜了起来。 王桂芬手上一痛，当即大喊大叫起来：“你小子使这么大的劲儿是想捏死老娘啊！” 林富贵连忙道：“对不住对不住，咱们干活的人掌握不了轻重，我这就放手。” 他手上一松，故意往前一推，王桂芬一屁股摔在了洗菜盆里。 空气里只听“砰”的一声，喷里水花四溅。 唐世兵几人一看她那样子，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不说廖泽亮这层关系，就他们自己，也乐意给晚秋姐撑腰。 晚秋姐是个好人，他们小时候哪个的衣服裤子破了，不是晚秋姐补的？ 唐世兵上前：“婶子你这都湿了，我帮你擦擦。” 他在墙边的那堆脏衣服里捡了一条骚气无比的裤衩子，照着她脸上就抹。 王桂芬一闻到儿子的裤衩子味儿，当即“哇”的一声，吐了。 赵大壮眼神一扫，墙根还有一桶尿。 他也得表现表现，给晚秋姐出出气。 提着尿桶上前，他笑道：“婶子你吐了一身太脏了，我给你洗洗。” 王桂芬还没反应过来，兜头就是一泼尿下来了。 她惊叫了一声：“你们这群狗崽子，这可是我留着浇地的。” 她心疼啊！ 现在化肥紧缺，农家肥就成了主力军，家家户户都留着呢。 廖晚秋收拾好，从屋里出来一看，当即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住手，我可不想被人说不孝。” 廖泽亮一脸不在乎：“不孝就不孝，这种婆婆还孝个锤子，走，跟我回去！” 他说着话，就上前拉姐姐。 他太了解这个姐姐了，凡事就知道忍，就知道逞强。 婆婆打骂不还手不还嘴，为了孝，大冬天挑水砍柴，就为了不让婆婆说她懒，小姑子动不动撒泼打她，她也是忍，不想影响丈夫的工作。 前世，整个龙里村的人都说，整个桂安镇，找不到廖晚秋这样好性子的儿媳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一味孝敬婆婆。 廖晚秋挨打，大家都知道，可是人家的家事，人家廖晚秋都没意见，他们哪里好说什么？ 廖晚霞挣脱开弟弟的手：“我不回去！” 第97章 你抢东西打人 廖泽亮急了：“为什么？你想死在这老虔婆手上，你才甘心吗？” 廖晚秋低头，眼眶红红地道：“家里条件本来就不好，我回去还多一张嘴吃饭，再说我也不想让爹娘担心。” “咱们家现在有钱了，日子好过了，多一张嘴不是问题。” 廖晚秋只当他是在哄骗自己，自己这个弟弟她还不了解？ 学习好，脑子聪明，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他拿什么赚钱？ 徐**连忙把买的红糖，猪蹄什么的提了过来：“大姐你看，这是我们买的，家里真的有钱了。” 廖晚秋惊了一下，都是供销社最紧俏最好的东西：“泽亮，你干啥了？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可别去干不好的事情啊！” “这都是泽亮发展家庭副业和集体副业赚的，来路正，姐你就放心吧！” 廖晚秋上上下下打量着说话的姑娘，人美声甜，一副娇小姐的样子。 “你是？” “我叫徐**，是下放的知青，也是泽亮的对象。” 廖晚秋一脸喜色，没想到不着调的弟弟竟然找了这么个漂亮大方的知青当对象。 廖泽亮见姐姐有所松动，连忙道：“姐，我们打算下个月结婚，还有喜被啊，褥子啊，好多没准备，娘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想你回去帮忙一起做。” 他太了解这个姐姐了，你让她去哪儿休息，享受，她是不肯的。 可你让她去干活，她准跑得比谁都快。 果然听了弟弟的话，她看着婆婆道：“妈，我弟弟要结婚，我得回去帮忙了。” 王桂芬“呸”了一声：“不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是俺家花了三十块钱买的，就得在我家当牛做马，谁家都不能去。” 廖泽亮瞬间怒从心头起，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还当牛做马，你当你是地主婆啊，就你家这家徒四壁的，你配吗？” 王桂芬结婚早，二十三岁就生了老大刘洋，现在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胃口又好，五大三粗的，廖泽亮打起来根本毫无负担，也不打算手下留情。 “你个小兔崽子，你敢打老娘。” 正在这时，跑出去玩的刘洋的弟弟刘青和刘进，妹妹刘微听到村民说他家来人了，跑了回来。 见老娘被摁着打，当即不干了。 “住手，你个疯子敢打我娘！” 见徐**提着东西，刘微也急了：“廖晚秋，你个不要脸的，胳膊肘往外拐，偷东西！” 廖泽亮上前一把抓住这个嘴贱的小丫头：“你说谁不要脸？” 他说着话，“啪啪”就是几巴掌。 刘微的脸上顿时肿了起来：“你个杀千刀的，打女人！” 王桂芬也连忙站了起来，把廖泽亮刚才的恶行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刘青和刘进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眼看着家里的两个女人都被打了，当即高声喊道：“老子弄死你，敢打我娘，我妹！” 廖泽亮都没等他们动手，直接一大拳揍了过去，刘青的脸一偏，右脸一痛，一颗牙从嘴里滚了出去。 “快来弄死我，我求之不得，不弄老子看不起你们，你娘这个老虔婆敢打我姐，我就能揍得她哭爹喊娘。” 刘青捂着脸：“廖晚秋不守妇道，我娘是婆婆，还不能教训她了？” 廖泽亮又是一顿拳脚输出：“我去你老母，满嘴喷粪，你才不守妇道。” 刘进拿起锄头就要拼命：“放开我哥！” 廖泽亮都不用回头看，唐世兵几人就解决了。 “我去，还敢动兵器。” “就你这小趴菜，还敢装英雄好汉？” 廖泽亮冷着脸吩咐：“给我狠狠的打！” 几人火力全开，把这三兄妹打得满院子蹿。 王桂芬吓住了，赶紧跑出去大喊着：“救命啦，杀人啦，石岭村的廖泽亮杀人了。” 现在正是饭点，村里人大多都在，听到她的叫喊声都跑来看热闹了。 王桂芬一看来人了，顿时有了底气：“廖晚秋那个二混子弟弟来了，来抢我家的东西，还打人，你看看啊，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王桂芬一顿添油加醋，颠倒黑白。 她想得简单，村民们都护短，这些东西不管是谁买的，反正进了她刘家的门就别想带走。 村民们一听她这么说，当即怒了。 “草，敢到我们龙里来撒野，反了天了。” “走，腿给他们打断，不然谁都以为我们龙里村的人好欺负。” “走！” …… 当下的社会环境，法治观念还没有深入农村，很多事情都是靠暴力来解决。 分地的时候为了多分二亩地，看露天电影的时候你踩了我的脚，走在路上对哪个姑娘吹了口哨，都有可能引发不同大队社员之间的一场大战，甚至有动锄头动砍刀的。 打架不丢人，可打输了丢人，连着整个大队都丢人。 廖泽亮当即把刘青一扔，站起来怒目瞪着进来的人。 “谁要打断我的腿，来？” 廖泽亮现在事业有成，前世又经历过商海的浮浮沉沉，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度和威严，哪是这些乡下糙汉能比的。 不过被他这么一吼，说话的那人便失了气势。 “你抢东西打人还有理了？” “滚，我打人有我的道理，跟你说不着。” 廖泽亮懒得搭理他，拉着姐姐就往外走。 “谁还想动手的赶紧啊，我们还要回去吃饭呢！” 唐世兵等人跟在两人身后，气势汹汹地冲着众人道：“人是我们打的，不服的赶紧啊，过期不候。” 村民们一看几人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哪里还敢上前，毕竟王桂芬也不是啥好东西，他们懒得触霉头。 王桂芬气得吐血，可是却又没有办法。 这时，刘微远远地看到支书带着人过来了，立即来了精神。 “支书，你要给我们家做主啊！” 不远处只见一个老汉带着四名警察来了。 老汉叫刘伟民，是龙里村的支书，也是刘家本家的三叔，就是他昨天帮廖晚秋背的柴。 跟他一起的是龙里公社派出所的所长马长顺和三个民警。 王桂芬挺直背脊，硬气起来了：“公安来了，你抢东西还打人，我不把你弄进去蹲几年我就不姓王。” 第98章 你报什么案? 刘青擦了擦嘴角的血：“你刚刚不是很厉害吗，来啊，再打啊，到时候一枪崩了你，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廖晚秋眼看着都惊动公安了，有点害怕：“泽亮，你快走，这儿有我呢！” “姐，你怕啥，又不是咱们的错。” “哎呀，这种时候你就别跟我犟了。” 廖晚秋急得团团转，催促唐世兵他们赶紧带着廖泽亮走。 几人在院里站定，马长顺一看是廖泽亮，立即就想上前打招呼。 可廖泽亮却不住地对他眨眼，他当即反应了过来。 若是村里人知道自己跟廖泽亮认识，不管一会儿怎么处理，大家都会觉得自己徇私枉法。 他心里不禁点了点头，这小子聪明。 别的朋友若是遇到什么事儿，找了自己去，首先就是攀交情，但廖泽亮却跟他装作不认识。 刘伟民扫了众人一眼：“怎么回事？谁先动的手？正好派出所的马所长来我们村调查丢牛的事儿，你们说说吧！” 他很不高兴，不管什么原因，廖泽亮带着人来他们村，把人打成这样，就是不给他面子。 王桂芬立即声泪俱下地道：“我今天去供销社买了肉，猪蹄儿，还没进屋呢，廖泽亮这小子来找他姐姐，正好看见，动手就抢，不给就打人。” “我这还不是为了给儿媳妇儿补补身子，他也太不讲理了，你们一定要给我家做主啊！” “我儿子在外保家卫国，我们身为家属的，哪能受这样的气。” …… 见她颠倒黑白，廖晚秋怒了：“这些东西是我弟弟买给我的，王桂芬，你不能这么不讲理。” 廖泽亮无语，他这个姐姐，连骂人都这么软绵绵的。 “你弟弟一个二混子，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你说是你弟弟买的，证据呢？” “就是从我家抢的！” …… 刘家三兄妹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起来。 他们倒不是故意颠倒黑白，主要王桂芬说得跟真的一样，他们也信了。 在他们看来，家里虽然穷，可廖家更穷，否则也不会让廖晚秋彩礼钱都不带回来了。 马长顺一字一顿道：“抢劫可不是小罪，要蹲局子的，你确定你刚刚说的全都是实话？” 王桂芬愣了愣，短暂地迟疑了两秒，寒声道：“我说的当然是实话，要是有一句假话，我不得好死。” 马长顺厉声道：“得不得好死我不知道，不过诽谤诬告他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要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若是情节严重，得判三年以上，七年以下，你现在还确定你刚刚说的是实话吗？” “我确定，公安同志，你快点把他抓起来。” 马长顺从身后拿出手铐来，在王桂芬眼前晃了晃：“那我真抓了啊！” 廖晚秋见动真格的了，吓得都快哭了，颤着声音道：“不不不，她说的不是真的，这东西就是我弟弟买的。” 马长顺不为所动。 她又去求王桂芬：“妈，泽亮还年轻，还没结婚呢，他不能坐牢，东西给你，你别告我弟弟了成吗？” 王桂芬演技牛逼，一脸哀怨地道：“晚秋啊，你嫁到我们家三年，我对你这么好，你现在还是胳膊肘往外拐，你嫁到我们家就是图那三十块钱，现在还想要我买的东西。” 廖晚秋差点没气晕过去：“我给你们家当了三年的牛马，那三十块钱你还记着呢，你这么颠倒黑白根本是想害死我弟弟。” 廖泽亮一直冷眼看着，就是想让姐姐和婆家的矛盾再大点，他才好带姐姐走。 只有这样，姐姐才能狠下心来，跟婆家彻底决裂。 不过现在看姐姐这个样子，他又担心姐姐动了胎气，从包里把存折拿了出来。 “你说我抢你家的东西，简直不要脸，我存折上的这三万块钱是摆设？” 他说着话，把存折递给了马长顺。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三万块钱啊，牛逼！ 刘青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就你？三万块的存款？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赶紧回去把枕头垫高点，好做梦。” 刘进也帮腔道：“伪造银行存折也是犯法，抓他，公安同志。” 此刻刘青那叫一个得意，廖泽亮你打得再凶又怎么样，你不懂法啊！ 如今错上加错，简直是自己找死。 马长顺点头，招呼手下：“去，抓人吧！” 廖晚秋正想上前阻拦，却发现他们抓的人是王桂芬一家四口。 王桂芬惊叫：“哎呀，哎呀，抓错了！” “该抓的是廖泽亮那小子，你们干什么？” 刘家四人又踢又打，不断地挣扎起来。 马长顺上前一人一个大嘴巴子：“都给我闭嘴，谁再动就是拒捕，到时候别怪我动手啊！” 刘家人当即懵了，一点儿不敢动。 马长顺冷哼了一声：“这存折是真的，他不可能去抢刘家的这么点东西，王桂芬刚刚说谎。” 他说着话，把存折交还给廖泽亮。 “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他肯定是去偷去抢的。” 王桂芬还在垂死挣扎。 廖泽亮把买东西的票据拿出来：“马所长，这是我买东西的证据。” 王桂芬傻眼了，这小子有收据不早点拿出来，根本就是故意给自己下套，看自己出丑。 马长顺高声道：“把人带到派出所。” 几人刚打算离开，廖泽亮突然大喊道：“马所长，等一等！” “还有什么事儿，廖泽亮同志？” 廖泽亮扫了焉头巴脑的四人一眼，冷然道：“我要报案！” “你报什么案？” “刘家人殴打虐待我姐！” 王桂芬瞪了廖晚秋一眼，厉声道：“什么叫虐待，我那是教她，你这是诬告，也要坐牢的，你问问大家，我什么时候虐待她了。” 刘青告诫地看了大家一眼，意思很明确，都是一个村的，不要乱说。 事实上，也没人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这年代，大家都觉得婆婆打媳妇儿磋磨媳妇儿很正常。 再来廖晚秋终究是外人，他们肯定是帮着本村的刘家。 刘支书想的就简单了，若是他们村出了打儿媳妇进局子的婆婆，明天他们村就得出名，整个大队的名声都得跟着臭。 第99章 罪有应得 廖泽亮冷哼了一声：“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教人做事按在水盆里教的！” 他看向姐姐：“姐，你把早上的事儿详详细细说给马所长听一下。” 廖晚秋有点犹豫，再怎么样王桂芬也是长辈，她说出实情来，大家还不知道怎么看他们家呢。 再有若是刘家兄妹被抓，肯定会告诉给刘洋知道，这不是影响他干正事儿吗？ “姐，就这种时候你还在为他们家考虑，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马长顺肯定是站在廖泽亮这边的，当即故意道：“廖晚秋同志，要是你没有受到刘家的虐待，廖泽亮同志就是诬告，也是要被抓的啊！” 廖晚秋一点儿没有犹豫，立即决定站在弟弟这边：“昨天我砍柴回来，遇到刘支书，他可怜我大肚子还在干活，帮我背了一段，早上我在洗菜，我婆婆就说我勾引支书，就摁住我打……” 刘伟民气得七窍生烟，这个挨千刀的王桂芬，嘴巴是塞了屎吗？ 她这么一胡咧咧，以后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恨恨地剜了王桂芬一眼：“我证明廖晚秋说的情况属实，不光今天，平时他们娘四个就整天殴打她，指使她干这干那，比旧社会的丫头还造孽，我们劝都劝不住。” “我们也看见了，动手都是轻的，有时候还拿擀面杖，拿藤条，手上有什么就顺手拿来打。” “不光婆婆和小姑子，俩小叔子也打！” “你瞧瞧晚秋丫头的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在伺候一家老小。” “你们现在检查一下晚秋丫头身上，肯定有伤痕。” …… 支书都说话了，其他人肯定也不藏着掖着了，纷纷谴责刘家几人的兽行。 廖泽亮这才发觉不对，现在这种天气，他穿短袖都嫌热，姐姐却还穿着长袖。 他上前一把将姐姐的袖子撸起来，上面青青紫紫的一片，还有刀伤，看起来惨不忍睹。 他眼眶一红，前世只知道姐姐在刘家受婆婆磋磨，吃不好，睡不好，没想到还被长期殴打。 还以为刚刚看到姐姐被打，是意外，没想到这种戏码每天在刘家上演。 “大姐，都是我害了你！” 感受到弟弟的怜惜，廖晚秋含泪笑道：“只要你有出息，姐不苦，你没有害我，是我心甘情愿的。” 廖泽亮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双眼跟要吃人似的，抬脚重重踢在王桂芬的肚子上。 若说刚才他打王桂芬，只是想教训教训对方的话，现在他踢王桂芬，是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这一脚直接把王桂芬踢飞了好远，像死狗一样摔在地上。 王桂芬捂着肚子，疼得连叫的力气都没了。 见廖泽亮动手，唐世兵他们哪里还忍得住，立即对着刘家兄妹就是一阵拳脚输出。 徐**同为女人，也很为廖晚秋鸣不平，当即从车上拿了自行车锁来递给廖泽亮：“喏，给你！” 廖泽亮抡圆了胳膊，拎着锁劈头盖脸一顿打。 王桂芬疼得浑身抽搐，院子里发出阵阵惨叫声。 “救命啊，公安同志……” “啊，我要死了，杀人了。”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嫂子，你快劝劝你弟弟啊，我再也不打你了。” …… 刘家四人被打得“哇哇”叫，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可没用。 刘伟民看着刘家四人的惨状，有点不忍心了：“马所长，这人都抓了，再这么打下去不合适吧！” 马长顺长叹了一声：“哎呀，刘支书，你看这天天这么热，地里太干了，可不好，你们村的水车还能用不？” “额，水车……” 刘支书当即就明白了，一脸认真道：“水车还能用，要不我跟你说说村里丢了牛的事儿……” 等廖泽亮稍微缓和点情绪，已经是五分钟后了。 这还是廖晚秋一直不停的劝，他们才停手的。 廖晚秋担心打出人命来，害了弟弟。 马长顺这个时候也不说丢牛的案子了，大手一挥：“带走！” 手底下的人立即押着伤痕累累，一脸绝望的刘家四人去了公社的派出所。 马长顺把廖泽亮拉到旁边，小声道：“真立案调查？让他们蹲大牢？你姐夫要是知道了，这亲戚关系可就不好处了！” “先让他们劳动教养几天，等刘洋回来看他什么态度再说，他要是站在他妈那边，刘家这几个禽兽就蹲大牢去吧。” 马长顺面色凝重：“当过兵的人可不好惹，到时候要是他找你麻烦，你可千万别硬碰硬，立刻报警。” “我还能不知道？多谢马所长提醒。” 话是这么说，可廖泽亮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前世什么没经历过，为了安全起见还请过保镖，跟着保镖学过呢。 马长顺他们走后，廖晚秋劝道：“要不还是让公安放了他们吧，反正你已经打了他们给我出气了。” 廖泽亮甩了甩手：“就这两下我还没出好气呢，放他们是不可能的，姐你就别劝了，再劝我就跟你急了啊！”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管你自己，也得想想肚子你的孩子吧，今天要不是我刚好来，你的孩子指不定得折腾没了。” 廖晚秋想起王桂芬那狠劲儿，也是后怕，要不是弟弟来得及时，她这孩子说不定还真保不住了。 “他们能有今天是罪有应得，别管他们，咱们先回家把孩子生了再说。” 廖泽亮安排她坐唐世兵的自行车后边，吹着风，看着渐渐远去的龙里村，廖晚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她的脾气从来就是忍，埋头干活，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谁叫人家刘家给了彩礼呢！ 她从未想过反抗，只当这是自己的命。 可今天，没想到弟弟把王桂芬他们打得这么惨，关键还是当着公安的面，而最后弟弟竟然没事。 这太颠覆她的认知了！ 廖泽亮却一脸畅快，带着徐**走在前头，欢快地哼着歌。 前世自己虽然最后收拾刘家这群禽兽，可姐姐已经死了，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扭头见大姐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不禁问道：“怎么了姐，想啥呢？” 第100章 离还是不离? “王桂芬他们是罪有应得，可我怎么跟你姐夫说啊！” “实话实说，他纵容家里人这么欺负你，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他还敢把你咋滴？” 廖晚秋连忙道：“你姐夫不知道这些，我不想他心烦没告诉过他。” “自己媳妇儿被欺负得这么惨，他不知道，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个靠谱的丈夫。” “他也难，他娘一个寡妇拉扯大他们兄妹不容易。” 廖泽亮无语：“那老婆子容不容易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只知道她敢打你我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这官司打到哪儿我都不怕，姐，这事儿你别管了，就听我的，让我来看看这个刘洋配不配做我姐夫。” “如果他站在你这边，我会考虑放过他的家人一次，若是他只知道愚孝，不管谁对谁错，那你就离婚。” 离婚这词一出，廖晚秋吓了一跳。 “瞎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离婚，我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现在讲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家要是提到离婚，除非是戴绿帽这样的大事儿，一般都是忍忍就过了一辈子。 姐姐无法接受也正常！ “离不离婚的以后再说，反正这次我必须给刘洋一个教训，顺便让刘家那几个不要脸的吃点苦头。” “要不还是现在就去找马所长吧，我怕你姐夫跟我急眼，要真离婚了，我可咋办啊！” 徐**连忙道：“姐，你就听泽亮的吧，就算离婚了他也能养你一辈子的，他现在可厉害了，赚了好多钱。” 廖晚秋想起弟弟买了不少东西，还有那张存折：“对了，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唐世兵他们几人笑了：“晚秋姐，泽亮没干违法乱纪的事儿，放心吧！” “他现在是家庭副业生产标兵，还是大队青年大队长，还办了青年食品合作社，厉害着呢！” “我们跟着他都买了自行车了！” …… 一群人七嘴八舌，把廖家最近的变化说了。 廖晚秋目瞪口呆，胚芽粉是啥玩意，这么赚钱？ 唐世杰一家竟然被打靶了？ 泽亮还会做橘子罐头？ 家里有了大瓦房，还买了三转一响？ 她的心慢慢镇定下来，家里好就好！ 她之前之所以没敢跟家里说被欺负，一来是不想影响刘洋那边，二来也是担心给娘家惹麻烦。 毕竟家里那个样子，实在经不住事儿。 尤其是弟弟，性格冲动暴躁，容易出事儿。 可现在不一样了，弟弟有本事有能耐，还交上了马所长这样的朋友。 她没那么慌了，弟弟就是她最强大的靠山，她永远的底气。 回到石岭村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这一行三辆自行车还是挺扎眼的。 “哎呦，一人一辆，牛逼！” “这回了不得，咱们石岭村要富起来了。” 一群人又是震惊，又是羡慕。 唐众望点头，笑呵呵地道：“泽亮可以，不光自己赚钱，还带着这帮臭小子赚钱，” 廖泽亮下车跟唐老爷子打招呼：“老爷子好啊，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说了只要大家肯干，用不了三年，咱人人都能骑自行车。” 之前廖泽亮在大会上说这话，大家都觉得是在吹牛逼，现在算是信服了。 只因唐世兵他们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好，好，唐家那窝坏种给队上抹黑，泽亮却给队上添光啊！” 看到弟弟在村里这么有威望，廖晚秋的心更稳了。 跟唐世兵他们分开后，廖泽亮就带着徐**和姐姐回家了。 老两口一见大女儿来了，又是欢喜又是心疼。 “怎么瘦成这样？没吃好睡好？” 廖泽亮已经从厨房出来了：“啥吃的都没有啊，我饿死了！” 郑艳一脸疑惑：“你们去姐姐家，没吃午饭？” 廖泽亮现在不想说话，钻进厨房很快煮了个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 看着弟弟端出来的面条，廖晚秋一脸不敢置信：“泽亮现在这么会做饭了？” 徐**笑了笑：“他厨艺可好了，修房子的时候都是他在掌勺，十几个人的饭都是他在做，大家都说好吃。” 廖晚秋吃了两口：“的确好吃！” 廖泽亮笑了笑：“我的厨艺是比不了姐姐了，不过连你都说好吃，一定差不了。” 从能站在灶台前够到做饭起，姐姐就承担了家里的做饭任务。 她手脚麻利，干活勤快，做菜干净，还没出嫁的时候，曾被一个农村大席师傅看重，她跟着师傅学了几年。 她肯学，悟性高，很快就学了一手厨艺，吃过她的席面的村民，没有不说好的。 吃过饭后，廖泽亮递了个眼神给徐**，她心领神会道：“晚秋姐，咱们去看看新房吧！” “行啊，我还没见过贴了瓷砖的地板呢！” 等两人走远，郑艳立即问道：“你大姐咋回事，刚刚我问没在刘家吃饭，你们也不说话，你姐手上还有伤，谁打的？” 廖泽亮把姐姐在刘家的情况说了一遍。 廖老头听了，气得“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这狗东西简直不是人，当初你姐是没带彩礼回去，可那些陪嫁不是钱吗？我就是怕她不好做人，正好咱家林地的树长好了，打了全套的家具陪嫁，那些陪嫁可不止三十块啊！” 郑艳抹着眼泪：“你姐这伺候老的小的一大家子不算，还要被欺负被打，他们还是不是人啊！” “泽亮，让他们坐牢，一群畜生。” 郑艳瞪了老头一眼：“说什么胡话呢，他们坐牢了，晚秋跟刘洋还怎么过日子？” “还过什么日子，再过人都要被打死了，现在咱儿子出息了，多两张嘴吃饭不是问题。” “能过就不能离，哪有让弟弟养着的，再说了，徐**那边能没意见？晚秋会愿意一辈子住在娘家？” 廖泽亮劝道：“现在还不谈离不离的问题，等刘洋回来了，看他什么态度再说，他要是真爱姐姐，愿意跟王桂芬分开过，我就帮他们，他要是不知好歹，我就支持姐姐离婚，还能给姐姐找个好男人好婆家，刘家那几个畜生就吃牢饭去。” “让刘洋分家？不可能，之前你姐还说，他每个月发的钱都寄给他妈呢！” 第101章 要拍成电影? 廖泽亮道：“就算是给他的一次考验吧，能不能经得住考验就看他了！” 廖老头自然是无条件支持儿子的，郑艳也生气刘家这么欺负女儿，也点头同意。 不一会儿，廖晚秋就挺着大肚子跟徐**一起回来了。 “泽亮，房子修得可真漂亮，整个镇上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房子。” 几人说话间就到了傍晚，廖晚霞一回来，看到怀孕的大姐，不禁一脸欣喜。 她贴着大姐的肚子，听里边小家伙的动静，一脸期待。 徐**则用缝纫机，给即将出生的小家伙做了几身新衣服和小包被。 廖泽亮用旧衣服拆了，跟着老妈学着做尿布，一家人忙得热火朝天，都在期待这个小生命的降临。 廖晚秋心里一阵感动，在刘家她天不亮就起来干活，半夜才能躺到床上休息，一家子人别说把她当孕妇了，就是个没怀孕的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接下来几天一家人平平静静的过了一段松快的日子。 石岭村开始种秋季的庄稼了，村民们早出晚归，都在忙着翻地施肥灌溉播种…… 廖泽亮依旧没有下地干活，每天就是去地里看看，然后回来看书备考，累了就陪大姐说说话，小日子别提有多惬意了。 村民们没有一个说闲话的，一来个个都在争取加入青年合作社，二来廖泽亮给大家搞来了良种和化肥，还从农机站搞了拖拉机和脱粒机，他可是石岭村的大功臣。 现在桂安镇执行的政策是“超产按比例超购，超购实行加价，减产适当减购”。 也就是说他们的粮食若是超产，超出计划外的粮食能加价，他们就能多赚钱，岂不美哉。 这天早上，廖泽亮正在做早饭，门口响起了一阵清脆悦耳的自行车铃声。 紧接着邮差在门口大喊着：“廖泽亮同志，有你的挂号信。” 徐**立即跑了过去：“肯定是《人民文学》编辑部寄来的样刊，这么大！” 一家人兴奋地围了过去：“上次你们说的那个啥小说发表了？” “这次的字多，应该稿费也比较多吧！” “**还发表小说了？这么厉害？” …… 廖泽亮在邮差的本子上签字，徐**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信封拆开了。 “发表了，还是在首页，可见这篇小说是真的很好。” 廖泽亮接过杂志，只见崭新的十月份《人民文学》上，第一篇就是他的小说《高山下的花环》。 《人民文学》可是国内第一文学大刊，能发在首页的一般都是老作家的作品。 新人能发在首页，那是前所未有的。 徐**扬了扬手里的汇款单：“两百三十多块钱，按照千字七块的最高标准算的。” 77年颁布的稿费标准，着作稿定位千字两块到七块，再多没有。 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稿费还被当做“资产阶级法权”被取消了，发表作品根本没有稿费，只有编辑部寄来的几句精神鼓励的话。 现在千字七块稿费的，一般都是巴金矛盾那样的大佬才行。 新人一般也就四五块，足见《人民文学》对《高山下的花环》这篇小说的高度肯定。 郑艳看着汇款单，只觉得像是做梦：“就这写字，竟然能赚这么多钱？” 廖晚秋也是一脸不可置信：“难怪人家砸锅卖铁都要送孩子去读书，书中是真的有黄金屋啊，这么多钱，村里人光下地干活得六七年才能赚到这么多呢！” 徐**一脸开心，之前见廖泽亮又能赚钱，又能考大学，她其实是有点自卑的，担心自己配不上他。 可写作，让她重新建立了自信，她也在努力的离他越来越近。 “其实故事是泽亮构思的，我只是负责执笔。” 廖泽亮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也很厉害，要不是你文笔这么好，小说不会这么顺利发表。” “这儿还有《人民文学》小说组组长崔道义老师的信，上面说北影厂文学部的编辑江淮延很喜欢这篇小说，要拍成电影呢！” 廖老头挖了挖耳朵，深怕是自己听岔了：“你说啥，要拍成电影？” “对，上面说他们最近会来石岭村，正式洽谈剧本改编的事情。” 小院里一片寂静，廖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儿子写的小说居然要拍成电影了！ 这时候的电视普及率低，电影是大众文化中最重要的娱乐方式。 不光城市大建电影院，乡村也经常有露天电影看。 每逢放露天电影，都是十里八村的一场盛会，热闹非常。 所以在廖家人眼里，廖泽亮的小说要被改编成电影，要让全国几亿的百姓看，是一件特别荣耀的事情。 可廖泽亮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这跟自己设想的不一样啊。 为啥来的是北影厂的，不是沪上影厂的？ 这戏原来是沪上电影厂的拍的，让北影厂的来拍会不会搞砸了啊？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要能投拍，就算是好事。 一来多了一笔稿费改编费，二来橘子罐头和胚芽粉可以顺便做宣传。 现在是电影的黄金时代，电影的传播效率那是非常高的。 他记得前世《高山下的花环》是先拍成了电视剧，后来又拍成了电影，当时那叫一个火。 若是这次也能这么火，电影一上映，广告同时植入，转化率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也有一百多万人会买胚芽粉和罐头。 到时候光国营百货公司和供销总社的订单，他就忙不过来。 他想想有点害怕，不会重生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吧！ 邮差离开，在村里一宣传，大家都知道廖泽亮的小说发表的事情了。 社员和知青们连忙放下手里的事情，跑来廖家小院。 “你们上次那个小说发表了？” “一篇小说两百多，顶我五六年的收入了。” “叫你读书的时候你去偷红薯吃，现在知道读书的好处了吧！” “泽亮可真厉害，整个桂安镇也没有一个能在《人民文学》上发表小说的人吧！” “要说还是廖家老爷子英明，当初说啥也要坚持让泽亮去读书。” “到时候改编成电影，里边可不可以加一个我的名字啊，咱也想出出名。” …… 第102章 他一个新人哪能这么快 大家围着廖泽亮和徐**问东问西，都让认字的知青把小说读来听听，小院里那叫一个热闹。 众人慢慢改变了以往读书浪费时间，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看法，都真切地感受到了知识能改变命运这句话的意思。 廖老头笑得合不拢嘴，给大家又是倒水，又是散烟的。 唐众望在人群里，捋着山羊胡子道：“泽亮这小子打小就聪明，要不是被运动耽误了，可能早就考上大学了。” 郑艳也一脸骄傲：“这孩子打小就喜欢看书，蹲厕所都在看什么《少女之心》啥的，一刻都闲不住。” 徐**一听，脸“腾”的一下红了。 转脸一瞪廖泽亮，一脸嫌弃，仿佛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廖泽亮也一脸尴尬，老妈这是啥都说啊！ 哪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宣传自己儿子看有颜色的书的。 不过好在乡亲们没有那么见多识广，认字的都是少数，不知道这是啥书。 知青们自己也看，也不好说什么。 大家热闹了一阵，便该干嘛干嘛去了。 倒是这个邮差没闲着。 他负责送这十里八村的信件，廖泽亮和徐**的小说发表了，还要拍成电影的事情早就被他传了个遍。 一时间，廖泽亮不光在石岭村，在附近的村镇也慢慢出名了。 徐**闲了下来，又想起写小说的事儿，便问廖泽亮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故事。 廖泽亮笑了笑：“故事多的是，只要你有时间，我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徐**一脸期待：“你快点说给我听，我要继续写。” “这才写了《高山下的花环》，你不需要休息的吗？” “还休息啥，这么暴利的活都不干，等着天上掉馅饼吗？” 见她双眼亮晶晶的，一副小财迷的样子，廖泽亮哭笑不得。 “行，你喜欢哪种类型的故事，爱情的，亲情的，家国天下的？” 徐**想了想问：“哪种类型的适合我们打广告？” “哪种类型都可以穿插，只要你文笔够好！” “要不爱情的吧，我觉得我比较适合爱情的。” 廖泽亮在脑海里把前世看过的电影全都筛选了一遍道：“那就给你讲一个关于地质队员和下乡知青的故事吧！” “地质队员？这一块我不是很了解诶！” “没关系，这不是有我吗？讲到关于地质队的时候，我好好给你科普一下。” 廖泽亮前世也是投资过矿产的，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对了，他那一代的富豪最喜欢投资的就是矿产和影视，投资矿产就不说了，为了赚钱。 投资影视一来是为了洗钱，二来也是为了美女。 不过他可没那爱好，见得多了也就那样，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他是真正的热爱艺术！ “静秋是一个高中学生，被学校选中参加编辑新教材，要去一个叫西村坪的地方采访……” 廖泽亮看过电影，也看过原着小说，娓娓道来，格外引人入胜。 徐**听得几度红了眼眶：“这个跟《高山下的花环》又不一样了，纯爱情，可一样的感人，全篇体现的就是温暖。” 廖泽亮点头，果然是他的女人，这敏锐的感知力和观察力非常可以。 徐**想了想，噘着嘴气势汹汹地看着他：“你这结局不好，老三不能死，让他们在一起。”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伤痕，残缺美，是为了反思啊，现在就流行这个。” “可他为什么会生病呢？” “地质队为了大干快上，没有妥善的劳动保护就盲目动工，那些玩意儿就放射性。” 徐**点头：“这么一来我们就能往反思上靠了。” 廖泽亮前世看过不有关七零八零年代的书，对地址功勋队还是有所了解的。 建国以来，一代代队员跋山涉水，取得了丰硕的找矿成果。 可也有不少队员因此受到辐射，留下病痛乃至早早去世。 徐**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写这个故事应该不难。 只因她跟静秋的情况是一样的，都是下乡的知青，都是家庭成分不好，她更能把握静秋的心理。 “那广告往哪儿插？” “老三不是有给静秋送礼物吗，就送橘子罐头和胚芽粉，还可以写他们在山楂树下吃橘子罐头，你喂我我喂你，详细点，煽情点，努力撒狗粮。” 原着里老三送了不少东西，这两样穿插在里面也不突兀。 “狗粮？” “人家不是都叫单身汉是单身狗吗？看到了别人甜蜜可不就是吃了狗粮。” 徐**点头，一一记下，赶紧回去奋笔疾书了。 廖泽亮嘿嘿一笑，拿起了《人民文学》翻看起来。 现在小说已经发表，相信京海的胚芽粉和橘子罐头一定会大卖的。 …… 下午，京海《春水》编辑部，主编来到左兰的办公桌前。 “兰姐，哪个浪人最近有投稿吗？” “他一个新人哪能这么快。” 左兰二十八岁，年龄不大，可却是当之无愧的文坛大佬。 他能编能写，每个月都有新作面世。 “再说了，我跟他说过，再来稿会给他提高稿费，他有作品一定会先给我们的。” 左兰手底下有不少作者，平时她都维护得很好。 主编摇了摇头，把新一期的《人民文学》放在她桌子上：“你看看这是啥！” 左兰翻开第一页，当即就愣住了。 《高山下的花环》，作者浪人！ 她有点受伤，这小子不靠谱啊！ 虽然生气，可她对廖泽亮的新作还是很感兴趣的，连忙看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这橘子罐头和胚芽粉真的这么好吃吗？ 小说里一共出现了三次橘子罐头，一次是赵蒙生刚到队上的时候，一次是赵蒙生刚到队上的时候，一次是赵蒙生跟媳妇儿见面的时候，还有一次是梁三喜的娘和媳妇儿去队上的时候， 主编问：“你觉得写得怎么样？” “写得很好吃，不是，写得很好看，小说有文笔有思想有成长，的确是篇佳作。” 主编笑了笑：“看来你要多抽点时间跟手底下的作者联络联络感情啊，争取拿下这个浪人的下一篇稿子啊！” 第103章 哪有这么娇气 左兰点头：“一定一定，对了，这个老干爹橘子罐头和胚芽粉你有没有吃过？” “看小说也能看得流口水，真服了你，我比你好点儿，没流口水，走去买来尝尝。” 反正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两人家都没回，直接来到了附近的百货商店。 然后，就是，傻眼了。 百货商店里边全是人，全都围在柜台旁边你挤过来我挤过去的。 “我要两瓶老干爹橘子罐头。” “我要三瓶胚芽粉，就要老干爹这个牌子的啊！” 左兰两人更是势在必得了，看来是真的很好吃。 两人肚子饿得咕咕叫，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才轮到了他们。 “同志同志，要胚芽粉和橘子罐头，没有的话胚芽油也可以。” 售货员一脸歉然：“不好意思啊，只有一瓶橘子罐头了，胚芽粉和胚芽油都没有了。” “一瓶也要。” 左兰买了下来，两人一起的回了办公室。 这还没打开呢，一群同事就围了上来。 “你们在哪儿买到的橘子罐头？” “我老婆也看了《高山下的花环》，一直说要吃这个橘子罐头，我去百货商场好几次都说明天来货明天来货。” “这小说上的东西供不应求，根本买不到，你俩也是运气好。” “百货商场限量上货，每次等我下班去就是没有。” …… 一群人这么多张嘴，一人一口就把一小瓶罐头吃得干干净净。 “味道还不错！” “难怪小说里这么多篇幅描写，名副其实啊！” “不行，明天我得早点去买，我还不信一瓶一块多的罐头我还吃不上了。” …… 主编魏雄拿着罐头看了又看，**新颖，瓶子别有看头。 不过很快他就惊讶地道：“这橘子罐头是桂安县石岭村的？我记得那个浪人，就是廖泽亮不就是石岭村的吗？” 没错，故事是廖泽亮说的，徐**不愿意掠美，留的都是廖泽亮的名字。 左兰立即找了之前那首诗的地址来看，还真是。 “牛逼了，为了给本地产品打广告，把东西写进小说里，他不会是为了推销产品才出的这小说吧，要真是这样，我非得去找他理论理论不可，文学是神圣的，怎么能沾满了铜臭味？” 魏雄一阵好笑：“你想去找他约稿就明说嘛，还找什么借口。” 现在的新时期文学方兴未艾，文学杂志一个接一个的创刊复刊。 老作家创作力衰退，青年作家就成了各大文学杂志争抢的对象。 为了抢作者和稿子，邀请作家来杂志社改稿是常规操作，送礼请客更是不在话下。 随着《高山下的花环》的发表，胚芽粉和橘子罐头成了市民群众争相购买的紧俏产品，每天的销售量那是“嘎嘎”往上涨。 眼看着京海百货商店都要断货了！ …… 三天过后，廖家小院里，一家人正在吃午饭，廖晚秋突然拧了拧眉，伸手摸了摸肚子。 廖泽亮立即道：“怎么了大姐？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没有，是胎动，这小家伙在踢我呢！” “我看你这肚子越来越大了，要不去医院先待着？” “照日子来看，是快生了，去什么医院，浪费钱，农村不好多在家里就生了的嘛！” 廖泽亮不同意：“那怎么行，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趟，在家不安全。” “我哪有这么娇气，要不是你们怕我累着，不准我动，我还想去地里动动呢！” “要不你跟我去医院看看，我看你这肚子太大了，医生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廖晚秋看了大家一眼，小小声地道：“我这不是怕耽误你做事吗？” “那不会，现在他们都已经很熟练了，我不在也能正常运转。” 这几天秋种已经完成，青年食品合作社又开始如火如荼的生产胚芽粉了。 徐**也劝道：“晚秋姐，就听泽亮的吧，我们宁愿花点钱，你少受罪，孩子也平平安安的才好！” 廖晚秋最在意的其实还是徐**的态度，毕竟很多乡下的嫂子，弟媳妇都是很抠搜的。 见她都这么说了，廖晚秋放下心来：“好，我听你们的。”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陪着廖晚秋去了镇上的大医院。 挂了号，来到妇产科，医生开了几张单子。 一通检查下来，妇产科大夫一脸严肃地道：“有难产的风险，而且胎位不正，可能要剖腹产。” 郑艳拍了拍心口，一阵后怕，幸亏儿子谨慎，否则到时候女儿难产，可就麻烦了。 廖晚秋急了：“剖腹产？这得花多少钱啊！” “医药费和手术费全部加起来，十三块左右。” 廖晚秋当即不干了：“弟，我们回去吧，我不想搞什么剖腹产。” 她在刘家这么多年，都是王桂芬管钱，她手上一毛钱都没有过。 就连刘洋寄来的钱，她都没见过是啥样。 在她看来，这十几块钱就是一笔巨款。 廖泽亮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想法，立即道：“姐，钱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 廖晚秋看了一眼徐**：“算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哪能花你的钱！” 徐**当即就明白了她的顾虑，立即道：“晚秋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就算你嫁人了，你也永远是泽亮的大姐，也是我的大姐，当年你为了泽亮上学嫁人，现在他帮你也是天经地义，你可不能有心理负担。” 廖晚秋眼眶一红，对这个弟媳妇儿更是喜欢得不行。 这么识大体的弟媳妇儿，他们家算是捡到宝了。 “我都听你们的，听医生的！” 大夫笑了笑，安慰道：“是剖腹产还是顺产到时候要看胎儿的情况，最好是顺产，顺产孩子的脑袋经过产道的挤压，头骨会更加致密健康。” 廖泽亮道：“好，多谢医生。” “现在就去办理住院手续吧，孕妇已经开始出现宫缩，下腹疼痛的早产症状了。” 廖老头老两口顿时紧张了：“这么快，要准备些什么？” 廖泽亮笑道：“有医生在，你们别紧张，我去办手续，你们陪着姐姐去病房。” 办好住院手续，廖泽亮立即回到了病房。 第104章 确定是逃了 郑艳一脸紧张：“晚秋，你现在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妈，你别这么紧张。” “医生不是说有早产征兆，很快就会生了吗，怎么还没动静啊！” “妈，你这样搞得我也紧张起来了。” …… 郑艳絮絮叨叨，廖老头则在病房里走来走去，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两人都是第一次当外公外婆，又兴奋又紧张。 他们这里一家人焦急地等待着大姐廖晚秋生产。 京海国营百货公司彭高浩经理却急疯了，他急匆匆跑到工商局副局长的办公室：“刘副局长，不好了，出事了。” 刘昭问道：“怎么了？” “您之前引进的胚芽粉和橘子罐头……” 刘昭急了：“怎么了？出质量问题了？” 他有心要帮石岭村，可毕竟没有现代化的设备，他最担心的就是质量问题。 “不是不是，一点儿质量问题都没有，来的货全部卖完了。” 刘昭松了一口气：“那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我这不是着急没货卖嘛，市民群众跟疯了一样，非要这老干爹的橘子罐头和胚芽粉，买不到就闹情绪，说我们这么大的商场供应不足。” 刘昭“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廖泽亮的产品质量是过硬，口感也不错，可跟国营大厂的比起来，最多就是个旗鼓相当。 可大众要接受一个新的品牌，是需要时间的，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有订货太多的原因。 彭经理掏出杂志往桌上一放：“还不是因为这篇小说，这个什么浪人，在小说里把老干爹的东西夸得跟朵花似的，里面还提到了麻辣鱼罐头，麻辣香菇罐头，搞得我都想去整点来吃。” “什么麻辣鱼罐头？听都没听过。” 彭经理苦着脸：“可不是嘛，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在问了，还有亲戚朋友找我要的，我都快被逼疯了。” 在《高山下的花环》的带动下，中秋节前后，京海掀起了一股抢购老干爹产品热潮。 京海人口多，之前那点东西分分钟消耗得干干净净。 刘昭翻开杂志，把小说看完，当即哈哈大笑。 “真有这小子的，居然想出这么个办法来促销。”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刘昭听到媳妇儿的声音，抬眼一看，是王英跟杨振军一起进来了。 王英最近状态不错，可刘昭还是不放心，想让杨振军给看看。 刘昭给两人介绍：“这是我爱人，王英，这位是杨振军，我朋友。” 为了防止王英有抵触情绪，刘昭没跟她说杨振军是医生。 杨振军看她精神状态那么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心里震惊不已。 行为认知疗法这么厉害，让王英如脱胎换骨一般，廖泽亮真是个人才。 他心里想见一见廖泽亮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刘昭将杂志摆到两人面前：“你们看看吧！” 王英看过之后，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这主意都让他想到了，是个好样的。” 其实当时让刘昭订货，王英也是悬着一颗心的。 卖得动还好，卖不动她就担心有人说刘昭给关系户开后门，影响刘昭的职业生涯。 可没想到，廖泽亮一篇小说就把产品炒起来了。 这样的后生他们愿意支持，扶的起来。 彭高浩一脸懵逼：“你们笑啥呢？” 刘昭笑了笑道：“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到处传啊！” “我保证，我绝不外传。” “这个浪人就是廖泽亮，我们拿货的那个石岭村的青年队长。” “我去，原来是他，我可是他的忠实粉丝，他之前写的那个看风景的我看了好多遍。” 刘昭笑道：“你刚刚不是还在骂他吗？” “哎呀，刚刚是我口误，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聪明，这经营思路逆天了。” “彭经理，你且放心，我马上联系进货，不会让你难做的。” “刘副局长这么说，我可就放心了，不过就目前这些产品的火爆程度，他们那边的设备跟得上不？” 刘昭点头：“你这倒提醒我了，我这就给他们协调一批消毒锅炉，真空机，封口机，看来我还得去一趟石岭村。” 王英立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她之前对石岭村充满了仇恨，可廖泽亮一番话，让她改变了态度。 随着他们对青年食品合作社的帮扶，她对石岭村慢慢产生了感情。 她就像在养一个孩子，看着它慢慢长大，随时想去看看涨势。 杨振军赶紧抓紧机会：“我也去带上我！” 他最近接诊了一个产后抑郁症的患者，正无从下手呢！ 王英一脸疑惑：“杨振军同志去干什么？” 刘昭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想王英知道她患了忧郁症，她现在情况已经好转，若是让她知道，没准会适得其反。 杨振军也知道他的担心，立即道：“我有点医学方面的问题想跟他探讨一下。” 王英立即就笑了：“这廖泽亮还是个全才啊，还懂医学！” 刘昭连忙转移话题：“你那边调查得怎么样？徐**父母什么情况？” “确定是逃港了，还有目击证人，其他证据也很充分。” “那这孩子的前程岂不是……” 王英笑了笑“现在政策变了，徐家老两口是为了活命才逃走的，不算叛逃，虽然手续复杂，我搞定了，放心吧，徐**能考大学。” “那就是说帽子能摘了？要不要现在就把摘帽证明送到徐国强原来工作的单位？” “我俩凑这个热闹干嘛，让廖泽亮去送，让徐家承他的情。” 刘昭眸光一亮，还是媳妇儿想得周到。 廖泽亮再优秀，可在徐**的亲戚那帮老式知识分子眼里，依旧是个乡下的粗人。 跟书香门第的徐**，门不当户不对。 “不过徐家的人看不上这小子也不要紧，咱看得上，然他做咱们刘家的女婿，我哥哥的女儿不是在《京海文艺》当编辑吗，人漂亮又知书达理，两个又有共同的爱好，正般配。” 王英一指戳在他的脑袋上：“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要是廖泽亮把这事儿办了，解决了徐家人摘帽子的问题，徐家人不会看不上他的。” 第105章 让大人少受罪 “难为媳妇想得这么周到。” 事情定下来，王英心里很是高兴，转而跟杨振军聊起天来。 教育局跟医院也是有挂钩的，每年的员工体检啥的，也是要找医院的。 刘昭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哥哥的女儿今年二十二岁，廖泽亮二十岁，一个性格活泼，一个成熟稳重，好像还挺般配。 …… 桂安镇人民医院，傍晚时分。 廖泽亮道：“我出去买点东西吃，你们在这陪着姐姐。” “行，你去吧！” 廖泽亮刚一出门就碰到了下班回家的周主任。 “泽亮，你怎么在这儿？” 廖泽亮每次来送货都是早早就来了，下午点就回去，从不在镇上过夜。 这个点还在镇上，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吧！ “我姐不是快生了吗，今天刚办的住院，我来买晚饭吃。” 周主任笑眯眯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呢，有需要我帮忙的没有？” “啥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孩子出生了。” “那你赶紧去忙吧，别让他们久等了，我晚点带我媳妇过来看看。” “不用了，太麻烦了。” “必须去看看，原本还想请你吃饭的，你忙就下次。” “哟，周主任这是有喜事儿啊！” “这刘主任不是要上调了吗，我顶上她的位置，上头的文件都下来了。” 廖泽亮一脸高兴：“那以后供销总社你说了算了？恭喜恭喜！” “还不得多亏了你，第一我解决了供销社胚芽粉短缺的问题，你又送了锦旗，我成了今年的助农典型了，第二就是橘子罐头的事情，原本事情差点搞砸了，是你收购了加工成罐头，又成了好事儿了，第三罐头卖到了京海，在咱们镇上是头一份，也是典型，要不是你我哪能升得这么快。” 廖泽亮认真地道：“都是相互的，你也是我的贵人啊，没有你的帮助，我哪能搞得这么顺利。” 事实上，随着私营商业的放开，供销社很快就会走下坡路了。 到时候自己得提醒他一下，换换思路。 周主任哈哈一笑：“是这个理，咱两兄弟说这些就太客气了，你先去忙，我回去一下。” 他拍了拍廖泽亮的肩膀，高高兴兴地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廖泽亮去饭店买了稀饭，馒头，饺子，鸡蛋，一家人吃了，都无比满足。 尤其是廖晚秋，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收不住。 “我在刘家这么几年，也就只过年才能吃得上饺子。” 旁边也有住院待产的孕妇，吃的可就没这么好了，就白水煮面，好点的加个鸡蛋，油花花都看不到一点儿。 一个个羡慕的看着廖晚秋。 廖晚秋很是受用，在刘家她挨打受骂，被挤兑羞辱，在村里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是恨铁不成钢，同情。 可回到家里，她觉得自己像个公主，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 几人刚吃过饭，周主任就带着媳妇儿来了。 两人手上提得满满当当，有红糖，肉罐头，小孩的衣服…… 郑艳接过东西，放在桌上：“周主任你这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 “不值几个钱的，咱跟泽亮这关系，这点东西算啥。” 廖泽亮本来就给姐姐准备了不少东西，再加上周主任带来的，床头的小桌子都放不下了，只能放柜子里。 廖晚秋受宠若惊，一个劲的感谢。 她算是见识到弟弟的本事了，连镇上的大干部都给自己送礼。 周主任的媳妇儿笑道：“衣服是我家孩子穿过的，你可别嫌弃啊，晚秋妹子！” “不会不会，就是要穿穿过的才好呢，谢谢你。” 那些衣服都是棉布的，质地很好，也不旧。 “我家小孩也才一岁，你到时候带孩子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我教你。” 眼看着一群女人开始讨论生孩子带孩子了，廖泽亮三个大老爷们只能出去。 徐**也跟着出来，一脸不好意思。 廖泽亮把她推回去：“你去多听听，以后用得着，早点给我生个儿子。” 徐**一脚踩在他右脚上：“瞎说什么呢，我们都还没结婚，生什么儿子。” 廖泽亮“嘿嘿”一笑：“这叫有备无患！” 说完带着老爸，周主任去了走廊尽头闲聊。 徐**回病房，听着晚秋姐和周主任媳妇儿聊天，看她们说起孩子时那种喜悦溢于言表的样子，她心底隐隐也有了期待。 也好想给泽亮生孩子，最好生两个，儿女双全。 廖老头习惯性的开始抽烟，刚刚在病房里没抽，可憋坏了。 周主任也是个老烟枪，也点起了烟。 廖泽亮刚上了个厕所回来，徐**就跑了过来。 “泽亮，大姐见红了，可能要生了。” 廖泽亮连忙去叫医生和护士，医生过来检查后说宫口还没开，得等。 生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这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有的两三个小时就生了，有的疼一夜也不一定能生下来。 廖泽亮让周主任两口子先回去，家里还有小孩要照顾。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廖晚秋的肚子一阵一阵的宫缩，可是宫口却迟迟不开。 医生让扶着在楼道间走动，这走走歇歇的就下半夜了，大家都困了，只得又安排姐姐躺着休息一会儿。 其他人在病房里坐的坐，靠的靠，迷迷糊糊熬到了早上六点多，廖晚秋直喊肚子疼。 医生来看，说可以进产房了。 几人扶着廖晚秋，把她送进产房。 廖泽亮一再交代医生：“不能顺产就剖腹产，让大人少受罪。” “小同志放心，我们是医生，知道怎么做。” 几人守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待。 “你们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吧，这么调皮，老踢姐姐的肚子。” “剖腹产啥的靠不靠谱啊，我好担心。” …… 郑艳那个年代，生几个孩子都是在家生的，还是顺产，哪里听过什么剖腹产。 在肚子上划一刀，听着就害怕！ 不知不觉间，半个小时过去，产房的门还是没动静，只听到里面传来廖晚秋一阵有一阵痛苦的叫喊声。 郑艳是过来人还好点，徐**听得揪心，生孩子这么痛苦？ 一个小时过后，产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第106章 我去也没用啊 廖泽亮等人连忙涌了上去：“护士，生了吗，男孩女孩？” 护士笑了笑：“母子平安！” 廖泽亮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放心下来。 还好自己去龙里及时，把大姐接回来养了一段时间，又及时把她送到镇医院，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护士又道：“胎位不正，生产过程非常艰难，医生都打算剖腹产了，好在这孩子争气，慢慢的转正了，是顺产的。” 廖老头两口子眉开眼笑：“儿子好，也算是给他们老刘家传宗接代了！” 不一会儿廖晚秋也被推出了产房，婴儿被包在小被子里，放在她的身旁。 廖泽亮上前看着大姐苍白的脸：“姐，辛苦了！” 廖晚秋瞅了一眼儿子，嫌弃地道：“真丑！” 郑艳笑道：“刚生下来的孩子都长这个样儿，你们小时候更丑，过些天长开了就好看了。” 一群人簇拥着廖晚秋到了病房，旁边同病房的也过来看热闹。 “哟，这孩子真胖！” “你看那大眼睛滴溜溜的转，这可爱。” “不知道我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其实男女无所谓，只要健康就行。” …… 他们伸手去逗婴孩，可人家只摇着小手，扒拉开。 廖泽亮看得有趣，伸手去逗弄，大外甥却一把抓住了他的食指，挣扎着往嘴边送。 周围的人都笑开了：“他还知道谁是亲人呢！” “娘亲舅大，这小子还知道认舅舅，太好玩了。” “要不人家说血脉相连呢！” 看着那娇嫩的小手手，廖泽亮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他笑得合不拢嘴：“劲儿还挺大，以后长大了是个小男子汉，就可以保护妈妈了。” 上一世，这孩子还没来得及出世，就胎死腹中。 这一世，他一定会护着他，让他茁壮成长。 …… 龙里村这边，一个身穿军绿色裤子，白色汗衫的青年，提着一个军绿色的行李包来到刘家门前。 他身材健硕，手臂上全是肌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眼看着家门紧闭，里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刘洋一脸困惑。 都下地干活了？ 算起来媳妇儿也快生了吧，她也去地里了？ 他上前一脚踢在锁上，本就晃晃荡荡不牢固的门立即就开了。 院子里还有没洗完的菜，已经开始腐烂了，角落上尿痛倒在地上，周围乱七八糟的一片，还有点点血迹，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我去，这是被打劫了？” 他放下行李，立即出门问周围的邻居，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邻居们闪烁其词，都说不知道。 他更焦急了，只得跑到了三叔刘伟民家。 “三叔，我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刘伟民一脸为难：“你娘和弟弟妹妹都被公安抓走了！” “什么？他们犯了什么事儿？”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婆媳不和嘛，你娘教训你媳妇儿的时候，被你小舅子看到了，你小舅子当时带了好几个后生，把你娘和你弟弟妹妹揍一一顿。” 刘洋一脸不敢置信：“既然是我家人挨了打，为什么还给抓了起来？” “这不赶巧了吗？刚好马所长带人过来调查咱们村丢牛的事儿，撞见此事，你娘说你小舅子带来的东西是抢你家的，结果人家有票据有存折，你娘诬陷就被带走了。” “那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啊！用得着都给抓起来？” 刘洋很是气愤，这个小舅子越来越不像样了。 他之前原本很喜欢廖泽亮的，这个小舅子聪明懂事，学习又好。 可自从名额被顶，一蹶不振，整天喝酒斗狗，混得不像样。 刘伟民连忙道：“也不光是这事儿，你娘他们虐待晚秋，警察说性质严重，就给人抓走了，晚秋你小舅子也接回娘家了。” 刘洋愣住了：“怎么可能，晚秋从来没跟我说过啊？三叔你怎么看这事儿，你们有看到听到什么没有？” 刘伟民面色尴尬：“我们外人哪知道得这么清楚？” 刘洋点头：“一定是廖泽亮这臭小子瞎搞，都是亲戚，还惊动公安，也太过分了。” 刘伟民思想老旧，婆婆教训儿媳妇他觉得没啥，是廖泽亮小题大做。 “可不是嘛，这一家人，有个磕磕碰碰的很正常，婆婆教训一下儿媳妇儿还不是为了教她做事，廖泽亮这小子太狠了。” 刘洋心里一阵烦躁：“三叔，现在不是说谁对谁错的时候，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救人啊！” 刘伟民点头：“行，我这就陪你去一趟派出所。” “不是去派出所，是去找廖泽亮，只要他松口，我娘和弟弟妹妹就能放出来，家务事都是民不报官不纠的。” “那你去不就行了，我去也没用啊！” “三叔，我爹死得早，家里没长辈，你去才能显得我们家重视啊！” 刘伟民点头：“那我们赶紧去吧！” 两人赶紧出门，一起往石岭村去了。 路上刘伟民问起廖泽亮的事儿：“你这个小舅子是不是很有能耐啊！” “以前是很聪明好学，不过心性差了点，沉不住气，低谷的时候很难沉得住气爬起来。” “我是说农业，家庭副业上！” “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我看他再这么混下去，他找个媳妇儿都困难。” 刘伟民的脑子有点分裂：“不是吧，他上次来说赚了钱，存折上有不少钱呢，带了好些东西来看你媳妇儿，那些东西怎么也得十多块呢！” 刘洋摇头：“怎么可能，那存折估计是伪造的，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回头我好好说说他。” 两人都没有自行车，全靠走路。 刘洋身体素质好，倒是还好，刘伟民累得气喘吁吁。 刚到石岭村就碰到了赵支书和唐明德几人在商量着什么，刘洋连忙上前打招呼。 “赵叔，唐叔，忙着呢？” “哎哟，刘洋回来了啊，放假了？” 赵支书还是挺喜欢刘洋的，这小子为人正直，对长辈又孝顺。 赵大壮他们上次从龙里回来后，并没有到处宣扬廖晚秋被刘家欺负的事儿，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赵支书也还不知道。 要是他知道的话，哪能对刘洋这么客气，估计已经拿起扁担让他滚了。 第107章 我错了 “赵叔，我复员了，工作也安排了，过几天就去报道。” 他连忙拿散烟，笑道：“晚秋眼看着就要生了，我是来接她回家的。” 眼下城里待业青年多如牛毛，农村青年更是找不到工作。 要不就考大学，要不就参军。 参军能接受文化教育，有机会混到一官半职转业就是干部或者工人。 赵支书一脸诧异：“你不知道吗？晚秋昨天就被送到镇医院了，一家子都去了。” “去镇医院待产？要花不少钱吧？泽亮家哪有钱？” 赵支书“呵呵”笑着：“你刚回来，还不知道，泽亮现在可本事了，赚了钱，家里修了瓦房，还买了三转一响，去医院生孩子才几个钱啊，他有！” 刘洋愣住了：“不是吧，赵叔你在跟我开玩笑？” 赵支书指了指村里新修的那几间大瓦房：“就那儿，泽亮家的！” 刘洋顺着赵支书的手指一看，宽敞明亮的青砖瓦房，大院子，跟旁边低矮的茅草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洋有点不敢置信，小小声地道：“赵叔，泽亮是去抢银行了？” “瞎说八道，人家这钱来路正着呢，他做胚芽粉和橘子罐头赚的，罐头现在还卖到了京海。”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说着廖泽亮有多能干，说他是家庭副业生产标兵，说他们家最近吃得好穿得好。 刘洋懵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廖泽亮吗？ 怎么感觉他们说的跟自己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正懵逼着，唐世兵他们三个走了过来。 “哟，刘连长来了？稀客稀客！” “我复员了，还叫什么连长？” 几人寒暄一阵，唐世兵他们便要拉着刘洋去喝酒。 刘洋连连推脱：“我还要去镇上看晚秋呢，下次吧！” 赵大壮连忙道：“廖泽亮是我们老大，带着我们发家致富，你是他姐夫就是我们大家的姐夫，你这么远来，我们不好好陪着岂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林富贵也一脸愧疚道：“刘洋哥，那天我们也是太生气了，才动的手，今天我们就给你赔礼道歉啊，你也别推辞了。” 唐世兵道：“我最近酿了几坛子好酒，走，尝尝。” 刘伟民本就好酒，一听这话连忙道：“我这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咱就吃了饭再去吧！” 刘洋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道：“之前都是误会一场，我不怪你们。” 几人一起往唐世兵家里去，当路过汇集了全村这么多人屎尿的集体粪坑时，赵大壮突然往前一扑，一下把刘洋扑进了粪坑里。 空气里只听“噗通”的一声，接着是扑面而来的臭味儿。 刘洋当即就怒了，从粪坑里挣扎着爬起来怒道：“赵大壮，你什么意思？” 他可是当过兵的，在部队虽然训练累点，上战场虽然危险点，可还没受过大粪的洗礼呢。 赵大壮哪里还有一点儿刚才的恭敬，得意地笑道：“你老刘家就配这个，还喝酒呢，你慢慢喝个够吧！” 刘伟民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敢留，赶紧想开溜，却被林富贵一把抓住了。 “刘家大叔别走啊，你还没吃呢！”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别闹了啊，赵支书，赵支书你管不管啊！” 唐世兵和赵大壮对视一眼，两人上前抬着刘伟民的双脚，林富贵抬着头，几人喊个一二三。 “砰”的一声，刘伟民也被扔到了粪坑里。 屎花四溅，刘洋首当其冲又被淋了一脸。 “你们神经病啊，这就是你们石岭村的待客之道？” 刘洋一边骂，一边往粪坑边上爬。 还没爬上来呢，又被林富贵一脚踹了下去。 以他的身手，要弄这几个人，轻轻松松，可他没有。 他们是小舅子的朋友，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他们才会这样。 之前他来石岭村他们几个都很客气的！ 赵支书闻声而来，眼看着刘洋两人狼狈的样子，不禁急道：“大壮，你们这是干什么？” 唐明德连忙找锄头打算将人拉出来。 “爷爷，唐伯伯，别拉他们，你们是不知道情况，知道了比我们还狠呢！” 唐世兵“呸”了一声：“刘家不是个东西，把晚秋姐给欺负成啥样了！” 赵支书愣住了：“咋回事，到底咋回事，晚秋那丫头咋了？” 赵大壮连忙把他们去刘家看到的说了，赵支书气得差点原地爆炸， 他从唐明德手中抢过锄头，照着刘洋的脑袋就打了过去。 “刘家小子，晚秋这么好的丫头，你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么折磨她。” 刘洋连忙躲开，委屈地道：“我不知道这些啊，晚秋她也没跟我说过啊！” 此刻他不由得瞪了刘伟民一眼，刘伟民肯定知道这些，只是觉得婆婆打儿媳妇儿天经地义，往轻了说。 可把自己害惨了！ 不过刘伟民现在也不好过，年纪大了，跌下去一下子爬不起来，吃了不少大粪。 唐明德也骂道：“你还有理了？要不是你不疼她，不为她撑腰，她怎么可能神恶魔都不跟你说。” 刘洋连连求饶：“赵叔，唐叔，我错了，你们让我上来吧！” 赵支书“呸”了一声，带着众人走了。 “你小子慢慢爬吧！” 刘洋手脚并用爬出来，抱着肚子就是一阵吐，接着又去拉刘伟民，两人抱头吐。 眼看着刘伟民吐得脸都白了，他连忙把人背起来，两人一起去了河边。 好在穿得不多，天气也还不冷，倒是方便。 两人足足洗了半个小时，还是觉得身上有味儿。 刘伟民有气无力的趴在岸边，刘洋冷着脸道：“三叔，看来这事儿是我家做错了，要不是他们太过分，廖泽亮这帮兄弟不会这样，我得赶紧去医院找晚秋道歉。” 刘伟民这时候也没了气势：“关键廖家现在有钱了，多养一个人不是问题，我担心闹不好要离婚啊！” …… 桂安镇人民医院，廖泽亮去国营饭店买了红烧肉面，招呼大家吃了后，他去刷碗。 回来刚到病房门口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屎臭味儿。 廖泽亮差点没吐了，大外甥拉屎什么时候这么臭了？ “洋洋知道错了，以后有他在家，一定不会让家里人再欺负晚秋丫头了。” 第108章 都是一家人 廖泽亮抬脚进去，见大姐夫刘洋跪在床边，旁边说话的是一个小老头。 好像就是上次看到的那个龙里村的支书，刘家本家的三叔。 廖老头两口子冷着脸，没说话。 廖晚秋则楼着孩子，背过身去，不搭理他们。 廖泽亮点头，就该这样冷一冷，让他们知道知道被磋磨的滋味儿。 他把饭盒放在柜子里，跟徐**探讨起小说来。 刘洋尴尬地笑了笑：“泽亮，这几天辛苦你了。” 廖泽亮只当没听到，继续跟徐**说着话。 刘伟民陪着笑：“泽亮，你是读书人，你劝劝你爹娘，他们坚持让你姐离婚，这像什么话，离婚了你姐还能嫁得出去吗？谁家会娶个二手货？” 廖泽亮一听他这话，顿时怒了：“不会说话你就闭嘴吧，满嘴喷粪什么玩意儿，什么叫二手货啊，谁二手货了？” 刘伟民心知是自己失言，当即说不出话来了。 徐**也站出来给大姐撑腰：“大姐刚生了孩子，需要休息，你们赶紧走吧！” 刘伟民还想再劝，被刘洋拉住了。 “泽亮，我想跟你聊聊，你先忙，我在外面等你！” 廖泽亮没搭理他，爱等就等，反正又不是自己让他等的。 刘洋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就站在这栋楼的楼下，想看不到他都难。 郑艳心软了：“要不你去跟你姐夫谈谈？” “别急，还早呢！” 这一等又是几个小时，他是当过兵的，站得笔挺，引得路过的人连连回头看他。 眼看着到了晚饭时间，廖晚秋看了一眼窗外的人，也有点松动了。 “泽亮，你去看看吧，我怕闹得太难看了，他真要离婚咋整。” “怕什么，有我呢！” 话是这么说，可廖泽亮不想姐姐难受，只得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刘洋见他过来，连忙迎了上去：“泽亮，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刘家对不起晚秋，你做得对，打得对。” “你知道个锤子，我姐都快生了，还在打柴挑水，洗衣做饭，你三叔看不下去帮忙，你老娘就说她勾引男人，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不光你老娘，你弟弟妹妹也打我姐，我姐身上没一块好肉。” 廖泽亮每说一句，刘洋的脸色就白一分。 等他说完，刘洋只觉得整个人摇摇欲坠，都快站不住了。 他之前是听唐世兵他们说了，家里跟媳妇儿动手的事儿。 可没想到理由这么荒谬！ 他只当是偶发事件，没想到他们一家长期虐待自己媳妇儿。 他眼眶微红，快步冲进病房：“晚秋，你让我看看！” 他撸起廖晚秋的袖子，只见上面新伤旧伤重重叠叠，后背上也触目惊心。 他双手颤抖，根本都不敢碰她身上：“这些都是我娘和弟弟妹妹干的？” 廖晚秋咬着唇，轻轻点头。 刘洋整个人像是漏了气的皮球，颓然地蹲了下来，泪水狂流。 自己在战场上受了伤，没有麻药动手术，他还没流过一滴泪呢，可现在…… 这些年他在部队，家里廖晚秋里里外外都是她，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他过年回去看了都心疼，大过年的还每天半夜才睡觉。 他在部队的工资也都给了老娘，就是希望老娘能跟自己媳妇好好相处。 媳妇儿也大度，从没有在他面前说过。 可家里人竟然把她欺负得这么狠！ 他缓缓跪了下来，一下下打着自己的耳光：“晚秋，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 病房里其他人目瞪口呆，男儿膝下有黄金，就是跪自己媳妇儿也是关着门在家里，想怎么样怎么样，哪有在外人面前跪的。 眼看着刘洋把自己的脸都打肿了，廖晚秋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对不起，是我傻是我太疏忽，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罪，” 他如今后怕不已，要不是小舅子出现得及时，这个孩子可能根本没机会出世。 “你起来说话，你这么跪着像什么样子。” “你详详细细的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怎么打你的，打了几次，不然我不起来。” 廖晚秋心软：“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怎么打的你我就怎么打回去给你出气。” “算了吧，都是一家人！” 廖泽亮一脸欣慰，这个姐夫还不算无药可救。 “说啊姐，你们是两口子，要坦诚相待。” 他看得出来，刘洋是真的喜欢姐姐的，否则前世也不会这么快就跟着姐姐去了。 不过男人嘛，性格里粗枝大叶，没有及时发现姐姐被虐待。 再有也是姐姐的原因，太懦弱，太老好人，才会让人家这么欺负也不知道反抗。 廖晚秋当即把这些年在廖家遭遇的一切说了，不光婆婆，小姑子小叔子也不拿她当人。 刘洋差点没气炸了：“你一天累死累活的，他们不体谅就算了，还这么招呼你，简直是畜生。” 他看着廖泽亮：“泽亮，你做得对，他们就该在大牢里好好反省反省。” 廖老头见他态度诚恳，对自己女儿也很是维护，当即把人扶了起来。 “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儿还得看你，你是怎么想的？” “他们虐待晚秋，这是事实，到时候派出所那边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该判几年判几年，让他们在里边反省反省。” 廖泽亮笑了：“这可是你亲妈和弟弟妹妹，姐夫，你真舍得？” 他这声姐夫把刘洋叫得心花怒放。 刘洋知道，小舅子是开始接受自己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过想到家人的命运，他也一脸难受：“我舍不得也没法，我是个军人，法不容情我懂。” 廖泽亮笑了：“你有这觉悟就好！” 廖晚秋却道：“泽亮，要不还是算了吧，你想想办法，让派出所那边放了我婆婆他们。” “你是被打习惯了吧，想他们出来继续打你吗？” “当媳妇的把婆婆一家送进局子，我怕传出去不好听。” 刘洋冷声道：“他们打你的时候都不怕传出去不好听，你怕什么。” 廖老头长叹了一声道：“泽亮，要不还是听你姐的，给他们点教训得了，你真把他们搞得蹲大牢了，你姐和你姐夫心里不痛快不说，村里人的唾沫星子也受不了，咱们的目的是救人，不是激化矛盾，反正人你打了，气你出了，就算了。” 第109章 你这关系混得可以啊 “那他们得分家，我不放心大姐再跟她那个狠毒的婆婆住在一起。” 刘洋连忙表态：“我同意，这些年晚秋付出了这么多，我弟弟妹妹也大了，我也该跟晚秋分出去，好好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了。” 廖晚秋心里一松，顿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了。 实在是之前跟婆婆住在一起，她太压抑了。 她嘴角微弯：“洋洋，你看，这是你儿子。” 刘洋意识到媳妇儿原谅自己了，不由得激动了，他小心翼翼抱起孩子：“你辛苦了，晚秋，给我生了这么个帅气的儿子。” 廖晚秋笑颜如花：“他们都说像泽亮，你看像吗？” 廖泽亮一脸郁闷：“早上出来姐你还嫌弃他丑呢，现在又说像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变着法的骂我。” 众人一听他这话，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小小的病房这才和谐起来。 “对了姐夫，你的工作安排到哪儿了？” “木材厂，离这儿挺远的，不过工资还可以，一个月三十多。” 刘洋很是满足，比他在部队工资高。 廖泽亮笑道：“我给你重新安排个工作吧！” “你？你能安排什么工作？比我这工资还高？” 小舅子现在这么能耐了？ 这年月，农村青年能跳出农门，有个正式的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工作。 “镇上的钢铁厂缺个保卫科员，干部编制，离家近，工资高，关键还有晋升空间。” 那个什么狗屁木材厂根本没有发展前途，随着时代的发展，复合板的出现，纯实木家具会慢慢被淘汰。 到了九十年代，那个厂就倒闭了，职工全部下岗。 可这个钢材厂不一样，后来发展得还不错。 刘洋读过高中，脑子又好用，到时候学历上再努努力，转个行政岗不是问题。 以他的聪明和果决，退休前混到副厂长也不是没可能。 刘洋面上一喜：“你上哪儿找的这么好的工作？” 去木材厂累不说，离家远，他更喜欢保卫科这份工作。 现在的保卫科可不是后世的安保部门，是有正式编制的。 最重要的是离家近，能照顾老婆孩子。 这时候张辉和李德利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走了进来。 张辉笑道：“一个小小的科员算什么，当初李厂长可是请廖泽亮来当保卫科长来着，可人家看不上。” 见两人气度不凡，刘洋连忙让开点位置。 廖泽亮诧异：“什么把你们俩吹来了？” 张辉笑了笑道：“你小子不够朋友啊，你姐生孩子这么大的喜事儿你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早上碰到周主任，我们还不知道呢！” 李德利也故意道：“下次喝酒自觉点，先自罚三杯。” 廖泽亮给大家介绍：“这是县公安局刑警队长张辉，这位是镇上钢铁厂的李德利厂长。” “这是我姐夫刘洋，复员军人，在南边战场上负过伤，立过功。” 刘洋连忙跟二人握手，他可是很清楚这二人的分量。 他转业到地方，连当个普通民警的机会都没有，大路上碰到李厂长，人家都不带多看他一眼的。 可现在人家又是送礼又是套近乎的，全都是因为这个小舅子。 这颠覆了他的认知，小舅子是赚了钱，可堂堂国家干部也犯不着这么跟他套近乎吧！ 李德利是个人精，逗弄了一阵孩子之后，打量着刘洋道：“泽亮，你说要给我介绍的人，不会就是你姐夫吧！” “对啊，你看怎么样?” 刘洋下意识就站直了身子，笔直得就像在部队的时候那样。 “小刘，不用拘谨，泽亮跟我是好兄弟，那你也是我的兄弟，战斗英雄，完全可以直接当我们的保卫科科长，一个月六十五块。” 目前实行的是1956年下发的24级工资制，这个工资制要到85年才取消。 刘洋拿的是科员工资，相当于现役正排。 李德利这么安排也合情理，军人复员到地方一般行政级别都会降半格。 “还有，我们厂刚盖了一批宿舍，你这级别，到时候还能分个十二平的公房。” 刘洋一脸激动：“多谢领导！” 其他人也很高兴，有房子就能带着晚秋出去住了。 “客气啥，你那边手续办好了就赶紧来上班，我们正缺人呢！” 见刘洋一脸疑惑，张辉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李厂长会给你安排这个工作吧，之前泽亮帮我们抓获了一个爆破抢劫案的团伙，避免了钢铁厂的重大损失。” 李德利连忙道：“对啊，要不是泽亮兄弟，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可现在我避免了钢铁厂的损失，反而得了上头的嘉奖。” 刘洋不禁对这个小舅子刮目相看，这小子又能做胚芽粉又能做橘子罐头，现在还破上案了。 病房里不让抽烟，张辉和李德利坐得难受，略坐了坐便告辞离开了。 廖泽亮和刘洋送两人到楼下，目送二人走远，刘洋不禁道：“泽亮，我这个做姐夫的原本应该照看你，帮衬你的，没想到反而是你帮衬我。”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只要你对我姐好，啥都好说。” “以前是我的疏忽，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待她。” 刘洋一脸惭愧，自己的媳妇儿被欺负，他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廖泽亮冷着脸：“原本我是打算让你家那几个畜生把牢底坐穿的，可我姐心地善良，一直让我放过他们，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我还是打算放他们一马。” “公安都抓走了，还能有转机？” 廖泽亮笑了笑：“龙里派出所的所长马长顺跟我很熟，让他放人还不简单。” 刘洋又惊又喜：“泽亮，你这关系混得可以啊！” “我这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你要知道，我能把他们放出来，也能把他们送进去，甚至弄死他们。” 刘洋是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狠人，可这时候也被廖泽亮眼底的杀气惊住了。 他满心困惑，小舅子这气势是哪儿来的。 “泽亮，你放心，他们放出来我就分家，以后尽量避免你姐跟他们接触，还有，他们之前怎么打的晚秋，我就怎么打回去。” 廖泽亮听他这么说，故意道：“打人可是犯法的啊！” “是他们有错在先，他们敢去告我就等着再去里边关几天吧！” 第110章 晚秋也来? “你娘你也动手？” “打她不合适，可以打她的儿子女儿啊，这比打她还让她难受，她不是最偏袒疼爱他们吗？” 廖泽亮闻言，不禁哈哈一笑：“真有你的，不过你工作的事情要尽快办妥了，明天我就跟你去钢铁厂拿接收证明，再去复员军人安置办搞定调动手续，那边不可能一直空着位置等你的。” “好，都听你的！” 回到病房，廖泽亮便道：“爹娘，既然姐夫来了，我跟**回家里去吧，晚霞姐一个姑娘家在家不安全，这里又没地方睡。” 这年月在医院陪护可不轻松，没有多余的床，晚上只能在外面的长椅上，厕所只走廊尽头有个公厕。 大姐是顺产，有人照看就行了，人多反而吵。 廖老头点头：“去吧，再晚了就得摸黑路了，不安全。” 廖晚霞连忙道：“要不大家都回去吧，我也回去，天天住医院浪费钱我也难受。” “多住几天，医生说什么时候出院再出院，你这刚生了孩子，可不能出去吹冷风。” 感受到弟弟的关心，廖晚秋心里暖洋洋的，默默点了点头。 廖泽亮跟徐**回到家里，已经是六点多了。 廖晚霞回来得知姐姐生了儿子，自己当了小姨，别提有多开心了。 要不是第二天还要上学，她现在都想走路去镇上看看。 第二天，徐**留在家写小说，廖泽亮骑着自行车去了医院。 姐夫正在给大外甥换尿布，一边换还一边表扬：“真厉害，会拉臭臭了。” 廖泽亮无语，自己的儿子拉的屎都是香的吧！ 刘洋天不亮就回家拿相关手续和证件，才来的医院。 知道他东西带齐了，廖泽亮也没拖延，带着姐夫就去钢铁厂。 路过供销社的时候，刘洋道：“泽亮，李厂长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想买点东西带过去，就两条烟吧，又不失礼，又不会显得太刻意。” 刘洋一身正气，可又不是灵活，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走吧，我有票证！” 进了供销社，刘洋要了两条烟，十多块钱，他一脸肉疼。 廖泽亮掏出钱和钞票：“我来吧！” “不行不行，这是给我办事，哪能让你出钱。” “都是一家人，就别跟我客气了，有了大外甥，以后有你花钱的时候。” 刘洋心里一阵感动，他在部队上钱都是往家里寄的，回来身上的确没什么钱。 “你看这事儿闹的，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这小舅子太好了，比亲兄弟还亲。 “我要求不高，你对我姐好点就成，你们有了孩子，以后又要在镇上住，开销可不小。” “你是说晚秋也要来镇上住？” 在他看来，自己在镇上工作，晚秋在家带孩子，顺便赚工分，周末他回去团聚就是了。 “走，边走边说！” 刘洋跟了上去，廖泽亮继续道：“我姐留在村里挣工分，挣不了几个钱不说，你不在家，我怕你娘他们又上门折磨我姐。” “你说的也是，反正我去了钢铁厂工资也还可以，能养活他们娘俩。” “谁要你养了，你从部队上回来有没有发现这些年，我们国家有什么变化。” “那变化可就大了，最明显的就是大城市里有买茶水瓜子的集体合作社，乡镇也多了集贸市场。” “总的来说就是私营经济管制越来越宽松了，我想让我姐干个体户，搞个小饭馆。” 廖泽亮深知人性里的恶，虽然现在刘洋是很喜欢大姐，可人心是会变的。 刘洋在钢铁厂上班，以后一定会混得越来越好，他一直在进步，若姐姐一直是个家庭主妇，夫妻感情一定会越来越差。 不管是现实生活中，还是影视剧里，他见过太多穷苦出生的成功人士抛弃糟糠之妻。 有的甚至妻子是干部子女，在丈夫创业的时候，娘家大力支持，最后也没有好结果。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是常态。 就算刘洋重情重义，不抛弃大姐，可若是大姐一直原地踏步，他也会觉得大姐见识短浅，感情定然不会有多好。 所以他必须帮助姐姐，让姐姐一步步成长起来，让她能够自信地站在姐夫身边。 大姐虽然性子软弱，可天资聪颖，廖泽亮还是有信心的。 “你大姐的厨艺的确可以，可要她跟国营饭店打擂台，我怕政策有反复啊！” “那不怕，我给姐姐找个牛逼的伙计。” “谁？” “陈淑芬陈老太太，县长的亲妈。” 刘洋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认识的？” 廖泽亮把跟陈老太太认识的过程说了一遍，刘洋啧啧称奇。 “你这主意好啊，把她拉上贼船，这整个桂安县谁敢来闹事？不过，人家愿意吗？” 廖泽亮一脸笃定：“放心吧，这老太太一天闲得蛋疼，又闲不住，肯定会加入的，她之前还参加了钢铁厂爆破盗窃案的抓捕呢，枪法还不错。” 刘洋忍俊不禁：“这老太太倒是有趣得紧。” “还有更炸裂的，老太太之前在国营饭店吃饭，就很看不惯国营饭店的服务态度，之前还跟国营饭店的经理甩脸子来着，他肯定很乐意让国营饭店吃瘪。” 刘洋点头：“这事儿靠谱，我支持！” “先不急，等我姐坐完了月子再说。”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钢铁厂，廖泽亮将烟放在桌上：“我姐夫的一点儿心意！” 李厂长本来就好烟，见此不禁笑道：“这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太客气了。” “李厂长之前也说了，都是一家人，称兄道弟的，两条烟你抽我抽都一样。” 寒暄了几句后，廖泽亮道：“兄弟，给我姐夫开同意接受证明吧，我们这儿啥都准备好了。” 李厂长打开抽屉，拿出一张证明来。 “早就开好了！” 李厂长还带着两人去隔壁看了职工宿舍，虽然不大，可一家三口住也够了。 现在，我国城镇人均住房面积不到四平米。 跟李厂长分开后，两人又去了镇复员军人安置办，将同意接受证明交给了相关工作人员。 这一圈跑下来就是一天，工作调动的相关手续还只办了一半。 接下来还要去办理入职，调档案啥的，总之千头万绪 第111章 昨天休息得还不错吧 回医院的路上，刘洋真心实意道：“泽亮，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 他自己在哪儿倒是无所谓，主要新的工作离家近，他可以多陪陪老婆孩子。 廖泽亮淡淡道：“我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你要谢就谢她吧！” 回到医院，刘洋说工作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就差手续上的东西，一家人都很高兴。 廖晚秋笑道：“泽亮，我想回去，一家子挤在这医院里，太不方便，吃得出去买，爹娘睡觉也没个地方，我……” “再住几天吧，好好养养，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医生查房，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笑道：“泽亮同志，孕妇是顺产，又住了这么几天，完全可以放心出院了，医院的病床紧张，你们要体谅啊！” 人家医生都这么说了，廖泽亮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得安排出院。 这么多人，自行车也带不了，廖泽亮就去雇了辆牛车，拉着爹娘大姐小外甥，往石岭村去了。 大姐坐月子需要人照顾，刘家那些人自然指望不上，刘洋又要忙活搬家和工作调动，只能先回娘家，让亲妈照顾。 傍晚，廖家小院！ 廖晚霞看着小包被里软软糯糯的小家伙，那叫一个开心。 “我当小姨了，小可爱，快叫小姨。” 廖晚秋一脸好笑：“他还这么小，怎么可能会叫！” 大姐来了，老房子就不够住了，晚上廖泽亮简单收拾了被褥床单，去了新房子那边。 可住了一晚上，他就受不了了！ 太潮了，阴冷！ 第二天他就找到了赵支书，说想去大队办公室借住几天。 赵支书自然同意！ 现在住房紧张，谁家里来客了住不下，都会借住大队的办公室。 几天后，刘洋拎着三斤五花肉，两瓶酒来了石岭村，看望老婆孩子。 他知道现在廖家不缺吃穿，可空着手上门不是他的风格，到了老丈人家里，哪能缺了礼数？ 郑艳接过东西：“家里什么都不缺，费这个钱干嘛！” 廖泽亮放下书：“工作的事情办好了吗？” 刘洋掏出红本本工作证还有粮油关系本：“都办好了，今天已经正式入职了、” 一家人围了上来，接过工作证翻来覆去的看，都很高兴。 “好啊，刘洋成了钢铁厂的正式职工了！” “这是喜事，晚上咱们庆祝一下。” “大姐可算是放心了！” …… 刘洋笑眯眯的：“家也搬好了，家里像样的锅碗瓢盆，被褥啥的，能用得上的我都搬到钢铁厂的宿舍了，剩下有的也送了邻居，这回算是真的家徒四壁了。” 廖晚秋哭笑不得：“你都搬走了，到时候他们回去用什么？” 刘洋咬牙切齿：“要不是嫌麻烦，我连那几间茅草屋都想推了，让他们知道知道欺负我媳妇儿什么下场。” 廖晚秋心里甜滋滋的：“你这人，真是！” 得知刘洋的骚操作，廖泽亮心里一阵高兴，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 晚上男人们喝酒聊天，女人们吃饭逗弄孩子，小院里一时温馨无比。 吃完饭又坐了会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刘洋抱了抱孩子，说要回去了。 廖泽亮道：“你家都家徒四壁了，回去怎么住，再说你又喝了酒，到时候栽粪坑里可就麻烦了。” 提起粪坑，刘洋脸色一变：“那不会，我知道你们村的粪坑在哪儿，我绕道走。” “去住新房啊，宽敞得很，跑来跑去干什么。” 刘洋想着明天早上还能看看老婆孩子，便答应了。 廖泽亮找了铺盖，把刘洋带到了新房这边。 刘洋四处看了看，心里羡慕不已。 “泽亮，这房子太好了吧，比以前的地主住的还宽敞还方便，” “今晚就让你享受一下地主的待遇，忙活一天了，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刘洋一把拉住他：“你去哪儿住？就在这儿啊，咱哥俩说说话！” “我晚上还要看书，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了，我去大队部住。” 刘洋心里一阵感动：“泽亮，你想得太周到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第二天一早，鸡一叫廖泽亮就起床了。 他看了看表，还不到六点，不过他已经打算去看书了。 雄狮搏兔尚尽全力，他可不敢疏忽大意。 刚一推门进院子，廖泽亮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靠在墙边的姐夫刘洋。 他的旁边还放着湿润的被子和床褥。 廖泽亮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昨天休息得还不错吧？” 刘洋尴尬地笑了笑：“挺好的！” “那晚上再来吃饭啊，可以多陪陪我姐和大外甥，反正有地方住不怕。” 刘洋起身过来洗脸：“本来李厂长说我这边忙，要放我几天假的，我拒绝了。” “为什么？” “我也想多陪陪晚秋和儿子，可这工作是卖了你的面子才得来的，我一定要好好干，不能给你丢脸，晚秋就拜托你了。” 廖泽亮一脸遗憾，看来只能去买点祛湿气的东西了。 “那你就安心工作吧，这边有我放心。” 洗漱完毕，徐**也过来了，跟廖泽亮一起进厨房准备早饭。 刘洋不会做饭，只能打下手烧火摘菜。 姐姐需要营养，廖泽亮准备了鸡蛋羹，肉包子，小米粥。 另外还给其他人准备了葱油饼，白水煮蛋，炒土豆丝。 现在廖家不光要吃饱，还要营养均衡，才能增强家人的抵抗力。 七点半，大队的喇叭响起来，整个村庄处处炊烟，沉寂了一晚上的村子像是瞬间活了过来。 廖家一群人也起了，在廖泽亮的耳濡目染下，廖家老两口也开始刷牙，把自己拾掇得清清爽爽。 廖老头一边刷牙，一边吐槽：“泽亮不光管着家里的大事儿，小事儿也不放过，我这不刷牙也过了大半辈子了，现在临了了，还要刷牙了。” 大家洗漱完毕，便开始围着桌子吃早饭了。 廖泽亮一边吃，一边把开饭店的想法跟大姐说了。 廖老头两口子虽然担心，可没有发表意见。 他们相信儿子的眼光，再说人家刘洋也同意此事，就看晚秋的了。 廖晚秋思想保守，有点担心做不起来亏钱，本来他们就没什么钱，再搞亏了岂不是日子更不好过。 第112章 可以合股 “开饭馆要租房子，要装修，要买桌椅板凳，再加上厨具食材，雇佣工人，拢共算下来可能得千把块钱才能搞得起来，我们哪有这么多钱？” 廖泽亮想了想道：“要不我们合股经营，我，陈老太太，你，咱们仨各自出钱，各占股份，要是你一下拿不出钱来，我还可以借你，等你这边赚钱了再慢慢还！” 廖晚秋看了看刘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做。 刘洋笑道：“我们要相信泽亮的眼光，既然他觉得可行一定能成，就算没搞起来，不就是钱嘛，咱慢慢再还就是。” 有了丈夫的支持，廖晚秋总算有了点信心，当即点头答应试试。 “我开！” 廖泽亮笑道：“大姐手艺这么好，说不定这个饭馆以后比姐夫挣得还多呢！” “哪敢想这么多，只希望不亏钱就好，我也有点事情做。” 话是这么说，可廖晚秋对开饭馆还是充满期待的。 一来自己有事可做，二来又可以跟刘洋天天在一起。 刘洋高大英俊，又是战斗英雄，长期分居两地，要是被别的大姑娘小媳妇给勾走了怎么办？ 吃过饭，大队的喇叭里响起了赵支书的声音：“同志们，吃过饭就该下地除草保墒了啊，旱情严重……” 村民们一个个收拾好碗筷，拿上农具就下地了。 廖老头两人也去角落里拿起锄头，跟着村民们一起说说笑笑的去干活。 刘洋这边正出门打算回城，正碰上唐世兵他们几个来了。 “哟，刘大哥来了，来来，抽烟！” 刘洋笑了笑：“这回没什么陷阱了吧，这烟有没有什么机关？” 林富贵掏出火柴一划，凑到刘洋跟前：“姐夫说的什么话，我们的原则是惩前毖后，你现在都改邪归正了，我们哪能再坑你。” 赵大壮抓了抓头，一脸不好意思地道：“之前也是我们太生气了，姐夫你别放在心上。” 刘洋就着林富贵的手点燃了烟，笑道：“你们也是为了晚秋嘛，我活该，我得去上班了，你们忙啊，有空再一起喝两杯。”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出了小院。 这后脚还没出去呢，空气里只听“砰”的一声，手上的香烟炸了。 刘洋愣了一下，只觉得嘴上有点，麻了！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 廖晚秋怀里的大外甥顿时吓得哇哇大哭，廖晚秋连忙哄着孩子：“你们啊，真是每一个省心的！” 唐世兵几人“哈哈”大笑：“瞧瞧姐夫吓得，你不是战斗英雄嘛，可不像！” “我们这是恭喜你喜得贵子呢，哈哈，下次搞一挂几千响的鞭炮来听个乐呵。” 刘洋自然不会跟他们几个计较，几人笑闹了一阵，便去城里上班了。 唐世兵几人则开始忙活做胚芽粉，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廖泽亮带着书跟徐**来到了大队部的办公室学习，家里现在也用来做胚芽粉了，太吵，不适合看书。 大队部这边大家都去地里了，反倒安静。 他身为石岭村的青年队长，又是青年食品合作社的主任，要个办公室合情合理。 两人一推开办公室的门，里边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片灰尘。 “这是空了多久了才能这么脏……” 徐**捂着口鼻，立即退了好几步。 等到里边的灰尘稍微落了点后，徐**才找了盆和抹布来，把里边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两人才开始看书。 徐**歪着头，微微笑道：“你搬新办公室，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她说着话，快步出去了。 很快就从知青点拿了一个盆栽回来，是一个种在古朴陶盆里的松树根。 这种松树在后山随处可见，可她这个应该是养了一段时间，根部青苔覆盖，颇有美感。 “你上哪儿买的？” “这两年有饭吃就不错了，哪有钱买这些，是我去后山挑的，养了两年了！” 将盆栽放在窗台上，摆好位置，徐**拍了拍手：“完美！” 廖泽亮笑了笑：“还是你想得周到，看书看累了，看看这绿色的，调节一下是还可以的。” “去挖的时候还碰到了野猪，吓死我了，幸好你出现及时，我就是那时候，那时候……” “那时候爱上了我的英姿？” 徐**噘嘴：“好不要脸，还英姿呢，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男人。” “男欢女爱大多是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颜值还是很重要滴！” 说着他捏了捏徐**的小脸蛋：“我要不是看你好看，我能慢慢了解你的内心？” 徐**小脸一红：“倒是有几分道理，我们写的老三喜欢静秋也是一样……” 她拿出纸笔来，开始写小说，现在已经写了八万多字了，正是收尾的时候。 …… 赵支书跟队上的几个干部正在地里检查玉米的出苗情况，一个个喜笑颜开。 “良种是不一样，比普通的种子发芽率高多了。” “泽亮还给我们争取到了化肥，明年我们村指定大丰收！” 地里村民们正在除草，最近雨水少，不能让这些草跟玉米抢水分。 众人正干得热火朝天，村口突然响起了一阵“突突突”的汽车声。 “来小轿车了，是哪个干部又来我们村了？” “三辆诶，这小轿车可真好看！” “别说，是比拖拉机好看，就是不能装东西。” …… 众人也顾不上除草了，都围过去看，是哪个大人物来了。 石岭村是穷乡僻壤，平时连过路的人都很少，这下可好，一下来了三辆小轿车。 最前面的是一辆吉普车，后面的两辆小轿车，油光蹭亮，线条好看，一看就不便宜。 除了这三辆小轿车，后面还跟着一辆大卡车。 等到看清车牌，赵支书这才愣住了。 竟然是京海来的！ 六零年，国家统一全国各地的车牌，前两位为省份代码，所以赵支书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小的石岭村竟然出现了京海牌照的小轿车，而且还一下就来了两辆，这简直是闪瞎众人的眼。 村民们一个个激动不已，这里瞅瞅，那里摸摸。 吉普车窗摇下，副驾驶的周主任探出头来。 “赵支书，廖泽亮呢？” “在大队看书呢！” 第113章 两拨人一起来的 他往后排瞅了瞅，当即瞪大了眼睛，县长宁远安竟然也来了。 “行，那我们先过去，你们也来，上级有要事跟廖泽亮谈！” “好！” 眼看着车子向着大队办公室去了，赵支书连忙叫上廖家老两口一起。 廖泽亮这边听到有车子来的声音，连忙起身去看。 只见一群人进了院里，其中三个是周主任，刘昭和王英，他都认识。 其他的就没见过了。 刘昭快步走来，亲热地道：“廖泽亮同志，好久不见！” “刘局长，欢迎欢迎，您怎么来了？” 刘昭介绍：“这位是京海百货公司总经理，彭高浩同志！” 彭高浩连忙笑眯眯地上前：“泽亮同志，我总算有机会见一见你了，你的那个《高山下的花环》写得太好了，我看了也是深刻的反思，我们在服务群众上，在工作上有没有什么没有做到的地方，我们现在的日子来得有多么不容易。” 县长宁远安笑了笑：“早就听他们说起你，真是年轻有为啊！” 周主任连忙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县长，宁远安同志。” “宁县长能来石岭村，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啊！” 宁远安略显尴尬地笑道：“是我失礼了，你是我母亲的救命恩人，我应该早点登门感谢的！” 他爱惜羽毛，公私分明，一直没来见廖泽亮，就是担心他挟恩以报，让自己帮忙啥的。 自己要是不帮，母亲那边说不过去，帮了，又违背他一贯的做人原则。 所以当初听说要给廖泽亮颁发见义勇为奖，他便自掏腰包买了不少礼物送来，就当是还了人情。 原本以为此生两人再无交集，没想到再一次听说廖泽亮的名字，是京海那边来电话，京海卫生部和京海工商局的要来这边公干。 他作为本地领导，理应招待陪同。 原本还担心他分身乏术，没想到两拨人是一起来的，都是来找廖泽亮。 一波来进货，一波来咨询医学问题。 他这才知道，廖泽亮除了是集体副业生产能手，还能写小说，还懂得治抑郁症。 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抑郁症，可这么多专家来了，一定很牛逼。 在搞清楚一切后，他总算想明白了，人家廖泽亮从头至尾就没想过要攀附他。 人家凭着自己也能闯出一片天！ 说句不好听的，他没准还要仰仗廖泽亮呢！ 毕竟来的这群保健委员会的专家，平时接触的都是京海的大领导，他这个地方小官平时想见还见不到呢！ 廖泽亮不过随口一说，他却想起了自己心里那点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怎么说呢，就觉得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宁县长客气了，我爱开玩笑，您别往心上去，当时陈老太太的事儿，就是她是个普通人民群众，我也会出手帮忙的。” “再说了，您日理万机的，管着全县这么多人的民生，登门道谢犯不着！” 见他进退有度，宁县长对他更加满意了。 “这位是解放军301医院的院长郭效应。” “郭老好！” 廖泽亮连忙上前握手，这位郭老可是个大人物，医学界的泰山北斗，精通内科，脑科等多个学科。 只是前世廖泽亮混出点名头的时候，郭老已经驾鹤西去了，他也只在电视上，书刊上见过老先生的面。 301医院就更别说了，京海大牢基本都是在这儿度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 郭老微笑道：“泽亮同志，贸然打扰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你多多包涵啊！” “郭老太客气了，一点儿都不打扰，我非常之欢迎。” 宁远安继续介绍：“这位是京海医院精神科专家杨振军同志，他还是保健委员会专家副组长。” 廖泽亮肃然起敬，再次握手：“杨老师好！” “其他几位都是京海脑神经科，精神科专家，这位是黄老师，王老师……” 廖泽亮一一握手，心里想着，这些人应该是为了认知行为疗法来的吧！ 自己不过为了王英的病跟刘昭多说了几句，竟然惊动了这么多专家？ 众人寒暄过后，廖泽亮便邀请大家进来坐。 不过很快他就尴尬了，京海一共来了十多个人，再加上本地的几个干部，足足有二十来个人。 大队最大的办公室也坐不下这么多人。 他“嘿嘿”一笑：“要不我们还是在外面坐吧！” 现在正是初秋，阳光正好，坐在外面又凉爽又宽敞。 徐**带着郑艳和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媳妇给大家端茶倒水，还摆上了橘子罐头。 王英把廖泽亮当成晚辈，此刻疯狂炫耀，就像他是自己儿子似的。 “大家都尝尝这橘子罐头，是泽亮同志带领本村社员生产的，虽然没有啥先进的的生产设备，可味道很不错。” “我在京海就买来吃过了，味道的确不错。” “我也看了《高山下的花环》，可被馋坏了，可惜到处都买不到。” 众人纷纷打开罐头，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高山下的花环》写的是高干子弟的故事，这些医学界的学术权威也算是经常接触高干，很能理解其中的感情。 “泽亮同志了不起啊，这罐头是真好吃。” “难怪敢在小说里花这么多篇幅来写，实在是名副其实的好吃。” 刘昭笑道：“泽亮同志，上次拿去的产品已经全卖完了，还有很多群众看了小说都要买，需求量很大，我这次来是打算把剩下的全都买了。” 周主任等人一片震惊，上次他也陪着来拉货的，这才多久就卖完了。 一个集体合作社生产的产品，竟然在京海卖得这么好，还是因为一篇小说？ 牛逼，厉害！ 此刻他们对廖泽亮那叫一个钦佩！ 而在场的女知青大姑娘无不一脸羡慕地看着徐**。 之前他们怎么没发现廖泽亮这么能呢？ 廖老头两口子则是满心欢喜，儿子的产品竟然在京海卖的这么好，以后合作社再出什么就不愁卖不出去了。 廖泽亮道：“橘子罐头还有四万多瓶，现在虽然是秋种，可在供销总社，农机站，粮站的大力支持下，胚芽粉一直有在生产，目前存货三万多斤。” 第114章 感谢宁县长 他这话说得漂亮，把各个部门的领导都连带着表扬上了。 在场的上到宁远安，下到周主任都笑眯眯的。 彭高浩问：“那泽亮同志，这些产品全给我们京海国营百货公司可以吗？” “可以啊，我卖给谁都是卖！” 供应给本地的供销社和国营商场当然也能卖，可速度慢，周期长，很耽误他发财啊！ 再有产品能卖到首都，现在大城市或较高的消费层次火起来，再往小城市走就会比较容易打开市场。 这就叫品牌赋能！ 宁远安笑道：“彭经理，这可是我们桂安镇的产品，你全都要了不合适吧，好歹给我们桂安县的父老乡亲们留点啊！” 众人哄笑出声，彭高浩笑道：“你是不知道这两样东西在京海有多火爆，有的还抢得打起来，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宁远安当即表态：“全国各地保首都供应，这是政治任务，我们自然全力支持，哪敢跟你抢啊！” 众人又是一阵笑声，彭高浩把早就拟好的合同拿了出来，都签好字盖好章了。 廖泽亮立即拿着合同跑进屋里签了，拿了一份出来交给彭高浩。 “感谢彭经理，这么支持我！” “谈不上谈不上，还不是你自己有本事，把这两样东西炒得这么火，我们这叫合作共赢，这次我带的现金，先付八万，到时候点了货，多退少补吧！” 他说着话，把皮包打开，里面是捆好的一打一打的现金。 难怪刚才看他提着的包这么鼓鼓囊囊的，原来装了这么多现金在里边。 他把钱拿出来，一捆捆交到廖泽亮手上，两只手拿不完，到了后来直接是用抱的。 这么多现金在当时那是相当有视觉冲击力的，别说赵支书和当地村民们了，就是宁远安和京海来的那些专家也一脸震惊。 他们的工资本就一般的干部工人高，可也没见过这么多成堆的大团结啊！ 廖泽亮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么多现金，我晚上光数钱玩了，看来我最应该先采购的设备是保险柜啊。” 他心情很是不错，加上之前的存款，他目前已经有十一万多块钱了。 除去成本，他现在的净资产应该是八万左右。 这么多钱一直抱着也不是个事儿，廖泽亮便从旁边拿了个装罐头的篮子，把钱都放了进去。 刘昭笑了笑：“说起设备，我觉得你们的厂房设备太落后了，生产起来效率低，不能实现集约化生产。” 廖泽亮严肃起来：“刘局长说得对，所以我打算加盖厂房，采购一批现代化的生产设备。” 他在经营管理上是有经验的，之前没有赚到第一桶金，他才没有盲目扩大投资。 如今已经初步完成了原始资本累计，资金牢固，有了扩张的资本。 最重要的是《高山下的花环》的发行，证明了植入式广告的可行性。 现在市场已经打开，后续再跟进文娱作品营销，产品根本就不存在滞销问题。 他这里只要撸起袖子加油干就成！ “你心里计划就好，我已经帮你在京海联系了一批设备，你到时候过去看看，价格好商量。” 他联系的是京海一家罐头厂淘汰的半自动设备，正适合廖泽亮这边用。 价格基本上就是白送的价格，一来是因为有他牵头，二来他们那批设备放着也是占地方，没什么用。 “那太好了，感谢刘局长，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对于刘昭的帮助，廖泽亮发自内心的感谢。 “这么客气干什么，叫叔叔就行了！” 接着刘昭看向宁远安：“宁县长，机器设备我这边解决了，其他的可就靠你了！” “那是肯定的，不管是原材料供应上还是用地上，税费减免上我们都会全力支持。” 他这话一落，众人不禁一脸期待。 宁县长大手笔，这支持可谓是面面俱到了。 “周江宇同志，你们供销总社要协调粮站等单位，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周主任连忙拿出小本子记下：“好的！” 宁远安又道：“赵大有同志，你们村要规划出地方来，给青年合作社盖厂房用，可以赠送也可以占少量股份。” “是是是，我知道了！” 在这么多大佬面前，赵支书这个小官就是个小虾米。 只有点头的份！ “另外合作社厂房到县道这段路要修缮，方便运输。” “好的，感谢宁县长！” 宁县长这一通安排下来，全场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尤其是石岭村的几个大队干部，拍得掌心都红了，比过年还开心。 他们石岭村因为廖泽亮要发展起来了，柏油路要修，电要通…… 这不光洗刷了因唐家案带来的阴影，更是让村里人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实惠。 谁不想去镇上道路宽敞平整点？谁不想晚上在明亮的点灯下生活？ 远的不说，要是路修了电通了，村里的小伙子找媳妇儿都要容易些。 宁远安摆了摆手：“大家不用感谢我，我是代表政府支持石岭村的，你们真要谢就谢廖泽亮同志吧！” 大家都感激地看着廖泽亮，的确是他用实际行动给大家带来了福利。 刘昭一看事情都办妥了，不禁道：“要不我们现在就装车吧，京海那边还等着呢！” 彭高浩连忙点头：“对，那咱走吧！” 廖泽亮把仓库钥匙交给唐世兵：“兄弟你跑一趟，带他们去搬货。” “好嘞，交给我，你在这里陪着！” 唐世兵连忙叫了几个兄弟一起，刘昭两口子和彭高浩也跟了过去。 等那边走远了，杨振军才开口道：“泽亮同志，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正是为了跟你探讨抑郁症的疗法。” “我跟刘局长相识多年，他的夫人得知女儿被害后，就行为反常，刘局长曾找我问过，可我当时对这一块并不熟悉，也拿不出好的治疗方案，可以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可经过你的引导和治疗，刘夫人现在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简直是脱胎换骨。” “我跟郭院长提起后，他也很感兴趣，所以我们就都来了。” 廖泽亮想起前世，自己罹患抑郁症，经常去找专家看诊。 如今久病成医，自己竟然成了治疗抑郁症的专家。 第115章 我对医学这块没兴趣 廖泽亮喝了一口水，客气地道：“其实抑郁症，我只是之前跟一个医学教授交谈过，略懂一二，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们。” 反正不管有什么，就推给下放教授行了，也没有人去查。 郭效应笑道：“做学问无贵无贱，无长无少，在抑郁症上，你懂的确实比我们多，你就别谦虚了。” “我之前用来治疗刘夫人的疗法，叫认知行为疗法……” 那些医学专家听他开始说了，连忙拿出小本子来开始记录。 廖泽亮不徐不疾道：“说我的认知行为疗法，就是吧行为和认知治疗结合……” 他先说了概念，后又举证，全面详细地阐述了治疗方法。 宁远安虽然不懂啥叫抑郁症，啥叫认知行为疗法，可看这么多医学专家跟个小学生似的，认真做笔记，他大为震撼。 尤其是面对这么多大佬，廖泽亮始终这么淡定，语气不卑不亢。 但说得有理有据，深入浅出，幽默风趣，跟大学里那些教授也差不多了。 不光宁远安，其他人看廖泽亮的眼神也变了，佩服，崇拜，惊艳…… 接下来，廖泽亮又从抑郁症，焦虑症，强迫症三个病症，再次讲述了具体的治疗方法，临床表现。 这些京海来的专家顿时大开眼界，仿佛来到了一个新的领域。 事实上，在来之前他们也听过杨振军说，廖泽亮并不是学医的。 他们只当是这小子是从哪儿看来的野书，偶然学到的一星半点，能治好王英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可王英的转变摆在眼前，即便是野路子，他们也求知若渴。 没想到廖泽亮却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惊喜，他对抑郁症的了解俨然超过了很多专家教授。 众人如获至宝，不断的吸收着刚刚接收到的知识。 整个小院里只有沙沙的落笔声，和小声的交谈声。 两个小时后，廖泽亮终于讲完了。 所有人停下笔，一个个殷切热烈地看着廖泽亮。 廖泽亮看着众人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连忙道：“这些都是我跟着那位下放教授学的，也不是对每一个病人都有用，你们就做个参考吧，到时候要是临床治疗上出现失误，我可不管啊！” 众人“哈哈”大笑：“你放心吧，我们哪能这么做！” 郭效应笑道：“是你太谦虚了，你刚刚的见解和治疗方法直指问题核心，我相信这套疗法一定能在今后的临床实践中大放异彩，造福百姓！” “郭院长太抬举我了，对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我要是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振军道：“泽亮同志，我还真有个棘手的病例想说出来，大家探讨探讨。” “请讲！” “我的这位患者在解放初期曾经是沪上财政局局长兼税务局长，财经委员会副主任，当时对社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是着名的经济学家，不过在特殊十年被打倒了，去下放劳动，挨了不少批评，隔三差五就被批斗，目前他已经恢复了工作和名誉，可之前造成的伤害并没有结束，他经常做噩梦，出现幻觉，老觉得有人打他，也不愿意参加集体活动，身体状况是心悸头痛多汗！” “他这个算不算抑郁症啊！” 廖泽亮想了想道：“他这个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证，准确点来说，抑郁症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临床表现，药物上刻有用三环类抗抑郁药……” 他不光说了药物治疗，还说了在行为上，该怎么干预和引导。 杨振军连连点头：“受教了，我回去就试试！” 接着，现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停下来之后，郭院长诚恳地道：“泽亮同志，时至今日，我们很多干部和学者都有心理疾病，无法正常工作和生活，我们计划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研究这块，你能参加吗？” “我这边可以跟上面打报告，特批解决你的户口和编制问题！” 他这话一出，众人惊呆了。 这可是解放军301医院啊，他一个没学过医的都能参加，简直可以说是一步登天。 可廖泽亮竟然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拒绝了？！ 他笑道：“感谢郭院长的抬爱，不过还是算了吧！” 郭效应一脸愕然，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拒绝。 在他看来，合作社的确是能赚钱，可窝在石岭村这种小地方，实在是屈才。 “郭院长能解决我户口的问题，总不能连我对象的户口问题也解决了吧，再说了，我对医学这块也没兴趣，我喜欢经济，我要考大学，经世济民，我要为祖国四化建设贡献力量！”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没有受过系统专业的医疗教育，只是偶然知道一些心理疾病的治疗方法。” 他对抑郁症是久病成医，对别的可一点儿不了解，去搞什么医学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嘛！ 听他这么说，郭院长虽然遗憾，可也只能选择尊重。 其实也能理解，人家靠着青年合作社就赚了这么多钱，要是考上了大学更是前途一片坦荡，比当医生是赚钱多了。 杨振军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廖泽亮手里：“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廖泽亮捏了捏，估计一千块钱左右，连忙道：“我就跟你闲聊了几句，哪能收钱呢！” 就是去医院挂专家号，也没这么贵啊！ “你就拿着吧，我们委员会有设奖金，谁能在心理治疗方面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谁就能拿这份奖金。” 廖泽亮看向郭院长：“这……” “放心拿着吧！这套疗法推广不知道能挽救多少生命，相对于这套疗法的价值，这点钱根本不值一提。” “那，谢谢郭老了！” 廖泽亮接过钱，放进刚刚的篮子里。 这时刘昭他们回来了，所有的产品已经全都装好了！ 廖泽亮看了看表：“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今天就留在这儿吃个便饭吧，辛苦唐小川队长去买一下猪，要三头，买肥的大的！” 众人一听不禁心里暗道，豪横！ 别的不说，这三头猪怎么也得一两百块吧！ 第116章 欢迎欢迎 刘昭他们本来已经在镇上定好了在国营饭店吃饭，听说要杀猪，顿时来了兴致。 “好多年没看杀猪了，想当年，我在农场的时候吃那个杀猪菜，那叫一个香。” “那一会儿我们也凑个热闹。” “对对对，农村喂的猪肯定香。” …… 廖泽亮小时候也喜欢看杀猪，谁家杀猪了都会去凑热闹，就是图那个氛围，还有那个猪肉太香了。 主要平时吃饱都难，肉更是想都别想，谁家杀猪了有小孩子去，主人家都会叫吃顿饭。 那猪骨头煮一大锅，里面炖上萝卜，那叫一个香。 正领着大家出去，门外又想起了一阵汽车轰鸣的声音。 廖泽亮连忙出去，见又是两辆小轿车来了。 他拧眉，今天是踩了什么狗屎运了，都扎堆来了。 很快车就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白衬衣，留着寸头的青年。 一看就是个机关秘书啥的。 只见他快步跑到后车门一侧，打开车门，接着两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下了车。 宁远安眸光一亮，立即迎了上去：“罗市长，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们？” 这两人种的一个正是丽阳市的副市长罗景豪，主管科教文卫事业。 罗景豪一看宁远安也在，也很意外：“北影厂来了大导演，省文化厅熊副厅长和作协的同志亲自陪同，那边来得急，我让人给你打电话，都说你下乡了，原来跑这儿来了。” 听说来的是市长和大导演，村里一片轰动。 赵支书和周主任连忙出来迎接，慌得差点摔在门口。 他们石岭村平平静静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来过这么多大人物啊！ 熊副厅长和作协副主席跟宁远安握手，宁远安笑道：“你们是来找《高山下的花环》的作者廖泽亮同志吧！” 罗景豪笑道：“对！” 宁远安招手让廖泽亮过来：“今天算是热闹了，京海工商局，解放军医院，中央保健委员会的人都来了，全都是找他的。” 罗景豪大吃一惊，怎么他一点儿消息也没收到？他们来找廖泽亮干嘛？ 他不敢怠慢，立即攀谈起来，尤其是中央保健委员会的专家，那在古代可就是御医啊！ 廖泽亮上前来：“您好，罗市长！” “泽亮同志，你狠优秀啊，一篇《高山下的花环》让全国都知道桂安县出了个浪人！” “是党和国家的文艺政策好，要不是三中全会提出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得到真正贯彻执行，我也不敢执笔啊！” 罗景豪点头：“从你的小说中，我们能感受到你深深的爱国情感，英雄出少年啊，好得很！” 他见廖泽亮应对得体，毫无紧张之色，心里对他更是满意了几分。 熊副厅长跟廖泽亮寒暄的时候，小轿车上又下来几人。 熊副厅长连忙介绍：“北影厂大导演邱钰涵，这位是《人民文学》小说组组长穆义，北影厂文学部编辑夏肃南老师！” 廖泽亮上前一一握手：“欢迎欢迎！” “那位就是邱钰涵啊！” “他刚上映两部电影可火了，我上星期才去隔壁村看了。”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活的邱大导演，以后可有得吹嘘的了。” …… 整个石岭村的人如今都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像是在看大戏。 离得近的赵支书周主任等人也一脸兴奋，这么多大官大导演，他们平时也难见啊！ 北影厂打造了四大创作集体，每个创作集体有一位核心导演，若干其他导演及摄影美术等，随便拿出来就是一套完整的制作团队。 邱钰涵导演正是北影厂目前最如日中天成就最高的导演。 建国初期就有《暴风骤雨》等优秀作品。 邱钰涵一脸热情：“泽亮同志，你的《高山下的花环》写得太好了，太有意义了，我看哭了好几次。” “邱老师好！” 其实廖泽亮跟她握手倒是挺有亲切感的，她的老公后来演过《小兵当噶》等爆火的电影，自己可是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他影子。 和夏肃南老师握手的时候，廖泽亮分外热情：“久仰大名夏老师！” 上辈子他很爱看夏肃南原着改编的电视剧，很有时代特色，充分体现了这个年代的人文风情。 夏肃南一脸懵逼，他76年参加工作，在北影厂文学部打杂，到现在还没发表过啥像样的作品呢。 在厂里就是个打酱油的！ “您太客气了，您的《高山下的花环》才是轰动文学界的大作，是我久仰大名。” 这相互介绍寒暄介绍下来，又耽误了半个小时。 一群人挤进大队的小院里，竟然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 赵支书等村里的干部只得退了出去，在院外站着。 当知道京海百货公司是来进货的，医学专家是来请教医学问题的，邱钰涵等人直接震惊了。 这廖泽亮还是个全才啊！ 特别是夏肃南，当他知道廖泽亮写小说是为了宣传产品时，不禁一脸受伤。 这些年他静心写了不少小说，可大多没掀起什么水花，偶有发表也是在地方小刊物上，这还怎么比？ 邱钰涵很快表明了来意：“泽亮同志，我们来就是想获得《高山下的花环》的电影改编权的，我来执导，将这部优秀的作品搬上大荧幕。” 此话一出，小院里顿时热闹开了。 “北影厂竟然看中了《高山下的花环》，要拍成电影了。” “还是大导演邱钰涵执导！” “以后会不会在电视上看到廖泽亮的名字啊！” …… 众人又是羡慕，又是兴奋，好像要出名的是他们。 见廖泽亮没有说话，邱钰涵又继续道：“你放心，我们会找最好的编剧来改编，男女主角都是最当红的，保证一拍出来就大火，另外我们购买你的小说改编权，按千字七块算，一共两百三十块块，你还能亲自参与剧本改编，改编费五百。” 跟其他文字工作者相比，编剧绝对的高薪阶层。 可以说只要跟电影搭上边，那妥妥的就不愁钱了。 邱钰涵给他的这个稿费标准，是经过北影厂领导班子商量的，不高不低，又能激励廖泽亮继续创作。 第117章 现在就签合同 众人一脸羡慕，不过动动笔杆子就能赚这么多钱，简直不要太离谱。 可廖泽亮却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云淡风轻地道：“感谢邱导演抬爱，不过《高山下的花环》剧本改编权，我不能给你！” 所有人目瞪口呆，竟然又拒绝了。 邱钰涵大导演愣住了，以她在电影圈的地位和影响力，她以为这一次不过是走个过场。 改编任何一个作家的作品都能让这个作家火遍全国，拒绝，那是不可能的。 夏肃南缓了缓神笑道：“泽亮同志是还不知道邱主任的履历吧，要不我介绍一下？” 他是真的很看好廖泽亮这个年轻人，邱钰涵是大导演，他希望廖泽亮能珍惜机会。 可邱钰涵只摆了摆手：“泽亮同志，你是对稿费不满意吗？我们可以商量，你这部作品我真的很喜欢。” 廖泽亮却直接道：“你不适合导演这部电影！” 他既然已经借用了人家的小说，还是希望原班人马来演，才能不糟蹋了经典。 “没得商量了吗？我们可以让你跟组，执导上也会听取你的意见和建议。” 鼎鼎大名的邱大导演放低了姿态，放软了声音。 夏肃南一脸不敢置信，他还是第一次见邱钰涵导演为了一部做平，如此低声下气。 “《高山下的花环》就不必商量了……” 廖泽亮这话一落，邱钰涵一脸失望，心里那个难受就别说了。 可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这还有一部刚完成的小说，或许你会喜欢。” 夏肃南惊叫了一声：“还有一部？” 一部《高山下的花环》已经是经典中的经典了，这么快又有新作面世，太厉害了吧！ 众人震撼不已，都被他旺盛的创作力惊到了。 邱钰涵转悲为喜：“是吗，你赶紧拿来给我看看。” 穆义也一脸兴奋，没想到这趟还来对了，又捞到一篇大作。 徐**立即回办公室里，把小说手稿拿了出来。 邱钰涵翻开手稿，山楂树之恋？ 特殊十年，文学创作的路子很窄，只有歌颂工农兵的作品才能存活。 而且主角必须是正面的，不能有七情六欲，反面人物必须丧尽天良，毫无人性。 可大多数作家并不适应这种创作！ 新时期以来，文艺创作虽然火热，可大多数是控诉四害的，描写爱情的不多。 即将在一九八零年上映的《庐山恋》男女主角从头至尾都没说过一句爱！ 可因为荧幕一吻，全国轰动，无数批评声。 是以看到是写爱情的，邱钰涵导演也有点失望。 不过很快她就被小说里的纯美爱情给深深吸引了，当看到老三临死，静秋来医院看他，一遍遍说我是静秋，我是静秋的时候，邱钰涵的眼眶不禁红了。 这篇小说就像一枚重磅催泪弹，结尾就像引线，将这枚催泪弹彻底引爆。 夏肃南等人看她这幅样子，一个个争相传阅这篇小说。 他们凑在一起，连小声探讨都没有，只安静的感受小说里的情景。 整个小院里弥漫着淡淡的温暖的氛围，几个女人甚至轻轻啜泣起来。 邱钰涵轻轻抹了抹眼角的泪：“我很少看作品这么动容，不好意思。” 廖泽亮笑了笑：“邱导演情感细腻，共情能力强，文艺工作者都这样，我理解。” “你这篇神作一定要交给我改编拍摄，条件跟之前《高山下的花环》一样，可以吗？” “没问题，我要是不想让你改编，刚刚就不会拿出来了。”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脸不敢置信。 原本廖泽亮拿出新作，他们心里是捏着一把汗的，文学创作不易，哪能篇篇都是经典。 更何况他还创作周期这么短！ 谁曾想这篇竟然也得到了大导演的赏识，而且还评价挺高。 “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好好拍这部作品的，咱们现在就签合同吧！” 廖泽亮点头，又道：“不过这篇小说虽然是我出的大纲和故事梗概，执笔的是我对象徐**，电影上映后也要有她的名字在上面。” 众人的目光顿时向徐**看了过去，邱钰涵也笑道：“这文笔是没得说，原来另有能人啊！” 夏肃南也诚恳地道：“语言朴实无华，人物对话自然真实，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徐知青的文笔让这篇小说大放异彩。” 徐**骤然被点名，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的文笔很一般，是泽亮有在给我修改。” 廖泽亮道：“徐**对故事更加熟悉，我希望她能跟我一起跟组执导，并且联合署名。” 之所以带上徐**，是因为现阶段写小说写剧本的确很赚钱，但跟后世其他产业比起来，还是没这么大的吸引力，他以后必要专注经营工商业。 可徐**的文学天赋不能埋没，她完全可以在文娱上有一席之地。 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就必须开始积累名声了。 这篇小说一旦改编上映，她一定会声名鹊起，这将成为她文坛生涯最光鲜亮丽的一笔。 现在多积累版权，以后她就可以往导演方向发展。 邱钰涵自然答应：“自然可以，到时候由夏老师带着几个助手，帮着你们一起改编，力求让这部小说尽快上映。” 电影是集体创作艺术，不光剧本有作者联合创作，导演和演员也会提供建议。 北影那边带来的合同很多地方都是空白的，现商定现写，双方立即就刚才的约定签订了改编授权合同。 这篇小说十多万字，按千字七算，改编费是七百多，再加上剧本稿费，总共就是一千三百多块钱。 邱钰涵立即从包里拿出钱来，点足了数交到廖泽亮手里。 穆义连忙道：“泽亮啊，这篇小说还是发表在《人民文学》上咋样，稿费也是千字七块。” “可以啊，手稿你们带走，发表后原稿寄给我。” …… 这边左兰也带着东西来了，笑眯眯地跟旁边的人道：“何科长，我带这么多礼品上门，够有诚意了吧，他这次肯定会给我们投稿了。” 左兰提溜着两条烟，两瓶酒，还有两罐麦乳精走得气喘吁吁。 旁边的是丽阳市文化局外联科科长何国雄！ 第118章 一会儿你吃不吃 何国雄笑了笑：“那是肯定的，就凭你在文坛上的地位和号召力，就是不拿礼品，也能约到作者。” “这倒不敢夸大，不过要说拉拢作者，我还是有点经验的。” 现如今文学承担社会预言和政治动员的任务，带领大伙拨乱反正解放思想，作家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左兰来了丽阳市，立即就找了本地文化局，文化局很是重视，何科长亲自陪着来找廖泽亮。 两人气喘吁吁来到了石岭村，发现村里竟然静悄悄的，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好不容易碰到个人，也是飞快的跑着，像是要去参加什么盛会。 左兰连忙大喊着：“赶着去干啥呢，你们村人呢，廖泽亮是这儿的吗？” 那人头都没回，嘴里大声道：“人都在大队办公室呢，今天来了好多大人物。” 左兰两人连忙跟了上去，很快就来到了大队办公室的小院外。 只见门口停着好几辆小轿车，院外乌压压的都是人，像是在看露天电影似的。 左兰大声道：“你们支书呢？” 赵支书连忙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我是我是，谁找我！” 左兰见一个干巴老头来了，笑道：“我是《春水》文学杂志的编辑左兰，这位是市文化局外联科何科长！” 见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赵支书有点看不上眼。 他连邱钰涵大导演都见了，还在乎这个什么《春水》杂志社的编辑？ 他听都没听过好吗？ “先等等啊，里面忙着呢！” 左兰愣了一下，你这干巴老头很拽啊！ “你看过《上学》吗？我写的！” “什么上学，你就是写当官也不好使，现在里面人多着呢，你先排队！” “里面都谁啊？” 左兰有点不服，这小小的是临床能来什么大人物，连他都要排队。 他往里面挤了挤：“让我进去看看，我堂堂《春水》的编辑，还不能见见廖泽亮这个原创作者了！” 赵支书大喊着：“诶，你这小子，咋能硬闯呢，站住！” 现在里边正在签合同，关键时刻，怎么能让他进去打扰了。 这时，穆义闻声走了过来：“左兰？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左兰愣住了：“穆老师？” 穆义在业内的出了名的金牌编辑，发掘了很多优秀的作者。 左兰的《上学》也是他一手发掘出来的，可以说他对左兰有知遇之恩。 穆义笑道：“我来是跟廖泽亮约稿的，再来是引荐邱钰涵导演和廖泽亮认识，他们要改变廖泽亮的小说……” “稿费标准呢？” “我们这边给的是千字七块，邱导演那边，改编权加剧本费一千多。” 左兰心里想骂娘，太不讲武德了！ 你们是国内文学大刊，你们都给这么高的稿费，我们这些新刊物还怎么活啊！ “你们这么干不好吧，把文艺都搞得充满铜臭气了！” 穆义一脸无奈：“你还不知道吧，那个老干爹产品也是廖泽亮带着人产的！” 左兰脑瓜子“嗡嗡嗡”的，这小子还真是为了卖产品写的小说啊！ 穆义继续道：“刚刚京海百货公司还付了他八万多的货款，我听村里人说，他现在的存款十多万了，稿费再不多给点，人家能有兴趣写吗？” 院里廖泽亮将邱钰涵导演付的钱收进篮子里，面上的笑容都没停过，要不是这篮子够大，还装不下这么多钱呢。 这个时候，左兰也看到了那个篮子，他心里一阵受伤，就是他也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他突然觉得自己手上的礼品不香了，人家能看得上这点东西？ 把装钱的篮子收进办公室里锁好，又安排了几个人看着，廖泽亮便去看杀猪了。 杀猪跟数钱一样，会让人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此刻廖家小院门口，已经架上了大锅，锅里烧着热水，热气腾腾的，赵铁蛋带着几个小伙伴，正往灶里添柴火。 让廖泽亮意外的是唐世军也在。 听说前段时间唐世军跟狱中林春花领了结婚证，如今他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 在大家嘴里，林春花就跟《白毛女》里的喜儿似的，唐世军就是大春，唐世杰就是地主恶霸，廖泽亮则成了军队的领袖。 负责杀猪的事青年合作社的社员，一群人上去把猪摁到案板上，那猪不住的挣扎嚎叫。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猪也不是很肥，本地的黑猪也就一百来斤，到两百的都很少。 一来是饲料不好，二来是猪的品种原因。 看来自己空了得整点优良品种的小猪仔来养，不然想吃点肥猪肉都吃不上。 生产胚芽粉有大量的玉米渣，这些玉米渣里还有淀粉和糖分，现在已经累积了不少了，用来养猪正好。 唐小川拿着麻绳：“都让开，我来了！” 只见他拿着麻绳往猪头上一套，又弄了个口袋系在了猪屁股上。 这个口袋是为了防止一会儿杀猪的时候，屎尿喷出来，让城里的贵客看了难受，二来也是为了地上干净，第三还可以用来做肥料。 猪这会儿也像是知道会发生啥了，不住地“嗷嗷”叫着。 徐丽媛偏过头，不忍再看：“人真是世界上最心狠的。” 廖晚秋笑了笑：“一会儿你吃不吃？” “哎呀，大姐你就取笑我吧！” 只见唐小川持刀而立，对准猪脖子，“唰”的一下一划，白刀子近红刀子出。 “哗！” 血流如注，流入了地上的脸盆中。 很快猪血就流了一大盆，黑猪猛地挣扎了几下，慢慢就没了力气。 王倩带着几个大姑娘小媳妇收拾已经没气儿了的黑猪。 一瓢瓢滚烫的热水浇到猪身上，旁边还有几个后生刮猪毛。 退好毛后，又把猪抬到案板上，仰面朝天。 接着是割猪头，破腹，把猪肉砍成一扇一扇的。 热气腾腾的内脏很快就被掏了出来，女人们把猪大肠拿去清洗，先是用草木灰，接着又加大粒子盐，反复洗了多遍。 旁边起锅烧水，加了佐料，在炖猪骨汤。 小媳妇们在切酸菜，准备粉条，一会儿好炖杀猪菜。 另外还有做凉拌菜，炒菜的，凉拌萝卜，凉拌野菜…… 他们各做各的，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第119章 该吃饭了 廖晚秋一脸跃跃欲试：“我做猪杂汤最好吃，可惜我还在坐月子，不然就给你们露一手了。” 猪全都杀了，一来用来待客，二来是打算分给大家当福利。 赵支书面上带笑：“泽亮，你说这肉咋分。” “按人头分，一人半斤，孤寡老人困难户，一人一斤，青年合作社的社员一人两斤，要是不够再去买。” 院外一片哗然：“泽亮大气！” “我看让廖家小子做支书算了，跟着他我们有肉吃，赵老头可以下台了。” 不夸张的说，大家比过年还高兴。 过年要吃肉还得自己买呢，现在可是白得的。 赵支书哭笑不得：“刚刚谁说让我下台的，站出来，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 赵大壮一脸尴尬：“是我，嘿嘿！” 一群村民哄堂大笑：“好家伙，赵大壮这小子对泽亮比对爷爷还好呢！” 赵支书也调侃道：“你们没说错，泽亮的水平的确比我这个支书高，我老了，该退休啦，行了行了，都排好队分肉吧！” 这么多全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王倩同志负责称肉，徐**负责记录，开始分肉。 廖亮小院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村民们一脸期待与兴奋，一个个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看着那热气腾腾的新鲜猪肉，有的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赵支书站在旁边的高台上，大声维护着秩序：“乡亲们都给我听好了，今天都给我个面子，讲规矩点，不要争不要抢，分到啥是啥，要是有挑肥拣瘦的，就啥也别想要了啊！” “本来就是人家廖泽亮自掏腰包免费发的，又没花钱，有什么好选的！” “再有今天村里可来了不少专家和干部，省里市里的大人物都来了，可不能丢咱们石岭村的脸。” 乡亲们笑呵呵的：“放心吧支书，咱们肯定不给石岭村丢脸！” “咱们感谢廖泽亮还来不及，哪能添乱呢！” 往日里队上过年杀猪分肉，大家总是你争我抢，这个要这块，那个要那块，争得面红耳赤，有时候还会打起来。 可今天大家都很自觉！ 邱钰涵溜达了两圈，看看这里做菜，看看社员们分肉，心情也不自觉变好了。 她来到廖泽亮跟前，笑道：“好久没闻着这样的人间烟火味儿了，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我都有点羡慕了。” “您就来了这么一天，只看到了好的一面，你是不知道，往年我们过得有多穷，饭都吃不饱，可不会这么和谐。” 左兰在穆义的引荐下，终于有机会跟廖泽亮说上话了，不过他带来的礼品可没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人家给村民就能分猪肉，这么豪横哪看得上他那点东西。 廖泽亮倒是很给他面子，笑道：“左老师，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那个《上学》写得太真实太好了，我看了好多遍。” “惭愧惭愧，比起《高山下的花环》来，还是差了点，立意差了点。” 廖泽亮一脸严肃：“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写《上学》的时候，文艺创作环境还没有现在这么好，你当时可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才写下这篇大作的，我是很敬佩的。” 左兰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怎么不知道他这篇小说这么好？ 再仔细想想刚刚廖泽亮说的话，不由得道：“泽亮啊，我看你很适合当编辑……” 愿意很简单，他刚刚被夸得都要上天了，若廖泽亮是编辑，手底下一定会有很多作者愿意给他写稿。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给村民们的肉全部发完。 安排做的菜也全部做好了！ 整个小院里飘着浓浓的肉香，该吃饭了！ 院里摆了五张桌子，大队有头有脸的男人陪着城里来的贵客说话喝茶抽烟。 拢共三十多个人，把五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的。 孩子们围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很是可爱。 女人们端茶递水，上菜端饭，村里就跟过年似的。 先端上来的是一大锅猪骨汤煮粉条，接着有馒头，肉包子，炒蔬菜，凉拌猪血…… 接着还有唐世兵酿的酒也上来了，女士还有酒精度很低的果酒。 这些菜虽然没有国营饭店的看起来好看，不过味道是真的非常可以。 廖泽亮作为主人家，率先端起酒杯，笑道：“莫笑农家腊酒浑，欢迎贵客的到来，感谢大家对我青年合作社对我个人的支持，我干了，你们随意。” 接着只见他一仰头，一小碗白酒下肚。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泽亮好酒量！” 都干了一杯后，众人动筷！ 猪骨粉条原汁原味，香得大家恨不得大干三碗。 炒的蔬菜绿翠绿好吃，主要还是新鲜。 大黄蹲在角落里，啃得嘴都歪了。 这顿饭从中午一直吃到下午三点多，廖泽亮的酒量虽然好，可还是喝得有点多。 毕竟他是主角，这个那个的都要来敬酒。 廖泽亮醉了，徐**便担起事儿来，给每位客人都准备了罐头和胚芽粉，胚芽油，众人算是满载而归，都很高兴。 送客的时候作协的那位副主席道：“泽亮同志，你被吸纳进省作协了，登记表你有空就填了寄过来，到时候你作为丽阳市的作家代表参加。” “行！” 左兰道：“我有很多文学上的问题想跟你探讨，你到时候来京海一定要来找我啊！” “好！” 邱钰涵也道：“泽亮，我给你留了个几个剧本，你到时候看一下，参考参考，到时候好创作《山楂树之恋》的剧本。” 宁远安也喝多了，两个脸颊红扑扑的，他用力握着廖泽亮的手：“泽亮啊，今天我来得不凑巧，你太忙了，回头再找机会我们聊聊，咱们好好聊聊如何发展农业经济的问题。” “您太客气了，您是专家，我们只能算是互相学习。” 刘昭也道：“泽亮，京海那批设备的资料和价格，我放你家了，你倒是看看！” “好！” “集体副业重要，学业也重要，我们在京海等着你。” 刘昭像个慈父般，一脸期待。 “我知道了，刘叔，我一定会好好看书的。” 王英把廖泽亮拉到一边：“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第120章 等着后悔吧 廖泽亮摇摇晃晃的过去，王英神神秘秘道：“泽亮，我仔细研究过了，你对象考大学的事情能解决，帽子能摘了。” 廖泽亮一听，当即乐了：“太好了，王阿姨，你效率真快！” 王英当即把京海对逃港分子的政策说了。 “我现在就去告诉她，她等这天等了好久了！” 王英连忙拉住他：“先别声张，你傻不傻！” 廖泽亮拧眉：“这里边还有什么变化不成？” “你不是要上门提亲？” 廖泽亮点头，前世徐**也曾带他去见过她的家人。 她的外公外婆很不看好他，她的小姨更是给她找了个相亲对象。 那人是京海工学院的，跟徐**从小是邻居，叫李星辰。 他父母是学院的主任，教授，在特殊十年害了不少人，不过他们善于逢迎攀爬，新时期并未遭到清算，依旧身居高位。 李星辰也在学院工作，当时已经是副科长级别了。 他高大帅气，谈吐不凡，浑身散发出来的自信跟廖泽亮比起来，廖泽亮就是个乡下土包子。 廖泽亮那个时候就像想吃白天鹅的癞蛤蟆。 王英一脸为他谋算的样子：“你到时候带着徐**的外公外婆来找我，我们一起去跑手续，把她外公外婆的问题也解决了。” 刘昭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不明白你王阿姨的意思啊？就是想让徐家人对你感恩戴德。” 廖泽亮回过味儿来，当即笑道：“你们太考虑得周到了，谢谢，谢谢！” 体制内的人有两条命，一条是生理生命，一条是政治生命。 廖泽亮到时候带他们摘了帽子，那就算是他们政治生命的救命恩人。 刘昭留下京海的联系方式，带着王英离开了。 接着又是医学大佬来辞行：“泽亮同志，感谢你这次不吝赐教，给我们说了这么多，我们真是受益匪浅！” “以后你来京海，有用的上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 “尤其家里亲戚朋友需要我们的，只管说，我直接给你们开绿色通道。” “瞧你说的什么话，人家泽亮一家人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才不需要去找你。”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感激的话，一股暖暖的情谊萦绕在空气里。 “感谢大家，我要是去了京海，一定来看你们！” 廖泽亮笑着跟大家一一告别，临走他突然大声道：“郭院长，杨医生，烦请两位等等！” “怎么了？” “我那位医学专家说，他们在研究一种治疗抑郁症的药，叫氟西汀，有助于释放体内血清素和调节情绪。” “这药听都没听说过。” “目前还在做临床试验，还没有大规模投放市场，可我听他说效果好副作用小，要不你们试试？” 郭老认真想了想：“这药的作用方向是对的，研究表明，若是适量提高血清素的含量能改善睡眠，让人镇静，带给人更多快乐。” “要不你们先建立一个临床实验基地，先小剂量试用，要是效果好就大规模推广。” 郭老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这主意可以，我回去就立即打报告。” 送走这些人后，廖泽亮看着滚滚烟尘，不禁陷入了沉思。 其实当年徐**的外公外婆和小姨为人不错，他们之所以那么对他，不过是想徐**幸福，嫁得好。 他们对他的态度，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李星辰。 甚至说，李星辰也是间接导致徐**悲惨结局的凶手之一。 当时徐**的外公就跟他谈过，若是他踏实肯干，老实本分，哪怕穷点，也可以。 可后来李星辰出现了，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 原来是李星辰知道徐**喜欢自己，就托人打听了他在石岭村的一切。 掌握消息后他就在徐家长辈面前搬弄是非，添油加醋，泼脏水。 徐家人觉得徐**遇人不淑，才坚决反对。 所以他认为，若又一天他到了京海，对徐家人他还是不能带着情绪。 要是他们不嫌贫爱富，那自己总归要帮一帮他们，助他们步步高升。 李星辰的话，就不必了，最好是让他身败名裂，最好是送他离开，千里之外。 这人就是个花花公子，最爱的就是玩弄女性，当初对徐**也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 他甚至把徐**约出去，想灌醉她强来。 好在廖泽亮去得及时，这小子才没得手。 廖泽亮现在还记得，李星辰丑事败露后，竟然还有脸打电话给派出所，说是廖泽亮想玷污徐**，让人把他抓了起来。 当时派出所的人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不容分说就是一顿揍。 廖泽亮当时在京海举目无亲，求告无门，只能白挨打，在派出所蹲了一个星期，是徐**到处奔走，又去派出所证明，才把他捞出来的。 徐**要回石岭村的时候，这小子还来放狠话：“徐**你眼瞎看上这个二混子，你就等着后悔吧！” 后来他联系了唐二龙，在徐**去劳动教养的时候折磨她，侮辱她，最后把她害得那么惨。 等到徐**一尸两命，她的家人没有一个来的，都认为是她坚决选择了廖泽亮，才落得这个下场。 徐家只派了个不相干的李星辰来吊唁！ 李星辰当时召集了一帮混子，在徐**的坟前，把廖泽亮暴打了一顿。 当时廖泽亮在队上混得人憎狗嫌，再加上有唐家人在，村里人竟然没有一个上前阻拦的。 只廖老头两口子为了保护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差点没了半条命。 廖泽亮因为徐**的惨死，自责，悔恨，痛苦…… 他就像个行尸走肉，根本就不想反抗，甚至巴不得这些人把自己打死，这样他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后来他走出石岭村，开始努力奋斗的时候，李星辰已经是京海工业学院的学生处处长了，还娶了个大领导的女儿，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李星辰睚眦必报，认为是廖泽亮坏了他的好事，天天的想办法整治廖泽亮。 廖泽亮开的早餐店被他在市监管局的朋友封了好几次，损失惨重。 他后来经过调查，查到李星辰贪墨资产，收受贿赂，更甚者还仗着他的权利，威胁玩弄贫困女学生，其中一个还被逼死了。 第121章 你好坏 廖泽亮收集好证据，伺机而动，终于在严打的时候，实名举报让这个人渣关了进去。 经过警方的审讯，他吐露了更多见不得人的事儿。 一阵阵恨意涌上心头，廖泽亮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 徐**一脸疑惑：“你认识李星辰？” 我草！ 一时不察，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此刻自己根本没见过李星辰好吗？ 他扶着额，故意道：“李什么辰？我刚刚说了啥？喝多了，脑子都开始迷糊了。” 徐**冷哼了一声：“得了吧，你要是真的喝多了，才不会说喝多了，只会说我没醉，再来，你是不是看到了他给我写的信？” 廖泽亮脑子里瞬间反应过来，李星辰跟徐**是邻居，打小就认识，这么多年，他们一定还保持着联系。 他拧着眉，故作生气：“是看到过，他到底是谁，你都来这儿这么久了还在给你写信。” 徐**一脸不安：“你别误会啊，我们就是普通邻居，我不喜欢他的。” 廖泽亮转过身：“我可不信，不喜欢还留着他的信干嘛？每天拿出来回味一下吗？” “瞎说什么呢，谁看信要看两遍的？他又不是什么大文豪，也没什么再读的价值。” 见廖泽亮还是板着脸不高兴，徐**举着手发誓：“我要是多看过他的信我是小狗行吗？我听说他在相亲，留着他的信是想回京海的时候，把信扔在他相信对象面前，让他对象知道他是个到处撒网的渣渣。” 廖泽亮哪里舍得他的小娇妻着急，见好就收：“行了行了，我信你了。” 徐**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反正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咱们两过得好就行了，懒得管他脚踩几条船，我回去就把他写的信烧了。” “不能烧！” 徐**一脸嫌弃：“那些信我看着就烦，怎么你也想去拆穿他脚踩几条船？” “那是必须的啊，他敢肖想我的女人，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那行吧，我就勉为其难留着！” 廖泽亮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今天是真的喝多了，有点晕，你扶我回去。” “好！” 徐**扶着他的腰，心里美滋滋的。 廖泽亮打眼一看，她那嘴角压都压不住，不禁一脸疑惑。 “傻笑啥呢？” 徐**眼波流转，娇声道：“你刚刚这算是吃醋吗？你紧张我我很开心！” 廖泽亮不由得笑了，这傻丫头。 “我不紧张你紧张谁？你可是我即将过门的小妻子，谁也不能打你的主意。” 两人跌跌撞撞的回去，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凉风一吹，廖泽亮只觉得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更醉了。 他倒在椅子上傻笑着：“老婆，我厉害不？” 徐**拧了帕子给他擦脸，轻声哄道：“厉害，厉害，你最厉害了！” “哪儿厉害啊？好好说，说得不好惩罚你！” “赚钱厉害，写小说厉害，医学厉害，嗯……喝酒也厉害。” 此刻的他就像个小孩子，在等着糖吃。 廖泽亮嘴角微弯：“还有一个最厉害的你没说！” “什么？” “你近点儿，我告诉你！” 廖泽亮一把将人楼入怀中，嘴也凑了过去。 徐**惊叫了一声：“哎呀你干嘛，今天这么多人呢！” 他才不怕，反正那些人都走了，就是被人看到，自己抱自己媳妇儿，谁也说不着。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徐**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拧了一把他的胳膊：“你坏死了，跟我说这些！” 廖泽亮心里一阵好笑，这才哪到哪儿呢，她就说坏了。 等到再过几年，通俗文学和商业电影横行，乃至小子日电影随处可见，她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坏了。 “天天跟我说这些不健康的，我今天非得好好惩罚你不可。” “好啊，罚什么？” “罚你必须让我喂你喝汤！” 中午喝酒的不少，村民们有熬了醒酒汤，大家都喝了点。 徐**去装了一碗过来：“来吧，啊……” 眼看着小丫头跟照顾小孩儿似的，廖泽亮就着她的手喝了汤。 好在这里没其他人，否则他非得被笑死不可。 一碗汤下去，他顿时觉得胃里舒服多了，便让徐**扶着，去屋里睡了。 乡亲们中午分了肉，一个个喜笑颜开。 回去了有包饺子的，有炒菜的，有炼猪油的…… 这天，整个村子里米慢着的是诱人的猪肉香。 全村的人都吃得满嘴流油，欢天喜地。 而廖泽亮再次成为全村热议的对象。 “这手笔，够大气，全村的分肉。” “人家这么本事，分点肉也分得高兴，你没看见县长宁远安都跟他称兄道弟呢！” “以后村里通了电，修了路，我们石岭村可要出名了啊！” “那是，以后找媳妇儿就不愁了，谁要是想嫁我，彩礼必须最低才行。” “你个臭小子但凡有人家泽亮一根手指头，我们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看来还得送孩子读书，你看看人家泽亮，又是写小说，又是教医生治病的。” “可惜啊，廖泽亮跟徐知青好了，不然咱们家小丫还可以争取争取，不要彩礼都成。” …… 吃罢饭，村民们聚在一起聊天。 赵胆小一改当初的态度，贼兮兮地道：“我早上可听到了，集体合作社要扩建呢，肯定需要不少钱，到时候廖泽亮肯定会让大家伙入股凑钱，我可得多入点。” “对啊，现在他把销路都打到京海了，入股跟捡钱有啥区别。” “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多入点，走走，找赵支书去。” 一群人说干就干，成群结队往赵支书家去了。 廖泽亮这里还不知道村民们的热情这么高，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是赵支书喊大家上工的声音吵醒的。 唐世兵这小子是有两把刷子，酿的酒醉了第二天也不打头。 看来以后得搞点打上老干爹的牌子卖！ 开门出去，徐**已经在院子里在看剧本了。 “你醒啦，饿不饿，想吃啥？” 徐**虽然对小说的剧情很熟悉，可不是很了解剧本的格式。 北影厂留下了不少剧本，她就先熟悉熟悉再说。 第122章 不是人人都能参加 “的确是有点饿了，就面条吧，暖胃。” “行，你等着！” 徐**放下手里的剧本，连忙进了厨房，速度就煮了碗鸡蛋面出来。 香喷喷的面上卧了个鸡蛋，还有几根青菜，看起来就好吃。 廖泽亮坐下，三两下解决。 徐**一边看书，一边道：“对了，昨天晚上赵支书来过了，说想跟你商量合作社扩建的事情。” “一会儿我去找他们！” 他心里盘算着，如何在这次扩建股中，让自己有最大的利益。 吃完饭两人便来到了大队办公室，徐**继续看剧本，廖泽亮则去找赵支书他们谈事。 其他大队干部都去地里了，队上就赵支书和唐明德见。 廖泽亮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了，这是个小范围的通气会。 他可以畅所欲言，反正没有别人在，不用担心有人反对。 只要他们三人通过气，商量定下来，在大队班子成员会上，基本上也都会通过。 他心里一乐，这两个老头倒是挺懂得领导艺术的。 赵支书见他来了，给他倒了杯水：“泽亮来了啊，现在好点没，头还晕吗？” “好多了！” 见两人眼圈乌黑，一脸疲惫，廖泽亮不禁笑道：“你俩这是半夜去偷牛了？这么憔悴？” 赵支书一脸无奈：“偷个屁的牛啊，你放这么多钱在办公室，我俩不得看着点吗？” 唐明德也道：“你赶紧拿走存起来吧，搞得我俩提心吊胆的。” “行行行，一会儿我就去存起来，对了，赵支书昨天找过我？” 赵支书狠抽了一口烟：“还不是为了合作社扩建的事情，昨天就有村民找我了，说要加入，我差点没被吵晕了。” 廖泽亮笑了笑：“他们的思想倒是转变得挺快！” “你咋想的，愿意让大家入社吗？” 他心里有点担心廖泽亮不愿意大家加入，原因很简单。 当初廖泽亮在大会上说得那么诚恳，村民们那叫一个群情激奋，一个个不参加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何况廖泽亮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 现在他的产品卖到了京海，好嘛，你们知道有好处都要参加了，人家能答应才怪。 事实上，赵支书这么想，的确是想多了，廖泽亮的格局可没这么小。 一个成熟的企业家，考虑问题，绝不是以自己的喜好心情为准，而是以利弊为准。 扩建扩产虽然参加合作社的人多了，他的股份就少了，可销量和利润必然增加，他分到的钱只会比原来多。 再来原有的家庭作坊式的生产，管理困难，生产率低，大家也累，长期这么搞谁都扛不住。 扩建是趋势，是必然。 当然了，廖泽亮也可以吃独食，自己一个人招工弄。 毕竟他手上有钱，搞起来没有问题。 可目前的社会环境，个体经济还是在种种限制条件下艰难发展，犹如石缝里开花，很难很脆弱。 他必须要有个集合合作社的外壳，才能符合政策，闷声发大财。 “这有啥不愿意的，我很欢迎啊！” 赵支书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有思想有觉悟，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的。” 唐明德也乐呵呵地道：“咱们队上有廖泽亮这个领头人，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廖泽亮笑了笑：“但是，之前你们也看到了，我的经营思路一般人接受不了啊，我怕到时候老是有觉悟低文化低的社员老是干扰我，那我还怎么做事啊？” 村民们可不懂什么股份制，商业理念，契约精神，要是让他们入了股，入了社，到时候主人翁意识拉满，他可就有得烦了。 再有，做生意有亏就有赚，万一有不赚钱就找他麻烦的咋办。 赵支书拧着眉：“你的意思是？” 廖泽亮一脸严肃：“这次合作社扩建，不能谁想入就入，第一，大队干部和第一批合作社社员，优先考虑，第二其他人必须要有文化识大体有格局，就是说他们能提意见，但是我不听的话，不能干扰我们的经营秩序。” 赵支书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要是社员的文化水平太低，到时候尽捣乱，还挣什么钱？那你打算要多少人入社？” “再要二十六个吧，跟之前的一起凑到五十个。” “不能再多点了吗？” 昨天可是基本上全村的村民都来了，不说全部入社吧，不现实，至少也得多争取几个名额。 “我知道你们想我带领大家一起发家致富，可心急吃不到热豆腐，一下子入社的人太多不好管理，这次扩建扩产只是第一步，以后大家都有机会。” “再有我们不是还要盖厂房嘛，村民们都能参与，还能赚点钱。” 赵支书和唐明德对视了一眼，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那你准备募集多少资金？” “厂房大约得三万块左右，采买各种设备几千块，再加上一点流动资金，怎么也得五万块左右吧！” 赵支书脸色一变：“这么多？” 唐明德也一脸震惊道：“三万块的话，盖的厂房得二十来间吧！” “对，而且必须是砖瓦房，水泥地，厂区还要砖头路，不然坏的快，翻修麻烦。” “投资是不是太大了，再说盖起来咱们产什么呢？” 目前橘子罐头已经告一段落，他们担心到时候厂房盖好了，设备买来了，可没东西生产，闲置了。 赚不到钱，那社员还不得炸锅？ 廖泽亮想了想道：“胚芽粉可以继续生产，罐头项目我也有安排，橘子罐头不做了，可以做麻辣鱼，麻辣豆腐，麻辣野生菌，总之有你们忙的。” “现在镇上的供销社鱼卖三角到七角一斤，可罐头却卖两块一瓶。” 赵支书当即搓了搓手，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 “这个好，而且还是个长期生意，没有季节性，反正每个季没有这个鱼就有那个鱼。” 唐明德也道：“而且利润高，可以干！” 旁边的徐**也道：“之前的小说里本来就写到了鱼罐头，已经有不少人在问了，销量不用担心。” 赵支书当即一拍大腿：“好啊，路都铺好了，泽亮可以啊！” 唐明德拧眉：“只是要长期做的话，靠我们村河里那几条鱼可不行。” 第123章 你可发了大财了吧 廖泽亮自信满满：“水产公司那边我去协调！” 赵支书笑了笑：“泽亮跟京海的专家学者，作家编辑导演都有关系，宁县长又器重你，由你出马肯定能成。” 廖泽亮眸光一黯，他肯定器重我啊，因为我会帮他。 他想起前世明年雨季，后山的水库溃坝，导致了山洪的爆发。 唐世兵为了救人被山石砸断了双腿，后来一直靠着轮椅度过。 后来政策开放，唐世兵开了个烧酒作坊，生意不好，爷爷生病了都没钱医治。 爷爷死后更没人管他了，他整日酗酒，不过四十多岁就酒精中毒去世了。 那场山洪让山下方圆十几公里化为一片汪洋，七八个村庄全都被摧毁了，数百人死于非命，还有二十几个抢险的县里和队上的干部也牺牲了，算是这几年最严重的一场事故。 因为这次事故，县长宁远安也受到了影响，仕途艰难。 前世廖泽亮也曾跟宁远安打过交道的，他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只可惜由于这次事故，还有县城另外两起事故，他仕途很是不顺。 要是自己解决了水库的问题，肯定能跟献上的水利局水产公司拉上关系，长期进水产品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甚至等政策好一点，自己把水库承包也不在话下。 当然了，水库的事情还不及，得先看看再说。 收回思绪，廖泽亮正色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要是这个条件你们不答应，集体社扩建扩产的事情你们就让别人来管吧！” 见他表情严肃，赵支书和唐明德不禁一脸凝重。 “说吧，什么条件？” “老干爹是我一手创立起来的，这个品牌属于我个人，不能算是集体合作社的，你们占的股只能是设备原料资金的股权。” “品牌？怎么操作？” 我国有商标法，不过还没有施行，这时候大家的商标和品牌意识还不强。 可廖泽亮两世为人，太明白品牌的价值了。 “这一点要写进咱们的股权书里，大家都要签字，也要官方盖章，你们也知道，老干爹的**设计是**一笔一划设计出来的，是我们用小说宣传的，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 赵支书不等他说完，连忙道：“都听你的，这个牌子本来就是你跟徐知青的，跟咱们没有关系。” 唐明德也道：“对，我相信大家能理解的。” 廖泽亮松了一口气，老干爹这个牌子可比厂房啥的值钱多了。 “好，那你们就尽快开会通知其他大队干部吧，大家先报名，然后我们再看看谁符合条件。” 说明白后，廖泽亮便起身离开了。 他还要去把钱存银行，还要寄信，还要还信用合作联社的钱。 再有《高山下的花环》的稿费还没取。 临走赵支书道：“你带这么多钱不安全，让治保主任林城带两个人跟你去。” “好！” 接着大喇叭里响起了赵支书的声音：“治保主任林城同志，速来大队办公室！” 林城正在地里忙活，听到喇叭里叫他，不禁一脸疑惑。 廖泽亮和徐知青不是还在大队吗，叫他干嘛？ 到了队上，赵支书笑呵呵地道：“泽亮要去镇上存钱，你带两个人跟他去。” 林城点头：“没问题，等着，我回去拿枪。” 廖泽亮一脸期待：“你还有枪呢！” 1958年，教员同志提出“全民皆兵”，让民兵组织和公社生产组织同步建立起来。 后来随着民兵组织改革，工作重点落脚在社队内部的治安保卫，兼负责处理打架斗殴和调解民事纠纷。 民兵连长取消，由治保主任代替。 林城很快就去武器库取了三把枪来，廖泽亮一看，不禁眸光一亮。 “哎妈呀，太刺激了！” 林城道：“咱们大队的枪一般，要隔壁安流镇的民兵连才牛逼，有美制汤姆森冲锋枪。” 男人最爱的就是枪，廖泽亮摸了摸枪：“给我显摆显摆！” 他前世沉溺于对徐**的愧疚中，后来没有结婚生子。 没了老婆孩子，他就多出了很多时间，兴趣爱好广泛，最爱的就是枪，枪法还不错。 他会去靶场里过瘾，还会去猎场打猎。 林城把枪给他：“小心走火，有多少子弹县武装部可是报备过的，没有合适的理由少了到时候可不好交代。” 廖泽亮把枪别在腰上，挺直了腰杆，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 “我现在像不像敌后武工队队员。” 徐**撇了撇嘴：“你这么白白嫩嫩的，哪像了？你最多就是鬼子的狗腿子！” 一群人看了过来：“别说，还真像！” “特别是一笑更像了。” 廖泽亮无语了，只得把枪还给了林城。 接着一群人把仓库剩下的一点罐头和胚芽粉都装上拖拉机，廖泽亮开着车带着大家去了镇上。 之前周主任就托人带话了，国庆中秋过后，供销社的罐头和胚芽粉都卖完了，他还要货，廖泽亮正好送过去。 还有那张省作家协会的表格，他也填好了，到时候一起寄过去。 那他就是持证青年作家了，每个月还有一点儿补助呢！ 一路上廖泽亮笑道：“林主任，要不咱俩换换吧，你来当合作社的主任，我去当治保主任怎么样？” 林城“哈哈”一笑：“你当治保主任是没问题，可合作社的主任除了你谁干得了啊，想玩枪还不简单，过几天带你去打野猪。” 后山上野猪不少，目前又没有野生动物保护的相关法律，去打野猪既能保护粮食，又能改善村民们的伙食。 “那行，不过我主要还是想搞把枪防身。” “那简单，你参加我们的民兵组织去县武装部备个案就能合法持枪了。” “好呀，那辛苦你帮我办一下手续。” 现在可不像后世想的那样，什么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啥的，村里大多民风彪悍，能动手绝不动口。 到了镇上，廖泽亮先去了信用合作社。 李主任一听说是他来了，立即笑眯眯从办公室出来了。 “泽亮同志，你可算是来了，我早就听周主任说了，你可发了大财了吧！” 廖泽亮笑了笑，拿出一包烟来递给他：“我能发财还不是多亏了李主任你的支持。” 第124章 怕我不娶你啊 虽然现在廖泽亮已经跟梁金山搭上了，可做人不能不念旧恩。 李主任眉开眼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倒不是这包烟他抽不起，而是回头跟别人说起来是廖泽亮给的烟，会显得他跟廖泽亮关系比较好，比较有面子。 廖泽亮将包里的钞票拿了出来：“我今天是来还钱的！” 包里装得太满，“哐当”一声，一把驳壳枪从包里掉到了地上。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一脸惊惧地看着廖泽亮。 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钢铁厂的事情，下意识里都有点害怕。 廖泽亮把枪捡起来塞进包里，笑道：“钱多，带把枪防身，别害怕啊！” 李主任一脸好奇：“你带了多少钱在身上啊，还需要带枪？” 林城掀起竹篮子，一脸骄傲道：“九万多！” 李主任打眼一瞅那篮子，当即愣住了。 他点了点头：“是得带把枪防身！” 还了款后，几人又继续出发。 一路上徐**看着路边的风景，好半天没说话。 廖泽亮笑道：“怎么了？在想啥呢？” 徐**小声道：“泽亮，喜被已经做好，新房和家具也准备好了，那我们的婚事也快了吧！” 原来是担心这个，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怕我不娶你啊，放心吧，我妈已经在让人看日子了。” 徐**一脸为难：“我想结婚之前去一趟京海，毕竟是婚姻大事，我家里人总要通知一下吧！” 如今交通不便，路费又贵，好些知青在乡下结婚都比较简单。 有的还给家里去一封信，有的直接就结婚了，家里人根本都不知道。 只因知青的户口和粮食关系都在插队的地方，只要队上开了证明就行，根本不需要回原籍地。 “是我考虑不周，忘了这一层，我本来就要去京海参加全国文代会，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集体合作社要扩建，你事儿多得很，陪我去我怕耽误你的正事儿。” “咱俩的婚事就是正事儿，这次上门，我一定让你家人高高兴兴的把你嫁给我。” 徐**点头：“你现在是作家，又会赚钱，我家里人肯定喜欢你。” “京海你家还有什么亲人？” 其实徐**家里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可她之前没有正式仔细地跟自己说过，他现在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外公叫江南岸，是留学回来的，在京海工业学院工作，外婆叫何翠兰，会演戏会写剧本，左联成员，跟杜月笙都有交情。” “解放后她在京海人民艺术剧院工作，又秘密加入了统战部，主要负责联系港岛左派。” 廖泽亮双眼亮晶晶的：“你外婆好厉害啊！” 这句绝不是为了哄**开心，因为港岛左派在五六十年代非常彪悍。 引导工人运动，搞暗杀啥的，那是家常便饭。 徐**自嘲：“这有这么，他们这些在人道洪流中，都是黑历史，都是别人拿捏他们的把柄。” “他们在干校的改造思想的时候，差点没被折磨死，我小姨来信说，他们现在还没恢复名誉呢。” 廖泽亮点头：“你妈不是北方人吗，跟你爸咋认识的？” “港岛新年团拜会的时候，我妈对我爸一见钟情，就在一起了。” 廖泽亮挑眉，看来她的颜控是遗传了她老妈。 “这么说你爷爷是港岛人？” “嗯，之前形势没这么紧张，我过年也会去爷爷家，他家有个大别墅，跟书上的豪宅一样。”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爸经常说，爷爷被划为老右是冤枉的，战争时期他支持过民族解放运动。” 廖泽亮又问：“那你爸后来怎么来的内地？” “我爸本来就在内地，我奶奶是徐家的下人，后来觉得在那儿没名没分的就回来了，我爸是在内地出生的，我奶奶还带着他改嫁了，那边并不重视我爸！” 廖泽亮脑子里滴溜溜的转，这算不算港岛版《雷雨》？ 徐**的奶奶宅斗斗败了，被挤兑到内地改嫁，简直是对徐家老头子的一种侮辱啊！ “不过好在徐家还是支持我爸读了书，又去了海外留学，我的绘画钢琴英语都是我爸教的，他曾在港岛高校工作，是跟我妈在一起才回的京海。” 徐丽婷长叹一声：“不过留学经历成了他的黑历史，他们后来在干校农场被磋磨得受不了，才逃到了港城。” “那时候你还小吧！” “十五岁，”她说着话，眼眶慢慢红了：“从此我和弟弟就跟外公外婆在一起住了，不过我外公外婆的日子也不好过，被划为老右，收入也少，我冬天要出去捡煤渣，平时要捡废品……” 廖泽亮将她搂紧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以后有我了，你再也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了。” “嗯，我信你！” 徐**靠在他的肩头，只觉得安全感满满。 林城和被喂了一嘴狗粮，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什么时候他也找个媳妇儿腻歪腻歪。 “我也很期待见到他们，他们照顾你这么辛苦，我要好好谢谢他们。” 前世他一无所有，到了徐家自然备受冷落。 主要他那时候也没跟徐**明确关系，人家更是不用全心待他。 如今他筹建了合作社，赚了钱，还发表了小说，成了青年作家； 另外还跟刘昭，郭效应等京城大佬交好。 江教授他们必然会把自己当做乘龙快婿。 徐**低头：“还有我爸妈，我也想跟他们联系一下，不过他们好像被吓坏了，一直不敢跟我们联系，我有时候甚至想，他们是不是已经……” 廖泽亮连忙道：“不会的，你别瞎想，他们不联系你肯定是不想连累你们。” “也许吧，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你放心，有刘昭叔叔帮忙，你考大学一定没问题。” “嗯，要是外公外婆知道你这么本事，又是搞家庭副业，又是写小说的，肯定会很高兴的。” “你外公家那边还有什么人？” “一个小姨，一个舅舅……” 一路上徐**絮絮叨叨说着家里的事情，很是怀念。 第125章 我可算是找着你了 拖拉机到了粮站，廖泽亮把之前赊欠来做胚芽粉的粮食货款付了，篮子里还剩下五万多。 事实上，粮站这边是供销总社来协调的，并没有一定要求非要什么时候还。 可廖泽亮还款及时，减轻了粮站的运营负担，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接着就来到了农行这边，旁边钢铁厂的门口，刘洋正穿着小背心，带着几个工人在切墙，架设铁丝网。 廖泽亮走了过去：“姐夫！” 刘洋抬脸一看，笑道：“泽亮，你们怎么来了？” “存钱啊！” “存钱还要这么多人啊？” 廖泽亮笑了笑，拎了拎手里的篮子：“安全第一！” 刘洋瞪大了眼睛：“哎呀，这么多，得有两三万吧！” “五万多！” 刘洋晕了，这小舅子太厉害了吧！ 廖泽亮笑道：“橘子罐头和胚芽粉在京海已经卖断货了，剩下的他们全包了。” “那太好了，你的产品算是在京海打开销路了。” 他对集体合作社还是有所了解的，跟国营大厂比起来，集体合作社没有市场竞争力，能够在本地销售都算不错了，更何谈卖到京海去。 “怎么说呢，好坏参半吧，我现在压力大得要命，首都人民太需要我了。” 刘洋轻笑了一声：“你这样子咋这么欠揍呢！” 廖泽亮“哈哈”一笑：“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去存钱。” 走进银行，见他是提着篮子来的，整个银行都轰动了。 几个女柜员端茶倒水，热情得让廖泽亮以为，自己来了饭店？ 接着梁金山也来了，笑眯眯地道：“泽亮老弟，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啊，有你我最近都轻松了不少，不用到处去揽储了。” 存好钱，又取了《高山下的花环》的稿费，廖泽亮又去了供销总社交货。 路过邮局的时候，廖泽亮寄了登记表给省作协，徐**给外公外婆寄了信。 上面说了自己要去京海，还说了廖泽亮的事情，说他们是自由恋爱，感情很好，要结婚了，去京海就是跟家里长辈提亲。 …… 供销总社这边，周主任坐在办公桌后，一脸志得意满。 任命文件已经下来了，刘琴主任已经走马上任，这边就是他说了算了。 官职往上提了，他的工资也涨了，各方面待遇也好了。 有独立的办公室，有资格调配小轿车…… 廖泽亮进了办公室，笑道：“周主任，这新办公室可以啊！” 周主任起身倒茶：“那还不是多亏了你！” “话可不能这么说，职务是你自己凭本事挣来的的、” “你这次来？” “你之前不是说胚芽粉罐头都没了吗？仓库还剩的我都给你送来了。” 周主任面上一喜：“哎呀，你送得太及时了，京海那边的风已经吹过来了，一大早就有群众来排队要橘子罐头。” 他说着话，把一本《人民文学》拿了出来：“瞧瞧吧，就这本书闹的，市里省里的干部都点名要我留点！” 廖泽亮跟这边仓库的人已经混得很熟了，说着话的功夫，仓库那边送了单据和钱来。 他点了一下，又是一千多到手。 眼看着已经是中午饭时间了，周主任笑道：“正好你和徐知青都在，咱们一起去吃一顿？” 廖泽亮点头：“周主任升迁，这酒说什么我也得去喝。” 几人出了办公室，供销总社旁边新开了一家国营饭店，廖泽亮安排林城他们在大厅吃，他和徐**跟着周主任进了里间。 毕竟是人家周主任付钱，客不带客，他也不好叫林城他们一起。 周主任倒是客气了几句，叫林城他们一起的。 林城他们很是自觉，都说在外面吃一样。 这还没进门呢，饭店门口就急匆匆的来了一人：“哎呀，周主任，我可算是找着你了。” 廖泽亮打眼一看，可不就是国营百货商场的经理李阳？ “哎呀，廖泽亮同志也在啊，要找你的就是你！” 廖泽亮笑了笑：“怎么了李经理？找我干嘛！” 李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上次那个橘子罐头，还有胚芽粉胚芽油，还有吗，匀点给我们国营百货商场啊！” 廖泽亮一脸无奈：“京海那边就要了不少，剩下的也全给供销社这边了，我自己想吃还得去外面买呢！” 周主任也道：“我这边也是早卖完了，上头预定的就有好几百瓶，这不，我下午就得安排人送。” 李阳挑眉：“你也挨骂了？” “那可不，都是那个小说太火了害的，我家里要都还没匀着呢！” 李阳还不知道这个《高山下的花环》就是廖泽亮写的，毕竟发表的时候用了笔名。 他一脸烦躁：“可不是嘛，我亲戚朋友，七大姑八大姨的电话全都打来了，说要搞点尝尝，我说没有他们还不信，还说我是商场的经理，这点事儿都办不来，老哥啊，你怎么也得给我匀点。” 周主任连忙拒绝：“不行，我这预定的一分，我也没剩下多少了。” 现在老干爹的东西在高级干部这个层面已经火得一塌糊涂了，谁能帮领导搞到谁能刷脸熟。 李阳本来就是体制内的，对周主任的心思自然清楚得很。 他可怜巴巴地道：“我就为了应付家里这些人，周老哥，你放心，我不跟你争宠还不行吗？” “不是我不帮你，主要我这也不多啊！” 周主任知道当初廖泽亮去李阳那儿的事，当即看了看他，想看看他的意思。 见此，李阳后悔不已，当初订得这么少，又故意冷落人家，现在可好，打脸了。 就算当初不多订点，也要跟人家搞好关系啊！ 廖泽亮笑了笑：“李经理要得多的话确实没有，要得少的话，我再回去收刮收刮，应该还有点。” 李阳一听，当即松了一口气：“哎哟，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可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他上前握紧廖泽亮的手，感激得不行。 “您太客气了，当初我们合作社刚刚成立，您也曾冒着风险支持的。” 李阳一脸尴尬，他堂堂全县唯一的国营百货商场，当初只进了那么点货，冒个屁的风险啊？ “哎哟你就别提了，陈老太太亲自带着来，是我亏待你了，对不住，以后你还有啥产品尽管拿来，一路绿灯。” 第126章 直接做小轿车回来 廖泽亮要的就是这个，当即笑道：“那就先谢谢李经理了，明天我再跑一趟，给你送。” “那不用，兄弟你日理万机的，我自己派人去拿！” 他计划下午就让人去拿，晚了怕又匀给别人了。 周主任笑了笑道：“李经理解决了这事儿，回头你老子一高兴，你得让他支持一下石岭村的水利建设啊！” “那还不是小问题！” 廖泽亮问道：“老爷子是？” “市水利局局长李泰华，你们村那个水库，当年就是我爸带人修建的。” 又一个因为水库溃坝被革职的倒霉蛋！ 廖泽亮一脸严肃：“李经理，我们村的那个水库出了问题，你要跟你父亲说一下，让他务必去查看一下。” 李阳吓了一跳：“你说真的？” “我哪里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那我不多留了，我得赶紧去跟我爸说这事儿。” 他说着话，匆匆出门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周主任他们进包间吃饭，席间提起李阳老爸的事情。 “当初李泰华在咱们县当水利局局长，正是大干快上兴修水利的时候，陈老太太是反对过的，很多水库的设计和规划因为太赶，并不合理。” 廖泽亮点头：“陈老太太是一位求真务实的领导。” 前世水库溃坝给老百姓带来了巨大的损失，财产，生命…… 周主任长叹了一声：“那个时候大多数官员好大喜功，贪功冒进，陈老太太这样的反而被批判，要是他跟的官员一样，早就往上升了。” 廖泽亮一脸恍然大悟，难怪之前陈老太太带着他去找李阳，李阳这么不给面子。 吃过饭跟周主任告别，廖泽亮打算去找陈老太太聊聊姐姐开饭店的事情。 小院里，陈老太太正在打太极拳，一身红色的练功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精神奕奕。 “老太太厉害啊，赶明儿我也学学，强身健体！” 陈老太太听到声音，收势，拿起帕子擦了擦汗：“你们两个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人家了？” 廖泽亮笑道：“老太太，我来是有个正事儿想跟你说！” “什么正事儿？” “想不想把国营饭店给打趴下？” 陈老太太一脸好奇：“怎么打趴？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可不兴因为一己之私就拿枪干啊！” “想什么呢，我能干那种事儿吗？我是说开个个体小饭店。” 陈老太太闻言，当即来了兴趣：“那太好了，正好挫挫那些国营饭店的锐气，什么服务态度。” 她战友遍天下，又经常关注实事变化，知道现在大城市已经开始有个体小饭店了。 廖泽亮笑了：“那咱说干就干！” 有她在，小饭馆稳如泰山。 不管是混子还是相关部门来找茬，都压得住。 毕竟论打架，人家是有两把刷子的，枪法还那么好。 论职务，人家的儿子是县长，谁敢不给面子。 “可是我不会做菜啊，端茶倒水的，我又太老，人家乐意看我吗？” “谁要你炒菜，做服务员了？” 陈老太太眸光一亮：“那你是要我做老板了？” “不不不，还要兼职责收钱，饭店的安保！” 接着廖泽亮说了自己姐姐会做菜的事情。 陈老太太搓了搓手：“农村大席师傅，这手艺肯定没得说，我以后有口福了，小饭馆什么时候开？” “还要一个月吧，我姐现在在坐月子呢！” 陈老太太郁闷，张辉那边也不要她跟着，小饭馆又要一个月，她不得无聊死？ “太久了吧！” “放心，不会让你闲着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先去找合适的铺面，另外食材的供应也要辛苦你去把各处的关系协调好。” 陈老太太干劲满满：“放心吧，都交给我，对了，你那个老干爹产品现在很火啊，还有你那个小说我也看了，写得很可以哦！” 廖泽亮笑了笑：“多亏了**，是她执笔的！” 陈老太太一脸赞赏：“徐知青成绩好，热爱文学，文笔又好，到时候可以考京海大学的中文系啊！” 徐**嘴角微弯：“那可不敢想，考个京海师大就不错了。” “要有目标，才会有动力嘛，我相信你能考上！” “既然您给我定了这个目标，我一定好好加油，努力考上！” 廖泽亮喝了酒，林城他们又先回去了。 陈老太太叫了小轿车送他们回去。 两人回村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村民们还在地里干活。 见又有小轿车来村里了，连忙探着头看是谁来了。 见是廖泽亮两人，当即笑道：“之前是小轿车扎堆来找泽亮，现在可好，人家直接坐着小轿车回来了。” “泽亮跟县里关系好，你昨天没看见啊，宁县长还跟他称兄道弟呢！” “我们就只有羡慕的份儿了，咱们石岭村谁坐过小轿车啊！” …… 回到家里，廖晚秋正在哄孩子，见两人回来连忙道：“今天怎么这么晚，午饭吃了没？” 廖泽亮接过姐姐手里的孩子，捏了捏他的小脸。 “吃过了，我们去看了陈老太太，聊了开饭店的事情。” “陈老太太怎么说？” “她很有兴趣，我已经请她去找门面了。” “那太好了，她老人家也不用干活，就给我保驾护航就成，我到时候就少了很多麻烦了。” 廖泽亮“哈哈”一笑：“别啊，你使劲儿使唤，你让她老人家闲着她还不干呢！” “你就会贫嘴，到时候再说吧，看着办。” 跟姐姐说完，廖泽亮便去看刘昭留下来的设备资料。 他瞅了瞅价格，当即乐了。 刘昭对他们算是不遗余力的支持了，这价格跟卖废铁差不多。 徐**也凑了过来，一看也被价格惊呆了。 “一套清洗机才六十块，也太便宜了吧！” “我打算进四套整套的设备，加起来估计得七千多块钱。” 这些设备有详细资料，有照片，有价格，跟看实物也差不多了。 廖泽亮根据设备的资料，开始计划厂房该修建多大，该怎么布局…… 厂房的规划直接影响着生产效率和工作环境，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合理的规划能够提高生产效率，提升员工工作的舒适性和安全性。 廖泽亮拿出纸，写写画画。 第127章 还是个全才 徐**见他忙着，自己也拿出剧本开始看。 这一忙活就是四五个小时，刚把图纸画个差不多，赵支书来了。 “忙着呢，泽亮！” “厂房不是要扩建了嘛，这图纸得赶紧弄出来。” 赵支书还没看过正经的建筑图纸呢：“我看看画得咋样了！” 廖泽亮将图纸递了过去，赵支书接过一看，顿时眸光一亮。 上面标注清楚，画面整洁标准，跟专业的也差不多了。 “厉害啊泽亮，设计图也会！” 廖泽亮笑了笑：“这不过是个草图，还没有完全画好呢！” “是得抓紧了，乡亲们都迫不及待的想参加合作社呢，明天我就安排大家开会你看咋样？” “行！” 赵支书说完便离开了，现在也不早了，廖泽亮便去厨房做饭。 今天他也懒得炒菜了，直接用香菇炖了只野鸡。 一边炖汤，一边蒸上米饭，洗了菜煮火锅吃。 等到廖老头两口子回来，小院里已经弥漫出阵阵浓汤的香味儿了。 廖泽亮搞了个小火炉子进屋里，浓汤端上去煨，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火锅。 之前家里吃饱都困难，哪里像现在，吃肉都可以敞开了吃了。 一家人吃得很是满足。 廖泽亮一边喝鸡汤，一边道：“爸，妈，食品合作社要扩建的事儿，赵支书跟你们说过了吗？” “早上在地里说了一嘴，没细说！” “这次大概要五万多的投资！” 廖老头惊了一下：“这么多？那你之前赚的钱不是大部分都要填进去？” “对！” “那万一没做起来……” 郑艳也担心起来，他们家的日子好不容易好过点了，万一亏了，以后可咋办？ 她低声劝道：“要不你就安生考大学算了，让赵支书他们去操心吧！” 她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能吃饱穿暖就行。 廖老头摆了摆手：“你懂什么？不懂别瞎指挥！” 郑艳委委屈屈地道：“那儿子说出来不就是为了征求我们的意见吗？” 廖老头“咕噜咕噜”一碗鸡汤喝下去，舒舒服服地摸着肚子，惬意地道：“地里的事情儿子不如我们，可做买卖，整个石岭村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咱们只管支持就是了。” “我这还不是担心政策有变……” 她话还没说话，廖老头又道：“行了，儿子的产品都卖到京海去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郑艳不说话了：“行行行，我闭嘴！” 廖泽亮见两老斗嘴，不禁轻笑了一声。 大多数的农村家庭都是这样，男人是主要劳动力，说话自然硬气些。 实际上，两人的感情是很好的。 “乡亲们估计手上也没多少闲钱，能凑出一万多吧，大队出土地占股5%，我出大头的话，占股太高了。” 郑艳不懂：“有什么问题吗？” “占股太高就不像集体企业了，更像私人企业，政策上倒是没什么，我就是担心……” 廖老头硬气地道：“宁县长都这么支持你，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现在对儿子是自信满满，又是青年作家，又认识了这么多专家大佬，京海的干部…… “爸，我是这么想的啊，到时候我给你们钱，你和妈，**都入股，这么一来，我持股比例小，就不那么显眼了。” “行，都听你的！” 徐**心里暖暖的，他也考虑到了自己。 两人还没结婚呢，他就拿钱让自己入股，这可比多少彩礼都值钱。 …… 第二天一大早，徐**就把廖泽亮叫了起来。 “大队那边人已经到齐了，赶紧起来了。” 他揉了揉眼睛：“这么早啊！” 昨晚上画厂房规划图太晚，这还没睡好呢！ “都十点了，早什么，我做了早饭，你起来吃点再去！” 廖泽亮速度起床，赶紧洗漱好，狼吞虎咽吃了桌上的面条，赶紧去了大队部。 赵支书、唐小川等人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廖泽亮还没来之前赵支书已经把他的想法跟大家通过气了，众人没什么意见。 开会不过是走个过场，做个记录。 廖泽亮到了之后，再次把之前的想法说了，众人举手表决一致通过。 接着他又道：“除了董事会，还要有监事会，我建议由大队班子成员出面组建。”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叫监事会？ “就是负责监督我们的日常运营，保证公平公正，我可不想最后落个占大家便宜的名声。” 赵支书当即拍了拍手：“泽亮，你有这胸怀，这气度，真了不起！” 其他人也符合道：“我们同意，太令人敬佩了！” 农村偏远，基层干部最喜欢的就是仗着权势，作威作福。 别说平时小贪小占了，有的还会欺男霸女，比如之前的唐家。 而廖泽亮显然不是这一列！ 接着廖泽亮把厂房图纸拿了出来：“这是我加班加点画的，厂房计划是三条生产线，一条生产水果罐头，两条生产麻辣鱼罐头，三班倒的话，一条生产线一天能产罐头五千瓶。” 众人震惊了，照目前的利润，一条生产线一天就能赚两千多啊！ 石岭村真的要大变天了，乡村们要富起来了。 唐小川也凑了过来：“这图纸太标准太漂亮了，跟城里的工程师画的差不多。” 赵支书很是满意：“泽亮还是个全才，我们算是捞着宝了，这出去请人画不得花钱啊，小川，你比较熟悉建筑材料，你估算一下得花多少钱能建。” 唐小川仔仔细细盘算了一番：“三万左右！” 廖泽亮点头：“那之前的募资方案不变，还有就是厂址的选择了，我打算用我家新房旁边那儿的地盘。” 众人面露疑惑，那里离村口远，路又不好走，运输就不方便。 山石多，修建起来也比别的地方费事儿。 廖泽亮轻咳了一声：“耕地肯定不能能占，得种粮食，其他林地以后也要种果树，用来建厂房太浪费了，只有那儿没什么用。” 他心里惦记的还是那片地底下的温泉。 就算以后分田到户，他们全家都分也占不了多少，还不如用食品合作社来先占了。 他占有大股，到时候开发起来也最有发言权。 就算他自己不开放，别人开发，他得到的拆迁费也是最多的。 第128章 先消消气 赵支书率先支持：“那就按泽亮说的办！” 唐明德也道：“虽然要多修路，说清楚原因，相信上头也会批准的。” “对，还是泽亮想得周到。” “我们同意！” 廖泽亮道：“要是上头不同意，咱们就提出愿意出劳动力，另外合作社建起来后跟县里的厂一样纳税，这么说起来还是他们占便宜的。” 之前宁县长就说过，税收会给他们优惠，不过并没有说具体政策。 可见这一块，他还在考虑阶段。 站在他的角度，他这么支持集体合作社，必然也是想在税收上得到实惠的好处。 赵支书立即道：“没事儿，我来跟县里谈！” “还有盖厂房的工费怎么算？”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集体的事情，大家伙都是免费帮忙的，大队就管吃就好了。” 廖泽亮想了想道：“集体合作并不是全部村民都参加，让免费帮忙不合适，到时候就一天一块钱的工钱吧，伙食我们也管！” “可以，那我现在就让大家来开动员大会。” 很快赵支书就在喇叭里发出了通知，大队的小院很快密密麻麻就聚满了人。 此次合作社扩建可以说是万众瞩目，大家早就盼着这天了。 这几天大家都在谈论扩建会有多大的规模，会吸收多少资金，谁能参加，参加了能有多少工资…… 毕竟合作社的产品都卖到了京海了，众人都看到了其中巨大的利益，无论是能参股还是当工人，都比种地好。 大家伙一脸期待地看着台上的赵支书等人，自觉地安静等着。 赵支书先上台讲话：“乡亲们，知青们，犹记得上一次成立青年食品合作社的情景，大家有不少说风凉话的，有责难的……” 众人面露愧色，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别让赵支书看到自己就是上次说风凉话的。 “不过这次，大家的热情很高啊，是廖泽亮同志用实际行动给我们证明了，这条路是走得通的，他不容易啊，首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表达一下对廖泽亮同志的祝贺和敬意。” 人群里哗啦啦的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下面就有请廖泽亮同志向大家介绍一下扩建方案。” 众人立即安静了，一道道兴奋期待的目光看向廖泽亮。 廖泽亮上台：“本次扩建需要资金五万块左右！” 众人窃窃私语：“五万块啊，大手笔！” “需要这么多钱，看来人人都有机会入股了。” 廖泽亮接着道：“这次计划招募五十名社员，之前的二十多名人人可以参与，另外再要二十多个，想参加的先登记，大队干部再行选择。” 他这话一落，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才要二十几个？这哪够？” “这么多钱，五十个人也凑不了啊！” “还以为需要这么多资金，大家都能参加呢！” …… 赵胆小当即站了出来：“人家泽亮赚了这么多钱，就是一个人也撑得起这个合作社。” 其他人恍然大悟：“廖泽亮这是想自己吃独食吧！” “我要去上面举报你，你这根本是想当资本家，想剥削大家。” “之前入社的大部分人都是知青，全都有资格参加，廖泽亮这根本是瞧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 …… 廖泽亮冷冷地看了一眼赵胆小：“大家先听我说！” 赵胆小被他这么一瞪，当即缩到人群里，可如今群情激奋，根本没人听廖泽亮的。 廖泽亮当即怒了，狠狠地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就你们这态度还想入社呢，到时候我如何管理？不想开会的赶紧滚。” 众人被镇住，当即闭嘴了。 廖泽亮扫了众人一眼，冷声道：“你们刚刚说我偏心知青们，你们的良心痛不痛？当初合作社成立，你们是什么态度，知青们是什么态度？还有说我看不起泥腿子的，唐朝阳不是泥腿子？” “当初他信任我支持我，去卖血也要入股，我怎么对他的？”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都很是尴尬！ 台下的唐朝阳此刻穿着新衣，自信地挺起了胸膛。 他媳妇儿的病已经治好了，此刻也穿着新衣坐在旁边。 “还有赵大壮，他读过多少书？他当初是怎么支持我的？” “这些人我就不一一举例了，若是他们这么信任我都不能优先入社，以后还有谁会支持我，跟着我做事？” 众人被说得羞愧，一个个低下了头。 赵胆小更是脸色一片灰败！ 的确，机会就摆在他们眼前，是他们自己不珍惜，现在后悔也是无用。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跳出来反对了！ “还有人说我当上青年队长是你们选的，是，我很感激你们的信任，可我当了队长，我就得为你们做牛做马？就得让你们个个都发财？” “你们要这么想，那恕我无能为力，这个青年队长哪个神仙能当，谁当，我不干了。” 他看向赵支书：“我稍后会向大队班子提出辞职，希望赵支书成全。” 众人目瞪口呆，青年队长一年多计工分，比一般村民多几十块钱呢，人家说不干就不干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可以理解，京海那边的大医院都让廖泽亮去当医生了，人家会在乎这几十块钱？ 说来说去根本不是廖泽亮需要这个青年队长，而是石岭村的大家伙需要他。 赵支书心里“咯噔”一声，立即道：“别啊，先消消气儿，你可不能撂挑子不干，石岭村需要你啊！” “是啊，泽亮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谁要是再多话，我们替你收拾他。” …… 一群大队干部都在劝，廖泽亮只得冷声道：“既然要让我继续当这个青年队长，大家就都闭嘴，谁要发言，先举手，别当我年轻好欺负！”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震住了，竟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是年轻，可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霸气和狠劲非一般人能及。 当初收拾唐家，他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唐家拿下，手段不可谓不狠辣。 他是不愿意作威作福，可并不代表他没有手段，没有能力收拾人。 要论整人，恐怕唐家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廖泽亮冷冷地看着赵胆小：“你捣乱会场，回头厂房建设的时候义务劳动半个月。” 第129章 投资有风险 赵支书知道廖泽亮这是要立威，当即大声道：“既然是开会，肯定就有会场纪律，只是这些年你们都不当回事，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以后这些规矩都要立起来，有不听打招呼的，就该整治。” 赵胆小当即点头哈腰地道：“我同意我同意，感谢领导给我一个提高觉悟的机会。” 有他先表了态，其他的人也连忙附和，都不敢再闹事了。 “你反对我刚才提出来的募资计划，是因为怕轮不着你，你也想入社吗？” “是是是，我早就想入社了！” “你打算拿多少钱入股？” 赵胆小伸出两个手指：“我自己有点，到时候再去借点，两百！” 廖泽亮点头：“也不少了，那到时候若是我没经营好，亏了，你能接受吗？” 赵胆小摆了摆手：“那不可能，你的产品都卖到京海了，怎么可能亏？” “只要是做投资，就有风险，我都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一定能赚钱，有一条我要写在合同里，若是亏钱社员不能退股要钱。” 赵胆小当即不干了：“那不行，我入股是为了赚钱的，可不是为了亏钱的，要是亏了你得赔我们。” 其他人也附和道：“对，你是***，我们可都是按你的吩咐做事儿的，亏了你得赔。” 廖泽亮都快被气笑了，一脸无奈地看着大队领导：“你们也看见了，这全都入社可能吗？” 赵支书面色尴尬，心里只觉得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乡亲们还是思想太落伍啊，要想把他们全拉起来，难！ 唐明德一脸好笑：“赚了钱大家分，亏了钱廖泽亮赔，是你这事儿你干吗？人家廖泽亮又不傻！”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有人再说话。 赵支书耐心道：“你们这叫投资，不叫借钱，投资就有风险，你们看看玻璃制品厂，货品积压，工资都发不出来，这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他又举了好几个例子，村民们算是有点明白了，入社有可能赚钱也有可能亏钱。 一时就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最后表示愿意入社的只有四十多个人。 廖泽亮让人登记了名字和入股金额，现场就按照文化水平和平时的表现，选定了二十几个新社员。 能够参加的自然喜气洋洋，落选的是喜忧参半，反正不知道会不会赚钱，顺其自然吧！ 廖泽亮道：“我是土生土长的石岭村人，自然很想带着大家一起脱贫致富，可实在是有些人，你想带也带不动，思想觉悟差，素质低，亏了要我赔钱，我敢带吗？” “这次只是个开始，等下次大家都有机会，你们慢慢的先了解我的运营流程。” 赵支书接着道：“厂址选好了，愿意出工的一天一人一块钱，管饭，想去的找唐小川报名。” 众人面露欢喜，虽然没参加上合作社，可这帮工是稳赚的啊，不要本钱。 散会后一群人围着唐小川登记，这工钱跟城里的工人差不多了。 廖泽亮赵支书等人则去廖家的新房子旁边，划出地方来修建厂房。 闲聊间赵支书道：“这天气恼火，秋收后一直没雨，刚长起来的玉米苗都要焉了，收成肯定受影响。” 廖泽亮也注意到了，河里的水位一直在下降，水渠彻底干涸，想抽水都没地儿抽去。 “我们这边不是有个水库吗？开闸放水！” “那是水利局在管的，供这附近十多个村用水，哪会放给我们浇灌庄稼，再说了人家还搞着水产养殖呢，都是供给镇供销社的。” “我有办法，你放心吧！” 这个水库是六一年修建的，修的时候廖泽亮才八岁，那时候四处都在宣传的是赶英超美。 各处兴修太急，设计并不合理，坝体断面尺寸不足，坝坡过陡峭…… 等到明年连日降雨，这堤坝就得溃坝。 既然水库有问题，那就只有开闸防水，才能把问题暴露出来。 这么一来，既解决了石岭村的旱情，合作社的麻辣鱼罐头也有了原料。 想到这里，廖泽亮跟赵支书告辞，打算去水库看看。 水库离石岭村就三四里地，就在后山上。 那里都是小路，骑车也不方便，他便走路过去。 不过二十多分钟，他就来到了水库附近。 水库周围长满了樟树，地上是迎风摇曳的野花，风景倒是不错。 这里的鱼常年以周围植被的腐殖质为食物，没有经过任何污染，鱼又大又肥，那味道想想都流口水。 他来到泄洪河道周围，仔细观察。 很快就发现大坝坝身有大量泥线分布，更可怕的是还有蚁道。 随着这些白蚁种群的扩大，其蚁道定然会不断加粗延长。 汛期一来，水位上升，水流渗透到蚁道内，形成管涌，必然溃坝。 看完了这儿正打算看看别的地方，一个粗狂的男声大喊道：“谁？想偷鱼吗？” 廖泽亮转脸一看，见是一个戴着草帽，精瘦有力的中年男人。 不用想，肯定是水库的管理人员了。 他冷冷道：“偷什么鱼，我是来看堤坝的情况的。” 他对这些所谓的水库管理员可没什么好感，一个个玩忽职守就不说了，前世水库溃坝，他们明明有喇叭，却不通知下游的村民疏散避灾，只顾着自己逃命。 正是他们临阵逃脱，才害得下游村民蒙受巨大损失。 张大力不高兴了：“你个种地的，懂看什么堤坝？别搁这儿添乱了！” “甭管我懂不懂，我是下游的村民，大坝的安全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我关心关心很正常。” 张大力趾高气昂：“嘿，还挺会说，不就是想掩藏你偷鱼的事实吗？偷的鱼在哪儿，交出来。” “你胡搅蛮缠！” “难怪最近水库的鱼越来越少，这次可算是逮着你了，罚款两百交出来吧，不然我就报警了。” 廖泽亮怒目一瞪，原来是想讹钱。 照他以前的性格，早就动手揍这小子了。 可他现在是村里的名人了，还是要注意点个人形象，动不动就打人传出去影响不好。 反正现在也看得差不多了，回头直接找水利局就行了，他便打算抬脚离开。 张大力却不干了：“想溜，站住！” 第130章 在打牌 那人说着话，加快了脚步追了上来。 廖泽亮心里火大，骤然转身，抬脚就踹了过去。 张大力一点防备也无，“噗通”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狗娘养的，你竟敢殴打国家工作人员。” 张大力脸红脖子粗，大叫大嚷到：“我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信林！” 他爬起来，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冲了过去。 正打算砸廖泽亮头上，旁边响起了一个怒吼声。 “住手，舞刀弄枪的像什么样子，有啥事儿要闹成这样。” 廖泽亮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者，样貌跟李阳有加分像。 心里当即明白了，这个定然是水利局的局长李泰华。 估计是听李阳说了水库的事情，过来查看的。 张大力正在气头上，当即怒道：“哪里冒出来的死老头，关你什么事儿，再不滚开到时候连你一起打！” 李泰华当即怒了，指着张大力骂道：“你是谁，根据什么条例罚款的，凭什么动手打人？” “我是这儿的临时管理员，我小舅子是水库管理站站长舒华，咋滴，你这么帮着他说话，你们是一伙的吧！” 平时就经常村民偷偷跑到山里来抓野鸡，捡野鸭蛋，他通常都是劈头盖脸一顿骂，骂赶不走就打。 完了还得再村里贴告示，让人家丢尽脸面。 他头上顶着国家干部的名头，村民们是敢怒不敢言。 廖泽亮无语，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坑小舅子的。 李泰华气得浑身颤抖，怒道：“这个舒华在哪儿，叫他来见我！” 张大力“呸”了一声：“你是什么身份，你以为我小舅子是谁想见都能见的？” 李泰华从包里把工作证掏了出来：“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够不够格见你小舅子！” 张大力打眼一看，上头李泰华三个大字格外显眼。 他手里的石头“哐当”一声落了下来，砸在了他的脚上。 “李局长，李局长，我错了，您怎么来这儿了啊！” “舒华呢！” “在，在办公室打牌！” 廖泽亮轻嗤了一声，他倒是老实。 李泰华怒吼：“还不赶紧给我把他叫过来，咋滴，让我去拜见他？” 张大力连滚带爬的跑了：“我这就去，这就去！” 李泰华气极：“这狗东西，把国家的水库当成自家鱼塘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廖泽亮：“这位同志，你怎么称呼啊！” “我叫廖泽亮，是山下的村民！” 李泰华眸光一亮：“你就是廖泽亮同志，李阳跟我提起过，感谢你关心我们的水利事业。” 事实上，当初水库初建，他就知道设计不达标，很多地方不合理。 可那时候建筑材料紧缺，再加上大干快上的步伐，他只能遵照上头的指示加油干。 他也想过善后的办法，一旦出现强降雨，就及时泄洪排水。 可听儿子转述了廖泽亮的话后，他当即安排了手上的事情，今天就带着水利局的几位技术骨干过来了。 小轿车到了石岭村，其他人先去找赵支书他们了，他着急先过来了。 刚刚他也四处查看了，看到了巢穴遍布，更可怕的事还出现了渗漏。 一旦强降雨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作为这个水库的工程师，又是水利局局长，到时候出了事儿，他难辞其咎。 轻则革职查办，严重的话说不定得蹲大狱。 是以，他对廖泽亮很是感激。 “李局长，现在什么情况？” 其他人这个时候也到了，李泰华摆了摆手：“你们也看看吧！” 舒华气喘吁吁地跑了来：“李局长您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这好酒好菜好备着啊！” 李泰华冷着脸：“我提前通知了，能看到你们是怎么作威作福的？动不动就是罚款动手的？” “还有，你们这打牌的打牌，睡觉的睡觉，你们这工资可真好拿啊！” 廖泽亮点头，这局长是会抓重点的。 “李局长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正，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舒华不住地擦着额头上的汗，这一个不小心这工作都得玩脱了。 他不由得瞪了张大力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个靠谱的，没想到这么不靠谱，可把他害惨了。 他现在喝不得把这个姐夫活寡了！ 至于张大力，此刻哭丧着脸，都快哭出来了。 众人查看了水库之后，一个个后怕不已。 李泰华心有余悸：“泽亮啊，幸亏你提醒及时，不然明年非得出大事儿不可。” 虽然这个水库不大，可蓄水量可不小。 一旦溃坝，山下的十几个村全都会变成一片汪洋。 财产损失就不说了，这可是人命关天啊！ 到时候别说上面会处分，他自己也会愧疚死的。 好在现在发现得早，一切都还来得及。 廖泽亮一脸认真：“要不先开闸泄洪，万一有什么问题，要及时处理？” 李泰华还没说话，舒华就立即道：“不行啊，领导，我们刚投放了一批鱼苗，泄洪可就都没了。” 水库养鱼可关系到他们年底评先进，他之前就靠着这些鱼给水利局赚了不少钱。 李泰华当即怒道：“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懂什么，现在对你利益有损了，你倒是有责任心来了，刚刚你打牌的时候怎么不来看看水库出了什么问题？” 他冲着身后的人道：“这个张大力现在就开除，以后不用来了，舒华降职！” 舒华脑子里“嗡”的一声，他辛辛苦苦爬到现在的位置，这说没就没了？ 早知道刚刚就不提鱼苗的事儿了，说不定李局长还能忘了这茬。 张大力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想着临时临时的就转正了，这下可好，直接成了待业青年了。 往后可咋办啊！ 李泰华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让人开闸放水。 廖泽亮连忙道：“别急别急，我先下去通知大家，村里旱情严重，我让他们蓄点水用以灌溉，再来也要大家远离河道，小孩子贪玩到时候出事儿不好。” 他速度回村，让大家去通知周围的几个村。 沿河的村子都在河道里垒砌起了蓄水坝，目的就是为了留住水库里的水，灌溉田地。 廖泽亮却贼兮兮的把大家聚在一起，等着一会儿开闸了好抓鱼。 第131章 泄洪口堵了 之前水库开闸放水，随之出来的还有各种鱼，一家几口人齐上阵，带上渔网蚊帐什么的，运气好的能搞到十来斤。 吃不完就做成腌鱼，熏鱼，放起来慢慢吃，也算是个肉菜。 只是这种机会很少，一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闸，二来开闸的时候很少。 这边准备好后，廖泽亮便让人去通知上面，可以开闸了。 赵支书乐呵呵的拿着个竹筐蹲在旁边：“太好了，你怎么说服他们的，这下既可以浇地，又能抓鱼。” 他怎么也没想到，廖泽亮才说起此事，这么快就解决了，这小子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廖泽亮笑了笑：“安全第一，让人看着点，大家都远点，闹出事儿来可不好收场。” “放心吧，我有经验，治保主任带了人在四处巡查！” 堤坝上的人得到通知，李泰华下令：“开启一号闸口！” 接着就有工作人员摇动手摇滚轮，一号闸门缓缓升高。 “轰隆”厉声巨响，奔腾的水流从山上顺着河道喷涌而出。 一条条大鱼在空中旋转跳跃，落入水中，顺流而下。 水流畅通！ 众人检查了一番，接着又是二号闸门。 二号闸门的水流明显缓了很多，不过也还好。 毕竟今年雨水不多，开闸泄洪的次数少，泄洪口定然有泥沙堆积。 不过接下来的几个就没那么乐观了，几个闸口全都被堵得死死的。 李泰华浑身一紧，堤坝原本设计就不合理，一旦水位上升，立即就要开闸泄洪。 现在六个泄洪口被堵住了四个，一旦强降雨来了，就只有一个结果，溃坝！ 他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舒华怒吼道：“你是怎么做事的，泄洪口被堵成这个样子你不知道？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他深知即便水底有泥沙，这泄洪口也不可能堵成这个样子。 舒华浑身颤抖：“可能是，锅炉！” 众人一脸懵逼，水库里怎么可能有锅炉？ “这边的烧水锅炉坏了，换下来的旧的他们找不到地方扔，这儿最近扔里边了！” 李泰华被气得脑子“嗡嗡嗡”的响：“你们可真是个人才！” 他一脚将舒华踹翻在地：“你们的职责就是对泄洪口定期清理疏通，确保其畅通，你他娘的不疏通就算了，还往里边扔东西！” “你这是想害死我，害死下游的乡亲们！” 舒华被踢得一屁股摔在地上，可是却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只不停的求饶。 “这狗东西就是颗老鼠屎，必须开除了！” …… 下游这边，石岭村的村民倒是欢快。 “这条鱼真大，得七八斤吧！” “接下来几个月可算是有肉吃了！” “这条真肥啊，我看着就流口水。” 他们一脸兴奋的远远站着，等着水位平稳。 随着水库那边的广播传来停止泄洪的通知，这边水位也慢慢稳定了下来。 村民们仿若八仙过海，各种工具都用上了，就为了多抓鱼。 还有的把床单都拿出啦当渔网用了。 这种时候捞鱼就跟捡鱼似的，就看谁的速度快。 水位高的地方也就一米多深，鱼都看得见，毫无技术难度。 水位低的地方，鱼都在地上扑腾着，直接捡起来就是。 水库鱼可比河鱼大，比河鱼肥美，廖老头捞了条大的，足足有二十多斤，根本都抱不起来。 三个小时后，捞鱼结束，基本上每家都搞了几十斤。 赵支书小跑着去队上，冲着大喇叭通知：“乡亲们，现在鱼也捡好了，接下来就是灌溉庄稼了，大家都积极点，别浪费了良种！” 不一会儿，山上的李泰华等人也下来了，廖泽亮问道：“看过了吗？情况如何？” “多亏了你提醒，六个泄洪口被堵住了四个，今天要是没来看，后果不堪设想！” “您太客气了，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村着想吗？毕竟要是溃坝，我们村首当其冲就要受害！” “走，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请你吃饭。” 想着之前答应了给李阳匀点罐头和胚芽粉，廖泽亮便让人送了过来，李泰华当即付了钱，几人一起去公社食堂吃饭。 这边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有鱼有肉，还有两瓶酒。 出门在外，又是在村里，能搞到这些菜已经可以了。 只是众人想起水库的事情，根本都没心情吃吃喝喝，都在商量该怎么处理。 廖泽亮对这些也不是很懂，便没有插话。 他们需要对坝体进行测量，才能决定下一步的方案，不过最坏的情况已经避免了，上一世的悲剧不会发生。 快结束的时候，李泰华站了起来：“来，让我们再次感谢廖泽亮同志，这次的事情他功不可没啊！” 大家干了一杯，李泰华道：“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找我，我一定尽力帮你！” “你们什么时候会给水库放水？” “先放一次，考虑到大家的抗旱需要，而后会把水库的鱼捞光，再放水，估计一周内完成。” 廖泽亮的脑子不住的转着，之前还打算先修好了厂房，设备来了，再生产鱼罐头的。 毕竟之前的土办法生产起来效率不高不说，还累！ 没想到这里一周内就要把鱼都捞了，看来这鱼他是赶不上了。 见他面色纠结，李泰华不禁道：“有什么问题吗？” 廖泽亮也不扭捏，当即把他要修建厂房，要做鱼罐头的事情说了。 李泰华当即道：“这算什么问题，到时候我跟水产公司打个招呼，全县各个鱼塘，水库的鱼，你喜欢哪儿的就要哪儿的。” 廖泽亮当即笑道：“那就太谢谢了，回头鱼罐头出来给你送点尝尝！” “咱俩就别谢来谢去这么客气了，真要论起来还是我谢你，要不是你我这局长的位置，在坐的各位，都会受到处分！”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对廖泽亮感激不已。 李局长摆了摆手：“既然要帮你，我就送佛送到西，到时候我跟他们说，按统购价给你！” 廖泽亮心里一喜，这么一来，一斤鱼要便宜一毛多呢！ 他量大，能省更多钱！ “李局长大气，我不多说，先干三杯！” 第132章 双喜临门 “泽亮同志是为了发展集体副业，是为了把产品卖到首都，我们自然要大力支持！” 众人哄堂大笑，都说应该的！ 廖泽亮看着他们真诚的笑，心里一阵感动。 这个时代的社会风气，太好了！ 比如刘昭给自己联系的罐头设备，李泰华许诺自己的按统购价…… 这么一来，合作社的地位跟国营商场，供销社的差不多了。 要是他够黑，直接东西转手一卖，就能赚差价。 这是李泰华和刘昭他们对自己投桃报李，外人不知道的只当他们是出于公心。 这年头走后门不是秘密，只是有的明目张胆些，有的隐蔽些罢了！ 几人走出食堂，李泰华道：“听说你要去京海参加文代会？” “对，三天后出发，顺便去我对象家里看看，我打算下个月结婚。” “那你这算是双喜临门了，你对象家里肯定很满意你这个乘龙快婿吧，参加文代会这在古代，那就是进京面圣啊！” 寻常老百姓不知道文代会，可李局长这个体制内的是很清楚文代会的分量的。 文代会即全国文艺工作者代表大会，每一届的文代会都有大领导参加，这次据说邓先生也会出席。 廖泽亮倍感荣耀，谦虚地道：“那是国家文艺政策好，要不我这半桶水，哪有资格参加文代会。” 前世这次文代会有三千多名代表参加，电影，美术，音乐，文学各个领域的都有。 文学这块，矛盾，巴金等声名在外的作家都会去。 廖泽亮就发了一首诗歌，一篇小说，跟他们比起来，的确是个小虾米。 不过跟左兰那些文学新秀比起来，自己也还算不错，毕竟他们还在摸索短篇小说呢，中篇都没发表过。 而他即将发的《山楂树之恋》，算是大中篇。 也多亏了徐**手脚够快，不然他都不好意思去参加这文代会呢！ “你太谦虚了，你虽然资历浅，可作品质量高，发表速度快，英雄出少年，你这叫后来者居上，出发的时候来找我，我给你搞两张卧铺票，在搞点全国粮票。” 这年头火车运力不足，卧铺票一般人是买不到的，得是有一定级别的干部才买得到。 全国粮票也很重要，本地粮票在外地不能用。 其实这点倒是李局长多虑了，文代会那边都包吃包住的。 “那太麻烦你了吧！” “多大点事儿啊，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咱们桂安镇出了个文曲星，你出去要是吃不好穿不好丢的可是咱们桂安镇的脸！” “那就多谢了！” 跟李局长他们分开后，廖泽亮回到村里。 村里拖拉机和水泵齐上阵，一遍遍把水抽到地里。 被浇灌过的小苗绿意盎然，一颗颗精神了起来。 其他人能挑水的挑水，能抬水的抬水，可是说是全民参与。 这时候没有一个偷奸耍滑的，毕竟这些新苗要是都干死了，明年大家都得饿肚子。 廖泽亮见徐**正挑了水，摇摇晃晃的走在田坎上。 她个子本来就不高，又细皮嫩肉的，肩上还垫着毛巾，还没掌握挑水的诀窍，随时都要摔跤的样子。 廖泽亮连忙跑了过去，接过扁担：“你在家写剧本就行了，哪里就用得上你挑水了！” “大家伙都这么积极，我不能拖后腿！” “你去拿桶，或者用脸盆，我来挑这个！” 徐**委委屈屈地道：“知道你嫌弃我干不了活，我这不是在努力学嘛！” “你不用学了，你的手是用来写字的，干这些毫无意义！” …… 难得廖泽亮在地里干一次活，第二天起床只觉得腰酸背痛。 昨天大家加班加点忙活到后半夜，总算把村里的地都浇完水了。 廖泽亮回来又写了合作社的股权书，忙活到很晚才睡下。 今天是张辉家摆满月酒的日子，他怎么也得去一趟。 他开门出去，徐**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张队长家今天办满月宴，一会儿我得去一趟！”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嗯，回来顺便买点礼品，我可不想空着手去你家！” 徐**点头，一脸期待的样子。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把泽亮介绍给她的家人，朋友，同学了。 廖泽亮自顾说着：“罐头和胚芽粉胚芽油是必须的，另外烟酒也不能少，我还得去理个发，再买两身新衣服……” 见他紧张兮兮的，徐**不禁笑了，他是真的在乎自己，在乎自己的家人怎么看他。 在整个石岭村，整个桂安镇都威风八面的廖泽亮，竟然也有紧张的时候。 她靠近他，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廖泽亮面上一笑，把脸凑了过去：“我还要！” 徐**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其实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就是你什么都不带，凭着你现在经营的集体合作社，还有发表的小说，我外公外婆一定很满意你的！” “空手上门，怎么可能，我可做不出来，文代会会期十八天，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跟家里人聚聚了！” “这么久啊！” “嗯，我也是听人说的！” 其实这次文代会的会期还不是最长的，最长的是第三次，前后二十三天。 不过徐**挺高兴，正好可以陪陪家人， 之前她春节回家，每次都是匆匆回去待个一两天就回来了。 因而对京海那边的亲人很是想念。 “完了我还要去看设备，去讨论剧本，估计二十多天才能回来，时间太长很多事情都要提前安排，我先去大队，晚点来接你。” 需要安排的事情挺多，比如仓库管理，胚芽粉的生产，建厂房…… 总不能他不在这些事情就闲置下来等着他！ 这些他心里早有成算，去了就是通知一下就行。 他吃过饭立即就去了队上，召集大家开会。 粮仓管理之前是他，他计划交给唐宝华管。 他本就担任了青年队长，又靠着食品合作社赚了钱，粮仓管理这点小便宜他就不占了。 之所以决定用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自从唐世杰一家倒台后，唐家人始终担心被牵连，在村里被打压。 唐宝华是唐众望的重孙，跟唐世杰是亲戚，又读过书，为人厚道，最是适合。 第133章 国庆回来了 之前家里盖房子，唐宝华也经常去帮忙，很热心的一个小伙子。 廖泽亮用他，正是为了安抚人心，告诉大家，不管是谁，只要好好表现，就能得到重用。 至于厂房建设，还是交给唐小川。 他本来就是这块的行家，又是生产大队的副大队长，能够指挥得动大家。 同时让赵支书等人多帮着唐小川点，也多听他的意见。 至于修路和通电，廖泽亮让赵支书和唐明德负责。 再有就是胚芽粉和鱼罐头的原材料准备。 廖泽亮这次去京海，就把设备运过来，随着下一部小说的发表，老干爹产品肯定会大火。 胚芽粉生产让唐朝阳负责，他有责任心，在食品生产上很有悟性。 鱼罐头的原料准备交给王倩，需要准备鱼辣椒花椒八角…… 正好水库这段时间放水，可以顺着河道两侧的各个村庄去收购，先做成熏鱼。 熏鱼肉质紧致，还带着残留的松枝清香，更加回味悠长。 炒的时候多放油，加入调料，又香又辣，肉质经过浸润，更加香了。 他前世开过麻辣鱼罐头工厂，那时候市面上的鱼罐头已经有几十种牌子，竞争那是相当的大。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坐到了年销售额达到数千万，这充分证明了麻辣鱼罐头的魅力。 至于最关键的油，到时候跟供销总社那边沟通一下，搞点食用油，再加点胚芽油就行了。 知青李潇负责食品合作社的会计工作，再有工商局登记注册的事情都交给他。 他有知识有文化，待人接物也非常圆滑。 五十名社员的入股资金除了廖泽亮家，有两万块。 大队以土地入股占5%的股份，很快就把各自占股的比例算了出来。 接着就是交钱，签协议书…… 就这样，食品合作社的构架算是初步完成了。 这边安排完，廖泽亮便回去接徐**了。 两人一起去了镇上，先取了钱，一来他跟徐**，老爸老妈的入股资金得交到集体社的公账上。 马上就要买建筑材料，买原材料了，要花钱的地方很多。 还有陈老太太这边，估计已经找好门面了，租金也得准备好。 取完钱两人又去了国营百货商场，打算给张辉的孩子买点礼物。 徐**看了半天，选了一套婴儿衣裳，然后是一双棉鞋。 这边刚买完，出门就遇到了周主任。 “来办事？” 廖泽亮笑了笑：“张队长今天不是办满月宴吗，我过来吃酒。” “也叫了我，我这还有点事，晚点见！” “行！” 跟周主任告别后两人便往张辉家去了，徐**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搂着廖泽亮的腰。 “这点东西会不会太少了？” “没事儿，我还准备了八十的红包。” “这么多！” 这年头，彩礼不过几十块钱，廖泽亮喝个满月酒就包这么大的红包，也算是豪横了。 就是张辉的身份特殊，送这么多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他又帮了我这么多忙，不多。” “嗯，我就喜欢你有情有义，知恩图报。” “再有，我还指着他帮我敲打敲打我二姐夫呢！” “二姐夫咋了？” 廖泽亮眸光一沉，二姐两口子的感情也是充满了血和泪。 姐夫许国庆是国营运输公司的司机，五年前开车经过石岭村附近的时候，遇到拦路抢劫的路霸，腹部身中一刀，性命堪忧。 二姐晚英正好在附近砍柴，当即领着柴刀上前，跟三个劫匪干了起来。 她本就常年干体力活，柴刀舞得虎虎生威，一声怒吼，声震三里地，愣是把劫匪赶走了。 接着她把许国庆送到了卫生院，先简单处理了，然后借了牛车来把他又送到镇医院。 许国庆醒来后，就跟二姐在一起了。 他父母都是国营企业职工，父亲还是厂里的干部，他在婚恋市场还是很有优势的。 二姐呢，不过是个没念过几年书的村姑，还那么粗狂，完全的门不当户不对。 许国庆的父母认为救命之恩是该报，可以给钱送礼，或者把二姐认作干闺女都成，就是不能结婚。 许国庆却只认定了二姐，两人是偷偷结婚的。 为此，他还跟家里闹得很不愉快，几乎一年没跟家里来往。 是二姐后来生了儿子后，老人家才稍微缓和了，慢慢来往。 毕竟儿子再混账，不能牵连孙子啊！ 廖晚英就是典型的伏弟魔，经常补贴林家，借钱借粮票那是家常便饭。 说是借，可林家根本没钱还！ 许家两老为了孙子，只能忍！ 可若是一直这么过下去，也还好。 坏就坏在二姐一门心思想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既想帮衬娘家，又不想老是靠着许家两老，便让姐夫趁着运输公家物资的时候，沿途也收别的东西倒卖。 许国庆对二姐那是言听计从，加上同事们也有这么干的，他便也开始投机倒把。 刚开始的确是赚了不少钱，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前世今年的十一月二十号，许国庆从北边带了一批优质大米在黑市交易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 结果工作没了，他还被判了六年！ 许父当时就气得心脏病发作，后来一直靠吃药维持。 许母认为儿子能走到今天，都是廖晚英害的，把她赶出许家，再没有来往。 更惨的是，许国庆在狱中劳动改造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搅拌机里，尸骨无存。 二姐收到消息，当即就精神失常了，整天喃喃念着的就是“国庆，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廖泽亮后来赚了钱，带着二姐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好转。 直到她三十八岁那年的十一月二十号，她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穿了身红衣服，淡定的出了门。 她每天都会去路边蹲着，看来来往往的大货车，周围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直到一辆跟许国庆之前开的车一样的大货车驶来，二姐就跟中了邪似的跑过去“国庆，你回来了……” 司机来不及刹车，二姐当场死亡。 这是廖泽亮前世的一大遗憾，真算起来，二姐两口子跟他的关系更好，平时走动也比较多。 第134章 从小培养 廖泽亮之所以没有早早的就去找二姐他们，劝他们千万不要投机倒把，就是知道他们刚尝到甜头，根本不可能听他的。 只有跟张辉搞好关系，到时候请他出面，才能让他及时收手。 许国庆心思活络，等到政策好了，一定能大有作为。 这一世，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阻止此事发生，保住二姐一家。 …… 到了县公安局家属院门口，见张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抱着个小孩，估计就是她媳妇儿了。 他连忙下车，上前打招呼。 “这位是嫂子吧，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我叫刘娥，早就听老张说起你了，总算是见着真神了。” 刘娥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徐**。 典型的南方美女，杏眼桃腮，五官秀美，一身的书卷气。 可以说整个流长县都找不到这么标致的！ 廖泽亮也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哪里像个乡下来的？ “你俩可真登对，结婚我一定要跟老张去凑凑热闹。” 廖泽亮看着刘娥温婉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 前世她所在的国营服装厂经营不善，发不出工资，她果断辞职自己干。 她一个女人，世道又乱，她经常被小混混欺负骚扰。 后来慢慢混出点名堂了，收服了周围大大小小的势力，成了大姐头。 原本两人没什么交集的，可后来廖泽亮在丽阳市开了第一家卡拉ok舞厅，她接着开了第二家。 两人为了争夺资源明争暗斗，刘娥在二婚丈夫的怂恿下，经常到他的舞厅闹事，打砸东西那是家常便饭，后来还找人伏击他。 好在他随时带着保镖出门，才没被她得手。 后来他设局抓了她，一顿打服。 那时候他在市里的关系网已经打通了，跟各部门的头头脑脑关系都不错。 虽然她二婚的老公也很牛逼，自己要搞垮他还是很容易。 只是念着张辉这边，他手下留情了。 不光没有追究她的法律责任，还把舞厅转手卖给了她。 当时刘娥就懵了，彻底被他的人格魅力征服。 那个时候，廖泽亮已经察觉到“严打”的风头越来越紧，便要求她必须解散了她那个啥玩意帮会，舞厅里要合法合规，不要盲目扩张，赚的钱入股他的公司，再有离婚。 她那个老头黑白不分，迟早是个祸害。 刘娥能混到今天，不傻，当即就离婚了。 把舞厅转型成ktv，混成了个小富婆。 而跟她同期的混帮会的，乃至她的前夫，全都在严打中被收拾了。 经过此事，刘娥更加相信他了。 正式加入他的团队后，成了公关部的***。 等到新世纪ktv产业崩塌，她根本没受影响，她的ktv已经在高峰时期全都脱手了。 可前世刘娥是张辉牺牲，她在厂里混不下去了，才迫于无奈下海从商的。 现在张辉没事，前途一片光明，那她肯定就不会下海了，自己也少了一个帮手。 廖泽亮发愣的功夫，陈老太太也来了，笑道：“泽亮，你也到了，走，咱仨可得好好喝一杯!” 廖泽亮笑了：“你这酒是戒不掉了，下次我跟宁县长说说，也让人好好管管你这老太太！” “咱们爆破案的大侦探，行动总指挥和神枪手在一起，不好好喝一杯可不像话！” 几人说笑着，往里边去了。 廖泽亮拿出红包，放进孩子的包被里边。 张辉连忙道：“别别，我这可是不收礼的，就大家聚聚，图个热闹。” “这是给我大侄子的，你没权利说话啊，再说我生气了！” 张辉无奈：“行行行，怕了你了！” 徐**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了刘娥：“一点儿心意，别嫌弃啊！” “多谢多谢，你们有心了！” 张辉家是独门独院，面积够大，还带小院子，看起来还不错。 院里摆了三张桌子，在坐的都是夫妻俩的亲戚，几个玩得好的同事朋友，并没有大操大办。 龙里派出所的马长顺也在！ 众人喝了点茶后，周主任也到了，饭菜上桌。 陈老太太坐第一桌的主宾位置，她是老领导，又是县长的母亲，她坐这儿是毋庸置疑的。 接着就是廖泽亮和徐**了，还有公安局和服装厂的领导坐上首。 其他人一边吃饭，一边窃窃私语，不明白廖泽亮两人怎么就跟领导坐了上首。 张辉当即宣传起廖泽亮的事迹来，什么生产标兵啊，盖了大房子啊，破了案啊，发了小说啊…… 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对廖泽亮肃然起敬。 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可不多啊！ 相较于其他人，刘娥对廖泽亮更加好奇。 一来老公经常提起，二来她刚刚看了红包，竟然有八十。 夫妻俩敬酒敬到廖泽亮和徐**这里的时候，刘娥把茶水换成了白酒笑道：“多的我就不说了，感谢你们今天能来，一切都在酒里。” 说完，她当即一仰脖子，酒就全喝了，颇有点女中豪杰的架势。 张辉想拦都没来得及：“晚上还要奶孩子呢！” “男子汉喝点酒咋了，咱这叫从小培养！” 张辉无语：“那也不能从一个月开始培养啊！” 众人哄堂大笑，小院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好，那就多谢嫂子了！” 廖泽亮跟徐**也是一饮而尽。 此时刘娥身上已经有点后来敢打敢闯的样子了。 酒过三巡，大家开始划拳，一时小院更热闹了。 廖泽亮起身也一桌桌敬酒，来到马长顺身边的时候，他小声问：“刘家那几个……” “劳动教养去了，最近全县各个乡镇到处通沟渠抗旱，一天干十二个小时，每顿一个馒头，饿得前胸贴后背，晚上就睡地里，跟乞丐似的。” 廖泽亮笑了笑：“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可以的！” “要不要放回来？” “别啊，为我国大兴农田水利做贡献，是他们的福分，再干两个星期!” 马长顺竖起大拇指：“你小子够狠！” 满月宴持续到下午四点多才结束了，廖泽亮和陈老太太等人留下来又聊了会儿。 饭店项目陈老太太想了好几个方案，炒菜盖饭，火锅，面点…… 不过不管做什么，地址他都定好了，必须在国营饭店的对面。 第135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地址廖泽亮倒是没意见，也不是非要跟国营商场对着干，主要那边的确客流量大，消费力足。 那片有肉联厂，面粉厂，服被厂，银行，光这些厂的工人就有不少，更别说住户了。 只是陈老太太提的几个方案，他都否决了。 陈老太太疑惑，她刚刚提的可啥都包含了。 “早餐卤猪下水粉面，中午卤味儿饭，晚上火锅，反正肉菜都是卤过的，现成的，准备点蔬菜就是了。” 陈老太太抽了抽嘴角：“卤猪下水？能好吃吗？” “那是之前你没吃到过做得好的，只要多用调料，工序合适，卤猪下水超级好吃。” 刘娥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笑道：“确实是，隔壁独山县的就喜欢吃大肠汤，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做的，一点儿都不腥。” 廖泽亮点头：“猪下水便宜又香，搭配粉面米饭，工人农民吃又花不了几个钱，谁都吃得起。” “再说卤味儿方便好做，卤汤做好，猪下水往里边一熬就成了。” “最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这边的老百姓都不买猪杂，咱们买便宜不说，票证也好找，真要用猪肉的话，一天需要几十上百斤肉，就是您去找票证也不方便啊！” 一番话说下来，陈老太太算是彻底服气了。 “行，就听你的，走，咱们去看看那店面。” 反正刚吃了饭就当消食了，廖泽亮欣然答应。 他带着徐**，陈老太太自己骑了一辆自行车，三人很快就到了店面这里。 陈老太太一脸得意：“旁边有好几个大厂，周围的人流量没得说，这还是我瞅了好久找了好几道关系才搞到的。” 廖泽亮很是满意，这位置选得很好。 这年头，搞得最红火的就是工厂。 厂里的工人也是人们眼里最好的工作，甚至比在机关当干部还好。 当干部要往上升竞争激烈，提拔困难，有的混一辈子也混不出个啥来。 可工人每年都有评定，只要不犯错，就能稳定升职称，提工资。 不说别的，能进厂找对象都要好找得多。 现在国营厂工人的福利是很好的，附属医院，学校，俱乐部啥的都，那是真的以厂为家，一辈子都不用愁。 农村的话，一年到头在地里刨，一年下来有个几十块都算好的了。 要是生病或者有啥突发事件，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其他福利，更是想都别想。 而工人，学徒每月工资二十三快，另外还有补助五块。 出师后工资就是三十六块，奖金五块。 最高级别的工程师甚至能能到八十多块，每年还有调级和涨工资的机会。 还有衣食住行也有福利。 比如衣服，一般老百姓的话，得攒大半年的布票，才能做一件衣服。 要是结婚的话，一家人都得节衣缩食，提前几年开始积攒布票，才能给新人做新衣服，做新床铺。 工人的话，有工作服，布票就能省下来，还能拿出去卖钱。 总之，这年头工人就是最有消费潜力的群体。 廖泽亮笑了笑：“你这还挺记仇的，非要把人家挤兑垮了！” 陈老太太冷哼了一声：“看他那德行就来气，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以为整个桂安镇就他一家饭店呢！” 只是这门面紧挨着白糖厂，以前是白糖厂的仓库，门是开在白糖厂里边的。 几人来到门口，陈老太太对门卫道：“麻烦找一下陆厂长！” “哎呦，是您呐，陆厂长在办公室呢，我带你们过去！” 门卫一边开门，一边热情的拿烟出来递给两人，热情得像见了亲人。 廖泽亮重生以来，无数次进出机关单位，都是他给人散烟，哪有别人给他散烟的时候。 很快几人来到了白糖厂厂长办公室，厂长陆野是个瘦高个，四十来岁的年纪，穿着的确良，带着上海牌手表。 这年头大家吃糠咽菜，衣服破旧，可不论怎么样，白糖厂面粉厂这些是不会饿着冻着的。 “老领导啊，你这身体还好吧，咱们有段日子没见了吧！” 陆野一脸惊喜，连忙倒茶上烟。 廖泽亮默默地看着陆野，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家伙他认识！ 陈老太太笑了笑：“天天打拳呢，吃嘛嘛香，身体好得很，前段时间的爆破案听说了没，我也参与了，厉害吧！” 陆野一脸羡慕：“您这真是宝刀不老啊，我们是只有羡慕的份了，对了，您这次来是？”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厂临街那个仓库，我想租。” “您老租个仓库干嘛？小院子住腻了？” 陈老太太一脸骄傲：“我要跟朋友开饭店，桂安县的第一家个体饭店。” 陆野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 大城市是有不少个体饭店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可听说陈老太太要开个体饭店，他还是有点懵了。 这不是瞎搞吗！ 开个体饭店的都是城里的闲散劳动力，待业青年，陈老太太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 “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哪有功夫跟你开玩笑，到时候开起来你可要多去照顾照顾我的生意啊！” 陈老太太这就开始宣传起来了！ 陆野陪着笑：“人家开饭店是为了赚点钱填饱肚子，您堂堂老领导，在整个桂安镇德高望重，儿子又是县长，您这不是胡闹嘛！” 在他看来，陈老太太这根本就是脑子短路了，给县长丢人。 再说了，她年纪都这么大了，是去做跑堂还是做厨师？ 他能干得好吗？ 陈老太太有点不高兴了：“行了，你就别啰嗦了，租不租一句话，痛快点。” “宁县长知道这事儿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大力支持！” 她都这么说了，陆野还有啥好说的，只得无奈道：“那行，我带您去看看！” 这时，陈老太太才介绍道：“这位是廖泽亮同志，也是我的合伙人，石岭村食品合作社的负责人，产品都卖到京海去了！” “哎哟，原来你就是廖泽亮同志啊，之前县领导还从我这给你们调过工作服和劳保用品呢！” 之前见他跟在老太太身后，还以为是老太太的小跟班呢！ 第136章 你这太贵了 “这事儿还得感谢陆厂长呢！” “工农一家亲嘛，不用客气！” 陈老太太一脸得意：“最近很火的那个《高山下的花环》看过吧，他写的，过几天人家还要去参加全国文代会呢，咱们桂安的第一人啊！” “那个浪人是他？” “那可不？” 陆野连忙郑重地跟他握手：“久仰大名，咱们桂安镇出了个文曲星啊！” 其实吧，廖泽亮那个集体合作社，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他手底下的白糖厂要保证全县各单位和城镇户口的供给，那产值是合作社的无数倍。 可要去参加文代会，见邓先生，那就牛逼了。 他心里又是震惊又是羡慕，哪里还敢把人家当小跟班？ 廖泽亮谦虚地道：“您太抬举我了，我这点成绩算什么文曲星！” 见他如此谦虚，陆厂长对他更高看了几分，接着又问了他怎么想到做胚芽粉，建合作社的。 廖泽亮简单说了，陆野点头：“有你合伙，相信陈老太太的饭馆一定会红红火火的。” 几人很快就到了仓库这边，门一打开，里面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霉味。 面积两百五十平左右，窗户大，采光好，水泥地面，墙壁也是粉刷过的。 “陆厂长，我们要开饭馆的话，得把门改在临街那边，另外也要重新装修，可以吗？” “只要别动到主承重墙，其他的你们想怎么装都可以！” “租金呢！” 陆野想了想道：“周围的铺面跟我这差不多大的都是二十五到三十左右，我就按二十五给你算吧！” 陈老太太摇头：“太贵了，我这刚想干出一番事业，你不得支持支持我吗？再说了，你这这么旧，我们装修就要费不少功夫呢！” 白糖厂之前也没有租过仓库，陆野也没有经验，他无奈道：“哪家租门面都要装修的啊，这可不算在我们的头上。” 陈老太太气哼哼的：“我不管，你不便宜点我就去别的厂看看，又不是只有你家有临街的仓库厂房。” “我儿子可是很支持我干事业的！” 陆野一听这话，哪里还敢讨价还价。 这要是传到县长耳朵里，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别啊，一个月二十，再少没有了！” 陈老太太抬头看着廖泽亮，一脸得意。 廖泽亮当即点头：“可以，不过合同要签六年的，我一次性付清，这期间你们不能涨房租。” 陆野瞪大了眼睛：“你认真的吗？一手拿出一千四百多？” 廖泽亮立即把随身的挎包打开，露出里面捆得整整齐齐的大团结，当即数了一千四百块出来，接着又从裤兜里拿了四十的零钱，一起递给陆厂长。 “您点点！” 陆野愣了一下，这一千多块钱，说掏就掏啊！ 而且那包里还有不少呢，够土豪！ 这年头，别说乡村来的，就是城里工人和干部，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掏出一百块现金的。 陈老太太劝道：“这么快就定下了？不再看看？” 廖泽亮只笑着对陆野道：“这合同签不签？” “签签签，廖泽亮同志这么有魄力，不签我还等啥？” 几人又回了办公室，陆野立即让人去准备合同。 陈老太太还在纠结：“这价格还能再讲讲！” 廖泽亮笑了笑道：“照行情，这个价人家已经便宜点给我们了，没事儿，不想这个了！” 随着国家对个体私营经济的开放，到县城开店的人越来越多，未来一两年，这块的门面房租肯定会涨起来，所以他才决定先签六年的合同。 “再说了，您一味的压低价格，传出去对宁县长的影响不好！” 陈老太太点头：“你说得对！还是你想得周到，原本想着咱两合伙，本来该我拉你一把的，搞半天还给你拖后腿了！” “那不会，以后您的用处大着呢，由您坐镇，谁敢来找麻烦，至于钱上的事情，我来解决！” 陈老太太笑眯眯的，颇有点终于遇到伯乐的感觉。 很快合同就准备好了，签字盖章，一式三份，这事儿就算是定了下来。 廖泽亮把钥匙给了陈老太太，她就住镇上，安排装修方便。 陆野笑道：“晚上一起吃个饭？我们厂办食堂的师傅厨艺还不错哦！” 别的不说，就凭人家能去京海见到上头的领导，他就佩服，当下就起了结交的心思。 “我明天就得去京海了，今天很多事情还没安排，感谢陆厂长的支持，改天饭馆开业，我来请您吃饭！” “那行吧，下次聚！” 临要走了，廖泽亮突然想起什么，当即道：“陆厂长，还有句话，我不知道现在讲合不合适？” “那有啥不合适的？有什么你尽管说，要是合同上的事儿，我们可以改嘛！” “那倒不是，我是建议，你们厂还是要加强管理，我认为存在巨大的安全隐患，到时候怕出问题！” 陆野一脸不敢置信，他这都没到处看看，怎么就能说这种话？ “我们厂可是连续多年被评为安全生产先进单位，奖杯奖牌都拿了不少。” “那些只能代表过去，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我刚刚看见你们有工人点着烟就进了车间哦！” 陆野脸色一变，当即怒道：“规章制度上什么都说得清清楚楚，这些人就是听不进去，一会儿我就去好好查查！” “我建议不光要管制车间抽烟的问题，而且要来个全面的安检！” 陆野一脸为难：“秋收刚过，厂里又刚接了笔大订单，工人们三班倒，机器连轴转，现在就搞全面安检，不现实！” “是安全重要还是赶货重要，陆厂长你自己斟酌吧，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 陈老太太也劝道：“陆厂长啊，泽亮的话有多准，你去跟刑警队长张队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他不会无的放矢。” 陈老太太说完，便跟廖泽亮一起离开了。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反正他廖泽亮已经尽力了，至于听不听就是人家的事儿了。 他总不能拿刀子逼着人家去搞安检吧！ 陈老太太一脸好奇：“白糖厂真的会出事？” 廖泽亮点头：“会，而且是大事！” “什么大事？” “现在我可不能说！” 白糖厂今年会出两次安全事故！ 第一次就是十一月初！ 厂里烧水锅炉爆炸，炸伤了三名职工。 第137章 有啥防身的没 陆野因为这次重大安全事故，被县里给予留党察看处分。 本来想好好表现，再慢慢想办法解决处分的事儿。 没想到半个月后，厂房里电路老化，漏电电死了十几个工人。 陆野身为厂长，作为安全生产第一责任人，工作没了，还去蹲了三年大牢。 等他出来，已经一无所有，只能放下身段，去当了泊车小弟，看人脸色不说，还累得跟狗似的。 就是那个时候，廖泽亮认识了他。 陆野那时候又黑又瘦，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 喝了酒后就开始回忆往事，回忆他当白糖厂厂长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不顾工人的死活，出了两起安全事故。 他出狱后，工人的家属找上门来，天天的闹事。 他在桂安县根本没法待，只能出来混。 那时候大家都混得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根本没人相信他当过白糖厂厂长。 可廖泽亮跟他是同乡，好像是有听到过镇上白糖厂出事儿的，便问他安全事故具体是怎么发生的。 现在他要租白糖厂的仓库，自然不希望悲剧重演。 可他始终是个外人，只能提醒，总不能直接告诉他哪哪儿会出事儿吧，到时候根本没法解释。 陈老太太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抓心捞肺的。 “你倒是给我说明白啊，我也好去提醒他，否则就他的性子，根本不会停止生产搞检查的。” 他怎么样，廖泽亮可不关心，反正是他自作自受。 可想到那些惨死的工人，那些留下的孤儿寡母，廖泽亮还是于心不忍。 “走，找张辉去！” 回到张辉家的小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们两口子正在收拾。 见廖泽亮回来，不禁笑道：“店面看得怎么样？” “已经租下来了！” “那太好了，以后不用看国营饭店服务员的脸色的，我带兄弟们去照顾你的生意。” 廖泽亮表情严肃：“这些都是后面的事儿，目前最重要的事是白糖厂可能要出重大安全事故，现在必须停产检查。” 张辉当即放下手里事儿，认真地道：“你怎么知道的？有何依据？” “你就当是我做梦梦到的吧，但你相信我，必须停产来一个彻彻底底的安全大检查。” “我肯定是信你的，可我是公安，没权利让人家停产啊！” 廖泽亮笑了笑：“你就说白糖厂有敌对分子搞破坏，要把这个人揪出来不就行了！” 张辉“噗嗤”一声笑了：“还得是你！”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反正不管用什么理由，只要能完成一次安全检查就行了。” 张辉拧眉：“话是这么说，可到时候若是啥也检查不出来，陆厂长非得跟我拼命不可。” 陈老太太凑过来：“怕什么，到时候他真要找麻烦，让他来找我，你就说是我报的警，我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廖泽亮信心满满：“放心吧，你这次肯定不会白忙活，到时候陆厂长还得好好感谢你！” “行，那我尽快处理此事。” “一定要在十一月之前，否则就晚了！” “我记住了，放心！” 这事儿解决了，廖泽亮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对了，你这有啥防身的东西没？” “你想干嘛？” “我这不是要去京海了嘛，现在路霸车匪多，我害怕！” 这年头，火车上也不安全，盗抢案件数不胜数。 廖泽亮这次是要去提亲的，带着彩礼，自然是要做好准备。 最最重要的是，若跟李星辰对上，自己也能好好收拾他。 张辉拧眉想了想，警械肯定是不行的，违反规定。 不过他抽屉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 他笑了笑，进屋拿了个精钢指虎出来：“这个适合你！” 廖泽亮接了过来，戴在手上打了两拳，很是满意。 “这个好！” 指虎是全钢的，上面还有尖刺，一拳打下去就是几个血窟窿，主要还小巧方便携带，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的防身利器。 将东西收在包里，廖泽亮又问：“最近县里对投机倒把管控得严吗？”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上头下达了文件，慢慢都在抓了，以后会越来越严。” “你呢，怎么看这些投机倒把分子？” 张辉摊了摊手：“我怎么看没用，反正上面怎么指示我就怎么做！” 陈老太太长叹了一声：“之所以有投机倒把的，还不是国家普遍实行的工农业剪刀差造成的，国营商业部门通过强制力执行统购供销政策，低价收购农产品，高价售出工业品，以农业补贴工业。” “上好的玉米统购价一毛三一斤，要是老百姓粮食不够吃，要买就是一毛六一斤。” “而工业品贵得离谱，村民们一年到头累死累活还买不到一台缝纫机，农民太难了。” “票证的出现，就是为了打击私下交易，保证工业部门的利润。” “农民也有聪明的，有多余的粮食和农副产品不卖给供销社，拿到黑市去，价格比统购价高三倍。” 廖泽亮点头：“老太太说到点上了，我对这些投机倒把的农民，是很同情的！” 张辉笑了笑：“可从大局上来说，统购统销政策完成了工业部门的原始资本积累，我们迅速建成了工业的现代化，也算是有好的一面吧！” 陈老太太摇头：“是非功过，我们说了不算，只能留给后人评价，我只想说，我也是农民的儿子。” 廖泽亮道：“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长期的由农业部门向工业部门输血，城乡发展不均衡，再过几年，就会出现市场上商品过剩，卖不掉的问题。” “不可能吧，卖不掉不是直接进了共产主义嘛，泽亮，你这是杞人忧天。” 廖泽亮已经知道张辉的态度了，便没继续这个话题。 “张辉，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咱俩的关系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直接说就是。” “我想麻烦你开车送我和**去看看我二姐！” “你二姐家在哪儿？” “独山县国营运输公司家属院！” “我这也没法开车啊，今天喝了不少！” “叫个同事开啊，反正不管咋样，你得去，你得帮我，我这姐夫刚开始接触带货倒卖，我怕他哪天被抓了，你得帮我敲打敲打他。” 第138章 不听话举报你 小打小闹没事儿，可随着姐夫的野心越来越大，以后夹带的货越来越多，肯定会出事的。 张辉面色一凝：“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肯定得去一趟，防微杜渐，惩前毖后嘛，正好最近咱们县刚抓了三个投机倒把的司机，去吓唬吓唬他！” “对！” …… 下午五点半，独山县运输公司家属院。 许家小院内，父亲许新义正在跟许国庆争吵。 他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骂道：“仅此一次，你下次再敢带我就大义灭亲，让你们领导把你开了！” “我这还不是为了多挣钱，好孝敬你们吗，再说了，好多司机都这么干呢，没事儿的。” “个个都像你这么干，国营商场还咋卖高价赚钱？咋完成工业积累？国家咋赶英超美？你这就是投机倒把，是要被公安抓的，你到底懂不懂？” 许国庆笑嘻嘻的，一点儿没放在心上。 “您太小题大作了，国家不是号召我们要解放思想嘛，我这还是在替国营商业查漏补缺，保障经济。” “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这么干早晚得出事，你不听话我就去举报你。” “哼，大义灭亲是吧，你去你去，把我送进里边关起来，反正儿子有晚英，她会把儿子抚养长大，可你呢，你百年之后谁给你披麻戴孝？” “你个孽障，你想气死我是吧！” 廖晚英小心翼翼道：“爸，您这也太夸张了，他们队上好多司机都在偷偷夹私带货，别人能搞，咱们咋就不能了？” “就是你从中挑唆，你们两口子钱不够用，我们不是在帮衬着嘛，有多大的能耐就干多大的事儿，别一天天的……” 他话还没说完，院外就响起了一阵“呜哇呜哇”的警笛声。 许新义面色一变：“不会是来抓你小子的吧！” 廖晚英连忙跑到窗前去看：“好像真有警车来了，国庆你赶紧去躲躲！” 许国庆强装镇定，实际上双腿在发软：“我每次都蒙着脸呢，应该没人认出我……” 话还没说完，外面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 “许国庆在家吗，公安局刑警队的同志找你了解点情况。” 许国庆一听真是找他，当即瘫坐在地上：“完了完了，全完了……” 廖晚英从门缝里一看，见弟弟廖泽亮也在，当即定下心来：“瞧你那点出息，赶紧起来，我去开门，泽亮也在，应该真是来了解情况的。” “我站不起来，你扶我一下！” 许新义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刚刚不是硬气得很吗，赶紧的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给老子镇定点，不然没事儿也变有事儿了。” 见老爷子去扶许国庆了，廖晚英连忙去开门。 “来了来了！” 门一打开，就看见了廖泽亮，他后面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还有两个公安，不远处停着警车。 廖晚英懵了一下：“泽亮，这是……” “这是我对象徐**，石岭村的知青，京海人。” “哦，我过年回去好像见过的，原来是你小子的对象啊，难怪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弟弟可以啊，这么漂亮的女知青都谈上了。 廖泽亮又继续介绍：“这位是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张队长，我朋友，我们刚刚就是在他家喝满月酒，他有车，就送我俩过来看看你们。” 廖晚英放下心来，笑道：“快进来，别在门口站着了！” 同样是小院，许国庆这个比张辉家那个就小得多了，是隔出来的，旁边是他父母在住。 见张辉眼神犀利，一脸正气，许国庆有点站不住，想找借口溜。 许新义给张建让烟，点烟的时候哆哆嗦嗦的，划断了三根火柴才点着了。 “泽亮啊，你咋有空过来了！”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小子，一点点小挫折就萎靡不振，整天混吃等死。 咋滴，国家这么多当农民的就不过日子了呗！ 他但凡有点骨气，支棱起来，那儿子儿媳妇也不至于为了补贴娘家，冒险干那些事儿。 廖泽亮一看那三人的神色，当即知道这次没白来，恐吓效果不错。 “许叔，姐夫，张队长是我好哥们儿，我这不是想着姐夫跑运输经常路过路过桂安县，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万一路上遇上点啥事儿，不是可以找他嘛！” 许新义放下心来，不是因为儿子夹私带货的事儿就好。 “何公安，我听说最近你破了不少案子，前途无量啊！” 许国庆也镇定了，不是来抓他的。 张辉笑道：“多亏了泽亮，抢劫案和石岭村女知青受害案，都是他提供的线索，还给了我们很多建议。” “你还能给警局建议？” “你什么时候学了破案？” 张辉当即把案情经过简单说了，廖晚英目瞪口呆：“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都不知道？唐家被你搞垮了？他们家以前仗势欺人可没一个好惹的。” 廖泽亮一脸不屑：“一窝子畜生而已，别给他们脸上贴金了！” 许新义当即对廖泽亮刮目相看，笑容满面道：“你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我也是运气好，听墙根探听到的线索，以后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我可不干了，影响我形象。” 徐**瞪了他一眼，他这根本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许新义摆了摆手：“唐家的案子可以说是运气，爆破盗抢案可是你凭脑子推测出来的，你就别谦虚了。” 张辉笑道：“对，泽亮的推理能力我是服气的！” “张队长，其实泽亮有文化，又会破案，你们公安队伍可以吸收他啊，先从临时的做起，慢慢还可以转正嘛！” “别说我了，钢铁厂的还想请他去做保卫科科长呢，可惜人家志不在此，咱强求不来！” 许家几人面面相觑，这么好的工作都不要？ 他是傻还是真的淡泊名利？ “人家干副业赚的钱可不少，还发表了小说，这不，要去参加文代会了……” 接着便是一连串廖泽亮的英雄事迹，要说最佳捧哏王，还得是张队长。 这么一通吹捧下来，廖晚英两口子和许家老爷子当即震惊了。 又是赚钱又是修房子的，还写上了小说，产品卖到了京海，这还是他们印象里那个不着调的廖泽亮吗？ 第139章 我听你的媳妇儿 廖晚英开心得不行，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泽亮打小就聪明，出头那是早晚的事儿。” 许国庆搓了搓手，也很高兴，媳妇儿娘家条件好了，她就不用老这么惦记着了。 “这是喜事儿，走，咱们今天出去吃。” 许新义也笑道：“是得喝两杯庆祝庆祝，走，上国营饭店去。”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柜子里拿了一瓶茅台出来。 张辉眸光一凝，不过很快就笑道：“那我就沾沾泽亮的光了！” 过了一会儿，在幼儿园上学的许豆豆也被奶奶接回来了。 一见廖泽亮就抱着他的腿喊舅舅，还问他要糖吃。 正好刚刚去张辉家吃酒，抓了包喜糖在兜里，就全都抓出来给豆豆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来到附近的一家国营饭店，席间廖泽亮说起了家里的境况，大姐生了孩子，大姐夫去了钢铁厂上班…… 廖晚英非常高兴，不过还是埋怨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你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看看，送个红包啥的啊！” “这不是考虑你离得远，又带着豆豆，走不开嘛，再说了，都是一家人，能理解你的。” “话不是这么说，我这边请妈带着豆豆，或者我雇个牛车带着豆豆一起去也行的，都怪你没告诉我。” 廖泽亮笑道：“要不等我从京海回来你再过去？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聚聚！”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啊！” 许新义这个时候，对廖泽亮的态度已经彻底转变了。 “泽亮这么出息，老叔也高兴，来，咱俩喝一杯！” 酒过三巡，廖泽亮去卫生间防水，张辉也跟了过来：“你这姐夫身上有点事儿啊！” 廖泽亮明知故问：“什么事儿？” 张辉轻笑了一声：“我们刚进去的时候，他一脸心虚，站都站不稳，他爹也一头的汗，可茅台说拿就拿，茅台可不便宜啊！” “要不请你来干嘛，就指着你吓唬吓唬他，好让他改邪归正。”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得好好表现。” “下狠手，最好能让他一次就学乖了。” 回到餐桌上，张辉用一种审讯犯人的眼神瞅着许国庆。 “最近我们县抓了几个投机倒把的货车司机，现在上头抓这个严，你没有搞这些吧？” 现场瞬间就冷了下来，一个个都停下了手里动作。 许国庆浑身一僵，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落在了桌上。 “没有没有，我哪敢搞这些，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有分寸。” “没有最好，你是泽亮的姐夫，我可不想哪天在公安局碰到你！” 许国庆连忙保证：“那不会，犯法的事儿咱不干！” 张辉的表情缓和下来，不过还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之前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犯了事儿，也是我亲手抓进去的，谁求情都没用，我就是见不得人干违法犯罪的事儿。” 许国庆手脚发抖，颤声道：“不敢不敢，我这胆子哪敢干违法犯罪的事儿，我可是良民啊，张队长！” 廖泽亮见他脚都在地上放不住，不停的抖着，差点没笑出声来。 张辉又看了看廖晚英：“晚英同志，你是他媳妇儿，是贤内助，也要提高觉悟，很多事情帮着他斟酌斟酌，钱是赚不完的，可命只有一条。” 廖晚英低着头，没敢多说：“嗯！” “这茅台酒不错，不过得少喝点，再好的东西喝多了也不行啊！” 张辉说完，带着跟他一起来的干警潇洒的离开了。 许国庆吓得战战兢兢的，一把抓住廖泽亮的手：“他，他这啥意思啊？” 廖泽亮一脸认真：“他接到群众举报，有你涉嫌投机倒把的线索，刚刚是诈你呢！” 许新义瞪了儿子一眼，怒气冲冲地道：“我早就说过了，你这么干早晚得出事儿，现在知道害怕了？” 许母一戳他的脑袋：“你是非要气死我跟你爸，你才满意是吧！” 廖晚英也吓坏了，弱弱地道：“泽亮，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姐夫啊，他要是被抓了，我也不活了！” “你们放心，张辉跟我关系很好，晚点我想想办法，求求他，他应该能把这事儿压下来。” 几人放心下来，许国庆一脸感激：“泽亮，你要是真办好这事儿，就是你姐夫的救命恩人，改天咱好好喝一顿！” “都是一家人，我这也是为了我姐，不过张辉之前跟我说过了，接下来上头会严厉打击投机倒把的违法犯罪活动，抓住了就是从严处理，最好是枪毙一两个，以儆效尤。” 廖晚英浑身一抖，急急道：“国庆，我再也不逼你赚钱了，这活咱不干了啊，你人好好的陪在我身边最重要。” 许国庆点头：“我听你的媳妇儿！” 廖泽亮继续道：“我跟张辉这么久的交情，可没求他办过什么事儿，这是第一次，他应该会帮忙，可第二次就不好说了，姐夫，你好自为之。” “泽亮放心，我不会拿我的小命开玩笑的，我可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不能被抓！” 廖泽亮从包里拿出六百块钱：“二姐，二姐夫，这些年多亏你们帮衬，这是我还的钱和粮食。” 许新义连忙道：“你们也没借这么多啊，国庆，这钱你可不能收！” 许母也一改之前对廖家的看法，动容地道：“泽亮刚刚才救了国庆，这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就是真还之前欠的，咱也不能要。” 廖泽亮把钱塞进许国庆的裤兜里：“二姐，你就让姐夫收下吧，这些年我天天在家混日子，家里条件艰苦，你们借钱借粮，就是救我们的命，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许叔，您二老深明大义，从来不阻拦我姐帮着娘家，我心里是记着你们的好的，现在我家情况好了，多出来的就当是孝敬您二老了。” 一席话说得许家两老热泪盈眶，许母道：“你姐和姐夫没白疼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廖晚英也红着眼道：“我们泽亮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爹娘可算是熬出头了。” “姐，我明天还得去京海呢，这就回去了，等我回来我们再聚。” “行！” 第140章 咱们家是添丁添口 临走前廖泽亮抱了抱二姐：“前些年这么难，咱们都熬过来了，现在日子稍微好点了，你们千万别犯傻，钱可以慢慢赚，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泽亮。” 回去的路上，张辉一脸得意：“刚刚我的表现还可以吧！” “嗯，很有表演天赋，效果不错，估计他们以后再不敢了。” 张辉笑道：“我看未必，你二姐二姐夫都是那种脑子灵活的人，估计这条路行不通，他们又会想别的法子发财，你只有想办法给他们找个赚钱的正经营生，让他们忙起来，估计才行！” 廖泽亮一想，的确也是这么回事儿，当即道：“等我从京海回来就想办法，还想今天买几身衣服，收拾下自己呢，现在可好，理发店和国营商场都关门了。” “明天吧，对了，你去京海要是遇到啥麻烦事儿，可以找我一个朋友，他在龙湾区当警察。” “叫什么名字？” 事实上，去参加文代会，基本上都是在代表团，根本用不上警方的关系。 可他一片好心，自己也就顺嘴问了一句。 张辉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撕下一页递给廖泽亮：“这是他的地址和电话，你的事儿我跟他说过，他也很想跟你认识认识，让你去了一定找他。” 廖泽亮一脸无奈：“你不会又给我吹嘘成神探了吧！” 他之前能帮着破案，是因为他前世知道，先知先觉好吗，他不知道的事儿也没法推理出来啊！ 龙湾那边发生的刑事案件，除非是大案，他可能有点印象，小案子他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个这么牛逼的朋友，自然要到处炫耀一下啊！” 廖泽亮看了一眼纸上的名字，于德胜，龙湾公安局刑警队长。 他抽了抽嘴角，不会是他认识的那个于德胜吧？ 这世界也太小了！ 要真是他认识的那个于德胜就好玩了。 到了桂安镇，张辉让先送廖泽亮他们回去。 “不用不用，我骑自行车就行了！” “得了吧，都要进京面圣的人了，还惦记你那小自行车，车先放我我家，你回来再过来取。” “行，听我们张大队长的！” 到了石岭村，将廖泽亮两人放下。 “行了，我先回去了，今天晚上我就找陆厂长，把白糖厂好哈查一下。” “好，没准又要立功了！” “我还是先想想要是啥也查不到，怎么交差吧！” 廖泽亮“哈哈”一笑，带着徐**回家了。 刚一进门，一家子人就围了上来。 “怎么这么晚，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自行车呢？” “是张队长送我回来的，车也放他家了，从京海回来再去取，去了趟二姐家，所以回来晚了。” 郑艳一脸责怪：“怎么不请张队长进屋坐坐？你太不懂事儿了。” “咱俩都忙呢，没必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廖老头也问道：“你二姐家什么情况？还好吧！” “挺好的，放心吧！” 他没多说二姐夫投机倒把的事情，免得他们担心。 几人进屋坐下，廖泽亮道：“我明天就要跟**去京海了，一来去拜访一下她外公外婆，上门提亲，二来是看看我们厂需要用的机械设备，三就是参加文代会。” 两老顿时严肃起来，别的他们管不着，也不懂，可去徐家提亲，他们是很重视的。 他们担心徐家看不上儿子，这婚事给吹了。 廖老头想了想道：“泽亮啊，既然是提亲，礼物可不能带差了，家里不是有两箱茅台，你都带上，另外烟啊，布料啊，不能少。” 廖泽亮一脸好笑：“这么多东西我也不好带着坐火车啊！” “想办法带，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不懂事，还有干香菇干木耳核桃板栗啥的，都带上。” “行行行，我想办法！” “古人言，低头娶媳妇，抬头嫁闺女，这事儿是咱家添丁添口，人家家里就要少一个人，他们心里必然不痛快，你一定不能失了礼数，态度放低点儿。” 郑艳也道：“人家是读书人家，肯定喜欢温和懂事的，你一定要稳住自己的脾气。” “我都知道，你们放心吧！” 徐**笑道：“爸妈，你们放心吧，泽亮这么能干，赚了这么多钱，又准备考大学，还是文代会代表，我家里人一定会喜欢泽亮的。” “那就好！” “一切顺利的话，我明年就能抱上大孙子了，你俩年轻，该拼就拼，孩子我来带。” 老两口开始期待起含饴弄孙的日子来。 徐**小脸通红，这就要结婚造孩子了啊！ …… 这边其乐融融，却不知京海徐家，已经因为即将到来的外孙女婿乱做了一团。 特殊十年造成了无数冤假错案，无数工人和干部都在等待恢复名誉和工作。 直到现在，江南岸和何翠兰的历史问题都还没得到解决。 二女儿江梅参加工作早，在江南岸的筹谋下，早点跟家里划清了关系，工作算是保住了。 小儿子江海就没这么好运了，正逢安排工作的档口，先就待业了两年，最后才在街道袜子厂找了个包袜子的工作。 等到三中全会胜利召开，江南岸又找了校里的领导，又是送画送酒，又是走门路的，才把徐**的小舅舅弄到了京海工业学院校团委。 今天上午，着名青年作家，文代会代表，《春水》的编辑左兰莅临京海工业学院文学社，指导一帮文学青年办杂志。 江海是左兰的忠实粉丝，也是这次的接待的主要负责人，他很是激动。 京海工业学院虽然是理工学校，可文学青年不少，是以校团委和文学社也打算跟风办个文学杂志，请左兰过来传授经验。 指导完大家后，左兰还给全校师生讲了一场文学讲座。 讲座上提到浪人的《高山下的花环》，左兰推崇备至。 江海听后，对这篇小说和浪人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活动结束后，江海送走了左兰，便迫不及待的去了图书馆，找到《人民文学》上的这篇《高山下的花环》。 书已经快翻烂了，可见借阅的同学不少。 管理员笑了笑：“你还没看过这篇小说啊？现在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了，你早几天来还借不到呢！” 第141章 想离婚就难了 “真的这么好看？” 管理员笑了笑：“搭配上老干爹牌橘子罐头阅读效果更佳哦，不然我怕你一边看，一边流口水啊！” 江海一脸疑惑，不过还是去小卖店买了两瓶罐头回家，才翻开了杂志。 看着看着，他的馋虫便被勾了起来，便开始一边吃，一边看。 傍晚，江南岸老两口回来了，老爷子唉声叹气，吃饭也没精神。 江海不禁问道：“怎么了爸？” “跑了这么多天，他们就知道踢皮球，今天又让我去找教育部负责政审的人。” “教育部您认识谁？” “我一个搞学术的，哪里会认识这些人？” 何翠兰长叹了一声：“算了，安心等着吧，咱就别给组织添麻烦了，恢复名誉和工作早晚的事儿，又不是只有我们是这个情况。” 见桌上摆着橘子罐头，她又数落道：“你这么大手大脚的，难怪每个月工资都不够用，这个月伙食费又欠着？”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想啃老也没得啃，老的也没有。 儿女在家吃饭，但凡有收入的，都要交伙食费。 江海一脸无奈：“还不是《高山下的花环》害的！” 他将杂志递了过来：“你们看看，保准你们看了也想吃。” 江南岸两口子都热爱文学，此刻也迫不及待的把杂志接了过来，凑在一起看。 两人很快就看完了，江南岸不禁道：“这篇小说写得真好，文笔流畅自然，读起来引人入胜。” 何翠兰也赞不绝口道：“主要还是主题选得好，反映现实，发人深省，改编成电影肯定会大火！” 江海一脸得意：“喏，这就是小说里的橘子罐头，你们尝尝！” “那是得尝尝！” “味道不错诶！” 老两口尝过，，都赞不绝口。 江南岸笑道：“翠兰，你不是跟北影厂的很熟嘛，把这小说推荐给他们，指不定他们看你推荐有功，你这边就能早点恢复名誉和工作了。” 何翠兰苦笑了一声：“北影厂有文学编辑部，那几个天天到处搜罗小说，哪里轮得到我去推荐。” “那倒也是！” 江南岸一脸无奈，总算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江海瞥了一眼罐头的**，不禁瞪大了眼睛：“居然是桂安镇石岭村集体合作社产的，我记得**就是在那儿吧！” 提起**，江南岸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外孙女，乖巧懂事，孝顺长辈，读书还厉害。 “**这些年也不容易，插队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还经常给我们寄钱。” 何翠兰眼眶微红：“**是个好孩子，我们这么着急恢复名誉和工作，还不是想家里条件好点，给**寄点，也不知道她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江南岸起身去屋里拿了三十块钱：“老三，你给**寄去，她爸妈的问题没解决，她就没法回城，她在那边一定过得很苦。” 江海接过钱：“好，我现在就去寄！” “你可是**的小舅舅，你不表示表示啊！” 江海皱眉：“我这刚去学校工作，工资也不高，还打算攒钱买辆自行车呢，算了算了，我出二十，希望**在那边能过得舒服点吧！” 何翠兰点头：“这才对嘛，困难时期，一家人互相扶持才能度过难关。” 这时，江梅下班回来了：“都在呢，门口邮箱有信你们也不看看，是**来的。” 何翠兰连忙接过信：“快看看**说了啥！” 拆开信封，快速看完，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小声哭了起来。 江南岸见她这个样子，一脸着急：“你倒是说说信上说了啥啊，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她，她说要嫁人了！” 这年头，女知青下乡，有很多受不了苦，迫于无奈，跟队上领导家的儿子好上的。 一辈子都困在了乡下，即使政策好了，为了孩子也不会回城。 **在石岭村这么久了，定然是熬不住了才想到嫁人的。 江南岸连忙看了一遍信，气冲冲地道：“糊涂，都待了这么几年了，政策会越来越好，熬熬就出头了，嫁到那里能嫁什么好人家？” 见老爷子生气，江梅和江海也不敢说话了，整个客厅只听得到何翠兰低低的抽泣声。 何翠兰柔声劝道：“她一个小姑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肯定是工分挣不够，吃不饱饭，才想到结婚的，至少能吃饱，都怪我们没用，帮不上她。” 江南岸老泪纵横：“要不是我当年讲什么知识分子的七届，非要跟四害唱反调，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用……” 江海安慰道：“咱们也别太悲观了，现在农村改革了，允许多种经营，也许日子没我们想的那么糟。” 江南岸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热爱文艺，喜欢的定然是能跟她聊到一起的，有灵魂共鸣的，她嫁给个农村人，哪里会有共同语言，以后肯定会不幸福。” 江梅吓了一跳，当即道：“要是再生下孩子，以后再想离婚可就难了。” 江南岸神色坚定：“这婚事我说什么也不同意，到时候我们找**谈谈，做做思想工作。” “这事儿交给我，她从小最黏我这个小姨，我来劝她！” 何翠兰想了想道：“可信上说，这个廖泽亮读过书，发表过小说，他们相处得还不错！” “估计是**为了安我们的心，瞎说的，等人到了再说，若真读过书，等我恢复了工作，想想办法，给他找个门卫之类的工作，也不是不可以。” 几人正商量着，敲门声响了起来。 江梅立即去开门，见了来人，当即笑了：“星辰来了，快进来！” 李星辰进门后，一家人不再提刚才的事情，江梅端茶递水，热情不已。 江南岸也和气地问起他工作上的事情。 李星辰是校后勤处的副科长，也算是个小官。 他穿着中山装，黑色大头皮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起来风度翩翩。 关键他爸李耀华还是学校机械系的主任，江海的工作就是他给帮忙的。 江海撇了撇嘴，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他不喜欢李家人。 第142章 我坐火车去就行了 当初李耀华不过是江南岸的助手，江南岸因言获罪后，李耀华迅速抓住机会，从助教到了讲师，到后来的系主任，一步步，晋升速度那叫一个快。 之前两家紧挨着，江家住向阳的，宽敞的这边，李家住稍微差点的那边。 江南岸下放后，李家迅速搬进了向阳的这边，还有上头的批文，江家人只能去差的这边。 这种种迹象，江海实在很难不怀疑，当初举报父亲的就是李家人。 只是他没有证据，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星辰落座后，寒暄了几句，把二老哄得高高兴兴，才问起了徐**的事儿。 “**还好吗？你们有她的消息吗？” 人家能这么问，定然对孙女儿还有想法。 再说了，廖泽亮这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江南岸就没提徐**要结婚的事情。 “她挺好的！” “可我怎么听说她在跟一个乡下泥腿子谈对象啊！” “你咋知道的？” 李星辰笑了笑：“我有一个朋友在流长县另外一个知青点插队，我托他打听了一下，你们也别多心，我跟**认识这么多年了，一直把她当妹妹一样，我怕她太单纯被骗了，才多关心了一下。” 江南岸连忙道：“你也是一番好意，我们怎么会怪你，是有这么回事，**说她对象读过书，发表过小说，还是挺不错的。” 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同不同意是一回事，可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要维护**的。 李星辰当即“哈哈”大笑：“江教授，这种鬼话你们也信啊，一个乡下泥腿子能发表作品？” “她这个对象叫廖泽亮，平时就知道偷奸耍滑，天天混日子，村里人没一个不嫌弃的。” “村里的青年社员干一个满工，是十公分，妇女是八公分，就连老人孩子也有五工分，可廖泽亮这小子只有三公分，还是支书走后门给的。” 江南岸脸色难看：“他是有什么残疾吗？” “好手好脚的，就是懒，村里没一个不讨厌他的。” 江家三人面色大变，对这个孙女婿更加不满意了。 李星辰很满意江家人的态度，继续添油加醋：“懒就算了，还整天偷鸡摸狗，惹是生非，偷听墙角，偷看寡妇洗澡，简直是石岭村的一大害。” 何翠兰愣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道：“也许他后来在**的引导下，变好了呢！” “我这朋友的信是前两天才到的，一直没得空，才没来告诉你们。” 何翠兰的眼泪又上来了：“**就是太单纯了，竟然被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小子骗了。” 江南岸气得差点没闭过气：“等她回来我再好好收拾她，读了这么多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简直糊涂！” 李星辰脸色阴沉：“江伯伯放心，这事儿交给我，等他来了我好好收拾他，看他还敢不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江南岸知道，李星辰这小子是有点狠劲在身上的。 当年打砸烧的时候，他就是先锋，多少老教授都在他手上受过折磨。 还是后来李耀华也收到了波及，李星辰自身难保，才没再继续迫害其他人。 不过这些伤害，后来却成了他们在新时期崛起的资本。 参加工作后李星辰长袖善舞，胡同里的混混，各机关的领导干部他都认识。 若是他真想对付廖泽亮，那小子肯定没法全须全尾的离开京海，运气不好，连小命都得留下。 他连忙道：“吓唬吓唬他就成，让他知难而退，离开**。” 李星辰一脸阴狠：“**从小就冰雪聪明，我看未必是被骗的，估计是被胁迫的，这种恶人不能放过他，我这是为民除害。” 他就是想逼着江南岸给个准话，凭着他的本事和关系，把那小子弄废了也没什么问题。 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把江南岸拉下水，当时候真闹大了，江南岸就是主谋。 “胁迫？ 江南岸气得浑身发抖，这些年插队知青嫁给当地村民，有的是自愿的，是为了物质考虑，为了吃饱穿暖。 也有被胁迫欺辱不得不嫁的，并且不在少数。 “等**回来，我会好好问问她，若是她自愿的就算了，若是被胁迫，我不会放过这小子的。” “咱们是文明人，到时候报警抓他就是了，哪用得着自己动手。” 李星辰一脸失望：“那行吧，既然江教授都这么说了，我就不擅动了，小小的教训他一下就是了，保准他不敢再打**的主意。” 说完，他告辞离开了，去召集自己的狐朋狗友商量对策。 …… 第二天一大早，廖泽亮还没睡醒，一辆小轿车就停到了廖家小院门口。 是宁县长跟赵支书他们来了。 廖泽亮连忙起身穿好衣服，迎了出去。 “宁县长怎么亲自来了？” “我是来看水库放水情况的，今天你不是要去京海吗，我顺路送你去省会商都。” 廖泽亮这次去京海，不是从桂安镇直接出发，而是先去省会商都，跟其他文艺工作者代表团集合。 “那太麻烦您了吧，我坐火车去就行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不是想跟你多待会儿，咱哥俩聊聊如何发展农业农村经济的问题。” 这是他的一块心病，他早就想找机会跟廖泽亮谈谈，这次正好。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廖泽亮把两箱茅台酒，两条烟，一件橘子罐头，十瓶胚芽粉，十瓶胚芽油全搬了出来。 廖老头则拿了一个大麻袋，把这些东西装好，表面上又放了不少木耳核桃啥的干货，满满的一大袋子。 之所以这么装，也是担心儿子路上带着烟酒太招眼，放点东西盖上，这叫财不外露。 照他的想法，最好廖泽亮和徐**都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上再抹点灰才安全。 可儿子不同意啊！ 他是新女婿上门，巴不得把自己最光鲜亮丽的样子展现出来，哪里会把自己往丑里扮。 “彩礼呢，放这酒下边，安全点。” 廖泽亮把装钱的袋子拿了出来，廖老头把包着钱的袋子放到了最底下。 现在银行还不能异地取款，出远门要带钱都是带现金，火车上盗抢案频发。 第143章 把粮票和钱还给人家 有的为了安全，还会在内裤上缝个口袋，把钱收在里面。 廖泽亮的彩礼不少，若是都放内裤里，下面鼓鼓囊囊的，他怕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睛黏在上面。 再说代表团这么多人，若真碰上盗抢的恶人，群起而攻之，还怕揍不死他？ 这边准备好后，廖泽亮便去找徐**，叫她来吃了早饭出发。 …… 知青点这边，李潇他们一边做早饭，一边跟徐**聊天。 “泽亮可真厉害，都要去参加文代会了。” “听说这次会议特别隆重，很多大人物都会去。” “你家里人知道泽亮这么本事，肯定会喜欢这个孙女婿的。” …… 徐**穿着崭新的白色上衣，蓝色的咔叽布裤子，脚上是黑色的平跟小皮鞋，一张小脸上洋溢着幸福自信的笑。 其中一个知青道：“其实**也该参加文代会的，这小说不是你执笔的吗？” “我就是个代写的，那些故事情节我可想不出来，泽亮是没时间，若有时间他写也能写得很好的。” 廖泽亮进门正好听到他们的话，不禁笑道：“我看这提议不错，《高山下的花环》的剧本我们俩都有署名，以后的小说也会有**的名字，我们再努力努力，多发表几篇，下次文代会她估计也能参加了。” “要是你们夫妻俩都参加了文代会，那就牛逼了。” 廖泽亮笑了笑：“这次去北影厂，我给你们要点明星签名的海报。” 现在已经有明星的说法了！ 众人叽叽喳喳：“我要刘小庆的签名海报！” “我要张钰的！” “我喜欢达式长！” “泽亮，你喜欢谁？” 廖泽亮笑了笑：“我喜欢唐国樯！” “你是个有品味的，唐国樯是长得帅！” 跟大家说完，廖泽亮便跟徐**进屋拿行李了。 徐**带的东西不多，就几件换洗衣服和牙刷毛巾啥的，还有她正在写的剧本。 “你之前说的李星辰的信呢！”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徐**立即从抽屉里找出信来，交给廖泽亮。 廖泽亮随便拆开一封，大概看了一下，不禁轻笑了一声：“他倒是还有点文采，还能整几句打油诗呢！” 事实上，李星辰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这打油诗还不知道是请谁写的呢。 徐**当即明白过来，冷哼了一声道：“什么人啊，情书也能让人代写！” 其实在她心里，李星辰别的不说，还算是个不错的朋友。 毕竟人家是干部，待人接物也可以，平时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 前世要不是她差点被李星辰灌酒失了身，也一直没看清此人的真面目。 此时察觉到他的情书是请人捉刀的，她当即对他的好感便少了几分。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他在相亲吗，他相亲的对象你认识吗？” “就上次玲玉姐姐来信提了一嘴，我也不记得了。” “玲玉？哪个玲玉？” “李玲玉姐姐啊！” 廖泽亮目瞪口呆，不会是未来央视版《西游记》玉兔精的扮演者，李玲玉吧！ 两人竟然关系这么好，李玲玉还帮她打探消息？ “怎么了，你认识啊？还是我之前跟你提过？” “那倒没有！” “咱们两家是世交，原本她比我大好几岁，按说玩不到一起去，可我两都喜欢文艺，很聊得来，她一直很疼爱我！” 说起这个姐姐，徐**当即打开了话匣子。 “她家原是沪上的，后来在京海越剧团学习越剧，能唱会跳可厉害了，这些年，她断断续续也给我寄了不少钱和粮票！” 廖泽亮心里咂舌，还真是那个玉兔精。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回头咱把钱和粮票还给人家。” 现在李玲玉还没有从影，此时风华正茂，若是自己引导推荐她早日从影，说不定她早就出名了。 以后徐**往编剧和导演方向发展，请她来当女主角，自己再投资植入广告，想想就美！ “那是肯定的，我们的橘子罐头也送她点，让她尝尝。” 这时，徐**也找到了李玲玉的信。 “总算找到了，信上说李星辰正在相亲的对象叫庄艳，在《京海文艺》杂志社工作。” 廖泽亮眸光一沉：“一封信也带上！” 李星辰前世的妻子就是这个庄艳，只是廖泽亮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没在杂志社工作了，自己开了影视文化公司，在娱乐圈搞得风生水起，还是个小富婆。 李星辰本就没什么真才实学，后来能走上高位，多亏了这个妻子的支持。 否则以他的能力，最多混到个小科长就差不多了。 “听你的！” 徐**将信收好，放进包里。 两人回家跟大伙一起吃了早饭，便出发了。 出发的时候整个石岭村的村民和知青都来相送，那叫一个热闹。 廖老头直接放了一串鞭炮，庆祝儿子进京参会。 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泽亮真有本事啊，简直是文曲星下凡。” “我可是听宁县长说了，整个市里就泽亮一个代表。” “廖家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出了个这么有出息的泽亮。” “还是廖老头有远见，让泽亮无论如何都要读书。” …… 他们一个个面露红光，兴奋不已，跟过年似的。 廖家老两口笑得合不拢嘴，一直目送着小轿车往镇上去了。 车上宁远安瞅了瞅廖泽亮：“你这头发得剪剪了，另外再买几身新衣服，你这可是进京面圣，形象得注意。” “我正想说呢，只是怕耽误你们的时间。” “那不会，我这也该理理了！” 宁远安日理万机的，平时一心扑在工作上，头发的确可以理理了。 很快小轿车就停在了镇上的一家理发店门口。 廖泽亮下车，付了三毛钱，便坐到了椅子上。 两个理发师二话不说，开始干活。 现在的理发师可跟后世的不一样，安静干活，一句屁话都没有。 廖泽亮跟宁远安很快理了发，顿时觉得清爽利落多了。 接着小轿车又来到了国营百货商场，这次宁远安在车上眯着眼休息，没进去。 廖泽亮带着徐**一进去，那售货员就风一样跑了。 第144章 当我们商场送你的 “李经理，李经理，廖泽亮同志来了！” 廖泽亮抽了抽嘴角，用得着这么夸张吗？他又不是什么大领导。 另外一个售货员笑了笑道：“泽亮同志，你别见怪，是我们李经理说了，你来让一定叫他，他要亲自接待。” 不一会儿，李阳就从办公室小跑着过来了。 隔着老远他就笑眯眯地道：“兄弟啊，水库的事儿太谢谢你了，我家老爷子对你那是感激不已，让你有空一定要去家里坐坐。” “老爷子太客气了，若是水库溃坝，我们村也会受到牵连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若不是你，我爸这次保不准要进班房，对了，我刚刚听说你是《高山下的花环》的作者，厉害啊！” 他之前可是把浪人骂得不轻，还不是那个老干爹产品太畅销了，自己这里被逼得没法，才骂了那个浪人几句。 好在他没当着廖泽亮骂，不然现在就尴尬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李阳才道：“对了，你这次来是想买什么？” “我这不是要去京海了吗？想买新衣服新鞋子收拾收拾。” “文代会？我也听说了，那是得注意形象，毕竟你代表的可是咱们桂安镇啊！” 几个女售货员一脸羡慕地看着徐**，上哪儿打着灯笼找的这么好的对象。 又会搞副业，又会写小说，现在还能去京海见邓先生了。 “走走走，我让他们把衣服送办公室去，你们试好了喜欢哪件买哪件。” 现在的服装行业还没那么卷，一般都不让试的，也没有试衣间，看上哪件随便比比就可以买。 李阳让他们试过再买，算是特殊照顾了。 不一会儿，售货员就送了一堆衣服进办公室，各种款式都有。 很快廖泽亮就挑了两套新衣服，徐**挑了三套，另外再有皮带，皮鞋，袜子…… 两人一身新来到前台，售货员眸光一亮。 徐**本就五官大气端庄，此刻再一打扮，更多了几分气质。 一件白色的翻领衬衣，外面是驼色毛线马甲，下面是同色西裤，脚上是黑色平跟小皮鞋，是当下大城市最时髦的打扮。 在桂安镇的话，有点超前，没人穿得出来。 廖泽亮掏出钱来：“多少钱？” 李阳连忙拦住他的手：“还付什么钱啊，就当我们国营百货商场送你的！” “那怎么行，不能占国家的便宜啊！” “行了行了，你都能代表咱们桂安镇去参加文代会了，送你几件衣服给我们打打广告，我们求之不得呢，是我们占了便宜。” 人家都这么说了，廖泽亮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得笑道：“那太谢谢你了。” “谢就不用了，你以后多写点小说，成为作家，咱们也跟着沾沾光。” 跟李阳告别后，廖泽亮跟徐**又上了小轿车。 小轿车出了桂安镇，向着省会商都去了。 宁远安睡了一会儿，揉了揉眼睛笑道：“最近是太累了，好久没这么好好的睡一觉了。” “宁县长日理万机，工作重要，身体也重要，要注意休息啊！” “在其位就要谋其职啊，你这集体合作社越做越大，以后慢慢也会懂的，对了，我想请教你，我这县里的工作要怎么才能搞好？” 廖泽亮哑然失笑：“我一个搞家庭副业和集体副业的哪懂这些！” “你太谦虚了，你又是发表小说，又是搞集体副业的，我家老太太可说了，你思想超前，可以跟你多聊聊。” 见他这么不耻下问，廖泽亮便不拿乔了。 人家身为县长，一心为民，又对自己有诸多帮衬，推他一把自己乐见其成。 “你看过《光明日报》上的那篇社论吗？” “去年五月和十二月的那两篇？上面《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讲话，讲得太好了！” 宁远安来了精神，当即拿出烟来点上。 “有女同志在，把车窗开开吧！” 廖泽亮体贴地开了车窗，笑道：“其实我觉得上面说得很对，县长也可以解放思想，往农村改革上试试，首先是分田到户。” 宁远安拧眉：“我知道有些地方已经偷偷分田了，可三中全会对农业生产的态度，还是不许包产到户。” “县长，我觉得你还是该想想老人家的那句，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生产关系必须符合生产力发展水平，否则，会限制生产力发展的……” 廖泽亮接下来又说了一大堆，有关生产队体制分配问题，激励体制问题，吃大锅饭的弊端…… 宁远安不住点头：“你说的都是实情，可现在大部分干部都反对分田，想要强行推行，我怕困难重重，甚至还会有人举报。” 廖泽亮笑了笑：“那就要看宁县长怎么想了，有心要干，就要拿出不顾一切的架势来！” 宁远安想了一会儿，不禁眸光坚定地道：“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就一定要为老百姓做点什么，咱们的农民苦啊，都解放三十年了，还吃不饱穿不暖，我不做这先驱人谁做？” 廖泽亮笑了笑：“没这么夸张，这不过是看风往哪边吹的问题，相信我，接下来风会向右边吹，哪怕你现在做起来困难重重，很快就会成为功臣的。” “要不你先在石岭村或者龙里村搞个试点，看看明年是个什么情况，若是增收了，找个记者在报纸上吹嘘一番，到时候上头欣赏，你不是也得高升。” “行，那就先在石岭村搞个试点。” 宁远安干劲满满：“对了，上次在你那儿吃了杀猪菜，左兰那家伙没有立即走，采访我们半天，说是要写个食品合作社通稿，往《人民日报》上发，还专门交代了不让我告诉你，想给你个惊喜呢！” 廖泽亮抽了抽嘴角，这家伙为了约稿，真够拼的。 现在廖泽亮已经在跟《人民文学》合作了，《春水》那边算是彻底没戏了，左兰知道自己很看重老干爹产品，便帮着狂吹一波。 就《人民日报》现在的发行量，老干爹产品定然会更加火热，比小说植入广告效果还好。 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回头再找自己约稿，他可就不好拒绝了。 第145章 有这么饿吗? 廖泽亮一脸无奈：“这么一来，大家都知道是我在自己的小说里吹嘘自己的产品了，那多不好啊！” 宁远安笑了笑：“放心吧，左兰心思缜密，没有用全名，只写了青年合作社的廖主任。” 差不多中午，小轿车到了省会商都。 此时的省会破破烂烂的，建筑物也陈旧低矮。 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来，这边的风气比地方上开放。 女同志穿衣颜色艳丽，款式多样，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宁远安没见过后世的省会，觉得现在的省会已经很繁华了，看哪儿都很新鲜。 省文联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大门口挂了不少牌子，省作家协会，省戏剧家协会，省美术家协会…… 宁远安拿出了工作证，廖泽亮拿出了介绍信。 门卫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看介绍信当即乐开了花：“哎呀，你就是浪人啊，你写的《高山下的花环》我也看了，写得太好了，年轻人不能只图安逸，还应该有追求有理想。” 廖泽亮笑了笑，这文联的文学素养就是高，连门卫都看书。 “谢谢，请问省作家协会在哪儿？” “二楼最边上！” 几人来到作家协会，省作协主席沈闯迎了上来：“泽亮同志来了，快请快请，那可是咱们团最年轻的作家，以后要继续努力，多创作好的作品啊！” “宁县长亲自送来，你们流长县市真重视啊！” 沈闯今年五十多岁，瘦高个，秃头，还戴着眼镜，标准的文人打扮。 跟沈闯寒暄了几句，宁远安便告辞离开了。 他那边又是堤坝，又是旱情的，还要推行分田到户，很多事情等着他呢！ 廖泽亮和徐**送他出去，顺便把东西都拿下来，放到门卫室。 临走宁远安还拿了一叠粮票和两百块钱递给廖泽亮：“这是县里的补助，到了京海，该吃吃，该喝喝，别省着。” “那我就多谢了！” 回到办公室，沈闯让人带着他们在文联参观了一番。 跟国营大厂比起来，文联算不上什么有钱的单位，办公设备是差了点，可书够多。 阅览室里什么类型的书都有，廖泽亮进去看了看，甚至发现了一套文学古籍刊行社的《金瓶梅》。 “同志，这书我能借来看看吗？” 他没敢开口索要，这个版本听说挺珍贵的，一共就发行了两千套。 徐**一看书名，当即面上一红：“你借这书干嘛？” 廖泽亮挺直背脊，一脸理直气壮：“当然是为了文学！” 这本书教员先生评价很高，里面阶级压迫描写精彩，揭露现实犀利。 事实上最开始根本没有四大名着一说，是出版商搞出来的，只有四大奇书。 这四大奇书里边有《金瓶梅》而无《红楼梦》。 陪同的文书道：“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得请示一下沈老师。” 徐**则一脸兴奋地看着书架上的外国文学名着丛书：“这些我能买两本吗？” 《外国文学名着丛书》很早之前就在策划出版，七八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和沪上译文出版社联合出版。 里面收录的作品都是清一色的世界经典名着，一面市就受到无数读者追捧，想买都买不到。 文书笑了笑：“这个不用买，这是文联给各位代表准备的礼品，人手一套，签字登记就行！” 徐**爱书成痴，当即让廖泽亮登记了名字拿了一套。 中午文书带两人去食堂吃饭，休息会儿下午就会出发去京海。 临近出发时间，大多数代表已经来了，如今把食堂坐得满满当当。 这次去参加文代会的代表团本省有五十多个人，已经算是少的了，京海沪上等大城市及文艺重镇获得的名额会稍微多点。 廖泽亮倒是看到不少熟人，不过他们不认识自己，自己在电视上见过他们。 唱刘大哥讲话理太偏那个粤剧演唱家、后来拿了茅奖的李佩甫…… “你就是浪人啊，《高山下的花环》写得太好！” “你可不能偏心啊，老家的文学杂志你也要支持下，我的杂志马上就要创刊了，你可得给我投点稿。” 见了廖泽亮，李佩甫连忙凑了过来。 这一屋子的前辈长辈，也就廖泽亮跟他年纪差不多。 很快食堂就上菜了，炒土豆丝，炒白菜，凉拌萝卜丝…… 虽然只有一个肉菜，还是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子。 这年头各单位财政都不宽裕，尤其文联刚刚恢复建制，更是捉襟见肘。 平时食堂的饭菜都是管饱就行了，这还是为了招呼这些代表，才下血本做了这么些。 廖泽亮不是挑剔的人，随便夹了些菜在碗里，两大碗米饭“唰唰”就干了下去。 徐**一脸好笑：“有这么饿吗，都成代表了还这么不注意形象！” 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觉得这么吃饭的他好男人是怎么回事？ 她拿出手绢，擦了擦他嘴角的油渍。 廖泽亮笑了笑：“早饭本来就没吃多少，现在是有点饿了。” 见桌上还有鸡蛋，徐**又给他剥了两个：“多吃点，一会儿就出发了，去京海还远着呢！” 李佩甫看了看徐**：“这是你对象？” “对，她叫徐**，《高山下的花环》就是由她执笔完成的。” 徐**笑了笑：“李老师好！” “哎哟，你太谦虚了，我哪里能当你们的老师，你们可是在《人民文学》发表过作品的人。” 其他老艺术家听说他就是浪人，也对他赞不绝口。 连常香玉都来了：“泽亮同志，了不得啊，英雄出少年，一会儿咱们坐一起，好好聊聊。” 常香玉爱国爱民，根正苗红，对廖泽亮写的《高山下的花环》很有共鸣。 廖泽亮开心不已：“我也正想听常老师的教诲呢！” 前世他经常在电视上听常香玉演唱，如今见了真人了，自然高兴。 吃过饭一群文人在院子里攀谈，散步，谈的都是文学，名着，杂志，气氛无比融洽。 “来，点上！”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 “你不抽烟，没灵感的时候怎么办？” “我怕上瘾，对肺不好！” “那不会，我抽了这么些年，也没见上瘾啊，一抽烟就来灵感。” 第146章 还有但是 廖泽亮“哈哈”一笑：“你们这些都是歪理，我一直没有抽烟的习惯，这个月还跟**完成了《山楂树之恋》，估计十多万字吧，下个月《人民文学》就会发表。” “哎哟，泽亮还成了《人民文学》的常客了！” 得知廖泽亮又有新作发表，李佩甫等人羡慕不已。 常香玉也过来了：“泽亮同志，中午吃得还好吧？” 廖泽亮连忙站了起来，请对方坐下。 “常老师，请坐！” 他对常香玉可是很崇拜的，对方在戏曲界的地位太高了，对越剧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不过现在电视还未普及，此时戏曲是大众娱乐。 换句话说，现在戏曲演员和影视明星一样的受欢迎。 只是后来慢慢变成了小众艺术！ 常香玉慈祥地看着徐**：“你就是泽亮的对象？” “嗯，我家是京海的，这次正好回去探亲。” “长得真漂亮！” “谢谢常老师！” 寒暄了几句，常香玉问道：“泽亮啊，你之前写的是参加抗战的军人，什么时候也写写咱们这些戏曲家啊！” 廖泽亮笑了笑：“我也想啊，可我不懂戏曲，写起来驴唇不对马嘴的。” “你这么想可不对，有困难要想办法克服啊，又不懂的我可以教你！” “那些年，京剧表演艺术家周信芳，黄梅戏大师严凤英都先后被折磨致死。” “戏曲家的遭遇可谓是字字泣血，句句戳心。” “现在上面对传统戏曲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改变，你以这个为题材，读者肯定会喜欢。” “那常老师，你给我多讲讲呗！” 廖泽亮想起前世有一部作品是写戏曲家的，先是小说，后来拍成电影，在国际上拿了不少奖。 电影和小说他倒是都看过，就是缺点戏曲专业知识。 常香玉立即来了精神，说起那些年的事儿。 “我这人啊，什么苦都能吃，就受不了那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肆意侮辱人。” “有一次他们把我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还拿茶缸打我，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拿着温水瓶就跟他们干！” “后来还有人动枪，我就堵住他的枪口，让他往姑奶奶胸口打，不打老娘看不起他。” “当时京海曲艺学院的院长就在我隔壁被隔离审查，就是因为早年认识了一位爱国华侨，被戴了个与港商勾结的帽子。” “她当年实在受不了审问，被逼着从楼上跳了下去，结果人没死成，成了个瘫子瘫在床上，想死也死不成了，大小便都控制不了。” …… 常香玉说得平静，徐**却红了眼眶。 只因这个院长的情况，跟她父母的太像了。 她拉着廖泽亮的手，颤声道：“我也曾埋怨过爸妈逃港，让我们承受了那么多，可现在我一点都不埋怨他们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命重要对吗？” 廖泽亮点头：“他们也是逼不得已，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肯定不愿意离开你们。” 他心里很是震动，只因这些戏剧家的遭遇太惨了，他这次打算亲自来写。 常香玉说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一边喝水，一边说。 这些戏曲家的悲惨遭遇听得几个大男人也眼眶湿润，几度气得说不出话来。 “到了京海，我一定去看看这位老院长！” 既然打算写有关戏曲的故事，资料肯定要多收集点的。 “我跟她交情不错，到时候我帮你联系，只要你想写，我们戏剧家协会全力以助。” 正说着话，之前那个文书过来，招呼大家去开会了。 沈闯站在高台上，先点了名，然后是一顿吹捧，说省里如何如何支持这次文代会，本来还协调了一架专机飞往京海。 众人一阵兴奋：“听说飞机上有免费的烟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还没坐过飞机呢，这下可算是开了洋荤了。” 廖泽亮笑了笑：“人家只说是本来，还没说但是呢，你们高兴得太早了。” 李佩甫目光清澈：“不会吧，不是说了全方面鼎力支持？” “你等着吧，要真有飞机坐，我的头割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果然，沈闯说完一大堆废话之后，但是来了。 “但是，航空运力实在紧张，省里没批，倒是支持了我们所有人的卧铺票，四点十五的火车，大家现在可以带着行李上车去火车站了。” 坐不上飞机，能坐上卧铺也不错。 大家伙一片欢腾，纷纷去提行李上车。 现在的火车站还非常破旧，一幢白色的大楼，广场上一个人工花圃。 其实在廖泽亮看来，这花圃建在这里太浪费了。 要知道这个火车站后世可会发展成全国铁路运输枢纽，这么大的地方用来建花圃有点大材小用。 只是现在还没发展起来！ 毕竟现在大家若是没什么大事儿，根本不会想出门，更没有旅游的概念。 先不说各种手续麻烦，大家手上没钱，出门嫌花钱。 省里对这次文代会代表去京海非常重视，早就跟火车站打过招呼的。 大巴车一到火车站，立即就有专门的人来带他们走工作人员通道进站。 廖泽亮打量了一眼候车大厅，陈旧的木头长椅，凹凸不平的地面，有好些乘客直接坐在地上。 他们的行李也千奇百怪，有衣服，有罐头，还有些带着活鸡活鸭。 现在的安检松懈，有些车站甚至没有安检这个环节。 廖泽亮带着徐**，跟大家一起到了站台。 站台上也是脏兮兮的，到处的灰尘和垃圾！ 现在的火车都是运煤和建材多，运旅客的反倒不多。 乘警同志领着他们到了门口：“各位老师上车吧，都是在一个车厢！” 廖泽亮跟徐**挤了上去，找了个面对面的上铺。 此时车厢里充斥着各种烟味儿，汗臭味，脚丫子味儿…… 还有些直接抱着小孩，把屁股撅在外面，拉大号，简直辣眼睛。 李佩甫选了个中铺，躺在上面一脸满足。 “这可是处级干部的待遇，我可算是知道古人为啥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了。” 常香玉也跟他们在一个车厢，笑道：“你这话是说对了，现在国家的文艺政策好了，你们要好好把握，多创作好的作品。” 第147章 难怪他说是相声 几人说着话，火车“哐当哐当”的启动，向着京海去了。 徐**从包里拿了一本书出来看。 “泽亮，你看哪一本？我给你找！” “我不想看，你自己看吧！” 徐**一脸疑惑，这套书在京海都很难买，在文学青年心中就跟基督教心中的圣经似的。 这时，沈闯提溜着包来了：“泽亮同志呢？” 廖泽亮大声道：“这儿呢，这儿呢！” 沈闯从包里拿了一叠书出来，塞进他被窝里。 “这几本资料书你拿去看！” 廖泽亮挑眉，默默地掀开被子一角看了一眼，是那本《金瓶梅》。 “多谢多谢！” 沈老师是懂什么叫资料书的！ 廖泽亮抽出第一本津津有味地看起来，把其他的收在枕头下边。 徐**瞥了一眼，不禁嗔道：“呸，这个你就喜欢看了！” “这叫艺术，你不懂！” “我可是听说这书是无删减版的，什么艺术，我不准你看。” “我是以批判的眼光看待毒害我国工农兵人民群众的书的，我心思正着呢！” 徐**撇了撇嘴，没再管他！ 都是文艺青年，大家伙聊得热火朝天，有的还拿出纸笔来继续写东西。 廖泽亮看了一会儿书，眼睛累了，瞅了瞅外面。 “这速度得啥时候到京海啊！” 下铺的李佩甫道：“估计得明天下午，我觉得挺快的啊！” “就这速度，要是有人抢劫，抢了轻轻松松就能跑了。” “所以啊，出门少带现金，有现金贴身带着。” 廖泽亮抽了抽嘴角，他那么多现金也不好贴身放着啊！ 这时，列车员推着小车车来了：“同志们，有要吃盒饭的吗？” 廖泽亮面上一笑，这可太有年代感了。 “来来来，瓜子花生矿泉水，麻烦抬脚啊！” 李佩甫笑了：“很顺口啊，你以前在火车上干过吧，还有矿泉水是啥！” “一种饮料，我新构思的小说里边的，把泉水装塑料瓶里卖。” 徐**眸光一亮：“哎呀，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佩甫却撇了撇嘴：“想喝泉水自己拿桶去山里装不就是了，谁会花钱买你这个啊！” 廖泽亮没继续这个话题，没经历过的人，谁会想到白水也能赚钱？ “同志，都有啥好吃的？” “炒土豆丝加一份米饭，两毛，回锅肉五毛，白菜炒肉丝三毛。” 李佩甫瞅了一眼，默默地缩回脑袋，酸溜溜的道：“一看就不好吃！” 廖泽亮心里好笑，都看见他咽口水了好吗！ 这时，车厢另一头的沈闯大声道：“喜欢吃啥就吃啥，上头批了经费的，别给我省啊！” 李佩甫笑了，立即要了一盒红烧肉盒饭。 机会难得，大部分要的都是带肉的，徐**嫌腻要的是白菜肉丝。 吃完了还有列车员送水，众人纷纷拿出水缸或者饭盒。 硬座那边，几个戴着帽子的青年默默地关注着这边。 “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的，还有些戴着表，看来挺有钱的。” “像知识分子，估计没什么力气，好拿捏。” “对，特殊十年咱们不是经常揍知识分子，他们跟狗一样，一点儿都不敢反抗。” “狗还知道叫两声呢，他们只知道写血书。” “那咱们啥时候动手？” “下半夜吧，那时候大家都睡着了，没有防备，有敢反抗的直接动刀，搞完我们直接跳车走人。” …… 代表团的众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盯上了，一个个吃饱后有的在搞文艺，有的在搞音乐，还有唱曲的…… 常香玉兴致很高，站在车厢里大声道：“同志们，旅途漫漫，咱们可以搞个小型文艺汇演啊，一来大家热闹热闹，互相熟悉一下，二来庆祝第四次文代会胜利召开。” 廖泽亮立即起哄：“常老师，来一个，以前只能在收音机里听到您唱戏，现在可算是有机会听到现场版了。” 众人纷纷叫好，都让她先来一个。 常香玉笑了笑：“那我就抛砖引玉，先来个《花木兰》。” 说着他看向了廖泽亮他们：“你们作家团也不能落后，一会儿你们必须表演个节目。” 廖泽亮连连拒绝：“我五音不全，就算了吧！” 其实前世他也经常去ktv高歌一曲，放松心情的，闲暇还练过吉他和长笛，虽然不是很精通，娱乐还是可以的。 “那没事儿，咱就图个热闹！” 廖泽亮还有啥好说的，只能点头答应。 李佩甫很有兴致：“泽亮，要不我们唱《祝酒歌》吧，代表作家团队震一下那些音乐家们。” “只在收音机里听到过，还不是很熟诶。” “我教你，这首歌是情绪充满激情的，你得抬头挺胸……” 两人小声排练着，常香玉那边已经开唱了：“刘大哥说话理太偏……” 她声音纯净，音域宽广，唱起来格外让人起鸡皮疙瘩那种。 一段经典名段唱下来，立即就博得了大家的满堂彩。 接着沈闯被推了出来，他朗诵了一首诗歌，声情并茂，慷慨激昂，也收获也一片掌声。 接下来还有变魔术的，说相声的，打快板的…… 这一通热闹下来，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泽亮，你们总准备好了吧！” 这都到了尾声了，廖泽亮跟李佩甫站到了中间。 “给大家来个相声《祝酒歌》！” 刚一开口，大家就笑翻了，《祝酒歌》不是歌曲吗，什么时候变相声了？ 只见廖泽亮脚尖微垫，猛地一样手臂，下巴一扬起来，架势拉开，开始唱：“美酒飘香啊……” 李佩甫瞪大了眼睛，这小子刚刚还说不好意思呢，这叫不好意思？ 一众人笑得东倒西歪，他越是正经，他们越觉得好笑。 徐**直接笑得直不起腰，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这么活宝啊！ 李佩甫觉得自己已经算外向的了，看了廖泽亮才觉得自己还是差得太多了。 这小子扯着嗓子一通鬼哭狼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谁发明的这种唱法，太搞笑了吧！” “跑调都跑到京海去了，这家伙。” “难怪他刚才说是相声！” “还好他是压轴最后，先来了这么出，我可没力气表演了。” …… 第148章 惊醒点 一曲终了，大家纷纷鼓掌。 廖泽亮笑道：“是你们让我唱的，笑死人不偿命啊！” 他自然会唱，这么一闹，不过是为了博大家一乐。 沈闯笑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可以休息了，养好精神才能以最好的面貌参加文代会。” 众人三三两两的去洗漱，回到自己的铺位休息。 很快车厢里就传来阵阵进入梦乡的呼吸声。 火车轰隆轰隆，廖泽亮没这么快睡着。 黑暗里他似乎听到还有人走动的声音，接着是几声呵斥声。 正打算起来出去看看，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大家都惊醒点，有人抢劫。” 有瞌睡浅的立即就醒了，去推睡得沉的，车厢里顿时乱了起来。 徐**害怕的缩在廖泽亮身后：“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人啊？” 廖泽亮拿过她的双肩包，让她像自己一样背在胸前，权当多一层防护吧！ 李佩甫冷声道：“我看他们拿着刀，车厢两端都有人守着，另外的人三人一组在从两头往中间搜，你们赶紧把钱放好吧，留点零钱在兜里给他们搜。” 各个隔间里想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都在藏钱了。 常香玉紧紧拧着眉：“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一起上，我不信打不过！” “这些人是亡命之徒，真动起手来，咱们伤了谁都不好，再说门都堵了，咱们也闯不过去啊！” 常香玉点头：“一会儿见机行事，他们若是只要钱不伤人就算了，真动手咱就奋起反抗！” 她说着话，从包里找了把刀给廖泽亮。 整个代表团大多数老弱病残，还有的在特殊十年受伤，拄着拐杖。 能打的就廖泽亮他们几个年轻的。 廖泽亮一看这刀就不是普通的水果刀，是军刺！ 这把军刺在电影《中南海保镖》里出现过，常威用这款军刺和李连杰贡献了一场精彩纷呈的格斗戏。 “老娘也是干过架的，正好手痒了，就拿他们出出气过过瘾。” 廖泽亮把军刺还给他，亮了亮手里的金刚指虎。 “我用这个！” 常香玉一脸惊喜：“你还有所准备呢！” 见徐**一脸害怕，廖泽亮将刚刚吃的辣椒酱瓶子递给她：“你用这个防身！” 徐**接过瓶子，当即有了点安全感。 刚刚她可是试过，全朝天椒辣酱，土法催泪弹。 “我这还有罐头，你们没武器的都拿上，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还有酒用得上，就是要现开箱，来不及了。 常香玉一脸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在这群人中是最年轻的，可心理素质却是最好的。 车厢里很安静，抢钱的默默搜钱，被抢的一句话不敢说，跟交保护费似的。 廖泽亮这个车厢也一片死寂，大家都躺回床上装睡。 很快抢匪就到他们这个车厢了，一个瘦高个在门口守着，胖子进屋挨个摸口袋，搜行李。 从头到尾大家一句话没有，直到那个胖子来到徐**的床前，在她的包里摸到钱后，借着月光看到了她侧躺着的娇美的身段。 他咽下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这么多老弱病残，大糙汉子里边，还有个小美人儿。” 他说着话，手就朝着徐**的腰上摸了过去。 徐**翻身，抡圆了胳膊，握紧辣椒酱砸了过去。 空气里只听“砰”的一声，玻璃瓶裂开，辣椒酱糊了胖子一脸。 胖子跌跌撞撞地后退，双手胡乱地在脸上抹着：“什么东西，你个臭娘们！” 廖泽亮连忙过去，戴了指虎的拳头照着对方的脑袋就是一顿猛砸。 那胖子躲闪不及，当即晕了过去。 放风的瘦子察觉不对刚一进门，就被人用刀抵住了脖子。 “别动，解放军不杀俘虏！” 解放军？瘦子愣了一下，哪来的解放军？ 他愣神的功夫，廖泽亮捡起胖子的刀递给了徐**，接着一把夺过了瘦子手里的枪，照着他的脑袋又是几拳。 廖泽亮一手拿枪，一手戴着指虎，向着车厢的另外四个个劫匪去了。 他刚刚观察过了，十个劫匪就一把枪，现在这枪还在自己手上，他们已经不足为惧。 常香玉这边则带着另外的人向着另一边的劫匪去了。 廖泽亮怒杀气腾腾的怒道：“放下刀子，跪下，否则老子崩了你！” 两个劫匪对视了一眼，正想跳车溜了，廖泽亮又道：“我数三声，一……” “砰！” 其中一个劫匪左脚膝盖一痛，当即跪了下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小子不讲武德，不是数到三吗，一就开枪了！” 另外一个眼看他不是开玩笑的，当即跪了下来。 廖泽亮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戴着指虎的拳头一顿砸，很快两人也动不了了。 常香玉这边带着李佩甫等人也制服了另外的劫匪，大家本就是一个团队的，有人带头，大家也不怂了，拿起能用的一切武器照着几个劫匪招呼。 战况瞬间倒转！ “敢抢老子的钱，交出来！” 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兵骑在劫匪身上，一顿组合拳招呼下去，把劫匪都打蒙了。 很快乘警也来了，很快控制了局面，十个劫匪全军覆没。 乘警把人带走，常香玉过来拍了拍廖泽亮的肩膀：“小伙子可以啊，没想到你打架这么厉害。” 廖泽亮现在还心砰砰跳：“多亏常老师调度得好！” 要不是他们把劫匪揪了，自己那些钱指不定都得打水漂，到时候去了京海，他还提个屁的亲啊！ “徐知青也不错，临危不乱，有我当年的风采。” 徐**一脸不好意思：“心里害怕得不行，不过咱不能跟恶势力低头，得干他娘的！” 很快乘警就把劫匪身上搜罗下来的钱送了来，让大家认领。 廖泽亮他们几个带头的还被带去做了笔录，回来的时候车厢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们像英雄一样被拥戴。 到了下一站，几个劫匪被押送移交给了当地的公安。 廖泽亮这才放心的睡了，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十一点多，发现还没到京海。 他心里一阵吐槽，现在的火车不是一般的慢啊！ 第149章 先去探亲 廖泽亮起身去洗漱，吃了早饭后，去洗饭盒。 正闲得无聊，听到车厢里传来动听的吉他声，是代表团里的林文正在弹琴。 这小子也是个厉害的，昨天跟常香玉一队，拿着刺刀干倒了两个劫匪。 廖泽亮看着徐**：“你会弹吉他吗？” “会啊，之前有跟朋友学过！” “走，咱们跟林文玩去。” 见廖泽亮过来，林文很是欢迎，耐心的教他指法，节奏。 很快廖泽亮就能上手弹了，林文一脸惊喜。 “厉害啊，学得这么快。” “之前跟下放的音乐老师学过！” 他试了试手感，一首《让我们荡起双桨》从他指尖跃然而出，他也随着节奏轻声哼唱起来。 这首歌是长影厂一九五五年拍摄的第一部儿童电影《祖国的花朵》的插曲。 歌里描绘的公园划船，绿树白塔，那种城市化的生活，是每一个农村孩子羡慕的生活。 一曲终了，廖泽亮看着徐**道：“你在北海公园划过船吗？” “当然划过！” 廖泽亮心里一阵感慨，她曾是他遥不可及的梦啊！ 见他神色落寞，徐**刚想问他怎么了，广播里响起到站的声音。 “旅客们，京海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代表团一片欢腾，立即起来收拾自己的行李。 沈闯起身招呼大家：“在广场集合啊，组委会有派车来接！” 一群人刚出站，就看到人群里举着牌子的左兰，牌子上写着文代会代表团。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也一脸兴奋地看着出站的众人。 沈闯走了过去，跟他打招呼：“左兰同志，辛苦了！” 左兰虽然年轻，可在文学界还是有点地位的，能写，又是《春水》的编辑，交游广阔。 《春水》之前也发过沈闯的作品，两人是老相识了。 左兰敷衍地握了手后，错身来到廖泽亮跟前：“哎呀泽亮同志，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接着他又冲着身后的几人大喊：“他就是浪人，写《高山下的花环》的那个。” 一个小年轻跑了过来：“廖老师，咱们是同乡啊！” 此人梳着偏分，一双眯眯眼，厚嘴唇，黝黑的肌肤一看就是经过历史洗礼的。 这不是徐振东嘛！ 他是丽阳市人，真算起来两人的确是同乡。 左兰连忙介绍：“泽亮，他们是京海大学文学社的骨干，是这次文代会的志愿者，帮着接站拿行李，有什么你就叫他们拿，别客气。” 接着左兰还一一说了他们的名字，都是“老熟人”，廖泽亮扫视着这些未来文学圈影视圈的大佬，嘴角不禁微微弯起。 以后他有好的创意，徐**搞不赢，不是可以让他们来捉刀？ “廖老师，有没有空去京海大学搞个讲座啊！” “您的《高山下的花环》写得太好了。” “能写出这么深刻的作品，之前还以为您七老八十呢，没想到这么年轻。” …… 一群人围上来，抢着提行李，一脸兴奋和崇拜。 其他作家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只得自己提着行李去车上。 其实他们好多都是工作后才考上的大学，年纪比廖泽亮大，可在做学问上，没有年龄之分，一个个都老师老师的叫着。 廖泽亮一一跟他们握手，客气的说着话。 沈闯摇了摇头，酸溜溜地道：“哎呀，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咱们是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常香玉乐了：“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干不动几年了，人家廖泽亮正式创作力最旺盛的时候，左兰当然更看重他。” 李佩甫一脸羡慕：“革命尚未成功，我还得加油啊！” 徐**如今两手空空，见自己的男人这么受欢迎，也很是自豪。 左兰清点人数后道：“现在人到齐了，咱们去京南宾馆！” 组委会为了接站，向市公交公司借了两辆公交车，两车人坐得满满当当。 廖泽亮笑了笑：“我知道地址就行了，今天我要去探亲，明天过去。” 左兰点头：“是去你对象家吧，那行，你记着时间，不耽误三十号的开幕式就行。” 其实刚刚大家就注意到徐**了，毕竟这么一群老弱病残里边，有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任谁都会多看两眼吧！ 如今知道她是廖泽亮的对象，又都释然了，男才女貌，配得不能再配了。 左兰问徐**：“徐知青，你家住哪儿？” “红星街道京海工业学院教职工家属院。” “哟，书香门第啊，难怪文笔这么好！” 左兰冲着廖泽亮一扬下巴，意思很明显，这么好的姑娘，可得好好珍惜啊！ “那就上车吧，跟我们是顺道的，先到宾馆，你们再坐车去，便宜点。” 大家一起上了车，从火车站出发，沿着街一路向南而去。 廖泽亮默默看着窗外的一切，网附近，协和医学院…… 前世他也曾到过京海做生意，只是那时候他还没混出个名堂来，整日里东流西窜的，对这儿的印象很不好。 永远都是灰蒙蒙的天，看不到未来的沉闷。 如今的京海虽然还未发展起来，比起前世他来的时候建筑物更加低矮，可他心境不一样，只觉得这里充满了一切未知的希望。 徐**则一脸兴奋，叽叽喳喳的给廖泽亮介绍着周围的建筑。 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很快就到了宾馆，估计是整个京海排得上号的宾馆，主体建筑方方正正，大玻璃，典型的苏式建筑。 廖泽亮和徐**把东西带到房间，分类了一下，把送给江教授他们的礼物带上，便告别左兰他们，来到了宾馆门口。 两人正商量着，是坐三轮车过去，还是公交车过去，一个年轻人蹬着三轮车来到了两人面前。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要去哪儿我带你们，绝对不多收你们钱。” 这就是现在的滴滴打车了，待业青年为了讨生活来蹬三轮来了。 徐**连忙道：“先去北影厂，在去京海工业大学家属院，多少钱！” 《山楂树之恋》剧本已经完成，既然来了就先送剧本去北影厂，省得耽误人家。 第150章 这男人谁啊 青年嘿嘿一笑：“我一听您这口音，就是京海人，我也不坑你，一块钱，你看成不？” 廖泽亮这一世虽然是第一次来京海，可北影厂和京海工业大学家属院的大致位置还是知道的，知道这青年没漫天要价，索性不耽误时间了：“走！” 路上青年跟两人聊天：“你们认识北影厂的人？” “认识邱钰涵！” 青年肃然起敬：“大导演啊，牛逼，你们去找她干啥？” “送剧本！” “卧槽，你们还是作家，敢问尊姓大名啊！” “笔名浪人！” 青年一听，瞬间来劲了，转过头来盯着两人看了又看。 “你就是浪人，你那篇小说我看了，太写得好了，难怪我今天出门，门口有喜鹊叫，原来是要遇贵人啊，回去非得跟他们好好吹嘘一番。” 他越说，脚蹬得越快，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徐**无语，指着前面：“你还是好好看着路吧，下车再让你好好看个够成吗？” “我跟你们一样，两只眼睛，一张嘴，就以普通人，你就别抬举我了。” “太谦虚了，太低调了，这趟我白送，不收你们钱。” 到北影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廖泽亮拿出剧本，来到门卫这儿：“您好，我是来交剧本的！” 他往里边瞅了瞅，这是北影厂的第三个厂址，也是大众最熟悉的一个厂址。 面积看起来挺大的，三栋楼，中间是红白配色的主楼，两边是副楼。 老大爷接过牛皮纸袋，随手放在了桌上，在本子上登记了一下便让他们走了。 廖泽亮见他那样子，深怕自己和徐**辛辛苦苦弄了这么久的剧本丢了，连忙掏出烟来给老大爷点上。 “大爷，这稿是给邱钰涵导演的，她找我约的稿！” 老大爷愣了一下：“你是？” “我叫廖泽亮，笔名浪人，之前《人民文学》上的《高山下的花环》是我写的！” “哎哟，你就是浪人啊，你那个小说为啥不让咱们北影厂拍啊！” “这个比《高山下的花环》还好，小说下个月就发表了。” 老大爷顿时重视起来：“这么重要的稿子你还是亲手交给他们吧，你等等啊！” 他连忙打了个电话：“喂？文学部吗？浪人来北影厂了，他来投稿。” 很快一个身穿白色衬衣，蓝色裤子的男人就风一样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泽亮同志，你可算是来了！” 正是之前在石岭村见过的背影文学部的夏肃南。 廖泽亮被他这一抱，只觉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老大爷连忙把牛皮纸袋递了过来：“这是稿子！” 夏肃南松开廖泽亮，打开稿子看了看，越看脸上的笑容越大。 跟着夏肃南来的还有两男一女三人，都上前来打招呼。 “久闻大名，你就是浪人啊！” 女孩浓眉大眼，双颊上的高原红红扑扑的，率先伸手跟廖泽亮握手。 “你好，我很喜欢看你的电影！” 没错，这位正是年轻时候的刘晓琴。 另外两位则是葛游和唐国樯。 几人寒暄了几句，夏肃南已经把稿子浏览了一遍：“你这速度和质量可以啊，写得又快又好！” “多亏了徐**！” 夏肃南竖起了大拇指：“徐知青厉害！” “夏大哥好！” “这位就是廖老师的对象啊，真好看，若是她也来演电影，保准能火！” “你也来演电影吧，这样北影厂又多了一朵金花！” 倒不是说徐**有多漂亮，只是这个时候的她一脸青春，浑身气质钟灵毓秀，这是从小读书积累起来的气质。 刘晓琴读书少，纯属老天赏饭吃，仅有的那点小聪明也用来搞人际关系了，气质上算不上顶尖。 一个人越缺什么，自然就越羡慕看重什么。 她喜欢徐**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书卷气，清纯干净的少女感！ 察觉到刘晓琴的目光，徐**心里一阵好笑，看来所谓的大明星也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也没那么高不可攀。 夏肃南道：“我们会尽快审核剧本，我们厂有招待所，要不晚上你们就住这儿吧！” 知道徐**很久没回京海了，肯定很想家里人，廖泽亮便婉言拒绝了。 “我们还有事儿，就不住了，谢谢！” “那我们要找你的话，怎么联系你？” “这两天我们在京海工业学院家属院，过两天去京南宾馆！” “那倒是不远，对了，我们文学部的电话你不是有吗？没忘了吧！” “怎么可能忘，有事儿我会打的。” 跟夏肃南他们告别后，廖泽亮两人继续上了三轮车。 京海工学院这一带属于城乡结合部的大学城，比市里混乱荒凉，运气不好还有可能遇到拦路抢劫的。 到了徐**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那青年说啥也不收钱，骑着车跑了。 徐**把介绍信拿出来，递给门卫：“我是徐**，从知青点回探亲的，我外公是江南岸。” 门卫扫了两人一眼，一脸讥诮地看着廖泽亮：“徐**啊，等着！” 他冲着里边喊了声：“杨哥，你发小徐**回来了！” 休息室里边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接着一个衣服穿得歪歪扭扭，头发乱糟糟的二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一边揉着头发，一边笑道：“还真是**，记得哥哥不？” 徐**想了想才道：“明哥？” “哎呀，没枉费我这么疼你，天天放学等你一起回家，保护你。” “你那叫保护？根本是想我帮你挡那些追你的小姑娘。” 杨明看了看廖泽亮，一脸嫌弃：“你咋回家探亲还带个男人啊，他谁？” “我对象，这次来就是来提亲的！” 徐**把廖泽亮的介绍信也拿了出来。 杨明拧眉：“你个傻妮子，咋找个乡下泥腿子呢，是不是他逼你的？他爸是支书还是村长？” 廖泽亮的脑子里也在想，这个杨明是个什么人？ 很快他就搜索到了此人的信息，工学院保卫处的干事，李星辰的狐朋狗友，前世打击廖泽亮，此人出力最多。 自己可在他的拳头下吃了不少亏！ 前世李星辰在聚会上灌醉了徐**，拉到小树林里就要侵犯，幸好廖泽亮及时赶到，才把人救了下来。 在李星辰的颠倒黑白下，杨明带着人说是廖泽亮要侵犯徐**，还把他打了一顿。 第151章 还是太年轻了 那次他被打得鼻青脸肿，胳膊也骨折了，后来虽然治好了，可阴天下雨总是疼。 没想到这一世，他又见到此人了，此情此景，跟上一世，何其相似。 只是前世他因为自己农民的身份而自卑，面对这些人不敢反抗，只会求饶。 他们高高在上，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阿猫阿狗。 当时自己好话说尽，还给他们买烟，他们才放自己进去了。 他紧紧握着拳头，目露凶光，带着指虎的手指着杨明：“你管老子的爸是谁，今天你要是不放我进去，问问老子的拳头答应不答应。” 杨明懵了，现在的乡下泥腿子胆子这么大的？ 如今城乡差别大，城市通过工农业剪刀差从乡村吸血，享受的福利却远超乡村。 在城里人眼里，农村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低人一等。 城市人只要是吃国家饭的，就是高高在上万万不能得罪的。 这一点都不夸张，就前几天，杨明在家属院附近碰到了几个捡垃圾的，心情不好就把人家揍了一顿，完了还让人家罚款六块。 其实那块本来就经常有人去捡垃圾，根本就跟他没关系。 那几人五大三粗的，竟然没一个反抗，还求他不要上报。 所以在杨明眼里，廖泽亮跟那些捡垃圾的一样，是个软骨头，好拿捏。 可现在…… 这小子嚣张跋扈，恶言相向，跟头狼似的，哪里好欺负了？ 杨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道：“瞎逼逼啥，有理说就是了，你还想动手吗？” 廖泽亮火气上涌，一个箭步跳了过去，指头都快戳到对方鼻子上了。 “老子就是想动手怎么样？不敢动手就滚开，赶紧开门！” 自己有介绍信，本来就可以进去，他再逼逼赖赖，自己动手可怪不得谁。 再说了，他可是第四届文代会代表，是要去见邓先生的，光凭这个，就没有任何单位会因为这点小事追责自己。 徐**眼看着这么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剑拔弩张成这样，不禁一脸诧异。 她没想到廖泽亮还有这么血腥的一面，她像是第一次才真正的认识他。 想到是在自己家门口，真闹出事儿来传到外公外婆耳朵里，对廖泽亮不好。 徐**连忙上前拦在两人中间：“杨明，我们是自由恋爱，是我追的他，你快开门吧，别闹了。” “**，你糊涂啊，这乡下泥腿子有什么好的？你这么漂亮，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有人劝，杨明借坡下驴，不过嘴里还是不干不净。 “你是不是因为家庭成分不好才看上他的？李星辰不是一直等着你吗，还在帮你家找人呢，等你的帽子摘了，回了京海，你就是那天上的仙女。” 说着，他鄙视看了一眼廖泽亮：“这别说李星辰了，还不如我呢！” 徐**气得不行：“你闭嘴，我敬你的话就叫你一声哥，不敬你，你是我家的谁？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对象？” “他不用跟任何人比，在我这儿他就是最厉害最强的。” 杨明一脸挫败：“你竟然觉得我不如他？” 既然他学不会尊重人，徐**也不想给他脸了，只厉声道：“你不过是靠着接班顶岗才得了这么个保卫科干事，大字不识几个，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杨明的心碎了，这还是他印象里那个温柔可人的徐**吗？ 跟着这个乡下泥腿子都变粗俗了！ “我，我可是为你好！” 徐**小脸一冷，寒声道：“开门，我要回家，我俩手续齐全，你没理由拦着我们。” 杨明心里一阵感慨，这插队也太能改变一个人了，娇滴滴的小姑娘如今被锻炼成了铁娘子！ “我可是为你好，你早晚会后悔的。” 门开了，他放两人进去。 他现在看着那小子得意的样子就想狠狠的揍对方一顿，只是现在他没有合适的理由，只能先忍了。 不过，不急！ 为了对付这小子，李星辰他们已经商量了好几天了，到时候肯定让这小子有来无回。 察觉到杨明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廖泽亮冷笑了一声，牵起徐**的小手，示威般大摇大摆走了。 杨明怒了：“你小子敢搞资产阶级情调，你等着，老子一定让你后悔来京海！” “我好怕啊，尽管放马过来，现在就来，不来老子看不起你！” 这帮人又阴损又坏，只是这一世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乡下土包子了。 “卧槽！” 杨明气得肺管子都要炸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啥，你就是故意气老子，让老子先动手，犯错误，想让我犯法！” 廖泽亮一脸嘲讽：“你刚刚的气势呢？我以为你这样的人不用讲法律的呢！” 两人你来我往的对骂早就引来了一群人，徐**小脸通红：“少说两句，别让人看了笑话！” 廖泽亮深知还有正事儿，强忍怒火停止了对骂。 “这也不怪我啊，**，是这小子先得罪我的，我没动手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 廖泽亮笑得无辜，徐**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离开后，一个面容娇媚的女孩儿推着一辆自行车，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她目睹了整个吵架过程，却不敢太靠近，因为太不堪入耳了。 “小杨，刚刚跟你吵架的是谁？” “下班了啊！” 杨明笑容满面，女孩儿太漂亮了。 披肩长发，身材高挑，一双含情目，气质婉约动人。 虽然穿着朴素简单，也难掩倾城之姿。 “刚刚那是你好妹妹徐**的对象，叫廖泽亮，一个乡下土包子！” 李玲玉一脸纳闷：“他就是廖泽亮？跟**信里说的可不一样。” 杨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哎呦，要不还是说**太年轻了呢，她哪里看得清这些，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你跟她关系最好，可得好好劝劝她。” 李玲玉一脸深思，缓缓道：“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儿，我不好多说！” “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被骗？婚姻大事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啊！” 李玲玉秀眉微蹙：“我想想吧……” 第152章 快被打死了 李玲玉离开后，杨明立即拨通了一个电话。 “李哥，徐**带着对象回来了。” “情况咋样？” 让杨明去对付廖泽亮实在有点大材小用，在他看来，廖泽亮不过是个乡下泥腿子，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他都没把对方看成竞争对手。 肯定是徐**在那儿太寂寞了，随便找个男人逗趣。 毕竟这么个男人，要想他能实实在在的帮到徐**，根本不可能。 “跟咱们想象的不一样，这小子挺横啊，还敢指着我的鼻子骂，出师不利！” 杨明当即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李星辰轻嗤了一声：“看来是个没脑子的莽夫，跟徐**可一点儿都不配啊！” 杨明拧着眉道：“可能是看他长得好看？” “一个男人好看有什么用，早晚得滚蛋，你可是保卫科干事，你那边动手不合适，先按兵不动，我让郭宝安他们去！” “还是你想得周到，郭宝安他们都是社会闲散青年，又想请你帮忙某差事，肯定会听你的。” “我现在就让他们去堵人！” 杨明乐不可支：“徐**外公外婆是文化人，最恨打架骂人，要是看到这小子动手，肯定没好脸色。” 李玲玉很快就到了家，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前，看着廖泽亮和徐**渐渐远去的背影。 很快她就看到五个壮汉拎着棍棒，将两人围住了。 为首的一个青年笑道：“徐**，我听说这小子欺负你？” “郭宝安，你别乱来，他没欺负我，他是我对象！” 郭宝安也是徐**的发小之一，他现在是后勤部的临时工，其他几人她也眼熟，都是家属院的。 郭宝安“呸”了一声：“我没听错吧，一个乡下泥腿子也敢肖想咱们工业学院的一枝花？” 其他几个也骂骂咧咧：“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一股牛粪味儿，把我们家属院都熏臭了。” “赶紧给爷爷磕头认错，滚蛋！” …… 他们之所以这么看不上廖泽亮，除了李星辰的吩咐，主要他们自己也看不起乡下人。 他们虽然没有工作，可有京海户口，这就是无数人想也想不来的了。 廖泽亮把手里的麻袋放在地上，又从包里偷偷把指虎戴上，心里冷笑了一声。 就是这家伙当初把自己的手打骨折的！ 既然杨明为了保他的工作，没有动手，他这一腔怒火正好有了发泄的地方。 自己找上门来送死，就怪不得他了。 “想动手，来啊！” 郭宝安还等着看这小子下跪求饶呢，见他这么刚，当即怒了，抡起棍子就朝廖泽亮的头上砸了去。 徐**吓了一跳：“郭宝安，你疯了！” 廖泽亮右手成拳，戴着指虎的拳头猛地砸了过去，拳头后发先至，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肩上。 “啊……” 郭宝安的左肩顿时血肉横飞，众人顿时愣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小子肯定练过，一拳这么厉害。 这要是砸在脑袋上，小命立马就得去见阎王。 廖泽亮再接再厉，几拳砸在对方脸上，精钢指虎的尖刺瞬间在他脸上留下几个可怕的血窟窿，空气里是浓浓的血腥味儿和郭宝安的惨叫声。 郭宝安又惊又怒，双手捂着脸不住的后退。 其他人一看这架势，哪里敢上手？ 他们虽然经常打架，可没打过这么狠辣，下手这么黑的啊！ 廖泽亮冷笑了一声：“就这点能耐，还敢来堵老子！” 郭宝安连忙叫：“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动手？” “一起上，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了？” “一个乡下土包子也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上！” 几人说着狠话，冲了过来。 廖泽亮跟那几人正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京海大学几个文学社的年轻人骑着自行车向着这边来了。 “咱们这么晚来拜访，会不会不太好啊，听说廖老师是来提亲的。” “我等不及了，文人骚客不拘小节，没事儿！” “早就想跟他聊聊了，好不容易他来京海了，我可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他们今天完成接站任务后，就想找廖泽亮聊聊的，结果听人说他来这边探亲了，几人又急急忙忙赶来了。 黄新瞪大了眼睛：“诶，你们看那是不是廖老师。” 曹建国大吃一惊：“廖老师被打了！” 另一个连忙纠正：“不对，是廖老师在打人！” 没错，现在的局面是廖泽亮以一敌四，竟然把那几个打得落花流水。 众人目瞪口呆的同时，只觉得帅啊，廖老师还是个文武全才。 多年以后，曹建国在回忆录中会写到这一段。 “我国知名企业家，文学家，电影人廖泽亮同志，在参加第四次文代会期间，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男人的魄力，英武……” 突然，徐振东气呼呼道：“不好，这帮人不是东西，四个打不过又叫人来了。” 只见杨明带着几个门卫，拎着棍棒，也加入了战斗。 黄新连忙从车上取下弹簧锁：“走，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咱去帮帮廖老师！” 文学青年们热血沸腾，天天讨论文艺，现在也有机会锄强扶弱了。 能和廖老师并肩作战，以后回去有得吹了。 这些大学生跟后世的大学生可不一样，他们好多是工作后才上的大学，有些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又经历过上山下乡，可不是善茬。 曹建国一看这架势，知道廖老师是被针对了，哪有保卫处出来不制止不调解，直接动手的？ 这根本是在激化矛盾，这事儿必须得往上头捅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想到这里，他速度骑车来到门卫室，抢了电话就打。 “我叫曹建国，是这次文代会的志愿者，京海大学文学社的，文代会的代表廖泽亮同志在京海工业学院教职工家属院受到敌对分子攻击，快被打死了，你们快派人过来！” 组委会一听快被打死了，当即慌了：“我马上联系公安刑警队！” 娘的，这都什么事儿啊，现在的社会治安也太乱了，火车上被抢，这会儿又被攻击。 这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文代会那边可咋交代。 第153章 敢反抗直接打 电话打完，曹建国瞅见角落里放着一根警用棍子，拿起来掂了掂。 “借我一用啊，大爷！” “你借这个干嘛？” “打你同事！” 大爷一听他这话连忙追了上去，可他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跑得过曹建国。 此时，杨明一脸懵逼。 他们几个门卫刚刚加入战斗的时候，明明战斗力还可以，他还打了廖泽亮一拳。 可现在一群京海大学的学生冒出来了，他们提着弹簧锁，拿着搬砖，跟打了激素似的。 以他们的实力，要对付几个文弱书生倒是不成问题，可人家是京海大学的，打出问题了他们可赔不起。 杨明厉声道：“你们哪儿冒出来的？打错人了吧！” 曹建国从后面冲了过来：“没打错，揍的就是你！” 他说着话，一棍子打在了杨明脑袋上。 嘭！ 杨明只觉得头上一痛，脑子里“嗡嗡嗡”的，他好像看见了星星。 躲在暗处的李星辰笑不出来了，这什么情况？ 原本以为廖泽亮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要郭宝安他们收拾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想到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帮手，还都是京海大学的学生。 一番酣战，学生们累得不行，却一脸开心。 曹建国指着他们厉声道：“廖老师也敢打，你们可知道……” 廖泽亮取下指虎，截住了他的话：“小曹，算了，影响不好。” 其实他根本不是在乎什么影响，是担心这群人知道他的身份后，束手束脚，他反而不好对付他们。 这时，警笛由远而近，警车来了。 十多名干警从车上跳了下来，为首的一个冲着众人道：“谁是廖泽亮？” 此人四十来岁的年纪，圆脸，穿着警服，一双眼睛犀利精明。 廖泽亮站了出来：“我就是！” 他心里一乐，这不就是张辉给他介绍的那个朋友，于德胜吗？ 见廖泽亮除了头发乱点，衣服皱点，好胳膊好腿的，于德胜放心了。 “你打的？” 地上那几个头破血流，不住地叫唤着，一看就伤得不轻。 廖泽亮点头：“对！” 于德胜一脸惊讶，这小子牛逼啊！ 又是作家，又搞家庭副业赚钱，还会破案，目前看来，战斗力也不错。 郭宝安一看警察来了，瞬间忘了是他先挑事的，连忙挣扎着道：“对对对，是这小子打的，快把他抓起来。” 杨明也一脸快意，这小子死定了。 各个单位的保卫科保卫处和辖区公安都是有合作关系的，这个于德胜他也认识。 龙湾区公安分局刑警队的队长，嫉恶如仇，公正无私，谁也别想走他的后门。 廖泽亮打人行凶，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于德胜憋着笑，来到廖泽亮身边，低声道：“张辉还拜托我照顾你呢，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一群小垃圾，都不够我看的，没事儿！” “那就好，其他的你不用管了，交给我！” “能不能不说我是文代会的成员，我怕影响不好！” “放心，我懂！” 跟廖泽亮通过气后，于德胜放心了。 他转身冲着众人道：“谁先说？这到底什么情况？” “这小子大庭广众之下搞资产阶级情调，搂搂抱抱，不像样子！” “我是保卫科的，他这种行为影响不好，我就说了他几句，他就动手了，你看看这给我打的！” “公安同志，对这种破坏治安的落后分子，你们一定要严惩不贷。” “社会就是有他这样的人，才搅得大家不得安宁，他就是颗老鼠屎！” …… 杨明他们几个七嘴八舌就把廖泽亮的罪定了，不得不说，他们颠倒黑白的本事是可以的。 于德胜耐心听完后，才慢条斯理道：“说完了吗？” 杨明想了想，没什么遗漏的，才点了点头：“说完了，就这些！” 于德胜把烟掐了，抬了抬手道：“拷人！” 一直等着的干警得到指示，立即上前将杨明等人按倒在地，拿出手铐拷上。 杨明大惊：“公安同志，抓错人了！” “我们是工业学院的人，他才是乡下来的破坏治安的落后分子。” 郭宝安现在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愤怒地瞪着廖泽亮。 于德胜上前就是几个大耳刮子：“你们敢拘捕，都老实点！” 杨明被打得鼻孔冒血，算是彻底歇菜了。 于公于私于德胜都会帮着廖泽亮，一来张辉再三叮嘱，要照顾好他的兄弟。 自己也承诺一定会照顾，这人才到就出了事儿，他不护好了回头没法交代。 二来人家是堂堂的文代会代表，这个会议国家很重视，就连邓先生都要出席讲话。 这前后一个月，京海公安机关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保证这次重大会议胜利召开。 要是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代表出了事儿，自己这队长别想当了。 人家廖泽亮一个外地人来探亲，他们揪结了这么伙人来找事儿，不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吗？ 他冷哼了一声：“人家是乡下来的咋了，吃你的喝你的了？一个个的什么德行，真给城里人丢脸。” 廖泽亮嘴角微弯，于德胜跟前世一样，嫉恶如仇，对老百姓充满感情。 杨明将目光投向了暗处的李星辰：“李哥，你倒是帮忙说句话啊！” 李星辰这才走了出来，伸手道：“于队长，我是后勤处的李星辰，副科级，我爸是机械系主任李耀华。” 见李星辰出面，杨明等人总算没那么慌了。 李星辰不光老爸是领导，他女朋友庄艳家里是教育部的，于德胜再怎么样，也要给点面子吧！ 可于德胜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厉声道：“都拷紧点，敢反抗就直接打！” 林星辰尴尬地收回手：“于队长，他们都是我们学校的门卫和治安积极分子，这事儿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于德胜鸟都不鸟他：“什么误会，情况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是在质疑公安机关办事的能力？” “我哪敢质疑公安机关，只是我们这儿好歹也算是重要的科研院校吧，您这么大张旗鼓的抓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第154章 我回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副科长是吧，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从杨明他们无故动手打人开始，这不良影响已经造成了，我按规定抓人，没什么不好的。” “再有这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你在这叽叽歪歪的，你是他们的同伙？” “要不就是对我的工作有意见？有意见你就去举报我，别搁这儿耽误我做事！” 于德胜一连串的怼，怼得李星辰无话可说。 他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向您反映情况，哪里就上升到要举报您了，您真会开玩笑。” 于德胜懒得跟他多说：“带走！” 不一会儿，干警们就将焉头巴脑的杨明等人全押上了警车。 李星辰后悔不已，有点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得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曹建国等人鼓起掌来，兴高采烈。 廖泽亮这才看向他们：“你们怎么在这儿？” 徐振东笑了笑：“我们本来想找你聊聊文学的，没想到碰到了这出。”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这有啥见笑的，我们能看到廖老师的英姿，那是三生有幸啊，这要搁古代，叫文武双全。” 曹建国也道：“那帮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他们先挑衅廖老师的。” 廖泽亮笑道：“好在你们出现得及时，不然我今天非得挂彩，多谢了！” 于德胜哭笑不得，这廖泽亮还真有本事，带着一帮京海大学的文人打架，都能打得这么开心。 “你们要跟我走一趟，做个笔录了！” 廖泽亮和徐**上了警车，其他人骑自行车，一行人去了龙湾区分局刑警队。 曹建国他们本来就是文人，一个个跟写小说似的适当虚构做了笔录，他们的笔录里杨明等人成了十恶不赦仗势欺人的恶霸！ 于德胜气愤不已，表示一定会严肃处理，谁找他都没用。 这么一闹，今天是聊不上文学了，几个大学生便回了学校。 于德胜亲自开车送廖泽亮两人回去，临分别时笑道：“早就听张辉提起过你的光辉事迹，有空一定要去我们分局坐坐，指导一下工作啊！” “张队夸大其词了，我之前那纯属运气！” “谦虚了吧，抽个时间一定来一样，提供点意见也可以啊！” 人家都这么说了，廖泽亮也不好拒绝，再说了，人家刚刚还帮了自己呢。 “今天是不行了，我这还有事儿，等有空我去一趟，你把最棘手的一个案子跟我说说，我时间有限，只能帮你一个。” “那我等你！” 于德胜高高兴兴的离开。 徐**带着廖泽亮来到一个四合院门口：“这就是我外公家！” 廖泽亮当即把手里的包放在地上，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抓了抓头发。 “你快看看，我有没有哪儿不对？” 徐**轻笑了一声：“刚刚不是挺威风的吗？现在知道紧张了！” 廖泽亮心想着，那些人是他前世的仇人，不弄死都是他脾气好的了。 嘴上却道：“他们哪能跟你家人比，你家人对我的映像很重要。” 徐**拍了拍他身上的灰，一脸好笑：“行了，帅得很，走吧！” 两人刚进院门，屋子里就传来了江南岸严厉的声音：“一来就惹是生非，又是吵架又是打架的，像什么样子。” 接着是小舅舅江海的声音：“爸，哪个杨明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未必是**对象的错。” 廖泽亮默默冲徐**竖起了拇指，这小舅舅能处。 居然还有李星辰的声音！ “今天这事儿不管谁对谁错，他现在能打别人，以后就有可能打**，农村的男人打老婆那是家常便饭。” 徐**不高兴了，这个李星辰好歹也是个干部，什么时候这么爱背后嚼舌根了？ 江梅忧心忡忡：“要不咱们去把**接回来，那个廖泽亮就让他先回去吧！” 何翠兰连忙道：“不行，这样**会不高兴的，再说了，人家大老远的来，哪有不让人进门的道理，来了咱再跟他讲道理，相信他不会死缠烂打的。” 徐**一脸尴尬，当初写信还是说得不够全面，搞得家里人好像对泽亮有很大的意见。 她拉了拉他的手，撒娇般晃了晃：“你不会生气吧！” 廖泽亮揉了揉她的头发：“交给我，我会让他们心甘情愿把你嫁给我的。” 他上前敲门，很快门就打开了。 江家众人看到徐**，一脸震惊。 上一次见她是去年春节，她一脸菜色，衣服都洗得发白了。 可如今她面色红润，衣服崭新，还戴着手表，跟城里的小姑娘似的。 再看她旁边的廖泽亮，身材高大，样貌英俊，穿戴一点儿也不像个农村来的。 何翠兰连忙道：“快进来吧，怎么这么晚回来也不打个电话！” 江海上前接过两人手里的包：“看来你在那边日子过得不错，都胖了一圈了。” 江梅坐在沙发上，眼神不住地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的，一脸促狭。 可以啊，这小子长得挺帅！ 李星辰笑了笑：“**来了！” “我回来跟你有关系吗？” 江南岸拧眉：“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廖泽亮看着李星辰，冷冷道：“李副科长刚刚似乎没把话说全吧，我之所以跟人打架，还不是为了保护**，那些人无缘无故寻衅滋事，调戏**，我才奋起反抗的。” 李星辰瞅了瞅嘴角，这小子是懂什么叫颠倒黑白的。 他们什么时候调戏徐**了？他们是打这小子好吗？ 江南岸一听这些人欺负徐**，当即怒了：“简直欺人太甚，敌特子女就不能回家探亲了吗？哪条明文规定的？” 何翠兰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外孙女，当即冲着廖泽亮笑道：“快坐吧，这些人就是欠收拾！” 廖泽亮坐在沙发上，看着李星辰：“刚刚我们去做笔录，于队长可是说了，要严惩郭宝安他们，李副科长应该头很大吧……” 这简直是杀人诛心了！ 今天这事儿是他教唆的，那些人要是出了事儿，他也脱不了干系。 “我又没有参与，跟我有什么关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也不想多待，尴尬的告辞离开了。 第155章 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讨厌的人走了，廖泽亮的面上这才露了笑容：“外公外婆小姨小舅好，我叫廖泽亮，是石岭村的！” 他的普通话非常标准，一点儿地方口音都没有，沉稳又有素质。 江南岸心里纳闷，这怎么也不像李星辰口里的那种人啊！ “喝茶！” “谢谢外公！” 江南岸噎了一下，他还没同意呢，怎么就叫上外公了。 不过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这些年，江家越混越差，他在外面已经没什么面子可言了，一个个的都看不起他。 廖泽亮却很有礼貌，很尊敬他。 江家这房子不大，两个卧室一个客厅，客厅的角落里还放着折叠床，估计平时江海和徐**的弟弟徐爱华平时就是住在客厅。 家具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收拾得干干净净。 何翠兰慈祥地道：“泽亮，看来今天这事儿你不光没错，我们还要谢谢你帮**。”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了她去。” 徐**连忙道：“泽亮一直都很护着我，当初就是他在山上救了我，我才喜欢他的！” 这事儿她早就跟他们说过，如今再提起来，却让他们对廖泽亮又多了几分好感。 不管他们两人的婚事成不成，救命之恩，江家是认的。 “对了，我弟呢！” 何翠兰一脸宠溺：“他啊，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外面野，一般都很晚才回来！” 江梅见那麻袋散开了，露出里面的香菇，榛子啥的，不禁笑道：“还带了这么多土特产呢！” 廖泽亮连忙道：“这些是我爸妈的一点心意！” 何翠兰见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便笑道：“回去替我们谢谢你爸妈，他们有心了！” 江南岸问了廖泽亮家里几口人，都在干啥，身体咋样…… 廖泽亮一一作答，倒是没什么错处。 接着他又问：“对了，我们听**说你上过学？读到哪儿了？” “读过两年高中？” “那你觉得你跟**在一起合适吗？” “外公觉得我跟**在一起哪儿不合适，不妨直说，我一定想办法解决。” 江南岸长叹了一声：“农村条件差我就不说了，既然是**自己选的，她肯定能慢慢适应，可她喜欢读书，热爱文艺，感情敏感细腻，我担心你们还不够了解对方，新鲜感一过会有很多问题出现，吵吵闹闹就不说了，万一离婚，岂不是……” 徐**笑了笑：“这个外公就多虑了，泽亮很有才华，我们有说不完的话！” 江家众人面面相觑？**这是被洗脑得有多严重？ 他是有偷鸡摸狗的才华，还是偷奸耍滑的才华？ 傻丫头都帮自己说话了，廖泽亮也连忙道：“之前在京海很火的那个《高山下的花环》，是我口述，**执笔写的，算是我们俩的联合创作。” 江家几人愣住了，他就是浪人？ 江梅眨了眨眼，“噗嗤”一声笑了。 “那小说我看过，上面写到莫斯科餐厅，舞会，饮料啥的，写得很是详尽，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是写不出来的，你们乡下有这些吗？” 徐**立即道：“这些他没见过，我见过啊！” 江梅摇头：“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喜欢人家，帮着他圆谎骗我们！” 徐**红了脸：“我才没有，真的是他口述的小说。” 江梅摆了摆手：“行行行，就算你刚刚说的是真的，那小说灵感呢，他又没参加过自卫反击战，艺术来源于生活，多少得有点真实经历，真实触动才写得出来吧！” 她说得一针见血，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廖泽亮身上，等着他的解释。 就连徐**也开始思考，他是怎么想到的这个故事，毕竟故事里的人物太生动了，他的生活里根本就找不到参照对象。 廖泽亮笑了笑：“我经常看报纸，前段时间《光明日报》报道了一个自卫反击战的英雄徐良的故事，我就是看了这个受到的启发……” 江南岸拧眉想了想：“这篇报道我也看过，的确很振奋人心。” 江海顿时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就一篇报道，你就能构思出一篇能发在《人民文学》上的小说，太厉害了吧！” “其实写作也没这么难，多看多听多感受。” 江海嫉妒了，他也写了不少稿子，可一篇都没发表过。 江南岸想的却是，若他真的是浪人，反倒是**配不上人家了。 这事儿还有待查证，关系不能搞僵了，江南岸当即缓和了语气：“你们这么晚回来应该还没吃饭，要不将就一下，煮点面条吃。” 廖泽亮笑道：“不用麻烦，一会儿我们出去吃就行！” “对啊，家里太挤了，我们去住招待所。” 其实若是留下来，再多交流交流，江家人一定会认可泽亮的。 可她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恶作剧般想到自己这个独断专横的小姨，若是有一天发现她的判断有误，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江南岸点头：“行，家里确实也挤！” 两人收拾行李出门，对面的李星辰正默默的盯着这边的动静，见两人带着行李出门，当即乐了。 这么快就被扫地出门了！ 出了家属院，徐**一脸尴尬：“都怪我，没跟家里说清楚，让你受委屈了。” “说这些干啥，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不计较。” “这儿这么荒凉，现在又晚，好像没有吃饭的地方。” “咱们去找于德胜，让他请客！” …… 龙湾公安分局，刑警队办公室。 于德胜抽着烟，看着桌上的一份份卷宗，很是头大。 要不把这个卷宗给廖泽亮看看？ 没分卷宗封皮上都写着“新安镇雨夜杀人案”字样，只是日期不同。 从一到一百九十八，总共一百九十八份。 这是一个轰动全国的重大杀人案！ 从七三年到现在六年时间，此人疯狂作案一百九十八起，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罪犯的第一起案子是在龙湾区新安镇发生的，死者的尸体三天后才被发现，发现的时候浑身不着寸缕，下体被树枝棍棒戳得惨不忍睹。 第156章 雨夜案 此后，此类案件接连发生，受害者都是年轻的女同志。 作案范围以新安镇为中心，方圆几十里左右随机作案，有很长一段时间，新安镇乃至龙湾区，女人大白天也不敢单独出门，都得三五成群或者有男同志陪着才敢出门。 正想着这些，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于德胜接起电话：“喂，你好！” “小于啊，我是市公安局的郑锐！” 于德胜连忙坐直了身子，一脸恭敬。 “您好，郑局！” 他之前就是在郑局手底下做事的，是郑局一手提拔的他。 郑局升一级，他就升一级。 如今郑局升到了市公安局副局长，他也从一名基层小民警成为龙湾公安分局刑警队长。 “六年了，新安镇雨夜杀人案，你要上心啊，这次部里开会，又提了这个案子。” “老大，再给我一个月时间，若是再破不了这个案子，我这刑警队长也该下课了。” 他心里叫苦不迭，这个月都催了五次了，再不拿出点态度来说不过去。 他前头的那位就是因为破不了这个案子，想不开，自己辞了刑警队长的工作，跑去做生意去了。 随着时间越拖越长，原本普通的杀人案，成了奇案。 “我不是逼你，主要这案子时间太久了，我怕影响你的仕途啊！” 郑锐又安慰了几句，挂了电话。 于德胜眉头紧皱，卷宗上的每一个字他都熟读于心，可就是找不到突破口。 别说他了，全国的刑侦专家研究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思路。 此人作案毫无规律可言！ 正想得头痛，门卫那边来电话了。 “于队长，这儿有个叫廖泽亮的说找你！” “快开门放他进来！” 挂了电话，于德胜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半道上就遇到了廖泽亮两人，他热情地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我还想着什么时候你才有空呢！” 廖泽亮“嘿嘿”一笑：“实不相瞒，我对象家人对我有点意见，晚饭还没着落呢！” 于德胜看了看委屈吧啦的徐**，“哈哈”一笑：“正常，好事多磨嘛，走，我打电话让人做点送来。” 现在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局里的食堂已经下班了，只能打电话叫对面的个体小饭馆炒俩菜送来了。 把两人领进办公室，于德胜给他们到了茶，便问起到底怎么回事。 廖泽亮简单说了一下，于德胜不禁笑道：“还是我这单身好，没这么多烦心事！” 廖泽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促狭的道：“不见得吧，你看看你这衣服都多久没洗了，还是得找个对象！” 很快门卫就把小饭馆炒的菜送来了，两菜一汤，看起来还不错。 在火车上就没休息好，今天又闹到现在，两人还真饿了，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三碗饭下去，廖泽亮又喝了一碗汤，才心满意足地道：“还得是老哥你靠谱，刚刚就帮我解围，现在又请我吃饭，咱也投桃报李，说说你们这最棘手的案子吧！” 前世廖泽亮跟于德胜就处的不错！ 当时他来京海做生意，人生地不熟的，时常被李星辰他们挤兑，各个部门也经常刁难他。 好在有于德胜，每次都想办法帮他。 人家也不图钱不图利，就为了心里那点正义感。 包括后来李星辰被抓，于德胜都是出了不少力的。 那时候李星辰关系网强大，于德胜已经五十多岁了，没有在一线岗位，调到了街道办当调解员。 按理说，是不能查刑案的！ 可于德胜就是不信邪，愣是把李星辰送了进去。 “那我可不客气了，新安镇雨夜杀人案！” 他说着话，把那些卷宗搬了过来：“你看看！” 廖泽亮抽了抽嘴角：“这我得看到啥时候？你就简单给我说说吧！” 若是别的案子，他还有可能不知道！ 这案子他可太熟悉了，根本啥也用不着看，也用不着于德胜说。 前世于德胜就是在这个案子上栽了跟斗，每每喝酒就会跟他提这个案子。 可现在廖泽亮只能先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于德胜翘起二郎腿，点起烟，缓缓道：“这卷宗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就跟你说道说道吧！” “此人的作案区域一般在农村，独门独户的院子，离其他住宅较远。” “京海的习俗，门的上面都是透明玻璃的，这就方便案犯查看屋内的情况，进屋也毫不费力了。” “新安那带厂多，虽然在乡下，青壮年都在厂里上班，有的还要上夜班，家里就只有老婆孩子了。” “案犯会选雨夜作案，雨声掩盖了受害者的挣扎叫喊声，也能抹灭作案痕迹。” “有先奸后杀的，也有同一个人遭受三四次侵犯的。” “警方根据经验蹲守的地方他不去，警方撤了他第二天就去了。” “这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这么多次都这样，这人要不是有内应，那就是能算命，未卜先知了。” “考虑到有内应，我把身边的干警和负责蹲点的全都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可疑的。” …… 廖泽亮听了半天，缓缓道：“你们怎么不用警犬试试？” 于德胜一脸无奈：“用过，没什么鸟用，有一次都看到他的背影了，警犬追了上去，都是经过训练的专业警犬啊，一条就够厉害的了，两条还不得把他撕了？” “你猜结果咋样，那两条警犬焉头巴脑的回来了，还很害怕似的。” “后来更稀奇了，案犯往东警犬往西，根本不去追案犯。” 廖泽亮嘴角微弯：“你一直说这个案子没有规律可循，规律不是来了吗？” “你是说警犬？”于德胜努力想了想，突然道：“你觉得案犯是屠夫？或者开狗肉铺子的？再或者训狗的！” 这也算是有了侦查方向了！ “准确来说，是兽医，在农村，牛马羊猪生病用的药物都是一样的，没有人那么精细，兽医身上就跟医生身上一样，有味儿，警犬能闻得出来啊，它就跟小孩害怕打针一样，躲着医生，所以会害怕。”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 “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兽医走街串巷的，自然能有意无意从村民们口中套到点有用的信息，察觉到你们布防。” 第157章 你帮帮我 于德胜“唰”的一下站起来，一脸激动：“对了对了，他到处行医，也容易打探到各家的家庭情况，方便他寻找下手目标。” 他连忙打开卷宗：“犯罪嫌疑人里边是有个兽医，我记得叫庞飞，只是……” “只是什么？” “之前也抓他来问询过，受害人看了他的脸，都说不是！” 廖泽亮不疾不徐道：“他是做兽医的，又是在农村，魔芋和猪蹄很容易弄到吧，这两样可以做面具，你把他抓来，蒙上鼻子可嘴，让受害人只看眼睛，一个人不管再怎么伪装，眼睛是不会变的。” “是了，是了，受害人的描述此人一会儿是这个样，一会儿是那个样，我们还以为是团伙作案呢！” 他俩忙出去，大声道：“兄弟们，走，抓人去，新安镇杀人案嫌疑人有线索了！” 专案组值班人员连忙跑了出来：“真的？确凿吗？” 于德胜一脸兴奋：“所有人十分钟后全部集合，百分之百是此人。” 值班人员连忙打电话的打电话，去宿舍叫人的叫人，开车的开车，集结速度那叫一个快。 于德胜趁着这个空挡，转头握住廖泽亮的手：“这次真的太感谢了，难怪张辉一直对你赞不绝口，回头咱哥俩好好喝一顿酒，你这水平我服气！” 此刻他对廖泽亮那叫一个佩服，牛逼，不过听自己口述了案情，就能抓住重点，破了他们六年都没破的奇案。 廖泽亮一脸心虚，前世这个新安镇杀人狂魔是五年后在饭店抢钱，被一个退伍军人抓住的。 关进警局后，睡觉说梦话，才不小心把连环强奸案说了出来。 可这五年间，他又作案多起，受害者多达两百多人，其中一百多人命丧黄泉。 “都是为人民服务嘛，我责无旁贷！” “晚上你们就住在局里的招待所吧，太晚了，你们也别折腾了！” 这年头，像样点的单位都有内部招待所，没有的那种要不就是单位差，要不就是领导混得不好。 “那就多谢了！” 于德胜领着他们绕过办公楼，来到后面的招待所。 前台一看于德胜来了，立即放下了手里的书：“于队长，您怎么来了！” “我带我兄弟和他媳妇来办入住！” 既然于队长带来的，前台便没要介绍信，笑道：“欢迎两位！” “还有房间吗？” 于德胜一边问，一边冲前台眨了眨眼。 前台心领神会，立即道：“不过就一间房了，这两天下面派出所的来学习，都住满了！” 这年月谈个恋爱不容易，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私人空间太少。 工作在单位，吃饭在食堂，睡觉在集体宿舍，回家家里一堆人…… 想偷偷去哪儿约个会，满大街的人，根本不好意思牵牵小手，搂搂腰。 想去开房，人家招待所要结婚证。 于德胜还是关心他这个兄弟的，有心给他们创造私人空间。 这可是龙湾分局的内部招待所，谁也不敢来查。 “泽亮，就一间房了，你们将就一晚吧！” 徐**小脸一红，揪着衣角没说话。 廖泽亮见她没说话，当即道：“好，麻烦你了！” 前台将钥匙递给廖泽亮：“二楼205号房，热水辛苦你们自己拿上去一下，还有什么需要叫我就行了！” 现在的热水都是暖瓶装的，可没有后来的酒店那么方便。 “那于队长你忙去吧！” 于德胜也惦记着抓人，当即点了点头，小跑着离开了。 廖泽亮沿着楼梯上楼，徐**跟在他身后，心跳得跟什么似的。 进了房间，雪白的墙壁，暖黄的地砖，床单被子看起来也挺干净的。 廖泽亮去卫生间瞅了瞅，居然还能洗热水澡，招待所有锅炉供水。 “环境还可以！” 徐**声如蚊呐：“嗯！” “坐了这么久的车，又折腾到现在，你一定累了，早点洗洗睡吧！” 徐**点头，从包里拿出毛巾牙刷什么的，换上了招待所里的拖鞋。 廖泽亮偷偷的瞅着，她的脚真好看，又小又白。 徐**察觉到他的眼神，不禁缩了缩脚：“不准看！” 起身进了卫生间，很快里面就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卫生间的门是磨砂玻璃的，从外面能够看得到她朦胧的身影。 廖泽亮看着她弯腰低头洗头，擦身子，他只觉得浑身火热。 他连忙背过身去，再看他怕自己会炸了！ 不一会儿，徐**就洗好了，穿着淡粉色的碎花睡裙出来了。 她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廖泽亮看着她出水芙蓉一般的俏脸，不由得看呆了。 “**，你真漂亮！” 徐**白了他一眼：“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看个够，热水有点烫，你小心调水！” 廖泽亮走进卫生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穿着大裤衩子就出来了。 他们男人没那么讲究，也没有睡衣。 见徐**已经吹干了头发，正窝在床上看书，廖泽亮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冷死了，给我暖暖！” 徐**浑身一僵，结结巴巴地道：“好，那你别动!” 廖泽亮伸手将人搂在怀里，她小小的，软软的，胸前的饱满贴着自己的胸膛。 他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你好软好香，女人就是不一样！” 察觉到他身体上的变化，徐**不禁咬了咬唇：“你，你别乱来啊，说好要等到新婚之夜的。” 廖泽亮笑了笑：“放心，我不动你，不过我真的很难受！” “那，那咋办？” “你帮帮我？” “我不会，怎么帮？” 她浑身火热，心擂如鼓，身体迫切的想靠近他，贴着他！ 廖泽亮拉着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某处…… 徐**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只得任由他带着自己的手，不住的…… 第二天廖泽亮精神满满的起床去食堂带了豆浆油条啥的回来，跟徐**在房间里吃早饭。 门口响起了于德胜的声音：“泽亮老弟，你起来了没，我有大喜事跟你说！” 廖泽亮咬着鸡蛋出门：“起了，等下啊！” 第158章 我没有以德报怨的习惯 门一打开，迎面而来的就是于德胜这个大男人的热情拥抱。 “牛逼啊，泽亮，你真是神探，昨晚上连夜抓捕，突击审问，那家伙全招了，他家后院里还真有魔芋。” 他太激动了，不住的拍着廖泽亮的后背。 廖泽亮推了推他：“兄弟，我快被你拍死了！” 于德胜一脸不好意思，赶紧松了手：“我太激动了，不好意思，你没事儿吧！” “恭喜你破了这个放了六年的奇案，前途一片光明啊！” 上辈子于德胜因为这个案子，上级对他很不满，后来被调到了街道办当了个调解员，仕途上可以说是郁郁不得志。 可他能力突出，有正义感，做个调解员太浪费了。 “那就借你吉言了，你猜猜此人的作案规律是啥？” 廖泽亮拧眉：“是啥？” 前世这个案子他也知道个大概，详细的并不知道。 “这小子只要一跟媳妇吵架，就跑出去作案。” 廖泽亮“哈哈”一笑：“难怪你们找不到他的作案规律，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跟媳妇吵架？” “中午请你吃饭，你看全聚德可以吗？” “改天吧，今天还要去我对象家里，正式提亲。” “这是大事，那就改天！” 他说着话，拿出一个信封递到廖泽亮手上：“一点心意，你可一定要收下。” 廖泽亮捏了捏，少说也有一千来块，当即拒绝道：“不用不用，我就是随便说了两句，抓人审问都是你们。”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是队里发的，这个案子有悬赏的，谁能提供线索就能拿。” 廖泽亮将钱接了过来：“我收了！” 接着又放回于德胜手上：“然后再捐给你们分局！” 于德胜哭笑不得：“还有这操作！” “你们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流血流汗，很不容易，就当我给大家发抚恤金吧！” 于德胜心里一阵感动，这小子是有格局的。 一千块钱普通工人不吃不喝也要存两三年，人家说捐就捐了，他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有大义了。 廖泽亮能把钱捐出来，自然是出于真心，可也有别的打算。 他以后会涉足影视圈，说不定会拍个有关破案的电视电影，跟于德胜他们搞好关系，说不定以后有用得上的时候。 借场地，借道具，啥不要钱，到时候说不定还是他赚了。 “那我到时候搞个捐赠仪式，再找两个记者报道报道，不能让你做无名英雄啊！” “不用不用，我可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于德胜对他更加敬佩了。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徐**已经把东西都收好了，三人一起下楼。 廖泽亮问：“郭宝安那几个什么情况，他们交代了啥没？有没有幕后主使？” “就说看你不顺眼动的手，其他什么都没说，要是我我查到有幕后主使，我非得好好收拾这些家伙。” 廖泽亮淡淡一笑，李星辰是懂得怎么拿捏人心的，还找了几个忠犬。 不过让他们狗咬狗也简单，让郭宝安他们的家人知道，是李星辰唆使才害得郭宝安他们被抓，他们的家人还不得活剥了李星辰？ 三人才到办公楼这边，立即有十五六个男女围了上来。 “他就是于队长！” “那不是**吗，旁边那个肯定是她对象。” “走，问问什么情况！” 于德胜拧眉：“你们找我？” “于队长，我是郭宝安的父亲，我儿子不就是打架吗，咋还不能探望呢？” 郭宝安的父亲郭毅是钢铁厂的工人，常年干体力活，虽然年纪大了，可一身的肌肉，一看就很有力气。 杨明的父母也一脸焦急：“还有我家杨明，从小就孝顺听话，他怎么可能主动挑衅别人，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原来是昨天抓的那几个人的家人来了，看这架势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 于德胜厉声道：“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寻衅滋事，打架斗殴了，他们的罪行很严重，得按敌对分子来处理。” 众人一听，立即急了。 “怎么就敌对分子了呢？” “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搞错了吧，要不再查查？” …… 于德胜脑子里被吵得“嗡嗡嗡”的，当即不耐烦道：“都给我闭嘴，这儿是公安机关，不是你们的菜市场，回去等通知，具体案情结案了我会让人通知你们。” “你们要相信警方的公正性，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郭毅急急道：“于队长，你就当发发善心，给我们透个底，我儿子会不会坐牢？” 于德胜轻描淡写道：“他是个成年人，做什么事都要承担后果，这案子情节严重，肯定是要坐牢的。” 郭毅脑子一晕，这一蹲大牢出来，还有什么前途可言，还有哪家姑娘会嫁给他？ 这辈子算是完了！ 一群人面带愁容，郭宝安的母亲陈兰直接嚎嚎大哭起来。 瞥见旁边看戏的廖泽亮两人，陈兰连忙跑了过来：“**，这就是你对象吧？阿姨求求你了，你让他跟公安说，私了好不好，让公安把宝安放了，你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不能害他啊！” “对对对，私了，我们愿意赔钱！” 一群人把目标转向了廖泽亮他们，一个个可怜巴巴的求情。 廖泽亮冷哼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没有以德报怨的习惯，帮不上忙。” 众人懵了一下，还以为他是个乡下土包子，好说话，没想到人家拒绝得这么干脆。 于德胜也一脸吃惊，他现在的样子跟刚刚捐钱的样子可判若两人，看来人家的好脸也是看对什么人的。 他突然觉得有点幸运是怎么回事？ 徐**也俏脸一冷，附和道：“他们昨天打我对象的时候可厉害得很，我们凭什么帮他们说话？让他们出来好继续打我们吗？继续找我们麻烦？” “**啊，我去跟他说，我保证他不会再找你对象的麻烦了，你就当可怜可怜阿姨吧，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这妮子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 紧接着好几个熟面孔也站了出来，数落起徐**的不是来。 徐**气得小脸通红，可是却挺直背脊，应声硬气地道：“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们是不会去帮他们说话的。” 第159章 一起做个局 空气里只听“咚”的一声，陈兰直接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阿姨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其他几个女人见陈兰这么拼，也跪了下来，搞得徐**很是为难，觉得他们可怜又可恨。 廖泽亮走了过去，挡在徐**面前，冲着众人道：“看在**的面子上，我愿意给你们指条明路，能给他们减轻罪行，你们有没有兴趣？” “泽亮同志，你说，我们一定听！” “你们去劝劝他们，是谁指使他们这么干的，让他们说出来，就能减轻罪行，要快，谁先说谁的功劳大。” 众人面面相觑，还有个没抓到的？还是主使？ 廖泽亮缓缓道：“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这么针对我，不是被人蒙蔽唆使了是啥？” 李星辰打的好算盘，教唆别人出手，他躲着装好人。 能把廖泽亮赶走了最好，赶不走对他也没有一点影响，他依然是前程似锦的后勤处副科长。 想得是挺美的，可惜碰到了廖泽亮，他不会让李星辰如愿的。 他不光要收拾杨明等人，还要把李星辰这个幕后主使揪出来。 众人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谁这么坏害得他们儿子被公安抓了？ 他们将目光齐刷刷转向于德胜：“于队长，我们……” 于德胜当即点头：“你们跟我过来登记排队，希望你们能劝说他们配合调查！” 把他们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安排，于德胜亲自开车送廖泽亮和徐**回去。 临走一再邀请：“兄弟，晚上一定要空出时间来，我来接你，给我个机会表达下感激之情啊！” 廖泽亮靠近他小声道：“吃饭啥的就算了，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好好帮我整整这个幕后主使。” “你有怀疑对象？你觉得是谁？” “李星辰！” “有证据吗？” “他喜欢徐**，之前还给她写了不少情书。” 于德胜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昨天他跳出来帮郭宝安他们说话，原本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见他犹犹豫豫的，廖泽亮不禁笑道：“有什么顾虑你直接说就是，既然是兄弟，我们不讲那些虚的。” “你爽快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当警察的就是为了惩恶扬善，维护正义，李星辰虽然不是东西，可就算他真的教唆打人了，我们也就是行政拘留几天，硬把他往敌对分子的罪名上按，我做不到，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这么做。” 廖泽亮闻言，轻笑了一声，果然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于德胜。 他有原则，有正义，不是说说而已，他说到做到，对任何人都一样。 前世他不畏强权，咬着李星辰不放是如此，这一次不愿意滥用执法权也是如此。 于德胜尴尬地道：“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相反我很敬佩你，执法者要是个个都跟你一样，一心为民，一心为公，天下不知道要少多少冤假错案。” 于德胜长出了一口气：“你能理解我就好！” “不过，若我告诉你，李星辰不光教唆他人打架斗殴，还犯了别的事儿呢？” 于德胜眸光一亮，立即兴奋了：“他还有啥事儿？” “你要是能查出来，保准官升三级！” 于德胜搓了搓手，有点迫不及待了。 之前张辉就跟他说过，廖泽亮帮他破案之后，他直接成了丽阳市的明日之星。 “他究竟还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我虽然知道，可是苦于没有证据，要是你肯帮忙，咱们一起做个局，一定能找到证据！” “现在我该怎么做？” “先不要抓李星辰，就是个教唆打架，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你只需要一直给郭宝安他们的家人施压，并暗示他们我这边需要大笔赔偿才能去警局出谅解书。” “这么一来他们必然会去找李星辰家里要赔偿金。” 于德胜一头雾水：“这能查出啥来，顶多就是李家财产损失！” 廖泽亮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李家犯的事儿还有一个共犯，而且这个共犯一直在持续的向李家索要封口费，李家父子为了自己的官位，一直有在付钱，若是李家的前用来赔偿我了，你想想这个共犯会怎么样？” 于德胜“嘿嘿”一笑：“两边闹翻，到时候肯定就会把他们犯的事抖落出来。” 廖泽亮点头：“接下来就看你的表演了！” 于德胜对廖泽亮刮目相看的同时，也很疑惑：“你这才第一次来这边，怎么就知道李家犯的事儿了？” 廖泽亮一脸意味深长：“你回去看看这几年涉及工业学院的案件卷宗，或许能找到点什么！” 于德胜点头：“我这就回去看看！” 廖泽亮看着于德胜开车离开，不禁摇头苦笑。 好在之前已经帮他破了新安镇的案子，树立了神探的人设，否则还真不好解释李星辰的事儿。 前世他举报李星辰经济和职务犯罪，让李星辰被绳之以法。 经过调查，警方还发现李耀华和李星辰父子，在特殊十年欺凌伤害了一名医护人员。 为了防止这名医护人员举报他们，他们让一个社会闲散人员非法拘禁了这名医护人员。 这个社会闲散人员在特殊十年是李耀华的“打手”，知道他的很多黑料。 这些年一直靠勒索李家生活！ 若是能找到此人，不光李星辰要倒霉，他父亲李耀华也要跟着下课。 …… 今天是周末，除了徐**的弟弟徐爱华不在，江家其他人都在。 当然了，还有一个不速之客，李星辰也舔着脸坐在沙发上。 徐**根本都不想跟他说话，只默默拿了本书看着。 何翠兰招呼廖泽亮坐下，江海则去倒了杯水给他。 郭宝安等人的家属已经来过江家了，江家也搞清楚了事情经过，知道廖泽亮是迫于无奈才动的手。 现在他们对廖泽亮的映象已经大为改观。 徐**挨着廖泽亮坐，低头小声跟他说着刚刚看的书，那亲密的样子，看得李星辰嫉妒不已。 李星辰没话找话：“泽亮，我是**的哥哥，她的婚事我也很关心！” 第160章 不出来砸门了 廖泽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心想着，关你鸟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既然是来提亲的，彩礼呢？” 在他眼里，廖泽亮不过是个乡下来的泥腿子，除了一身蛮劲还能有啥？ 就他能拿出几十块钱的彩礼就不错了！ 只要他敢拿出来，自己就好好取笑他一番，好让他没脸待下去。 廖泽亮指了指昨天带来的麻袋：“在那儿！” 李星辰起身嫌弃地翻了翻：“木耳香菇当彩礼，你这够有新意的啊！” 江南岸深怕廖泽亮难堪，连忙道：“农村大家都难，重在心意，这些山货拾掇得干干净净，个头又大，够咱们家吃一阵了。” 何翠兰脸皮薄，一听李星辰这话，脸就红了。 她瞪了一眼老伴，老头子也不知道把东西收收。 倒不是看不上这些东西，主要怕传出去不好听。 人家的女婿上门都是带烟带酒带彩礼，他们这就带了点山货，传出去怕被人笑话。 江南岸一脸无奈，招呼江海：“咱把东西收收，分拣放好！” 之前廖老头为了藏钱，把山货乱堆在里边，不分拣好吃的时候也不方便。 李星辰撇了撇嘴：“江教授，我知道您一向淡泊名利，不看重那些身外之物，可他能拿多少彩礼出来，代表的是他对**的重视，就这点山货，说明他根本就看不起**，觉得**不配要彩礼。” “就他这态度，结婚了还得了？他能对**好吗？” 见他咄咄逼人，江教授也有点不高兴了，没搭他的话。 不过很快，他就从麻袋里掏到一个包裹。 “这是？” 廖泽亮笑了笑：“这是我带的彩礼和路上的零花钱，带在身上不安全，就藏在麻袋里了。” 江家众人愣住了，一个包裹的钱？这得有多少啊？ 江梅本来一直在看杂志，这时候也抬起头来了：“这得有好几千吧！” 李星辰直接笑出了声：“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能有这么多钱，开玩笑也要有个度，这一打开包裹就露馅了！” 现在人民币最大的面额是十块，送彩礼一般都会换成新的大团结，这么一包的话是得有好几千。 几千块钱对他来说都是一笔巨款，这乡下泥腿子能有这么多钱，他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廖泽亮上前接过包裹，打开把捆好的彩礼拿了出来。 红色毛线捆的，一百张一捆的大团结，齐刷刷的摆在桌上。 此外还有五捆同样厚度的大团结，总共六千块。 江教授一家震惊不已，空气里死一般寂静。 廖泽亮笑了笑：“这些是我带在身上要用的！” 他说着话，把剩下的钱包好，放进随身的包里。 李星辰看着桌上崭新的钞票，傻眼了！ 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竟然能拿出这么多彩礼，还带了这么多现金在在身上，简直不要太离谱好吗。 现在的农村都这么富裕了？ 江海还在整理麻袋，嚷嚷着道：“这里边还有茅台和烟呢！” 廖泽亮笑了笑：“外公，我听**说你没事儿就爱喝两口，还喜欢抽烟，就带了点！” 江南岸拿起茅台看了看，这可是好东西啊，花钱都不容易买到的，这外孙女婿有点本事。 何翠兰一脸惊异：“你哪弄来的这些东西？” “我在我们那边认识几个领导，他们送我的！” 李星辰抽了抽嘴角，领导居然还送这小子烟？还送这小子茅台？ 这关系是得有多硬？ 他平时喝酒都是二锅头，已经感觉很奢侈了，人家直接茅台成箱的来了。 这些烟酒虽然加起来要不了多少钱，可问题是有钱也买不到啊，一般人根本搞不到。 江海本就讨厌李星辰，当即一字一顿道：“这么多彩礼足见泽亮对咱们家**的重视了吧！” 这话仿佛一刀插在了李星辰身上，他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了。 徐**挑眉道：“话说你不是我哥哥嘛，又这么关心我的婚事，我结婚哥哥打算拿多少礼金啊，泽亮是乡下泥腿子都拿了这么多彩礼，哥哥你是城里人，一定也不少吧！” 李星辰只觉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虽然工作了这么多年，可经常跟一帮朋友吃吃喝喝，哪里能存得下钱？ 几百块钱都拿不出来！ 他梗着脖子道：“他一个乡下人哪来的这么多钱，不是你去偷去抢的吧，肯定来路不正，要不就是借的，你想结婚后让**跟你一起还债？好歹毒的心思。” 江南岸越发不喜欢李星辰了，这小子就这么见不得**好？ “就是去借的也是人家的本事，你倒是去借几千块钱来给我看看！” 徐**道：“外公，泽亮不是借的！” 她晃了晃廖泽亮的胳膊：“你跟外公说说，这些烟酒和钱是哪儿来的！” 江南岸盯着廖泽亮，也很关心这些东西的来路。 虽然他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很有诚意，可若都是借的，那就没必要了。 到时候**嫁过去也会跟着受苦还债不是？ 廖泽亮连忙解释：“外公……” 他这还没来得及说，院外就响起了一阵叫骂声。 “李星辰呢，滚出来！” “再不出来我们可砸门了啊！” “狗娘养的，害了我儿子还在这儿装模作样的。” “这小子打小就焉坏，不出来我们去你学校闹了啊！” …… 李星辰从窗户外看了一眼，不禁面色一变，立即“嘘”了一声，让大家安静。 他心慌不已，明明昨天跟这些人讲好了，让他们带话给郭宝安他们，不要把自己牵连进去，自己会想办法救他们。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江家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是一个家属院的，李星辰这孩子嘴甜会来事，跟大家关系还可以的，怎么现在就跟仇人似的？ 那边李星辰的父母李耀华和曹敏开门出来了。 李耀华瘦高个，一双眼睛凸起，薄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曹敏高颧骨，高鼻梁，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看就是精明泼辣的那种面相。 李耀华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你们这是要抄家？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第161章 这不是害人吗 “李耀华，你少摆官威！” 郭毅咬牙切齿道：“你儿子教唆宝安他们打人，现在他们蹲局子里呢，于队长说了还要判刑的，你儿子这个罪魁祸首，总得给我们个交代吧！” 李耀华面色一面，心里顿时慌了。 昨天儿子就跟他说过此事，想他出面把人弄出来。 他想着不过是小打小闹，还没找关系呢。 性质竟然这么严重？还要判刑？ 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道：“我儿子是国家干部，一向遵纪守法，怎么可能教唆他们打人？” 曹敏也冷声道：“要真是我儿子做的，让公安机关来抓人，轮不着你们在这儿胡搅蛮缠。” 郭毅几人一听他们这么不讲理，不耐烦道：“我们跟你们说不着，李星辰呢，叫他出来。” “是不是他干的一问便知，他必须对这事儿负责。” “对，不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众人气愤不已，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惹了事儿让别人背锅。 李耀华一脸愤怒，一群刁民。 他厉声道：“星辰没在家，你们要找他去别处找！” 躲在江家的李星辰眼看着群情激奋，吓得不敢吱声，正打算从后门溜走，廖泽亮高喊了一声：“李星辰，你去哪儿？” 李星辰脑子里“嗡”的一声，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院里十几个人冲进了江家，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劫的。 为首的那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正是郭毅，他指着李星辰怒道：“原来你躲在这里，你给我滚出来！” 李星辰一脸惊慌：“郭大叔，有话慢慢说，您别激动啊！” “呸，谁是你叔，你个鳖犊子玩意儿，拿我儿子当枪使，现在倒在这里躲清净。” “诶，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咋骂人呢！” “老子现在不光骂你，还想打你呢！” 郭毅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抡圆了胳膊，反手就是两巴掌。 李星辰的脸上瞬间多了个五指印，脑瓜子“嗡嗡”的响。 他肺都要气炸了，平时都是他给人脸色看，那些小弟为他马首是瞻，他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李耀华一看自己儿子被揍，气得火冒三丈：“还有没有王法了，赶紧松手！” “呸，你还知道王法呢，走，我现在就去找你们院长评理去。” 郭毅巴不得把事情闹大，李家不给个交代，他儿子就出不来。 他拎着李星辰的衣领，把人往外拖。 其他人也跟着推推嚷嚷，一个个都说要拉李星辰去见院长。 “李星辰你害得咱们院里的子弟被抓，还牵连了保卫处的，你小子完了，这事儿全龙湾都闹开了。” 这边吵吵嚷嚷的，把周围的教职工和家属都吸引了过来。 众人一听李星辰干的事儿，不禁议论纷纷。 “人家徐**带对象上门跟他有啥关系，搞这么一出。” “你要是也喜欢徐**，公平竞争就算了，居然还搞这么下作的手段。” “下作就算了，还教唆别人去。” “儿子，以后别跟李家小子鬼混，一会儿被当枪使都不知道。” “以前还看不出来呢，这小子焉坏。” …… 看来经此一事，李星辰在家属院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 陈兰想到自己儿子还在里边受苦，气得一脚踹在李星辰屁股上：“你个挨千刀的，我儿子要是真被判刑了，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其他人也义愤填膺的往李星辰身上招呼，拳打脚踢就不说了，还有吐口水的。 李星辰又疼又恶心，不住的求饶：“我错了，各位叔叔婶婶，大伯大妈，我会解决这件事的，你们别打了……” 曹敏心疼不已：“你们快住手，把我儿子打死了你们赔得起吗？” 众人根本就不带怕的，反而连李耀华两口子也一起骂。 “他活该，背后使坏害人！” “你儿子就是被你们两口子惯坏的，害人害己！”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不知道？不关在家里好好教育放出来害人。” “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还赔不起！” “不就是个系主任嘛，一天天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是什么大官。” “我就不信院长能放任你们一家子害人。” …… 眼看着他们真的要去找院长，李耀华慌了。 现在是工人阶级当家做主的年代，群众的呼声是很有力量的。 廖泽亮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弯，心情无比畅快。 前世自己被李星辰带人围殴，受尽屈辱，而今风水轮流转，也该让李星辰尝尝了。 不过这才刚刚开始，不把李星辰彻底摁死，他难解心头之恨。 李星辰一家和受害者家属离开后，江南岸不禁一脸懵：“刚刚我没听错吧，是李星辰教唆的郭宝安他们打泽亮和**？” 廖泽亮点头：“对！” “这小子平时挺懂礼貌的，背地里这么坏，这不是害人吗？” 江海幸灾乐祸道：“我早就觉得这小子虚伪了，看来我没看错！” “爸，你就是把人心想得太好了，前些年李耀华可是打砸烧的急先锋，多少人在他手上吃了亏，你还当他家是什么好鸟？” “要不是后来他们家受到冲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折在他们手上，不就受了两年苦，现在又牛逼起来了。” 江南岸一时无话，他差点受李星辰这小子的挑唆，把廖泽亮这么好的外孙女婿拒之门外。 回过神来，他笑了笑道：“泽亮，只要你人好，有上进心，跟**真心相爱，彩礼不彩礼的，也没啥，我们以后还会给你解决工作问题，这些彩礼太多了，你们留着吧！” 廖泽亮正色道：“外公，这些年你们也很不容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一定要收下！” “你们要成立一个小家，处处都要花钱的，就算你真的是浪人，稿费也不是那么好赚的，这些钱有借的吧，拿去还了，不要增加你们婚后生活的负担。” 廖泽亮笑了笑：“谁说我只靠写小说赚钱了，写小说是我的副业，我的主业是搞食品生产，这些钱不是借的，你们就放心收下吧！” 江南岸一脸诧异：“食品生产？” 廖泽亮指着桌上的罐头：“这个就是我们集合合作社产的罐头！” 第162章 咱家也有上报的人了 “这橘子是你们种的？” “橘子是我们隔壁村种的，我们生产橘子罐头！” 一家人震惊不已，这小子是什么神人，不光会写小说，还能生产罐头？ 廖泽亮一脸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写小说，就是为了卖我的罐头，谁知道效果这么好，小说也火了，罐头也火了！” “那你赚了多少钱？” “不多，就几万块吧！” 江家众人目瞪口呆，瞧瞧人家说起几万块钱多轻描淡写。 这里还没反应过来，门口响起了一阵说话声。 “请问这儿是江教授家吗？” 江海一听这声音这么熟悉，连忙起身出去，见是左兰领着两袋东西进来了。 “左老师，您怎么来了？快请快请！” 江海眼冒星星，一脸崇拜，激动地迎了上去。 左老师可是自己的偶像啊！ “爸妈，这位是左兰老师，《春水》杂志社的编辑，之前还去我们学校介绍办杂志的经验，还开了讲座……” 一家人肃然起敬，连忙让座，握手寒暄。 江梅连忙从橱柜里拿了几个苹果：“左老师，吃苹果！” 昨天廖泽亮上门，她都没舍得拿出来，可见左兰在京海文学圈还是很有地位的。 见廖泽亮既不说话，也不挪位置，江梅不禁道：“泽亮，左老师来了，你也不知道让让！” 左兰紧挨着廖泽亮坐了，笑道：“没事儿，都是老熟人了，不讲那些虚的。” 江梅一脸不敢置信：“您跟泽亮认识？” “之前他用浪人的笔名给我们杂志社投过一篇稿子，就是我审核发表的！” 说着他一脸讨好的看着廖泽亮，笑道：“我说是老熟人，你没意见吧！” 廖泽亮笑了笑：“没有没有，能跟左老师有交情是我的荣幸！” 何翠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立即表态：“泽亮，你跟**的事情，我们没意见，一百个一千个同意！” 说完她用手拐了拐老伴，江南岸也立即道：“对对对！” 江海直接嘴巴惊成了o型，他的偶像浪人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一把抓住了廖泽亮的手：“泽亮，你有没有空看看我写的小说，指点我一下？我写的东西还没发表过！” “当然可以，我正在构思的几个小说，正适合你写！” 江海眸光一亮：“真的？什么小说？” “《杨乃武与小白菜》《满清十大酷刑》……” 江海兴奋无比：“一听就挺牛逼！” 见大家都认可了泽亮，徐**心里一阵欢喜。 江梅则挑了最大的苹果，塞在廖泽亮手里：“别光说话，吃吧！” “小姨，这苹果真新鲜，早上才买的吧。” 其实廖泽亮对江梅是最有感情的。 前世徐**的父母来内陆投资，因为徐**惨死，徐家对他多方打压，多亏江梅这个小姨从中调解。 只可惜她挑男人的眼光不咋滴，婚姻不幸福。 既然是徐**的小姨，这辈子自己怎么也得人为干预一下，帮她赶走渣男，找个好老公。 知道他是在点昨天她针对他的事儿，江梅当即笑道：“都是大文豪了，还这么小心眼！” 见小姨尴尬，徐**不禁轻笑出声。 江梅咬牙切齿道：“你这妮子还没嫁人呢，就胳膊肘往外拐，存心看我笑话是吧！” “我昨天说了，你们不信啊！” “你不知道多说几遍？” 徐**一扬下巴，很是得意的样子：“谁叫你老是小瞧人家，你自己有眼无珠，可不怪我！” “不怪你怪李星辰那个混蛋，这段时间天天来我们家搬弄是非，简直不是东西，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江南岸连忙道：“别胡闹，现在我跟你妈的历史问题还没解决，你大姐大姐夫又是这么个情况，低调点吧！” 何翠兰也道：“对，人家泽亮是清白人家，可不能影响他的前程！” 江梅连忙点头：“嗯，我不会乱来的！” 江南岸冲着江海道：“还有你，保住工作就成，低调！” “知道了爸！” 江梅把徐**拉到一边，低声道：“你上哪儿找的这么好的男人，也教教我呗，你小姨我还没对象呢！” “回头告诉你！” 左兰看着廖泽亮：“泽亮，下一部作品打算写什么？这次一定要给我们《春水》啊！” 廖泽亮笑了笑：“给我一个理由！” 左兰掏出一份报纸，洋洋得意地笑道：“我这分诚意够不够？” 廖泽亮拿起报纸，是一份当天的《人民日报》，国内经济那个板块上大篇幅报道的，正是石岭村农村集体合作社的事儿。 文中把廖泽亮塑造成一个虽然遇到挫折，但是仍然努力学习，带领全村开办集体合作社，发家致富的英雄人物。 报道虽然只有一千多字，可能发表在《人民日报》上，就很牛逼。 江家众人也看了报道，一个个对廖泽亮更加信服了。 “泽亮真是老干爹的创始人啊！” “泽亮太有本事了，咱家也有上《人民日报》的人了！” 廖泽亮拍了拍左兰的肩：“写得挺好，多谢！” 能上报纸，代表得到了国家的认可，消费者也更容易接受，可以说左兰这是给“老干爹”竖了座金身。 到时候老干爹产品肯定会更加火爆，看来他这边得加紧步伐，赶紧把设备搞了，加快生产。 左兰得到他的肯定，当即笑了：“咱俩什么关系，肯定会给你好好写啊，那我这稿子的问题……” “我还真有个好的创意，不过现在还在搜集素材阶段！” “需要哪方面的素材，我能帮忙吗？” “我想采访前京海曲艺学院的院长，钟美娟！” “那还不简单，她是这次文代会戏曲代表团的成员，走，咱们去京南宾馆，那里安静适合写作！” 江家众人一脸惊讶，《春水》杂志竟然需要这么低声下气约稿了？ 左兰笑了笑解释道：“江教授，你是不知道浪人这个名号现在有多好用，他的《高山下的花环》太火了，北影厂原本看上了要拍成电影的，人家还拒绝了，然后又写了另一部给北影，北影的知名影星都在抢里边的角色。” 江教授老两口被刺激得不轻，此刻的廖泽亮在他们眼里像是会发光。 第163章 放他一马 这么年轻就成了北影厂的编剧，还能跟大导演邱钰涵合作，简直不要太牛逼。 又会赚钱又是文代会代表，这样的外孙女婿打着灯笼也难找。 还得是外孙女有眼光，找了个这么出息的男人，简直是光宗耀祖了。 江南岸也顾不得矜持了，诚恳地道：“泽亮啊，之前我们听信李星辰那小子的鬼话，对你多有怠慢，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放心吧外公，你们是**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一家人不说这些！” 徐**看到放低身段的外公，和喜极而泣的外婆，不禁动容，眼眶红红地道：“外公，泽亮不是那种是非不分小肚鸡肠的人，您就别担心了！” “我这不是怕耽误你的大好姻缘嘛，你爸妈是这么个情况，我又是**学术权威，是我们连累了你，你能找到泽亮这么好的男人不容易！” 江南岸说着，不禁老泪纵横。 徐**掏出手绢给外公擦眼泪：“外公，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说这些干什么，咱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您别这样！” 小小的客厅里，顿时情绪低迷起来。 江梅擦了擦眼角的泪：“**订婚，这是大喜事，咱们就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了！” 外公外婆点头，都笑了起来：“对，咱不说那些！” 廖泽亮当即表示：“外公外婆你们放心，你们的帽子问题我来想办法解决，到时候**就可以跟我一起考大学了！” 众人又惊又喜：“泽亮还有这方面的门路啊！” 江南岸当即决定，中午去全聚德吃饭，就当一家人聚聚，也算是订婚宴。 左兰一脸苦逼，他还想带着廖泽亮去宾馆采访钟美娟，创作小说呢！ 廖泽亮直接让他滚蛋，什么事儿也没有他得到江家的认可，跟**订婚重要。 左兰真诚的表示，他可以请客。 廖泽亮一脸嫌弃，我订婚你请的哪门子客？ 作为一个懂得人性善于约稿的编辑，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江海也去把徐爱华找了回来。 徐爱华十五岁了，眉眼间跟徐**有点像，是个帅小伙。 背着个蓝色的挎包，一脸桀骜，眼神戒备地上下打量着廖泽亮。 廖泽亮很熟悉那种眼神，那种经常被欺负，可却没被打服的倔强眼神，对所有人和事都充满了敌意。 前世徐爱华后来去了港城，继承了徐家的家业，成了少东家。 因为姐姐的惨死，他不断的报复廖泽亮。 不过这辈子嘛，他是没机会报复自己了，只能乖乖叫姐夫。 江南岸一敲他的脑袋：“愣着干啥？还不叫姐夫？” 徐爱华小声喊了声：“姐，姐夫！” “爱华吧，你好！” 江南岸从抽屉里拿了粮票，一群人往全聚德去了。 刚一出门，就碰到了狼狈不已的李星辰。 他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泽亮，你能不能去找于队长，就说你谅解了，让公安放了郭宝安他们。” 他衣服被扯得烂兮兮的，还被打得鼻青脸肿，跟平日里人模狗样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廖泽亮果断道：“不能！” 李星辰尴尬地陪着笑：“你这不是也没受伤嘛，就别难为他们了！” 廖泽亮冷笑了一声：“你这个幕后主使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想让我放人，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你欺人太甚！” 李星辰当即装不下去了，让他跟一个乡下泥腿子道歉，简直做梦。 李耀华暴躁的声音随即传了过来：“李星辰，道歉！” 刚刚一群人闹到了院长那里，差点把院长办公室给掀了。 院长气愤不已，让李家一定要把这事儿解决了，否则李星辰要受到处分，他这个主任也要受到牵连。 见李星辰梗着脖子没动静，李耀华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你不道歉老子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你自己搞出来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别找我！” 李星辰没有办法，只得勉强道：“廖泽亮，对不起！” 他低着头，掩饰自己恶毒的眼神，心里暗暗发誓，今天丢的脸以后一定要百倍千倍的在这小子身上找回来。 不光如此，他还要把徐**搞到手，各种姿势折磨，以报今天之仇。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是我不打算原谅你，你还是去求求郭宝安他们的家人原谅吧！” 李星辰猛地抬头：“你敢耍我？” 廖泽亮轻笑了一声：“谈不上，我可没这闲工夫耍你，我们要出去吃饭了，好狗不挡道，麻烦你让开。” 李星辰气急败坏道：“你个乡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耀华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闭嘴，你嫌你闹的还不够？没用的东西，道歉都不会！” 李星辰立即怂了：“爸，明明是他故意耍我！” 他心里也是疑惑不已，自己不过是想赶走这小子。 虽然没成功，这小子也用不着这么落井下石的整自己吧！ 李耀华来到江南岸面前，陪着笑道：“江教授，这次的确是星辰的不是，可他也是为了**好啊，你就念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帮着劝劝您外孙女婿！” 江南岸看了廖泽亮一眼，不软不硬地道：“李主任，这小辈之间的事情，我不好多嘴。” 李耀华面色一僵，低声道：“你看要是让泽亮放李星辰一码，你们的摘帽问题，我来解决……” 江南岸顿时脸色一垮：“我们的问题，我相信组织上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清白，你怎么能拿这个来做利益交换呢？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们一家要出去吃饭，就不跟你多聊了！” 李耀华尴尬地让开：“刚刚是我想岔了，说错话，你们先去吃饭，改日有空咱们再聊！” 一群人来到家属院门口，打算坐公交车去吃饭。 廖泽亮问道：“我在门卫室打个电话可以吗？” “可以的，不是工作人员咱花钱打就行了！” “那我去打个电话，介绍两个朋友给你们认识！” “谁啊？” “教育部的！” 江南岸一脸不敢置信，转脸看着徐**：“泽亮居然还认识教育部的人？” 徐**猜测廖泽亮说的应该是刘昭两口子，当即道：“是啊，他交友广泛！” 第164章 装逼 江梅一脸坏笑：“泽亮认识的不会是传达室的老大爷吧！” 倒不是看不起廖泽亮，主要她经常跟徐**开玩笑习惯了，两人说笑呢！ 徐**当即笑道：“传达室的大爷咋了，你连教育局的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 见廖泽亮进了门卫室，几个门卫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让开位置：“你，你有事吗？” 这几个人虽然不是杨明他们的同伙，可昨天廖泽亮的英勇他们是看见了。 更可怕的是这小子没事，挨打的杨明他们反而被抓了起来。 廖泽亮笑了笑：“我想接你们的电话用一下！” 几人顿时放下心来，当即笑道：“可以的，你用吧！” 廖泽亮掏出电话本，找到电话，拨通了王英的电话。 “王阿姨，我是廖泽亮，我到京海了！” “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就到了，现在在我对象家这里！” “提亲顺利吗？恭喜啊！” 廖泽亮笑了笑：“过程坎坷，结果圆满，现在我跟他们一家人正打算出去吃饭！” 王英很是开心：“我就知道你小子可以，这么好的女婿上哪儿找，他们不会不同意的！” “我想请你们中午一起吃饭，叫上刘叔叔一起，在全聚德！” “这不巧了吗？工业学院的院长也说中午一起吃饭，那我让他们定在全聚德，到时候正好说说江教授家的问题，手续我都办好了，就等你了！” “那行，谢谢王阿姨！” 廖泽亮挂了电话，问门卫：“多少钱？” 门卫大哥连忙摆手：“就打这么会儿电话要啥钱，你走吧，不用！” 廖泽亮从兜里拿了两块钱放在桌上：“这是公家的财产，我可不占这便宜，不用找了，多的你们收着吧！” 出来跟江家人一起上了公交车，车上很挤，大家只能吊着扶手，都站着。 徐爱华就站在廖泽亮的前面，车子一刹车，廖泽亮就往前扑了上去，一把按在徐爱华的包上。 里边硬硬的，像是刀！ 廖泽亮抽了抽嘴角，这小子是想混黑社会吗，居然随身带刀？ 现在的全聚德已经改名了，叫人民烤鸭店。 进门廖泽亮故意来到了徐爱华的身边，小声道：“爱华，你带刀干嘛？” “跟你有关系吗？怎么，你害怕啊？”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你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是你姐夫，你总不能莫名其妙砍我吧！” 徐爱华冷哼了一声：“我姐之前跟我说过，你救过她，你对她好就算了，不好，哼……” “不好你想干啥？” 徐爱华拍了拍包，咬牙切齿道：“弄死你！” 廖泽亮当即笑了，这小子跟上辈子一样，是个护姐狂魔。 上辈子徐家在大陆四处投资，在内地政商界都很有地位。 他们一手创立的盛源集团最后落到了这小子头上，可他因为姐姐惨死，到处给自己使绊子，让自己损失了不少钱。 这辈子一定要搞好关系！ 到时候有盛源集团助力，他将会比上一世走得更高更远。 江南岸把服务员叫来，直接叫了个全鸭宴，还开了廖泽亮带的茅台。 众人落座，不一会儿鸭汤和烤鸭就先上来了。 徐爱华连忙搓了搓手，拿了面饼就要上手包鸭肉吃：“好久没出来吃饭了！” 何翠兰宠溺地道：“德行，你姐夫在呢，注意点！” 廖泽亮笑了笑：“外婆，都是一家人，咱们不讲那些，怎么舒服怎么来！” 江南岸道：“你那两个朋友呢？我们还是等等吧！” “没事儿，他们跟我关系好，一会儿估计还要再叫一桌，等下见见面就行！” 江南岸点头：“那咱们开动吧，等他们来了我们再加菜就是了！” 众人动手，廖泽亮又能喝又会聊，陪得外公很是满意。 江南岸喝得脸都红了，心满意足地道：“小海酒量不好，根本不是对手，我很久没喝得这么开心了，来泽亮，咱爷俩再干一杯！” “回头我考上京海的大学，天天陪您喝！” “好好好！” 一家人正聊得开心，徐**瞥见外面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不禁拉了拉廖泽亮的袖子，示意他看外边。 只见李星辰一家三口跟在地中海，啤酒肚的男人身后正在找位置。 “那秃顶的谁啊？” 江南岸一脸不屑：“政治处的处长吴东庭，刚刚调过来的，风评不好，也不啥好东西。” 现在正是饭点，李星辰几人转了一圈，没找着位置，来到了廖泽亮他们这边。 李耀华短暂的愣了一秒后，笑道：“江教授也在啊！” 江南岸敷衍地道：“嗯！” 这个李耀华天天教授教授的，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是李耀华的老师，李耀华不叫他老师，叫职称教授，那自己就不能叫他小李了，只能也叫职称，李主任。 李耀华“呵呵”一笑：“你看这都坐满了，咱们拼个桌，这顿我请咋样？” 江南岸很不愿意，可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僵硬地道：“坐吧！” 李耀华连忙拉着吴东庭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应该早点来订位置的，今天咱就拼桌坐这儿吧，吴处长！” 吴东庭很是嫌弃，他很看不起江南岸这种不得势的人！ 曹敏连忙拉他坐下：“吴处长，您也得给群众一个靠近领导的机会啊！” 她表情谄媚，笑容讨好，哪里还有一点平时刻薄的样子。 又多了三人，桌上就显得有点挤了。 曹敏看向廖泽亮：“你就是**的对象吧，长得挺精神！” 吴东庭瞥了一眼娇俏的徐**，又看了看廖泽亮，不屑地道：“长得俊有啥用，男人得有本事，有能力！” 曹敏又拉着徐**的手道：“以后去了农村，缺啥就说，阿姨让星辰给你买！” 这是实打实的把廖泽亮当成乡下泥腿子了，什么好东西也搞不到的那种。 李耀华这边也跟吴东庭聊了起来，张口闭口就是这个院长，那个处长的，而且还不说全名，跟打哑谜似的。 廖泽亮一脸不屑，这逼装的！ 江南岸一家对他们的话题根本插不上话，偏偏他们总是没话找话，一会儿问江教授的帽子问题，一会儿问徐**的乡下知青生活…… 第165章 我们有个条件 李耀华打开烟盒，还扔了一根给江南岸：“来，江教授，试试这牡丹的，这在外面可买不到！” 江南岸一脸不屑，刚刚泽亮的彩礼里边就有，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今天是孙女儿定亲，他懒得发作。 李耀华靠近吴东庭，神神秘秘道：“吴处长，我刚刚好像看到教育部的王主任也进来了，咱们去打个招呼？” 吴处长心里一慌，随即装作漫不经心地道：“我都没在教育局了，也不是她手底下的人了，打招呼就算了吧！” 曹敏一边给吴处长夹菜，一边道：“吴处长，您可是从王主任手底下调过来的，那关系自然不一样，多走动走动，以后开展工作也方便不是！” 吴处长敷衍道：“那倒是，一会儿去看看王主任。” 李耀华一顿马屁：“咱们吴处长可是直通教育部的，还有啥工作不好开展？” 曹敏也意有所指道：“由您在，咱们学院那些老教授的帽子问题可算是能解决了！” 这么明显了，江家人要是还不知道他们想干嘛，就白读这么多书了。 可江南岸就是不接话！ 他是想解决他帽子的问题，可若是通过对这种人谄媚来解决，他宁愿不解决。 李耀华不住的暗示，眨眼，江南岸就是无动于衷。 他很是无奈，这老头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迂腐，难怪一辈子只当得了一个穷教授。 曹敏装不下去了，直接道：“江教授，你家的帽子问题，吴处长不久可以解决！” 吴东庭瞥了一眼江南岸，默默点了点头：“这些都不是问题！” 江南岸喝了一口汤，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不过我们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曹敏只当拿捏住对方了，笑道：“廖泽亮出面去写一个谅解书，让于队长放了郭宝安他们。” 她转脸看向了廖泽亮：“还有，此次郭宝安他们受惊不小，又被打得这么惨，你得赔点医药费！” 江南岸看着她那志得意满的样子，当即怒了，冷声道：“谅解书没有，医药费更是想都别想，他们自己没脑子，听人教唆打人，还想让苦主出医药费？你们怎么不上天呢！”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李耀华两口子和吴处长都没想到，江南岸竟然这么刚。 曹敏缓了缓道：“这事儿本来就是误会一场，是公安那边小题大做，该关也关了，该教育也教育了，也够了吧！”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去跟公安说？跟我们说有什么用！” 曹敏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大口喘着气。 吴东庭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冲着江南岸厉声道：“你这老同志咋这么犟呢，一点儿思想觉悟都没有，学院的人被抓了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你不赶紧想办法解决，还在这唱反调。” 江南岸被气笑了：“打人的不是我，挨打的不是我，怎么吴处长说起来，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廖泽亮一看就知道江南岸不擅长跟这种无赖打交道，当即道：“我外公现在并没有参与教学和管理工作，待业在家，工业学院的人是禽兽也好，是什么东西也好，可影响不了他！” “要真说脸上不光彩，是你们这些当领导的脸上不光彩，教出一群没脑子黑心烂肺的玩意儿。” 吴东庭愣愣地看着廖泽亮，有点不敢相信。 一个小小的农村来的，见了自己不讨好巴结就算了，还这么嚣张。 李星辰立即道：“我就说吧，他们就是不想学院好！” 吴东庭寒声道：“好啊，好得很，一个个的敢跟我叫板了！” 李耀华现在早就忘了江南岸是他老师，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江南岸，这是你自找的，给你机会你不珍惜，就戴着你的帽子进棺材吧！” 江南岸鸟都不鸟他：“你有本事就让我一直戴，我就是饿死也不会跟你们这种人低头的！” 廖泽亮一脸敬佩，老爷子挺硬气啊！ 李耀华刚想继续骂，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王英王主任来了，当即拉了拉吴东庭的袖子，小声道：“吴处长，王主任没忘了你啊，还是想提携你的，她带着咱们的院长和书记过来了！” 吴东庭连忙揉了揉脸，面上露出笑来。 李星辰连忙冲着江家人恶狠狠地道：“一会儿你们可千万别乱说话，坏了我的事儿，我跟你们没完。” 他看了一眼廖泽亮，还是不放心：“你们赶紧走，这钱我们付，别搁这儿丢人现眼了，一群小市民。” 吴东庭和李耀华已经走了过去，伸手正要跟王英握手。 可人家就跟没看见似的，径直来到了廖泽亮他们这边。 “泽亮，咱们总算又见面了，**，这就是你外公江教授吗？” 吴东庭和李耀华僵硬的转头，见平时不苟言笑的王主任，正拉着廖泽亮叙旧？！ 李耀华心里咯噔一声，这小子竟然认识王英，完犊子了，儿子的事儿更没着落了。 李星辰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廖泽亮在王英面前把他的事儿抖出来。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正在追求的对象庄艳，跟王英是亲戚。 只是庄艳现在还没答应他，所以王英他们并不认识自己！ 若是他们知道自己背后还在偷摸追求徐**，自己死得有多惨想都不敢想。 王英的权利很大，全国各大高校她都管得到。 庄艳也是个虎妞，脾气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更震惊的还有江家众人，他们没想到廖泽亮所谓认识教育局的人，竟然是这么有权利的王英。 刚刚他们可看见了，工业学院的院长在她面前都小心翼翼的。 江梅拉着徐**小声道：“你这男人牛逼啊，还认识王主任！” 徐**撇嘴，故意道：“泽亮怎么可能认识王主任，他的身份只能认识传达室的老大爷！” 江梅白了她一眼：“臭丫头，这么记仇！” 廖泽亮笑道：“我刚刚还以为王阿姨是来看你的老部下的呢，都没敢打招呼！” 王英左右看了看，这才看到不远处目瞪口呆的吴东庭：“你说小吴啊，你们认识？” 第166章 滚蛋 王英对吴东庭可没啥好感。 这小子仗着有点权利，作风不好，上头才一脚把他踢到了工业学院。 说是平调，其实就是下放。 不过若他是泽亮的亲戚，她就提点提点他。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他以后好好表现，也不是没机会。 吴东庭瞪大了眼睛，求救般看着廖泽亮。 这小子可别啥都说啊，要是让王主任知道自己刚刚的恶劣行径，以后算是没上调的希望了。 廖泽亮也懒得对付他，只淡淡道：“刚认识的，不熟！” 吴东庭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可是我对泽亮一见如故，他的很多想法我很赞同！”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脸感激地看着廖泽亮，这大粗腿自己可得抱紧了。 廖泽亮没再搭理他，跟江南岸介绍道：“这位是教育局的王主任，她在帮着处理您的摘帽问题！” 江南岸连忙起身握手：“王主任好！” 王英笑了笑：“你们的事情我听泽亮说过了，也查过，原则上是可以摘帽的，放心！” 江南岸激动了，自己跑了这么久一点儿效果也无，人家一句话的事儿就解决了。 这都多亏了泽亮啊！ 工业学院的院长也跟江南岸握手，一脸歉意道：“江教授，是我们工作做得不到位，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你的情况和摘帽资料我们已经收到了，会尽快解决此事，你多多包涵！” 江南岸激动得不行：“我理解的，这么多同志受委屈，组织上忙不过来很正常！” “江教授的心胸令人敬佩啊！” 王英当即笑道：“难得我们碰到一起，上楼坐坐，正好聊聊摘帽问题！” 廖泽亮点头：“好！” 王英跟见着自己儿子似的，拉着廖泽亮上了楼。 李耀华连忙跟上去，低声道：“泽亮同志，刚刚都是一场误会，你不会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计较吧！” “滚蛋，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 李耀华谄媚的点头：“是是是，我这就滚！” 廖泽亮看了一眼吴东庭：“吴处长一起？毕竟你才是经办人。” 王英点头：“小吴也一起吧，好些材料评语都要你来写，这可是个技术活！” “好，感谢领导给我学习的机会！” 吴东庭面带笑容，连忙上前扶着江南岸。 “江教授您慢点！” 到了楼上的包房，刘昭也在，他笑着跟身边的人道：“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廖泽亮同志了，他不光是我们京海工商局的合作伙伴，还是青年作家浪人，文代会代表！” “这就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人有本事，咱们也就放心了！” “泽亮同志有对象了吗？” 江教授老两口一听这话，顿时慌了！ 这到手的外孙女婿还没焐热呢，就有人惦记了！ 廖泽亮连忙拉徐**过来：“这是我对象徐**！” 吴东庭扫了包房里的众人一眼，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想必都是大人物。 毕竟他认识的那几个平时就是他伸手垫脚也够不着的人！ 他一脸敬畏地看着廖泽亮，这小子面对这些人一点儿不怂，还很熟悉的样子，是个有本事的。 而后，他很快想到一个问题。 难怪于队长一直押着郭宝安他们，他们敢对文代会代表动手，简直不知死活。 他咬牙切齿，心底把李耀华一家骂了个遍，这几个人事情都没搞清楚，就让自己来摆平此事，这不是故意想害他吗？ 众人寒暄一阵，纷纷落座。 吴东庭自觉地去加了几个硬菜，又叫了两瓶茅台送上来。 酒菜上来，廖泽亮便跟京海的几个大干部说起了徐**父母和外公外婆摘帽的问题。 王英转头看向吴东庭：“小吴，这事儿你一定要上心啊，尽快落实了！” “老领导，您放心，我回去就办，用最快的速度，来来啦，我敬江教授和何老师一杯，是我工作做得不到位，耽误了这么久！” 江教授老两口看着陪笑敬酒的吴东庭，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他们也曾找过吴东庭的，可人家只说需要时间，让等着，一句话就打发了。 可现在他一脸讨好，跟个晚辈似的，恨不得当场就把这事儿办了。 至于平时在院里耀武扬威，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李星辰一家，根本都没资格上桌。 何翠兰眼眶微红，这一切都是廖泽亮带给他们的。 廖泽亮不光是给他们解决了实际问题，还给了他们这么多年从未体验过的被人尊重的感觉。 此时跟刘昭他们谈笑风生的廖泽亮，是那么耀眼。 …… 楼下李耀华看着杯盘狼藉的桌子，气呼呼的指着李星辰问：“廖泽亮怎么认识的王英？” “我不知道啊！” 李耀华冷哼了一声：“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给我搞事情，老子迟早有一天被你害死！” 李耀华气得一巴掌打在李星辰脸上，李星辰被打得转了个圈，一下趴在桌上，嘴里也不知道啃到了谁吐的骨头，差点没把他恶心吐了。 曹敏连忙把他扶起来，心疼地道：“他又不知道，你打他干什么？” “打他都是轻的，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他，要是因为他牵连了我，一家人都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你老子我就是个小虾米，很多人得罪不起，你一天天的在工业学院作威作福，无法无天，等着老子给你擦屁股。” 李星辰是真的害怕了，委屈地道：“我以为他就是个乡下泥腿子，我要早知道他认识这么多人，我哪敢胡来？” “你就是个猪脑子，他若真是个没本事的，徐**心气那么高能看上他？于队长能这么给他面子？王英能给他好脸色？我看你就是见不得你老子我好过，非得把我的位置给薅下来，你就满意了！” 李星辰哭哭啼啼：“爸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李耀华摸了摸心口，缓了口气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廖泽亮的态度，你必须取得他的原谅！” “我也想啊，可你也看见了，他把我当杀父仇人似的，我也不知道我还有哪儿得罪了他。” 李耀华忧心忡忡：“看样子只能用钱摆平了，他是乡下来的，想必没见过什么大钱，你拿一千块钱，让他放郭宝安他们一马！” 第167章 你怎么不去抢 李星辰犹犹豫豫道：“他见过大钱，他给徐家的彩礼就是一千块，人家还带着几千块钱的现金在身上，说是来京海的零花钱。” 李耀华惊了一下：“这小子是干啥的，这么有钱！” 他着急的在房间里踱步：“那只能把咱们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再找人借点，凑个三千给他吧！” 李星辰凑了过来，小声道：“钱都给他了，二狗那边咋办？这人疯起来可什么都不管的，动不动就是举报！” 提起此人，李耀华的双眸不禁闪过一抹阴鸷。 “这小子就是个无底洞，老子养了他这么多年，早就想弄死他了！” “要不我多找几个朋友借，他这里握着我们的把柄，可不能把他惹急了！” …… 楼上觥筹交错，廖泽亮跟刘昭他们聊得很是开心。 “泽亮，你抽个空去看看罐头厂的设备啊，早点定下来！” “好，就这几天吧，我尽快，文代会开幕式是一定要参加的，接下来就是各协会的小型会议，采风啥的，这些活动相对自由，我到时候联系你！” 这些罐头设备太重要了，《山楂树之恋》一旦发表，老干爹产品肯定会再一次掀起购买狂潮。 没有设备，就光靠原始的人工制作，根本无法满足这么大的市场需求量。 “行，那我等你消息！” 其实廖泽亮几次想问，他们认不认识庄艳，不过想到这牵涉到个人隐私，还是没问。 回头自己在文代会上找庄艳算了！ 她好歹是《京海文艺》的编辑，即便她不参加，她也有同事要参加。 这顿饭吃了三个小时，终于散席了。 刘昭他们离开后，廖泽亮也回到了江家，众人喝茶聊天，气氛融洽。 因为江南岸摘帽子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一家人都喜气洋洋的。 “摘了帽子，以后**就能参加高考了！” “是我们耽误了她，她成绩那么好，不上大学可惜了！” “她今年的高考分数线都超过京海师范大学了，之前就是成分问题被耽误了！” “还是泽亮有办法，我们跑了这么多天都没有进展，到了他这里，几句话的事情。” 江南岸心情不错，笑着问道：“泽亮啊，你是怎么认识王英的？” 廖泽亮当即把刘婉晴的事情说了，徐爱华听得目瞪口呆，一遍崇拜地看着廖泽亮。 “你真厉害姐夫，又破了案，又斗倒了唐家！” 他如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廖泽亮会写小说会赚钱啥的，他没觉得有多厉害，可能以弱胜强，锄强扶弱就很牛逼了。 徐**当即笑道：“你姐夫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 她接着又把廖泽亮治好王英，还破了新安镇杀人案的事情说了。 徐爱华顿时更喜欢这个姐夫了！ “我以后一定以姐夫为学习榜样！” 江家众人笑开来，徐爱华正直叛逆期，再加上此前受过不公待遇，整个人对社会很不满，经常打架斗殴，谁也管不住他。 现在可好，家里总算有个让他服气的人了！ “泽亮，刘昭两口子有能力有本事，以后前程似锦，你要跟他们维持好关系，以后有你的好处。” 廖泽亮点头：“我知道了外公！” 现在廖泽亮可算是成了江家的团宠，徐爱华缠着他问破案的事情，江海问他怎么写小说，江梅则让他参加文代会的时候帮她搞几个大作家的签名…… 徐**问：“外公外婆，我爸妈有跟你们联系过吗？” 江南岸长叹了一声：“他们是被吓怕了，不敢跟我们联系的！” “现在他们的帽子能摘了，要不我们跟他们联系试试，免得他们一直担惊受怕！” “他们既然在港岛，应该会跟徐家联系，我到时候问问徐家！” 廖泽亮也笑道：“现在政策好了，让他们回来投资做生意，也能发财的！” 他心里暗戳戳的想着，只要能联系到岳父岳母，就能靠着先知先觉的优势，在港岛那边赚钱了。 实业要搞，可目前内地的私营经济还没发展起来，可以拿出点闲置资金，在港岛那边大赚一笔！ 一家人正聊着天，李耀华跟李星辰又来了。 李耀华手里拎着个包，放低身段，低三下四地道：“江老师，泽亮同志……” 他话还没说完，江南岸便道：“泽亮，我喝多了，现在想休息了，你先坐！” 说完，他起身进了房间！ 李耀华尴尬地笑了笑，将布包放在桌上，露出里面的三千块钱。 “泽亮……” 廖泽亮拧眉：“李耀华，你这是干什么？” “泽亮，这是我们赔给你和**的，之前的事情是星辰不懂事，希望你们大人有大量，跟于队长说说，把郭宝安他们放了！” 这么多钱，他就不相信不能打动这小子。 他再有本事，他知道三千块钱现在有多难挣吗？ 这些钱在京海都没买套小四合院了！ 廖泽亮低笑了一声：“既然是赔罪，总要拿出点诚意来吧，这么点钱，你埋汰谁呢！” 李耀华面色一白，这小子胃口挺大啊，三千块钱还不够？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怎么也得八千吧！” 李星辰苦着脸，都快哭了：“八千块，你知道是个什么概念吗，你怎么不去抢？” 李耀华也急切道：“八千块可不是小数目，这三千块我还是到处借的，我从哪儿找八千给你？” “我有的是时间，你们可以慢慢凑，什么时候凑够了，我就跟于队长说，把郭宝安他们放了。” 李星辰咬了咬牙：“是不是真的我再拿五千出来，你就不追究此事了！” “对！” “我这就去想办法，希望你说话算话！” 见李耀华父子离开，江南岸也不休息了，出来道：“泽亮，八千块钱太多了吧，他们哪里有这么多钱！” 廖泽亮笑了笑：“我有别的打算，外公别担心，我不会乱来！” 他的目的根本不是要钱，而是逼他们弹尽粮绝，狗急跳墙。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廖泽亮实在不记得那个共犯是谁！ “你有成算就好！” …… 第168章 生米煮成熟饭 回到家里，李耀华气愤不已，一通乱砸。 “这小子简直欺人太甚，八千块，他真说得出口！” 曹敏听了也是一脸气愤：“这小王八蛋心真黑，要不弄死他算了，反正你又不是没杀过人！” 李耀华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快闭嘴吧，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是吧！” 李星辰突然道：“爸，这笔钱我来想办法！” 李耀华松了手，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能想什么办法？你不会想挪用公款吧？被查到你就完了！”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在追一个女孩子吗，这女孩子是王英的亲戚，她叫王英得叫小姨！” 李耀华当即面色一缓：“你竟然这么有眼光了，那你可要抓紧机会，多跟王英走动！” “这女人脾气臭得很，要不是看在王英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搭理她，王英两口子的女儿没了，很是宠这个侄女，我去找她肯定能借到钱！” 李耀华连忙道：“那你快去找她，先借五千，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李星辰犹豫道：“不过，徐**跟他们认识，我就……” “徐**跟他们认识，跟你去找人借钱有什么关系？” “我之前追庄艳的时候，也给徐**写过情书……” 李耀华顿时面色一变：“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怎么这么糊涂，万一被这个庄艳知道，王英非活剐了你不可！” 王英的抑郁症好了，在工作上充满干劲，又是个有经验的老领导。 在教育局可以说上升空间还很大，现在她一句话就能让李星辰永无出头之日，甚至自己都会受到影响。 李星辰一脸懊恼：“我那个时候哪里知道徐**会认识他们，不过想玩玩罢了！” 李耀华有点头大：“这就是颗定时炸弹，必须想办法解决了！” 李星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地道：“现在廖泽亮他们应该还不认识庄艳，否则事情早就捅开了，那女人也早就找我闹了。” “现在不认识以后也会认识啊，这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李星辰恶狠狠地道：“为今之计，只能抓紧时间，把生米煮成熟饭，尽快结婚，到时候就算她知道了，总不能因为几封情书就跟我离婚吧！” 李耀华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李星辰又道：“再说了，那些情书我是找人代写的，真的追究起来，我也能甩得干干净净。” 李耀华连忙进屋，找了一瓶好酒出来。 “虽然不是茅台，在市面上也挺贵的，你把她灌醉，还怕不成事？” …… 江家这边，众人聊得太晚，廖泽亮跟徐**便留了下来。 徐**跟江梅挤一个屋，廖泽亮在客厅跟徐爱华挤。 徐爱华对他破案的事情很感兴趣，拉着聊到很晚。 第二天廖泽亮就跟江家众人告辞：“明天就是文代会的开幕式了，我今天就去京南宾馆了，晚上就不回来了。” 江南岸点头：“参加文代会是大事，你忙，不用管我们！” “**，北影厂那边你去看看，估计他们已经有修改意见了，到时候就住他们的招待所，安静宽敞，好修改！” 徐**点头：“好！” 廖泽亮看向了徐爱华：“若是你姐要回家，你要好好保护你姐啊！” “这还用你说，放心吧！” 说来说去，廖泽亮还是担心李星辰这边。 现在双方矛盾已经激化，李星辰这边压力越来越大，不知道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伤害徐**的事儿来。 他把徐**拉到一旁：“李星辰给你的情书呢？” 李星辰现在被逼得没办法了，该借的都借了，肯定会去找庄艳凑这剩下的五千块。 他必须去找庄艳，拆穿这小子的真面目。 徐**把信找出来递给他：“你想去拆穿李星辰？” “庄艳不是《京海文艺》的编辑吗，她不去参加文代会，她同事也会去的，我直接把情书给她，让李星辰这小子借不成钱。” “嗯，这种朝三暮四的混蛋就该让他受点教训。” 交代好一切，廖泽亮才出了家属院，坐公交车去京南宾馆。 刚到宾馆门口，就看到左兰正跟一群年轻的作家在楼下聊天。 廖泽亮笑了笑：“左兰！” “呐呐呐，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位就是我刚刚跟你们说的廖泽亮同志，写《高山下的花环》的那个。” “百闻不如一见啊，真是长得一表人才。” “你的那个《高山下的花环》写得真好，我看了好几遍，每次看都有不同的收获！” “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晚星》杂志写个稿子啊，稿费给你按最高标准算！” “你想得美，《春水》和《京海文艺》都还没搞到他的稿子呢！” …… 一群人围了过来，又是赞扬，又是约稿的，一脸崇敬地看着他。 左兰一一给他介绍，廖泽亮一一跟他们握手。 “这位是《京海文艺》的副总编，冉国栋！” 廖泽亮眸光一亮，笑道：“冉老师好，你们杂志社有个叫庄艳的吗？” “你认识她？她是我手底下的编辑，我们一个办公室的！” “她参加文代会了吗？” “没有，她工作时间短，没资格参加，怎么突然问起她？” “我有点事儿想找她！” “那还不简单，我晚上带你去她家！” “那就谢谢了！” 左兰继续介绍，一个个都是大佬，只是有的现在还没成名。 众人寒暄了一阵，左兰笑道：“你之前不是说想采访钟美娟老师吗，她可等你好久了！” “我一会儿就去！” “这还没聊够呢，泽亮这就要走啊！” “别啊，咱再好好聊聊！” 左兰笑道：“行了，你们啥时候聊不是聊，文代会好几天呢，有的是时间，人家廖泽亮正在创作一篇小说，打算在《春水》发表，需要采访钟美娟老师，搜集素材！” 众人纷纷捂住心口，一脸嫉妒。 “人家这创作速度，牛逼！” “一个月一篇，厉害！” 这年头文学青年众多，可真正能出名的能发表作品的并不多，有些人一辈子也未必能发表一篇。 廖泽亮回到房间，把行李放下。 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是真的好，干净整洁，还配有电话。 这年头电话可还是奢侈品，申请装机手续麻烦，长途费用又高。 第169章 一定好好检查身体 廖泽亮先给工业学院门卫室打了个电话，找江海，让他记下了宾馆电话和文代会组委会的电话，让有事联系。 接着又给于德胜打了电话，商量李星辰的事情。 于德胜笑道：“七六年，京海工业学院的医务室失踪了一名叫赵贝贝的小护士，没人看到她出工业学院，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的不会是这个案子吧！” “就是她！” “这案子是我经办的，当时调查发现赵贝贝跟李星辰处过一段时间对象，我也怀疑过他，不过他有不在场证明。” 廖泽亮冷哼了一声：“屁的处对象，不过是李星辰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这女人比李星辰大好几岁呢，能看上他这么个小屁孩？” “要不我直接找个由头把人抓了，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我就不信他能熬得住不说。” “不行，抓人会打草惊蛇，共犯肯定会畏罪潜逃，万一受害者还活着，不是很危险？你先让人盯着李家父子，现在他们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要不了多久共犯肯定会跳出来的！” “行，听你的！” 安排好这些，廖泽亮才拿着笔和本子，跟左兰来到了钟美娟老师的房间。 见到廖泽亮，钟老师非常高兴。 “泽亮同志，你的《高山下的花环》写得很好，很有深意！” 钟美娟坐在轮椅上，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她的周身笼罩了一层暖黄的光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柔无比。 “我听常老师说你要找我搜集素菜，写戏曲家的故事，我很高兴，早就等着你来了！” “这部小说时间跨度长，我想了解民国时期的戏曲行当！” “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对解放前成立的新苑京剧团，梨园工会都很熟悉……” 钟美娟看着窗外的风景，娓娓道来。 戏曲的各种流派和专业知识，民国戏曲界的行话，解放后戏曲界的秘闻…… 随着时间流逝，一个下午过去，廖泽亮写得手都酸了。 不过很有收获，之前脑子里只是有个故事梗概，现在脑子里装满了专业知识，故事更加丰满。 廖泽亮跟左兰去大厅吃饭，钟美娟老师的饭有专人送上来。 大厅里各种菜肴，各种水果，看起来还挺丰富的，看来国家对这次文代会是真的很重视。 廖泽亮吃饱喝足后，打算回房间构思小说。 不过时不时就有青年作家，编辑来拜访，一群人又是聊文学又是聊电影的。 这个时期的文艺青年可不像后世，有的是为了名为了利，变得市侩油滑。 现在的他们是发自内心热爱文学！ 毕竟特殊十年，写作没稿酬他们都在坚持创作！ 贾平也来了，这家伙最近迷上了易经，在给大家看手相。 只是他好像还没学到家，一次也没算准。 廖泽亮笑了笑道：“你这点水平就别糊弄人了，要说算命，你可能还不如我厉害！” 贾平一脸不服：“你这就有点吹牛了吧！” “不信试试？” 廖泽亮装模作样的看了看他的脸，笑道：“我都不用看手相，直接看脸就能算，你老婆姓韩，演戏的，还是你同乡吧！” 贾平一脸震惊：“你听谁说的吧！” “我刚来的宾馆，能听谁说？我还看出你老婆刚生了个女儿！” 廖泽亮心里暗笑，你女儿以后还是个诗人，就是不知道你尿一个坑，我尿一条线算不算诗！ 贾平当即双眼放光：“哎呀，我服气了，泽亮是真有点本事在身上的，我昨天才知道女儿出生的事儿，还没来得及跟人说呢，你可真是个神算子。” “不过你听我的，以后千万别让你女儿走文学这条路！” “为啥？” “她不是这块料，最好是学数理化，去搞科研！” 贾平点头：“我知道了，千万不能让搞文学！” 陆尧也凑了过来：“我呢我呢，你也给我算算！” “你是陆家的养子，八岁左右被抱养的，你媳妇儿是京海知青，家里是外交部的……” 廖泽亮每说一句，陆尧的眼神就狂热一分，太他妈准了！ “泽亮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牛逼，厉害，你简直是我的偶像！” “不过……” “不过啥，你说！” “你命中注定有一劫啊，你的肝可能有问题，最好每年体检，及时发现，早做治疗！” 陆尧的书鼓舞过几代人，可惜九零年代初就因为肝病英年早逝，这是文学界的一大损失。 “行，我记住了！” 接下来又有几个青年作家请廖泽亮看面相，不过他都拒绝了。 那些人他根本就不认识，也没听说过，不出名的他可算不准哈哈！ 参加此次文代会的青年作家中，有不少人后来根本没什么成就，此次就是他们人生最高光的时候。 他看着贾平和陆尧：“算命先生大多五弊三缺，泄露天机是要遭天谴的，不过谁叫你俩是我的兄弟呢，我就是再损害自身，也要帮帮你们啊！” 贾平顿时觉得这小子更专业了啊，算命是有这些说法的。 “你这才是真正的行家啊，看来我对易经的研究还是太浅了！” 陆尧也认真道：“你冒着风险给我泄露天机，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一片好意，定期检查身体！” 冉国栋也过来了，笑道：“泽亮，你都答应给左兰写稿子了，可不能忘了我啊，也给我们《京海文艺》来一篇啊！” “稿子没问题，不过得麻烦你帮我引荐一下，我想认识庄艳！” “小问题，我让她来当你的责编！” “我想尽快见见她！” 冉国栋一脸疑惑，这么急？ “那咱现在就去她家？” 廖泽亮也不跟大家唠嗑了，收拾东西，跟冉国栋出门。 冉国栋骑自行车带他，两人一起往教育部家属院去了。 教育部家属院内，一栋宿舍楼里，冉国栋敲了敲门。 “庄艳，我是冉国栋，你在家吗？” 里面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来了！” 很快门就打开了，一个二十岁左右，梳着麻花辫，面色红润的女孩子笑道：“冉老师，你不是去参加文代会了吗？怎么有空过来？” 第170章 有他一半好就成 看到朝气蓬勃，活力满满的庄艳，廖泽亮不禁拧了拧眉。 前世这丫头其实也挺惨的，被李星辰骗得团团转。 李星辰装好丈夫好女婿，哄得庄家父母鼎力支持他，王英两口子也支持他。 庄艳被他蛊惑蒙蔽，还给廖泽亮使过不少绊子。 后来李星辰的嘴脸曝光，又是贪墨国有资产，又是到处霍霍女大学生，庄艳一时接受不了，抑郁成疾，割腕自杀了。 冉国栋笑道：“我来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高山下的花环》的作者，廖泽亮同志！” 庄艳面上一喜，一把握住廖泽亮的手：“我刚从小姨那儿知道你也来了京海，正想找机会去拜访你呢！” “你小姨是？” “哎呀，还请我小姨找你约稿呢，她肯定是忘了，都没跟你提起过我是吧！” 廖泽亮进屋，只见墙上挂着好几张照片，最中间是庄艳家的全家福，其他的几张里边还有刘昭和王英。 廖泽亮愣住了：“你小姨不会是王阿姨吧！” “是啊，他们对我可好了！” 廖泽亮心里一阵感慨，世界真是太小了！ 前世他在报纸上看到刘昭两口子自杀的消息，很是不解。 现在明白了，他们已经失去了亲生女儿，时时刻刻都在崩溃的边缘。 他们把一切都寄托在庄艳这个侄女身上，谁知道庄艳被欺骗感情，也自杀了，他们唯一的精神支柱垮了，两人便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李星辰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根本不是在欺骗感情，而是在杀人。 想到这里，廖泽亮对李星辰的恨意更浓烈了。 庄艳请两人坐下：“之前我小姨还想把我介绍给你呢，我小姨夫说我配不上你，我还挺不高兴的，今天一见，我算是知道了，还真配不上！” 廖泽亮笑了笑：“是刘叔叔抬举我了，你肯定能找到一个比我优秀的！” 庄艳心直口快，爽朗健谈，跟廖泽亮很聊得来。 知道廖泽亮有要事跟庄艳说，冉国栋果断告辞，文代会那边更热闹好玩。 廖泽亮也没挽留，毕竟李星辰脚踩两只船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庄艳面子上也不好看。 “你家里人呢？” “教育局最近忙，都没回来呢！” “我无事不登三宝殿，那我就直说了，庄艳同志！” “哎呀，你这么客气干什么，你都叫我小姨王阿姨了，直接叫我姐姐就是！” “好，艳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星辰的人？” 庄艳一脸惊奇：“怎么，你也认识他？” 她面上一红，害羞地道：“是不是他告诉你，我是他对象？” “他跟我对象是发小！” “那太巧了，以后有空咱们可以约起来聚聚，不过你可不能给我小姨他们说啊，我还没告诉他们呢！” “我看你以后也不用告诉了！” “为什么？” 廖泽亮把信拿出来：“你先看看这个！” 庄艳看了一眼封面：“这不是徐**的信吗？我看了不好吧！” “我既然拿出来，你放心看就是，**同意的！” 庄艳当即把信拿出来，只看了一封便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畜生，竟然敢脚踩两只船，他把我当什么了！” 廖泽亮见她一脸愤怒，当即放心了。 可见她对李星辰还未情根深种，现在愤怒总比以后伤心的好。 “我这就去找这小子算账！” 刚一开门，刘昭两口子正站在门口。 见庄艳气呼呼的就要出门，王英不禁一脸疑惑：“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你妈说单位上有事不回来了，让我过来陪你！” 见客厅里还坐着个男人，王英心里“咯噔”一声，还带男人回家来了，要死了。 她赶紧跑了过去，一见是廖泽亮，当即放心了。 “泽亮，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艳姐说点事情！” 他倒是没提李星辰的事情，既然人家都没给家里人说，这事儿让她自己解决就是。 王英点了点头：“回来艳儿，家里有客，你要去哪儿？” 庄艳瞬间扁了扁嘴，委屈巴巴的说：“之前不是跟你们说有个男的在追求我吗？我都想带来见你们了，没想到是个骗子，幸好泽亮提醒了我，我……” 庄家和刘家四个大人，可就这么个小辈，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见她都快哭了，心疼不已。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庄艳过来，“叨叨叨”的把事情说了，刘昭两口子听得心惊肉跳。 这个侄女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最重感情，一旦真的陷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刘昭拍了拍廖泽亮的肩膀，一脸感激：“泽亮，你这是又帮了我们一次啊！” “刘叔叔，您太客气了，咱们这关系，艳姐就是我亲姐，我既然知道就不可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王英连忙安慰庄艳：“现在发现不晚，好在你们还没结婚，没有酿成大错，一切都还来得及，别伤心了，以后找个好的，像泽亮这样的！” 庄艳点头，瞥了廖泽亮一眼：“泽亮这样的是不敢想了，有他一半好就成！” 见她情绪平复，王英不禁气道：“想到这种玩弄女性的害群之马，还在高校教职工队伍里，我就来气，还是我工作做得不到位啊！” 庄艳气呼呼地道：“这种作风有问题的人就不该留在高校教职工队伍里，小姨，明天就通知院里开除他，让他身败名裂！” 刘昭咬牙切齿：“光开除太便宜他了！” “对，这小子敢耍我，我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王英无奈地笑了笑：“又说胡话了吧，现在可是法治社会，由得你乱来？” 廖泽亮一脸认真地道：“艳姐，其实想整死他不难！” 刘昭两口子看着廖泽亮那骇人的目光，当即愣住了，这小子狠起来还挺吓人的。 庄艳则是一脸兴奋：“你有什么好主意？” 王英连忙劝道：“你俩可别乱来啊，闹出事来你们也会受处分的，白白耽误了前程不划算！” 廖泽亮知道她是一片好心，当即道：“刘叔，王阿姨，你们放心，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会乱来的。” 刘昭和王英面面相觑：“你不违法怎么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