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好细腰,娇娇王妃要轻哄》 第1章 王爷,你行吗? “嘶……” 沈轻唇瓣上一阵温热。 她迷迷糊糊尚未反应过来,一只强有力的大手陡然之间扣住了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沈轻浑身发热,像是陷溺大海之上,疼,却又浮浮沉沉觉得舒服。 她顿时惊的睁开眼睛,双手拼命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抓住的,似乎是一条壮硕的胳膊。 这是在干什么? 沈轻身子一僵硬,脑海中电光石火如同放映一般,记忆涌现,她才惊恐的发现,自己穿越了,还穿进一本《炮灰真千金》的书里。 原主本是将军府的真千金,却不受待见,被假千金设计顶替,嫁给了京城第一冷面战神摄政王战澈。 传闻战澈三年前去西南打仗的时候,被敌人一箭射中了男人的要害,五个太医都没能治好,成为了废人,所以满京城的贵女,都无人愿意嫁给他。 可他战功赫赫,皇帝为了照顾他的体面还是下令赐婚,让京城第一美女沈家的养女假千金沈惜月嫁给战澈,原主沈轻则嫁给京城第一美男三皇子为妻。 可沈惜月跟三皇子早就暗中互生情愫,而且,沈惜月嫌弃战澈是个废物,她可不想嫁过来守活寡,于是便设计了这次换亲,同一天出嫁的两个人,被换了花轿。 更可恶的是,沈惜月还给原主下了媚药,原主先天心脏不好,媚药药量过大,一兴奋,竟然死了。 而沈轻因为一场医患关系,被病人刺了一刀,因此正好穿越过来。 伴随着剧痛,沈轻也彻底清醒了,浑身一抖,一把推开了男人。 谁说他废了?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人家明明强的不行。 战澈正在兴头上,如何肯罢休,大手再次将她的细腰一把揽住,只是稍一用力,她就抖得不成样子,想要推开,奈何媚药作祟,只能颤声提醒战澈。 “你看清楚,我可不是沈惜月,你别睡错了人,到时候后悔翻脸不认人。” 听到她说不是沈惜月,战澈的表情明显沉了一下,可今晚的合卺酒有问题,他没法控制自己。 战澈的唇瓣热乎乎地贴过来,“本王控制不住,木已成舟,不如就与本王做真夫妻吧?你可愿意?” 原主这具身体也中了药,若不解药,今晚只怕要痛苦而死。 更何况面前的男人还是个绝世大美男,身材又极好,她不亏。 沈轻没有犹豫,小手顺势攀上战澈的肩膀,声音又软又轻,“王爷,过了今晚你必须记住,你的王妃以后叫沈轻。” 说完,声音便被一个热吻吞没…… 次日,沈轻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 “怎么回事?我儿媳妇不是乖巧懂事又漂亮的沈惜月吗?怎么换了人?” 伴随着尖叫声,沈轻才捂着后腰坐了起来,后腰都快断了。 床上凌乱不堪,可见昨晚有多激烈。 睁眼朝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老妪像撞见鬼一样紧盯着她。 她身边还跟着几个丫鬟嬷嬷。 嬷嬷也是一脸懵,“这……太妃,奴婢也不知道啊!昨天接亲的时候,奴婢明明亲眼看着沈大小姐上了花轿,这……这怎么换了个人啊?” 不仅是换了人。 换的还是京城恶名昭着的沈家二小姐沈轻。 京城人人知道,沈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虽是沈家抱养来的,但是天生丽质,仪态大方,温柔贤淑,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 二女儿沈轻,虽然是沈夫人亲生的,却从小不学无术,身为女儿家,不做女工非要一天到晚舞刀弄枪,脾气还特别不好,又凶又癫,要不是因为当朝太后是她姑母,也不可能指婚给三皇子。 沈轻记得原书里写过,原主曾得罪过战澈的母亲吴太妃,曾在太后举办的赏花会上,舞刀弄枪把吴太妃一不小心推进了荷花池,当时淹的吴太妃就差一口气了,此后,吴太妃就非常厌恶她。 这下好了,成了吴太妃的儿媳妇了。 果然冤家路窄,只是没想到会窄到这种程度。 吴太妃眼瞅着自己的大儿子被最厌恶的女人给睡了,眼睛里直冒火,冲过来就把沈轻的被子一把扯下来。 “小贱人,敢爬我儿子的床,你不要命了?” 这一扯开被子,吴太妃更是眼前一黑。 喜帕上一片红色…… 坏了坏了,这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也是怪她,知道儿子受过伤,怕儿子不行,才在合卺酒里做了手脚,想着新婚夜不能让儿媳妇守活寡。 这下好了,便宜了这个小贱人了。 吴太妃身边的刘嬷嬷,还有宝珠玉珠两个大丫鬟,也都震惊的盯着落了红的喜帕。 咦? 她家摄政王不是不行吗? 再看看沈轻小脸白嫩泛着红,啧啧啧,看来昨晚没少滋润啊! 吴太妃本来还想着打包退货,这下好了,两眼一黑,差点栽倒。 可是,这个闷亏她可不吃。 这样品行不端的儿媳妇,她才不要。 吴太妃一把就捏住了沈轻的胳膊,一双眼睛要吃人,“好呀!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儿子的?我儿媳妇沈惜月呢?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说,你是不是把她害死了?” 沈轻胳膊被掐的生疼。 她可不吃亏,反正书里本来就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人设,既然要恶毒,那就干脆贯穿到底。 在现代,她六岁就开始练跆拳道跟散打了,十八岁已经黑带四段了。 一个反手,就把吴太妃的手腕扣住了。 疼的吴太妃大喊一声,“来人啊!沈轻要杀人了。” 吴太妃的声音太过尖锐,惊的一大群丫鬟婆子都冲了进来,大有将沈轻团团围住打死的趋势。 吴太妃脸色铁青大喊着,“一个个都杵着干什么?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抬出去,我要去沈家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轻也是不惯着,盯着吴太妃嘲讽道,“您老瞧不上我?想要沈惜月?那您去三皇子的府中找她啊!去的晚了,恐怕她连孩子都生了。” “你……你说什么?”吴太妃浑身颤抖。 突然,就厥了过去…… 第2章 狐媚子,滚出去 婚房中一阵大乱。 刘嬷嬷大叫着,“快去叫府医过来……” 丫鬟们也乱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 唯有沈轻十分淡定,抓起衣裳跳下床,顺势从桌上端过一杯凉茶,含在口中就朝着吴太妃的脸上喷过去。 “啊……” 吴太妃受到刺激,才呼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看到沈轻,又是两眼一抹黑,再次厥了过去。 慌的刘嬷嬷赶紧叫人先把吴太妃送去了房中,又赶紧派人去请战澈回家。 战澈一早起来就去了军营,最近西南战事吃紧,皇上让他抓紧练新兵,月底就要出征西南,哪怕大婚也不敢耽误。 刘嬷嬷又怕沈轻惹事,派了几个护院看着沈轻,同时给沈家送去书信,让沈夫人来一趟。 这么大的事情,沈家必须给个交代。 屋内安静了下来。 沈轻不敢耽误时间,赶紧仔细回忆了一下小说的内容。 她父亲是正一品的镇西大将军沈韬,母亲是定国公的二女儿姜素,二人成婚五年,姜素一直没有孩子,后来有个算命大师告诉姜素一个生子的方法,让她先抱养一个命里头多兄弟姐妹的有福气的孩子,这个孩子定然能给她带来好运,生下自己的孩子。 于是姜素便找人抱养了一个命格好的女儿回来,这个女儿就是沈惜月,抱回来以后,一年后,姜素果然怀孕了,平安生下了沈轻,之后又生了一对龙凤胎,龙凤胎之后,又生了一个儿子,果然多子多福。 因此,姜素便把所有的好福气都归结在沈惜月的身上,认定沈惜月就是她的福星,更是沈家的福星,对于这个假千金,照顾的比沈轻这个真千金要好千倍百倍。 外人看来,沈轻倒像是抱养的一样。 不受宠的沈轻,为了引起父母的关注,便常常做一些外人眼中的荒唐事情,因此便传出了各种恶名,以至于到了适婚的年纪,也无人敢上门提亲…… 反观沈惜月,在外人眼中才貌出众,贤良淑德,被京城的少年才俊们趋之若鹜。 可是,实际上沈惜月才是那个大绿茶。 至于昨晚沈轻错嫁的战澈,他是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十三岁便跟着上阵杀敌,勇猛无比,今年十九岁,早已战功赫赫。 原着里,这位战神摄者王也是个十分悲催的人物,不仅仅被写成性无能,还被写成短命鬼,在他二十岁生辰那一天,在战场上被内奸出卖,被烧了粮草,断了后路,还被内奸砍下两条胳膊,最终活生生冻死在战场上。 死后,还被内奸诬陷为通敌叛国,整个王府也被抄家,男丁全部杀死,女眷则被没为官奴。 吴太妃不堪受辱,服毒自尽。 惨,实惨。 也就是说,嫁给战澈,最后也会成为官奴。 沈轻摇着头,她可不能当官奴,看来,必须想办法改变战澈的命运了,只是原着里战澈上战场被内奸出卖的事情,写的十分含糊,并没有写明内奸究竟是谁,只是最后表明,此人是战澈身边最信任的人…… 那就缩小范围,先努力揪出此人。 正想着,肚子一阵咕噜咕噜。 昨晚体力活干多了,肚子开始抗议了。 看着桌上的点心盒子,沈轻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要是有一碗香喷喷的热粥,那该多好。 谁知道,刚有想法,突然,意念就打开了一个空间。 空间里,不仅仅有现代医疗设备和药材,还有一个美食囤货系统,只是系统有要求,必须让她好好做人攒功德,救一个人,五个点的功德,而那些她爱吃的菜式,都需要用功德来解锁。 而此时,她的功德计数器上写着,“负五分。” 沈轻简直要吐血。 就因为她把吴太妃气厥过去了,硬生生给她减了五分。 这鬼东西,看来以后想要饱口腹之欲,就必须想法子好好救人咯! 这时,房门响了。 战澈从营房回来了。 昨晚灯光昏暗,沈轻只是大概看清了战澈的长相,现在一看,还真是个大帅哥,一米八的个头,古铜色的皮肤,五官十分凌厉,尤其一双狭长的凤眼,眼神十分凌厉,这简直就是天选男模。 沈轻的目光没有任何收敛,可战澈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看来,要兴师问罪了。 不等战澈开口,沈轻就起身了,一个健步走过去,贴在了战澈的怀里。 男人,都喜欢狐媚子。 俗话说,老婆跟婆婆斗法,想要赢的话,那就要狠狠拿捏自己男人的心才行。 沈轻酝酿了一下,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撇着嘴,“看来王爷生气了?我知道,我不该气婆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她声音又轻又细软,是个男人都扛不住。 “婆婆进门就要赶我走,还质问我是不是设计了这次换亲,呜呜呜,天地良心,王爷大可以去查一查此事,若真是我干的,王爷立刻把我撵出去。” 她偷偷看了看战澈的脸色,继续演戏,“就算……我跟王爷已经……那我也认了,谁让我天生不被人喜欢呢?” 沈轻长的其实很好看,她是那种明艳的大美女,更像是狐狸精,这种长相的女人,男人心里虽然爱,可也的确不想娶进门,总觉得会守不住。 大眼睛忽闪忽闪眨了两下,战澈本来黑沉的脸,果然慢慢舒展了几分。 看样子,这个冷王爷,也不是不讲道理哦! 战澈盯着沈轻,沈轻眼圈红红的,她还故意露出手腕上被吴太妃捏出来的红痕,战澈果然盯着看了看。 “我母亲她脾气也不好,这事情对她来说冲击确实很大,一时难以接受。” 战澈眉心微沉,“你确定,换亲的事情你不知情?” 沈轻立刻点点头,眼神可真诚了,“我确定,我真的不知情,而且昨晚……” 她脸色微微红了红,“我也被下药了,还请王爷仔细查一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王爷还我一个清白。” 她说话的声音,听着都快哭了。 战澈心里头纳闷,外头不是传言这位沈家二小姐行为乖张,飞扬跋扈吗? 这是怎么个情况? 明明我见犹怜,看上去还有些可怜兮兮的。 吴太妃千算万全,就是没教儿子,漂亮的女人不可信啊…… 正在这时候,有丫鬟来请战澈过去。 说是沈夫人来了! 沈轻摩拳擦掌,看来,又是一场硬仗…… 第3章 睡都睡了 正厅里。 吴太妃在刘嬷嬷的搀扶下,才勉强坐稳了身子。 这事情对她打击实在太大了。 京城里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当她儿媳妇,哪怕是个丑女,她都认了,唯独不能是沈轻。 想起沈轻在太后花园里冒失的样子,差点把她淹死,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给她的战神儿子当儿媳妇呢?她儿子要的是贤内助,可不是这种毫无品行的冒失鬼。 而且沈轻还长着一张狐媚子脸,她儿子那方面又不咋行,万一掏空了咋办? 沈夫人姜素带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坐在下首的位置。 一看到吴太妃坐下,沈夫人立刻询问道,“太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吴太妃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我要的可是沈惜月给我当儿媳妇,不是沈轻。” 吴太妃心里憋着气,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她可不能认,也就丝毫不给沈夫人面子,气道,“你家沈轻没人要了?要塞给我儿子?” 正好,沈轻跟着战澈到了门口。 听到吴太妃这话,她小手一下子拉住了战澈的衣袍,委屈巴巴看着战澈,“王爷,我知道我性格不讨人喜欢,你如果不想要我的话,那我这就走,不用你负责。” 战澈是练武之人,她很清楚,打仗的人最是重义气。 他睡都睡了,能不负责? 果然,这话稳稳拿捏了战澈,浓黑的眉毛微微拧了拧,顺势就拉住了她的小手,紧紧攥着,声音十分坚定,“本王绝不是不负责任之人,跟我走。” 吴太妃正在辱骂贬低沈轻。 下一秒,就水灵灵的看到战澈牵着沈轻的手走了进来。 吴太妃顿时就石化了,唇瓣僵住,半截子辱骂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沈夫人,以及沈轻的妹妹沈玉,还有最小的弟弟沈景,全都看向了战澈跟沈轻,那表情,比被雷劈了还要震惊。 尤其是沈轻的表情,像个受伤小猫一样,哪里还有出嫁前的飞扬跋扈? “母亲……”战澈拉着沈轻上前。 “儿子跟沈轻,给您请安了。”战澈微微拱手。 沈轻顿时乖巧的跪下,给吴太妃磕头请安,“儿媳给婆婆请安。” 吴太妃简直如五雷轰顶一般,差点又厥过去。 还是刘嬷嬷及时递了一口茶水,喝下去,才顺过气。 等顺了气,立刻呵斥道,“澈儿,你是疯了吗?你要娶的可是沈惜月,不是她沈轻。” 然后看向沈夫人,不带一丝犹豫,“沈夫人,我儿子错娶了你女儿,你们沈家要什么补偿都行,钱,地,商铺,你们随便开口,可沈轻……我们战家绝对不要,你们还是领回去吧!” 吴太妃满眼的嫌弃根本不带掩饰。 “还有。”她冷声说,“这事情你们沈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去皇上面前求娶的可是你们沈家的长女沈惜月,不是你们沈家的二女儿沈轻,新婚夜,你们抬进来的是沈轻,真当我们战家好欺负?” 吴太妃话音刚落,沈夫人起身就朝着沈轻走过来,怒目而视,抬手,巴掌就往沈轻的脸上打。 嘴里呵斥着,“你这个逆女,怎么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说,你是怎么爬上摄政王的床的?” 那一巴掌,倒是没落在沈轻的脸上。 她只是轻轻一躲,沈夫人的巴掌就落在了战澈的身上,战澈个子高,不然就真打脸上了。 沈轻向来利己,苦了男人也不能苦自己啊! 反正战澈这大体格子,抗揍! 沈夫人压根没想过沈轻会躲开,更没想到自己巴掌会落在战澈的身上,嘴巴张了张,那叫一个尴尬。 “王爷,我……” 又气呼呼道,“沈轻,你故意的?” 沈轻委屈巴巴,眨着眼睛抬眼看战澈,“王爷,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怕挨打!” 一句话,顿时将沈夫人架在火上烤。 让众人以为,她天天虐待沈轻呢! “你……你胡说什么呢?”沈夫人气的脸都涨红了,这要不是她亲自生的,她真的早就丢出去打死了。 原着中说了,沈夫人其实也一直被沈惜月蒙蔽,还以为沈惜月多好呢,是个天生的福星,可最后原着的结果却是,沈惜月夺走了他们沈家所有的家产,还害死了沈韬,逼的沈夫人悬梁自尽。 只可惜这位愚蠢的沈夫人,还以为养女多好呢,为了养女的幸福,不惜帮着养女换了花轿…… 昨晚换亲的事情,沈夫人实际上也是参与者。 “王爷,你千万别听她胡说。”沈轻的亲妹妹沈玉也急的站了起来,维护自己的母亲,还不忘踩沈轻一脚,嫌弃道,“我这个二姐,她在家里胡闹惯了,王爷你可千万别被她蒙蔽,谁知道她又发什么疯,才会新婚夜换了亲呢!” 原着中,沈玉被沈惜月利用,最后代替和月公主远嫁南蛮,被南蛮王折磨而死…… 嘶,一家子的炮灰,还不自知,护着一个假千金,还如此心甘情愿,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唯有最小的弟弟沈景护着沈轻,起身道,“太妃,这事情确实蹊跷,我二姐虽然喜欢胡闹,可是……咳咳……” 沈景放眼望向战澈,那一声干咳,就表明了千言万语。 他干咳着,“……我姐姐实在没有理由换亲啊!” 沈景的干咳,总算把思路拉回了正轨上,吴太妃脑子灵光了一下。 是啊! 她儿子在外界,可是一直被传那方面不行的…… 京城里的姑娘都不愿意嫁给他,若不然,她儿子也不可能十九岁了还单着没成家,最后还是她去求的皇帝赐婚。 这沈轻,的确没理由换亲过来守活寡啊! 不是沈轻换的,那总不能是沈惜月换的吧? 不不不,不可能。 沈惜月那么乖巧懂事,怎么可能想这么阴损的招数呢? 吴太妃一想到沈惜月笑眯眯温婉的样子,就立刻打消了念头,认定沈惜月不可能干这事情,肯定是其中有环节出错了。 可是,现在不管哪个环节出错,这儿媳妇她是真不能要啊! 别人都不要的,他们战王府凭啥要? 吴太妃立刻坐直了身子,义正言辞,“不管哪个环节出错,这亲……我们战家不认,沈轻……你们必须领回去。” 吴太妃话音刚落,沈轻就跪在了地上。 “婆婆既然不想要我,我也不强留,强留的瓜也不甜,我更加不想让王爷为难……” 这话,像是猫爪子一样,牢牢勾住了战澈的心。 睡都睡了,让她上哪里去啊? 第4章 算盘落空 “沈轻必须留下。” 战澈的声音铿锵有力,“母亲……沈轻……已经是我的人了。” 这惊天大瓜。 沈夫人,沈玉,沈景,甚至于屋里所有的丫鬟婆子,表情那叫一个好看。 战澈不是不行吗? 这就成了? 沈夫人更是惊的上下打量战澈,这次换亲,就是因为沈惜月哭着跟她说,她不想嫁给战澈一辈子守活寡,为此,甚至服毒想要寻死。 她不忍看沈惜月死,才帮着沈惜月换了花轿。 可这? 战澈居然能当男人…… 沈夫人的嘴巴,惊的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吴太妃则气的脸色惨白,她当然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现在也是后悔的捶地,谁知道太医院给的那药竟然这么厉害,让她儿子行了,把房给圆了。 可这是哑巴亏啊! 怎么叫她咽下去? 一咬牙,狠狠道,“那就……让她当个妾,反正绝对不能成为正妻。” 然后一哭二闹三上吊,跟战澈说,“你要是敢让她留下当正妻,那就拿根绳子先勒死我,我死了眼不见心不烦,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 沈夫人一听,战家既然答应要把沈轻留下,自然高兴,立刻表示赞同,“行,就按照太妃您说的办吧,我们沈家出了这种孽障,也是没脸见人,您不嫌弃就好。” 让她当妾? 沈轻可不干。 当即咬了咬唇瓣,红着眼圈看向战澈,“王爷,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沈家的千金,我爹是正一品的将军,而我是我母亲生的第一个孩子,将门嫡女却要做妾?这样太打我们沈家的脸面了。” “就算我母亲同意,我也绝对不允,事已至此,多谢王爷方才的保护,我也不让王爷为难……” 说完,竟然起身就朝着柱子上撞了过去。 当然,她控制好了力度。 她才不死呢! 撞上去,头也只是擦破了点皮,但仍旧出了血。 战澈一把抱住了她,目光沉沉看向吴太妃,一字一句道,“母亲,您非要逼死她?” 吴太妃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是嫌弃沈轻,也不想让沈轻当儿媳妇,可是没想过要逼死沈轻啊! 这沈轻,竟然真的敢寻死。 毕竟她儿子睡了沈轻,人家姑娘确实不清白了,而且,她确实也是嫡女,当个妾,恐怕确实让她难以接受。 吴太妃不敢逼了,要是沈轻死在这里,传出去,她岂不是成了逼死儿媳妇的恶婆婆了? 而且,昨晚的事情也的确需要查一查…… 沈夫人同样惊讶。 她那厚脸皮的女儿,竟然会真的自杀? 战澈大手一搂,抱起“晕死”过去的沈轻,冷眸扫过沈夫人,“昨晚的事情,本王会查清楚,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那眼神,让沈夫人顿时后背一阵发凉,打了个寒颤。 要真查出来是她帮着沈惜月换的花轿,那可怎么办? 赶紧得提醒提醒沈惜月了。 战澈抱着沈轻回了房间。 吴太妃又气又没法子,只能摆摆手,跟沈夫人说,“既然澈儿说他要彻查此事,便让他查一查,不过……你们沈家还是做好准备,这儿媳……我是不愿意要。” 沈夫人带着儿子女儿从战府出来。 她让沈玉跟沈景先回府,她一个人去了一趟三皇子的府邸。 彼时,沈惜月也才起来。 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必然心满意足,见到沈夫人的时候,小脸红扑扑的,可见对昨晚很满意。 沈夫人一看到沈惜月,脸上就堆满了笑容。 她始终认为,沈惜月是她的福星。 “怎么样?殿下对你可还好?”沈夫人拉着沈惜月的手。 沈惜月是那种看上去大家闺秀没有攻击性的美,长的十分端庄,杏核眼,看人总是笑眯眯的,连说话声音都是温声细语。 沈惜月支开了屋里的丫鬟,才笑眯眯地跟沈夫人说,“殿下待我极好,昨晚,他……” 沈惜月止不住地笑。 心里想的是,若是她真嫁给了战澈那个没用的废物,哪里还能体会到昨晚的那种欢愉? 女人,是要靠滋养的。 没有男人滋养,活着还有什么劲? 沈夫人一抬眼,就看到了沈惜月脖子上的红痕,看来昨晚很幸福。 不过眼下不是寒暄这个的时候,立刻沉眸说,“昨晚的事情,该处理的人都要处理干净,切不可留下任何把柄,我方才被请去了战王府,战澈说了,他要彻查此事,若是让他查到蛛丝马迹,我怕他会对你下手。” “还有……”沈夫人唇瓣动了动,说,“昨晚……战澈跟你二妹,已经圆房了。” “圆?圆房?”沈惜月的表情顷刻间僵在了脸上。 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说战澈打仗伤到了要害吗?根本不能做男人,怎么还圆房了呢? 她就是怕守活寡,才冒险换了花轿换亲的。 不然,论势力,人家战澈年纪轻轻就是战神摄政王,可是比她嫁的三皇子好太多了。 她嫁的三皇子战凌,生母只是宫中一个不得宠的贵人,战凌到现在都只能做个闲散王爷,手里头根本没有什么实权。 要不是战凌风流倜傥,比战澈男人,她也不可能早早去勾搭战凌,然后嫁给他…… 错了! 这一切都错了! 沈夫人也看出了她脸色的变化,以为她是害怕,赶紧跟她说,“放心,就算真查到了蛛丝马迹,咱们就说是迎亲的人太马虎了,两条队伍不小心撞一起,花轿就被换了,总之,这事情一定不会牵扯到你头上,你跟三殿下好好过日子,我也就安心了。” 沈惜月的脸色还是发白,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娘,您确定,王爷跟二妹妹圆房了?他……不是……不是不行吗?” 正是因为战澈不行,昨晚她才会安排人给沈轻下了媚药,就是想让沈轻药物发作,又无人可解,从而丑态百出。 到时候,战澈一定会厌弃沈轻,让沈家把人带走。 而沈轻就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料,不仅如此,从此以后也休想嫁出去。 可惜,她的算盘落空了。 沈夫人也是很纳闷,“我也觉得奇怪,他不是伤了要害吗?怎么还能圆房?” “谁伤了要害?” 脚步声响起,三皇子战凌走了进来。 沈轻心中一慌,赶紧给沈夫人使了个眼色…… 第5章 看谁更快 “三殿下……” 沈夫人赶紧起身,跟战凌说,“没什么,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昨晚喝多了,不小心伤了要害。” 战凌的确仪表堂堂,他是公认的京城第一美男,也是因为这出色的皮囊,才让沈惜月动了心。 “岳母,您怎么来了?”战凌一双桃花眼满是疑惑。 不过马上又问道,“可是因为皇叔发现娶错了人,怪罪与您?” 说实话,这次换亲十分凶险,一开始战凌是不同意的,毕竟他是皇子,婚事还是太后亲自赐的。 而且,对方还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八皇叔。 他虽贵为皇子,可是母亲却不得宠爱,他也不敢轻易得罪战澈。 可,他难过美人关啊! 根本招架不住沈惜月一哭二闹三上吊,而且,沈惜月还再三保证,此事一旦被战澈怪罪,就把责任全部推到迎亲队伍混乱上,同一天大婚,又都是十里红妆,走的还是同一条路,不小心换了花轿,就算战澈去查,也不好责罚。 沈惜月说动了战凌,战凌才冒着风险把她娶进了门。 沈夫人也不好隐瞒,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得让战凌有个心理准备。 她拧着眉头点点头,“是,一早吴太妃就把我叫过去了。” 战凌声音急切,“太妃怎么说?” 沈夫人道,“太妃自然是不肯认下这门亲事,不过……” “不过什么?”战凌紧盯着沈夫人。 沈夫人说,“摄政王……他倒是同意了这门亲事,还一直护着沈轻。” 战凌一听十分震惊。 他八皇叔这是怎么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竟然轻易就咽下去了?更何况,沈轻可是京城第一大被人厌弃的恶女,他竟不嫌弃?甚至还护着? 这倒是奇事。 不过,他八皇叔战场上伤了要害,不能行夫妻之事,想必因为这个原因,皇叔对女人也失去了兴趣,娶谁进门,对他来说或许都一样吧! 所以他才毫不在意? 战凌如此一想,心中倒也轻松了,不然昨晚跟江惜月睡觉的时候,都心惊胆战的,这下好了,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他跟沈夫人说,“吴太妃心高气傲,她看不上沈轻也很正常,不过……既然皇叔同意,她一个当母亲的想必也无可奈何,过些天也就接受了。” 沈惜月心思很细,眼珠子微微转了转,当即跟战凌柔声细语说,“此事既然吴太妃不愿意,必然会去查的,当务之急,咱们一起进宫去见太后娘娘,把昨晚抬错花轿的事情主动坦白。” 沈惜月小手紧紧握住了战凌的手,双眼水波一样,看的战凌心一下子就麻了。 她说,“凌哥哥,有些事情宜早不宜晚,咱们主动说明,总好过被事后追究,这样咱们才能推脱责任啊!” 又泪眼汪汪道,“我为了嫁给你,我可是做了最大牺牲了,凌哥哥,你可不能辜负我,否则,我就唯有一死了。” 一颗眼泪滚落,战凌顿觉心疼得不行,恨不得上天把星星摘下来给沈惜月,赶紧抬手给她擦眼泪,嘴里说着,“好好好,这就进宫去。” 沈夫人一看沈惜月把战凌吃得死死的,才松了一口气,道,“我也跟你们进宫去,到时候好帮你们说说话。” 沈惜月非常聪明,她想先进宫找太后哭诉,人总是喜欢先入为主,等她哭诉完了,就算沈轻醒过神去找太后,到时候太后也不会一味地相信沈轻的话了。 战凌准备马车,带上沈惜月跟沈夫人,急匆匆入宫去了。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 马车里,战澈盯着面前头裹纱布的女人,微微陷入了沉思…… 这女人,真的很娇弱吗? 当时倒在他怀里的时候,明明头部流血昏死了过去,可是等他一抱回卧房,她就立刻醒过来,要他带着她马上进宫见太后。 就连头上裹着的纱布,也是沈轻自己简单处理的结果。 她可不想先错过良机。 书里写着,沈惜月一早就带着战凌去见了太后,战凌在太后寝殿门口装模作样负荆请罪,说弄错了花轿,沈惜月则给太后哭诉,迎亲队伍太长,在桥头还发生了碰撞,才换了花轿,她也是完全不知情,就被送入了洞房,把自己**成了一个可怜巴巴的受害者。 太后也没法责怪她。 换亲这事情,最终也只是惩罚了几个抬花轿的轿夫,便不了了之了。 这次,她可不会让沈惜月这个大绿茶轻易蒙混过关。 还是那句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王爷,好像到宫门口了。”沈轻对着战澈眨了眨眼睛。 战澈“哦”了一声,正准备下车。 就看到沈轻蹭的一下先起身,就要跳下马车。 战澈,“?” 这,虚弱吗? 沈轻伸腿的瞬间,总觉得后脑勺凉凉的,她立马收回了腿,回身一脸娇弱看向战澈,“王爷,我头晕,下不去车,恐怕需要您帮我。” 战澈浓黑的眉毛沉了沉,心里也是纳闷,这女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平常阅人无数,可是,阅的大多都是男人,对女人实在一窍不通,心中虽然有疑惑,还是先跳下马车。 然后伸手看向沈轻。 沈轻本想扶着他的胳膊下马车,又看到宫门口正好一队禁军走过,当即戏精附体,揉着被纱布裹起来的额头,“王爷,我头疼,不敢跳。” 战澈…… 他在军中一直都是跟直来直往的男人们打交道,确实没见过这么“麻烦”的女人。 本想转身离去,可又看到沈轻可怜巴巴冲着他眨眼睛。 最后还是大手一挥,将她一把抱起,然后稳稳放在地上。 只是一个动作,那些路过的禁军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就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一样…… 那可是战澈啊! 不是不行吗?不是对女人没感觉吗? 这? 也太刺激了吧! 沈轻戏瘾还没过够,被战澈放在地上的瞬间,两条胳膊故意轻轻勾住了战澈的脖子,一副站不稳的样子。 战澈出于本能,也是一把搂住了她的细腰。 那一刻,沈轻分明听到那一队禁军发出的惊叫声。 他们平日里训练有素,不得大声喧哗,可,实在忍不住啊! 有人一眼认出了沈轻。 几乎惊叫出声,“嘶……不对呀!你们看,那女人不是沈将军家那个没人爱的沈二小姐吗?咱们摄政王娶的不是沈家大小姐沈惜月吗?” “还真是沈轻,不得了,这是摄政王给三殿下戴绿帽子了?” 第6章 你们真圆房了? 战澈的冷脸一阵难看。 “都没事干吗?” 一记眼光扫过去,那些禁军急忙低头闭嘴个,赶紧快速走人,根本不敢吃瓜。 沈轻偷偷瞄了一眼,嗯,她很满意,看来这个男人很有威严。 她就喜欢强大的男人。 “王爷……”沈轻慢慢松开了搂在战澈脖子上的双手,眨了眨秋水一般的双眸,眼底充满了委屈,“都怪我不好,害王爷被人耻笑,可是昨晚的事情,我真的是被陷害的,若是今日得不到一个公允,那……我活着只会让王爷蒙羞。” 战澈本来很生气,听她如此说,大手猛然握住了她的小手,她的手保养得很好,非常丝滑,触感很柔软,仿佛捏了一团软软的棉花,却又比棉花更暖和,一瞬间,竟然让他有些贪恋。 这,就是女人的感觉? 而且,还是个娇娇女。 传闻中,沈家二小姐只会舞刀弄枪,不像个女人,看样子,传闻只是传闻,一点都不准确啊! 神情微微恍惚了一下,随后连声音都轻了几分,“你放心,昨晚的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另外……” 战澈喉咙微微一紧,说了一句,“你……也没让本王蒙羞。” 说完,快速松开手,大步朝前走去。 沈轻心里暗爽了一下。 果然,再厉害的男人,只要你柔一下来,走绿茶白莲花的路,都能将他轻易拿捏。 她也快步追随,只是时不时默默发出一声累坏了的娇喘,那声音很轻,却正好能让战澈听到。 果然,战澈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最后,与她同步而行。 二人一起进了慈宁宫。 慈宁宫气势宏大,周围种了许多合欢树,据说,是因为年轻时候太后喜爱闻合欢的香气,先帝爷就命人在此处种满了合欢。 所以,老战家的人,倒是有几分恋爱脑在身上的。 太后才用完早膳,正在偏殿跟惠太妃闲聊。 太后端坐在贵妃榻上,虽然头发花白,可依旧风姿绰约贵气十足,一张脸看似和蔼,却不怒自威。 惠太妃年轻时候没有生养,过继了一个失宠贵人的公主养在身边,那公主就是和月公主。 书里面写了,这位太妃心思最是阴沉,别看她总是笑呵呵的,可笑容背后藏了怎样大的阴谋,那可不好说。 沈轻跟着战澈踏入殿中。 他们二人同时出现,倒是让太后跟惠太妃,都吃了一惊。 “你们?” “怎么是你们两个?” 太后甚至有些失态,语无伦次。 她明明给战澈赐婚的是沈惜月啊!怎么变成沈轻了? 惠太妃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本来在喝茶,此刻嘴巴张得都能吞下整个茶杯了。 沈轻低着头,她在酝酿委屈。 一步一步走到太后面前,然后屈膝跪下,红着眼睛声音哽咽,“罪女沈轻,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见过惠太妃,太妃娘娘金安。” 战澈也屈膝行礼,只是一双黑眸微微发沉。 太后眼看着沈轻红了眼圈,心中更是焦急,“你们这到底怎么回事?哀家……哀家怎么看不明白了?” “老八,昨晚不是你跟沈惜月的新婚之夜吗?沈惜月呢?她怎么没随着你来?” “还有你,哀家不是把你许给了凌儿吗?你……你怎么跟着老八来了?” 别说是太后看得糊涂,就是伺候在一旁的那些丫鬟嬷嬷们,也都看傻了眼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后,昨晚……”沈轻刚说了几个字,声音立刻哽咽了,眼圈红得像是兔子一样。 太后都看懵了。 沈轻竟然红了眼睛?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沈轻吗? 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 太后都觉得后背一凉,目光立刻转向战澈,声音也跟着重了几分,“老八,你来说。” 战澈太阳穴跳了跳,眼风扫过一旁的沈轻,一眼就看到了她眼底的泪痕。 他抬眸看向太后,把昨晚换亲的事情跟太后说了。 “到底是谁换的,我也不知道,但……沈轻是受害者,还请太后为沈轻做主,查出背后主谋,还她一个公道。” “什么?换亲?”太后声音发颤,脚下一软,差点倒下去。 惠太妃赶紧扶了一把,太后才勉强站稳。 要知道,沈轻这门婚事,可是她亲自做主赐婚的,毕竟沈轻喊她一声姑母,她又怎么能把沈轻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呢?所以,才赐婚给了战凌,又把抱养来的沈惜月,赐婚给了不能人道的战澈。 现在倒好,居然换亲了。 太后觉得天旋地转,抬手揉着太阳穴,厉声道,“竟有此事?苏嬷嬷,你去,派人去把昨天的迎亲队伍,以及送亲队伍统统查一遍,哀家必须搞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有人蓄意搞事情?还是阴差阳错?” 若是有人蓄意搞事情,她绝不手软。 可若是阴差阳错的话…… 太后一双眼睛落在沈轻的身上,顿时觉得这丫头可怜。 这女人嫁男人,无非就是图男人疼人,可战澈他…… 太后越想越觉得沈轻可怜,赶紧走过去亲自把沈轻拉起来,抬手摸着沈轻的脸颊,“你先别哭,这事情哀家一定替你做主,哀家这就派人去把战凌找来,说不定昨晚他已经发现问题了,应该……还没圆房,再给你换回去?” 太后话音刚落,就听到战澈说,“恐怕……换不回去了。” 太后疑惑,“怎么?” 战澈一张帅脸憋得通红,“沈轻……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说什么?”太后再次震惊,以至于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战澈的某个部位。 惠太妃也瞪大眼眸,喉咙里咽着唾沫,连声音都变得激动,“嘶……这不对啊!老八你不是……嘶……” “不行”两个字,惠太妃没说出口。 战澈帅脸更红,咬着牙,“咳咳……也不是不行,总之,木已成舟,米已成饭。” 太后似乎不信,一把拉住沈轻的手,询问她,“轻丫头,你来说,你们……真圆房了?” 沈轻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这种私密事情,被当众问出来,她自然要装得矜持可怜,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咬紧牙关不肯说出口。 正在这时候,太监来禀报,说战凌带着沈惜月求见太后。 第7章 都睡错了 沈惜月本想抢先一步来找太后哭诉。 结果,她跟战凌一脚踏入慈宁宫殿内,一眼就看到哭得双眼通红的沈轻,以及绷着脸,一脸威严的战澈。 沈惜月的脚步顿时一滞,心中不由得一阵惶恐不安。 到底怎么回事? 沈轻怎么会先到一步呢? 沈夫人不是说沈轻一头碰在柱子上昏死过去了吗? 她怎么还能来慈宁宫? 而且,眼睛红红的,像是才哭过。 在她的记忆里,沈轻可是从来不哭,行事作风向来彪悍像男人一样,这怎么还哭上了? 再偷偷看看太后的脸,阴沉沉的,也不高兴。 沈惜月深吸了一口气,赶紧上前跪地给太后和惠太妃请安,“臣女沈惜月参见太后,参见惠太妃。” 战凌也赶紧跪地请安,因为心虚,一双眼睛偷偷去看战澈。 结果,正好迎上战澈冰冷的眸子,吓得他心一慌,赶紧垂眸,根本不敢去看。 “正好,你们二人也来了,哀家问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的声音又急又冷,从高处重重砸下。 “怎么好好的婚事,会变成这样?你们谁来告诉哀家,到底哪一步出错了?” 太后话音刚落,沈惜月果然装可怜,嘤嘤啼哭了起来,红着眼睛哽咽着跟太后说,“臣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花轿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可是到了晚上……呜呜呜……” 沈惜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抬手直接打断了。 太后脸色阴沉,“怎么?你跟凌儿,难道也?” 太后的目光骤然聚焦在战凌的身上。 战凌心中一慌,支支吾吾,“皇祖母,孙儿已经跟……” “啪……” 太后差点气死,把茶碗砸在了战凌的脚下。 厉声指责战凌,“你睡前都不看一看吗?你明知道我把沈惜月许配给了你叔叔,你还对她下手,你……” 太后咬着牙,简直难以启齿。 这算怎么回事? 完全乱套了。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京城贵胄们笑掉大牙,侄子睡了叔叔的女人,叔叔又被下了药,睡了侄子的女人。 皇家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现在,双方都已经圆房,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换回去,显然是不可能呢,只能把责任都推出去,推到各家接亲的队伍上,就说婚事混乱,接错了花轿,才能勉强遮掩过去。 太后心里乱糟糟的,抬手揉着太阳穴,“此事……” “此事当然要严查。”沈轻眨着通红的眼睛,抬眸看向太后,她声音里透着委屈,“昨晚,我与王爷……都被人下了药,我不明白,我到底得罪了谁?要她如此待我?更何况,我与三殿下的婚事,还是您亲自赐的,竟然就有人明目张胆地对我下药,这不就是故意羞辱您吗?” “我受辱事小,可是……绝不能让人侮辱您的威严。” 沈轻咬着银牙,眼泪说落就滚落下来,一串一串,看得都让人心疼。 “还有,此事,我,王爷,以及姐姐跟三殿下全都是受害者……” 沈轻望向沈惜月,她说,“我记得,姐姐好像一直心悦王爷,她跟王爷的婚事定下来以后,她也十分开心,一直盼着嫁给王爷,结果……却被毁了婚事,我想,姐姐心里一定很难受吧!毕竟……她没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沈惜月,“……” 她的脸色当时就僵住了。 她什么时候说过心悦战澈了? 与此同时,战凌看向她的眼神,陡然之间多了几分犀利。 那眼神,分明是怀疑。 沈惜月不是说只喜欢他一个人吗?根本不想嫁给八皇叔吗?怎么?她对八皇叔还动过心? 战澈眼神也沉了沉,一头雾水,他怎么不知道沈惜月喜欢过他? “不……”沈惜月急了,想要解释,“我对八王爷根本没有动过情,我……” “怎么?姐姐的意思是,不喜欢王爷?不想嫁给王爷?”沈轻抓住把柄,立刻反击。 她眨着眼睛,看上去无辜又纯粹,“姐姐不想嫁给王爷?所以……才安排人换了亲?” “你胡说什么啊?”沈惜月慌了,一张脸顿时惨白,她没想到沈轻突然长脑子了,而且还伶牙俐齿,很难对付。 “姐姐说我胡说?”沈轻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皱眉说,“那,姐姐承认很喜欢八王爷咯?要是这样的话,那姐姐被换了亲,一定哭死了。” “不是这样的……”沈惜月脸色涨红,百口莫辩。 偏偏战凌眼神更加怀疑。 她又气又急,赶紧对着太后磕头道,“请太后明察,昨天换亲的事情,惜月真的不知情,当时我跟妹妹一同上的花轿,又一起被抬出沈家大门,一路上两条队伍人太多,街面上很拥挤,说不定……就是在拥挤的过程中被换掉了。” 她抬眸,可怜兮兮盯着太后,一字一句说,“此事,就是个意外。” “若是意外的话,我怎么会被下药呢?”沈轻眨着眼睛,泪珠再次滚落,“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沈惜月脸色涨红,张了张嘴,一瞬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嘶……沈轻被下了药,才不得不跟老八圆房,那……沈惜月,她又没被下药,这……” 惠太妃干咳了一声,她就是吃瓜群众,这瓜一定要精彩,那才好吃。 她这话更是火上浇油。 太后脸色更加阴沉,她不是蠢人,看几个人的表现,她心里就有数了。 看样子,定然是沈惜月不想嫁给战澈,才搞了这场事情,毕竟,谁都知道战澈那方面不行,受了伤,有几个女人愿意守活寡? 可她沈惜月实在太过下作,就算不想嫁给战澈,当初下旨赐婚的时候,大可以来找她说清楚,可她当时欣然接受了婚事,却又私下里做出这种恶心行为,实在可恶。 “查,此事哀家必须一查到底。” 太后脸色冰冷,大手一挥,“若是让哀家查出来是谁在搞鬼,哀家绝不轻饶。” 太后冷色道,“此事实在下作,竟敢给将军府的嫡女下药,简直狗胆包天,哀家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目光继而转向沈惜月,眼神如刀子一样。 沈惜月顿时觉得浑身冰冷,连骨头缝都觉得冷。 正在此时,太监来禀,“太后,八王爷身边的冬春求见,说是已经抓到了给沈二小姐下药之人。” 第8章 赔偿嫁妆 沈惜月一听,脸色顿时就白了。 怎么可能抓到了? 那人不是已经…… 她顿觉呼吸困难。 战凌也盯着她,脸色吓得煞白,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 不是说好把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吗? 下药之人不是已经处理掉了吗? 怎么还能找到? 难道,没处理掉?根本没死? 太后立刻端坐,抬手道,“叫他们进来,哀家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干的?” 原来,昨晚战澈跟沈轻圆房以后,他趁着沈轻睡熟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查此事了,堂堂摄政王,却被人算计娶错了人,他又怎么可能不去查呢? 他也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玩弄此事? 大殿内一阵安静,针落可闻。 很快,战澈的贴身护卫冬春就扛着一个女人进了大殿。 只是看了一眼女人的样貌,沈惜月眼神中就满是惊惧,但她掩饰的很好,脸色很快恢复如常。 沈轻也朝着那女人看过去,书里写了,沈惜月是找了一个叫蕊儿的粗使丫鬟,趁着人多眼杂的时候,给原主下了春药。 只不过,事后很快把蕊儿灭口,看来,冬春扛回来的应该就是蕊儿的尸体。 “冬春参见太后,参见惠太妃,参见王爷,参见……” “别参见了。”太后一双眼紧盯着他肩膀上扛着的女人,女人头发散乱,闭着眼睛,口角还染着一丝血迹。 “怎么回事?” 冬春道,“昨晚王爷发现被换亲以后,就立刻派属下去查此事,线索倒是查到了,就是这个丫鬟给沈二小姐下的药,可是……属下找到她的时候,她已被人灌下毒药,奄奄一息,现在怕是已经没气了。” 听到“没气了”几个字,沈惜月跟战凌的脸色,一下子全都平静了。 冬春把丫鬟的尸体放在地上,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白色小瓶子,恭恭敬敬递给一旁的嬷嬷,“请太后过目,这是属下从这丫鬟身上搜出来的,已经找太医查验过了,确实是媚药。” “而且,属下还从沈二小姐的房间中发现了一个她喝过茶的杯子,属下把杯子拿去给太医看过了,里面的确残存了相同的媚药。” 太后一听气的声音都在颤抖,“竟然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龌龊事情,真是该死……” “只可惜,她死了,这背后主谋,倒是不好查出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沈轻突然说,“不,她还没死。” 众人一阵愕然,愕然之余,全部都看向了沈轻。 沈轻已经走到了丫鬟的尸体旁边。 她的手突然按向尸体的某个位置,突然,那明明死掉的丫鬟,竟然一下子弹坐了起来…… 吓得太后脸色都白了一下。 惠太妃也赶紧抱紧了太后的胳膊。 沈惜月跟战凌当时就变了脸色,又是惊愕,又是害怕。 就连见多识广的战澈,眼眸都沉了又沉。 那丫鬟分明是死透了的样子,怎么还能坐起来? 而且,沈轻胆子竟然这么大吗? 刚刚还因为受了委屈而掉眼泪呢,如今,居然敢去触碰尸体。 战澈大受震撼。 一时间搞不懂这女人,是强还是柔弱? 冬春也吓了一跳,他明明摸着丫鬟没有脉搏了,也没有呼吸了,怎么还能坐起来? 沈轻又从头上拔下簪子,在丫鬟的指尖狠狠刺了一下,黑色血液溢出,她随后跟太后说,“她只是中毒闭气了,我有法子能治好。” “你?”太后面露震惊之色,她可从没听过沈轻会治病。 战澈也皱着眉头。 沈惜月立刻质疑道,“妹妹,你从小连书都不肯多看一眼,又怎么可能会治病呢?快别胡闹了。” 沈轻心中冷笑,就连这个时候,沈惜月都不忘踩她一脚,贬低她。 哼,那就好好玩一玩。 “那是姐姐你不知道而已,我其实自小就对医术十分感兴趣,一直都在悄悄读医书,哎……只是母亲说,女儿家多读书无用,我便一直没敢张扬。” 她的声音又轻又温柔,听不出来一丝丝对沈惜月的敌意。 沈惜月反倒不好反驳了。 可是,她明明已经叫人毒死了蕊儿,蕊儿不可能活着,沈轻怎么可能给她解毒治好呢? 那可是鹤顶红啊! 正想着,沈轻就眨着眼睛跟战澈说,“王爷,这个丫鬟她不能死……她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我不明白,她为何要给我下药,我从未得罪过她。” 沈轻的眼圈又红了,连声音都格外委屈和可怜。 战澈琥珀色的眸子再次沉了沉,拱手望向太后,“既然沈轻说她能治好,那就请太后允许她试一试。” “可是,她分明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救活呢?”沈惜月有些沉不住气,声音也变得有些尖锐,跟她平日里的优雅大方人设,倒是完全不符。 “怎么?你怕她活过来?”太后眼神严厉。 沈惜月唇瓣一颤,赶紧白着脸解释,“不是……臣女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就这样吧!哀家也想知道,这背后主谋究竟是谁。”太后大手一挥,道,“换亲一事已经无可挽回,哀家会找皇帝说明此事,至于你们两对……” 太后语气顿了顿,“沈轻跟战澈,他们是迫不得已,毕竟被人下了药,而沈惜月,你跟战凌……实在可恶,你们可没被人下药,头脑总是清清楚楚的,竟然……竟然也忍不住……” “沈惜月,罚抄女则一百遍,闭门思过半个月。” “战凌……你也闭门思过。” “另外,这事情战澈跟沈轻都是受害者,哀家做主,沈惜月,你把一半的嫁妆赔偿给沈轻,这样也能让沈轻心里好受些,另外,吴太妃那边也不至于太为难沈轻,你没意见吧?” 沈惜月一听脸色当时就黑了。 战凌的脸色也不好看。 可是,太后的懿旨也不可违逆,眼下只能答应。 沈惜月咬着牙,垂眸道,“是,惜月知道了。” 眼风却朝着沈轻狠狠地扫了一眼,那一眼,似是要将沈轻生吞活剥。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若是查到别的,哀家会叫你们入宫。”太后揉着太阳穴,想尽快把这狗血事情压下去。 “是……”沈惜月磕了头,跟战凌先走了。 刚出宫门口,战凌就一把捏紧了沈惜月的手腕,脸色非常难看,质问她。 “沈惜月,你就打算这样离开?你难道不想给我解释点什么吗?” “你跟我皇叔,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难道真的喜欢他?” 第9章 上了她的贼船 沈惜月被捏得手腕生疼,顿时慌乱地解释,“殿下,不是这样的,你千万不要听沈轻胡说八道,我婚前怎么可能喜欢八皇叔呢?” 她眼底都是委屈,“若是我真喜欢他,我又何必设下这种冒险的方法,非要换亲跟你在一起?” 一面说,一面水汪汪的大眼睛蓄满了眼泪。 她知道战凌很吃这一套。 伸手,手指勾住了战凌的衣袖,“凌哥哥,我的心如何,我以为你知道呢!我与你认识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懂吗?” 一滴眼泪滚落,正好落在战凌的手背上。 他就算心中有疑惑,却也被这一滴眼泪弄软了心窍,抬手立刻擦了擦沈惜月柔软的脸颊,挑眉懊恼说,“我也是被沈轻的话给弄糊涂了……” “她就是故意挑拨离间。”沈惜月眨着大眼睛,跟战凌说,“凌哥哥,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不信,你摸摸我的心……” 沈惜月拉着战凌的手,就朝着胸口摸了过去。 战凌脸一红,眉头皱了皱,“这个沈轻,竟然敢跟我耍心眼,你不是说她头脑简单吗?还说她做事情跟男人一样,怎么跟你说的不同?” 战凌很疑惑,刚刚在太后殿里见到的沈轻,她甚至会哭,哭起来的样子楚楚可怜,梨花带雨,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不仅如此,她身上有娇媚,竟然也有英气,脑海中不由闪过沈轻触碰蕊儿尸体的样子,一时有些心焦起来,“你不是说,你把蕊儿处理干净了吗?沈轻怎么说她没死呢?” 沈惜月一双眼睛也沉了下来。 她明明已经命人处理掉蕊儿了,给蕊儿灌下了鹤顶红,鹤顶红可是剧毒,见血封喉,根本活不了多久,怎么可能还活着? 况且,方才冬春扛进来的明明是一具尸体,她并未看到蕊儿呼吸,怎么可能活着? “也许,是沈轻故弄玄虚?”沈惜月很聪明,也很谨慎。 而且她看出来了,现在的沈轻似乎变聪明了,不再跟以前一样愚蠢,说不定沈轻又藏了什么心眼,也未可知。 “嘶,倒也有可能。”战凌也赞同沈惜月的观点。 沈惜月神情瞬间严肃起来,跟战凌说,“殿下,咱们先按兵不动,看看她想干什么再说。” 一双美眸又沉了沉,藏了三分杀意,“蕊儿,绝对不能活着,若她真的活着,肯定会对咱们不利的,殿下,你会想办法,对吗?” 她眨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战凌的心又跟着颤了颤,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心吧!你现在是本殿的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理的,而且,这次你也是为了跟我在一起,才想了这样的办法,本殿不会辜负你的。” 战凌唇瓣动了动,给沈惜月保证,“要是蕊儿真的没死,我会想办法把她彻底处理掉,你放心吧!” “凌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好。”沈惜月眨着眼睛,心中已经满意,毕竟得到了她想要的。 “走吧!先回府再说,我会派人盯着沈轻。”战凌握着沈惜月的手出了宫门…… 慈宁宫门口。 冬春扛着尸体正大眼瞪小眼地盯着沈轻。 “王妃,您是不是犯糊涂了?这明明是一具尸体,不信你看看,这根本没有呼吸了,手脚都僵硬了,您确定要我打包扛回王府去?” 冬春拉着蕊儿的尸体就要给沈轻看。 沈轻立刻兔子一样,一把搂住了战澈结实的胳膊,眨着大眼睛,“王爷,这可是尸体,好怕啊!” 战澈,“……” 她害怕尸体? 刚刚在太后的偏殿里,她可不是这个表现,甚至还跟尸体来了个亲密互动。 嘶,这女人…… 战澈第一次对漂亮女人的话产生了怀疑。 “你不是说她还活着吗?怎么又说怕尸体?” 战澈挑着浓黑的眉毛,高大的身影正好将沈轻裹在阴影里,他微微压了压身子,凑到沈轻的面前,动作略显暧昧,可语气又带着一种戏谑,“还要继续装?你刚刚不是已经触碰过尸体了吗?本王可是看得清楚,你当时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带怕的。” 四目相对,战澈那双黑眸正试图想将沈轻看透。 可沈轻也是千年的老狐狸,脸皮还厚,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就立刻秀眉微蹙,再次紧紧抱住了战澈结实的胳膊,然后把头靠了过去。 她坚信,撒娇这种事情对任何人都管用,只要你会撒娇,拿捏适度,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王爷是在取笑我吗?还是怀疑我心口不一?” “方才的情况王爷你也看到了,我若承认那丫鬟已经死了,太后娘娘定然会让人把尸体丢出去,那我的冤屈怎么办?谁来给我申冤?” 沈轻抬眸,她如小兔子一样小心翼翼凝视着战澈的眼睛,泛红的眼尾满是委屈,在光影交织中更显得楚楚可怜。 “我只不过想求个真相而已,王爷可能不知道,真相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明明好好的出嫁,却被人下了药……” 她捏紧了手指,嫩白的手指顿时泛红。 “我幸亏遇到的是王爷,若我遇到的不是王爷呢?王爷可想过后果?” “我一个弱女子,被人玷辱了清白,我该怎么活?” 她的眼神很悲戚,“所以,我想努力求一个真相,王爷还觉得不重要吗?我也害怕尸体,可是我没有办法,而且,王爷你也看到了,那丫鬟的手指流出的都是黑血,明显是中了毒,这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她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又委屈又真诚,倒是让一向高冷的战澈心中激起了涟漪,甚至有些后悔刚刚戏谑过她。 就连扛着尸体的冬春都动了怜悯之心,干咳一声看向战澈,“王爷,王妃说的也对,若是承认这是尸体,定然会死无对峙,可若是说她还活着,或许,还能引蛇出洞,抓到幕后主谋,也可以还王妃一个真相,您说呢?” 战澈顿时朝着冬春飞去一记目光。 就他小子聪明?就他小子长嘴了? 冬春赶紧挠了挠头,“那?这尸体?” 战澈望向沈轻,询问她的意见,“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觉得,刚刚孟护卫说得很对,我确实想用这丫鬟的尸体引蛇出洞。” 沈轻眨着眼睛,声音柔了几分,“不过,这事情我还是听王爷的。” 她眼睛亮得很,写满了崇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王爷您是南朝战神,聪慧过人,我相信,您一定会帮我找到幕后下药之人的,对吧?” 战澈嘴角一僵,顿时有种上了小狐狸当的错觉。 就这样上了她的贼船了? 第10章 太妃你心眼小 很快,三人就带着蕊儿的尸体回了王府。 到了王府门口,冬春盯着蕊儿的尸体犯了难。 眼珠子滴溜溜看向战澈,“王爷……真要把这东西带回府邸?要是让太妃知道了,恐怕要天下大乱。” 冬春想想都害怕,吴太妃的战斗力可是十分强悍的。 而且,吴太妃吃斋念佛,最是忌讳尸体这种晦气东西。 要是把尸体搬进去,被她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那怎么办?”沈轻冲着战澈眨了眨眼睛,跟小猫一样。 战澈眉心沉了沉,“先搬去后院,别让我娘看见。” “好!”冬春扛起尸体就麻溜朝着后院去了。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缝,刚偷偷摸摸走到后院的月牙门,谁知道迎头就撞上了正从后院库房出来的刘嬷嬷。 更巧的是,吴太妃竟然就在库房门口站着,最近宫里头赏赐了好几匹上好的蜀锦,吴太妃今日被换亲的事情气得心情不好,就想来库房挑点蜀锦给自己做几身新衣裳,以此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 巧了,正好就碰到了冬春。 冬春看到刘嬷嬷,扭头就要跑路。 却被刘嬷嬷一眼看到,“嘶……冬春?你怎么扛个人回来?” 刘嬷嬷的声音吸引了吴太妃,吴太妃目光立刻转向冬春,眼底满是疑惑,“冬春,你扛的是谁?” 冬春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凉飕飕的,硬着头皮扭过脸,干笑了一声,“额……前院的一个粗使丫鬟,方才不小心受了伤,正好被我撞见了,我正打算把她扛出去找大夫看看。” “嘶……咱们王府不是有府医吗?”吴太妃十分疑惑,朝冬春走了过来。 冬春苦哈哈的笑着,“张府医他……有事情出去了,所以我才……” “咚……”的一声。 那蕊儿的手,一下子直愣愣地从冬春的肩膀上垂了下来,又僵又硬,手背还惨白惨白的,一看就不是活人的手。 吴太妃的脸顷刻间僵住了,接着,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惊叫出声,“死……死人,是死人啊!” 刘嬷嬷也吓得脸色惨白,赶紧把快要晕过去的吴太妃一把扶住,嘴里高喊着,“冬春,你好大的胆子,怎么敢杀人?” 说着就要嚷嚷,“来人啊……” 冬春也是慌了,扛着尸体就朝着刘嬷嬷冲过来,“您老别叫了,我没杀人,我只是……” “啊……” 刘嬷嬷眼看着尸体都快怼她脸上了,一声惊叫,白着脸晕了过去。 吴太妃刚觉得喘了一口气,一抬眼,就看到蕊儿暴露在空气里惨白的脸,她顿时瞳孔放大,张着嘴想要喊人。 结果,“咯”了一声,也栽了过去…… 冬春一看闯祸了,赶紧丢下尸体去找战澈跟沈轻。 吴太妃的卧房里,沈轻拧着眉头很认真地朝着太妃的虎口穴刺下去最后一针。 就在刚刚,战澈抱着晕倒的吴太妃回了卧房,去找府医的时候,府医正好出门去了不在府上,沈轻便悄悄的召唤出了随身医疗空间,从里面拿了一套银针,给吴太妃扎了针。 战澈的眉心一直拧着,紧盯着沈轻落针的那只手,很显然,他还不信任沈轻的医术。 “你确定能行?” 沈轻很利索地把针刺在了吴太妃的虎口穴上,然后吐出一口气,眨着大眼睛看向战澈,“我知道王爷不信任我,毕竟我学医术的事情,从未对外说过。” 她声音有些委屈,“但是请王爷放心,我绝对没有胡乱给太妃施针,她只是急火攻心,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话音刚落下,吴太妃就长吐出一口气,然后幽幽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了满眼关切的战澈,顿时情绪就激动了起来,拉着战澈的手就说,“儿子,你快去叫人把冬春抓起来,他杀了一个人,竟然扛着尸体想要找地方埋起来,被我跟刘嬷嬷看到了。” “太妃,您听我说,不是这样的。”冬春就守在边上,一脸无奈的挠着头,“那尸体其实是……” “他怎么在这里?快,快叫人把他抓起来。”吴太妃激动的脸色都涨红了。 这时候耳边响起了沈轻的声音,“娘,您刚醒来,可不能这么激动。” 娘? 吴太妃转过脸一眼看到沈轻,顿时天都塌下来了。 她什么时候承认她这个儿媳妇了? 她竟然直接叫娘。 吴太妃额头的青筋直跳。 指着沈轻的鼻子就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叫我娘的?我没有你这个儿媳妇。” 沈轻的嘴巴一瘪,就委屈巴巴看向了战澈。 战澈…… 一瞬间,头都跟着疼了起来,然后跟吴太妃说,“您也别骂沈轻了,方才是沈轻给您扎了针,才让您醒了过来。” “她?”吴太妃自然不信,眼珠子在沈轻身上扫了一大圈,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 心口堵得那叫一个难受,抬起脸就质问战澈,“那冬春弄来的尸体又是谁?我算是看出来了,也是你们搞的鬼,对不对?” 吴太妃心中郁闷。 果然,儿大不由娘,这才睡了一晚上,她这个亲娘的地位就跟着下降了不少,这要是多睡几个晚上,这小狐狸精还不翻天啊? 忍不住又瞪了沈轻一眼,嘶,那张脸,真像狐狸精转世。 吴太妃越看越是觉得烦心,气鼓鼓地跟战澈说,“我看着烦,先让她退下。” 战澈眉心一拧。 沈轻知道他会为难,娶媳妇了,哪有不受夹板气的? 不过,她打算善良一把,不让战澈为难,毕竟今日他也维护了她好几次了,总要知恩图报,而且她也想回房休息,今天已经折腾累了。 沈轻微微抬了抬下巴,委屈巴巴看向战澈,“王爷不必为难,既然太妃不想看到我,那我便先退下,只是……我方才为太妃把了脉,她的心窍似乎有些小,容易血脉不畅,还容易淤堵,若是生气淤堵住了,恐怕……” 她眉心沉了沉,一面拔扎在吴太妃身上的银针,一面道,“太妃还是少动怒,身体要紧。” 说完,收拾好银针,对着吴太妃微微屈膝拜了拜,“那儿媳先退下了。” 她转身离开。 前脚刚踏出门,后脚就听到吴太妃气急败坏的声音,“她什么意思啊?她说我心窍比别人小,是在骂我小心眼吗?我哪里小心眼了?” 第11章 婆媳是天敌 吴太妃恨得牙痒痒,看着儿子的帅脸,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儿子,你也看到了,沈轻这女人牙尖嘴利,若是真叫她如愿进了咱们王府的话,你娘我以后还有活路吗?岂不是被她气死?” 吴太妃抓起战澈的衣角擦拭眼角的泪水,眼风还偷偷看战澈的脸色。 战澈扶额,一脸无奈。 他还是太年轻了,以前不懂“婆媳是天敌”这句话的含金量,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战澈吐一口气,只能安抚吴太妃,“您想多了,沈轻她绝不是说您心眼小,她也是为您的身体健康担忧,想让您少生点气。” 吴太妃立刻挑眉说,“好呀!她想让我少生气,哼!其实很简单,只要她乖乖回沈家,我保证从此以后天天开怀大笑,活得比谁都开心。” 战澈…… 抬手扶额,“母亲,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您让她如何回沈家?” 战澈最是了解吴太妃的脾气性格,这么多年,她也是强势惯了,这次突然被人算计娶了她不喜欢的儿媳妇进门,她定然不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的,必然的折腾。 他也习惯了吴太妃的强势,习惯了她的各种折腾。 他神色平静,正色道,“回不去了!” 吴太妃顿时脸色铁青,也顾不上哭,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四目相对,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战澈的眼前比划着。 “儿子,你是不是傻啊?那沈轻的名声你去打听打听,早就恶名在外了,若是咱们王府娶了她这样的儿媳妇,我岂不是要颜面扫地?别人不要的小贱蹄子,我们王府凭什么要?再说了……就算你昨晚跟她已经圆房,又能如何?” 吴太妃冷哼一声,开始耍赖道,“她是自己送上门的,又不是咱们强迫她,更何况……” “怎么不算强迫?”战澈目光落在吴太妃的脸上,“昨晚,是您派人给儿子下的药吧?” 吴太妃一听,嘴唇子颤了又颤,又气又后悔,“我……我也是怕你新婚夜在新娘子面前丢了脸面,失了威风,可谁又能想到,竟然娶错了媳妇,你说这能怪我吗?” 吴太妃死不认错,反正,这个媳妇她就是不肯要,更何况,这个沈轻牙尖嘴利,脾气又不好,往后根本不好相处。 吴太妃有自己的小心思,一个家有她一个脾气不好的就足够了,要是再来一个,岂不是要翻天?她可受不了,她还想痛痛快快多活两年呢! 吴太妃一扬手,胡搅蛮缠道,“就算你中了药又如何?你把持不住,她还把持不住吗?我看她就是故意往你被窝里钻,想当这个王妃想疯了。” “这次您又错了,还真不是她要钻儿子的被窝,她也是被人下药陷害了。”战澈漆黑的眸子锐光一闪。 他把方才入宫的事情仔仔细细跟吴太妃说了一遍,又把昨晚上沈轻被换亲,被下药的事情也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吴太妃听得十分震惊。 在她心里,本就对沈轻就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是厌恶,所以,潜意识里认定昨晚的事情或许是沈轻为了攀高枝暗中搞的鬼。 现在细细听起来,她倒真是个受害者。 难道,此事真是沈惜月蓄意安排的? 吴太妃按着胸口,还是有些不信,“你的意思是,此事跟沈轻那小贱蹄子没关系?她也是受害者?” “母亲,您别叫她小贱蹄子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不管您认或者不认,她都已经是您的儿媳妇了。”战澈眼神再次一阵严肃。 吴太妃知道自己儿子的为人,他是那种责任心爆棚的人,如今既然睡了沈轻,必然会对沈轻那小贱人负责任。 看来,这事情也不能硬来。 她暗暗咬牙,眸色有些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改口,“行行行,不叫就不叫,哼……我就知道,你娶了媳妇,终归是会忘了我这个娘的。” 说话间,她又红了眼圈,眼泪鼻涕一大把道,“你父皇走得早,这些年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总归是错付了。” 一句“错付了”,让战澈格外头疼。 南朝人最是讲究孝道,为了让吴太妃日子过得舒心,他很早就请旨把吴太妃接出宫,跟他一起住在了王府里,如今又说他不孝顺。 到底怎样做,才能算是孝顺? 难道不分对错,事事都听她的,才算孝顺? 战澈漆黑的眼眸,逐渐多了几分悲凉,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便是无法与父母沟通,自己做出的每一步决定,似乎都会受到他们的各种阻碍。 回想起来这些年诸多的事情,他总是能退让一步就退让一步,可即便如此,吴太妃还是拿不孝顺来压着他。 他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您若真觉得儿子不孝顺,那改日我便亲自送您回宫,您看不见我了,便也不觉得我不孝顺了。” “你……”吴太妃气的直捶胸口,“你真要把我气死啊?” “您回宫了,便也眼不见为净,至于沈轻,我昨晚已经跟她圆房了,生米已经成了熟饭,肯定是送不回去了,若我将她送回去,您让我手底下的兵怎么看我?娶了就抛弃,还是大丈夫吗?” 吴太妃一听,顿时没了回击的言语,下巴一阵颤抖,又气不过道,“少拿你手里的兵来吓唬我,让沈轻给我当儿媳妇,我就是不同意,我真是不明白,全京城无人肯要她,你却拿她当个宝贝一样,儿子……你究竟是怎么了?到底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就算她是被人算计了,那也跟咱们没关系,她去找算计她的人啊!又凭什么赖上你不放呢?” 吴太妃就是不肯松口。 她心里打定了注意,这个儿媳妇她坚决不要,若是非要把沈轻留下,那也只能是侧妃,绝对不能成为正妃。 “此事,我去找太后说明,咱们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要吃哑巴亏?” 吴太妃脸色一冷,立刻起身,“我现在就去找太后说明。” 谁知道她刚站起来,却被一只大手硬生生压在肩膀上,将她按在了座位上。 “你……” 吴太妃眼眸瞬间瞪大,眼中布满了不可置信与震惊,嘴唇使劲颤抖着,“竟然敢拦着我?你难道真想让我死吗?” 第12章 王爷,我腰疼 吴太妃根本没想过,她会被战澈用大手压下。 她生生被按回了座位上。 “母亲,我最后说一次,沈轻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可能把她送回沈家,您别逼我把您送回宫里。” 战澈的声音坚定有力,就像是重锤一样,狠狠捶在吴太妃的心脏上,一双黑眸里写满了不容置疑。 战澈按在吴太妃肩头的五根手指,因为发力而隐隐泛着白色。 吴太妃大受震撼,她没想到儿子竟然为了沈轻会如此阻拦她,甚至宁可把她送回宫中,都不把沈轻送回沈家,心中翻江倒海,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儿子原来一直很听她的话,从不忤逆她的意思,可是这一次,他变了,变得让她有些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心中一时间翻涌着委屈难过,却又无法表述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战澈那双黑漆漆的眼瞳。 战澈心里也不好受。 他也不想把事情变成这样,但是目前为止,他没有别的选择。 战澈盯着吴太妃委屈的模样,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跪在了吴太妃的面前。 “母亲,我知道您不喜欢沈轻,可是,我若把她送回沈家,您让她一个没了清白的女人如何生存?我做不到,也不能做。” “小时候您总是教诲我,做人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可做损人利己的事情,现在,我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遵从自己的良心罢了,还请母亲您成全我。” 他垂眸,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丝无奈和疲倦。 吴太妃再次大受震撼,下巴颤了又颤,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再这样逼迫下去,最终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他们母子决裂。 她坚决不能母子决裂。 五根手指紧紧捏紧,最终,抬手叹息一声,还是暂时妥协了,“罢了……先让她留下,等你把事情查明以后,再做打算吧!” 彼时,回到房间的沈轻,洗了热水澡,已经斜斜躺在了昨晚的婚床上,大红色的锦褥上绣着一对鸳鸯,还是用金丝线绣成的,十分灵动。 沈轻半眯着眼睛,一面感叹王府的精美豪华,一面开始思索小说里的内容。 她模糊记得,书中好像写了,战澈大婚以后的第三天,南帝突然得了一场大病昏迷不醒危在旦夕,这一场大病宫中太医全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沈惜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丸灵药,还故弄玄虚的让三皇子战凌去皇家佛寺跪了七天,为灵药加持,南帝服药以后,倒是真的醒过来了。 因此,在南帝眼中向来没有存在感的战凌,一下子成了最孝顺的好儿子,被京城人称赞颂扬。 南帝病好以后,特批让战凌可以随意进出御书房,参与国事的研讨,这也为战凌往后登上太子之位,奠定了不小的基础。 当然,这一切都是沈惜月的功劳,书中写了,自此以后战凌便十分信赖沈惜月,沈惜月也因此坐稳了皇子妃的位置。 书中还提到过,自从战凌地位提高以后,他便开始野心勃勃想要战澈手中的军权,因此总是暗中针对战澈。 战澈最后被部下诬陷谋反,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战凌跟沈惜月的手笔? 沈轻抬手,手指轻轻绕着鬓边柔软的一缕碎发,书中既然写了是沈惜月找人弄来的药丸,那就暗中派人先盯着沈惜月,先看看她的动向,看看她究竟从哪里弄来的药? 另外,她也得到时候抢先一步,早早入宫去为南帝治病,这功劳绝对不能让沈惜月抢了。 正想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沈轻一抬眼,就看到战澈略有些疲倦的面容。 她心中猜想,看样子吴太妃定然一直想把她赶出王府去,战澈夹在中间肯定为难得很,也不知道他是耳根子软听吴太妃的? 还是说,他是真男人,有自己的主见? 沈轻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若是战澈能当真男人,她必然以后也不会辜负,肯定帮他查找书中所说诬陷他谋反的内奸,帮他扭转被杀头抄家的危险。 可若他当妈宝男,那她便想法子离开王府,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战澈怀揣着心事向沈轻走近,他身姿挺拔高大,迈着四方步,每走一步都沉稳有力,确实非常出众吸引人。 沈轻才洗了澡,还没来得及盘发,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显得她皮肤更加雪白,一双娇媚的狐狸眼,此刻闪闪发亮,确实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战澈本来心中郁闷,不知道该如何跟沈轻开口。 谁知道,他刚一走过去,沈轻就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眨着眼睛跪在了他面前。 乌黑的长发顿时散落一地,那光泽好像流动的瀑布一样。 他听着沈轻垂眸跟他说,“王爷,若是太妃执意不肯留下我的话,那我也不为难你,这件事情你我都是受害者,我也不能抓着你不放,等你帮我查找到背后主谋以后,我便自请去桃花庵,自此青灯古佛,永不再打扰你。” 她的声音非常坚定,可他却能听出来一丝丝颤抖。 把一个无辜的女人逼去桃花庵当尼姑,他还是人吗? 战澈伸出大手,弯着腰,漆黑眸子盯着沈轻,“起来吧!正如你所言,你我都是受害者,我又怎么能把你丢去尼姑庵?” “可是……太妃她……”沈轻抬眸,眼尾的一点红,足可见她的委屈。 战澈最是见不得女人哭,继续伸着手,“母妃她脾气不好,她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总归是我娶了你,不是她娶你。” “先起来说话。” 沈轻望着他那双黑眸,心头倒是十分满意,看样子不是个妈宝男,若是妈宝男,她现在马上一脚踢开,既然不是妈宝男,那就能处。 伸手,柔软的小手落在了战澈的大手里。 战澈只是轻轻一用力,她就直接被他拉进了怀中。 她洗了澡,身上只贴身穿着一件丝绸中衣,柔软的丝绸贴合着皮肤,战澈只觉得像是搂住了一团棉花一样,又软又香。 尤其她的发丝,从他鼻尖一带而过,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 战澈瞬间克制不住内心的激荡,毕竟昨晚食髓知味,他又怎能忘记当时的滋味,而且某处受伤了多年,昨晚是在药物的作用下,才让他圆了房。 不知道现在怎样? 漆黑的眼眸里燃着某种欲望,突然就低头吻住了沈轻殷红的唇瓣。 那吻,热烈又带着笨拙。 能感受到他的青涩跟紧张,却又霸道的很,让沈轻有些招架不住。 沈轻眨着无辜的狐狸眼,轻轻推着战澈。 她的声音又细又轻,“王爷,我腰疼。” 第13章 有病就要治 沈轻细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这让战澈脑海中全是昨晚旖旎的画面,食髓知味,更是忍受不了一丁点。 而且,他也十分想知道,离开了药物,他到底行不行? 那双眼睛灼灼地盯着怀中女人,到底是谁说的她像男人一样?明明娇弱惹人怜爱。 大手揽住她的细腰,一把将她抱起,声音亦是带了几分颤抖,“我会轻一点。” 大红的婚床上,二人耳鬓厮磨。 其实沈轻心里也怀疑,战澈到底行不行啊? 昨晚毕竟他是在药物的刺激,才会让她差点累断了后腰。 现在不知道他还行不行? 沈轻小手穿过了战澈的脖颈,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他的吻一个接着一个…… 很快,他就证明了自己。 那是一场狂风暴雨,让沈轻真正体会到了“血气方刚”四个字的含金量。 让她不得不感叹,真是挖到宝了…… 二人太过激烈,以至于门口的丫鬟婆子们,都跟着羞红了脸。 这些丫鬟里有个叫冬梅的大丫鬟,是吴太妃特意安排过来监视沈轻一举一动的,听到这种声音,急急忙忙跑去找吴太妃。 吴太妃才躺在贵妃榻上,心情烦闷得很,一面揉太阳穴,一面叹气喝安神汤,刘嬷嬷站在一旁轻声安慰她,“您也别太难过了,咱们王爷自小就孝顺您,这次……或许只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刘嬷嬷压低声音说,“毕竟您也知道,咱王爷之前受过伤,这些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如今乍一碰了女人,难免有些贪欢,一时被迷惑住了心智,当然,也是那沈轻长的确实勾人,咱王爷又年轻,一时没把持住。” “等过了这个新鲜劲,您再往他房里安排几个貌美的通房丫鬟,他见多了吃多了,肚子饱了,自然就不稀罕了,到时候,您再跟他聊沈轻的事情,他自然还是会听您的。” “我只是难过,他怎么突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忤逆我?我为了养大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难道不知道吗?” 吴太妃委屈极了,眼泪滚落。 先帝在的时候,她好歹也是宠妃,在深宫之中能平安生下一个孩子容易吗?她也是耗费尽了心思,才好不容易把战澈生下来。 战澈两岁那年,先帝就驾崩了,她又经历了五子夺嫡的事情,好不容易才保全了战澈,一步步谋划,让他出府自立门户,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可他,竟然为了一个才娶进门的女人,让她伤心难过,实在是寒心。 刘嬷嬷赶紧掏出帕子,为吴太妃擦去眼泪,继续低声安慰,“您也别寒心,那沈轻总归是恶名在外的,现在咱们王爷对她新鲜,是因为昨晚跟她睡觉了,还不知道她的真实面貌,等相处几天,她那些恶习暴露出来,咱们王爷必然嫌弃她,说不定,到时候立刻休了她。” 刘嬷嬷话音刚落,冬梅就急匆匆赶来了,一进屋就气喘吁吁道,“太妃,您快去看看……” “慌什么?”刘嬷嬷瞪了冬梅一眼,“气喘匀了慢慢说。” 冬梅一副火烧眉毛的表情,喘了一口气,才急声跟吴太妃说,“您快去看看,王爷跟新来的王妃……” “什么王妃?她是哪门子的王妃?”吴太妃很不高兴,冷声道,“叫她沈轻就好。” 冬梅喘口气,继续道,“王爷跟沈轻,他们……” 冬梅咬住了嘴唇,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吴太妃可是过来人,一看冬梅的表情,心里就明白了,又气又急,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小贱人,不要脸,混账东西竟然敢大白天勾引我儿子,在王府白日宣淫……” 吴太妃气得浑身颤抖。 恨不得立刻去把沈轻给撕碎了。 “走,去看看。” 刘嬷嬷也是大惊失色,心中更是纳闷的厉害,她家王爷不是不行吗? 昨晚上用了药,今天可是什么都没用啊! 怎么能成功呢? 嘶…… 难不成,太医院这药这么厉害?居然能撑两天? 边走边跟吴太妃说,“太妃您先别急,咱们王爷明明不是……不行吗?而且他最是重视礼义廉耻,又怎么可能突然白日宣淫?说不定,是昨晚的药效还没散去,咱王爷也是没办法,才会……” 这话,倒是让吴太妃停住了脚步。 是啊! 她儿子明明不行,毕竟之前她也往他房中塞过女人的,而且都是美女,可是隔天都是哭哭啼啼,全都是完璧,根本没被战澈碰过。 而且,太医院最擅长男科的丁太医,也曾明确跟她说过,战澈受伤的位置很特别,恐怕有损他的生育,无法人道。 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厉害了?连白天都忍不住了? 尽管心中气得不行,还是停住脚步看向刘嬷嬷,“那你说怎么办?” 刘嬷嬷干咳了一声,“您现在冲过去,又能如何呢?总不能冲进去把他们二人分开吧?若真要这么做了,传出去,岂不是要成笑话?” 小两口办事情,她当婆婆的冲进去拆散,真要传出去,那还真是会沦为笑柄。 吴太妃急了,“那你说怎么办?我这王府干干净净,难不成让那小蹄子糟践?” “嘶……”刘嬷嬷立刻道,“咱王爷不是有病吗?那有病就治呗!” “什么意思?”吴太妃没懂。 刘嬷嬷手段多得很,立刻道,“只要把丁太医请来,先给咱王爷检查检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好了?若是好了,不也是天大的好事情吗!当然,就算真的好了,也让丁太医找个理由,让王爷不要再靠近沈轻,您的话王爷不一定听,丁太医的话,他能不听吗?” 刘嬷嬷奸笑了一声。 吴太妃一听,立刻捏拳道,“好,派人去请丁太医过来。” 又跟冬梅说,“你给我仔细盯着,等他们完事了,你就让澈儿来找我,就说丁太医来为他检查了。” 婚房里,沈轻被折腾得浑身酸软,一丝丝力气都没有了。 到底是谁说的战澈不行的? 他比牛犊子还要有劲。 战澈浑身的牛劲,他自己都难以置信,毕竟当年受伤以后,丁太医就跟他说过,他这辈子恐怕很难再行,以至于这些年他心中一直烦闷,根本不想跟任何女人往来,哪怕他母妃拼命往他房中安排女人,他也提不起来一丝丝兴致。 可现在,他好像痊愈了。 大手忍不住落在沈轻的细腰上,指尖轻轻摩挲,她的皮肤光滑细腻极了,像绸缎一样的舒服。 “沈轻……” 他刚开口。 门口就突然传来冬梅的声音,“王爷,太妃让您去一趟前厅,说是丁太医来了,要给您做检查。” 第14章 王爷,您还是脱了吧 正在兴头上的战澈,顿时就黑了脸。 好端端的,丁太医怎么来了? 他又不是蠢人,稍微一想,就知道此事定然是吴太妃安排的。 看来,方才他跟沈轻放纵的事情,已经传到他母亲的耳朵里了。 儿子跟儿媳妇亲密,当母亲的却横插一脚,这叫什么奇葩事情? 战澈脸色冰冷。 沈轻多聪明啊!只是略微看一眼战澈脸上的表情,她就猜到了丁太医突然来访的用意,她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搂住了战澈的脖子。 一双眼睛像是兔子一样眨了眨,“王爷,丁太医是谁?” 战澈眉心紧紧拧着,鼻腔里都是她香喷喷的花香味道。 “王爷不高兴?”一双水眸再次眨了眨。 终于,战澈吐出一口气跟她说,“我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过,五年前我受了重伤,当时……就是丁太医一直为我诊治。” “那他来是?”沈轻殷红的唇瓣动了动,突然,红着脸道,“看来这位太医的医术,也不怎么行啊!王爷你明明……” 她欲言又止,一副害羞样子。 战澈望着她娇羞的样子,原本郁闷的心情,竟然莫名其妙好了起来。 他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或许这次换亲,是老天爷冥冥之中安排好的,沈惜月的确在京城有个好名声,长得也极美,可是未必适合他。 沈轻…… 他有些琢磨不透,这一瞬间她看似很温柔乖巧,可是,她对事情又极其的认真,藏着一股狠劲。 这样的性格,反而让他有种想要探究的兴趣。 他今年十九岁,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了这种心思。 “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战澈大手轻轻捏了捏沈轻的细腰,她的腰真的很软很细,让他有种贪恋的感觉。 “之前……我确实不行。”他没有否认,他这人不喜欢撒谎,同样,他也不喜欢别人撒谎。 黑眸里微微闪过一丝丝尴尬,“但是自从昨晚跟你……” “就……” 他低着头,看了一眼某个又蠢蠢欲动的地方,看来,病好了。 沈轻也瞄了一眼,赶紧很丝滑地爬了起来,一把抓过了丢在床上的中衣,快速地套在了身上。 她可再也折腾不动了,身子折腾坏了还得再补回来,而且,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既然太医来了,那王爷不妨去看看。”沈轻快速穿好衣服,然后望向战澈,那双水眸又眨了眨,“我还想借用王爷的人,帮我去做几件事情,不知可否?” 她现在身边只有两个陪嫁的大丫鬟,还有一个不怎么管事的乳母嬷嬷,人手根本不够用。 蕊儿的尸体已经扛回来大半天了,想必沈惜月那边肯定也很着急,也该下一步动作了。 战澈头靠在床头上,一面穿衣服,一面好奇道,“借用我的人?做什么?” 沈轻倒也没有隐瞒。 她很清楚,若她想继续留在王府跟战澈统一战线做夫妻,那就应该事事坦诚相待。 夫妻之间,真诚才是必杀技。 她盯着战澈,眼尾微微红了一下,“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王爷,我怀疑,昨晚的换亲就是沈惜月安排的,可我现在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这一切,我只能赌,赌沈惜月会心虚。” 她说,“我想让你的贴身护卫放出话去,就说蕊儿已经被我救醒了,只是蕊儿中毒太深,目前还不能说话……” 战澈多聪明,一听就明白了,“你要引蛇出洞?” 沈轻点点头,“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战澈薄薄的嘴唇抿了抿,漆黑眼瞳盯着沈轻。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一张小脸,可他却能感觉到,这张小脸之下,确实隐藏了她的聪明。 狐狸精三个字,骤然闪过他的脑海。 抬起大手,指尖落在了她的下巴上,捏了捏,“好,从今往后,我的人你可以随意用,另外,既然你是本王的王妃,那身边伺候的人也不能少,你要几个人,就找张管家说明,让他给你安排。” 沈轻喜欢这种夫妻氛围。 男人都表示出疼爱了,她自然也会回馈,搂着战澈的脖子吧唧在他脸颊上就是一下,“多谢王爷,那我这就去办了。” 说完,便快速抽身而去,留下一阵清香味道。 战澈哪里经历过这些? 顿时耳朵一阵泛红,身体某个位置微微发热。 “狐狸精”三个字,竟然又在脑海中闪过。 正厅里,吴太妃已经叮嘱过丁太医了,二人正在说话。 战澈大步走了进来,一张帅脸显得精气神很足的样子,进来就斜睨了丁太医一眼,“你来了?听说,你来给我做检查?” 他双眸一沉,染着一层寒意。 丁太医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顿时心虚的羊角胡颤了颤,赔笑道,“听太妃说,您昨晚已经跟王妃圆房了?” “咳咳……”吴太妃咳嗽了两声。 她可不喜欢“王妃”这个词。 沈轻在她眼中,可算不得王妃。 丁太医老脸上一阵尴尬,赶紧改口,“太妃说,您跟沈家二小姐已经圆房了,想让我为您检查一下,看看您那里……是否已经……” 哪知战澈这个大犟种,直接当着吴太妃的面纠正丁太医的称呼,“丁太医,您老既然知道本王已经跟沈轻圆房了,怎么还称呼沈二小姐?她是本王的女人,自然是这府上的王妃。” “咳咳……”吴太妃又重重咳嗽了几声,嗓子都要咳出血了。 战澈直接跟丁太医说,“本王没病,倒是母亲咳嗽得厉害,想必是着了风寒,太医还是先为母亲医治吧!” “你个混账东西,我没病。”吴太妃气得憋不住了,抬着眼皮子冷冷道,“丁太医,还不快给他检查检查,我倒想知道,他到底哪里出问题了?敢这样忤逆我!” 丁太医一副苦哈哈的样子,夹在母子中间简直为难。 “王爷……” “太妃……” “你们这……” “王爷……”丁太医抬手擦着冷汗,都快给小老头为难哭了,目光可怜巴巴地盯着战澈。 山羊胡颤了颤,“要不,您还是脱了,让我给您看看?” 第15章 到底行不行? “好,要检查是吧?本王这就脱。” 战澈脸色冰冷,话音刚落下去,他就大手一把拽开了腰间的腰带。 吓得吴太妃一声惊叫,“你……你干什么啊?怎么能当众脱衣服?” 战澈听完也只是挑眉,“不是您叫我检查的吗?我脱了,您又不高兴,您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吴太妃又气又急,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战澈,“你……真要气死我啊?滚……滚出去……” 话音刚落,战澈弯腰抓起腰带,不带一丝犹豫的扭头走了。 吴太妃盯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气的差点厥过去,大口喘气,“逆子,真是逆子啊!” 丁太医老脸上堆满了尴尬,急忙弓着身子提着药箱道,“太妃,要不,我先回去?太医院还有许多事情没处理呢!” 说完,赶紧提着药箱子头也不回地跑路了。 吴太妃更气了,掉着眼泪说,“看到没?昨晚上睡了一次,他便性情大变,方才又睡了一次,竟然跑到我面前来脱衣服……” “这要是多睡几次,是不是要把我这个当母亲的杀了?” 吴太妃气得大脑空白一片,捏紧了拳头,“不行,绝对不能让沈轻这个小贱人,毁了我儿子。” 刘嬷嬷则说,“您也别太急了,咱王爷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您若是把他逼急了,恐怕不好收场,不如,您先等等看?先给他安排几个貌美的通房丫鬟?或者再安排一个厉害的侧妃?” 刘嬷嬷低声说,“女人多了,自然会斗,到时候反倒不用您出手了,看她们斗就行。” 吴太妃一听,倒也不失为一种可行的法子,儿子已经逆反了,她现在再逼下去,恐怕真的不行。 眼眸沉了一下,“你先从府里挑选两个机灵貌美的,要是实在挑不出来,就去买两个干净听话的回来,记住,一定要长相美的。” 她就不信了,她儿子现在已经好了,食髓知味,到时候能拒绝美女? 等到她儿子身边有了新人,自然会厌弃沈轻,到时候再慢慢收拾沈轻。 与此同时,丁太医提着药箱子刚出了吴太妃住的安香院,就被战澈堵在了月牙门口。 战澈脸色阴沉,丁太医只是看一眼,就瑟瑟发抖,小心翼翼弓着身子赔笑道,“王爷,此事……也是太妃关心您,老夫我也是人微言轻,不得不来啊!并不是要针对您,还请您……” “行了!”战澈阔袖一挥,眼皮子动了动,“真当本王不懂事吗?我自然知道你不好违逆我母亲的话。” “咳咳……”他干咳一声,左右看了看,“你……不是要给本王做检查吗?” “什么?”丁太医顿时愣住了,眨着眼睛望着战澈,“王爷您?” 战澈又干咳了一声。 他也想知道,他现在到底好了没有? 昨晚上跟沈轻圆房,是因为药物作用,方才二人又在一起,他怀疑,是不是药效还没消失? 他现在也不确定,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咳咳……就是字面意思,你听不懂?” 丁太医微微一愣神,再一看战澈的表情,他就马上明白了,小老头子笑呵呵地捋着山羊胡,意味深长地看着战澈,“那就请王爷回房,宽衣。” 战澈想要解释,“本王只是……” “老夫明白。”丁太医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笑呵呵地说,“此事我定然不会跟太妃娘娘说,也定然不会说出去的,王爷您如今既然娶妻了,自然要健健康康,才能给王府开枝散叶。” 战澈老脸一红,“你话多了。” 丁太医立刻抬手按住嘴巴,耸了耸肩。 很快,二人就进了战澈的书房,屏退左右一番检查以后,丁太医就捋着山羊胡,细细地琢磨,“这……” 战澈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是好是坏?” 丁太医沉了一下眸子,“您这情况有点不好说,恢复倒是的确恢复了不少,不过……仍旧没有完全康复。” 战澈亮晶晶的眼眸,一下子黯淡了,又不甘心道,“那本王怎么能跟王妃……咳咳……” 丁太医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结论,“既然您跟王妃能行房事,那便多用用,或许就痊愈了。” “这男女之间,也讲究一个缘分。”丁太医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低声笑着说,“或许,王妃就是您的真命天女,多试试吧!” 真命天女? 战澈一想到他跟沈轻癫狂的样子,帅脸上就一阵发热。 丁太医顺势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子,神神秘秘塞进了他的手掌心,“拿着,不行的时候……或许用得着……” 说完,就提着药箱子笑呵呵地走了。 战澈盯着那个药瓶子,一脸无奈又紧张,赶紧收起了瓶子,浑身一阵燥热,他需要发泄,于是急匆匆去了练兵场…… 沈轻这边,已经安排人把蕊儿还活着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不仅如此,她还从王府的丫鬟里挑选了一个身形跟蕊儿很相似的婢女,留着打算用这个婢女来吓唬一下沈惜月。 做完这一切,天就黑了。 吃了晚饭,倒是一直不见战澈回来。 沈轻洗了澡,去空间溜达一圈,给自己制作了一款中药面膜,悠闲地让婢女给她敷面膜。 美貌在任何时候都有用,不管是现代,还是穿越回古代,她都绝不放弃自己的美貌。 夜色微凉,她还是没能等到战澈,只是听说战澈去大营练兵了,毕竟最近西北战事连连,战澈这边练兵的压力确实很大,于是,便早早安睡了。 战澈是半夜才回来的。 自从丁太医跟他说,他并未痊愈以后,他的心情就很糟糕。 还以为自己好了呢,结果,竟然只是药物的影响…… 这让他很是挫败。 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男性尊严,他怕面对沈轻那张娇媚好看的脸,怕自己万一不行…… 战澈从大营回来以后,并没有去婚房,而是直接回了书房。 刚进书房不多久。 沈轻的陪嫁丫鬟荷香就端着一碗安神滋补的燕窝粥送了过来…… 第16章 王爷思春了 一看到荷香,战澈就有些紧张,还以为荷香是来请他回婚房的,干咳了一声,绷着脸跟荷香说,“本王今晚还有军务要处理,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就说我不过去了。” 荷香一听,眨了眨眼,“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 战澈,“那你是?” 荷香笑了笑,把滋补汤品放在了战澈的书案上,小丫头今年十四岁,满脸的机灵劲,“这是我家小姐睡觉前叮嘱的,说王爷您去练兵场肯定辛苦了,让我们小厨房熬了安神养身体的燕窝粥,说等您回来就送过来给您喝。” 战澈盯着书案上的汤碗,倒是愣了一下。 从小到大,还从没人大晚上的给他送过滋补汤品,也包括他的母亲吴太妃。 他才出生没多久,他父亲就驾崩了,几个兄长当时为了夺取皇位,屡次发动战乱,最后,是他的三哥战殷杀了其他四个兄弟,坐上了皇位。 也因为此,吴太妃对他的教育十分严苛,从五岁开始练武,大冬天站在雪地里扎马步,导致他手脚都是冻疮,如今到了冬天,手脚还会发痒,九岁就把他送去了大营里,开始观摩将军们作战,十三岁正式上战场…… 这些年,他所获得的所有荣耀,全都是他一刀一剑血泊里打滚拼杀来的。 还从没有人关心过他到底累不累…… 战澈坚硬的心脏,在盯着那碗燕窝汤的时候,蓦地柔软了一下。 荷香笑眯眯地说,“我们小姐还说了,她已经命人把东边的春香阁收拾了出来,您晚上看书晚了,就去春香阁休息,让您别太晚,身体要紧。” 战澈一听,心中更是暖乎乎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不过是沈轻拿捏他心的法子而已。 今日沈轻已经从几个爱说话的丫鬟口中把他的成长史做了一个背调,针对于他这种“缺爱”的孩子,特意定制了一套攻略手段。 要在王府生存下去,她就必须让战澈对她死心塌地,否则,光是对付吴太妃,都得让她头疼死。 拿捏住了战澈的心,自然能轻松拿捏吴太妃。 果然,这一招十分奏效。 不多时,战澈就轻手轻脚去了婚房,并且示意那些丫鬟们不许吵醒沈轻。 沈轻安静的躺在婚床上,也许是房中比较热,她白皙的胳膊轻轻的搭在被子上,被子也被她踢在了腰上。 烛火之下,那张脸虽然卸去了妆容,没有了白天的妩媚,可是,却又多了几分娇俏可爱,甚至是纯情…… 战澈盯着那张娇俏的脸,突然之间,某处就一阵火热。 他喉咙一阵干燥,弯着腰,轻轻把她的胳膊放进了被子里…… “呜……”只是一个很轻的动作,沈轻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睛,只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王爷?” 她抬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胳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 她的声音带着朦胧的睡意,软软的,甜甜的。 让他忍不住喉结耸动,抬手摸了摸她的黑发,“今日练兵场有些忙乱,我还有军务要处理,所以就晚了。” 沈轻闭着眼睛,撅了撅红红的唇瓣,嘴里嘟囔着,“那王爷也太辛苦了,如此辛苦,可一定要照顾好身体啊!” 战澈被她抱着胳膊,更是浑身一阵发热,喉结快速滚动,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沈轻,要不……我们……” “好困啊!”沈轻突然松开了他的胳膊,翻个身,“时候也不早了,王爷还是快休息吧,明日还要回门呢!” 战澈望着她又睡了过去,浑身更是热得难受,坐在床榻边上,用手指戳了戳沈轻,“沈轻,我……” 他想说两句夫妻之间的亲密话。 可是话到了嘴边上,死活都说不出来。 只能懊恼地起身道,“好,睡吧!” 战澈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黑夜中,沈轻听着门响的声音,蓦地睁开了一双大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丝得逞的笑容…… 第一步拿捏成功! 男人,要给他吃,却又不能吃太饱,吃太饱了,就不珍惜了。 她翻个身,想着明日就要回娘家回门了。 那个满门都是炮灰的娘家,到底是救他们?还是不救? 毕竟,她一个穿越女,其实跟沈家所有人都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她又占了原主的身子,顶着沈家女儿的身份,若是不救沈家,将来他们覆灭了,她也照样会被牵连其中的。 思来想去,还得救! 尽管沈夫人很愚蠢,被沈惜月利用了,可她毕竟是原主的母亲,生下原主的时候,差点因为难产死了。 要如何救? 她还得好好想一想。 书中写了,明日沈惜月回门的时候,带了许多名贵礼物,在沈家大出风头。 所以,她的礼物绝对不能差。 沈轻认真想好要送的礼物以后,就舒舒服服睡了过去,不得不说,这王府的婚床就是舒服,红木的,被褥上的花样都是用金线绣成的,一呼吸,都是金钱的味道,做梦都是美梦。 战澈就没有那么舒服了,他睡在沈轻命人收拾出来的春香阁里。 他好不容易碰了女人,此刻食髓知味,加上刚刚又去沈轻房中,看到她娇睡的样子,此刻满脑子都是沈轻…… 身上热得不行,只能起来去外面吹了吹冷风。 吹了冷风还是热得不行,只能命冬春弄来了凉水,又冲了凉水澡,才勉强压下火气…… 冬春跟黑岩守在外面。 二人都很诧异。 黑岩皱眉道,“王爷今晚是怎么了?怎么反复睡不着?这都已经深秋了,居然还洗冷水澡,不冷吗?” 冬春是个机灵鬼,立刻干咳一声,“笨蛋,这还看不出来吗?咱王爷……那是思春了……” 黑岩,“思春?这也没到春天啊,思什么?” 冬春翻个白眼,“快去找个女人,别一天天的光犯傻。” 说罢,挑眉一笑道,“没想到,这个沈二小姐,倒是挺对我们王爷胃口的,嘶,这换亲,倒也不算坏事情,有意思,真有意思。” 不过冬春一想到沈轻能让尸体突然动起来,又觉得有些可怕。 他们这个王妃,还真是神秘!不知道他们王爷能不能拿捏的住? 这一晚,二人没睡在一起。 最开心的自然是吴太妃。 吴太妃一早听刘嬷嬷说,昨晚战澈睡在春香阁,她就满脸喜气洋洋,高兴的恨不得拍巴掌,“果然……这新鲜劲也没多久,哼,我还以为沈轻那小贱人有天大的本事呢?也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 就听到沈轻的声音,“太妃是在说我吗?嘶……王爷对我新鲜劲过了?我怎么不知道呢?要不我去问问王爷?” 第17章 不吃儿媳妇茶 吴太妃一听声音,脸色骤然就变了,黑黢黢的,指甲都掐进了贵妃榻上的靠枕里。 气呼呼道,“长辈在说话,谁让你一个小辈插嘴的?真是没教养。” 沈轻已经缓步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刺绣衣裙,裙摆摇曳,让她整个人婀娜好看,再加上她那张天生带着娇媚的脸,更是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不仅如此,她还戴了一套非常名贵的金丝头饰,华贵又大方。 就连指甲都是精心呵护过的,染上了殷红的蔻丹。 她就那么一路走过来,就引得府中一大波丫鬟婆子驻足偷看。 有人忍不住感叹,“这沈二小姐,明明是九天仙女下凡尘,怎么外头传言她像男人呢?真是奇怪……” 此刻,就连吴太妃都觉得很诧异。 是啊!外头一直传闻沈轻行为举止如同男人,不守规矩,不修边幅。 这…… 但是,面对沈轻这张好看的脸,她又生气,还是不愿意沈轻当儿媳妇。 沈轻缓步上前,该有的规矩,她一样都不会少。 屈膝给吴太妃行礼,“太妃,儿媳给您请安了,恭祝您万福金安。” 说完,她身边的丫鬟荷香,就立刻把一盏茶递给了沈轻。 沈轻迈着轻盈的步伐,恭恭敬敬将茶水递给了吴太妃,“太妃,儿媳给您奉早茶了,您请喝茶……” “谁要喝你的儿媳妇茶了?” 吴太妃可不吃这一套,黑着脸抬手一巴掌就把沈轻手中的茶碗直接打翻在地上。 那热茶一下子烫到了沈轻的脚面上。 她却没发作,只是“嘶”了一声,红着眼睛看向吴太妃,“太妃还不肯接受我吗?我也只是想……” “住口,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 “母亲,您又在干什么?” 突然,战澈就大步走了进来。 其实刚刚沈轻已经听到战澈的脚步声了,她才会示弱,要不然,她早泼回去了,她才不受这个气呢! 吴太妃也没想到儿子突然到来,一时也慌了神,支支吾吾,“我……” “你没事吧?”战澈已经上前扶住了沈轻,一双眼睛紧盯着沈轻的鞋面,脚下都是摔碎的碎瓷,还有泼洒在地面上的茶叶…… 只是看一眼,他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战澈的脸色瞬间铁青,眸中燃着怒火,猛地提高了音量,“母亲,她只是给您奉茶,您又何必为难她?若是您不想吃她的茶,让她回去就行了,又何必把热茶水泼在她的身上?” “我……”吴太妃唇瓣颤动,一时百口莫辩。 “此事跟太妃没关系,是我手滑了。”沈轻望向战澈,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分明压制着委屈。 战澈的眉头皱了又皱,一把将她抱起来,直接放在贵妃榻上,然后快速脱下鞋袜,“让我看看,有没有烫伤?” 哪知道吴太妃见状,又气呼呼道,“茶水又不热……” “母亲……”战澈失望地望向吴太妃,他的眼底怒火翻滚,喉结快速滚动,足可见他在极力克制。 刘嬷嬷赶紧给吴太妃使个眼色。 吴太妃也被战澈这个眼神弄得有些心慌,唇瓣动了动,“那就……去把府医叫来。” “不用了,不碍事。”沈轻缩回了脚丫子,但是战澈还是看到了,脚面上明显红了一片。 战澈心头一阵憋闷。 沈轻立刻穿好鞋袜,边穿边说,“今日是归宁宴,我本想找太妃商议一下,拿什么礼物回去,结果,手滑了,茶碗没有拿稳,都怪我笨拙。” 听着沈轻的话,战澈更是心里闷得难受。 他不明白,他母亲为何一再要针对沈轻?这样家宅不宁,难道日子就好过吗? 看向吴太妃的眼神,也就是失望透顶了,“母亲,看来,刚刚您也吓到了吧?” 吴太妃一听这话,愣了一下,以为儿子在关心她呢!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战澈说,“既然如此,那您就好好休息,至于今日三朝回门要送的礼物,就让沈轻自己挑选吧!就不劳烦您了!” “我……”吴太妃心头一跳,想要解释。 结果却听战澈说,“还有,既然您不喜欢沈轻给您奉茶,那……以后早上请安奉茶这事情,便省了吧!等您什么时候愿意喝儿媳妇茶的时候,再叫她过来给您请安奉茶。” 听完战澈的话,吴太妃又气又急,“我……” “行了,沈轻鞋袜湿了,我先送她回房换一换,今日回门宴,她若是穿得不体面,那便是我们王府的不体面,您说是吧?” 吴太妃被噎住了,眼睁睁看着战澈抱走了沈轻。 走之前,她分明看到沈轻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吴太妃气的捶胸,跟刘嬷嬷说,“你看到没?那小狐狸精还给我眨眼睛呢!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刘嬷嬷生怕吴太妃再跟战澈起冲突,赶紧道,“您快压一压脾气吧!再这样下去,咱们王爷恐怕……” “恐怕什么?难不成,他还能不认我这个娘?” 刘嬷嬷干咳了一声,“俗话说,有了媳妇忘了娘,这事情……也不好说,您可一定要忍耐啊!否则,真就被她抢走了。” 吴太妃听完,只能大口大口喘气,催促刘嬷嬷,“我叫你安排人,你可抓紧点,再这样下去,我迟早气死。” 婚房里,战澈眼底都是抱歉,眼看着沈轻换好了鞋袜。 “母妃她……” 他刚开口,结果沈轻就起身,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谢谢王爷照顾我,我脚真的不疼,其实……太妃这么做,我也知道她是因为心里不舒服,毕竟她看中的是我姐姐沈惜月,不是我,我这样稀里糊涂来到王府,她不能接受我,也很正常。” 她这样为吴太妃说话,倒是让战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沈轻见状笑了笑。 眨着大眼睛跟他说,“王爷应该知道我恶名在外,哎……这其中,其实也是有原因的,不过,我也不打算跟太妃解释了,日久见人心,我相信有一天她会接受我。” “不过,王爷能替我做主,我很开心。” 她抬眸凝视着战澈的眼睛,“今日回门,我也不想让王爷失了颜面,不如,我跟您说一说,我家人的喜好?然后再一起准备礼物?您看如何?” 第18章 你们爬床下了? 沈轻的声音很甜美,带着商量的语气,这让战澈很是受用,心里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语气不自觉也跟着温和了几分,“好呀!说说看,你父母以及弟弟妹妹都喜欢什么?我命人去准备礼物。” 沈轻眨着眼睛,抬起手指落在脸颊上,轻轻托着粉腮,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模样。 其实昨晚上她早就想好了。 这王府里有什么宝贝,她也都悄悄背调过了,既然当了人家媳妇,家底子有多厚,总归是要心里有数的。 “王爷你应该知道,我父亲他就是个粗人,就喜欢收藏各种各样的武器。” “嘶,你的意思是,叫本王送他武器?” 战澈眼眸沉了一下,心中觉得不妥当,那可是老泰山,给老泰山送武器,传出去还以为他对老泰山不满呢! “不能送武器吗?”沈轻一副不懂的模样。 战澈笑了,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秀发,“送武器……总归有些不好,万一你父亲误解了呢?他还以为我对他不满呢!” “这样啊?”沈轻又很认真地想了想,“其实我父亲还很喜欢收集各种字画,尤其喜欢前朝大师的字画,有段时间,他对此非常痴迷。” 战澈一听立刻道,“这倒是好办,本王府中正好有几幅前朝大师王东林老先生的水墨真迹,那便拿去送给你父亲吧!” “留冬,去书房,把王东林老先生的字画都拿来。” 不会儿,留冬就屁颠屁颠抱着几幅字画走了进来,一股脑放在了沈轻面前,笑呵呵地说,“王妃,都是王东林老先生的字画,这其中有两幅,那可十分厉害,那都是……” 留冬刚要显摆,抬眼就看到了一道犀利的目光。 他立刻缩了缩脖子,干笑一声,“还是让王爷跟您讲一讲吧!” 说着,就脚底板抹油,赶紧退了出去。 沈轻一脸好奇,“方才留冬说有两幅十分厉害,那两幅?王爷可否讲一讲,怎么个厉害法?让我也长长见识。” 她的眼神很崇拜。 反倒让战澈有种不习惯的感觉,但是心里又觉得很受用,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喜欢。 他顺手拿起其中两幅,“就是这两幅,一幅是‘山河图’,另外一幅是‘万寿图’,这两幅图,全都是前朝覆灭的时候,从前朝皇宫的珍宝阁得来的,之前一直都是皇兄收藏,我十三岁那年,斩杀了一个敌国大将军的头颅,皇兄就把它们赏赐给我了。” “王爷真是厉害,十三岁就能斩杀敌国大将军。”沈轻忽闪着大眼睛,眼底的崇拜感愈加浓厚。 这眼神,倒的确不是她装出来的,她是打心眼里佩服这种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说明她嫁的男人不是孬种。 她立刻打开看了看,然后紧紧抱在怀里,眉眼之间带了几分娇俏可爱,“王爷,这两幅虽然很好,但是不能送给我父亲。” “为何?”战澈疑惑。 沈轻立刻说,“这可是王爷您战场上拼杀来的,是荣耀,怎么能轻易送人?而且……这样的荣耀本就该好好收藏。” 她手指轻轻摩挲画卷,十分珍惜。 战澈心头一阵暖意涌动,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好,既然你喜欢,那本王便送给你,从此以后,你来收藏这两幅画,如何?” “真的?”沈轻瞳孔睁大,一副惊喜表情。 战澈心情很好,“真的,你还要什么,尽管开口,都送给你收藏。”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沈轻说,“这些画我都喜欢。” 战澈…… 嘶,他怎么从她眼里看到了“财迷”的神色呢? 干咳了一声,“你不是要给你父亲送礼吗?怎么?” 沈轻一面收拾字画,一面回眸一笑,“送,这幅就挺好。” 她挑选了一副“柿柿如意”,也是这些画里最不值钱的一幅,轻笑着跟战澈说,“这幅意头好,我父亲一定喜欢。” “荷香,把这些字画都收起来,都很名贵,要好好收藏。” “是!” 荷香笑眯眯地把剩下的字画全都收走了,妥帖地收到了沈轻的嫁妆里。 战澈都看呆了。 他怎么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三言两语,他收藏的名画,就乖乖到了她的手中。 不等战澈回神,沈轻就挽着他的胳膊浅笑道,“我母亲喜欢春山楼的首饰,咱们一会路过春山楼的时候,可以给她买一套,至于妹妹弟弟的礼物,我一早就准备好了……” 她冲着战澈眨眼睛,一副求夸她很能干的表情。 战澈还有种在贼船上晃晃悠悠的感觉,就被她笑着拉去了后院,“走吧!咱们早点回去。” 二人上了马车。 到了春山楼,沈轻拉着战澈下车,二人一起去给沈夫人挑选了一对掐丝镂空的金镯子。 战澈第一次到这种全是女人的地方,显得有些拘谨。 沈轻倒是大大方方,拉着他挑这个,看那个,二人倒是显得十分般配。 春山楼,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首饰楼,能从这里买首饰的女人,全都非富即贵。 楼上果然有人窃窃私语。 “嘶……那不是摄政王吗?他边上那个女人是谁啊?怎么瞧着不像是沈惜月?” 有人仔细看了看,惊恐万状道,“那当然不是沈惜月,你们仔细看,那分明是沈家那个言行无状的讨厌鬼沈轻。” “沈轻?怎么可能是她?她不是像个男人吗?” 有人摇头不敢相信,毕竟面前的女人娇媚得很,哪里像个男人了? “摄政王不是娶的沈惜月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不过,真是可惜啊!摄政王长着这么好看的皮囊,可偏偏是个废物,不管他娶了谁,都得守活寡。” 战澈的脸一下子黑了。 他知道女人聚在一起喜欢八卦碎嘴子,却没想过这些女人竟如此肆无忌惮,直接当着他的面揭短。 若是男人,他早打过去了,可她们都是女人,叫他怎么打? 他的脸色很黑,“咱们还是快走吧!”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沈轻突然驻足叉了腰,一双美眸斜斜朝着楼上几个嚼舌头的女人看过去。 “聒噪……” “还真是长舌妇。” “喂,是你们三个说我要守活寡的?怎么?你们爬我家床下看了?怎么还一个个言之凿凿的?” 第19章 站出来护着他 战澈愣在了原地,心中大受震撼。 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哪个女人站出来为他撑过腰,哪怕是他的母亲吴太妃,吴太妃对他的教养,从来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有困难就要咬牙自己解决。 现在,沈轻一个弱女子,竟然护在他面前,维护他的体面。 他目光落在沈轻身上,她瘦瘦弱弱的,表情却格外凶,死死盯着楼上那几个嚼舌头的女人。 “就那么爱嚼舌头?” 沈轻眼神凌厉,一字一句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家王爷好着呢,以后谁敢在胡说八道嚼舌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们不是都听说我沈轻不好惹吗?那就最好别惹我,惹恼了我,小心你们的舌头。” 楼上那几个嚼舌头的女人,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沈轻转身一把拉住战澈的衣袖,“王爷,咱们走,不跟她们一般计较,这种爱嚼舌头的人,迟早有人收拾她们。” 说完,就拉着战澈出了春山楼。 刚走出春山楼,她就立刻换了一副小兔子的乖巧嘴脸,眨着大眼睛,抱歉地看着战澈,“王爷,我真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肆无忌惮,居然敢在你面前胡说八道,对不起啊!下次女人多的地方,我一定不带你来。” 战澈呆呆地望着她,甚至有些恍惚。 刚刚,她还威风凛凛呢,把那些女人一个个吓得根本不敢开口,怎么现在又一副小白兔的样子?温声细语,让他有种做梦的感觉。 他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个女人了。 可这种琢磨不透,却成了一种致命诱惑,让他想要探究…… 大手忍不住落到了她的细腰上,一把将她抱起,“先上车。” 春山楼门口好多看热闹的,眼看着战澈将沈轻抱上了马车。 春山楼里那几个女人又炸锅了,她们站在窗户边上也看到了。 其中一个女人瞪大了眼眸,难以置信道,“你们看到没?那可是传闻中对女人冷冰冰的八皇叔啊!他居然把沈家那位不受待见的二小姐抱上车了,老天,是不是我眼花了?” 她旁边另外一个女人摇摇头,也是一脸诧异,“嘶……真是奇了,给他赐婚的不是沈家大小姐沈惜月吗?怎么换人了?而且,不是说这位八皇叔那什么……不行吗?” “就是,一直都是这么传闻的。” “可是那位沈家二小姐好像气色很好,嘶……看来,传闻也有假的时候。” 几个女人摇着头,好像很可惜的样子…… 马车里,战澈一双黑眸带着探究的意味,就那么直直盯着沈轻看。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他想不明白! 沈轻与他对视,她多聪明啊!自然知道战澈心中怎么想,这就是她想要的目的。 一个女人若是一直温柔,对所有人都温柔,那还有什么特别的? 男人,总是喜欢追求特别。 那她就是那个特别的存在。 眼眸轻轻一眨,她就勾手拉住了战澈的衣袖,“怎么?王爷对我有话要说?难道?是被我刚才的举动吓到了?” 她的眼睛很大,一闪一闪,非常有灵气。 战澈也是上战场的人,行事作风向来不拐弯抹角,倒是没有否认,眉心拧了一下,“沈轻……本王只是好奇,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你与本王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温声细语,让本王以为你……” “以为我很柔弱需要保护?”她笑了笑,继续拉着他的衣袖,“难道我不需要王爷的保护吗?王府是你的家,可不是我的家,里面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陌生,也很危险,不是吗?” 战澈愣了一下。 这话直白又坦诚,倒是让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沈轻淡淡道,“王爷既然决定接纳我,对我来说,你自然是我在王府最大的依靠,不是吗?” 战澈又是一愣…… 可是,心里莫名的受用。 沈轻一脸真诚,“王爷可能不知道我生活的环境,我虽然是沈家的嫡长女,可是……” 她眼眶红了一下,像是很委屈,“有些东西,我也得学会争取,所以,在外人眼中,我或许很强势,方才我也是心急,不想让她们随意胡说八道议论王爷,所以才那么凶,吓到你了吧?” 战澈望着她眼尾的一点红痕,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在沈家,过得不好吗?” 沈轻没有否认,只是无奈笑了笑,“我母亲在怀我之前一直都没有孩子,她与我父亲恩爱,多年无子心中也很痛苦,后来,她遇到一个神算,那神算跟她说,只要抱养一个命里多兄妹的孩子,便能给她带来孩子,她便收养了沈惜月,后来,我就出生了……” 沈轻眨着大眼睛,笑得很心酸,“在我母亲眼中,我不过是沈惜月带来的一个孩子罢了,沈惜悦才是她的福星,我什么都不是……” “算了,不说了,免得扫了王爷的兴致。”她扬起秀眉,甜甜笑着。 可是越是这样笑,就越是让战澈心生怜悯,越是觉得,他必须护好这个女人。 大手轻轻落在沈轻的肩头,“放心,往后本王会护着你,谁说你什么都不是,你是本王的王妃。” 沈轻虽然骨子里是个不轻易信男人的人,可是这一刻,她心里也的确暖暖的…… 她把头靠在了战澈的肩头,虽未再说话,却莫名有了一丝丝默契。 车马很快到了沈家的府邸。 沈夫人早早就派人等在府门口了,当然,她等的并不是沈轻,而是眼巴巴的盼望着她那个有福气的养女沈惜月回来。 马车刚一停好。 沈夫人身边的吴嬷嬷就满脸堆笑去掀车帘子。 “大小姐,夫人早就在屋里等候了,您快……” 吴嬷嬷声音戛然而止,眼眸里都是疑惑。 怎么不是大小姐沈惜月呢? 先到的竟然是二小姐沈轻。 不仅如此,向来性格冷清不与人来往的八王爷,居然也来了。 吴嬷嬷惊讶得瞪大了眼眸。 战澈先下了车,然后,居然一把将沈轻打横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吴嬷嬷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下巴颏都要掉下来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跪拜道,“王爷,二小姐,你们怎么……” 沈轻居高临下,只用眼风瞟了她一眼。 原着里,这位吴嬷嬷可是沈夫人的“得力干将”,早就被沈惜月收买了,对下面那些丫鬟也是作威作福,十分可恶。 甚至在原主死后,她还几次说原主死得活该。 沈轻声音冰冷,“怎么?我跟王爷不能来吗?” 边说话,她边往前走去,脚步还不忘狠狠踩在吴嬷嬷的手背上。 踩的吴嬷嬷惨叫了一声,“二小姐,您踩到我了。” 第20章 呵!男人 怎料战澈驻足,瞪了她一眼,声音亦是冷得吓人,“怎么?难道不是你挡了王妃的路吗?” 吴嬷嬷闻言完全愣住了。 她根本没想过,高高在上的八王爷,竟然会站出来为沈轻撑腰。 “还不起来吗?难道要本王的王妃给你跪下道歉?” 战澈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震慑在场的所有丫鬟婆子。 吴嬷嬷浑身直冒冷汗,忍着手指的疼痛,赶紧起身弓着身子赔笑,“不敢,奴婢怎么敢让二小姐道歉,奴婢……” “二小姐?”战澈浓黑的眉毛挑了起来,脸上薄薄的盛怒,“她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该怎么称呼,还需要本王来教你们?” “不敢!”吴嬷嬷吓得脸色惨白,赶紧跪在了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心中直犯嘀咕,怎么八王爷这么快就维护这位灾星二小姐了? 到底怎么回事? 当时换亲的时候,她还跟沈惜月悄悄分析过,认为以沈轻的性格,换亲去八王府,必定会被退亲回来,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怎么跟她们想的不一样? 吴嬷嬷心里慌得厉害,赶紧赔罪道,“是奴婢出言不谨慎,奴婢……” “既然知道不谨慎,那还不好好掌嘴?”沈轻挑眉望向吴嬷嬷,然后挽住了战澈的胳膊,冲着战澈感激一笑。 嗯,这个男人还不错,知道维护自己的女人,很好,给他加分! “奴婢……”吴嬷嬷一听要她掌嘴,顿时伸着脖子想要辩白,毕竟她可是沈夫人身边的老人,在沈家,她也算有几分脸面,就算是她犯了错,沈夫人跟沈将军,也都会给她几分薄面的。 现在让她当众跪着掌嘴,这让她脸面往哪搁? 谁知道她刚一开口,战澈就脸色一沉,“怎么?本王的王妃还责罚不得一个下人?你冲撞了本王的王妃,让她不高兴,便是让本王不高兴。” 吴嬷嬷顿时冷汗直流,咬咬牙,不情不愿巴掌朝着脸颊上打了下去,一边打,一边说着,“奴婢该死,不该惹王妃生气……” 可她巴掌落在脸上轻飘飘的,就跟打在棉花上一样。 沈轻的丫鬟荷香立刻高声道,“嬷嬷难道没吃饭?连我们王爷都敢糊弄。” 吴嬷嬷一听,气得直咬牙,却又不敢跟荷香顶嘴,只能狠狠朝着脸上打了两巴掌…… 沈轻目光冰冷,扫了她一眼,然后紧紧挽住了战澈的胳膊,抬眸冲着他温柔一笑,“走吧!咱们先去拜见我祖母……” 沈轻记得,原着里,沈家只有祖母沈老太太,以及那个常年在外打仗的父亲,他们两个是真心疼爱原主。 只可惜,沈老太太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榻,家里的大小事情只能交给沈夫人去处理。 原着里写着,沈老太太在得知原主在新婚夜死后,她老人家就悲痛得吃不下喝不下,只熬了半个月,就病死了…… 既然她穿书了,就一定要保住老太太的性命。 沈老太太住在东边的荣华院。 沈轻始终挽着战澈的手臂,府里头的丫鬟婆子看着他们夫妻亲密无间,一个个就跟撞上鬼一样的表情。 战澈看着那些丫鬟婆子的表情,心里也就大概明白沈轻在沈家过的怎样的日子了。 她才是沈夫人的亲生女儿,可沈夫人心心念念盼着的,却不是她…… 甚至连府里这些下人们,也都一个个看轻她。 战澈心中升起丝丝缕缕的怜悯,伸手,将她的小手紧紧攥在掌心,跟她说,“往后若是不想回来,咱们便少回来几趟。” 沈轻的心里暖暖的,却又笑得明媚,“王爷,你今日可是看到了我凶悍的一面,我本来就如此,并没有你想象中的温柔体贴,我也不是一个听话乖巧的人……若您现在后悔了,还可以跟太后回禀,我绝不会怪您……” 这话,却让战澈有些不高兴。 在她眼里,他难道就是一个言而无信,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浑蛋男人? 就这么对他没有信心吗? 大手忍不住用了几分力道,捏得沈轻小手骨骼一阵生疼。 她吃疼,却不把手抽回去,只是皱眉“嘶”了一声。 这一声轻“嘶”,又搅扰的战澈心头不安,忍不住微微松了松力道,可是心里仍旧在生气,赌气跟她说,“好,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本王还真要好好考虑考虑,留下你,到底对不对?” 他的眼眸藏了几分愠色,却又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 果然,触发了他的大男子主义,沈轻觉得好玩,却又不动声色,反而一脸无辜,“王爷难道生气了?” 战澈,“没有,本王才不会生气。” 然而,他的声音和脚步都出卖了他,声音分明重了几分,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呵……男人,还真是有意思啊! 二人很快到了荣华院。 彼时,吴嬷嬷已经急匆匆去给沈夫人汇报了。 沈夫人还在满心欢喜地等着沈惜月回来,早就命身边的丫鬟泡好了上好的枫露茶,又命小厨房做了几道沈惜月最爱吃的小点心,甚至连椅子上的靠枕,都换成了蜀绣的。 这两天沈惜月不在家里,她连睡觉都觉得没着没落的,总怕沈惜月吃不好穿不好,魂都被沈惜月勾走了。 眼看着吴嬷嬷走了进来,她赶紧满怀期待朝着门外看过去,“月月……” 谁知道,却听吴嬷嬷,哭哭啼啼说,“夫人,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沈夫人目光一沉,脸色有些难看,“今日是月月回门的好日子,你说什么晦气话呢?” 然而,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吴嬷嬷脸上的巴掌印,她一把抓住了吴嬷嬷的手,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你挨打了?谁打的?” 吴嬷嬷已经哭成了泪人了。 扑通一声跪在了沈夫人的面前,边哭边告状,“奴婢真是没脸见您了,跟着伺候您也有三十多年了,还从未在您面前失过态,更没让其他下人看不起过,这次倒好,老脸全都丢光了,呜呜呜……奴婢不想活了,也活不成了。” “你哭什么哭?到底怎么回事?”沈夫人又气又急,吴嬷嬷跟着她三十多年,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她都不舍得打,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直接打吴嬷嬷的脸? 打吴嬷嬷的脸,不就等于打她的脸吗? 吴嬷嬷哽咽着,“奴婢不敢说……” 沈夫人声音急切,“难道,是老爷不成?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打你?” 吴嬷嬷哭着道,“不是老爷,是……二小姐……” “啊?” “沈轻打了你?” 沈夫人瞪大眼眸,难以置信,高声道,“真是无法无天了,她怎么敢动手打你?你起来,咱们这就去找她,我给你做主。” 第21章 你是亲娘吗? “可是,八王爷也跟来了,他还给二小姐撑腰呢!”吴嬷嬷哭丧着脸,哭诉道,“也不知道咱们二小姐给八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竟然不是来退亲的。” “你说什么?八王爷也跟来了?”沈夫人几乎失声大喊了出来,一脸的震惊。 吴嬷嬷点头如捣蒜,“真的,他这会子正跟着二小姐去看老太太呢,已经去了荣华院了。” “什么?”沈夫人瞳孔瞪得很大,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难道,吴太妃已经接纳沈轻了? 以吴太妃的性格,她不可能轻易吃下这个暗亏的,怎么都没听见吴太妃去找太后闹腾?居然还让战澈陪着沈轻三朝回门? “那月月呢?”沈夫人急声询问。 吴嬷嬷摇摇头,“还没见到大小姐的影子呢!” “怪了!”沈夫人不敢相信,平日里,沈惜月做事情,永远都要比沈轻强,这一次,竟然是沈轻先回府了,而沈惜月却不见踪影。 到底怎么回事? 她立刻冲出门。 吴嬷嬷赶紧跟了上去,“夫人,您先等等,千万别急,现在咱们二小姐可是有八王爷撑腰,您可千万不能着急啊!” 沈府荣华院。 沈轻跟战澈牵手走了进去。 刚一进房间,沈轻就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药味,而沈老太太正靠着枕头倚坐在榻上,府里的张大夫正在给她请平安脉。 沈老太太今年六十二岁,她年轻时候一共生了七个孩子,可是不知是何原因,竟然夭折了四个,只活下来两儿一女,小儿子便是沈轻的父亲。 这些年沈老太太吃斋念佛,只为求她夭折的孩子们能早日轮回,可她也因为孩子们的夭折而熬出了一身的病,常年需要吃药。 沈老太太正跟张大夫说话呢,一抬眼,就看到了沈轻,那双原本还疲惫无神的苍老眸子,瞬间亮了起来,连声音都激动了,“轻丫头?是轻丫头吗?” 明明也才三日不见而已,可是老太太的眼神,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身边的苏妈妈,立刻笑着道,“老太太,可不就是咱家二小姐吗,是她,没错!” 沈轻虽然是穿书的,本质上来说,她跟这家人并没有任何亲密关系,可是这一刻看到沈老太太,心头却也有些动容。 她在现代,从小是被奶奶带大的,可惜,奶奶过世得很早,她心底总藏着一个遗憾,就是没能在事业有成的时候,让奶奶看看她的样子。 这一刻,她看着沈老太太慈祥的脸,突然有点想要弥补遗憾…… “轻儿给祖母请安。”沈轻乖巧地跪在了沈老太太面前。 “快快快,轻丫头,你快起来,地上凉,不必跪。”沈老太太手忙脚乱,精气神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 苏妈妈立刻笑着打趣说,“老太太早起还说身上不大好呢,结果二小姐您这一回来,她这病马上就好了,果然二小姐您是老太太的灵丹妙药。” “谁说我身上不大好了?我好着呢!”沈老太太声音有些颤抖,一把拉住了沈轻,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新孙女婿,所有的关注点都在沈轻的身上,见沈轻脸色红润,看样子,应该是没受委屈。 可是,眼下却又一圈乌黑,不难判断她婚后一定没睡好。 当姑娘的时候,想睡到多久,就能睡到多久,可是当了人家儿媳妇,那可就不同了,又要伺候男人,又要伺候公婆,总归是要吃苦受罪的,老太太心中又觉得很是心疼。 老太太还不知道换亲的事情,沈夫人并没有跟她说,她还蒙在鼓里。 抬眼就朝着一旁的战澈看过去。 这一看,倒是把她吓呆了。 怎么面前的男人,竟然是战澈?不应该是三皇子战凌吗? 苏妈妈也吓了一跳,脸色大变,赶紧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八王爷……” 张大夫一听是八王爷,也赶紧起身行礼,屋里那些伺候的小丫鬟们,也赶紧跪了一地。 战澈方才一直跟在沈轻的身边,他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呢,此刻见丫鬟跪了一地,眉眼之间略带了几分尴尬,“战澈见过祖母,给祖母请安。” 他弓着身子,冲老太太行礼。 老太太一脸的惊色,目光赶紧看向了沈轻,声音都颤抖起来了,“轻丫头,这……这怎么回事啊?” 沈轻一听就知道沈夫人根本没说换亲的事情,她神色沉了一下,“母亲没跟您说?” “没有啊!她什么都没跟我说,你快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急得都快上火了。 沈轻就把换亲的事情跟老太太仔细说了一遍,老太太一听,差点没气地厥过去,“什么?老天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她目光快速看向战澈,“那你们?” 老太太目光像是刀子一样,紧紧落在战澈的身上,见他脸色很好,一张帅脸眉目很是舒展,尤其是一双眼睛还带着几分餍足了的精神,她就顿时了然于胸了。 看来,已经圆房了! 若是不圆房,这位向来对人冷漠的八皇叔,也不可能巴巴地跟着前来回门!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亲孙女,就这样被算计了不成? 沈老太太一股气,瞬间涌上心头,她是老了,却不是糊涂了,若说是意外换亲,她绝对不信…… 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沈夫人就带着吴嬷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一进门,她就一眼看到了战澈跟沈轻。 沈轻面色红润,像是滋养得很好的样子,不仅如此,还衣着华贵大方,甚至装扮得很是明艳夺目,倒是与她平日里的装扮大相径庭,甚至判若两人。 沈夫人心头一跳,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跟她预想的一点都不像呢? 再看看老太太的脸色,黢黑黢黑的,看样子,老太太已经知道换亲的事情了,恐怕今日府上不会太平了。 沈夫人暗暗咽下一口唾沫,立刻挤出笑容,跟战澈说,“王爷竟然亲自送我家轻丫头回来了,有劳王爷了,只是不知道,我家轻丫头是不是给王爷添了许多麻烦?” 听到这话,战澈还没开口,就被沈老太太抢先一步。 老太太冷冷道,“轻丫头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丫头,怎么会给王府添麻烦呢?反倒是你,两个丫头换亲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怎么?怕我这个老太婆会跑去宫里给轻丫头撑腰?” 闻言,沈夫人的身子顿时一僵,满脸都是难堪,急急忙忙撇清自己,“娘,您这不是身子骨不好吗?我也是怕您生气,所以没敢跟您说,再说了,这换亲……也不过是一场意外,又何须去给轻丫头撑腰?倒是不必把事情闹大……” “你还真是轻丫头的亲娘啊!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老太太愤怒至极,抓起茶碗,一碗温茶水,直接泼向了沈夫人的衣裙…… 第22章 被婆婆血脉压制 全府上下都知道老太太最是疼爱沈轻。 沈轻是老太太的第一个孙女,当年沈夫人将沈惜月抱养回来,老太太虽然也对沈惜月很好,可是作为老人,总是盼着能有儿子的亲生血脉降生,因此,沈轻生下来的时候,老太太别提多开心了,恨不得大摆宴席,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得了个可爱的小孙女。 可是,沈夫人生沈轻的时候,偏偏遇上了倒胎位,生的时候疼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差点难产死去…… 加上沈惜月这些年很会哄她开心,她便一直不待见沈轻,觉得沈轻是她命里的灾星,虽是血脉至亲,却一点都不亲密,甚至于,对这个亲女儿带着一种偏见跟厌恶,这也是老太太最不能容忍的。 “姜素,你想想清楚,谁才是你的亲女儿?谁才是你十月怀胎辛苦生出来的?” 沈老太太情绪激动。 换亲这么大的事情,当母亲的居然会认定是意外。 有这么大的意外吗? 沈老太太声音哽咽,“轻儿长了这么大,你好好管教过她吗?你总说她调皮不懂事,你都不肯花功夫严加管教,却要求她乖巧懂事,哼……真是黑了心肝了,这么多年,我睁一眼闭一眼地忍着,想着只要轻儿开心长大就行,谁知道,你们竟然在她的婚事上做手脚。” 沈老太太最是知道战澈母亲吴太妃的臭脾气,那是个极不好相处的婆婆,当年五子夺嫡,她都能明哲保身,带着儿子全身而退,这样的婆婆,沈轻这种没心眼的丫头,又怎么去相处? 更何况,这是换亲,吴太妃一直看中的就是沈惜月,才会跑去太后面前求亲,现在把沈轻换过去,吴太妃能甘心接受吗?还不把沈轻生吞活剥了? 老太太越想越气,又抓起桌上的点心盘子,不顾苏妈妈的阻拦,朝着沈夫人砸过去,“你还真是好狠的心思,事情发生三天了,都不肯告诉我,怎么?要等到轻儿出事了,你才来给我说?” 老太太没猜错,原着里,沈夫人就是等到沈轻死后,才通知的老太太,这也直接导致了老太太无法接受现实,悲痛欲绝而死。 沈夫人被骂得满脸通红,一下子失了所有面子,又是尴尬,又是生气,竟然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了沈轻的身上。 气得瞪了沈轻一眼,“沈轻,你又跟老太太告状了?换亲这事情本就是意外,总不能是我故意安排的吧?我……我有必要这么做吗?” 沈夫人的声音,终究有些底气不足。 老太太气得骂她,“你可别胡乱责怪轻丫头,她可没跟我告状,这么大的事情,你能瞒着我一辈子?” 说话间,她目光看向一旁的战澈,眼底闪过一丝感激,“要不是八王爷不计较这些,你说,让轻儿怎么办?好好的一个将门嫡女,就被这样作践吗?” “娘……”沈夫人不服气,咬牙道,“您说了这么一大堆,那也不是我干的呀!咱们嫁女儿的那天,您腿脚不好没跟出去看,整个长街,都被咱们家送亲的人站满了,而且,花轿都是一模一样的,穿的喜服也都一样,人挤人的,很有可能搞错……” 沈夫人委屈起来,“轻儿也是我的女儿,我能害她?” 沈轻看着沈夫人演戏的样子,甚至有些想笑,她表情冷淡道,“母亲还是慢些委屈吧!” 沈夫人抬眼看向她,眼底明显的厌弃,“什么意思?” 沈轻只说了一句话,“蕊儿还活着!” 果然,沈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眉宇间闪过一丝慌张,却很快压下,“什么蕊儿?我怎么听不懂?” 沈轻也不着急,只是淡淡一笑道,“没事,待会等沈惜月到了,我想您一定会懂的。” 沈夫人立刻目光一凝。 沈轻慢条斯理淡淡道,“不过,沈惜月今日恐怕来得会很晚,母亲还不知道吧,她被太后禁足了,今日想要回门,怕是先要去太后宫中请示……” “嘶……”沈轻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磨人的温度,“就是不知道,太后会不会答应让她回门?” “你说什么?”沈夫人一脸震惊。 她根本不知道沈惜月被禁足的事情…… 沈轻也不理会她,只是轻笑着示意荷香把她准备好的礼物拿过来。 荷香捧着一个食盒,笑脸盈盈地递给了老太太。 小丫头嘴巴很甜,“老太太,这是我们王妃一早起来亲手去小厨房给您做的桂花糯米糕,她说您最爱吃了,还有一盘山药泥的养心丸,她说您心血不好,特意做来给您吃。” 战澈又是一阵惊讶,他没想到沈轻竟然还会做点心。 他看向沈轻。 沈轻正在看老太太,一双眼睛又亮又有神采,特别的漂亮。 “你呀!还费功夫给我做吃的。”老太太感动,声音哽咽,一把拉过她的手,摸了又摸,“只要你能过得好,我吃什么都开心。” 荷香又把一个首饰盒子递给了沈夫人。 沈夫人还在惊慌中,看到首饰盒,明显一愣,“这是?” “这是我跟王妃给您选的礼物。”战澈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是一双眼睛,又明显的冰冷疏离。 “给我的?”沈夫人盯着首饰盒子,那是春山楼的首饰,她最爱春山楼的金匠大师做的各种金首饰。 打开盒子,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对金镯子,那镯子的做工,一看就是春山楼第一金匠大师刘全的手艺…… 没想到,沈轻竟然记得她的喜好? 沈夫人一时间五味杂陈,喉咙都觉得有些干燥起来,一口气堵得她浑身不舒服。 身为母亲,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沈轻的喜好,可是,沈轻却知道她的喜好……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开口道谢的时候,门外有丫鬟来禀报,说沈惜月来了。 沈夫人一听沈惜月来了,脸上原本还阴沉不定的神色,瞬间艳阳高照,喜上眉梢,把首饰盒丢给一旁的大丫鬟收着,就高兴道,“月月回来了?让她先去芙蓉院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 沈夫人抬脚就要走! 却被老夫人厉声呵斥住,“不许去芙蓉院,我还没死呢!让她先来找我……” 第23章 证据甩脸上 很快,沈惜月就被苏妈妈请到了老太太的荣华院。 让沈夫人惊讶的是,今日三朝回门,可战凌竟然没陪着沈惜月回来,只有沈惜月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回来了。 大家都很吃惊。 沈轻也很纳闷,原着里,战凌对沈惜月很不错,尤其新婚不久,二人如胶似漆,天天都黏在一起。 虽说后来战凌也有过纳妾的行为,可是,那都是后话了,并不是现在。 嘶……他怎么没来? 难道……上钩了? 沈轻捏了捏手指,不动声色。 沈惜月的气色看上去也不怎么好,三天时间,脸颊都瘦了一圈,黑眼圈比沈轻的还要严重,看样子,这两天她过得并不怎么顺心啊! 不知道她是因为太心虚了?还是因为跟战凌折腾得太厉害了? 不过,从她跨进门后,她的一双眼睛就一直不住地偷偷打量沈轻,尤其在看到战澈的时候,一双眸子情绪复杂。 “月月……”沈夫人早就急的按捺不住了,冲过去一把搂住了沈惜月,高兴道,“你怎么才回来?快让我看看,这几日过的可好?” 沈夫人关切的嘴脸,让战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一刻,他也突然理解沈轻为何有时候那么凶了! 他看向沈轻,眼底多了几分疼惜。 老太太从沈惜月踏进门槛开始,就一直冷着一张脸,此刻看到沈夫人如此偏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抓过一旁的拐杖,狠狠朝着沈夫人砸过去,气的声音都尖锐了几分,“你们是当我死了吗?” 拐杖正好砸在了沈夫人的后背上,她疼的一声尖叫,顿时脸色惨白,赶紧朝着老太太看过去,满脸委屈道,“娘,您这到底要干什么?月月好不容易才回家,我这个当母亲的跟她说两句话,难道不应该吗?” 老太太一听,气的更是大怒,又是咳嗽,又是恼火道,“那轻丫头呢?她就不是你女儿了?她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见你对她嘘寒问暖的?” “我……”沈夫人唇瓣颤了颤,眼风扫过一旁的沈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谁知道,沈惜月这个时候突然跪在地上捂着脸大哭了起来,哭得十分委屈。 “呜呜呜……祖母,我知道您从小到大对二妹妹好,我知道您心疼她,可是……这次她却跑到太后娘娘面前污蔑我,说我故意害她。” 沈惜月泪眼汪汪,我见犹怜,哭得直不起身子,她的每一个动作,哪怕眼泪滚落的速度,都堪称完美,像是精心排演过无数次一样。 “我又怎么可能坑害二妹妹呢?我襁褓中被母亲抱到府中,这么多年,她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么敢恩将仇报去害二妹妹?” “可如今二妹妹认定是我故意换亲,呜呜呜……我不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着,突然一把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哭着望向沈轻,就好像沈轻欺负她一样,“二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怨我,可是这事情真的不是我干的,我真的没有做,如果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以证清白。” 沈夫人一听,顿时急得满头大汗,冲过去一把搂住了沈惜月的胳膊,红着眼睛安慰沈惜月,“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能死呢?娘不许你去死……” 说完,她抬眸瞪着沈轻,咬牙说着,“看看你干的好事情,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想如何?既然八王爷都已经接受你了,你就不能消停吗?非要把你大姐逼死?” 把沈惜月逼死? 沈轻想笑,咬着牙正想要怼回去。 突然,一道高大身影护在了她前头,是战澈。 他平日里根本不愿意跟女人起争执,可是,现在他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他都不敢想,沈轻这些年在沈家到底怎么过来的? “沈夫人,您搞错了。”战澈沉着脸,寒芒四射,死死盯着沈惜月的脸,“你说本王的王妃去找太后告状?” 沈惜月明显心虚了一下,却还是泪眼汪汪道,“王爷难道忘了?当时,您不也在宫中吗?这事情明明只是一场意外,可是二妹妹却意难平,王爷难道没想过,或许二妹妹心悦与我们家三殿下呢?才会如此不愿意嫁给您呢!” 挑拨离间? 这一招,是沈轻在宫中先用的,沈惜月这个狗东西,还挺会活学活用。 只可惜,战澈并未被她的话刺激到,他有自己的判断。 目光愈发冰冷,连声音都有了愠色,“本王的王妃,只是想要一个真相,想要一个公道罢了!不行吗?” “你不是要以死明志吗?好呀!本王今日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清白?” 说完,战澈回身,当众拉着沈轻的手,不顾众人的目光,坐在了老太太的身边。 沈惜月本想用苦肉计,想胡搅蛮缠把这事情压下去,哪成想,战澈竟然真的要她以死明志…… 她捏着簪子的手,顿时颤了颤。 她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好日子,怎么舍得死? “怎么?不敢?”战澈阔袖一挥,冷笑一声,“既然不敢,就不要做这种样子。” “呜呜呜,娘,我……”沈惜月丢了面子,咬着牙满脸通红,“女儿以后不能尽孝了,先走一步……” “不许你死。”沈夫人哭着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簪子,怒目望向战澈,“八王爷,就算您位高权重,也不能逼死人吧?再说了,本就是没有证据的事情……” “谁说我没有证据?”沈轻冷冷一笑,看向沈夫人,“娘,您还真是健忘啊!我方才不是跟您提过吗?蕊儿那丫头……可是被我救过来了,她还活着!” “你……你胡说,什么蕊儿狗儿的?”沈夫人声音结结巴巴! 沈惜月也是脸色一僵,咬牙道,“明明是个死人,你却……” “来人啊!” 沈轻抬手,她鼓掌啪啪两声。 突然之间,战澈的护卫冬春和黑岩就走了进来,他们还护着一个小丫鬟。 那丫鬟脸色黑漆漆的,嘴唇也是紫黑色,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一样。 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磕头,“蕊儿给老太太磕头请安,还请老太太给我做主,我冤枉啊……” “蕊……蕊儿?” 沈夫人一阵恍惚,突然翻个白眼,重重栽倒在了地上…… 第24章 你捏胳膊,我打人 吴嬷嬷也是吓得脸色惨白,盯着蕊儿声音颤抖,“不……不可能……” 一面又惊慌失措扶着昏死过去的沈夫人,高声喊着,“夫人……您快醒醒啊!” “让我来。”沈轻眼眸沉了一下,抓起桌上的一碗清茶,就朝着沈夫人的脸上泼了过去…… “沈轻,你干什么?凭什么泼母亲?” 三妹妹沈玉突然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今日三朝回门,她方才听说沈惜月回来了,急匆匆去门口迎接,结果听婆子们说沈惜月被老太太请到了荣华院,她就立刻赶过来见沈惜月了。 毕竟,沈惜月可是她最爱的大姐……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母亲沈夫人倒在地上,沈轻竟然用水泼向她。 沈玉黑着脸,走过来抬手就朝着沈轻的脸打过去,“沈轻,你还真是大逆不道,连母亲都敢欺辱,母亲就算再怎么不合你的心意,她也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了你,还养了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劈死你这个不孝女?” 沈玉的巴掌甩了过来。 结果,并没有落在沈轻的脸上,而是手腕一阵吃疼,竟然被站在一旁的战澈死死捏住了。 战澈冷着脸,绷着下巴颏,一副“我看谁敢打我媳妇”的冷傲表情。 她正抬眸盯着战澈。 结果沈轻很默契地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简直夫唱妇随,天衣无缝。 “啪……” 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 沈玉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打她巴掌的人,一看竟然是沈轻,顿时怒不可遏,嘶吼道,“沈轻,你疯了吗?你凭什么打我?别以为你有八王爷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这京都城可是有王法的,呜呜呜,你这样随便打人,我一定告到太后娘娘那里去!” “告我?”沈轻傲气地扬了扬眉毛,冷冷道,“作为妹妹,你黑白不分,甚至助纣为虐,我这一巴掌,不过是当姐姐的教训你,做人要睁大眼睛分个对错。” “你说我欺辱母亲?就凭我泼了一碗水?你可知道我在救她的命。” “你胡说什么?你救命?怎么可能?”沈玉眼里冒火,自然不信。 这时候,沈夫人“咳咳”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 府里的张大夫还在,看到这么大的场面,他也有些尴尬,赶紧背着药箱子拱手道,“老太太,明日我再来给您请平安脉。” 说完,他又目光扫过沈夫人,最后落在沈玉的身上,拱手道,“三小姐,方才二小姐的确是在为夫人治病,夫人晕厥了过去,泼水……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说完,他就赶紧拱手退下了。 沈玉一时间呆愣住了。 沈老太太则怒声道,“玉儿,你连情况都没搞清楚,你就责备你二姐,真是叫人失望,你先站一边去,今日还有大事情要处理。” “大事?什么大事?”沈玉挑眉,挨了一巴掌,她的情绪反而慢慢平静下来了,这才发现屋里头气氛不对劲。 她目光看向沈惜月,正想冲过去跟沈惜月打招呼,却见沈惜月面色发白,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一个丫鬟…… 嘶,那丫鬟? 沈玉盯着背影,突然也脸色一阵发白…… 而沈惜月,也死死盯着丫鬟的背影不放松,看背影,好像的确是蕊儿! 看脸,除了气色看上去黑黢黢的,眼睛有些肿,似乎真的是蕊儿。 蕊儿,真的还活着? 沈惜月捏紧了五根手指,捏得太紧,指尖都泛着白色,昨天傍晚她就得到消息听说蕊儿被沈轻救活了。 她自然不肯相信,毕竟蕊儿可是中的鹤顶红的剧毒,就算是再有本事的大夫,恐怕也无力回天,更何况,蕊儿明明被毒死了,谁有能力救活一个死人? 所以,她也派了几个人,暗中悄悄去王府打听过,打听到的消息,有说蕊儿被救活的,也有说不知道的,就像一团迷雾一样…… 她很心慌,今日一早要回门,她先去宫里求了太后娘娘的允准,又跟战凌商议好,她一个人先独自回沈家,到时候拖住沈轻跟战澈,让战凌去八王爷府亲自打探打探蕊儿的消息,若是蕊儿真的活着,就想办法斩草除根……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沈轻竟然真的大变活人,不仅仅把蕊儿救活了,还把蕊儿悄无声息地带进了沈家。 甚至连沈夫人都瞒过了…… 沈惜月后背一阵阵发凉,呼吸也紧张起来。 蕊儿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对着沈老太太磕头,声音听上去嘶哑可怕,“求老太太救救奴婢,奴婢没想过坑害二小姐……奴婢也是被人逼迫的,还请老太太明察。” 沈老太太神色严厉,厉声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谁逼迫你坑害轻丫头的?你说出来,我替你做主,我看谁敢害你。” “呜呜呜……”蕊儿浑身轻颤,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奴婢是怕说出口,您老人家不会信,而且……这事情牵扯太多人,奴婢怕……怕她们不肯承认。” “你说出来。”老太太一副明察秋毫的样子,“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胆敢玩换亲这种阴损招数,我们沈家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有今天这样的地位,也是祖上以及我儿子,战场上舍命拼杀来的,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要毁掉我们沈家的名声?” 沈轻目光朝着沈夫人,沈惜月她们扫过去,果然,一个个已经面无人色了…… 很好,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这时候,蕊儿一步步朝着沈惜月和沈夫人跪着爬过去,爬的这个过程,还不住磕头,头发顿时散乱下来,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加上蕊儿穿着一件雪白的衣裳,手指上还染着血迹,那场面,看上去非常恐怖。 嘴里还喊着,“夫人……大小姐……你们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沈夫人看着那个场面,心里本身就有鬼,伸着指头瞪大眼眸道,“鬼……是鬼……” 说完,就再次吓晕厥了过去,任凭吴嬷嬷哭嚎着去掐人中,都醒不过来。 谁知道,那沈惜月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竟然咬牙道,“别装神弄鬼,蕊儿那丫头偷了我的龙凤镯,早就被打死了,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哪个‘鬼’?” 说话间,沈惜月一把掀开了蕊儿遮挡在脸上的头发。 那一瞬间,她突然看到蕊儿七窍流血,冲着她阴恻恻地笑着,“大小姐……你想让我死,那你也别活了,还我命来……” 接着,蕊儿就伸手狠狠掐住了沈惜月的脖子…… 第25章 落入陷阱,逼她承认 沈惜月被吓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老太太的荣华院了。 而是被人抬到了在她未出嫁前住过的秋香院里。 她刚睁开眼睛,就听到几个丫鬟正窃窃私语。 “嘶,真是没想到啊!咱们这个收养来的假大小姐,竟然如此心机深重,换亲这种事情都能干出来,啧啧,咱们二小姐虽说平日里是有些毛毛躁躁不招人待见,可是,人家毕竟是这府里的真千金啊!竟然被下了那种药……” “可不是吗,也真是够可怜的,幸亏人家八王爷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二小姐是被算计的,就把二小姐留下了,这要是遇到一个不明事理的男人,你说,这二小姐岂不是要被退回府中?” “可不是吗?若是真要被退回府中,这一辈子可就完蛋咯,别说再嫁人了,就是出门走动走动,恐怕都要被人指着脊梁骨乱嚼舌头呢!” “狠……咱们这个养女大小姐,真狠,平日里咱们怎么没看出来呢?她还真是会伪装好人。”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沈惜月气得血气翻涌,她还没承认事情是她做的呢,这些狗奴才就敢胡乱编排她。 她踉踉跄跄赤脚走过来,抬起手就左右开弓打了其中一个丫鬟,怒不可遏嘶吼道,“叫你胡说八道。” 那丫鬟被打得嘴唇都裂开了,吐着血边哭边道,“不是奴婢要胡说,是老太太都审完了,夫人那边也承认了……甚至还找到了您给二小姐下的药,就是从您房中找到的……” “什么?我房中找到的?”沈惜月一脸难以置信,然后疯狂朝着一旁的一个柜子扑过去,打开柜子,一顿乱翻,果然发现了一个药包…… 她惊恐万状,死死盯着那药包,“不……不可能,那药,我明明早就烧掉了,怎么会?” 话一出口,她就察觉出来不对劲了,赶忙闭嘴。 然而,已经晚了…… 门外,老太太带着沈轻,战澈,甚至还有刚从练兵场回来的沈父…… 这时候,沈惜月也清醒了过来,原来,这竟然是个圈套,这几个丫鬟故意嚼舌根,让她听到方才的那些话,在她气急败坏的时候逼着她露出马脚…… 她不敢想,这竟然是那个她从来看不起的沈轻设下的圈套。 在她眼里,沈轻是那样的愚蠢,只要随便玩一点心眼子,就能把沈轻玩死,结果,她却落入了沈轻如此简单的一个圈套里。 她看到沈轻得意的双眸。 她还看到沈父眼底的震惊跟失望…… 老太太拄着拐杖,脸色难看极了,忿忿看向一旁的沈父,“你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好夫人娇宠出来的丫头,若不是轻丫头这次聪明,早早派人悄悄给我送了信,安排了现在的一出好戏,这府里头的人,恐怕都要被她带坏。” 老太太冷声道,“换亲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敢干,甚至还拉着你夫人,你的小女儿她们一起干……” 老太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这事情实在太可怕了。 这可是皇家赐婚啊! 这样做,无疑是在抗旨,甚至是欺瞒皇家,那可都是杀头的死罪。 沈惜月她竟然敢冒死去做这事情。 胆子实在太大了。 沈父的脸色此刻黑的可怕,他大步朝着沈惜月走过去。 沈惜月还想解释挣扎,“爹爹,您听我说,这件事情……” “啪……” 沈惜月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从小到大,这是沈父第一次打她,沈惜月难以置信盯着沈父,眼泪滚落,“父亲,我知道,我说什么您都不会再相信我了,可是……我真的并没有想要坑害二妹妹,我只是……”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了沈惜月的脸上。 沈父是个正直的人,这么多年,他在家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一年几乎有大半年的时间,全都在外带兵,对于孩子们的管教,他付出的并不多,可是,他对几个孩子,全部都是一样的疼爱,每次只要回京城,都给他们买一样的礼物,给他们同样的陪伴。 尤其是对沈惜月。 虽然沈惜月并不是他的第一个亲生骨肉,可是当年沈夫人把她抱回来的时候,他是这府里头,第一个抱了她的人,他还记得,襁褓里的她,是那样的柔软可爱。 沈惜月开口学说话的时候,第一句喊的也是“爹爹。” 他又怎么能不疼爱呢?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疼出来了一个手段如此下作的女儿,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竟然给妹妹下药…… 沈父气的胸腔都快炸开了。 他把沈惜月当亲女儿,可沈惜月呢?把这个家当什么了?甚至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他的夫人,以及其他的孩子们。 可怕的是,他们几个都知道,唯独他这个当爹的被蒙在鼓里。 最让他心寒的是,他们这么多人,竟然只算计沈轻一个人,甚至要将沈轻置于死地。 这让他太心痛了…… 他都不敢想,要是战澈执意不肯留下沈轻,那他女儿该怎么办? 他一个武将,他可以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可是沈轻今年才十五岁啊,她还只是个小姑娘,要她以后怎么活? 沈惜月被打得口角流血,头发也散开了,看上去狼狈不堪。 她向来爱惜自己的容貌,此刻被打得如此惨不忍睹,却一声都没哭,反而扑通一声跪在了沈父的面前。 抬眸,一字一句说着,“爹爹,我知道我做了错事,我知道我一时糊涂,可是……我不服气,凭什么是我?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八王爷他不能人道,嫁过去就要守一辈子的活寡,凭什么就是我呢?” 沈轻立刻捏住了战澈的大手…… 她知道沈惜月的话,一定戳疼了战澈的心,这么多年他不肯娶妻,也是怕被女人嫌弃吧! 她给了战澈一个坚定的眼神。 战澈本来还心里挺不舒服的,但是看到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感受着她指尖柔柔软软的温度,又觉得舒畅了许多。 “你这个贱种……”老太太却听得气坏了。 指着沈惜月的鼻子厉声道,“你不想嫁,你可以直说啊!你不说出口,却用这种手段去害人,你还觉得你没错?” “我说出口?”沈惜月冷笑一声,“那是太后娘娘赐婚,您让我怎么说?我说了,您能去把赐婚取消了吗?” “还有。”沈惜月咬咬牙,一字一句道,“这事情,并不是我主谋,是母亲帮我的,甚至还牵扯到了三殿下。” 沈惜月挺起脊梁,扬着下巴,目光转向沈轻跟战澈,“我想问问八王爷,这事情牵扯到了这么多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欺君之罪?只有我一个人欺君吗?” 第26章 吃定了他们 沈惜月吃定了战澈不敢将此事闹大,毕竟,还牵扯了三皇子。 三皇子虽然不是皇帝最偏爱的儿子,可那毕竟是皇室血脉,若是此事闹大,那便是皇室丑闻。 当今皇帝最是爱惜皇室羽毛,又怎么可能让这种丑闻到处乱传? 更何况,还牵扯了沈夫人,甚至是沈玉她们。 沈惜月一张脸惨白,可她一个养女能在将军府立足这么多年,甚至深受众人疼爱,又怎会如此轻易被打倒? 她脊梁骨挺的直直的,双眸死盯着沈轻,“沈轻,不管怎么说,夫人总归是你的亲生母亲,更是我的恩人,她生了你,你真忍心将此事捅破,把她送到大理寺去审判不成?” 这话,满满的都是威胁。 气的沈父浑身颤抖,抬脚踢了过去,“你这个畜生,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算准了一切,对吗?你料定就算是东窗事发,我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对吗?” “真是可恶至极……”沈老太太气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嘴里骂着,“白眼狼……” 可是,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事情牵扯了一大堆人,根本不能闹到皇帝面前去,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恐怕就算是皇帝,也没办法处理此事。 现在,沈惜月已经是皇家的儿媳妇了,怎么处理? 若是送到大理寺,那沈夫人,沈玉她们,恐怕都要被一同带去大理寺受审…… 老太太觉得天都塌了,眼泪直流,“我们沈家造了什么孽?才养出这样的白眼狼?天啊,你快落下一道雷,劈死她。” “倒也不用雷劈死。”战澈突然开口,那双黑眸紧盯着沈惜月,目光意味不明。 沈轻抬眸看向他,“王爷的意思是?” 四目相对,夫妻二人其实心照不宣。 战澈淡淡道,“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到时候,我去跟老三说明,他既然参与了此事,他就应该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他若是想要保全自己,那就必定要有所牺牲才行。” 老太太一听,根本不假思索,直接高声道,“苏妈妈,去,端一壶毒酒来,这种祸害,我们沈家绝对留不得。” 沈惜月一听,她那倔强傲慢的神情再也维持不住了,单薄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哭着重重磕头道:“请八王爷饶命,老太太饶命,爹爹饶命啊!我知道我错了,我给二妹妹跪下磕头赔罪,我真的是一时糊涂……” 沈轻冷笑,书里可不是这么写的。 她可从不是什么一时糊涂,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谋算。 “二妹妹,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沈惜月膝行上前,伸手拉住了沈轻的衣角,哭的梨花带雨,“我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我承认,我不想嫁给八皇叔,可是……也是母亲允准我这么做的,若是母亲不允准,我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种事情?” 果然,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了沈夫人的身上。 可怜沈夫人还认定她是福星,一门心思不求回报地宠着她。 真是讽刺…… 沈轻俯身看她,声音里带着嘲讽,“所以,你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母亲?是她怂恿你这么做的?” 她冷笑,眼底带着不屑,“沈惜月,我还以为你骨头硬,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原来,你竟然这么怂包,自己做的事情,都要推到别人身上,母亲疼你入骨,你就这样回报她的疼爱?” 沈轻“啧啧”出声,她伸手,一根一根掰开了沈惜月的手指,“沈惜月,你真是没救了……” 沈父脸上也是深深的失望,甚至连声叹息…… 而这时候,苏妈妈已经端着一壶毒酒走了进来。 老太太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高声道,“去,把毒酒给她灌下去,等她咽气了,我亲自去三殿下的府上解释。” 苏妈妈点点头,端着毒酒就朝着沈惜月走过去。 顺便还安排了两个嘴巴很紧的护院,让护院按着沈惜月。 沈惜月被按住双手,眼看着毒酒就要喂入她的喉咙,她才惊慌失措,大声吼叫起来,“你们谁敢?若是我死了,便是一尸两命,那可是皇家子嗣,你们若是毒死了他,便是毒杀皇上的亲孙子……” 此言一出,大家都惊住了。 沈轻也惊讶不已…… 原着里并没有提起沈惜月未婚先孕的事情,不过,仔细回想了一下书中的内容,沈惜月跟着三殿下以后,三个月后的确宣布她有了身孕,也许,那时候她早就怀孕不止三个月了,定然是收买了某个太医…… 只不过书中写了,她这一胎根本没有保住,很快就因为她体质虚弱而滑胎了。 这一胎,竟然是她婚前就怀上的,难怪非要搞出换亲这种事情呢! 老太太几乎倒下,胸腔像是炸开一样,喘着粗气,“你说什么?皇家子嗣?你明明……才成亲啊……” 沈父也脸色惨白,两腿发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可沈惜月却眼神倔强,死死盯着沈父,“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知道此事丢人,但是……我与三殿下早就两情相悦,早就私定终身了,我肚子里的骨肉……已经有一个月了,若是父亲不信,大可以请府医来为我把脉,若我撒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连如此毒咒都发了,想必是真的。 沈父已经站立不稳,脚下踉跄,抬手就给了自己两嘴巴,“丢人啊,真是丢人啊,我沈韬怎么养出来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下贱女儿?” 战澈也是一脸震惊…… 他也没想到,沈惜月千方百计换亲,竟然是因为她肚子里有了战凌的孩子…… 沈轻已经上前,一把捏住了沈惜月的手腕。 她摸着沈惜月的脉搏,果然是喜脉,沈惜月真的没有撒谎。 她看向沈父,“爹爹,是喜脉,已经一个多月了……” “贱人,真是贱人……”沈父气得抓过一旁的茶碗,就朝着沈惜月的身上砸过去,可是,那茶碗,最终也只是落在了沈惜月的脚下,并未砸在身上。 很明显,沈父也忌惮她怀了身孕,那可是皇家血脉,谁敢动她? 沈惜月见沈父并未砸在她的身上,她突然流着眼泪哈哈笑了起来,“爹爹,我知道你是疼我的,还请你成全我?” 成全?如何成全她? 与此同时,好好的天空,突然一声惊雷,天也跟着沉了下来,像是酝酿了一场大的暴风雨。 这骤然变化的天气,也像极了沈轻此刻的心情。 她也没想到,沈惜月竟然有了孩子…… 本以为这局必胜,看来,还无法彻底斩草除根,毕竟沈惜月可是这本书的天选女主,没那么容易绞杀…… 战澈眼风冰冷,目光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冬春,冷声下令,“去请三殿下过来,我要他一个解释……” 第27章 那些私产你知道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家都没料想到。 沈惜月是该死,可她怀了皇孙,而且还是南帝第一个孙子…… 南帝一共六个儿子,大皇子成亲三年,皇子妃肚子始终没动静,二皇子也是今年才成亲,二皇子妃成亲以后身子骨一直不好,肚子也没动静。 现在,沈惜月却先怀上了孩子,谁敢动她? 老太太又气又恨,却也拿她没辙,只能先让人看管着她,然后跟沈父去商量对策。 而此时,沈夫人也终于从昏厥中醒了过来,她是急火攻心,知道事情藏不住了,可是又怕担责任,才会急得昏过去。 刚一睁开眼睛,她就立刻抓着吴嬷嬷的手急声询问,“蕊儿真的没死吗?你告诉我,那真不是蕊儿的鬼魂吗?” 吴嬷嬷正要开口,她就听到了沈轻不高不低的声音,“现在,蕊儿的死活有那么重要吗?” 沈夫人立刻扭过头看向沈轻。 沈轻一步一步缓慢走了过来。 战澈并未跟着她,而是去了正厅等着战凌。 “你什么意思?”沈夫人的眼眸里全是冷光,根本不像是看到了亲女儿,反而像是看到了仇人一样。 “沈轻,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夫人脸色发白,冷声质问,“我就不明白了,八王爷明明已经收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更何况……你不是已经跟八王爷圆房了吗?那就说明他身体很好,能尽丈夫之责,你也不吃亏啊!又何必这样闹腾呢?” “呵呵……您是说我在闹腾?”沈轻想笑。 笑沈夫人实在愚蠢。 沈夫人执迷不悟,盯着她的脸高声道,“我知道,这些年我是偏心月月,对你……是有些疏忽了,你心里肯定怨恨我,可是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 沈夫人开始打亲情牌,皱着眉头哭哭啼啼道,“沈轻,你就放过月月吧,行吗?这事情毕竟是我们的家事,她有错,也是因为她……” “因为她自私,因为她狠毒,因为她肆无忌惮践踏你们给她的疼爱,对吗?”沈轻撩起裙摆,坐在了床榻边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沈夫人,给了沈夫人沉痛一击,“您这样维护她,那您可知道她方才是怎么说的?” “她说,这事情是您主导的,她也只是配合您而已,还说,若她被问责,就要带上您跟沈玉她们,全都进大理寺。” “呵……母亲,这就是您认定的福星?这就是您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乖女儿?” 沈夫人听得大惊失色,却又不肯相信,五根手指死死捏住了沈轻的胳膊,摇着头否定,“不可能,你在故意骗我对不对?想用这样的话来挑拨离间?” “沈轻,我告诉你,我不会信的,月月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她是……” “她早就有了三殿下的孩子,这事情,您可知道?”沈轻很冷漠地打断了沈夫人的话茬,挑眉淡淡道,“就在刚刚,她已经跟祖母和父亲承认过了,怀的孩子一个多月了。” “你说什么?”沈夫人面色一僵,如遭雷击。 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沈惜月一个字都没跟她透露过,只是告诉她,她跟三殿下两情相悦,她不想嫁给八王爷守活寡…… 怀孕的事情只字未提。 “怀孕了?怎么可能?”沈夫人大受震撼,一双眼睛直愣愣的,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有了身孕,她又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呢?我那么疼她,她对我没有秘密的!” “是吗?您确定,她对您没有秘密?”沈轻觉得可笑极了,顺势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信纸,“您看看这个。” 沈夫人一把从沈轻手中抓过来,颤抖着手打开。 纸上写着许多店铺的名号,以及田庄的名号。 大大小小,竟然有二十多处店铺,还有两处田庄。 沈夫人脸色沉重,“这是什么?” 沈轻淡淡道,“这些全都是沈惜月这些年养的私产,您不知道吗?” “你胡说什么?”沈夫人根本不信,伸手就要撕那名单,“你别以为你胡乱编造一些铺面的名字,我就能信你的话,惜月怎么可能背着我置办私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 “您随便撕……”沈轻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淡淡道,“您可别忘了,从十岁开始,您就培养她管家,近三年,咱们家在外头的那些产业产生的收益,可全都经过了她的手,还有父亲的军饷,甚至是各种朝廷给的赏银,您可都让她过了手……” 沈轻之所以知道这些私产,也是因为原着里有提到此事,所以她昨天就已经派冬春去调查过了,把这些私产名字都记了下来。 原着里说沈惜月在沈家管家的三四年里,偷偷挪用了许多银子,然后找外头的银庄放印子钱,拿到高额利钱以后,她再把挪用的银子补回来,用赚到的利钱去悄悄置办了许多铺面跟田地。 也就是说,沈惜月早就是小富婆了,而沈夫人还一点不知道,她还心疼沈惜月,还给沈惜月置办了非常可观的一笔嫁妆…… 沈轻都心疼她,付出那么多,却不知道自己养了个白眼狼,忍不住摇摇头,“这事情信不信随便您,说实话,此事跟我也没有多大关系,您就算被骗了,那也是您的事情,毕竟……从小到大,您也并不待见我。” “但,我是看您被骗得太可怜了,怕您总有一日会死在她手里,才会提醒您一下,至于您信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暗中查一查。” 说罢,她就缓缓起身了,“您还是做好准备,想想如何跟父亲交代此事吧!” “对了,您猜得没错。”她扬起好看的唇瓣淡淡一笑,“死人,又怎么会活呢?” “你……你说什么?”沈夫人嘴唇颤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蕊儿……真的死了?那方才的蕊儿,她又是谁?” 沈轻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一笑道,“她是谁,又有什么重要呢?反正我已在八王爷面前证明了我的清白,从此以后,谁也别想把换亲的恶名扣在我的头上。” 说罢,潇洒转身而去。 沈夫人又气又急,在她身后高声喊着,“你回来,你给我说清楚,蕊儿到底怎么回事?” 第28章 你去养她啊! 可惜,沈夫人喊破了喉咙,沈轻都没再回头看。 “她什么意思?”沈夫人又气又急,目光却盯着手里的名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一旁的吴嬷嬷立刻说,“这事情您可千万别信,大小姐那么听话懂事,怎么可能外头背着您养私产呢?一定是二小姐气不过换亲的事情,故意污蔑。” 沈夫人根本不知道,吴嬷嬷早就被沈惜月收买了,也参与了外头放印子钱的事情。 沈夫人此刻心乱如麻,“你说,我怎么办?换亲这事情已经被捅破了,老爷一定会找我麻烦,我怎么跟他解释呢?” 吴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皱眉说,“咱们家将军最是疼爱您,这事情……实在不行您就哭一场,您哭得越是惨烈,他拿您就越是没有办法,毕竟是一家人,他总不能真的大义灭亲,把您送去大理寺定罪吧?” “更何况,方才二小姐不是说了吗,她说大小姐已经有了身孕。” 吴嬷嬷干咳一声,说,“虽说这事情大小姐瞒着您是不对,可是,您想想看,大小姐肚子里怀着的,那可是皇上第一个小皇孙啊,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万千宠爱于一身,到了那时候,咱们沈家,岂不是也有了更稳妥的靠山?” “这可是大好事情啊!” “咱们将军就算再怎么铁面无私,他还真能把皇帝的大孙子弄到大理寺去?” “所以,您大可放心,这事情,最终不会太严重的,顶多就是禁足!” 听吴嬷嬷一分析,沈夫人才松了一口气。 但,她心里也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沈惜月,真的有很多秘密瞒着她吗?她这么多年的偏爱,真的值得吗? 看来,她也确实该派人好好去查一查了。 与此同时,战凌也被请到了正厅。 他今早去战澈的府邸,去打听蕊儿的死活,得到的结果是蕊儿还活着,被安排在后院的厢房里养病。 他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安排人去把蕊儿毒死。 结果,却没想到所谓的“蕊儿住的厢房”,竟然是空的,甚至是个天罗地网…… 就这样,他安排的人也被战澈府里的护院抓了起来,甚至人赃俱获,把毒药都搜了出来…… 此刻战凌一看到战澈,一张脸就红得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简直丢人现眼。 “皇……皇叔……”战凌屈膝,一双眼睛闪闪躲躲,一点皇子的气度都没有。 战澈越看越生气。 他跟战凌其实相差不过三岁。 可战凌却用他那八百个心眼子来对付他这个皇叔,忍不住抓起桌上的茶碗,直接砸在了战凌的身上。 “你敢算计我……” 战凌知道东窗事发了,他根本没敢躲开,茶碗砸在了额头上,一下子流出了血。 他甚至顾不上额头流血,赶紧屈膝跪在了地上,一脸苦涩道,“皇叔,你先听我说行不行?我知道这事情我办得很不地道,可是……我跟月月真的两情相悦,您是我的亲叔叔,总不能眼睁睁看我们被分开吧?” “而且,月月心里只有我,她若是真的跟了您,不也对您不公平吗?” 战凌小嘴巴巴的为自己解释。 可战澈长这么大,还没被亲人这样算计过,这是第一次,让他怒不可遏,“所以呢?我母妃当时去找太后提亲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太后说明情况?” “难道非要用这种龌龊手段?” “堂堂皇子,竟然给一个弱女子下药,那晚上若是我不肯要沈轻呢?你们可想过,她中了药,又该何去何从?” “成全你们?然后牺牲别人?” “战凌,身为你的皇叔,我真是瞧不起你,你甚至还跑到我府上去,想用毒药蓄意杀人对吗?这是一个皇子该干的事情吗?” 战凌也是要脸的,被战澈骂得脸色通红,唇瓣拼命抿了又抿,“皇叔……这事情我是对不起沈轻……是我的错,可是……” 战澈冷声打断了他,“可是沈惜月怀孕了,对吗?” 战凌如遭雷击,他没想到这事情战澈都知道了,一时间支支吾吾,“皇叔,这事情……求您别跟父皇说行吗?要是父皇知道了,一定会打断我的狗腿的。” 南帝最不喜欢被人欺骗,也不喜欢儿子们唯唯诺诺。 南帝说过,南朝的天下是先祖们一刀一枪拼杀来的,作为战家男人,就必须活得有血性,而且,还要不沉溺儿女之情。 很显然,战凌都没做到。 他胆小懦弱,沉迷儿女之情,让沈惜月大了肚子,却又不敢去上报南帝,只敢私下里做这种蝇营狗苟,给人下药换亲的事情。 “你也知道你父皇会打断你的狗腿?”战澈眼底都是厌恶。 战凌满脸苦涩,“皇叔,您知道父皇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我,我母妃出身不好,不得宠爱,我真的没办法做选择……” “而且,这事情牵扯到的人很多,有我,也有沈家夫人,甚至还有沈家妹妹,这么多的人……让父皇怎么处理?沈将军为国征战,总不能让他的家人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吧?闹得大了,恐怕大理寺都要追究责任,皇叔你真忍心她们也去大理寺监牢走一趟?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沈轻的家人……” 战凌的话看似是在认错,实则处处都在道德绑架…… 战澈失望至极。 本来,他对这位侄子,心中还有几分要栽培的意思,现在,连一丝丝都没有了,往后只想远离。 他半眯着眼睛看向战凌,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打算。 “好,我可以不将此事上报皇兄,但是,你听清楚,我有几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战凌一听,赶紧满口答应,“皇叔,您说,我全都答应。” 战澈冷笑一声,扬着下巴高声道,“第一,昨天太后说了,让沈惜月把一半的嫁妆赔给我家王妃,此事要改一改了。” 战凌喉结滑动,“怎么改?” 战澈道,“我要沈惜月把所有的嫁妆都赔给我家王妃。” “什么?”战凌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的嫁妆?” “对,全部!”战澈重复道,“听清楚,全部赔给我家王妃。” 战凌还从未见过战澈财迷过,一时间难以相信,“这……会不会太过分了啊?皇叔,你们把所有嫁妆要走了,那月月怎么办?” 战澈冷笑一声,“你们不是十分恩爱吗?她没了嫁妆,怎么?你就不要她了?自然是你养她啊!” 第29章 她的机会来了 “我……” 战凌一时无法反驳,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想继续把这件事情闹大了。 闹大了,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想了想,还是咬着牙答应了下来,“好,全给就全给。” “不是给。”战澈声音冰冷,漆黑眸子淬了毒一样,声音低沉道,“那是赔偿给我家王妃的,听清楚,是赔偿。” 战凌后背一阵发凉,以他现在的实力,他又得罪不起战澈,只能咬牙道,“是,皇叔说得对,是赔偿。” 战澈收回目光,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第二,我母亲那边,你去跟她说明,换亲是你跟沈惜月一手主导的,绝不能让我家王妃背黑锅。” 战凌一想到吴太妃那么厉害,他就心里直犯怵,苦哈哈地求着战澈,“皇叔,太妃那边,要不……你说一声?” “不行,必须你去说,否则,咱们现在就进宫见皇上。” 战澈丝毫不让。 战凌没办法,只能哭丧着一张脸,“好吧!我去说还不行吗?” 心里又怕被吴太妃打死,厚着脸皮跟战澈说,“太妃的脾气皇叔你是最清楚的,到时候她要打我,还请皇叔帮我挡一挡……” “怂包!”战澈一记冷光扫过,“知道我母妃不好惹,怎么还敢算计到她头上去?”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战凌声如细蚊,根本不敢多哼哼。 “第三,让你媳妇以后离我家王妃远一点,你回去告诉她,她若是再敢陷害我家王妃,我第一个不饶她。” “听清了没?” “听清了就滚去找沈惜月说明此事,让她以后安分做人,否则绝没有好下场。” 战凌擦着冷汗,“是是是,我一定跟月月说,让她以后安分守己,绝不再招惹沈轻。” 说完,就赶紧脚底抹油圆润地滚走了…… 战澈轻吐出一口气,才知道沈轻在这个家中的处境竟然这么艰难…… 他都不敢想,若他当时没留下沈轻,把她送回沈府,她现在会是何种处境?肯定会被沈家这群人生吞活剥。 正想着,沈父突然派人来请他去老太太的荣华院。 等战澈过去的时候,沈轻也到了。 他走过去,坐在了沈轻身边。 沈父一直低着头,一副没脸见人的表情,还是老太太红着眼睛开口道,“八王爷,这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总归是要给你一个交代的。” “你跟轻儿都是受害者,也怪我们管教子女不严,竟然让沈惜月做下这种害人的事情,都是我们的不对。” “我跟我儿子方才商议过了……” 老太太眼底都是无奈和心疼,她红着眼睛看着沈轻,“说实话,我家轻丫头这次受了大委屈了,我这个老太婆,真是恨不得把沈惜月给打死,可是……她现在已经有了三殿下的孩子了,那是皇上的孙子孙女,我们……也的确不敢动她。” “可是这委屈,我们也不愿意让轻丫头就这么忍下,因此,我们也商议好了,就将此事上报朝廷,到时候朝廷要抓谁,就让朝廷抓走,我们也不要那个面子了……” 沈父也叹息一声说,“皇子犯法尚且要与庶民同罪,我家夫人这次参与了此等不要脸面的事情,就算被大理寺抓起来,那也是咎由自取,是我沈韬没管教好,我自会去皇上面前请罪,该领的责罚,我全都领……” “王爷,这事情是我教女无方,我给王爷赔罪。” 沈父起身,竟然直接弓着身子给战澈作揖。 他堂堂武将,半辈子在战场上风雨飘摇,也是顶天立地的真男人,这种事情,他也不打算姑息家人了。 战澈赶忙起身还礼。 他了解沈父的为人,这么多年,心思全用在保家卫国上了,家里的事情他根本不知情。 更何况,现在沈父也是他的老泰山,怎么能让老泰山给他行礼? “沈将军……”话一出口,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毕竟已经跟沈轻成夫妻了,再叫沈将军,就显得有些见外了。 喉结滚动,他好半天还是叫了一声,“岳丈大人。” 沈轻听他喊“岳丈大人”四个字,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但是更多的还是满意。 沈父也诧异了一下,眼睛盯着战澈,就好像看怪物一样。 毕竟京城里谁都知道,战澈可是个十分高冷的人物,能让他喊一声“岳丈大人”,也是实属不易。 “咳咳……”战澈自己也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叫岳丈大人,尚未学会如何跟岳丈相处。 “此事,我也表个态。”战澈拱手,目光又落在老太太的身上。 跟老太太说,“这事情我已经跟战凌商量好了,让他们把沈惜月所有的嫁妆都赔偿给轻……轻儿……” 一句“轻儿”,他自己的耳朵都红了,毕竟从未对任何女人如此亲密地称呼过。 他目光悄悄看向沈轻,见沈轻小脸也是红扑扑的,心中忍不住更加柔软。 老太太听他叫“轻儿”,本来还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不少。 “我跟战凌说了,从此以后,不许沈惜月再靠近轻儿,不许她再坑害轻儿,若是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你……不追究了?”沈父十分意外。 老太太也很意外,“嘶……若你是看在我们沈家人的面子上不追究,那真的大可不必,这种事情你也是受害者,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若是不能讨要一个公道,岂不是憋屈?” 战澈摇摇头,淡淡道,“倒也不全是为了给沈家留脸面,沈惜月已经怀了孩子,皇兄一直盼着能有个皇孙,这事情就算闹到皇兄面前去,沈惜月也未必会被处置,到时候,反而可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沈家人的头上。” 战澈的言外之意很明确,沈惜月有肚子里的皇孙保命,沈家可没有保命的本钱,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沈家。 “这事情,就这么解决吧!”战澈也不想在此事上耗费时间了。 他目光缓缓落到了沈轻身上,说了一句,“其实……现在看来,换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既然战凌跟沈惜月两情相悦,那便让他们在一起,至于我……” 他又干咳了一声,“轻儿很好……” 他这是当众表白吗? 沈轻心头一震,四目相对,他很快收回目光,拱手跟沈父说,“岳丈大人,就这么办吧!我母妃那边,我让战凌跟沈惜月亲自去解释,母妃她会接纳轻儿的!” “那怎么行?这样你岂不是太委屈了?”老太太话音刚落。 突然,战澈的护卫孤风就急匆匆地来找战澈了。 “王爷,太后传召您进宫呢,说是皇上突然吐血昏迷不醒,请您立刻进宫。” “什么?” 众人脸色一变…… 谁都没看到,只有沈轻眼底闪过了一丝丝不易察的喜悦,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30章 夺取她的气运 原着里写了,南帝病重,药石无医,只有沈惜月送去的药丸起了作用…… 从此以后,沈惜月便得到了南帝的认可,战凌的皇子地位,也跟着一飞冲天。 这次,救皇帝的事情,一定不能让沈惜月办成。 她要抢了沈惜月的功劳…… 战澈脸色沉重,赶紧起身,“备车,马上进宫。” 外面天色也暗了下来,像是要马上下雨的样子。 沈父赶紧命人拿了两把伞,“我随你一块去。” 沈轻也快速起身,盯着战澈那张担忧的脸,“我也去,我之前看了许多医书,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你?”战澈皱眉。 沈轻眼神坚定,“王爷放心,我定然不会给你添乱……” “而且……”她眼珠子微微转了转,看上去可怜巴巴的,“若是我一个人回府,我怕太妃她……” 吴太妃不待见她,还总是为难她。 战澈眉心沉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只是宫里头规矩多,你好好跟紧我就行。” 沈轻立刻乖巧地一把拉住了战澈的衣袖,像个小猫一样,“好,全听王爷的,我一定抓得紧紧的,绝不松开。” 战澈…… 她为什么……那么可爱? 来不及多想,三人赶紧出了府。 与此同时,战凌也得到了消息,带着沈惜月急匆匆的也往宫里头赶。 南帝住在承明殿里,此刻的承明殿门口围满了朝廷重臣,还能看到宫女太监们手里捧着热水,汤药,急匆匆的往承明殿送。 刚到了殿门口,就一股子浓浓的草药味道…… 可是,在这些草药味道里,沈轻似乎隐约闻到了一股很奇特的香味,那香味若有似无,带着一股甜腻…… 这个味道? 沈轻说不出它哪里古怪,但还是悄悄打量承明殿的周围,想寻找一点点异常,毕竟原着里写了,只有沈惜月的丸药能治好南帝的病,那些太医们,甚至把沈惜月奉为医者大能…… 这世上,只要是生病,就定然有千百种的治疗方法,怎么可能只有沈惜月的丸药能救命? 除非,那不是病,而是毒…… 一种毒药对应一种解毒方法。 沈轻之所以有此推论,是因为书中写了,南帝一直身体还算不错,就算偶有染疾,在太医的调理下,也能很快好起来。 而且,南帝是个自律性非常高的皇帝,并没有各种不良嗜好,怎么会突然突发疾病? 种种迹象表明,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战澈大步冲进承明殿,他一出现,那些朝廷重臣们,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一下子将他团团围住。 “八王爷,您可算是来了,快去看看皇上吧!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秦公公,这到底怎么回事?”战澈目光落在一旁红着眼睛的大总管太监秦公公身上。 秦公公立刻抹着眼泪跪在了地上,“老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用午膳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用完午膳去批阅奏折的时候,就开始吐血了……” 战澈拧着眉头走到了床前。 张皇后,还有一众妃嫔们全都守在龙床边上哭,就连太后都红着眼睛守着。 抬眼看到战澈,立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快看看,你皇兄到底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说昏迷就昏迷。” 南帝躺在龙床上,人还真是经不起任何折腾,本来他还气血旺盛,脸色很好,吐了血晕过去后,一张脸上瞬间就有了憔悴之相,就连眼窝都凹陷下去几分。 沈轻就乖乖跟在战澈身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在战澈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目光敏锐地看到南帝的唇瓣上,似乎染了一丝丝黑气。 那黑气并不明显,若是没有学过医,未必能观察到。 而且,南帝放在被子上的双手,指尖颜色似乎也与其他地方的皮肤颜色不同,带了一丝黑气…… 太医们跪了一地。 战澈俯身拉着南帝的手,手指的冰凉,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皇兄手指怎么这么冰凉?”战澈望向太医院首席太医王铎,王太医家族几代行医,医术非常精湛。 王太医也是紧皱眉头,跪地跟战澈说,“八王爷,皇上发病发得急,我们太医院也做了会诊,脉象上来说,也就是风寒之症,可是一个风寒,不可能让皇上昏迷这么久,甚至还吐血……” “依你之见,到底是何原因?”战澈追问。 王太医也是含含糊糊,“微臣暂时还没有定论,需得再商讨斟酌……” “你们没定论?”张皇后气红了眼睛,嘶吼着,“多少银子养着你们太医院,你们竟然说没定论?若是今日治不好皇上的病,都丢去护城河喂鱼……” 张皇后与南帝可是幼年时候的情分,二人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南帝还没登基为帝的时候,她就已经嫁给南帝为王妃了,她对南帝的情分,自然比别的娘娘们要深刻。 王太医吓得脸色发白,赶紧道,“皇后娘娘息怒,微臣们一定竭尽全力去医治,只是……目前情况确实有些复杂……” “王太医,据您观察,这有没有可能是一种毒?”沈轻突然开口。 她这一句话,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起,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转向了她。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战澈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与那女子一同前来的,还有镇西大将军沈韬。 “毒?”张皇后半眯着眼睛,眼露锐光,“你是?” “回皇后,她是微臣的……”沈父开口要回话。 却听战澈道,“皇嫂,情况紧急,还没来得及跟您介绍,她是本王新娶进门的王妃,沈轻……” “沈……轻?”张皇后吃惊极了,“嘶,不对呀!太后为你赐婚的不是叫什么沈惜……月吗?” 太后立刻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轻丫头,你刚刚说……皇帝是中毒?” 太后望向沈轻,她一双眼睛红红的,面色很是焦灼,连嘴唇上都起泡了。 沈轻上前,屈膝道,“回太后,臣女也只是一种猜测,尚不确定,但是,皇上眼下有乌青,唇瓣上也染了一层黑气,虽然那黑气不明显,但……的确有可能是中毒的迹象。” “简直一派胡言,这宫中戒备森严,父皇的餐食更是有人会试毒,怎么可能是中毒呢?” 突然,一道人影急匆匆踏入,是大皇子战炎,战炎如今掌管宫中的禁军,今日是练兵日,故此来得晚了些…… 他一进来就直奔南帝的床榻,一把紧紧握住了南帝的手,哽咽道,“父皇今日一早明明还好好的,为何突然这样?你们太医是干什么吃的?” 第31章 献上灵药 “父皇,儿臣来了,您快睁开眼睛看看儿臣……” 战炎泪眼模糊,鼻头都红了,看上去十分伤心。 南帝几个儿子里,最喜欢的就是战炎,战炎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初为人父,南帝在战炎身上付出的心血也要比其他的孩子多一些。 唯一可惜的是,战炎并不是张皇后所生,虽然是长子,却并非嫡长子。 沈轻记得,原着里对这位皇长子的描写还是很多的,毕竟,他是会参与到未来夺嫡事件中去的…… 书中还写了,这位皇长子确实十分孝顺,对皇帝也确实真心,为人正直,人品算是十分不错,只可惜,皇家残酷,最终还是被皇帝的疑心病,逼上了一条不归路…… 正在沈轻思忖的时候,战炎目光狠狠落在了她身上,“方才是你说的,父皇是中毒?” 沈轻刚要回答。 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抬眸,正好迎上战澈那双黑眸,战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转眸看向战炎,“阿炎,他是本王的王妃。” 原着里,战澈与他这个大侄子的关系还不错,战炎很佩服战澈带兵打仗的才能,一直拿战澈当榜样。 “王妃?”战炎明显很吃惊。 可是情况危急,现在还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战澈当即很认真地问沈轻,“你确定,可能是中毒?” 其实沈轻也不是百分百确定,但是,她敢肯定,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病症,她有随身医疗空间,正好可以为南帝检查。 她眨着大眼睛,表情也很认真,“看样子很像是中毒,方才秦公公说了,皇上用午膳的时候还好好的,后又去批阅了奏折,是在批阅奏折的途中突发的疾病,而且吐血之后就昏迷不醒了。” “据我所看的医术推断,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心脏出了问题,那就有可能是内出血,可是,若是急性内出血,病人七窍都会出血,而且,会发出低喘声,可皇上根本没有这些症状。” “若不是突发疾病,那……就只有中毒的可能性了。” 沈轻分析得头头是道。 众人都很诧异,毕竟沈轻还是个小姑娘,而且,这几年风评不是很好,她竟然懂得医术? 连张皇后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太后立刻问王太医,“你们太医们怎么看?沈轻说的话,可有道理?” 王太医也忍不住打量沈轻,点点头道,“王妃分析得没错,的确如此,方才微臣已经为皇上检查过了,并非内里出血,可是……微臣也用银针刺探过了,并无中毒的迹象。” “万一是皮肤中毒呢?”沈轻望向王太医,“毒药,并非从口入呢?” “这……”王太医一时间慌了,喉咙一阵干涩,“这我倒是没多想。” 战炎一听,立刻气恼道,“这都不多想?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王太医满脸羞愧,“微臣这就检查……” “不必了。”战炎挑眉道,“你连想都想不到,又怎么能查得出来?” “皇叔……”战炎看向战澈,“要不……让皇婶试一试?” 皇……婶? 沈轻望向了战炎,他是第一个接纳她的战家人。 战澈有些犹豫,毕竟他不知道沈轻的实力如何,虽然她说她读过许多医书,可是,读书跟实践,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你……”他想问问沈轻的意思。 不等他询问,沈轻就眨着大眼睛,一字一句跟他说,“王爷,比起太医们,我资历实在太浅了,不保证能治好皇上,但是……眼下情况危急,又没有人能站出来救皇上,实在不行……我愿意试一试。” 战澈有些犹豫。 张皇后,太后她们都一言不发…… 毕竟此事实在太大了,万一出了差错,谁来承担责任? 沈父生怕沈轻闯出祸,无法全身而退,赶紧拱手道,“太后,皇后,诸位娘娘,轻儿她年轻不懂事,不过是看了几本书,怎么能让她给皇上治病?还是让太医院的太医们治吧!” 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之中。 最后还是战澈紧紧捏着沈轻的手,再次询问她,“你有几分把握?” “五分。”沈轻回答的真诚。 战澈吐了一口气,他必须拿主意了,时间多过去一刻钟,他皇兄的性命,就要多危机一分。 “好,你来为皇兄检查,看看他是否中毒。”战澈声音压得很沉,那双眼睛紧紧盯着沈轻,“记住,不可擅自行动。” 沈轻很乖巧地点点头,“但是,我为人检查有个习惯,身边不能有旁人,若是有人在,我便无法行医了。” “什么?”张皇后自然不答应,气恼道,“若是身边无人,皇上出事了怎么办?谁来担责?” “就是,不过是个检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苏贵妃脸有愠色,瞪了沈轻一眼。 唯有战澈牢牢牵着沈轻的手,“必须要绝对的安静吗?” 沈轻很认真地点头,“对,否则我无法静心为皇上做检查,王爷……若是中毒的话,时间要分秒必争,若是毒入骨髓的话,那就……” 她没说,可是众人都懂。 战炎突然高声道,“行,一个人就一个人,救人要紧,咱们先避一避。” 既然是战澈的王妃,他也就不担心了,毕竟战澈是他最佩服的人。 苏贵妃立刻阴阳怪气问战炎,“若是出了事情,大殿下难道要负责?” “我……”战炎刚开口。 就被战澈打断,“若是出了问题,本王负责,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贵妃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了。 太后想了想,率先起身道,“既然没有别的好法子,那就让沈轻试试看……不是还有这么多的太医在吗?能出什么事情?” 说完,她率先走了出去。 张皇后盯着沈轻看了两眼,也走了出去,其他妃嫔赶紧跟上,那些大臣们也跟了出去。 沈父担心得不行,再三叮嘱,“若是不行就及早跟太后说。” 沈轻点点头,“是,爹爹放心!” 沈父怎么能放心呢?只能叹气离开。 战澈目光严肃,“记住,不可逞强。” 沈轻点点头。 战澈吐了一口气,转身离开,“记住,我就在门口,你安心检查!” 战澈刚一走出去,沈轻一双眼睛就立刻变得沉着内敛,她立刻召唤出随身医疗空间,然后上各种仪器,为南帝检查…… 而这时候,战凌带着沈惜月,也终于到了宫中。 沈惜月哪里肯放过这个好机会,刚到了承明殿门口,就急忙越过战凌,立即哭着跑到太后面前,跪倒在地上,高声道,“太后,臣女前来献神药……” 第32章 她害死了皇帝? 神药?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沈惜月的身上。 沈惜月跑得满头大汗,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锦盒,盒子里装着黑乎乎的一丸药,那药散发着阵阵幽香,味道十分好闻,沁人心脾。 太后目光定格在沈惜月身上,急声道,“什么神药?哪里来的神药?” 张皇后也盯着沈惜月,她见过沈惜月,她很惊讶,“沈惜月?你不是赐婚给八王爷了吗?怎么跟着老三来的?” 是啊!实在太奇怪了! 明明是战澈的媳妇,却跟着战凌来了,而沈轻明明是赐婚给战凌了,却又跟着战澈来了。 乱了,全都乱了。 沈惜月也不解释,只是满脸恳切地跟太后说,“这是臣女半个月前去西河寺的时候,巧遇薛神医求到的一颗灵药,薛神医说了,这药丸关键时候可以保命,臣女一直没舍得用,方才听说皇上病了,臣女也是心急如焚,所以特来献药。” 西河寺可是京城最大的寺庙,更是皇家寺庙,香火旺盛得很,而薛神医,他又是药王亲传的徒弟,医术在南朝绝对是最好的。 听说他可以医白骨,长血肉,还可断生死,解百毒。 只是此人行踪不定,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傲气,不想与权贵结交,因此就算你有银子,也未必能请到。 他竟然给了沈惜月一颗神药? 众人非常惊讶。 就连王太医都忍不住挑眉道,“这位薛神医可是神秘莫测,他的药丸可是千金难求,沈大小姐怎么有幸得了一颗?” 沈惜月立刻诚恳道,“说来巧合,那日我去西河寺烧香礼佛,为父母祈福,正巧碰到了薛神医在救一个村妇,那村妇凄惨可怜,还带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便赠给了那村妇五十两银子,让她拿着银子好好安家生活。” “薛神医见我助人为乐,便赠了我这丸神药,说是关键时刻能保命,让我好好珍藏。” 沈惜月一番话,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帮扶弱小的圣人。 果然,众人都投去了钦佩的目光,连张皇后都另眼看待。 唯有战澈冷冰冰的…… 他见识过沈惜月的狠毒,又怎么可能相信她装出来的这幅善良? 可是情况危急,太后也顾不了许多,盯着王太医道,“王太医,你去看看药有没有问题?” 王太医赶紧恭恭敬敬从沈惜月手中接过了药丸,那可是薛神医的药丸,他用一种极虔诚的手势,托在掌心里,仔细地观察药丸,又闻了闻,脸上的喜悦根本无法隐藏,连声音都激动了几分,“太后,这的确是薛神医的百草丹。” “百草丹?”太后挑眉,“它有什么功效?能治好皇帝的病吗?” 王太医立刻弓着身子道,“这位薛神医师承药王谷的药王,他是药王最得意的弟子,据说,药王晚年时候,就一直是薛神医在侍奉他,薛神医为了给药王延续生命,他用毕生心血研究成了两枚丸药,一枚是回魂丹,可叫凡人起死回生,哪怕病得再严重,也能药到病除。” “另外一枚,便是这百草丹,据说是用这世间最难得的几味草药,再加上上百种鲜花炼制而成,其味道芬芳悠远,闻一闻,可心情愉悦,吃下去,可解百病,还能解百毒,哪怕是这世上最难解的毒药,用了此物,都能轻松消解。” 王太医说得太夸张了,以至于张皇后都不肯相信,摇着头,“世间还能有这种神药?解毒……本宫尚且有几分相信,能医白骨起死回生,这也太夸张了,说得跟神仙一样。” 其他妃嫔也觉得言辞过于夸大了。 可王太医却盯着神药,一脸痴迷道,“娘娘您有所不知,那薛神医可是天降奇才,就算微臣说得稍有夸张,但是这丸药,确实能救命解百毒。” 战凌立刻抓住机会跪在太后面前,红着眼睛哽咽道,“皇祖母,父皇危在旦夕,您一定要早下决断,救人要紧,为此,孙儿愿意沐浴斋戒去西河寺跪求祈福七天,求父皇平安无事。” 战凌一片孝心,让众位大臣们都觉得感动。 太后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 用?还是不用? 她把目光看向战澈,“老八,你怎么看?” 战澈眉心发沉,沈惜月是什么人,他见识过,他心里很清楚沈惜月送药的目的,就是为了讨好皇上,太后,以及皇后…… 甚至于,若是这个灵药真的起作用了,还能帮助战凌提升他在皇子中的地位…… 现在,沈轻还在里面救人,也不知道她救得怎么样了? 万一…… 他心里不敢多想,一时有些犹豫。 战凌则跪地,言辞恳切道,“皇叔,我知道……我可能之前得罪过您,可是眼下父皇的病情要紧,若是多耽误一刻钟,父皇就多一分危险……” 战凌得罪过战澈? 什么时候得罪的? 众人都盯着战澈。 把战澈夹在火上烤,若是他不答应,那就是私心太重,还在跟战凌生气,显得他小肚鸡肠。 这一招,实在让战澈不耻…… 正要开口,突然,南帝的卧房里传来一声惨叫,那叫声凄无比,像是被谋杀一样…… “不好……” 战炎二话不说,一脚踢开了门,冲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目光追随而至,就看到沈轻浑身是血,地上也满是黑色血液。 南帝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唇瓣上全是血,好像已经死了…… “你杀了父皇?” 战炎就算再信任战澈,此刻也忍耐不住了,冲过去一把死死捏住了沈轻的脖子,掐得沈轻直翻白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战澈也冲了过来,他想护着沈轻,“阿炎,松手……” 可战炎却红着眼睛嘶吼着,“皇叔,你还护着她?你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她杀了父皇,父皇……没了……” 战炎泪如雨下。 “什么?”太后闻言,顿时天旋地转,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张皇后也脸色发白,脚步踉跄,红着眼睛哭喊着扑在了南帝的身上,“皇上……你醒醒啊!你不能丢下臣妾,你若是走了,臣妾要怎么活啊?” 妃嫔大臣们也都哭着跪倒在地上…… 而沈惜月,怒目而视,高声喊着,“御林军何在?有人谋杀皇上,还不快就地拿下,押入死牢……” 第33章 你是被美色诱惑了吗? 御林军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战澈立刻护在了沈轻的面前,“你们谁敢动?事情尚未调查清楚……” “皇叔,您难道还要袒护她?”战凌高声道,“父皇都死了,她是杀人凶手,大家有目共睹,这房间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她浑身是血,就应该立刻抓回去严刑拷打,看看她是不是敌国派来的细作?万一是细作,咱们也好有防备。” 战凌言下之意,沈轻是敌方派来谋杀皇帝的细作,那沈父必然是共犯,就连战澈都脱不开干系…… 这一句话,简直要人命。 沈父立刻跪地,面色苍白道,“不,轻丫头不可能是细作,她一个女儿家,每天都在府里,甚至很少出门,怎么可能是细作?更何况,我们沈家几代忠良,忠君爱国,从未做过任何有损南朝的事情,她怎么会是细作?” “请太后明察啊!轻丫头真的不会做出害死君主的事情……” 说起来,太后可是沈家人…… “沈将军,你们沈家几代的确忠君爱国,本宫也知道你绝对不会做叛国的事情,可是,人心难测,事情就摆在这里,本宫也不得不防着。”张皇后怒目而视,“而且,老三说的没错,不能放过这个女人,给本宫抓起来,严刑拷打,看看幕后是否有主使?” 可战澈还是不让开。 此事根本没调查,他无法下结论是不是沈轻害死了皇帝。 战炎红着眼睛咬牙,“皇叔,我对你真失望,事情就摆在这里,你还是不信?难道,在你眼中,一个女人比父皇还要重要?” 他松了手,打算把沈轻丢给御林军处置。 沈轻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她拼命呼吸,一把抓住战澈的手臂,那双大眼睛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却又异常坚定,“王爷……皇上他没死……” 她声音嘶哑,看上去异常狼狈。 “什么?”战澈立刻伸手去摸南帝脖子上的脉搏,当他摸到脉搏跳动的那一刻,他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刚刚,他真的很怕沈轻会被御林军抓走! 明明他才跟沈轻成亲,可是,心底却对她动了不舍之情…… 战澈望向众人,“皇上根本没死。” 本来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众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结果又听到皇帝没死,一个个赶紧抬头擦眼泪。 场面简直不要太刺激。 战炎红着眼睛赶紧去摸南帝的脉搏,反复确认,他才跟着松了一口气,“没死,父皇真的没死……” 张皇后也摸着南帝的手,手居然是热的,人死了,手是冰凉的才对,一时也赶紧擦眼泪,“是,皇上真的没死……” 太后也在王太医的救治下悠悠转醒,听到皇帝没死的消息,赶紧踉跄上前,她需要亲自确认。 伸手探了探鼻息,确实还有呼吸,等确认过后,太后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床边上,大悲大喜,刺激的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 听到皇帝没死,沈惜月肉眼可见的满眼失望…… 本以为,皇帝被沈轻治死了呢! 没想到,皇帝竟然没死。 她不甘心,高声说着,“妹妹,你又不会医术,怎么敢治病救人?你看看,皇上流了那么多的血……那可是天子啊!流这么多的血,龙体受损,还能好起来吗?” 战凌也妇唱夫随,质疑沈轻的动机,“沈二小姐,你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父皇情况已经很危急了,你又让他流了这么多的血,到底是何用意?” 果然,他们夫妻二人成功为沈轻拉了一波仇恨。 张皇后目光冰冷,起身就给了她一巴掌,“混账东西,敢拿皇上的命开玩笑……来人,把她押下去……” 战澈一把扶住了沈轻,她才没被张皇后的巴掌打得跌倒,只是口角流血,她皮肤本就娇嫩,此刻五根指头印清晰可见。 战澈心头一阵不忍…… 正要开口。 这时候,沈惜月已经急不可耐了,捧着药丸就冲了过来,“还是让皇上快快服下薛神医的神药吧,或许……” “不必了!”沈轻头靠在战澈的怀里,一双眼睛却十分坚定。 “不必?”沈惜月立刻皱眉道,“妹妹,你在胡说什么啊?我不是在跟你抢夺功劳,皇上危在旦夕,我只是想救皇上而已。” 沈惜月装的一手好白莲花。 沈轻也不戳穿,只是很淡漠地扫过她,然后看向张皇后和太后。 “一盏茶的时间……我保证,皇上会醒过来,我已经替他解毒了。” 沈惜月马上说,“妹妹,你别胡闹了行吗?人命关天啊!你面对的可是皇上,不是普通人,咱们不能为了一点功劳就拖延时间啊!” 战凌也立刻拱手道,“皇祖母,月月说得对,父皇病得这么重,根本不能等,还是尽快用药吧!” 就连王太医都跪地说,“太后,用药吧!薛神医的药,不会有错的。” 太后浑身无力,刚刚差点经历丧子之痛,她已经等不起了,抬一抬手,“用吧!” 沈惜月眼底立刻藏了笑意…… 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没有人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双手将药盒子捧上。 王太医拿起药丸,就要往南帝的嘴里送…… 沈轻再次阻拦,“不行,王太医,再等等,毒真的解了,皇上马上就会醒来……” 她很固执。 可张皇后却气得要打人,恼怒道,“沈轻,你若是敢再阻拦,本宫立刻赐死你。” 还不忘教训战澈,“你说她是你的王妃,那就把她管好,否则别怪本宫心狠,不给你留面子。” 沈惜月更是装出一副懂事样子,劝说她,“妹妹,你就别固执了,让皇上服药吧!” “住口……” 沈轻不想听沈惜月的声音,她望向战澈,“王爷,你信我吗?” 四目相对,她的眼神纯粹又干净,还带着期待…… 战澈其实有些纠结,可是,他竟然有些不忍让她失望,点了点头,“本王信你。” 话音刚落,就听到张皇后嘲讽道,“老八,你真是昏了头了,平时也不见你儿女情长,这是怎么了?被美色诱惑了?” 一面催促王太医,“快,给皇上服下神药。” 王太医掰开神药,正打算往南帝的嘴里送。 突然,南帝呼出一口长气…… 第34章 沈惜月不甘心 王太医愣了一下。 下一秒,南帝就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王太医正要给他喂药,立刻咳嗽了一声,虚弱道,“王太医?朕……这是怎么了?” 听到皇帝的声音,所有人几乎都长长松了一口气,脸上全是喜悦,除了沈惜月跟战凌…… 张皇后一把握住了南帝的手,眼圈红红的,一个劲地掉眼泪,“皇上,您可算是醒过来了,臣妾方才都吓死了,还好您醒过来了。” 太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上天保佑,既然劫难已过,我儿以后必定百病全消。” “父皇……”战炎也是情动落泪,他在战场上都从不落泪,此刻,却因为父子情而落了眼泪,声音嘶哑,“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战凌还没回过味来,本以为破天的富贵能轮到他,结果,却空欢喜一场。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哭哭啼啼上前,“父皇,儿子都吓死了,您没事就好。” 此刻,沈父已经瘫倒在地上。 还好皇上醒过来了,要是真的醒不过来,沈轻岂不是要落个弑君的恶名?他们沈家也会因此覆灭…… 沈父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还好,皇帝没死。 南帝咳嗽着,脸色已经慢慢恢复了过来,望着众人说,“朕……方才隐约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她跟朕说,一定会救活朕,叫朕不要担心,是朕在做梦?” 众人目光再次落到沈轻的身上。 她被皇后打了一巴掌,又被战炎掐得差点死掉,此刻正虚弱地靠在战澈的怀里,脸上的指头印清晰可见,明明很狼狈,可偏偏又楚楚可怜…… 南帝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了沈轻…… 见沈轻靠在战澈的怀里,南帝很惊讶,毕竟他这个弟弟可是个老铁树,这么多年根本不开花,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尤其他受伤以后,对女人更是冷漠。 现在,他竟然搂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 是他新娶进门的王妃? “老八,她是?”南帝开口,“是朕跟太后给你赐婚的沈家大小姐吗?” 沈惜月脸色一沉,赶紧低下了头。 战澈搂着沈轻,目光低沉,“皇兄,她是沈轻。” “沈轻?”南帝很意外,“嘶……不是应该……” “这事情,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我慢慢跟你说。”太后打断了南帝,换亲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跟南帝说,南帝还不知道。 “不过,这次是轻丫头救了你。”太后朝着沈轻伸手,“过来,方才哀家错怪你了,你可千万别怪哀家,实在是情况危急,不容有任何闪失,你能理解哀家吗?” 沈轻伸手,然后跪在了太后面前,她眼尾红红的,显然很委屈,却硬生生没掉眼泪,也不为自己辩解。 只是说,“轻儿知道轻重,一切都以皇上的身体为重任。” “好孩子,真是懂事。”太后拍着沈轻的手,总觉得这丫头哪里变了?从前性子明明飞扬跋扈的,不怎么讨人喜欢,怎么成亲以后,像是换了个人? 太后心里想,看来,这女孩子还是要嫁人,嫁了人,或许性子就变了。 “你救了朕?”南帝盯着沈轻,眼底露出三分慈爱。 沈轻点点头,然后叮嘱南帝,“臣女才替您清除了余毒,恢复起来恐怕需要三五天时间,这几日,您需要日日服药,便能恢复如常。” “中毒?”南帝很吃惊。 他每天吃的喝的,全都有专人送来,甚至有人为他试毒,怎么会中毒? 看来,这宫中还有一波要将他置于死地的势力…… 南帝立刻望向战澈,“老八,朕中毒一事,就由你来调查,朕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算计朕,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给朕下毒。” 战澈拱手,“是,臣弟一定彻查此事。” 南帝的目光又落在了沈轻的脸上,见她脸上被人打过,忍不住挑眉,“你的脸怎么了?” 张皇后…… 她顿时不安地看向沈轻,“是臣妾……” “没什么,方才救您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沈轻并未诉苦,也未告状。 她可是看过原着的! 这位张皇后,那可是个狠人,虽说她未曾给南帝生下过儿子,可是后期她可策划了几位皇子夺嫡的大戏…… 这种人,暂时不要得罪她,若是树敌太多,往后不好生存。 “撞的?”南帝眉心沉了一下,似信非信。 张皇后见沈轻并没有告她的状,心头倒是很满意的,立刻温柔握着南帝的手,跟南帝说,“皇上,您情况才有所好转,还是不要过多操劳了,先好好休养,等您养好了身子,到那时候,该赏的赏,该罚的再罚,您看行吗?” 南帝正好也没精神了。 缓缓闭上了眼睛,“既如此,那便听皇后的,只是……沈轻救了朕的性命,有功,皇后,不能让有功的人寒了心,明白朕的意思吧?” 张皇后抚摸着南帝的手背,“臣妾知道该怎么做……” 沈惜月不甘心,她突然跪上前说,“皇上,臣女进献了一颗薛神医做的灵药,您身体虚弱,服下灵药很快就能恢复了。” 她不甘心…… 明明这个功劳应该是她的。 凭什么就被沈轻突然截胡了! 她好不容易才从薛神医那里弄来一颗灵药,总不能白白浪费掉。 战凌也立刻道,“父皇,薛神医的灵药真的很灵,您吃了,身体很快就能好?” 南帝眼风扫过沈惜月,“你又是?” 沈惜月立刻道,“臣女是沈将军的大女儿,沈惜月……” “沈惜月?朕赐婚给老八的那个沈惜月?你怎么?” “咳咳……”沈惜月赶紧打断南帝的话茬,“此事等您好了,臣女一定进宫跟您解释清楚,只是这灵药难得,您先服下,三殿下还会去西河寺为您祈福……” 她以为南帝会服药。 谁知道,她话还没说完,南帝就直接摆了摆手,“不用了,朕既然已经解毒,就不必再服任何药了……” “可是皇上……”沈惜月不甘心,还想解释什么。 可南帝已经闭上了眼睛,根本不听她说什么。 张皇后也瞪着她,“都退下吧!让皇上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说……” 第35章 气到吐血 日落西下,本来还下着小雨的天气,骤然之间晴天,夕阳的余晖为整个皇宫镀上了一层橘色,一眼望去,那是极致的富贵…… 至高权利,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沈轻站在承明殿门口,第一次体会到了只有在历史书本里才能看到的恢宏大气,当然,她方才也深深地体会到了九死一生…… 幸好,她把皇帝救活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承明殿,那些大臣们脸上一个个流露出有惊无险的喜悦,因为他们都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一朝天子一朝臣。 若是今日皇帝真的不幸驾崩了,那等待他们的,又将是未知的命运。 当然,也有人来恭贺沈父。 “恭喜沈将军,真是养了个好女儿,没想到沈二小姐竟然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医术,佩服佩服。” 沈父拱着手,嘴里说着,“轻儿年幼无知,让诸位见笑了。” 其实直到现在,他心里都慌乱得不行,方才万一沈轻没能救活皇帝,他都不敢想,此时会面临什么…… 这比他上阵杀敌可是刺激多了。 王太医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走过来反复问沈轻,“王妃当真是自学成材?真的只是看了几本医书?” 要知道,他可是出自南朝第一医学世家王家,祖上几代全都是御医,他从三岁开始,就开始背诵《神农百草经》,六岁就开始研究《伤寒杂病论》了,几十年的功夫,竟然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他不信。 他总觉得沈轻有所隐瞒,她肯定背后有高人指点她医术。 小老头当然不知道,沈轻可是全球出了名的医学博士,更有现代化的医疗空间,治病救人,自然要比他们强一点。 沈轻一脸无辜盯着王太医,“太医您不信吗?我真的就是看医书自学的,这次能救下皇上,也是我运气好吧!” 王太医…… 他简直要被打击到尘埃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选医药圣体?传说中的医术天才? 他虽然不信,可是看着沈轻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又不像是在撒谎。 这让他更打击,更心塞了,拱手道,“王妃能力出众,还如此谦虚,老夫实在是佩服,若是王妃以后有时间的话,可以多跟老夫切磋切磋医术,还请王妃多多指教……” 说完,就摇着头离开了。 沈轻心想,这小老头今天回家肯定郁闷得吃不下饭…… 太后经历过大悲大喜之后,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跟战澈说,“改日你带着轻儿入宫,哀家有赏赐给她。” 说完,便被宫里的嬷嬷扶回去休息了。 诸位娘娘们也回了宫。 皇帝还在休养,战炎怕宫内外动荡,也去整顿禁军了。 承明殿门口,就只剩下战澈夫妻二人,以及战凌夫妻二人,还有一个老丈人沈父。 沈父到了此刻,才能稍微松一口气,他目光盯着沈轻,也是万分疑惑,“你这医术?” “爹爹……您先回府,改日我一定登门跟您解释。”沈轻眨着眼睛,她满脸疲惫,而且浑身还染着血迹,很是狼狈。 沈父想了想,也就没有继续多问,点点头,“那你们也早些回去歇着,今日也累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沈惜月,眼底仍旧隐藏不住的失望,“三殿下,你们也早点回去,我先走了……” 沈父转身离开。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佝偻着后背,全然没有了武将的英武,看样子,今日也确实吓坏他了。 这时候,战凌也一脸灰败的跟战澈拱手,“皇叔,那我们也回去了,告辞。” 他拉着沈惜月要走。 沈惜月脸色惨白,脚步沉重,显得十分狼狈。 她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失去这个救南帝的机会。 明明,她的锦鲤系统告诉她,这世上只有薛神医的神药,才能救下南帝啊! 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思打听薛神医的下落,打听薛神医的喜好,打听他的脾气性格,知道薛神医喜欢善良之人,她才会在薛神医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了一个快要病死的可怜农妇,然后,她自导自演了一处救助农妇的戏码,才从薛神医手中获得了神药…… 结果,半路里竟然杀出来个沈轻,竟然直接抢走了她的机会,她的灵药甚至都没能送出去。 她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她实际上是个穿越女,而且还带了一个锦鲤系统,能未卜先知很多事情,更有着绝佳的气运。 可现在,锦鲤系统竟然失败了…… 沈惜月此刻满脑子都是十万个为什么。 她不甘心。 突然回身,一把抓住了沈轻的胳膊,质问沈轻,“沈轻,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我怎么不知道?” “自然是我看书学的。”沈轻表情冷淡,她知道沈惜月此刻的心情,知道她很不甘心。 “你就不想知道,皇上为什么拒绝你的灵药吗?”沈轻挑眉。 她知道沈惜月想要知道答案。 不仅仅是沈惜月,就连一旁的战凌也想知道答案,那可是薛神医的灵药啊!十分难求,皇上为什么不肯要? 沈惜月唇瓣颤抖,“为什么?” 沈轻一把拂开沈惜月的手指,然后挽着战澈的胳膊,表情淡淡道,“你想想看,皇上在戒备森严的宫里中了毒,那就说明宫中还隐藏着一波要将他置于死地的贼人,而你,又恰好在这个时候送上所谓的灵药,你猜……他会怎么想?” 沈惜月听完,惊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现在正是疑心最重的时候,她却上赶着非要把灵药送出去…… 皇帝肯定会怀疑,她手中的灵药,是否跟他中毒有关系,甚至会怀疑,她手中的灵药,是不是也是毒药,所以皇上才不肯收下神药。 战凌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方才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甚至还求着皇上收下沈惜月手中的神药。 天哪,皇上不会连他这个儿子都怀疑了吧? 战凌现在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听沈惜月的话? 现在好了,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战凌脸色一阵发白,急忙跟战澈解释,“皇……皇叔,父皇中毒这事情,我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啊!父皇不是要您调查清楚吗?您可一定要仔仔细细调查啊!一定要把真正的幕后黑手揪出来……”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让战澈冤枉好人,也不要放过真正的坏人。 他还是怂了…… 战澈冷淡道,“放心,本王自会秉公执法。” 沈惜月脸色白成了一张纸,她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个后果。 沈轻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心中很是满意,还不忘提醒她,“别忘了,把你的嫁妆全都赔给我,我在王府等着……” 说完,就拉着战澈先走一步。 沈轻前脚刚走,沈惜月后脚就站立不稳,急火攻心,直接呕出来一大口血…… 第36章 她才是福星 吐完血后,脸色更加惨白,根本站立不稳。 可是,她都这样了,战凌竟然只是站着干看着,甚至不肯扶她一把。 沈惜月心头郁结愤懑,她知道战凌是怎么想的,红着眼睛道,“殿下是怕我连累你吗?” 战凌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 这些年外界都说,沈惜月是沈家的福星,说她是个有福气的女人,因此他才跟沈惜月好的,为了娶沈惜月,他甚至不惜犯众怒,才把她娶回家。 可是自从她进门以后,他这日子就再也没有好过过…… 什么福星? 分明像个灾星一样。 反观沈轻,自从她嫁给战澈以后,倒是给战澈带来不少好运气…… 这样看来,那个沈轻才是真正的福星。 战凌眼角眉梢都带着不满,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说,你的灵药一定能救父皇的性命吗?现在好了,非但没有救下父皇,反而惹得一身骚,父皇现在有可能都怀疑到我头上了,你说怎么办?” “殿下怪我?”沈惜月心寒,她以为战凌一门心思爱她呢,以为她能轻松拿捏战凌,现在看来,她也并未真正拿下战凌。 “不怪你怪谁?”战凌一肚子怨气,毕竟他母妃不受宠,他自己在几位皇子里,也一直是不被重视的那一个,本想借着这次送神药事件,能够在皇帝面前表现一下,结果,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点好处没捞到,反而引得皇帝怀疑他。 他现在怨气比鬼重,只想找个地方发泄,说话自然没有好语气。 沈惜月又气又难过,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明明她从锦鲤系统看到的未来不是这样的,她从锦鲤系统看到的是,她送了神药治好了南帝的病,南帝便从此重用她跟战凌,战凌也在诸位皇子中脱颖而出…… 她也搞不懂,到底哪一步出错了? 半路里怎么好端端的就杀出来一个沈轻?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沈惜月一双眼睛阴鸷,阴恻恻说道,“这都怪沈轻,若不是她一直闹腾,事情也不会到了这一步。” 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怪罪在沈轻的身上,恨不得把沈轻的皮肉扒下来。 谁知道,战凌嘲讽她道,“你怪她有什么用?还不是怪自己无能?我就不该轻易听你的话。” “若是父皇当真怀疑到我头上,到时候你说怎么处理?” 战凌的话,字字伤人…… 再对比一下战澈,自从换亲以后,战澈一直对沈轻维护有加,沈惜月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更加堵得慌,更加的不痛快。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换亲呢!至少,战澈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她心里后悔着,却也无路可退,只能示弱,红着眼睛抹了抹泪痕,抬手落在小腹上,“殿下在害怕什么?咱们又没给皇上下毒,就算皇上怀疑咱们,也查不出来任何东西的……更何况,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只需挑合适的日子公布,到时候,皇上看在第一个孙儿的份儿上,一定会再次重用您的。” 这话,倒是让战凌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他父皇一直都想要抱上皇孙。 若是沈惜月这一胎真能生个儿子出来,到时候说不定他还真能父凭子贵。 “罢了……”战凌吐出一口气,伸手握住了沈惜月的手,“我先扶你回家休养,不管怎么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最要紧。” 沈惜月挤出了几滴眼泪,“多谢殿下。” 战凌沉着眸子说,“往后你不要再跟沈轻作对了,八皇叔不是好惹的,今日你让我去王府打听蕊儿的下落,结果,我就落入了皇叔设下的圈套……” 战凌不得不服气,他还是吃的盐巴太少了,真的不是战澈的对手。 “我已经答应皇叔,把你所有的嫁妆都赔偿给沈轻……就算破财消灾吧!” 沈惜月很是肉疼,要知道,大婚那一日,沈家可以给她准备了十里红妆的嫁妆,足足六十四抬,不仅如此,还准备了千亩良田,铺面二十个。 这些,都要给沈轻。 她肉疼得要命,可是又不能不割肉。 这次换亲局,她败得一败涂地,十分惨烈,本以为能算计到沈轻,结果,反而被沈轻拿捏,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 她始终想不通,蕊儿明明死了,沈轻怎么有办法救活她?沈轻医术真有这么厉害? 不过,这也让她看清楚了沈轻,她根本不愚蠢,甚至很聪明,只怪她轻敌了,从今往后的,她必须小心应付才行。 沈惜月掉着眼泪,可怜巴巴望着战凌,“殿下,都怪我不好,没了嫁妆,往后我只能靠你了……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对吗?” 她双眸泪眼汪汪,战凌又心软了,摸着她的头发,“放心,没了嫁妆,我也一样照顾你,只是,往后你别招惹沈轻了,行吗?她如今是八皇叔承认的王妃,我斗不过皇叔。” 沈惜月一面点头,一面说,“在我心里,殿下比八王爷强多了,他只不过是手握的兵权多一些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嘶……”战凌立刻左右看看,低声道,“行了,咱们先回家再说。” 沈惜月则红着眼睛低声说,“若是这些军权在殿下您的手中,我相信您一定能比他还强,一定能立下更多军功。” “您才是皇帝的儿子,而他……只不过是皇帝的弟弟而已,怎么能跟您比?” “别说了……”战凌急忙警告,可是,又确实被沈惜月的话触动了,他才是皇子啊!战澈不过是个王爷而已…… 兵权,对,他手里只要有了兵权,还怕什么? 心里一旦有了小火苗,就会熊熊燃烧起来…… 宫门外,战澈跟沈轻已经上了马车。 马车上,沈轻一直垂着头,似乎是在躲避战澈的目光。 战澈以为她是在怕他会追问她医术的问题,黑沉的眸子盯着她,“方才在承明殿不是挺勇敢的吗?怎么?不敢看本王的脸了?关于你医术的问题,本王确实有诸多疑问,但是,本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沈轻带着一丝委屈说,“王爷难道只关心我的医术?” 战澈…… 他是真的搞不清女人心,一时间一头雾水,唇瓣动了动,“那……你是想让本王关心你?” 沈轻突然抬头,眼尾红红的,“我以为王爷你会关心一下我的脸,毕竟,皇后那一巴掌,打得真是疼……” 第37章 王爷,这次换我主动 沈轻侧着脸,她的小脸上还红红的,她天生皮肤白皙,又养得娇嫩,张皇后那一巴掌,此刻还留着痕迹…… 她把脸凑过来,睫毛在光影之下投出了一点淡淡的阴影,殷红的唇瓣微微撅着,委屈得像个小猫咪,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哭腔,却又不肯掉眼泪,只是将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 战澈,突然就觉得心疼了。 他的心思,一下子被她脸颊上的红痕占据,喉结耸动,忍不住伸出手,缓缓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疼吗?” 声音很温柔。 沈轻吸着鼻子点点头,“疼,很疼,皇后娘娘手劲真大。”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糯的,战澈的心,也莫名跟着柔了下来。 他从来不会哄女孩子开心,这么多年孤寡习惯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哄女孩子开心,只能轻轻摸着她的脸,低声说着,“皇嫂的性格是火爆些,她是皇后,若是性格柔弱,定然无法管束后宫其他娘娘。” “方才皇兄生死难测,她也是关心则乱打了你。” “回府以后,我给你上药,上了药就不疼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沈轻柔声细语说,“我已经不疼了。” 战澈眼底都是疑惑。 沈轻眨着大眼睛,冲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好看极了,“王爷摸过以后,真的就不疼了。” 战澈整个人都愣住了,根本没想到沈轻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他的帅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心脏也跳得更快了几分。 沈轻就那么微笑着看着他,明明她身上有血污,明明很狼狈,可是此刻,她看上去那般明艳动人,战澈的心,都快漏跳了半拍。 戎马多年,总以为他的心粗糙惯了,没想到,还能像现在这般柔软。 战澈摸着她的脸,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看,时间仿佛也静止在了这一刻。 直到马车狠狠颠簸了一下。 沈轻一个没坐稳,一下子朝着他扑过去,他赶紧伸手,将她牢牢抱在怀中,四目相对,他幽深的眼眸迸发着炽热的光芒,战澈再也忍不住,朝着她的唇瓣吻了过去。 哪知道,沈轻却突然推开他…… 战澈疑惑,胸腔里的心脏跳得很快,“怎么了?不喜欢我……亲……亲你?” 他的声音有些结巴! 沈轻立刻眨着眼睛摇摇头,眼底闪着一丝调皮,然后伸手一把搂住了他精瘦的腰身,抬眸笑颜如花地盯着他,“总是王爷主动……那多没意思?更何况,方才在承明殿,情况那么危急,王爷还一直护着我,我真的很感动……” 她伸出手,右手食指轻轻地落在战澈的唇瓣上,指腹在他唇瓣上慢慢画着小圈圈,那动作,又魅惑,又让人心痒难耐。 战澈唇瓣一下子像是着了火一样,他有些忍耐不住,唇瓣再次压了下来。 可还是被沈轻拒绝了。 他茫然无措,“那你?” “呜……”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热烈的吻,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的唇瓣上,像是八月绽放的桂花一样,香甜极了…… 沈轻吻过后,迅速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王爷,谢谢你护着我,我很开心,从小到大,除了祖母跟父亲,你是第一个如此认真护着我的人,我真的很开心。” 她的话真诚极了。 这样的真诚,一下子击中了战澈,他不喜欢虚伪的人,反而这种真诚能打动他。 心里像是着了一把火,那火烧得他浑身滚烫。 他狠狠吻住了沈轻的唇瓣,攫取她的美好…… 夫妻二人很快回到了王府。 下马车的时候,战澈根本不顾众人目光,一把将沈轻抱下马车,然后直奔二人的婚房…… 冬春他们都看呆了。 他家王爷,什么时候如此沉迷美色了? 看那离去的脚步,简直就是急不可耐。 还是孤风说了一句,“果然,这才是新婚燕尔啊,兄弟们,咱们也得努努力,争取早日找个知冷知热的女人。” 黑岩立刻狗腿道,“女人?在哪里?怎么找?” 孤风翻个白眼,挑眉看向远方,一字一句道,“看来,咱们王爷这次是真好了,谁要是往后再敢说他不行,我第一个把他的牙拔了。” 婚房里,一片旖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轻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刚一醒来,就被大腿的酸疼弄的她皱起了眉头…… 她心里忍不住吐槽,战澈这家伙也太能折腾了,真的是精力旺盛,当然,也可能是这家伙以前从没开过荤的缘故,一下子把持不住了,简直比狼狗还狼狗…… 总之,她被折腾得浑身酸疼,只能扶着后腰坐起来。 刚一起来,荷香就立刻笑眯眯地端来一盏红枣乌鸡汤,“王爷命小厨房给您炖的,说是等您醒来以后,服侍您喝下。” 床上没有战澈的身影。 沈轻接过乌鸡汤,她确实累了,急需要补一补,用小勺喝了一小口,问荷香,“王爷呢?” 荷香,“说是今晚大营有事情,他在营房值夜,就不回来了,让您用过晚膳以后,早早歇下,不用等他。” 沈轻“哦”了一声,心里还挺开心的,这家伙要是晚上还住在这里,恐怕还想折腾她,她可不想被折腾了,还要好好保养身体呢! “对了,太妃那边派人传话来了,说是让您醒了以后,去她屋里见她,她有话跟您说。” 吴太妃又找她? 沈轻眉心微微沉了沉,她这个婆婆,还真是不好对付…… 看来,往后她跟吴太妃之间,有的斗了。 不过,斗一斗也好,不然日子得多无聊? 沈轻是个乐观的人,如此一想,就笑一笑说,“好,用了晚膳我去见她,对了,那个假蕊儿呢?” 原来,今日沈轻带去沈家的“蕊儿”,根本就不是真的,真的蕊儿早就被沈惜月毒死了,根本就不可能救活。 沈轻学过易容术,而且化妆技术也很好,她昨天就已经在府里找了一个跟蕊儿身量差不多的小丫鬟,那小丫鬟叫雪柳,很是聪明机灵。 她给雪柳用了易容术,让雪柳看上去有八九分像死掉的蕊儿,其实仔细看,就能看出来她是假冒的。 但,沈夫人跟沈惜月她们,都做贼心虚,一个人在心虚的时候,只要稍微吓一下,就能让她们难分真假,沈轻就是利用了她们的心虚,才想出了用易容的方法,去骗沈夫人她们,让她们不打自招…… 这一招果然奏效。 荷香说,“雪柳在门口等您呢,您要见她?” 沈轻想了想,“把她留下吧,以后就留在我屋里伺候我。” 荷香点点头,低声道,“要不是您聪明,让雪柳易容成蕊儿,恐怕您被下药换亲的事情,就会不了了之。” 荷香皱眉说,“咱们家夫人也真是的,您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能这么对待您?” 沈轻一双眼睛盯着乌鸡汤,淡淡道,“人教人总是教不会,可是事教人,总会有一次入心的,沈惜月连怀孕的事情都不告诉她,哼……让她自己去好好想一想吧!” 此刻,沈家。 沈夫人难以置信地盯着沈父,一遍一遍嘴里说着,“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月月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怎么会瞒着我呢?” 第38章 吴太妃惊掉下巴 沈父脸色阴沉,他望着满脸泪痕的沈夫人,叹息一声。 “我知道你一直偏爱月月,可是……你要搞清楚,轻儿才是我们的第一个女儿。” “这次的事情是沈惜月亲口承认的,没有人污蔑她,她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给轻儿下药换亲,而你作为母亲,竟然跟着参与此事。” 沈父十分心寒,他根本没想过,他年少时候一门心思爱上的女人,有一天居然会给自己的亲女儿下药。 简直丧心病狂,简直令人发指,简直可恶。 可他又无法责备,那毕竟是陪伴了他多年的夫人,让他怎么责备? 沈夫人脸色发白,她还沉浸在沈惜月对她隐瞒怀孕的悲伤情绪中,她明明那么疼爱沈惜月,沈惜月怎么敢隐瞒这么大的事情?实在让她寒心痛苦。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 她捂着胸口,心口的位置很疼,此时此刻,她也知道无颜再见沈父,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现在的确有些后悔。 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只能以后尽力弥补。 见沈夫人哭得泪眼汪汪的,沈父又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也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这次好在八王爷大度,他肯留下轻儿,要不然,轻儿就只能被吴太妃送回来,若真是被吴太妃送回咱们沈家,轻儿这一辈子的名声,都要被毁了。” “吴太妃的脾气性格,你应该也听说过,她可不是好惹的,轻儿如今虽说留在王府,可她尚未得到吴太妃的认可,若你还拿轻儿当亲生女儿的话,就多去吴太妃面前走动走动,缓和缓和关系,别让轻儿在王府受委屈。” 沈夫人哭得眼睛红红的,她现在也有些良心发现了,她丈夫说得对,不管怎么说,沈轻都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确实不该做这么狠毒的事情。 可是,当年她生沈轻的时候,那可是九死一生,差点难产死了,是一个高人给她说,沈轻是她命里的灾星,让她一定要远离沈轻。 正因为如此,她这些年才一直不待见沈轻…… 现在,她有些动摇了! 沈轻,真的是她的灾星吗?又或者说,她被所谓的高人骗了? “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沈父起身,眼底都是失望,“夫人……你我夫妻一场,我真的希望你能迷途知返,不要执迷不悟,要是以后你还敢这样对待轻儿的话,那我只能……” 沈父语气微微顿了一下,最终咬下牙齿,“那我只能休了你。” “什么?”沈夫人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沈父,“沈韬,你说什么?你……你要休了我?” 沈夫人嘴唇都在颤抖,当年,沈父对她可是一见钟情,沈父娶她的时候,也曾对她许诺过,要一辈子对她好。 这还没一辈子呢,就要休了她? 她又怒又伤心,“不就是轻儿的事情吗?我想办法处理不就行了,你还要休了我?沈韬,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我真是后悔……” 沈夫人口不择言。 沈父听她说后悔,也是气得浑身发抖,“姜素?你跟我说你后悔?这么多年,我待你还不够好吗?刚成亲那几年,你一直怀不上孩子,我母亲让我纳妾,为了不让你难过,我全都拒绝了,你看看京城里,有谁跟我一样?这么多年,我身边别说妾室了,我连通房我都不收,我就盼着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你还后悔了?” “沈韬,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让你纳妾了?那你去纳啊……” “呜呜呜……现在你怪我当年嫁过来五年不生孩子了?你有没有良心?我后来拼死拼活也为你生下四个孩子,你还要休了我?沈韬,你真没良心……” 沈夫人一顿胡搅蛮缠。 沈父气得头都要炸开了。 他是武将,根本招架不住女人这样闹腾,只能拂袖道,“姜素,你胡搅蛮缠,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对轻儿好一些……算了,既然你听不进去,我也不想跟你多说话,我军营里还有事情,今晚,你自己睡吧……” 沈父生怕再吵起来,他现在只想躲去军营求个清净。 “你走,走了就别回来……” 沈夫人望着沈父离开,气得把桌上的茶杯砸在地上,哭得一个劲地跟吴嬷嬷说,“你看到没?他变了……我就知道,男人根本靠不住。” 可是她心里又很矛盾,她真的错了吗?真的要跟沈轻道歉吗? ………… 王府这边,沈轻悠哉悠哉吃了晚饭,吃饱了才好去找吴太妃,万一跟吴太妃吵起来,也能有力气大吵一架。 为此她多喝了两碗莲子薏仁粥,又能美容,又能清火气。 吃完了饭,她估摸着宫里头的赏赐应该也快送到了。 果不其然,她刚放下饭碗,宫里头就派人来了,说是要她去前厅领赏赐。 沈轻去了前厅。 张皇后身边的高嬷嬷,带着十几个小太监,还有七八个小宫女,这些人手里都捧着东西,地上还放着两个大木箱子,都快把正厅挤满了。 吴太妃这个时候刚巧也赶了过来,她一进来就看到屋里站了一堆宫女太监,还都捧着各种赏赐的东西,她一双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尤其在看到高嬷嬷的时候,更是脸露惊讶,“高嬷嬷?你不在皇后跟前伺候,怎么到我们王府来了?” 高嬷嬷立刻笑眯眯地跟吴太妃请安道,“太妃,恭喜您啊,您可真是娶了个好儿媳妇……” “什么儿媳妇?”吴太妃根本不想认下沈轻,眼风嫌弃地扫过一旁的沈轻,跟高嬷嬷说,“她可不是我儿媳妇,这事情我正打算去找太后说道说道呢,好好地赐婚,怎么最后变成换亲了?” 高嬷嬷闻言,仍旧满脸堆笑道,“太妃,这事情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奴婢是来给您道喜的。” “道喜?”吴太妃冷哼一声,“我能有什么大喜事?这两天倒霉得不行,我都恨不得去西河寺找大师拜一拜了,去去晦气……” 吴太妃这话恶意满满,她说的晦气,就是指沈轻。 沈轻倒也不跟她翻脸,只是笑眯眯看着高嬷嬷道,“嬷嬷有什么喜事?” 高嬷嬷立刻屈膝给她道喜道,“王妃,我们家皇后说,您今日救驾有功,特赏赐您白银一万两,黄金五千两,赤金头面一套,还有各色翡翠镯子,项圈,以及各种古玩字画,这些,全都是赏赐给您的。” “你等等……”吴太妃瞳孔睁得圆圆的,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紧盯着高嬷嬷问道,“你说什么?救驾有功?谁救驾有功?” 高嬷嬷微微一笑,“回太妃,自然是您的儿媳妇,哦……不对不对,自然是沈王妃啊!她今日进宫,可是救了皇上的命呢。” “嘶,您不知道这事情?难道王爷回来没跟您说?” 第39章 啪啪打脸 战澈从宫里回来以后,压根就没去见吴太妃。 吴太妃对宫中所发生的事情,根本一点都不知情。 吴太妃的天都塌了。 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如今有了媳妇,竟然跟她不亲了,什么事情都不肯跟她说了,宫里头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跟她只字不提。 望着高嬷嬷疑惑的眼神,吴太妃心里气得直咬牙,却还要装出来一副很平静的表情,硬生生挤出来一丝丝笑容,跟高嬷嬷说,“澈儿跟我说了,只不过……我没信而已。” 吴太妃眼风扫过沈轻,明显带着不屑,跟高嬷嬷说,“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真能救下皇上?” 高嬷嬷立刻满眼钦佩地看向沈轻,笑着跟吴太妃说,“太妃,您是没看到,当时沈王妃那是真厉害,王太医他们全都束手无策了,我家皇后娘娘当时都哭了,沈王妃竟然顶住了那么大的压力,还差点被大皇子误会,险些将她打入死牢,就这样危急情况下,她还能临危不乱地救下皇上呢!” 高嬷嬷笑着低声打趣道,“太妃,您家这次算是挖到宝了,娶个会医术的王妃回家,从此以后,您老的身体,也就有人为您调理了。” 高嬷嬷又看了一眼沈轻,然后凑到吴太妃的耳边,笑着道,“难怪王爷的气色看上去很好呢,说不定啊,他那身体不行的病,沈王妃还能给他治好呢,您老没准很快就能抱上孙子咯……” 听着高嬷嬷的话,吴太妃的脸色快速变化着,眼风也不断望向沈轻,那眼底的神色五彩斑斓的,好玩极了。 那眼神,有气恼,有不信,还有不屑。 吴太妃心想,让沈轻这个小狐狸精给她调理身子?那还不得把她调理死啊? “您可真是好福气。”高嬷嬷笑着夸赞,然后指一指那些赏赐道,“这些全是我家皇后娘娘的赏赐,她说,等皇上身体恢复过来,皇上那边肯定还有别的赏赐。” 吴太妃望着那一大堆的赏赐,嘴角的肌肉抽动,脸上的表情更是好玩极了。 她看不上沈轻,结果沈轻刚嫁过来,就给他们王府带来这么多赏赐,这不是啪啪打她的脸吗? “对了,我家皇后娘娘还叫奴婢给您传个话。”高嬷嬷跟沈轻说,“娘娘说了,往后可能还需要您每日去一趟宫里头,为皇上调理身子,直到皇上痊愈为止,她还说了,每日会派宫中车马来接您进宫,您安心等着就行了。” “好,有劳嬷嬷回去告诉皇后娘娘一声,我定然会竭尽全力为皇上调理身子,请她放心……” 高嬷嬷笑一笑,“那奴婢就告辞了。” 沈轻,“有劳嬷嬷,我让荷香送您。” 荷香去送高嬷嬷,笑眯眯往高嬷嬷手中塞了一个大金镯子,“我家王妃说了,有劳嬷嬷跑这一趟,辛苦辛苦。” 沈轻可是穿越女,最是知道人情世故的重要性,别看高嬷嬷只是一个婢女,可她伺候皇后几十年,那人脉,那资源,自然要比别人要好许多,哪怕她在宫中说句话,没准比一些不受宠的妃子,还要有分量呢! 多个朋友多条路,虽说她如今是战澈的王妃,可这世上,谁又能保证身边的男人就一定能靠得住? 靠人不如靠己,她也得慢慢为自己铺垫更多的人脉才行…… 正厅里,吴太妃的目光还落在那些赏赐上,皇后的确大手笔,甚至还赏赐了沈轻一对价值连城的帝王绿手镯。 她的目光沉了又沉,心中暗自怀疑,沈轻真的有那么厉害? 王太医都治不好的病,她竟然能治好? 可是这些年,沈轻的的确确风评很不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太妃的目光蓦地转向沈轻,仍旧不隐藏她眼底的嫌弃,“你?救了皇上?” 沈轻毫不谦虚,挑眉轻笑,“太妃不信?” “我……”吴太妃刚要开口。 就听沈轻笑着说,“您信不信都不重要,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只要皇上信我就行,至于别人信不信,不重要。” 吴太妃…… 她被堵得心里憋气,瞪着沈轻,“你很得意?哼……我告诉你,你别太得意,你的事情我还没跟你清算呢,你别以为你跟我儿子睡了,我就能承认你当我儿媳妇,只要我一天不松口,你就仍有可能被我送回沈家去。” “把我送回沈家,然后把沈惜月换回来吗?”沈轻笑得一脸灿烂,好像根本不怕吴太妃,她跟吴太妃说,“您老人家那么看重沈惜月,难道就没问问她,是否愿意嫁给您儿子?” “你什么意思?”吴太妃脸色黑沉,“她当然愿意,她那么乖巧懂事,若是不愿意,在太后赐婚的时候,她就早找我说明了,她没跟我说,自然是愿意的,更何况,我儿子那么优秀,这京城中的女孩子,谁不想嫁给他?” “哦?是吗?”沈轻眨着大眼睛笑了笑,“您还真是一点都不心虚啊!啧啧啧,恐怕连我家王爷都不敢这么说。” “哦,对了,我好心提醒您一句,明日一早最好多吃两粒清心丸,要不然,沈惜月来的时候,我怕您会心脏病发作……” 说完,她转身扭头就走,还不忘跟荷香说,“把这些东西都清点清楚,跟我的嫁妆一并存放。” 吴太妃气得愣在原地,咬着牙喊着,“沈轻,你什么意思?沈惜月为什么要来?” 可是沈轻早就走远了。 还是荷香笑眯眯地说,“太妃,您不是想要换亲的真相吗?您别着急啊!明日您就知道了,我家王妃让您吃清心丸,也是为了您好,您就多吃两粒,肯定不会错。” 说完,荷香就快步溜走了。 气得吴太妃大怒,“这个小贱蹄子,连她都敢这么跟我说话,真是反了……反了天了。” 可她又觉得心慌。 沈轻说明日她就会知道换亲的真相,难道说,此事真是沈惜月策划的不成? 可是沈惜月明明乖巧懂事啊!在京城的口碑风评一直很好,长得漂亮,温柔懂事贤惠,她之前去西河寺烧香礼佛的时候,遇到过好几次,其中有两次,沈惜月还帮她点香,她还看到沈惜月在西河寺门口帮助那些穷苦的孩子们,给孩子们银子,让他们买包子吃…… 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谋划换亲呢? 难道,真是她看走眼了吗? 吴太妃惴惴不安,又气自己的儿子现在什么都不肯告诉她,害她差点在高嬷嬷面前丢面子,心中更是对沈轻恼恨得不行,咬着牙跟身边的刘嬷嬷说,“我叫你挑选的人,早些挑上来,这个沈轻太嚣张霸道了,得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第40章 巴掌跟甜枣 这一晚,战澈在大营中夜练士兵,没有回家过夜。 一直到早上,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没有他的折腾,沈轻昨晚上睡得很好,醒来的时候,她空间里的美食系统就提醒她了。 系统,“主人,您在医疗系统里救了一个人,功德加五,美食系统解锁手撕包菜,您可随意兑换出手撕包菜。” 沈轻扶额! 辛辛苦苦救了一个皇帝,竟然才只加了五个功德值,这皇帝的命,也太不值钱了吧?只值一个手撕包菜。 好在解锁的手撕包菜,可以无限循环召唤,若真是遇到没饭吃的时候,这个系统倒是真可以帮大忙。 做人,知足常乐。 起床梳洗完毕后,她就让荷香吩咐小厨房,给战澈提前炖了养生汤,熬夜伤身体,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战澈的王妃,战澈要是熬坏了身体死了,她就得守寡,她可不想这么快当寡妇…… 小厨房刚熬好养生汤,战澈就一脚踏进了沈轻的卧房。 沈轻昨晚睡得很足,脸上的气色特别好,小脸白皙红润,她穿了一件天青色的襦裙,身段婀娜,衬的一张脸灵动娇媚,很是赏心悦目。 战澈一看到他,浑身的疲惫莫名就减少了一大半。 他心想,难怪人要娶妻呢,原来,竟还能减轻疲惫。 沈轻一看到他,立刻笑靥如花的朝着他走过来,那双眼睛灵动得像是小鹿一样,声音更是甜到了他的心尖上。 “王爷回来了?累了吧?” 战澈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的舒服,原来,回家有个女人关心,是这样的感觉啊! 他伸手握住了沈轻的小手,声音也很温柔,“不累,你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沈轻甜甜一笑。 战澈的眸子沉了沉,“睡得很好?” “对呀!很安静,睡得非常好。”沈轻眨着大眼睛,眼底藏着几分狡黠。 她自然知道战澈现在心里想什么,他肯定是在想,他都不在家,都不在她身边,她居然还能睡得这么好? 果然,战澈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他还以为,沈轻至少会有些想念他呢,结果…… 她居然说很安静,睡得很好。 这就说明,他尚未进入她的心。 某人心里别提有多失落了,琥珀色的眼眸,一下子暗淡了不少。 沈轻假装没看穿他的心思,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王爷怎么了?怎么突然看着不高兴了?” 战澈,“没有,你看错了。” 然而,他分明脸臭了几分。 沈轻不动声色,她心里很清楚,男人跟女人之间,就是要不断拉扯才有意思,若是一开始就表现得对男人爱的死心塌地,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那还有什么意思? 给的多了,男人腻了,自然就不再珍惜了。 “我还以为王爷你生气了呢!”沈轻顺势拉着战澈坐下,“王爷先吃早饭,吃完了再去休息。” 说着,就让荷香跟雪柳摆了饭桌。 桌上六道精美小菜,还有两碗粥。 只不过,战澈面前的粥,跟沈轻面前的白粥似乎不同…… 战澈盯着粥碗满眼疑惑,“嘶……咱们吃得怎么不一样?” 不等沈轻开口,站在一旁的荷香就笑着跟战澈解释道,“王爷,您这碗可是我们王妃命小厨房精心熬制的养生粥,用的料跟王妃的白粥不同,王妃说了,您夜里去军营练兵很辛苦,一夜未睡必须进补养肝脏,这样才能身体好。” “您可千万别小瞧这一碗养生粥,这可是我们王妃亲自调配的方子呢,里面加了好几种名贵药材,甚至还把她嫁妆里的一株野山参熬了进去呢!” 本来还沉浸在失落中的战澈,听到荷香这些话,顿时觉得他自己太狭隘了。 怎么能因为她昨晚睡得好,就对她失望呢? 他目光立刻落在沈轻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他一个大男人,反倒不如一个小女子豁达。 目光不由柔了下来,伸手摸着沈轻的头发,“轻儿,谢谢你为我熬粥。” 沈轻知道,她这一颗“甜枣”算是给对了。 拿捏…… 目光还是那么天真烂漫,笑着道,“王爷喜欢就好,快吃吧!” 她估摸着,等他们吃完饭,沈惜月跟战凌,也就该来送嫁妆了…… 果然,她跟战澈刚放下饭碗,前厅那边就有人来报,说是战凌带着沈惜月来了,要见战澈跟沈轻。 战澈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看向沈轻道,“你若是不愿意见到沈惜月,那你就在房中好好休息,不用见她。” 怎么能不见呢? 这可是看沈惜月笑话的时候,她最爱看戏了。 还能看到吴太妃被打脸的场面,想一下都兴奋,自然要去吃瓜。 她立刻挽住战澈的胳膊,甜美一笑道,“王爷待我这么好,也算是沈惜月的功劳,自然要去见见她。”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算计。 跟着战澈去了前厅。 此刻,前厅门口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箱子,那都是沈惜月的嫁妆,本来,沈惜月的嫁妆应该跟沈轻一样多,可是沈夫人偏心眼啊!沈惜月的嫁妆里,有好多东西都比沈轻的值钱,现在好了,这些东西马上就要全部归沈轻了。 这事情也惊动了吴太妃。 吴太妃已经到了正厅。 她看到院子里那么多箱子的时候,一脸的吃惊,“这是?” 目光立刻转向了战凌,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站着的沈惜月。 沈惜月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襦裙,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没睡好的缘故,整个人气色很差,一点都不像是新婚燕尔被滋润过的样子,尤其眼下一圈乌青色,皮肤也显得蜡黄蜡黄的…… 吴太妃都快有些认不出她了! 这还是那个美若天仙意气风发的沈惜月吗? 沈惜月甚至不敢看她的脸,只跟着战凌屈膝行礼道,“惜月见过太妃……”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吴太妃盯着战凌,“门口这些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 战凌心里憋着气,他来的这一路上,不知被多少人议论,如今还要跟吴太妃解释清楚…… 吴太妃脾气又不好,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能朝着沈惜月看过去。 沈惜月捏着五根手指,见战凌不肯开口,她就只能硬着头皮跟吴太妃说,“我们……是来给二妹妹送嫁妆。” “嫁妆?”吴太妃瞪大眼眸,“什么嫁妆?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41章 吴太妃被狠狠打脸 “自然是赔给我的。” 沈轻挽着战澈的胳膊款款而至。 她眉目如画,打扮得很是清爽雅致,加上昨晚上睡得很好,气色也特别的好,看上去精神饱满,美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战凌盯着沈轻,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这沈轻,怎么越来越美了?怎么比沈惜月还要看着美? 沈惜月则紧紧捏着拳头,心底全都是恨意。 吴太妃盯着儿子挽着沈轻那小狐狸精的胳膊走了过来,心里别提有多不得劲了,简直像是被虫子咬了一样,浑身都痒得难受,恨不得立刻过去把他们两个分开。 尤其是看到沈轻春光满面的样子,她就更是气得牙痒痒。 她儿子才刚刚身体好些,就总是这样沉迷房事,被这个小狐狸精勾引得入迷了,小狐狸精倒是被滋润得很好,可她儿子的身子骨,怕是要遭不住,用坏了怎么办? 吴太妃盯着沈轻,眼底明显的恶意,冷哼道,“人家沈惜月凭什么赔你嫁妆啊?你别做梦了。” 沈轻也不跟吴太妃拌嘴,小嘴一撅,委屈巴巴看向战澈,“王爷,太妃说我做梦呢!可这是事实啊!我也没做梦啊!” 战澈扶额…… 他真是不明白,他母亲为何如此看不上沈轻?难道非要娶一个沈惜月这种阴毒的女人进家门,她才能开心? 战澈绷着脸看向吴太妃,“母妃,沈轻的确没有撒谎,这些嫁妆,就是沈惜月给轻儿的赔偿。” “你说什么?”吴太妃很震惊,目光立刻转向沈惜月,她那么喜欢沈惜月,这…… 吴太妃心头发冷,吞了口口水,追问沈惜月,“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惜月捏着拳头,努力按捺着心底的所有恨意,酝酿着情绪,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然后跪在了吴太妃的面前,“呜呜呜……请太妃娘娘恕罪,惜月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弥天大错……” 吴太妃听她说犯了弥天大错,心里就咯噔一下,她已经猜到了,看来换亲这事情,真的是沈惜月做的…… 她之前还一心认定,此事是沈轻做的。 简直啪啪打脸。 战澈一个眼神扫过战凌,眼底的寒光多了几分,“老三,你就没话跟我母妃说吗?” 战凌眉眼一沉,心一横,也跪在了吴太妃面前,垂着眼眸道,“太妃,凌儿也对不起您,换亲的事情……是我们鬼迷心窍……” “你……你也参与了?”吴太妃脸色一阵发白,连声音都在颤抖,实在太让她心惊了。 她颤声质问,“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啊?” 沈惜月只是哭,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她很聪明,知道有些话难以启齿,她只要哭,战凌就只能去解释。 果然,战凌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硬着头皮跟吴太妃解释,“其实……我与月月,我们早就两情相悦,可是太后赐婚,又无法拒绝,所以,我们才鬼迷心窍想了换亲这个法子。” “太妃,都是我们不好,我们给您老人家磕头赔礼道歉,月月的嫁妆,也全部赔偿给沈轻,还望您老人家能原谅我们。” 说着,就拉着沈惜月给吴太妃磕头。 吴太妃人都傻了。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为难沈轻,一直都怀疑是沈轻搞的鬼,心里还一直惦记着沈惜月,认定沈惜月一定比沈轻好,比沈轻出色。 这简直就是她的一厢情愿,人家沈惜月早就心里有了战凌,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吴太妃觉得,她现在就是整个京城的大笑话。 吴太妃又气又急,伸手指着沈惜月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你……简直太令人失望了,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坑害我,太后赐婚怎么了?既然你心中有了别人,不愿意嫁给我儿子,为何不坦坦荡荡跟我说明白?” “你若是跟我说了,我自然会去跟太后说明,让太后收回赐婚,你只字不提,却又暗中操控换亲,你可问过我愿意要这样的儿媳妇吗?真是可恶至极。” 沈轻…… 她心里腹诽,这个吴太妃,还真是任何时候都不忘抓住机会,暗戳戳的内涵她一下啊! 战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里都是安慰。 “太妃……我错了……”沈惜月哽咽着,又朝着吴太妃磕头,“当时我也是太害怕,我怕太后不会同意我跟三殿下在一起,所以鬼迷心窍……太妃,您若是不肯消气的话,打我骂我都行……这是我的错,我认。” 沈轻慢条斯理轻笑,“打你?那可打不得。” 吴太妃一愣,“为何打不得?” 沈轻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然后耸肩…… 吴太妃是聪明人,一下子就看懂了,这下更是气得半死,这个沈惜月,竟然早就跟战凌睡一个被窝了,早就是个破鞋了! 她心里一下子开始庆幸,庆幸幸亏换了亲,这要是没有换亲,他儿子不仅仅要娶个别人用过的破鞋回家,搞不好,还要给别人养儿子,那岂不是要当一辈子的王八? 这样一想,吴太妃的血压蹭蹭蹭就往上飙升。 气得破口大骂,“真是不要脸,你肚子都……都这种情况了,你还不跟我坦白,若是换亲没成功呢?你这样子,还真打算嫁给我儿子啊?” 这时候,吴太妃看向沈轻,头一次觉得沈轻还真是眉清目秀的,跟她儿子站在一起,还真是有几分般配,不管沈轻风评差不差,至少,她没出去胡搞乱搞,至少,她还冰清玉洁…… 吴太妃恨死了沈惜月。 在这之前,她真是心心念念想要沈惜月给她当儿媳妇,可是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她觉得沈惜月这种不检点的女人,爱滚多远滚多远。 沈惜月还在哭哭啼啼。 吴太妃听得心烦,愤愤地瞪着沈惜月,呵斥道,“行了,别嚎丧了,你这样哭,别人还以为我们王府欺辱你了呢!” “不行,此事我必须去找太后评评理去,沈家这是养的什么好女儿?哼……一个个登不上台面……” 沈轻? 战澈捏着她的手,立刻提醒吴太妃,“母妃,轻儿她没有登不上台面,昨日皇兄病重,众人束手无策,还是轻儿为皇兄治好了病,连皇兄都夸赞她,她又怎么会登不上台面呢?” 第42章 回旋镖扎在身上 吴太妃…… 一张老脸阴沉沉的,嘴巴颤了颤。 心里愤愤,她觉得儿子真是跟她不亲了,自从有了沈轻这个小狐狸精后,就各种拆她的台面,不给她留面子。 沈轻却很满意,朝着战澈的怀里又靠了靠。 吴太妃看了一眼,更是气的心口疼,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这沈家两个女儿,可真没一个省油的灯。” 一想到往后天天都要看到沈轻,吴太妃就肉疼的厉害。 不行不行,这闷亏她不能就这么咽下去,必须去找太后说道说道,吐吐苦水。 吴太妃咬着牙,“这事情太可恶了,我去找太后……” “太妃,求您别去,凌儿真的知错了。”战凌一把抱住了吴太妃的腿,一个大男人,此刻也是真的慌了。 吴太妃气道,“这么大的事情,你让我咽下去?” 沈惜月也哭,“求太妃开恩……” 开恩? 吴太妃都气笑了。 她被算计的这样惨,还让她开恩? 这恩,她是开不了一丁点的,此事,她必须去找太后说一说,不然要憋死。 人活一口气,这口气,她必须得要。 “战凌,你要是有担当,你们两口子就随我进宫,把这事情跟太后说清楚说明白,你们不是两情相悦,情比金坚吗?让太后成全你们……” 吴太妃铁了心要进宫。 战凌急了,如果这事情捅到了太后面前,那太后定然会捅到皇上面前的,皇帝最是不喜欢他的儿子们玩阴招…… 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了,他往后还怎么在皇子队伍里混下去? “皇叔,你帮我求求太妃行不行?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此事真的不能捅到父皇面前,父皇会打死我的……” 战澈的脸色沉了下来。 沈轻则淡淡道,“三殿下,打死倒是不至于的,沈惜月不是肚子里已经有了吗?迟早都是要让皇上知道的,现在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 战凌立刻道,“若是父皇此时知道了,真的会打死我,更何况,父皇现在身体不好,真的受不了刺激。” 战凌说,“若是父皇受了刺激,再次晕倒,谁来承担责任?” 战澈听完,眉头微微皱了皱。 战澈心里清楚,就算此事捅到了皇帝面前,最终也只会不了了之,毕竟沈惜月肚子里有孩子,第一个皇孙的分量,对于南帝来说,其实很重…… 不过,此事也得让他母亲有个发泄的出口,毕竟吃了这么大的闷亏,他母亲大半辈子都没被人这样算计过,这次被算计的太惨了,定然咽不下这口气的。 “既然母妃要去找太后说说,那就让她去找太后说说……” “可是……”战凌一脸紧张。 战澈打断他的话,“我陪着母妃进宫,此事,只让太后知道,不会去找皇兄。” 战凌还是不放心,“真的只找太后?” 战澈眉心一沉,“怎么?不信我?” 他向来一言九鼎。 战凌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惜月一把拉住,沈惜月红着眼睛看着战澈,“多谢八王爷为我们隐瞒,王爷放心,从今往后,惜月定然安分守己,再也不做这种龌龊事情。” 沈惜月话音刚落,就听沈轻淡淡道,“这可不是我家王爷替你隐瞒啊!你可别胡说八道,若是隐瞒皇上,那是欺君大罪,我家王爷只是陪着太妃进宫,找太后娘娘絮叨家常而已,绝不是替你们隐瞒……” 沈轻的话滴水不漏。 吴太妃都听的惊呆了。 确实如此,若是有意替他们隐瞒此事,往后被皇帝知道了,说不定真会被皇帝怪罪,可若是进宫找太后絮叨家常,那这事情就只能是家常,不算欺君…… 吴太妃盯着沈轻,心思倒是动了一下,这个儿媳妇,倒也有些聪明劲儿。 呸呸呸,什么儿媳妇!她又立刻否决,一个风评不好的女人,也许只是一时聪明,想要当她儿媳妇,那还得看沈轻以后的表现才行…… 沈惜月没想到沈轻竟如此聪明,竟然不上钩。 本想把整个八王府绑上贼船呢!只要八王爷承认是在帮他们隐瞒此事,往后若是此事真的捅到皇帝面前,那他们两口子,也能搬出八王爷,就说战澈也知道此事,是战澈让他们两口子隐瞒的,把责任推到战澈的身上。 可她这点小心思,竟然让沈轻看破了…… 沈惜月越来越觉得,沈轻真的不一般,并且,和从前大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她又看不明白,只是觉得自从沈轻跟战澈成亲以后,就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脑瓜子都灵光了。 她后悔了…… 真是不该换亲啊! 战澈望向沈轻,嘴角含笑,他这个王妃,脑瓜子还真是不一般,很聪明。 果然,人都是要相处才行,外头那些评价,绝对不能轻易相信。 “我家王妃说的对,本王陪着太妃去宫中,不过是找太后话家常而已,至于太后追究不追究你们……那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战凌哭丧着脸,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沈轻冲着身边的荷香使个眼色。 荷香这丫头非常机灵聪明,立刻明白沈轻的意思,走过去,冲着沈惜月身边的大丫鬟金珠伸手,“我家王妃说了,既然是赔偿,自然要清点清楚,还请你们把嫁妆单子给我,我好一一核对清楚,免得以后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金珠立刻看向沈惜月。 沈惜月肉疼的厉害,咬着牙,明明心里气的不行,还要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红着眼睛跟沈轻说,“二妹妹,你说得对,是我错了,这是我应该给你的……” “沈惜月,你听清楚,这是你的赔偿,可不是你仁义大度给我的哦。”沈轻眨着眼睛,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太妃,麻烦您也帮我做个见证,这是沈惜月对不起我,她给我的赔偿,绝对不是我为人霸道欺负她,从她手里要这些东西,更不是她心地善良,体恤我这个妹妹,主动送给我……这是赔偿,是她对不起我,给我的赔偿。” 她微笑看向吴太妃,“您听清楚了吗?是赔偿哦!” 吴太妃…… 她就知道,沈轻这小狐狸精不好对付,她方才才内涵了沈轻,结果,回旋镖就来了,现在沈轻这是在内涵她,眼瞎,识人不清…… 该死…… 这个小狐狸精…… 第43章 一物降一物 “拿来吧你!” 荷香从金珠手里一把夺过嫁妆单子,然后恭恭敬敬递给了沈轻,“王妃请过目。” 沈轻只是半眯着眼睛看了两眼。 好家伙,沈夫人还真是偏心,同样是头面,给她的是一套很小的赤金头面,可是给沈惜月的,就是一套很大的赤金累丝镶祖母绿宝石头面…… 更别说那些名贵的花瓶,书画了。 总之,沈惜月这一套嫁妆的价值,几乎是沈轻嫁妆的两倍。 不过,现在都是她的了。 沈轻心里很爽,把嫁妆单子笑着递给了战澈,狗腿道,“还要感谢王爷,这是王爷您替我争取来的,您要不要过过目?若有您喜欢的,我都给您。” 战澈…… 这女人,分的这么清楚? 她的东西,难道不是他的? 他装模作样,指了指单子上的一排铺面,“这些就不错,本王喜欢……”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沈轻微微撅了噘嘴,但是还是肉疼地跟他说,“好,只要是王爷喜欢的,别说是铺面了,就是所有,都可以拿去。” 他眼眸微垂,对上她那双狡黠的眸子,“真能全部给本王?” 沈轻眨着眼睛,明明吞了一口口水,还嘴硬,“能,全都给您……” 话音刚落,战澈就大手一挥,高声道,“冬春,黑岩,把东西清点清楚,都搬走……” 沈轻…… 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看向那些嫁妆。 战澈看着她那肉疼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都搬去王妃的院子,问问她放在哪里合适?” 沈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王爷……都给我?” 战澈眼底都是宠溺,他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有意思了。 “本王还不至于要女人的东西,这些嫁妆也不少,我让人把东边的梨香阁收拾出来给你用,以后你的东西都可以放在梨香阁。” 吴太妃听得心塞,立刻道,“梨香阁不行……” 战澈挑眉,“为何?” 吴太妃干咳一声,“梨香阁,我……我要用。” 战澈知道这是吴太妃在故意为难沈轻,他负手而立,只是略微想了想,就道,“好吧,既然母妃要用,那就让人把我住的暖风院收拾出来给轻儿用。” “那你住哪里?”吴太妃眼珠子瞪得老大。 战澈耸肩,“我都成亲了,以后自然搬去跟轻儿一起住!” 吴太妃…… 她差点一口老血,顿时摆手道,“那怎么行?你夜里还有公文要处理,不能没有书房,更不能让人打扰。” 咬了咬牙,“罢了,梨香阁就给她用吧!” 沈轻,“噗……” 她差点笑出声音来。 果然,知母莫若子,一物降一物。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她家这个王爷,还是挺腹黑的,那也绝对不是好惹的主,往后可不能得罪他。 她立刻笑眯眯地看向吴太妃,“轻儿多谢太妃,太妃真好。” 吴太妃…… 简直有苦难言,只能吞下。 沈轻把嫁妆单子递给荷香,“去吧,清点清楚,放进梨香阁。” “好!”荷香拿着嫁妆单子欢快地去办了,就跟过年一样高兴。 战凌跟沈惜月,眼瞅着那一箱一箱的好东西,全都入了沈轻的库房,心里别提有多疼了…… 于此同时,沈惜月在那几个丫鬟里,突然看到了一抹背影,那背影,实在像极了蕊儿…… 难道,沈轻把蕊儿也留在王府当差了? 可是,等那丫头一回头,分明又不是蕊儿的脸,而是雪柳…… 沈惜月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看到的蕊儿,其实是雪柳易容而成的。 沈惜月盯着雪柳的背影,好半天无法回神,她看向沈轻,沈轻冲着她微笑,那微笑,分明意味不明。 清点清楚了嫁妆,吴太妃就吵嚷着要立刻进宫。 而这时候,宫里头正好也派了马车来接沈轻入宫为南帝接着治病。 众人正好可以一起入宫。 刚到了门口,沈惜月就一把拉住了沈轻的手,眼尾红红的,很是可怜,“妹妹,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知道我对不住你,我只想跟你道歉。” 真是想道歉吗? 呵呵…… 战澈怕她欺负沈轻,立刻冷脸道,“你们答应过本王,不许再靠近我的王妃。” “王爷,我真的只是想跟妹妹说声抱歉。”沈惜月可怜巴巴盯着战澈。 战澈,“那你现在就说。” 沈惜月…… 还是沈轻淡淡道,“王爷,没事,既然姐姐要跟我说抱歉,那就让她上来。” 她明知道沈惜月没安好心,可还是让沈惜月上了马车,她就是想看看,沈惜月想干什么? 反正她是入宫给皇帝看病,沈惜月也不敢对她下手。 战澈,“你确定让她上去?” 沈轻点点头,“王爷放心,只是姐妹之间的寒暄。” 见沈轻似乎胸有成竹,战澈就没再多言,他转身上了吴太妃的马车…… 车马行驶在路上。 沈轻看向楚楚可怜的沈惜月,淡淡道,“行了,你也别装了,从小到大,你这幅样子我也看够了。” 沈惜月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她以为,沈轻一直傻乎乎的,总被她欺骗,原来,她竟然一直都能看透? 这不可能,她演得那么好,她怎么能看透? 连沈夫人这么精明的人都看不透,都被她骗得团团转,沈轻真有这么厉害?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沈轻双眸盯着沈惜月,她那双眼睛,莫名让沈惜月觉得害怕,像是能洞穿人心,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从前的沈轻,可从没有过这种眼神。 沈轻捅破了沈惜月的心思,“你是想问我蕊儿的事情,对吗?” 沈惜月认定蕊儿已经被毒死了,却又突然活了过来,她肯定心里犯嘀咕。 而且,她刚刚又见到了雪柳,估计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沈惜月心思被看穿,干脆也就不装了,忍不住道,“沈轻……你是在算计我对吗?蕊儿她其实早就死了,对吧?鹤顶红的毒性,天下有几个人能解开?你竟然能解毒?你真有这么大本事?除非你是神仙降世。” “哈哈哈……” 沈轻忍不住笑了出来,“沈惜月,你也不傻啊!你说,你怎么就被我骗了呢?” 第44章 太后震怒 听到自己被骗了,沈惜月的眼底立刻闪过一丝不甘心的锐光,追问沈轻,“你是怎么做到的?假冒蕊儿的,是你的婢女?” 沈轻见她气急败坏,忍不住轻笑着开口,“怎么?你急了?” “你算计我,给我下药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你也有一天会被人算计?” 沈轻的眼底全是恶趣味,在古代一没有电视,二没有网络手机,总要找点事情做,沈惜月不是聪明爱算计人吗?那就还回去,看谁能算计得过谁…… 沈惜月脸色一阵难看,顷刻间成了猪肝色,她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被沈轻算计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把你丫鬟变成蕊儿的?”沈惜月眼角眉梢都写着不甘心,这些年,只有她算计沈轻的份儿,现在突然之间她被算计了,还失去了所有的嫁妆,她实在不甘心。 沈轻把头靠在马车上,冲着沈惜月轻声一笑,那笑意味深长,“沈惜月,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啊!”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让沈惜月更加难受,心头像是被猫挠了一爪子,却又无济于事。 只能愤恨道,“沈轻,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轻挑眉,“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才对,你到底要干什么?换亲是你挑起来的,沈惜月,你搞清楚,是你在害我,我做的一切事情,不过是自保和还击罢了。” 这话怼得沈惜月无言以对。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认栽。 她不想再跟沈轻说话了,这一路上一直沉着脸,心里默默在想,一会儿到底要怎么面对太后,定然又会是一场狂风暴雨,好在,她肚子里此刻还怀着一个,至少孩子能为她挡一挡。 车马一路到了宫门口。 吴太妃跟战澈的马车在前面,战澈扶着吴太妃下车后,就立刻朝着沈轻的马车走过去。 吴太妃看在眼里,马上一副虚弱模样按着眉心,一把拉住了战澈,“嘶……我这突然头疼的厉害,这一天天的事情真是多,搅扰的我心烦意乱的,你快扶扶我。” 其实,她是不想让战澈去接沈轻下车。 战澈眉心沉了一下,知母莫若子,吴太妃那点小心思,他又怎么可能看不穿? 这时,沈惜月先下了马车,沈轻随后也跟着下了马车。 抬眼看到战澈正扶着吴太妃,她就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小老太太,手段还挺多,年轻时候必然也是个戏精,沈轻心中笑了笑,觉得有意思,然后就朝着战澈走过去。 声音又甜又糯,“王爷,太妃这是怎么了?” 战澈干咳,“母妃说她头疼。” “嘶,头疼?看样子着了风寒了。”沈轻秀眉一挑,“治疗风寒最好的法子就是扎针。” 她眨着大眼睛,一脸人畜无害乖巧懂事,“太妃,要不要我给您来几针?保证针到病除。” 吴太妃最怕疼,一听要给她扎针,顿时脸色一沉,冲着沈轻翻个白眼,“不劳你费心,你的针我可扎不起。” 万一给她扎死了怎么办? 说完,就拉着战澈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沈轻在背后偷笑,她也紧随其后,先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太后昨晚上睡的晚,今早起的也晚,才准备要用早膳,结果,刚要喝粥,吴太妃就领着人浩浩荡荡进了慈宁宫。 一进门,就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开始哭了。 “太后姐姐……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真是苦命死了,先帝活着的时候都没人敢算计我,先帝去了……我就开始被人算计欺辱了……呜呜呜……我真是不想活了。” 太后这些年最是怕吴太妃进宫,吴太妃事儿多,只要她进宫,准没有好事情。 “吴太妃,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过来,给哀家说说。”太后硬着头皮,朝着吴太妃伸手。 太后今儿穿了一件宫里头绣娘才新做好的蜀锦褙子,花样是她精挑细选的石榴花,谁知道,吴太妃扑过去,就扑在她身上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哭了起来。 身上的新衣裳,顷刻间被泪水鼻涕打湿,揉的皱巴巴的。 太后直皱眉头,“吴太妃,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呜呜呜……你让他们说,妹妹实在难以启齿。”吴太妃说着,还狠狠醒了醒鼻涕。 太后眼底遮挡不住的嫌弃,却又不敢表露半分,一双眼睛立刻看向战澈,“老八,到底怎么回事?” 太后目光扫过他们四个人,心里其实隐约猜测到了什么,“是换亲的事情有眉目了?” 太后话音刚落,沈惜月就红着眼睛跪在了地上,紧接着,战凌也满脸愧色的跪在了地上。 “皇祖母,孙儿错了,请您开恩原谅孙儿。” 战凌声音颤抖。 沈惜月也一副可怜模样,哭哭啼啼道,“太后,都是惜月的错,您若要责罚,就责罚惜月一个人……” “你的错?”太后闻言,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眼睛微微瞪大,脑子里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略微一想,她就立刻想明白了,忍不住高声大骂。 “沈惜月,为你赐婚的可是哀家,你竟敢在哀家面前搞小动作,你当哀家是什么?” “你若是不愿意嫁给老八,你大可以来找哀家说明,难道在你心目中,哀家是那般不通情达理的人吗?难道哀家会硬生生逼着你去嫁给老八不成?” 沈惜月闻言直哆嗦。 太后又骂战凌,“还有你,你又是怎么回事?你若是不想娶沈轻,你跟哀家开口说啊!你没嘴吗?你不跟哀家说,又去私下里搞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就是你的皇子做派?你父皇是怎么教你的?书又是怎么读的?礼义廉耻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战凌一听这话,吓的脸色都白了,一个劲的求饶,“皇祖母,孙儿真的错了,求您别把此事告诉父皇好吗?” 太后面沉似水,一双眼睛迸发着锐光,骂道,“下作,实在下作,下药这种事情你们都能做出来,谁教你们的?” “沈惜月,是你教战凌的吗?”太后死死盯着沈惜月,在她看来,战凌就算再大胆,也定然不敢做出这种欺君的事情。 若是沈惜月不挑唆,战凌没那个胆子。 她自己的孙子,她自己还是了解的。 沈惜月慌了,目光一下子看向了战凌,想让战凌帮帮她…… 第45章 不配为妃 沈惜月眼巴巴地看着战凌,想让战凌站出来为她辩解一番。 然而,战凌只是缩着脖子站着,根本不肯为她出头。 那一刻,沈惜月眼底闪过一道失望,五根手指紧紧捏着,指尖泛着青白色,她知道,这个男人终究是胆小怕事,关键时刻根本不可能为她撑起一片天。 凡事还得靠她自己。 她后悔了…… 她后悔不该换亲,至少战澈威武高大,能像个男人一样凡事为自己的女人撑腰。 沈惜月手指慢慢落在小腹上,她知道,若是不坦白,太后今日恐怕绝对不会放过她。 仔细掂量一番,她红着眼睛泪眼汪汪看向太后,然后用力磕头,“太后,惜月固然行为下作,该被您唾骂,可是……惜月也是为了腹中孩子,真的别无选择,若是太后一定要怪罪,那我就带着孩子去死……” “什么?” “孩子?” 太后面色一白,一下子瘫坐在了贵妃榻上,她怎么想都没想到沈惜月早就婚前跟战凌已经苟且了,不仅仅是苟且了,甚至肚子里都有了一个。 也就是说,在她赐婚的时候,这两个人早就睡在一起了。 真是好大一张床啊…… 这么天大的事情,他们两个竟然一直隐瞒着,这要是真把沈惜月嫁给战澈,岂不是要让战澈喜当爹? 皇叔被自己的亲侄子戴了绿帽子,简直是皇族之耻。 吴太妃哭得更惨了,抹着鼻涕,哽咽着跟太后说,“太后姐姐,我被他们骗得实在太残了,当初赐婚的时候,若是他们说清楚了,我又怎么会上赶着去要她沈惜月?她又不是多金贵的人,只不过是沈家的养女,我家澈儿也绝不是非她不可……” “可她与三皇子明明早就有了私情,早就身上不干净了,她还不肯说实话,甚至不择手段故意换亲,害我家澈儿娶了沈轻……” “太后姐姐,您明知道的,我不喜欢沈轻。” “咳咳……” 战澈干咳一声,立刻打断吴太妃的控诉,拱手跟太后说,“太后,母妃只是伤心被欺骗了,她想要跟您讨要一个公道,至于轻儿……我已经与她成了夫妻,便不在多言了,而且,这件事情轻儿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不该被责骂。” 战澈站出来再次护着沈轻。 沈惜月看在眼里,又恨又嫉妒。 若是她嫁给了战澈,那今日战澈维护的女人可就是她了,沈轻何德何能,能找到战澈这样的好男人? 简直就是走了狗屎运了…… 可是不对啊! 她穿越而来,明明她才是那个带着锦鲤系统的幸运女主,凭什么现在自己反而不幸了?好运气好像全都被沈轻给夺去了。 沈惜月暗暗咬牙。 沈轻被战澈护着,心里多少有些开心,虽然她对男女之间的情爱并不太相信,可是,在这无聊孤单的世上,有个男人护着也不错。 听战澈这么大张旗鼓地护着沈轻,吴太妃心里别提多堵得慌,简直在她心尖上压了一块大石头。 忍不住心里狠狠骂沈轻,“小狐狸精。” 尤其看到沈轻眉眼弯弯,一笑倾城的样子,她就更气了。 她儿子才初经人事,沈轻这种娇娇做派,岂不是要把她儿子给榨干啊? 太后也是老狐狸,她当然能听出来,吴太妃这是对沈轻一千一万个不满意,恨不得把事情闹大,然后把沈轻退货回家。 太后的娘家可是沈家,算起来,她好歹也是沈轻的姑母,又怎么能轻易让吴太妃把沈轻退回去? 更何况,她也看出来了,战澈好像对沈轻还挺满意的,只要战澈不退货,那吴太妃就算狗叫几句,那她也没办法把沈轻退回去。 最棘手的就是沈惜月…… 这个沈惜月,真是没看出来,小小年纪竟然这么多的心思,婚前就把一个皇子给搞定了,甚至肚子里早早怀上了孩子。 她这是野心不小啊! 想要当皇子妃。 然后,还要打算一步步登上高位? 她不过是沈家一个养女,竟然有如此野心和心机,可见她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样的女人若是让她留在皇子身边当正妃,那可真是后患无穷。 太后可是这后宫中的人精,什么大风浪没见过,沈惜月那点小心思,她只稍微想一想,就能看透。 想要处置一个沈惜月,其实非常容易,她偷偷摸摸换亲这事情,也是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定她一个欺君罔上的罪过,那她就别想活了。 可是,偏偏此事还牵扯到战凌,战凌毕竟是皇子,如今皇帝还没有开始立太子,这些皇子们都有可能成为太子,她不能让此事毁掉战凌。 另外,沈惜月的肚子里有了孩子,现在大皇子跟二皇子都还没有子嗣,皇帝也因为此事一直着急,沈惜月这一胎,就显得尤为珍贵了…… 若是处罚沈惜月,那就保不住孩子。 太后脑子转得飞快,很快,她就目光如炬的死死盯着沈惜月,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沈惜月,此事你可知罪?” 沈惜月一直磕头,额头都撞破了,正流着血。 沈轻看在眼里,心中冷笑,看来这个沈惜月还真是会做戏,不当苦情戏女主角,真是屈才了。 “惜月知罪。” 沈惜月咬着殷红嘴唇,大眼睛里全是眼泪,看上去确实让人心生怜悯。 她哭着说,“惜月知道错了,只是惜月腹中孩子,那是殿下的骨肉,惜月不忍心……” “沈惜月,你听哀家说。” 太后声音冰冷的打断了沈惜月的话茬,她眉目严肃,一字一句道,“你所犯的事情,若是哀家上报皇帝,那便是欺君之罪,你的婚事是哀家亲自赐的,圣旨是皇帝亲自下的……你这是犯了国法,便要依法处置。” 一听要依法处置,沈惜月浑身颤抖,哭着道,“太后开恩,惜月年幼无知,更何况,腹中孩子无辜……” “你腹中孩子无辜?” 太后冷笑一声,“那沈轻呢?你算计她的时候,可想过她也无辜?” 沈惜月心虚的眼眸垂了下去,目光又看向一旁的战凌,盼着战凌能给她说说话,可战凌就是个窝囊废,一个字都不肯说。 而太后则高声道,“沈惜月,你听着,哀家可以放你跟孩子一条生路,你腹中孩子,也是哀家的重孙子,哀家自然会怜惜。” 话锋一转,冷冷道,“但你德不配位,哀家的孙媳妇,定然要清清白白,光明正大做人,德行绝对不能有愧。” “你要留下可以,但,绝对不能做老三的正妃……” “什么?”沈惜月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色一阵惨白,“太后,您说什么?” 第46章 姜还是老的辣 “你没听清楚啊?” 太后端端坐着,一双眉毛只是略微抬了抬,高高在上的威严瞬间压迫了下来。 “那哀家就再说一遍,沈惜月,你给哀家听好了,哀家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事情没遇到过?你以为你自作聪明,怀上了老三的孩子,就能拿捏哀家?” “哀家告诉你,你拿捏不了哀家。” “在哀家眼里,你品行低劣,甚至算计到哀家头上了,你是觉得哀家年纪大了,心软?能忍下这口气?” “那你便是大错特错了,哀家有些气的确能忍下来,可有些气,断然忍不了一丁点。” “你这样的品行,给老三当个侧妃,都已是哀家格外开恩了,怎么?你不服气?还想当老三的正妃不成?那哀家告诉你,哀家就算宁可赐死你,赐死你腹中的胎儿,也绝不可能让你成为老三的正妃。” 沈惜月听完,眼底的绝望已经炸开,脸色白成了一张纸,唇瓣不住颤抖,抱着一丝希望哀嚎求饶道,“太后,您不能这么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殿下,您快帮我求求太后,我现在已经是您的人了,肚子里还怀着您的孩子,您快帮我求求太后……” 战凌皱着眉头,唇瓣嗫嚅。 “战凌!”太后十分严厉地盯着他,“你要替她求情?” “皇祖母,我……”战凌眼神闪躲。 太后冷冷道,“此事若是闹到你父皇面前,你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吗?你父皇最是厌恶你们做人不诚实。” “皇祖母,孙儿不敢求情。”战凌为了自保,现在也是别无选择。 他甚至不敢看沈惜月的眼睛,就咬牙跟太后说,“孙儿一切都听皇祖母的安排。” 太后满意,眼风落在沈惜月身上。 此刻,沈惜月已经成了霜打的茄子,俨然没有一丝丝生机了。 她当初算计得多好,以为她算计了沈轻,把亲事换了以后,她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子妃,成为皇子妃,再顺利生下皇帝的第一个皇孙,地位定然会更加稳固,到时候,她再为战凌筹谋未来的夺嫡之路,她想着,总有一天,她能坐上高位。 现在,太后直接让她跌入万丈深渊之中。 她一旦成为侧妃,那她生下孩子,也只是庶出,而且,战凌还会再娶正妃,等有了正妃,她在皇子府中的地位就会往下掉一个等级…… 她没想到,她算计了这么一大圈,最后竟然轻易被太后打压下来。 所有的算计,在绝对权利面前,那都是个笑话,根本不堪一击。 沈轻暗暗发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沈惜月算计得再厉害,她这次也算是摸到太后的逆鳞了。 她这次换亲,无疑是狠狠打了太后的脸,太后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这后宫中的权利,还是太后说了算。 对于这个结果,沈轻很满意。 太后眼眸扫过战凌,淡淡道,“既然你都听哀家的,那哀家便下旨意,赐沈惜月为你的侧妃,然后另外再择合适的人选,给你重新定一门婚事。” “太后……您不能……”沈惜月哭着,咬着嘴唇,看上去无比可怜。 可太后也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提醒她。 “沈惜月,人这一辈子总是会犯错的,犯错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总有一天会承担后果,这就是你的后果,你也不必哭着求哀家,这么大的事情,哀家也是看在你腹中孩子的面子上,才做了这样的决定,否则……你的下场恐怕不像现在这般简单。” 太后眼底一片威严。 沈惜月脸色一白,本来还想再继续祈求,可太后的话明显是在警告她了,让她知道好歹,现在已经是对她宽大处理了,她若是还不知足,只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 孰轻孰重,她得掂量掂量。 再看看战澈,太后面前根本一个屁都不敢放,她是指望不上的。 沈惜月心底一片冰凉,绝望侵袭,她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个后果。 五根手指紧紧捏着,她对着太后磕头,“谢太后,惜月……遵旨。” 她紧咬着嘴唇,咬出了血珠子,血腥味在口腔中散开,让她更加痛恨沈轻,把这一切罪责,全部怪到沈轻的头上。 太后收回眼底威严,然后含笑看向一旁的吴太妃,二人从前一起侍奉先皇,她是知道吴太妃的性格。 不好哄,十分不好哄。 “妹妹……你看,哀家这样处理,你可还满意?” 吴太妃自然不肯满意,她不想要沈轻。 抬眸朝着沈轻看过去,眼底的嫌弃一丝丝都不掩饰,哭着跟太后说,“凌儿的婚事,您是处理妥了,那我们澈儿的呢?我们澈儿也是受害者,难不成,让我们澈儿咽下这哑巴亏?” 太后自然知道吴太妃想要什么,说到底,她就是嫌弃沈轻,不想要沈轻当儿媳妇。 太后干咳一声,低声跟吴太妃说,“老八方才不是说了吗,他对这门亲事很满意,妹妹,要不你就抬抬手?” 吴太妃一听,一下子炸锅了,眼风狠狠扫过沈轻,跟太后说,“太后姐姐,你又不是没听过沈轻的名声,我家澈儿不管怎么说,也给南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是……他先前是身子不好,可是现在……他也好了呀!” “反正,这门亲事我不承认,沈轻无才无德,她也配不上正妃的位子,既然姐姐您要给凌儿重新安排正妃,那就给我们澈儿也安排一个,总要一碗水端平。” 太后…… 她就知道,这个吴太妃不好打发。 沈轻大眼睛眨了眨,她抬手轻轻扯住了战澈的衣袖,眼尾一抹红痕,像是极力克制委屈,连声音都在颤抖,“王爷,既然太妃实在容不下我,那便将我送去沈家吧!” 她抬眸,看向吴太妃,一字一句道,“太妃,我是沈家嫡女,我父亲以及祖父,几代都是为国征战的战士,他们在战场上从不肯跟敌人低头,都有自己的气节,我身为沈家嫡女,又怎能屈辱当个侧妃?给他们抹黑丢脸?” “更何况,此事我也是受害者。” “我不知道您为何一再针对我,不喜欢我,但我也有我做人的原则,宁可回家当一辈子的老姑子,也绝不嫁给王爷为侧妃。” 沈轻挺直了脊梁骨,一下子支棱起来了。 那气势,倒是把吴太妃给怔住了,确实有将门虎女的气势…… 一双眼睛又莹莹看向战澈,沈轻吸了吸鼻子,“王爷,太妃既然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自取其辱留在府上,不忍让你夹在中间受气,你派人送我回去吧!从此以后……你找你的缘分,沈轻绝不纠缠。” 绝不纠缠四个字,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刺进了战澈的心里…… 第47章 当儿媳妇的条件 战澈的眼神很受伤。 他自认为,自从他们成亲以后,二人之间的夫妻关系还不错,他甚至数次被她的体贴感动到…… 可她竟然说,让他去找他的缘分…… 他的缘分又是什么? 难道不是她? 在她眼里,难道从未将他当过缘分? 那他们这几天的亲密,又算什么? 战澈心口一阵沉闷,说不出的感觉,只是觉得心烦意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沈轻。 “你要本王去找缘分?” 战澈的语气平静得仿佛没有一丝丝波澜,可他眼底却又带了一种凌厉的压迫感,周身的气场更是冷得吓人。 “好呀!那你来给本王推荐一下,本王的缘分在哪里?” 沈轻能听出来,那平静语气下暗藏着汹涌的怒火。 这就是她想要的。 这说明战澈至少现在心里头在乎她。 男人跟女人,就是要这种拉扯,才能让感情越来越深刻。 她要的就是战澈的深刻。 沈轻抬起头,那双眼睛干净又纯粹,眼尾一抹红,能看出来她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委屈。 “王爷,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太妃说了,我配不上你,是……我在京城的口碑的确不好,我又怎么能连累王爷?” “所以,你就让本王去找缘分?” 战澈眸底都是怒火。 就算被他母亲逼迫了又如何?她就不能争取一下吗?就这么轻易放弃他? 在她心里,他到底算什么? 太后是过来人,此情此景,她又怎么能看不明白? 忍不住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跟吴太妃说,“妹妹,你又何必棒打鸳鸯呢?依我看……老八跟轻儿挺般配的,外头的传言也只是传言罢了!你看,轻儿其实很知书达理,再说了……自从她进了门,老八的身体就好多了,这不也是好事情吗?” “你不是一直想要抱孙子吗?说不定轻儿肚子很快就有好消息了,不如……就让他们小两口先相处看看?若是实在不行,到时候再……” “不行!”吴太妃越看越是不行。 她儿子越是维护沈轻,她就越是觉得心慌。 自从先帝走后,是她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把战澈拉扯大的,这些年,她的日常生活里,凡事都只有儿子,所以她认定,她儿子的生活里,也只能有她。 她可以给儿子娶媳妇,但是,儿媳妇绝对不能越界,不能过多的霸占她儿子,很显然,沈轻是个狐狸精,她儿子自从沈轻进门,心就变了,心里处处维护沈轻,她忍不了,绝对忍不了…… 吴太妃抬眸道,“这样吧!过些天不是宫中一年一度的赏花宴吗?姐姐想让我留下沈轻也行,只要她在赏花宴上,能胜过京城里的其他闺秀,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承认她是我的儿媳妇,可若是她琴棋书画样样不如别人,那……我就只能将她退回沈家,给我家澈儿另寻她人。” 每一年的八月初一,太后都会在御花园亲自主持一场赏花宴,说是赏花宴,其实就是京城这些名门闺秀们的才艺大赛。 这一天,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家的各位小姐们,都会被邀请到御花园参加宴会,到时候太后会准备一个彩头,让她们比试琴棋书画,拔得头筹的人,不单单能得到太后的彩头,还能得到太后的赐婚。 大皇子跟二皇子的皇子妃,就是通过这种方式选拔来的。 吴太妃在进宫以前就想好了,她知道沈轻笨拙,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这几年的赏花宴,沈家甚至不让她参加,是怕她出来丢人现眼,每一年都是让沈惜月出来比赛。 沈惜月虽然并未拔得头筹过,但她每次都表现不俗,因此才在京城名声大噪,这也是吴太妃当初为何一心想让她嫁过来的原因。 吴太妃小算盘打得很精明,她知道太后不可能轻易送沈轻回沈家的,也不可能轻易答应让沈轻成为侧妃…… 还有她那个叛逆的儿子,更是不会答应。 那她就设个条件,只要沈轻有本事能超过这个条件,她就认下这个儿媳妇。 当然,她断定,沈轻一定不会超过这个条件,所以她才敢提出来。 太后也听出了吴太妃的意图,心想,这个老东西,还真是精明得很,忍不住为沈轻捏了一把汗,“妹妹……沈轻她……” 吴太妃不等太后说出口,就挑眉看向沈轻。 “沈轻,不是我非要拆散你跟我儿子,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着你,咱们把话说清楚。” “我对你,的确很不满意,当然,换亲这事情查清楚了,确实不是你的错,我也没办法责怪你,可是……你留下来给我当儿媳妇,我又确实堵心。” “所以,我给你机会,让你表现你自己,若你真的优秀,能在赏花宴上拔得头筹,那我绝对不会再为难你,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儿媳妇,可若你什么都不会,输得很惨,那我也实在没法留你给我家澈儿当正妃。” “到时候,你可以选择给澈儿当侧妃,也可以选择回沈家,若你选择回沈家,我保证,你往后的衣食住行,我们王府全包了,定然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你看如何?” 吴太妃话音刚落,就听战澈气恼道,“母妃,您到底想干什么?” 吴太妃立刻红了眼睛,“我能干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婚姻是人一辈子的大事情,你现在还不懂呢!等到以后,你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说罢,她起身,走到沈轻面前,死死盯着沈轻,挑衅她,“怎么?不敢了?沈轻,你自己也知道你有很多不足,对吗?所以……我不喜欢你当我儿媳妇,难道有错?” “若你当真出类拔萃,我又怎么会嫌弃你?” 这时候,脸色惨白的沈惜月,也力挺吴太妃道,“太妃说得没错,八王爷毕竟是南朝战神,还是人人敬仰的摄政王,正妃人选,确实应该好好考虑。” “沈惜月,你还敢开口?”太后瞪了沈惜月一眼。 吴太妃立刻道,“沈惜月说得没错,这事情已经错了,我也是在弥补错误,沈轻……怎么?你不是自称将门嫡女吗?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了吗?” “好!” 沈轻突然抬头看向吴太妃,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一样,那双眼睛坚定有力,“太妃既然非要如此,那轻儿也没得选择,我答应。” 这下轮到吴太妃诧异了。 她以为沈轻不敢答应呢!毕竟沈轻没有任何才华,这样的比赛必输无疑。 她竟然满口答应了? 第48章 降妻为妾 吴太妃听着沈轻答应了下来,一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生怕沈轻再变卦,赶紧笑着跟太后说。 “太后姐姐,您也听到了,沈轻她答应了,那此事就这么办了,若她在赏花会上拔得头筹,我从此以后便认定她是我儿媳妇,绝不再闹事,可若是她无法拔得头筹,那……到时候还请您做主,把那拔得头筹的闺秀,赐婚给我家澈儿为正妃,您意下如何?” 吴太妃把算盘珠子都打烂了。 太后眉头紧紧皱着,她也没想到沈轻会一口答应,离赏花宴也没几天了,就算沈轻再怎么聪慧过人,再怎么临时抱佛脚去练习,恐怕也无法胜出了…… 这丫头,就是太自信了,自己几斤几两她还不自知吗?怎么敢答应的? 战澈一张帅脸也是眉头紧皱,眼底全是不可思议。 她答应了? 她竟然答应了? 她明明比不过那些闺秀们,却还是满口答应了。 她是不想留在王府了?不想留在他身边了? 战澈眉心拧了又拧,他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 太后干咳一声,“嘶……既然轻儿答应了,那就这么办吧!” “轻儿,你可想清楚了?”太后声音都提高了,目光紧盯着沈轻,“这事情若是一旦定下了,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她想让沈轻再想想,可不能落入吴太妃的圈套。 可吴太妃立马说,“太后,她都已经答应了,这事情可不能再挽回了啊!若是再挽回,那今日之事,我定然要闹到皇帝面前,让他给我做主,我们家可是受害者,我就是不想要沈轻,到时候闹大了,沈家也没面子。” 吴太妃铁了心要这么干。 她必须要赶走沈轻,看见沈轻她就头疼。 沈轻一脸无辜看着太后…… 太后也是没办法,只能摆摆手,“罢了,此事就这么定下吧!轻儿,你回去以后定要勤加练习才行啊!” 太后给了她一个眼神。 沈轻知道太后的担心,若她无法赢下比赛,太后的脸面都会挂不住,而且,吴太妃还能光明正大地给战澈重新娶一房正妻。 这个吴太妃,脑瓜子转得还真是够灵活的,难怪她能在五子夺嫡中带着儿子平安活下来呢,真是聪明! 沈轻屈膝行了福礼,“是,轻儿知道了。” 太后也累了,这点子破事儿让她身心俱疲,摆着手道,“行了,你们四个先退下,我跟太妃妹妹说说话。” 四人退了出去。 刚踏出慈宁宫,沈惜月就冷冷盯着沈轻,一字一句道,“沈轻,你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 她眼底全是恨意,凑到沈轻耳朵边上,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不过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七天后的赏花宴,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厉害,能赢下这京城中的其他闺秀,到时候输了比赛,你照样会被吴太妃赶走,就算你赖着不肯走,也会降妻为妾。” “哼!” 沈惜月冷哼着,心情别提多畅快了,“你报复了我,你自己也没能得到好下场,到时候,你猜猜,你的八王爷还能护着你吗?” “说够了没有?”沈轻表情冷漠,盯着沈惜月,“结果未定,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输呢?” “你能赢?”沈惜月甚至不顾形象地笑出了声音,笑得别提多得意了,她用帕子微微掩着嘴角,眼底都是不屑。 “就你?小时候母亲让你练琴,你每次都坐不住,然后跑去逗猫玩狗。” “呵呵……你若是赢了,那才是京城第一大稀奇事情呢!” 说罢,挑眉道,“那就祝你好运咯!” “三殿下,我们走!” 沈惜月拉着战凌转身离开。 沈惜月一走,战澈立马一把拉住了沈轻的手。 他的手劲很大,紧紧捏着沈轻的手腕,拧着眉头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断一般。 沈轻手腕处传来一阵痛楚,她皱眉试图挣脱,“王爷……王爷放手,疼……” “疼?你也知道疼啊?”战澈眼神冷冰冰的,眼底有怒火冒出,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再温柔。 “放手,我真的疼。”沈轻眼尾顿时红了一下,好像快要哭了。 那表情,一下子戳中了战澈的心。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活了这么大,从没有儿女情长过,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他松开了手。 沈轻立刻抬起手腕低头去看,雪白的手腕上被他捏出了一片红痕,她皮肤本就娇嫩,看着都快捏出血了。 战澈也望向了她的手腕,看着那一抹入眼的红痕,他漆黑的眸子又深了下去,一时间无法琢磨他在想什么? 是心疼?还是生气? 沈轻摸着手腕,抬眸看他,那眼神就像是受伤的小鹿一样,看得他有些心虚起来。 “王爷是在怪我吗?” 沈轻声音带着很浓的鼻音,听着就很委屈,小巧的鼻头也红了起来,像是下一秒就会落泪。 “太妃一直不喜欢我,一心想要赶我走,我能怎么办?若我不答应,太妃也许会用别的法子赶我走,还会羞辱我的家人。” “我父亲是南朝的镇西将军,我祖父也曾是一品大将军,他们各个都有骨气,我身为沈家女儿,又怎么能软骨头?就算我缩着脖子不去理会太妃的提议,她也照样不会喜欢我……” “我能做的选择,也只是为了护住我们沈家的尊严,难道我错了吗?” “王爷还要怪罪我?” 说完,沈轻立刻转身,她的肩膀在颤抖,像是在哭。 战澈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茫然无措盯着她消瘦孤单的背影,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女人,为何总能轻松拿捏住他的心?让他心生怜悯? 哪怕只是这样一个哭泣的背影,都能让他不忍心。 可他又弄不明白,他在她心目中,到底是怎样的位置? 战澈唇瓣嗫嚅…… 终于,他伸手,粗粝的手指落在沈轻的肩膀上,“本王只是心里不痛快,你……是不是哭了?” 沈轻略微扭着身子挣扎了一下,然后回身。 果然,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只是落了一滴,就让战澈心底一阵慌乱,大手慌忙帮她擦眼泪,手忙脚乱的样子别提多好玩了。 “你别哭,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你既然已经跟我圆房,可你又要我去找别的缘分……” 战澈一下子按住了沈轻的肩膀,一双眼睛很认真地盯着沈轻。 “我只是想知道,我对你来说……只是一场错误的缘分吗?” 这么肉麻的话,他还是第一次说。 战澈喉咙一阵艰涩,死死盯着沈轻,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他想听到的答案…… 第49章 那就满足他 “那王爷怎么想?” 沈轻一双水眸盯着战澈。 想要她的答案?她才不会主动说呢! 有些事情,就得让男人自己说才有意思。 战澈望着她那一双魅人心魄的大眼睛,喉结滚动,长这么大,他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更别说表白了。 他内心纠结不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沈轻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看吧!王爷你都不坚定,我以为……王爷你会坚定不移选择站我,结果……” “罢了,本就是一场错误,若我输掉了比赛,也只是提早结束这场错误而已,我是不该期待什么。” 沈轻眼底慢慢泛起一层水雾,水雾凝结,一滴眼泪快速滚落,她立刻转过头,抬手擦泪,不让战澈看到她的泪痕。 越是这样的动作,越是让战澈心生不忍。 方才他也看得清楚,的确是他母妃一直咄咄逼人,沈轻始终处于一种被动状态,若是沈轻不肯答应他母妃的条件,他母妃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宽大的手掌一下子落在沈轻颤抖的肩膀上,眉心沉了又沉,他也在极力挣扎,喉结滑动,隔了很久,他才抿了抿嘴唇,跟她道歉,“你别哭了,是我不对。” 沈轻还在委屈抽泣,“我以为,王爷能懂我的心呢?这些天我的付出,王爷难道看不出来吗?你让我一个女人,要怎么跟你开口?” 战澈眉头紧紧皱起,眼底闪过一丝自责。 是啊! 她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弱女子,而且,她始终肯在他面前示弱,也肯把脆弱的一面留给他看,他还有什么可责备的? 沈轻的眼泪,一滴一滴滚落,都滚到了他的心尖上。 大手落在她的细腰上。 “你方才说,我不站你?我又怎会不站你呢?既然我认定你是我的王妃,自然会站你这边,只是……这赏花宴全都是高手云集,我是怕你根本应付不来。” 战澈本来生气的态度逐渐软了下来。 他现在才深刻地体会到一句话,女人真是水做的,当眼泪化成绕指柔的时候,哪怕是他这种久经沙场的大老粗,也会瞬间被软化。 他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抚去沈轻眼角的泪水。 “不过你放心,若你真赢不了,我也绝不会再娶别人为正妃。” 战澈声音悠长,他说,“小时候,母妃总是教我,要让我成为一个一言九鼎的真男人,如今我一言九鼎了,说只要你做我的王妃,可她又不允许了。” 他笑,笑得万分无奈,“轻儿,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她给你设立一个目标,让你去完成,等你去完成了,她又会打破这个规则……” 他很认真的问沈轻,“你不会变成这样,对吗?” 他的眼神里都是期待。 那份期待,倒是让沈轻不忍心辜负,她用力点点头,“既然王爷义无反顾站在我这边,那我自然也会一直站在王爷这边,不会轻易改变。” 她的爱是有条件的。 战澈付出,她也会付出,战澈若是真心,她自然也会真心,若是这份爱不对等了,只有她一人在付出了,那她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回头。 爱人,得先爱自己,她很爱自己。 听着她有条件的爱,战澈忍不住问了一句,“那若是有一天我不站你呢?” 沈轻毫不犹豫道,“那我自然会收回我的付出,王爷若是心中有了别人,站了别人,那我也没必要在王爷身上过多的付出真心,毕竟……付出真心被辜负,很痛苦,我只是个平凡的人,不想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战澈…… 他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她顶着那么天真无邪的一张脸,怎么能说出这么现实冰冷的话? 他的心仿佛堵上了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有些不舒服起来。 可她又偏偏一脸真诚,让他没办法生气。 女人啊女人! 他真是拿捏不住! 大手忍不住在她细腰上掐了一把,掐得沈轻“嘶”了一声。 他听着她哼哼,才吐了一口气道,“八王妃,你还真是够现实的啊!也罢……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还是本王的王妃,那就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本王一人身上,行吗?” 沈轻也不甘示弱,小手也落在战澈的腰上,掐了一把,然后抬眸看着战澈,翘着鼻尖,略有些傲娇,却又带着些小撒娇。 “王爷还真是霸道,让我将所有心思用在你身上,那你呢?你的心思会全部用在我身上吗?” 看着她俏丽的容颜,像小鹿一样的眼睛,战澈心底微动,伸手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你又怎知我不会呢?不如……你试试看?” 二人的言语,越来越暧昧了。 这些话,都是战澈从未想过的,他都不敢想他能对一个女人说出这么多肉麻的话。 沈轻脸色微微泛着红色,“那王爷先试试……我自然会回报王爷。” “是吗?本王试试?”战澈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殷红的唇瓣,鼻腔里纠缠着丝丝缕缕她身上的香气,他快受不住诱惑了…… 他母妃说得对,她还真是个小狐狸,那小爪子,已经慢慢挠到了他的心尖上。 唇瓣,一点点靠近…… 突然,沈轻一个闪身,“王爷别乱来,这里可是宫中,我还要去承明殿为皇上请平安脉。” 战澈尴尬干咳一声,眼风扫过四周,果然看到几个宫女正在打量他们夫妻二人,那眼神,一个个带着吃瓜的渴望。 那些宫女们也很吃惊,向来冷傲的八皇叔,竟然会对女人如此温柔? 啧啧啧,差点旁若无人亲上,这个八皇叔得多急不可耐? 有几个宫女还在偷笑。 战澈帅脸上红了一下。 却又意犹未尽,伸手牵住沈轻的小手,“走,我陪你去承明殿。” 这一刻,战澈心中莫名有些骄傲,甚至他的大男子主义都被轻易点燃了,心情莫名觉得很爽。 从前他来宫里头,这些宫婢们,一个个都在暗中议论他不能人道的事情,现在,他携娇妻而来,这种心情很奇怪。 沈轻又怎会看不出他心底那些小秘密,她立刻乖巧地往战澈怀里凑了凑…… 那就一次性满足他所有虚荣心吧! 他满足了,她才能过得好,才能更满足…… 第50章 请皇上赐婚 战澈携沈轻去了承明殿,二人一路手挽着手,处处透着恩爱。 这事情实在太稀奇了,不过片刻功夫,后宫里那些娘娘们之间也都传遍了。 要知道,沈轻应该是赐婚给三皇子战凌的,如今却成了战澈的枕边人,这事情实在蹊跷狗血,任凭是谁都会讨论几句。 二人一路走到承明殿,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议论。 但他们也只敢背后议论,生怕被战澈听到。 要知道战澈自小的性子就是绝不惯着任何一个得罪他的人,再加上皇帝宠爱他这个弟弟,太后也宠爱他,他又是国之栋梁,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得罪? 二人一路到了承明殿门口。 门口有两个宫女一看到他们二人前来,就开始低着头交换眼神…… 战澈紧牵着沈轻的手,眼风扫过那两个宫女,“你们两个在议论本王跟王妃?” 那两个宫女吓坏了,脸色一白,赶紧跪在了地上,后背都觉得凉飕飕的。 “奴婢……奴婢不敢!” 两个宫女心慌得不行,她们根本没敢开口议论啊!只是互相使了个眼色而已,这都被发现了? 战澈目光锐利,扫过那两个宫女,声音听上去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深深的压迫感,“说吧!你们在议论本王什么?” 那小宫女根本不敢抬头,浑身颤抖,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哭腔,“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议论。” “是吗?”战澈眸光再次扫过那个宫女,眼底的威严不言而喻。 小宫女吓哭了,呜呜咽咽说着,“她们都说……说王爷您娶了三殿下的皇子妃……呜呜呜,奴婢也只是听说,不敢妄言。” 沈轻见那小宫女吓得可怜,忍不住捏了捏战澈的手指,“王爷又何必吓她?” 战澈嘴角微微弯了弯,看向她的眼神格外温柔,“倒也不是吓她,只是这一路走来,看她们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想知道她们说什么话罢了!” “起来吧!” 战澈看向那小宫女,眉峰微挑。 “你们都听好了,从今往后,沈家二小姐,便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你们不许再论她,她很好,若是让本王听到你们诋毁她,你们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另外,你们把本王的话传给你们其他姐妹,若是谁敢胡说八道贬损我家王妃,那本王一定让她们知道没了舌头的悲惨生活。” 他眼底露出三分冷意。 那小宫女吓得赶紧垂首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管好舌头,一定不会胡说八道。” 沈轻看着战澈帅气的侧脸,她嘴角微微露出一丝丝笑容。 这家伙,还挺霸气! 很好,她就喜欢这样的,要是像战凌那样空有皮囊的怂包,她还不喜欢呢! 这时候,南帝身边的大太监秦公公闻声快步走了过来,一看到战澈正跟两个宫女说话,他立刻上前冷声询问。 “怎么回事?你们谁得罪八王爷了?” 两个宫女赶紧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没什么,本王只是随口问了她们几个问题罢了,都退下吧!” 战澈阔袖一挥,嘴角微微带笑,他现在心情很好。 见战澈心情大好,又牵着沈轻的手,秦公公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 “王爷新婚,老奴还没来得及恭贺呢!老奴给王爷贺喜了。” 说话间,秦公公的眼风不住打量沈轻。 他也没想到,这位京城里口碑不好的沈家二小姐,竟然能把这位老铁树王爷给拿下,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位沈家二小姐,竟然还会医术,还救了皇帝的命。 果然,大千世界,处处都是意外。 战澈笑了笑,“多谢秦公公,皇兄呢?” “已经在里头等着沈二小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一声王妃了。”秦公公神色和善,冲着沈轻微微一笑,“王妃,快请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说话间,秦公公咳嗽了一声,那咳嗽的声音让沈轻眉心微微沉了一下。 一边走,她还是开了口,“您最近是不是经常咳嗽?还觉得胸口一阵闷堵?有时候呼吸有些不顺畅。” 秦公公愣了一下,很是惊讶。 “嘶……王妃怎么知道我这些症状?” 沈轻顺势抬手,一把捏住了秦公公的手腕,又按着胸口微微检查了一下,整个过程又快又利落。 再抬眸的时候,她就已经得出了结论,“您应该是肺部有些感染,若是不吃药的话,恐怕今晚开始就会高烧不退。” “今晚?高烧不退?” 秦公公先是愣了一下,又觉得她也太神神叨叨了,他只是有些咳嗽罢了,也不是什么大病,竟然能诊断出来他今晚会高烧? 虽然他昨天已经见识过她的医术了,但仍旧对她说的话表示怀疑,不过她毕竟是战澈的王妃,他还是笑着很给面子道,“若是真的高烧不退,老奴一定第一个去找您看病,多谢王妃提点。” 很明显,他不信沈轻的话。 沈轻也不多说,只是轻声一笑道,“好,您若是来找我,我定然尽心竭力。” 承明殿里,南帝正侧躺着休养。 自从昨日沈轻为他解毒以后,他的身体就好了很多,今早还喝了两碗粥,觉得神清气爽。 “皇兄。” 战澈带着沈轻给南帝见礼。 南帝抬眼看到他们二人一同进宫,眼底虽然露了一丝丝诧异,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看来你们夫妻二人很和睦啊?” 昨晚,太后已经跟他说了换亲的事情,太后说得含糊其辞,只说是迎亲队伍互相混淆了,才导致了这场换亲,并未把其中细节跟他说。 不过,眼看着他们夫妻二人这样手牵手而来,看样子,这次这个媳妇儿,他弟弟是喜欢的。 这些年,因为战澈上战场伤了要害无法人道,南帝自己心中也颇为愧疚,毕竟战澈是为国家大义才变成这样的。 他也屡次为战澈安排婚事,给他安排了十几次相亲,可他每一次都推脱找理由,要吗看不上人家女孩子,要吗觉得自己不配娶妻…… 总之,战澈的婚事,一直都是他最头疼的事情。 他这些兄弟里,只有战澈是他看着长大的,像兄弟,其实也形同父子一样,如今看战澈认同了沈轻,他也打心底里高兴。 看战澈的眼神,也忍不住多了几分慈祥。 “我听母后说了,虽说是一场错误,但……这结果总归是好的。” 战澈皱眉,突然拱手,“皇兄,恐怕还要请您赐婚才行。” “赐婚?”南帝惊诧,目光盯着沈轻。 “老八,你不是已经跟沈二小姐成亲了吗?怎么还要朕赐婚?你……难不成心中还有别的女人?” “看上谁家的了?” “那沈轻怎么办?难不成,把她退回去?” 第51章 赐你个大的 南帝显得很慌。 人家沈轻都在呢,他这个弟弟要干什么? 就算真不喜欢沈轻,想要重新赐婚,不也得背着点人家再说吗? 人家姑娘不伤心啊? 南帝看向沈轻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同时心里默默吐槽,他这个弟弟还真是对女人冷情,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难怪一直娶不到媳妇,活该他单身。 战澈挑了挑眉。 “皇兄,我就是想让您给我和沈轻赐婚啊!不然呢?你以为我会要谁?怎么?在皇兄眼里,我难道就是个朝三暮四的纨绔?” “啊?”南帝哑然。 然后又抬眸笑了起来,“你看看,是朕多想了,朕的错,朕还以为,你要让朕给你另外赐一门婚事呢!” 又皱眉道,“你不是已经跟沈轻成婚了吗?怎么还要朕赐婚?” “您上次下的赐婚旨意是我跟沈惜月,满京城的人都以为我娶了沈惜月,今日我带着王妃进宫,连宫中宫女们都在对此事议论纷纷,对轻儿的名声不好,我想请皇兄再下一道赐婚旨意,这样轻儿也能名正言顺,省得被外人诋毁嚼舌头。” 南帝一听,小眼睛立刻缩了缩,脑瓜子转得飞快。 嘶,他这个老铁树弟弟,向来对女人冷冷清清的,这下居然知道维护女人了,脑瓜子突然开窍了? 看来,这个沈轻也是有些本事的,能把一个铁树给拿下,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既然战澈提了这个请求,南帝也不好拒绝。 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总归是要处理的。 当即笑着表态,“好,待朕写一道赐婚圣旨给你。” “不,不是给我,而是给沈家,还有给我母妃。” “给吴太妃?”南帝皱了皱眉头,他多精明啊!稍微一琢磨,就马上回过味来了。 吴太妃可是心高气傲的人,这些年她一直找太后给战澈赐婚,每次看中的女子,那都是京城出了名的名门闺秀,她要长得端庄大气的,还要性格脾气温和的,要读过书知书达理有才华的…… 而沈轻先前的口碑一直不怎么好,说她行事作风像个男人一样,霸道得很,而且性格也比较泼辣。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当时才答应太后把沈轻赐婚给三皇子战凌。 因为战凌的母亲吴嫔性格温吞,在后宫中没有什么话语权,做事情也优柔寡断,因此战凌也被养得性格软弱,凡事根本撑不起来。 他当时想,给战凌安排一个性格泼辣的媳妇,说不定能激发战凌的男子气概,能让战凌成长起来。 谁知道,阴差阳错,竟然换亲了。 沈轻的性格,吴太妃肯定不喜欢…… 战澈要他重新下旨赐婚,估计也是为了压制吴太妃,让吴太妃不得不接受沈轻这个儿媳妇。 可是,吴太妃不好惹啊…… 想当年,先帝驾崩以后,吴太妃要领着战澈出宫去王府居住,按照南朝后宫的规制,这是万万不行的事情。 先帝驾崩,太妃们必须在宫中生活,若是想要出宫,也得自请去为先帝守太庙,亦或者去道观清修,为先帝祈福。 可吴太妃却抱着先帝的灵位,在宫门口跪了三天三夜,甚至还泣血给他写了一封书信,信中说了,她会这辈子带着儿子居住在王府中,永远不让儿子动夺嫡的心思,还会培养儿子成为国家的栋梁。 吴太妃说到做到。 她把战澈培养成一代战神,八岁就舍得让战澈跟着大军去打仗学习,西北战场那么冷,战澈回来的时候,手脚都是冻肿的,她虽然心疼,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战澈跟着大军行军打仗…… 这种魄力,后宫之中,也只有吴太妃有了。 说实话,南帝也怕得罪吴太妃。 当年吴太妃宫门口跪了三天,那真是不吃不喝,那毅力,他想想都后背发凉。 若他下了这道旨意,吴太妃又来跪他,那可如何是好? 这样一想,南帝都急了。 他默默摇了摇头,然后笑眯眯看着战澈,“行,等朕身体好了,马上下旨赐婚。” 战澈也是精明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皇帝想什么? “皇兄还是现在下旨吧!怎么?皇兄难道不想给我和轻儿一个体面?” “怎么会呢?”南帝苦哈哈地笑着,“下旨赐婚这事情,总归是母后比朕更有说服力,等朕跟母后说一声,再下旨也不迟。” 说完,立刻看向秦公公,使个眼色,“秦公公,你说是吧?” 秦公公那可是老狐狸,听话听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马上弓着身子笑着道,“皇上说的是,此事还是得跟太后她老人家说一声,毕竟当初赐婚也是太后的意思,八王爷,您就稍安勿躁,好饭不怕晚,是您的,她总归得是您的。” 秦公公说话滴水不漏。 南帝马上笑着道,“正是如此,老八,你跟沈轻天作之合,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跟母后好好商议的,到时候一定给你们下旨。” 兄弟二人八百个心眼子。 沈轻也是听得清楚明白,她知道,若是战澈再逼南帝的话,恐怕南帝会不高兴。 不等战澈说话,她就屈膝拜谢道,“沈轻谢过皇上,皇上圣明,定然会赐沈轻跟王爷一个圆满的。” 她抬眸,眼神清澈。 迎上南帝老谋深算的眸子,倒是让南帝有些心虚起来,赶紧笑着道,“对对对,朕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圆满的。” “沈轻,朕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朕也许早就被人毒死了。” 南帝眉心沉了沉,总觉得若是不帮一把沈轻,对不起人家的救命之恩。 可是,又不好得罪吴太妃。 只是略微想了一想,他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样吧!你这次救驾有功,朕也该赏赐你。” 南帝盯着沈轻,“你说,朕该赏赐你什么好呢?” 沈轻一脸单纯,“臣女不求赏赐……” 秦公公立刻笑着道,“王妃,咱们皇上那可最是知恩图报,您这次立下大功,咱皇上肯定是要重赏的。” 战澈道,“皇兄若是赏赐金银,那就多赏赐些。” “你呀你!”南帝忍不住笑,一双精明的小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后看向沈轻。 “你救了朕的命,便是救了南朝的国运,此等恩情……朕的确应该还个大的,不如……朕就赐你为护国郡主吧!” 第52章 两道旨意 沈轻只是沈家一个不得宠的女儿罢了,吴太妃不喜欢她,无非就是因为她地位还不够高,性格也不太讨喜。 那就提高沈轻的身份地位。 护国郡主可是正一品,与她爹爹沈韬齐平的品阶,吴太妃就算再看不上沈轻的性格,也不好把一个正一品的郡主直接赶出家门吧? 战澈一听,他差点笑出声,皇帝不愧是皇帝,脑瓜子就是好使聪明。 提高了沈轻的地位,他母亲以后也不好随便招惹沈轻。 沈轻自己也没想到南帝竟然会给她这么一个大礼,本以为南帝最多就是赏赐一些金银珠宝,结果直接让她当了郡主。 这可是书中没有的剧情啊! 她要开启新篇章了。 她一时有些懵,忘了谢恩了。 战澈生怕夜长梦多耽误事,立刻撩起衣袍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臣弟谢过皇兄,皇兄的大恩,臣弟一定谨记在心。” “轻儿……”战澈提醒还有些懵的沈轻,“还不快谢恩!” 沈轻这才回过味来,赶紧磕头谢恩,“沈轻谢皇上赏赐。” 她嘴巴甜,立刻道,“您放心,从今往后,您的龙体康健,就是沈轻活着的最大责任,一定让您健健康康的,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嘴巴甜得仿佛抹了蜜一样,听得南帝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好,你往后多进宫,多为朕调理身子。” 秦公公笑着立刻给沈轻道贺,“八王妃,奴才给您道喜了,恭喜恭喜。” 说完,又咳嗽了一声…… 沈轻不动声色,她算准了今晚秦公公一定会发烧的,到时候再顺利拿下秦公公。 秦公公是南帝身边的大红人,若是以后跟秦公公搞好关系,那身边也能多个助力。 “那皇兄就下旨吧!”战澈起身催促,这种事情可等不得,马上拿到圣旨,他才能安定。 “你呀!”南帝失笑,知道战澈那点小心思,忍不住伸手指着他。 “怎么?还怕朕会食言不成?” “倒也不是,就是怕您国事繁忙,万一忘了此事。”战澈狗腿地笑了笑。 其实这些年,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哪怕外界总是揣测战澈位高权重,会有谋反之心,不利于南帝,可南帝始终信任这个弟弟,把战澈当儿子一样宠爱! 有时候,对战澈甚至比对他几个儿子还要好,这也让几位皇子对战澈有芥蒂之心…… “行行行,朕这就下旨。”南帝阔袖一挥,吩咐秦公公去拿了笔墨过来伺候,很快,一道册封沈轻为护国郡主的圣旨,就落在了战澈的手里。 当南帝把圣旨递给战澈的时候,他特意嘱咐战澈。 “阿澈,朕中毒的事情,可就指望你了,一定要查出真相。” 南帝昨晚上就没睡好,一直都在琢磨中毒的事情,要知道,他吃的喝的,全都有专人负责,每一道工序都要经过好几个人的查验,甚至入口以前,还要有专人负责试毒,用的东西也会有专人检查过后,他才会用。 怎么会无缘无故中毒? 肯定是宫内出了内奸,而且,还是他身边亲近之人。 一想到亲近之人要给他下毒,要将他置于死地,南帝就后脖颈子一阵发凉。 他眉心微沉,“近来南诏边境不得太平,南诏王三番两次带兵犯境,朕担心,给朕下毒之人,或许跟南诏那边有关系,你一定要仔细盘查。 战澈也怀疑宫中或许早就混入敌国细作了。 他重重点头,“皇兄放心,臣弟一定尽心竭力彻查此事。” 南帝吐了一口气,这才笑眯眯地跟沈轻说,“弟妹,那朕的身子可就有劳你了。” 沈轻立刻狗腿上前为南帝把脉,笑得万分谄媚,“皇上放心,臣女一定为您调理好身体,让您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帝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降沈惜月为侧妃的旨意,也从太后宫中送了出去。 而且太后指明,这道旨意必须先送到沈府,让沈家人先接旨,然后再送去战凌的府邸,让沈惜月接旨。 很快,太后的旨意就送到了沈府。 沈父刚从大营回来,正坐着喝茶。 突然,太后身边的刘公公来传旨,还点名要沈父跟沈夫人一起接旨,连同沈轻的妹妹沈玉,以及两个弟弟,全都要一起接旨。 沈夫人因为沈惜月的事情,昨晚上头疼得一夜没睡,脸色憔悴得厉害,听闻太后要她亲自接旨,也是慌张得不行。 以为换亲的事情肯定爆发了,太后定然来旨意责罚。 她腿软得走不动路。 还是吴嬷嬷搀扶着她,一个劲地安慰她,“夫人,肯定没事的,八王爷回门的时候不是说了吗,不将此事告到皇上面前,更何况,咱家大小姐已经有了身孕了,那可是太后的第一个重孙子,她能舍得责罚吗?” “可换亲这事情实在太大了,早知道……我就不换了。”沈夫人还是两腿发软,她也后悔了,若是沈惜月不隐瞒婚前怀孕的事情,而是去找太后说明情况,跪地求情的话,说不定太后就直接把她赐婚给三殿下了,根本不需要去换亲。 可是太后旨意已经来了,她也不能不接,只能哆哆嗦嗦硬着头皮去前厅接旨。 到了前厅,沈父已经拉着沈玉、沈景以及沈明他们跪在了地上。 沈父昨晚是在大营里歇息的,也是一夜未睡好,黑眼圈看上去很重,一张老脸很是颓废。 他跪在地上看了一眼颤巍巍的沈夫人,就立刻瞪她一眼,“还不快跪下接旨。” 沈夫人腿一软,赶紧跪在了地上。 刘公公见人到齐了,才慢慢展开了圣旨,大声宣读。 “太后懿旨,兹已查明沈惜月与沈轻换亲一事,是乃沈惜月一手主导而成,沈惜月违逆懿旨,蔑视哀家,且行为不端,心思不纯,此等不良之人,根本不配为哀家的孙媳妇,无德无才,不配为皇子之正妃,哀家念沈家对社稷有功,且沈惜月年轻不懂事,特免去她的死罪,酌降为战凌之侧妃。” “钦此!” 刘公公的声音又高又细,整个正厅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就连门外的丫鬟婆子们,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都惊呆了。 沈惜月竟然被降为皇子侧妃了? 她好不容易处心积虑爬到了皇子妃的位置,竟然就这么被降下来了? 沈夫人更是一脸不可置信,死死盯着刘公公,像是听错了一样,嘴唇颤抖着,“公公……太后她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 “降妃为妾?” “这……这怎么会呢?” 第53章 打死你个没脑子的东西 沈父也是满脸惊诧,没想到太后这次会重重责罚。 要知道,在南朝,一个女人若是被降了正房的位置,直接贬去当妾室,那就是奇耻大辱,表明女人一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才会被贬。 太后这道旨意,虽然没有直接杀了沈惜月,却也足够让沈惜月以后在京城抬不起头了。 沈夫人脸色惨白极了。 她还是不敢相信,爬起来就要从刘公公手中抢夺圣旨,“我不信,太后不会这么做的,我要亲自看看……”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沈父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沈夫人。 刘公公可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若是冲撞了他,也够沈家喝一壶的。 虽然太后也是沈家人,可人家终究是太后,身居高位,岂是他们能冒犯的? 刘公公见沈夫人脸色难看,他淡淡道,“沈夫人,有些东西……您也别过于执着了,这真的是太后的意思,太后还让老奴传话给您,她说,凡事不可做绝,凡事不可做满,凡事都该留一线。” “太后她老人家还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若不然,沈大小姐丢的可就是性命了。” 刘公公凑近了沈夫人,一字一句道,“太后说了,她的确是盼望着能抱上重孙子,可是……也不是所有的重孙子,她都会喜欢,您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 刘公公眸光晦涩…… 沈夫人如遭雷击,整个腿都软了下去。 太后这是提醒她呢,让她以后安分守己,让沈惜月也以后安分守己,若是再闹出事情,沈惜月腹中的孩子恐怕都保不住。 这一刻,沈夫人才真正体会到了绝望,她一直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沈惜月的身上,认定沈惜月是她的福星。 可是这一次,福星不灵了。 刘公公挥了挥手中的拂尘,淡淡道,“好了,既然你们已经接旨,那老奴就去三殿下府中传旨了。” “刘公公慢走,我送送您。” 沈父赶紧送刘公公出门,顺便往刘公公手中塞了一把银票。 刘公公嘴里说着,“沈将军,真的不用如此。” 可还是把银票塞进了袖子里,然后跟沈父低声说,“沈将军,您可是朝廷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可别让名声被一个不沾亲带故的女人毁掉了,您也别怪我多嘴,您家夫人……也的确对沈大小姐太宠爱了。” “过满则溢,这道理您该明白吧?这次也多亏了八王爷跟八王妃手下留情,没将此事闹到皇帝面前,若是闹到皇帝面前,您想想看,这惩罚还会是降妃为妾吗?您就知足吧!回头别忘了谢谢人家八王爷跟王妃。” 刘公公说,“说到底,八王妃,那才是您嫡亲的女儿,她这次救了皇上,连太后都感激她,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说完,刘公公笑了笑,拱手道,“告辞。” 看着刘公公上了马车离开,沈父才阴沉着脸去了正厅。 正厅里,沈夫人正在掩面哭泣,沈玉扶着她坐在椅子上。 沈玉脸色很难看,嘴里还在埋怨沈轻,“沈轻也真是的,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咱们沈家人,若是当年没有大姐带来的好福气,这世上又怎么会有她呢?” “她非但不主动感谢大姐,反而恩将仇报,将屁大点事情捅到太后面前,还让大姐降妃为妾了,真是可恶,心思也太歹毒了吧?” 沈玉话音刚落,跟她同胞生出来的龙凤胎弟弟沈明立刻挑眉道,“我同意三姐说的话,换亲这事情,本就是家事,换都已经换了,八王爷那边不也接受沈轻了吗?她还闹什么闹?闹到最后,丢人的还是咱们沈家。” “哥,三姐……我不同意你们的话。” 最小的弟弟沈景还算头脑清明,他皱着眉头盯着沈明。 “就算八王爷接受了二姐,那也是八王爷大度,跟大姐换亲这事情扯不上关系,大姐偷偷摸摸换亲就是不对,当时我就劝过母亲,明明咱们跟二姐才是亲生的,怎么能去坑害二姐呢?” “沈景,你懂个屁啊?”沈明一声呵斥。 他这几年早就被沈惜月给了洗了脑子了,沈惜月出嫁前还跟他说过,只要她当上了皇子妃,将来就一定努力往上爬,说不定有一天能当上皇后,到时候,他就是国舅爷。 沈明还在做国舅爷的美梦,当然站沈惜月,他瞪着沈景。 “八王爷再怎么厉害,他也不过是个亲王,将来能继承大统吗?可战凌不同,人家是皇子,现在太子之位悬而未决,说不定有一日他就是太子,等他当了太子,大姐就是太子妃,大姐对我们多好,她可说了,若是她身居高位,定然会提拔我们,可是沈轻自小跟我们不亲近,你能指望她?” “啪……” 沈明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 一抬眸,就看到沈父气势汹汹,脸色铁青的站在他面前,厉声呵斥道,“你他妈给老子胡说八道什么呢?闭上你的臭嘴。” 沈父都气得爆粗口了。 方才的话,若是传出去,都够要沈明的狗命了。 南帝最是忌讳别人讨论立太子的事情,连朝廷重臣们,都不敢明着去讨论。 有次章太傅稍微在南帝面前提了提立太子的事情,南帝二话不说,就找了个由头让章太傅闭门思过三个月。 听说,三个月里,只许章夫人每天送去三餐,还必须的是粗茶淡饭,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不许留下。 章太傅结束禁闭的那天,传言他哭着吃了两大碗红烧肉,从此以后,朝堂之上无人敢再提立太子的事情。 沈明这个没脑子的逆子,竟然敢这么大声的议论此事,还想让战凌当太子,然后他跟着沾光…… 简直想屁吃呢! 也不知道这个狗脑子,怎么就生在他们沈家了?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当时沈夫人怀龙凤胎的时候,沈明在沈夫人的肚子里被沈玉挤得脑子没长好? 沈明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一脸不可思议,“爹……您打我?” “啪……” 沈父气得又甩出一巴掌,他是武将,那巴掌力度可想而知,打得沈明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就打你了,你个没脑子的东西,你要害死咱们全家啊?” 第54章 暴揍逆子 沈父平常很少发火。 他常年随军,有时候一整年都在边疆,很少回家,因此对这些孩子都很疼爱,还从没动手打过孩子。 这次也是气坏了。 沈明没挨过打,被打得呆住了,捂着脸一脸不服气地盯着沈父,“爹,我难道说错了吗?本来大姐就对我们好,她愿意提携我们一把,我们也该支持她……” “啪……” “啪啪……” 沈父抬手又给了他几巴掌,打得沈明眼冒金星,鼻血也被打了出来,嘴角打出了一道口子,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沈父脸色煞白,不解气地又踢了沈明一脚,“逆子,真是没脑子的东西,小小年纪不想着靠自己努力,反而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别人身上,我沈韬一辈子挺着脊梁骨做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 沈府的人都惊呆了。 根本没见过沈父这样发火。 “去,拿家法来。”沈父气得胸口一高一低起伏,这些年孩子们一直都是沈夫人一个人在教养,他一直信任自己的夫人,事到如今,他才猛然发现,孩子们竟然都被教养歪了。 门口的几个丫鬟婆子根本不敢动,一个劲地看沈夫人的脸色。 气的沈父都要跳脚,“你们是耳朵聋了吗?让你们去拿家法,怎么?我在这个家说的话没人听了?我在你们眼里还是不是一家之主?” “娘……您快帮帮我。”沈明眼看着沈父是真的发火要打死他,他也怕了,一把抱住了沈夫人的胳膊。 “我说的又没错,爹他凭什么打我?” “你……逆子……真是逆子,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沈父气得差点晕过去,抬手又打了过来。 “打,你干脆打死我算了。”沈夫人赤红着眼睛,一下子护在了沈明的前头,然后把脸伸了过去,带着哭腔。 “来,你干脆把我们娘俩都打死算了,是,我们给你丢人了,我没把孩子养好,都是我的错,你打死我。” 沈夫人流着眼泪,头往沈父的怀里头撞,“明儿难道说错了吗?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们的家事,沈轻她就不该闹到太后面前去。” “一家人关起门来处理事情不好吗?非要如此吗?现在月月被降妃为妾,她就开心满意了?” “还有,你打明儿做什么?他也只是说了实话罢了,他跟月月自来亲近,当弟弟的给姐说句话,有什么错的?你就下死手的打啊……” 沈夫人回头去查看沈明脸上的伤情。 沈父确实下了死手,沈明脸都被打肿了,还在流鼻血,嘴角的口子已经结痂,看得沈夫人一阵心疼。 抬手捧着沈明的脸,埋怨沈父,“你有本事打孩子,你怎么没本事去把沈轻劝住?劝她以后不要再闹事……” “姜素,你够了!”沈父气得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 他双眸里染着痛苦之色,他觉得他的人生真是失败极了。 “你怎么说出口的?” “一口一个沈轻,轻儿不是咱们亲女儿吗?不是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吗?” “你说是她闹事?姜素……你怎么说出口的?” “要不是你们先算计她,给她下药换亲,差点将她置于死地,她又怎么会反击呢?” 沈父眼神阴沉,厉声道,“她要不是看在咱们是家人的面子上,早就把这件事情闹大了,闹到皇上面前,就算沈惜月怀孕了,你以为皇上就真的不处置她了吗?未婚先孕,这本就是皇家大耻辱,皇上就算再怎么想抱孙子,你以为,这样的孙子他稀罕?” 沈父又盯着沈明,冷笑道,“你还痴心妄想地想当国舅爷?你脑子是不是被路边的驴踢了?” “沈明,你今年都十四了,站起来比我都要高,怎么不长脑子呢?” “且不说战凌能不能当上太子,就算他当上了,那还有三宫六院的女人等着他呢,沈惜月不过是咱们家的养女,这样的身份地位,能登上高位?” “你们醒醒吧!” 沈父都快无力吐槽了。 他也不是个蠢人啊! 怎么就生了这么几个蠢货? 简直蠢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爹爹……话也不能说得那么难听,大姐她……”沈玉还想为沈惜月辩白几句。 “你也闭嘴。” 沈父冷冷打断了她的话茬,死死盯着沈玉。 “你有脑子没有?谁跟你才是亲的?你是轻儿的亲妹妹,你明明提前知道换亲的事情,你还不阻拦?” “我……”沈玉噘着嘴,“我跟大姐关系好。” “所以呢?就坑害你亲姐姐?” 沈父气得都快翻白眼了。 还是小儿子沈景站出来说,“三姐,哥,你们这次确实做得不对,咱们跟二姐才是一母同胞,我们几个身上流的相同的血,大姐就算对咱们再好,那也隔着心呢!” “更何况,大姐这次做得确实不对,你们还要为她狡辩?” “三姐,你想想看,如果这事情落在你身上,你该怎么办?推己及人,你怎么就不能为二姐说说话呢?” 沈景紧紧盯着沈玉,这事情闹到现在,他当弟弟的都快看不下去了,谁才是受害者? 明明二姐沈轻才是受害者。 她都没跑家里哭诉,沈惜月一个加害者,又凭什么被大家原谅?甚至还要帮着她?助纣为虐吗? 沈玉被沈景的眼神盯的有些心虚,嘟囔道,“阿景,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我小孩子?”沈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就算小,我也知道是非对错,二姐没有把这事情捅上天,已经是她仁慈了,再说了,大姐的身份……也确实不配当皇子妃。” “你胡说什么呢?”沈夫人听了这话就不高兴,瞪着沈景,“你懂什么?你大姐她待你难道不好吗?” 沈景撇了撇嘴,“大姐再好,那也不如二姐,二姐是我亲姐姐。” “你……”沈夫人直咬牙。 沈父看着沈景,心底总算是有些欣慰,至少这家里还有一个明白事理的,他盯着沈夫人,一字一句道,“这事情不许你们再闹腾了,还有,沈惜月已经嫁出去了,以后尽量跟她少来往……” “我偏不。”沈夫人冷冷道,“月月是我一手养大的,我……” “圣旨到……” 突然,皇帝身边的秦公公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第55章 敲打沈夫人 这刘公公才传了太后的懿旨,现在又来个秦公公。 也不知道秦公公传的什么旨意? 该不会又是责罚沈惜月的旨意吧? 本来还闹得跟乌眼鸡的一家人,赶紧忙乱的整理衣冠,一个个急急忙忙跪在地上等着秦公公宣读旨意。 秦公公满脸堆笑地踏进了正厅里。 一看到秦公公是眉开眼笑的表情,沈父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沈韬夫妻二人接旨。” 沈父一听,赶忙拉着沈夫人叩拜,“沈韬携夫人接旨。” 秦公公随即展开了圣旨,大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沈府嫡女沈轻救驾有功,为朕排忧解难,护朕龙体安康,特赐为一品护国郡主,赐郡主府邸一套,钦此。” 秦公公宣读完毕,笑着收起了圣旨。 沈家人再次惊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沈夫人,她不敢置信地盯着秦公公,差点就跳起来。 “您说什么?” 她死死盯着秦公公手中的圣旨,根本不相信圣旨的内容。 沈惜月才降妃为妾,沈轻居然就被赐封为一品护国郡主。 要知道,沈父出生入死去战场上厮杀这么多年,也才拼回来一个正一品的镇西将军头衔,沈轻明明是个不懂事的丫头,她怎么能当一品郡主? 连沈玉他们都瞪大了眼珠子。 这事儿谁敢信? 沈轻救了皇帝? 她一个毛丫头,没嫁人以前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救下你南帝呢? 昨日沈轻在宫中救下南帝的事情,沈父还没来得及跟沈夫人他们说呢,他们全都不知道。 沈夫人瞳孔圆睁着,紧盯着秦公公,嘴唇都在颤抖,“秦公公,您……您说什么?沈轻?沈轻成了护国郡主了?” 秦公公早就听说过沈家的事情,知道沈夫人因为“灾星”的说辞,一直不喜欢沈轻,虽然沈轻是她亲生女儿,可她一直偏心沈惜月。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肯定是不希望沈轻成为一品郡主。 秦公公笑眯眯地又展开了圣旨,特意拿到沈夫人的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给她听,“夫人,您仔细瞧,护国郡主四个字,那可是咱们皇上亲笔写的,绝对不会有错。” 秦公公笑着说,“沈夫人,您这是生了个好女儿啊!啧啧,您昨天是没看到,沈二小姐……嘶……不对不对,现在应该叫她八王妃,还得叫她一声郡主呢!” “昨日八王妃,在诸位太医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救了咱们皇上的命,咱们皇上不知道多感谢她呢!” “沈夫人,你是真命好,有这样的女儿,你是该偷着笑啊!” 沈夫人盯着圣旨上“护国郡主”四个大字,嘴唇咧了咧,只是咧得非常难看,比哭还要难看。 偷着笑? 她能偷着笑出来吗? 她甚至心中怀疑,这还是她那个灾星女儿吗? 她什么时候会得医术?竟然敢给皇帝治病…… 沈夫人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可是当着秦公公的面,她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再次咧着嘴苦笑,“有劳公公了。” 说着,就要去拿圣旨。 秦公公立刻把圣旨往后拿了拿,笑着道,“这圣旨还不能给你们,八王爷说了,让老奴拿着过来宣读给你们听听,他还要拿回去给吴太妃看呢!” 说完,笑着跟沈父说,“沈将军,那我先告辞了。” 眼风扫过一旁的沈夫人,他意味深长一笑道,“这二小姐的地位可是提高了,沈将军往后也该想想,该如何跟八王妃相处,另外,八王爷的脾气可不好……惹了谁,咱可千万不能惹了八王爷啊!连咱们皇上,那可都让着八王爷呢!” 这话,他是说给沈夫人听的,就是敲打沈夫人,让她以后少兴风作浪欺负沈轻。 如今的沈轻可不止是沈家二小姐,更是护国郡主,还是八王妃,权利可是在这个家所有人之上,若是再惹沈轻,得罪的恐怕就不止是沈轻一个人了,还有战澈,甚至是皇帝…… 沈夫人后背一阵发冷。 沈父立刻道,“是,您说的是,往后我们跟轻儿相处,一定注意分寸,多谢公公提点。” 说完,就亲自送秦公公出了门。 他要给秦公公塞银子,结果秦公公根本不收,只是低声跟他说,“沈将军,你是聪明人,皇上下旨的意思,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往后……你还是好好约束家人,别再招惹沈二小姐,她现在可是有靠山的。” 沈父一直点头,“我知道,公公放心,我一定约束好家人。” 秦公公点点头,“那就好,别再惹出事了……” 正厅里,沈夫人跟沈玉、沈明他们,根本不信沈轻会被册封为护国郡主。 尤其是沈玉,别提多嫉妒了,尖着嗓子高声说着,“怎么会呢?沈轻救了皇上?她一个无知不爱看书的蠢货,什么时候会得医术?竟然能救下皇上?” “娘,您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沈明也说,“我也不信,从来就没听说过她会医术,竟然去救皇上的命?这不可能。” 沈夫人也不信。 沈轻几斤几两,她难道不知道吗? 她能比御医们都厉害? 她甚至开始恶意猜测,“这事情太蹊跷了,该不会是沈轻暗中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万一……她把咱们牵连进去呢?”沈夫人头皮一阵发麻。 正好沈父送完秦公公走了进来,她立刻冲过去,一把拉住沈父的胳膊,急声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昨天不是跟着进宫了吗?你回来怎么没跟我说沈轻救人的事情?” 沈父脸色阴沉。 他昨天晚上是打算跟她说此事,可是当时她一直跟他闹,闹到最后他烦心了,直接去营房睡了一晚上,就没把此事告诉他们。 “沈轻真的救了皇上?” 沈夫人瞳孔睁得大大的,很明显的怀疑。 她不信…… 沈父一看她这个样子,就觉得闹心,“姜素,你还不信?秦公公都来传旨了,那可是皇上亲笔写的旨意,你有什么好不信的呢?” 沈夫人立刻大声道,“沈韬,你自己养的女儿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沈轻她什么时候学过医术了?” “你不奇怪吗?” “她能救活皇上?” “你信吗?” “万一是她做了什么骗皇上的事情呢?到时候咱们岂不是要跟着倒大霉?” “你别忘了,当年我生她的时候一天一夜生不出来,难产差点死了,西河寺的邱大师傅怎么跟你说的?他说沈轻八字跟我相克,是个灾星,会给咱们沈家带来灾祸的……” 第56章 心都凉了半截子 就是因为当年邱大师傅的一句批语,让沈夫人忌惮至今。 西河寺的邱大师傅,当年可是卜卦高手,他算出来的东西,就连当今皇帝都会听上三分,他当时亲口断言,沈轻八字太硬,天生自带灾相,所以才导致沈夫人嫁入沈家多年一直不孕,生产的时候还疼了一天一夜,差点死在鬼门关上。 这也是沈夫人这么多年一直不待见沈轻的重要原因。 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哪怕她是一个母亲,她也一样自私。 她怕她对沈轻太好,沈轻会克死她,会给她带来灾祸,甚至会给这个家带来灾祸。 现在沈轻莫名其妙就成了护国郡主,她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很不踏实,很害怕,甚至觉得很陌生。 那还是她认识的女儿吗? 沈夫人眼底都是惊慌失措,没有任何喜悦,她紧紧抓着沈父的胳膊不放,“夫君,这不对,真的不对,你仔细想想看,沈轻这些年,我让她去学习琴棋书画,她都总是不肯,医书那么枯燥难懂,她怎么会的?” 沈玉也眉心紧紧皱着,说,“爹爹,娘说得对,这事情实在太奇怪了吧?您难道不觉得怪异吗?沈轻她什么时候会医术了?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沈父眉心沉了沉,呵斥沈玉,“以后不许你直呼你姐姐的名字,你好歹也是名门贵女,连这点教养都没有吗?沈轻难道不是你姐姐吗?” 沈玉鼻子皱了皱,不情不愿道,“是,二姐……” 沈明也说,“爹,昨日沈轻……不对,昨日二姐救皇上的时候,您在跟前了?她真救了皇上啊?” 众人目光都落在沈父身上。 沈父眉头微微皱着。 昨日他确实看到沈轻救了南帝,可是,当时沈轻是关起门来救人的,救人的过程他的确没看到过。 沈轻在沈家的时候,确实没有表现出来过她会医术的事情。 这其中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情? 他心里头也开始犯嘀咕了。 “她确实救了皇上,当时太后,皇后,诸位大臣都在现场,这事情不会有错的,而且,不仅仅是她,还有沈惜月,当时也给皇上献上了一颗灵药,说是找薛神医求到的,可皇上没用她的灵药。” “什么?” 沈夫人一听,心又凉了半截子。 沈惜月什么时候找薛神医求得灵药?她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呢? 她总以为,她全身心的为沈惜月付出,这几个孩子里,对沈惜月也是最为宠爱的,她几乎把所有的爱意,都给了沈惜月。 可沈惜月还是有事情瞒着她,不肯跟她说…… 这一刻,她的心凉了一下,喃喃道,“惜月……居然也进宫去给皇上送神药了?” 要知道,她前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总是犯头疼,沈惜月明明也知道她有头疼的毛病,却并未把手里的灵药给她。 沈夫人心中逐渐有了不平的感觉。 沈父点点头,“是啊!她说是薛神医赠给她的灵药,这事情也是蹊跷,她既然得了灵药,却不曾跟我们说,还把它随身携带带去宫里头……” 沈父眉心沉着,看向沈夫人,“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的,至于轻儿为何会医术,这事情还需要问问她,但,你们也别过多揣测了。” 沈父说,“若是轻儿真的想害你们,她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换亲事情,去找皇上告状,到时候你们都要去大理寺喝茶……” “夫人,你好好想一想吧!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说,轻儿才是我们亲生的,就算邱大师傅再厉害,他就一定能事事算得准吗?有些东西,也别过分地迷信。” “还有你们。”沈父眼风狠狠扫过沈玉跟沈明。 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他看着都生气。 语气也跟着严厉起来,“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了,轻儿才是你们亲姐姐,别口口声声沈轻沈轻地叫,那不是你们该叫的,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们不叫她姐姐,而是直呼其名,我一定打烂你们的狗嘴。” “尤其是你……”沈父盯着沈玉,“你也不小了,将来也是要嫁人的,你跟着沈惜月坑害你亲姐姐,心思也太歹毒了,这样的品行若是嫁出去,岂不是要害人?” “爹,我……”沈玉被骂得脸色一阵通红。 沈父瞪了她一眼,“这几天就别出门了,给我待在房中好好反省。” “你也是。”沈父又冷眼盯着沈明,越看越气,又抬脚踢了一脚,“明天开始,跟我去营房训练,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沈明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沈父摸着沈景的肩膀,“哎,也就你还懂点事情,你多教教你的姐姐哥哥,别让他们走了歪路,这人啊!一旦走了歪路,那可就回不了头咯……” 说话间,他眼风扫过沈夫人。 这话其实是说给沈夫人听的,毕竟是一家人,他也盼着沈夫人能想通,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别再折腾了。 沈夫人唇瓣动了动,想了半天,内心似乎非常挣扎,她跟沈父说,“既然轻丫头成了郡主,明日……我去一趟王府吧!” 沈夫人目光沉了沉,像是回忆过去一样,说,“她成亲前,我也没好好教她该如何服侍公婆丈夫,明日我会好好教她。” 沈父一听,嘴角才有了笑意,抬手拍了拍沈夫人的肩膀,“好,轻儿一定会高兴的。” 与此同时,降妃为妾的圣旨,也被送到了战凌的府邸。 刘公公大声宣读的时候,沈惜月紧紧捏着拳头,这是她人生最耻辱的时刻。 时至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她竟然被降妃为侧妃了…… 刘公公宣读完圣旨,还不忘敲打敲打她,跟她说,“太后说了,让沈侧妃以后安分些,否则……后果可就没那么好咯!” 沈惜月面色赤红,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盯着她看,让她耻辱得恨不得去死。 还得挤出笑容去接旨,抬手,挤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多谢公公,惜月领旨谢恩!” 等到刘公公一走,她就再也绷不住了,抬手就把桌上的一个白瓷茶碗狠狠砸在了地上,气血不断翻涌着,嘴里狠狠说着,“沈轻……你可真是够狠毒的,这么害我,让我丢尽了颜面……”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还有让她更加跳脚的事情…… 秦公公从沈府离开以后,并没有马上去八王爷府,而是拐了个弯,去了战凌的府邸…… 这也是战澈的意思,要他把沈轻册封为护国郡主的圣旨,读给沈惜月听一听…… 第57章 双重打击 沈惜月情绪几近崩溃。 她处心积虑装乖巧可爱才跟战凌在一起,然后不顾廉耻跟战凌婚前有了孩子,又冒着死的风险换亲嫁给了战凌。 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当皇子正妃吗? 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坐上高位吗? 现在,她成了侧妃,还不知道太后要给战凌安排一个怎样的正妃?她根本无法接受将来有人压在她头上。 她现在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了。 她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完美形象,全都被沈轻毁了。 更让她生气的是,她降妃为妾都已经这么委屈了,战凌竟然对她不闻不问,甚至没有一丝丝安慰,自从宫中回来以后,他就躲出府去花天酒地了…… 沈惜月越想越气,抓起一旁的粉瓷美人花瓶就要往地上砸。 战凌府上的张嬷嬷立刻提醒她,“王妃……哦,不对……” 张嬷嬷干咳了一声,眼底的神色明显带着几分奚落,“应该叫您侧妃了,这可是我们三殿下最喜欢的花瓶,是他托京城最有名的瓷器大师刘文正先生亲自烧的花瓶,上面还有书画大师柳如海先生的寒梅图呢,您若是砸了,恐怕不好跟殿下交差吧?” 沈惜月拿着花瓶的手滞了一下。 她盯着张嬷嬷那张看笑话的脸,心中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又是难过。 这个张嬷嬷自从她换亲嫁过来以后,就一直看她笑话,就好像她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贱婢一样。 她越想越气,瞪着张嬷嬷,“怎么?你们都要看我笑话?我就算降为侧妃,那也是三殿下的身边人,你们还不配笑话我。” 张嬷嬷听完只是淡淡一笑道,“侧妃您真是多心了,我们不过是伺候人的奴才罢了,怎么敢笑话主子呢?只不过……您这样砸东西,万一传到宫中,恐怕并不好吧?” “降妃为侧妃的旨意,那是太后亲自下的,您这样砸东西表达不满,您让太后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张嬷嬷眼底含笑,可那笑却让沈惜月觉得很刺眼。 张嬷嬷说,“侧妃若是真的气不过,倒不如好好修身养性,好好伺候我们三殿下,万一哪天三殿下高兴了,说不定……” “住口!”沈惜月气的脸色都白了。 张嬷嬷这话分明是在嘲讽她是个玩物,只有玩物才会不断讨好自己的主人,只要主人高兴了,玩物才能得到奖赏,才能有好的出路。 她才不要当玩物…… 沈惜月挺直了腰杆子,狠狠咬牙。 张嬷嬷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好,既然侧妃不让说,那奴婢便不说了,但是……按照皇子府的规制来说,您可能往后不能住在苏香院了。” “什么?你说什么?”沈惜月紧紧盯着张嬷嬷。 张嬷嬷也不怕她,不温不火笑眯眯地说着,“侧妃先别急,听奴婢把话说完,按照规制来说,这苏香院紧挨着三殿下住的福香院,应该是给正妃住的,您现在……” 张嬷嬷眼风朝着沈惜月打量。 那眼神,让沈惜月浑身像是被刀子戳一样,心脏都快气爆炸了。 这眼神分明是在说她不配住在苏香院。 张嬷嬷笑着说,“侧妃的话,就得住在清水阁了,奴婢这就安排人去给您收拾清水阁,帮您把东西搬过去。” “哦,对了,您现在没嫁妆可搬,那搬起来倒是不费事,奴婢安排四个人,应该就够了。” 杀人诛心…… 沈惜月差点被气吐血。 这一刻,她才深深地体会到,权利之下的人情冷暖。 这张嬷嬷是宫里头战凌的母亲吴嫔安排的人,既然她一个奴才能说出来这些话,想必,这些都是吴嫔的意思。 沈惜月没有猜错。 这些确实都是吴嫔的意思。 今天早上,她跟战凌从太后宫中离开的时候,吴嫔那边就得到了她降妃为妾的消息,后宫就那么大,那些娘娘们本就没什么乐子,她被降妃为妾,立刻就成了那些娘娘们的新乐子了,一个个都在笑话她。 吴嫔好不容易才从吴贵人爬到嫔位,一门心思想着儿子能娶个好媳妇,结果儿子却给她玩了个大的…… 说实话,换了沈惜月,她倒也没什么不满意的,毕竟沈惜月在京城的口碑极其的好,都说沈惜月贤惠懂事。 可太后却突然降了她的正妃位子…… 太后可是老人精,既然她把正妃的位置褫夺了,那就说明沈惜月人品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的好,既然没有那么好,她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再娶一个更好的。 如此,便也不把沈惜月放在眼里了,早早命人送信给张嬷嬷,让张嬷嬷安排了这一切,正好也能杀一杀沈惜月的锐气,省得她仗着战凌的喜欢,在这皇子府中一人独大,兴风作浪。 沈惜月做梦都没想到,她现在居然也会被婆婆嫌弃。 她还以为,她聪明能干,能得吴嫔的喜欢呢! 谁知道,连吴嫔都开始嫌弃她了。 沈惜月如遭雷击,胸口愤懑不已,可又无处发泄,那怒气狠狠压在胸口,让她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秦公公也迈着四方步来了。 到了正厅,沈惜月还得忍着满心痛苦给秦公公行礼,“惜悦见过公公。” 她很疑惑,秦公公为何突然造访? 抬眉看着秦公公,“公公这是?” 秦公公笑了笑,抬手拍着袖口道,“也没什么,老奴要去八王爷府上宣读圣旨,路过三殿下的府邸,就想过来瞧一瞧,三殿下新婚,老奴还没当面道贺呢,过来给殿下道一声喜。” 沈惜月眉心沉了沉,“公公去八王爷府上宣旨?” 目光一下子落在秦公公手里的圣旨上,心中万分好奇,皇上会给八王爷下什么旨意? 秦公公就笑着说,“倒也不是给八王爷宣旨,嘿嘿,既然侧妃问了,那老奴就说一说,毕竟这事情也是沈家的喜事,侧妃您也是沈家人,也算是您的喜事了。” 一听是沈家的喜事,沈惜月一下子眼睛亮了,还以为皇帝赐给沈家什么好东西呢,立刻追问,“什么喜事?” 秦公公半眯眼睛笑着,然后打开了圣旨给沈惜月看。 “侧妃请看,昨日八王妃救了皇上,皇上赐封她为一品护国郡主,八王妃是沈家人,这可不就是沈家的大喜吗?您又是八王妃的姐姐,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老奴也给您道喜了。” “你说什么?” “护国郡主?沈轻?” 沈惜月盯着“护国郡主”四个大字,突然脸色发白,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第58章 见血了 沈惜月根本站立不稳。 还是她身边的大丫鬟金珠一把扶住了她,急声道,“侧妃,您没事吧?” 沈惜月脸色惨白得像是鬼魅一样,浑身不住颤抖。 她怎么都想不到,沈轻竟然一跃成为了一品护国郡主。 明明昨天该是她救下皇帝才对啊! 凭什么就被沈轻抢走了先机? 秦公公见她脸色发白摇摇欲坠,也不好再刺激她,缓缓起身道,“既然三殿下不在府上,那老奴就先去八王府传旨了,老奴也给沈侧妃道喜。” “谢秦公公。”沈惜月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 她的心都在滴血,怎么可能感谢? 道喜? 这不是讽刺她吗? 她有什么喜事?都从正妃降为侧妃了,算什么狗屁喜事?更何况,沈轻成为郡主,比要了她的命还让她难受百倍千倍。 沈惜月抬手按在一旁的红木桌子上,才勉强把身体支撑住,还得硬生生挤出笑容,“那公公慢走,惜月身子不便,就不远送了。” 秦公公也不指望她送,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沈惜月死死盯着秦公公的背影消失,她再也忍不住愤怒跟委屈,不管不顾抓起战凌最喜欢的美人花瓶,狠狠砸在了地上。 声嘶力竭地喊着,“沈轻……你害我……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是护国郡主?” 她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明明她才是那个福运锦鲤大女主,明明她带了好运系统,明明她的系统提示她,只要她从薛神医那里获得了神药,就能救下南帝,就能让南帝感谢她,她的皇子妃位置也会很稳固。 可结局为什么不一样了? 她没有得到好运,反而最近霉运连连……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张嬷嬷见她摔碎了战凌的宝贝花瓶,皱着眉头提醒她,“沈侧妃,你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该砸碎咱们殿下的花瓶。” “还有,你身为皇子侧妃,满口粗话,让下人们听到了成何体统……” “住口,要你管。”沈惜月恶狠狠地瞪着张嬷嬷,全然没有了她立的优雅人设,此刻她只有满心的恨意。 如果沈轻在她面前,她真的可能掐死沈轻。 张嬷嬷见她发疯的样子,也是恼了,“沈侧妃,这里是皇子府邸,不是你们将军府,任由你撒野,我虽是个奴才,可我也是吴嫔的人,吴嫔娘娘嘱咐过奴婢,要奴婢管好后宅……” “你少拿吴嫔娘娘来压着我。”沈惜月更气了,死死盯着张嬷嬷,“我才是这府邸的侧妃,你算什么东西?” 张嬷嬷脸色难看,“是,奴婢是不算什么东西,可是您身为侧妃,却没有侧妃的风范,您这个样子,若是让吴嫔娘娘看到了,她一定会气死。” “她气不气死,管我什么事情?” 沈惜月有些口不择言,她现在心里憋着气,只想发泄,怒声道,“气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啪……” 沈惜月还没反应过来,一道人影闪入,突然就给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非常用力,她耳朵嗡嗡作响,人也跟着一个趔趄,小腹直接撞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她不可置信地抬眸,就看到战凌醉醺醺地盯着她。 “你敢诅咒我母妃……” 战凌一开口,全是酒气。 他从宫中回来以后,被太后教训了一顿,就觉得心里头憋气得很,尤其看到沈惜月还一直给他摆臭脸,他就更憋闷了。 出去找朋友去天宝楼喝了一顿大酒。 刚回来,就听到沈惜月口不择言地正在诅咒他的母妃。 这谁能忍? 抬手就给了沈惜月一巴掌。 沈惜月都被打懵了。 难以置信地盯着战凌,大脑一片空白,嘴唇颤抖着…… 战凌竟然动手打她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动手打女人。 更何况,这还是她冒死换亲得来的男人,本想着指望他一辈子大富大贵,结果,他竟然动手打人。 那一刻,沈惜月又气又失望,眼底的不可思议慢慢成了失望和怨怼…… 府中丫鬟婆子们看到这一幕,也是震惊万分。 “你打我?”沈惜月一开口,眼睛就红了,与此同时,她撞在桌子上的小腹,突然一阵撕疼…… 她抬手赶紧按住小腹,痛苦得满头大汗,“疼……金珠,我肚子疼。” 她身边的大丫鬟金珠,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事发突然,战凌也呆住了,眼看着沈惜月脸色惨白,疼得站立不稳,他的酒气也跟着消了大半,惊声道,“月月,你怎么了?” 他一把扶住了沈惜月的胳膊。 沈惜月咬着牙,“你松手……” 然而下一秒,她就疼得惨叫了一声,“啊,好疼,我的肚子好疼。” 战凌听着她喊疼,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这时候,金珠像是撞鬼了一样,慌慌张张大声喊着,“血……是血……” 沈惜月下身穿着一条月白的百迭裙,裙子后面渗出来一片血迹…… 张嬷嬷也看到了,这个时候也吓坏了,惊恐地喊着,“不好,沈侧妃出血了,快来人啊!请府医来。” 战凌顺着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沈惜月身上的血迹,酒一下子全醒了,他懊恼万分,慌乱地高喊着,“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快……” 沈惜月已经疼得站立不稳,她也感觉到有东西真从身体里流出来,她慌了,忍着剧痛,一把死死抓住了战凌的手。 “殿下,无论如何,保住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啊!” 战凌大脑一片空白,在沈惜月快疼晕的瞬间,一把抱起了沈惜月,嘴里慌乱的说着,“好……月月,你放心,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一定让太医保住你的胎儿,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这是沈惜月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战凌慌了神,抱着沈惜月就往卧房里跑,嘴里一个劲地喊着,“月月,没事的,你别睡过去,求你别睡过去,孩子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他慌了,怕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他把昏迷过去的沈惜月放在了床上。 而他的手上,全是血…… 第59章 男人的本质 很快,战凌府邸的府医,以及宫中的妇科圣手张太医,都围在了沈惜月的床榻边上。 “到底怎么样?” 战凌酒劲已经全消了,他现在满脸急切,根本没想过,他一巴掌竟然能把一个孩子打掉。 “嘶……”府医摇着头。 妇科圣手张太医,也捋着胡须连连叹气,“三殿下,恐怕……已经保不住了。” “你说什么?”战凌一把揪住了张太医的衣领子,他手指上还染着血迹,眼底翻涌着痛苦,“你可是太医,你快救救孩子。” 张太医也是束手无策,无力回天,“侧妃急火攻心,脉象不稳,再加上受了撞击,出血过多……保不住,实在保不住,如今也只能止血,先尽力保住大人的性命。” 战凌一个趔趄。 他脸色白成了一张纸。 张太医皱眉道,“殿下还是早些决断,若是要保大人,那微臣便去开药方了。” 战凌望向昏迷的沈惜月,那双眸子有愧疚,有不安,也有难过,更多的是痛惜,闭着眼睛抬了抬手。 “去吧!保大人。” 他目光转向一旁脸色发白的张嬷嬷。 说实话,张嬷嬷也没想到,沈惜月竟然如此脆弱,只是挨了一巴掌而已,竟然掉了孩子…… “张嬷嬷,到底怎么回事?月月怎么会急火攻心?”战凌一双眼睛赤红。 孩子没了,他现在只想找原因,把自己打人的罪责减轻,他不信一巴掌就能打掉一个孩子。 张太医说了,是因为沈惜月急火攻心,才加速血流不止。 战凌像是要吃人,紧盯着张嬷嬷,“你惹她了对吗?” 张嬷嬷虽然是吴嫔身边的人,可这个时候她也害怕啊,生怕战凌会把流产的事情怪罪在她头上,她就算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赔的啊! 当即跪地,掉着眼泪说,“殿下,不是奴婢惹侧妃,老奴哪有那个胆子啊?” 她战战兢兢看向战凌,“是因为刘公公前来宣读太后降妃为妾的旨意,侧妃受了刺激……还有……” “还有什么?”战凌眼底迸发着冷光,“你说。” 张嬷嬷吞着口水,低声说,“方才秦公公来给您道贺新婚之喜,您不在,侧妃便跟秦公公聊了几句,秦公公是去八王爷府邸宣读旨意的,说是……皇上下旨,赐封沈家二小姐沈轻为护国郡主,侧妃听完以后就大发雷霆,还砸了您最喜欢的花瓶。” “你说什么?沈轻?护国郡主?”战凌瞳孔也睁大了,非常惊讶! 要知道护国郡主可是正一品,多少朝廷重臣挤破头一辈子都混不到正一品的位置,她一个灾星,竟然轻而易举就被赐封了? 他心里突然之间也不舒服起来。 本来,他应该娶沈轻的…… 现在,倒是让战澈把这个大便宜给捡走了。 战凌太阳穴突突跳着。 本来他对失手打了沈惜月流产的事情还心怀愧疚呢,这一刻,愧疚之心陡然减弱了几分,要不是沈惜月嫉妒乱发脾气,也不会急火攻心。 这样一想,愧疚感再次减弱,甚至不觉得难过了,反正沈惜月如今只是侧妃,生的孩子也无法成为嫡长子。 太后马上就要给他重新赐婚了,孩子,一定还会再有的。 就这样,战凌说服了自己,对沈惜月流产失去孩子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反而是沈轻突然被册封成一品郡主的事情,让他意难平起来,心里琢磨着沈轻那张俏丽的脸蛋,她根本不似传闻中的像个男人啊…… 心中不觉又埋怨沈惜月,怪沈惜月婚前勾引他,还把沈轻故意抹黑塑造成一个泼妇,要不是沈惜月撺掇,他或许娶进门的就是沈轻。 昨日救了南帝性命的功劳,自然也能跟着落在他身上,他也能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他越想越是怪罪沈惜月。 心底那点怜惜愧疚,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起身道,“你们伺候着吧!我头疼,先回房歇着了。” 说完,就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嬷嬷看在眼里,战凌的态度,就决定了她们这些奴婢往后伺候沈惜月的态度,既然战凌都对沈惜月冷淡了,她们自然也就不必尽心竭力了。 抬一抬手,跟屋里两个端着参汤服侍的丫鬟道,“把参汤拿走,端去给殿下喝,再去小厨房熬些白粥,等到侧妃醒了,喝白粥就够了。” “嬷嬷,我家侧妃可是才流了孩子啊!”沈惜月身边的丫鬟金珠带着哭腔,她倒是忠心耿耿。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能只喝白粥呢?” 张嬷嬷听完只是淡淡道,“不然呢?咱们皇子府的开支,那也是宫中按月拨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想吃好的也行啊!嫁过来不都有嫁妆吗?买回来去小厨房做。” 金珠差点气死。 沈惜月的嫁妆都给了沈轻了,哪里还有嫁妆可以用? 更何况,都嫁到皇子府了,还要让女人自己花钱买吃的?就算是嫁给平头百姓家,不也得男人养着媳妇吗? 金珠也是看透了,就是张嬷嬷故意为难。 果然,虎落平阳被犬欺。 既然皇子府不管,她也只能去一趟沈府了,得去找沈夫人来给沈惜月撑腰才行,否则,真要被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刁奴给欺负死。 金珠找了个机会,偷偷摸摸离开皇子府,直奔沈家。 彼时,吴太妃刚从宫中回到王府。 这一趟进宫,她也算是颇有收获,至少沈轻答应了赏花宴的比赛。 她笃定沈轻不可能赢下比赛。 等到沈轻输掉比赛,她就灰溜溜地降下来做侧妃吧!不想做侧妃,那就灰溜溜圆润地滚回沈家去。 吴太妃心情大好地坐在贵妃榻上,让刘嬷嬷给她煮了一盏上好的枫露茶,正美滋滋地品茶呢。 还跟刘嬷嬷说,“这下算是安定了,哼……这个沈轻,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怕她不肯答应比赛呢,她倒是答应得很痛快。” 吴太妃笑得见牙不见眼,心中很是畅快,“那我就等着看她的笑话,到时候看她怎么输给那些闺秀们。” 吴太妃又眯着眼睛跟刘嬷嬷说,“对了,澈儿身体好转的事情,你也找人散出风去,得让那些闺秀们知道这个消息啊!澈儿这么优秀,到时候定然有大把的闺秀上赶着嫁给他。” “嘶……你说,我选谁家的闺秀好呢?李阁老的孙女李晴儿,那丫头长得端庄贤惠,礼部成大人的女儿成慧,那也是个温顺孝顺的好姑娘。” 又恶狠狠说,“不像沈轻那丫头片子,总是狐狸眼眨巴眨巴,一副要勾魂的样子,哼……轻佻……” 她正盘算着该选谁家的闺秀好,突然,秦公公就来宣读圣旨了…… 第60章 往战澈屋里头塞女人 秦公公拿着圣旨笑眯眯地进了正厅。 吴太妃端坐在贵妃榻上,手里还端着枫露茶,她是先帝的皇妃,就算是南帝的圣旨,她也不必跪着接旨。 “奴才给太妃请安。”秦公公缓步上前,要给吴太妃行礼。 吴太妃微垂眼眸端着热茶,给了刘嬷嬷一个眼神,刘嬷嬷立刻会意,轻笑着搀住了秦公公,并未让他真的跪下行礼。 一则,秦公公是南帝身边的人,总归有三分面子,二则,他手中还拿着圣旨,虽说太妃不必跪着行礼,却也不能做得太过了,分寸还是要懂的。 “您可别跪了。”刘嬷嬷浅笑着,“公公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王府坐一坐?” 说话间,刘嬷嬷已经去倒茶了。 秦公公就笑着跟吴太妃说,“奴才来给王爷跟王妃宣读圣旨,嘶……他们还没回来?” 一听到秦公公称呼沈轻“王妃”,吴太妃就心里头不舒服,当即干咳一声道,“什么圣旨?” 秦公公知道吴太妃的脾气,因此一直陪着笑脸,“昨日王妃救了皇上的性命,今日皇上特赐封王妃为一品护国郡主。” “太妃,奴才给您道喜了。” “你说什么?” “皇上封谁为一品护国郡主了?” 吴太妃重重放下手中茶碗,连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沈轻被封了一品郡主?” “还真是新鲜事情……她?也能配得上一品郡主?” 吴太妃的嫌弃都快从牙齿缝隙里咬出来了,甚至眼风都冷了三分,“秦公公,你是不是搞错了啊?她这样不知礼数,冒冒失失的丫头片子,也能当一品郡主?这皇帝……” 吴太妃就差把“皇帝是不是吃错药”这句话说出来。 “咳咳……”刘嬷嬷生怕吴太妃冒出什么对皇帝大不敬的话,赶紧干咳了两声,笑着提醒道,“太妃,秦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得力人手,他肯定不会搞错的。” 秦公公尴尬地笑了笑,把圣旨递给了吴太妃。 “太妃,您过目,这是咱皇上的意思,奴才也只是奉命传旨罢了!” “不过……八王妃的医术,的确厉害,奴才昨日亲眼所见,不会有错,太妃说她不知礼数冒失?恐怕……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她本来就冒冒失失不像个大家闺秀。”吴太妃冷着脸拿过圣旨打开。 她当年可是受害者。 差点被舞刀弄枪冒冒失失的沈轻给害死,也就是她命大,跌入花池之后喝了几口脏水,被几个太监拼命救了上来。 她当时吊着一口气回府以后烧了三天,差点就被沈轻害的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所以她才这么不喜欢沈轻。 总觉得沈轻随时会害了她的命。 打开圣旨,上面果然写着赐封沈轻为正一品的护国郡主。 这本应当是高兴事情,儿媳妇身份有所提高,她这个当婆婆的应该开心才对,可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反而觉得添堵。 本来,她可以随意教训拿捏沈轻,毕竟她只是沈家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罢了!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可她现在提了身份,她若是再想拿捏,也得掂量掂量才行。 眼看着吴太妃一副堵心的样子,秦公公赶紧道,“太妃,圣旨已送到,那奴才先回去了,皇上还等着奴才伺候呢!” 说罢,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秦公公前脚刚走,吴太妃就心烦意乱地把圣旨丢在了地上…… 刘嬷嬷赶紧把圣旨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太妃,这可不能丢啊!” “您先喝口茶!” 她把茶碗递给了吴太妃。 吴太妃喝了一口,本来还香喷喷的枫露茶,瞬间没了味道,总觉得苦涩难以下咽,又气呼呼把茶碗丢在了桌上,“这是新茶吗?怎么这么难喝?” 刘嬷嬷知道,不是茶叶难喝,而是吴太妃的心苦了…… 这事情确实挺闹心的,她万般看不上的儿媳妇,又成了一品郡主,能不闹心吗? “叫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没?”吴太妃心里堵得很,她不好过,也不能让沈轻好过。 也得给沈轻添一添堵才行。 刘嬷嬷低声道,“我叫人牙子从外头买了两个,都是十四,清清白白,长得端端正正,已经安排她们去洗漱打扮了,您要见见?” 吴太妃立刻道,“叫她们进来给我见见。” 很快,刘嬷嬷叫人带来了两个容貌十分出色的小丫头,一个身材十分出挑,才十四岁,个头很高,鹅蛋脸,非常漂亮。 刘嬷嬷笑着道,“春儿,还不见过太妃?” 少女立刻上前,跪在地上,声音娇娇的,“春儿见过太妃。” 吴太妃盯着那张脸,眉心沉了沉,美确实美,可是眼角眉梢都含着一丝丝媚态…… 她是实在不喜欢这种娇媚的女人,可是转念又一想,若是不娇媚的话,又怎么跟沈轻争宠呢? 沈轻就是个狐狸精。 所以,得有个比她还狐狸精的女子,才能争过她。 如此一想,吴太妃又觉得这个春儿实在不错,伸着手,“春儿对吧?过来,我仔细瞧瞧。” 春儿伸出手,手指头特别修长柔软,而且仔细看,春儿眼下还有一颗十分勾人的美人痣,更让她看上去媚态十足。 这要是跟沈轻比,还真能把沈轻比下去。 吴太妃点了点头,然后道,“就你了,今晚你来服侍我儿子。” “刘嬷嬷,把她安排到东院,挨着澈儿的书房,另外……” 她眉心沉了一下,给了刘嬷嬷一个眼神。 刘嬷嬷立刻明白了,笑一笑,“太妃放心!奴婢一定安排妥当。” “至于你……”吴太妃又看向另外一个少女,那少女眉清目秀,长得圆润有福气,看上去倒是很让人喜欢,“你叫?” 那少女立刻屈膝跪地道,“奴婢叫荷花。” 一听荷花两个字,吴太妃立刻摇摇头,“俗气了……荷花?不如以后叫你芙蓉吧!” 那少女立刻谢恩,“是,芙蓉谢过太妃。” 吴太妃就道,“你住在清水阁吧!等明儿安排你来服侍澈儿。” 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吴太妃觉得心里舒坦了,她倒是想看看,今晚沈轻还笑不笑得出来? 很快,战澈跟沈轻从宫里回来了。 二人还不知道吴太妃往战澈屋里头塞人的事情…… 第61章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刘嬷嬷就守在门口,刚一看到战澈跟沈轻回府了,马上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王爷,太妃叫您跟沈二小姐……” “沈二小姐?”战澈挑眉,一双眼睛半眯着,只是一道目光,已经够刘嬷嬷心惊胆战了。 赶紧笑着改口道,“奴婢上了年纪了,容易办糊涂事情,王爷您别责怪,总之,太妃叫您二人过去一趟呢!” 她就是咬紧牙关不肯称呼沈轻为王妃。 沈轻微微眨了眨眼睛,顺势拉住了战澈的衣角,“王爷,刘嬷嬷说她上了年纪,咱们王府是不是该体恤一下上了年纪的老人?” 战澈顺势牵住她的小手,“说说,你想怎么体恤?” 沈轻就眨着大眼睛看着刘嬷嬷,那眼神无辜又善良,一字一句道,“这人老了,做事情确实容易力不从心,刘嬷嬷又一直伺候在太妃身边,若是真的办了糊涂事情,岂不是让太妃心里不舒服?” “既然老了,不如放她老人们回家养老去,这也是咱们王府的仁义,王爷,您说呢?” 她笑着眨眼。 战澈知道她是在故意收拾刘嬷嬷呢,心想着,这小丫头片子聪明得很,还腹黑得很。 立刻一本正经配合她道,“轻儿说的是。” 目光立刻转向刘嬷嬷,“嬷嬷跟着我母妃也有三十多年了吧?既然年纪大了记不住人,那改日便回家颐养天年吧!本王会出银子养着嬷嬷,嬷嬷只管回家就是。” 刘嬷嬷一听顿时满头大汗。 她只是不想承认沈轻王妃的地位,不想称呼她为王妃,结果却把自己推沟里了。 她可不回老家去。 她那老家穷的叮当响,加上她年轻时候只顾着伺候好吴太妃,跟家里人早就断了关系了,她又没嫁人没孩子,若是回去了,就算衣食无忧,也得孤单死。 在王府,她好歹是吴太妃身边的大红人,手里头还捏着一些权利,府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小厮们,哪个不把她当半个主子一样敬重伺候着! 她才不要回老家去,死都不去。 当即白着脸跪地道,“王爷……还有王妃……还请你们三思啊!奴婢伺候太妃三十多年,太妃离不开奴婢,奴婢也舍不得太妃,这辈子,奴婢都不能离开太妃。” 她掉了几滴眼泪。 听到她改口叫“王妃”了,沈轻才微笑着看向战澈,“王爷,既然刘嬷嬷这么说了,那就先留着她?不过……这人老了,难免记性会不好,往后这要紧事情,还得交给年轻的去办。” “王爷,你说呢?” 她看着战澈,笑得甜美。 战澈望着她眼底的笑容,越来越觉得她像个小狐狸,机灵,聪慧,还自带一种神秘莫测的魅惑…… 连他都看不透她。 越是这种看不透,越是深深吸引他。 粗粝的大手旁若无人的落到了沈轻的下巴上,指尖抚过她小巧的下巴,他想看清她眼底的那份狡黠…… 可她很快调皮躲开,“王爷,还是别让太妃等急了。” 说完,她就轻盈的从他身边而过,他手指落下的时候,恰好只抚摸她裙角的一片轻纱…… 指尖一阵柔软,丝丝缕缕,也落入了他的心尖。 他目光追随那个灵动的背影而去。 “王爷,那奴婢?” 战澈出了神,却被刘嬷嬷忐忑的声音点醒。 他心头有些惊讶,他什么对一个女人如此痴迷了? 竟然连她的背影,都觉得飘逸好看…… 微微摇摇头,目光沉了下来,“既然王妃答应你留下,那你便留下吧,只是本王也提醒你一句,这王府,是本王的王府,沈轻,她是本王的王妃,这府中若是有人不尊重她,那便是不尊重本王。” “刘嬷嬷,不要把本王给你的体面变成不体面,本王能给你体面,同样也能把这些体面收回。” 说完,大步跟上了沈轻的脚步。 刘嬷嬷浑身冒着冷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没想到战澈会如此护着沈轻…… 这个沈轻,到底给战澈下了什么迷魂药? 不过是睡了几次而已,就能迷成这样? 莫不是这个沈轻,会什么房中之术?能把男人的魂儿勾走? 如此想着,她又赶紧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也快步跟了上去。 看来以后她不能轻易欺负沈轻了。 不过,今晚太妃会给战澈安排其他女人去伺候。 刘嬷嬷暗暗捏了捏手指,今晚她一定要安排的妥妥帖帖,让春儿顺利得到战澈的宠爱,只要春儿能捏住战澈的心,哼哼,往后沈轻就别想在王府有地位。 她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了春儿的身上。 彼时,沈轻跟战澈已经进了吴太妃的屋里。 吴太妃坐在贵妃榻上,两个小丫鬟伺候在身边,一个捏腿,一个正在给她剥核桃。 最近吴太妃一直睡眠不好,为了沈轻的事情,鬓边的白头发都多了几根,听说吃核桃能补脑固发,她得好好多吃些了。 一看到战澈拉着沈轻的手进来,她就格外堵心,眼风扫过他们两个。 “来了?” “坐!” 吴太妃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然后拼命挤出一丝丝笑容看向沈轻,“叫你们来,也不为别的事情,昨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小佛堂两尊菩萨显灵了,这可是吉照,结果方才秦公公就来宣旨,说沈轻封了一品护国郡主,这是好事。” 咦? 沈轻睁大了眼睛盯着吴太妃。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吴太妃夸她? 连战澈都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母妃,您这?” 吴太妃抬手捏了捏鼻尖,“看你那眼神,怎么?我就不能大度些啊?沈轻已经同意去参加花宴比赛了,也算是她有勇气,她如今得了封赏,我也为她高兴。” 不对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沈轻微微眯了眯眼睛。 果然,吴太妃话锋一转说,“既然菩萨显灵,为咱们家带来这么大的喜事,今儿傍晚便让沈轻陪着我去佛堂诵经,我已经让小厨房准备了素斋,今晚上咱们都吃素斋。” 她跟战澈说,“你那一份,我让刘嬷嬷给你送到书房,你吃了再睡。” 让她陪着吴太妃去诵经? 不妙不妙…… 这绝对有蹊跷。 战澈眉心也沉了一下,“母妃,您跟轻儿去礼佛?” 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去礼佛?佛祖看了都得笑。 要说是去佛堂打架,他倒是信。 吴太妃当即给他一记白眼,“怎么?连我说的话你都不信了吗?信不过我?那你派人去佛堂看着我。” 说完,挤出眼泪说,“我不过是为了这个家好,菩萨都托梦给我了,我难不成干坐着?怕我吃了她啊?我吃得下吗?呜呜呜……” 战澈扶额,心烦意乱。 沈轻突然轻轻拉住了他的手,然后浅笑着跟吴太妃说,“好,轻儿跟您去,您别哭了……” “真的?”吴太妃立刻收住眼泪,还吸着鼻子。 沈轻笑的一脸天真无邪,“您说的对,菩萨托了这么好的梦,我又成了一品郡主,总要去谢谢菩萨的……” 她倒要看看,吴太妃到底准备了什么有意思的“节目”。 既然吴太妃都已经把戏台子搭好了,她又怎么能不陪着唱一处呢? 第62章 谁躺在了本王的床榻上 见沈轻答应了,吴太妃这才心里觉得舒坦了些。 她今晚给战澈准备了美妾,只要留着沈轻让她去佛堂礼佛,就没人打扰战澈跟春儿的好事了。 吴太妃是过来人,最是了解男人,说什么痴情一辈子不变,那都是骗人的鬼话,身边若是有了新人,立马就能把旧人抛到脑后。 当年先帝爷还跟太后伉俪情深呢,不也三宫六院身边一堆女人吗? 她还记得,当年她入宫服侍先帝爷的时候,先帝爷也跟她说过,要疼爱她一辈子,把她放在心里一辈子,结果呢?新鲜了不到半个月,扭头就又纳了新人进宫…… 呵,她早看透了男人。 战澈虽然为人正直,但他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就逃不过本性。 今晚过后,战澈心里眼里,定然不会再只有沈轻一人…… 等到了沈轻输掉了赏花宴比赛以后,就能把她撵走了,到时候战澈也就不会心疼难受了。 吴太妃心里小算盘打的很响。 很快,她就带着沈轻去了小佛堂礼佛,让沈轻在佛堂抄写《地藏经》,说是要供奉在佛堂。 沈轻没拒绝,她倒是要看看,吴太妃有什么“惊喜”给她。 她很乖巧的配合吴太妃。 吴太妃见她听话,倒是松了一口气,觉得今晚的事情一定能成。 沈轻一面抄写经书,一面悄悄安排荷香和雪柳,悄悄盯着吴太妃跟刘嬷嬷。 天刚一擦黑,刘嬷嬷那边就给战澈送去了素斋菜。 等送完了素斋,她就悄悄去了东院。 东院里,春儿已经在几个丫鬟的伺候下洗了花瓣浴,为了让春儿能一举拿下战澈,刘嬷嬷还特意花了大价钱,请来了京城里最好的妆娘,为春儿画一个非常娇媚的花瓣妆,又特意给春儿准备了一套蚕丝的纱裙。 春儿这样一打扮,倒确实明艳娇嫩,美的让刘嬷嬷都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你这模样……生在寻常人家,可真是糟蹋了,若生在大户人家,说不定能嫁个极好的人家。” 话音刚落,那春儿就娇声说,“奴婢生来卑贱,今日能服侍八王爷,乃是奴婢三生有幸,多谢嬷嬷提拔。” 听着春儿娇媚的声音,刘嬷嬷别提多满意高兴了,当即脸上笑开了花,“那是自然,你能跟着我们王爷,也是你三世修来的福气,你放心,若你今晚上服侍的好,太妃定然不会亏待你。” 说话间,她抬了抬手。 身后的一个丫鬟立刻递过来一个药碗。 刘嬷嬷把药碗递给了春儿,嘴角明明含笑,却又透着高高在上的冷酷,“春儿,这是避子汤,你能服侍我们王爷已经是你这辈子最大福气了,这人啊!要知足才好,你懂我的意思吧?” 春儿这种低贱的女人,只是吴太妃拿来对付沈轻的工具人罢了,又怎么可能让她肚子里有了战澈的孩子呢? 这府上的嫡长孙,必须是吴太妃亲自认可挑选的儿媳妇生出来的才行…… 春儿盯着刘嬷嬷手中的药碗,抿了抿嘴唇,然后端过来一口饮下,她眼神坚定,“奴婢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嬷嬷放心。” 刘嬷嬷很满意,半眯着眼睛道,“很好,等着吧!待会会有人带你去王爷的房间。” 说完,她转身离开…… 春儿盯着她离开的背影,那双单纯天真又无害的眼神,顷刻间冷了三分,捏着手指低声呢喃。 “我卑贱?哼……” “那也只是卑贱这一晚上。” 只要今晚她上了战澈的床,那她就绝对不甘心只当个床伴,不让她生孩子?怕她母凭子贵? 哼哼…… 春儿鼻腔里发出冷声,没有人能一辈子卑贱,今晚,便是她人生最好的机会! 书房里,战澈用完了素斋。 他有些担心沈轻,特命冬春去佛堂给沈轻送了些吃的,顺便看看沈轻有没有受委屈。 今晚,他母妃明显的不对劲。 这事情绝对不简单。 他也提前悄悄派了黑岩去盯着刘嬷嬷,结果,还真就盯出了一些事情。 黑岩气喘吁吁回来给他禀报。 “王爷,太妃今日命刘嬷嬷从外头带进来两个女人,一个安排在东院里,一个安排在清水阁里,还有,您吃的素斋里,刘嬷嬷下了药……” “什么?” 战澈脸色顿时阴沉,不用想,他都能想到刘嬷嬷往素斋里下了什么药。 大手一把拍在书案上,气的他肝疼,“一定又是母妃。” 战澈牙都快气疼了。 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他母妃还真是敢用…… 身体里突然觉得热了起来。 黑岩立刻拱手道,“王爷,那怎么办?” 战澈眉心黑沉,“你过来,本王跟你说……” 黑岩附耳过去。 战澈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黑岩一双小眼睛立刻亮了,望向战澈,“王爷……您不怕太妃明日气死啊?再说了,您真让属下去啊?这……” 战澈沉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说道,“她连我这个儿子都算计,也得让她知道,我不好算计,叫你去你就去,必须把此事安排妥帖。” 与此同时,刘嬷嬷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让人把春儿送去了战澈的房间。 然后又亲自来书房请战澈。 刘嬷嬷笑眯眯地跟战澈说,“王爷,太妃说了,今晚王妃可能要留在佛堂抄写经文,让您先回屋歇着,小厨房给您熬了安神的汤,奴婢待会给您送过去,您先回去歇着!” 战澈扶着桌子,明显的表情痛苦,“好……本王是有些头疼,我去歇着了。” 说完,就从书房离开,一步一步回了自己的卧房。 刘嬷嬷是亲眼看到战澈进了卧房的,她眼神激动,赶紧回去禀报吴太妃。 吴太妃等的心急如火,“怎么样了?澈儿回房了吗?” 刘嬷嬷笑着,“王爷已经回去了。” “那药?”吴太妃眼睛瞪得大大的。 刘嬷嬷就噗嗤笑着说,“那药可是新婚夜您给王爷用过的,非常管用,您就放心吧!王爷吃了那么多的斋菜,这药效肯定猛……” 刘嬷嬷凑近了跟吴太妃说,“今晚就看春儿这丫头了,看她怎么表现了!” 吴太妃咬了咬牙,冷哼道,“便宜这个小丫头了,若不是澈儿一直粘着沈轻不放,我也不可能给澈儿安排这种货色的女人。” “对了,避子汤呢?” “给了,奴婢看着春儿喝下的,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吴太妃嘴角扬起了一丝丝笑意,顺手端起茶碗,“只要澈儿要了春儿,哼,我就不信了,她沈轻还能在王府翻了天?哼,她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让她跟我作对……” 战澈的卧房里。 一道俏丽的人影,就侧躺在他的床榻上,玲珑有致的娇躯只穿着一件轻盈的薄纱,那姿态呈现出一个十分优美的弧度…… 第63章 摇了好大一张床 春儿听着脚步声,心脏瞬间紧成了一团。 她知道,她的好机会来了,只要今晚“睡服”了战澈,从此以后,她的世界将会天翻地覆,荣华富贵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再也不必吃苦受累,再也不必被人看不起。 男人厚重的脚步越来越近…… 春儿假装睡着,肩头的薄纱轻轻滑落,雪白莹润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蔷薇花的香味。 男人的脚步声像是鼓点一样,敲打在春儿的心脏上,她紧张的牢牢捏紧手指,直到脚步声在她耳边停下…… 紧接着,一只粗粝的大手,朝着她的肩膀袭来…… 手指温热的触感,让春儿一个激灵,顿时面色绯红。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你是谁?怎么躺在这里?”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春儿顿时心旌摇曳起来,她虽然没见过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可是,她却无数次地听说过他的英雄事迹,也听说过他高大伟岸,只不过……之前听说他打仗伤了要害,无法行房事。 可刘嬷嬷跟她说了,战澈的病已经好了。 所以,她很期待今晚…… 春儿扭动着身子,声音颤抖,“王爷,妾身叫春儿,是太妃让妾来伺候您的。” 说完,她立刻起身,也不敢抬头看面前的男人,只含羞带怯地朝着男人的身上扑了过去。 “王爷莫动,妾身来服侍您。” 她刚扑过去。 突然,一只大手就一把死死捏住了她的胳膊。 “嘶……你可别胡乱投怀送抱啊!我可不是你要找的八王爷,你看清楚再说。” “什么?你不是八王爷?” 春儿惊了,赶紧抬头去看,面前的男人虽然长得也很周正,但是一双眼睛很小,皮肤又黑又粗糙,还胡子拉碴的,身上根本没有一丝丝贵气,分明就是个糙汉子。 可他身上分明又穿着十分华贵的蜀锦长袍,又像是有身份的人。 春儿没见过战澈,此刻也有些迷糊,一双眼睛惊恐又疑惑,声音也颤抖起来,“那……那你是?” 男人挑眉淡淡笑了笑,“我是我家王爷的贴身护卫啊!” 来人并不是战澈,而是战澈身边的护卫黑岩,原来战澈跟他换了衣服,骗过了刘嬷嬷的视线…… 黑岩一双眼睛上下打量春儿。 他一个万年单身狗,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一个女人。 春儿皮肤真是白啊…… 那身材,真是窈窕啊! 一瞬间,他算是明白了,为何最近几日,他家王爷会沉迷于沈轻的美貌中不能自拔。 果然,还是女人更好看,比大老粗男人好看多了。 一听黑岩只是战澈的护卫,春儿又羞又惊,双手立刻抱在胸前,高声质问道,“你……你看什么?不许看,臭流氓……这是王爷的卧房,你凭什么进来?” 黑岩耸肩,“我怎么不能进来?你搞搞清楚,我可是我家王爷的贴身护卫,你懂什么是贴身护卫吗?就是贴在跟前伺候的护卫,懂了吗?” “倒是你,你又是谁?穿成这幅鬼样子,想给我家王爷看?” 黑岩也是嘴巴毒辣,冷笑一声说,“我劝你还是省一省吧!我家王爷才跟王妃成亲,人家小两口正在蜜里调油,甜蜜的很!你以为,你打扮成这个鬼迷日眼的样子,我家王爷就能跟你好了?” 春儿脸色一阵赤红,气的嘴唇发白,“你……你不过是个护卫,你知道什么?我可是太妃亲自安排过来伺候王爷的。” “呵呵!”黑岩冷笑一声,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顾自从果盘里抓过一个果子塞进嘴里,边吃边道。 “你猜猜,太妃为什么安排你来服侍王爷?只不过是太妃不想让我家王妃太得宠,才会安排你给我们王妃添堵罢了!” “你说说你,真以为王爷看到你这幅鬼样子能喜欢你啊?你把我们王爷当什么了?贪图美色的纨绔?我告诉你,我家王爷可不是那种人,他跟王妃在一起,是因为王妃为人不错,他看重王妃的人品。” “我不信……”春儿死死捏着拳头,眼眶里都是委屈的泪水,她还没见到王爷呢,又怎么断言王爷就不会喜欢她呢? 她长的又不丑,甚至很美,刘嬷嬷都说她不输给王妃。 她只是差一个机会。 她怒声道,“你滚出去,我要见王爷。” 黑岩啃着嘴里的果子,很淡定的跟她说,“你要见王爷?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天真呢?你猜,我一个侍卫,为什么能这么淡定的进屋来找你?” 春儿双眸一滞,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为什么?” 黑岩挑眉,“嘶……你真是不如我家王妃聪明,我能大摇大摆进来找你,自然是因为我家王爷的应允啊!”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春儿不敢相信,被打击的往后退了几步。 接着死死瞪着黑岩,“肯定不是王爷,肯定是王妃叫你来的,是她在搞鬼,她不想让王爷纳妾,对吧?” “对,一定是她!” 春儿眼里涌动着恨意,她认定是沈轻搞的鬼,不让战澈来这里,反而让一个侍卫来羞辱她。 她厉声道,“你滚出去,我喊人了。” 可是黑岩无动于衷,反而笑着摇头道,“春儿对吧?我看你是真蠢啊!我家王妃若是真嫉妒你,以她现在一品郡主的身份,早把你赶出王府了,她还需要用这种方法来羞辱你?你太高看自己了。” “另外,你想喊你就喊,你穿成这个鬼样子,又跟我共处一室,等人来了,吃亏的是你可不是我,我可穿的好好的,不像你……嘶……” 黑岩撇嘴摇头。 春儿穿的实在太暴露了,就算有人进来捅破此事,丢人现眼的也只会是春儿,绝不可能是黑岩。 春儿一下子被打击的倒在了床榻上,面色苍白的扶着床头,“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太妃怪罪?” 黑岩抬手挠了挠头,“太妃怪罪下来,自然有我们王爷撑着呢。” “倒是你,该好好想一想出路。” 黑岩双眸冷了一下,一步一步靠近春儿。 吓得春儿往床上退…… 下一秒,黑岩就抓起床上一条毯子丢在了春儿身上,冷声道,“先穿好衣服,你给我听好了,这是我们王爷的床榻,你最好现在滚下来。” “另外,你今晚必须好好配合我,若你配合的好,明日王爷会对你有所赏赐,可你若是不肯配合,把王爷的事情搞砸,那你明日就算踏出王府,也定然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黑岩抓住春儿的胳膊,“你最好想清楚,我们王爷可是说一不二。” 春儿被黑岩的话吓的眼泪滚了出来,浑身颤抖不止。 她心有不甘,可是,却又没有任何选择。 只能红着眼睛颤抖道,“好,我配合……” 黑岩很满意,干咳一声,然后熄灭蜡烛,开始摇晃战澈的床…… 第64章 你想让本王陪她们睡觉吗 佛堂里,沈轻听着荷香的汇报,她眉头皱了又皱。 “太妃给王爷准备了两房美妾?” 她眨着眼睛,毛笔笔头轻轻戳了戳唇瓣,忍不住摇头冷笑道,“我这个‘好婆婆’,她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为了把我赶走,竟然把我支开给战澈安排妾室,还给他下药?” 沈轻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的婆婆,实在可恶,也实在愚蠢。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也看出来了,战澈虽然孝顺吴太妃,可他一点都不愚孝,他是一个人格非常独立的男人,绝不会轻易受人摆布。 吴太妃越是这样想要掌控他的一切,他就只会更加叛逆和抵触。 总有一天,这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会因为吴太妃的不断作妖和母爱压榨而产生嫌隙分崩离析的。 在沈轻看来,这世上的所有亲密关系,都必须得掌握好分寸感,父母不能过度操控儿女,夫妻也不可过度要求对方绝对的亲密,若是把握不好这个度,总有一天会因为亲密关系绷得太紧而骤然断裂,那时候才会伤心难过万箭穿心。 荷香也吐槽道,“真是搞不懂,太妃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您现在可是皇上亲封的护国郡主,身份已经很体面了,她还这般嫌弃您,作践您,她是不是有病啊?” 荷香噘着嘴,为沈轻打抱不平。 又担心道,“小姐,那王爷那边?咱们还要去阻止吗?” 沈轻眼眸沉了沉…… 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她是个穿越女,现在跟在战澈身边,只是为了先稳着过日子罢了,她对战澈的确是有好感,但是,这样的好感还不足以让她恋爱脑,犯蠢去干冒犯战澈的事情。 这里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 若她像个泼妇一样去阻止人家的好事情,结果又会如何? 更何况,男人的爱不长久,只会像流水一样,就算拼命伸手,也抓不住的…… 而且,吴太妃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想让其他女人去跟她一起分宠,就算她今天打跑了这两房美妾,明日吴太妃还会继续再塞进来。 这日子还长着呢! 最重要的是,她也想看看战澈的态度和定力。 若是战澈真的值得托付终身,那今晚他必然会想尽办法不去碰那两房美妾,可若是他心中并未将她放在心底,那今晚,便是他的良辰美景,那她也得重新好好谋划未来了,不能把自己吊死在战澈身上。 沈轻殷红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不用管,既然太妃为王爷安排好了妾室,那就让她好好伺候王爷。” “反正……这京城的金贵人家,谁家不是三妻四妾,我今日就算当了泼妇,打跑了妾室,明日呢?后日呢?” 她声音里都是无奈和叹息…… 她突然改了话锋,那是因为她眼风已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眼波流转,眼底全是委屈,“我知道,太妃不喜欢我,她这样安排无非就是怕我会一个人独占王爷,哎……罢了!我又怎么能让王爷夹在中间为难呢?” 一滴眼泪,骤然落下,落在书案上抄好的经书上。 雪柳看的心疼,赶紧递上帕子,“小姐,您别想不开,咱们王爷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纨绔,他应该……” “本王应该会怎样?” 突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战澈已经悄悄走了过来,他方才的脚步非常轻,一直在听沈轻跟荷香说话。 一开始听到沈轻说,不在乎他纳妾的时候,他心里还凉了一截子。 后来又听她说起缘由,是那般的无奈和痛苦。 凉了的心,又微微热了过来。 他不知道,沈轻的耳力非常好,方才早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也看到了他的人影,才会马上改口。 他从背后绕过来,静静地站在沈轻面前,一袭黑袍更加衬的他长身玉立,烛火之下,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沈轻,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气场,高贵,骄傲,又带着几分悲悯,甚至能从他眼底看到怜惜。 荷香没想到战澈会神出鬼没,她们刚刚说的话,不知道战澈听到了没?赶紧跪在地上道,“奴婢见过王爷。” “你先出去。” 荷香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那种压迫感,担心地看了一眼沈轻。 沈轻冲她轻轻摆摆手,她犹豫了一下,才不放心地退了出去。 沈轻还跪在蒲团上,她抬眸看着战澈,莹莹水波的眼眸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两人对视的瞬间,又能看到她的委屈和无助。 战澈被她搞得很茫然。 他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方才很轻易就能说出为他纳妾的话,这世上有几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去纳妾? 当年,他是亲眼看着他母妃是如何跟一众后宫中的女人们争宠的,那些女人为了得到他父皇的一丝丝偏爱,甚至会用极端的手段去伤害别人,一个个变得面目可憎。 如今,他又见多了他皇兄身边的那些女人们争宠,有些手段,肮脏得让他根本不敢多想多看…… 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跟多个女人纠缠。 只要认定了,那一辈子就只有一个女人。 他以为沈轻也跟他一样的想法,可她方才又跟荷香说出能接受他纳妾的那番话,哪怕她是被逼无奈,他也不想听到这些话。 战澈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眼底有失望,也有无奈,甚至还有痛心。 “王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 “我不能来吗?” 战澈的声音有些生气,“我应该干什么?应该去跟美妾睡觉吗?怎么?你就那么盼着我去跟别的女人睡觉?” 他的言辞非常有攻击性。 沈轻捏了捏手中的毛笔,她倔强地咬着唇瓣,眼眸之中立刻弥漫起一层水雾,眼尾红红的,却又忍着不掉眼泪。 “看来,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是,都怪我没用,不能让太妃满意,才会让她给你挑选了两房美妾。” 两颗眼泪迅速掉落,经书上的字迹,瞬间被晕开。 “那你怎么想的?你到底想不想让我纳妾?”战澈蹲下身子,粗粝大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 四目相对,他极力压制体内药物作用产生的燥热难耐。 他要一个答案,他疯狂想知道她的态度。 他的指腹从她殷红的唇瓣上捻过,“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沈轻红着眼尾,委屈又认真,“我自然不希望王爷纳妾,可是,太妃她……” “呜……” 唇瓣上突然一阵炙热。 他猛然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红唇…… 第65章 难以抗拒 在药物的作用下,那吻又狂野又让人着迷。 沈轻的唇瓣甜蜜又十分柔软,让战澈无比贪恋。 大手掐在她的细腰上,她的腰身很细,不经意的扭动,对他来说都是致命诱惑。 他黑漆漆眼眸里都是抑制不住的狂风暴雨,一个翻身便将沈轻压在蒲团上。 沈轻轻轻推着他,“王爷……不可,这里是佛堂。” 她喘着气,那气息香香的,甜甜的,一双眼睛里都是水雾,“太妃今晚给你安排了妾,你若是在我这里,那她怎么办?”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提别的女人…… “你就那么想让我去伺候别的女人?”战澈脸色黑了几分,突然,狠狠咬住了她的唇瓣,像是故意惩罚一样。 口腔里顷刻间泛起一阵血腥味。 沈轻吃疼,却也不喊,只是委屈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挂在腮边。 她声音哽咽,“你是王爷,将来定然会三妻四妾,这种事情我又怎么能阻拦?更何况,这是太妃的安排,她本来就不喜欢我,我若是撒泼去阻止,她只会更加不喜欢我,王爷,你说让我怎么办?” 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那一刻,战澈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炙热,大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狠狠道。 “沈轻,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并不想要别的女人,而且,本王也绝不会受任何人的摆布。” 粗粝的指腹从她唇瓣上轻轻滑过,“还有,你是本王的王妃,没有人能把你从王府赶走,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我你的真心。” 他喉结滚动,声音嘶哑,“你的真心,会给本王吗?” 沈轻愣了一下,心脏跳的特别快。 这就是古代霸总的威力吗? 她承认,她喜欢这样的直白跟狂野。 小手忍不住颤抖着攀上了战澈的脖颈,她美眸睁大,抗拒不了这样狂野的男性力量。 声音又柔又好听,“王爷会要吗?” 战澈,“你不给,又怎知我不会要?” 沈轻突然抬眸,迎上了他的唇瓣,“那我给了,还请王爷莫要辜负。” 那一刻,战澈再也无法控制,像是失控的野狼一样,狠狠啃食她柔软的唇瓣。 沈轻趁着还有一丝丝清明,颤抖着说,“王爷,这里是佛堂,不可……” 天雷勾动地火,战澈打横一把将她抱起,“门外值夜的人都已被我换了,我带你回去!” 他的脚步很快,黑夜里,两脚不曾有一丝丝的停顿。 守在佛堂门口的荷香跟冬春都看呆了。 荷香羞耻地用手捂着双眼,从指缝间看他们急匆匆离去,才颤声问一旁的冬春,“那是王爷抱着我家小姐,对吗?我没看错吧?” 冬春咽了口唾沫,干咳一声,“是。” 他家王爷这是有多急不可耐啊? 他简直没眼看。 将沈轻抱回房中,战澈彻底失去了控制,他像是关了好久放出来的困兽,急着要把沈轻拆骨入腹…… 此时,刘嬷嬷派出去的人,也在战澈的卧房门口听着。 听到一些奇怪动静后,立刻满意地去跟刘嬷嬷汇报情况。 刘嬷嬷得知事情成了,高兴地赶紧去给吴太妃说。 她激动地凑到吴太妃的耳朵边上,“太妃,成了,听守在门口的丫鬟说,她听到了摇床的声音。” 吴太妃一听,顿时笑了起来。 “成了,这事情成了就好,看来这太医院的药,还真是灵啊!我本来还有些担心呢!你也知道,澈儿他也是个倔驴,我就怕他会把春儿给赶出来,谢天谢地,他竟然没有赶出来!” 刘嬷嬷立刻得意道,“那春儿也算是十分难得的美人,姿色上佳,身材又好,王爷总归是男人,而且……他才身体好了,对女人又是食髓知味,正是新鲜的时候,给他送女人,他肯定能吃得下。” “你说的也对。”吴太妃身子往后靠了靠,换了一个十分轻松自在的姿势,叹息了一声说,“要不是他被沈轻那小狐狸精迷惑住,我也不可能用这种龌龊手段。” “那春儿不过是个卑贱女子,让她伺候澈儿,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等明儿,你去领她选几匹绸缎,先给她做几件像样的衣裳,总归她是跟澈儿同床共枕过了,而且留着对咱们还有用处,先好吃好喝伺候着。” “是!”刘嬷嬷别提多高兴了,春儿可是她选上来的人,若是春儿以后得了战澈的宠爱,她也能跟着沾光。 吴太妃心情大好,今晚她总算能睡个踏实觉了,自从沈轻嫁过来,她就没睡好过。 她挑着眉毛道,“沈轻抄写完经书,恐怕也得到半夜了,哼……明早我倒是很想去她屋里看看热闹,看她知道今晚澈儿跟别的女人睡了,她会是怎样的表情?” 吴太妃想一下,都觉得高兴痛快。 摆一摆手道,“行了,去端安神汤来,今晚我要早些睡,养足精神,明日一早才能有精神看大戏。” 这一晚,战澈折腾了沈轻好几次。 一方面是因为吴太妃给下的媚药起了作用,另外一方面,他清早上还喝了沈轻为他熬的野山参汤,补过头了。 最重要的是,沈轻身子实在太软了…… 他承认,他根本抵抗不住。 折腾到最后,只听见沈轻哼哼唧唧的声音,那声音都快哼唧不动了…… 终于,在第三次结束以后,他有些不忍心,才勉强老老实实搂着她睡觉。 沈轻觉得身上像是被碾过一般。 她是真的快扛不住了! 她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为什么女人们都喜欢年轻的,身体好啊! 她在想,折腾这一晚上,明早吴太妃看到她跟战澈睡在一起,会是怎样的脸色? 今晚吴太妃做了这么大一场戏,结果,却白白为她做嫁衣裳了。 她都不敢想,明早的吴太妃,会有多抓狂…… 第二天,吴太妃起了个大早,早早吃饱喝足,就领着刘嬷嬷精神抖擞地去了沈轻的院子。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沈轻的脸色了。 刚迈着大步到了沈轻的院子里,就看到荷香跟雪柳正睡在屋檐下。 抬眼一看,战澈身边伺候的冬春,竟然也靠着柱子睡着! 吴太妃一看到冬春,顿时脸色变了,问刘嬷嬷,“他不在东院门口伺候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刘嬷嬷也傻眼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赶紧上前拍了拍还在熟睡的冬春。 “快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怎么不去东院伺候王爷?” 冬春揉着眼睛,“王爷?王爷昨晚就在王妃房中留宿啊!” 第66章 到底是谁摇了一夜的床 “你说什么?” 吴太妃瞪大了眼睛,脸色一阵发白,连声音都在颤抖。 刘嬷嬷也吓得呆住了,昨晚她明明亲眼看到战澈回了他自己的卧房啊!她把春儿安排在战澈的卧房里,还看到战澈关了门…… 连丫鬟都听到了摇床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王爷昨晚不是回他房中了吗?”刘嬷嬷伸手死死捏住了冬春的胳膊,眼底都是急切。 冬春一脸无辜,“不是啊!您是不是看错了?昨晚王爷一直都在王妃的房中。” “那王爷房中的男人……又是谁?” 刘嬷嬷一下子慌了,无助地看向吴太妃。 吴太妃脸色煞白,已经站立不稳,起个大早,本想来看沈轻的笑话,结果,她成了最大的笑话。 “太妃……奴婢昨晚真的亲眼看到王爷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奴婢真的看到了。” 刘嬷嬷慌乱地解释着,简直是百口莫辩。 吴太妃捂着心口,气道,“你还看不明白吗?你是被耍了,愚蠢,真是愚蠢……” 她儿子什么手段本事,她难道会不知道吗? 昨晚,他定然知道饭菜中被做了手脚,又不想要她安排的美妾,干脆跟她斗智斗勇,玩了这样一场大戏。 她还眼巴巴地跑来看沈轻的笑话?她才是这王府中最大的笑话。 与此同时,房中传来沈轻娇媚的喘息声…… 这可是大清早啊! 吴太妃气得翻白眼。 她又很清晰地听到她儿子的声音。 “昨晚累不累啊?本王可是被你这小妖精折腾惨了……” 接着便是沈轻蚀骨醉魂的酥声,“是王爷折腾我才对,我腰疼……” 吴太妃听着那有伤风化的声音,气得胸口尖锐的疼痛,脚下一阵虚浮,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 嘴里说着,“妖精……真是妖精……” 又咬牙切齿说着,“我怎么生了他这样一个儿子?干脆气死我算了。” 她站在门前面,想要闯进去打儿子一顿,可是听着那些靡靡之音,她又羞耻的直咬牙。 闯进去干什么? 看他们如何亲密吗? 那一刻,吴太妃无助的像个孩子,简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跟手段,只能捏着拳头,咬牙切齿愤恨道,“冬春,让这个不孝子醒来以后来见我。” 说完,便白着脸颤颤巍巍地转身回去了。 刘嬷嬷赶紧跟上去,想要扶着吴太妃。 “太妃,您慢点。” 却被吴太妃一把打开了手,气恼道,“你不是跟我说此事万无一失吗?你这叫万无一失?气死了,真是气死我了……” 刘嬷嬷哭丧着脸,她也压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昨晚明明她亲自给战澈下了药,也明明看着战澈回了房间,甚至有人听到了摇床的声音,她就以为事情一定成了。 可谁能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呢? 她心眼子再多,也是没能玩过战澈,反倒让自己成了笑话。 刘嬷嬷心中愤恨不已,咬牙跟吴太妃说,“这背后,定然是沈轻那女人给王爷出谋划策呢!咱们王爷最是孝顺您,定然不会想出这种恶毒的点子,肯定是她在背后撺掇。” 吴太妃眼神变的阴沉,“这女人……留不得,绝对留不得,澈儿为了她,几次三番与我作对,让我难堪,让我没有脸面。” 吴太妃几乎咬碎了牙齿,指甲也掐进了手掌心,冷声道,“走,去澈儿房中看看,也不知道那春儿怎么样了?” 到了战澈的卧房门口,刘嬷嬷快速推开房门。 入眼的景象简直让她气死。 春儿身上裹着一条毯子,可怜巴巴跪在窗前,昨晚上黑岩让她跪了一夜,看了一晚上的夜色…… 一看到刘嬷嬷,她就像是看到大救星,哭着扑到了刘嬷嬷的面前。 “嬷嬷,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呜呜呜……昨晚上王爷根本没有来,是他,他让奴婢跪了一夜。” 黑岩就站在床榻边上,他昨晚可是辛苦极了,摇了一晚上的床,一直到了五更天,才在椅子上迷瞪了一会儿,胳膊都摇酸了。 刘嬷嬷一看到他,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黑岩跟战澈的身形很相似,她昨晚看到的根本不是战澈,而是换了衣裳的黑岩。 她可是被骗惨了! 眼神一下子迸发着冷光,指着黑岩厉声道,“太妃,就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昨晚上换了王爷的衣裳,代替王爷回了房间,蒙骗了奴婢。” 吴太妃也气的发抖。 当即厉声斥责道,“你胆敢穿着王爷的服制,来人啊!把他给我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黑岩一听要挨板子,立刻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条,递给了吴太妃。 “您先别打,这是王爷写给您的,您先看看。” 刘嬷嬷一把从黑岩手中夺过纸条,递给了吴太妃。 吴太妃打开纸条,上面写着。 “母妃,儿子是人,不是畜生,若您继续往儿子房中安排女人,那您就别怪儿子不孝,定然会给您更多的‘惊喜’,还望您能想清楚,莫要再伤了咱们的母子情,另外,黑岩是我的人,还望母妃别动他,若要责罚,便责罚我。” “不孝子……” “我真是生了个不孝子啊!” “他在威胁我,他居然在威胁我……” 吴太妃气的浑身乱颤,一时间头疼欲裂,差点栽倒,还是刘嬷嬷赶紧扶了一把,她才勉强站稳。 黑岩挠着头,一脸尴尬道,“太妃,这是王爷的安排,属下只能照做,昨晚我可没碰春儿一根指头哦,王爷说了,让她跪一晚上,清醒清醒。” 黑岩盯着春儿,跟她说,“我家王爷让我给你传话,他说,这女子又不是货物,你难道甘心当一个货物?就这样糟践自己?” 春儿脸色发白,一时间觉得心口一阵发堵。 黑岩顺势从胸口掏出来一张银票,递给了春儿。 “这是我家王爷给你的,他说你也是此事的受害者,便也不为难你,叫你拿着银子好好谋个出路,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这才是你该走的正路。” 春儿盯着黑岩手中的银票,心中又恨,又怒,又觉得羞辱。 她昨天还曾痴心妄想过,要当战澈的王妃呢…… 结果人家压根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她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可是她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才进了王府,就差一步,或许就能改变她的人生。 “太妃,您帮帮春儿。” 春儿没要黑岩递过来的银票,而是哭着跪在了吴太妃的面前。 她流着泪,磕头道,“奴婢昨晚已经在王爷的房间睡过觉了,若是现在离开,奴婢怎么做人啊?没有人会再要我的!” “您留下我,哪怕让我当个婢女,伺候在王爷身边也行。” “求您留下奴婢!” 第67章 又起床失败了 春儿哭的声嘶力竭。 她才不要战澈给她的银子呢,若是拿了银子,就必须离开王府。 她这样爹娘不疼爱,生如浮萍的低贱之人,能踏入王府的大门,便是她一辈子最大的运势了。 她又怎么能轻易放过逆天改命的机会呢? 黑岩立刻高声道,“你可别乱说话啊!昨晚我只是让你跪了一夜,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你啊!你可别胡乱碰瓷,你清不清白,跟我可没关系,跟我家王爷就更没关系了,我家王爷甚至都没见过你的面,又凭什么要对你的清白负责任?” 黑岩可不惯着春儿。 他跟在战澈身边也有八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春儿这种女子,无非就是想要抓住机会改变命运罢了! 可她打错算盘了。 吴太妃也沉着脸,冷声道,“还不是你不中用,你怪谁?” “太妃……”春儿眼泪滚落,十分可怜,“您留下我,我定然好好伺候您,若您赶我走,真是断了我的活路了。” 吴太妃心情烦躁,人毕竟是她叫刘嬷嬷从外头弄来的,若是真弄死了,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罢了,让刘嬷嬷去安排你吧!” 说完,就揉着眉心烦躁的离开了。 她被气的心脏疼,她得赶紧回去吃点清火养心的药,要不然真要被活活气死。 吴太妃一走,春儿立刻一把拉住了刘嬷嬷的小腿,“嬷嬷,求您留下我,我定然听您的话,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刘嬷嬷目光扫过春儿,这春儿的姿色确实很出众,或许有一天战澈见了她,真能看得上呢? 而且,这丫头也听话,身边多留几个听话懂事的人手,用起来也顺手。 刘嬷嬷想了想,当即抬手道,“行了,你先起来吧!既然太妃不赶你走,那便留在府中,正好府中也缺人,至于要做什么……你容我想一想,再安排你。” “不过……这东屋你是不能住了,收拾收拾,跟着我去下人房住。” 春儿听着“下人房”三个字,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这老天爷,还真是会折腾她,昨日明明还给她希望,让她住在这宽敞明亮的东厢房,现在,就要去挤在狭小阴暗的下人房了。 她真是一万个不甘心。 若她能见到八王爷,或许结果就不同了。 都怪这个黑岩…… 春儿暗暗瞪了黑岩一眼。 黑岩一个大老粗,倒是没有发觉她恶毒的眼神,只是提醒刘嬷嬷。 “嬷嬷,您把人留下也行,但……最好别让她去王爷面前晃悠,让王爷知道了,恐怕不妥。” 刘嬷嬷气得直咬牙,瞪了黑岩一眼,“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昨晚可是太妃的安排,都让你这臭小子给搅和黄了,你就不怕得罪了太妃?” 黑岩嘿嘿一笑,“瞧您这话说的,我一个护卫,自然怕得罪主子,可您也知道,我的主子是王爷,王爷若是不高兴,我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我得先把王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至于太妃……她老人家不也希望王爷高兴吗?我把王爷哄高兴了,她还能怪罪我?” “你……”刘嬷嬷后槽牙都咬碎了,堵心道,“行了,这局面你也能回去交差了,你还真是对王爷忠心耿耿啊!” 黑岩咧嘴笑着,“那是自然,王爷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然对他忠心,对了,我也顺带提醒您老一句。” “您老也是这府中的老人了,做事也该有些分寸,王爷正跟王妃新婚燕尔,甜蜜缱绻呢,您总这样给王爷添堵,嘶……也不怕得罪王爷?” “行了,我任务完成,先走一步,您老慢慢收拾烂摊子吧!” 说完,黑岩就笑着潇洒离开了。 气的刘嬷嬷差点口吐白沫,冷着眼眸厉声道,“走着瞧吧!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又盯着春儿说,“既然你要留在王府,就给我打起精神来,这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男人,就你这姿色,总有一天能让王爷多看你几眼。” 想了想,“既然你要留下,那以后便伺候在太妃身边,王爷每日都要来给太妃请安,到时候你来奉茶。” 春儿听完,赶紧跪地磕头,“多谢嬷嬷提携,春儿一定听话。” 刘嬷嬷眼眸看向窗外,她相信战澈总有一天会对沈轻腻了的。 沈轻这种性格的人,绝对不能让她留在王府,否则,将来有一天太妃寿终了,这府中的中馈就得落到沈轻的手中,到时候,哪里还能有她的活路?她手中现在所拥有的一点管家权利,到时候恐怕都要被沈轻夺去。 她不希望战澈娶个太厉害的王妃,软一点的才好拿捏。 沈轻的卧房内。 战澈大手压在她的细腰上,死活不让她起床。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起床失败了。 这个狗男人,简直喂不饱,如果说昨晚上是药物作用,才那般疯狂,那今早呢? 才五更天,他就各种对她动手动脚,一会儿摸摸她的脸,一会儿掐掐她的腰,还时不时在她脸上亲一口。 果然,男人就没有一个老实的,看他白天威风凛凛一本正经的。 实际上,也挺闷骚的。 方才吴太妃在门口闹事,她还配合战澈特意演了一段,演完以后,她就马上被战澈折腾了…… 此刻,她正无力地侧躺着,光洁的后背贴在他的胸口。 战澈粗粝的手指中间夹着一缕她的秀发,目光很着迷的盯着她的后背。 说实话,他也非常惊讶。 上次丁太医给他检查的时候,还断定他并没有完全恢复好呢,可他昨晚到今早上,都强的可怕…… 昨晚上是药物作用,那今早呢? 低头看着某个位置,还热热地蠢蠢欲动,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且,这么多年了,他对女人都不冷不淡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热火朝天了?甚至是放浪形骸。 更羞耻的是,在这整个过程中,他还说了许多大胆又疯狂的话。 这还是他吗?或许,他从未真正了解自己,才在她的温柔里,激发出了他原始的野性。 唇瓣落在了她后背光洁的肌肤上,声音亦是格外温柔。 “累吗?” 沈轻扭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眨着,委屈巴巴的,“王爷,你说呢?” 她都不想说了。 一次接着一次,这谁受得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铁打的? 第68章 闷骚王爷在线说情话 沈轻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娇俏又可爱,看得战澈心里痒痒的。 伸出手指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刮,心头还有一丝丝难以压制的欲望在不停地燃烧着。 可他知道,她身体真的承受不住了,于是疯狂压制欲望,声音磁性又温柔。 “你今日可以不必早起,多睡会,我待会让小厨房给你炖点滋补的汤品,你想喝什么?燕窝粥?还是虫草乌鸡汤?” 沈轻盯着他看,水眸里带着一丝丝玩味,“王爷好像很懂啊!难道说……王爷之前有过女人?” 她话音刚落,就被他大手一把拉入怀中,将她紧紧抱住。 “你说呢?” 战澈声音里带着蛊惑,温热的气息一点点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让她也忍不住一阵心旌摇曳。 不得不说,这家伙也是个男妲己。 身材好,声音好,看似沉稳内敛,外人眼中甚至冰冷不近人情,可是,一旦让他到了床上,那简直就是闷骚极了,好用,还提供情绪价值。 说实话,很难不让人心动。 可是,一想到原着中,作者把他写死了,沈轻就立马担心起来了。 她必须得提前找到出卖战澈的内奸才行。 而且将来皇室还会发生政变,她必须提前为战澈谋划,多多拉拢对他有用的人,把那些包藏祸心之人全部踢出去。 战澈好了,她才能好,他们如今既是夫妻,也是利益绑定者,互相都不能拖后腿。 责任重大,不能沉迷于男色啊! 她当即伸出小手推着他坚实的胸膛,不得不说,练武的男人就是结实,胸肌硬邦邦的…… “时候已经不早了,王爷不去营房吗?” 她记得,原着中有提到过,战澈麾下有一个叫江淮的副将,为人十分的忠心耿耿,战澈被诬陷致死的时候,他都始终不离不弃,还坚持一直为战澈讨要公道,最终也被南帝斩杀…… 这个人,倒是可以重用的。 她得想法子见见江淮,没准能跟江淮合作,揪出战澈身边的内奸呢? 战澈平日都起的很早,他有晨练的习惯。 可是自从跟沈轻圆房以后,他早上就有些不想起床了,怀里抱着美人,软软的,暖暖的,真是舍不得起来。 以前他看史书的时候,总是鄙夷君王为了一个女人耽误早朝,现在,他才体会到其中的奥妙…… “怎么?你想让我去大营啊?” 战澈盯着沈轻,她昨晚睡的不是很足,眼圈下有些乌青,可小脸却泛着桃花色,很是明艳动人。 他没忍住,又低着头亲住了她的唇瓣。 沈轻被他亲的一阵迷乱,赶紧推他,“王爷,别闹。” 可那声音落入战澈耳中,软软的糯糯的,甚至是甜甜的,让他更加把持不住,大手再次落在了她的细腰上。 “今日营房休整,我不必去那么早。” “那你也不能……再这样折腾啊!” 沈轻委屈巴巴,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她可不是铁打的身体,也不想掏空了去伺候一个男人。 战澈被她无辜可怜的眼神弄的有些神魂颠倒的,忍不住笑了笑,“好,本王不折腾了。” “你保证?”沈轻眨着眼睛,表情认真。 这让战澈忍俊不禁,觉得她实在太可爱了,捏一捏她的脸颊,“怎么?不相信我啊?难道要我发誓?” “那倒不必。”沈轻裹着被子往边上退了退,想跟他保持一点距离。 可他大手一伸,又把她牢牢抱住,“放心,我都说了不折腾你,就一定说到做到。” 这鬼话,沈轻多少有些不信,毕竟,她可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某个地方的蠢蠢欲动。 忍不住往下看了看…… “王爷……确定?” 战澈干咳一声,“可能是……药物作用,对了,你的野山参,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就不必给我了。” 山参劲儿实在太大了,他怕补过头。 沈轻又不是傻子,怎么能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呢,这家伙果然闷骚,脸上忍不住红了一下。 生怕两个人再这样暧昧地聊下去,又起不来床了,赶紧换了话题。 “昨晚你骗了太妃,太妃肯定很生气,要不……你起床去跟太妃道歉?” 提起吴太妃,战澈眼眸就沉了下来。 拧着眉头吐出一口气,“母妃……她干预的太多了,从前我身体不好的时候,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我能赶快成亲,能有个家就行,万一运气好,能有个孩子,她就知足了。” “可现在,我身体逐渐好了,她就又开始想别的了。” “我不是她手中的棋子,做不到任由她随意摆布。” “还有你!”战澈盯着她那双大眼睛,有些心疼道,“从你嫁过来,她就对你一直百般为难,我代替她,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的眼神非常真诚。 这让沈轻心里暖暖的。 她很认真地跟战澈说,“请相信我,总有一天,太妃会改变对我的偏见。” 战澈抬手摸着她的头发,眼底都是亏欠,“你放心,如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 这话,霸道又帅气。 果然,感情如果双向奔赴,只会越来越好,所向无敌。 “好了,咱们先起来用膳吧!” 沈轻饿了,真的很饿。 昨晚折腾了太久,能量都消耗光了,而且她断定,秦公公今日一定会来找她的,毕竟昨日她给秦公公检查了身体,知道他已经得了肺炎,只是还不明显罢了…… “好!” 这次战澈没有赖床,起身穿好了衣裳。 沈轻正要跟着一起起床,哪知道他杀了个回马枪,又穿着衣裳躺进了被窝。 沈轻惊讶,“你这是?” “呜……”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堵上了嘴唇…… 许久,他才露出满意笑脸,眼底闪过一丝丝狡黠,“你先躺着,我让人去给你做好吃的,做好了你再起来。” 这家伙,还挺会撩拨。 沈轻眉眼含笑,“好。” 战澈心满意足,然后起身平复了一下身体上的冲动,开门走出了房间。 沈轻也紧随其后起床。 守在门口的荷香跟雪柳,也急匆匆进来伺候。 荷香昨晚可是听了一夜的动静啊,那叫一个激动人心。 不得不说,王爷是有些猛的! 她立刻给沈轻生动地描绘方才吴太妃的模样。 “您是没看到,吴太妃都快气死了,脸都气白了,咱们王爷还真是有些手段,奴婢还去打听了,太妃给王爷安排的那个妾室,王爷让黑岩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离开王府去过好日子。” “哼,那妾室,竟然不肯要银子,非要留在王府当丫鬟伺候人。” “呸呸呸,什么妾室,她才不是妾室。” 荷香朝着地上淬了两口,提醒沈轻,“这个女人看来野心不小,王妃,咱可得留心她啊!” 第69章 他们能比得过本王吗 “她不肯离开王府?” 沈轻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一丝丝若有似无的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稍微一想就能明白怎么回事。 定然是那女人怀抱着一丝丝希望,昨晚没见到战澈,她不甘心,留在王府总能有机会见到战澈的,到时候说不定就能爬上战澈的床。 一旦爬上战澈的床,那就是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如此,她自然不肯收下战澈给的三瓜两枣,自然不甘心离开王府。 这人啊,就怕自以为是,更怕太高估自己…… 沈轻淡淡道,“你平常盯着点她,看看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荷香点点头,又笑眯眯道,“小姐,咱们王爷对您好像越来越好了,这可是好事。” 目光落到沈轻的脖颈上,好家伙,一大片红痕,足可见昨晚有多激烈了。 荷香都有些脸红起来,这王爷看着外表冷冰冰的,可是一到了她们王妃的被窝里,就像变了个人了一样。 她低声道,“奴婢给您换一件立领长衫吧,您这脖子……” “脖子?”沈轻抬手摸了摸,又见荷香脸红红的,她马上就明白了。 脑海中一下子闪过昨晚战澈的“丰功伟绩”,忍不住干咳一声,“好,拿一件长衫过来,我待会可能要进宫,选一件浅色的。” 她在换衣服的同时,战澈已经被吴太妃请去了前厅。 吴太妃头上裹着抹额,斜斜靠在贵妃榻上,一个劲地哎哟乱叫。 刘嬷嬷跟战澈说,“太妃一早就喊着头疼,请了府医,说是气的。” 战澈…… 他脸色微沉着,坐在了吴太妃的对面,他不理解,忍不住道,“您还生气?这事情难道不该是我生气吗?” “你……”吴太妃心口疼的厉害,抬手按着胸口,“你真要气死我啊?” “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吗?这京城之中,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当母亲得给你安排一房妾室,你竟然如此驳我的面子?甚至还算计我。” “怎么?看我生气,你就心里高兴?” 吴太妃落了两滴眼泪,她现在心里很恐慌,总觉得越来越无法掌控自己的儿子了,这种无法掌控,让她有一种不安全感,总怕她随时随地会在王府失去地位。 这也跟她过往的经历有关系。 她毕竟是出自后宫的妃嫔,大半辈子几乎都在跟各种女人们宫斗,如今儿子身边突然多个女人,要跟她争夺儿子的爱,她就慌了,又激发出了她曾经的斗志。 她不能输,也不想输。 可这正是战澈最厌恶的事情,他看多了女人之间的斗争,从小看着吴太妃跟宫里头别的娘娘们斗,长大了又看着张皇后跟后宫里一堆女人们斗。 斗来斗去,只为了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 他觉得这样实在可笑。 为何非要让一堆女人去争夺一个男人?又何必为难她们? “母妃……”战澈眉心很沉,有些话他都快要说疲倦了,甚至都有些不想说了。 “您从外头给我弄个女人来,您问过我喜欢吗?” “在您眼里,我就是个畜生?见个漂亮女人我就能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吴太妃脸色一白,想要解释。 可战澈叹息道,“我都跟您说了,我的事情您别管,您就是不听,您不喜欢沈轻,你可以不必去招惹她,她也不招惹您,互不相干,难道不好吗?” “非要这样搞出点动静,让彼此都难堪吗?” 吴太妃很委屈,红着眼睛,“我不也是怕她配不上你吗?你是摄政王,是老百姓心目中的战神,理应配更好的,她沈轻名声在外,哪一点能配得上你?” “配不配得上,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战澈吐出一口气。 “您老就别再操心我的事情了,若您再安排女人进来,那您就别怪我会狠狠的发落,到时候……您才更没面子。” “好了,我还要陪着轻儿去用早膳,就不陪您了。”说完,战澈就起身要走。 这时候,春儿端着一盏热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昨晚上她没见到战澈,方才刘嬷嬷让她赶紧过来奉茶,她想抓住机会,赶紧来战澈面前混个存在感。 当然,也是希望战澈能对她一见钟情…… “王爷,您请……” 她还没把茶递过去,战澈就大步走了,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王爷……”春儿盯着战澈的背影,魁梧高大,帅气十足,只是一眼,她就心醉了。 这样的帅气男人,若她能拥有一晚上,这辈子也算是知足了。 “别喊了。”吴太妃很烦躁地瞪了她一眼,吐槽道,“也是不中用,他都不看你一眼。” 春儿又羞又不甘心,“太妃放心,春儿一定努力。” “努力?”吴太妃都快放弃希望了,她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赏花宴的时候,沈轻能输掉比赛。 这个春儿,她是指望不上了。 当即摆摆手,“罢了,退下吧!” 越看越烦,不如不看。 战澈回房陪着沈轻用了早饭,二人其乐融融,很是和谐。 用罢了早饭,战澈要去大营,沈轻拉着他的胳膊,“王爷,我还从未去过大营呢,不如带我去看看?” “你要去大营?”战澈笑了笑,“都是一群男人舞刀弄枪的,没什么可看的。” 沈轻纤细的手指慢慢落到了战澈的下巴上,带着一丝丝挑逗的意味,“怎么?王爷是怕我看别的男人?” 她手指的触感,让战凌心头像是被猫儿挠了一下。 大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声音低醇诱惑,“他们能比得过本王吗?” “那可不好说,看了才能知道。” 沈轻轻笑。 战澈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激将法?” “那王爷有没有被激到呢?”沈轻眨眼。 他还能说什么? 又会撒娇,又会哄人,还媚骨天成。 他算是明白了,世上为何有为了女人变成昏君的帝王,这谁招架得住? 当即牵住她的手,“你赢了,被你激到了,只是军营一般不允许女子进入,若你想要去的话,便换上我的衣服,把头发束起来……” “王爷真好。”沈轻在战澈脸颊上快速亲了一口,一溜烟地跑去穿战澈的衣服。 她必须去一趟大营,看看围绕在战澈身边的亲信都有哪些人?她好从这些人里排查到底是谁最后背叛了战澈…… 第70章 怎会有如此娇媚的女人 沈轻刚换完衣服,秦公公就座着马车来找她了。 昨晚上秦公公果然烧了一夜,后半夜的时候,高烧不退,一直都在说胡话,甚至还吐了两场。 今日一早他在南帝面前告了假,急匆匆就来找沈轻了。 这是沈轻早就预料到的。 不过这个秦公公也真是能抗,居然抗了一夜,今日一早甚至还去了宫中伺候南帝用了早膳,他才告假来找沈轻。 不亏是宫中劳模,而且还是南帝身边的得力干将。 必须把他拿下,往后也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南帝的情报。 秦公公在前厅等着,战澈和沈轻很快赶到。 去的路上,战澈忍不住再次佩服沈轻,问她,“你昨日怎么知道秦公公一定会夜里发烧?” 他非常好奇,她的医术难道就这么灵? 就算是太医院的太医令,恐怕也未必有这样的本事,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越是跟她亲近,他就越是觉得她身上处处透着神秘,总想让他探究。 沈轻眨着大眼睛含笑,顺便挽住他的胳膊,娇俏一笑,“王爷想知道啊?” 战澈点点头。 就听她明媚一笑道,“那我不告诉你……” 说完,她娇俏一笑,松开他的胳膊,笑着往前走去。 那一瞬间,他听着她娇柔的笑声,看着她穿着他的衣服往前走远,竟然呆愣在了原地,心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落地,生根,慢慢地发芽…… 怎么会有如此娇媚的女人? 又如此会撩拨…… 总是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每一次,似乎都能精准的抓住他的心尖,这种感觉太微妙了,甚至有些迷恋和沉沦。 见他呆愣原地,跟在后面的冬春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王爷……王爷,王妃都走远了,您不过去吗?” 战澈这才回神,干咳一声,迈着大步往前走去。 冬春忍不住笑着道,“您跟王妃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了,咱们这个王妃还真是厉害,又能给皇上治病,还能看出秦公公的病情,她这个医术?嘶,到底跟着谁学的啊?” 战澈的眼眸沉了沉,望向冬春,“你是在提醒本王,沈轻她不对劲吗?” 冬春连忙道,“王爷,属下怎么敢呢?只是,您就一点都不好奇,王妃这医术到底从哪里学来的吗?她从前在京城的口碑……” 冬春欲言又止。 毕竟,战澈一直告诫他们,凡事必须谨慎些。 这事确实马虎不得。 尤其沈轻还是战澈的枕边人,就更加不能马虎。 战澈淡淡撇了一眼身边的冬春,沉声开口道,“不用你们去查,本王会亲自去问。” 他从来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可是这一次,他不想让任何人去查沈轻,他要自己亲自去查。 对此,冬春也不好多言。 夫妻二人进了正厅,秦公公还在发烧,迷迷糊糊坐在椅子上,吴太妃坐在另外一侧的椅子上,眼底都是迟疑。 “秦公公,你确定让沈轻帮你治病?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能给你治病?” 吴太妃还是不信沈轻的本事。 毕竟人心的偏见是一座大山,并不是那么好搬走的。 秦公公额头冒着冷汗,浑身有种虚脱的感觉,咳嗽两声跟吴太妃说,“昨日王妃进宫的时候,就曾提醒老奴,说我晚上必定发烧,果然,老奴我昨晚伺候完皇上就寝后,就一直高烧不退,吃了太医院开的药,似乎也并不管用……” “她提醒你会发烧?”吴太妃眼底全是疑惑,还是不敢相信沈轻会这么神。 正在这时候,沈轻跟战澈走了进来,夫妻二人并肩而来,看上去十分恩爱。 只是,沈轻竟然穿的战澈的男装。 吴太妃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心中腹诽大骂,“成何体统,简直伤风败俗。” 可又不好当着秦公公的面骂出口,只能咬牙看着沈轻道,“秦公公说你能给他治病?” 秦公公已经起身,看向沈轻的眼神充满了佩服,咳嗽着跟沈轻说,“王妃,您可真是神了,昨日说老奴会发烧,昨晚当真就发烧了,此刻浑身上下烧的厉害,头也迷迷糊糊,您快给老奴看看,需要用什么药?” 他的话音刚落,沈轻就把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纸包递给了秦公公,是她今早上从医药系统里拿出来的消炎药,这里是古代,人们没见过消炎药,因此她把药片全部碾碎成粉末,然后又分成小包包好。 一共是十包。 她含笑道,“您是肺部不适,这是药,早晚各一包,用温水服下,可能有些苦,您忍着点,另外,这几日您要忌口,不可吃辛辣之物,不可贪凉,早上可以熬银耳梨汤喝一喝,五天之后,您长期咳嗽的毛病也会有所改善。” 秦公公愣在了原地,盯着她手里的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脸惊讶道,“王妃,您连药都提前准备好了?” 沈轻淡淡一笑,“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来找我,您的症状我已知晓,所以提前为您配好了药。” 秦公公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在宫里头伺候皇帝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太医他没碰到过?像沈轻这么神的,他真是头一次碰到。 不仅仅神,办事效率还非常高,短时间就能让他拿到药。 他眼神里的钦佩不由多了几分,甚至开始有些崇拜起来,“多谢王妃,老奴若是好了,定当登门重谢。” “您客气了。”沈轻微微一笑,伸手,又落到秦公公肩膀,以及颈椎的位置。 她还学过正骨。 她手指摸着秦公公的颈椎,眉目沉了沉。 众人都盯着她看。 吴太妃眼底掩饰不住地嫌弃,鼻腔里都冒着冷气,跟刘嬷嬷小声蛐蛐道,“看把她能耐的,故作什么神秘呢?别人夸她两句,真以为自己是神医呢?真是笑话。” 吴太妃的话酸溜溜地。 战澈盯着自己的媳妇,眼底都是好奇。 “看出什么了?” 秦公公也眼底焦灼,生怕自己有什么大病,赶紧道,“王妃,老奴这身体?” 沈轻没说话,仍旧沉着眼眸摸着秦公公的颈椎跟肩膀。 “您坐下!” “好!” 秦公公浑身冒着冷汗,颤抖着坐好,喉咙干涩道,“莫不是……有什么大病?若是真有大病的话,还望王妃告知,老奴我孑然一人,也没有亲人,自己心里得有数……” 沈轻笑着道,“秦公公,您莫要担忧,您只是疲劳过度,肩颈劳损罢了,我帮您正一正,您每晚再热敷,定然能缓解疼痛。” 说着,她就要替秦公公正骨。 刚要动手,突然,门外一阵尖锐地声音。 “沈轻……你给我滚出来,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给他赔命……” 第71章 护妻狂魔 门外是沈惜月的声音。 几个丫鬟拦着她。 “您不能进去……” “滚开,都给我滚开。” “沈轻,你滚出来,我的孩子没了,你满意了对吗?” 她叫骂着,嘶吼着,如同咆哮的狮子一般。 虽然沈轻在原着中看过,沈惜月怀的这一胎并没有保住,可她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流产了。 更没想到的是,一向处心积虑在背后暗中谋算的沈惜月,会因为孩子的事情如此疯狂,居然直接闹到了王府。 要知道,她未婚先孕的事情,南帝还不知道呢! 她怎么敢这样大张旗鼓地闹到王府? 看来,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刺激她的事情,才会让她如此冲动。 吴太妃也一脸的震惊,昨天早上沈惜月来王府送嫁妆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只是过了一天而已,居然流产了? 秦公公更是一脸茫然,“嘶,这是?” 沈轻立刻道,“公公,要不您先回去?改日我再为您正骨?” 她的眼神恳切。 秦公公是聪明人,加上方才沈轻又为他治了病,当即起身道,“好,今日发生的事情,老奴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说完,拱了拱手,“告辞。” “我送您!”战澈跟了出去。 沈轻也随即跟了出来。 沈惜月站在院子里,只是一夜未见而已,她一张明艳的脸,竟然消瘦了下去,脸颊明显的凹陷,就连眼窝都凹了进去,不仅如此,原本雪白莹润的皮肤,此刻枯黄无血色,犹如狂风中衰败的鲜花一般。 而且脸颊上还有一片肉眼可见的青紫,似乎是挨了打。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沈轻都有些震惊。 秦公公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打招呼,就急匆匆地走了。 吴太妃也从房里走了出来,当她看到沈惜月如此衰败的样子的时候,也是震惊万分,一个个好好的人,一夕间变成这样,哪里还有少女明媚模样?简直就是个黄脸婆。 再看看沈轻,皮肤白皙,容光焕发,尤其那双眼睛,明亮清澈勾人心魄。 这样一比较,吴太妃倒是第一次看出了沈轻的美。 “沈惜月,你来我们府上狗叫什么?”沈轻一步步上前。 两个丫鬟拉着沈惜月的胳膊,她用力狠狠推开,冲过来抬起手掌就朝着沈轻的脸打过去。 “你个贱人,你害我降妻为妾,我忍,你拿走我的嫁妆,我也忍,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刺激我,让我失掉我的孩子……” 她的两行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 沈轻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那巴掌并未打在她的脸上,她冷冷道,“沈惜月,你有病啊?你孩子没了,你来找我干什么?我又没打你的孩子。” 沈惜月一双眼睛满是怨毒,咬牙死死盯着她。 “你不就是被册封为一品郡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何至于跑来皇子府故意让我看到圣旨?不就是为了刺激我吗?若你不刺激我,我又怎会发脾气?我若不发脾气,三殿下又怎会与我起争执?” 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怪罪在了沈轻的头上。 她认识战凌那么久,战凌还从未像昨天那般打过她,若她还是皇子正妃,战凌又怎会轻易动手打她? 若沈轻没有抢走她的功劳,那给南帝献上灵药的人,就一定是她,得到册封的,也一定是她。 都怪沈轻,抢走了她的一切。 她那么在意腹中的孩子,却突然之间没了,叫她如何不恨? 沈轻一下子听明白了,说到底,是战凌打了她,才导致她流产的。 难怪她脸颊上有一片青紫呢!看来战凌昨日打的不轻啊! 沈惜月没了孩子,现在无处发泄,又不能对着战凌发泄,就只能跑来捏她这个软柿子。 只可惜,她一点都不软。 “沈惜月,是战凌打了你,又不是我打了你,你孩子被他打掉了,你去找他算账啊!你找我干什么?” “神经病!” 本来,对一个流产失去孩子的女人,她身为女人是该有同理心的,不该如此凶恶,可是,沈惜月实在是咎由自取,她这个孩子,注定也是保不住的,只不过流产的时间提前罢了! 原着里,是因为战凌婚后在外头找女人,被沈惜月发现了,她在孕期本就体质虚弱,又跟战凌大闹了一场,孩子就滑胎了。 所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哪怕提前滑了胎,也是因为战凌打了她。 总归,这个孩子不属于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个婚前苟且,又算计别人换亲损了阴鸷,这孩子才不肯来到这个世上,不肯选他们当父母。 “明明就是你,若不是你在背后搞鬼,我能变成这样吗?”沈惜月眼底翻涌着恨意。 她恨不得将沈轻生吞活剥。 她明明才是那个福星,凭什么现在她运气这么差?所有的好事情,似乎都去找沈轻了,那她这个福星算什么? 她不甘心。 昨日,她被战凌打了一巴掌,小腹撞在了桌子上,只是撞了一下,孩子居然就没有了。 不仅如此,昨晚战凌甚至嫌弃她流产污秽,血腥气重,宁可在外头留宿,都不肯回家看她一眼,她恨啊!恨死了沈轻。 她心里认定是沈轻夺走了她的气运。 一定是换亲换错了,把她的好气运,都换给沈轻了。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也不能接受自己失败! 吴太妃还是头一次见沈惜月变脸,这张脸,变得简直太可怕了,那眼里的恨意,仿佛要吞天灭地…… 她一直以为沈惜月乖巧懂事,脾气好,人也大方。 从昨日开始,简直颠覆了她对沈惜月的所有美好想象。 她才知道,这张乖巧温婉的面皮之下,藏着怎样的可怕。 说实话,她现在万分庆幸,幸亏成亲那天换亲了,若是没有换的话,她儿子不仅仅要喜当爹,当活王八,成为别人的笑话,还要忍受沈惜月这种泼妇的性格。 啧啧啧,那才悲惨呢! 现在,她看沈轻的眼神,一下子就觉得顺眼多了,也不那么糟心了,甚至觉得她吵架,似乎都吵得有理有据的。 “沈惜月,你来本王的府上,给本王的王妃撒什么泼?” 战澈护在了沈轻的面前,他一双眼睛冰冷无情,紧盯着沈惜月,“你腹中的孩子又不是轻儿的,流产了,自然是去找澈儿,你来找轻儿做什么?” 第72章 输给了她的勾引 沈惜月那双仇视的双眸,缓缓落到了战澈的身上。 他护在沈轻的面前,整个人高大伟岸,一张脸帅气无比,重点是,他毫不犹豫地护在了他认定的妻子面前。 如果不换亲的话,她一定会是战澈的妻,她也一定会被战澈义无反顾地护在身后。 可惜,她眼瞎选择了战凌,战凌还家暴她。 是她亲手把这八王妃的位置,拱手送到了沈轻的手中。 她胸口疼的厉害,虽然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可她心里还是恨,恨死了沈轻,她怀疑就是沈轻夺走了她的气运,才会让她如此狼狈不堪,做什么都不顺利。 而且,她演了这么多年的贤良淑德,突然之间就形象崩塌了,她觉得丢人,丢了她的骄傲和尊严,可她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这口气必须发出来,否则她会疯掉。 然而,接下来战澈的一句话,却彻底击溃了她。 战澈冷漠地盯着她,“沈惜月,你听好了,关于要你赔偿全部嫁妆的事情,那是本王的意思,另外,我家轻儿成为一品郡主,也是本王让秦公公去你们府上,让秦公公传话给你的,这些事情都跟轻儿无关。” 沈轻站在战澈背后,顿时觉得这个男人太帅了! 果然,她没看走眼。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护着,他还当什么男人? “你说什么?是你?” 沈惜月脸色煞白,她一直认定,肯定是沈轻在背后搞鬼,肯定是沈轻要搞死她,要将她置于死地,却没想到,这些事情竟然是战澈做的。 是战澈要护着沈轻,才会对她下手。 她如遭雷击,一下子瘫倒在了冰凉的地上,目光死死盯着战澈,“怎么会是你呢?” “怎么就不能是我?”战澈神情冷漠,“本王护着自己的王妃,不想让她受半分委屈,难道不对?” 这霸气的护妻宣言,直接让沈轻狠狠心动,伸手挽住了战澈的胳膊,挑眉看向沈惜月。 “王爷是我的夫君,见不得我受委屈,不行吗?倒是你,到了这一刻还在执迷不悟,是三殿下害你掉了孩子,你却把怨气撒在我头上。” “沈惜月,你难道就没想过,这本就是因果循环吗?” “当初你嫌弃我家王爷,不想嫁给他,于是费尽心思策划了一场换亲,这不就是你要的吗?怎么?难不成现在,你又觉得换亲不好了?” 杀人诛心啊! 沈惜月现在的确后悔了,非常后悔,早知道战凌空有一副皮囊,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她就不用费尽心思去换亲了。 尤其是看到战澈如此霸气护妻的时候,她更是后悔到捶地,恨不得沈轻立刻去死…… 她狠狠咬牙道,“沈轻,这八王妃,本来就不该是你,本来太后的赐婚旨意就是给我的,你难道不是抢了我的吗?你敢说不是抢了我的吗?” 沈轻差点气笑。 果然,人不要脸了,天下无敌。 她都不想跟她多说话了,只摇了摇头道,“沈惜月,我劝你还是别闹了,你现在好歹也是皇子侧妃,真的一点形象都不顾了吗?” “嘶……” 吴太妃此刻看向沈惜月的眼神格外嫌弃,撇着嘴道,“是啊!谁让你掉的孩子,你去找谁啊!跑我们府上闹什么闹?这成何体统?” 再抬眼看向沈轻,嗯,还真是顺眼。 可沈惜月不甘心啊,她抬眼看着战澈,一双眸子楚楚可怜,眼泪滚落,“王爷当初不是答应过要娶我吗?” 当初太后下旨赐婚的时候,战澈可是同意的啊! 那就说明他当初肯定对她满意,肯定心里有过她,只是沈轻会勾引,才会让战澈暂时沉迷罢了。 战澈…… 这个女人,还真是迷之自信。 沈轻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眨着大眼睛娇嗔地推了推战澈的胳膊。 “王爷……是这样吗?您一开始就答应娶沈惜月啊?” 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 勾的战澈大手一把落在她的细腰上,墨眸紧盯着她的双眼,声音低醇又磁性,“你说呢?” 这二人,简直赤果果地秀恩爱。 吴太妃脸色又沉了下来,嘴里嘟囔着,“狐狸精,真是有伤风化。” 锐眸扫过沈惜月,战澈一字一句道,“沈惜月,你给本王听清楚,当初是太后赐婚,是我母妃提的,与我而言,那只是一桩赐婚罢了,至于被赐婚的对象是谁,并不重要。” 言下之意十分清楚,太后赐婚,让他跟谁成亲都行,并不是非要沈惜月,他对沈惜月,也绝对没有任何特殊情感。 沈惜月无异于自取其辱,顿时脸色更白了。 她不信,她一丁点都不信。 论样貌,她丝毫不输给沈轻,甚至在这京城之中,喜欢她样貌的人,要比喜欢沈轻的人多,论才华,她自小就跟着宫里头放出来的教习嬷嬷学习,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沈轻不过是个粗鄙之人,甚至连弹出一首连贯的曲子,恐怕都难。 更何况,她还有沈夫人的疼爱,更是传闻中的福运之女。 她哪一点都比沈轻要强。 她绝对不是输给了沈轻,而是输给了沈轻恬不知耻的勾引。 正在这时候,战凌突然急匆匆赶了过来。 昨日他把沈惜月一把推的滑了胎,夜里他又没回家,睡在了外头的私宅里,方才回府一看,沈惜月不在家,听丫鬟说,沈惜月是怒气冲冲出门的。 他一听就觉得沈惜月肯定是来找沈轻了。 他现在的能力,还得罪不起战澈呢!就赶紧前来寻人。 “月儿。”战凌赶紧大步上前,蹲在地上一把扶住了沈惜月,心虚又紧张道,“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跟你说?”沈惜月想要推开他,挣扎着,眼底都是恨意,“你昨晚……” “嘶……”战凌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赶紧扶着她道,“我知道,我昨日不该与你拌嘴,都是我不好,让你委屈了。” 然后赶紧满脸抱歉跟吴太妃赔笑道,“太妃,实在抱歉,我与月儿昨日拌了拌嘴,她可能心里有怨气,就来找沈轻妹妹说一声,毕竟她们是姐妹……” “老三,你管这叫夫妻拌嘴?” 吴太妃都气笑了,她是老了,又不是傻了。 当即厉声道,“你这个侧妃方才可是说了,她腹中的孩子没了,她还把滑胎的事情怪罪在我家王……” 太妃眼风扫过沈轻,狠狠咬牙,“她还把罪责怪到沈轻的头上,老三,你们是失心疯了吗?” “这么大的黑锅,让我们王府来背?” 第73章 两巴掌打你不像男人 吴太妃多厉害的人物。 这么重的黑锅,她怎么可能让王府背着? 沈惜月怀孕的事情太后都知道,不管怎么说,沈惜月肚子里怀的也是皇家的种,她可不能让王府背上戕害皇孙的恶名。 “老三,你让你家侧妃最好把话说清楚,我们怎么坑害她肚子里的孩子了?我们连你们皇子府都没踏进去半步,怎么坑害她了?讲话可是要有证据的,红口白牙就想胡乱攀咬,那可不行。” 吴太妃神情严肃,一双锐眸死死盯着战凌,“还有,方才你说你跟沈惜月拌嘴了?那她脸上的红肿又是怎么回事?” 吴太妃又不聋不瞎的,早就看到沈惜月脸上被打的痕迹了。 她当太妃这些年,宫里头这些皇子们的性情如何,她一清二楚的。 战凌就是皮囊好看,除此之外,他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贵嫔生的儿子罢了,他自从出生之日开始,其实就带着一种天然的自卑,脾气并不好。 虽说这些年皇帝待他还不错,给了他一个闲职肥差让他历练,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明白,那是因为皇帝对他没有任何立储的心思,才会给他闲职,让他就这么混着长大养性子而已。 可他倒好,不好好养性子,反而外头偷偷摸摸花天酒地的养女人,还以为别人不知情呢…… 这样的性子,总有一天必然会对沈惜月腻了,打起来,恐怕也就不心疼了。 战凌被质问的脸色一白,缩了缩脖子。 吴太妃眼神冰冷,气的斥责道,“老三,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好歹也是皇帝的儿子,你生母虽说位分不高,可你总要为她争气吧?” “若你一个当儿子的都不肯维护你母妃的颜面,给她丢人现眼,那谁还会将她放在眼中?” 沈轻听出来了,这是吴太妃给战澈上眼药呢! 她是在旁敲侧击提醒战澈,要战澈以她的脸面为第一要紧事情,要战澈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维护她的脸面。 这个吴太妃,还真是对儿子有极强的控制欲,随时随地的敲打,也不知道这些年战澈是怎么长大的。 沈轻有些同情战澈,忍不住看了看他。 战澈也听出来了,眉心微微沉了沉。 吴太妃眼风扫过战澈脸上的表情,接着斥责战凌道,“你动手打了她对吧?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何故动手打女人?她孩子没了,肯定跟你有关系,对不对?” 战凌是个怂包。 他惨白着脸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看沈惜月,想让沈惜月为他掩饰。 吴太妃一眼能看透他,见他怂包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瞧瞧你,好歹也是战家的种,怎么敢做不敢当呢?” “你来说,是不是他打的你?”吴太妃又望向了沈惜月。 沈惜月也没说话。 答案显而易见。 这时候,战澈一步一步朝着战凌走了过去。 他眼底都是失望。 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抬手就给了战凌一巴掌,打的战凌自己都懵住了,抬手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战澈。 “皇叔,你……” 沈轻也吓了一跳。 那一掌打的实在用力,战凌半边脸立刻肿了,嘴角都迸出了血珠子。 吴太妃也慌了,“澈儿,你干什么?” 沈惜月也惊慌失措地盯着战澈,浑身一阵颤抖,她也被战澈强大的气场给震慑到了。 “我替皇兄教训儿子。” 战澈目光锐利,像是要将战凌盯出一个血窟窿。 “我问你,人是不是你打的?” 他气场太强大了,以至于众人都不敢说话,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跟着低了几分。 沈轻也被战澈强大的气场给帅到了。 战凌捂着脸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嗯了一声。 他刚承认,战澈就扬起手又给了他一巴掌,打的他耳朵嗡嗡作响,眼底都是不可思议。 “皇叔,您怎么还打?” 战澈气道,“打你都是轻的,你去打听打听,我们战家男人,有谁动手打过自己的女人?不管怎么说,沈惜月都是你的侧妃,之前换亲的事情你也知情,你也参与其中,她被降妃为妾,你是不是也有责任?” “我……” 战凌嘴唇颤抖,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一刻,沈惜月泪流满面,她没想到,竟然是战澈为她主持公道。 她恨啊! 恨她自己有眼无珠,更后悔她把这么好这么完美的男人拱手相让。 “她腹中的孩子,到底如何滑胎的?” “这……” 战凌抿着嘴唇,他根本就不敢回答,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她……身体虚弱……” 战澈,“不说是吗?好,本王亲自去查,既然此事牵扯到了我的王妃,那我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真相,到时候,我会去皇兄面前说明事情的缘由,为我家王妃洗清冤屈。” 一听战澈要把此事闹到皇帝面前,还要仔细查证清楚,战凌就彻底慌了。 这事情根本就经不起查,战澈又神通广大,稍微一查,就知道是他一巴掌把沈惜月打的推倒在了桌子上,才导致的流产。 “皇叔,您别查了行不行?” 他苦着脸求道,“此事是月儿的错,她不该来王府找王妃闹腾。” 他立刻捏住了沈惜月的胳膊,“快跟王妃道歉,你看看你闹的都是什么事情?” 让她给沈轻道歉? 她死也不可能道歉。 她咬着牙,瞪了战凌一眼,她已经对他心死了。 战凌见她不道歉,只能自己拱手道,“皇叔,我跟王妃道歉,还请皇叔皇婶别再生气,月儿也是意外没了孩子,她心情不好,才会……” “我意外没了孩子?”沈惜月冷笑了起来。 战凌见她疯疯癫癫的,一把捏住了她的胳膊,几乎咬牙切齿在她耳边道,“沈惜月,你闹够了没有?你是想我死吗?我要死了,你有什么好处?” “快跟沈轻道歉,听到没有?” 甚至威胁她,“否则……这个侧妃你也别当了。” 果然,最无情的是男人,她竟然到现在才看明白战凌的嘴脸。 沈惜月憋着一口气,她胸中一痛,一口鲜血猛然吐出,身体就像是大厦将倾一般摇摇欲坠。 可她不能认输,也不想让沈轻看她的笑话,就算她输了,也要输的体面有尊严。 她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顽强地站在战澈的面前,眼底透着不服输的劲头,抬手擦了擦嘴上的血迹,一字一句跟战澈说。 “王爷……此事,我不服。” 沈轻盯着她看,不得不说,她倒是有些佩服沈惜月了,打不死的小强,意志力非常顽强。 哪怕到了这一刻,她都不肯低下头颅。 有意思…… 第74章 家暴男的真面目 “不服也给本王忍着。” 战澈一双眼眸阴沉,与沈惜月对视,“你给本王听清楚,你没了孩子,不是本王的王妃造成的,此事你就算上告太后,上告我皇兄,都随便你去告,本王就站在这里等着。” 沈轻望向战澈,眼底有了崇拜。 这个男人,真帅呆了,霸气护妻的男人,就是帅。 “沈惜月,你还有完没完了?”战凌生怕此事会闹到南帝面前。 要知道,沈惜月跟他婚前苟且,然后有了孩子的事情,到了现在南帝都不知道呢,现在突然没了孩子,要是这个时候闹到南帝面前,他这个皇子还当不当了? 他绝不允许此事闹到南帝面前。 大手一把死死捏住沈惜月的手腕,他捏的非常狠,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冷声道,“跟我回去。” 可沈惜月不肯,一脸倔强盯着沈轻,“你以为你赢了?” 沈轻无语死了,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沈惜月到底在高贵什么啊?她连体面都丢了,还不自知? 说实话,有一瞬间,她真想冲过去狠狠给沈惜月两巴掌。 “行行行,你赢了,你厉害,行了吧?”沈轻无语到极致,甚至懒得跟她计较。 沈惜月瞳孔睁大,“你在羞辱我?你根本就没想认输。” 沈轻…… 她简直无语了,冷冷道,“你快闭嘴吧!你到底是有多自卑啊?长这么大,处处都想压我一头,哪怕你做了错事,也还想压我一头,沈惜月,我真的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你的脸啊?” “三殿下,你快把她拉走,你若不拉走,别怪我骂出难听话,反正你们都知道我在京城的口碑不好,别怪我撒泼撕破脸,大家脸上都难看。” 沈轻横着眉毛看着战凌。 战凌也觉得丢脸死了,他现在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放着沈家好好的嫡长女不要,非要娶进门这样一个惹事精,他图什么? 自打娶了沈惜月过门,除了新婚夜晚上,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 现在,谁是福星,谁是灾星,一目了然。 “我凭什么回去?她在羞辱我,你都不替我讨要公道吗?” 沈惜月甩开了战凌的大手,又开始发疯了。 气的战凌一把将她抱起来,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你快闭嘴吧,真不识好歹。” “太妃,皇叔,还有王妃,真是抱歉,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就抱着极力挣扎的沈惜月急匆匆离去。 沈惜月还在大叫,“沈轻,我没输……是你害我,一定是你害我……” 这一幕,连吴太妃都看不下去了,觉得沈轻真是够倒霉的,遇到这种疯狗姐姐,当即吩咐一旁的刘嬷嬷道,“往后让门口的护院看紧了,别放这种疯狗进门,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疯狗?这不是她一门心思看重的儿媳妇人选吗? 沈轻抬眼看向吴太妃,眼底一片玩味。 吴太妃与她对视,眼底闪过三分尴尬,立刻冷眼斥责她道,“还有你,也是个惹事精,总是招惹是非,自从你来了以后,我们王府都快成戏园子了,每天看不完的戏。” 沈轻笑着眨了眨眼睛,“我听说,您不是最爱看戏吗?戏多了难道不好吗?” “你……”吴太妃气的眼前一黑,又见自己的儿子一言不发,更堵心了。 “牙尖嘴利,罢了……” “刘嬷嬷,扶我回屋。” 吴太妃被气走了。 沈轻立刻一脸乖巧看向战澈,“王爷觉得我牙尖嘴利吗?我也是没办法,太妃总是嫌弃我,呜呜……” 战澈…… 他还能说什么,自己的女人自己宠呗。 粗粝的大手拉住她的小手,“罢了,你不是要去营房吗?走,我先带你去营房。” 与此同时,战凌把沈惜月狠狠丢进了马车里。 沈惜月还在发疯,一双眼睛赤红,她丝毫没发觉战凌眼底都是厌恶和杀意。 “你放开我,我的孩子没了,我要找沈轻算账,是她害我没了孩子,是她……” “啪……” “闭嘴,听到没?老子让你闭嘴。” 战凌已经忍无可忍了,甚至爆了粗口。 这男人家暴,只要打过一次之后,便会有无数次。 巴掌落在沈惜月的脸上,她再次不敢置信地盯着战凌,嘴唇都在颤抖,“你又打我?” 战凌大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四目相对,他眼底涌动着怒火,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下手的力度更是凶狠,捏的她下颌骨都快碎了。 “沈惜月,你给老子听清楚,以后不要随便作妖。” 他的话,是从后槽牙里狠狠咬出来的。 沈惜月下颌骨疼的她发抖,眼底都是失望,“战凌……你说过会爱我。” “爱?”战凌冷笑了一声,手指的指腹从她唇瓣上划过。 “是,我是爱过你,可你骗了我啊!当初你在一品楼勾引我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是沈家的福星,你还说西河寺的邱大师傅曾给你批了八字,说你凤命,命中自带福气,只要与你在一起,便能得到好运气,甚至能一飞冲天。” “我信了你的鬼话。” “你还跟我说,你有办法帮我拉近与父皇之间的父子关系,结果呢?拉近了吗?” “还有你腹中的孩子,本来应该是父皇的第一个皇孙,结果呢?只是略微撞了一下,那孩子就没了。” “这说明了什么?老天根本就不帮你,你根本就不是福星,与你在一起,我一天比一天倒霉,你告诉我,你给我带来什么福气了?” 战凌拍打着沈惜月的脸颊,“你装什么?都这样了,你还在清高什么?甚至还跑来王府丢人现眼,还嫌人丢的不够吗?” “早知道,我他妈就不该换亲,娶你这么一个灾星,真是倒了霉了。” 战凌粗口连连,眼里早就没有了爱意。 他这样的人,又怎会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呢? 更何况,这女人还如此不安分,让他三番五次的丢人,他已经受够了。 沈惜月听着他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她厉声道,“你后悔了?你竟然后悔了?好呀!那你有本事去娶沈轻啊!” “她是福星,你去啊!你有本事你把她弄到手啊!” 战凌咬着牙,再次捏紧她的下巴,“别激我,你以为我不敢?她沈轻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女人……” 第75章 真在外面有男人? “要不是你怂恿我换亲,我早与她睡一张床上了。” 战凌不装了,渣男的本质瞬间暴露。 他本就不是一个感情专一的人,他这样的好皮囊,京都城中那么多女人都喜欢他,他又何必在沈惜月一人身上费神? 更何况,时至今日,沈惜月显然已经不能为他带来什么好处了,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带来麻烦。 他烦了,很厌烦。 听着战凌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沈惜月又恨又悔。 可这狗男人是她自己选的,她能怎么办? 她咬着牙,嘲讽道,“只可惜,人家已经是八王妃了,你以为你想要就能有?” 这话刺激的战凌又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闭嘴,还不都是你害的?当初我就不该信你的话,你说沈轻是灾星,呵呵……人家救了父皇,如今是一品郡主,你呢?你只是我房里区区一个侧妃罢了,能与她比?” “你连她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战凌将沈惜月贬低的一文不值,沈惜月浑身颤抖,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她费尽心思,就把自己交给了这样一个狗男人。 报应,都是她的报应。 她心里一千一万遍想要离开战凌,可她现在这个样子,离开了战凌,又能去哪里? 她还不能离开战凌。 她五根手指紧紧捏着,这次没跟战凌顶嘴,而是低下头颅,眼中含泪道,“是,你说得对,我是比不上沈轻,可是殿下,我如今是你的侧妃,我们荣辱一体,我累了,不想闹了……” 她闭上了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落下,她知道战凌很吃这一套,他喜欢楚楚可怜听话的女人。 “我错了,我不该去闹,我只是失去了孩子太难过了,一时失了分寸。” “殿下,原谅我好不好?” 她一把拉住了战凌的手,然后跪在了马车里…… 战凌望着她柔软了下来,心头的恶气似乎也散开了不少,只是今日沈惜月实在太放肆了,他必须得给她一点点教训才行。 他高高挑着浓眉,眼底带着一丝玩味,“爬过来……” 沈惜月心底恨的不行,却又不敢表现分毫,她知道战凌想要什么。 她抬起眼睛,一双眼睛眼波流转,像是狐狸一样,声音里亦是饱含魅惑,就那么跪在车厢里,缓缓地爬到了战凌的大腿边上。 然后抬手,轻轻掀开了他的衣袍…… 小手顺着衣袍蜿蜒而上…… 战凌顿时一个激灵,然后满意地抬手摸着沈惜月的头发,“很好,你记住,在本殿面前,只要你足够乖巧,本殿就一定会疼你,别作妖,也别作死……” 说完,他压着她的头,像是在看一条狗一样,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车马一颠一簸,沈惜月极力忍着恶心。 这一刻,她屈辱到了极致,她心头只有一个想法,要沈轻死,一定要让沈轻去死…… 与此同时,沈轻跟着战澈一起去了城外屯兵的营房。 战澈带着她去了龙虎营。 这龙虎营,是南朝目前最出色的营房,里头高手云集,十分厉害,每一次出征,几乎都是龙虎营先打头阵,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 沈轻身为一个现代人,还是第一次参观古代的军队大营。 一路跟着战澈走过去,全是清一色人高马大的雄壮汉子,现在是八月份,虽说快要入秋了,可京城的天气还是很热,练兵的时候,好些将士们都光着膀子。 沈轻一眼望过去,满眼都是肌肉,那健硕的肱二头肌,窄窄的腰身,一块一块的大腹肌,她都看呆了。 “咳……” 战澈沉着眉心干咳了一声,“怎么?那么好看啊?” 沈轻没反应过来,正看的开心呢,不由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随口道,“好看。” 她话音刚落,就听战澈高声道,“李副将,让他们都把衣服穿好,三令五申的军仪呢?” 李副将名叫李犇,人如其名,又高又大又壮,那胳膊就跟牛腿一样,战场上一把流星锤舞得虎虎生风,敌军看到只会闻风丧胆。 他也没穿着上衣…… 气氛顿时尴尬了。 他看着战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王爷,您不是说天气热,兄弟们可以光膀子吗?怎么?” 战澈脸更黑了,当即紧盯着李犇。 虽然一个字都没说,那李犇还是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立刻站直,高声道,“是,末将这就叫他们穿好军服。” 说完,目光疑惑地扫过沈轻,心里一阵犯嘀咕,这是谁?怎么长得跟女人一样,细皮嫩肉的,将军什么时候跟这种小白脸走得近了? 不过那眼神也只是一瞬间,他马上转过身,高声道,“都给我听好了,今日整顿军仪,都给我把衣服穿好,谁都不许光膀子,谁他娘的要是光膀子,小心老子的流星锤。” 营队里的男人们粗话多。 这时候,战澈目光转向沈轻…… 沈轻顿时一阵心虚,好家伙,看帅哥被抓现行了。 “怎么样?现在还好看吗?” 这话,酸溜溜的! 沈轻眨着眼睛,突然反向撩他,“怎么?王爷吃醋了?” “吃?吃醋?” 战澈眼眸一沉,立刻否认,“本王怎么会吃醋?” 沈轻紧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明明她穿着男装,可是表情莫名更加妩媚了。 她踮起脚尖,一点点凑到他的耳朵边上,先呼了一口气,然后娇声道,“忘了告诉王爷了,他们虽然帅,但是……他们都没有我家王爷帅,若是论身材,还是我家王爷最棒。” 她的小手还故意偷偷捏了一把他的腹肌…… 战澈的耳根子顷刻间烧了起来。 他没想到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沈轻撩拨…… 就连脸上都一阵热热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简直就是妲己。 而此时,李犇他们都朝着战澈这边看过来,一堆大老爷们,眼看着他们的钢铁直男王爷,竟然跟一个看上去身形单薄,长得像女人的小白脸如此亲密…… 他们都傻眼了。 有些人甚至开始脑补了,他家王爷该不会是断袖吧? 毕竟他们王爷这些年,身边可是一个女人都没有,最近虽然成了亲,那也是太后赐婚才成的亲。 莫不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真在外面有男人? 第76章 想看腹肌吗 战澈脸色通红。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这里可是军营…… 可是,他又莫名心动。 但这里是军营,绝不能小情小爱,当即沉了脸色,一把捏住了沈轻的手腕,拉着她沉声道,“跟我走。” 又高声道,“李副将,叫你的人绕着营地跑十圈,不跑完今日不许吃饭。” 李犇…… 他手底下那些人,一个个叫苦不迭。 “李副将,早知道就不跟你围观了,十圈?今日要累死了……” “废什么话?连十圈你都嫌累?怎么?要老子把你调去别的营房吗?咱们龙虎营可不养窝囊废。” “都给老子跑起来……” 营地里,一阵喊号子的声音。 沈轻被战澈拉进了一旁的主帅帐篷,那是他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 门口守着两个护卫,战澈微微抬手,“退下!” 那两个护卫便退到了离帐篷不远的位置…… 待护卫退下,沈轻以为自己要挨训斥了,赶紧眨着大眼睛跟战澈解释,“王爷,方才我……” “想看腹肌?” 战澈突然意味深长盯着她,这突然冒出来的问话,也让沈轻万分惊讶。 这? 这么刺激?这么直接吗? 还以为他沉着脸,会开口训斥呢,她都已经做好了要被他训斥的心理准备,结果,居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骚话…… 果然,男不可貌相啊! 沈轻盯着他的眼睛,惊讶又惊喜,“那我看?还是不看?” 她话音刚落,小手就被他拉到了肚皮上,虽然隔着锦袍,还是能感受到他八块腹肌的威力。 沈轻不喜欢太阴柔的男人,还是这种阳刚气足的男人,对她的胃口。 耳边是男人低醇磁性又魅惑的声音,“想吗?” 一呼一吸,让沈轻浑身一阵战栗,有种轻飘飘如坠云雾的感觉。 声音也跟着颤了起来,“王爷,不行啊,这里可是营地啊!怎么能做那种事情呢?” 他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拉着她的小手,一路蜿蜒而上,到了他的喉结,他的喉结非常突出性感,又一路到了他的唇瓣…… 唇瓣很烫,甚至能感受到急促的呼吸声。 他张开薄薄的嘴唇,轻轻咬住了她白皙的手指,一瞬间,浑身像是过了电一样,沈轻瞳孔都睁大了,整个人轻轻颤抖着,拼命吞咽着口水。 这谁受得了啊? 他也太会撩了。 “想吗?” 唇瓣再次凑到了她的耳边,沈轻只觉得晕乎乎的,有种醉了的感觉,颤抖着开口,“想……” 话音刚落,就听他一本正经道,“想也不行,这里是营地,是练兵场,更是维护咱们南朝和平的重地,绝不能亵渎。” 沈轻傻眼了。 这家伙也太腹黑了吧!把她钓成了翘嘴,结果又给她一顿说教。 她也是千年的狐狸了,竟然被他拿捏了。 沈轻又震惊,又觉得不可思议,这狗男人,这么坏? 正当她脸色通红,气鼓鼓的时候,他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瓣,一双眼睛柔了下来。 “乖,咱们以后不要在这里乱来,好不好?” 一个吻,又让沈轻瞳孔睁大。 本来是她在撩拨战澈,结果到了现在,主导权却落在了他的手中,谁说他是钢铁直男不会撩了? 简直就是高手。 她都快被撩迷糊了。 她甚至开始合理怀疑,这家伙以前有过女人?不然怎么这么会撩? 正当她发呆的时候,营帐外突然有人拱手道,“王爷,西南前线有急报呈上。” 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沈轻眼眸沉了一下,开始努力回忆原着,书里似乎确实提到过战澈身边的一位女将军,可是,她当时看的不太仔细,一时间忘了这位女将军的名字。 “呈上来。” 战澈回身坐在了书案旁边,又示意她坐在一旁。 此时,一位女将军进了营房。 沈轻抬眼望过去,这位女将军身穿一身红色圆领袍,长长的头发在头顶的位置高高束起来,只用了一根木簪簪着,可气质却非常出众。 此女便是南朝现在唯一的女将军苏黎。 苏黎的祖父是南朝第一位武状元,如今虽说年迈不能再上战场,但他军功赫赫,威名在南朝军队里不输给战澈。 而她父亲十年前在抗击南蛮的时候被敌军俘虏,誓死也不肯归降南蛮,最终死在南蛮,被南帝追封为忠义候。 现在,她跟她哥哥苏平安,都在战澈的龙虎营效力,她功夫极好,上战场也勇猛,因此晋升的也极快,如今才二十一岁,已经成为了南朝第一位女将军。 苏黎长的不算多漂亮,常年在外跟着军队跑,皮肤有些黑,可是一双眼睛很明亮,她骨相很好,英姿飒爽十分帅气。 沈轻头一次见女将军,眼中不由多了几分佩服。 她骨子里有一种军人情节,尤其是女人去打仗,她们定然要比男人处境更加的艰难,尤其遇到生理期的时候,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所以她很佩服她们,也很尊重她们。 苏黎上前,拱手道,“王爷,这是张顺天将军从西南大营发来的,请您过目。” 沈轻立刻起身,去苏黎面前伸手想要接过军报。 然而,苏黎却挑眉看她…… 大家都是女孩子,其实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性别。 苏黎看出来她是个女人,眼底不由沉了沉,不肯把军报给她,而是绕过她,上前亲自把军报递给了战澈,“王爷请过目。” 在战澈打开军报的同时,她又望向沈轻,眉心之中带着一种天然的敌意。 “王爷……这位是?您的营房可是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可靠近,另外,这可是张顺天将军的加急军报,关系重大,她在这里……恐怕不合适吧?” 战澈并没有抬眼看她,而是盯着军报,表情淡淡道,“苏将军,她是本王的人。” “过来,坐下!” 战澈抬眼,给了沈轻一个眼神。 沈轻冲着苏黎微微笑了笑,“苏将军,我是……”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苏黎严厉道,“不管你是谁,哪怕是王爷身边的人,也该遵守军规,这里是王爷处理公务的大营,现在西南边境正是两军对垒焦灼的时候,还请你多体谅王爷,多为王爷着想……” “一旦军报泄密,今日营房中只有我们三人,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第77章 疤痕是他给的 苏黎义正言辞,那双眼睛像是看奸细一样盯着沈轻。 这样的眼神让沈轻很不舒服,她又不是贼。 不过,这里是军营重地,防范敌国细作打听军务,倒也无可厚非,基于这一点,苏黎似乎也并没有做错。 沈轻眉心拧了一下,如果按照她平日里的脾气,此刻她早就炸了。 可这次她忍了下来,毕竟事关军务,她来军营,也是为了观察战澈身边的人,想看看谁未来会有可能背叛战澈。 这个苏黎,看上去倒是忠心耿耿,还很有原则。 她没发火,反而对着苏黎笑了笑,“是,苏将军说的是,是我失了分寸。” 说完,望向战澈道,“王爷,既然是重要军务,那我先去外面等您。” “不必。”战澈已经快速看完了军报,漆黑的眸子望向苏黎,“苏将军,给你介绍一下,既然你已经看出她的女儿身,本王便也不瞒着了,她是本王的王妃沈轻。” “轻儿,这位是我们龙虎营的第一女将军苏黎。” 沈轻率先表达了自己的友善,冲着苏黎轻声一笑,“苏将军好。” 可苏黎似乎并不领情,仍旧板着脸,就好像她不会笑一样。 “王爷,军有军规,您的营房是军事重地,哪怕是王妃,恐怕也不能轻易走动。” 她望着战澈,声音不高不低,却也不卑不亢,“今日的军报乃是加密军报,若是到时候被传出去呢?您的营房只有三个人,您是追究还是不追究?” 战澈眉心顿时拧了一下,“你在质疑本王的王妃?” 苏黎摇头,“末将并非质疑王妃,而是作为将军的职责,我会质疑每一个靠近您营房的陌生人。” 战澈…… 沈轻不想让战澈为难,毕竟她来军营的目的是为了观察他周边的人,而不是与他人起争执,当即轻咳一声,跟战澈说,“王爷,苏将军说得对,既然是军事要务,我一个陌生人确实不便待在这里听,我去营房外走走。” 说完,她又看向苏黎,直觉告诉她,这个苏黎看向战澈的眼神似乎不同寻常…… “苏将军,多谢提醒,你们慢聊。” 说完,她便转身走出了战澈的营帐。 这个苏黎实在有意思,看来,她得好好回忆一下原着中关于苏黎的一些描写了,或许还能发现一些惊喜呢! 沈轻放眼望着远处的练兵场,李犇正带着一堆人跑步,满眼都是行走的荷尔蒙。 沈轻迎着阳光笑开了眉眼,说实话,她在现代可看不到这种场面,现代许多男性已经不崇尚阳刚气了,这样荷尔蒙爆棚的时刻,她是该好好看一看,吸收吸收阳气。 看帅哥,变年轻。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此番来军营的意图,她想见一见原着中对战澈死忠到底的副将江淮。 想从江淮身上寻找点书中战澈被奸人背叛的线索…… 她负手朝着不远处的马场走去,马场上有几个光着膀子的壮硕汉子正在刷马毛喂马,她想走过去打听一下江淮的去处。 她走到一匹白马跟前,一个身材修长,小麦色肌肤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在给马梳毛,那马儿舒服极了,闭着眼睛很是享受。 大约是感受到有陌生人靠近的气息,那马儿立刻嘶鸣了两声,抬着前蹄要踩人。 吓得沈轻脸色一白,赶紧往后躲。 “吁……” “白狼,不怕,别动。” 刷马毛的男人站了起来,伸手抚摸马的后背,“乖……别动……” 那声音温柔又好听,引的沈轻忍不住多看了男人两眼,虽然只是个侧脸,但鼻梁高挺,下颌骨清晰,还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 再搭配上他被晒的有些黑的皮肤,活脱脱一个黑皮阳光体育生,帅,很帅。 这时候男人扭过脸看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满脸疑惑盯着她道,“嘶?你是?” “我是……” 沈轻忘了改变声线,一出口就是女人的声音。 那男人的瞳孔一下子睁大了,“是个女人?” “难道……你是沈韬将军的女儿,沈轻?” 男人准确说出了沈轻的名字,沈轻很惊讶,盯着男人的脸仔细从原主的记忆库里搜索,可就是想不起来这张脸是谁。 她皱眉,“你是?” 男人咧嘴笑了起来,一笑居然还有两颗小虎牙,“沈轻,你不记得我了?” “我是季凌风啊!” 季凌风? 沈轻快速在记忆里搜索,原着里确实有个季凌风,只是被略微提了一句,说是他与沈轻在八岁前总是一起玩耍,八岁以后,季凌风被他父亲送去了军营,二人之间就再也不曾见过面了。 原着中还提过,原主死后,季凌风曾去为她扫墓…… 原主记忆里,八岁的季凌风还是个贪吃的小胖子,他之所以能跟原主玩到一起,是因为他们二人都喜欢吃,而那时候的季家,就住在原主家的隔壁,只是后来搬走了,两家就很少走动了。 说好的小胖子呢?怎么变帅了? 沈轻盯着季凌风,还有些没回过神,“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季凌风挠头笑了笑,“军营里的伙食不好吃,加上我这几年都在西北大营驻守边关,那边风沙大,天也冷,有时候累的吃不下饭,就瘦了。” “难怪这几年没有你的消息呢,你原来一直在西北大营啊?”沈轻笑了笑。 季凌风说,“我也是半个月前才从西北大营调过来的,最近营房里很忙,我也一直没能去你家拜访。” “不过,我一直记得你呢!” “你猜,我怎么认出你的?” 沈轻也很纳闷,挑了挑眉,“怎么认出来的?” 季凌风笑着指了指耳朵,“你耳朵上有个黑点伤疤,你还记得吗?那是六岁的时候,你跟我抢着吃核桃饼的时候,被我抓伤的,当时流了好多血,我母亲还打了我一顿,父亲三天没让我吃饭,后来,你耳朵上就留了一个黑色的印记……” 沈轻一直以为耳朵上的黑色印记,是一颗黑痣呢,没想到,竟然是原主跟季凌风打架落下的。 难怪京城里的男人都不愿意娶原主呢,原来,她小时候确实是女土匪啊,恶名在外…… 沈轻抬手摸了摸耳朵,忍不住笑着开玩笑道,“你说吧,怎么赔偿我的耳朵?” 季凌风立刻笑着道,“请你吃饭如何?一品楼,听说她家请了一个南边的厨子,做菜又精致又好吃。” 沈轻笑的明媚,“好呀!何时请我吃?” “额……听说,你嫁给了八王爷?那你还能跟我一起吃饭吗?” 季凌风目光落在沈轻的身上,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第78章 想娶她当媳妇 没有人知道,他在八岁的时候,就想娶沈轻当媳妇了…… 那时候,他们两个总是因为各种好吃的打架,可是,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每次被他父亲责罚关在小黑屋不给饭吃的时候,也是沈轻偷偷摸摸溜进小黑屋,给他带各种好吃的。 明明她那么舍不得她手里的好吃的,可还是分给他吃,让他填饱肚子。 那是一束光…… 这些年,他在西北打仗的时候,每次被围困挨饿的时候,他就总会想起沈轻翻墙给他递上大鸡腿的样子,那是他无数次活下来的信念。 他想等他打了胜仗,得了皇帝的封赏后,再来找沈轻提亲。 可他晚了一步。 等他从西北大营立下战功调回京城以后,第一件事就想去沈家提亲,可他母亲告诉他,沈轻已经被太后赐婚给了三皇子。 他想入宫去求太后,又被他母亲死死拦着,没有人知道他那时候的绝望。 他知道,他这辈子都注定无法娶到心爱的“吃货”姑娘。 沈轻根本不知道,她成亲那日,季凌风一个人在一品楼点了一大桌好吃的,喝了两坛子女儿红,醉了一天一夜…… 再后来,京城里就传出来沈轻跟沈惜月换亲的消息,他才知道沈轻最终嫁给了八王爷战澈。 而战澈,如今又是他的顶头上司。 季凌风的心情很复杂。 他苦笑着调侃沈轻,“我们八王爷平日里不苟言笑,治军很是严谨,恐怕,他家教也很严格吧?你还能出来跟我吃饭吗?” “怎么不能?” 沈轻笑着,“我是嫁给他了,又不是卖给他了,难不成还能没了自由?再说了,若是怕不方便,我可以带着他一起找你吃饭。” “带着他啊?”季凌风心里头有些吃味。 还要拼命挤出笑容,问沈轻,“怎么样?王爷……待你还不错吧?不过我听说太妃脾气性格比较强势,好相处吗?她没为难你吧?” 看样子,吴太妃这个“恶”婆婆,也是恶名在外啊! 恶婆婆,加上恶毒儿媳妇,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沈轻觉得挺有意思的,人生就得有对手,若是没有几个作妖的对手,那还有什么意思? 她跟季凌风说,“王爷待我倒是挺好的,太妃……嘿嘿,你应该懂的,她老人家确实有些凶巴巴的!” 季凌风被她可爱的表情逗笑了,他笑起来特别好看。 “你呢?成亲了吗?”沈轻眨了眨眼睛。 季凌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扎心,他倒是想成亲啊,可他想要的人已经成了他人的老婆了,现在,他确实也没有其他喜欢的女孩子。 他认真盯着沈轻,“还没呢……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 “我?”沈轻笑了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一个恶名在外的人,这京城里的闺秀,根本不齿与我为伍,我认识的各家闺秀,五根手指都能数出来。” 她没撒谎。 这些年因为她的口碑被沈惜月搞坏了,导致京城里的闺秀们都看不上她,根本不跟她一起玩。 季凌风听完哈哈笑着,“小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让你收敛收敛,不许爬墙,不许爬树,让你跟着其他小姑娘学一学矜持,你偏不学,现在后悔了吧?” “我才不后悔呢!”沈轻抬眼看向季凌风的白马,“你养的?” “对,它叫白狼。” 季凌风伸手很爱惜地摸着马背,“它是父亲送我的,一直跟着我征战沙场。” “白狼?” 沈轻半眯着眼睛,“它是马,又不是狼。” 季凌风笑了笑,“它在战场上比狼还要凶狠,一马蹄就能踩死一个敌军,还数次救我于危难,可是我的大恩人。” 他望向沈轻,“你会骑马吗?” 沈轻在穿越前,曾学过三年的马术。 她笑了笑,“也不算会骑,就会一点点。” 季凌风立刻来了兴趣,“要不要试试?白狼很乖的,我帮你牵马。” 沈轻已经许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她也想试一试这古代的战马,到底跟现代饲养的马有什么不同之处? 她眨着眼睛,“能吗?军营不是有军规吗?” “怎么不能?马是我自己的,又不是军营的,来吧!试一试。” “好!” 沈轻今天正好穿的男装,骑马很方便。 “白狼,要乖乖的呀!”季凌风摸着马儿的鼻背,然后扶着沈轻上了马。 沈轻踩着马镫,双手紧紧抓着缰绳,心头又是觉得刺激,又是觉得紧张,这古代的马儿,要比现代豢养的高一些,野性似乎更足。 她刚一骑上去,马儿就蹬着前蹄子,一阵嘶鸣,吓得她赶紧握紧了马缰绳。 季凌风立刻给马儿顺毛,“白狼,不许乱叫乱跑,要乖乖的,若你敢摔了沈小姐,今晚不许吃饲料。” 那马儿像是听懂人话一样,竟然真的不乱叫了。 果然马通人性。 沈轻觉得很神奇,也学着季凌风的样子,轻轻摩挲马毛,“白狼乖啊!你乖乖的跑两圈,晚上给你吃饲料。” 马儿真的慢悠悠地走了起来。 沈轻别提多开心了。 自从穿越而来,她就没有畅快自由过,每天都过着紧绷的日子,现在,风从脸上拂过,阳光落在周围的群山之上,她晒着太阳,一切都那么的自由美好。 “真舒服……” 她冲着季凌风浅笑着,那笑容落在季凌风的眼底,少年悸动的心,一下子又像是春水一样荡漾开了…… “我帮你牵马,咱们走两圈,我们营地的马场可是京城最大的马场,有时候皇帝想来骑马,都会来我们马场骑上几圈。” 季凌风为沈轻牵着马,他也笑的明媚,“沈轻,你还记得你当年偷了我鸟蛋的事情吗?” 沈轻想了想,笑了起来,“记得……我偷回家以后,那鸟妈妈就总跑到我家门口的大树上,只要我路过,就往我头上拉鸟粪……” 季凌风也哈哈笑着,“你替我挡劫了。” 二人绕着马场一圈又一圈,有说有笑,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一道人影…… 战澈紧盯着沈轻坐在马背上笑的前俯后仰的样子,是那样的自由美好,没有任何的伪装,随性而发的笑。 从成亲到现在,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般恣意的笑。 他的眼神,慢慢暗沉了下去…… 第79章 别怕,有本王在 “王爷……王妃她……” 苏黎上前,也站在了战澈的身边,二人刚谈完公事,她目光望向马场,皱眉道,“王妃好像跟季副将认识?看样子,关系似乎很熟络……” 说话间,她目光转向战澈。 战澈的脸色很沉,尤其一双眼睛,沉的吓人,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而沈轻没注意到战澈,还在跟季凌风说笑。 季凌风是个幽默的人,三言两语就能把沈轻逗的哈哈大笑。 不得不说,这是她在穿越后,第一次笑的这么大声。 王府规矩太多了,哪怕她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现代人,也不敢肆意妄为…… 人活着,能畅快地大笑,真好。 “对了,你们龙虎营,是不是有个叫江淮的将军?我听说,很是骁勇善战。” 沈轻开始打听江淮。 季凌风一听,略有些吃醋道,“嘶……你就只听说了江副将啊?我呢?没听说过我吗?我在西北战场上,也是屡次立功。” 他挺直了脊背,一副骄傲的小模样,逗得沈轻抿嘴笑了起来。 她一笑,一双眼睛如同星光一般熠熠生辉,季凌风看呆了。 “这么说来,你比江淮还厉害?”沈轻笑着看他。 季凌风立刻拍着胸脯子,“那是自然,不过……江副将是龙虎营的老人了,也是八王爷身边的得力干将,他也不差,上次跟南诏太子爷对阵的时候,他一个人差点生擒了南诏太子,逼的南诏王退军了两座城,确实很厉害。” 季凌风手指指向不远处的靶场,“看到没?那边那个穿着盔甲,正在射箭打靶的,就是江副将。” “不过……你打听他做什么?” 季凌风微微皱眉。 沈轻立刻笑笑道,“只是听说此人骁勇善战,好奇罢了!” “他骁勇善战倒是真的,不过……能进龙虎营的人,都绝非泛泛之辈,都是千里挑一挑出来的,每次大战的时候,龙虎营的人,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人。” “你看到那边那个练长枪的没?那是李三,李犇将军的亲弟弟,一杆长枪能在百人之中取人首级,还有那边那个拿长鞭的,他叫胡东,祖上是胡人,你看他的身形是不是比我们要高大许多,那长鞭,一鞭下去就能打死人……” 沈轻挨个看过去,才发现龙虎营确实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一个个看上去都很厉害。 她眉心沉了沉,“那他们……对我家王爷怎么看?” 闻言,季凌风愣了一下,“对王爷?什么意思?” “额……我的意思是,这龙虎营的人,对我家王爷的印象如何?” 沈轻眨着眼睛,她问的很委婉。 季凌风立刻道,“王爷为人只是有些冷,但他治军非常严格,对手底下所有人都是高标准严要求,至于手底下这些人如何看他?嘶……都很崇拜他吧!不过,我也是最近才调到龙虎营的,具体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但王爷的人品真的很不错,至少我很尊敬崇拜他。” 季凌风是个坦荡的人,虽说他喜欢的姑娘嫁给了战澈,但是作为部下,绝不会因为私人情感而诋毁战澈半句。 沈轻点点头,“哦,看来我家王爷还挺受欢迎……” “你呢?你喜欢他吗?”季凌风眼底都是期待,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毕竟沈轻跟战澈成亲,是因为一场荒唐的换亲造成的,他想知道,沈轻心里有没有战澈? 这个问题,沈轻自己也不知道。 喜欢吗? 她跟战澈的结合,原本是一场阴谋算计,二人之间并不了解,可是,她必须承认,她对战澈有好感。 但这种好感还不足以让她产生恋爱脑,她对战澈的喜欢,建立在战澈对她的喜欢上,一旦这种感情平衡被打破,她就会马上收回这份喜欢。 “我……” 她正要开口。 突然一抬眼就看到了战澈。 战澈站在马场边上,他沉着脸,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质,就连周围那些练兵的士兵们,也都纷纷退避三舍。 只有苏黎还跟在他身边。 苏黎高喊了一声,“季凌风,把你的马牵过来。” 苏黎这一嗓子,惊扰了一旁练习射箭的新兵,那箭一下子射偏了,朝着沈轻飞了过来,虽然并未射中沈轻,却从马的后背上擦了过去…… 马儿受到惊吓,嘶鸣着不受控制的狂奔起来。 就连季凌风都拽不住,狠狠摔倒在地上,差点被马踩伤,他慌了,爬起来就追,“白狼,停下,快停下……” 沈轻也慌了,她紧紧抓住马缰绳,根本不敢松开,脸都吓白了,那马狂奔着,似乎想要将她甩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飞驰而来一匹黑色骏马,战澈就骑在马背上,方才眼看着马儿狂奔,他立刻冲进马场,骑了一匹马追了过来。 “抓紧,别动……” 战澈沉着眉心,等到两匹马靠近的瞬间,他一跃而起,骑在了沈轻的马背上,从背后紧紧抱住她,然后使劲扯住了马缰绳,高声呵斥,“吁……” 那马还在挣扎,战澈死拽着不放手,手掌心都被勒出了血,才将马拉住。 沈轻心惊肉跳,眼泪不受控制哗哗往下流,头发也在疾驰的过程中散开了,一下子露出了她女儿家的真容…… 这么大的动静,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沈轻浑身发抖。 战澈顾不上手疼,一把将她抱下马,她双腿一阵发软,差点没站稳。 “别怕,没事,有我在……” 战澈也是惊魂未定,用带血的手轻轻搂着她,根本不顾旁人的眼光。 那些将士们一个个都看呆了…… 李犇龇牙咧嘴,惊呼着,“原来不是个小白脸啊,竟然是个女人……我就说,怎么长的白白净净的,那么俊俏呢!” “咱们王爷正抱着她呢,看来王爷很喜欢她啊!” 有人拍了拍季凌风的肩膀,“季将军,看来你惹祸咯,你那白狼不是挺听话的吗?今儿怎么发疯了?” 季凌风目光直直看向战澈跟沈轻,沈轻躲在战澈的怀里,竟然是那般的柔弱……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而一旁的苏黎,同样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战澈…… 第80章 王爷,这里不行 沈轻惊魂未定,脸色煞白。 方才要不是战澈及时出手,她恐怕早就摔下马了,未来半个月,只怕都要在病床上度过了。 她后背冒着冷汗。 战澈能感觉到她身体一直在颤抖,拧着眉心,声音又温柔了几分,柔声安抚她。 “没事了,我在这里,不会有事了。” 他的声音让沈轻很安心,心里热热的。 抬着眼睛看他,眼里还有些散不开的惊慌,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摔下来了呢!” 她眼尾红红的,眼角还有一丝丝泪痕,那是方才吓出来的眼泪。 战澈心底一柔,本想责备,可又不舍得,“上过战场的战马都很烈,你若是以后想要骑马,就跟我说,王府马圈里还有几匹上好的良马,都是被我驯服过的,不会伤人。” 沈轻点点头,这时候,她才看到战澈的手受伤了。 掌心被马缰绳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血已经结痂。 她顿时急了,一把拉过他的手,“王爷,你受伤了,快给我看看,都怪我不好,害你受伤。” 她捧起战澈的大手,旁若无人地轻轻吹了吹。 温热的气息落在掌心里,那掌心的伤口竟然一丝丝都不疼了,反而有种麻麻的感觉,一下子扎进了他的心里。 “很疼吧?”沈轻声音轻柔。 战澈脸上热热的,尤其看到她撅着红红的唇瓣,小心翼翼为他吹着伤口,他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不远处,将士们都看傻眼了。 有人咧嘴笑着。 “看样子,那是咱们的王妃啊!对咱们王爷还真好。” “你小子懂什么,人家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很正常。” “臭小子,敢调侃咱们王爷了?”李犇伸手拍了他边上的两个小子一巴掌,又看向战澈跟沈轻,眼底闪过一丝丝羡慕。 “老子要是死之前能娶这么一个美娇娘当媳妇,这辈子也就值了,只可惜啊……年年打仗,都没女人愿意跟着老子,生怕老子死在战场上。” 李犇很是沮丧,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很是老成,实际上,他才二十三岁,还年轻呢!只是人太直了,加上面相有些凶巴巴的,一直都娶不到媳妇。 现在娶媳妇是他人生最重要的目标,如果能娶个漂亮媳妇,他做梦都能笑醒。 众人都在感叹战澈跟沈轻的夫妻关系好。 唯有季凌风跟苏黎二人,显得心事重重的。 “我没事,不过是擦破了点皮。”战澈收回了手,这点小伤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这些年战场上出生入死,身上的刀口,哪一条不比这道口子深? 倒是沈轻皮肤娇嫩,也不知道马儿那般发狂颠簸,她的双腿有没有受伤? 可是这里人太多了,也不便查看。 “走,跟我回营帐。” 他毫不犹豫拉住了她的手,反正头发都已经散开了,大家都已经看出来她是个女人了,身份是藏不住的,干脆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沈轻赶紧推他的手,“王爷,你不是说,我不能暴露身份吗?” 战澈大手干脆落到她的腰上,顺势一把将她抱起,毕竟他不好判断她双腿到底有没有受伤,若是受伤,走起路来肯定会疼,干脆就打横抱了起来。 沈轻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王爷,这恐怕不好吧?” 战澈迈着大步,旁若无人道,“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又不是傻子,又怎会看不出你我之间的关系?” 说完,他抬眼望向李犇,高声道,“李副将,看够了没有?怎么?还要跟着本王去营房看不成?” 李犇…… 他真是那个倒霉蛋,那么多的人,每次都点他的名字。 李犇转身,高声道,“都给我接着回去练,练不完不许吃饭。” “散了,都散了……” 看热闹的将士们意犹未尽,毕竟这种场面他们平常可看不到,军营里女人本来就少,尤其这种谈情说爱的事情,就更少了。 众人依依不舍地散开。 季凌风快步上前,他眼底都是愧疚,“王爷,是末将的错,我没想到白狼会突然发狂,它平日里并不这样。” 沈轻怕战澈怪罪季凌风,赶紧道,“王爷,不管季凌风的事,是我要骑马,跟他没关系。” 战澈听她护着季凌风,眼底沉了沉,冷冰冰地扫了季凌风一眼,“你先退下,至于罚不罚你,待会再说。” 说完,他便抱着沈轻进了主帅营帐,然后屏退了营帐门口的护卫。 战澈把沈轻放在书案后的行军床上,然后低着头,自顾自地撩起了她的裙角。 这可把沈轻吓了一跳,这里可是营房,她一把按住了战澈的手,脸颊一丝红晕。 “王爷,这里……不行……” 战澈望着她通红的脸,眼底也闪过一丝尴尬,“你想什么呢?我自然知道这里是营地,你以为我会对你……那么没分寸吗?” “我只是想查看一下你的大腿有没有受伤?” 她皮肤太娇嫩了,夜里他稍微用力压着她,就可能将她的肌肤压的青紫。 方才烈马那么颠簸,恐怕她大腿已经擦破了。 战澈一说,沈轻这才感觉到大腿内侧一阵疼痛,方才她受了惊吓,一时间没感觉到疼,现在放松了,反而觉得疼了。 战澈已经将她的裙子拉了起来,又一点点卷起了她的亵裤,一直到了大腿内侧的位置…… 虽然二人已经是夫妻,可沈轻还是脸一红。 战澈脸上也热热的。 她的皮肤太白了,就像珍珠一样莹润光泽,幸亏大腿并没有被磨出血,但也红了一大片,还磨掉了一点皮,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沈轻还是疼得微微皱了皱眉。 战澈看着那一片红色,眉心也沉了沉,顺势从一旁的军营医药箱里拿过来一盒药膏,那药膏是他去南诏打仗的时候,从俘获的南诏大将军身上缴获的。 据说,这是南诏王让南诏大巫医用上百种花草调配而成,对恢复伤口有奇效,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疤痕,他都一直没舍得用。 他小心翼翼为沈轻涂抹药膏。 稍微碰一下,沈轻就皱着眉头“嘶”一声…… 那声音娇媚又勾人,惹得战澈一阵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将药膏涂抹好,赶紧起身喝了一口水。 他整个嗓子都是干的,浑身上下一阵燥热…… 大口咽下冰水,他才吐了一口气,然后回身看向沈轻,板着脸问她,“你认识季凌风?怎么认识的?你们好像很熟?” 第81章 王爷,求你多疼疼我 他是在质问。 而且,语气酸溜溜的…… 吃醋了? 这种时候,自然是要飙演技,才能拿捏他。 沈轻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发现战澈很吃这一套,毕竟他是战场上打仗的糙老爷们,每天眼一睁,面对的就是别人的生死。 他根本没经历过女人的绕指柔,只要她一柔弱,他就招架不住,立刻败下阵来。 “王爷是在质问我吗?” 她红着眼睛,声音都在轻颤,像是受到了极大委屈一样。 战澈就是见不得她这个样子,他眉心沉了沉,总觉得她是在演戏,可又没有证据,最重要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想戳穿,反而想看看,她究竟能演到什么时候? 吐出一口气,坐在了床榻边上,一双眼睛紧盯着沈轻,“告诉我,你为何认识季凌风?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他心头有许多问题,却又欲言又止。 “王爷就算不问,我也会跟你说起此事的,我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季凌风,他家从前就在我家隔壁住,我与他自小就认识,只是后来他被他父亲送去了军营,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沈轻迎着战澈的目光,她眼底都是真诚。 她不喜欢男人跟女人误会来误会去的,明明可以甜蜜蜜,干嘛要搞的苦大仇深? 更何况她还有嘴,就必须解释清楚。 有时候真诚才是必杀技。 “他与你家住隔壁?你与他自小就认识?” 战澈心底莫名有些吃味,他都没看过沈轻小时候的模样,季凌风倒是先看过。 最重要的是,她还一直对着季凌风笑,笑的那般开怀,笑的那般明媚,让他这个当夫君的,都心生嫉妒。 她在他面前也笑,可只是微笑,或者是娇笑,这些笑容都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沈轻点点头,“王爷不信我与他自小认识吗?若是不信,可以将季凌风请进来,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不过,他变化真的很大,我第一眼根本没认出来,他小时候贪吃,胖嘟嘟的,可如今居然瘦了下来……” 说起季凌风变瘦的事情,她又笑了起来。 战澈看着那个笑,心里一下子不舒服起来,大手突然一把死死捏住了她的手腕,很用力,捏的她手腕一阵疼痛。 “嘶……王爷,我疼……”沈轻想要抽回手腕。 可战澈仍旧死死捏着,他琥珀色的眸底有些受伤,他不喜欢她谈论别的男人的时候会笑,还笑的那般开心,那般甜蜜。 这样的笑,只能给他一个人。 “你好像笑的很开心啊……” 这句话,别提有多酸了。 沈轻心里失笑,果然,男人该死的占有欲,就是这么的强大,她就是要逼出他的占有欲,一点一点对她沦陷。 她可以不深爱,但他必须深爱。 因为她深刻地知道,在这个满是糟粕的社会制度下,女人几乎就是男人的附属品,男人一句不想要了,女人就马上枯萎,变成垃圾一样。 而男人,又可以潇洒转身,去寻下一个容颜更出色,身段更婀娜的女人。 被男人遗弃的女人,就会守着过去男人给的一点点好,陷入无边的黑暗。 她不要做那样的女人,她要当主宰,主宰男人,主宰自己的命运。 “可是我对王爷你也笑啊!”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战澈心里都吃味死了。 这个女人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他是吃醋了啊! 她听不出来吗? 战澈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努力平复情绪,一字一句道,“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不许你对着别的男人嘻嘻哈哈的笑。” 沈轻立刻道,“那王爷呢?王爷要求我不对别的男人笑,那王爷是不是也该做到,不许对着别的女人笑?” “你想让本王做到吗?”战澈眼底突然有了期待,大手从她细腰上绕过去,将她搂入怀中。 他想让她只在乎他一个人。 沈轻贴在他的胸口,委屈巴巴道,“我自然想啊!这世上哪有女人不吃醋的?自然都希望自己的夫君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 她红着眼睛欲言又止。 战澈被她吊足了胃口,眼底闪过心疼,“可是什么?” 沈轻低声说,“我其实并不敢期待能跟王爷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太妃不喜欢我,赏花宴结束以后,她应该就会为王爷你重新娶妻了,更何况,我与王爷本就是一场阴差阳错,我不知道王爷你对我的心意如何……” 一滴眼泪滚落,她坦露心声说,“不怕王爷笑话,我其实每日醒来,就怕王爷突然不要我了,毕竟这京城里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一心一意的又有几个?” “王爷你身份尊贵,我又怎么敢肖想一辈子与你成双入对?” 她抬眸,泪水已经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声音亦是哽咽,“与我而言,我也只敢求现在王爷能多疼疼我,其他的,我根本不敢想。” 这些话很是触动战澈的心。 他三岁的时候,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跟后宫里那些娘娘们勾心斗角去抢一个男人,也亲眼看到他母亲夜里孤孤单单一个人,每天都在害怕后宫之中又添新人。 那时候他就想过,长大若是有了中意的女人,便要一辈子在一起,绝不让他的女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掉眼泪。 他不知道沈轻是演出来的?还是真的很担心他会身边有别的女人? 不管是演的也好,亦或者是真情实感也罢,这一刻,他确实很触动。 战澈眉心沉了沉,伸手紧紧握住了她小巧的手。 “沈轻,我很高兴你能跟我说这些,至少……你还算坦诚。” 他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眼底,“本王答应你,只要你留在本王身边,我定然不会纳妾,一辈子都不会。” 他是个言出必践的人,只要许下承诺,定然会拼尽全力去做到。 这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做出如此重的承诺。 沈轻说的很对,在这个京都城里,是个男人就会三妻四妾,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人会在乎他们原配的苦楚。 甚至于,你若是不纳妾,反而成了异类。 而他,甘愿做这个异类…… 沈轻很受震撼,不管战澈未来能不能做到这些,可他现在敢说出口,就已经比许多男人强了。 可是,一辈子太长了…… 她眼底都是忧虑,“王爷,一辈子真的很长……” “你不信本王?”战澈很受伤。 第82章 王爷,别在这里 沈轻摇摇头,“不是不信王爷,只是……一辈子太长了,咱们还是慢慢走吧!” 她知道战澈这种男人,能说出誓言,定然会拼命去做。 她现在表现出这种悲观,只会让他更加坚定以后不纳妾的心思。 沈轻一步步攻略,一步步拿捏,很显然,他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抓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沈轻,你给本王听好了,不管一辈子有多长,本王一定会说到做到,本王会证明给你看。” 他的声音很坚定,这样的坚定让沈轻一阵心动,她很期待,想看看他以后到底会不会纳妾喜欢别的女人? “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战澈大手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她的身子非常软,碰一下,他就觉得浑身发热。 喉结快速耸动着。 沈轻拉过他受伤的手,水眸里满是心疼,将他的手掌慢慢拉到唇瓣上,轻轻吹着,“疼吗?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呼出来的热气,撩拨的战澈喉咙一阵干燥。 突然,他一下子吻着了她的唇瓣,吻的非常用力,情到深处,沈轻娇声喘息…… “呜……王爷,别在这里。” 战澈已经吻的疯狂,根本停不下来。 他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着迷,像是痒入骨髓的毒药,让他欲罢不能。 营帐中,暧昧在流动。 战澈拼命隐忍着,可是大手还是不受控制的慢慢蜿蜒而上…… 就在紧要关头,苏黎突然闯了进来。 “王爷,西南……”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是战澈跟沈轻在营房里公然恩爱的画面。 沈轻腿上只穿着一条亵裤,裤腿还卷了起来,一路卷到了大腿的位置,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腿…… 看到苏黎,她惊了一下,急忙往战澈的背后缩。 战澈顺势拉开锦袍,快速将她护在身后。 苏黎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可是眼底又冒出了几分愤怒跟鄙夷。 她实在不明白,向来军纪严明,不贪恋美色的冷面王爷,怎么突然之间如此不自重的跟沈轻在营房里做这种事情? 再看看沈轻受惊的样子,是那般的娇弱勾引人。 她顿时在心里把责任归咎在沈轻身上,认定是沈轻举止轻浮,才会在军营这种严肃的地方勾引战澈,让战澈也跟着一起荒唐。 苏黎看向沈轻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轻贱。 “王爷……西南又发来军报,请您过目。” 苏黎上前,她并未察觉到战澈眼底的寒意。 战澈顺势接过军报。 苏黎立刻沉声道,“王爷,这是机密军报,王妃在这里,恐怕不妥。” 沈轻听完,忍着腿疼赶紧穿好亵裤准备起身离开,却被战澈大手一把按住。 他的眼神瞬间变的阴沉,“既然是艰苦机密军报,那你呢?是不是也该出去?” 军营里有规定,只要是绝密军报,只能由战澈跟李犇将军一起看,其他人一概不能靠近。 苏黎的脸色顿时一阵难看。 要知道,她跟在战澈身边这么多年,战澈一直很信任她,各种加密军报,她都可以跟着李犇一起看。 她这还是第一次在战澈面前吃瘪,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沈轻。 苏黎心中很恼火,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拱手道,“是,属下僭越了,只是……王妃她……” “王妃留在这里,是本王的意思,若是军报泄露,本王自会全权承担责任。”战澈声音里压制着怒意。 苏黎挑眉,“可是……” “出去!”战澈声音再次冷了几分,“待会本王会去李犇将军的营房处理军务,你让李犇回营房等着,还有,下次进入营帐的时候,别贸然闯入。” 苏黎的唇瓣颤了颤,最终,她低下了头,“是”。 苏黎退了出去。 沈轻立刻快速穿好衣物,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军营,她跟战澈确实都该克制。 不过,以她女人的直觉,这个苏黎绝对是对战澈有意思。 可是原着中对苏黎的笔墨很少,她会不会跟战澈的死有关系? 毕竟,一个女人若是长期爱而不得,有时候是会走极端的,苏黎又能拿到各种军事密报,说不定,还真的很可能跟战澈后来的死有关系。 她得想法子好好查一查这个苏黎。 沈轻不想再耽误战澈处理公务,赶紧道,“王爷,你快去李将军的营房,你不用管我,我一个人在营房等你。” 战澈有些抱歉,“今日公务确实多,西南大营那边出了点事情,恐怕下午我还要进宫一趟,跟皇兄汇报军情。” 沈轻立刻道,“没事,到时候你进宫,我回府里休息。” 她腿磨破了,得去空间调配药好好处理伤口,而且,她还有一些要紧事情要处理。 战澈点了点头,“那我先去找李将军处理公务,你乖乖等我,处理完我送你回府。” 沈轻嗯了一声。 战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去了李犇的营房。 与此同时,苏黎去训练场找李犇,她的心情糟糕透了,脑海中反反复复闪过战澈跟沈轻亲密的样子。 越是想,她就越是心神不定,一颗心越是像被热油煎熬一样。 她不明白,明明只是一场阴差阳错的换亲,沈轻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抓住战澈的心?要知道,她可是跟在战澈身边,足足六年时间啊! 是六年,不是六个月,更不是六天。 没有人知道,她情窦初开喜欢上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战澈。 那时候,她跟着父亲第一次上战场,她用的一杆红缨枪,在杀敌的时候不小心断裂了,她当时差点被敌军抓获,是战澈骑马救走了她,他冒着敌军的箭雨,将她护在马背上,一路狂奔而去…… 那天,她以为她要死,结果,她不单单活下来了,还找到了她生命中的光芒。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拼命的杀敌,争更多的军功,就是为了进战澈统率的龙虎营,一步步成为他身边的左膀右臂。 可是,战澈偏偏伤了男人最重要的位置…… 她跟她母亲说了她的心意,想让母亲帮她去战王府提亲,可母亲却死活不肯,母亲跟她说,若是她嫁给战澈,可能就要一辈子守活寡,她不想她的女儿过这种苦日子。 这几年,她一直与母亲抗衡,一直想要嫁给战澈。 直到今年,母亲终于松了口,可是偏偏太后又在这个时候给战澈赐了婚约。 苏黎心痛的不行。 她没有办法忍受战澈对别的女人好。 所以,她要重新夺回战澈…… 她要让战澈知道,她才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也是最爱他的人…… 第83章 坏了她的名声 “李副将,王爷让你回营房,他有军报要与你一起看。” 苏黎看着李犇,她的脸色仍旧不好看,沉着双眸,心事重重的。 李犇问她,“我的营帐?不在王爷的营帐吗?” 苏黎心情不快,立刻冷冷道,“王妃在王爷的营帐呢,恐怕不方便。” “那你呢?不一起去吗?” 李犇望着苏黎垮下来的脸,他其实心里有数,他只是糙一些,又不是傻子,这么多年跟在战澈身边,他什么看不明白? 苏黎跟了战澈六年,一个女人放弃大好的青春年华投身军中,就这么默默跟着一个男人六年,若说没感情,谁信? 说实话,若是论感情来说,他是更支持苏黎嫁给战澈,毕竟苏黎是他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兄弟姐妹。 可是,现在战澈已经成亲了,对于苏黎来说,她就应该接受现实。 苏黎失魂落魄道,“王爷只叫你一个人过去,按照军纪,也应该是你一个人过去。” 李犇抬手拍了拍苏黎的肩膀,低声安慰她,“阿黎,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说实话,兄弟们之前都挺看好你跟王爷的,可是……你们有缘无分,这男女之间的事情,那也是老天爷注定好的。” “既然王爷已经成亲了,你也想开些,这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看看咱们龙虎营,还有那么多能文能武的少年将军,我看季凌风就不错……” 李犇的话,让苏黎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惨白着脸,死死盯着他,“你……看出来了?” 她一直以为,她对战澈的感情掩饰的很好,没有人知道。 李犇笑了笑,“这还用看吗?你一个女儿家,这些年留在军营拼命厮杀,就是为了留在咱们王爷身边,若你只是为了报效国家,选任何一个营地都行,可你却偏偏选了咱们整个南朝最苦最累的龙虎营,而且一待就是六年。” “这六年里,你不婚不嫁,为了什么?” “还有你看咱们王爷的眼神,我一个愚笨的人,都觉得热切,又怎么能看不明白你的心呢?” 李犇的话音刚落,苏黎的眼睛就红了…… 藏在她心底的感情一下子喷涌而出,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要知道,她哪怕在战场上遭遇生死危机,都从来不掉眼泪,可现在她实在忍不住。 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落在她的衣襟上,湿了一大片。 李犇也是头一次看苏黎哭,他慌了,手忙脚乱想要安抚,“阿黎,你别哭啊,你说你一哭,我就慌……” “哎,都怪我这张嘴,我不说了行不行?你别哭了,好不好?” 苏黎哽咽着,“李副将,连你一个旁观者都看出我的心思了,你说……王爷他没看出来吗?” “这……我也不知道啊!”李犇最怕女人哭了,让他流血都行,可这女人哭,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加上他还心疼苏黎,毕竟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他叹息着说。 “你也别想太多了,王爷已经成亲,这事情无法改变,阿黎,人总要往前看的,尽管……我也觉得你跟王爷挺般配的,可是现在的王妃也不差啊!王爷似乎很喜欢她。” “咱们王爷也辛苦了这么多年了,加上他前些年受了那样的伤,京城里的贵女们都嫌弃他……如今他与王妃如此恩爱,也是好事情,你别多想了,也别哭了。” 苏黎不甘心,既然话题开了口子,她干脆道,“若我不想放弃呢?” “你不想放弃?”李犇一时间犯了难,“这……人家都成亲了,你不放弃的话,那你想干什么?” 苏黎立刻道,“可沈轻她在京城的名声很差,她根本就配不上王爷,她与王爷的婚事,也是一场阴差阳错,他们根本不该在一起。” 李犇皱起了眉头,“这……阿黎啊,这王妃的名声不管差不差,她都已经是王妃了,已经跟咱们王爷在一起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那咱们王爷娶了这样名声差的女人,就活该受别人的闲言碎语?”苏黎沉着眸子,她捏紧了拳头。 就算是事实,她也要改。 李犇见劝不住,只能摇摇头说,“阿黎,做事儿别太绝了,咱们王爷不喜欢挑事情的人。” “不是我做事绝。”苏黎立刻说,“本就是沈轻她为人轻浮,你知道我方才在王爷的营帐里看到了什么吗?” 李犇眨了眨眼睛,“什么?” 苏黎眼底都是厌恶,“真是叫人难以启齿,这里可是军营,那女人竟然……” “真是完全不顾廉耻。” “咱们王爷做事情向来都有分寸,这是他第一次失了分寸,李副将你想想看,她若是继续这样轻浮,王爷的魂岂不是被她勾走了?这次她能来军营做这种没分寸的事情,下次是不是就要跟去战场上做这种事情?” “一个主帅,又怎能被色迷了心智?” “这……”李犇觉得她小题大做了,忍不住笑了笑说,“人家新婚燕尔,有点什么也正常,这说明咱们王爷喜欢这个王妃,你别想太多了,我先去找王爷,你带着他们多练练。” 李犇走后,苏黎站在原地,她捏着拳头,心中充满了痛苦。 难道战澈真的已经喜欢上沈轻了? 可是这才成亲几天啊?就被迷成这样? 一想到这些,她就心如刀割。 难道,战澈就喜欢沈轻这种柔弱充满魅惑的女人?可是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的?她们困在内宅中,心里充满了各种算计,又怎能跟她们这种洒脱的女子相提并论? 所以,她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行,她必须要让战澈知道她的心意,说不定,到时候战澈会选她的。 苏黎打定了主意,要找个时间跟战澈告白心意。 她就不信,她比不过沈轻。 她擦着眼泪转眸,却猛然发现有一道人影正进了战澈的营帐。 那人正是陪着沈轻骑马的季凌风。 这个季凌风,似乎与沈轻关系很好,二人之间好像很熟络…… 她心思一动,立刻追了过去,走到战澈营房门口,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帐篷里,沈轻正在盯着战澈营帐里的南朝地图仔细的观察地形。 突然,季凌风就走了进来,他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从怀里头拿出来一小包百味斋的栗子糕,红着脸递给了沈轻。 “方才对不住啊!我也没想到马儿会受惊,吓着了吧?” “这是我藏的栗子糕,给你吃,吃完就不疼了。” 季凌风小时候非常护食,他居然舍得把栗子糕拿出来哄她开心…… 门外的苏黎也侧耳听着,她也很震惊,因为季凌风在营地里也很护食,他的吃的,别人偷吃一块,他都会很生气。 他居然拿了一包栗子糕来给沈轻吃? 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第84章 你不忠与王爷 苏黎眼底冒着精光,恨不得立刻抓到沈轻对战澈不忠的证据。 她靠近了帐篷。 哪知道耳朵刚贴到帐篷上,突然,沈轻就大步冲了出来。 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沈轻按到了帐篷边上。 “谁?居然敢来主帅的营帐偷听,莫不是奸细。” 沈轻声音洪亮,立刻引来了几个士兵的围观。 苏黎还以为沈轻柔弱无能呢,还以为像沈轻这种女人,只会玩弄心机,在内宅里斗一斗,然后发发嗲,勾引的男人开心,她们就像是花瓶一样,什么都不会。 她根本不知道沈轻的厉害,人家从八岁开始,就进了各种体能班,跆拳道黑带,甚至还参加过女子格斗术,耳力,体力,甚至灵敏度,都要比寻常人强。 她方才蹑手蹑脚走过来的时候,沈轻就已经听到脚步声了。 苏黎被捏的胳膊生疼,骨头都要碎开了。 她很诧异,沈轻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不仅力气大,反应还非常的快。 她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宅妇人吗? 季凌风也走了出来,盯着苏黎看,“嘶,这不是苏将军吗?” “咦?苏将军啊?”沈轻眨着眼睛,一脸惊诧。 “我还以为是军中混入细作了呢,是细作来主帅营帐门口偷听呢。” “居然是苏将军。” 苏黎被人围观,一阵面红耳赤,甩着胳膊,“松手。” “哦。”沈轻松开了手,盯着苏黎,一脸疑惑。 “苏将军怎么在营房门口不进来呢?是有什么事情要跟王爷汇报吗?你不是知道王爷去了李副将的营房吗?” 苏黎被问的一脸难堪,那些士兵们也围在一起看热闹,让她脸上一阵发热,忍不住瞪着沈轻。 “我倒是想问问王妃,你与季将军又是怎么回事?王爷不在营帐里,你与季将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面甚至没有人把守着,这就是你对王爷的忠诚吗?” 此言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更多了,大家都盯着沈轻跟季凌风。 是啊! 他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还的确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呢? 不过,应该没干什么,毕竟衣服都穿戴整齐呢! 周围人一时间闪动着八卦的小眼神,要知道军队里一天到晚全都是男人,平常见多了的都是打打杀杀,像女人们这样争吵撕逼的,他们可是很少看到,恨不得搬个小板凳过来,嗑着瓜子看戏。 围观的人一瞬间越来越多。 苏黎见人多了,腰杆子更是直了,高声道,“方才在马场上,你与季将军,似乎就过分亲密了吧?” 一听这话,季凌风先炸开了。 他是喜欢沈轻,可是,他与沈轻清清白白的,根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最讨厌别人无中生有的污蔑。 “苏黎,你什么意思?” 季凌风气的脸都红了,高声道,“我与沈轻从幼年记事起就认识了,我们是好朋友,怎么?连朋友之间都不能说话了吗?” “季将军,你急什么?” 苏黎挑眉道,“我可并未说你跟王妃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我只是提醒你们,这里是王爷的营房,你们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有损王爷的名声,想提醒你们多注意注意影响,难道这也有错?” 季凌风气的咬牙,“你……” “季凌风,苏将军说的的确没错。” 沈轻目光淡淡笑了笑,她盯着苏黎,那笑意味深长。 “苏将军,你还真是在乎我家王爷啊!身为部下,竟然还要兼顾王爷的家务事,还要忙着关注王爷枕边人的名声,嘶……还真是够操心的。” “看来,我得跟王爷说一说,让王爷嘉奖一下苏将军了,毕竟这种关注人家务事的部下,真的已经不多了,苏将军,你说是不是?” 沈轻这话,明显是在说苏黎咸吃萝卜淡操心,还内涵了一下她过分关注战澈的生活,她对战澈的心思不纯。 苏黎被戳中了心思,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对王爷……图谋不轨吗?” “嘶,我可没说啊!”沈轻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问一旁的季凌风。 “季凌风,我说了吗?” 季凌风干咳了一声,跟苏黎说,“苏将军,你也太敏感了吧?沈轻确实没说你对将军图谋不轨,是你想多了。” “你……”苏黎气的浑身颤抖。 她本以为,这样一闹,至少会让沈轻丢了面子,结果,反而是她自己丢了面子。 沈轻不慌不忙绕着她走了一圈。 开口淡淡道,“对了,我与季凌风之间的关系,王爷也是知道的。” “苏将军下次若是关心我的私生活,大可以直接来问我,我这个人性子直,定然是会告诉你的,别这样偷偷摸摸的偷听,传出去,真的很不好。” “我没偷听,你胡说。” 苏黎怒吼着。 沈轻立刻道,“好好好,你没偷听,是我弄错了,行了吧?苏将军别激动,咱们女人若是情绪太激动了,很容易伤身子的,生了病可就不好治疗了。” “另外,苏将军火气这么大,肝肯定不好,回头可以来王府,我帮苏将军开几副药,好好调理调理,等调理好了,也就不敏感了。” 苏黎听着这些话,气得简直要爆炸了。 她是一点便宜都没讨到。 本来想把沈轻当软柿子捏,到头来,她成了那颗软柿子了。 正在这时候,战澈听到了动静,急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战澈皱着眉头,一步步走到沈轻跟前。 “王爷……” 苏黎生怕沈轻先开口,她赶紧皱眉拱手道,“是这样的,方才我意外走到您的营房边上,看到季将军走了进去,营房里只有王妃一人,我是怕他们孤男寡女在一起,传出去有损您的名声,就想叫季将军出来,可王妃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 苏黎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是觉得自己委屈,竟然红了眼睛。 她向来不齿女子动不动就落泪,她认为那是勾引男人的做法。 可现在,她居然也在战澈面前红了眼睛。 “我只是不想王爷您的名声跟着受损……” 战澈一听,目光瞬间落在了季凌风的身上,然后又慢慢落在了沈轻的身上。 他漆黑的眸底,很明显的震怒…… 第85章 古代霸总的正确打开方式 苏黎眼看着战澈动了气,她立刻义正言辞道,“王爷,这里毕竟是军营,王妃这样做……” 她话音未落,突然听到战澈一声厉斥,“苏黎,沈轻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信她。” 苏黎一下子呆住了。 她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战澈。 他怎么能护着沈轻呢? 沈轻明明跟季凌风单独在帐篷里,他真的一点都不怀疑沈轻吗? 沈轻也愣了一下,她还以为战澈至少会质问她一下呢,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质问,反而是维护,这男人还真是没选错。 至少在战澈身上,能看到他尊重女性的影子,他不会胡乱发脾气。 既然战澈这么给面子,她自然也不能拖后腿,立刻把季凌风给她的栗子糕递给了战澈。 她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王爷,季将军是因为我坠马的事情心存愧疚,来给我送栗子糕。” “你看,这是他给我的栗子糕。” 战澈盯着她手里的栗子糕,其中一块,被她咬了一大口…… 季凌风也立刻拱手道,“王爷,我与王妃自小认识,这次能意外见面,我也确实没想到,还害她坠马……但请您放心,我与王妃之间绝对清白,天地可鉴。” “至于苏将军……”季凌风皱了皱眉头,一字一句道。 “苏将军若是真的为了王爷着想,就不该随意揣测诋毁王妃。” 季凌风很维护沈轻的名誉。 苏黎一听,立马急了,“季凌风,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随意诋毁王妃了?难道你跟王妃不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吗?我说错了吗?” “够了!” 战澈紧皱眉头,眼底透射出寒意无比的锐光,然后一把拉住了沈轻的手,高声道。 “你们都给本王听好了,沈轻是我的王妃,她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信。” 沈轻被战澈的举动帅到了。 这才是古代霸总的正确打开方式啊!那些凌辱女主,羞辱女主的霸总,算什么真男人? 这才是古代真霸总。 她确实被感动到了。 战澈的眸光扫过苏黎,苏黎又羞又恼,死死捏着拳头。 “行了,都退下吧!” “王爷,我……”苏黎还想解释什么。 可战澈挥了挥衣袖,“先退下吧!本王待会还要进宫去,没时间计较这些事情,苏黎……你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你该知道轻重。” 苏黎咬了咬嘴唇,最终拱手退了下去。 李犇干咳一声,高喊着,“行了,都散了,一个个的,不练了?小兔崽子们就爱凑热闹……” “李副将,准备马车,跟本王进宫。” “是!” 李犇去准备马车。 营帐门口,就只剩下战澈夫妻二人,以及季凌风。 季凌风眼神里也有些尴尬,“王爷,我跟王妃……” “你也退下!”战澈不想看他,看一眼就心烦。 沈轻给季凌风使了个眼色,季凌风也赶紧溜走了。 等人都退下后,战澈才一言不发拉着她今了营帐,他不说话,但是沈轻能感受到,他肯定是生气了。 毕竟他是古代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媳妇跟别的男人单独接触,这种心态也很正常。 “王爷,我跟季凌风……” 她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捏住了手腕,整个人被他带入了怀中。 那双眼睛里满是认真,“沈轻,你记住,不管你跟季凌风之前关系有多好,你们都要尽可能的保持距离。” “本王信你跟他清清白白,可是,外人会信吗?” “今日是苏黎,明日或许就会变成别人去议论这件事情,本王不希望你被别人议论诟病,你懂吗?” 他是担心她会被别人诋毁,毕竟人言可畏。 当然,他也确实有些生气。 这个季凌风真的很没分寸,明知道他不在营帐中,还要跟沈轻单独在一起…… 他还送来了栗子糕。 战澈心里酸酸的。 沈轻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心中暖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呢。” 战澈一脸无奈,“在你心中,难道我就这般是非不分吗?还是说,你觉得我脾气不够好,动不动就会训斥人?” “额……”沈轻干笑了一声,他好像确实跟那些她看过的霸道王爷不太一样。 他很明事理,而且,绝对不会无辜虐她。 他都这么好了,她自然要回报。 踮起脚尖,就在他唇瓣上轻轻啄了一口。 然后趁着战澈晕晕乎乎的时候,又一顿彩虹屁,“王爷是我见过这世上最明事理,脾气最好的人,真的。” 战澈被她亲的迷迷糊糊的,又听了这样的彩虹屁,干咳了一声,“别想哄我吃蜜糖,堵我的嘴。” “王爷不信我说的?”沈轻使劲眨着大眼睛,“你看我的眼睛,多真诚。” 她卖力地眨眼睛,让自己看上去很真诚。 终于,战澈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伸手,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行了,本王信你一次,不过……栗子糕不许吃了,不好吃。” 他随手把沈轻手里的栗子糕丢在了一边。 “走,我先送你回府,我跟李犇将军还要进宫一趟。” 他的眸子沉了下来。 沈轻知道,是西南战事出问题了,因为她在原着里看过,十天后,西南大营那边,会丢失两座城池。 原着里写了,南帝会派战澈去西南大营支援战事,去的时候还让战澈带上了几位皇子,是想让战澈带着几位皇子们一起在战场上历练一下。 而这一战打的非常凶险,也折损了一位皇子,南帝因此开始埋怨战澈没有带好他的儿子,这件事也是战澈将来死因的导火索…… 这一战,战凌则偷偷带上了女扮男装的沈惜月,原着里,沈惜月可是锦鲤体质的大女主,福星高照,她不仅仅帮着战凌生擒住了西南战场上西夷国的第一猛将霍越,还设下计策烧毁了西夷国的大军粮草,使得西夷国让出了抢走的两座城池,另外还送了一座城给南朝。 因为战凌立下奇功,南帝也因此重用他,让他开始掌管神策营。 战凌手里有了军权以后,也就开始慢慢跟战澈明争暗斗了…… 这一次,她一定要帮战澈度过危机,绝不能让任何皇子折损,还不能让战凌跟沈惜月抢走军功。 她必须得好好谋划了。 很快,沈轻就被战澈送回了王府。 刚回到王府,吴太妃那边就来请她过去,说是沈夫人来探望她了…… 沈轻眉心沉了沉。 这个时候沈夫人前来,定然是为了沈惜月流产的事情。 这个糊涂东西,宁可为一个抱养的女儿“伸张正义”,也不知道维护自己的亲生女儿,真是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呢! 真是当炮灰的命。 那就会一会这个炮灰,看她说什么? 第86章 震惊太妃一万年 沈夫人在正厅中坐着,沈玉也跟在她的身边。 她这一趟来王府,一则,确实来查一查沈惜月流产的事情,昨日沈惜月派了丫鬟去沈府找她求助,想让她帮忙出头,看看能不能从沈轻这里再要回去点嫁妆,毕竟沈惜月手头现在没有嫁妆傍身,日子也艰难。 二则,她这两天也派人去查过了,沈轻之前对她说的话,几乎全是真话,她发现沈惜月确实在外偷偷背着他们沈家置了一些产业,还用沈家的银子,在外头放了印子钱,这些都是真的,她这一趟来,也是对沈轻心中动了愧疚之情,想帮沈轻在吴太妃面前说说好话。 吴太妃正坐着喝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沈夫人,你也尝一尝,这是昨日太后给我的武夷山的大红袍,今年的头茬,味道不错。” 沈夫人端起来喝了一口热茶,陪着笑脸道,“我听说您喜欢收集各种苏绣扇面,我家将军特意托人从陈锦衫大师的后人手中买回了这一幅《春锦图》扇面,您看看,可还喜欢?” 两个丫鬟立刻给吴太妃呈上了一幅扇面。 那扇面绣着一幅春色,栩栩如生,一看就是苏绣大师傅陈锦衫的真迹名作。 吴太妃平日里最喜欢陈锦衫的绣品。 这幅《春锦图》是她一直想要寻到的,结果陈锦衫的后人死活不肯卖,没想到沈家倒是有本事把这幅扇面弄来。 自从沈轻嫁过来,沈家还是头一次来送礼。 吴太妃脸上的表情,总算是慢慢平和了下来,伸手摸着扇面上的苏绣,眼底露着几分满意,“沈夫人,你们有心了,这扇面可是很难得啊!” 沈夫人一听吴太妃喜欢她送的礼物,立刻笑着道,“我家将军正好与陈锦衫的后人有些私交。” “太妃……是这样的,我家轻儿嫁过来也有些日子了,换亲这事情……我也该跟您赔个不是,是惜月不懂事,可这事情跟轻儿没关系,她也是受害者,还请您别因为此事责怪我们轻儿啊!” 沈夫人此言一出,倒是让吴太妃怔愣了半天。 京都城的官宦人家都知道,沈夫人这些年只偏爱沈惜月,说沈惜月是福星,让他们沈家人丁兴旺,运势越来越好。 至于沈轻,沈夫人当年因为生下沈轻差点难产死了,都说沈轻是沈夫人的灾星,更是沈家的灾星,因此这些年沈夫人并不待见沈轻。 哪怕沈轻才是她的血脉至亲,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一直拿沈轻当棵草。 嘶…… 她今日是怎么了? 居然特意上门送礼,为沈轻说情? 吴太妃瞳孔都快地震了,甚至想起身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简直罕见。 “沈夫人这是?给沈轻说情?我没听错吧?”吴太妃甚至抬手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沈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尴尬,这些年她对沈轻的嫌弃,整个京都城都传遍了。 说实话,她这两天仔细想了一下,沈轻之所以这些年口碑不好,也是拜她这个母亲所赐,她身为母亲,却轻贱自己的亲生女儿,她都轻贱了,别人又怎么会不跟着轻贱呢? 反思过后,她才鼓足勇气来王府的。 毕竟这些天的事情她也看在眼里,若是沈轻真是天降灾星的话,那她嫁到王府以后,为何并没有给王府带来任何灾祸?反而成了一品护国郡主? 有些东西,确实需要时间的验证…… 沈夫人对着吴太妃干笑着,“让太妃见笑了,轻儿毕竟是我亲生的,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些年她也并未做错过事情,只不过性子有些不羁,那也是因为我自小很少管教她的原因,哎,都是我的错,我若是知道有朝一日她会嫁进王府,我定然会教养好她。” “我……没听错吧?”吴太妃再次震惊,甚至怀疑沈夫人是不是失心疯了? 沈夫人满脸尴尬,抠着手中的帕子,“您没听错,轻儿她其实是个好孩子,还请太妃高抬贵手……既然她已经成了您的儿媳妇,还请您好好接纳她。” 吴太妃听着这些话,很是意外,却又觉得好笑。 “沈夫人,你让我高抬贵手?呵……倒是你,她可是你亲女儿啊!下药换亲的事情,你高抬贵手了吗?”吴太妃嘲讽一笑。 沈夫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沈玉立刻为自己的母亲洗白道,“太妃,此事……我母亲她并不知情啊!她也是换亲以后才知道的。” “是吗?”吴太妃再次嘲讽地笑了笑。 她并未戳穿,只是挑眉道,“我对沈轻如何,那是我的事情,沈夫人,这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呢!若你今日是来教训我这个老婆子的,那你可真是走错了门,找错了人。” “不不不,我怎么敢教训您呢!”沈夫人赶紧摆手,急着解释道,“我来,只是想跟您老人家交交心,想让您知道,我家轻儿她其实人不错,您不妨好好跟她相处相处,说不定……” “行了,我头疼。”吴太妃一个字都不想继续听了。 她是看不上这种人,明明是他们沈家先轻贱自己的女儿,倒是有脸闹到王府来,就好像王府才是始作俑者一样,还要教训王府的人。 真是好笑。 要不是沈韬是南帝看重的将臣,她真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恨不得立马把这些人赶走。 “沈夫人,茶你先喝着,你女儿一会就来,我先回房休息了,就不陪你说话了。” 说罢,吴太妃就起身走了。 看着吴太妃离开,沈玉气道,“这个老太太,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也太不把我们沈家放在眼里了,我们好歹还是太后的娘家人呢,她不过是个太妃……” “行了,闭嘴!” 沈夫人立刻呵斥沈玉,这么多年,她头一次发现沈玉这么蠢。 沉着眸子冷声道,“人家有这个底气不把咱们当回事,当年五王夺嫡,那么多后宫妃嫔全都死了,可吴太妃却能带着儿子安然出宫这么多年,还能把儿子养的这么好,你以为她是草包没本事吗?” “就算是太后,也得给她几分脸面。” “更何况,她儿子现在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是摄政王,更是南朝的战神,就算是皇帝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咱们沈家有什么?不过是仰仗太后的脸面,加上你父亲的军功而已。” 沈夫人眼眸沉了沉,“待会见到你二姐,不许再像以前那样没大没小了,听到没?” 沈玉皱了皱鼻子,一脸的不服气,嘟囔道,“凭什么要对她好?她还抢走了大姐的所有嫁妆,害的大姐流了产,哼……她就是个灾星,还是个不近人情的灾星。”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接着就听到了沈轻的声音。 “哟,让我听听,谁是在背后说我是灾星呢?” 第87章 戳穿炮灰的秘密 沈轻刚一进正厅的大门,就听到沈玉在背后蛐蛐她。 沈玉这个大炮灰,她是真不知道她将来有多惨啊! 头脑简单又愚蠢,难怪会被沈惜月利用完就丢掉。 “我……我又没说你!”沈玉脸色一变。 沈轻瞪了她一眼,“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敢做不敢当,骂都骂了,说出来会死啊?这点出息能干什么?好意思背后诋毁人?” “我……” 沈玉气的脸红脖子粗,“我是骂你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抢走了大姐的嫁妆,还害的她流产……” “抢走?你确定是抢走而不是赔偿吗?” 沈轻眼风冰冷,从沈玉的脸上冷冷扫过。 她自带一种霸气气质,这种气质,是沈家人以前从未看到过的。 沈轻缓步走到椅子边上,缓缓坐下。 身旁的荷香立刻倒了一盏茶给她。 沈夫人看向她,发现她才嫁过来数日而已,身上居然有了当王妃的那种气派了,再也不是沈家那个不受待见,行为举止不羁的灾星了。 沈玉不服气,走到沈轻面前,继续指责她,“明明就是你抢走了大姐的嫁妆,沈轻,你都已经有一份嫁妆了,你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去抢走大姐的嫁妆呢?大姐没了嫁妆傍身,你让她在皇子府怎么活?” “更何况,你还害的她降妃为妾了,昨日大姐身边的大丫鬟金珠来找母亲,说大姐被你气的流产了……” 沈玉很心疼沈惜月,红着眼睛说,“金珠还说,你抢走了大姐所有的嫁妆,害的大姐在皇子府被那些嬷嬷丫鬟们看不起,吃的住的,全都越来越差。” “她可是我们的大姐啊!” “要是当年没有她,我们又怎么会出生呢?” “呵呵……沈玉,你还真是够愚昧的。”沈轻都听笑了。 她挑眉道,“生儿育女,这本来就是男女的身体健康状况来决定的,母亲当年嫁给父亲,起初几年一直未孕,或许就是因为她身体不好而已,也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才一直未能如愿。” “你真以为,是沈惜月把我们几个招来了?” “要是真那么神,这后宫中生不出孩子的娘娘们多的是,她们有权有势,什么样的孩子找不到?怎么不去多弄几个招子女养子宫中?” “你再想想张皇后,若是你们口中那个邱大师傅真的那么灵验,那张皇后怎么不去找他想想法子?也弄个沈惜月这样的‘福星’到宫中,她岂不是早就给皇上诞下一堆嫡子了?你们还真是愚昧无知。” 这些话怼的沈玉脸色一青,嘴唇颤抖着,阿巴阿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连沈夫人都像是被雷击过一样,根本无言以对。 沈轻说的没错,张皇后可是多年未孕,她已经是至高无上的权利了,若是养个“福星”真能招来孩子,她早就养了。 可是当年,她的确在抱养了沈惜月以后,就接二连三怀上孩子的,这又怎么解释? “你……你这是狡辩。”沈玉还是不服气,气鼓鼓道。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把大姐的全部嫁妆抢走,你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皇子府怎么生活啊?” “母亲,你呢?你怎么想?”沈轻挑眉看向沈夫人。 “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跟我要回沈惜月的嫁妆?” 沈夫人唇瓣动了动,眼底情绪复杂,“我……” “轻儿啊!这事情怎么说呢?你大姐她确实做的不对,可是,她总归是我们沈家人,她落魄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不管她。” “她嫁给三皇子,如今成了侧妃妾室,身份地位一降下来,这皇子府的丫鬟婆子就欺负她,加上她又没有嫁妆傍身,那丫鬟婆子就更加欺负她了。” “她还没了孩子……” “哎,也是可怜。” “轻儿,你……要不就把嫁妆稍还给她一点?这样也能让她以后的日子好过些,你看行吗?” 沈夫人不再强势,换成了商量的口吻。 这倒是让沈轻很意外。 不过,她是不可能把沈惜月的嫁妆还回去的,她凭本事要到的赔偿,凭什么还回去? 她可不是圣母! 再说了,沈惜月可是这本书的锦鲤大女主,很难杀的,一时半会没了嫁妆也死不了。 “嫁妆我是不可能还的。”沈轻看向沈夫人,没有一丝丝商量的余地。 “那是她赔偿给我的,不是我抢来的,你们先搞清楚目前的状况,我不是强盗,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抢她的东西。” 说话间,她从袖口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了荷香,“给她们看看。” 荷香打开纸张,皱着鼻子,在沈夫人跟沈玉的面前晃了晃。 “夫人,三小姐,你们看清楚,这是沈惜月跟三殿下亲笔签下的嫁妆赔偿书,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是他们赔偿给我家王妃的精神损失费,我家王妃可没抢过他们任何东西啊!” “你们一定要看清楚,免得以后造谣我家王妃。” 那天沈惜月跟战凌赔偿完嫁妆以后,沈轻就怕后续牵扯不清楚,特意写了一张赔偿书,让他们夫妻二人签了名字盖了手印。 果然派上用场了。 沈夫人跟沈玉瞳孔睁的大大的。 二人亲眼看到上面签着沈惜月的大名,还有手印。 “看清楚了吧?”沈惜月挑着柳眉,她身上越来越有王妃的款了。 那气势,让沈玉都觉得害怕,嘟囔着说,“那……那也是因为你一再逼迫,大姐才不得不签。” “蠢货!”沈轻都不想继续听了,盯着沈玉道。 “在你眼里,沈惜月就那么好?那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妨去查一查,查完了你再想想,她是否真的对你好。” 沈玉盯着她,“什么事情?” 沈轻盯着她,慢条斯理道,“沈玉,你有心上人,对不对?” 一听这话,沈玉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可是她藏在心中的秘密啊!也就只有沈惜月一个人知道,沈轻怎么会知道的? 连沈夫人都万分震惊,盯着沈玉,“你有心上人?谁?我怎么不知道?” 沈玉想要否认,“她……她胡说。” 沈轻冷笑,“你看中的不就是宁远侯的嫡长孙陆青山吗?” 听到陆青山三个字,沈玉差点震惊的站不稳,瞪大眼眸死死盯着沈轻,“你……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 沈轻淡淡道,“你在西河寺门口,送了陆青山一个香囊,对不对?” 第88章 恋爱脑真没救 “什么?给陆青山送香囊?” 沈夫人吓得脸色都白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沈玉。 沈玉今年才刚及笄,正是要给她说亲的时候,她的名声很重要,怎么敢给外男私相授受? 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嫁人? 沈夫人急了,拉着沈玉的胳膊,追问她,“快说,你真给陆青山送香囊了?” 那陆青山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除了皮囊好看,简直一无是处,招猫逗狗,没少被宁远侯训斥。 沈家才看不上这样的纨绔呢! 沈玉急了,眼看着沈轻戳穿了她的秘密,气的质问沈轻,“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你跟踪我?” 沈轻当然知道这些,原着里写的清清楚楚,沈玉是在沈惜月的怂恿下,跑去跟陆青山告白的,还送了陆青山一个并蒂莲花的香囊。 要知道这种香囊,本是夫妻间调动小情小趣的小玩意,她却傻乎乎听了沈惜月的怂恿,送给了陆青山。 陆青山可是纨绔,他收了沈玉的荷包后,对沈玉动了歪心思,用荷包威胁她,想要她的身子…… 原着里,沈玉可是被陆青山玩弄了很久,最后还被惠太妃算计,嫁去了南蛮,南蛮王得知她不是处子之身后,将她折磨而死…… 这个蠢货,他还维护沈惜月呢!殊不知,就是沈惜月的怂恿,才让她后半生坠入无边地狱之中,死了曝尸荒野,被野狗分食。 沈轻死死盯着她,“我可没那么卑鄙去跟踪你,我只是……当时无意中听到你跟沈惜月的对话了,是沈惜月怂恿你去跟陆青山表白的,对不对?” 沈玉脸色一白,“你……你听到我跟大姐的对话了?” 从小,她有什么心事都跟沈惜月说。 她是在一次庙会的时候看到了陆青山,陆青山外形出众,人又风流倜傥,她当时被客流挤的差点摔倒,是陆青山扶住了她。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对陆青山一见钟情了。 她把此事告诉了沈惜月,沈惜月鼓励她,喜欢一个男人,就要勇敢的追爱,若是她不主动追爱,那陆青山就会成为别人的男人。 她听了沈惜月的话,就鼓起勇气找陆青山表白了…… “我不单单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还知道,你送了陆青山一个并蒂莲花的香囊,上面绣了你的名字,对不对?” 沈轻紧盯着沈玉。 沈玉脸色惨白,她没想到,连这么细节的东西,沈轻都知道,“你……你还说没跟踪我?你连并蒂莲花都知道。” 沈轻冷笑,“哼,蠢货,我不单单知道并蒂莲花,我还知道陆青山他心术不正,过些天,他就会用并蒂莲花的香囊来要挟你就范,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沈玉慌了,急声道,“不……不会的,陆青山他不是这种人,我送他香囊的时候,他还对着我笑呢,跟我说他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还让我等着他。” 沈轻白了她一眼。 这个蠢货,还真是个恋爱脑。 “一个纨绔的话,你也敢信?”沈轻无语地摇摇头。 这时候,沈夫人的天都塌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差点栽倒。 还是荷香伸手扶了一把,她才没倒下去,气的她抬手就给了沈玉一巴掌,“你这个逆女,怎么敢送外男并蒂莲花的香囊?你可知道那并蒂莲花的意思?” 那可是男女闺房中才用的东西。 她怎么敢送给一个尚未定亲的男人?甚至还绣了自己的名字,简直愚蠢到家了。 沈夫人脸色惨白,天旋地转,要不是沈轻说出口,只怕要酿成塌天大祸,到时候她只怕哭都没地方哭了。 “娘……陆青山他绝对不是那种人,呜呜呜……他不会出卖我的,他好歹也是侯府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做出出卖女子的事情呢?” 沈玉哭哭啼啼,还在执迷不悟。 她把男人想的实在太好了,不是她单纯,而是真的愚蠢。 “他万一要是拿捏你,你说你怎么办?”沈夫人已经气的无语了,小小年纪,怎么能捅出来这么大的篓子? 而且,她不敢信的是,这事情竟然是沈惜月怂恿的,难道沈惜月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名节有多重要吗? 这一瞬间,她开始严重怀疑,沈惜月到底是不是沈家的福星?她到底是不是个好人? 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做出这种事情? 沈夫人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色白成了一张纸,嘴里喃喃说着,“这可怎么办?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我们沈家怎么做人?玉儿以后怎么嫁人?” 沈玉噘着嘴嘟囔着,“大不了……我嫁给他不就行了?” “你嫁给他?” 沈轻都快笑死了,她甚至想起身看看,她这个妹妹到底有没有长脑子?脑子是被狗吃掉了吗? 她好歹也是将门之后,怎么能这么蠢呢? 沈轻望着她恋爱脑的样子有些好笑,“沈玉,你要不是我亲妹妹,我都懒得跟你浪费口舌,因为你真的没救了。” “你以为,陆青山会娶你?” “你也不想想看,陆青山的母亲可是平宁伯的小女儿,那平宁伯可是三朝元老,深受皇帝的恩宠,陆夫人又是平宁伯最疼爱的女儿,京城谁不知道陆夫人心高气傲,一门心思想给她儿子娶个高门。” “当然,咱们沈家也算高门,可是陆家是文官清流,他们向来看不上习武之人,怎么可能选你当陆青山的媳妇呢?” “更何况,你还不知道吧!陆青山与他的表妹秦思妍从小就青梅竹马,两家长辈早就为他们议亲了,他将来娶进门的,定然是秦思妍,而不是你……” “不,这不可能的,他明明说要我等着他。”沈玉红着眼睛不肯信。 还一个劲的说,“一定是你诋毁陆青山,他不是那种人,他明明收了我的荷包。” 知道沈玉不会信这些话,毕竟这丫头偏执的很,不然原着里她也不可能那么凄惨的死在南蛮。 为了让她这个蠢货妹妹能看清楚真相,沈轻挑眉道,“后天便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宴,那日,你跟我一起入宫,秦思妍定然也会出现在宴会上,陆青山应该也会去,到时候,我让你亲眼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对。” 沈玉这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狠狠让她撞一次南墙。 沈轻淡淡道,“你不是想知道陆青山到底会不会用香囊来要挟你吗?到时候你寻个机会去找他,看看他到底会不会要挟你。” “这人啊,非要亲眼看到了,才能知道对错。” 沈夫人一听,立刻一把死死抓住了沈轻的手,像是握住救命稻草一般,红着眼睛道。 “轻儿,你可是玉儿的亲姐姐啊!这事情,你一定要帮帮玉儿,绝不能让她坏了名声。” 沈轻挑眉,“嘶……我是听错了吗?你是说,我是沈玉的亲姐姐啊?” 她嘲讽地笑着,“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我才是抱养的呢,听你说这句话,还真是不容易啊!” 第89章 该不会下了毒吧 沈夫人听闻此言,眼底一阵慌乱,甚至不敢去看沈轻那双明亮的眸子。 这些年,她确实没有好好教养过沈轻,凡事都对沈轻带着偏见。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她一下子开始自我反省了,她这些年做的到底对不对? 甚至开始怀疑,当年邱大师傅说的那些话,到底可不可信? 她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轻丫头,我……” 她想道歉。 可是,那道歉的话,卡在喉咙里,死活就是吐不出来。 “罢了,您还是什么也别说了,有些话说出口,我可能都不信。” 沈轻望向沈夫人,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关于沈惜月嫁妆的事情,请你们从今往后不要来找我,不管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可能退还回去,那是我应得的。” “还有,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休想将沈惜月流产的脏帽子扣在我头上,这黑锅我不会背。” “她流产是因为战凌打了她,你们当娘家人的要是腰杆子硬气,就麻烦去跟战凌这个家暴男对峙,别来骚扰我这个旁观者。” “我不是沈惜月,我没有她那么卑鄙,至少我敢做敢当,没做过的事情,也休想让我认,我不可能认。” “我就只说这些话,希望你们记清楚,别来打扰我。” 沈夫人还不知道是战凌打了沈惜月,非常惊讶,昨天金珠跟她说的时候,只说是沈轻让宫里头的传旨太监去他们皇子府故意气沈惜月,所以才导致沈惜月腹痛难忍,见了红…… 金珠对于战凌打人的事情,可是一个字都没说。 沈夫人的眼眸沉了下来,她必须去皇子府走一趟,看看沈惜月到底有没有骗她。 她沉着眉头起身,“好,你的话我记住了,你放心,嫁妆的事情……我不会再提了,可是,玉儿是你亲妹妹,她的事情还请你上点心,赏花宴的时候帮帮她。” 这事情沈轻答应了下来。 “行,陆青山的事情,我会想法子帮忙。” “那……我们先回了。”沈夫人指了指一旁桌子上放着的一个食盒。 她唇瓣动了动,“你小时候不是爱吃酥黄独吗?我……亲自做了些,你尝尝看。” 沈夫人竟然给她做酥黄独吃? 沈轻很震惊。 沈夫人不敢与她对视,赶紧道,“那我先走了,玉儿,走!” 说着,就拉着沈玉赶紧走了。 沈轻盯着桌上的食盒,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沈夫人这是转性子了吗?还是说,她确实开始自我反省了? 连荷香都觉得十分惊讶,捧着食盒递给她,“夫人亲自做的?太阳还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要知道,从前沈轻想吃沈夫人做的酥黄独,央求了她好几次,她都不肯做,最后丢给她五两银子,让她去街上的点心铺子里买回来吃。 今儿居然主动做了酥黄独。 荷香瞪大眼睛,“该不会……有毒吧?” 荷香的表情惹得沈轻都笑了,同时又觉得悲凉,本来应该是母女连心,结果却连对方送的东西都要怀疑是不是下了毒…… 哎,这就是人生!数不尽的狗血! 她盯着食盒,伸手捻起来一块,细细看了看,闻了闻,的确很香。 刚要入口,就被荷香拦住了,“王妃,万一真有毒呢?” “我先吃!” 说着,她就抓起来一块塞进了嘴巴里,吃了没事儿,才笑眯眯盯着沈轻,“没事,没毒,您吃吧!” 沈轻一把捏住了荷香的手,她还挺感动的。 “以后不许这样,你的命也是命,我可不想你为我冒险。” 当年,荷香六岁就进了沈家,一直懵懵懂懂跟在沈轻身边,沈轻虽然脾气古怪对她们这些奴婢们不算太好,可她依旧一直跟着。 人心都是肉做的,总是会互相温暖的。 荷香见沈轻关心她,顿时觉得暖暖的,眼睛红红的,“奴婢的命贱,不值钱,可您的命不同,您是王妃……” “不许胡说。” 沈轻立刻一脸严肃跟荷香说,“我告诉你,世人来到这个世上,命都是一样值钱宝贵,你不低贱,你的命对我来说很值钱,以后一定要好好护住你这条小命,听到没?” 荷香抹了抹眼泪,“好,我知道了。” 沈轻笑了笑,“走,回房吃点心去。” 主仆二人回了房中。 与此同时,吴太妃安排的耳报神,也急匆匆去给她回话了。 吴太妃的耳报神正是春儿。 吴太妃坐在贵妃榻上,急声询问春儿,“怎么样?沈夫人走了?她们娘几个怎么说?” 春儿立刻道,“奴婢就听见了几句话,王妃太警觉了,有些话,她说的声音非常低,奴婢也听不清。” “嘶,这个小狐狸精,莫不是还防着我呢?”吴太妃翻个白眼。 她问春儿,“都说了些什么?” 春儿道,“说的好像是关于嫁妆的事情,沈夫人……好像让王妃还嫁妆。” 此言一出,吴太妃就立刻冷着脸说,“这沈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沈惜月的嫁妆可是赔偿给我们王府的,她们居然有脸要回去?” “那沈轻怎么说?” “王妃说……不还……” 春儿摇摇头,“奴婢也没听清楚,只是听到了不还两个字。” 吴太妃这才松了一口气,挑眉冷笑一声说,“这个沈轻,这次还算是拎得清,本来就不该还回去,凭什么还。” “她们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一句什么陆青山……但奴婢没听清楚。” “陆青山?”吴太妃眼眸微沉,“怎么?这个狐狸精,难道还跟宁远侯的孙子有关系不成?” “她要是敢背着我儿子做龌龊事情,看我不撕烂她的脸。” 说完,望向春儿,“继续盯着,后天就是赏花宴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吴太妃胜券在握,她想这次一定能把沈轻赶走,赶不走,也得让沈轻让出正妃的位置,让她滚去当侧妃…… 沈夫人那边,很快去了三皇子府邸。 战凌又不在家,只有沈惜月一个人躺在床上休养身体。 她流了产,又挨了战凌的打,还受了沈轻一肚子的气,整个人萎靡在床上,脸色蜡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最重要的是,她还被整个皇子府的下人们欺负,尤其张嬷嬷,把她的东西全部送来了清水阁,让她住在冷冷清清的清水阁里。 本来,她身边的使唤丫头有八个,如今只给安排了四个,其中两个还是她从沈家带过来的。 她心情差极了。 最近事事都不顺,她把这些不顺利,全都归结在了沈轻的身上。 不过,她从系统里又看到了一个机会,系统告诉她,十天后战澈会被南帝派到西南战场上,到时候战凌也会跟着。 她从系统里看到了那场大战的布局。 只要她跟着战凌去战场上,帮战凌布局战事,定然能帮战凌立下军功,到时候,依旧会被南帝重用…… 至于战澈,她会想法子让战澈在战场上倒霉,只要战澈倒霉,沈轻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正想着,沈夫人就急匆匆走了进来。 一看到她住在冷冷清清的清水阁里,沈夫人也是满脸惊讶。 “月月,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啊?” 第90章 沈夫人她长脑子了 沈惜月原先住在福香院。 福香院紧挨着战凌的卧房,整个院落恢宏气派,还有一片竹林,很是清幽养身。 可如今她被张嬷嬷安排住进了皇子府的清水阁,这里是整个皇子府最偏远的一个院子,院子又小,房间又破旧,紧挨着一个荷花池,到了春天全是蛙叫声,吵得要命,若是到了冬天,荷叶凋零,又会显得异常清冷残破。 听说之前还有过丫鬟投湖自杀的事情,夜里经常会闹鬼。 而且,清水阁也没几个丫鬟伺候,跟住在福香院的时候,简直天壤之别。 沈夫人上次来皇子府的时候,沈惜月还意气风发地住在福香院里,周围六七个大丫鬟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如今不过几日而已,竟然就凄惨成这样。 沈夫人有些恍惚了一下。 沈惜月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这次是意外流产,身子骨元气大伤,原本白皙的脸如今蜡黄蜡黄的,脸颊上还有几道未曾消退下去的指头印,那是战凌打的。 沈夫人本来是带着质问的气势前来的,一看到沈惜月如今这个惨败模样,顿时又心疼了起来。 毕竟,这些年她一直把沈惜月捧在手掌心里过日子,要说没感情,那都是骗人的,哪怕她现在知道沈惜月瞒着她的各种恶劣的所作所为,可她还是硬不下心肠,在这种时候责骂她。 “月月,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沈夫人眼圈子红了。 沈惜月也是百感交集,这两天她受了太多的委屈,根本无处诉说,本来以为嫁给战凌,战凌就算是窝囊些也没关系,至少战凌心里头爱着她,她再用她带来的福运系统帮战凌坐上高位,这样她有一天或许就能母仪天下了。 可谁知道,战凌并不是真心爱她,而且还是个家暴男。 可她现在又摆脱不掉战凌,若是没有战凌,她的皇后梦又该如何实现? 关系到她的皇后梦,她也只能忍着。 “娘……”沈惜月眼泪滚落,她知道沈夫人这些年最吃她这一套,只要她落眼泪,沈夫人就会全听她的。 沈夫人坐在床榻边上,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也是红着眼睛满眼心疼。 “昨日金珠来给我送信,我本打算当时就来看你,可你父亲说,你才流产,肯定心里很难受,我若是过来,又会招惹得你哭,我就一直等到现在才来看你。” “你这孩子……这才几天啊,就瘦了!” “玉儿,快把给你姐姐带的吃的拿过来。” 沈玉很快拿来了几个食盒。 沈夫人急忙打开,给沈玉说,“这是我连夜熬的各种滋补的药膳,你让金珠收起来,吃的时候热一热。” 盒子里放着燕窝粥,人参粥,还有各种乌鸡红枣汤…… “娘……还是您对我好。”沈惜月一双眼睛里蒙上了泪珠子,睫毛轻轻颤抖,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她颤声说,“我如今没了嫁妆傍身,这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欺辱我,从我流产以后,吃的都是白粥,连一点油水都没有,呜呜呜……” “娘,我知道我换亲的事情是对不起二妹妹,可是二妹妹她……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她明知道一个女子若是没有嫁妆,在婆家会过得有多苦,可她还是不依不饶,非要夺走我的嫁妆。” “娘,您帮我求求她,好吗?让她把嫁妆还我一点也行,我不要很多,我只想要一点点,能让我活着就行。” 沈惜月眼泪滚落,哭得别提多伤心了。 沈玉立刻心疼的皱眉头,气得吐槽道,“大姐,你不知道,我跟母亲是去找二姐帮你要嫁妆了,可是二姐死活不肯给,还说此事以后别找她……她可真是狠心。” “娘,咱们可不能不帮着二姐啊!”沈玉皱着眉头说,“您看二姐多可怜。” 沈惜月见沈玉心疼她,哭得更加伤心了,哽咽着说。 “我知道,二妹妹她是怨我怪我,可是,我也是为了咱们家好啊!她那样的脾气,若是真嫁给三殿下,恐怕三殿下也不会喜欢她,新婚夜就把她退回去了。” “我是为了她好,可她却恨我,想让我死。” “呜呜呜……她当了一品护国郡主,还特意让传旨太监来我们皇子府走一圈,她明明知道我被降妃为妾了,还故意气我。” 沈惜月哭着望向沈夫人,“娘,我的孩子没了,就是被她气掉的,您知道的,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成为皇上第一个皇孙,将来咱们沈家,说不定还能凭这个孩子在朝廷之中更上一层楼。” “可她却把我的孩子气没了,还抢走我的嫁妆,呜呜呜,这明显就是想要逼死我。” “娘,大姐实在太可怜了。” “娘,咱们一定要帮帮大姐啊!” 沈玉这个蠢货,还在一个劲地为沈惜月说好话。 沈夫人心头虽然也心疼沈惜月,可是这一次,她居然长脑子了,听着沈惜月这些声泪俱下的控诉,她问了一个最核心的问题。 “月月,你先告诉我,三殿下是不是昨日动手打你了?” 沈惜月被问得心头一跳。 不对啊! 她每次跟沈夫人哭诉的时候,只要她哭了,沈夫人就会无条件地帮助她,根本不会说别的。 这次,她居然询问别的事情。 昨日战凌动手打她的事情,她的确没让金珠跟沈夫人说,看来,沈夫人应该是从沈轻口中得知的。 又是沈轻,贱人,坏她好事情。 沈惜月捏紧拳头,心里翻涌着恨意,她最近的倒霉,全都是沈轻带给她的,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本来应该拿第一,明明跑在最前面,也能看到面前的奖品,可是无缘无故却被人推了一把,摔了一个大跟头,等她爬起来的时候,奖品却被别人拿走了。 而她,竟然一点应对的办法都没有。 这种滋味简直让她受不了,恨不得立刻找人掐死沈轻。 “怎么不说话?”沈夫人眼眸沉了沉,盯着沈轻。 沈轻立刻咬着嘴唇,满眼委屈,“三殿下是打了我,可那也是因为沈轻……殿下是怪我被沈轻抢走了嫁妆,所以才不小心打了我一巴掌。” “娘,您怎么了?是沈轻跟您说什么了吗?” “呜呜呜,既然您不信我,那我以后不提嫁妆的事情,再也不提了。” 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 沈玉立刻道,“娘,您是怎么了啊?沈轻的话您也信啊?从小到大,她最爱撒谎了,大姐跟三殿下感情多深,您又不是不知道,三殿下怎么可能真心动手打大姐呢?肯定是被沈轻抢走了嫁妆,三殿下心里憋着火,所以才不小心推了大姐……”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沈夫人就会乱了阵脚,会各种安慰沈惜月。 可是这次沈夫人竟然冷冷盯着沈玉道。 “你懂什么?这世上的男人,若是动手打了你第一次,便会打你第二次。” “你知道吏部侍郎家的儿媳妇去年为何悬梁自杀吗?” “就是因为吏部侍郎家的大儿子,一次一次动手打她,打了第一次的时候,那男人也说他不是故意的,然后赔礼道歉,等事情结束了,又再次动手……” 沈夫人这次动脑子思考了,她望向沈惜月,沉沉说了一句。 “月月,我问你,你的嫁妆是被沈轻抢走的吗?那不是赔偿吗?赔偿又怎么能叫抢走?” 第91章 断掉她的财路 沈惜月很震惊。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说的话,沈夫人每一句都会信,只要她掉眼泪,她所有的请求都会得到满足。 可是这一次,沈夫人居然长脑子了,学会反问了! 沈惜月有些慌了。 这不对啊! 肯定是沈轻在挑唆沈夫人。 她眼泪滚落,一把紧紧拉住了沈夫人的手,哭着道,“娘,当初我跟二妹妹换亲的事情,不也是您亲口答应我的吗?给二妹妹下药,不也是您同意的吗?如今因为此事,我被二妹妹夺走了所有的嫁妆,您难道不打算管了吗?” 她开始翻旧账,她想提醒沈夫人,她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毕竟换亲的事情,她们都参与了,这后果不该她一个人来承担。 沈夫人听着沈惜月突然翻旧账,心头顿时一跳,有点儿心虚,又有点心寒,慌忙避开了沈惜月的目光。 换亲的事情她是参与了,可也是因为沈惜月哭哭啼啼求着她,她才帮了沈惜月。 如今,她听着沈惜月的意思,倒像是要把这个黑锅全都背在她的身上。 沈夫人觉得浑身发冷,一瞬间有种不认识沈惜月的感觉。 这还是她辛辛苦苦精心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吗?这还是她捧在手掌心,疼在心尖上的女儿吗? 她有些茫然了。 赶紧推开了沈惜月的手,“是,换亲的事情,我是参与了,可那也是因为你求我,我才帮你。” 沈夫人皱着眉头,“换亲这事情我已经做错了,仔细想来,我们都对不起轻儿,如今你把嫁妆赔给轻儿,那也是轻儿应得的,我没办法厚着脸皮要回来。” “娘……” 沈惜月很震惊,瞪大眼眸,“您不管我了吗?” “娘……咱可不能不管大姐啊!”沈玉拉着沈夫人的手,还在帮沈惜月说话。 “大姐现在被二姐害成这样,咱们不能不管啊!” “闭嘴!”沈夫人突然觉得沈玉很是愚蠢,狠狠瞪了沈玉一眼。 她皱眉头看向沈惜月,有些话她本来不打算现在说的,但是,她此刻忍不住了。 “嫁妆的事情,我真的没办法插手,轻丫头说了,就算此事我们沈家插手,她也绝对不会把嫁妆还回来分毫,更何况,这件事情她的确是受害者。” “呜呜呜,娘,那我没有嫁妆,要怎么生活啊?” 沈惜月再次哭了起来,她哭的格外凄惨,“您也知道,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嫁妆傍身的话,在婆家肯定不会过得好,更何况,我如今只是个侧妃。” 她开始卖惨哭穷。 她知道沈夫人的软肋,只要她拼命卖惨,沈夫人就会为她想办法,反正沈夫人这些年在京城的产业赚了很多钱,沈家家大业大田产也多,哭一哭,或许还能从沈夫人手里弄来一份嫁妆。 她眼泪滚落,“娘,您也不想我在皇子府受罪吧?您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沈夫人吸了一口气,“你手里,真的一文钱都没有了?” 沈惜月哭着点头,“嫁妆赔给二妹妹了,我手里,也就剩下您给我成亲用的一套头面了,还有几件衣服,若是日子过不下去,我就得把它们拿去当了换银子……” “娘,大姐好可怜啊!” 沈玉心疼的不行,拉着沈夫人的手道,“娘,要是从沈轻手里拿不到嫁妆,那您和爹爹,能不能再贴补贴补大姐?您看看大姐住的这房间,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多可怜。” 沈夫人看着沈惜月,心头一片寒凉。 上次沈轻给了她一个名单,上面都是沈惜月偷偷置办的私产,她手里头最少还有二十个铺面,以及两个田庄子。 这些东西就算是租出去收租子,每个月也有不少银钱呢,怎么会没有银子花呢? 她只是想试探一下,沈惜月到底会不会对她说实话,结果令她大失所望。 这就是她一直信任的女儿吗? 看来,有些东西她需要重新好好思考思考了,绝对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了。 思忖片刻,她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信封,递给了沈惜月,“知道你日子不好过,这是我跟你爹爹为你准备的,你先拿着……” “好了,既然你没大碍,那我跟玉儿便先回去了,你好生歇着,得空了我会再来看你。” 沈夫人抓着沈惜月的手,微微捏了捏,她眼底的情绪复杂,然后转身离开。 沈夫人的脚步很快。 沈玉眼底都是好奇,“娘,你给了大姐什么啊?银票吗?还是铺面地契啊?” 沈夫人没回答她,只是冷冷提醒她,“玉儿,往后做事情要多长脑子,哪怕她是你大姐,她说的话,你也得多思考,听到没?” 沈玉皱眉,紧紧追上去,“娘,您什么意思啊?您到底给了大姐什么啊?” 与此同时,沈惜月满脸笑容地捏着沈夫人给她的信封,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开。 她猜想,里头应该是银票或者铺面的房契。 她的大丫鬟金珠也高兴地凑过来,“侧妃,还是咱们夫人对您最好,沈轻就算是抢走了您的嫁妆,夫人也会想办法贴补您的,这一定是大额银票,您快打开看看。” 沈惜月也很激动,急忙打开了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并不是什么银票。 她眉心顿时沉了一下,“不是银票?” 金珠立刻说,“现在十万两以上的大额银票,都需要本人的亲笔手书才能拿到,奴婢猜,这定然是夫人给您的手书,您快打开看看。” “对,也许是母亲写的手书。”沈惜月笑着点头,然后打开了信纸。 然而,上面写的东西,却让她脸色大变,再也笑不出来。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沈家人怎么可能知道呢?我明明做的那么机密!” 沈惜月脸色惨白,死死盯着沈夫人写给她的信。 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她所有的私产,二十五个铺面,以及两个田庄子,甚至连铺面在哪一条街上,都写的明明白白。 那一刻,沈惜月手都在颤抖。 沈夫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她在沈家这么多年,这些私产也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沈夫人跟沈将军,从来都不会过问这些东西,也从来没有对她起过任何怀疑,这次怎么把这些私产全部都查得清清楚楚? “不,这不可能,一定不是他们查的。” “是沈轻,肯定是沈轻在搞鬼。” 沈惜月声音在颤抖。 沈夫人把这些东西交给她,也是保全了她最后一丝丝体面,同时也是在明着跟她说,她既然有这些私产傍身,那沈家就绝对不会再贴补她分毫。 也就是说,她以后都不可能从沈家弄到银子了。 沈惜月气得捏紧了手里的信纸,指头泛着青白色,咬牙切齿道,“沈轻,你断我财路,我要你死……” 金珠急忙追问,“侧妃,到底怎么了?” 沈惜月把信纸递给了金珠,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人。 “帮我去找邱大师傅,我要见他,我等不了了,我要让他帮我除掉沈轻……” 第92章 对他狠狠动心 沈惜月再也不想等下去了。 她已经受够了现在的局面。 自从她与沈轻换亲以后,她身上的好气运,仿佛一夕之间全部消失不见了,哪怕她身上还带着一个福运系统,能让她预知到未来即将要发生的大事情,可是,即便她知道要发生什么,也做了十足的准备,但最后都被沈轻给抢走了。 她不得不怀疑,这个沈轻突然从灾星变成一个好运加身的福星,她是不是也是穿越而来的? 又或者,沈轻是重生了? 一个人短时间内性情大变,甚至身上还多了许多从前没有的技能,那肯定是穿越或者是重生。 她必须主动出击了,绝对不能再让沈轻抢走她的任何气运。 至于这个邱大师傅,这世上没有人知道她跟邱大师傅关系特殊…… 邱大师傅可是皇帝都信赖的大师傅,这次,她不得不让邱大师傅出马了。 若她再继续这样等下去,只会坐以待毙。 她绝不服输。 沈惜月低声跟金珠说,“你去送信给邱大师傅,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帮我除掉沈轻,我再也不想见到沈轻。” 金珠点点头,“侧妃放心,我一定把此事办妥,只是……咱们三殿下这边怎么办?他如今对您冷淡了不少,您看要不要也让邱大师傅帮帮忙?” 沈惜月眼眸沉了沉,她现在心里其实恨死了战凌,可是,她只有靠着战凌才有可能登上高位。 她望向金珠,“告诉邱大师傅,我要一颗情蛊,另外,我还要一些玉容粉。” 沈惜月摸着她日渐憔悴的脸颊,女人的脸,有时候是强有力的武器,她必须要时刻保持住自己的美貌。 邱大师傅的玉容粉,只要用两三天,便能让她容光焕发。 战凌好色,她必须要比所有女人都漂亮。 金珠“嗯”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沈惜月一双眼眸冷冷看向窗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沈轻,你等着吧,你在我身上加注的痛苦,我要你十倍百倍的全部还回来。” 王府里,沈轻坐在书案边上,她把原着里关于西南战场发生的一些事情,全都写了下来,然后又仔细梳理了一下其中的关键因素。 只要她把这些东西都能梳理清楚,等到时候战澈上了战场,她就能帮到战澈。 一直到了晚饭的时候,战澈还没从宫里回来。 看样子,皇帝对西南战事,这次也颇为忧心。 “王妃,王爷这么晚还不回来,您要不要先吃饭?”荷香递给沈轻一盏热茶。 沈轻忙乎了一下午,还一口东西没吃呢! 沈轻喝了一口热茶,“再等等看。” 雪柳快步走了进来,低声在沈轻的耳朵边上说,“王妃,那个春儿好像一直盯着咱们这边呢!” 荷香立刻冷笑一声说,“她还真是贼心不死啊!怎么?还盼着咱们王爷去宠幸她?咱们王爷可不喜欢她。” 沈轻倒是很淡定,“不用管她,随她去吧!她若是真有本事把王爷从我身边抢走了,那就说明王爷心里根本不在乎我,一个不在乎我的男人,我留着做什么?留不住的东西,不如不要。” “你不要本王?” 战澈的声音沉沉落下。 沈轻一扭头,就看到战澈风尘仆仆而来,一双深邃的眸子正紧紧盯着她。 又被抓包了,果然不能背后议论人。 沈轻立刻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王爷怎么才回来?” “我要是再不回来,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我让给别的女人了?”战澈眼底都是无奈。 这个女人,有时候好像很在乎他,可是有时候,又不那么在乎。 而且,她说的话,每一次都那么清醒,就好像,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要他稍微放手,她就会立马毫不犹豫头也不回离开! “怎么会呢?王爷别乱想。”沈轻立刻起身,上前挽住了战澈的胳膊,冲着他使劲眨眼睛。 “雪柳说,那个春儿一直盯着我这边,我想……她大概是不死心吧!毕竟太妃把她买进王府,是为了留下来伺候你,可王爷你又不肯赏脸,她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战澈抬手立刻搂住了她的细腰,语气有些酸酸的,“怎么?你是要让本王去给她赏脸吗?” 他的手指立刻掐了掐她的腰,像是惩罚一样。 疼得沈轻皱了皱眉头,“疼!” 战澈,“疼就对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背后说本王的坏话。” “王妃,那奴婢去厨房热菜了,您跟王爷先喝口茶。” 荷香立刻给冬柳使个眼色,二人都很识趣,快速退下,顺便还关上了门。 门刚一关上,战澈就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瓣。 疼得她“嘶”了一声。 见她吃疼,他才拉住她的手,一本正经道,“以后不许你调侃本王跟其他女人,我不需要她们。” 沈轻唇瓣上一阵疼痛,她气鼓鼓瞪了战澈一眼,这个家伙还挺会报复人,狗东西! 正想着怎么报复回去,突然,他就伸出左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给你的,还是热的,拿去尝尝。” 他左手里突然多了一包点心。 沈轻伸手接过来,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她眨着眼睛。 战澈拉着她坐下,然后帮她打开点心包,从里面拿出一块栗子糕,喂到了她的唇瓣边上。 “你不是喜欢吃栗子糕吗?整个京城,只有御膳房的孙大师傅做出来的栗子糕最好吃,我方才托孙大师傅给你做了几块,还是热乎的,你尝尝看。” 沈轻盯着战澈手里的栗子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在翻涌着。 今日季凌风给她送了栗子糕,后来被战澈丢在了地上。 他那时候应该是吃醋了。 现在,他又特意让宫中的御厨给她做了栗子糕,这栗子糕做起来很麻烦,最少也得一个时辰,所以他才回来得这么晚?就为了给她带栗子糕吗? 那一刻,沈轻的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情感在狠狠涌动。 她其实是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因为她在现代,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后来父母又各自成了家,她成了那个多余的孩子…… 再后来,她在医院工作,又见多了渣男在女人生病后抛下女人的悲惨场面,见多了,也就麻木了,也就不再相信爱情了。 至于她对战澈,只是一种当下利益最大化的选择罢了! 可现在,她的心,似乎热了很多!甚至有了悸动! “怎么不吃啊?”战澈紧紧盯着她,眼神满是温柔。 “你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不知道,为了让她吃上刚出锅的栗子糕,他一路上把栗子糕护在胸口,骑马快跑回来的。 他不想让沈轻吃季凌风的栗子糕。 吃了他的,就会忘记季凌风的。 沈轻咬了一口,她细细地嚼着,眼尾红了一下,却又比平常温柔,抬起唇瓣,就朝着他的脸颊上亲了过去。 “王爷,谢谢你!你真好!” 沈轻一双水眸满是感动,眼底的柔情都快溢出来了,那炽热的眼神,一秒就将战澈融化。 让他觉得,哪怕他再等三个时辰,为她带来这一份栗子糕,那也是值得的! 他所有的偏爱,她都值得! 第93章 拿出实力给他看看 沈轻的一吻,让战澈忍不住想要得更多。 大手不由自主捏住了沈轻的细腰,她的腰身又软又细,他很是贪恋这种手感,总想多摸一摸。 “好吃吗?” 他的声音低醇而缱绻,让沈轻有些沉醉。 她咬了一口栗子糕,突然起身用唇瓣送入了战澈口中。 战澈还从未这样玩过,唇瓣咬在一起的刹那,他眼睛都亮了,浑身一阵发烫,连手指都在颤抖。 沈轻舔一舔嘴角的栗子糕,眼底三分俏皮,“王爷自己尝尝,甜吗?” 何止是甜,简直甜入骨髓,这女人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哄人的手段,他根本抵抗不住。 他忍不住起身,唇瓣再次凑了过去,“方才没尝出味道,我再尝尝。” 一个热切的吻,醉心蚀骨,让他几乎不能自控。 口腔里全是栗子糕的香甜味道。 就在他想要更多的时候,沈轻却很灵活地从他怀中挣脱。 有些糖,给多了就会腻的,尤其是男人,绝对不能喂饱,喂饱时间久了,也就倦了,总要留些遐想的余地,他才能不断地怀念其中的滋味。 她把一整块栗子糕塞进了战澈的口中,然后娇俏一笑,“王爷若是喜欢吃,那就多吃点,这些都留给你吃。” 战澈…… 这个小妖精,简直精准拿捏他的心。 他狠狠咬了一口栗子糕,唇齿之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甜的,很甜! 沈轻小脸立刻凑了过去,“王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西南战事很要紧吗?” 提起西南战事,战澈的眼眸立刻沉了下来,忧心忡忡道。 “目前情况不容乐观,周密将军被俘虏了,还丢了两座城池,皇兄命我这些日子加紧操练队伍,十日后出发去西南增援。” 他有些不舍地望着沈轻。 “我这一去,快则一两个月,慢则大半年,我已经跟皇兄说了,让他多派人过来照拂你,至于我母妃那边,你放心,走之前我一定会处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定然不会让她为难你。” 一听这话,沈轻立刻道,“那可不行,你若是走了,到时候太妃若是执意赶我走,那我怎么办?” 她眨着大眼睛,眼尾一下子就红了,“更何况,你我才成亲,我怎么知道你去了西南大营,能不能平安回来呢?” “万一……万一你要是不小心又受了伤,伤到了不该伤到的地方,那我……那我怎么办?” 她的目光一寸寸,落在了某个部位上。 战澈的嘴角顿时抽了抽。 他刚刚本来还挺感动的,以为她是怕他在战场上受伤,所以才红了眼睛,谁知道,她担心的竟然是这个地方…… 是该说她大胆?还是该说她脸皮越来越厚呢? 战澈唇角颤了颤,“放心,这次……我会小心!” 这对话,怎么越来越奇怪! 沈轻皱了皱小巧的鼻子,“那可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受伤呢?万一你受伤,最军的军医救不活你,我岂不是要守活寡?我才不要守活寡。” “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战澈吐了一口气。 他皱眉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十分郑重地跟她说,“沈轻,你听好了,本王是三军统帅,更是战家军的主心骨,也是南朝百姓的主心骨。” “为了百姓,我不得不战,国家大义跟女人之间,你知道我会选什么……” 他的大手轻轻落在沈轻的头发上,粗粝的手掌摩挲着,“从前我上战场,唯一能让我活着回来的信念,便是我的母妃,可是现在我的信念多了一个,那便是你。” “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努力活着从战场上回来,努力让自己不受伤,努力让你不守寡,好不好?” 这样的告白,让沈轻很难不心动。 家国大义面前,他选了国家,这才是真男人。 沈轻眼底慢慢升起敬佩,她拉住了战澈的大手,放在唇瓣上亲了一口。 她的动作缱绻温柔,让战澈心底又柔了几分。 “我当然知道国家信念高于一切,我更知道,百姓安危对于你们带兵打仗的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对我而言,我只求我相公的安危。” 这话,让战澈心头一热,眼底又柔了几分,“轻儿,谢谢你能懂我的心。” 沈轻立刻娇嗔道,“王爷就这么看不起我吗?我虽是小女子,却也心怀大义,你可别忘了,我父亲,我祖父,他们可全都是镇守边关的爱国武将,从小我就耳濡目染,知道家国大义高于一切。” “你放心吧!你好好去打仗,我就跟在你身边帮你们治病疗伤。” “你说什么?”战澈的眼眸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沈轻,“你说你要跟去跟我们去西南战场治病疗伤?” 沈轻立刻一脸认真,“王爷觉得我不行吗?你可别忘了,我的医术并不输给太医院的太医们。” “胡闹!”战澈立刻摇头。 打仗这么多年,战场的凶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不是过家家,而是真刀真枪的厮杀,会流血,会受伤,还会死人。 沈轻就算会医术,可她也是娇娇女,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又如何受得起战场上的凶残? 他立刻拒绝,“不行,你不能去战场。” 沈轻皱眉追问,“为什么?” 战澈很认真道,“沈轻,战场不是儿戏,会死人的。” 她紧紧皱着小巧的脸,“我知道会死人,所以我才要去救人。” “王爷是觉得,我一个女人不够资格上战场?” “不是……轻儿,战场真的不是儿戏。”战澈想要劝说。 可沈轻眼底却有了几分失望之色,气鼓鼓地盯着他,“王爷就是觉得我太弱了,怕我战场上会给你拖后腿,对不对?” 战澈急忙解释,“轻儿,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战场跟后宅不同,真的会死人,你明白吗?” “好吧,既然王爷没有看轻我的意思,那王爷不妨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给王爷展示一下我的能力,我没有王爷想象的那般柔弱,也没有王爷想的那般任性。” 说话间,她回身从书案上拿过一张纸,把纸递给了战澈。 “王爷不妨看看这个,看完了再做决定。” 战澈眼里都是疑惑,还是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纸,然后看了过去。 “这是?” 战澈只是看了一眼,他漆黑的瞳孔就炸开了,死死盯着沈轻。 “西南边防图?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第94章 她必输无疑 战澈的黑眸直直盯着沈轻,眼底有震惊,也有疑惑。 沈轻怎么会有西南边防图? 大手一把捏住了沈轻的手腕,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这图怎么来的?你快说。” 沈轻被他捏的手腕一阵生疼,可她并没有生气。 因为她知道边防图对于战澈来说,到底有多重要,若是一旦泄露出去,落入敌国之手,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甚至还会被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 “嘶……你先松手。” 沈轻赶紧给他解释,“你营房里不是挂着一幅行军图吗?你去李犇将军大营的时候,我无聊,就看了一遍,然后就记住了。” “就只是看了看,然后就记住了?” 战澈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可怕的记忆力? 沈轻从小就记忆力好,尤其是各种图纸,几乎能做到过目不忘,她对各类数据也很敏感,看过就能记住。 她很认真地点点头,“对呀!我真的只是看了一遍,然后就记住了西南的地形图。” 战澈见她眼神清澈,并不像是撒谎,于是拉着她走到一旁的书架旁边,从书架中随手抽出来一本书,打开其中一页,递给了她。 “我给你一盏茶的功夫,看你能不能记住。” “不需要一盏茶的功夫。”沈轻接过战澈递过来的书籍,只是抬眼快速看了两三遍,就把书递给了战澈。 “王爷现在可以考我。” “记住了?”战澈一脸不可置信,点了其中一句话,“宁不可……” “宁不可为治,思不可为妄……” 沈轻甚至炫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句话应该是在第三行,王爷还要我继续背诵后面的内容吗?” 战澈一脸惊讶,喉结耸动,“背背看。” 沈轻便把剩下的其他内容全部滚瓜烂熟地背诵了下来,竟然一字不差! 战澈的眼睛都直了。 说实话,身为南朝第一摄政王,这些年他见过的有才华的人不在少数,也见过几个过目不忘的能人,可是,那些人都没有沈轻的速度快。 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惊喜? 沈轻抬着下巴,“王爷,我背得不错吧?现在可信了我的话?” 何止是信啊!简直是太信了。 战澈把书放回了书架上,望着沈轻,“告诉我,你到底还会什么?” “额……王爷可以期待一下,说不定王爷还能从我身上看到其他惊喜。”沈轻笑了笑。 她立刻言归正传,“王爷看我画的边防图,我在上面做了标注,那几个圈圈,若是设下埋伏偷袭的话,说不定就能杀出一条血路。” 战澈立刻看向地图。 他看得非常认真,然后忍不住点头,眼底有佩服也有惊讶,“嘶……你难不成还读过兵法?” 沈轻轻快一笑,“读过一点点,你别忘了,我家可是将门世家,我父亲的书案上最多的就是各种兵法书。” 战澈听完,眼睛亮了亮,有种捡到宝贝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这女人总是能让他不断的感受到各种惊喜,他刚觉得有些了解她了,结果,她又马上砸下一个惊喜,又让他觉得再次新鲜,再次想要探究和了解。 “王爷觉得我画的部署图如何?可行吗?” 战澈回过神,仔细琢磨了一下,“确实可行,但此事还要跟李犇将军他们一同商讨。” 沈轻立刻眼巴巴地抱住了他的胳膊,“那我能跟你上战场了吗?我真的不会当拖油瓶的,我就在大后方,给受伤的士兵们疗伤,万一你们遇到难题,没准我还能帮忙一起出谋划策呢!” “王爷,行吗?”她眨着大眼睛,满脸期待。 战澈眉心又沉了沉,战场真的不是儿戏,他太担心沈轻路上会坚持不下来。 “我真的不会拖后腿。” 沈轻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立刻向他保证,“若是我给你们拖后腿,你拿军法处置我,行吗?” 她必须得上战场,不然军功又要被战凌跟沈惜月抢走了。 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帮战澈打赢这场仗,绝对不能让任何皇子折损在战场上,也绝对不能让南帝对战澈起了不满之心。 战澈眉心紧紧皱着,望着沈轻眼底的渴望,他喉结耸动,过了片刻,才说,“此事容我考虑几天,你先好好准备后日的赏花宴,等你赢下赏花宴,我们再来讨论此事。” “明日,我为你请了京城最有名的琴师,你好好练一练琴技。” 他眼底都是担忧,怕沈轻会在后天的赏花宴上输掉比赛…… 沈轻倒是满脸轻松,笑着拉着他的衣角,“王爷放心,我一定努力赢下比赛,到时候跟着你去西南战场。” 战澈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愁啊! 这一晚,战澈吃了晚饭后,就匆匆去大营练兵了,大战在即,他必须加紧昼夜练兵,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沈轻这一晚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战澈为她请的琴师周师傅,早早来到了王府。 那周师傅可是京城第一琴师,吴太妃一听战澈给沈轻请了周师傅来调教她的琴艺,立刻派着春儿去打听消息。 到了晌午的时候,春儿就急匆匆跑来给吴太妃回禀消息。 春儿眼底全是嘲笑,忍不住给吴太妃说,“王妃弹琴实在太难听了,吵的府里的麻雀都飞跑了,周师傅教不下去,也被气跑了。” 吴太妃一听,顿时捏着手帕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她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就算是京城第一的师傅教她,又能如何?” “哼!草包就是草包,就算拿她当美玉一样精心雕琢,到了最后,它也依旧会露出不堪入目发了霉的稻草。” 本来吴太妃还担心沈轻努力努力,没准能赢下赏花宴呢,这下好了,完全不用担心了。 她靠在贵妃榻上,喜滋滋地说,“这个沈轻,她也算是秋后的蚂蚱了,看她还能蹦跶几天!” 春儿也是咬着牙道,“太妃放心,她这样的水平,绝不可能赢下赏花宴的,太妃明日只管看戏就行了。” 吴太妃一想到明日沈轻会输给其他闺秀,甚至会当众丢脸,她就心里头舒坦。 只要沈轻输掉比赛,她马上就把沈轻退回沈家。 就算退不回去,她也马上把沈轻丢去偏院里住着,让她以后当个侧妃,也算是对她仁慈了! 吴太妃心情大好,晚饭连吃了两碗燕窝粥,恨不得睁着眼睛睡觉,就等着明日看沈轻的笑话。 沈轻也吃了两大碗饭,不得不说,战澈为她安排的小厨房师傅,做的味道就是好吃。 她大快朵颐,可是愁坏了荷香跟雪柳。 两个丫头都觉得沈轻实在心太大了。 明日就要赏花宴比赛了,她竟然把战澈好不容易请来的周琴师给气走了…… 说实话,沈轻是弹的太难听了,也不怪周琴师听不下去。 可明天的比赛怎么办? 输了,可就要被太妃赶走了。 见沈轻又夹了一块红烧肉,荷香没忍住,一脸焦急道。 “王妃,您还能咽的下去饭啊?明日可就比赛了,您又不会弹琴,又不会作画,可怎么办啊?” 第95章 你拿什么赢? “你们急什么急?”沈轻神秘一笑。 她知道今日周琴师来王府教她弹琴,吴太妃那边肯定安排了眼线眼巴巴地盯着她,就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弹琴? 所以她才故意赶走了周琴师。 想必这会子吴太妃得知她不会弹琴的消息,一定高兴坏了。 那便让她高兴高兴。 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您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吗?”荷香紧皱眉头,她都愁死了,要是明日沈轻输掉了比赛,那可怎么办啊? 吴太妃本就看沈轻不顺眼,一天八百个心眼子想赶走沈轻,明日若是输了,她肯定会马上让沈轻离开王府的。 就算不离开,恐怕也得降妻为妾。 沈轻又吃了一口红烧肉,眼底带了一抹清冷,“急有什么用?这件事情总是要面对的,若我不去面对,太妃那边只会更看不起我,既然太妃想让我去宴会上出丑,那便让她看看,我若真的出丑,她这个当婆婆的,是不是也得跟着我一起出丑?” “她都不怕丢王府的面子,我又怕什么?” 荷香想想也对,本来婆媳就该一体才对,媳妇当众受了欺辱,那婆婆又能有几分面子? 只可惜,这个道理吴太妃还没看透。 她是心疼沈轻,“我是怕那些人对您说三道四的,怕您心里难过。” 沈轻倒是一脸轻松,“放心,我没事,她们嘴上那两片肉,还伤不到我,更何况,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 她早就已经想好如何应对了。 这一晚,战澈又是连轴转,他没回来,沈轻倒也乐得轻松,早早用自制的美容药粉敷了面膜,又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澡,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荷香早早挑选好了几身衣裳给沈轻试穿。 毕竟要去宫中赴宴,而且她如今的身份又是八王妃,更是一品护国郡主,也算尊贵无比,自然要穿得华丽些。 荷香挑选了两套蜀锦襦衫,又选了两条颜色艳丽一些的百褶裙。 沈轻看了看,随手点了一件烟霞色的上襦,又选了一条天青色的百褶裙,她本就生的娇媚,那烟霞色更是衬托的她皮肤白嫩,十分的明艳动人。 既然有姿色,当然要趁着年轻打扮漂亮,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又从首饰盒子里挑选了一对羊脂玉的镯子,脖子上挂了一串成色极好的珍珠项链,那珍珠项链,还是沈夫人偷偷给沈惜月的嫁妆,戴着就是好看。 原着里写着,今日沈惜月也参加了宴会,还在弹琴的环节大出风头。 那就去看看,沈惜月是如何大出风头的。 选好首饰,沈轻对着镜子画了一个京城最流行的桃花妆,当她抹上口脂的一刹那,荷香跟雪柳都看呆了。 简直美极了,就跟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女一般。 荷香惊艳道,“她们都说沈惜月好看,我看是她们眼瞎不懂欣赏,明明是咱们王妃更好看。” 沈轻照着镜子,自从她跟战澈成亲以后,她这张脸似乎越来越饱满好看了,看来,阴阳调和果然能让一个女子容光焕发。 所以,好的婚姻会养人,可若是遇到质量低下的婚姻,便会吸干一个女人的精气神,让原本明媚的女人日渐枯萎。 万幸,她遇到的是战澈。 这时,沈夫人带着沈玉也来了。 昨日说好的,今日宴会,沈轻要带着沈玉去处理她跟陆青山的事情。 说实话,昨晚上沈夫人一夜都没睡好,她就怕沈玉倔脾气,不肯听沈轻的话,好在沈玉倒是答应她,今日就跟在沈轻身边,会听沈轻的话,她这才放心了些。 沈玉一进门,就盯着沈轻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眼底顿时冒着火,“这明明是大姐的嫁妆,你今日非要戴着吗?” 沈轻可不惯着她,瞪了她一眼,“我不戴,难道给你戴啊?” “你……”沈玉气的脸红脖子粗,拉着沈夫人的胳膊嗔怪道,“娘,您听她说的话,我不想跟着她进宫了,陆青山才不会骗我。” “随便你,你若不想跟着,那你便自己进宫。” 沈轻眼风扫在她身上,“说实话,你这么蠢的人,若不是跟我有些亲缘关系,我根本就不可能管你,你要自寻死路,我还能拦着不成?” “娘,你听听,她骂我蠢。” 沈玉摇晃着沈夫人的胳膊,都快跳脚了。 这次沈夫人没惯着她,一把捏着她的手腕,十分严肃的跟她说,“别闹了,你给我听好了,今日你必须跟着你二姐,陆青山的事情也必须处理好,你若是处理不好,从今往后便不用认我这个娘了!” “娘……你怎么了?你居然站在沈轻这一边。” 沈玉又是吃惊,又是生气。 从小到大,沈夫人明明一直把沈轻当灾星,一直都不待见沈轻,最近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 难不成,她真被沈轻那些话给蛊惑了? 沈夫人瞪着眼睛,“闭嘴,今日到了宫中,凡事你都听你二姐的,听到没?” 沈玉嘟着嘴,不情不愿,“知道了……” 沈轻望向沈夫人,眼底多了一丝丝满意,看来,沈夫人这个大炮灰,这是要觉醒啊! 只要她能觉醒,那她这辈子就还有救,不至于像原着里那样死的凄惨。 “轻儿,你妹妹我就交给你了。”沈夫人眼神有些复杂。 沈轻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您放心吧!陆青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好了,咱们先进宫吧!” 王府门口已经备好了马车。 沈轻一行人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同样去坐马车的吴太妃。 吴太妃昨日自打知道了沈轻弹琴极难听的消息后,她整个人就容光焕发了,昨晚睡的极好,今日一早起来,又吃了两碗滋补的乌鸡汤,那一张脸都乐开花了。 尤其看到沈轻的时候,她那上扬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满脑子都在脑补待会沈轻比赛时候出丑的样子。 沈夫人赶紧带着沈玉给吴太妃请安。 吴太妃心情好,直接摆了摆手,笑眯眯地跟沈夫人说,“礼就免了,快上车吧!别让太后等急了。” 说话间,目光又转向了沈轻。 她自上而下打量沈轻,说实话,若是论长相的话,沈轻是好看,但是,这种长相太娇媚了,她不喜欢。 一想到今日过后,她就能把沈轻退回去,就止不住地笑着跟沈轻说。 “今日比赛你别太有压力啊!这京城里强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输了也没事儿,不丢人……” 话音刚落,就听沈轻笑一笑说,“太妃难道就没想过,万一我要是赢了呢?” 她眨着眼睛笑着,“太妃可一定要做好接受我的准备哦!赢了的话,太妃可就要喝我亲手泡的儿媳妇茶咯!” “太妃您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很记仇,我的儿媳妇茶,恐怕不好喝哦!” 就她那弹琴能把牛吓跑的技术,她还想赢? 吴太妃顿时就捂着帕子笑出了声音,“好好好,你要是赢了,别说喝你的儿媳妇茶,就是背着你在京城里跑一圈,那都没问题。” 吴太妃笑的得意,眼底都是嘲讽,“可你拿什么赢啊?就凭你那吵死麻雀的琴技?” 第96章 最大劲敌 “好,那我便等着喝你的儿媳妇茶,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怎么赢?” 吴太妃嘲讽地笑着,然后上了马车。 沈夫人看着这一切,心里头一次觉得很不舒服,原来,吴太妃就是每天这样嘲讽沈轻的。 沈轻被换亲后,在王府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她眼底三分愧疚…… 可那句抱歉,她就是说不出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能说出口。 “走吧!咱们也上车!” 她伸手,第一次拉住了沈轻的胳膊。 那种感觉很奇妙。 当年她难产生下沈轻以后,邱大师傅说沈轻的八字克她,是个灾星,叫她不要太靠近沈轻,否则就会被吸走所有的好福气,甚至还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所以,这些年,她虽然是沈轻的亲生母亲,却从不肯亲近沈轻。 脑海中蓦然想起沈轻三岁时候,有次她发了高烧,睡梦中一直喊着“母亲”,想让她抱一抱,可她一想到沈轻会克她,她还是狠心没有去抱她,那一晚,沈轻哭了一夜…… 也是从那晚过后,沈轻就再也不肯亲近她了,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也越走越远。 想到这些,沈夫人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那年沈轻才三岁啊!哭着叫娘亲,可她竟然没有去抱抱她…… 沈轻不习惯沈夫人的靠近,立刻从沈夫人手中抽出了胳膊。 只是一个动作,更让沈夫人心头一疼,眼圈红了一下。 她知道,沈轻在三岁的时候,她就已经伤透了沈轻的心,沈轻不想靠近她,她也没法强求。 就这样,母女三人上了同一辆马车。 这还是她们三个头一次同乘一辆马车。 沈轻一个人坐在右侧,而沈夫人跟沈玉并排坐在左侧。 三个人都不说话,马车上气氛有些沉闷。 许久,沈夫人才鼓起勇气打破沉闷道,“方才吴太妃说,你今日要参加比赛?什么比赛?” 坐在一旁的沈玉立刻道,“还能有什么比赛?每年赏花宴的这一天的,京城里的名门闺秀们,都要在太后面前展示才艺,无非就是琴棋书画舞,谁的技艺更高一筹,自然就能赢了比赛,拔得头筹的太后都会有重赏,还会给赐婚。” “之前每年大姐都能拿个不错的名次,太后总夸她才艺高明。” 沈玉说起沈惜月,眼底全是崇拜。 她也想像沈惜月那样优秀,只可惜,她弹琴的技艺也不行,所以这些年她根本不敢参加比赛,生怕惹人笑话。 她没想到沈轻居然有勇气参加比赛。 沈玉毫不掩饰地用嘲讽的眼神打量着沈轻,“之前你没嫁人的时候,每次的琴艺课你都偷偷溜走去玩,竟然敢参加今日的比赛?嘶……真不怕被人笑话。” 沈夫人的眸子也沉了下来。 沈轻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当即道,“若你输掉比赛,会有什么后果?” 沈轻淡淡道,“输了比赛的话,太妃要把我送回沈家,又或者,贬我去当侧妃。” “你说什么?”沈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方才为何吴太妃笑得那么开心,原来,她是笃定了沈轻会输,想把沈轻赶出王府啊! 她急了,“这事情你怎么能答应她呢?你明明知道你赢不了。” 沈轻挑眉,反问,“不然呢?我不答应,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会闹着要把我赶回去,谁叫我这个儿媳妇来路不正呢?要是当初不换亲,不被你们下药,我也不会被嫌弃。” 沈夫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是啊!她现在有什么资格指责沈轻?吴太妃嫌弃沈轻,还不是因为他们偷偷搞了换亲的事情。 吴太妃不肯吃闷亏,当然只能把怨气发泄在沈轻一人身上。 她在王府,一定很不好过吧! 沈夫人还是头一次仔细去考虑沈轻的处境,心中一瞬间觉得难受,她抬眸看着沈轻,唇瓣动了动。 “要是……真输了比赛,到时候……我亲自去求太妃,让她留下你。” 这是她第一次维护沈轻。 沈轻抬眸愣了一下,四目相对,她看到沈夫人眼底快速闪过的一丝丝愧疚。 不错,看来炮灰是要觉醒了。 “到时候再说吧!”她神色平淡,语气也是波澜不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沈玉立刻耻笑,“就你?还想赢?” 这可是京都城,贵女云集的地方,那些贵女们各个样貌出众,才艺出众,就连沈惜月那么厉害,这些年都没能拿到过第一,沈轻一个连琴都没摸过几次的人,她还想赢?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世上谁不想赢?”沈轻挑眉冷冷扫过沈玉。 “你不想赢吗?” 沈玉立刻道,“我是想赢,可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赢不了,所以我也不去惹人笑话。” “你有自知之明?”沈轻冷笑了一声,“你要真有自知之明,就早该知道你自己蠢了。” 沈玉挨了骂,又拉着沈夫人给她出头,“娘,你听听,她总说我蠢。” 沈夫人听得烦躁,“行了,你也闭嘴吧!” 目光转向沈轻,她唇瓣动了动,“输赢这种事情,本就不好说,你尽力而为吧!真要输了,我跟你爹爹去求太后,去求皇上……” 她这样护着沈轻,倒是让沈轻很不习惯,她没说话。 气氛再次安静。 很快,马车停在了宫门口,门口早就停满了各种马车,一眼望不到头,足可见今日来了多少人。 每一年的赏花宴,太后都办得非常隆重,人多热闹的很。 太后还会从民间请一些戏班子,专门进宫表演,连皇上都会来凑热闹。 沈轻刚一下马车,就看到吴太妃已经先到了,她就像是不认识沈轻一样,就那么明晃晃从沈轻面前走过去,笑着去跟前面马车的人打招呼。 “秦老夫人,你也来了?几日不见,你这精气神越来越好了。” 前面走的是秦阁老的夫人,秦老夫人今年六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但精气神非常好,她身边还跟着三个十分貌美的小孙女。 其中两个是双胞胎,一个叫秦嫣,一个叫秦然,二人长得珠圆玉润,穿得也都一模一样,外人根本分不出来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而另外一个,责是秦老夫人最小的孙女,名叫秦柔儿。 秦柔儿今年刚十四岁,已经出落的十分明媚好看,身材比她两个双胞胎姐姐要高挑许多,眉心还有一点朱砂痣,走在人群之中,那是十分亮眼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这个秦柔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自小跟在秦老夫人身边长大的,秦老夫人对她管教的十分严格,让她才貌双全,很是出众。 如今京城里未婚的公子哥儿们,各个都盯着她,据说她及笄的第二天,门槛就被上门提亲的人踏破了,只是那些上门的人,秦老夫人都不满意,全都打发走了。 原着里,对这个秦柔儿也是格外的描写。 在书中,沈轻这具身子死在了跟战澈圆房的新婚夜,之后,太后愧疚,便又给战澈指婚,而指婚的对象,就是这个秦柔儿。 也就是说,秦柔儿在原着里,曾是战澈的未婚妻,后来战澈死了,她便又凭着本事爬上了战凌的床…… 别看她年纪小,长的温柔大方,可她野心可不小…… 而且原着里还写了,今日的赏花宴,她便是赢了沈惜月,拔得头筹的人! 这秦柔儿,便是原着里沈惜月以后最大的劲敌。 有意思,实在有意思。 沈轻看向秦柔儿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 而恰在此时,秦柔儿也同时看向了她,那眼神,似乎也带着玩味…… 第97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秦老夫人跟吴太妃寒暄着。 吴太妃那一双眼睛不住往秦柔儿身上打量。 这几天吴太妃没少拿着京城里那些贵女们的花名册琢磨,琢磨来琢磨去,如今能配得上战澈的女孩子,也就那么三四个。 而其中最为出挑的,便是秦柔儿。 秦柔儿家世门第好,虽说年纪小,可是出落的十分标致大方,最重要的是,秦柔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秦老夫人一手调教大的,定然人品出众,将来嫁到王府,若是主持中馈,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还没把沈轻赶走呢,吴太妃就已经定好了目标。 她看秦柔儿的眼神,也是越看越喜欢,不住地夸奖,“秦老夫人,你可真有福气了,这么好的孙女,到底怎么调教出来的?” 秦老夫人也是人精一样,这两天吴太妃娶错儿媳妇,闹到太后面前的事情,她早就听说了。 宫里头她也有人,她已经听说了今日赏花宴的内幕,无非就是吴太妃想要借着赏花宴,把沈轻赶走,然后再让太后给她儿子重新赐婚。 望着吴太妃的眼神,她就知道吴太妃肯定是看上她孙女了。 说实话,战澈的确是个很不错的良配,家世地位样貌样样都好,之前听说战澈打仗伤了要害,无法人道,如今又听说他跟沈轻已经圆房,那方面的能力已经恢复,确实是个很好的人选。 但,她也听说沈轻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若是真让她孙女嫁过去,谁知道沈轻会不会报复她孙女? 更何况,沈家好歹也是太后的娘家,总是不好去得罪的。 所以,战澈这个烫手山芋,他们秦家可不打算要。 秦老夫人冲着吴太妃微微笑了笑,“太妃,您有所不知,柔儿年纪小,贪玩,一点都不好管教,哎……我倒是羡慕太妃娶了个好儿媳妇。” 说罢,秦老夫人目光转向沈夫人她们娘三。 立刻笑着招呼沈夫人,“沈夫人,沈老太太近日可还好啊?我听闻她老人家病了?身子好些了吗?” 秦老夫人是聪明人,她谁都不想得罪。 沈夫人立刻领着沈轻跟沈玉上前,笑着跟秦老夫人打了招呼,“劳您挂心了,母亲的病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我还想得空了去看看她呢,只是近来家中事情太多了,一时抽不开身。” 秦老夫人说完话,目光落在沈轻身上,她见过沈轻,只不过,那时候的沈轻不爱收拾打扮,甚至不像个女人。 可现在,简直脱胎换骨。 看她面色红润的样子,想必这婚后的小日子应该过得甜蜜,看样子,这吴太妃也不行啊!再怎么嫌弃儿媳妇,那也架不住儿子疼媳妇啊! 既然战澈疼爱沈轻,那就更加不能让自己的孙女进战家门了,她可不想让她孙女去跟别的女人争宠。 “王妃气色很好。”秦老夫人笑眯眯地说,“看来,太妃很疼儿媳妇啊!” 吴太妃的嘴角立刻抽了抽。 她是疼儿媳妇,但,沈轻才不是她儿媳妇,她才不会疼沈轻。 正要开口解释,却被沈轻抢先一步。 沈轻突然当众挽住了她的胳膊,对着秦老夫人甜甜一笑,“老夫人,您眼光真是准,我家婆婆待我可好了,自从我嫁过去,日日好吃好喝的叫人伺候,才几天功夫,我便长了几斤肉呢!” 听完,吴太妃脸上的肉都快裂开了。 她什么时候好吃好喝伺候她了? 这个小妖精,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时候,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夫人,什么言侯夫人,长乐郡主,还有吏部侍郎家的夫人…… 一堆人凑过来听热闹。 秦老夫人哈哈笑着说,“太妃,您这个婆婆当的可真是好,您看看,连儿媳妇都夸您呢!” 沈轻紧紧搂着吴太妃的胳膊,甚至把头贴在了吴太妃的肩膀上,笑得甜蜜,“我婆婆可是天下最好的婆婆,她是真拿我当亲闺女养。” “对吧!婆婆!” 她挑眉,笑得人畜无害。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吴太妃的身上。 那一道道的目光,带着探究,看的吴太妃又心虚,又气恼,还不敢把气发出来,只能咬着牙咧嘴笑。 那笑,是她这辈子笑的最难看的一次,牙齿都咬碎了,还要笑着说,“是啊!我们做长辈的,自然要体恤小辈……” 说话间,她恨不得把沈轻给咬碎了。 她当年在后宫,那也是人见人怕的主儿,现在反倒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 那些围观的人,也都一个个表情怪异,互相悄悄交换着眼神。 这几天沈轻跟沈惜月换亲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城,谁不知道吴太妃不满意沈轻,闹到了太后面前? 婆媳不是不和睦吗? 这怎么宫门口上演婆媳深情了? 更让大家吃惊的是,就连向来嫌弃沈轻的沈夫人,竟然都变了性子,这次居然跟沈轻一起进宫了。 嘶,这是什么奇怪日子?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了。 正在这时候,太后宫中的小太监前来传旨,让大家去御花园里的若水轩,太后已经在若水轩等着了。 秦老夫人一听,立刻笑着道,“走吧!别让太后等急了,到了若水轩,咱们大家再慢慢聊。” 吴太妃挤出一个笑容,“对对对,都去若水轩……” 众人一股脑地跟着引路太监往若水轩去。 吴太妃一把握住了沈轻的手,她整张脸都是黑的,眼睛里冒着火,恨不得把沈轻骨头咬碎。 “沈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能认下你这个儿媳妇?” “你别做梦。” “我明着告诉你,今日你若是输掉比赛,我是一定要赶你出王府的,就算你赖在王府不走,我也不可能再让你做澈儿的正妃,你根本不配。” 沈夫人一听这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是她人生里头一次护在了沈轻的面前,“太妃,我家轻儿怎么不配?别以为,人人都想嫁给你儿子……” 沈夫人突然硬气了一把,气呼呼道,“我女儿要是输了,不用你赶,我们自己带回沈家,我们又不是养活不起。” 沈夫人这一出头,惊呆了沈轻跟沈玉。 同时也惊呆了吴太妃…… 她老脸涨红,“姜素,你疯了?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没教养好女儿,我凭什么不能退回去?更何况,你一个亲生母亲,都一直嫌弃自己的女儿,你都怕她是个灾星会祸害你们全家,我一个外人,我又凭什么接纳她?” 这话,一下子戳痛了沈夫人。 她这才知道,她对沈轻的嫌弃,居然成了外人嫌弃沈轻的理由。 她过去所有的嫌弃,此刻都化作了一把尖刀,狠狠戳在了她自己的心上…… 第98章 骂都骂了,谁还惯着你啊! 吴太妃瞪着沈夫人。 “姜素,你是这世上最没资格指责我的人,沈轻为何这些年名声不好?不都是你的原因吗?” “你都不爱你自己的女儿,你还有脸指责我?” 沈夫人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吴太妃又冷冷望向沈轻,“收起你那点小伎俩,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我,我不吃你那一套。” 沈轻也不惯着她,“太妃,你怕是想多了,方才我不过是为了保全王爷的面子罢了!王爷是我夫君,我不想让他有一个丢人现眼的娘。” “你……你说什么?” 吴太妃气得差点厥过去。 刘嬷嬷赶紧扶着她,一个劲地给她顺气,又忍不住指责沈轻,“你怎么能这么气太妃?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沈轻冷笑一声,“长者既然不慈,那就别怪小辈们不尊重。” “你……”吴太妃大口大口喘气。 沈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听清楚,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维护王爷的面子,若是没有王爷,你以为我能瞧得起你?就算你是太妃又能如何?说话一点教养都没有,甚至连做人都有问题。”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现在恨不得我马上输给那些闺秀们,你好马上去找太后娘娘重新赐婚。” “秦柔儿是不错,可你确定秦夫人愿意把她孙女嫁过来给你当儿媳妇?” 沈轻飞个白眼,“太妃,你在京城的口碑,跟我也半斤八两,你这两天闹着不要我,你以为,京城里那些贵妇们都不知道?” “你儿子跟我睡了,你却想让他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你想想看,谁家敢把女儿放心嫁过来?就你这样的做法,谁敢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吴太妃听了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情绪激动地高声大喊,“你口无遮拦,你不知羞耻,你没教养,你……你不要脸……” 沈轻冷笑,“男女不就那点事情吗?您老人家知羞耻,那干脆别生孩子呀!” “你……” 吴太妃被气得一个字都骂不出来了。 她没想到沈轻战斗力这么强悍。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把王爷的脸面丢了。”沈轻骂完以后,吐了一口气,心情立马爽快了。 反正都穿越了,死都死过一次了,她才不会委屈自己,怎么爽快怎么来。 这时候,轮到沈夫人跟沈玉呆住了。 她们也没想到沈轻会这么大胆,直接骂吴太妃,那可是吴太妃啊!是太后见了都要躲的人,她居然一点都不怕,张口就骂…… 沈玉眼里多了几分佩服,同时更怕沈轻了。 “走,去若水轩!”沈轻给了沈夫人一个眼神。 刚刚沈夫人站出来护着她,她心里还挺高兴的,说明沈夫人终于开窍了,有救了。 沈夫人看得眼睛都直了,茫然地“哦”了一声,然后跟了上去。 沈玉见状,也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吴太妃心口疼得厉害,她捂着心口,盯着沈轻离去的背影,气得直咬牙,“你听到了没?这个小狐狸精,毫无家教可言,她居然骂我……”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 这口气堵在胸口,她都快闷死了。 刘嬷嬷也没想到沈轻会大胆到指着吴太妃鼻子骂人的程度,这简直太不像话了。 “太妃,这事情奴婢一定跟王爷说,沈轻她太无礼,太嚣张了。” 吴太妃点点头,心头一时委屈,两行老泪潸然落下来,“整个京城,谁敢这样骂我?她居然说,我跟她一样半斤八两,我的口碑明明比她好……” 刘嬷嬷安慰她,“是是是,您的口碑可比她好多了,您别气了,反正沈轻她是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下了,待会赏花宴,她输掉比赛,到时候看她怎么嚣张?” 吴太妃吸了吸鼻子,“那就等着看她出丑,走,去若水轩。” 御花园若水轩。 今年赏花宴的规模一如既往地盛大,御花园的荷花池里,八月风荷开得正好,太后为了众人方便观景,特意命人放了几十条小船进去,可以泛舟湖面,然后赏花喝茶。 内务府又在荷花池周围的凉亭里搭了曲觞流水,还搭了一个巨大的戏台子,太后喜欢听戏,每次都会请来京城第一戏班子苏家班前来唱戏。 在这样的地方听戏用膳,还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沈家母女三人到的时候,各家的夫人小姐们都已经跟太后见过礼,正绕着荷园赏花呢! 她们母女三人上前给太后和皇后请安。 太后见是沈夫人带着沈轻跟沈玉前来赴宴,眼底也露出了三分惊讶,毕竟这么多年,沈夫人从未主动带过沈轻进宫,每次沈轻来宫中,都是她祖母带来的。 今儿倒是奇了,这母女的关系莫非好了? 按理说,沈轻应该陪同吴太妃前来才对。 看样子,吴太妃又闹幺蛾子了! 太后也是无奈的很,吴太妃的臭脾气,她也没辙,只是,她心里也担心今日沈轻会在各位闺秀面前输掉比赛,等沈轻行了礼后,她就拉着沈轻的手,低声询问,“怎么样了?你这几日准备的可好?待会就要第一轮比赛了,可有把握?” 沈轻正要开口,就听沈夫人皱眉说,“太后,您不觉得,这是吴太妃她故意欺负人吗?轻儿自小就没好好学过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她怎么可能赢?她这就是摆明了要赶走轻儿,轻儿已经是八王爷的人了,您可得为轻儿做主。” 这是沈夫人头一次在太后面前为沈轻说话,太后吃惊了好半天,“这吴太妃……哎……罢了,待会比赛完了再说!” 正说着,吴太妃就在刘嬷嬷的搀扶下,火急火燎的来了。 太后立刻干咳一声,跟沈轻说,“你先去吧,有什么事情比赛完了再说,反正还有哀家在这里呢!只要老八要你,哀家就保你!” 吴太妃见太后正跟沈轻说话,急匆匆上前,狠狠瞪了沈轻一眼。 她方才差点就被沈轻气死。 别看沈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那小嘴巴就跟淬了毒一样,简直厉害的不行。 “太妃,你来了,快过来坐!” 太后指了指身侧的位置。 吴太妃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过去,她满头大汗,还黑着脸哼哧带喘的。 太后皱了皱眉,“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头的汗水?今日也不算热啊!” 吴太妃气鼓鼓盯着沈轻,牙齿都要咬碎了,一面擦汗,一面给太后诉苦水,“还能因为谁?还不是因为她,一点教养都没有……” “也不知道沈家是怎么教养孩子的?如此的没家教,这沈家的家教也不行啊。” 太后干咳了一声。 吴太妃立刻觉得不对劲了,太后也是沈家人,她这样一棒子打死沈家人,岂不是也在说太后没家教? 她连忙道,“太后,我不是那个意思,哎……这个沈轻,真是气死我了,都把我气糊涂了,您可千万别怪我啊。” 第99章 女人的苦,男人的罪 太后听着吴太妃没完没了的指责沈轻,甚至还连带上她的整个母族,她自然不高兴。 眼神沉了沉,“妹妹,轻儿总归已经嫁到你们王府了,你也别总是把她挂在嘴角骂,万一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的,你说你这样骂轻儿,你让老八怎么想?” 太后伸手拍了拍吴太妃的胸口,“有什么苦水,你压一压!” 吴太妃心里的苦水都快汇聚成大江大河了,她还怎么压? 可太后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红着眼睛说,“我这也是给您面子,要不然,我真不饶她。” 太后拍了拍吴太妃的手,“行了行了,今儿人这么多,你看看,多热闹,待会还有戏班子要来唱戏呢,你不是最爱听戏吗?今儿这头一出戏,就由你来点。” 吴太妃也不好让太后扫兴,便咬碎了牙齿压下了脾气。 反正待会有她想看爱看的戏码,就是沈轻狼狈输给其他闺秀,到时候她一定睁大眼睛看戏。 亭廊之下热闹极了。 今儿满京城的皇亲国戚,高门贵女几乎全都到场了。 从前,这种场合沈轻都是边缘人物,毕竟她恶名远扬,被传言的脾气很差,这些闺秀们也不敢跟她沾边,加上她又被传言成是沈家的灾星,大家生怕沾染上晦气,就更加不敢与她来往了。 不过今日倒是不同,她刚跟沈夫人她们坐下来喝茶,就有一个夫人领着她儿媳妇前来同她们娘三寒暄。 那夫人是骠骑大将军鲁世昌的夫人,儿媳妇姜氏,听说嫁到将军府已经六年了,始终没有孩子。 鲁家与沈家都是武将出身,两家关系一直不错。 互相打过招呼后,鲁夫人就神秘秘低声问沈夫人,“你当年找邱大师傅借运,是多久以后怀上的孩子啊?” 这个问题让沈夫人眼底闪过了一丝尴尬,那是她根本不愿意提及的过往。 看着鲁夫人眼巴巴的表情,她就知道鲁夫人肯定是在为她儿媳妇一直怀不上孩子的事情着急担心呢! “从我把沈惜月抱回家,大概……一年时间吧,我就怀上了轻儿!” 鲁夫人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目光看向她儿媳妇的肚子,“这样说来的话,那……我家儿媳妇,也早该怀孕了啊!怎么一直没动静呢!” 姜氏被鲁夫人打量的局促不安起来,抬手摸了摸肚子。 沈夫人很惊讶,“你们也?” 鲁夫人干咳了一声,无奈叹气道,“哎,也是没办法,我儿子今年都二十五了,跟他同龄的,早就好几个孩子了,儿媳妇一天天岁数也大了,这肚子总是不见动静,我跟我家将军也是着急。” “前年,我们也去找了邱大师傅,他也说让我们抱养个八字里带兄妹多的孩子过来先养着,我从乡下找了一个养了都快两年了,可我儿媳妇的肚子,始终还是没有动静!我都快愁死了……” 姜氏听着她婆婆说她怀不上孩子的事情,本就憔悴的脸,此刻更是显得格外可怜。 果然,任何时代,女性的子宫都能成为讨伐女性的理由。 沈轻突然挑眉,看向鲁夫人,“夫人,那您没给您儿子抬几房妾室吗?” 几个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沈轻的身上。 沈夫人赶紧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让她不要多嘴。 鲁夫人抬了抬眉毛,“抬了呀,这京城里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沈轻挑眉轻笑,“哦哦,那您为何一定要盯着您儿媳妇的肚子不放呢?难道说,那些妾室们也怀不上啊?” 鲁夫人的脸,一下子像是被捏爆了的皮球,别提有多难看了。 沈夫人赶紧按住了沈轻的手,尴尬笑着跟鲁夫人说,“轻儿还小,不会说话,鲁夫人你别在意啊!” 可沈轻却笑着道,“鲁夫人,自古以来,这生孩子就是阴阳调和才能生下孩子,若是只有您儿媳妇一个人怀不上,那可能是您儿媳妇的问题,可是……那妾室也怀不上,难道这些妾室也都有问题啊?” “嘶,那您可眼光真是够绝的啊!抬进门的,全是不能生孩子的。” “你……你什么意思?”鲁夫人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气得捏着拳头,“你在说我儿子不行吗?我儿子怎么可能不行?” “我可没说您儿子不行啊!”沈轻耸肩,淡淡道,“我只是分析了一下问题的可能性。” 说话间,她看向姜氏,“姜娘子,你家相公究竟有几房妾啊?” 姜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婆,唯唯诺诺地不敢回答。 沈轻笑了笑,“没关系,让我来猜一猜,你成亲六年没有孩子,最少也有五房妾室,对不对?” 姜氏瞳孔一下子睁大了。 她婆婆的确给她相公抬了五房妾室,不仅如此,外头还养着两房外室,因为妾室太多了,都不敢对外说。 “你……你怎么知道?”姜氏声音颤抖。 连鲁夫人都惊讶万分,她儿子抬妾的事情,她都没有对外说过,沈轻居然知道。 “你打听我家的事情?”鲁夫人脸色冰冷。 沈轻觉得她可笑,“我打听你家的事情做什么?鲁夫人,你看我是闲的没事干吗?我只是根据您的急性子,推算出来的罢了!” “五房妾室都不能怀孕,您想想看,是这五个人都不行吗?想必您抬这些妾室的时候,定然也是精挑细选过的,各个定然都是能生育的体质,可她们还是怀不上,您说,谁的问题?” 鲁夫人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那姜氏大概是受了太多委屈,一下子红了眼睛。 沈轻就是看不惯这种为难女性的事情,生孩子又不是女人一个人的事情,可是只要生不出孩子,男人立刻把责任推在女人一个人的身上,直到把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给逼死。 “我……我儿子没问题……”鲁夫人还在犟嘴。 沈轻也不跟她计较,只挑眉说,“人就怕讳疾忌医,有些病,早治疗早结束。” “我看鲁夫人您也是个聪明人,与其再抬七房八房妾室,倒不如好好给你儿子治病来得快。” 提起这个话题,其实鲁夫人也是心里头一堆苦水。 她又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来问题吗? 只是,她带着她儿子偷偷找过几个大夫,也偷偷摸摸吃了好些个补药,可就是不行…… 她能怎么办?总不能跟人说,是她儿子的问题吧? 只能说是儿媳妇不生养,只能让儿媳妇一直吃药。 姜氏头一次遇上为她说话的人,没想到竟然是别人口中的灾星沈轻。 她看着沈轻,感激的落泪。 沈轻见不得女人如此可怜掉眼泪。 想了想,挑眉道,“鲁夫人想必最近应该听说了我的医术吧?” 鲁夫人愣了一下,她确实听说了沈轻给皇帝治病的事情,还听说她给秦公公治病的事情,秦公公在宫中,逢人就夸沈轻的医术。 听说就连太医院的那几位太医们,也都一个个夸赞沈轻。 她的眸光一下子热了,“我儿子的病,你能治好?” 第100章 我的价格就是贵 本来这事沈轻并不想管。 可是,她见不得女人因为不能生育而被污名化,如果她不管,鲁夫人只要儿子一天生不出孩子,她就一天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姜氏的身上。 看姜氏的样子,她就是个软包子,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反抗,那等着她的结局就只有一个,活活被鲁家人磋磨死。 她实在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她想了想,“你让你儿子明日来找我,顺便带着几位妾室,可能都需要检查一遍。” 鲁夫人虽然心里有些怀疑沈轻是否真能治好她儿子的病,可她现在没有多余的选择,死死马当活马医,总要试一试,“好,只是……” 她眼巴巴的欲言又止。 沈轻知道她想说什么,挑眉淡淡道,“放心,我不是管不住舌头的人,病人的隐私我会保密,只是……我的收费有些贵,当然,治不好不要钱。” 鲁夫人一听治不好不要钱,当即高兴道,“行行行,多贵都行。” “五千两银子,也行?”沈轻挑眉。 鲁夫人一听五千两银子,顿时肉疼了一下,可是一想到自己或许能抱上孙子,又觉得挺值的,当即咬咬牙,“行,五千两就五千两。” 参加个宴会,还能拿下一单生意,不错不错,沈轻很满意。 她抬手拉住姜氏的手,安慰她,“姜娘子,你放心吧!你只要保持好心情,每日按照我给你开的补药方子吃一吃,定然会多子多福!” “真的吗?”姜氏坐在了沈轻的身边,头一次感受到了温暖。 这些年她一直没有孩子,婆家说她也就罢了,就连她回娘家,娘家母亲跟嫂子,也都一致认定是她有问题,她平日里甚至连门都不敢多出去,生怕别人对她闲言碎语。 只有沈轻能共情她,她真的特别开心。 谁说沈轻脾气差是灾星?明明就是人美心善。 “真的,放宽心。” 沈轻很真诚地笑了笑,“人心宽了,万事万物便也就跟着宽了,做事情总是能成功的,再说了,姜娘子你一看就心地善良,老天爷又怎能辜负这份善良呢?” 姜氏听着她的话,心里又是暖,又是觉得难过。 她的家人都从未这样安慰过她,沈轻只是个外人,却愿意用这般温暖的语言来安慰她,她捏紧了沈轻的手,“多谢你!” 沈夫人看着这一切,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一直不看好的女儿,原来,竟然这般善良温暖。 正在这时候,沈惜月款款而来。 沈惜月今日戴了面纱,穿的十分素雅。 她一出现,立刻引起了众人的骚动,一个个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毕竟,她可是被太后降妻为妾了,这在京城贵女圈子里面早就炸开锅了,毕竟这事情不多见。 才嫁过去几天,就从皇子妃,直接变成了皇子侧妃。 本来大家都猜测,她今日定然不会来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以为她会躲在皇子府中消沉一段时间呢,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打起精神来赴宴了。 沈轻倒是不觉得意外,毕竟沈惜月可是这本书的绝对大女主,更是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力十分强大。 不过是降妻为妾而已,对她来说不算大事情,她定然还能想法子爬起来。 “娘……大姐怎么戴着面纱啊?”沈玉皱眉,起身想去迎接沈惜月。 却被沈夫人一把按住了,“坐下,她会过来的。” 沈夫人眉心沉了沉,她猜测,沈惜月戴着面纱,该不会是又被战凌打了吧? 这个战凌,真不是男人!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之中,沈惜月竟然一点都不在意,仍旧落落大方上前,去跟太后见了礼,然后又一直保持微笑,跟她平日里比较熟络的那些闺秀们一个个打了招呼。 接着,她就走了过来。 “娘!”沈惜月屈膝给沈夫人行礼。 沈夫人现在对她的感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沈惜月是她从小亲自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女儿,她在沈惜月身上付出的心血,要比其他几个孩子多得多,另外一方面,她现在又在自我怀疑,她对沈惜月的宠爱,到底对不对?沈惜月到底有没有拿她当亲生母亲对待过? 两种情感交织之下,让她精神有些焦灼,也就没有往日的热情了。 “你不是身体不好吗?身体不好就该歇着!怎么还跑来了?”沈夫人表情没有从前那般热情了。 倒是沈玉,一看到沈惜月,立马起身挽住了沈惜月的胳膊,别提多开心了,“大姐,你坐我身边!” 鲁夫人见她们母女有话说,起身识趣道,“你们聊,我们先去赏花。” 等鲁夫人一走,沈惜月就坐在了沈夫人的身边。 她目光看向沈轻,十分的温和,“轻妹妹,前两天……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跑去找你胡闹,我这两天也在反省,是我没了孩子太难过了,才迁怒与你,我对不住你,你别跟我一般见识,行吗?” 沈轻看着她可怜巴巴服软的样子,心中失笑。 看来,沈惜月是知道她不吃硬的,越是来硬的,她就越是会刚回去,所以,这又改了软的了? 沈玉见沈惜月都低头服软道歉了,立刻气鼓鼓跟沈轻说,“二姐,你也别太咄咄逼人,大姐都低头道歉了,你还想怎样?咱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能和和气气的吗?” 和气? 这个蠢货…… 沈轻眼风扫过沈玉,提醒她,“你还是闭嘴好好想一想陆青山的事情吧!” “你……”沈玉气的捏紧拳头,“娘,你看看她,她简直跟狗一样,逮谁咬谁。” “我怎么不咬别人?没脑子!”沈轻眼底三分嫌弃,看向沈惜月,“听说,是你怂恿沈玉去给陆青山表白的?” 沈惜月的脸一下子肉眼可见的慌了一下。 她看向沈玉。 沈玉这个蠢货,竟然一副做错事的表情,嘟嘟囔囔跟沈惜月解释,“我没说……是二姐她听说的,我真没说是你怂恿我的。” 沈惜月立刻委屈道,“娘,这事情本来也不是我怂恿,三妹妹喜欢陆青山,那陆青山人也不错,我只是不想让三妹妹错过良缘!” 沈轻挑眉失笑,“嘶,这么说来,你还真是好姐姐啊!” “怎么?也想让沈玉跟你一样,先来个未婚先孕?然后就能挟子顺理成章地嫁进宁远侯府了?” 沈惜月脸色一僵。 沈玉又羞又恼,直接炸锅了,“沈轻,你什么意思啊?你想毁掉我的名声啊?我……我怎么可能跟陆青山未婚就做那种苟且的事情?” 沈轻语气平静,“嘶……你也知道那是苟且之事啊?你也知道私相授受会毁掉名声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她眼风微冷,“沈玉,你现在再琢磨琢磨,某些人到底是为了你好?还是为了毁掉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第101章 妹妹啊!你可长点心吧! 沈玉的眼神一下子慌乱起来。 一面是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大姐,另外一面,沈轻说的话又似乎真的有道理。 她到底该选择相信谁? “三妹,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沈惜月眼睛红红的,她又开始演上了。 “你说你喜欢陆青山,我是怕你跟陆青山错过……” “啧啧!”沈轻冷笑了一声,“好一个姐妹情深啊!所以,你就让沈玉这个蠢货去给陆青山表白了?”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三妹妹留下什么遗憾,我错了吗?”沈惜月哭了起来,就好像沈轻故意欺负她一样。 “三妹妹,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从小到大,我害过你吗?” 沈惜月泪眼汪汪盯着沈玉。 沈玉心底纠结,她仔细想了想,从小到大沈惜月确实并没有害过她,在她惹祸的时候,沈惜月还会帮她出头。 反倒是沈轻,脾气臭,从小到大跟他们姐弟几个格格不入,总是吵架! 沈玉捏了捏手指,气鼓鼓望向沈轻,“你别挑拨离间,我相信大姐不会害我。” 沈轻听完简直气笑了。 果然,人教人根本教不会,那就让事教人,等沈玉这个蠢货遇上大事情了,她自然知道好歹。 “行行行,是我挑拨离间,是我多管闲事。” 沈轻起身,神态平和,“罢了,陆青山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我是大恶人,行了吧?” 她心里默默念着,“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沈夫人倒是学聪明了几分,赶紧拉住了沈玉的手,“你闭嘴!陆青山的事情今日必须处理掉,以后都不许你再跟陆青山来往。” “轻儿,你妹妹她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沈夫人眼角眉梢都是愁意,她现在后悔了,后悔这些年把心思都用在了沈惜月身上,反倒是她自己的几个孩子,似乎都没教养好…… “月月,玉儿跟陆青山这事情,的确是你做的不对。” 沈夫人望向沈惜月,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责备过沈惜月,她紧捏着拳头,心情非常复杂。 “玉儿才及笄,她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根本不懂,你让她去跟陆青山表白?你到底怎么想的?” “娘,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三妹妹跟陆青山错过而已,陆青山为人不错。”沈惜月还在狡辩。 沈轻抬眼正好看到了陆青山书中的未婚妻,秦阁老的孙女秦思妍,她一把拉住沈玉的胳膊,指了指秦思妍,“看到没?人家才是陆青山的良配。” “不,不可能的!”沈玉还执迷不悟,根本不信! 沈轻摇摇头,“信不信随你,我要是你,肯定会盯紧了秦思妍的一言一行,今日陆青山肯定也会来赴宴,虽说他是在男宾席上,但待会我们比赛的时候,男宾们也会来凑热闹,到时候你不妨观察一下,看看我说的究竟对不对!” 沈轻叹了一口气,“沈玉,你长点心吧!这世界复杂的很,没你想的那般美好,这世上的人也复杂的很,没你想的那般简单。” 沈轻说完,眼风扫过沈惜月。 沈惜月的眉心狠狠沉了沉。 这时,南帝也带着后宫中的其他妃嫔前来凑热闹了,气氛一下子更加热闹了。 秦公公命人托着一个盘子走上搭好的戏台子,高声道,“这可是皇上给诸位闺秀们添的彩头,若是今儿谁胜出了,这一套前朝玉雕大师孔先生留下的翡翠凤凰头面,便奖给拔得头筹的闺秀!”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那一套翡翠头面上,那翠色一看就是极品,加上孔大师傅的雕工,那凤凰栩栩如生,简直就是极品。 台下有人惊呼,“这可是孔大师傅的遗作,据说价值连城!” “岂止连城,当今世上也只有这一套,有银子也买不到。” “那今日拔得头筹的人,岂不是捡到宝了?” “肯定又是秦家三姐妹赢了比赛,她们可是年年出风头。” “不好说,你没看到沈惜月也来了吗?她那琴技也很厉害。” “别忘了,还有长宁郡主的琴技也很出挑……” “哇,那今日的比赛可是有意思咯,高手云集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个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一样。 吴太妃最是兴奋,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第一项就是比拼琴技,沈琴的琴声,连麻雀都能吵死。 到时候看她怎么丢人! 沈夫人也紧张的开始冒汗了,这是她第一次怕沈轻输掉比赛,她颤抖着手,试探了许久,才拉住沈轻的手,低声安抚她,“要是实在弹的不好,咱们不上去也没事,到时候我跟你爹爹去求太后……” 沈夫人难得为她担心。 沈轻摇摇头,“没事,先看她们怎么比吧!” 这时候,台子上摆好了两把琴,秦公公笑着高声道,“第一场,琴艺大赛,想要参加的各位闺秀们,请到台子两侧等候,先抽签两两比拼,胜出之人,再进入到下一轮……” 秦公公话音刚落,秦家三姐妹就迫不及待上了场子。 原着里写了,这一场比赛最后的赢家是秦柔儿。 秦柔儿击败了沈惜月,拔得头筹,然后就被吴太妃一眼看中了,非要太后赐婚给战澈…… 沈轻盯着台上的秦柔儿,果然,吴太妃看秦柔儿的眼神就跟看稀世珍宝一样。 沈轻心中冷笑,要是吴太妃知道她儿子死后,这个秦柔儿立刻扭头就爬上了战凌的床,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笑的如此开心? 她总结了一下,吴太妃这个人,就是眼光太差了…… 接着,长宁郡主,李太傅的孙女李莲儿,兵部侍郎家的大小姐白月,以及另外四位闺秀,全都紧跟着上了场子。 沈玉立刻推了推沈惜月,“大姐,你不去?” 沈惜月怎么可能不去?人家可是大女主。 沈惜月笑了笑,然后缓步款款走上了台子,上台以后,她摘下了面纱…… 摘下面纱的一刹那,几乎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她在脸颊上画了两朵桃花面靥,一笑一颦,尽显女儿家的娇媚。 沈轻跟沈夫人都是一阵吃惊。 前天沈惜月还面如枯槁,脸色蜡黄蜡黄的,今日居然就容光焕发了,甚至比她出嫁前还要明艳动人!就连战凌打过她的痕迹都消失不见了。 沈轻眉心沉了一下,她想,沈惜月背后定然还有高人帮她!不然她不可能恢复的如此之快! 她不知道,沈惜月是用了邱大师傅给她的玉容粉,那玉容粉能让一个面色枯萎的女人,两三天内绽放第二春…… 台上,秦公公笑着道,“参加比赛的人都到齐了吗?若是到齐了,那便开始抽签决定分组……” 吴太妃见沈轻没上台,急得火急火燎的,两个眼珠子滴溜溜地寻找沈轻,恨不能一把将沈轻扔上台。 这时,台下传来一个脆脆的声音! “秦公公,还有我……” 第102章 大战开始 沈轻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上了台子。 秦公公见她也要参加比赛,眼睛一下子亮了,“王妃?您也要参赛?” “是,有劳公公了!”沈轻微微一笑,她站在沈惜月身边,竟然丝毫不输给沈惜月,反而更胜一筹。 沈惜月很惊讶,她没想到沈轻竟然真的有勇气上台参加比赛。 沈轻根本就不会弹琴,就算这几天时间她临时抱佛脚,就算她每天苦心练习,恐怕最多也就只是会弹琴,可在场的闺秀们,哪一个不会弹琴? 这种比赛,考验的可是琴艺,看谁的琴艺最高超。 沈惜月心想,沈轻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怕上台来丢人现眼。 台下的观众们,也都万分惊讶! 那些闺秀们窃窃私语。 “沈轻居然也要参加比赛,她会弹琴吗?” “不知道啊,这些年从未见她参加过比赛,这是第一次,不知道会不会弹。” “今儿可是高手云集,她不怕弹不好会丢人吗?” 这时候,有人突然说了一句,“你们没听说吗?吴太妃根本不喜欢沈轻,不想让沈轻给她当儿媳妇,听说,她跟沈轻打了赌,若是这次赏花宴沈轻赢得了比赛,就让她继续留下当王妃,可若是输掉了比赛,嘶……那王妃的位置,可就不是她的咯!” 说话的人,正是秦侯爷的孙女秦思妍。 秦侯爷消息灵通,自然知道内幕。 那些闺秀们听了都很震惊,没想到这个吴太妃这么厉害啊!人家都已经成亲了,她还想把儿媳妇赶走! 那些闺秀们的眼神,不约而同去看吴太妃。 此刻吴太妃格外兴奋,她就盼着沈轻上台呢!只要沈轻上台参加比赛,她必输无疑。 等到沈轻一输掉比赛,她立马赶走沈轻。 连太后都看不惯她这副嘴脸,干咳一声,“妹妹,你也别太高兴了,只要是比赛,这输赢就不好说,万一轻丫头赢了呢?” 吴太妃眼风里闪着得意,她根本不信沈轻会赢下比赛,她可是派春儿亲自去听过的,沈轻的琴声呕哑嘲哳,连麻雀都能被吓飞,就这样的水平,能赢了比赛? 南帝也来了兴致,看着沈轻,跟张皇后说,“这个沈轻,还会弹琴啊?朕听闻她未出嫁前性子顽劣,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嘶……嫁给老八后,学会弹琴了?” 张皇后看了一眼吴太妃,低声跟南帝说,“皇上,这事情臣妾也听了一点点消息,说是吴太妃对于换亲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很是不满意,她老人家不喜欢沈轻,一直想把沈轻送回沈家去。” “可是,沈轻又是您亲自封的护国郡主,太妃她不好直接把人赶回去,于是就跟沈轻说,只要沈轻赢下这次赏花宴的比赛,就让她留在王府,可若是输掉比赛,那就不配当她儿媳妇,要吗被送回沈家,要吗就要降妻为妾……” 张皇后之所以跟皇帝说这些话,是因为上次皇帝中毒的事情,沈轻并没有告她的状,她也算是还给沈轻一个人情。 南帝一听,立刻眯着眼睛,声音一沉,“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这个吴太妃,她怎么能这么做呢?沈轻与老八,不是都已经圆房了吗?这要是把沈轻赶回去,还让人如何在京城立足生活?” 张皇后耸肩,“可您也知道吴太妃的脾气,连太后都要让着她三分,先皇活着的时候,她那脾气就不好相处……” 南帝眼眸沉了沉,“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沈轻被赶走,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丢我们战家的脸面?我们战家男人,岂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张皇后听完,两只手轻轻为南帝按摩肩膀,笑着道,“战家的男人,各个都是好样的,皇上您这么多的妃嫔,您对每一个都很好,臣妾跟了您这么多年,虽未曾给您诞下一男半女,可您始终待臣妾如初,臣妾感激不尽。” 张皇后趁机一顿夸。 南帝摸着她的手,拉她坐在了身边,“既然是结发夫妻,自然是要共白头的,这个吴太妃……若是沈轻真的输了比赛,朕必须想法子让沈轻留在老八身边!” 正说着,秦公公已经命人拿上了抽签的签筒,开始让参加比赛的八位闺秀们轮番抽签。 这一轮,沈轻抽到了兵部侍郎家的大小姐白月,而沈惜月抽到了秦嫣,秦柔儿则是抽到了李太傅的孙女李莲儿。 沈惜月看着沈轻抽到了白月,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笑容,白月可是堪称京城小妙手,她的琴艺跟沈惜月不相上下,沈轻若是想要赢了她,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台下,沈夫人十分担心,嘴里喃喃说着,“这可怎么办?白月弹琴,就连你大姐都要拼尽全力,轻儿怎么可能会赢呢?” 而此刻,她边上站着的沈玉,心思根本不在比赛场地上,而是一直瞄着不远处的秦思妍。 沈轻提醒她,要她盯紧了秦思妍,她虽然不信,可是心里头已经种下了一颗疑心的种子,她现在只想探究一下,秦思妍跟陆青山之间,到底有没有暧昧关系? 台上,吴太妃兴奋极了。 她想,白月的琴技,肯定能直接秒杀沈轻,沈轻根本就没有机会到第二轮比赛。 秦公公高声道,“既然各位闺秀们都准备好了,那便第一轮开始比赛,先是秦柔儿对李莲儿!” 二人上场,秦柔儿气势十分沉稳,比赛一开始,她的手刚一摸到琴弦,那琴声一下子就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南帝都十分享受地闭上了眼睛,满意地点头,“这秦柔儿的琴技,真是比去年还要精进,厉害,真是厉害。” 毫无悬念,第一场秦柔儿轻松赢下。 第二场则是沈惜月跟秦嫣,那秦嫣也不是泛泛之辈,那琴声余音绕梁,美妙绝伦,只不过,沈惜月的琴声,比她的还要沉稳美妙,尤其转音的位置,如同高山流水,十分顺畅。 最后的结果,是沈惜月赢下了比赛, 接着便是长宁郡主对秦然,秦然的琴技相较于她的姐妹们,就显得弱了几分,最终是长宁郡主赢下了比赛。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沈轻跟白月的身上。 白月刚一落座,身上就自带一种恬淡稳赢的气质。 而沈轻,当她把手指放在琴弦上的时候,那些闺秀们顿时大跌眼镜…… 她弹琴的手势都不对,这样的人,能赢了比赛? 吴太妃的脸都笑开了花了,忍不住跟一旁的刘嬷嬷低语,“看到没?她那个弹琴的手势都不对劲,哼!我就知道她一定会输掉比赛!” 第103章 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秦公公也看出了沈轻弹琴的手势不对。 他眉心沉了沉。 之前沈轻救过他的命,他总要帮沈轻一把。 秦公公上前提醒沈轻,“王妃若是身体不适的话,这一场……倒也可以不比!老奴会去跟皇上说!” 沈轻知道秦公公的好意,是怕她这一场会输的很惨,到时候会被这些闺秀们笑话! 一旁的白月眼风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看向沈轻,“王妃若是当真身体不适,那这一场,咱们就别比了。” 众人目光全都在沈轻身上。 连太后都皱着眉头,根本不敢多看。 沈轻却淡然一笑,“公公,不碍事,既然来了,总要比一比的,不然岂不是扫了诸位的雅趣?” 她笑着高声道,“比赛本来就有输有赢,更何况今日来的都是高手,我就算输掉了比赛,也不是什么丢人事情,对吧?” 她笑得一脸明媚。 台下看热闹的那些闺秀们一个个都在偷笑,觉得她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沈夫人眉心紧紧皱着,一脸忧愁,嘴里说着,“这丫头也真是犟种,秦公公都给她找理由让她下台了,她竟然还不肯下来,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非要上台丢这个脸?” 吴太妃见沈轻不肯下台,嘴巴都要笑歪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沈轻若是下台了,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吴太妃的身边坐着惠太妃,惠太妃喝着热茶,凑到吴太妃身边低声说,“你这个儿媳妇,还真是有意思,有几分胆识……” 吴太妃笑一笑,“看着吧,待会会更有意思!” 秦公公见沈轻不肯下台,只好高声宣布,“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白月就先开始弹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犹如行云流水,更似潺潺流水,听的南帝都拍案叫绝。 “白月?看来今年苦练琴技了,竟然比沈惜月她们都弹的好,厉害,实在厉害。” 白月一曲结束,台下掌声雷动。 她眼眸微微望向沈轻,眼底三分轻视,“王妃,献丑了,您请吧!” 这时候,大家把眼光全都落在了沈轻身上,有了白月的珠玉在先,沈轻现在无论弹奏什么,恐怕都会显得毫无华彩,更何况,她连弹琴的手势都是错的,又如何赢? 众人几乎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等着她弹奏,想看看她到底能弹的多难听。 果然,她一抬手,微微拨动琴弦,顿时一阵嘈嘈杂杂无法入耳的声音就出来了。 南帝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叹气摇头,“你说这个沈轻,秦公公让她下台,她还不肯呢!这不是自己找丢脸吗?罢了!让众人笑一笑,也算是她的功劳了!” 吴太妃脸都笑裂了,沈轻果然毫无悬念弹的如此难听。 这下输掉比赛,一定是没跑了。 台下其他闺秀都抿嘴偷偷嘲笑。 沈玉气鼓鼓道,“沈轻也真是的,她自己的斤两她自己不知道啊?非要上台丢人,丢的还是我们沈家人的脸面!” 就在吴太妃笑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身旁几个妃嫔窃窃私语。 “这个沈轻,可是八王爷最近心尖上的女人,吴太妃也不调教调教她,就让她这么出来丢人现眼?” “谁说不是呢!这丢的可是王府的人,更是八王爷的人!” “方才……我还看到吴太妃在偷笑呢,她儿媳妇丢人,她还偷笑,哎,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吴太妃的脸,顷刻间沉了下来,有种巴掌往她脸上狠狠打的感觉。 她本以为,人们笑话的只是沈轻,没想到,沈轻丢人,连带着笑话的竟然是他们王府…… 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甚至感觉台下那些笑声,也都是冲着他们王府来的! 她脸色难看地看向比赛场,恨不得沈轻立刻下台,别再丢人现眼! 沈轻听着台下那些嘲讽声,她知道,这场戏该收场了。 眼眸微微一抬,笑着看向众人,“抱歉,方才我只是调试一下琴弦,污了大家的耳朵了……” 一旁的沈惜月心中冷哼,弹的难听就承认,还假装是调试琴弦,真是会装。 不过,就算再怎么会装,也得继续比赛,丑媳妇的皮,总归是要被公婆看到的。 就在沈惜月不屑地望向沈轻的时候。 突然,沈轻变换了指法,眉眼之间三分飒爽,一曲《十面埋伏》,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那琴声忽而快,忽而慢,忽而强,忽而弱,让人身临其境,十分的震撼人心! 众人都被沈轻这个突然的转变惊呆了! 一曲结束,连南帝都没回过神来,似乎还沉浸在楚汉争霸大的古战场上,刀光剑影之间,那种震撼直击心灵! 震撼的不仅仅是南帝,还有台上那些参加比赛的闺秀们,以及台下那些看热闹的人们! 最震撼的,莫过于吴太妃和沈夫人! 沈夫人都傻眼了,沈轻从小连琴都懒得碰,竟有如此惊为天人的琴技?她到底什么时候偷偷学的? 吴太妃惊的下巴差点脱臼,张着嘴,久久无法回神! 她也不敢相信,昨日明明还弹琴吓飞麻雀的人,竟突然能弹奏出这等气势磅礴的古曲,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沈惜月看向沈轻的眼神,顷刻间变的锋利无比,这一刻,她确信,沈轻一定是穿越的,就算不是穿越,也绝对是重生的!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一夕之间有这么多的改变! 得出这个结论后,她内心十分震荡,这也意味着,她以后会更加不好对付沈轻…… 台上台下一片安静,安静的针落可闻。 没有人知道,沈轻在现代,可是学了十五年的古琴,这曲《十面埋伏》,她更是在各种琴艺大赛上,屡次得过金奖! 看着众人惊掉下巴的样子,沈轻心中暗呼一声“爽”。 她冲着秦公公微微一笑,“公公,我弹完了!” 秦公公这才从震惊中回神,立刻笑着使劲鼓掌,“王妃……真是厉害啊!这琴技,都快赶上宫中的何塞老师傅了!” 何塞可是南朝第一古琴圣手! 沈轻可不敢跟人家比,她这点技术,也就凑凑合合能赢沈惜月她们吧! “啪啪啪……”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声。 随声而去,一袭高大身影,出现在荷花池边上的凉亭里。 四目相对,让沈轻惊了一下,他怎么突然来了? 是战澈! 他本来在练兵,实在不放心沈轻,于是急匆匆赶过来,正好亲眼见证了沈轻的“辉煌”时刻。 他也不敢相信,沈轻居然能弹奏的这么好。 他之前还为她请了琴艺师傅,结果她弹的太难听,把师傅给气走了! 可现在,居然又大展身手,技惊四座。 这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他? 第104章 王爷,感动吗? “好,实在是好!” 南帝高声称赞,他也许久没有听到这么令人情绪激动的琴声了,后宫之中,不乏有琴技高超的妃嫔,可是听多了那些柔美的小曲,突然听到这种大气磅礴的曲调,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愉悦感! “老八,你过来!” 南帝招呼战澈,忍不住笑着夸赞道,“你这个王妃,还真是深藏不露,方才朕还以为,她真的不会弹琴,没想到竟弹的这么好!” 战澈快步上前,“让皇兄见笑了!” “怎么会是见笑呢?”南帝心情大好,沈轻的琴声,让他有种这次大军西下,必定能一举取胜的感觉。 他拍着战澈的肩头,“你这个王妃,真是让朕眼前一亮又一亮啊!会医术,还会弹琴,嘶……可见外界那些传言,不可听,不可信啊!” 张皇后也赞叹道,“八王妃的琴技,的确出色。” 太后这时候腰杆子直了,挑眉道,“那是自然,我们沈家将门虎女,自来不出弱者!” 太后看向沈轻,心头莫名涌起了一股子爽感,这下总算是狠狠打了吴太妃的脸,看吴太妃以后还敢不敢总是贬损沈家的女儿? 吴太妃的脸,此刻好玩的很,三分不甘心,可是,心头莫名又觉得高兴了,毕竟大家此刻夸赞的,可是她儿子娶了个好媳妇啊! 就连皇帝都夸赞! 但是,她是真的不喜欢沈轻啊! 可人家似乎又的确很强…… 吴太妃心头一时间矛盾了起来,这个儿媳妇,到底要还是不要? 台上,秦公公笑着宣布,“这一局,八王妃胜出!” 一旁输掉比赛的白月,嘴角的肌肉微微动了动,她以为这一局十拿九稳,结果却输得如此惨烈。 不过,她倒不是那种不服输的人,沈轻方才的“十面埋伏”,确实技艺高超,她就算再练三年,也未必会是对手。 白月吸一口气,眼底没有了傲气,多了几分欣赏,“王妃,恭喜恭喜,白月佩服。” 沈轻能看出她眼底的真诚。 她上前,握住了白月的手,“白小姐,你也弹得非常棒,若是转音的位置,能再处理的稍微高明一点,那便堪称完美!” 白月顿时眼睛一亮,“你听出来了?我的确是转音的位置处理不好,王妃可否赐教?” 沈轻淡淡一笑,“赐教倒是不敢,不过,若你有空,倒是可以来我府中做客,我们一起探讨切磋!” “真的可以吗?”白月非常高兴,她平日里爱琴如命,虽然也自恃琴技高超,有些骄傲,但,她对于技术比她好的人,还是会心生敬佩,虚心学习。 沈轻笑着点头,“自然可以,随时恭候!” 白月看向沈轻,心中涌出几分好感,看来外界那些传言也不全是真的,沈轻明明脾气不坏啊!怎么就被传得那般不堪了? 这一局,沈轻成功扭转形象,打破了她在闺秀们心目中的刻板印象。 沈惜月暗暗咬牙! 她目光看向沈轻的琴,眼底晦涩不明…… 一局结束后,太后便让后台的戏班子上来先演一处,给大家助助兴! 台上比赛的琴被搬了下去! 几位胜出的参赛者,也可以下台休息片刻! 沈轻刚一下台,就被一只大手稳稳地扶住了胳膊! 是战澈,他在众人的目光下,一把扶住了沈轻。 这简直就是公然秀恩爱,引得其他闺秀一阵羡慕! 就连南帝都笑着说,“看不出来啊!这个老八,成亲以后,倒是更懂女人心了!” 太后眼风一扫,笑着跟吴太妃说,“澈儿还真是长大了,从前总觉得他对女人不感兴趣,原来……他也只是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啊!遇到轻儿,他这态度就大不同了,果然,这世上的姻缘,那都是老天注定好的!” 吴太妃嘴角的肌肉抽了抽,她知道太后是在挖苦她,心里憋的难受,却又没法说。 就连惠太妃都跟着凑热闹,笑着跟她说,“人家小两口感情甜甜蜜蜜的,咱们当长辈的,跟着高兴高兴就行了……” 吴太妃不说话,只是沉着眼眸望向战澈,见战澈就跟被驯服的狗一样贴着沈轻,她心里就各种不痛快! 娶了媳妇,好像真的忘了她这个娘了! 战澈挽着沈轻的手,根本不在意那些投向他的目光,“要赏花吗?” 沈轻有些心虚,他肯定是想问她琴技的事情。 “好!那就……去赏花?”她眨着大眼睛,干咳了一声,“王爷这般牵着我,不怕她们议论你啊?” “你是我的王妃,随便她们如何议论,我不在乎!” 战澈沉着眉心,拉着她走到荷花池边上。 身后跟的留冬他们,立刻识趣地退到一旁。 果然,战澈紧盯着她,“你方才……” 她立刻伸出小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唇瓣,“王爷先别说,让我说!” 她的手指上萦绕着好闻的桂花香气! 战澈喉结一耸,拨开了她的手,然后紧紧握住,“你说!” 沈轻眨着眼睛,“王爷是要问我的琴技为何突然精进?” 她方才弹琴的样子,实在太惊艳了,比起她以往温柔的样子,方才眉宇之间那种英姿飒爽,确实震撼到他了! “你也知道我会惊讶?”战澈眉心微沉,“我为你请了琴师,你却弹的不成曲调,气走了她,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弹琴。” 看着他焦急的眼神,她抬起小手抚平了他的眉心。 “别皱眉,皱眉会老得快!” “王爷可是担心我弹的不成曲调,会被人笑话?所以才急匆匆赶来?” “你说呢?” 战澈盯着她的眼睛,她根本不知道他一路上有多着急,生怕她输掉比赛,会被人嘲笑,然后不开心没人哄她! 他急匆匆跑来,就是为了哄她! 可她却技惊四座,把他震惊的半天反应不过来! “我就知道王爷对我最好!”沈轻柔着声音,脉脉含情。 “又打算哄我?然后蒙混过关?” 战澈捏紧了她的小手,捏的有些疼。 沈轻“嘶”了一声,然后问他,“我没想糊弄王爷,王爷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既然是真话,那我若是说出实情,王爷可别怪我啊!” “自然不怪!” “那好!”沈轻笑了笑,然后把唇瓣凑到了战澈的耳朵边上,低声道。 “我其实小时候就会弹琴,可我不喜欢显摆,所以就一直假装不会,至于你请来的琴师,我也不是有意要气走她,是因为太妃派了人一直盯着我练琴。” “你也知道,太妃她老人家一门心思就盼着我输呢!我若是弹的好听了,那她老人家岂不是会想方设法阻止我来比赛?” “若我不来比赛,又如何证明自己的实力能配得上你?” 她美眸微微转动,“王爷听完这个理由,还怪我故意隐瞒吗?我这可都是为了王爷,王爷难道不感动吗?” 第105章 没有沈轻,王爷犯病怎么办? 战澈…… 原本他是在质问沈轻,结果到了最后,竟然主动权又捏在了她手里! 她说她是为了他好! 嘶,怎么有种被她反复推上贼船的感觉? 可是,他竟然莫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些欲罢不能! 大手轻轻落在沈轻的腰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与她目光纠缠,“又在哄我?罢了,不管你说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本王都只当你说的是真的!” 他的眼神七分认真,“沈轻,本王说过,不管你赢不赢下比赛,本王都不会赶你离开王府,绝不食言!所以,你无需有任何压力,若是最后当真输掉了比赛,也不要觉得丢了面子,你在本王面前,就是最大的面子!” 沈轻盯着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心头一阵狂跳。 他说他之前没有女人? 怎么这么会说情话,真没有女人? 手指轻轻戳了戳战澈的胸口,“王爷确定之前没有女人?嘴巴这么甜?这么会哄人?” “你觉得本王在骗你?”战澈皱眉,深幽的眸子有些受伤。 在沈轻之前,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前些年一直忙着打仗立军功,等到想要找女人的时候,又很尴尬地伤到了要害…… 说实话,太后赐婚的时候,他当时根本就不想娶,生怕会耽误对方的一辈子,也是无法抗旨,才硬着头皮娶了沈家的女儿过门。 谁能想到,他竟然在沈轻面前行了! 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看他一脸委屈样子,沈轻憋着笑,觉得这个男人还真是好玩,外人眼中,冷的跟冰山一样,形象也是高大伟岸,活脱脱一个救世主大英雄。 在她面前,又会露出这种委屈巴巴小媳妇的模样,这种反差,确实非常好玩! “我逗你呢!”沈轻娇俏一笑,忍不住打趣道。 “我之前在京城男人中,是万人嫌,他们都觉得我凶悍不知礼数,认定我长得像个男人,无人肯娶我,而王爷你……虽然长的帅气,可是在京城的闺秀圈子里,也跟我一样的地位,咳咳,她们都认定王爷你……不太行……” 战澈…… 什么叫“不太行?” 现在明明能行!不仅仅是能行,还是非常行! 沈轻微微笑着,“我们两个没人要的凑一起,那就好好把日子过好吧!” 听到沈轻如此说,战澈一双眼睛马上亮了,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嘴角都弯了,根本压不住,“好,那就一起把日子过好……” 不远处,沈惜月正死死盯着这一幕,眼看着沈轻跟战澈竟然如此恩爱,甚至能从向来冷酷的战澈脸上看到如此温柔的表情。 她一下子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眼底燃着嫉妒的火焰! 凭什么沈轻就能有如此好的运气? 而这些好运气,原本就该是她的才对! 她捏紧拳头,目光看向戏台后面,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在关注戏台上的戏曲,正好没人去关注戏台后面的琴…… 她左右看了看,然后带着金珠缓缓绕了过去。 南帝目光时不时看向沈轻跟战澈,见他们夫妻恩爱,就跟吴太妃说,“太妃,老八既然如此喜爱沈轻,不如……您老就抬抬手,换亲的事情不也已经解决了吗?您别总是揪着不放!” 张皇后也说了一句,“是啊!依我看,沈轻真的很不错,论相貌,她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一位闺秀,论才华,方才的《十面埋伏》弹奏的实在精彩绝伦,而且,她还会医术。” 张皇后干咳一声,低声提醒吴太妃,“最重要的是,八王爷从前受了伤,身子骨一直不好,沈轻嫁过来,他的身体就好了,这就说明,他跟沈轻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您若是强行拆开了,万一八王爷的病情又犯了,到时候您怎么办?” “就算是丁太医再擅长男科,恐怕也……” 吴太妃一听这话,心脏顿时一缩! 她儿子之前可是不能人道,直到跟沈轻在一起,才做了男人! 总不能,换个女人就不行了? 她心里有些慌了! 万一换个女人真不行呢? 这几年,她可是为了儿子的病情差点哭瞎了眼睛呢,又是四处找名医,又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想要给战澈娶个好媳妇! 嘶,该不会离开沈轻,真的不行吧? 张皇后的话,一下子给吴太妃种下了一个大大的心病,她越过人群去看战澈跟沈轻。 战澈正逗得沈轻娇俏而笑呢! 沈轻越是笑,她心里头就越是不舒服,总觉得儿子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 这种感觉很折磨她! 到底该如何选择?一下子成了她的心病! 沈轻一面跟战澈说话,一面目光悄悄扫过人群,第一眼,她发现沈惜月居然不见了踪影,不过她并不担心,毕竟来之前,她就早嘱咐过荷香,让荷香今日在宴会上,要一直盯着沈惜月! 沈惜月之前赔了嫁妆,又被降妻为妾,心中肯定满是怨气,她肯定会把这些怨气都算到她的头上,说不定就会在宴会上搞事情。 所以她早早就留了心眼,让荷香待在不起眼的地方,一直暗中关注着沈惜月跟她带着的婢女,只要沈惜月搞事情,荷香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第二眼,她发现陆青山果然来了,正跟秦思妍说话。 她不知道沈玉那个蠢货看到没有? 战澈见她有些心不在焉,握着她的手低声询问,“你在看什么?” 沈轻想了想,把陆青山拿了沈玉香囊的事情,跟战澈说了。 她皱眉说,“虽然沈玉做事愚蠢,可是,她总归是沈家女儿,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毁掉名声。” “王爷应该知道陆青山吧?我听说,他可是个纨绔,而且,陆家跟秦家早就有结亲的打算,他根本就不可能娶沈玉,对吧?” 战澈一听她跟他说起了家事,心中还挺高兴的,这说明她已经逐渐拿他当一家人了。 他点点头,“据我所知,陆家跟秦家,的确有结亲的意思,之前我听宁远侯爷提起过,他老人家也是对陆青山这个孙子很是头疼。” “沈玉,看上他了?” 战澈心底不禁一寒,跟沈轻说,“陆青山,的确是个纨绔,我之前还听说,他在外头养了两房从南边买来的瘦马,但这也只是听说,不知道真假!” “扬州瘦马?”沈轻很是惊讶,这个陆青山,还真是玩的够花的! 沈玉这个蠢货,竟敢敢信陆青山的鬼话,真是蠢到家了,难怪她在书中会是大炮灰,实在没长脑子! 二人正说着话,沈轻就看到陆青山居然去找沈玉了。 也不知道他们二人说了什么话,沈玉竟然跟着他离开了。 她顿觉不好,赶紧道,“怕是陆青山要拿香囊威胁沈玉,我去看看!” 战澈立刻拉住她的手,“别急,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第106章 废物,别只顾着哭 御花园一处废弃的假山后。 眼看四下无人,陆青山一把捏住了沈玉的小手。 沈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她抽出手,赶紧往后躲了一下。 她是给陆青山送了香囊,也是跟陆青山表白了,可是,她也只是表达自己对陆青山的喜欢,想让陆青山喜欢她,然后来沈家提亲! 除此之外,她并没有想过要跟陆青山婚前亲密! 沈玉的脸色一阵发白,身体都跟着紧绷,脑海中突然想起来沈轻跟她说的那些话,沈轻说陆青山是个纨绔,不是个好男人,她还不信呢! 而此刻,似乎印证了沈轻说的是真话。 沈玉往后退去,“陆青山……你要干什么?” 陆青山个子很高,皮肤白皙,长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这副皮囊确实好看,也的确容易吸引小姑娘的注意力!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更是眉目含情,让小姑娘小鹿乱撞! 他可是情场老手,如何玩弄女子,他轻车熟路。 抬手,手指捏住了沈玉的下巴,在她慌乱的眼神中,他扬起唇角轻声笑着,唇瓣一点点靠近她的耳朵。 故意在她耳蜗内吹一口气。 沈玉才及笄,根本没经历过这些,那一口气吹在耳蜗里,顿时浑身一软,大脑都跟着炸开了,脸颊上一阵发烫,连声音都开始变得艰涩起来,“陆青山,你放开我,你……你要干什么?” 她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可陆青山看她眼尾发红,颤抖着如同受惊的小鹿,更是让他肆无忌惮,手指慢慢捻着她殷红发烫的唇瓣,挑眉说着,“嘶……怎么怕成这样?不是你送我香囊,跟我说你喜欢我吗?” “怎么?我这样,你不喜欢?” 他的唇瓣再次凑近了沈玉的耳朵,他知道如何让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动情动心,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感受着她的颤抖。 她越是颤抖,他就越是有成就感和征服感! “乖,此刻大家都在忙着看戏,没有人会关注到你我,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你可知道,一个女孩子,如果要是喜欢一个男人,该怎么做吗?” 沈玉大脑一片空白,她根本没经历过这些,那种害怕的感觉包裹着她的身体,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她颤抖着说,“陆青山,你别胡来……我……我只是觉得你人不错,你……你快把香囊还给我!” “把香囊还给你?”陆青山笑了起来,顺势从怀中掏出香囊,朝着沈玉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这可是你亲手送给我的,怎么能要回去呢?” “更何况,这可是你我的定情信物,我又怎么舍得还给你?” 说话间,他故意拿起香囊在鼻子上嗅了嗅,又朝着沈玉嗅了过去,“嗯……香……沈玉,你真香……” 说完,就朝着沈玉亲了过去,两只大手死死捏着她的肩膀,嘴里说着,“沈玉,既然你喜欢我,那你便跟了我,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等我成亲以后,定然会马上叫母亲去你们沈家提亲,抬你进门当平妻!” 听到“平妻”两个字,沈玉的脑袋轰然炸开了。 原来,沈轻说的全都是真的。 他果然从来没想过要娶她进门,他收下她的香囊,也不过是玩弄她的感情罢了! 沈玉红着眼睛一下子清醒了,抬起手朝着陆青山打过去,“你放开我,你这个浑蛋,原来,你早就有定亲的人选了,还想让我当平妻,我堂堂沈家嫡女,怎么可能去给你当平妻?你滚开……” 沈玉想要大叫。 却被陆青山一把扯开衣领,顿时露出白皙的脖颈。 陆青山眼眸得意,像是要吃人一般,半个身子朝着她压过来,“你叫啊!沈玉,你别忘了,这里可是宫中,皇上太后他们全部都在看戏,你是想惊动他们过来,看你如何勾引我吗?” “你说什么?我勾引你?”沈玉脸色煞白,牢牢捂着领口的位置,不禁心底一寒,她不敢置信地盯着陆青山。 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这也太恶毒了吧! 她真是眼瞎,居然看上这么一个狗东西,最让她难过的是,她跟陆青山表白这件事情,还是沈惜月怂恿她做的。 她那么信任沈惜月。 难道,她真的在害她? 沈玉气的冲口而出,“明明是你轻薄我,凭什么说我勾引你?我没有勾引你,也不可能勾引你!” 陆青山听完得意一笑,手中捏着她送的香囊,那张脸在她面前骤然放大,瞬间面目可憎。 “只要你把人招过来,我便把你送我的香囊拿出来给他们看,若你清清白白,为何送我闺房之物?并蒂莲的香囊,你可知道并蒂莲的意思?花开并蒂,琴瑟和谐,缠枝娇娆,闺房之乐……” “沈玉,有香囊在我手里,你猜猜看,若是咱们现在这个样子被人撞破,他们是会信你的话?还是会信我的话?”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沈家女儿本就本性不检点,你那个大姐是如何嫁给三皇子的,你心里没数吗?” 陆青山步步逼近,面目狰狞,“先前,沈惜月跟三皇子在西河寺私会,我可是撞见过几次。” 陆青山眼底都是嘲笑,一把捏住沈玉的下巴,嘲讽道,“你们沈家女儿都是一路货色,家风不正,见了男人就往上贴,谁知道,在我之前,你有没有给别的男人送过香囊?” “嘶……不如,就让我来试一试?看你到底清白不清白。” 他的大手,朝着沈玉的胸口探过去! “浑蛋王八蛋!” “啊!谁?” 陆青山表情一阵狰狞,疼得他龇牙咧嘴,回身去看,却迎上了战澈那双要杀人的冷眸。 战澈捏着他的手腕,原本就冷酷的脸,此刻更是冷入骨髓。 “八……八王爷……” 陆青山根本没想到战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头皮一紧,立刻狡辩,“王爷,你听我说,是她勾引我,你看,她之前还送了我并蒂莲的荷包,说她喜欢我……” “啪啪……” 陆青山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两巴掌,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张明艳又双眸冒火的脸,从战澈身后闪现。 是沈轻! 沈玉一看到沈轻来了,那是她人生里第一次把沈轻当救星,哭着哽咽着说不出话,“二姐,我……” “闭嘴,废物,没长手吗?” 沈轻气的扫过沈玉。 抬手又给了陆青山两巴掌,别看她柔柔弱弱,那巴掌打的一点都不含糊,直接给陆青山的嘴角打出血了! 她瞪着沈玉,“废物,看到没?如果男人欺辱你,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打回去,平常的凶悍劲呢?被你吃了呀?手是干什么的?不打等着他欺负你啊?” 沈玉被沈轻的霸气给震慑住了,眼泪打转,呜呜咽咽说着,“他……香囊……威胁我……” “让你乱送东西,以后还敢不敢送了?”沈轻咬着牙,反手又给了陆青山两巴掌。 陆青山顷刻间挨了六巴掌,都被打懵了! 他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简直比老虎还可怕! 第107章 看清楚,巴掌是这样打的 沈轻那六巴掌,打的战澈都眉头一皱一皱的。 所以,外界传言他的王妃性子彪悍,似乎也没什么错…… 陆青山都被打傻了,捂着脸,半响反应不过来,耳朵里一直嗡嗡作响。 沈轻冷冷盯着沈玉,“还站着干什么?过来!” 沈玉佝偻着身子,哭哭啼啼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抬手……” “啊?” “抬手,打啊!等什么呢?他都这样欺辱你了,你还不赏他两巴掌?” 沈玉从小到大都没打过人,颤抖着手抬了起来。 “打呀!” “嘶……” “啪啪……” 沈轻又是两巴掌狠狠落了下去,“看到没?要这样打,想想你方才的狼狈样子,还下不去手吗?” 沈玉一听,眼神顿时冰冷,眼底泛着恼恨,咬着牙,抬手就狠狠朝着陆青山的脸打了下去。 一巴掌落下,震的她虎口发麻。 陆青山被打的身形一僵,咬牙切齿,“沈玉,你竟敢打我,明明是你勾引我。” “啪……” 沈玉尝到了甜头,气的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下去,顿时觉得心情都跟着爽快了。 “你别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叫我过来,说要把香囊还给我,我根本就没有勾引你,我只是想要回我的香囊,你却用香囊来威胁我!” 沈玉越说越是伤心难过,她怎么这么眼瞎啊?看上的这是个什么狗东西? 现在,陆青山在她眼里,一点都不帅气,反而觉得很丑陋,很恶心! 沈轻顺势从陆青山手中一把夺过沈玉的香囊,冷着眼眸,“拿来吧你!” “用一个香囊来威胁女人,算什么男人?打你几巴掌,那都是你活该!” “沈玉,看清楚这张脸,往后不要跟这种下三滥的狗东西来往!” “二姐……呜呜呜……” 沈玉又委屈,又心酸,从小到大,她跟沈轻一直都不亲近,甚至帮着沈惜月经常欺负沈轻。 如今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沈轻不计前嫌站出来帮了她一把。 她都不敢想,要不是沈轻的话,她现在会遭受什么?恐怕早就被陆青山这个衣冠禽兽给轻薄了! 她的名声一旦毁掉,往后如何做人? 沈轻把荷包递给她,抬手为她系上脖颈上的衣扣,一脸嫌弃,“哭什么哭?不过是被渣男骗了而已,把眼泪擦干支棱起来,你不是自诩沈家将门虎女吗?就这点胆量?” 她丢了一块手帕给沈玉。 沈玉捏着香囊,一边擦眼泪,一边看着沈轻,“二姐,我……” “行了,现在没工夫说话,把脸擦干净,收拾好,然后去找母亲,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别让任何人看出你哭过!” 今日全京城的闺秀夫人们都来了,若是让人看出她在宫里头哭过,定然会胡乱猜测的! 沈玉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眼眸扫过陆青山,“那他?” 沈轻挑眉,“怎么?你还打算护着他?” 沈玉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我不会护着他,我只是想,他被打成这样,会不会……被人议论啊!” 沈轻淡淡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先走,顺着小路回去!” 沈玉点点头,唇瓣颤了颤,“二姐,我……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对沈轻说谢谢,那种感觉很微妙。 沈轻摆摆手,“行了,快回去!” “好!” 沈玉刚一走,沈轻眼眸就迸发出了一阵寒意。 陆青山一脸惊吓,他恐慌地抬眼看着战澈,“八王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战澈眼底晦涩不明,声音如同寒芒一般,“本王方才听见你说,沈家的女儿都是一路货色?说她们本性不知检点?” “你可知道,本王的王妃,也是沈家的女儿!” 战澈眸底泛起惊涛骇浪,一字一句道,“你是在说,本王的王妃也不知检点?” 陆青山顿时浑身一个激灵,都要吓尿了。 他哪里敢得罪战澈。 谁不知道战澈杀伐果断,处理事情更是冷酷无情,吓得他脸色煞白,赶紧颤抖着声音解释,“八王爷,我那是……胡说八道呢!王妃冰清玉洁,怎么会不知检点呢!” “所以,我的妹妹不知检点?”沈轻紧盯着陆青山这个人渣。 陆青山都后悔死了,早知道沈轻这么厉害,他就不会去招惹沈玉了。 可是,外界明明传言,沈玉跟沈轻关系不好,沈轻怎么突然替沈玉出头了? 他瑟瑟发抖,“王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沈轻冷声询问,“说,你是不是要跟你表妹秦思妍要订婚了?” 陆青山喉结耸动,“我!”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要跟秦思妍订婚了?” 陆青山舔了舔嘴唇,只能点点头,“是!” 沈轻又是一巴掌落在他脸上,“那你还来招惹我妹妹?” “我……”陆青山都快被打哭了,苦哈哈地盯着战澈,“王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王妃,你看这事情怎么处理?”战澈低声跟沈轻说。 “咱们不能离开太长时间,先给他点教训,等赏花会结束以后,我到时候去找宁远侯说一声,让他去责罚管教!” 沈轻想了想,抬眸问陆青山,“你那只手碰的我妹妹?” 陆青山…… “不说?”沈轻望向战澈,“看来,他两只手都碰我妹妹了,要不,都废了?不然留着他的手,也得祸害更多的女孩子!” “不,不要啊!”陆青山吓的屁滚尿流,赶紧伸出左手,“是……是这只手碰了!” 话音刚落,他的左手咔嚓一声,手腕处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陆青山疼的差点吼出来,却又怕招来人,只能用力咬着牙,牙齿都快咬碎了! 沈轻没想到战澈的执行力这么强大,她都惊了一下! 战澈松开了手,盯着满头大汗的陆青山,“记住,今日只是断你一手,下一次,便会拧下来你一条腿,再下一次,便是你的头!” 陆青山都吓死了,忍着疼痛赶紧点头,“不,不敢了……” 沈轻挑眉,“对了,我家沈玉妹妹还受了惊吓,恐怕往后这段时间都要惊魂难安,日日梦魇,需得吃上好的燕窝来压压惊!你说怎么办?” 陆青山赶紧忍着痛苦,抬起右手,从袖口里拿出几张银票,“这是一千两,先让沈三小姐吃燕窝,若是不够,我会派人再送去!” 沈轻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银票,“滚!” 陆青山一听“滚”这个字,如遇大赦一般,赶紧夹着尾巴离开了,一路上根本不敢回头,生怕被战澈再抓回去打一顿,赶紧顺着小路,一路躲躲藏藏出了宫,回宁远侯府了。 收拾了渣男,沈轻心中痛快。 这才觉得手心一阵疼痛,刚才打渣男的时候,下手太重了,自己的手也跟着疼了起来。 她抬起掌心看了看,她皮肤本就娇嫩,此刻掌心一片通红! 忍不住皱眉“嘶”了一声! 下一秒,她就一改彪悍,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看着战澈,“王爷,手疼……” 第108章 小戏精,王爷爱 战澈…… 他该拿她怎么办? 明知道她是个小戏精,可他竟然一点都不反感,甚至有种很享受的感觉! 她对别的男人彪悍,却对他温柔,这就够了! 大手轻轻捧过她的小手,凑到嘴唇边上,轻柔地吹了几口气。 他像是哄孩子一样,“还疼吗?” 沈轻吸了吸鼻子,“疼!” 她确实很疼,谁叫她手嫩呢! 不过,打的真爽,乳腺都跟着畅通了! 战澈又在她的手指上轻轻一吻,那吻伴随着一阵热乎乎的气息,痒痒的,却又让人心头暖暖的。 “还疼吗?” 沈轻摇摇头,然后反拉着战澈的手到了唇边,落上一吻,“王爷,多谢你方才帮忙!” 他不喜欢她跟他如此客气。 明明都已经是最亲密的夫妻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应该互相帮忙。 他拉着沈轻的手,沉着眸子,“轻儿,你听好了,咱们之间不必说谢谢!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我应该的!” 这话简直威武霸气! 沈轻心脏一阵狂跳,不过,他们不能再继续腻在一起了,戏台子上的戏,恐怕也快演完了,他们得赶紧回去,还得准备下一场比赛呢! “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去!不然他们一定会找过来的!” “好!” 夫妻二人,又很快回到了宴会场! 吴太妃中途一直盯着他们,见他们小两口好半天不见踪影,心里就不痛快的紧! 总觉得是沈轻放浪形骸,带着她儿子去干不正经的事了! 沈轻刚一回到会场,荷香就立刻走了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沈轻听得瞳孔一缩,“我就知道,沈惜月她肯定会搞事情,荷香,你很机警,这事情你办得非常好。” 荷香立刻小声说,“她想待会看您笑话呢!那就让她看看,到底是谁会被笑话!” 战澈见她们主仆窃窃私语,皱眉问了一句,“怎么了?” 沈轻低声道,“王爷,一会儿比赛有戏看,到时候您可别忘了给我鼓掌啊!” 战澈眼眸转了转,她口中的“戏”,恐怕是又有人搞事情了! 这时候,戏也演完了,秦公公宣布下一场比赛开始。 而这一场的出场顺序,则是由太后亲自抽出来的。 与沈轻对决的,便是沈惜月! 沈惜月立刻看向沈轻,然后越过人群走了过来,茶里茶气跟沈惜月低声说,“妹妹方才的琴技,实在太绝妙了,嘶……只是我从前怎么不知道妹妹如此会弹琴呢?” 她是故意当着战澈的面说的,就是想让战澈去怀疑沈轻的身份。 “我还记得,妹妹小时候一听到要练琴,就会把琴艺老师给赶跑,没想到,嫁到王府以后,居然学得如此快,妹妹还真是天赋异禀啊!” 她轻笑着看向战澈,“不知王爷给妹妹请了一个什么琴师?竟如此厉害,让一个原本不会弹琴的人,竟然三两天就能学会弹琴,这样的师傅真是世间少有,惜月都想见一见了,不知王爷可否推荐?” 这茶里茶气的言辞,无非就是想要提醒战澈,他的枕边人,其实有很多秘密瞒着他! 这种挑拨离间的小手段,还真是龌龊肮脏! 沈轻正要开口,可战澈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一双冷眸盯着沈惜月,“我家王妃天资聪颖,而且,她做事情向来低调不爱炫耀,会什么不会什么,都很正常。” “对吧!王妃!”战澈垂眸一笑,与沈轻低声耳语,“本王就站在这里看你表演,不管输赢,只要你开心就好!” 沈轻立刻温柔一笑,“好,那王爷好好期待一下。” 沈惜月见他们二人当着她的面故意秀恩爱,拿她当空气一样,顿时怒火中烧,死死捏紧了拳头。 她嫉妒的都快发狂了! 凭什么沈轻就能遇到好男人?就能被捧在掌心怜爱? 而她,难道就只配挨打? 她咬着后槽牙,心中那口气根本没机会发出来,不过,她相信等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到时候,她想看看沈轻还笑不笑得出来。 “比赛开始,请诸位闺秀们上台!”秦公公满脸含笑。 这第一场,是秦柔儿对长宁郡主! 二人都是古琴高手,一下子点燃了现场,让众人沉浸其中,根本难分高下…… 最后,太后跟皇后她们商议之下,才决定让秦柔儿胜出,毕竟秦柔儿确实比长宁郡主的技法,要稍微高明一点点。 第二场,便是沈惜月对沈轻! 沈家二姐妹刚一上台,台下就一阵窃窃私语。 “沈惜月可是事事都比沈轻强一头,这场比赛,恐怕还得是她赢了!” “我也觉得沈惜月会赢,毕竟,沈惜月连沈轻的男人都敢抢走,还有什么不敢抢走的?” “真千金跟养女假千金的对决,有意思,实在有意思!” 比赛还没开场,二人之间的话题就不断,就连吴太妃都开始纠结了。 是盼着沈惜月赢了比赛?还是盼着沈轻赢了比赛呢? 原本,她一门心思想要让沈轻输掉比赛,可是到了现在,她又陷入了一种纠结,沈惜月的恶毒她是见识过的,要是让这样的人赢了他们王府,岂不是丢王府的脸面? 纠结之下,她头一次盼着沈轻能赢了沈惜月! 就连沈玉都转了性子,皱眉跟沈夫人说,“娘,你说……二姐会赢了大姐,对吧?” 沈夫人愣了一下,她还不知道沈玉方才发生的事情,眨着眼睛满眼奇怪地盯着沈玉,“你想让你二姐赢?” “你……没发烧吧?” 沈夫人抬手,摸着沈玉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沈玉满脸尴尬,推开沈夫人的手,支支吾吾道,“二姐……毕竟是我亲姐姐,我……我盼着她赢了比赛,也没什么错吧?” 沈夫人差点惊呆下巴,摇着头,“你……撞邪了?” “哎呀,娘,我没事,我好好的。”沈玉一脸无奈,“我只是……算了,回家再跟您说,总之,二姐她可能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好!” 沈玉看向戏台子,目光扫过沈惜月,又落在沈轻身上,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十分细致地去看沈轻,原来,眉眼之间竟然跟她有几分相似啊! 沈夫人抿抿嘴唇,“这一次,我也盼着你二姐能赢!” 戏台上,沈惜月眼风扫过沈轻手底下的古琴,眼角眉梢三分犀利,她在等一出好戏…… 沈轻也看向她,微微一笑,“姐姐,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沈惜月自然想要先展示一番,她展示完了,待会才能突出沈轻的难听! 她轻声笑着,“妹妹,我先来?” 沈轻耸肩,“好,请!” 沈惜月目光扫过众人,直起脊背,尽可能的让自己的体态看上去优雅好看,接着,便把手指按在了琴弦上。 然而,当她的手指刚一按下去琴弦,顿时一阵呕哑嘲哳的奇怪声音。 那难听的声音,让南帝都忍不住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