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王重生杀疯了,全家火葬场》 第1章 真嫡女归来 闫晚琬感到腹部撕裂的痛楚,猛然睁开眼睛,眼中透着一股狠戾的煞气。 她低头看了看腹部的伤口,啧了一声,这是穿到死人身上了。 闫晚琬抚手一道绿光,伤口在几息间就愈合了。 她本是末世某个小基地的首领,先被其他几个基地诓骗去对付丧尸王,在决战时又被最好的朋友背叛,最终她以自身为媒介和丧尸王同归于尽。 谁知再睁眼就成了刚被刺杀身亡的闫晚琬,也是抛弃疼爱她的养父一家,独自上京认亲的陆家嫡女。 她满意地观察着新的身体,自言自语道,“闫晚琬,你好好的富家养女不当,不远千里上赶着当尚书女,这不还没到家就被人惦记了,死得不冤。” 这时外面传来追赶和呼救声,她从容不迫地走出马车,就看到车夫被山匪一刀砍了脖子,提着染血的刀朝李嬷嬷逼近。 闫晚琬饶有兴致地看着,甚至还从车厢内拿出了一份糕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啧啧,这古人的杀人手法还挺利索,会一刀封喉。”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李嬷嬷踉跄地摔倒在地,眼看大刀朝自己挥来,她慌忙大喊:“我是小姐的人。” 大刀停在脖间,那两个山匪对视一眼,竟是将刀收了回去。 闫晚琬眼睛一眯,长长的睫毛遮住眸底的寒光,这山匪是“小姐”的人?哪个小姐? 恰巧李嬷嬷抬头,二人四目相对。 “小姐,你快救我啊!”她顿时激动地大喊,使出吃奶的力气朝闫晚琬跑来。 山匪看到闫晚琬后不由大吃一惊,他们明明将人杀了,她怎么还活着? 瞬间二人就放弃追捕,纷纷朝着闫晚琬冲去。 闫晚琬冷笑一声,手掌一伸,一根断落的树枝飞入手中,轻轻一挥,那树枝犹如长鞭一样瞬间长了三米,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啪”的一声抽在二人身上。 二人身形一顿,脖子下流出温热的液体。 “血!” 声音刚喊出口,两人就倒地气绝而亡。 李嬷嬷看着二人脖子上那条刺眼的血红和身首异处的尸体,再也承受不住的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闫晚琬嫌弃地甩了甩树枝上的鲜血,将树枝重新插回土中,手掌抚过的地方已经长出嫩绿的枝丫,枯树枝活过来了。 忽然间,耳边传来熟悉的喊叫声,【老大,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闫晚琬眼中闪过异样的神光,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树枝,心中暗骂一声:胖子,你个没出息的。 【四眼,我竟然听到老大骂我。】 闫晚琬灵机一动,继续在心中询问:四眼,基地现在什么情况? 【四眼,我真的出现幻觉了……】 【闭嘴!】 四眼焦急地询问:【老大,你还没有死?】 闫晚琬:“……” 虽然无语,但心中大喜,自己真的能通过植物系异能连接末世,她忙道:我没死。 【老大,现在基地的资源受限,几个基地都在围堵咱们。】 闫晚琬心寒至极,那些人对付丧尸王的时候藏着掖着,对付同族时却毫不留情,真是讽刺。 四眼:【不过老大您放心,那帮人好像中了尸王毒,忙着研制解药呢!我们照你说的,猥琐发育。】 闫晚琬冷笑,这话听起来一点安慰感都没有,“怎么看有没有中毒?” 【身上会多一个彼岸花的纹身,那是丧尸王的诅咒。颜色越红代表中毒越深,必须在纹身完全变红之前找到解药,否则会变成一具丧尸。】 闫晚琬看着自己胳膊上微红的彼岸花纹身陷入沉默,一晃神,头上的发簪掉了下来,瞬间消失在半空中。 ?? 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发髻,就听到胖子咋咋呼呼地说道:【四眼,这是你的发簪吗?怎么砸我头上了。】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急忙询问:“你说你那多了根簪子?” 【对啊!】 “你扔回来。” 【咋扔?扔哪?】 闫晚琬目光灼灼地盯着树枝,“找附近的植物扔。” 下一秒,那根簪子凭空出现,掉落在地上。 【奇怪,东西怎么不见了?】 闫晚琬抿了抿嘴,却压不住上扬的嘴角,她的异能竟然不仅连接古代和末世,还能互相传送物件,这个发现实在太……兴奋了。 但想到自己中的尸王毒,她又笑不出了。 当务之急,还是得去找解毒的办法。 次日。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着,随着车夫将缰绳一勒,马儿缓缓停下脚步。 闫晚琬掀开帘布望去,只见高大威严的宅子上面赫然挂着尚书府的牌匾,可现在大门紧闭,她不由心中冷冷发笑:闭门羹!? 她推了推靠在马车上,目光呆滞的李嬷嬷,冷声道:“下车!” 李嬷嬷浑身打了个哆嗦,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车,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候着,再没当初的嚣张气焰。 闫晚琬牵起缰绳掉头,毫不犹豫地离开尚书府。 李嬷嬷瞬间惊醒,立即拦住马车急切询问:“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既然尚书府不欢迎本小姐,那本小姐就从哪来回哪去。” 她说着,目光却盯着朱红大门,她这话是说给府里人听的,不然枉费那几只看门狗蹲了这么长时间。 “使不得啊!您是尚书大人的嫡女,哪有离开的道理,老奴这就开门恭迎小姐回府。” 说完,她火急火燎地冲向大门,用力拍打着铜锁,大喊道:“开门,大小姐回府!快开门啊!” 半晌后,门后传出不耐烦的声音,“喊什么喊,咱们小姐就在府里,哪来的什么大小姐。” 李嬷嬷闻言不由心惊肉跳,这位大小姐杀人都不带眨眼的,此刻恨不得冲进进去将那张臭嘴封起来。 她气急败坏地怒吼:“别废话,我是李嬷嬷,再不开门小心我告诉夫人。” 闻言,里面的人这才不情不愿地将门打开,门童居高临下地盯着马车说道:“夫人吩咐不能开正门,还请小姐委屈一下从侧门入府。” 闫晚琬从车厢内走出,淡淡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顿时令他感到一股寒气从背后升起。 第2章 皇上赐婚,关我屁事? 闫晚琬笑得一脸灿烂,手中的柳条只是在面前挥动了两下,就重新走回车厢内。 冷冽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回荡,“李嬷嬷,走正门。” 门童暗自发笑,正门没开,她怎么进?还真以为是夫人的亲女儿就能……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那威严的朱红大门瞬间崩裂,炸成了无数碎片,尚书府内的景象一览无遗。 门童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 李嬷嬷更是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进府。” 李嬷嬷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跟着牵马引人入府。 马车走进大门,门童这才心惊胆战地走上前查看大门,可刚靠近,头顶就传来碎裂的声音。 顿时眼前一黑,尚书府的牌匾“砰”一声掉了下来,硬生生摔成了两半。 门童两眼懵懵,当场晕了过去。 府内,下人飞快地朝着后院跑去,“夫人,不好了!” 尚书夫人陈美娥正优雅地品尝着燕窝,就听到门外的叫嚷声,不悦地放下羹碟怒道:“谁在大呼小叫,还有没有规矩。” 一旁服侍的容嬷嬷端来一杯热茶,“夫人,您忘了今天是大小姐回府,估计下人是见到大小姐太激动了。” 陈美娥神色微微一僵,面无表情地抿了口热茶,“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通知房门,让她来见我。” “夫人,不好了,大门……大门炸了。” 陈美娥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然而还没等她有下一步反应,李嬷嬷已经来到门外,“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屋内众人就看到一名女子款步而来,身姿婀娜,裙摆随着步伐微微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芙蓉在微风中摇曳。 李嬷嬷激动万分的跪在陈美娥面前,“夫人,老奴不负众望将小姐接回来了。” 她这一路太艰难了,差点就死在路上,再看这些熟悉的面孔,才有活着的感觉。 陈美娥皱着眉头看着来人,脸上没有一丝见到亲生女儿的欣喜,再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嬷嬷,很是嫌弃的给下人使了个眼色。 立即上来两名丫鬟将人带了下去,陈美娥无视闫晚琬,领着丫鬟仆人快步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大门怎么会炸?立即找人来修缮。你去通知老爷,让他尽快回府。” 很快人就走的一干二净,独留闫晚琬在屋内。 她嗤笑一声,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坐下,没有丝毫被冷落的局促。 半个时辰后,陈美娥才黑着脸走回来,看到她坐在那悠闲的模样,不由厉声呵斥道:“懂不懂规矩,谁让你坐的?” 闫晚琬挑眉,“尚书府的规矩是不让客人入座?” “你是我亲生女儿,不是客。” “那就更有意思了,尚书府连亲生女儿都不让坐。” 闫晚琬冷笑看着她,她已经通过周边的植物了解到尚书府将自己寻回的理由,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谁惯着? “你……” 陈美娥气急哑言,却又无可奈何,但心中对这个亲生女儿的厌弃又加深一分。 她狠狠打量着闫晚琬,她一回来就毁了尚书府的脸面,果然如幼时批命所言,是个灾星。 这时又走来一名男子和女子走进来,二人齐声喊道:“见过母亲,给母亲请安。” 陈美娥这才展露笑颜,“沭阳、婉茹,你们来了。” 两人在她身旁入座,一眼就看到坐在对面的闫晚琬,男子盯着闫晚琬的容貌一脸惊叹,“像,太像了。娘,她跟您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 女子眼底划过异样的光,热情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姐姐吧!姐姐你刚到家还不认识我们,这是咱们大哥陆沭阳,我是你妹妹陆婉茹,还有二哥陆阳布没回来,以后你就当这是你家,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们说,不用客气。” 闫晚琬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她,这就是那位“小姐”吧! “我在我家,为什么要客气?” 陆婉茹脸色一僵,瞬间委屈涌上心头,红了眼眶。 陈美娥的脸瞬间冷下来,心痛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转头对闫晚琬怒目相视,“你妹妹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闫晚琬耸了耸肩,“有娘生,没娘教,我也没办法。” “你……” 陈美娥的脸色黑了又红,红了又白,堪比四川变脸,多姿多彩。 陆沭阳的脸也阴沉下来,架着一副长辈的样子教训她,“你小时候不慎走丢,母亲多年来都没有放弃寻你,现在也将你接回来了,你还有何不满?” 陆沭阳对这个亲妹妹随性的举止嫌弃得很。 闫晚琬盯着陈美娥露出讥讽的笑容,事实如何,她比谁都清楚。 陈美娥被她看得莫名心虚,咳嗽两声道:“既然人回来了,我会和你父亲说,将你新的名字写入族谱,身为陆家……” 闫晚琬毫不犹豫地打断她,“不必了,我觉得闫这个姓很好。” 陈美娥怒不可遏地摔碎茶盏,“你说什么?你是我陆家的孩子,怎么能冠以其他姓氏。” 陆婉茹也是一脸不赞同地劝道:“姐姐,你就别耍小性子了,你要姓陆才能享受嫡女的尊荣。” 陆沭阳更是气得连连拍案,“不可理喻。” 三人抬头却对上一双讥讽鄙夷的眼睛,闫晚琬讥笑道:“我这是为你们好,毕竟……我可是陆家的灾星啊!” 陆婉茹和陆沭阳满是茫然无措,陈美娥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什么?” 闫晚琬毫不关心他们的反应,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找我回来是为了什么,你知,我也知,所以不用跟我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直接说吧!” 陈美娥骇然过后只剩下愤懑,是谁告诉她这件事的? 陆沭阳狐疑的看向陆母,“母亲,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美娥和陆婉茹的脸色霎那间变了几变,最终陈美娥硬着头皮说道:“你知道也好,圣上有旨,一个月后你与秦大将军成亲,这一个月你就好好准备成亲用的东西,到了大将军府切不可肆意妄为。” “跟大将军成亲?” 闫晚琬忍不住笑出声来,“皇上赐婚,关我屁事?” 第3章 你要什么? 陈美娥气急败坏道:“你是陆家嫡女。” 闫晚琬淡淡摇了摇头,“没上族谱,不算嫡女。” “亲事已成定局,由不得你拒绝。” 陈美娥怒不可遏,自从她当了尚书夫人,没人敢如此气她,没想到第一个如此驳她脸面的人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哦!” 陈美娥面对她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心肝疼,一手扶着胸口对着下人吩咐道:“你们带大小姐下去。” 闫晚琬二话没说跟着下人离开。 当她走后,又是“砰”的一声。 “母亲,你怎么了?” 顿时,屋内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闫晚琬来到陆家准备的院子,更准确的说是一间带有破房的荒地,一眼望去全是杂草。 下人鬼鬼祟祟的观察着四周,快速说道:“这就是你住的地方,那个是你的丫鬟二丫。” 交代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 闫晚琬看着他屁滚尿流的背影若有所思,那小丫鬟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行礼,“见过小姐,我是二丫。” 看了眼她粗糙的手,闫晚琬指着荒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小姐,这本来是老爷买下来建宅院的,不过后来发生了点怪事,就一直没动。” “什么怪事?” “只要来这的人,都会被吓傻。” 闫晚琬冷嗤一声,感情给她的还是一块鬼地啊! “你知道有问题还来?” 二丫目光诚恳,憨憨的说道:“我是小姐的丫鬟,当然要跟着小姐了。” 闫晚琬没有再问,而是绕着荒地走了一圈,满意的说:“土质松软,可以开荒。” 随后她从怀中拿出一包种子,递给二丫说:“趁着天没黑,你去将这些种子撒在荒地的边缘。” “小姐,咱们没有刨地的工具啊!”二丫一脸为难,脸上的离谱遮也遮不住。 “不用刨地,你将种子撒在地上就行。” 闻言,二丫这才不情不愿的干活去了。 闫晚琬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抬步朝着那唯一的木屋走去。 木屋简陋小,里面竟然还有两间房,那间大点的显然是给自己的,旁边的隔间是给丫鬟住的,除了桌椅、床,可以用家徒四壁形容。 她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实则在与外界的植物交流,不知过了多久二丫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一个人,闫晚琬的亲生父亲,陆正平。 闫晚琬睁开眼,悠然自得的说道:“尚书大人请坐!” 陆正平细细打量她,露出和善的笑容,“你叫闫晚琬,我叫你晚琬可好?” 见她没有反应,陆正平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 他拍拍手,两名小厮抬了木箱走进来,里面装着女子穿戴的衣物和饰品。 “这是你母亲早早为你准备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母亲只是性子急了点,但也都是为你好,晚些时候去跟她道个歉吧!” 闫晚琬没有搭腔,而是随意从箱内拿出一件衣服,指着上面摩擦破的袖扣笑道:“尚书夫人好眼光,特地准备的衣物都是别人穿过的呢!” 陆正平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方面是气妻子连装样子都不会,另一方面是气闫晚琬嚣张跋扈,得理不饶人。 他愤懑的踢了小厮一脚,骂道:“还不将东西抬走。” 小厮连滚带爬的出去,陆正平调整好状态,又拿出两张银票递了过来,“这些银票你拿着,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次闫晚琬没有拒绝,而是爽快的接下,送上门的银子不要,那是傻子。 陆正平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两分,“明天我会安排开宗祠,将你的名字加进族谱。” “尚书大人,怀柔政策就不必了,有些话我不喜欢说两遍,你们想怎么做都行,但别烦到我身上。” 闫晚琬重重的敲了下桌面,冷声道:“我觉得各取所需才是咱们的相处之道。” 陆正平勃然大怒:“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不,那个从小养在你们跟前的才是。”闫晚琬笑盈盈的反驳,“你们安得什么心,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别把自己也骗了,咱们还是说点实际的。” 陆正平沉默许久,似是妥协的说:“你要什么?” “痛快!你们想让我代替陆婉茹嫁给一个瘸子,我可以嫁,但我要冰灵花。” 闫晚琬刚刚通过那些植物了解到这个时代的冰灵花可以解万毒,她要试试能不能解了身上的尸王毒。 陆正平蹙眉:“冰灵花是将军府的传家宝,是先帝赏赐,堪比免死金牌,我要不到。” 闫晚琬无所谓的说:“随你,有,我嫁。没有,陆婉茹嫁。” 陆正平愤然拍案而起,“你可以试试!” “嗯,那就试试,欺君之罪不知道能抄几族?”闫晚琬故意惊呼一声,连忙提醒道:“尚书大人,你开宗祠可要快点,晚了就没得开了。” 陆正平气的脸色发白,最终愤然甩袖离去。 二丫胆战心惊的看着他们父女闹僵,但还是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道:“小姐,老爷太过分了,您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凭什么让你替婉茹小姐嫁给瘸子。” 闫晚琬饶有兴致的盯着她,“你是这么想?” “是啊!我希望小姐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闫晚琬淡笑不语,看着她的眸子别有深意。 晚膳,二丫端来了一荤一素一汤,她惊喜的说道:“小姐,老爷和夫人还是想着您的,您看这饭菜多丰盛啊!” 闫晚琬看着两菜一汤陷入沉思,对末世的她来说,这无疑是丰盛的晚餐。但对接收了原主记忆的闫晚琬来说,这原主脑子怕是有大病吧! 放着养父家的山珍海味不要,过来吃萝卜咸菜? “小姐,请用膳!” 闫晚琬从不跟食物过不去,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夜深人静,确定屋内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人影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是二丫。 她来到闫晚琬床边看了许久,才捻手捻脚的离开。 她一走,闫晚琬立即睁开眼,从窗户看见她步履匆匆的朝着后院走去。 “跟上去。” 闫晚琬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周围聚集了点点绿光,朝着二丫的方向飞去。 她嘲讽的摇头,轻轻一声口哨,一只信鸽落在她手背上。 “将这封信送给我养母。” 信鸽仿佛能听懂般,朝她点了点头,如离弦的利箭,“嗖”的一声冲向夜空,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4章 大小姐死了 闫晚琬望了眼月空,她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挥,无数道绿色光点在空中汇聚成一张大网,遍布在整片荒地上。 片刻间,绿网便落入土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这一切,她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至于二丫去了哪里,她心知肚明,她早已通过植物看到她去的地方、见的人,不就是那陆家养女,陆婉茹吗? 原来二丫本就是陆婉茹院中的粗使丫鬟,为了膈应她,专门送来给自己当贴身丫鬟用的,仿佛这样就能高自己一等。 那边,二丫将今日的所见所闻,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陆婉茹听到闫晚琬在荒地上撒种子,就不由笑出声来。 “果然是穷乡僻壤来的,看见点地就想去种,上不得台面。” 交代完这些也快子时,她看了下天色,对二丫说:“你先回去,不要让她看出端倪,如果她有什么异常举动,及早来禀报。” 说完,她从头上摘下一支簪子递给二丫,“哝!赏你的。” 二丫急忙跪在地上千恩万谢,“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陆婉茹甜甜地笑了,挥手将她打发出去。 门外,二丫抱着簪子亲了又亲,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这才几步朝着荒地处走去。 可她沿途走了许久,竟然找不到来时的路,只有前方一片带刺的藤蔓,将她要走的路结结实实地挡住了。 她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我走错了?” 她不信邪的围着藤蔓转了一圈又一圈,却不得进入之法,整张脸吓得惨白。 现在她可以肯定,这些藤蔓就是突然长出来的,都是……妖藤。 “啊!” 二丫再也忍不住地尖叫出来,响破天际的尖叫声将陆府上下都吵醒了,离得近的下人们纷纷赶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二丫惊骇欲绝地指着藤蔓说道:“妖怪啊!荒地上忽然长出这些鬼东西挡路,这可如何是好?” 下人们也被吓了一跳,白天这里还空荡荡的,晚上便长满了密不透风的藤蔓,说是鬼,还真有可能。 顿时,众人议论纷纷。 很快,陆沭阳披着外衫匆匆赶来,“闹什么?” “大少爷,有鬼。” “鬼什么鬼,不是母亲派给大小姐的丫鬟吗?你不跟在大小姐身边伺候,怎么会在这里?” 二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奴婢就出来如厕,回来的功夫,这些鬼藤蔓就把小姐的住处包围了,我进不去。” 陆沭阳愣了愣,“你是说大小姐还在里面?” 二丫眼中闪过一丝心虚,连连点头,“是啊!小姐是不是被妖怪吃掉了?” “胡说八道,这些藤蔓估计以前就有,是你们没有注意罢了。”陆沭阳斩钉截铁的吩咐道:“来人!将这些藤蔓砍了。” 很快,下人拿来了砍柴刀,对着藤蔓就是一阵乱劈。 但是那些藤蔓纹丝不动,表皮连一点儿刀痕都没有,比铁还硬。 下人再次无奈求助,“大少爷,这些藤蔓砍不动,折也折不断。” 陆沭阳不信邪地上前一试,不仅没折断树枝,反倒被上面的尖刺扎得鲜血直流。 他发狠道:“既然砍不得,那就用火烧,把它们烧干净。” 此刻,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还在里面,他一把火可能烧死失而复得亲生妹妹。 也可能他不是没想到,而是下意识地忽略了,因为心中无她,有没有都是无所谓的。 二丫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看着那些小厮拿来火把将面前的藤蔓点燃。 瞬间,那些藤蔓化作一片汪洋火海,火焰映照在二丫脸上,清晰地看到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比夜晚的凉风还要摄人。 她心中如是想着:闫晚琬死了,那她岂不是可以回婉茹小姐身边复命,说不定还能一举被提为贴身丫鬟,那日后可就享福了。 这般想着,她反倒希望火烧再旺点,最好能立即将人烧死。 只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几阵凉风吹过,熊熊火势竟毫无征兆地被吹散了,之后露出的是那完好无损的藤蔓,翠绿得刺眼。 陆沭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植物刀枪不入,连火也不怕。” 下人惊慌失措地喊道:“鬼,真的是鬼。” 而在主院的内室,陆正平一脸阴郁之色。 陈美娥坐在一旁委屈地抹眼泪,“我就说她是灾星,刚回来连门面都破坏了,咱日后可怎么过啊!” 陆正平不耐烦地斥责,“好了,这不是你要找她回来的吗?” 闻言,陈美娥顿时激动起来,“老爷,您这是怨我啦?难道您想让婉茹嫁给那个瘸腿的废物?” 空气瞬间变得安静,最终陆正平长叹一声,安慰道:“行了,没几天就是大婚的日子,咱们忍忍就过去了。” 陈美娥不甘心的嘟囔道:“就她那样子,我怕是一个月也挺不过去,就要被她活活气死。” 说完,她又继续问道:“老爷,你说她为什么要冰灵花呢?那东西不是用来解毒的吗?难道她身中剧毒,必须靠冰灵花才能解?” 陆正平煞有其事的摇头道:“我观其面相,不像是有中毒的迹象。但看她急切的样子,不是为自己,必也是为他人,她可以以此来要挟我们,我们也可以反其道为之。” 陈美娥崇拜道:“还是老爷有远见,那小丫头片子还想在老爷这耍心眼,白日做梦。” 陆正平淡然一笑,心里却总有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门外传来喧闹声,“老爷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她……她死了。” 陆正平顿时拍案而起,“什么!?” 两人立即朝着荒地所在的位置走去,一路上陈美娥口中念念有词,“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她死了不要紧,但不要连累我的婉茹啊!” 陆正平被她念叨的心烦意乱,不由加快了脚步。 陆沭阳远远看到父母走来,灰头土脸的迎上前说道:“爹,娘,这些藤蔓有问题,不惧刀枪、火焰。” 陆正平扫了一眼,立即确定这是荒地的外围。 他锐利的目光落在二丫身上,“你家小姐今天做了什么?” 二丫茫然不解,如实回答:“小姐看荒地可惜,让我撒了些种子。” “撒在哪了?” “就,就在荒地边缘。” 很好,现在他知道这些东西怎么来的了,但还有最后一个困扰。 这些藤蔓是怎么一夜间长这么大,莫非当真有鬼怪作祟? 第5章 我能治秦将军的腿 就这样,人和藤蔓对峙了一夜,藤蔓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有茂盛生长的趋势。 天大亮,陈美娥顶着疲惫的脸说道:“老爷,我看还是请个大师来家里看看,什么东西也不能一夜间长这么大,这块地本来就很蹊跷,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 陆正平嘴上没说,但沉默亦是变相同意,他心里也忍不住打怵,生怕自家迎来什么脏东西。 此时,就连陆婉茹都赶了过来,她昨夜睡得晚,一觉起来就听到这么个好消息,顿时高兴地手舞足蹈,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在她心里,闫晚琬既然被困在里面一夜,怕是早就死彻底了,日后她还是陆家唯一的女儿,谁也抢不走她的。 “爹,娘,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姐姐呢?”陆婉茹踉踉跄跄地跑上前,低垂的眼眸遮挡了眼中的幸灾乐祸。 她这一句话仿佛才将三人唤醒,陆正平抓住身旁的小厮质问道:“还没找到大小姐吗?” “大小姐在里面不曾出来过,这一夜过去了,怕是凶多吉少。” 陈美娥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陆婉茹连忙上前扶人,眼中藏不住的愤恨,才一天,他们就这么关心那个真嫡女了吗? 感受到陆母手上的冰冷,她心也一同沉了下去,却红着眼眶担忧问道:“娘,你怎么了?” 陈美娥顿时勃然变色,紧紧反抓着她的手喊道:“完了,娘的婉茹啊!她要是死了,什么都完了。” 陆婉茹似是被吓到了,陈美娥见状赶紧将人搂在怀里,“婉茹是娘的乖女儿,娘绝不会让你嫁去将军府受罪?” 陆婉茹瞬间脸色一变,她只对闫晚琬的出现感到恐惧,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却忘了她出现的目的是帮自己脱身。 她急忙道:“娘,大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儿的。” 很快,众人又开始了新的一轮与藤蔓的对抗。 正当他们噼里啪啦砍得火热,背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大家都在啊!挺热闹的。” 所有人怔怔地看着来人,有胆小者竟是失声尖叫起来,“鬼啊!” 来人正是被断定死亡的大小姐,闫晚琬。 陆婉茹这下也不哭了,警惕地看向闫晚琬,“你是人是鬼?” 闫晚琬冷笑一声,“你说呢?” 她转身就走,就被陆正平喊住:“你给我站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她完好无损、漫不经心的样子,陆正平仿佛想通了什么事,脸上的神色越发肃然。 闫晚琬嗤笑一声,“这我怎么知道?” 陈美娥也瞬间恢复了力气,怒气冲冲的咆哮道:“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竟然让这些植物长出来?” 闫晚琬掩嘴轻笑,“这哪是我的妖术,分明是爹娘给我选的院子也很喜欢我,这才长出点小花小草来迎接,大家不要大惊小怪了。” “胡说八道,小花小草能长成这样。”陆沭阳强忍着手上的痛意骂道,受伤的怒火终于找到人发泄。 闫晚琬反讽道:“哎呀!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陆大少爷看来日后要多出去走走,否则读书读成书呆子就得不偿失了。” “种子是你让洒下的,这分明是你做的。”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就算是我做的吧!”闫晚琬无奈地耸耸肩,“至于原因,可能因为我是灾星,身边的东西也与常人不同。” 她一步步走到陆正平面前,笑吟吟说道:“所以父亲,你不要想着敷衍我,否则得罪了灾星,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敢威胁我。”陆正平敢怒不敢言。 “不,是善意地提醒。”闫晚琬笑得开怀,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一切阴谋诡计在实力面前都是渣渣,他们想玩,自己自然会奉陪到底。 陆府四个主子被全灭,一个个气得头昏脑胀,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跟上去,别让她在外做有辱陆家门风的事情。”说完,他还不忘跟陈美娥吩咐一声:“去请个教养嬷嬷,好好教教她礼仪尊卑。” “是,老爷。” 闫晚琬刚走到大门,二丫就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小姐,你等等我。” 闫晚琬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要出门,你无需跟着我。” 二丫顿时急了,“这怎么行?小姐我可是您的贴身丫鬟,我不跟着您,您要是遇到点什么事,我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 闫晚琬这才正眼看她,“你想跟着?” 二丫连连点头,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闫晚琬没有点破,而是笑道:“那就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地越走越偏僻,二丫左顾右盼,有些魂不守舍地问道:“您这是要去哪?” “将军府。” 二丫一惊,“小姐,您去将军府干什么?您认识秦将军?” “不认识,但他是我未婚夫,很快就认识了。” 听闫晚琬这么说,二丫顿时急得满头大汗,“小姐,你们的婚事还没定下来,这样贸贸然去见秦将军,会对您的名声有碍,不如咱还是赶紧回去吧!” 她是生怕闫晚琬知道秦将军是个瘸腿的,到时不嫁了可怎么办? 闫晚琬停下脚步,冷冷的盯着她,“现在连你一个丫鬟都要来教本小姐做事?” 二丫望进那双冰冷的眸子中,顿时由四肢升起一股寒气,微张的嘴再也说不出劝阻的话。 直到闫晚琬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她才感受到空气的流动,获得片刻喘息之机。 再往前走,是达官显贵住的地方,闫晚琬扫了一眼,手指微微勾动,路边翠绿的叶子缠绕在她手指上。 “哦,将军府在那呀!谢谢啦!” 她拍了拍小草,草缓缓离开她的手指,朝她欢快地摆动着。 她按照小草指向的方向稳步前行,一盏茶的工夫悄然流逝,闫晚琬已然站在恢宏大气的将军府前。 将军府门口有两名士兵守卫,一身凛冽的气势让人望而却步。 闫晚琬熟视无睹地走上前,“我要见你们将军。” 士兵锐利的目光将她打量一番,“我们将军没空见闲杂人。” “我能治秦瑜的腿。” 闫晚琬神态自若,缓缓说道,眼神中毫无惧意,目光坚定地与其对视。 秦瑜,与镇南王大夏唯二的战神将军,与镇南王齐名,是令人敬佩的少年英雄。在与漠北大战时伤了腿,回京后就上交了军权,据说他人也性情大变,对人非打即骂,经常能听到他狂躁暴怒的叫骂声。府中的下人更是死伤数十人,最后只得将下人们遣散,换上将军府的府兵。 士兵闻言,脸上的神色骤变,两人对视一眼,另一人严肃说道:“你真的能治将军的腿?” “童叟无欺。” 第6章 达成共识 闫晚琬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士兵一时间摸不透她的底细。 但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第一时间进府请示。 闫晚琬没有等太长时间,那士兵很快就出来了,不过他的脸上带着鲜明的红色印记,像是棍棒抽打造成的。 士兵面无表情地对她说道:“我们将军没空,请你现在离开。” 闫晚琬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是秦瑜打的吗?” 士兵眼神一变,肃然道:“谁允许你直呼将军的名字?你现在离开,否则军法处置。” 一时间,闫晚琬对那位战神将军的好感直线下降,连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下属都打,就算丰功伟业,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顿时眼眸一沉,迅速闪身到士兵身旁。 手起刀落,二名士兵硬挺挺倒地。 “抱歉了。” 闫晚琬将二人放在石狮子旁,抬头看向那恢弘的大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站住!你是何人?为何私闯将军府?” 七八个士兵挡在她面前,手中的长枪冒着寒光。 闫晚琬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我要见秦瑜。” “大将军不见外人,你走吧!” “如果我说不呢?”她不甘示弱地迎了上去,大有不服来战的架势。 “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拿下!” 士兵们一拥而上,瞬间堵住闫晚琬所有退路。 “让开!” “尔敢!” 随着一声大喝,士兵一招横扫千军朝着闫晚琬劈了过来。 那一枪似要将空气都割裂开来,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闫晚琬轻描淡写的侧身避开,眼中不见丝毫慌乱。 士兵们见状,立刻再度围拢上来,刀光剑影交错闪烁。 闫晚琬眼神一凛,手中长剑一抖,挽出一朵剑花,瞬间刺向离她最近的士兵。 那士兵急忙挥刀抵挡,却被闫晚琬的剑势震得手臂发麻。 她身姿轻盈如燕,在士兵群中穿梭自如,每一次出剑都快如闪电,精准地指向士兵们的要害之处。 士兵们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一时之间竟让闫晚琬抓住这个机会,只见她猛地跃起,在空中一个旋转,顺势一剑劈下,强大的剑气将空气劈开,发出刺耳的轰鸣。 “住手!” 两道人影从角落走出,侍卫模样的男子推着一个银白色的轮椅。 轮椅上坐着一名脸庞白皙,带着丝丝病态的男子。 那人举止优雅,淡淡朝闫晚琬望来,眉眼间却流露出一股摄人的气势,让人心生寒意。 闫晚琬与其四目相对,面色阴沉地问道:“你就是大将军秦瑜?” 秦瑜目光狠厉地盯着她,“你是谁派来的?意欲何为?” 闫晚琬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说过了,我是大夫。” “你可以滚了。” 秦瑜不再多看她一眼,让侍卫推着轮椅离开。 “等等!我真的能治好你的腿。” 秦瑜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恨得闫晚琬直咬牙。 忽然,她看到秦瑜的轮椅上竟然出现一个熟悉的印记。 “你站住!” 闫晚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他身旁,抢过轮椅上的徽章冷声质问道:“这个是哪来的?” 侍卫挡在秦瑜,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放肆,你竟敢……” 秦瑜摆摆手,让侍卫退下。 他深深地看了眼闫晚琬手中的徽章图案,冷声反道:“与你何干?” 闫晚琬忽然蹲下身子,一双手放在秦瑜的双腿上。 侍卫大惊失色,立即拔剑相向,毫不犹豫地朝着闫晚琬的脖颈砍去。 “住手!” 秦瑜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你怎么做到的?” 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一阵暖流在自己失去知觉的双腿上游走,这让自从瘸腿后陷入彷徨的他感到不可思议。 面前这个女人竟然只用双手就能帮他恢复知觉,那试试……一股巨大的欢喜冲击着他谨慎的神经。 闫晚琬肃然道:“我说过,我能治好你的腿。但我有条件,告诉我你跟这个徽章的关系。” 这个徽章她曾在养父身上见过,自从养父失踪后,养母和哥哥、姐姐惶惶不安、夜不能寐,她既然用了本尊的身子,就该知恩图报,报答那养育了自己的一家人。 如果秦瑜跟养父是友,那她可以借助将军府的关系网寻找养父的下落。 如果不是,那她就将养父的敌人灭了,也算小小的报答养育之恩。 因此无论秦瑜跟养父是敌是友,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只是简单的杀个人而已。 秦瑜沉思了一刻钟,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着、焦灼着,无声地试探对方的能耐和底线。 最终,他冷冷抛一句:“等你治好腿再说。” 闫晚琬的嘴角微勾,她知道这是个对方无法抗拒的条件。 秦瑜疲惫地靠在轮椅上,侍卫立即吩咐道:“送闫小姐出去。” 在士兵警惕的注视下,闫晚琬被“客气”地送出将军府,几息的功夫已经不见了踪影。 但她刚走出来就感受到一道灼人的视线,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空无一人。 她淡定自若地走到街上,融入喧闹的人群中。 “将军,您认识此女?” 侍卫若有所思地询问,他家将军看对方的目光很不一样,而且如果有其他人胆大包天地擅闯将军府,绝对不可能完好无损地走出将军府的大门,即便是大夫也不行。 秦瑜淡淡一笑,“本将军的未婚妻,是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侍卫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们将军笑了? 他暗暗将闫晚琬记在心中,这位还真是他们未来的将军夫人啊! “将军,我看闫姑娘孤身一人,要不要派人暗中保护?” 秦瑜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她用得着保护。” 就凭刚刚闫晚琬骤然近身那一下,可见她的武功不弱,这样的人不去祸害别人就万幸了。 “……” 侍卫连忙低下头,遮住嘴角扬起的姨母笑,为什么他从将军口中听出一股骄傲得意的意味? 但很快他就正色道:“将军,属下已经去打听了,闫小姐是陆家刚找回的亲生女儿,她逼陆尚书跟您讨要冰灵花才出嫁。” 秦瑜面无表情地点头,“然后呢?” 侍卫尴尬地挠了挠头,“属下不明白,既然闫小姐能治好您的腿,为什么她不直接跟您要冰灵花呢?” “那是陆家欠她的,她为什么要自己还债。”秦瑜嗤笑一声,对闫晚琬越发感兴趣了。 侍卫欲言又止,还是一脸的茫然,怎么也想不明白,冰灵花难道比不上一个答案重要吗? 而走出将军府的闫晚琬就被灰头土脸的二丫拦下,她一身狼狈地朝闫晚琬哭诉,“小姐,将军府太欺负人了,我只是问问您有没有来,他们竟然就对我用粗。” 闫晚琬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瞬,“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 闫晚琬冷声吩咐,“行了,你回去重新找个地方住,本小姐不喜欢和外人同住。” “可是小姐……” 二丫心慌意乱,那片荒地有藤蔓挡着,她根本进不去啊! 闫晚琬置若罔闻,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她没有点破二丫的身份,只是想留着她慢慢玩,而不是给自己添麻烦的。 七拐八拐,闫晚琬去了一家米铺,掌柜的看到她拿出来的腰牌后立即恭敬地将人迎到后堂。 “小姐,您怎么上京了?” 闫晚琬轻抿了一口茶问道:“有父亲的消息了吗?” 第7章 盛气凌人的教养嬷嬷 掌柜小声应答:“老爷的行踪还没找到,但是已经找到老爷留下的线索,他现在是安全的。” 闫晚琬点点头,只要人还活着就好,等她破解了体内的毒素,就能使用异能大范围搜索养父的踪迹。 “你去牙行购买一间五进的房子,不要求豪华新旧,但必须距离将军府近。” 说着,她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这些是她昨夜在荒地的地下发现的,既然是无主的东西,那她自然没必要客气,当即通过异能利用植物换成等价的银票。 掌柜一看银票的数量,不由有点傻眼,啧啧道:“小姐,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剩下的银票你去买米粮、肉类、蔬菜和棉花,将房子填满。” 掌柜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问,拿着银票就去安排了。 仅仅半天的功夫,房子就定下来了,距离将军府隔了一条街,曾是京兆三品官的府邸,但因告老还乡,这才将宅邸售卖。 房子的内部摆设清新雅致,闫晚琬很是满意,但让她更满意的是那些装满库房的粮食,这将是自己和末世交易的资本。 简单的了解一遍,她迫不及待地再次接通与末世的连接。 这次她二话没说,直接将十几麻袋的大米和十只猪扔了过去。 对面立即传来惊呼声,【我去!什么东西袭击老子。】 【是米和猪。老大,你这是去打劫了哪里的粮仓?】 闫晚琬挑眉,笑骂道:“废话这么多,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呢?” 话音刚落,一个行李箱被扔了过来,紧接着就是男人讨好的笑声:【老大,我们就找到这点破烂,你看够不?】 闫晚琬打开,行李箱内装着满满当当的玉石珠宝。 这些东西末世前价值不菲,但在末世后连一斤大米都换不来,称之为破烂也是贴切。 “你们继续收集着,我这边尽可能多给你们换些粮食。” 不是她不想告知自己的真实情况,而是古代是自己的底牌,她绝不会让末世的人知道。 很快那边传来欢欣鼓舞的笑声,【老大,你也别光弄吃的,来点儿硬货。】 闫晚琬笑骂道:“能给你弄到粮食就不错了,别不知足。” 对面打着哈哈一笑而过,下一秒就听到对面一阵骚乱,胖子急切地说:【老大!先不说了,那群丧尸又来攻城了。】 随后就是基地安排人手做防御措施,直到声音消失,闫晚琬才若有所思地关闭连接。 她不是已经干掉丧尸王了吗,莫非在丧尸群中又重新有了智慧型的高阶丧尸? 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她轻轻触摸路边的树干,立即眼前看到了尚书府的动静,这个异能仿佛有着千里眼的功能,能将一切尽收眼底,一览无遗。 她嘴角带着嘲讽的笑,独自一人在夜市上闲庭信步,直到填饱肚子后才回了尚书府。 刚踏进大门,就迎来三堂会审,陆家四位主子一脸肃然地坐在大堂内。 看到闫晚琬的瞬间,一个瓷杯摔在他面前,杯子碎裂,残片四溅。 陆正平冷声道:“你还知道回来?这一天你去干什么了?” 闫晚琬扫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在陈美娥身旁的老妇人身上,但很快又收了回来,漫不经心道:“游玩京兆,毕竟从没来过。” 陈美娥厉声说道:“那你为什么将丫鬟赶回来,没有人教你女子不能独自上街吗?” “呵呵!还真没有。”她嗤笑一声,“对了,我今天买了不少东西,记得让账房结账。” 陆正平夫妻二人的脸像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你今天可是私自去了见秦将军?” 闫晚琬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不言也不语。 陆正平气闷,一张脸顿时通红,连忙给陈美娥使了个眼色。 陈美娥用尽毕生表情管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晚琬,母亲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辛苦了,但是在京兆有名门贵女的规矩,母亲为你请了一位管教嬷嬷,从今天起你就跟她好好学规矩,日后也能担得起尚书嫡女的名声。” 说完,她身边的老妇人上前一步,一脸高傲地睥睨着闫晚琬,随意地行了个礼说道:“老奴见过大小姐。” 闫晚琬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渐浓。 那嬷嬷不悦的皱眉,非常不满她的态度,转身对陈美娥说道:“夫人,不要怪老奴多嘴,大小姐这目无尊长的性子是该好好调教,否则传出有损尚书府的门楣。” 陈美娥脸上遮不住笑意,硬是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日后怕是要劳烦嬷嬷多费心了,该打该骂你看着办。” 有了这句承诺,那嬷嬷笑得尖酸刻薄,“夫人放心,老奴一定竭尽所能让大小姐有贵女的样子。” 闫晚琬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看向陆正平,那是一脸的冷漠,陆沭阳脸上带着满意,而陆婉茹眼底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两人的目光对视的瞬间,陆婉茹的脸色变换自如,怯生生的问道:“大姐姐,你是不满意父亲、母亲的安排吗?” 话音刚落,陆正平夫妻就对她怒目相视,“你敢不同意?” 闫晚琬无聊得打着哈欠,随意地摆手道:“我刚刚说话了吗?” 声音戛然而止,闫晚琬站起身,径直走到陆婉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陆小姐,下次说话过过脑子,这种挑拨离间的手段,傻子都看得出来。” 在场另外三人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难看起来,可不等他们说话,闫晚琬就对那教养嬷嬷招了招手。 “不是说要教本小姐规矩吗?跟着来吧!” 教养嬷嬷愣了片刻,对陆家三人行了个礼就跟了上去。 陈美娥气得直拍胸脯,“每次见她,少说气短命一年。” “行了,那嬷嬷是京兆最严厉的,一定能将那逆子教好。” 陆婉茹小心翼翼地看着二人,“爹,娘,是不是因为我,姐姐才会变得这样?” 陈美娥心疼地抱住她,“当然不是,婉茹你不要多想,一个月后她就嫁出去了,到时眼不见心不烦。” 陆婉茹在她怀里蹭了蹭,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姐姐总归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我给姐姐准备了见面礼,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 陈美娥感动得热泪盈眶,“娘的好孩子。” 陆正平也满意地点头,满是慈爱地说道:“你有心了。” 她羞涩地低下头,遮挡嘴角扬起的阴森笑容。 第8章 魂飞又魄散 闫晚琬带着教养嬷嬷越走越偏僻,眼看前面没了光影,那教养嬷嬷不悦地说道:“大小姐,你这是要将老奴带去哪里?” 她挡在前方去路,义正言辞道:“老奴既然已经答应夫人教您规矩,就不怕你搞这些不三不四的小手段。” 闫晚琬轻笑一声,“他们没告诉你?前面是我的院子。” 教养嬷嬷微微一愣,虽然这位是刚找回的孩子,但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嫡女,怎么就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带着疑惑又走了一段,忽然一道黑影扑到她脚边,那人鬼哭狼嚎地大哭,“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教养嬷嬷被吓了一跳,“不懂规矩的东西,谁准许你在主子面前大呼小叫?” 闫晚琬轻笑一声,“她是我的贴身丫鬟,二丫。” 二丫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兴致勃勃地将手镯拿到她面前,“小姐,二小姐送来一对手镯,说是给你的见面礼。” “送我的?” 闫晚琬只是拿起来看了一眼,就将手镯收了起来,言语间笑意不达眼底,“帮我谢谢她。” 那女人够狠的,这镯子看似普通,却是用剧毒浸泡的毒镯子,只要佩戴三天,毒素就会遍布全身,容貌尽毁,药石无医。 大礼已经送上门了,她该怎么回礼呢? 二丫还想再说什么,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意,她想起另一件事,“这里太吓人了,老爷给你换了新院子,咱们赶快过去吧!” “新院子就不必了,这里我很喜欢,日后你跟着教养嬷嬷吧!” 二丫不甘心地抿嘴,“可是……” 一整天,陆家用了各种方法,就连降魔除妖的大师也没法突破那些藤蔓,所有人认定这是妖藤,再不敢踏足一步。 “嬷嬷,时日不早了,教规矩一事还是等到明日再说。” “大小姐,老奴姓……” 闫晚琬骤然打断她,别有深意道:“不必了,反正也用不到。” 教养嬷嬷皱眉,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她笑而不语,转头朝着藤蔓林走去,嬷嬷一看正要跟上去,却被旁边的二丫拉住。 二丫暗自摇头,嬷嬷虽然感觉奇怪,但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她们的一举一动皆被闫晚琬看得分明,很快她就穿过那些藤蔓消失在二人面前。 二丫惊恐欲绝地喊道:“这怎么可能?” 教养嬷嬷不明所以,也沿着闫晚琬走的路前行,结果刚碰到藤蔓就被刺了一身,带着无数的血窟窿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二丫像见鬼了一样地大喊:“灾星,她真的是灾星。”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藤蔓林无人敢靠近,唯独闫晚琬能够全须全尾地进去,这就是灾星引来的。 教养嬷嬷得知前因后果,顿时明白这次怕是接了有生以来最棘手的活,不知她调教那灾星会不会引火烧身? 两人站在藤蔓林外,是走是留,反倒成了难题。 书房内,仆人前来禀报,“老爷,大小姐进了藤蔓林。” “她怎么进去的?” “就走进去的。”仆人惊恐地问道:“嬷嬷和二丫请示老爷,她们该去哪里?” 陆正平不由陷入沉思,紧了紧手中的平安符吩咐道:“在藤蔓林外搭建木屋,让她们寸步不离,务必找出大小姐身上的秘密。” 夜风阴冷,吹着树叶发出萧萧瑟瑟的声响,看着倒映在窗上的树影,两人皆没有睡意。 二丫咽了咽口水,“嬷嬷,我想如厕,您要不要跟我一起?” 嬷嬷嫌弃地摆摆手,翻了个身闭目养神。 二丫小跑出去,就在出去的那一刻,木屋的门发出吱呦的响声。 嬷嬷惊恐地睁开眼,猛然转身望去,门是大敞的,但却空无一人。 “二丫是你吗?”她小声呼唤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突然,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闪过,近在咫尺的距离将她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她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只透出一双三角眼望去。 空气安静得很,在那如墨般浓稠的黑夜里,四周静谧得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响。 突然肩膀一重有什么东西搭在肩头,那股刺鼻的气味随之充斥在鼻尖,她吓得浑身战栗,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僵硬地失去了温度。 温热的呼吸声从耳边传来,那种汗毛直立的惊恐感几度令她晕厥过去,她想要尖叫,却忽然对上幽绿的光,像是来自地狱的鬼火,猛然一张血盆大口朝自己吞来。 “啊!” 她眼前骤然一黑,整个人如同一根被砍断的木头般直直地倒了下去。 黑影绕着她转了两圈,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二丫提着裤子跑来,看到浑身血窟窿的教养嬷嬷吓得魂不守舍,一路大喊着“妖藤杀人”跑了出去。 藤蔓林外发生的一切闫晚琬了然于心,她在荒地上撒着新种子,她会将这里打造成满院毒物,谁也别想靠近半步。 陆正平看着抬到面前的教养嬷嬷,他疲惫不堪地揉着发痛的脑门,这已经是第二天没睡了。 “大夫,她怎么样?” “这位嬷嬷恐怕是受惊过度,吓晕了过去,日后喝几副安神药就好了。” “身上的伤痕呢?” “这,恕小人医术有限,看不出是被植物刺的,还是动物啃咬的。” 短短一句话已令他满头大汗,在高门大院中,难得糊涂。 “她什么时候醒?” “一会儿。” 大夫的话音刚落,嬷嬷就睁开了眼,她惊恐欲绝地抓住大夫的胳膊大喊:“鬼啊!有鬼,她们来索命了。” 她尖叫两声,忽然坐在地上,节节后退到墙角,双手抱膝地哭诉着,“是你们没用,自己抬不起来,跟我没有关系,不是我害死你们的,你们不要来找我啊!” 陆正平眉头紧锁,“来人,将她堵住嘴拖下去。” “大人,没有其他事,小人暂且告退。” “嗯,下去吧!” 大夫不敢停留,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陆正平这才正视二丫,“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丫哭啼着摇头,“老爷,我当时去如厕了,听到嬷嬷的尖叫声,回去就看到嬷嬷晕倒了。” “大小姐呢?” “大小姐进了藤蔓林后就没出来。” 陆正平恼羞成怒,“她进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着?” “老爷,嬷嬷试过了,但是根本进不去。”她呜咽着,却还是硬着头皮说:“老爷,小姐她真的是灾星,所以那些妖藤才不会攻击她。” “闭嘴!谁允许你说这种胡话。”陆正平愤然拍案,茶盏“哐嘡”一声粉碎。 二丫惊恐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恳求原谅。 “滚出去。” 当书房只剩下陆正平一人,他心烦意乱地在纸上写下灾星二字。 砰! 上好的狼毫在掌中折断,他面目狰狞地低吟:“你就是灾星,也必须嫁去将军府。” 第9章 以毒还毒,有仇当场报 翌日,陈美娥这才知道昨晚一夜,她特地请来的教养嬷嬷疯了。 她急忙洗漱去了前厅,却发现不仅陆正平在,就连那个灾星也在。 闫晚琬连一个目光都懒得给她,朝着陆婉茹莞尔一笑,亮出自己手腕上的手镯说道:“陆小姐昨日送的礼我收到了,谢谢!” 陆婉茹羞涩地勾唇,“姐姐喜欢就好。” 闫晚琬立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发簪,一脸苦恼地说道:“你看我这刚从乡下来,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好,这是陆夫人送我的礼物,我这就借花献佛的送给陆小姐吧!” “这……”陆婉茹嫌弃地看着那根款式老旧簪子,一点也不想接。 闫晚琬委屈地擦拭眼角,“陆小姐你不会嫌弃这是陆夫人的东西吧?” 陆婉茹连连摆手,“当然不是,母亲手里的都是好东西,只是这发簪是母亲送给姐姐的,我怎么好夺人所爱?” 闫晚琬一本正经的说:“我不爱啊!” 陆婉茹:“……” 陈美娥:“……” 闫晚琬脸上带着明显的嫌弃说道:“所以这簪子你收着吧!放我这儿也换不了几个银子,是个不值钱的东西。” 空气瞬间凝结,陈美娥在内心无能狂怒,你是真的看不见我吗? 陆婉茹低眉看了眼暴怒的母亲,还有冷峻的父亲,怒气的大哥,她仰起头对着闫晚琬柔柔一笑,接过发簪谢道:“那就谢谢姐姐了,我一定会珍惜着使用。” 说完,还将簪子当场戴上,给足了陈美娥面子,惹来在场三人的心疼和愧疚。 陆正平果然对陆婉茹的识大体非常满意,现在难得没有吵闹的喧杂,他一晚上的郁闷心情终于好了些,声音沙哑地说道:“都用膳吧!” 食不言,寝不语,几人坐在一桌吃了个平静的饭。 但事情怎会如此顺畅,这饭刚吃到一半,陆婉茹就哼唧地站了起来,不停地抓挠着胳膊和脸,险些连碗筷都打翻了。 “婉茹,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她脸上肉眼可见的起了大片红疹,她一边挠一边哭诉道:“娘,我好痒。” 闫晚琬蹭得一下站起身,对着她惊呼道:“这不会是天花吧?” 一边说着,她飞快地退出到门外,声音难掩幸灾乐祸道:“天花可是传染的,那我先走一步。” 说完,她竟是真的避之不及地跑开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看了也想跟她一起遁走。 率先有动作的是陆正平,他脸色发青,毫不犹豫地说:“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你快去给婉茹请个大夫来好好看看。” 看到就连父亲也弃她而去,陆婉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美娥想安慰她的手顿在半空中,愣是不敢拍下,只能口上安慰,“婉茹你别怕,娘这就给你请大夫来。” 她踉踉跄跄地跑出去,眨眼间屋内只剩下大哥陆沭阳。 陆沭阳急得团团转,但除了安慰也不知说些什么,“婉茹你别怕,可能只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很快就能好的。” 陆婉茹顿时哭得更大声了,她朝着陆沭阳怀中扑去,可还没碰到对方的衣角就被推开了,顿时呆愣地站在原地,就连眼泪都忘了流。 陆沭阳尴尬地抿抿嘴,自我找补道:“我去给你找点药膏,涂上不会留疤。” 陆婉茹用袖子遮挡住脸颊,也挡住了那双阴郁、怨恨的眼睛。 既然你们如此无情,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没多久,大夫就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他给陆婉茹检查了一遍后,“这不是天花,是中毒了。” “中毒?”陈美娥大惊失色,连忙将大夫拉到饭桌前,“大夫,你快看看这些饭菜,我女儿就是吃了这些东西身上才起红疹的。” 大夫立即检查了一遍他们吃过的食物,却极为肯定道:“里面没有毒。” 他看向陆婉茹继续问道:“陆小姐,请问你今早起来吃过或者是碰过什么东西吗?” 陆婉茹摇摇头,“我只吃过用过早膳。” 她的话音一顿,忽然从头上将发钗摘了下来,“还有姐姐送我的簪子。” 大夫接过去一看,震惊道:“毒就是下在这上面,陆小姐碰了并且随身携带着,难怪会中毒。” 陆婉茹不敢置信地说:“不可能,这是姐姐特地送给我的,怎么会有毒呢?我……” 话未说完,她砰的一声晕倒在地,人事不省。 陈美娥尖叫着冲了过来,一摸她的头,险些被那灼热的温度烫到手。 “身上怎么这么热?大夫,你快过来看看。” 大夫把了下脉,却眉头紧锁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那种花毒明明只会起红疹,为什么还会有高烧?” 眼看着陆婉茹的脸越来越红,陈美娥发了疯似的大叫,“你快救人啊!你救救我女儿。” 陆沭阳拿着一瓶药膏走来,跟在他身旁的男子快速冲上前扶住陈美娥问道:“娘,婉茹怎么了?” 陈美娥看到来人,顿时泣不成声道:“阳布,那个灾星给婉茹下毒,她现在……呜呜,婉茹,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陆阳布是闫晚琬的亲生二哥,一直跟着师父在外面历练,在知道父母找回他的亲生妹妹,这才赶回来,谁知道竟会看到这一幕。 “闫晚琬,你怎么敢!”陆阳布怒不可遏地大吼一声,暴跳如雷地冲出去找闫晚琬算账。 陆沭阳在后面紧紧拉住他,“二弟,你……” “大哥,你看看婉茹,难道你还想帮着那个灾星吗?” 陆沭阳神色一凝,“我和你一起去。” 陆阳布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这就对了,走。” 两人带着一腔怒气地去找闫晚琬,陈美娥愤怒地喊来家丁,“你们立即跟上二位少爷,将那个灾星给我绑回来。” 离开尚书府后,闫晚琬直接出城去了郊外,那里有几个的庄子,这也是她此次的目的。 她身边跟着牙行的人,“小姐,这几个庄子距离城里近,您平日还能来这散心,很不错。” “太小了,有没有大点的?” “大?有,当然有,不过就是位置偏僻了点。” “去看看。” 当陆沭阳二人追查到城外时,早已没有闫晚琬的消息。 陆阳布不凡地踢飞脚下的碎石,“可恶,让她跑了。” “牙行的人说她去看庄子了,肯定还会回来。” “敢下毒,我一定让她给婉茹磕头认错。” 第10章 亲生哥哥?秒杀 黄昏时分,太阳渐渐向西山沉去,城外的村民匆匆朝着城门走去,要赶在关城门之前离开。 陆沭阳兄弟二人百无聊赖地站在城门边等待,忽然陆沭阳站起身,目光直视前方。 “怎么了?” 陆阳布也随之望去,远远地看到一男一女朝着城门口走来。 “是她。” 陆阳布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女人,她就是闫晚琬? 眨眼间,他已然朝着闫晚琬冲去,“灾星,还我妹妹命来。” 闫晚琬早已知道尚书府发生的一切,还有这个暴躁易怒的男人,想到他竟然是本尊的二哥,那股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她朝着陆阳布轻轻拂手,瞬间一股劲气袭去,地下尘土被无形的分开两边,中间裸露出一道干净的直线,直冲陆阳布而去。 还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拍出三米外,愣愣地躺在地上,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二弟!” 陆沭阳急忙冲上前将人扶起,“你没事吧?” 陆阳布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发晕的头才逐渐清醒过来,指着闫晚琬骂道:“灾星,你对我做了什么?” 谁知闫晚琬对他的叫嚣视而不见,和身旁的人继续有说有笑地朝城内走去,这种无视是对那些自大的世家公子最大的讽刺。 “灾星,你给我站住!” 陆阳布刚站起身却腿下一软又跌了回去,陆沭阳也被撞倒在地,两人跌作一团。 他朝着前方大喊:“闫晚琬,你给小妹下毒,怎么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闫晚琬这才停下脚步,对身旁的人说:“你先回城,我稍后便去办理交接。” 她转身缓缓朝着二人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愤怒的二人,目光像是在说:你们两个弱鸡。 她忽然笑道:“我下毒?你有什么证据?” “大夫已经查明,是你给婉茹的簪子上有毒,你竟然还不承认。” “我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承认?”对他的话,闫晚琬只觉得好笑,他们只看到表面,实则什么也不知道。 她好心建议道:“不过你们倒是可以回去好好问问陆小姐,毕竟这种毒很稀少,只有她才有解药。” “没想到你这么恶毒,事到如今还想将脏水泼到婉茹身上。”陆阳布厌恶地盯着她,“这些年你不在的时候,都是婉茹陪伴我们,让我们享受到天伦之乐。你一回来竟然要毒杀她,我没有你这种狠心绝情的妹妹。” 这下闫晚琬彻底被他的话逗笑了,“按你这么说,我真还要好好谢谢她呢。” “你赶快交出解药,否则我就把你送去官府。”陆沭阳威胁道,“只要你承认是你做了此事,并跟婉茹磕头认罪,我们就原谅你,你还是我们的妹妹。不然,我们是绝对不会承认你的。” 闫晚琬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似乎在说:老娘用得着你承认?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无所谓说道:“毒,不是我下的。解药,我也没有。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们。”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去,任由那两个二货如何喊叫,她都懒得再搭理。 她轻抚着指尖的藤蔓感慨道:“果然不能跟低智商在一起,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感觉我人都有点儿犯傻了。” 藤蔓绕在她指尖嬉戏,似在回应她一般,颇具灵性。 尚书府内,陆正平忙了一天终于走出书房,却听到陆婉茹中毒的消息。当得知毒还是闫晚琬下的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急忙赶过去质问:“怎么这一会儿工夫,就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个孽女呢?” 陈美娥哭诉着:“老爷,怎么办?大夫说也没办法解毒,咱们婉茹是不是必死无疑了?她怎么这么恶毒,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别胡说,老大和老二不是去找孽女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说话间,陆沭阳二人一瘸一拐的走进屋内,陈美娥顿时忘了悲伤,急忙走到他们面前心痛地问道:“你们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陆阳布愤愤不平道:“被闫晚琬打的。” 陆沭阳看着他欲言又止,闫晚琬有没有打他们,他最清楚,但现在他一点也不想为闫晚琬辩解,他那样目无尊长、嚣张狂妄,如果现在不压制,日后真要倒反天罡。 “反了天了,她竟然敢殴打兄长,她有没有把我们陆家放在眼里。”陈美娥感觉这两天生的气比她这一年还要多,真正是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陆正平比较冷静,也更加理智,对着兄弟二人问道:“是没有解药,还是此毒没解,亦或是那个孽女身上没有解药?” 两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一看这里面还有事呢! 陆正平上去一人一脚,恼怒道:“她是怎么跟你们说的?给我一字不差的说一遍。” 听了二人的复述,陆正平冷声道:“所以她说解药在婉茹手上?” 陆阳布急忙辩解,“她那是胡说八道,婉茹怎么会有解药。” “对,婉茹那孩子从小善良,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更何况是下毒。” 陈美娥也不相信,她自己养大的孩子她清楚,绝对不会有这种狠戾的手段。 陆正平看得更深也更远,他没有问陆婉茹,而是将她的贴身丫鬟叫来,逼问道:“你主子把解药放在哪了?” 那丫头刚开始还是不承认,但到在听到老爷说要将她卖了,这才知道什么叫害怕。 但凡被主家发卖的下人那都是罪奴,罪奴能去什么好地方,像她这种怕只会卖给青楼,这辈子就毁了。 她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求饶:“老爷,是小姐不让我说的,解药就在小姐床头的八宝瓶里。” 陈美娥母子三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们谁也不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妹妹竟然会用毒。 “去拿出来。” 丫鬟连滚带爬地将一个瓶子拿出,果然从水瓶子内倒出一枚丹药。 陆正平将丹药交给大夫,“这是解药吗?” 大夫闻了闻,大喜过望道:“回大人,这正是陆小姐所中之毒的解药。” 陆正平的脸黑了又白,“赶快给她服用。” 吃了解药后,陆婉茹脸上的通红逐渐褪去,恢复了正常体温,只是身上的红疹还没有退去,反而有扩散的迹象。 “大夫,这些红疹为什么更严重了?这毒到底解了吗?” 大夫把脉,笃定道:“毒已经解了,陆小姐的身体只要调养数日即可痊愈。至于红疹为什么不退,在下实在查不出来。” “庸医!” 大夫是被陈美娥赶走的,后续又请来几个大夫都是一样的说辞,谁也看不出来她身上的红疹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晚,陆婉茹终于醒了,随之而来的是钻心的痒,她不停地用手抓挠。 陈美娥哭得眼睛都模糊了,紧紧抓住她的双手道:“婉茹,别抓,千万不能抓啊!” “娘,我为什么这么样?”她控制不住地朝着脸上挠,忽然想到什么,撕心裂肺地大喊:“镜子,给我镜子。” 很快,“砰”的一声碎响,铜镜被砸得四分五裂。 陆婉茹崩溃得大叫:“我的脸!” 第11章 是谁把消息透出去的? 陆婉茹发出阵阵惨叫,就刚刚那几下,她的脸留下道道血痕,破相了。 “婉茹,你不要挠,大夫说抹上药膏会好的。”陈美娥抹着眼泪劝道,却是伤心得难以自持。 陆婉茹更是崩溃地大喊,“为什么会这样?娘,我的来脸毁了。” 陆正平上前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你还有脸说,这个毒是不是你下给闫晚琬的?” 陆婉茹顿时一愣,她终于想起自己给闫晚琬手镯上下的正是这种毒。 她连忙大喊着“解药”,一边疯狂地扑到床边翻找,“我有解药。” 只是找许久,她却是一无所获,只有那个空瓶。 她紧紧抓住陈美娥的手臂质问:“我的解药呢?你把我的解药藏哪了?” 陈美娥被她的疯狂震慑住了,呆愣地回道:“解药已经给你吃了。” “不可能!” 陆正平阴沉着脸道:“不然你以为你的毒是怎么解开的?” 陆婉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着:“不可能,如果我吃了,怎么还会是现在的鬼样子?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你这就是自作自受。” 陆沭阳兄弟二人受不了父亲对妹妹的冷嘲热讽,出言阻拦道:“爹,婉茹只是一时糊涂,您怎么在她伤口上撒盐呢!” 陆正平气不打一处来,“我从没怪罪她下毒,但是你下毒就要下得干净利索,不让人发现。现在不仅被闫晚琬抓住把柄,还被她反杀回来,你竟是丝毫觉察都没有。连应对的手段都没,你还想向上爬,你是要带着陆家跟你一起同归于尽啊!” 之所以他要冒着抗旨的风险把闫晚琬接回来,顶替陆婉茹嫁给秦将军,不就是看中她在皇子心目中的地位,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将陆家带上更高的高度。 现在,一切都随着她的脸毁了而告终,一个空有美貌没有手段的女人是无法在后宫那吃人的地方存活。 他愤然甩袖离去,陈美娥敢怒不敢言,此时此刻除了安慰还能做什么? 陆婉茹反倒渐渐停下了哭声,她失魂落魄地盯着门口,仿佛离魂之人,没有丝毫生气。 “婉茹,你不要吓娘啊!” “大夫,大夫快来!” 陈美娥三人围着陆婉茹忙活了一夜,直到凌晨她才深深睡去。 陆沭阳担忧地问道:“娘,婉茹的脸真的治不好了吗?” 陈美娥沉默后摇了摇头,“看了十几个大夫都说会留下疤痕,但涂些胭脂水粉是能遮住的。” “这是什么毒?竟然服了解药也无法去除?” 陆阳布满是不解,他在外游历多年,还从未听到有这种恶毒的毒物。 陈美娥解释:“大夫说,是找到解药已经太晚了,过了最佳解毒的时效。” 陆阳布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婉茹也是,为什么要用那么毒的药,还一点警觉性都没有,那女人送她就带啊!” 陈美娥和陆沭阳立即狠狠瞪去,示意他闭嘴。 陆沭阳微叹一声,“总归能遮住就行,不然婉茹要多伤心啊!” 几人再次看着昏睡的陆婉茹沉默,陈美娥率先开口道:“行了,你们也忙了一天,都下去休息。婉茹要是知道你们为了她担心不去休息,怕是又要生你们的气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这才回了前院。 陈美娥叫来下人,严厉嘱咐道:“你们要照顾好小姐,有事立即通知我。” 说完她忙不迭地招呼身旁的容嬷嬷,“快回去给我摁摁,这一天肩膀又开始疼了……” 声音越渐越远,很快就消失在院子中。 此刻,床上的陆婉茹骤然睁开眼睛,她目光冰冷地盯向门外。 第二日早膳时,陆正平神色不虞地问道:“婉茹怎么样了?” “喝了药,还在睡。”陈美娥神色怏怏地靠在椅子上,容嬷嬷在身后帮她揉着太阳穴。 闻言,陆正平言语中带着点嫌弃说道:“让她这些日子多在家里休息,不要出门了。” 陈美娥猛然睁开眼睛,却是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点了下头,“是,老爷。” 下人将饭菜端了上来,陆正平看着空下来的位置,眉头再次紧锁问道:“那个孽女呢?” 陆阳布立即回道:“爹,我让小厮盯着房门,那闫晚琬一夜未归,不知去哪鬼混了。” 他之所以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用膳,就是等着父亲能对闫晚琬做出处罚,最好是让她受一遍家法,这才能报婉茹毁容之仇。 “胡闹,她不知道自己是待嫁之身吗?如若被秦将军知道,那该如何是好。” 陆正平第一想到的不是闫晚琬的安全,而是此事对陆家的影响。 兄弟二人也在这时候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陆沭阳连忙说道:“父亲,我这就派人把她找回来。” “大哥,我也去。” “嗯,将事情做得隐秘点,别让外人知道。” 就这样足足找了一天,他们却毫无头绪。 陈美娥担忧地问道:“老爷,她不会是不想替嫁,跑了吧!” 陆正平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回出来。” 就在这时,下人急匆匆地回来禀报。 “老爷,不好了!外面忽然流传小姐毁容了,再也治不好的消息,太子和二皇子听说后特地来府上探望。” 陈美娥震惊道:“怎么会这样?是谁把消息透出去的?” “闭嘴,现在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吗?” 陆正平怒不可遏地低吼,对着下人重新问了一遍,“太子和二皇子来了?” 对于流言,他丝毫不惧,只要他简单操作就能将流言蜚语压下去。 但是两位皇子却马虎不得,他还心存侥幸,等着陆婉茹能博一个皇子妃的位置。 “对,现在正在门外。” “快,快有请!” 陆正平连忙让陈美娥三人下去准备,先告知陆婉茹收拾好,别让皇子看出端倪。 “你跟她说好表现,明日我就给她去求宫内的去疤霜,保证让她恢复美貌。” 当陆婉茹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扑进陈美娥怀中哭诉。 “娘,肯定是姐姐看不惯我,才将我毁容的事情传得满城皆知。” 然而她在无人看到的角落,抿嘴阴毒地笑了起来,她知道陆正平为何看中她,不就是因为她能获得太子和二皇子的青睐。 既然他能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那自己只能用特殊方法逼他想办法帮自己医治,他想对自己不管不顾,做梦。 第12章 白莲花养女的新计谋 随着陆正平谄媚的声音响起,两名气宇轩昂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太子瑾年和二皇子元承。 陈美娥连忙行礼道:“见过太子和二皇子,臣妇给二位殿下请安。” 太子瑾年虚扶一下,温文尔雅的问道:“陆夫人请起,听闻婉茹病了,本宫和二弟特来探望,不知她现在身体如何?” 陈美娥微微一笑感激道:“多谢殿下惦记,婉茹现在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还在府内调养。” 二皇子元承紧绷的脸上露出笑容,“如此甚好,我们能否看一看她?” 陆正平连声应道:“当然可以,二位殿下请跟臣移步。” 说完,他暗中对陈美娥使了个眼色,然后亲自带着二人朝着后院走去。 陈美娥连忙吩咐容嬷嬷道:“你现在立即让大公子和二公子回来,找人的事交给下人。” 随后也急匆匆的朝着陆婉茹的院落跑去。 与此同时,陆沭阳和陆阳布已然找到闫晚琬买下的院子。 陆阳布怒声道:“闫晚琬,你现在立即跟我回府。” “凭什么?凭你脸大吗?”闫晚琬嗤笑着,丝毫没将他二人放在眼中,依旧清点着手上的账簿。 “你别不知好歹,我这是在抬举你。” 陆阳布怒不可遏地要上前动手,却被闫晚琬轻描淡写的瞪了一眼,微抬的手似乎在问:还想尝尝被扇出去的滋味? 陆沭阳急忙将人拦下,对他微微摇头,让他不要坏事。 转头对闫晚琬语气温和地劝道:“晚琬,你一个女子夜不归府,你可知对你的名声有多大影响?婉茹的事已经查清与你无关,你不必害怕。” 闫晚琬顿时笑了出来,“查清楚了,我倒是很好奇陆小姐的毒是谁下的?” 两人顿时哑口无言,陆阳布早已没了耐心,放话道:“总之,今日你必须跟我们回去。” 说着,就朝陆婉茹的手腕抓去。 闫晚琬面无表情的扬起手,他立即换了个方向,似乎这样就能躲过闫晚琬的攻击。 她顿时被逗乐了,手腕一转,顿时眼前一黑,只听“啪”的一声鞭响,陆阳布再次被抽出三米外。 “二弟!” 陆沭阳飞快的跑上去查看,同样的表情,同样的配方,不过这次陆阳布却是胸前的衣襟被抽出一道血痕。 闫晚琬手上拿着细长的藤条,脸上笑的好生灿烂。 陆沭阳怒不可遏的训斥:“闫晚琬,你有没有教养,怎么抬手就打人?” 她被气笑了,“这句话我也要问问你们有教养的陆家人,是谁先动手的?” 陆沭阳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强词夺理道:“你是我们的妹妹,就是被打两下又如何?我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对,你说的没错。” 闫晚琬眼中绽放出耀眼的光,就在陆沭阳心存疑惑时,凌厉的风声从耳边响起,还不等他看清楚,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你……” 话未说完,又是一鞭子抽在肩头,陆沭阳倒吸一口凉气,承受不住跪在地上,他痛苦的求饶着:“你……住手!” “我们可是我的亲哥哥,打两下又如何?” 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她就喜欢这种疯言疯语,让她可以合理发疯。 为了不厚此鄙薄,她对陆沭阳兄弟二人那是左右开工,务必做到不偏不倚,鞭数一样。 她一直坚信一句话:一直犯错的人没有错,一直原谅的人才有病。 既然姓陆的都听不懂人话,那她只能用鞭子教他们如何长脑子。 陆沭阳一介书生,三两下就晕了过去。 陆阳布终于反应过来,挡在兄长身前嘶声力竭的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真不想当我们的妹妹了?” “陆二少,你是不是没有脑子,昨日是你说死也不承认我的,怎么现在又说这些话,怎么这王法都要由你们陆家说了算吗?” 陆沭阳哼唧了一声,也渐渐清醒过来,挣扎着站起身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跟我们回去?” 他算看出来了,闫晚琬根本没将他们,乃至陆家放在眼里,更不会听他们的摆布。想要跟她说上话,只有按照她的规矩来。 闫晚琬终于露出满意地笑,“陆家的事,你能做主吗?” 陆沭阳心头“嘣噔”一跳,“你想要什么?” “敞亮,我要的不多,就陆家除了京兆的所有的良田和庄子。” “不可能。” 陆沭阳毫不犹豫的否定,他最清楚家中产业,别看他们在京兆没有几处庄子,那是因为大部分都放在了外面,不然怎么能维持陆正平清正廉洁的人设,所以外面的庄子和良田几乎占据了陆家一半的资产。 闫晚琬并没有愤怒,而是好心提醒道:“将我的要求说给你爹听,看看他同不同意,有答案后再来找我,请吧!” 陆沭阳沉默片刻,对陆阳布低声说道:“我们先回去。” “可是……” “走。” 两人带着一身伤,踉踉跄跄的离开现场。 闫晚琬抚摸着攀上手腕的藤蔓,低声笑道:“那女人够狠,真不错。” 藤蔓似是不满的求抚摸,她哭笑不得的摸了它两下,“你也不错,帮我盯紧陆家。” 此刻,大门被敲响,闫晚琬嘴角扬起势在必得的笑。 门无风自动,秦瑜的侍卫凌影警惕的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内,就听到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进来吧!” 他走进院内,在堂内看到闫晚琬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品茶。 “你回去告诉秦瑜,准备好我要的草药,明天开始我会为他治疗。”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药单交给他。 凌影震惊,“你怎么知道将军同意了?” 闫晚琬微微一笑,“如果他没同意,你不会出现在这里,去吧!” 然后,凌影就如来时一样,云里雾里的被送了出来。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凌影以最快速度回将军府复命,见到秦瑜后只有一句话,“将军,那女人邪门的很。” 秦瑜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笑了,“有意思,你去将她要的东西准备好,另外准备一间客房,让她可以休息。” 凌影一脸离谱的不敢置信,这还是他那冷酷无情的将军吗?竟然也会怜香惜玉了。 而在尚书府,陆婉茹正对着两位尊贵的殿下哭诉自己的委屈,当得知是那个刚找回来的嫡女所害,两人忿忿露出不悦的质问。 “陆尚书,这是怎么回事?”二皇子冷声质问,目光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陆正平吓得满头大汗,连忙解释,“殿下,您误会了。” 陆婉茹眼底带着笑意,装模作样的劝道:“殿下,姐姐应该是无心的,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美人垂泪,太子安慰一声,“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陆婉茹:“……” 她咳嗽了一声,娇柔的说出自己的目的,“两位殿下,我想为姐姐举办一场认亲会,只要大家都知道姐姐是陆家嫡女,姐姐想必不会再怨恨我了。” 二人看着她善良的模样,“婉茹,你还是太善良了。” 太子直接对陆正平下令,“陆尚书,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下官一定将此事办妥当。” “嗯,到时本宫和二弟都会来。” 陆正平连连打着哈哈,卑躬屈膝的将二人送了出府去。 第13章 既然她要,那就给她 当陆沭阳兄弟二人带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府后,就看到父亲和母亲两人阴沉着脸坐在正堂中,就连卧床养病的妹妹陆婉茹也在。 陆正平抬头看到二人,特别是目触二人一身狼狈后,立即不悦地质问:“你们这是怎么弄的?” 然而兄弟二人却根本没有注意到父亲的冷脸,而是满是心疼的走到陆婉茹身旁。 “婉茹,你怎么能出来呀!你刚解毒不久,该在房里好生养着才是。” 陆阳布不满的朝着父亲抗议,“对啊!爹,有什么事不能日后再说吗?为什么非要婉茹这么劳累。” 陆婉茹感动的轻喊一声:“二哥!” 她的眼泪欲语未先流,陆阳布急忙帮她擦拭,笨手笨脚的安慰道:“别哭,这眼泪流在伤口上,怕是要留疤。” 此话一出,陆婉茹的眼泪如拉紧的弦,骤然从眼眶中收了回去,真可谓是收放自如。 陆正平怒极反笑,“日后再说,你可知她做了些什么?” 二人不明所以地对视,在他们印象中,父亲一直对婉茹疼爱有加,就算上次知道婉茹下毒却被闫晚琬反击回来,也没发过如此大的火。 陈美娥小声与二人解释道:“你妹妹当着两位皇子的面,承诺咱们陆家要给那灾星办一场认亲宴,邀请京兆名门闺秀前来。” “认亲宴?还是给那个女人举办的,凭什么?”陆阳布火急火燎的的说道:“母亲,你不知道我和兄长这一身伤全是拜她所赐,她对我们根本就没有手足之情,凭什么我们还要让她享受尚书嫡女的荣誉?” 他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急吼吼地怒斥着,对于办认亲宴这件事浑身写满了抗拒。 “嗖”的一声,茶杯从他耳边擦过,在门上摔得四分五裂。 自从闫晚琬来后,这是摔碎的第几套茶盏,已经数不清了。 陆正平怒斥道:“你习武多年,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怎么还有脸说!” 陆阳布敢怒不敢言,低垂着头挡住脸上的不甘。 陆沭阳走上前一步,对陆正平行了个礼说道:“父亲,依儿子看,认亲宴不见得是坏事。” 陆正平眸光一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想必父亲、母亲也看到闫晚琬对我们陆家的态度,她对陆家可没有任何归属感,而本人有武功在身,就连二弟都不是对手,甚至看不到她是如何出手,十分诡异,因此我们想强行将人留下不现实。” 他上来就点明这些日子对闫晚琬的了解,“她很清醒的知道陆家是有求于她,而她也明确表示自己不是来当陆家女儿的,有需求就交易,给她相应的报酬,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 陈美娥怒不可遏地一掌拍在桌上,“她是我生的,就该为我们陆家出力,凭什么还要给她别的?” 自从闫晚琬回府,她就没有一刻钟是顺心的,先是将自己气的半死,后又将害的婉茹毁容,他们没嫌弃她是陆家灾星,她还想要什么? 陆沭阳有一瞬间无力,绞尽脑汁的规劝,“就凭她如果不想承认,就可以一走了之,让我们连根毛都找不到。” 陈美娥冷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能逃到哪去?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凭我们尚书府的权势也能将她挖出来。” 陆正平冷着脸沉默不语,似是赞成她的说法。 陆沭阳微微摇头叹息道:“”母亲,她不用逃太久,只要在大婚前不让我们找到就行,您觉得我们到时是应该将婉茹嫁给秦将军?还是违背皇令,抗旨不尊呢? 陈美娥瞬间看向陆婉茹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失去一切辩驳的语言,她说什么也不会将精心养大的女儿嫁给一个瘸子。 而陆正平则盯着陆婉茹那张缺失了美貌的脸,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如果闫晚琬当真那么难以控制,而现在陆婉茹的脸也毁了,嫁过去也不是不行,反倒能不用理会闫晚琬。 陆婉茹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当即身形一晃,虚弱地抚着头说道:“父亲、母亲,女儿觉得身体有些许不适,可否先回去?” 一句话说完,得到的却是陈美娥的欲言又止和陆正平的冷眼旁观。 她佯装痛苦的闭上眼睛,轻声道:“女儿这几日会尽力养好身体参加日后的认亲宴,绝不让二位殿下失望。” 陈美娥心疼地摆摆手,“快扶你们家小姐回去,记得喝安神汤。” 目送她离去,转头却对上陆正平愤怒的目光,他没好气骂道:“真是慈母多败儿。” “老爷,你莫非真的想将婉茹嫁给秦将军,你可想过太子和二皇子?” 陆正平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挥手道:“老二,带你母亲下去休息。” 陆阳布欢天喜地的覆辙陈美娥离开,父亲的威压太猛烈,他可不想再被骂的狗血淋头。 堂内只剩下父子二人,陆正平终于正色问道:“你们去找她,她说了什么?” 陆沭阳将闫晚琬的要求复述了一遍,陆正平听后陷入沉思。 “父亲,她的要求太离谱了,咱们不能答应。” “不,答应她。”陆正平一锤定音道:“既然她要,那就给她。” 陆沭阳大惊失色,“父亲,那可是咱们……” 陆正平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给多少,我们说了算。” 他的意思很简单,陆家真正有多少资产只有他们父子俩知道,那不就是他们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而且就算给少点那也是应该的,毕竟陆家一直都是清廉之家,没银子很正常。 但陆沭阳却不这么想,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妹妹既然已经承诺两位皇子办认亲宴的事情,你去跟闫晚琬说,良田和庄子都给她。” 陆沭阳为了不发生变故,当晚就马不停蹄的\b再次找到闫晚琬,开门见山的说:“你的要求我们同意了。” 闫晚琬打着哈欠,“知道了,下次不要半夜过来,你们不睡,我还要睡觉呢!” “你听没听到,我们同意了,你现在跟我回陆家。” “等你们将地契拿来再说。” “地契给你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须是陆家人。” 闫晚琬立即不困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我们准备了认亲宴,等你参加完认亲宴就将全部地契给你。” “全部地契?” “对。” “好,我一定准时参加。” 第14章 答应的东西自己收 陆沭阳最终也没能将闫晚琬带回陆府,不过在得知她会回来参加认亲宴会后,陆正平不由松了口气。 只要皇上知道她是陆家嫡女,赐婚一事就好办了。 在陆家全力的配合下,认亲宴如火如荼的着手准备,京兆叫得出名字的家族皆在被邀请之列。 而这期间,陆正平还特地去太医院求来了专门供给后宫娘娘使用的去疤圣药,希望对陆婉茹脸上的疤痕有所改善。 陈美娥将药带去给陆婉茹时还不禁感慨道:“这是你父亲托了好些人才求来的药膏,你快试试效果如何?” “谢谢爹,让爹和娘费心了。” 陆婉茹一脸感激的道谢,心中却不以为然地嗤笑着,她的好父亲果然是个见利忘义之人,如若不将两位皇子引来,她现在怕是要做好嫁给瘸腿将军的准备。 只见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涂抹着,一边问道:“娘,你说姐姐为什么还不回来?” 陈美娥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努力心平静和的笑道:“你不用管她,安心养病就好。” 很快下人从外头抬来了两个木箱,丫鬟笑吟吟地说道:“小姐,这都是二皇子送来的补品。” 陆婉茹腼腆一笑,“打开吧!” 打开后,里面都是珍稀药材,还有上好的珍珠粉,都是养肤的好东西。 陈美娥骄傲地笑道:“还是我的宝贝闺女儿招人喜欢,引得两位皇子的青睐。” 陆婉茹羞涩地低下头,扭捏道:“娘,你说什么呢?” 陈美娥笑了笑,也不再调侃她,而是忽然提醒一句,“娘看太子对你的态度略微冷淡,你要知道你爹更看好的是太子殿下。你自己斟酌一下是日后当个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还是当个王妃,娘都尊重你的选择。” 目送陈美娥离去,陆婉茹的脸上再也遮掩不住怒气,愤怒的放下手中的药膏,冷声道:“说的好听,还尊重我的选择,他们可有给我选择的机会?我在他们手中不过是一个攀附权贵的棋子而已。” 如若不是看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她的结局恐怕还不如闫晚琬这个亲生女儿。 屋内的丫鬟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如若惹了小姐不高兴,那是非打即骂。 她侧头对着身旁的丫鬟问道:“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我已将您在府中的处境告知二皇子。” 她满意地点头,目光又落在那两箱补品上,从中拿出两样最次的递给丫鬟吩咐道:“你,将这些送给大少爷和二少爷,让他们好好养伤,不用记挂我。” 小丫鬟连忙带着补品离开,而收到补品的兄弟二人又是一阵感慨,他们的妹妹太善良,也太贴心了,明明自己还没有康复,竟然还想着他们。 这番自我补脑后,补品如流水般送入陆婉茹的院子。 关于尚书府的一切,闫晚琬都没有精力去了解,因为她现在忙得起飞。 自从陆沭阳承诺给地契后,当天晚上她就通过某些特殊手段将那些东西取了出来,京兆的地契她是丝毫未动,但外地的她也一张未留。 至于陆正平父子的幻想,在闫晚琬面前那就如同虚设,想骗她先问问满院的植物答不答应。 她在拿到地契的第二天,立即去官府办了交接,全部换上自己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陆府没来人也能换成,当然是她顺手将陆尚书的私印也带了出来。 然后她跟几个庄子下令,让他们将今年的收成全部送到京兆外她刚买下的荒山中。 那日她和牙行的人去了荒郊看庄子,发现那一片的庄子不仅面积大,而且连成一片,甚至还连着后面的荒山,她索性一起拿下,在她手上就没有荒山,日后还能用来当粮仓。 她扫了眼荒山的深处,在周围种下了一圈种子,这是比尚书府还要毒的毒芹,在这的环境不显眼却能保护隐私。 做完这一切,她又种下一枚种子,绿色的光芒落在土壤中,种子迅速发芽,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那已长成参天大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荒山上本就有的植物。 将宅子里的粮食转移后,闫晚琬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接通了末世的连接。 上来就是三袋粗粮扔了过去,对面立即传来欢喜的喊叫声:【老大,您可算找我们了。】 “东西找全了吗?” 【走吧!她不是老大。】 随后是一阵暴打的鬼哭狼嚎,四眼的声音传来:【老大,有什么安排?】 “我找到一处庄园,有几十亩地种粮,以后你们找到的东西就直接扔过来,积攒够一定数量,这边会给你们兑换相应的食物。” 【我去,老大你可以啊!竟然还能找到良田,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吃穿不愁了?】 “这要看你们能找到多少好东西,他们也是要看品质的。” 【放心,为了吃上饭,我们可是拼了。】 闫晚琬愉悦的笑了笑,“对了,你们说别的基地在找尸王毒的解药,进展如何?” 【没有进展,现在物资紧缺,科研的东西更少,必须去大城市碰碰运气。】 “嗯,你们留意一下,有了给我也弄一只,这边有大型瘟疫,也许有用。” 胖子忽然激动了,【老大,如果有用,那我们是不是能得到很多粮食?】 闫晚琬忍不住笑出声,“当然,我在这是赏金猎人,目前有人出价五万吨粮食找药剂。” 对面是激动的尖叫声,【老大,这任务交给我们,包您满意。】 闫晚琬笑而不语,这条通道并没有被切断,而是转交给新长成的参天大树。 她欣喜的抚摸着树身传音道:你啊!日后就帮我盯着这一片山和庄子,如果那边将东西扔过来,积攒一屋子就给那边送点粮食过去,数量全都由你做主。 大树晃荡着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闫晚琬满意的看着这一切,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有了家的归属感。 她终于有了片刻的歇息时间,休息片刻,换了身衣服孤身去了将军府。 这次都无需通传,门房看见她后立即将人引进秦瑜的院子。 “闫小姐,里面请,将军已经在里面等候。” 第15章 将军的白花花大腿 阳光下,秦瑜坐在摇椅上晒太阳,没有了初见的锐利,反而像是画中走出的男孩一般,夺目耀眼。 闫晚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直到对上他戏谑的笑。 “闫小姐,从未有大家闺秀这样直白地盯着本将军看。” 闫晚琬爽朗一笑,径直朝他走去,“秦将军,现在有了,你要习惯。” 下一秒,她蹲在秦瑜身边,纤细的手抚摸上他的腿。 凌影立即站出来阻止,“你……” 秦瑜一道凌厉的视线扫过他,心中却在想着:这女人果真神奇,今日他的腿出现酸痛的情况,因此才会出来晒太阳缓解,没想到她只是摸了摸,腿上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闫晚琬按摩得满头大汗,但是透过异能看到腿下渐渐融合的神经,她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恢复得不错,今天应该有感觉吧!” 秦瑜像个乖宝宝一样,乖巧地点头,身心还沉溺在腿部传来的舒适中无法自拔。 “我要的药材呢?” “都在屋内。” “好。” 闫晚琬扶着摇椅一侧站起身,可能是蹲的时间太久,双腿有些发麻,险些一个踉跄栽到秦瑜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闫晚琬歉意地笑笑,“抱歉,腿麻了。” 秦瑜沉默不语,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青草香,让人留恋。 他从未见过这么大方自信的女子,仿佛在她身上有无数的秘密等着有人去破解,而他恰恰是那个侥幸拿到钥匙的人。 等闫晚琬进入屋内,凌影发现自己将军还呆滞地望着前方,心中不由叹了口气,莫非这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很快屋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秦瑜示意凌影推他进去看看。 刚进门就闻到浓郁的药香,闫晚琬已经将那些草药全部磨成粉状,并用水搅和在一起。 “你,过来!”她招呼凌影过去帮忙,“搅到黏稠,看不到结块为止。” 转身她推着秦瑜来到床边,毫不费力地将他抱到床上。 秦瑜震惊得无法言语,“你……”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害羞了?” “我不是……” 他很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对方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一根粗壮的木棍塞到他嘴里,好心嘱咐道:“咬紧了,要是咬到舌头就不美了。” 秦瑜不疑有他,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 闫晚琬心中暗笑,这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懒洋洋地斜睨着他,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拿出一包手指粗的银针。 “这是我祖传绝技,保证你大婚时能站着拜堂。” 她的承诺让人听了心潮澎湃,但是那根针就……冷汗都不敢贸然出头。 闫晚琬嫌弃他的裤子麻烦,上手一用力,裤腿就被拦腰截断,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她直勾勾地盯着,咽着口水啧啧道:“不错,看起来很有料。” 被她目光瞥过的某处尴尬了,秦瑜羞愤欲绝,如果不是嘴里发不出声音,他一定跳着质问:天理何在?妇德何在?男人的身体是可以随便乱看的吗? 就在秦瑜震惊的当口,她促狭一笑,瞬间银光闪过,银针扎入他的膝盖处。 “嗯!” 连声闷哼,秦瑜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薄汗,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咬木棍了,一不小心真的会连累舌头。 不一会儿,银针扎入的地方有黑色的血流出。 凌影震惊,“这是中毒了?” 闫晚琬一边下针一边解释道:“不,是断腿出的瘀血,排干净好得快。” 六根针分别下在六个穴位,而且还是极为凶险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不是瘫痪那么简单的了。 “你的腿是因为刚断的时候没有处理好,导致在断骨处留下太多淤血,日后淤血压在其他血管和神经上,导致无法站立行走。现在我先将你腿上的淤血排出,再修复断骨,很快你就能重新站起来了。” 秦瑜急忙询问:“那我还能习武吗?” 闫晚琬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不由令他飞扬的心沉了下去,不过想想也是,伤及根骨又怎能和之前那样灵活,能走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她的一句话瞬间让秦瑜连呼吸都忘了,不敢置信地惊呼:“我还能习武?” 闫晚琬洋洋得意地说道:“你不仅能习武,就算上战场也行,保证你的腿比之前的还好用。” 原装的也比不上她用异能加持的,保证让他两条腿跑出风火轮的效果。 一屋子的人各怀心思,她掐着时间,等五分钟后立即将银针拔出。 而此时的银针早已变得漆黑,凌影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在质问:你不是说没毒吗? 闫晚琬脸不红心不跳,从他手中抢过搅匀的药膏,不顾其滚烫,直接敷在刚刚银针扎过的地方。 说来也奇怪,烫手的药膏并没有灼伤秦瑜的皮肤,反而绿色的药膏带着阵阵清凉,缓解刚刚银针放血的剧痛。 随着药膏颜色变淡,秦瑜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凌影终于放下心来。 闫晚琬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半个时辰后擦掉药膏,等待半个小时尝试扶着他走路,不过为了日后更好的康复,建议给他做副拐杖。” 凌影犹豫不决,磨磨唧唧的样子看得人头大。 闫晚琬挑眉,“怎么,不行啊?” 凌影连连摆手,“不,不是,就是拐打人更疼,你自求多福吧!” 闫晚琬的眼睛顿时一亮,“来,说出你的故事。” “……” 秦瑜怒:这是几天没打你,你就上房揭瓦了? 凌影缩着脖子,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看来之前没少挨打。 看两人互动,闫晚琬啼笑皆非地摇头,“行了,赶紧去准备吧!” “不用,本将军用不着那些。” “怎地不服气啊?有本事你现在站起来啊!” 秦瑜愤怒瞪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闫晚琬挑衅地扬眉,小样,老娘还治不了你了。 “我可以用内力支撑,用不着拐杖。”到了这时他还在坚持,可见对拐杖的排斥心已经到达走火入魔的程度。 闫晚琬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内心愤怒因子的躁动。 “听我说,我知道你出发点是好的。” 秦瑜紧绷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丝丝笑容,然后就听她说:“但是我建议你不要出发。” 秦瑜:“……” “好了,我的工作完成了,明天再准备同样分量的草药。” “是。” 凌影见识过闫晚琬的厉害后,对她的命令坚决执行。 就在她要离开大将军的时候,在门口听到管家和一个士兵模样的人说话。 “您就和将军说说吧!现在军营里乌烟瘴气,很多兄弟连饭都吃不上,还谈何打仗呢?” 管家一脸为难道:“校尉大人,不是老奴不说,而是将军现在的情况不好,兵权又交还给圣上,将军也身不由己啊!” 士兵失望不已,“难道真的要看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去死吗?” 闫晚琬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军队似乎不好混啊! 那她是不是有机会了? 第16章 是谁看不惯本将军的未婚妻了? 京兆。 旭日东升,晨曦的阳光照在雄伟的城楼上,泛起一层璀璨的金色光晕。 城内自是一片繁华,景象万千,令人应接不暇,路上的马车皆朝着尚书府驶去。 很快,马车停在一座高大威严的宅子前,精雕细琢的门楣与匾额彰显着府宅的地位,而门口的来客早已络绎不绝。 今日,是陆家办认亲宴的日子。 这天一早,陆婉茹就开始梳妆打扮,“将我才做好的衣裙拿来。” 丫鬟将一套华美的裙子拿到她面前,陆婉茹满意的笑道:“服侍本小姐换上。” “小姐,您穿上这身衣服简直美若天仙,那女人拿什么跟您比。” 丫鬟谄媚的吹捧着,谁知“啪”一下,挨了一耳光。 “你是在嘲讽本小姐吗?” 陆婉茹的表情狰狞,恶狠狠地掐在她身上。 丫鬟痛的眼泪直流,不停地求饶道:“小姐饶命,奴婢错了。” “滚出去。” 陆婉茹掐够了,这才一脚将人踹开,她照着铜镜轻柔的抚摸自己的脸。 即便是模糊不清之下,依旧能看到脸上那些坑坑洼洼的痕迹。 她恼羞成怒的将桌上所有东西全部扫落下去,“不是说宫中娘娘用的吗?为什么还不见好?” 屋内的丫鬟没一个敢吭声的,纷纷低着头假装忙碌的样子。 “都愣着干什么?给本小姐上妆。” 丫鬟立即上前忙活起来,陆婉茹脸上的红痕在一层层胭脂水粉下渐渐消失了踪影。 她满意的看着给她上妆的人,“你手艺不错,以后在屋内当值。” 丫鬟没有丝毫开心,战战兢兢的低头应是。 “小姐,二皇子和两位少爷来了。” 陆婉茹站起身,徐徐走了出去。 二皇子元承在看到她的瞬间,忍不住赞叹道:“婉茹,你好了?” 陆婉茹朝他屈身行礼,“嗯,多谢殿下送来的补品,才让婉茹恢复的如此之快。” 四人有说有笑的去了前厅,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到场,大家三五成群的聊着天,对这位刚被找回来的嫡女十分好奇。 陆婉茹刚与自己的小姐妹汇合,就听到有人在讽刺闫晚琬架子大,至今还不露面的话语。 她心中暗爽,但表面还要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你们误会姐姐了,她只是有些怕生,不在府中住才会来晚呢!” 立即有人抓住她话中的漏洞,惊呼出声:“什么,她不是你们陆家才找回来的女儿吗?怎么还住在外面。” “婉茹,你们陆家是不是不想认你姐姐?你们被逼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不过这些说话的人都是有背景的,就算问的问题尖锐也不能反驳,而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一脸焦急的摆手否认,“没有,我姐姐只是脾气怪了点,真的没什么,我中毒的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她还给你下毒?” “陆尚书糊涂啊!怎么能认这种蛇蝎女人。” “啪”的一声,陆婉茹瞬间发出一声惨叫,只见她身上的华服从背后裂开一口子里衣隐隐有血色痕迹。 “姐姐,你为何打我?” 顿时场上鸦雀无声,闫晚琬站在门口睥睨场上众人,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是不喜欢说吗?” 她一步步走上前,却引得众人齐齐后退。 有大胆者挡在她面前质问道:“你为何打人?” “我?”闫晚琬错愕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反问道:“我用什么打人?” “这……” 她手上什么也没拿,而且还站的那么远,应该不是她打的吧! 闫晚琬像是才看到受伤的陆婉茹一样,担忧的问道:“陆小姐,你怎么趴在地上?数蚂蚁吗?” 众人:“……” “姐姐,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不会讨厌我?”陆婉茹满腹委屈的控诉,仿佛受了她多少摧残。 顿时一股浓郁醇厚的香味飘来,闫晚琬下意识的掩住口鼻,那味道有些熏人。 “姐姐!” “咳咳,陆小姐,咱们可以离远一点说话吗?” 陆婉茹委屈的扯着手帕,“姐姐这是嫌弃我吗?” “没……” 话还没说完,闫晚琬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抱歉,你身上的味道太浓了,我闻不惯。” 顿时四周传来各种压抑的笑声和窃窃私语声,听得陆婉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有种杀人的冲动。 “你,你羞辱我。” 闫晚琬高深莫测道:“不不,我只是告诉你万事莫求全,陆小姐你太执着了。” 看似一朵娇花,实则是沁了毒的,装什么装? 她一转头就看到熟悉的人影,立即迎上去哭诉道:“大哥,二哥,我好心为她办认亲宴,她怎么能如此待我?” 打不过就找帮手,这是白莲花管用的伎俩。 还不等陆沭阳二人说话,闫晚琬整个人都变得颓然,她只是看着二人沉默不语,低垂着头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训斥的话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闫晚琬,你自小生活在乡间,不知道豪门贵女都要在衣服上熏香,日后不要再说这些贻笑大方的事情了,徒增笑料。” 闫晚琬没有接茬,而是提醒道:“两位公子,陆小姐受伤了,你们该带她去医治吧!”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一左一右的护送陆婉茹离开。 闫晚琬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轻柔的声音却准确无误的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们有想问的可以当面说,没必要在背后像个长舌妇一样蛐蛐我,再让我听到一次,那就不好意思了。” 她的直白令不少说过她闲话的女子涨红了脸,但也有看不惯她嚣张的人。 “你一个给妹妹下毒的人,有什么脸站在这里?” 闫晚琬震惊的看向她,“你没病吧?我能站在这是因为陆家要认亲,否则你以为你为什么会站在这?” 潜台词:你还不是靠老娘这个由头,才能出现在这种场合? 攻击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见另外一人还要开口,她提前堵住她的废话,“而且你想想,如果真的是我下毒,陆家会毫无反应,任由我迫害他们的掌上明珠吗?” 众人面面相觑,陆尚书对陆婉茹的宠爱众人皆知,的确不能做到视而不见。 闫晚琬环视一圈,冷声说道:“我这人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但有仇必报,诸位如果看不惯,那就别看,否则会有怎样的后果,我也无法跟你们保证。” 这话说完,场上鸦雀无声。 “是谁看不惯本将军的未婚妻了?” 第17章 秦将军护妻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只见阳光下,道道银光洒落在他们脸上,一张透着冷俊的白皙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所看之处皆令人由心底发出一股寒气。 众人心头一颤,纷纷朝来人者行礼道:“见过秦将军。” 秦瑜对他们的恭敬熟视无睹,身下的轮椅以缓慢的速度径直来到闫晚琬面前,他棱角分明的唇角扬起弯弯的弧度,低柔地问道:“可受欺负了?” 闫晚琬毫不犹豫地点头,既然现在有人为自己出头,那她何必端着架子找罪受。 她委屈地撇撇嘴,学着陆婉茹的样子拉上秦瑜的衣袖,“将军,他们污蔑我。” 秦瑜明显身体一僵,呆滞地看向拉着自己衣袖的小手。 有人已经在背后幸灾乐祸了,“她是不是傻,难道不知道曾经有女人碰到秦将军的衣袖,被他砍了手吗?” “咱们看看她如何收场。” 秦瑜反手牵住她的手,两人的手十指交叉相握,他抬头看向那两个说风凉话的女人,冷声道:“呱噪,掌嘴。” 瞬间一个黑影出现在二人面前,“啪啪”两记耳光,毫不留情的打在她们脸上。 两人惊恐地捂住脸,却敢怒不敢言,难道没看见凌影手中寒光闪闪的利剑吗? 秦瑜拉着闫晚琬朝前走去,他意有所指地说:“你是本将军的未婚妻,无需对他们隐忍,谁若诋毁你,杀了便是。” “这不好吧?” 闫晚琬嘴上说着不好,眼中却涌上兴致勃勃的笑意,目光在人群中打量,似乎在寻找下手的目标。 秦瑜被她这副身嫌体正直的模样逗笑了,“放手去做,一切后果由本将军负责。” 顿时一股凌厉的气势将众人笼罩其中,她们讪讪地后退数步,瞬间给二人留出一片真空地带,可以旁若无人的撒狗粮。 面对秦瑜的张扬,闫晚琬心生赞赏,“我也觉得理当如此,这多嘴多舌的人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若化作肥料,还能让庄稼多一份收成。” 她的话粗鄙中带着冷然,再看她的眼睛,仿佛是被恶魔盯上了般,浑身打着寒颤,不敢妄动。 这时对面以太子为首的各家公子们姗姗来迟,太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迎着秦瑜走上前来,“秦将军,没想到你也会来陆府的认亲宴。” 他的目光在两人牵着的手上一闪而过,心里另有考量。 秦瑜自从瘸了以后,性情不定,而陆家这次找回了一个农女来当嫡女,颇有打他脸的意思,没想到他竟然会出面给农家女撑场子,这让他对闫晚琬有了新的认知。 秦瑜不冷不淡的眯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是我未婚妻的认亲宴,我岂有不来之理。” 话虽如此,但他的目光早已落在太子身后的二皇子元承身上。 这么长时间,二皇子始终带着满腔怒火的眸子狠厉瞪着闫晚琬严婉婉,似要将她四分五裂。 闫晚琬眼皮微跳,看来陆婉茹告状的本事不弱,这会儿工夫又给自己拉了波仇。 秦瑜却不会惯着他,直接朝着二皇子开火,“二皇子,你身为皇子这般盯着臣子之妻,是何意?” 这话说得着实损了,听得太子和一众公子都脸色巨变。 二皇子早被他们嚣张的气焰冲昏了头脑,根本没细想他话中的坑,对着秦瑜叫嚣起来,“本皇子看她两眼怎么了,就算她……” 话未说完,太子当即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肃然警告道:“元承,你喝醉了。” 二皇子白皙的脸上瞬间留下一个五指印,他愤愤不平地朝着太子嚷嚷道:“大哥,那女人如此欺辱婉茹,难道你要坐视不理吗?如若这样,日后你还是少接触婉茹,我会跟父皇请旨赐婚,她日后的安全由我来守护。” 闫晚琬顿时吃了一口大瓜,这可是兄弟俩夺妻的好戏,不比末世前的热血戏有看头。 据她所知,现任太子是原皇后所出,而二皇子同样身为嫡子,却是现任皇后所出。 两任皇后的母族势力旗鼓相当,在朝中都有不小的话语权,因此二皇子一派对太子向来是水火不容。 但太子为人宽厚,从未与二皇子计较,反而在朝堂上显得弱势。 听这话的意思,两人都喜欢陆婉茹那绿茶? 古代皇子的脑子不怎么好使,就连那口味也独特,与众不同。 太子看着他但笑不语,只是挥手让人将他带下去,“不要在这丢人现眼。” 这时听到动静的陆正平夫妻匆匆赶来,正巧与骂骂咧咧的二皇子擦肩而过。 他不明所以地问道:“太子殿下,这是……?” 太子谦逊笑道:“二弟喝多了,有些说胡话,本宫让人将他送下去休息片刻。” 陆正平点头,对上两个儿子的目光立即变得凶狠起来,“你们是怎么招待太子殿下和二皇子的?只是一会儿功夫就闹出如此大的纰漏?” 二人目光纷纷投向闫晚琬,这一切都是她闹出来的啊! 陆正平正要对着闫晚琬开骂,却迎上秦瑜杀人般的目光,他诧异道:“秦将军,你怎么也来了?” “陆尚书这是不欢迎本将军吗?” “不敢,陆家和秦将军被皇上赐婚,那就是一家人,秦将军且当在自己家便是,无需拘谨。” 秦瑜满意地点头说道:“既然陆尚书如此说,那本将军就直言了。” 在陆正平等人呆滞的目光中,他徐徐说道:“你那个养女在众人面前诋毁我的未婚妻,本将军已出面训斥,但你这个亲生父亲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表示?” 陆正平两眼一懵,这是在说什么梦话? “对,养女的惩罚不能少,但我未婚妻的补偿也不能少。” “惩罚?还补偿!?” 陆正平的脸色顿时比吃了屎还难看,不待他说话,秦瑜已经点头自顾自话地帮他想好。 “今日是晚琬的认亲宴,但看她这一袭旧衣,想必尊夫人也没有过多的余力照看多出来的孩子,不如就给她十万两,让她喜欢什么买什么,也算补偿这些年晚琬不在府上的用度,圆了你们的父女缘。” 陈美娥夸张地大喊一声:“十万两,我们哪有十万两银子?” “银子?你恶心谁呢,本将军说的是十万金。” 秦瑜阴森的眸光凝视着她,“还是你觉得本将军的未婚妻不值十万金?” 第18章 带你去个好地方 陆正平连忙拉住即将崩溃的妻子,一双势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闫晚琬,语重心长的说道:“晚琬,你看家中也不富裕,这银子……不,金子,可否少些?” 此时他已经顾不上面子,他知道只要闫晚琬答应了,那秦瑜自然无话可说,而且还可能在他心中留下芥蒂。 而闫晚琬一个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银子的村妇,必然不敢狮子大开口,无论是在贵女中树立形象还是其他,她都会拒绝。 果然就见闫晚琬点头应是,“陆尚书说的是。” 陆正平心中一喜,嘴角也勾起了笑容,“晚琬,你果然是陆家的好孩子。” 闫晚琬再次点头,“那请问陆尚书,十万金什么时候给我?” 顿时,陆正平的笑容僵在脸上,直接被她打回原形,“你不是说我说的是吗?” 闫晚琬一脸诚恳地说道:“对,你说的是没错,但这跟你给我金子有什么关系?” 自己又不傻,这冰块男好不容易帮自己申请来的福利,不要白不要。 瞬间,她的眉头紧蹙,警惕的盯着陆正平自言自语,“你不会不想给我吧?” “我……” 陆正平恼羞成怒,他这是被耍了。 闫晚琬见状连忙缩到秦瑜身后寻求庇护,“将军,他们欺骗你,不想给金子。” 对上秦瑜不悦的眸子,陆正平连连摆手,“我何时说过这话?” 说完,他侧头望向太子求助,这金子交出去,不仅自己损失惨重、有损形象,怕是还要被言官盯上,在圣上心中也记上一笔。 太子不是不想帮他说两句公道话,但是秦瑜的气势太强,这家伙是真的敢动手打人啊! “陆尚书,时辰不早了,何时开始认亲宴?” 他歉意的对陆正平笑笑,他只能帮到这了。 陆正平连忙招呼大家道:“请大家移步花厅,府内已准备好美酒佳肴,请大家品尝。” 他笑盈盈的招呼众人,似乎将刚刚尴尬的话题跳过了。 见闫晚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看了莫名的揪心。 秦瑜难得出声安慰道:“放心,我既然说出口,就一定让陆尚书给你拿来。” 半晌过去后,闫晚琬才回神拒绝,“不用了,十万金我已经收到了。” ?? 这女人怕不是做梦做傻了? 闫晚琬没有解释,刚刚她调动陆正平书房的植物,已经拿了十万金同等价值的银票。 不多拿也不少拿,像她这么有原则的人可不多了,就是不知道陆正平看到后会有什么精彩反应。 她从袖子中掏出一沓银票塞进秦瑜怀中,大方的笑道:“看你今天出力的份上,金子分你一半。” 秦瑜错愕的盯着她,“你真的拿了?” “骗你做什么?不要就还给我。” 闫晚琬要抢,却立即被秦瑜塞进怀里,“给出的东西哪有拿回的!” “切。” 闫晚琬站到他身后,顺其自然的推着他前行,忍不住感慨道:“陆尚书家还有不少存货,希望日后我的嫁妆也能如此丰厚。” 秦瑜会心一笑,“你是不将他气吐血,誓不罢休。” 闫晚琬嬉笑着,“你有什么办法?事成后分你一半。” 两人叽叽喳喳的远去,凌影望着二人和谐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将军看似冷漠,实则热忱,现在终于有人能走进他心里,他再也不用感受一个人的孤独。 皇上总算做了件好事,乱点鸳鸯谱反而帮了将军大忙,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 陆正平说了两句冠冕堂皇的话后,认亲宴就开始了,陆婉茹也换了身衣服重新回到花厅。 不过这次她和二皇子谁都没有主动来招惹闫晚琬,缺失了不少乐趣。 “这里没什么意思,我带去个好地方吧!” 宴会令闫晚琬兴致缺缺,准备拉着秦瑜提前撤席。 “这有什么好地方。”秦瑜嗤之以鼻,尚书府如何能跟他的将军府相比,他对看普通府邸没有丝毫兴趣。 “我住的地方。” “那……倒是可以一看。”他话锋一转,脸上的神色都变得僵硬。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之际,二皇子提着一壶酒走了过来。 “秦将军,本皇子刚刚言语过激,特来给你赔个不是。” 秦瑜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对他熟视无睹。 陆婉茹上前拦住闫晚琬,“姐姐,你是宴会的主角,怎么能带着秦将军乱跑呢?” “让开!” “姐姐!” 陆婉茹嗔怪的跺了跺脚,二皇子立即出马拦下她,冷声质问道:“你没听见婉茹跟你说话吗?” 秦瑜开口道:“好狗不挡道。” 双方目光在空中碰撞,似激起无数火光,他虽然是坐在轮椅上,但二人互不相让。 陆婉茹见到此景,脸色愈发阴沉,仿佛能滴下水来。 她再度将目光投向闫晚琬,那目光如尖锐的利刃,带着刺骨的寒意。 闫晚琬失望的摇摇头,手轻轻一挥,陆婉茹就跌入二皇子怀中,再无人挡住他们的去路。 “陆小姐如果想要投怀送抱可以直接做,没必要拉着我和秦将军欣赏,看多了会长针眼的。”闫晚琬调侃一声,推着秦瑜头也不回的朝着府内的荒地走去。 看着越来越偏的路,秦瑜的表情也越发紧绷,直到停在一片茂密的藤蔓处,他终于爆发了。 “他们就让你住这里?” 虽然他早就知道陆家对闫晚琬不好,但没想到她的住处连个下人都不如。 闫晚琬却笑骂他:“野猪吃不了细糠。” “你……不识好人心。” “你才是不懂得欣赏,这些都是含有剧毒的好东西。” “有毒?”秦瑜提起兴趣问道:“怎么个毒法?” “藤蔓上有尖刺,只刮破皮肤就会中毒,中毒者如果不及时吃解药,就会浑身麻痹死亡。”她献上自己的得意之作,“解药只有我有。” 秦瑜眼睛一亮,这东西如果能种植在城墙上,那岂不是无人能翻越城墙攻城? “这种藤蔓能大量种植吗?” “不好办,它们生长起来有些费劲。” 秦瑜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闫晚琬将他推着继续往前走,“不过里面有好东西,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眼看秦瑜要被推进藤蔓林,凌影焦急大喊:“等等,那有毒。” 闫晚琬不走心的安慰一声,“放心吧!伤不着他。” 然后就看到那些藤蔓似是活了一样,竟然给闫晚琬二人让出一条通道。 凌影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正想跟上去时,通道随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消失了。 凌影:“……” 第19章 来自大将军的体贴 他们走进荒地,眼前蓦然出现一片五彩斑斓的花海。 花儿们灿烂夺目,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迎风飘扬,似一幅灵动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来到荒地的里面,他们面前是一片五彩缤纷的花海,灿烂夺目,迎风飘扬。 闫晚琬像个孩子似的介绍着每一种花,当秦瑜想碰触时却被她急忙拦下。 “碰不得。”闫晚琬将他推远了一些说道:“别看这些花开的鲜艳,越鲜艳的东西毒性越大,就如你刚刚想碰的那一株名为醉梦,花粉中具有强烈的迷幻作用,能让人在瞬间产生幻觉,麻痹神经,直至死亡。” 随后,她又指着旁边一株犹如仙人掌般的植物,“这是艳阳,别看它浑身是刺,但它身上的毒却是伤患的良药,类似于麻醉散,却胜于麻醉散,没有任何不良反应,能让人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秦瑜越听越惊奇,“那岂不是说这片花海里既有毒,又有药。” 闫晚琬抿嘴笑道:“那是自然,自古以来药和毒向来是相依相生的,用得好了是药,用不好自然就是毒了。” 秦瑜目光灼灼地问道:“这些毒物的产量高吗?能否大面积种植?” 闫晚琬顿时被问住了,“这我还真不知道,只要照顾得好,它们生长得极快。可惜我手上没有这么多毒物的种子,也不知道是否能大量种植。” 笑话,有她的植物异能在手,什么毒物都能种出来,但这件事是能外泄的吗? 秦瑜对其中几种能运用到战场上的毒物十分感兴趣,他声音中带着激动的询问:“如若我能帮你找到大量种子,你可愿意一试?” 见闫晚琬迟疑,他连忙补充道:“我愿支付你银子,一亩地五百两如何?” 闫晚琬婉拒了,“你我成亲后就是一家人了,谈银子伤感情,只希望我将你的腿治好后,你能如实告知我想知道的答案。” 秦瑜神色肃然地承诺,“那是自然。” 闫晚琬微微一笑,推着他往花海中的屋子走去。 没过多久,她泡了一杯一壶花茶出来,浓郁的花香在空气中飘荡,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屋内简陋,大将军可别嫌弃。” 秦瑜自从踏进这间屋内,一腔怒气就不得发,见她轻描淡写的模样,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陆家就是这么对你,我去找他们说。” “不必,这可是个风水宝地,看似简陋,实则藏着好东西。” 闫晚琬笑得高深莫测,这地下的东西她才搬走十分之一,怎么可能换地方呢! 秦瑜不接,但既然她对这里满意,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暗自可惜,日后成亲了,这一片毒物岂不是要便宜陆家。 闫晚琬像是读懂他心中所想,贴心地说道:“放心,这东西我必然以嫁妆的形式带去将军府,只要你们不怕上面的毒即可。” “不怕!” 怎么会怕呢? 在秦瑜眼里,那是可以救千万将士性命的良药,反正他将军府地方大,想种哪里都可以。 “如果可以,从今天开始迁到将军府如何?”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不是他急,是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些毒物的药性是否真的有她说的那般神奇? 闫晚琬忍不住掩嘴偷笑,“今天太晚了,不如明天一早如何?” 她想,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她将地下的东西全部带走。 秦瑜喜出望外,“好,就明天一早,我派人来搬。” “你这腿再有十来天就医治完了,这几日你可以增加一个时辰的康复练习,唤醒腿部肌肉,提早适应。” 秦瑜点头应是,自从双腿能感受到外力后,他每天都活在既痛苦又欢喜的矛盾中。 虽然双腿的疼痛难忍,但想到只要忍过这段时间就能重新走路,重新登上战场,他的心就抑制不住地紧张,他就要能自己行走了吗? 他们在这儿待了半个时辰就出去了,凌影和二丫对峙起来。 “你把我家小姐夫弄哪了?将我家小姐交出来。” 凌影视她于无物,任她怎么叫嚷都未应答半句。 二丫刚得到小姐来荒地的消息,立即就赶了过来,谁知道只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哑巴。 “小姐!” 她一抬头,看到闫晚琬从毒藤蔓中走出来,立即迎了上去,惊喜地说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闫晚琬对她视若无睹,推着秦瑜一路向前。 “你的丫鬟?” “很快就不是了。” 秦瑜点点头,“遇到麻烦可以来将军府找我。” 这也算是他给闫晚琬的一个承诺。 “所以将军今日来也是为了帮我解决麻烦?” 秦瑜耳根有些烫,紧抿的嘴唇更是蹦不出一个字来。 闫晚琬轻笑,瞧瞧这脸皮薄的,怎么还尴尬上了。 这一次认亲宴后,京兆所有人都知道陆家新迎回来的嫡小姐不好惹,但人家就是入了秦将军的眼,更让人不敢招惹。 陈美娥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次陆家的脸算是都丢光了。 “行了,现在气有什么用,你白日怎么不去她面前摆母亲的谱儿?” 陆正平同样愤懑,虽然他不敢招惹秦瑜,但是看他对自己这老丈人连一点敬意都没有,就浑身不快。 “老爷,您这话不是扎我的心嘛!” 陈美娥黯然垂泪,闫晚琬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更别说母亲了。 陆阳布安慰道:“还好有婉茹替咱们找回面子,儿子看那些世家小姐对婉茹赞不绝口,总归不会对咱们产生太多影响。” 陈美娥一听谈及陆婉茹,脸上瞬间挂上笑容,“是啊!还是婉茹乖巧,今日好些个宗族夫人跟我打听婉茹的婚事呢!” 陆婉茹羞涩地低下头,“这还要多亏父亲帮婉茹求来的神药,不然婉茹今天怕是羞于见人。” 陆正平终于露出了笑容,“嗯,你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陆婉茹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朝他福了福身,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陈美娥欲言又止,她也感受到陆正平对婉茹的冷淡。 “过些日子该来送粮了,库房都准备好了吗?” “老爷放心,妾身早已安排妥当,就等着新粮入库。” “嗯,这次还是留一半,卖一半。” “妾身明白。” 陆正平犹豫片刻,“等收回银子,给婉茹几个孩子添置点新衣,突然接个野孩子回来,让他们受累了。” 陈美娥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陆正平安慰着老妻,“你也别太过忧心,没有几日就能将她嫁出去了,也算解了婉茹的困局,咱们姑且再忍耐两日。” “嗯,妾身都明白,也请老爷放宽心,气大伤身啊!” 两人说完,陆正平叫陆沭阳到书房议事。 陆沭阳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父亲,那些地契……?” “她没提,我们全当不知道。” 陆正平此时恨不得将闫晚琬扔回乡下,怎么可能主动提及地契的事情。 陆沭阳欲言又止,请辞后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夜无语,谁知刚天亮,门外就传来喧闹的声音。 第20章 被偷家了 陆家几位主子出门就看到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在家中穿梭,陆正平怒不可遏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本官家中?” 其中一人解释道:“陆大人,我等是将军府的下人,奉将军之命来搬闫小姐的嫁妆。” “嫁妆?什么嫁妆?”陈美娥错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根本没有为闫晚琬准备嫁妆。 “是闫小姐院子里的花草。” 说完,那人又开始指挥众人搬运。 陈美娥几人面面相觑,“她哪有院子,不是荒地吗?” “不好!” 陆正平忽然脸色一变,他飞奔着朝荒地跑去。 此时的荒地早已没了毒藤蔓的阻拦,曾经平坦的地面也变得坑坑洼洼,每个将军府的家丁手上都搬着一株娇艳的花朵。 “住手!谁让你们挖地的。” 陆正平一来,就看到令他呲目欲裂的一幕。 只见那些家丁用锄头挖,有些地段已经挖至半米深,他疯狂地上前阻拦,让所有挖掘的人停手。 闫晚琬走出来就看到他歇斯底里的样子,“陆尚书,您这是做什么?” “是你让他们挖的?” “对啊!这些花草都是我种下的,我让他们带走情有可原吧!” “不行,谁也不能碰这片地,都给我种回去。” 闫晚琬震惊地看向他,“陆尚书,你确定要种回那些有毒的藤蔓?” 陆正平哑言,他恼羞成怒道:“总之地不能动。” 看他有苦难言的样子,闫晚琬不地道地笑了,“好,就按陆尚书说的办,大家用拔的。” 换了方式,他们的动作更快了,半个时辰就转移了大半花草。 陈美娥上前劝道:“老爷,这里有我盯着就行,您去用膳吧!” “不用,我要亲自盯着。” 几人只当是陆正平是被闫晚琬的举动刺激到了,也不好多说什么。 直到将军府的人离开,他才筋疲力尽地回来,立即安排道:“马上给她换最好的院子,绝不能让她继续在那住着。” 包括陆婉茹在内的几人,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了。 “老爷,反正也没几天,这样换来换去的怪麻烦。” “妇人之见。”陆正平训斥道:“等她出嫁,难道你要她从那里出门吗?你是怕尚书府还没被笑话够吗?” 陈美娥神色一怔,终于回过味来,还好他提醒,不然真的让闫晚琬从破院子出嫁,尚书府的脊梁骨都要被戳破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 只不过她没有全然按照陆正平的要求办,还最好的院子,她配吗? 随意找了个边边角角的小院子,让人传话给闫晚琬,今天就搬过去。 但一会儿功夫下人就来报,闫晚琬不搬。 “她为什么不搬?难道还要我亲自去求她吗?” “娘,姐姐估计看不上那院子,不如将我的院子让出来给姐姐,反正那本来就该是姐姐的,是我抢占了她的。” 陆婉茹深深地垂着头,言语中尽显落寞和无助,听得让人心疼。 陈美娥环抱住她轻声安慰:“婉茹你不要多想,你没欠她什么,当日是娘把你抱来的,是娘想让你当尚书府的小姐。” “娘,您对我太好了。” 母女俩相拥而泣,感人涕零。 “可是姐姐那边……?” 陈美娥不耐烦地说:“那将老爷旁边的院子给她,那是府内最好的院子,我不信她不搬。” 陆婉茹紧咬着嘴唇,那个院子她很早就看中了,但是求了母亲许久都没有给她,现在如此简单地给了闫晚琬那个村妇?这让她如何不恨得牙痒痒。 只是她的想法是美好的,下人很快再次来报,闫晚琬还是不搬。 陈美娥顿时怒火中烧,“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是给她脸了?” 下人战战兢兢地说道:“大小姐说那院子里什么都没有,让夫人您将东西置办齐全后她再搬。” 陈美娥嘲讽地讥笑一声,“还以为她多么有骨气,没想就是拐弯抹角地讨要一些俗物。” 她吩咐道:“去将库房中那些陈年旧物摆去院子,告诉她,今日若是不搬,那就不用搬了。” 总算这次没有出现什么差池,在新院子布置好后,闫晚琬利落地搬了进去。 当天夜里,陆正平带了几名亲信来到一片狼藉的荒地,他找了几个地点。 “从这挖。” 亲信们挖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挖到。 “大人,下面没有东西。” 陆正平大惊失色,“不可能。” 他夺过铲子自己挖了起来,可是坑都挖了一米深,还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东西呢?我的东西呢?” 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发了疯地爬向那几个刚挖开的洞,除了湿润的泥土,什么都没有。 “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一天,两天,荒地被翻了个底朝天,谁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只知道他心情非常差,谁要在这时犯错,轻则一顿板子,重则发卖出去。 经过两天的沉淀,陆正平终于接受东西不翼而飞的事实,最令他怀疑的就是闫晚琬,但是她一个人怎么将那些金银珠宝转移? 就算是将军府来人那日,全程他都在监督着,可以保证没有一个人发现地下藏着秘密。 那东西能去哪呢?莫非是家贼难防? 可恨那些东西见不得光,否则他翻遍京兆也要将偷他宝贝的人揪出来。 只有闫晚琬知道他为何会如此疯狂,就算她在末世打劫了众多金店,也没见过那么多珍品。 不过现在那些都是自己的了,谁叫他的东西不放在库房,无主的自然是先到先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她在末世用生命学到的真谛。 她放下手中的糕点,若有所思道:“是该去找尚书夫人聊聊陪嫁人员的事了。” 陈美娥在院中亲自熬参汤,看丈夫这几日心神不宁,她担忧不已。 刚熬好就听到下人通传,大小姐来给她请安了。 她不禁冷笑,哪有下午来请安的?但还是让她进来了。 闫晚琬开门见山地说道:“婚期临近,不知尚书夫人可准备了陪嫁丫鬟和嬷嬷?” 对于她的称呼,陈美娥已经无力吐槽了,随意打发道:“二丫跟着你当陪嫁丫鬟,至于嬷嬷……” “尚书夫人身边的李嬷嬷不错,不如就给我当陪嫁嬷嬷吧!” “李嬷嬷?” 自从李嬷嬷从外面接闫晚琬回府,她就一病不起,至今还未能下得了床。 虽然那是自己身边的老嬷嬷了,但她现在神志不清,留在身边也无用,不如跟去当个眼线也是好的。 当即陈美娥就同意了,“晚些让李嬷嬷到你院中伺候。” “那就多谢尚书夫人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陈美娥呆滞地回味,这好像是第一次母女俩能够心平气和地交谈。 第21章 可算气晕了 陆正平在家休养数日,但这些日子却发生了大事,一个富商引得朝堂乃至百姓的关注。 这天,陆正平和陆沭阳在书房议事,对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的残兵看法不一。 “沭阳,这些日子你可查到大量收留残兵的人是谁?现在满朝文武都议论纷纷,就连圣上都惊动了。” 陆正平脸上带着几分思量之意,“那人有钱有魄力,现在大量接纳归田兵和残兵也不知是福是祸,但目前是得到三军的赏识,有机会倒可以结交。” 陆沭阳若有所思,“父亲,这是您的意思?” 他父亲就是一礼部尚书,自然知道六部如果跟军队扯上关系,那会引起上位者的忌惮,此棋明显是险招,在朝堂形势还不明朗前不该妄动。 陆正平沉吟道:“是二皇子的意思。” 陆沭阳惊呼:“父亲!?” “太子妃的人选已定,是太傅之女,难道要婉茹嫁过去当侧妃吗?” 他这话既是说给儿子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举棋无悔,他上了船就不会让船翻。 “可是……” 陆沭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陆正平打断,“而且二皇子更喜欢婉茹,日后婉茹就是二皇子妃,如若有一日……” 他嘴角扬起势在必得的笑容,那是他梦寐以求地改头换面,趁着现在二人还不分伯仲,自己的加入才能显得雪中送炭,让二皇子牢记陆家的恩情。 陆沭阳紧抿着嘴唇,狂灌了两杯茶镇定心态。 “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做?” “此事无非就是钱和粮,最近庄子上的粮食也该送来了,我们找到个合适的机会助二皇子一臂之力。” 说起这件事,陆正平用几天时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蹭得冒了起来。 “查到什么人进出那个地方了吗?” “没有,那里自从闫晚琬住进去之后,就莫名其妙地长了一片有毒的藤蔓,除了她自己谁也进不去。” 陆正平咬牙切齿,“那就是之前有人动了,一定要查清楚,那些东西才是咱们陆家的底牌。” “是,我会追查到底。”他顿了顿说道:“父亲,我觉得还是去问一下庄子何时将粮送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陆正平心扑通一下,“你也有?” 两人面面相觑,他瞬间一扫脸上的颓然之色,急冲冲的找陈美娥询问。 “为何庄子上的粮还没送来?” 陈美娥先是一愣,随后不以为意地说道:“可能是路上耽误了几天,往年也是差不多这时候才送来。” 陆正平不依不饶地说道:“立即让人去查他们送到哪儿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陈美娥笑道:“老爷,您多虑了,咱自己的庄子能出什么岔子。”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直犯嘀咕,这远的庄子暂且不提,距离近京的庄子早该将东西送来,但现在她什么也没看到,也是该派人去问问了。 但这半天过去了,下人回来时那是满身狼狈。 “怎么回事儿?” “老爷、夫人不好了,庄上的粮食早送出来了,但不是送到咱们这儿府上,而是送去了大小姐的庄子。” “府上的东西为什么送到她那?” 陈美娥瞬间反应过来,“不对,她一个刚来京兆的农女,怎么会有庄子?” 那下人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大小姐是那些庄子的主人。” “什么?不可能。” 陈美娥立即否定道:“地契都在我手上,庄子的主人怎么会变成她?” “夫人,小的是看过地契的,上面的的确确写着大小姐的名字。” 陈美娥第一反应就是派人去找地契,但容嬷嬷回来也是一脸焦急,“夫人,地契都不见了。” “怎么可能?”她一个踉跄倒退了数步,瞬间将目光投向陆正平,“老爷你把那些庄子给她了?” “地契一直在你手上,我拿没拿你不知道?” 说话间,他脑海中忽然想到什么,与陆沭阳四目相对。 “父亲,难道是……” 两人不禁骇然,陈美娥不明所以看着二人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难道是那灾星偷去的不成?不行,我也要找她去问个清楚。” 陆正平二人急忙跟在她身后去了闫晚琬的院子,此刻闫晚琬正在侍弄院子里的一片菜地,谁知就被三人硬闯进来。 她不悦地皱眉,对着下人指桑骂槐道:“你们都眼瞎吗?尚书大人和夫人进门也不知通传一声,哪有这般怠慢客人的道理?” 陈美娥严词厉色地质问道:“闫晚琬,我问你,是不是你偷了府上的庄子?偷换了地契?” 闫晚琬一愣,顿时看向陆正平和陆沭阳二人,“你们不是说只要我肯回来,那些庄子的地契就给我吗?这是要反悔啊!” 陆正平怒火中烧的吼道:“孽女,果然是你偷走的。” 闫晚琬嗤笑一声,“陆尚书,你是不是对偷有什么误解?你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我拿我的东西怎么又能叫偷呢?” 陆正平气得浑身颤抖,口里蹦出无数的三字经都被他咬碎牙咽了下去。 “你总该跟我们打声招呼。” 闫晚琬笑得更开心了,“我拿自己的东西还要跟你们打声招呼啊?那是不是我吃口饭睡个觉,都要给你们打声招呼。” 她一脸讥讽地打量着陆正平,“陆尚书,朝廷是没有事吗?你怎这般清闲,什么时候尚书也是个清闲的位置了。” 陆正平气得脑中的弦瞬间崩断,“荒地下面的东西,是不是也被你拿走了?” 闫晚琬明知故问道:“什么?下面有东西吗?我只看到几个箱子,还以为里面装了什么陪葬品呢?” 陆正平瞬间激动起来,语无伦次地问道:“对,就是那些箱子,你把箱子放哪了?” “尚书大人这问题问的。”她啧啧了两声,“我挖了人家的坟,自然要将陪葬品埋回去,好生安葬,不然扰了人地下的清静,还不缠上我呀!” “你埋哪了?”陆正平急得掌心冒汗,还不敢对她大小声。 闫晚琬就喜欢他这种看不惯你,又拿你无可奈何的样子。 “乱葬岗!死人的东西自然要放到葬死人的地方,也就我良善,不然被那些屑小看到,怕是要占为己有了。” 陆正平歇斯底里的怒吼:“所以你全扔乱葬岗了。” “当然,不然我住那多膈应啊!” 闫晚琬理所当然地抱怨道:“陆尚书,不是我说,你买那块地不会是要当祖坟的吧?不然怎么埋这么多晦气的东西。难怪府里人都说那地方闹鬼,原来都是那些陪葬品闹的,现在。好心将你将东西转移了,想必府上也能过些安稳日子。” 陆正平气得脸红脖子粗,脚下虚晃得难以站立,一双嗜血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她四分五裂。 闫晚琬大度地笑道:“行了,你们也不用谢我,看在你们接我回来的份上,我权当日行一善了。” “扑通”一声,陆正平彻彻底底被气晕了过去。 第22章 瘸腿治愈 闫晚琬带着自己调配的药剂朝着将军府走去,看到匆匆赶来的大夫,忍不住摸着手腕上的藤蔓感慨道:“我自从来了这,人都变善良了,如若是在以前,早就将人……” 她想到什么笑了,“呵呵!想想那岂不是没了乐趣,这样也好啊!” 她走后,门后钻出一个脑袋,是二丫。她本来是想跟着闫晚琬看她去做什么,结果就听到这一席话,惊恐地狂奔回府内跟陆婉茹禀报。 将军府内,秦瑜已经能站着迎接她。 “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还是多亏你配的药。” 闫晚琬笑着走进屋内,将银针和药剂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这是最后一次施针,痛感会是先前的十倍。” 她看着秦瑜犹豫了一下,随后又拿出一个药瓶,“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麻药,能够减缓施针时的疼痛。” 秦瑜凝视着药瓶,“有什么后果?” 如果没有不良影响,她早在第一时间拿出来,而不是犹豫之后。 “不用麻药,恢复的会更快。用了麻药,也只会晚一个月康复。” 她沉吟片刻说道:“这么长时间你都忍过来了,现在只是晚一个月而已,不如你……” “但半个月后你就要嫁过来。” 闫晚琬愣神,“什么意思?” “我想,你应该希望你的夫婿能亲自去迎你回府。” “所以你是为了我?” 秦瑜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你能治好我的腿,我很感激你。既然我能在成亲之前站起来,就不该让你承受那些流言蜚语。” 目光中带着让人心醉的情谊,不过在闫晚琬眼中,那只是感激。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她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 说完,她开始给银针消毒,凌影不满地瞪着她,将军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这女人是在拿乔吗? 要知道曾经多少女人希望留住将军的目光,她怎么就能无视呢? 其实这并不怨闫晚琬,只因她生活在末世,本就不相信这些情啊、爱啊!在那里所有的事情都可能是假的,甚至连父母也可能会因为一口饭出卖自己,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而她和秦瑜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谁动情,谁就输了。 “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开始。” 秦瑜点头,让凌影退下,谁知闫晚琬却喊住他,“你不用出去,这次扎针他将承受巨大的痛苦,可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你要在旁边摁住他,别让他咬了舌头,并且让他一直保持清醒的状态。” 凌影慎重地点点头,这关乎着将军的腿是否能康复,绝对不能出现丝毫偏差。 很快,第一根银针扎入秦瑜的大穴,他闷哼一声,紧咬牙关也抑制住直冲天灵盖的疼痛。 然而到第二针时,他的一切隐忍都白费了,那种扎心的疼痛比当时断腿还要猛烈,他再也忍不住的嚎叫起来。 “摁住他。” 凌影立即摁住他的双腿,但那股猛然爆发的气力险些将他反弹出去。 闫晚琬再次嘱咐:“摁住了,还有四针。” 说迟迟那是快,只见空中银光闪动,四道银针齐刷刷地落在秦瑜腿上,尾端快速震动,四根针之间仿若形成了一种无形的能量,那股磅礴生机快速涌入断裂的腿骨中,打断再修复。 闫晚琬看着空中不断涌来的植物灵气,眼中露出满意之色,这古代可比末世好多了,灵气也更加充足,要知道她这一手在末世根本无法施展,因为那时的植物已经寥寥无几,全球都快变成一个大荒漠,又怎么可能给他提供灵气呢? 秦瑜疼痛的脸都变得扭曲,皮肤上的血管仿佛要爆裂一般的凸起,瞳孔也开始涣散。 闫晚琬立即喊道:“掐他的人中,千万不能让他晕过去。” 一波波的剧痛反复冲击着神经,秦瑜的嘴角渗出鲜血,口中的木棍深陷其中,在凌影的帮助下还剩下微弱的意识支撑。 闫晚琬一分一秒地计算着,不断用布子帮他擦拭额间的汗水,“你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好。” 秦瑜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身上所有的劲儿全部用来抵抗腿部传来的疼痛。 “好,时间到。” 闫晚琬话音刚落,六根银针腾空而起,在空中绕了一圈后安稳地落在她掌心。 秦瑜这才感到疼痛渐渐消退,终于有力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结束了吗?” 闫晚琬笑道:“结束了,你再泡半个时辰的药浴,睡一觉,明天就可以独立行走。” 秦瑜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辛苦……了……” 刚说完,他便疲惫不堪地晕了过去。 凌影看向闫晚琬问道:“闫小姐,将军他没事吧?” “没事,只是太累了,让他多歇息一会儿就好。”闫晚琬见药浴已经准备好,直接吩咐道:“你抱着他泡药浴,这一夜他应该不会醒,你不必担心,保护好他的安全。” 安排好一切,她写了一份药膳单,“这是我给秦瑜制定的药膳,这些日子你们按着药膳来,不要吃其他东西,七天后保证还你们一个能蹦能跳的将军。” 凌影感激地单膝跪地,“多谢闫小姐大恩大德,日后小姐有何吩咐任凭差遣。” 闫晚琬虚扶一把,“你不必谢我,让你们将军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就行。” 翌日,秦瑜从睡梦中醒来,他望着窗外的阳光,感受到从腿部传来的力量,他猛然坐起,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一步,两步,他震惊到连眼睛都不敢眨,就这样看着自己站立的双腿。 门外听到动静的凌影敲门进来,“将军,您醒了?” 开门的一瞬,就看到秦瑜站在床边。 他飞快的将药膳放下,“将军,您真的能自己站立了。” 先前秦瑜练习走路必须有人扶着,但现在他就像正常人一样,站的笔直。 秦瑜紧握的双拳终于松开了少许,“嗯,闫晚琬呢?” “闫小姐回尚书府了,她吩咐将军您这七日吃药膳,七日后就能跑能跳。” “嗯,拿来吧!”他缓步走到桌边,轻轻的抚摸着双腿。 “将军,可是腿疼?我给您按按。” 秦瑜拒绝道:“不用,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连妙手神医都说我这双腿治不好了,没想到人外有人,真的有人能化腐朽为神奇。” “嗯,闫小姐的确是深藏不漏的高人,担得起妙手回春。” 秦瑜用完药膳,就看到凌影手中拿着一本册子,不由好奇问道:“那是什么?” “是闫小姐要的一些残兵的信息。” 秦瑜疑惑不解,“她要这个干什么?” 凌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将军,您康复的这段日子,闫小姐可是办了件大事。她用自己名下所有的庄子接收那些残兵和生活艰难的归田兵,给他们工钱。如若有家眷的,还给他们安身之所,好多人已经慕名而来。” 经过凌影叙说,秦瑜这才知道闫晚琬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从战场退下来的残兵一直是朝廷乃至军队最棘手的问题,因为国库没有那么多银子供养他们,而他们本身因为身体的残缺也无法自力更生,这就导致很多残兵回乡后只能默默等死。 每每想到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最终只能落得无人问津的下场,他们这些当将领的是多么心痛。 但现在闫晚琬出手收留,的确是大功德一件。 “她手上的银子可够用?如果不够,立即从将军府拿。” 秦瑜一直以来都想帮助这些残兵,但是他的身份特殊,如果做了反而会引来圣上的猜忌,给更多人引来杀身之祸。 可如果他拿银子是来支持未婚妻的,那就没有这些担忧,反而理所应当。 “闫小姐说够用,她只要名单,免得有人浑水摸鱼。” “好,你带我去她的庄子看看。” 第23章 让她加倍奉还 当秦瑜来到闫晚琬的庄子,此时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远处还有络绎不绝的人背着包袱、干粮站在后方排队,等待庄子的管事一一审核。 而他们无不例外,全是身体有残障的人士。 凌影收到秦瑜的眼神,连忙走上前询问一番,很快他就回来告知,这些都是从边关退下来的残兵,听说这个庄子在招收残兵,每月不仅有五百文,还管三顿饭,这让那些在家乡生活不下去的人看到了希望,所以不远千里赶来。 而他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的残兵正在往这儿赶来。 秦瑜心中百感交集,来到门口就看到两名管事和七八个小厮在维持秩序。 他们会根据通关文牒将此人的信息记录下来,然后给那人做身高、体型的记录,还有人专门为他们画简单的画像,这一番操作就已经够奇怪的了. 更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在这之后报名者还要拿一张纸,根据上面的问题进行回答,似乎叫什么问题答卷。 秦瑜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凌影立即上前打听,回来也是说的一知半解,“好像是根据答题分配到不同的地方上工,也不知道闫小姐在搞什么名堂,弄得跟乡试似的。” 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份来自末世对人潜在性格的调查问卷,可以通过这简单的日常问答判断出此人性格,并给他分配更适合的岗位。 世间不仅有良善之人,也有凶残恶毒的人,但只要用得好,偷奸耍滑之辈也能成为手里的利刃。 闫晚琬管理过末世基地,她了解人性的丑陋,用这种方式也是为了将利益最大化。 至于那些想来庄子称王称霸、心存歹念的闹事者,闫晚琬也是来者不拒,她有的是手段让他们俯首称臣,老老实实的做自己手里的一把刀。 就在秦瑜二人等待通传的时候,远处走来个熟悉的人,是陆家的陆沭阳。 他身边跟着的小厮目中无人的推搡着残兵开道,上来就对着管事毫不客气地吆喝:“我要见你们的主子。” 管事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陆公子,我家主人不见客。” 陆沭阳的气定神闲被打破,他故作镇定的拿出一样物品交给他说道:“你将这个给他,你主子自然会见我。” 谁知那管事连看都不曾多看一眼,直接拒绝道:“很抱歉,我家主子有令,谁也不见。” 陆沭阳身边的小厮怒斥道:“你看清楚,我家公子是礼部尚书陆大人家的公子,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管事颔首垂眸,对他的叫嚣熟视无睹,继续整理好手上的东西,在交给旁人后喊道:“下一个。” 陆沭阳的面色冷了下来,小厮也被他的无视气得怒火中烧,上前一步就要掀了他的桌子。 只是他才刚碰到桌角,就被守在一旁的下人钳住手腕,一个小擒拿,人瞬间就趴在地上,哎哎呀呀半天缓不过爬不起来,细看却是手断了。 陆沭阳骇然,这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小厮,出手竟然如此狠戾。 “你们竟然……” 只见那庄子的管事瞬间抬头,用冷冽的目光凝视着他,“陆公子,如若您也要来庄子谋个差事,就请到后面排队,莫要乱了秩序。” 那双眼眸令人心底生寒,而他身后的几个虎视眈眈的下人更是让人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陆沭阳被他一番讥讽气的无地自容,愤然甩袖离去。 那小厮哀嚎着跟在他身后,灰溜溜地跑了。 秦瑜嘴角挂上一丝笑,看来陆家还不知道这庄子是闫晚琬的。 凌影忍不住拍手叫好,高赞道:“真是大快人心,想想陆家是如何对闫小姐的,他们这都是自找的,活该。” 秦瑜笑而不语,但早已将陆家的所做作为全部记在心里,闫晚琬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他未来的妻子,自己该想想如何警告一下陆家,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 这会功夫,管事来到秦瑜面前,恭敬的说道:“秦将军,我家主子有请。” 秦瑜走了进来,入眼的是大片农田,而种田的是那些手有残缺,但腿脚好的残兵。 他们身上挂了奇怪的木头,只要走过种子就被种进去,后面的人只需要将土覆上一层,然后浇水即可。 而那些腿脚不便的人则在处理着蔬菜,对他们进行分类、捆绑,每个人都干的热火朝天。 就连一些妇人也没闲着,不远处撑起了棚子,里面架上了三口大锅,锅内熬着喷香浓郁的猪骨,奶白的汤汁让人看后口水直流。 秦瑜看着庄内祥和平静的景象,心中颇有感触,只是那堆积成山的绿色菜让他疑惑不解。 他对领路的小厮问道:“看庄子上大部分是种了粮食,这些蔬菜是种在哪的?有这么大的地吗?” 小厮笑着指着前方一小块儿地,解释道:“种菜的地不大,就那边一小片。” 粗略看去大约有三亩左右,他震惊不已,“这些蔬菜都是从这点地产出的?” 他行军打仗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的高产。 “是呢!咱们这庄子的地可是风水宝地,菜种子播种下去,不过十来天即可长成,而且产量是普通地的三倍。” 小厮满脸得意,赞不绝口的说道:“您看这些菜水灵灵的,主子每天都给我们吃这些新鲜的菜,口感可好了。” 秦瑜和凌影面面相觑,跟着小厮去了中间一片房屋,闫晚琬正门前喂狗,几只狼狗在她面前撒泼打滚,逗得她哈哈大笑。 “闫小姐。” “你们来了。”闫晚琬见他还坐着轮椅,随即问道:“恢复的怎么样?” “还可以,已经能走百步。” “嗯,你在这样挺好。” 秦瑜一愣,她也赞同自己装瘸子?难道她不怕被外人嘲笑吗? “怎么样?将军看了我的庄子有什么想法?” 秦瑜深深的对她鞠了一躬,“感谢你为那些士兵做的一切。” “不过是各取所需,我也有收获。”闫晚琬摆摆手问道:“将军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 “没,我就是听闻这件事,想来看看这是个怎样的庄子。” “是怕我没照顾好你的兵吧!” “当然没有,你做的事已经在朝堂上引起轰动,这次是陆正平来,下次可能是你无法拒绝的人,你可想好怎么办吗?” 闫晚琬歪着头笑了笑,“怎么办?自然是死不承认了,这地方虽然是我买下来的,但早就租给一个南方的商人,有契约为证,找我也是白搭。” “可是……” “放心,我只见我想见的人。” 秦瑜脸微微泛红,总觉得她这话一语双关的暗示着什么。 另一边,陆沭阳将在庄子碰壁的事情告知陆正平,忿忿不平的说道:“那庄子的人都目中无人,父亲,我们真的要放下身段结识这种人吗?” 陆正平拍案而起,“你可知道那庄子的主人是谁?” 陆沭阳被他的怒气所慑,喃喃道:“不知道。” “是闫晚琬。” “是她?”陆沭阳惊呼一声,“她不是村妇吗?怎么有银子买庄子……” 话说到一半,他愣住了,“是地下的那些东西。” 陆正平咬牙切齿,“肯定是她将那些东西卖了,才买的庄子。” 如果闫晚琬在这,她必然会夸赞一声,不错,还能想到这些,不算废物。 “可是那些东西不易出手,她有什么神通广大能这么快将东西卖了?” 他疑惑,一个村妇真的能做到这些吗? 陆正平冷声道:“自从她回来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被她掌握着,这个女人不简单。” “父亲,那我们岂不是引狼入室,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她拿了我们的东西,那就让她加倍奉还。” 第24章 养父是摄政王 秦瑜在闫晚琬的陪同下在庄子内转了一圈,停在了荒山脚下。 “这座山你也买下来了?” “嗯,便宜实惠,还没那些庄子贵,超值!” 秦瑜被她乐观的心态感染,心态也变得轻松起来,“荒山上什么也无法种植,别人都避之不及,也就你还花银子买。” 闫晚琬听到这话后眼睛登时一亮,“你的意思是,可以不用花银子就得到?” 秦瑜点点头,“你如果想要,我整理一下附近的荒山,过两日将地契给你送去。” 闫晚琬喜笑颜开,“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瑜脸上也染上了笑容,“这次我来是付报酬的。” 闫晚琬顿时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秦瑜肃然说道:“那个图腾是镇南王闫飞白的家族图腾。” “镇南王!?” 据她所知,现在各国战乱纷纷,镇守大夏国门的镇南王闫飞白被奸人所害,生死未卜。而漠北、西域等外族蠢蠢欲动,各国细作纷纷涌入大夏寻找镇南王踪迹,边境诸城财匮力尽,民不聊生。 现在大夏两个战神武将一个失踪,一个瘸腿,形势不容乐观。 而植物传递的信息更是令她意想不到,原身不知道自己的养父是镇南王也就算了,就连她的哥哥、姐姐也不知道,因为闫飞白和养母一直在隐藏身份,就为了保护他们,因此她一直以为养父母是普通的乡绅富豪。 她的目光讳莫如深,“你跟镇南王是什么关系?” “我与镇南王是莫逆之交,自从他失踪以后我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可惜我那时候腿受了伤,无法亲身前往。” 闫晚琬沉默着,直到那些植物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才露出笑容。 秦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跟镇南王有什么关系?” “你猜!” 傍晚,闫晚琬回到陆家后立即被喊到陆正平面前,她见陆沭阳一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明白他们这是知道那座庄子是自己的了。 知道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她索性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等待对方先开口。 陆沭阳没有太多耐心,直接开口说:“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残兵收留者,就是你吧!” 见闫晚琬毫无反应,他不依不饶道:“我们已经查到,你并没有将地下的东西扔到乱葬岗,而是自己卖了,用那些银子买的现在的庄子,甚至用那些银子收留残兵。” 这期间,陆正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想看她的反应。 然而让他失望了,闫晚琬始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摊手地反问道:“证据呢?” 她抬头看向陆正平,调侃道:“陆尚书不会以为你们嘴皮子一碰就可以胡说八道吧?如果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我可要去衙门说道说道,顺便看看那地下埋的到底是些什么?” 她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陆家有没有所谓,敢不敢了。 果不其然,陆正平眼中涌起一簇怒火,只是很快又被他压了下来,一闪而过。 他脸上挂上一副和蔼慈祥的笑容,“晚琬,这次你回来也得了不少东西,不仅拿了不该拿的,就连陆家那些地契也被你收入囊中。当然,这些为父都可以不计较,就算送给你了,但为父只有一个要求。” 见她不为所动,陆正平开门见山地说道:“你要公开的那庄子是你的,是属于陆家的,还有那些残兵,自然也是因为你不忍看他们生活疾苦,所以用陆家给你的银子做了这些善事。” 他想得很好,他知道被闫晚琬拿走的东西恐怕是要不回来的,既然损失已经造成,那就该用它们将利益最大化。 现在皇上已经开始过问残兵一事,从态度上来看,十分赞扬这种帮助朝廷解决民生大事的行为。 如若这时说出那是陆家做的善举,不仅可以在圣上面前留个好印象,还能获得朝中武将的好感,日后只要残兵还在,兵部也要卖他三分脸面,在二皇子面前能凸显自己的地位,可谓是一举多得。 闫晚琬没他想得那么长远,却知道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们这态度已很有问题,又怎么可能答应他们的要求,因此她理所当然地拒绝了,“我还真办不到,庄子虽然是我买的,但已经高价租出去了。至于收残兵一事也是人家的主意,用的人家的银子,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她打了个哈欠,“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样,能厚颜无耻地将别人的付出占为己有。” 陆沭阳怒目圆睁,“你不用骗我们,我今日去过你那庄子,如果主人不是你,他们怎么可能拒绝见我?” 闫晚琬像看白痴一样看向他,“陆大公子是有何功名在身吗?不然人家拒绝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要太敏感了。” 她就差指着对方的鼻子说:你醒醒吧!普信男。 这话直戳沭阳的要害,他顿时感到一把利箭射在自己心口,多年科举未能上榜是他心中难以磨灭的痛。 陆正平恶狠狠地瞪着他,想要威胁将她逐出陆家,人家巴不得赶紧走,还不用替嫁;想要感化她交出庄子,看她混不吝的样子,连根毛都不会拿出来。 这种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他顿时束手无策,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 闫晚琬也不是毫无弱点,她不是要将军府的冰灵花吗?那就用冰灵花做交换。 “你先前跟为父说,你要将军府的冰灵花当聘礼吗?这件事为父已经与将军在商量了,只是冰灵花太过贵重,所以此事有些困难……” 他欲言又止,并没有把话说完,就是想看看闫晚琬的表现,是不是真的那么在意冰灵花? 如果是,那他完全可以用冰灵花来要挟对方,从而换取更多东西。 但闫晚琬只是不清不淡地“哦”了一声,无所谓地说:“不给就算了。” 什么? 陆正平眉头紧锁,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让他下一步该怎么走? “你不要冰灵花了吗?” “要啊!”闫晚琬挑眉,“但你不是要不来吗?所以只能你们的宝贝女儿去嫁了。” 简单一句话,没有冰灵花,她可不嫁。 陆正平顿时怒气攻心,“你拿了陆家大半的积蓄和庄子,你现在说不嫁?” 闫晚琬抠了抠耳朵,“陆尚书你没病吧!我说了地下的东西我没拿,都在乱葬岗,你去捡就是,谁拦着你了?还有那些庄子是你让我回陆家赠予的,跟嫁人可没关系。” “咱们一桩桩生意可是摆在明面上,谁也没占谁便宜,所以你不给冰灵花就逼我替嫁,没有道理啊!” 陆正平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他拍了拍手,瞬间门外闯进来十几个护院将闫晚琬团团围住。 第25章 嫂嫂?大侄女?丈母娘? 护院手中拿着棍棒,如狼似虎地盯着闫晚琬,只等一声令下,就上去将人抓住。 闫晚琬终于打起精神,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这些人。 “这是你准备的开胃菜?” 陆正平不知道开胃菜是什么,最后警告一声,“将庄子、地契和卖出的银子全部交出来,老老实实地嫁去将军府,为父就留你一条命。” 他的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噼啪”几道鞭声,那些围在眼前的护院齐刷刷地趴在地上。 闫晚琬则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意犹未尽道:“还是弱了点,下次可以找点厉害的吗?陆二公子不是在江湖游历,找点江湖人也不错,我还没跟他们交手过呢!” 此时陆正平父子呆愣地站在原地,忘了所有动作。 陆阳布曾说过她身手出神入化,没想到真正动起手来,竟是真的来无影,去无踪。 闫晚琬忽然来到他们面前,笑得让人背脊发凉,“陆尚书,这次我受了惊吓,你说该给我点什么补偿呢?” 陆正平惊骇地倒退,“你……?” 闫晚琬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陆家似乎也没什么东西了,不过陆夫人和陆小姐房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吧!不如给我点当做补偿如何?” 陆沭阳正要开口拒绝,却被她一个冷眼震慑住。 那是一双真正杀过人的眼睛,里面带着摄人的杀气,她要杀自己? 闫晚琬再次看向陆正平,他咬牙道:“好。” “那就谢谢陆尚书了。”闫晚琬立即变得笑靥如花,“以后这种事可以多来点,送银子的事我都来者不拒。” 看她嚣张地离开,陆正平一拳砸在桌子上。 “让阳布联络他师父,务必请几位高手来一趟尚书府。” 陆沭阳双拳紧握,重重的点头应是。 等那些高手来此,他倒要看看闫晚琬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翌日,陈美娥和陆婉茹房中传来惊天动地的叫喊声,全府上下都知道两位主子房中的饰品被贼人一扫而空,但奇怪的是昨夜老爷特别吩咐了加强守卫,那贼人是如何进入房中将东西偷走的,至今是个谜。 但陆正平和陆沭阳心知肚明,东西是被闫晚琬拿走的。 但她如何拿的?又是如何带出府的?那神出鬼没的手法才是最令他们骇然的。 陆正平郑重警告道:“你也看到她的厉害,在没有想到万全之策前,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 “那她要的冰灵花?” 陆正平愤然起身,“我去找秦瑜谈谈。” 当陆正平来到将军府,就看到门口的下人抬着一箱箱聘礼走出来,他心头一喜却也有疑惑,今天不是下定的日子啊! 他让下人去询问,没一会儿下人就回来说道:“老爷,将军府这是去下聘礼的。” 陆正平心中顿时有了想法,嘴角含笑,“看来本官最近太忙了,连下聘的事情都忘了,回去吧!” 下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驱车从将军府门口绕开,又朝着尚书府驶去。 陆正平在府上左等右等,一个时辰过去了也未能等到秦瑜出现。 他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吩咐下人,“去将夫人叫来。” 很快,陈美娥匆匆赶来,“老爷,您找我。” “将军今日下聘,你怎么什么准备都没有,选定的是什么时辰?” 陈美娥呆呆一愣,“妾身从未听到将军府今日下聘的消息,老爷您是不是记错了?” “不可能,我已经看到他们抬着聘礼出府。” “难道他们还想娶别家闺女儿?” 陈美娥的话立即引起陆正平的慌乱,但转瞬一想又不可能,这可是圣上赐婚,秦瑜就是再胆大包天、任意妄为,也不敢公然抗旨。 此时被他派出的下人也赶了回来,“老爷打听到了,将军府的聘礼都抬到一处宅院,那宅子里的人说,他们主子就是大小姐。” “混账,哪有聘礼送到外处的,立即让他们抬来陆家。” 陆正平恼羞成怒,他早一点对聘礼有了规划,怎么可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陈美娥连声安慰道:“老爷息怒,妾身这次亲自去看看。” 与陆府的低气压不同,闫晚琬这边是久别重逢的愉悦,此刻她面前站着养母王玉华和姐姐闫晓芮。 闫晚琬惊喜问道:“娘,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王玉华在看到她的瞬间就红了眼眶,没好气的拍打着她。 “你这昧良心的,怎能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你可知那些日子我和你哥姐吓的好几日都未能入睡,你是要吓死娘吗?” 闫晚琬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但转瞬间就歉意地搂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娘,爹失踪都多少天了,我看你、哥哥、姐姐每天担心的样子也想帮忙,这才来京兆找机会,希望能查到爹的下落。” “那你找到爹的下落了吗?” 闫晓芮急切地问道,二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闫晚琬摇头,“目前还未找到,但我已找到爹的朋友,相信有他的帮助,很快就能找到爹的下落。” 王玉华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你爹的朋友?” 闫晚琬点头,闫晓芮正要追问,却被母亲打断,“行了,你一路长途跋涉来京,有些累了,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娘,我不累!”闫晓芮抗议,她好不容易见到妹妹,现在精神着呢!才不要离开。 王玉华瞪了她一眼,肃然道:“你现在连娘的话也不听了吗?” 闫晓芮失望的低下头,闫晚琬若有所思的看向王玉华,看来她这位养母还不想让家中孩子知道养父的真实身份,为什么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管家来报,“小姐,将军府来下聘了。” 王玉华和闫晓芮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下聘?晚琬,这是怎么回事?” 闫晚琬脖子一缩,才恍然自己并未将即将成亲的消息告知养父一家,她顿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我要成亲了,是皇上下的旨。” 似在暗指,既然是皇上的错,你们可不能怨我呀! “皇上为什么给你下旨赐婚?对方是谁?为何没将这件事告诉我们?” 灵魂三问,闫晚琬和稀泥道:“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先收聘礼。” “砰!” 王玉华一脸怒色的瞪着她,“不将事情说清楚,谁也别想去。” 她就一月未见女儿,怎么女儿就被皇上那狗东西送给别人,这让她如何能忍。 听刚刚的通传是个将军,要是让她知道是谁,非将对方大卸八块不可,真当他们镇南王是吃素的吗? 闫晚婉虽然不知她内心所想,但看她紧咬的后槽牙就知道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心中微叹一声,只能交事情简单交代一遍。 “什么,你找到亲生父母,让他们为了保住那个养女,竟然让你替嫁。” 闫晓芮顿时怒火中烧,他们家娇养的宝贝竟然让别人如此糟蹋,这事要让父亲和哥哥们知道,怕是要将房顶都掀翻了。 “那人是谁?” “是……” “嫂嫂、大侄女,你们怎么在这?” 秦瑜坐着轮椅走进来,看着两人一脸错愕。 闫晚琬不可思议的惊呼:“嫂嫂?大侄女?” 秦瑜莫名的看着她,闫晚琬似笑非笑的说:“这是我娘和姐姐。” !! 他呆若木鸡的说出,“丈母娘?” 第26章 养母:我亲自会会她! 王玉华一脸震惊道:“皇上将晚琬指给了你?” 她脑中无数个念头恍然闪过,皇上那狗东西知道晚琬是镇南王的女儿了?莫非这是yan一场新的阴谋?皇上是不是要用指婚测试镇南王的失踪真假? 这般想着,她双拳紧握,脸上流露出愤恨的神色。 闫晓芮一看母亲要杀人的样子,立即打断她提醒道:“娘,妹妹是替嫁。” “对。”王玉华恍然,但很快又对秦瑜怒目相视,“不管怎样,晚琬要嫁的人是不是你?” 秦瑜如临大敌,暗道:完了,这波冲我来了。 遥想当年,他面对三十万雄兵都未曾畏惧,但看着眼前的嫂夫人,他竟然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手心直冒冷汗。 最终他还是侧头看向闫晚琬求助,谁知闫晚琬回了他一个幸灾乐祸地笑,“你就如实说吧!小叔叔。” 难怪秦瑜会说自己和她养父是好友,这不仅仅是好友那么简单,直接是好兄弟啊! 一声小叔叔,差点击碎秦瑜的天灵盖。 秦瑜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解释道:“嫂夫人,我当真不知晚琬是你的女儿,我以为她是陆家嫡女,所以……” 可现在他无论解释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反而越说越心虚。 王玉华挑眉,“你现在知道了。” 秦瑜额间隐有冷汗渗出,不拒绝是不顾兄弟情谊,拒绝是抗旨不遵,他陷入进退两难。 闫晚琬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你就别为难他了。我觉得他人不错,还承诺帮我找爹的下落呢!” 这不说还好,一说王玉华气得直冷哼,“那是他应该的。” 她不知道丈夫跟这位秦大将军在谋划什么,但丈夫的遇袭失踪与他脱不了干系。 闫晚琬无奈,“娘,那是圣旨,你为难他也没用。” 王玉华恼怒地瞪她,“还没成亲,你护着他干嘛?” 闫晚琬连连摇手,一个回合败下阵来,愣是不敢多说一句。 “既然圣旨是给尚书府的,那就让他们的养女去嫁。” 王玉华现在恨毒了尚书府的人,他们凭什么认了晚琬又不疼爱她,还私自决定晚琬未来的人生,她不同意。 闫晚琬一听,这可不行,自己如果不嫁给秦瑜,俺势必要跟着养母她们回去生活,但她早已不是原身,难保不会被看出端倪,倒不如换个不熟悉自己的地方,不用故意模仿原身的习性,岂不快哉。 更何况她是秦瑜的救命恩人,秦瑜势必不会阻拦她日后做的事情,而将军夫人的身份也更利于接下来的屯粮行动。 她企图以理服人,“娘,怎么说陆尚书也是给了报酬的,我这样出尔反尔确实不好,做买卖要讲诚信。” 秦瑜诧异的看向她,他以为王玉华来了,闫晚琬会拒绝这门亲事,没想到她还继续坚持,难道…… 站在秦瑜身后的凌影看到自家将军的脸上通红,忙不迭的朝闫晚琬喊道:“闫小姐,您快来看看,我家将军好像病了,脸都烧起来了。” “啊?” 秦瑜猛地给了他一脚,“闭嘴,本将军没事。” 王玉华不明所以地看着二人,从闫晚琬脸上,她没有看出那种男女之情的爱慕,但是小女儿为什么非要嫁给秦瑜呢? 她的大脑飞快运转,灵光一闪,想到一件事。 “晚琬,你跟娘说,是不是这臭小子用什么东西威胁你必须嫁给他?” 还不等闫晚琬回答,秦瑜先急了,他人在面前坐,锅从天上来啊!冤枉的很。 这女人真真切切的治好了他的腿,他是什么没有良心的白眼狼吗?非要跟将仇报。 “嫂……” 察觉到这叫法不合适,他立即改口:“闫夫人,你误会了,在下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出任何胁迫闫小姐的事情,天地为证。” “是啊!娘。他是大将军,我就一个小小的商户女,有什么可以让他威胁的?” 闫晚琬义正言辞道:“将军为人顶天立地,救百姓于苦难,现在他只是腿断了,就要遭受他人的嘲笑,对此我怎能置之不理!” 此时王玉华才注意到他的腿,心直口快道:“你的腿怎么了?刚刚怎么没发现。” 秦瑜顿时变得哭笑不得,感情自己进门的时候她没看到自己坐在轮椅上吗? “腿断了。” 三个字,却能听出他倔强的悲伤。 闫晚琬提醒道:“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将军的聘礼已经到府,咱们该收下了,外面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王玉华犹豫不决,“可是……” “娘,你放心,将军的腿可以治好。” “不是这个……” 这时,闫晓芮突然蹦出一句,“娘,我爹是个商人,怎么跟秦大将军成了好友呢?” “……” 王玉华深吸一口气,“先将聘礼抬进来。” 说完,她恶狠狠地瞪了闫晓芮一眼。 闫晓芮莫名其妙的眨眼,母亲突然瞪她干嘛? 闫晚琬则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收了聘礼这婚事就算成了。 一箱箱的聘礼堆满大厅,秦瑜亲自将礼单交给王玉华,“闫夫人请看,这是我下的聘礼。” 谁知王玉华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将单子随意的放在一旁,“秦将军,这件婚事是你和陆家的,与我闫家没有关系,稍后我会让人将聘礼送去尚书府。” “闫夫人。” “娘!” 王玉华低吼一声,“闭嘴,婚姻乃一生的大事,娘绝对不会将你稀里糊涂的嫁了。” 不过一个尚书府,就算她夫君不在,她也绝不会让女儿被这等小人欺负。 闫晚琬无可奈何,最终只能使出杀手锏,“娘,我已经将秦将军看光了,所以必须对他负责啊!” ?? 王玉华和闫晓芮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不会是他们想的那种看光了吧? “秦将军,是不是这样?”王玉华目不转睛的凝视他,希望能看出端倪。 秦瑜的脸瞬间爆红,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救救我!救救我! “胡说!” 凌影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家将军身后,“当时我也看到了。” “……” 秦瑜的脸色由红转黑,“滚!” 可也是他这一打岔,反倒印证了闫晚琬话的真实性。 王玉华指着二人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看她气的心口痛,闫晚琬急忙扶她坐下,“娘,你别生气,我真的没有不愿意,你就同意吧!” 空气安静的可怕,最终王玉华长叹一声,“好,既然是你自己的意愿,那娘也不拦着。” 抬头她凝视着秦瑜警告道:“晚琬是我们闫家的孩子,你要是敢负她,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秦瑜连忙承诺,“闫夫人放心,在下必定不会辜负闫小姐。” 这婚事算是定下来了,闫晚琬笑吟吟的将聘礼单子奉上,“娘,你看看还需要添啥。” “胡说八道,你一边去。” 王玉华嫌弃的将人赶走,就快成亲了,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般,真让人操碎了心。 就在这时,管家急匆匆的跑来,“小姐,尚书夫人来了。” 闫晚琬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来了就来了,今日府上有喜,没工夫应付外人。” 王玉华却拦下她道:“不,请尚书夫人进来,我要亲自会会她。” 闫晚琬几人对视一眼,这感情好,有好戏看了。 第27章 三言两语赶走了 陈美娥带着三名大汉,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目睹满屋的聘礼后彻底爆发。 “灾星,你还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父母在,你怎敢私自收取男方的聘礼,恬不知耻,贪得无厌。” 她一想到今日过后,满城都会知道尚书府的笑话,她的心都开始疼得发颤。 瞬间空气冷了三分,王玉华站起身,直接来到她面前,“啪”的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你叫谁灾星?” 陈美娥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打我?” 王玉华嫌弃得擦拭着手掌,微微蹙眉道:“什么东西皮这么厚,打得本夫人的手都疼了。” 闫晓芮夸张的从怀里掏出金创药,小心翼翼地拉过她的手为她涂抹着,嘴上还念念有词,“娘,你可小心点,别被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伤着。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疯狗,这般没有规矩地跑到别人家大喊大叫。” 陈美娥直接被打傻了,她怔愣地看着王玉华发出刺耳欲聋的尖叫声,“你可知道本夫人是谁?你竟敢打我。” 王玉华不屑地嗤笑一声,“你是公主还是宫中娘娘?怎么还打不得了。看你这样也不像是有诰命加身之人,与平头老百姓有何差异?” “本夫人是礼部尚书夫人。” “哦!本夫人想打就打了,你欲何为?” 尚书夫人又如何,敢欺辱她宝贝闺女,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照打不误。 闫晚琬心中直呼:娘亲威武。 此刻她只觉心口流过一丝一阵暖意,末世之前他也是被家中千娇万宠的孩子,只是那场危机来得太过突然,最终只剩下她自己。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维护、偏爱的感觉,很幸福。 陈美娥怒不可遏喊一声:“来人!给本夫人抓住她,往死里打。” 瞬间,身边的那名大汉朝王玉华冲来,但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再看三人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鲜血地起不来身,而他们甚至都没有发现打他们的是人还是鬼。 陈美娥就像被掐住嗓子的母鸡,那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能够,她一个尚书夫人,怎么能破脑子也想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后背发凉,惊慌失措地质问:“你到底是谁?” 王玉华鄙夷的目光从她身上瞥过,就这战战兢兢的怂样,也敢来研磨自己的女儿,她真是好大的狗胆。 “我是晚琬的母亲。” “你就是那个村妇?”她震惊地打量着王玉华,能一个余光就让他产生心惊肉跳的恐惧感,那浑身气度怎么看也不像是一村妇啊! 她看着闫晚琬笑靥如花地站在王玉华身旁献殷勤,那股东西被抢走的不悦感顿时让她恼羞成怒。 “闫晚琬,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这边闫晚琬刚伺候王玉华喝了杯茶,就听见那倒胃口的声音,头也不抬地回了句,“我知道。” 陈美娥被她不痛不痒的态度气得跳脚,“知道你还……” 闫晚琬理所当然的说:“正所谓生恩不及养恩大,我娘可是嫡母,你勉强算个庶母吧?” 陈美娥险些被气得原地升天,她好好一个尚书夫人竟被她比喻成庶出,这是侮辱谁呢? 王玉华嗔怪的笑道:“胡说什么呢?又不是你爹的妾侍,你只有我一个母亲。” 如果尚书家对晚琬好,那就算她心里不情愿,也会认下他们,但是陈美娥一进门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尚书府所有人是个什么东西,她绝不会让女儿去那里受苦。 陈美娥被怼的火冒三丈,挺直了腰板说道:“你只是她的养母,我是她的亲生母亲,而且是我们尚书府给她的婚约,否则她根本没有资格嫁入将军府享福,你不承认是想让她错过这泼天的富贵吗?” 王玉华不咸不淡的说:“哦!既然是富贵,那你们可要收好了,就让自己的养女去嫁吧!我们不嫁。” 说完,目光淡淡的看向秦瑜。 对方顿时一个激灵,连忙表态说道:“嗯,当日皇上赐婚时,闫小姐还没被认回,如果本将军去皇上面前参一本,不知道尚书大人能不能吃得消。” 陈美娥顿时一阵恐惧,这个女人她不怕,但秦瑜的功绩摆在那呢!她可不敢拿陆正平的官途开玩笑。 她立即陪笑道:“秦将军,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可是一家人,晚琬才是我的亲生女儿,那个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养女,如何配的上您大将军的身份。” 心中却在暗自腹诽,闫晚琬一个农女凭什么得到亲将军的青睐,还特地将聘礼下在她的房子,这是帮她打尚书府的脸啊! 秦瑜点头赞成道:“对,那种女人连给本将军提鞋都不配。” 陈美娥笑容一僵,瞬间变得比哭还难看。 秦瑜警惕的盯着她,“聘礼你们准备扣下?” “当然不会。”她疯狂摇头,就算有也不会当面承认。 秦瑜总算满意的点头,“既然聘礼是给闫小姐的,那本将军将聘礼送来这里亲自给闫小姐,有何不妥?” “没……没有……” 她尴尬的扣手,她能说什么,说让婉茹嫁过去,把聘礼抬回去? 秦瑜冷着脸直接说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还请陆夫人离开,我们还要商量成亲的日子,没工夫招待你。” 陈美娥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请了出来,身边三个痛苦呻吟的声音将她的神智唤了回来,她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上前踢了一脚。 “没用的东西。” 没有了碍眼的人在这,王玉华的脸色也没有半分好转,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秦瑜警告道:“既然晚琬愿意,那你的聘礼我们就收下了,但你敢对不起晚琬,别怪本夫人我不客气。” 秦瑜连忙作揖,“母亲教训的是,我一定照顾好晚琬。” “谁是你母亲,滚!” 王玉华白了他一眼,笑骂着下了逐客令。 秦瑜和闫晚琬交换了个眼神,这才坐着轮椅离开。 王玉华看着眼前这笑的没心没肺的小女儿,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他比你大那么多,你看上他什么?” “能文能武,有安全感。” 闫晚琬斟酌着说,总不能说自己看中了将军夫人的身份吧? “他的腿都……哪来的什么安全感。” 王玉华不忿的嘀咕着,却也知道改变不了她的心意,不过有他们在,也不怕秦瑜整出幺蛾子。 闫晓芮后知后觉的大喊一声,“哎呀!那晚琬的亲娘是尚书夫人,娘,咱就普通老百姓,他们那些当官的不会用手段对付咱们吧?” 王玉华:“……” 感情自己的这闺女听了半天是一点怀疑都没有啊! 闫晚琬笑着挽上她的胳膊,安慰道:“姐,不怕,这不还有咱娘嘛!你不是想开铺子吗?小妹这有一个现成的铺子,你要不要练练手?” 闫晓芮立即被她的建议吸引了,毫不犹豫的答道:“要。” “走,带你去看铺子去。” 说罢,两人手拉手的朝外走,将那些聘礼交给老娘处理。 王玉华笑骂一声,“这两个泼猴。” 第28章 玻璃展柜还怪精致的嘞! 灰暗的屋内,紧张压抑的氛围如浓雾般弥漫。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低沉得如同闷雷般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人找到了吗?” “嗯,都来了。” “好,此事刻不容缓,宜早不宜迟。明天就动手,必须把东西全部拿回来,不得有任何差池。” 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是。” ------------------------------------- “小妹,姐先把丑话说后面,姐虽然想开铺子,但也不是什么铺子都要的。” 闫晚琬笑而不语,两姐妹就随车晃到了京兆的中心。 街道上人如潮涌,车水马龙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道路两侧熙熙攘攘地陈列着琳琅满目的货物,五彩的绸缎、精致的手工艺品、新鲜的瓜果蔬菜等应有尽有。 每一个摊位都像是一座宝藏,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闫晓芮拉开车帘,好奇的东张西望,惊叹声也跟着叫卖声此起彼伏。 她激动的拉住闫晚琬的手,“晚琬,这京兆太热闹了,可比咱那地方好太多了。” 闫晚琬率先给她打了预防针,“那是,全国的好东西最后都会聚集在这儿,很多都是咱们没见过的。” 很快,马车就停在街道上位置最好的一家铺子门口,牌匾上写着“百宝阁”。 闫晓芮朝她揶揄道:“百宝阁,你口气还不小。” “是大还是小,姐姐进去一看便知。” 里面的掌柜看到她们二人后,立即出门迎接。 “东家,您可算来了?” 闫晓芮震惊地看向她,不敢置信道:“妹妹,这铺子竟然是你的?” 她比谁都清楚,闫晚琬走时什么都没拿,首饰、零用都放在闺房中,像是要与闫家彻底撇清关系。 当初知道闫晚琬能安全地抵达京兆,她已经直呼万幸,谁知现在连这么好位置的铺子都有了。 这一刻,她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一双眼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盯着她,不说过不去她这关。 闫晚琬笑道:“姐,你不知道京兆可是遍地是黄金,我这才来没几天就在地里挖了好多金银珠宝,靠那些才换来的这间铺子。” 闫晚琬是实话实说,但是话落到闫晓芮耳中就成了京兆的商机多、利润丰厚,随便一个小买卖都能赚得盆满钵满,生意做起来堪比捡钱,立即引起她浓烈的兴趣。 两人走进铺子,里面的装饰风格是闫晓芮从未见过的,入口的玻璃柜子就将她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妹啊!这不会是价值连城的玻璃吧?你怎么用它做柜子了?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闫晓芮凑近欣赏,玻璃柜里面摆放着一条精美的钻石项链,在阳光的照射下每一颗钻石都折射出璀璨光芒,如繁星闪烁,熠熠生辉。 “不过还怪精致的嘞,所有东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光这些柜子要多少银子啊!” 闫晚琬笑而不语,她也解释不清这是从末世拿来的珠宝展示柜,现在玻璃是稀罕物,但末世这东西早已量产,算不得稀罕物。 闫晓芮继续往里走,台子上摆着不同造型的玻璃装饰品,看得她眼花缭乱,惊叹连连。 一圈下来,她看清楚了,这铺子里面不仅有从未见过的精美饰品,还有各种珍贵稀缺的奇珍异宝。 “难怪你敢叫百宝阁,我看叫千宝阁、万宝阁都不为过。” 闫晓芮这次算是大开眼界,她紧紧抓住闫晚琬的双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啊眨。 闫晚琬挑眉,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朝后退去。 “姐,你这什么意思?” 面前的闫晓芮可怜兮兮的嘟着嘴,还不等说话,立即被闫晚琬紧急叫停,刚刚脑海中划过太多画面,但有一个让她印象深刻的共同画面:这家伙嘴巴一撅,必有所缺,此次露出这种表情,必定没有什么好事。 她索性也不问了,直接对她摆摆手说道:“咱们先看着,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说完,她则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开始介绍铺子的后院。 闫晓芮急吼吼的大喊:“等等,你不是说让我开铺子吗?我干了。” 闫晚琬震惊的看着她,“姐,你不是说不好的铺子不干吗?我这也是去外面随便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成想你还真能看上啊!” 话虽如此,但她心里却笑开了花,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这还不好啊!” 闫晓芮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你这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家伙,真是糟蹋这些好东西了。” 闫晚琬无辜的眨着眼,“好吗?我觉得也就那样。” 她这话可是大实话,这些东西在现代乃至末世都不值钱,因为太脆,后期的丧尸只是一撞就撞破,安全系数为零,因此大家宁愿用木头挡门也不用玻璃。 前段时间她让胖子和四眼找物资的时候来点展示柜,结果他们去了一个小型商场,将里面所有的珠宝展柜都拖了回来,也就有了百宝阁现在的样子。 她知道在闫晓芮这些人的眼里,这都是稀罕物,但对她来说却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闫晓芮怔怔的看着她,恨不得扒开她的脑袋,这就是守着宝藏不知是何物,暴殄天物。 “我不管,总之这铺子我来管,你只管去淘好东西回来,姐保证给你卖个好价。” 话刚说完,她就迫不及待的去看账簿,里面记载了所有货品的清单,那一个个珍奇异宝引得她尖叫连连。 掌柜听得那叫一个一惊一乍,还特地跑来问闫晚琬,“东家,这位小姐不会有事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总觉得这位小姐精神不正常。 闫晚琬哈哈一笑,转头就看到闫晓芮正对着门口那串当做镇店之宝的钻石项链欣赏呢! “姐,我这缺个管事的,你先帮我顶几天,等我找到管事的就来替你。” “那可不行,这铺子以后都归我管,你不让,我可跟你急。” “可是娘肯定不让你留在京兆啊!” “放心,娘那边我有办法。” 闫晓芮信誓旦旦的承诺,有这些东西在,她打死也不走,除非往死里打。 “行,以后铺子就交给姐你了,你可要帮我看好了。” “放心吧!” 姐妹俩一拍即合,闫晚琬深藏功与名。 第29章 杀了他们 闫晚琬的宅子内,王玉华刚整理好所有聘礼收编入库,她冷冷的看向窗外,朝空中轻喊一声:“去查晚琬离开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日落前我要知道。” 空中传来虚无缥缈的回声,“是。” 另一边,陈美娥刚回到尚书府,就对着管家大发雷霆。 “你找的都是什么人?遇到人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人打趴在地,一点用都没有,还保护本夫人,我呸!今天本夫人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 管家噤若寒蝉的连连道歉,可还是忍不住为他们打抱不平。 “夫人,这三人已经是府上武功最强的了,廖武师还有二少爷的启蒙武师,再怎样也不至于一招打得屁滚尿流。” 所以,不应该怀疑一下对方的武功太高吗? 但大部分官家夫人是不会从自身找问题的,例如陈美娥。 她此刻就暴跳如雷的怒吼道:“难怪二少爷的功夫日渐退步,就是有这种酒囊饭袋的师父,现在立即将他们给本夫人赶出府,本夫人不想再看到他们。” 管家无奈,却也只能听命行事,将还躺在担架上的三人让人抬了出去。 而他们也不断的向陈美娥求饶,可这又能改变什么? 他们就是尚书府的狗,不要了可以随意摒弃的存在。 很快人已经在尚书府的门外,欺软怕硬的下人们更是对他们冷嘲热讽,将三人气的脸又青又紫,却因伤势过重拿他们束手无策。 “你们怎么在这?” 三人正巧与赶来的男子碰个正着,他看着三人怜悯地说:“你们的主子真是……严苛。” 这人正是闫晚琬宅子的管家,他拿出三锭银子分别放在三人手中,语重心长说道:“我家小姐怕你们受此次事情的牵连,特地命我给你们送点银子傍身,没想到……” 他看着三人欲言又止,最终一切都化成一声惋惜。 “你们日后好自为之,莫要助纣为虐。” 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出声挽留,“请留步!如若秦小姐不嫌弃我们,我们三人愿为小姐效犬马之劳。” 管家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心中直呼小姐此招高明,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更能掳获人心。 当陈美娥怒气冲冲地走进大堂,就看到陆正平嘴角含笑地迎面走来,看到她后眼睛都亮了,快走两步上前问道:“可是秦将军来下聘了,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他理所当然的话顿时令陈美娥彻底爆发,“下什么聘,姓秦的根本没将尚书府看在眼里,非要将那聘礼给灾星,为了拿灾星差点连我都要被打,真是胆大妄为。” 陆正平的眸子瞬间冷冽下来,“所以,你没将聘礼要回来?” “聘礼是人秦大将军的,他想给谁就给谁。” 陈美娥立即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在听到闫晚琬和她的养母铿气同声的下尚书府面子,陆正平浑身都被低气压包裹。 沉默了一刻钟,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是这样才更让人恐惧。 “你去跟秦晚晚说一声,既然没有收到聘礼,那我们也要不到她想要的东西,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他说的决然,陈美娥却吓得呆若木鸡,“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您难道还想让婉茹嫁过去?” 陆正平恼羞成怒的训斥道:“我们陆家养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只是让她为陆家做小小的牺牲,怎么还不行了?” “老爷您糊涂啊!您不是已经准备将婉茹嫁给二皇子吗?怎么又突然变卦要将她配给瘸子,你这样出尔反尔不仅得罪秦将军,还会得罪二皇子。” “闭嘴,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我自有安排。” 陆正平愤然甩袖离去,陈美娥伤心欲绝,在房中哭哭啼啼。 他们没有注意到门外藏着一个黑影,转瞬间消失在回廊的拐角,悄无声息。 闫晚琬带母亲和姐姐享用了京兆美食后,带着二人疯狂采购,主打一个一掷千金,就一个字:买买买。 很快宽敞的马车也变得拥挤起来,三人坐在成堆的货物中间,这一番看下来,反倒是像押货的小贩,滑稽的很。 闫晓芮跃跃欲试,“娘,我跟你说,京兆太有趣了,东西的品种多,价格也是咱们府城的几倍,我决定多留一段时间。” 王玉华一双眸子将她看的分明,轻描淡写的微笑道:“晚琬给了你什么铺子?” “百宝阁,里面的宝贝可多……” 闫晚琬无奈扶额,她这个姐姐啊! 闫晓芮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脸震惊的看向她,“娘,您跟踪我?不然你怎么知道妹妹给我铺子了?” 王玉华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我还用的着跟踪,太看的起你自己了。” 闫晓芮不服气的抱怨,“娘,你这样不公平,我在你面前没有隐私了。” 王玉华被气笑了,不怨自己菜鸡,反而怨别人太强,这还她弱她有理了。 闫晚琬一脸赞同的说道:“没错,娘你再这样,我们做朋友都难。” 闫晓芮亦心存欣慰,送上一个大拇指,她这妹妹可以啊! 王玉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这辈子摊上这俩家伙,她怕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股异香,闫晚琬的神色一怔,肃然说道:“娘,姐姐,你们坐里面来。” “怎么了?” 闫晓芮还没察觉外界的变化,但王玉华已经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紧紧抓着闫晚琬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你去后面坐着,这里没有你的事。” 闫晚琬心中的感动刚刚升起,就被车外的打斗声打断。 “你们别动,我去看看。” “别去!” 王玉华抓了个空,闫晚琬已经跳到车外,半掀的帘子能看到她挥鞭子的飒爽英姿。 闫晓芮痴迷的望着,“妹妹什么时候学的甩鞭子,太英俊、太迷人了。” 王玉华却没有她那么乐观,车外聚集了六名黑衣人,每一招都出手狠厉决然,一看就是杀手。 这些人一个缠住车夫,另外五个全部围攻闫晚琬,可见闺女就是他们的目标。 她眸子里面透露着深寒,是谁要对她女儿下手? “娘,他们过来了!” 只见那些杀手近不了闫晚琬的身,就将目光放到车内的二人身上,已经有两名黑衣人朝着车厢飞奔而来。 王玉华唇上勾勒出一丝尖锐的讽刺,下一秒…… “杀了他们!” 第30章 看似死了,实际还活着的游戏 话音刚落,二人眼前一花,车厢门口竟然长出一朵朵鲜艳的花朵,晶莹透亮的水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两名黑衣人靠近的瞬间,两朵花猛然张开血盆大口,竟是直接将二人吞了起来,连同那惊恐欲绝的尖叫。 闫晓芮一时间看花了眼,“娘,我是不是眼花了,前面有花吃人。” 王玉华微眯着眼,心中同样诧异,“你没眼花,我也看到了,那花……还在动。” 此刻,那两朵鲜艳的花正在蠕动,就像蛇吞了体积庞大的动物一般,花瓣的叶子都被撑得只剩薄薄一层,看起来诡异又恐怖,让人心生寒意。 另外四人见状,早已吓得骇然失色,转身朝远处逃去。 闫晚琬冷笑一声,“想跑?” 长鞭一甩,藤蔓无限延长出去,立即将那些逃跑的黑衣人捆住并拖了回来。 闫晚琬一步步靠近,手中的匕首泛着冷光,径直落在他们的脖子上。 “你们要杀我,我该怎么款待你们好呢?”她声音轻柔地喃喃自语,刀子已经划破皮肉,深深地朝内陷去。 “不,你不能动我们。” “为什么?因为你们是陆正平的人吗?” “你知道!?” 闫晚琬哈哈一笑,“这很难猜吗?我上京后最恨毒我的就是我那位亲生父亲吧!” “知道你还不放了我们。” 闫晚琬手上的刀又刺入三分,“噗嗤”是什么断裂的声音,温柔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流出,染红了胸前一片衣襟。 “看清楚,你们现在是在我手上,我想杀就杀,想剐就剐。” “噗!” 刀瞬间插入他的脖颈,黑衣人不敢置信地倒在地上,怒睁地圆目仿佛不敢置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闫晓芮惊恐欲绝地捂住嘴巴,她竟然看到妹妹在杀人,她…… “娘,妹妹变化真大,来一趟京兆,杀人都不眨眼了。” 王玉华:“……” 孩子,不会说话咱可以不说,没必要飞张这个嘴。 很快,闫晚琬又来到下一个人面前,他亲眼目睹了身旁人是如何被杀的,还不等闫晚琬开口,他已经全部老实交代了。 “闫小姐,我们可以帮你指认陆大人,只要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闫晚琬朝他欣慰地笑了,一刀下去,又解决一个。 手起刀落,转眼间已经没有能站立的黑衣人了,他们的身体齐刷刷地摆在城门口。 “娘,姐姐,没吓着你们吧?” “你,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们都杀了?” “对啊!不然他们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的刺杀,我可没这个闲情逸致跟他们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闫晓芮不赞成地批评,“妹啊!你这思想危险,要不得……应该将他们引到农田里,尸体还能当上好的肥料呢!你真是浪费,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闫晚琬无语望天,这些事情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王玉华敲了两下车厢,也很是不赞成地说:“京兆太危险了,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闫晚琬哭笑不得,好一番安慰才不让人多想,更庆幸他们没听见她与黑衣人的谈话,不然陆家这个小乐趣怕是要被一品诰命夫人一锅端了。 吃饭的时候少了电子榨菜,她就算吃山珍海味也不香啊!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队官兵,他们停在马车前,目触那些尸体后当即质问:“你们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闫晚琬弱弱地伸出手,官兵呵斥一声,“是她,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 闫晚琬:“可是他们还没死呀!” 官兵定睛一看,“你还敢信口开河。” 闫晚琬也不解释,当即一鞭子抽在最近的“尸体”身上,顿时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从那人身上传了出来。 “诈……诈尸了!” 官兵语无伦次地说着,“怎么回事?人怎么又坐起来了?” “我就跟他们开个玩笑,看似死了,实际还活着,我怎么会杀人呢!” 其中一个官差惊骇地指着车厢上的两朵花,“它们在……吃什么?” “哦!你说它们啊!” 闫晚琬上前就是两脚,顿时两个黑衣人被喷了出来,浑身沾着粘液,还散发着恶臭味,让人退避三舍。 “看,我就说我们在玩吧!” 官兵一言难尽地看向她,这种玩法他还是第一次见。 “官差大哥,你们也看到了,这些人还都活着,那我们先走了。” 闫晚琬走回车厢,吩咐车夫走。 “等等,你将他们伤成这样,难道不应该赔偿吗?” 闫晚琬委屈地指着自己的车厢,“可是我们也有损失啊!车厢的木头雕文都弄坏了,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就不让他们赔了,此事算是扯平吧!” 她这暴脾气,绝对一点委屈不能受,既然敢让这种人来害她,那她肯定是要礼尚往来的,等晚上去尚书府找点精神补偿。 将母亲和姐姐送回宅院,房门立即告诉他尚书府有人来传话,“聘礼你拿了,你要的东西,大人也给不了。” 闫晚琬早知道他会这么办,决定回陆家一趟,该索赔的东西可不能少。 要钱这种事,她喜欢。 王玉华回到房间,就感受到有人在身边若隐若现,“出来吧!查得怎么样了?” “夫人!” 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她面前,面容冷冽,这就是她的暗卫。 暗卫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清楚,王玉华愤怒地攥紧了杯子,“砰”一声,杯子被她捏得粉碎。 “他们怎么敢,你去将那个李嬷嬷带来见我。” “是。” ------------------------------------- “动作快点,真以为你能野鸡变凤凰,要不是尚书大人仁慈,你就在乡野老死吧!这辈子都享受不到富贵的滋味。” 茂密的林间停着一辆陈旧的马车,一个嬷嬷样的老妇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从林间走出的年轻女子喋喋不休地骂道。 她是京兆礼部尚书陆正平家的管事嬷嬷,这次出门是去接从小流落在外的陆家嫡女,闫晚琬。 闫晚琬面对嬷嬷凶狠的目光,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上前赔罪。 “李嬷嬷,我知道了,下回我一定快点。” 李嬷嬷眉头皱得更深了,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 “还有下次?马上就到京兆了,有事给我憋着,敢耽误回府的时辰,老爷夫人饶不了你。” 闫晚琬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还不上车!” 李嬷嬷的话音刚落,两道黑影从树上一跃而下,他们手中拿着锋利的刀,虎视眈眈盯着马车。 “将银子拿出来。”两人粗犷的声音在林间回响,震耳欲聋。 李嬷嬷和马夫顿时慌张地朝后躲,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们是谁?可知这是礼部尚书家的马车。” “呵呵!大哥,原来还是个当官的,那咱们更要抢了。” 两人的目光越发凶狠起来,举刀朝着马车步步逼近。 李嬷嬷眼珠子一转,忽然朝着马车大喊:“小姐,您快将身上的银两给这些大哥吧!” 两个山匪一听,眼睛骤然一亮,望着马车猥琐地笑了,“车内还有小娘子啊?” 话落,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马车杀来,李嬷嬷和车夫吓得哇哇大叫,屁滚尿流地四处逃窜。 山匪对视一眼,手中的刀直刺入马车中。 瞬间车帘破裂,透过帘布隐约看到女人腹中中刀,鲜血滴落在帘布上,不多时就染出一朵朵艳丽的红花。 “不要!” 王玉华骤然惊醒,她满头冷汗,刚刚小憩的功夫梦到闺女上京的无助,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让她四肢发凉,无法释怀。 “夫人,李嬷嬷带来了。” “带上来。” 第31章 一切尽在掌握 李嬷嬷跪在地上,看着坐在上首那位贵气逼人的夫人,心中忽然紧张起来。 “夫人,不知道您找老奴有何事要问?” 王玉华抿了口茶,开门见山地质问:“你家主子是谁?她为什么要杀我女儿?” 李嬷嬷沉吟片刻,恍然大悟后变得一脸惊恐,“您是闫小姐的养母?” 王玉华冷眼凝视她,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还是说,山匪是你找的?” “不,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李嬷嬷忙着撇清关系,却消磨掉王玉华仅有的耐心,她对暗卫使了个眼色,顿时狠狠一棍子落在李嬷嬷背后,她被一个踉跄打倒在地。 王玉华漫不经心地品着茶,“本夫人手里有一种药,可以让人生不如死,三天后全身溃烂,招来蛇虫鼠蚁的啃咬,最终血肉尽失,化作一堆白骨。”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但那内容却令人心惊胆战。 李嬷嬷的脸瞬间恐惧起来,“我主子是陆家二小姐陆婉茹,她本就是养女,害怕闫小姐这个真千金回来后影响她的地位,就收买了两名山匪,让他们在路上杀了闫小姐,绝了她回府的可能。” 李嬷嬷毫不犹豫的全盘托出,当时那两名山匪还要杀自己,肯定是因为陆婉茹要求杀人灭口。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替陆婉茹保守秘密。 她磕头求饶,“老奴一切都是听从陆婉茹的吩咐行事,否则绝不敢对闫小姐放肆。” 王玉华心中冷笑,这老家伙路上是如何嘲讽奴役她女儿的,自己已经查的一清二楚。 “你说说,晚琬去陆府后发生的事情。” 李嬷嬷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起来。 她虽然被吓得不敢露面,但是却无时无刻关注着闫晚琬的一切,就怕她哪天想起还有自己这么个人,也要来个杀人灭口。 她将陆家四人对闫晚琬的态度和所做之事全盘托出,当日她惊魂不定的回府也曾跟陈美娥告状陆婉茹对她痛下杀手,但不仅没有令陈美娥为她做主,反而还训斥她不懂尊卑,必然是她惹怒了那些山匪才会惹来杀身之祸,如今竟敢冤枉小姐,为此还罚了她三个月的银子,毫不顾念自己服侍她多年的劳苦功高。 王玉华越听脸色越发难看,她后悔轻轻松松的就放陈美娥离开了,这种女人就该打杀了。 这才几日,闺女活了十几年都没遭过这么多罪。 她对暗卫使了个眼色,李嬷嬷被带出去,一声闷响,人已经就没了气息。 茶一饮而尽,这种欺负她家姑娘的刁奴,难道还留着碍眼吗?所以陆家,也该为此付出代价。 很快她写好几封信,命暗卫将这些信送出去。 话分两头,闫晚琬来到尚书府时,正巧与刚回府的陆婉茹打了个照面。 她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本不予搭理对方,但就是有些人喜欢找存在感,直接喊住她道:“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妹妹的气?” 这话听得耳朵都长茧了,她继续向前走,眼看要进入大门。 “姐姐,我真的是因为一时手滑,才会放错了东西,而且这仇你不是已经报回来了,陆家也没有追究,你为何不能原谅我?” 陆婉茹脸上挂着委屈,藏在袖中的双手却紧紧攥起,她的脸至今没有恢复,那道疤时刻提醒自己当日的愚蠢,她绝不会让闫晚琬好过。 这边,闫晚琬停下脚步,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给人下毒不成被反击,竟然成了她求原谅的理由,还真是活久见了。 “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就少整那些幺蛾子,我没那么多耐心教你做人。” 陆婉茹神色一凝,这是在警告她,再有下次就直接要了自己的命吗? 她心中冷笑,日后的她可不是闫晚琬这贱人能高攀的起的。 “既然姐姐无心与妹妹叙姐妹情,那妹妹以后都不会在姐姐面前自讨没趣。” 陆婉茹由丫鬟搀扶着,娇弱的与她擦肩而过,眼中是那种高傲、睥睨的神色。 闫晚琬微愣,白莲花要换赛道去当大女主了? 不,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龙涎香的味道,这是古代有钱人家的男子经常用来熏衣服的香味,白莲花刚刚是去见男人了啊! 她唇角微勾,看来是那个男人给了她底气,不然不会这么轻易情绪外泄。 “查查她今天去哪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有些八卦,就想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被这女缠上。 等闫晚琬进来已经是一盏茶以后了,陆正平早已坐在厅内等着,就像早就知道她会来。 “坐吧!” 闫晚琬也毫不客气的落座,陆正平笑的得意,他就知道自己一旦说出不帮她讨要冰灵花,她一定会急不可耐,一切尽在掌握。 “你这次来是为了冰灵花的事吧!” 闫晚琬沉默的喝着茶,在陆正平眼中却是故作镇定,她早晚都是要屈服的。 “哦!不是,我是来要损失费的。” “你如果好好求求我……你说什么?”陆正平不敢置信的看向她,“你说什么?” “你派人当街刺杀我,难道我不应来要精神损失费吗?” 陆正平脸色阴沉的骂道:“胡说八道,我何时派人杀你?” “要不要我将那六个人送到大理寺,相信大理寺一定非常喜欢我送去的这份业绩。”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 闫晚琬啧啧了两声,“你跟你那养女一样,死鸭子嘴硬,如果我没有确凿证据,我怎么可能来找你?” 她同情的看着对方,“也怪你用人前也不查清楚,他们虽然是杀手,但却是道上最没原则的,只要危及生命就会将买凶者说出,你觉得我没有办法让他们开口吗?” 陆正平神色骤然大变,他的确是派了人去,谁知道那些人这么废物,竟然六个人都杀不了她一个,还将自己供出来了,可恶。 “陆尚书,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想给银子了事,那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闫晚琬开始倒数,陆正平紧急叫停,“你要多少?” “我知道尚书府也困难,就不要多了,先给个一万两吧!”她大发慈悲的说着,心底感叹自己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银子都被你拿走了,我哪还有一万两?” “没有啊!那就……” 闫晚琬不给他机会,起身就走。 陆正平摸不清她的真实想法,但又怕这会影响他的官途,还是在最后一刻妥协。 “等等!我给,我有铺子。” “早这样不就好了。” 闫晚琬冷笑,一切尽在掌控,不过是在她的掌握。 第32章 奉旨调查尚书府 在陆正平的一番讨价还价后,闫晚琬拿了他在京兆的一间粮食铺和两个上百亩的庄子。 加上之前那些,陆正平为陆家打拼半辈子所积攒的积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而所有的一切都是拜闫晚琬所赐。 “陆尚书,你也不用恨我,你要是不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也找不到理由来问你要这些东西啊!但你非要送到我手上,我也不忍拒绝,只能无奈收下。” 陆正平阴鸷的问道:“那些人呢?” “他们都在安全的地方,陆尚书想要,我这就派人给您送回来。” “杀了他们。” 闫晚琬毫不犹豫地拒绝,“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陆正平敢怒不敢言,他本想趁闫晚琬成势得意之际给她挖个坑,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接招。 闫晚琬拿了地契,乐呵呵地道谢后起身就走。 “你不想要冰灵花了?” 闫晚琬一怔之下,随即就想起来,“哦!你说冰灵花啊!当然想要。” “那你还……?” 这也是他不懂的地方。 闫晚琬冷眼盯着他,“陆尚书,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也将是最后一次。你有本事弄到,我就帮你解决皇上赐婚一事;如果你没本事弄到,那就各归各位,让本该出嫁的人去嫁。” 她抬步继续往外走,冰冷的声音传入陆正平的耳中,“你要想明白,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来收买我,不是我去求着你们陆家。我想要冰灵花的方法多的是,没必要非经过你。好好珍惜我给你的机会吧!” “你别得意。” 闫晚琬回头送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欢迎陆尚书继续送银子,我全力欢迎。” 陆正平紧抿着嘴唇,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这一刻他才发觉将闫晚琬找回来是他做的最错的决定。 等闫晚琬从尚书府走出来,立即从植物那里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陆婉茹今夜去找二皇子献身。 难怪她刚刚会有那样的表情,这是把自己当皇子妃了。 不过她选了半天竟然选了那个自大狂妄的男人,要能力没能力,除了有个当皇帝的爹,简直一无是处,那种人也能当做靠山? 回到宅子已经是晚上了,闫晓芮经历了一天的忙碌早就累的睡了过去,王玉华却还在等着她。 “回来了?” 闫晚琬有一瞬的心虚,立即换上愉悦的神色跑了过来,“娘,你怎么还没睡啊?” 王玉华和善的的朝她招招手,“过来。” 闫晚琬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总觉得没有好事,但脚已经条件反射的走了过去。 “娘!” 瞬间,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王玉华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说道:“闺女,这一路上京,娘知道你遭罪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你还有娘、有爹、有哥哥姐姐,我们会保护你。” 不知怎地,这句话突然戳中了她的心弦,鼻尖忽如其来的发酸,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染湿了王玉华的肩头。 她无声的哭泣让王玉华心疼至极,孩子从小没出过远门,这次还是自己一个人来京,又遭遇陆家那一家子糟心的,而孩子自始至终都没跟她抱怨过,这是有多少委屈啊! “欺负你的人,娘都收拾了,以后都不会有人欺负你。” 闫晚琬的哭声一断,立即从她怀中起身紧张的问道:“娘,你不会是对陆家下手了吧!” 王玉华不知所措的看着她,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抓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好,娘知道了,娘……” 闫晚琬听到她发颤的声音,立即明白自己的话让她误会了,急忙解释:“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正从陆家身上薅羊毛呢!你要是把他们解决了,那我去哪里找这么好薅的羊毛去。” “薅羊毛?” 闫晚琬将自己回陆家后弄来的地契、银子等事说了一遍,王玉华这才明白她真正的意思,不由破涕为笑,“这个词倒是新鲜,你个机灵鬼。” “这也不能怨我,都是他们非要送上门的,难道还要往外推吗?我也很苦恼的。” 王玉华笑的乐不可支,“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娘还以为……” 闫晚琬拦着她的手撒娇,“娘,你就算要收拾他们,也别收拾的太狠了,不然我就没有薅羊毛的机会了。” 说完,她附在王玉华耳边小声说道:“据我所知,他们家还有一部分见不得人的银子,明天我就想办法将银子弄出来。” 王玉华点了点她的额头,“需要娘帮忙吗?” “这点小事当然不用,娘!等女儿有银子了,给你买好看的首饰。” “好好好,娘等着。” 母女俩嬉笑一番后各自去休息了。 翌日的朝堂上,御史纷纷上奏,全是参陆尚书的本子。 “皇上,陆尚书在皇家祭祖中更换贡品,以次充好。” “皇上,陆尚书随意安排官员进入国子监,对里面的学子进行打压。” “皇上,陆尚书买卖考题,受贿高达八千万两,受贿之物就藏匿在尚书府内。” 皇上被御史一连串的炮轰吵得晕头转向,别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最后一项买卖考题就是动摇朝廷根本的大事了。 陆正平当即跪在殿中喊冤,求皇上明鉴。 皇上雷霆大怒道:“你说你没有,那御史还能污蔑你不成?” 御史也跪在地上,“皇上,臣绝无虚言,证据就在陆大人家。” “皇上,臣冤枉啊!” “好,既然你说自己冤枉,那朕就让御林军到尚书府查一查。”皇上目光讳莫如深的盯着他,“陆爱卿,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陆正平浑身一僵,背后的朝服早已被汗水浸湿。 御林军气势汹汹的闯入尚书府,陈美娥惊恐欲绝的大吼,“你们在做什么?这里是尚书府,你们不能这样。” “圣上有旨,彻查尚书府,任何人不得阻拦。” 御林军开始对尚书府全面搜查,不仅前院,就连后院也没放过。 “那片空地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挖掘的痕迹?” 管家答复,“那曾是我家大小姐的住处,她因为快要与秦大将军成婚,就将那里种的植物都搬去将军府了。” 御林军点头表示明白,很快有人来报:“头儿,找到大量首饰、名贵字画和三万两金子。” “好,全部搬去前院。” 第33章 侧妃变正妃 “快!快去找老爷。” 陈美娥惊慌失措的大喊,全然没了官家贵妇的的样子。 当陆正平回来时就看到陈美娥哭爹喊娘的挡在御林军前,“你们不能拿走,快住手。” 他眼看着御林军的神色变了,急忙冲上前说道:“大人,这些都是内人的嫁妆,所以能不能留下?” “嫁妆?” 御林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将嫁妆单子拿出来,我们要核实比对。” 陈美娥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怔怔地看向陆正平仿佛在问:现在怎么办? 御林军挑眉,“怎么,拿不出来吗?” 他嘴角带着一丝讥笑,这种事他们见多了,虽然不是抄家但胜似抄家,那些夫人平日里看不起金银的高贵样,但这时候比谁都紧张金银,虚伪的很。 御林军抬头吩咐一声,“既然拿不出来,那就全部带走,这都是证据。” 看着御林军将那些箱子搬走,陆正平脸色阴沉得可怕,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老爷!你去哪?” 陈美娥崩溃的上前抓人,管家急忙拉住她劝道:“夫人,老爷有要事办,您可不能去添乱啊!” “东西都被拿走了,能有什么要事?” 管家无语望天,这是圣旨,老爷自然是去找关系疏通,要不就去皇上面前请罪,哪件事不比她重要,分不出轻重。 尚书府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闫晚琬刚起床就听到御林军去抄家的消息。 她不由好奇的问道:“他们犯了什么罪,连御林军都出动了,阵仗不小啊!” 闫晓芮一边吃着管家准备的糕点,一边八卦十足的调侃道:“听说是买卖考题、收受贿赂。” 闫晚琬心下一动,收受贿赂可是大案,立即精神抖擞地问道:“你可知他受贿了多少?” “民间流传有几千万两,但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事情刚传出来,传的五花八门的,知道真相的闭口不谈。 她说完有些愤恨的说:“就这种人怎么配当你的亲爹,不要也罢。” 此刻他完全没想过一旦陆正平被定罪,那刚被认回的闫晚琬也会受到波及,但这点对他们二人来说都不是事儿。 尚书府好了,闫晚琬占不到便宜,但尚书府不好,反而能少受他们的欺负,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儿。 “也不知道哪来的好人将这厮举报了,真是大快人心。” 一想到昨日来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女人,闫晓芮的一肚子怨气,更恨那个是小妹的亲生母亲。 “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闫晚琬笃定的说道,自从知道了陆婉茹和二皇子元承的事情,再加上府里搜出来的金银并不多,皇上必然不会太为难陆正平,毕竟皇上也要面子,最多扣几个月的俸禄罢了。 这时她反而有些后悔,早知道地里的东西就不那么早拿出来了,现在反而少了有利证据。 如她所料,陆正平进不了宫就跪在宫门口请罪,人来人往的看他笑话。 宫内,二皇子元承来找皇上求情,“父皇,陆大人已经在宫门口跪了一个时辰。” “该跪。” 二皇子一噎,挣扎的说:“御林军虽然从陆大人家中只搜到万两黄金,但也不能证明那就是受贿所得。” 皇上目光隐晦不明,审视中带着几不可见的寒意,“那你倒是说说,他的俸禄就那些,多出来的从哪来的?” 二皇子沉默片刻说道:“父皇,听闻陆大人的夫人善于经商,这些多半是商铺所得。” “哦!是吗?” “父皇圣明,陆大人既蒙父皇亲擢,为朝堂栋梁之材,当殚精竭虑以报君恩,岂会行此等败坏朝纲之举,此中必有隐情。” “嗯。” 皇上轻轻应了一声,没有问是什么隐情,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 二皇子微微一怔,旋即干笑一声,似是想要驱散这凝重的氛围,而后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别处。 只见他神色陡然一肃,双膝缓缓弯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衣袂在寂静中轻轻拂动。 他仰起头,目光中满是恳切与期待,声音微微颤抖却又清晰坚定:“父皇,儿臣今日冒死进谏,实有一事相求,此事不解,儿臣日夜忧思,寝食难安,唯盼父皇能垂怜应允。” 皇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声一个字,“说!” “儿臣对陆尚书府上的二小姐情有独钟,恳请父皇赐下这桩婚事,以全儿臣之心意。” 皇上蹙眉,“陆正平的女儿?朕不是已经指给秦瑜了。” 他现在提到陆正平就觉得糟心,想到他的女儿即将与秦瑜成婚,心里的怒气这才消退几分。 “不是她,是二小姐陆婉茹。” “朕怎么记得陆正平只有一个女儿呢?” 二皇子将闫晚琬才是陆正平亲生女儿一事说了一遍,皇上阴沉着脸笑道:“所以那个刚回来的嫁给秦瑜,养在家里的养女嫁给你?” 二皇子脸上一红,兴奋又羞涩的问道:“父皇,您同意婉茹当我侧妃了?” “侧妃?”皇上嘴角微扬,“嗯,来人,拟旨。” 身后的太监总管立即上前记录,只听皇上浑厚的声音说道:“陆正平家幼女婉茹贤良淑德,品貌出众,堪为二皇子妃。命二人择良辰完婚,以成眷属之美,昭皇室之隆恩。” 二皇子脸色刷的一白,“父皇,儿臣……” 他只是想娶陆婉茹当侧妃,毕竟他还想迎娶更有权势的大臣之女,这样未来在争储一事上更有助力。 但现在皇上将陆婉茹赐给自己当皇子妃,他和皇后一切打算都将落空。 皇上面无表情的说:“好了,你所求之事朕已经答应了,你退下吧!” 二皇子还想说什么,但被公公无情的推了出来。 “二皇子,圣上心情不好,您就不要火上加油了。” 二皇子怒不可遏的问道:“公公这话说的奇怪,本宫何时火上加油了?” 公公长叹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快步的走回大殿。 二皇子愤怒的啐了一口,转头风风火火的去了皇后的寝宫。 第34章 皇后被气晕 坤宁宫内,皇后大发雷霆的声音从传出三米外。 “你怎可如此愚蠢!你父皇正恼怒陆家,你怎可这个时候去求旨赐婚。” 皇后气的摔了手边的一切,就连最喜欢的茶杯都砸了个稀碎。 宫廷嬷嬷紧张的安慰,“娘娘啊!您可别再生气了,殿下只怕是被那陆家女迷惑了,才会在这种时候做出如此糊涂事。” 二皇子立即不忿的反驳,“嬷嬷,不是的,婉茹很好,她……” “啪”一声,皇后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脸上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母后!” 二皇子不敢置信的看向他,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打,还是被自己的母后打的。 皇后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还气恼儿子的意气用事,冒然去给陆正平求情已经错了一步,竟然还在那种情况下去求皇上赐婚,这不是给皇上找不痛快吗? 现在嬷嬷说到陆家女,瞬间将全部火力都引到陆家女身上,自己儿子能有什么错,错的都是那些勾引自己儿子的贱人,也给自己怒火找到了发泄口。 她早就听闻陆家找回亲生女儿的事情,亲生女儿替嫁,她自己攀上自己儿子,这陆家倒是好计谋。 不过秦瑜虽然残废了,但是怎么说也是个将军,在朝中还有一定影响力,再加上陆正平的尚书之位,一个侧妃之位她还给的起。 如此想来,皇后的气渐渐消去一些。 二皇子还想为陆婉茹辩解什么,但是看到嬷嬷对他使眼色,最终也没将想说的话说出来。 在嬷嬷的细心安抚下,皇后的气头总算压了下去,再看儿子那副蠢样,再生气又有什么办法,只得叹了口气说道:“行了,事已至此,让陆家那女儿尽快过门吧!母后给你物色了皇子妃的人选,你来看看喜欢哪家的姑娘。” 说着,摆手让嬷嬷去拿名册,想到马上要定下来皇子妃的人选,她心里就抑制不住的开心。 二皇子心虚的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的说:“母后,儿臣……” “如今这副样子,若是叫你父皇瞧见了,恐怕又要数落你缺乏主见了。” 皇后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被激了起来,身为皇子怎么能有畏缩,日后如何坐上那个位置,一统山河。 二皇子深吸一口气,豁出去的坦白,“母后,婉茹不是给儿臣当侧妃,是……是皇子妃。” “什么?” “父皇下旨,为儿臣和陆婉茹赐婚。” 皇后怒目圆睁,胸口上下起伏着,竟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母后!” “娘娘!” 一片狼藉的尚书府内,陈美娥早已哭的没了眼泪,陆沭阳、陆阳布兄弟回家就看到这一幕,急忙询问原因。 也就是这时,陆正平步履蹒跚的回府了。 “父亲!” “爹!” 二人一左一右的搀扶住他,显然已经知道他去宫门口请罪的事情。 陈美娥紧紧抓住他的胳膊问道:“皇上怎么说?可要降罪与你?” 陆正平摆了摆手,疲惫的坐下喝了口茶才压下嗓子眼里的灼痛感,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皇上罚了我一年俸禄。” 几人松了口气,没有贬官就好。 他又喝了几杯茶后,继续开口说道:“婉茹呢?” 陈美娥抹着眼泪说:“今天的事情吓到婉茹了,她喝了安神茶后就睡了。” 陆正平一双眸子里忽然染上了笑意,“去把她叫起来吧!打扮打扮,等会有客上门。” “什么客?” “皇上下旨赐婚。” 没有半个时辰,公公就来府传旨,将陆婉茹嫁给二皇子当皇子妃。 陆婉茹激动的接旨,大方的送给公公一个不菲的红包。 陆家一天之内经历了大悲大喜,情绪波动太大,一个个反而有些接受不了。 “皇上怎么就突然给妹妹赐婚了?” 陆婉茹刚要说两句,就听陆阳布自言自语的猜测道:“肯定是皇上想补偿爹,这才给婉茹赐婚的。” “没错,那些言官只会信口雌黄,这次害你爹遭了大罪,现在皇上赐婚,他们就知道怕了。” 一家四口坚信是陆正平的关系,陆婉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这些人竟然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如果没有她的独孤一掷,他们陆家这辈子也得不到如此殊荣。 陈美娥欢喜的拉着她的手夸赞,“我家婉茹就是有福气,日后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妃了,有皇后当婆婆,谁还敢欺负你。” 这话一下子就说到她的心坎上,既然她的婚事已定,那陆家就无法再将她嫁给秦瑜,她也该想想如何报复那个毁了自己容貌的人。 这顿饭,众人看似吃得酣畅淋漓,实则各怀心事,席间唯余一片表面的祥和,仿若平静海面之下暗潮涌动的漩涡,隐匿着不为人知的心思与盘算。 坤宁宫中,皇后已经哭湿了几条手帕。 她气疯了,她早有二皇子妃的人选,绝对可以在那条路上让二皇子走到更稳。 但她也知道皇上是气儿子那个节骨眼上给陆正平求情,这一举动不过是为了抑制他们一派的势利,让太子的位置更牢固。 “他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吗?” 嬷嬷拿来参汤,不忍的安慰道:“娘娘,想要走上那个位置,只有皇上的喜爱是不行的,娘娘又何必生气呢?” “本宫不甘心,这些年本宫对他真心实意,他却从未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是皇后,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何时正眼看过本宫的元承?” 嬷嬷立即阻拦她,“娘娘,这话可说不得,隔墙有耳呀!” “这是本宫的坤宁宫,本宫怕谁!” “娘娘,您要想想二皇子。” 嬷嬷苦恼的劝解,关于太子和原皇后,那是皇后一生的痛。 果然,皇后的叫骂声渐渐淡了下来,“你说元承到底怎么想的,就算喜欢那女人也没必要现在提及,等娶了皇子妃以后不是更名正言顺吗?” 在她心中,必然是陆婉茹唆使儿子这么做的,帮她父亲求情,还要求赐婚,可见那女人所图不小,是个心思不正、势利之人。 嬷嬷忖度着,“也许她等不到二皇子娶皇子妃呢?” 第35章 赏花宴的阴谋 嬷嬷一语惊醒梦中人,皇后顿悟了,她急忙问道:“元承呢?” “二皇子在外面。” “叫他进来。” 看着二皇子走入殿内,皇后急切的质问:“元承,你老实告诉母后,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二皇子的脸染上羞涩的红润,“母后,是我们情不自禁,此时婉茹的腹中可能已经有了儿臣的骨肉。” “糊涂,你糊涂啊!” 皇后痛心疾首的骂道:“你可知因为你的一个情不自禁,我们这些年来的准备全都白费了。” “母后,事情没您说的那般严重吧!” “肤浅,你未来的岳丈只是一个尚书,你觉得他能给你什么助力?” 二皇子仿佛这才察觉,但依旧不以为意道:“那就帮他提提官位就好,又不是多难的事情。而且儿臣是真心喜欢婉茹的,母后,您就不要阻拦我们了。” 皇后被气的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养出这么个见识浅薄,满脑子想法都在身下二两肉上的蠢货呢! 看皇后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嬷嬷只能对二皇子下逐客令,“二皇子,娘娘现在身感不适,您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 二皇子虽心生不满,但看皇后的样子也不敢多言,只能乖乖的退出乾坤宫。 这次他没有再停留,他要去尚书府看看婉茹,不知道宣旨的人有没有为难她。 天色早已黑了,尚书府内的欢声笑语还未停歇,这时小厮来报,二皇子拜访。 陆正平立即让人将酒菜撤下,敞开窗户,点了蜡烛去味。 只是等二皇子来时,屋内的气味还残留不少,他不禁皱眉掩住口鼻,“陆大人,你在这时候喝酒?” 陆正平被抓个正着,尴尬的解释道:“小酌,小酌一番。” 二皇子不予跟他多说,转头看向陆婉茹,神色这才柔和下来,“婉茹,你跟我出来一下。” 陆婉茹跟家人行了个礼,小步跟在二皇子身后。 陆家看到这不合规矩的一幕,不仅无人阻止,还欣慰的笑了,就连一向标榜自己是读书人的陆沭阳也很满意二皇子对婉茹的紧张,丝毫没有意识到婚前两人关系太过亲密会招惹口舌是非。 两人刚走到湖边,二皇子就将陆婉茹拥入怀中,情深意切的问道:“今日下旨赐婚可吓着了?” 陆婉茹摇头,手轻轻环上他的腰,“谢殿下怜惜,婉茹能得到殿下的真情,已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又怎会吓着,婉茹是欢喜的。” 二皇子嘴角扬起傲然的笑,心底某个决定直接被定了下来。 “婉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处理,不会让你受外人非议。” 陆婉茹心头一跳,那股喜悦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什么人在背后嚼舌根?是因为她养女的身份吗?果然,自从闫晚琬出现后,她享受的一切都在慢慢被收回,早晚有一天她将变得一无所有,那时二皇子还会爱慕她吗? 人性善变,因此她从来不赌人性,紧咬的嘴唇出现一排血丝。 “殿下,现在圣旨已下,您看我是不是该宴请那些小姐妹一番。” “嗯,你想请就请,那天我也会来。” 陆婉茹朝他娇俏一笑,“那多谢殿下来为我撑场子了。” 二皇子就喜欢她这幅崇拜自己的模样,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搔动,吻上那张柔软的红唇。 而他们没有注意到,是两侧的植物发出微弱的绿光。 远在另一处宅子的闫晚琬津津有味的欣赏,“别的不说,狗男女偷情的画面不多,这次总算能看到现场版了。” 但没几分钟就结束了,很让闫晚琬怀疑二皇子是不是不行,美人在怀,他竟然没有上演活春宫,这是对美人最大的不敬。 忽然,她听到一个声音,“那些人虽然是陆正平请的,但是陆阳布找来的?” 她冷笑一声,“看来在江湖上行走还是有用的,不过这些手段都用到我头上,那我就不怎么愉快了,该怎么回礼好呢?” 翌日,闫晚琬就收到陆婉茹的赏花宴请帖。 闫晓芮嫌弃的将帖子扔到一旁,“小妹,这种赏花宴你去干什么?她肯定是为了显摆自己成为皇子妃啊!” 闫晚琬不置可否,显摆是一方面,还有另外一件有趣的事,如果她这个当事人不去,那岂不是京兆都少了一则趣事。 “姐,你放心吧!我还能让她欺负了?” 虽然知道妹妹鬼点子多,但还是不放心的说:“我给你找几个会功夫的侍女,你别管他们是尚书府还是其他什么官,如果敢惹咱们,咱们就回击,知道吗?” 她就怕妹妹为了息事宁人,在那些官家贵女面前伏低做小,白白受些冤枉气。 “姐,放心吧!咱家家训可是不受窝囊气,我还不想挨鞭子呢!” 闫晓芮戳了戳她的头,“你个鬼精灵,自己万事小心。走!姐带你去买几身像样的衣服,绝不能让那些家伙看轻了去。” “好,姐的眼光最好,你给我打扮一下,肯定能艳压全场。” 姐妹俩嬉笑着逛街去了,她们走后没多久,一辆低调的马车从大门驶出,朝着将军府而去。 等到了赏花宴那日,闫晚琬去的是最晚的,其他小姐早已经到了,几个凑成团说着悄悄话。 陆婉茹像个花蝴蝶一样在人群中交集,每到一处都能收获别人羡慕的目光。 闫晚琬刚走两步就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这陆家养女的命可真好,先是老爹有惊无险的躲过贪污受贿一事,还因祸得福让二皇子求得皇上赐婚,这以后她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子妃了,咱们都要跟她行跪拜礼。” 另一人也酸里酸气的说:“可不是,这次还办赏花宴显摆,看她那得意的样子,真让人作呕,也不知道二皇子怎么能看上这种女人。” 闫晚琬若有所思的瞟了那几人一眼,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陆婉茹的啊!这倒是有趣。 “姐姐,你来了!” 陆婉茹一眼就看到走近的闫晚琬,给身旁丫鬟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同迎了上来。 “姐姐你能来太好了,妹妹还以为你生气,再也不搭理我呢!” 闫晚琬避开她伸来的手,陆婉茹嘴角的笑容微僵,但很快就被笑意遮掩过去。 “姐姐,很快你我都要出嫁,妹妹敬你一杯,咱们姐妹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如何?” 她的丫鬟立即端来两杯酒,陆婉茹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闫晚琬没有动作,不由伤心的说:“姐姐还是不原谅我吗?” “宴会还没开始,妹妹就开始饮酒,似有不妥。” “无碍,咱们姐妹解开心结才是最重要的,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纷纷起哄让闫晚琬喝酒,她端起酒杯闻了闻,就这一闻的功夫,脸颊已经变得通红,像是醉了一样。 “我不会喝酒。” 陆婉茹上前一拖,将酒给她灌了下去,掩嘴笑道:“你看,这不就会喝了!” 众人哄堂大笑。 闫晚琬低垂的眸子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 第36章 那房里面的人是谁? 等着闫晚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陆婉茹立即露出得逞的笑容。 她假意说道:“姐姐,你没事吧?怎么脸都红了?” 闫晚琬的目光游离,看着面前的人影,眼中失去了焦距。 她无力的靠在陆婉茹怀中,言语中充满了醉意,喃喃道:“我的头好晕。” 看她踉跄的样子,陆婉茹更是笑靥如花,与众人笑道:“我姐姐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也为妹妹感到高兴吧!” 大部分人都在讨好她这个未来的二皇子妃,但也有人担忧着闫晚琬的情况,因为她的脸越来越红,脖子和脸上还冒出了红疹样子。 “陆小姐,您姐姐真的没事吗?她看起来不是很好。” 陆婉茹先是暗中瞪了说话的女子一眼,然后低头一看,就看到闫晚琬身上那越来越密的红疹,险些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好,太好了,是不是这个女人的脸也毁了? 她大吃一惊的将闫晚琬推开,“姐姐,你怎么了?快,快带姐姐下去休息。” 众人心思各异,见她绝口不提请了医生来给闫晚琬看看,就知道她在装模作样。 那几个出言提醒的倒是想帮她找大夫,但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们再插手就不合适了,而且她们也不能为一个不熟悉人去得罪未来的皇子妃。 很快,闫晚琬就被下人扶着离开,宴会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人遗忘,贵女们又开始说说笑笑,直到二皇子的到来给宴会推到高潮。 这些贵女之所以应约,不仅仅是因为要跟陆婉茹处好关系,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二皇子。 现在定下了二皇子妃,那侧妃也该开始甄选了,而她们就是奔着侧妃来的。 陆婉茹并不知道这些女人心中所想,还以为都是来讨好自己的,没想过她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场宴会下来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多少劲敌。 宴会开始,贵女们纷纷自告奋勇的展现自己,陆婉茹才慢慢品出里面的意思,但她毫不在意,因为她已经选好了侍妾的人选。 她端起一杯酒朝二皇子敬去,两人相视而笑,情意绵绵的互动看的不少有心思的贵女暗自咬牙。 二皇子将酒一饮而尽,不多时就感到醉意。 “婉茹,你们继续,本皇子有些醉了,先回寝宫了。” 陆婉茹担忧的上前扶住他,“殿下,你这样怎么能走,不如先在陆家的客房中休息片刻,等酒醒了再离开如何?” 二皇子揉着头痛欲裂的额头,嗡嗡的说道:“也好。” 陆婉茹亲自将他送去客房,同时让人端来了醒酒汤。 “殿下,您喝点醒酒汤再睡吧!” 二皇子迷迷瞪瞪的喝完,等躺到床上时已然睡得不省人事。 陆婉茹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道:“你等会将那个贱人抬进来。” “是,小姐。” 她带着笑意走出了房间,接到赐婚圣旨的那天,她就想好了该如何报复闫晚琬,她要让闫晚琬不知廉耻的爬上二皇子的床,然后让她做个妾侍。 如此一来,她身为二皇子妃,可以名正言顺的打杀她,让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至于陆家嫡女被赐婚给秦瑜的事情,那根本不在她的管辖内,陆正平想卖女求荣,把自己嫁给一个瘸子,她何必顾念那一点微薄的亲情,反正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二皇子妃,陆家获罪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淡定自若的回到宴会,一盏茶后,后院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叫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陆小姐,这是发生什么了?” “咱们去看看,不会是尚书府的后院进贼了吧!” “怎么可能,我姐姐还在后院呢!” 说完,她提起裙摆,飞一般的朝着后院跑去。 众人相视一眼,抱着有热闹不看是傻瓜的原则,也跟在她身后去八卦去了。 陆婉茹一路直奔到一间客房门口,只见一名婢女面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而她看的房门正是二皇子休息的那间。 “你怎么了?可是看到什么?” 婢女怔怔的侧头看她,脸上惊恐的表情又加深不少,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婉茹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成了,心中狂喜。 但表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紧张的问道:“你倒是说话啊!” 婢女指了指房门口,依旧是半句话都没说,最后竟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陆婉茹乐晕了,这丫鬟可以啊!此时什么都不说,反而比说了更真切,也更能引起好事者的兴趣。 她佯装愤怒的样子,“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陆家胡来。” 说完,她怒不可遏的冲到房门前,猛地一脚踹开大门,顿时露出里面令人血液倒流的一幕。 屋内的床榻上,两具白花花晃了众人的眼睛,一地狼藉可见战况激烈,现在门被打开了还停不下来。 贵女们纷纷大声尖叫,“啊!” “污秽!” “不堪入目。” 陆婉茹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这才悲痛欲绝的喊道:“姐姐,我把你当亲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竟然对你妹夫……你这样让我如何自处?” 众人一听里面的人竟然是闫晚琬,顿时开始指责起来。 “我就说那农家女不是什么好货色,刚回来就抢了陆小姐的婚事,现在又来抢她的夫婿,她是找不到其他男人了吗?” “可不是,光天化日之下爬上男人的床,她怎么有脸的?” “你们在说谁呢?” “就是那个闫晚琬,臭不要脸。” “啪”的一巴掌,说话的女子瞬间被打蒙了,半晌才回过神,厉声大吼道:“谁,谁打本小姐?” “我,闫晚琬。”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闫晚琬出现在她们面前。 陆婉茹不敢置信的走到她面前,“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在?”她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听说你们正在说我的闲话?继续啊!说来我也乐呵乐呵。” 众女被嘲讽的哑口无言,被人当面抓包,一个个脸上臊的的很。 忽然有个声音响起,“闫晚琬在这,那房里面的人是谁?” 第37章 兄妹共侍一夫 顿时,有不少胆大的贵女朝房内望去,然后更为尖锐的声音从她们口中响起。 “怎么……怎么会是陆家二少?” 她这话一说,顿时所有人甭管害不害羞了,那目光中都燃起了名为八卦的火焰,竟是齐刷刷地望向屋内,毫不避讳。 这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里面的的确是两个男人,一个是二皇子,一个是陆家二少陆阳布。 众人面面相觑,做梦都没想到,跟陆婉茹抢二皇子妃位置的竟然是她的二哥,想想都够炸裂的。 这如果说姐妹一起嫁给一个人叫娥皇女英,那兄妹一起呢?该叫什么好? 谁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这简直是挑战她们心理承受的极限。 “没想到二皇子竟然喜欢男人,陆婉茹莫不是挡箭牌吧!” 闫晚琬小声嗤笑道:“也许二皇子男女通吃呢!” “这谁知道呢?” “兄妹俩共侍一夫,天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 这话立即令陆婉茹的脸绷不住了,“闫晚琬,你说什么?” 闫晚琬无辜地看向她,“我说什么了?我说的不都是事实吗?” 她好心提醒道:“陆小姐,你有功夫跟我在这儿说三道四,不如赶紧将两人叫醒,毕竟这么露着,太不雅观了。” 陆婉茹这才如梦初醒,立即关上房门,喊人去叫醒他们。 她一双藏在袖中的手死死地握着,依然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心里慌乱而无助。 此时,陆正平夫妻听到客房这边出事了,立即赶了过来。 陆婉茹如同看见了救星,几步扑进陈美娥怀中,“娘!她欺负我。” 陈美娥立即怒视闫晚琬,对着她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个孽女,我们好心将你找回来,你竟敢不要脸地勾引你妹夫,我这就打死你个败坏门风的家伙。” 说着,她扬起手就朝着闫晚琬打去,只是那巴掌在空中停了片刻,然后竟然带着人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啪的一声打在了身后陆正平的脸上。 闫晚琬由衷地夸赞道:“不愧是尚书夫人,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子不教父之过,打也该打尚书大人。” 陈美娥对上陆正平阴郁的目光,整个人手足无措地解释道:“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要打她的,不知怎的就……” 她飞快地将一双手藏在身后,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巴掌怎么就会落到后面人的身上呢? 陆正平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一个深红的巴掌印,可见陈美娥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要教训闫晚琬。 可惜她棋差一招,连对方的衣服角儿都没碰到。 陆正平怒不可遏地低吼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好,这两人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听刚刚陈美娥说的话,这两人怕是做了些什么,他现在只希望两人聪明点儿,别让外人看出端倪。 他目光直逼陆婉茹,她苍白着脸怔愣着说不出话来。 她该怎么说,说自己的二哥跟自己的夫君躺在一张床上吗? 很好,这两人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闫晚琬发扬乐于助人精神,帮他解惑道:“陆大人,恭喜了!陆二公子受到二皇子的青睐,怕是陆家就要双喜临门了。” 陆正平还茫然不解她话中的含义,就听屋内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这时陆婉茹也不哭了,他们夫妻二人神色一正,这声音怎么像是老二呢?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陆阳布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 “阳布?你怎么在里面?” 陈美娥呆呆的问了一句,然后瞬间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看了眼陆婉茹,在看到她点头后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 陆正平显然没有领会到儿子从客房中跑出来代表着什么,反而还挡在他面前傻傻的询问:“阳布,二皇子怎么样?” 他心想,可不能让二皇子在陆家受难,否则陆家吃不了兜着走。 陆阳布抬头看到所有人盯着自己笑得不怀好意,脑中的弦瞬间崩了。 当他看到闫晚琬后立即怒不可遏的朝她冲去,“贱人,是不是你给我下的药?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闫晚琬柳眉轻蹙,莲步微挪向后退开一步,纤手如受惊的蝶儿般迅速避开他探来的手。 随即,她轻拂衣袖,似要挥去那恼人的浊气,美目之中满是鄙夷,冷冷地凝视着他说道:“陆二公子,你怕是搞错了吧!我一直在后花园赏花,可从没见过你,更别提给你下药了。” “不是你,还有谁?” “我怎么知道,不能是你和二皇子情不自禁吗?陆二公子,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你实在不有必要因为害羞就拉我下水的道理。” 陆正平在这一刻算是听明白了,敢情是自己的儿子和二皇子做出了一些荒唐事? 陈美娥眼中喷火的怒吼:“不可能,怎么可能是阳布,应该是你这个灾星才对!” 陆正平顿时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瞪着陈美娥和陆婉茹二人,这就是你们做的好事? 在众人的唏嘘中,陆婉茹急忙站出来揭穿道:“姐姐,你就不要说谎了,你明明喝醉酒,下人就是把你送到客房中歇息。而二皇子出事的时候我们可都在前院品酒,只有你自己在这,除了你还有谁能动手脚?” “陆小姐这话说的有些强词夺理了吧!你既然说我喝醉了,那我醉得不省人事,又如何陷害陆二公子?” 闫晚琬说着,但目光却瞟向紧闭的大门,怎样才能让里面那位也曝光一下?不然感觉这场戏总缺点什么。 陆婉茹义正言辞道:“看你的样子,恐怕早就醒酒了吧!” 不少人迎合着点头,毕竟当时闫晚琬脸上起满了红疹,但现在脸上洁白如霞,连毛孔都看不到。 闫晚琬忍不住为她拍手叫好,还是白莲花会说话啊! 她的手在袖中微微一抬,淡淡的回了句,“你看到了?” “就算我没看到,但是你的嫌疑最大。” 陆婉茹见她神色回避,似是抓到对方的把柄,乘胜追击道:“姐姐你自己在后花园赏花,你有什么人证吗?” “本将军算吗?” 闻竹推着秦瑜,从后花园的小路走了出来,“闫小姐与本将军一直在后花园赏花。” “你怎么证明……” 嗖的一声,一道劲气从陆婉茹耳边划过,瞬间鬓角的长发断落下来,她吓的脸色惨白,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惊恐欲绝的看着秦瑜。 闫晚琬暗中给了他一个大拇指,不错,有她的做事风格,能动手就不要瞎逼逼。 “谁允许你打断本将军的话了?” 一个挑眉,犹如一把利剑架在脖颈上,陆婉茹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的说:“那秦将军可能拿出证据?” “证据?”他冷笑,挥手让闻竹上前,将手中的麻袋展开,里面是众多艳丽的花瓣。 “本将军和闫小姐觉得尚书府种的花好极了,因此采摘了一点泡水喝,这能当证据吗?” 陆正平:“……” 众人:“……” 第38章 卑鄙!无耻!下流! 看着那几株极品牡丹被随意地塞在布袋中,陆正平的心一阵阵的抽痛。 忽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众人惊愕地回头,只见身后客房的屋顶竟已轰然坍塌,尘土飞扬间,瓦片与梁木纷纷坠落,扬起一片迷蒙。 众人面面相觑,望着眼前的豆腐渣工程,惊愕得哑口无言,只剩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陆正平在极度崩溃后终于找回失去的声音,“快进去救二皇子。”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此刻屋内还关着一个全场最尊贵的人。 陆阳布最先反应过来,正欲冲进去的瞬间,却脚下一个踉跄,当即走路的姿势就变了,肉眼可见的外八撇开,奇怪的扭腰摆臀。 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放弃进去救人的决心,真爱啊! 闫晚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敢情他还是被压的。 秦瑜狐疑地望向她,这女人又在想什么呢? 闫晚琬从袖中掏出一把瓜子,毫不吝啬地塞进他手中,“吃点。” 秦瑜:“……”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终于从废墟中将半死不活的二皇子拖了出来。 此刻,他仅着一件单薄外袍,狼狈非常。那外袍之上,几道口子触目惊心,皆是坍塌所致。头冠也已失落,他就这般灰头土脸地立在廊厅之中,寒风呼啸而过,肆意侵袭着他。 他的一身狼狈引得贵女们尖叫连连,闫晚琬饶有兴致的欣赏,不过看了几眼就兴致缺缺了,身材普通,没什么看头。 秦瑜正要上前挡住她的视线,就看到她露出嫌弃鄙夷的目光,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腹部,暗戳戳地想着:不知道自己的身材能否令她满意。 陆正平连声大喊:“还不快给二皇子找身合适的衣服。” 下人们乱作一团,越乱越做不好,半天连一件衣服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二皇子的脸上快挤出墨汁了,他毫不犹豫地夺过陆阳布的外衫套在身上,对着陆正平质问道:“陆尚书,本宫在你府上遇到刺客刺杀,你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说法。” 他这般说就是提醒众人该怎么说,说什么,既然他说是刺客,那大家就是拼尽全力也要将那个刺客找出来。 陆阳布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红,忽然听到闫晚琬的笑声,立即将矛头对准她怒吼道:“是你在背后耍阴招。” 闫晚琬再没忍住笑了出来,“陆二公子,你别搞笑了好吗?我耍什么阴招了?那阵风是我吹出来把你陆家的屋顶掀了?还是刚刚……” 她顿了顿,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戏谑道:“刺客擅闯二皇子客房?” “除了你,没有别人会陷害我。” “陆二公子,你可不要冤枉我啊!你一直在外游历,武功高强,我一弱女子怎么可能对你动手脚,还陷害你。这满园的人一起上,估计也强迫不了你吧!” 你们不是想遮掩吗?那多没意思,咱们摊开了说。 她说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你如果不是自愿的,谁信啊!? 陆阳布狗急跳墙的吼道:“你有秦将军!” 秦瑜冰冷犹如实质的目光盯着他,“陆二公子,本将军提醒你谨言慎行,你是说本将军要谋害二皇子吗?” 陆正平立即怒吼一声,“混账,胡说什么,还不闭嘴。” 只是秦瑜并不打算放过他,对身后的凌影吩咐道:“去通知大理寺,有人怀疑本将军欲对二皇子不利,让他们派人前来调查。” 陆阳布一家顿时慌了手脚,“秦将军,犬子失言,他绝无此意。” “对,一切都是这个灾星害的,她不会饮酒,喝醉了就做了这些错事。” 闫晚琬乐了,到现在陈美娥还要将一切推到自己身上,“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会喝酒,因此没醉。” 陈美娥失声尖叫,“不可能,你不是不会喝酒?” 闫晚琬淡然说道:“可能你不知道我最擅饮酒,只是因为你那的酒太拙劣了,实在难以入喉,这才说自己不善饮酒。” 陆阳布震惊之下脱口而出,“你果然是诡计多端,蛇蝎心肠。” “谢谢夸奖,不过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闫晚琬笑的开怀,曾经的对手虽然是丧尸,但要智慧有智慧,要武力有武力,这些跳梁小丑就连丧尸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也就是她在这无聊时逗个乐。 陆婉茹一脸绝望地看着她,“姐姐,如果你真心喜欢二皇子,我……我也可以……” 贵女们忙着吃瓜,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这剧情有点硬掰的感觉呢! 闫晚琬乐子也看完了,拍拍手上的瓜子屑说道:“陆二公子,你一直在说有人害你,你可敢让大夫看一眼。” “这有何不敢?” 闫晚琬拍了拍手,人群后立即一名大夫走了过来,经过把脉检查后,大夫肯定的说:“这位公子体内有合欢散。” 陆阳布脸上大喜,“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 闫晚琬无视他,盯着大夫问道:“那这位公子的合欢散从哪里买的?” “他是从小人的医馆买的。” 笑容瞬间僵在陆阳布的脸上,他怒吼道:“你说谎,我何时买过合欢散。” “公子,你忘了,你就在前天从医馆买走的,当时铺子里有五个人,他们都可以作证。” “你肯定是被她收买了,你们想陷害我。” 闫晚琬啧啧两声,“陆二公子还是先看看那五人再说。” 很快有五个人走进来,他们可不是普通老百姓,最低的也是朝廷六品官。 “陆二公子,这些大人都亲眼看见你买合欢散,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陆阳布脸色由红转白,那药的确是他买的,但是他已经给闫晚琬用了啊!现在反而成了指认自己的最有力的证据。 射出去的回旋镖精准的射在自己身上,那才叫痛。 闫晚琬长叹一声,“陆二公子,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不能替你隐瞒了。” 她怜悯地看着对方,然后对二皇子说道:“殿下,一切证据就在陆二公子的外衫中。” 二皇子一愣,立刻伸手在外衫上仔细摸索起来。手指快速游走,很快便察觉到一处微微鼓起。他轻轻探入夹层,从中取出了一叠信件。 他草草地扫视了几眼那信件,一双眸子不敢置信的瞪大,最终怒不可遏的将信甩到陆阳布脸上。 “卑鄙!无耻!下流!” 第39章 打断他的腿 陆阳布等人捡起那些信,上面全是露骨的情诗,诉说着一个人独守空房,难熬的日日夜夜。 有的贵女看了两眼就赶紧撇过头去,这是好人家能写出来的东西吗? 闫晚琬感慨道:“陆二公子,我是知道你一直爱慕二皇子,这些年你一直将深情埋在心底,不敢诉说,不就是怕给二皇子造成困扰吗?谁知皇上竟给二皇子赐婚,你与他再无可能,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人,一边是你从小疼爱的妹妹,可你心里再是不甘,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害你最爱的人啊!” 她煞有其事的言辞顿时令不少人信服,否则陆阳布怎么会在妹妹的宴会上做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 “不,这不是我写的,我没有。” 陆阳布疯狂摇头,目光四处求救,最终落在陆婉茹身上,他立即指着她大喊:“这些都是婉茹让我写的,是为了陷害闫晚琬,我真的没有爱慕二皇子。” 闫晚琬余光瞟到陆婉茹脸上的阴沉,立即煽风点火道:“你是说,合欢散和情信都是陆小姐让你做的?” “对,这一切都是婉茹安排的,她要让你大庭广众之下爬上二皇子的床,最终嫁给二皇子当妾侍,压着你一辈子不得翻身。” 陆阳布眼看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他毫不犹豫地出卖陆婉茹,这些事明明都是她策划的,为什么最后要自己来承担后果? “可笑,陆小姐要嫁的是二皇子,而我要嫁的是秦将军,她为什么要陷害我?是看不起秦将军吗?” 不仅闫晚琬不相信,就连大家也不相信陆婉茹会如此糊涂,毕竟两人身上皆有圣旨,难道是嫌陆家活的时间太长,想让他们全家人死一遍? 陆婉茹也站出来否认,“不是我,从没有让二哥哥做这样的事。姐姐!我一直想给你修复关系,你是知道的啊!” 她泪眼婆娑的对着陆阳布哭诉,“二哥哥你为了你那点儿私心,就要陷我们于不义吗?” 闫晚琬第一次跟她站在同一条战线,失望的摇头道:“你到了这时候还要陷害陆小姐,所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二皇子他何其无辜,你失去的只是爱情,而他失去的将会是……更多。” 二皇子怒目圆睁,原来竟是他,他绝对饶不了他,饶不了陆家。 众人唏嘘,想不到陆二少竟然有这么一段隐藏的深情,难怪他不喜欢参加聚会,又常年在外游历,恐怕是不忍看到心上人和妹妹卿卿我我吧! 有感性的贵女已经感动的抹眼泪,这样深切的感情如何能不让人动容,虽然他最后做错了,但人这一生谁还不会犯错呢? 接收到众人同情的目光,陆阳布整个人都碎了,他愤怒的摇头吼道:“不是,这一切跟我没有关系。” 可在证据确凿的前提下,他说再多也是苍白无力的。 “闭嘴,跟我滚进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陆正平怒不可遏的低吼,然后对众人拱手说道:“各位抱歉了,陆家招待不周,日后定当亲自登门之致歉,诸位请回吧!” 闫晚琬嗤笑,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晚了? 正常府上的主母早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刻就将宾客遣散了,绝不会让她们在这将热闹从头看到尾。 虽然其中有陆婉茹想留下他们看自己笑话之举,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笑话的只有陆家人而已。 贵女们犹豫着不想离开,但主家已经下了逐客令,她们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回去分享今日吃到的劲爆大瓜。 看着空旷长廊,闫晚琬百无聊赖地感叹道:“哎!来了京兆,我的脾气都收敛了。” 秦瑜无语望天,很难想象她不收敛时的样子。 “你毁了他的名声。” “那又怎样?杀人多简单,但是让一个人名誉扫地更有意思。” 不怪她对陆阳布下狠手,先是找杀手吓到母亲和姐姐,后又想阴招毁了自己,她不还以颜色多对不起他。 而且她厌倦了在末世一刀一个头的枯燥生活,生活嘛!就需要来点调味剂才舒爽。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陆正平拉着陆阳布跪在二皇子面前请罪。 他斟酌着说道:“殿下,这次的事情是个误会。” “误会?合欢散,那些信都是误会?” 二皇子气急反笑,他们还能将那些把戏做的再明显一些吗?真当自己是傻子了? 陆家人顿时左右为难,如果说是,那就是说陆阳布说的那些是真的,陆婉茹利用二皇子陷害闫晚琬;如果说不是,那就证明陆阳布的确对二皇子有非分之想。 无论是哪种,二皇子在他们陆家人手里都是被利用的那个,他们能讨得了好才怪。 陆正平无奈,急忙给陆婉茹使眼色,希望她能帮着说了句,不至于让二皇子怨恨他们。 陆婉茹眼睛都快擦肿了,也没想出该如何消除二皇子的疑惑。 最终只能一狠心,直接将所有过错推到陆阳布身上。 她跪在陆正平身旁,潸然泪下的望着二皇子,“殿下,我知道二哥对您……我以前跟他说过,为此父亲还将他撵出去习武、游历,就是希望他能忘了这段不正常的情谊,没想到他还是……” 她不断地磕头认错,“殿下,二哥他只是情难自禁,请您不要责怪他,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我愿意代二哥赎罪。” 陆阳布做梦都没想到会遭到妹妹的背刺,他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怒吼:“陆婉茹,你要不要脸,这一切分明都是你让我做的,现在事发你就将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我是你二哥啊!” “二哥!到现在你还要破坏我在殿下心目中的形象吗?”她痛心疾首地捂着嘴,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就算没有我,殿下也不会看上你啊!” 二皇子顿时有种吃了苍蝇屎的恶心感。 “你个贱人……” 陆阳布甩开膀子,一手扯住陆婉茹的头发,对着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陆婉茹趴在地上嗷嗷直叫,陈美娥尖叫着上前拉架,陆正平跪在地上无动于衷。 二皇子暴跳如雷的怒吼:“住手!” 他点了点陆正平,“陆尚书,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不能给本皇子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这尚书的位置也可以换人了。” 说完,他愤然甩袖离去。 陈美娥护着陆婉茹对儿子嘶吼,“打啊!你打死娘算了。” 陆阳布委屈的红了眼,“娘,是不是连你也不相信我?” 陈美娥眼中的心虚一闪而过,陆阳布瞬间捕捉到了,他激动的喊道:“娘,你知道我是无辜的对吗?爹,娘知道,娘知道我没有说谎。” 陆正平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对下人吩咐道:“来人,摁住二少爷。” 下人一拥而上,将陆阳布摁在地上。 他挣扎着,不解地问道:“爹,你做什么?放开我。” 下一瞬,陆正平冷冽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打断他的腿。” 第40章 真要一贫如洗? 陆阳布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爹,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下人手中粗壮的棍子就落在他腿上。 “嗷!” 随后,他的腿就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断了。 陈美娥、陆婉茹不禁捂住嘴,骇然失措地看着趴在地上哀嚎的人。 “阳布!” “哥哥!” 此时陆阳布已经疼得失去了意识,但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还是本能地望向陆婉茹,“你害我……” 几个字已经耗费他太多气力,身体一抽,骤然晕了过去。 陆婉茹惊恐地躲在陈美娥身后,不住地摇头否认,“不,不是我害的。” 陈美娥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对,不是你,跟你没关系。” 她脸上既有恐惧又有疼惜,唯独没有后悔。 闫晚琬看之不由啧啧称奇,还第一次见母亲不疼爱儿子只疼爱女儿的,真是稀奇。 反观陆正平就正常多了,人家为了能搭上二皇子的船,连亲儿子说毁就毁,果断得很。 空气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二人的哭声。 陆正平一双眸子平静无波,但越是这样反而越令人恐惧。 他盯着陆婉茹二人说道:“如今阳布的腿也废了,你该去二皇子面前给他求情,什么时候二皇子原谅阳布,原谅陆家,你再回来。” 陆婉茹紧抿着嘴唇,心中一万个不乐意,“父亲!” “阳布的腿为什么要废?你们俩比谁都清楚。” 他的话顿时让二人脸上的血色尽失,两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回应。 最让陆正平恼怒的是,这两人做事没有脑子,既然做了也不知道藏紧些,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因为她们表现得太明显,那些宾客只要微微一想就能知道真相,那才是真的将陆家脸面摁在地上摩擦,在整个京兆无脸。 陆正平深吸一口气,直接吩咐下人将陆阳布的东西收拾起来,现在立即送去相国寺清修。 “老爷!”陈美娥还是心疼儿子,求情道:“阳布的腿刚断,不能等养好了再送去吗?” 陆正平嘲讽地冷笑,“这时候知道心疼儿子了?没有本官的准许,二少爷不准离开相国寺半步。” 她不会以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只是打断陆阳布的腿就能让二皇子毫无芥蒂吧? 二皇子的名声已然受损,这要传到皇上耳中还不知会掀起多大的波澜,甚至会成为一辈子的污点,再无缘那个位置,他怎会善罢甘休? 只有他惩罚得越狠,才能让二皇子消气,从而保住陆阳布的一条小命,真正地保全他。 陈美娥慌了神,踉踉跄跄地朝后退去,她没想到为了帮女儿说的谎竟然会彻底害了儿子一生。 她无力地跪在地上,失神无助地喊道:“我不知道,阳布那般爱习武,他是要考武状元的,现在断了一条腿,他还怎么考状元?怎么活啊?老爷,您好狠的心,他是您的亲儿子。” 陆正平气急反笑,她们做的好事最后竟然成了自己狠心,到底是谁狠心将儿子推上绝路? 他朝着下人怒骂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将人带走。” 下人们立即动了起来,简单地给陆阳布的断腿上了药,趁人还在昏迷中,马不停蹄地送往相国寺。 除此之外,陆正平还特地派了四名侍卫跟去保护他的安全,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以免再发生他们无法控制的事情。 直到这时,他才有心力处理其他,冰冷的目光看向闫晚琬二人。 “秦将军,不知你本次来尚书府所为何事?” 陆婉茹和陆阳布起了陷害闫晚琬的心思,他心知肚明,只是不知道闫晚琬如此厉害,竟然能在两人的合谋下逃出生天,还将他们预计使用在自己身上的计谋全部用在了陆阳布身上,让他自食恶果。 他一方面恨毒了闫晚琬不顾尚书府的颜面,做事狠辣无情,毁了他的宝贝儿子;同时也恨养了十多年的女儿,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就将对她疼爱有加的哥哥推出去,如此冷漠自私的性子,如何能让尚书府沾上她的光,恐怕最后是养出一只白眼狼。 陆正平怎么想,闫晚琬连关心的意愿都没有,不想在他身上浪费一个脑细胞。 只听秦瑜说道:“听闻陆尚书想求我将军府的镇府之宝,冰灵花。本将军此次来就是为了此事。” 陆正平愕然,他什么时候跟秦瑜提过这件事? 闫晚琬见他沉默不语的样子,立即接话道:“陆尚书,你不会还没跟秦将军提吧?” 陆正平立即回神说道:“秦将军您如何才愿忍痛割爱将冰灵花让出?” 最初他的打算是说服秦瑜将冰灵花当作聘礼,但聘礼已下,再要聘礼就显得他们尚书府贪得无厌了,所以只剩下交换和购买,但哪一样都不是他想要的。 秦瑜难得的好说话,直接拿出一张清单让凌影交给他。 “本将军要的不多,你将这些东西备齐,本将军自然将冰灵花双手奉上。” 陆正平拿着那份清单一看,险些原地升天。 这秦瑜怕不是翻过他们家库房吧?他们仅剩的东西全部记录在上面,分毫不差。 他犹豫着,“这些……” 秦瑜打断他,“我知道这些俗物不能和冰灵花相提并论,只是我们两家马上就要成为亲家,倒也不必太在意这些俗物,您准备这些即可,无需再添置其他,走个过场也能绝了外面那些嚼舌根的人。” 嘶~他怎么不知道还有人嚼这个舌根呢? 陆正平被他的话刺得生疼,如果真将这些东西给出去,那尚书府连第二天的菜钱都拿不出来,真的变成一贫如洗。 “秦将军,冰灵花的事不急,今日府上有事,便不留秦将军了。” 秦瑜什么也没说,只是招呼闫晚琬一同出门。 陆正平愤恨的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真应了那句想干掉她又杀不死她的憋屈样。 “呵呵!” 秦瑜侧头看她掩嘴偷笑,不由好奇问道:“笑什么?” “我开心陆阳布被他亲爱的妹妹利用后又出卖,也不知道他以后还会真心实意地疼爱陆婉茹吗?”闫晚琬笑得幸灾乐祸。 “这也值得高兴?” “我这人俗,就喜欢看狗咬狗的戏码。” “看样子陆尚书不换冰灵花,你准备怎么做?” 闫晚琬意味深长的笑道:“这可由不得他,你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 秦瑜微微惊讶,她竟然连自己的后手都知道。 当日傍晚,一辆马车匆匆从宫内驶出。 公公拿着圣旨冷声道:“陆大人,接旨!” 第41章 得到解药试验品 陆正平等人下跪接旨,心乱如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陆正平之女尽快准备出嫁事宜,于本月二十八嫁入将军府,钦此。” 陆正平黑着脸接旨,他前脚刚拒绝了秦瑜,后脚就接到圣旨,这是不给他拒绝的余地啊!让他想拖一下或者反悔都不行。 陈美娥得知此事后,坚决不让她开库房的大门,抱着钥匙苦苦哀求:“老爷我们只剩这点东西了,您要是都给出去,尚书府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想让我抗旨,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吗?” 陈美娥疯狂摇头,急切地说:“我去求她,要打要骂都行,我一定求她嫁过去。” 陆正平沉默不语,看着她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仰头望向天空,只觉得夜幕的黑都比不上他心中的悔意和绝望。 当夜,闫晚琬跟养母和姐姐打了声招呼就去庄子上住了。 “能不去吗?” 王玉华不愿女儿大晚上还去偏远的庄子,路上危险。 闫晚琬解释道:“娘,我这些天没有过去,不知道里面规整的如何,人手招手的情况,趁着这几天我还有空,该过去详细了解一下。” 王玉华心中叹气,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闫晓芮看看二人,自告奋勇道:“我也去!” “不行!”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的否决,这妮子看似文静,实则就是个淘气包,去了还不知道疯到哪呢! 闫晓芮嘴一嘟,撇头生闷气去了,以前娘这样就算了,怎么现在连妹妹也这样。 “娘,我不跟您和姐姐说了,再晚就要关城门了。” “好,那你路上小心点,多带几个人去。” “嗯,知道了。” 闫晚琬赶着城门关闭前出城,一路朝着庄子奔去,到那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庄子内,满陇青葱,绿意流淌。 微风拂过,庄稼轻摇,草木的芬芳悠悠扬扬,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闫晚琬静立在田野中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时光流转,记忆里那片繁茂的庄稼地已暌违多年。 在末世,那里已经成了丧尸的聚集地,大片大片的丧尸驻扎在那,让人看了心生厌恶,哪有这些小嫩苗来的讨人喜爱。 管家跟在她身旁为她一一介绍,“这几日,庄内新鲜蔬菜皆已遵循小姐吩咐,采摘完毕即存入地窖妥善安置。庄稼亦施上了小姐亲手调配之肥料,观其长势,今年丰收在望,仓廪殷实可待。” 闫晚琬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去整理入庄子的人手资料吧,我先去地窖看看。”地窖位于庄子与后山荒山的接壤之处,其深度达十米,内部层层连通,整体占地面积逾上百平米。 每当夜色笼罩,远远望去,它宛如一头深不见底的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仿若能在瞬息之间将人吞噬,阴森而又可怖,令人望而生畏。 闫晚琬喃喃自语道:“这顶怎么还露着,能储存吗?” 而等她走进,却发现那并不是裸露的地窖,而是荒山上一种特殊的岩石,在月光的映照下发出的反光,地窖入口在其隐蔽的角落。 由于这块整体的石头太过震撼,反倒让人忽略了入口所在,隐蔽性极佳。 她拉开地窖的门,扔了一颗闪光弹下去,亮光的瞬间,她心里的满足感爆棚。 地窖有四五层,里面竟然全部装的满满当当,有蔬菜,有她让管家囤积的米粮,还有一些锅铲、草药。 她不由感叹,“果然人多好办事,这么快就将里面装满了,古代的农田就是比末世的长势好啊!” 她扬手连接到末世,激动地喊道:【胖子!四眼!】 对面却传来呼哧带喘的声音,和一阵阵杂乱声。 【你们怎么了?】 胖子有气无力的说道:【老大,我们又被偷袭了,那些孙子不是人。我们只是抢了他点儿解药的实验品,他们就对我们穷追猛打,要不是这段时间有老大你给的粮食,真不一定能跑过那帮孙子。】 闫晚琬眼睛一亮,【那解药研制出来了?】 四眼提醒道:【老大不是正规的解药,只是实验品,有没有效果还不太清楚。他们把结果藏得严严实实,我们打探不到消息。】 胖子冷哼一声,【这肯定是真的,不然他们用得着把消息藏的那么严实吗?不就是怕其他基地的人去抢。】 四眼沉默,因为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说完,闫晚琬面前就多出了一个药瓶。 四眼:【老大,这里面有两颗解药,你也懂一些药理,要不先实验看看,效果好就自己服用,不好我们就再等等,等他们把真正的解药研制出来。】 闫晚琬真诚的感激道:【谢谢你们。】 胖子:【老大,你现在怎么这么客气?我还是想念你追着我打的时候,那才亲切。】 闫晚琬被逗笑了,这死胖子没点正形,她担忧地问道:【可有兄弟受伤?你们那儿的药还够用吗?】 药物和粮食一样,都是末世的紧俏货,除非能占下整个药厂恢复生产,否则那是用一点少一点。 【放心,兄弟们没受伤。我们跑得快,那些孙子跑几步就跑不动了。】 【对,老大你放心就是,不过你那如果有途径弄到药,就帮我们弄点,治疗皮外伤的就行。】 闫晚琬点头笑道:【正巧我给你们弄了一批,只是药效不如你们那儿的好,使用古人的手法研磨而成的金疮药,你们试试效果如何?】 说着,她将一些金创药、伤寒药、棉布,总之药铺中有的内外药物全都给他们送去,引得对面尖叫连连。 当她又转移了一层地窖的蔬菜,一层地窖的米粮后,对面的声音直接喊破天际。 她等胖子和四眼激动完,两人的嗓子直接沙哑的听不出说什么。 胖子:【浓大,捏是色么?】 闫晚琬无语,这个死胖子喝点水啊!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话的奇怪,两人猛灌几口水,这才缓过来。 【老大,你是神吗?你去哪里弄了这么多粮食、蔬菜和药,我的天呢!我是在做梦吗?四眼,快给我一巴掌。】 啪一声,对面安静了,随后传来胖子的欢呼。 【我疼了,是真的!老大,你去打劫了一个村子,不,是一个镇啊!】 【胡说八道!】 【不行,先让我去死一死,我太幸福了。】 四眼也激动不已,【老大,大家好久没吃过新鲜的蔬菜了,有了这些,基地的人能好过不少。】 闫晚琬:【嗯,这些是上次你们拿来的金银珠宝换的,你们负责搞东西,我负责给你们换粮食,到时谁也不能欺负咱们。】 这一夜,末世基地一片欢声笑语。 “小姐,这是所有庄子里的人员资料。” 第42章 夜晚开荒 管家早已在此等候,那厚厚一叠名录就是庄子的人员资料表。 “小姐,这一共有九十八人,带妻儿的有三十六家。” 闫晚琬惊讶:“这么多?” “这几日来的都是京兆周边的人,小姐您要是再放开些日子,怕是千米之外的穷苦人家也要来走一趟碰碰运气。” 闫晚琬若有所思,“倒也不必那么麻烦,我这还有几个庄子,都在外地,你看着按照这个庄子的招人要求和流程,也去那些庄子上将人招满。所有土全部翻一遍,浇上我调配的肥料。” “那原先的人呢?” “原先在庄子上干的,他们如果还想继续干下去,就签份文书,免得日后扯不清偿。” 管家颔首,双手接过地契,待他目光触及那契纸之上所书内容,顿时瞠目结舌,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只因那地契所代表的庄子,竟有四五十之多!他实在难以理解,如此庞大的产业,怎会被小姐视作无足轻重之物。 他的心剧烈跳动着,仿佛预见到小姐即将迈向的未来,是一条渐行渐远、通往无尽广阔天地的绚烂征途,那股澎湃之感如汹涌浪潮,在他的心间翻涌不息。 “是,我一定将这些庄子管理好。” 闫晚琬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她不是相信管家,而是更相信自己,只要庄子规模形成,她去催生一株有灵性的植物即可,它会帮自己管理好庄子的。 安排完这些,她忽然想起某件事,随口问:“庄子上可有脚程快,人机灵一点儿的。” 管家思索片刻答道:“的确是有一个,曹老汉家的儿子,今年十五,跟他爹一起进庄子农种,脑子很灵活,嘴也利索。” “好,我这有点事交给他去办,一会儿你让他过来见我。” 管家找到曹老汉的儿子,不断地嘱咐他在小姐面前好好表现,这次要是能将事情办得漂亮,就算在小姐面前露脸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曹老汉儿子连连鞠躬感谢,他知道如果没有管家在小姐面前举荐自己,小姐又怎么会知道上百人的庄子里还有一个他呢! 管家满意地点点头,将人送了过去。 当天夜里,他就骑着骡子朝南边驶去。 夜深人静时,闫晚琬几个闪烁,瞬间来到后山的那棵大树前。 大树的枝叶立即伸到她的身前,蹭着她的脸,一副享受的模样。 她轻轻摩挲着树枝,感激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那么深的地窖,全是大树及周围植物弄出来的,不然就凭荒山坚硬的土质,没有几个月也无法成型。 树叶在空中摇晃,沙沙作响的回应。 “放心,这段时间还有你忙的,我带了些种子,你将它们撒在土里照看一下,每日我会让人上来浇水施肥。” 枝叶点了点,像是听明白她的要求。 但很快它又开始摇晃了,而且还比之前摇晃的更加剧烈,像是在激动的。 闫晚琬认真聆听,许久后惊讶的说道:“很坚硬的东西?” 树枝牵着她的手,将她领到百米外的半山腰,就那一片寸草不生,光秃秃的样子。 “这里一直是如此的吗?” 树枝点点头,也就因为这些,这里才被称作荒山,难以种出粮食和植物。 闫晚琬身姿轻盈地蹲下,素手轻扬,纤细的指尖缓缓拨开脚下那层干燥而松散的泥土。随着泥土簌簌滑落,几点幽黑的金属光泽,仿若暗夜中的寒星,在土坑之中若隐若现。 她深吸一口气,面容沉静如水,缓缓将双手合十。 刹那间,一道璀璨夺目的绿光,那光芒强盛得近乎野蛮,从她那紧密的指缝之间汹涌而出。所到之处,如同一把利刃撕裂了周围昏暗的空间,空气中的微尘都被映照得清晰可见。 片刻之后,她轻轻分开双手,掌心之中不知何时竟凝聚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绿色能量球。那球体翠芒流转,熠熠生辉,随着光芒的明灭闪烁,犹如不断积蓄着力量。 她微微抬起藕臂,玉手轻轻一挥,只见那绿色的能量球拖着一道长长的翠色尾焰,瞬间划破虚空,一头扎进那片幽黑的金属物质之中。 眨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在不绝于耳的“咔嚓咔嚓”碎裂声中,黑色物质的表面于“轰”然一响之下骤然裂开,一道道裂纹如蛛网般肆意蔓延。 闫晚琬拿起其中一块碎石,忍不住震惊道:“这是钢铁?怎么可能?” 从末世来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找铁容易,但在古代找现成钢几乎是不可能的,由于炼铁的技术、锻造的温度要求、生铁中的含碳量,造就了钢铁必须通过锻造才能形成。 这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钢铁呢? “莫不是我这次拿的是爽文女主的剧本?” 她自嘲地笑着,如果是,那她就会去和平年代,而不是来内忧外患、战乱纷纷的古代了。 虽然满心的疑惑,谁也无法给她答案,但当她将想不明白的疑虑抛之脑后,瞬间就被愉悦取代。 “有了这些钢铁,可以利用末世的技术打造一批精良的冷兵器。” 这些不仅在古代能用,在末世也是不可或缺的,末世有异能者,但也有很多普通人,冷兵器就是他们的武器,有好的武器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身随心动,她立即使用异能将深埋在土里的钢铁全部挖出来,后来又被大树带去了几个地方,钢铁的面积覆盖了荒山的百分之八十。 这一忙活就是一整夜,她也因异能耗尽瘫坐在地上。 她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这不应该叫荒山,应该叫矿山才对。” 不过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战利品,她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 “可惜山上全是这些冰冷的铁疙瘩,如果有软软的黄金就好了。” 她望着天空做起了白日梦,谁知大树又发出沙沙声。 “什么?真的有啊!” 她不敢置信地站起身,转瞬间就来到大树指出的地方,这次她实在没有灵力了,捡了个粗壮的树枝开始“在大大的荒山上啊挖呀挖呀挖”。 半个时辰过去了,地表被挖出一个二十公分的“深”坑。 闫晚琬仰头倒在地上,“是不是真的有?你这家伙骗人的吧!” 大树激烈地摇摆着枝叶,似是被她的不信任气到了。 闫晚琬心塞的扶住眼睛不想去看,生无可恋道:“那我再挖一会儿,没有我就把你砍了烧柴火。” 在大树的鼓舞下,闫晚琬终于戳到一些坚硬的东西,她眼睛骤亮,飞快地挖了几下,然后就看到那明晃晃的黄色。 “金子,真的是金子。” 第43章 挑拨离间 月高风黑,相国寺外站着一名年轻的男子。 相国寺的和尚将人拦在外面,“施主!现在夜也深了,您还是回去吧!” “大师,您就让我进去吧!我真的有要事见一见陆家二公子。”年轻男子苦苦哀求,他就是曹老汉的儿子,曹仁。 和尚打量了他一眼,狐疑地问道:“你是陆家的下人?” “对,我家夫人特地派我来跟二公子说点事情。” “好吧!跟我来。” 二人行至寺内僻远幽静的厢房,只见门口立着四名魁梧壮汉,皆面色冷峻,严阵以待。 屋内,男子痛苦的呻吟声阵阵传出,连绵不绝。 当曹仁靠前时,立即被壮汉拦下,“你是谁?” “我是夫人院里的杂役,夫人有事要与二公子交代。” 壮汉狐疑地打量着他,“夫人有事丫鬟、嬷嬷来即可,为何让你来。” “因为我脚程快啊!老爷发了好大的火,我这还是偷偷溜出来的,说完我就要赶紧回去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壮汉确定那是陈美娥的随身携带物后,就没再阻拦。 进屋后就看到陆阳布躺在床上哀嚎,腿上绑着厚重的布条,但还是被血染红。可即便这样,他身边也没有人伺候,像是要活生生将他耗死在相国寺,任他自生自灭。 “二公子。” 陆阳布终于听到人声,连忙喊道:“快,快帮我把布换了。” 因为失血过多,他感觉眼前都出现重影了。 曹仁也没有嫌弃,立即帮他换布,还给他的伤口上敷了金疮药。 有了药物的控制,腿部的痛感瞬间降了下来。 陆阳布也渐渐看清眼前的人,“你是谁?我没在母亲院里见过你。” “少爷,我是您院里喂马的曹仁啊!” 他激动地介绍自己,丝毫不担心陆阳布会怀疑他的身份。 果不其然,陆阳布很自然的接话道:“哦!我想起来了,但你为什么说自己是母亲院里的?” 陆阳布院子里的下人不少,他哪知道谁是谁,只要明白此人身上有药,能让他舒适就行。 “少爷,我要不这么说,根本无法进来见你呀!” 他低头抹了把辛酸泪,哭诉道:“少爷,老爷将您院里的下人都遣散了,还不让人给您用药,我这用所有积蓄买了点金疮药,您千万不要嫌弃。” 陆阳布震惊:“你说是我父亲不让给我用药?” 他从未想过这些竟然都是他尊敬的父亲下的令,还傻傻的以为是那些下人趁自己受伤,奴大欺主,故意折腾自己。 “是啊!老爷说您这次闯了大祸,与其让您连累家里,不如直接亲自处置你,就当没您这个儿子。” 陆阳布满脸的不敢置信,“不可能,父亲不会这么对我。” 他紧紧抓住曹仁,“婉茹呢?我妹妹和母亲可有帮我求情?” 曹仁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夫人她向来都是听老爷的,老爷的决定她怎敢反驳。至于二小姐她……” “她怎么了?” “二小姐根本没有过问您的事情,你刚出府,她就去二皇子府,说是为您给二皇子赔罪。” “为我?” 陆阳布面露狰狞,冷哼道:“一切都是她的主意,现在我腿断了,她反而成了好人。” “二公子,我知道您是无辜的,当时二小姐与您说这些的时候我恰巧听到了一些。” 曹仁警惕的看了眼门口,然后附到陆阳布耳边低声说道:“二小姐跟丫鬟说,如果你能将事情办好,那还是她亲爱的二哥,如果办不好,正好将一切都推到你身上,你向来看不起大小姐,只要说你故意陷害,没有人会怀疑。” “她……早早的就算计好一切?” 曹仁点点头,“所以二公子,小的是真心为您不值啊!您为二小姐做了那么多,最后落得众叛亲离。本来您跟大小姐才是亲兄妹,大小姐回府也没做什么惹您心烦的事情,如果没有二小姐跟您抱怨,您又怎么会多管闲事,还跟大小姐交恶呢!” 陆阳布陷入沉思,回想着他回府后的种种,闫晚琬摆明不想搭理他们,如果没有陆婉茹在他面前说的那些话,自己跟闫晚琬也就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也不可能赔上自己去陷害她。 曹仁见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将手中的金疮药放在他身旁。 “二公子,小的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药我给您留下了,您趁他们不备的时候涂点,这腿……也能好的快点。” 陆阳布眼睁睁的看着曹仁离开,关门的那一刻,他有种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 他是尚书府的二公子,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是陆婉茹,一切都是陆婉茹造成的,我绝不会放过她。” 荒山上,闫晚琬靠在大树上,优哉游哉的听着陆阳布愤怒的嘶吼。 “原来挑拨是非这么开心,难怪白莲花这么喜欢在人背后说这说那。” 她嘴角挂着冷笑,嘲讽道:“你看!就是费点嘴皮子,就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恨意,多简单。” 树枝在她身旁蹭啊蹭,像安抚也像哄她开心。 “嗯嗯,我知道你们才是对我最好的,永远不会背叛我。” 闫晚琬闭上眼,周身的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想到了某些想要遗忘的事情。 她低头看了眼面前一堆金灿灿,嘴角挂上欣喜的笑,也不嫌弃,直接抠了一块下来,放在嘴里咬了又咬。 “虽然杂质多,但也是真金。有了这些,日后的周转就有流动资金了。” 虽然她从陆家搜刮了不少东西,但这摊子一下子铺的如此之大,得的银子如流水般花了出去,连个响声都听不到。 她还正发愁去哪里弄银子呢!结果就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将所有的钢铁归整在一起,金子也重新藏了起来,拍了拍大树说:“好了,那几个大坑你看看能不能填平,从别的地方弄点土填上就行。” 大树点着树枝,她将手轻轻贴在树干上,顿时间,一股磅礴的绿色能量如汹涌浪潮般疯狂灌入树干。 只见那原本翠绿的叶子,像是被注入了生命的琼浆,颜色愈发鲜艳欲滴,绿意盎然得仿佛要流淌出来。 “之后还要辛苦你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跟大树告别后,她精神抖擞地下山,却在刚离开荒山的一瞬,山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她错愕地回头望去,眼皮狠狠地抽了抽,荒山竟然硬生生的矮了一截。 山上那大宝贝,果然是干大事的料子。 管家听到声音匆匆赶来,“小姐,刚刚是什么声音?” “哦!打雷了。” “是吗?” 管家疑惑的朝山上望去,“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这后山变矮了?” “有吗?你看错了,山怎么可能矮呢!” 第44章 龙颜盛怒,连降数级 二皇子与陆阳布的事终究是没能瞒得住,不仅皇上将二皇子叫去亲自问话,就连皇后也因教养之过,被禁足于坤宁宫。 后宫顿时弥漫上一层阴霾,就连皇后的死对头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幸灾乐祸,二皇子一事涉及皇家脸面,如若被皇上知道,那就是蔑视皇家威仪,二皇子引发的怒气将全部发泄在此人身上。 宫中的太监宫女更是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坤宁宫内,皇后阴沉着脸盯着二皇子,华贵的毯子上满是碎片的狼藉。 “愚蠢!你在宫外怎能如此懈怠?” 二皇子解释:“母后,儿臣以为陆尚书家不必那般拘谨,谁知道竟被他们钻了空子。” “你以为!?” 皇后瞋目扼腕骂道:“你可知有多少人盯着你,就等着抓你错处。如今这般,太子一旦联合言官在朝上抨击你,你可有应对之法?” 她不仅愤怒,如今看自己儿子也夹带着一丝厌恶,和男子……那般,哪怕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无法接受。 二皇子哑口无言,当日他早慌了神,后来又被父皇责骂,现在根本是一筹莫展,才会来寻求母后的帮助。 嬷嬷端来安神茶放在二人手边,“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二皇子天性纯良,那陆家又是亲家,他怎可能想的那么多,要怪也该怪陆家人阴险狡诈,一边用女儿勾引二皇子,一边又利用二皇子,全然没将皇家威严放在眼里。” 皇后眉心拧了起来,“陆家,他们好大的胆子敢愚弄本宫和本宫的儿子。” 她眼中寒光闪烁,已然奠定了陆家之后的结局。 当然不仅仅是陆家,还有那个刚找回来的嫡女,她怎么有胆子反击到皇子身上。 抬头直视二皇子,皇后肃然问道:“元承,事到如今你还要娶陆家的女子吗?” 二皇子想起陆婉茹就抑制不住的厌恶,他们说是闫晚琬下黑手,但自己不是傻子,他们的手段卑劣,却技不如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他始终都是被利用的人,普通男人也无法接受自己被心爱的女人利用,更何况他贵为皇子。 皇后看他的样子,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她就怕自己儿子一根筋,非陆婉茹不可。 也就闫晚琬无法读到他们的心声,不然肯定要仰天大笑。 陆婉茹的舔狗因爱生恨,两人间还有婚姻关系,这以后的日子不愁没戏看了。 皇后望着远处的宫门,意味深长的说道:“元承,既然你已经对她无意,那本宫必定求皇上收回赐婚的圣旨,为你另觅一位端庄的皇子妃。” 二皇子感激道:“儿臣谢过母后,多谢母后成全。不过,陆婉茹还是要进二皇子府。” 皇后顿时不悦的蹙眉,“这是为何?” “她不是想当皇子妃吗?儿臣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与皇子妃之位失之交臂,之后只能窝在二皇子府不得出半步。” 皇后欣慰的点点头,如此干脆果断的才是她的好皇儿。 “好,等你父皇将赐婚圣旨收回后,本宫就将陆婉茹赐给你当妾。” 母子二人相视而笑。 当日早朝,陆正平就感受到不一样的关注,几个跟他不对付的大臣暗中对他指指点点,就连平日跟他亲近的同僚也远远的避着他走。 朝袍下的双拳紧握,他脸上是云淡风轻,所有的阴郁和愤懑都被隐藏起来。 陛下未发一语,然朝中大臣们却似癫狂,竟无中生有,编织出一连串荒诞不经、毫无根据的罪名,一股脑地扣在他头上。 那抨击之声,如汹涌澎湃之恶浪,其势比上次卖题风波猛烈数倍。 一个个满脸涨红,青筋暴跳,言辞间满是刻薄与诛心之语,朝堂之上,过半朝臣皆攘臂高呼,恳请陛下速速对他降下严惩之旨,似欲置其于万劫不复之地,其态可谓汹汹然,令人咋舌。 他伏跪于丹墀之下,昂首悲呼冤屈,其声怆然,回荡朝堂。 奈何龙颜盛怒,天威赫赫,圣上岂会予其分辩之机?遂御笔一挥,敕令降下,黜其官职,由正三品之高位骤贬为礼部郎中。 品级一落,由正三品而至于从五品,连降数级。 若雷霆之怒不息,再遭谪罚,恐须臾间便会沦为那七品微末小吏,恰似沧海遗珠,自此被摒除于朝堂之外,潦倒于江湖之畔,往昔荣华,皆成梦幻泡影,再难有立身之地。 陆正平额头冷汗直冒,满心的愤懑与绝望,却又不敢有丝毫违抗,只能谢主隆恩。 皇上为何会如此动怒,其原因还不是出在二皇子身上,否则看在陆婉茹即将成为二皇子妃的份上,怎么会给他留下几份薄面,顿时心中的恨意皆落于陆婉茹、陆阳布和闫晚琬三人。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皇宫,往昔那些阿谀奉承的同僚们此刻皆对他避而远之,眼神中满是冷漠与疏离。 闫晚琬,不该为了陆婉茹将她接回来,想到近期尚书府的波澜皆是由她而起,甚至自己落得如此下场也与她有直接关系,他就暗恨终究是走错了一步。 “老爷!怎么回事?他们竟然要撵我们走。” 刚回府,陈美娥哭着扑到他身上,府外那一群禁卫军如恶狼般环伺,他们身披甲胄,手持兵器,目光中满是虎视眈眈的警惕与威慑,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府门,所有人都要被押入大牢。 禁卫军统领走到陆正平面前,他冰冷的说道:“陆大人,您现在已经不是礼部尚书,还请尽快搬出尚书府。” “你胡说什么?我家老爷怎么不是礼部尚书,你……” 陈美娥骇然失色的大吼,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正平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闭嘴,如果不是你教出来的孽障,本官会有今日的下场?” 陈美娥跌倒在地,“老爷,那您现在是……?” 她不敢多问,更不想接受丈夫被贬官,她的一身荣耀都在丈夫的官职上,如果连官职都没有了,那她还怎么在京兆贵妇群中走动?那些人会不会狗眼看人低,这般想着心口就生疼。 “礼部郎中,你满意了吗?” 陈美娥惊骇欲绝,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陆大人,请吧!” 第45章 搬出尚书府 最终,陆家人带着上百名奴仆搬离了尚书府,暂且居住在一座别院内。 只是那院子只有三进,与尚书府的奢华精致形成了鲜明对比。 陈美娥醒来后看到这个普普通通的院落,又是一阵哭闹,死活不愿走进。 “放开,我是尚书夫人,我要住在尚书府。” 几个丫鬟险些拉不住她,急得眼泪直流,心中更多的是惶恐不安,对未来的恐惧。 “夫人,您别这样,老爷让我们搬来,这已经是最好的院子了。” 容嬷嬷的安慰并没有让她认清现实,反而更加不忿的叫喊着。 陆正平冷眼旁观,冷漠的说道:“闹什么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同一个泼妇。” “泼妇!?你说我泼妇?” 陈美娥瞬间暴走,撕扯着丫鬟闹得更欢。 最终陆正平留下一句,“不愿住这儿就滚,陆家就当没有你这媳妇。” 一句话,陈美娥彻底老实了,无论她多么抗拒,她现在还是一个礼部郎中的夫人,只要老爷还在朝中为官,那总有机会重新回到尚书之位。 她狠狠地擦了把眼泪,朝着容嬷嬷问道:“少爷和小姐呢?” “大少爷去了书房,二小姐也在后院收拾行装,就是大小姐她……这院子小,没有多余的院子给大小姐了,夫人您看拨哪里的房子留给大小姐合适?” 陈美娥怒骂一声,“给个屁,你去让沭阳将她找回来,我们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休想置身事外。” “那房子?” “柴房就很好,适合她那样的身份。” 她将一切恨意归在闫晚琬身上,他们都住到这种地方,凭什么闫晚琬却没能受到任何惩处。 所有的苦难皆因她而起,她绝对不会让闫晚琬好过。 此时陆正平还不知道她的决定,否则必定会阻拦她。 宴会一事,二皇子恐怕恨毒了他们陆家,日后就算陆婉茹成为二皇子妃,陆家也不可能借到二皇子的力。 因此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秦瑜身上,他虽然腿瘸了,但他的军威还在,不仅是军队的领袖人物,还是百姓中的战神,这也是皇上不敢轻易动秦瑜的原因。 历经半月之久的连番打击,陆家已然颓势尽显,衰败之象昭然若揭。 他缓缓取出秦瑜给予的那份清单,面容之上闪过一抹决然之色,仿若于心底深处暗自定下了某个重大决心,那眼神中的坚毅似在诉说着绝不回头的决绝。 他来到内卧,丫鬟们还在规整着行礼,他冷声说道:“都出去,本官要静静。” 下人们面面相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后,他立即翻箱倒柜,从陈美娥的装匣底部找到一把钥匙,他看了两眼飞快放入怀中,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下人们不明所以地对视,谁也不敢多说,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事情。 当陈美娥回来,她未看到陆正平的身影,随即对下人问道:“老爷呢?” “老爷刚刚回来一趟,又匆匆的走了。” 陈美娥起初下意识地认为他是外出应酬,内心不禁抱有一丝期望,觉得贬值之事或许尚有转圜的余地。 仅仅半日,她便从朱楼绮户的尚书府,迁至这方静僻小院。 眼前的一切,似真似幻,仿若一场迷离的梦,令她恍惚难安。 容嬷嬷端来了热茶,就看到陈美娥在那唉声叹气,“夫人,喝点茶润润吧!” 陈美娥抿了口茶,心不在焉的自言自语道:“现在老爷不是三品官员了,那婉茹的亲事还能照常进行吗?” 容嬷嬷笑道:“夫人,您就不要杞人忧天了,那是皇上赐的婚,是二小姐的殊荣。” 听到她的安慰,陈美娥低落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有圣旨在,她还是二皇子妃的母亲。 然而没多久,陆婉茹就哭着跑了进来。 陈美娥连忙放下茶杯,紧张的问道:“怎么啦?可是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 陆婉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丫鬟为她打抱不平,“夫人,那些人太可恶了,小姐只是去见二皇子,他们竟敢拦着不让小姐进,我们硬生生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 陈美娥和容嬷嬷对视第一眼,安慰道:“婉茹你先别着急,也许二皇子是真的有事。” “娘,要只是二皇子不见也就算了,女儿还被被京兆的贵女们看到,她们嘲笑女儿恨嫁,还没成婚就想来二皇子府摆女主人的谱。” 陈美娥弗然大怒,恨声道:“那些小贱蹄子都是嚼舌根的长舌妇,婉茹,你不需要跟她们一般见识。她们这是嫉妒,故意编排你呢!” “可是娘,二皇子他自从那件事后就没见过我,这几次我去二皇子府还听说二皇子正在相看其他贵女,忙着找个家世雄厚的侧妃。” 陆婉茹哭的更伤心了,陈美娥心中恼怒,但也分得出事情轻重,对其安慰道:“你别胡思乱想,你这个皇子正妃还未过门,侧妃的事早着呢!只怕是有些小蹄子沉不住气,想趁机挑拨你和二皇子之间的关系,从而渔翁得利。” 陆婉茹泪眼汪汪的凝视着她,“娘,真的是这样吗?” 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轻声问道:“娘,你说二皇子会不会看出这次我在利用他?所以才会……” “不会。” 陈美娥笃定的说:“那天你一直在前院招待宾客,无论什么脏水也泼不到你身上。” 似乎觉得还不够,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事已经由你二哥顶着,你放心便是。” 这话像是说给她听的,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陆婉茹再次泪崩,“娘,是我害了二哥啊!他会不会再也不认我这个妹妹?” 陈美娥的眼泪也瞬间涌了出来,“不会的,他知道你不能有事,否则咱们家就没有希望了。” 陆婉茹埋在她怀中点了点头,“娘,我会伺候好二皇子,让他帮父亲求情,尽快恢复尚书之位。” “好好好,娘就靠你了。” 陈美娥感动的摸了摸她的头,还是养在身边的女儿贴心。 ------------------------------------- 与此同时,相国寺的陆阳布也得到了陆家的消息,他仰天大笑。 “活该,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他手中拿着一个精美的药瓶,嘴角带着狠戾的笑,“陆婉茹,你准备好了吗?” 第46章 我的脸! 小宅子内,陆婉茹的院内传来几声闷哼。 “瞎了眼的玩意儿,谁让你碰本小姐的东西。” 丫鬟跪在地上求饶:“小姐我错了,但东西真不是我动的。” “不是你动的,里面的药膏呢?” “小姐您忘了,几天前您就说里面的药膏快没有了。” “那是几天前,现在为何一点都没了?” 说着,陆婉茹一巴掌甩在丫鬟的脸上,“这可是后宫娘娘才能用的东西,是不是你偷用了?” “小姐,奴婢没有,是小姐您这几天在使用啊!” 陆婉茹这才想起,这几日她为了去见二皇子,不仅要打扮得花枝招展,还要遮住脸上那道浅浅的疤痕,的确是她用光了。 她恼羞成怒地拍打着桌子,“蠢货,滚出去!” 丫鬟们鱼贯而出,屋内瞬时静谧下来,唯她一人仍伫立原地,怔怔地望着那空瓶,眼神空茫。 这盒药膏乃是陆正平特意从后宫为她求来的。彼时,陆正平任职尚书,在后宫娘娘跟前尚有几分颜面,不过以陆家如今的状况,能否顺利讨得还未可知。 况且,她又怎敢轻易开口?一旦陆正平和陈美娥知晓她的脸已全然毁去,再无恢复之可能,真不知又会横生多少波折。 靠人不如靠己,她急忙从柜子、床下、妆匣中找出一些银票,但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过千两,这些恐怕买不到她想要的药膏。 “都是没用的东西。” 她低声骂道,怎么能在这时被贬官了,此刻对陆正平是满腔的怨恨,更嫌他没用,连一个尚书之位都保不住。 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敲门声,“小姐二少人托人送了药膏了。” 陆婉茹没耐性地骂道:“用不着,拿去扔了。” 她刚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制止道:“等等。二少爷可说药膏有何作用?” “是美容养颜的。” 陆婉茹心中一喜,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故作冷漠地开门接过那个药瓶,冷声说道:“他在相国寺能得到什么好药膏,何必送过来,麻烦。” “姑娘有所不知,相国寺的燃灯大师堪称药膏研制圣手。想当年淑妃娘娘久未添嗣,幸得燃灯大师悉心调理,这才诞下龙子。如今娘娘虽已年过四十,却仍面容姣好,肌肤仿若凝脂,白皙细腻,圣眷亦从未衰减。” 陆婉茹震惊道:“此话当真?” “这定是真品,二少爷心里念着小姐,刚到相国寺,便赶忙为您求来这美容养颜的药膏。” 说完,丫鬟露出羡慕的目光,“二少爷是真的疼小姐啊!” 陆婉茹得意地笑了,“那是自然,二哥向来对我疼爱有加,将东西拿进房里吧!” 丫鬟连忙送了进去,转头却发现陆婉茹用冰冷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小……小姐!” 陆婉茹朝她安抚地笑笑,温柔地说道:“你去净面,等会涂上它看看。” 丫鬟慌张地摆手,“不可,这般珍贵的东西,奴婢怎么能使用。” “让你涂你就涂,本小姐的肌肤涂上也看不出效果,你来再合适不过,也让本小姐见识一下这药膏有何神奇之处?” 丫鬟战战兢兢地涂抹着药膏,却也不敢多涂,只是抹了薄薄的一层。 陆婉茹满意地点头,“去吧,明日再来涂一次。” 丫鬟满脸惶恐,匆匆奔出室外。自小姐容颜损毁,性情便变得如多变的云天,时而阴郁,时而暴躁,众人皆避之不及,不愿在其身边侍奉。打骂于她们而言已是寻常,最惧怕的乃是小姐哪天瞧她们不顺眼,一声令下,便被发卖至那未知的苦境。 话分两头,闫晚琬坐在院中,对面是在练习走路的秦瑜。 她朝着凌影招手道:“站着多累,过来坐下歇歇吧!” “不必。”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儿冷漠,不自然的又追了一句,“谢谢夫人。” 闫晚琬沉吟一声,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道:“我还是听你叫我闫小姐顺耳。” 凌影默默地点了点头,但她知道这家伙又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了。 “在说什么?” 秦瑜练习完后满头大汗地走了过来,闫晚琬给他递去一杯茶,“没什么,你感觉怎么样?” “这几日能走上两三个时辰,不过晚上还是有酸痛和抽搐的感觉。” 闫晚琬点头道:“这就对了,坚持每晚泡药浴,很快就能恢复习武。” “多谢,你调制的药浴效果显着。” 闫晚琬抿嘴笑了笑,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异能可以让他免受这些康复之苦,但这种拔苗助长有一种坏处,就是日后骨骼恢复不全,很可能引起并发症,如果腿骨再次受到剧烈撞击,那就是连异能也无法帮他,只能依靠外物固定。 他虽然现在辛苦,但却是自己脚踏实地练出来,彻底避免并发症的可能,并且在自己的药浴和异能加成下,他的腿骨会变得更加强壮。 别人她可能就劝退了,但秦瑜有能力,有毅力,没道理让他只恢复个八成。 秦瑜歇息了片刻,脸上的红润渐渐消退,他又要继续练习,却被闫晚琬拦了下来。 “今日先到这儿,我听闻陆郎中去找你,他同意了?” 秦瑜点头,“东西已经给他了,相信过不了几日,他就会去找你。” 闫晚琬冷漠的笑着,“还真是疼爱养女,连最后的银子都舍得掏出来。” 凌影忽然插嘴说道:“闫小姐,您说错了,这可不是陆郎中最后的银子,而是陆婉茹的嫁妆。” 闫晚琬顿时一口茶水喷了出去,“陆婉茹的嫁妆?” “对,陆家从小就给陆婉茹攒了一份嫁妆,随着陆正平当上尚书,她的嫁妆也越来越丰厚,就希望她将来能一步登天。” 闫晚琬八卦地问道:“她不是要当二皇子妃了吗?这嫁妆被卖了,她和二皇子成亲怎么办?” 凌影冷漠的声音中难得出现一丝幸灾乐祸,“这要问陆郎中了。” 闫晚琬眼睛一亮,嘿嘿的笑着,那岂不是又有好戏看了。 两天后,陆婉茹发出一声惨叫。 “我的脸,我的脸!” 第47章 宫中来人 当陈美娥和陆沭阳来到陆婉茹的院子,就看到她捂着脸在地上滚来滚去。 丫鬟们慌张地守在一旁,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气得陈美娥对她们狂骂不止,“干什么吃的,没看到你家小姐疼成这样,还不快去将人扶起来。” 丫鬟们嘴上应着,但谁也没有真心上前的,连靠近的都没有。 陈美娥气得大喊:“管家,将她们都发卖了,一个不留。” 可就是这样,那些丫鬟还是纹丝不动,陈美娥气急了,只能自己冲上前救女儿。 “婉茹别怕,娘来了。” 她的话音才落,一记重拳便如疾风般“砰”地砸在她心口。她全然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瞬间被黑暗笼罩,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翻过去。 “母亲!” 陆沭阳心急如焚之下,大喊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扶住陈美娥。 本欲开口训斥,孰料抬头之际,却惊见陆婉茹已将自己的脸抠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婉茹,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 陆婉茹还在继续挠,一边挠一边惨叫:“大哥,救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的脸好痒,好痒。” “大夫,大夫呢?” 但回应他的是满院子的沉默,他忍无可忍地朝着那些婢女吼道:“你们现在还是陆家的下人,我还有权利处置你们。我既能将你们卖入青楼,让你们在那烟花之地饱受折磨,也可把你们发配到边关,使你们在那荒蛮之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句话真真切切的威胁到她们,丫鬟们面面相觑,终于脸上浮现出惧意,她们打水的打水,叫人的叫人,瞬间忙碌起来。 陆沭阳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和惨叫的妹妹,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只能先将母亲扶到椅子上歇息。 大夫来了,陆正平也来了。 他看着院中的狼藉蹙眉,眸子里透着深寒,寒声质问:“又在闹什么?” “爹,婉茹她的脸。” 陆正平走上前,越过大夫和丫鬟,就看到那张血淋淋的,没有半丝好皮的脸,不由整个人吓得倒退了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二小姐是用了这瓶药膏才变成那样的。” 陆正平接过药膏,但他看不出什么,只能将药膏交给大夫,“你看看里头有些什么?” 大夫抹了把药膏闻了闻,不由大吃一惊的说道:“制作此药膏的人好生歹毒,药膏本身是润肤的东西,用在完好的皮肤上能让皮肤更加细嫩,但如果脸上有伤疤或者未愈合的伤口,就会加剧伤口恶化,脸上也会有瘙痒的感觉,就算清洗了也没用,只能凭借毅力防止抓挠,否则就算挠得皮开肉绽,深入骨髓,那痒意依旧存在。” 陆正平明白,陆婉茹这是中了别人的绊子,他冷声质问:“这瓶药膏哪来的?” 丫鬟们战战兢兢地回道:“是二公子给的,说是相国寺燃灯大师所作。” “燃灯大师是相国寺的高僧,怎么会弄这歹毒的东西。”陆正平眼中的寒意更胜,“怕是阳布动的手脚。” 陆沭阳惊愕道:“不可能,二弟怎么会害婉茹呢?” 陆正平将瓶子扔到他面前,“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陆沭阳沉默下来,但依旧不相信二弟能做这种事情,他将药膏紧紧握在手中,一定要找出真正害妹妹的凶手。 “大夫,我妹妹的脸?” 大夫摇着头,满脸凝重地说道:“情况不容乐观,她脸上的伤已经伤到骨头,即便伤口愈合也极有可能会留下难以消除的疤痕,而且后续还可能无法哭、笑,面目僵硬等问题。” 听闻大夫的话,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不知何时,陈美娥醒了,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怎么会这样?大夫,您一定要救救她啊,她还那么年轻,要是毁容了,还怎么嫁给二皇子当皇子妃?” 大夫轻轻叹了口气,“我会尽力帮她治疗,你们先别慌,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美娥无助地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满是懊悔与自责,这段时间她太懈怠了,如果多留意一点,婉茹就不会遭这个罪了。 “到底是谁?是谁要害我女儿。” 如今,她所有的期待尽系于陆婉茹一身。若与二皇子妃之位失之交臂,那她此前的憧憬与热望,岂不都成了镜花水月,终成泡影? 陆沭阳看着崩溃的母亲欲言又止,手中的瓷瓶握的更紧了。 大夫开了几服药,又留下一个涂抹的药膏,仔细嘱咐如何使用,明天他再来看恢复的情况,特别叮嘱不可让她继续抓脸,就算是痒也要忍着,否则真的没有任何康复的可能。 走出院子,陆正平当即将大夫拦了下来。 “大夫,你给我说句实话,她的脸还有救吗?” 大夫喟然长叹,神色凝重地说道:“陆大人,实不相瞒,在下医术浅陋,恐难令陆小姐恢复如初。若想求得一线生机,还请陆大人速请太医前来诊视,或许尚有转机。” 陆正平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冷光,回头看了一眼陆婉茹的院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当天,陆婉茹的院子里端出了数盆血水,为了怕陆婉茹咬到舌头,下人将木棍塞到她嘴里,四个人分别摁住她的四肢,就是防着她抓挠脸部。 陈美娥一直守在床边,看着她痛苦哀嚎却无能为力,只能不住地掉眼泪。 “夫人,不……不好了。” 管家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陈美娥怒骂一声:“胡说八道什么,你说谁不好了!” “夫人,宫里来人,皇后娘娘派了嬷嬷来教导二小姐宫中的规矩。” 陈美娥震惊地站起身,“皇后娘娘?” “对,现在嬷嬷已经到大堂了,老爷让您快去迎接吧!” 陈美娥看了眼身后还在惨叫的陆婉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绝不能让嬷嬷看到陆婉茹现在的样子。 大堂之中,嬷嬷面若寒霜,冷眼睨着满脸赔笑的陆正平,将手中茶杯重重一放,发出清脆声响,旋即开口质问道:“陆大人,您家夫人这架子可不小,这都耽搁许久了,莫不是真把自个儿当回事儿了?若实在抽不出空,老奴不介意直接移步陆二小姐的院子。皇后娘娘有令,这几日务必得让陆二小姐把这宫中的规矩学个透,省得日后再捅出什么娄子来,到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第48章 疑似怀了子嗣 陆正平那脸上的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嘴里不停地说着谄媚逢迎的话,只因他代表着皇后娘娘,在对方面前不得不摆出一副谦卑恭顺的姿态,将身段放得极低。 他心中的愤恨如野草般疯长,忆往昔身为礼部尚书,那些狗奴才见了自己,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毕恭毕敬,岂敢如今日这般肆意妄为、耀武扬威! 心中的恨意渐渐转移到陆婉茹身上,一切都是由她而起,如果不是给她替嫁,他们就不会找回闫晚琬。如果闫晚琬没有回尚书府,也就不会引发后面的事情。 他最为恼恨的,便是陆婉茹的愚笨。自己耗费十数年心血精心栽培,可她行事手段却愚不可及,屡屡被对手察觉并予以反击,甚至还断送了二儿子的前程。 尽管他心底也恨闫晚琬,然而此刻他有求于闫晚琬助自己恢复官职,故而只能将这份恨意深埋心底,不敢有所表露。 陈美娥刚踏入房门,都没等嬷嬷张嘴说话,他便如点燃的炮仗一般,劈头盖脸地痛骂起来。那骂声之凌厉,让嬷嬷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说对陆夫人也有些许不满,可陆大人这毫无修养的模样,才真真是让她开了眼,心中暗自腹诽这等做派实在有失身份。 “陆大人,差不多了,不要耽误娘娘的正事。” 嬷嬷忍无可忍的开口提醒,然后看向陈美娥说道:“陆夫人,娘娘让老奴教导陆小姐,还请您带个路。” 陈美娥苍白着脸对她行礼道:“请嬷嬷见谅,小女因为感染了风寒,现在还卧病不起,教导一事能不能延后几日?” 嬷嬷立即皱起了眉头,不悦的质问:“皇上圣旨已下,陆夫人是想抗旨吗?” “不不,臣夫绝没有抗旨的意思,但小女真的身体不适,所以请嬷嬷您……” 陈美娥悄悄给嬷嬷塞了个香囊,嬷嬷一摸就摸出了里面的银票,她冷着脸说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嬷嬷还请你给在皇后娘娘面前帮小女美言几句。” 嬷嬷强硬地将香囊塞了回来,“陆夫人,陆小姐承蒙天恩,得封皇子妃之位,此乃莫大殊荣。然若您心存侥幸,以为皇子妃之尊便可逾越皇家规矩,那便是公然挑衅天家威严,有辱皇室颜面。” 她神色凝重,直视陈美娥与陆正平,“陆大人,难道是陆小姐身体抱恙,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会百般推托,不愿相见。” 陆正平眸光骤转,望向陈美娥,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那神情仿佛在说,若不将此事妥善解决,便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陈美娥心急如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嘴里只是哼哼唧唧,难以说出完整的话语来。 那嬷嬷眼中寒芒乍现,此中定有蹊跷,遂不假思索地向着后院疾冲而去。 院子不大,她须臾便寻到了陆婉茹的居所。刚踏入院子,便瞧见院内的婢女们瞧见她后,皆面露心虚恐惧之色。 见此情形,她心内顿生警觉,仿若警钟乍鸣,不及思索,便径直朝着大门奔去,欲一探究竟。 陈美娥尖叫一声,“嬷嬷不可!” 她匆忙赶到门口,伸开双臂阻拦,防止对方破门而入。 “陆夫人,请让开!” 嬷嬷的脸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难看至极。 “嬷嬷,小女现在当真身体不适,不能见风。” 她目光幽幽的盯着陈美娥,有种摄人的气势,“如果我一定要见呢?” 陈美娥此时显得六神无主,她的目光频频投向陆正平,慌乱的眼神中透露出内心的张皇失措,方寸已然大乱。 但陆正平将头侧向一边,一副坐视不理的模样,令她气闷。 最后她强硬地憋出三个字,“不能进。” “好好好。” 嬷嬷怒极反笑,“陆夫人既称陆小姐偶感风寒,不若即刻宣太医前来为小姐细细诊断。小姐早日痊愈,方能确保与二皇子大婚如期顺遂,不至延误这大好吉时。” 陈美娥心中虽有让太医来诊治陆婉茹伤势的念头,然而在当下这般情形里,却并不愿真的召太医前来。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回应时,屋内响起陆婉茹的声音,“那就多谢嬷嬷了。” 屋门缓缓开启,陆婉茹款步而出。她头戴斗笠,宽宽的帽檐低压,巧妙地遮住了面容,浑身上下被衣物包裹得密不透风,不露一丝缝隙。 她朝着嬷嬷行礼道:“嬷嬷安康。小女此番染疾,来势颇为蹊跷,已然波及院内数位下人。母亲忧嬷嬷康健,恐被殃及,方出此下策,力阻嬷嬷踏入院子。小女失礼之处,还望嬷嬷海涵。” 嬷嬷微微一怔,旋即眼中光芒转深,那审视的目光犹如实质,显然并未轻信这一番托辞。 “陆小姐的身体有哪些不适?” “身体上倒也没有其他过于特殊的症状,主要就是头疼得厉害,整个人感到极度疲惫,时不时还会呕吐。此外,对鱼腥味儿极为敏感,哪怕一丝一毫都难以忍受。” 说完,她自言自语的说着,“说来也奇怪,平日小女最喜欢吃鱼,现在却是吃不了了。” 嬷嬷听着这句话,忽然脸上迸发出灿烂的笑容。 “陆小姐还请多多保重玉体,老奴即刻便回禀皇后娘娘,宣太医前来为小姐悉心诊治。” 说完,她欢喜地离去,脚步轻盈的不像三十几岁的人。 陈美娥慌张的看向陆婉茹,却见她虚弱的扶着墙喊道:“娘,我疼。” 当她的面纱被缓缓摘掉,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早已血肉模糊的脸,令人触目惊心。 “你……大夫!” 大夫赶来为其重新包扎,严厉的提醒道:“陆小姐的伤势过重,一定要让她静养,不要操劳。” 陈美娥微微点头,表示知晓。待要转身去找陆正平商议之际,却瞥见陆正平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疏离,注视着她与身旁之人,那目光仿若在看陌生人一般,透着无尽的陌生与隔阂,令人心下一寒。 陆婉茹敷上药,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她轻喊了一声,“娘,你别担心,我没事。” 陈美娥不赞同的看着她说道:“婉茹啊,你怎么能那么说,如果太医真的来了,岂不就穿帮了?” 陆婉茹刚刚言语太过直白,嬷嬷定会以为她有二皇子的子嗣。这可是欺君大罪,无论轻重,皆非凡人所能承受。 “娘你放心,只要太医能为我们说话,那就瞒得过去,还能让其帮我医治脸,帮我尽快康复。” 她心底透亮,深知指望陆正平为她延请太医,无异于水中捞月。既然如此,索性反客为主,自行谋划,定要将太医请来才是。 当下,于她而言,唯一的目标便是重拾昔日的容颜。其余种种,又有何干? 陆正平深深地看了她们二人一眼,“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愤然拂袖而去。 陆婉茹看着他的背影冷笑,父亲还是一样的凉薄精明,他在赌,赌自己对他有用,在二皇子心中有一定的地位。 但这次,他恐怕要大失所望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成为他的助力。 第49章 冰灵花,我不要了 闫晚琬这几日过得安乐自得,没有闲杂人等的吵闹,看不完的好戏,数不清的粮食,她是真喜欢这种清净的日子。 想来日后等身上的毒解了,还要在这片土地上养老。 这种安逸,很不错。 闫晓芮像只花蝴蝶一样欢快的跑了过来,盛情邀请道:“小妹,出去逛逛?” 闫晚琬强烈拒绝,“不要,这几天你和娘天天逛,我的腿都走瘦了。” 闫晓芮瞪眼:“这是给你购置嫁妆,你怎么自己都不上心?” “嘿嘿,娘和姐姐的目光都好,有你们在,哪还用得着我出马。” 这话可把某位姐姐哄开心了,立即屁颠屁颠的走了。 闫晚琬长舒了一口气,她这养母和姐姐,花钱大手大脚的,买东西跟批发一样,自己跟去一次就受不了了。 “还好走了。” 这时,下人来报,管家从庄子回来时马车翻了。 “怎么回事?人没事吧?” 下人明显一愣,随后是抑制不住的感动,喃喃道:“管家没事,就是马车上的货物在翻车时摔碎了几件。” 闫晚琬不以为意的摆手说道:“人没事就行。” 下人低垂着头,藏住红彤彤的眼圈,管家这次带回来的可不是粮食,而是小姐从各地找到的珍奇异宝。 这么一车宝贝翻了,损失的不仅仅是几万两,粗略估计几十万两是有的,但小姐最先问的却是管家的身体,仿佛他们这些下人比那些价值千金的宝贝更加值钱。 如果他上过语文课,那他一定会知道那个词叫尊重。 “马车为什么会翻倒?是有人打劫吗?” “不,是来京的路太难走了,坑坑洼洼的,一个没稳住就翻了。” 闫晚琬错愕,不屑道:“路能有多难走?” 在她走过一遍后,灰头土脸的她啐了口,“是真难走。” 她习惯了末世的平整公路,也习惯了城内干净的街道,这坑坑洼洼的路还真不习惯,特别是没有舒适的轿车、越野车的前提下,更是走一遍就差点把肠子吐出来。 她狂灌三大碗水,嘴里才没了那股子酸味。 “之前去庄子的路不是很好,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 “小姐,之前的那条路走人可以,但是无法走马车。” 闫晚琬揉着眉心,之前看庄子没注意外面路的情况,谁知道还有这样大的隐患,日后庄子的进出肯定会越来越多,没有方便快捷的道路可不行。 俗话说的好,要想富,先修路。 几乎是一瞬间,她对管家说道:“这次的珠宝卖了以后,用全部银子修路,先将庄子通向城里的路修好。” 谁知道管家却摇头道:“小姐,修不了。” “为什么修不了?” 她不明白,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而且又不用朝廷出钱,为什么会修不了呢? “小姐,庄子外面是其他村,那些地都是村里的,他们是不是允许咱们私自修路的。” 闫晚琬微微一愣,脸上露出几分恍然与懊恼,此时才惊觉自己早已把土地是当下争抢的资源这一关键事实忘得一干二净。 若是逐村去沟通协商,先不说其中要耗费的精力与口舌,光是想想那几乎难以完成的实施难度,以及不知要花费多少的漫长时间,就知道这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解决办法,甚至可能得不偿失,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棘手。 “就没有其他办法?” “并非全然不可行,小姐您不日便将与秦大将军喜结连理。若以将军夫人之名,大行善举之事,料想应无阻碍。” 闫晚琬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果真是应了那句“有身份走遍天下,无身份寸步难行”,无论身处何方,身份就如同一张万能通行证,能轻易换来特权与话语权,旁人只能望尘莫及。 一个想法渐渐从脑中形成,她拳掌相击,“好,既然要做咱们就做个大的。” 管家眉心一阵猛跳,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回去后,养母二人还没回来,闫晚琬打开一张植物描绘出来的京兆方圆百里的地图,所有街道和丛林都标记的明明白白。 她在地图上写写画画,线条一根根展开,所有都是环绕着庄子扩散开。 “完美,就该这样。” 这是她准备修的路,既然要干,就将路过的地方都铺上路,这样一切才能平坦。 在她陷入沉思之际,这份宁静悠然被骤然打破。陆正平全然不顾他人的阻拦,径直冲了进来。闫晚琬收敛了面上的笑意,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眼眸淡淡地看向对方,声线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晚琬,你心心念念的冰灵花,父亲已然从秦瑜那取来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那模样,好似下一刻便能得偿所愿,美梦成真。 谁知闫晚琬却是冷漠的点点头,什么也没应声。 陆正平心头狂跳不止,他急忙笑道:“父亲给你带来了。” 说着,他飞快的将装着冰灵花的木盒拿出来,心中莫名的打怵,这跟自己想的表现不一样啊! 闫晚琬一摆手,拒绝打开查看。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她冷淡、狂傲的样子,反而让陆正平放下心来。 “我要恢复尚书之位。” “嗯,我知道了。”闫晚琬淡漠的回应。 陆正平狂喜,“你同意了?” “不,我办不到。” 闫晚琬冷漠的声音瞬间将他的美梦打破,“你说什么?” “我说办不到,所以这冰灵花我不要了,陆大人自己留着吧!” “什么?” 他目眦欲裂,怒吼道:“分明是你索要冰灵花!我耗尽心力,倾家荡产才将其弄来,如今你却出尔反尔,敢戏耍本官!” 他怒目圆睁,双手如铁钳般狠狠掐住闫晚琬的脖子,那架势仿佛要将她置于死地。 “砰!” 瞬间剧痛,陆正平捂住双手,骇然欲绝的盯着她,却听她冷声道:“别逼我在最开心的时候扇你。” 闫晚琬满脸嫌弃地擦拭着脖子,随后,将那块手帕狠狠地扔在地上,像是手帕上沾染了什么极其厌恶的东西一般。 “我会嫁给秦瑜,但冰灵花不要了,你走吧!” 陆正平抓狂,他不明白为什么闫晚琬会出尔反尔,他还要再说些什么,但已经被下人架着出了宅院。 “为什么?” 第50章 有笔生意跟你谈 陆正平绞尽脑汁也想不通,闫晚琬为何突然舍弃冰灵花,她不是很想要吗? 若用一词描述他当下的状态,“抓狂”再合适不过。 而这边,闫晚琬却拿出好酒好菜招待这次的大功臣,秦瑜。 秦瑜不解的问道:“你本来就要嫁过来,收了那花又怎样?” 闫晚琬高深莫测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要是收了,他就安心了。我如果不收,他反而会抓心挠肺的思考原因,那这段时间都不会有人来烦我。” 秦瑜看着她欲言又止,“你还真是,摸透人心。” 闫晚琬敬了他一杯,“这次多亏你的帮忙,不然就算是我想坑他,怕是也坑不了。” “夫妻本是一体,那是应该的。” 秦瑜揶揄了一声,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陆正平给的那些东西,我已经全部放到库房内,你是现在去接收还是大婚后再清点?” 秦瑜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串钥匙放在她面前,诚意十足。 闫晚琬挑眉,“不是说好要一人一半吗?” 秦瑜脸上染上几分红润,笑着摇头,“不必,你那庄子接收了那么多战场退下的残兵,我该感谢你才对。” “这可不行,一码归一码,亲兄弟明算账,咱们最初说的如何就如何。” 闫晚琬丝毫没有独吞的意思,当即将钥匙推还给秦瑜。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从末世归来,心中深谙公平才是合作长久之道。 她与秦瑜之间,本就只是婚姻关系,在利益往来上,自然更要算得清清楚楚,泾渭分明,如此方能避免不必要的纠葛与纷争,使这段合作婚姻在理性的框架内平稳存续。 闫晚琬对他莞尔一笑道:“既然今日你在这,我倒是有笔生意想和你谈谈。” “说来听听。” “我这有一批精良的兵器,你要不要?” 秦瑜的眼眸逐渐深邃,她的询问对象是你而非军队,如此一来,其意图是售予你个人,此中深意耐人寻味。 “要,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痛快!” 闫晚琬满意的笑道:“你大可放心,我手头的这批武器在性能上远超你目前所使用的,其威力定会让你惊叹不已。” “你有多少?” “等我清点后告诉你。”她神秘的笑笑:“数量不小,你可要做好准备。” 当天下午,闫晚琬连接末世的通道。 【四眼,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大,就等你来信了,那批钢材已经全部按照你的要求铸造成刀枪,一共三万八千把。】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又一个的箱子出现在闫晚琬面前。 闫晚琬美目凝视着那寒光凛凛的钢刀,玉手轻扬,从中欣喜地抽出一把。 她稍一提气,单手持刀猛然挥下,刹那间,只闻得空气中传来“咻”的一声锐响,仿若夜枭啼鸣,眼前的瓷瓶便如被施了魔法一般,平滑地一分为二,切口处平整圆滑,毫无毛糙之感。 两半瓷瓶顺着桌沿咕噜咕噜滚落于地,而那钢刀的刀锋依旧闪亮如初,寒芒闪烁间,似在无声诉说着其削铁如泥的锋利程度,令人心生敬畏。 她忍不住赞叹,【好刀,这次辛苦你们了。】 【老大不辛苦,之前你打下来的炼造厂一直没能发挥作用,如今还是第一次启用,效果好的出奇,下次再打造其他武器只会事半功倍。】 闫晚琬打开几个箱子,粗略看了一下所有刀的品质,满意的点头问道:【你们全都送过来了啊,怎么不自己留下一些。】 停顿片刻,对面传来四眼的苦笑,【老大,咱们目前留存了五十把,数量再多也派不上用场了。现今丧尸的身体强度较以往更甚,唯有依靠异能才能够打爆它们的头颅。我担心,若后续还是寻觅不到可制衡它们的武器,即便是异能者,在击杀丧尸时也会举步维艰。】 闫晚琬不由皱眉询问:【怎么会这样?】 【有基地传出消息,是因为丧尸缺少了丧尸王的带领,因此他们只能靠蛮力取胜,从而身体上发生了变异。】 听到这个解释,闫晚琬直接笑出声来,嘲讽的骂道:【怎么,我死了还要将锅甩到我身上?不是他们骗我去杀丧尸王的吗?那帮废物除了有张嘴,还会干什么?】 【老大,你别气,反正咱们基地是绝不会再跟他们共同行动了。】 闫晚琬不由蹙眉,【但如果丧尸变异,咱们基地该如何应对?】 四眼在那边忍不住的叹息,【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哪天我们能得到更厉害的武器,就可以不用惧怕他们。】 闻言,闫晚琬眼底划过一道暗芒,【那也要先吃饱肚子才能研发,你们的粮食可还够吃?】 【行,你无需担忧。那些粮食还能支撑咱们一阵子。你先顾好自己那边的情况,待粮食有了盈余之后再支援我们也来得及。】 【嗯,放心。我这边有产量就立马给你们送去。】 又闲聊了几句,闫晚琬切断联络,目光也变得阴沉下来了。 尽管四眼的语调听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她还是凭借着敏锐的感知,捕捉到了其言语间那一丝微妙的差异。 “想不到,他们变得这么快。” 四眼的言语间,满是对基地艰辛处境的感同身受与喟叹。若是放在从前,她定会毫不犹豫地翻出身边所有能拿出手的物资,一股脑儿地送往基地,毫不吝啬,只因那份责任,她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建立起来的基地毁于一旦。 如今,她全然没了这般念头。四眼来基地的时间晚,恐怕不知道基地的防御机制由她亲手构建,即便她已离去,仍可自主运转。 遥想当年,此机制连丧尸王的攻势都能抵御,如今却连几个变异丧尸都难以招架,这话要是传出去,谁会相信? 他们不过是想要更多的物资,基地里并非没有资源可供调配,只是有些人习惯了坐享其成,妄图依靠他人的救济度日。 她心中涌起一阵悲凉,曾一心为基地的未来谋划倾尽全力,最后还不是被好友出卖,落得跟丧尸王同归于尽的下场,同样的错误她不会犯第二次,她也不会再成为随意榨取的对象。 她望着远方,眼神中多了几分坚毅与决绝,也许她该加速进程,想办法尽快刺激他们拿到解药,然后彻底斩断这份曾经炽热如今却冰冷的情感纽带,寻找属于自己的安宁。 第51章 母女离心 “小妹,你听说了吗?” 闫晓芮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手舞足蹈的说道:“陆家那个养女怀了二皇子的子嗣,但是皇后娘娘嫌弃她婚前失贞、品性不端,硬是让皇上撤回赐婚的圣旨。” 闫晚琬大吃一惊,前面的事她知道,因为那本就出自她的手笔,不然陆婉茹如何得到腹中的宝贝呢! 但后面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圣旨收回,她不嫁给二皇子了?” 闫晚琬这怎么可能?皇家对子嗣极为看重,那可是皇家的第一个孙子,于情于理都不会轻易舍弃。 “当然不是。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念其怀有皇家血脉,特降恩旨,许她于二皇子府为侍妾,悉心侍奉二皇子,如此安排,亦未损其颜面。” 闫晚琬被她那绘声绘色的讲述逗得咯咯直笑,心想陆婉茹和陆家那边得知此事后怕是要被气炸了,毕竟他们全家寄予厚望的事情如今已彻底落空,所有的憧憬与期待都化为泡影,想想都大快人心。 “可不是嘛!那陆家养女堪称是开了贬妻为妾之先河的第一人。” 闫晓芮笑的前仰后合,脸上颇为遗憾的说道:“不过百姓们都说是皇后娘娘仁慈,否则就凭陆家养女的行事作风,要不是她腹中多了块肉,根本进不了皇家的大门,恐怕早就被杖毙了。” 闫晚琬掩嘴偷笑,自己这位姐姐可真是个有趣的人,这想看戏的样子实在是喜人,自己喜欢。 闫晓芮说的口干舌燥,她轻抿茶盏,不屑地撇嘴道:“那陆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放着你这个亲生女儿不疼爱,反而去亲近一个养女,亲属有别都不懂,活该他们现在过成这样。” “姐,我不也是养女嘛!” 闫晓芮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什么养女不养女的,你是我们闫家的闺女。” 闫晚琬闻听此言,不禁偷笑起来。不管旁人说她矫情也好,说她事儿精也罢,她内心深处就是喜爱家人对自己那份毫无保留的偏爱。 在她眼中,这般偏爱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模样,也是她向往已久的。 “不过那养女也是有手段的,如今虽勉强入了宫,往后的日子还指不定怎样呢!只怕二皇子府要被搅得天翻地覆。” 闫晚琬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听闻她当日坑了陆家二少爷一把,还利用二皇子当靶子,已经被二皇子记恨上了。如今就算进了二皇子府,还妄图得宠,真是痴心妄想。日后的二皇子妃必定出身名门,根基深厚,岂会容她轻易得逞。” 闫晓芮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且看她能蹦跶几日,真希望皇后娘娘选个厉害点的二皇子妃,让她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姐妹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内回荡。 陆府,陆婉茹摔了一个又一个物件,屋内“噼里啪啦”的响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凭什么?皇上又怎样?不是说君无戏言吗?他怎么能朝令夕改。” “小姐,慎言!” 丫鬟听后纷纷头冒冷汗,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传出去了,抄家都不为过。 然而陆婉茹还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混账,本小姐说话,何时有你张嘴的份,滚!” 丫鬟巴不得赶快离开这癫婆,不禁后悔当日被陆府开出的高工钱眯了眼,这位小姐是难伺候得主,否则之前的丫鬟、下人怎么一股脑全换了。 丫鬟刚来几天,跟她没有什么主仆之情,既然陆婉茹下令了,那不走等待何时? 陆婉茹眼睁睁的看着丫鬟们一个个离开,那火气更是压都压不住,瞬间一套瓷杯毁了。 陈美娥进来的时候也差点被她袭击到,连忙规劝一声,“婉茹,你现在还病着,别伤了自己。” “娘,你说皇上和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已经是二皇子妃了,现在侍妾,那我岂不成了全城的笑柄。” 陈美娥也是愤怒,更多的是不甘心。 她将陆婉茹扶到桌边坐下,语重心长的劝道:“婉茹,皇上的旨意咱们不能反驳,无论如何你是进了二皇子府的,目前二皇子只有你一人,只要你好好把握机会,还是能让二皇子帮你求情,恢复二皇子之位的。但如果你开始自暴自弃,大罗神仙来了也帮不了你。” 陆婉茹低垂着头,额间的碎发挡住她阴沉的眸子,说那么多,不就是不想出力。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将脸恢复如初,否则二皇子见了你现在的样子,恐怕……” 陈美娥双唇微启,却欲言又止。只因陆婉茹此刻的面容实在狰狞恐怖,莫说那二皇子,便是她自己瞧着,也几近难以抑制地想要作呕。 陆婉茹眼中的迸发出杀人的目光,咬牙切齿的说:“娘,我的脸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已经查到了,害她毁容的就是陆阳布,他在相国寺亲口承认是自己下的毒,就是为了报复她。 陈美娥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娘已经调查了,是灾星做的,她就是不想你嫁入二皇子府,将来高她一等。” “闫晚琬?” “对,就是她。” 陆婉茹心中冷笑,到现在为止,她把自己当傻子看,想看她将恨意发泄在女儿身上,从而为儿子脱罪。 “娘,虽然我没能当上二皇子妃,但也是要入皇子府的,不知道我的嫁妆……” 她已经感受过陆家的凉薄,她一定要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先弄到手再说。 陈美娥愣愣的重复了一句,“你的嫁妆?” 陆婉茹眼睛一眯,“对啊!娘,你不是说从小就给我存起来了吗?” “对,当然存起来了。” “那太好了,我还怕去了二皇子府没有银子打点,现在父亲的官职也没了,我要是再不能给二皇子带去什么利益,恐怕想让二皇子为父亲说话就难了。” 陈美娥不断点头,激动的说道:“没错,有二皇子帮你父亲求情,那肯定能获得皇上的原谅。你等着,我给你整理出来就送过来。” “麻烦母亲了。” 母女二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贴己话,实则心思各异,各怀鬼胎。 当陈美娥找到陆正平后,立即向他讨要嫁妆的钥匙。 陆正平轻描淡写的说道:“没有了,那份嫁妆我用了。” 陈美娥不敢置信的说:“老爷,那是婉茹的嫁妆,你怎么能用呢!” 第52章 一顶小娇抬了去 “我怎么不能用那些嫁妆了,那都是我陆府的财产,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陆正平冷眼看着她,眼中再没有往日看老妻的情谊。 “可是老爷,婉茹马上就要嫁进二皇子府了,没有嫁妆可怎么办?” “嫁进?” 陆正平冷嘲一声,“你可真会给她脸上贴光,一个妾室而已,要什么嫁妆,还不够丢陆家的人。” “老爷你好狠的心,怎么说婉茹也是咱们养了十几年的宝贝女儿,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她吗?” “心疼,心疼她谁来心疼我?” 陆正平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她毁了我的儿子,我还要心疼她,我们事事为她打算,可你看她那个蠢货都做了些什么?她的回报就是让我连尚书的官职都保不住吗?” “老爷,婉茹也不想的啊!你就不能看在她要嫁进二皇子府的份上原谅她吗?” “二皇子府是什么很富贵的地方吗?” 陆正平厉声咒骂道:“两个愚蠢的东西,你一生的荣辱是我给的,不是她陆婉茹给的,既然你这么疼你的女儿,那就等她被抬进二皇子府后,你也跟着一起去吧!我陆家留不下你们两尊大佛。” 陈美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老爷,你怎能这样说?你我可是几十年的夫妻。” 陆正平自嘲一下,“这几十年我都没发现你的愚笨,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妇。人家说娶妻当娶贤,我陆正平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陈美娥失魂落魄的看着他,这是成亲以来她听到最狠的一句话。 就在这时,管家领着一位穿着红色大袄,打扮的浓妆艳抹的妇人走了进来。 那人看到陆正平二人后,立即开始笑着迎了上来,“陆大人,二皇子派奴家来接陆小姐过门了。” 陆正平看到她身后空空如也,连个下人都没有,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二皇子什么意思?怎么就你一个喜娘来?” “陆大人,陆小姐是抬去做妾的,一顶小轿足矣。”喜婆意有所指的说:“陆大人曾是礼部尚书,应该够更懂得规矩。” 陆正平脸紧绷着难看,他朝下人摆摆手吼道:“去将那个孽女叫出来。” 他言罢,旋即转身离去,那姿态仿佛对对方的言语厌烦至极,不愿再多听一句废话。 而喜婆呢,脸上笑意不减,依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笑脸相迎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恼怒。 当陆婉茹听到陆正平请她去正堂时,还欣喜地以为陈美娥帮她要来了嫁妆。 她心中一直明了,陆正平夫妇为她筹备了极为丰厚的嫁妆。他们满心期许着,待她日后嫁入高门,能为家族增光添彩。每念及那嫁妆里的珍奇异宝,她便喜上眉梢,笑意难掩。 有了那些银子,还愁治不好这张脸吗? 她嘴角噙着胜利的微笑,款步迈向正堂。 然而,映入眼帘的并非父亲的身影,而是失魂落魄的陈美娥与一个满脸堆着坏笑的喜婆。 “哎呀!陆小姐果真是大家闺秀,在家中还要都不能露脸。” 这绵里藏针的话语刺得人耳后生疼,陆婉茹满脸错愕,望向陈美娥道:“娘,这是……” 陈美娥好不容易缓过些气力,轻声对她说道:“二皇子派人来接你了,你且跟着去吧。” 陆婉茹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心中暗忖:她怎可如此云淡风轻地将自己嫁出去? 喜婆可不管这些,直接上来拉人,“陆小姐,你赶紧上轿,别误了吉时。” 陆婉茹力气小,几下就将她拉的一个踉跄,毫无反悔的余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拖走。 她撕心裂肺的大喊:“二皇子,我要见二皇子!” “回府了,你自然就能见到二皇子。”喜婆啐了一口,手下的动作更加粗暴了。 “不,我现在就要见他,他为什么不来迎娶?” 喜婆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你就是个被抬进府的妾,哪还需要二皇子亲自到场,赶紧上轿,如若真的误了吉事,你就在这陆府当老姑娘。” 陈美娥一听这话,连忙规劝道:“婉茹,你先去上轿吧!事后娘就把嫁妆给你送过去。” 言罢,她旋即呼唤府中的众丫鬟,合力将陆婉茹强行拽出。陆婉茹的手脚被缚,又被径直塞入花轿之中。陆婉茹几近癫狂,嘶声高呼:“娘,您怎能如此待我?我可是您的女儿啊!” 陈美娥抹了把辛酸泪,自顾自的说道:“到了二皇子府,你就好好伺候二皇子,不要耍小性子,知道吗?” “娘……” 喜婆打断她们,一甩帕子高喊道:“吉时到,回府。” 轿子晃晃悠悠地被抬起,陆婉茹尚未坐稳,随着轿子的颠簸,一头撞在木檐之上。刹那间,后脑如遭电击,一阵钻心剧痛袭来,令她瞬间失语。 喜婆回首望向那顶轿子,不屑地啐了一口,心中暗自思忖:又是一个佯装娇弱的“大家闺秀”,听到嫁进二皇子就老实了。 没有喧天的锣鼓,亦无三媒六聘的盛大典礼,那顶小轿悄无声息地自后门抬入了二皇子府。 刚入院,轿子就停了下来,陆婉茹坐在轿内被颠得不成人形,喜婆粗暴地解开她身上的绳索,推搡着说道:“你的丫鬟来接你了,跟她去厢房等着。” 陆婉茹一看四周的环境,顿时大怒道:“你们竟然将我抬到柴房。” “不然抬到哪?给你抬到院子去吗?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赶紧跟着丫鬟走,别在这儿碍事。” 言罢,喜婆与小厮竟堂而皇之在她跟前洗刷起轿子来。陆婉茹见状,顿觉怒目欲裂,心中愤然:难不成在他们眼里,自己是那般腌臜之物?竟要受此等羞辱! 那二皇子府上的丫鬟对她同样没有好脸色,冷声冷气的说着,“陆小姐,这边。” 言罢,那丫鬟竟径自离去,连余光都未曾施舍于她。 陆婉茹不过稍一愣神,眼前便再没了丫鬟的踪影。 她在心中暗自咒骂,满心的愤懑与不甘。可身处这全然陌生之地,她又怎敢肆意而为? 思及此,对陈美娥与陆正平的恨意愈发浓烈,那二人如此冷酷无情,连个使唤的丫鬟都不许她带在身边。 在远处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闫晚琬,笑得几乎合不拢嘴,激动之下竟被呛了好几口。 陆婉茹啊陆婉茹,你此刻便已这般难堪,真不敢想象日后你该如何应对,只盼你到时候还能有嫁人时的“欢喜”。 第53章 我都行! 陆婉茹嫁人了,陈美娥每日以泪洗面,陆家一瞬间安静下来,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陆沭阳走在家中听闻那日妹妹被迫上娇的种种,他始终沉默不语,连日来的打击已经让他失了文人风骨,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他面前站着一个丫鬟,丫鬟战战兢兢的回道:“大少爷,真的是二小姐和二少爷做的,跟大小姐没有关系。” “哦?那你倒是说说,大小姐醉酒,你将她扶哪里去了?” “当日大小姐其实没有喝醉,奴婢扶着她出了宴会,她就醒了,然后朝着后花园走去,在那里和秦将军赏花。” “他们没有中途离开?” “没有,奴婢一直守在身边,他们就在后花园说笑,哪里也没去。” 陆沭阳脸上是灰败的神色,声音中带着一股沮丧,“你下去吧!” 他独自一人时,终是按捺不住,自嘲地嗤笑一声。他这是在做什么?母亲的反应明明早已让他知晓真正在背后谋划一切的人是谁,他却还是如此失态。 无怪乎大妹妹与他,乃至与他们全家都不亲近,只因他们从始至终都未曾信任过她。 念及此,他心中满是悲戚。向来温婉善良的妹妹竟变得心狠手辣,好不容易寻回的亲妹妹却将他们视作仇敌。 这两人搅得家宅不宁,他真想质问一句,陆家究竟何处有负于她们?怎会沦落至如此境地? “陆大公子。” 眼前仿若出现了幻影,闫晚琬竟然出现在面前。 “妹妹!?” 陆沭阳眨了眨眼,才确定这是本人,他激动的说:“你回来了?太好了,父亲和母亲一直在等着你。” 闫晚琬茫然的眨着眼,“他们在等我?” 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哦!是等我商量成婚的事宜吧!我懂,我这次回来也是说这件事的,我去陆大人书房了。” 说完,她朝着书房的位置走去。 陆沭阳跟了两步,忽然呆滞的愣在原地,“她怎么知道书房的位置?” 自从他们一家搬到这个小宅子,闫晚琬从未踏进宅子一步,那她…… 细思极恐,陆沭阳心底不禁涌起一丝寒意,眼神中也首次浮现出真正意义上的恐惧。 书房内,陆正平听到开门声,正要发火,就看到闫晚琬走了进来。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冷声道:“你还知道回来。” 闫晚琬笑吟吟的看向他,“陆大人,我这次来是问问你可有给我准备嫁妆。” 陆正平现在听到嫁妆二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都不准备在陆家出嫁,何必让我们给你准备嫁妆。” 佯装听不懂他的讽刺,闫晚琬点点头道:“那我明白了,陆大人告辞。”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看的陆正平脑门青筋直冒,“你给我站住。” “陆大人还有事?” “你说你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陆大人没有合作的意思,那我也不用帮你和秦将军接线。” 陆正平顿时心中一喜,“你愿意为陆家搭桥牵线?” 闫晚琬说的坦然,“这当然,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陆正平这一刻忽然喜欢上她这样直来直往性格,有什么事从来不藏着掖着,就算想要的东西也直接说出来,他不需要费力去猜她到底怎么想的。 “好!好!” 他忍不住连声叫好,多日来的愁苦终于缓解了一些。 “嫁妆,为父一定会给你准备好,你放心就是。但秦将军那边……” 闫晚琬点头表示明白,“陆大人这次突然被贬官是受了陆小姐和陆二公子的牵连,如今陆小姐已经嫁给二皇子了,陆二公子也到相国寺去反省思过,想来圣上再大的气也该消了。” 陆正平越听越激动,搓着手期待的望着她,“你们准备何时与圣上说明。” “陆大人别急,待我成婚后立即跟秦将军说这件事,一切等着好消息即可。” 陆正平眼睛笑的不见,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亲自将人送出府外,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先前不是一直想要冰灵花吗?为什么又不要了?” 对于这件事,他还带着点情绪,只因为他连陆婉茹的嫁妆都动了,最后却被人拒之门外。 闫晚琬深深看了他一眼,情深意切的说道:“自从我被你们找回,你们从未为我付出过什么,我说要冰灵花只是想看你的态度如何。如果你帮我要来了,那我就承陆家这份情,日后陆家有困难,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闻言,陆正平忍不住动容,他愧疚的说道:“晚琬,是爹和娘没有好好待你,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闫晚琬强忍着泪意,红了眼眶,她什么都没说,但那浑身无形的刺仿佛收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和善起来。 “陆大人,我会在自己的房子里出嫁,到时请你和陆夫人一同观礼。”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陆正平脸上的慈祥也渐渐淡了下来。谁知转头就看到陈美娥在后面凝视着他们。 陆正平脸上仅有的笑容全部消散,面无表情的与她擦肩而过。 陈美娥一直喊住他,“老爷。” 陆正平头也不回的说道:“晚琬是你的亲生女儿,又是嫁给秦将军当正妻,你自己估量着该如何做。” 陈美娥呆愣在原地,她没想到陆正平会对她说这些,他竟然开始关注那个被忽视的村妇,这让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成了笑话。 离开陆家的闫晚琬也瞬间变了脸色,朝着陆府的位置冷哼一声,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的应付,谁当真谁就输了。 闫晚琬直接去了将军府,而此刻秦瑜和凌影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一片废墟。 凌影咽了咽口水,“将军,这是哪来的神兵利器?楼下从未见过这般厉害的武器,你是跟唐门联系上了吗?” 秦瑜沉吟道:“是晚琬弄来的。” 凌影错愕片刻又接受了,“闫小姐神通广大,能弄来这些神兵利器也不足为奇。” 秦瑜白了他一眼,之前是谁说闫晚琬对将军是图谋不轨的。 闫晚琬此刻也过来,看到他们正在试验这批武器,随即问道:“怎么样?用的还顺手吗?” “顺手,这些刀剑削铁如泥,如果用在军队里,那简直所向无敌。” 凌影这话也是存了私心,这批武器看起来多,但想要装备全军是不可能的。如果闫晚琬再提供更多,那他不敢想象军队会如何强盛。 秦瑜怕闫晚琬反感,立马说道:“别听他胡说,有这些我们已经很开心了。” 闫晚琬却歪着脑袋想,“也不是不行,就是原材料比较难找。” 秦瑜眼睛一亮,“要什么你跟我说,说不定能找到你说的原材料。” 闫晚琬的视线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一番,调侃的笑道:“哦?那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秦瑜的脸骤然变的通红,小声喃喃道:“我都行!” 闫晚琬:“……” 第54章 尸王毒发作 两人之间的氛围逐渐升温,暧昧的气息悄然蔓延。 然而,就在这微妙的时刻,闫晚琬的眼前却毫无征兆地被一片血红所笼罩。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无比,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恶狠狠地盯着秦瑜。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深处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嗜血冲动,仿佛有一个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在疯狂呐喊:血,我要喝鲜美的血! 秦瑜被她这般突如其来的转变震惊,凌影迅速上前,一步跨到秦瑜身前,目光中满是警惕与担忧,轻声唤道:“闫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闫晚琬的双腿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驱使,不受控制地踉跄向前,每一步都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栗。 “血,给我血!” 她的喉咙里发出喑哑而疯狂的低吟,那声音好似从灵魂深处的黑暗深渊中攀爬而出,透着无尽的渴望,仿佛有一头无形的野兽在她体内左冲右突,要将这渴望如汹涌的岩浆般喷发出来。 刹那间,她如猎豹般迅猛,直扑秦瑜,利齿紧咬其肩,令秦瑜身躯陡然一颤。 凌影见状,惊得圆睁双眸,满是不可思议,继而怒喝,旋即飞腿踢出,她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数米之遥。 秦瑜担忧的望向闫晚琬,“闫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闫晚琬在一阵短暂剧痛的侵袭下,神志渐渐恢复清明。她身形摇晃,颤颤巍巍地勉强站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自己胸口猛击一拳。 刹那间,一口浓稠如浆的绿色血液夺口而出。 “闫小姐!” 二人震惊不已,但闫晚琬眼前的血色也随之褪去。 她心有余悸,不敢再多作停留,转身便朝着屋外匆匆走去。 秦瑜全然顾不上肩头的疼痛,急忙喊道:“你去哪儿?” 随后示意凌影拦人,直接挡住她的去路,闫晚琬凶狠地瞪着他,“滚开!” “闫小姐,府上有大夫和有军医,我叫他们来给您看看。” “离我远点。” 闫晚琬用力推开面前的人,而后身形如电,快速奔走,须臾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凌影满心疑惑,转头望向秦瑜,问道:“将军,闫小姐这般举动,却是为何?” 秦瑜沉吟道:“我曾听闻一种极为罕见的病症,患者会仿佛失去理智一般,如野兽般四处乱咬。令人无奈的是,这种病症目前还没有根治的方法,只能依靠药物来进行抑制,从而防止其再次发作,避免更多不可控的情况出现。” 凌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难怪闫小姐想要冰灵花,可冰灵花能治愈吗?” “不知道。” 冰灵花作为将军府的镇府之宝,他仅知晓其被奉为世间奇药,有解万毒之能,然而,对于其真实功效及原理,却是无人能解,一切不过传闻罢了。 而在另一边,闫晚琬刚踏出将军府,便趁着那一丝尚存的清明,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城外的深林疾驰而去。 此时,她的体内仿佛有汹涌的恶浪在翻涌,那一股股嗜血的冲动好似汹涌的潮水,不断冲击着她仅存的理智与意志。 在这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中,她才彻底领略到尸王毒的恐怖,那是一种足以将人的灵魂都拖入黑暗深渊的可怕力量。 她的手颤抖着探入怀中,取出那装着实验用药的瓶子。此刻,她全然顾不上这药的药效究竟如何,尚未有定论的试验结果也被抛诸脑后。 在这紧急关头,她猛地仰头,将瓶中的药一饮而尽。 刹那间,一股仿若要将胸膛撑破的炸裂感在心头涌起。她的视线恍惚间被无数丧尸占据,它们张牙舞爪地扑来,紧接着被鲜血的洪流淹没,最终在她眼前化为飘散的灰烬。 恍惚间,似是光阴悄然流逝,她却浑然不觉。 只觉心头那股如汹涌潮水般的嗜血感,正缓缓退去,终至消散。她仿若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软绵绵地瘫坐在地,那衣衫的前襟,早已被细密的汗珠浸湿,此刻如第二层肌肤般,紧紧贴覆在身躯之上。 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是解毒了吗?” 她念头方起,不及多想,钻心疼痛便再度如潮水般袭来。 她的双手疯狂地舞动着,紧紧抓住身旁一切能够触碰到的事物。 只见那一棵棵树上,缓缓飘出盈盈的绿色光芒,如灵动的精灵,全部朝着她的身体鱼贯而入。 在那翠色光芒的润泽之下,被尸王剧毒所侵蚀破坏的身体组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地重塑,只是重塑的速度虽快,但毒素的侵害更在转瞬间。 她无奈用所有的生命之源将毒素逼到手腕,黑紫色的毒素将整只手臂都染成了乌黑色。 “滚!” 锋利的树枝在手臂上划过,瞬间血液喷涌而出,那些黑色的血液落在地上,瞬间将青草腐蚀,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只留下一道深深的黑痕。 闫晚婉体内的绿光不断将那些黑血挤出,但很快体内又有新的黑血生成,周而复始。 她心中愤恨,如此这般下去,她有多少血也不够换的。 “去,给我找出根源所在。” 随着她一声令下,那些绿光犹如听到了指令,蜂拥朝她体内涌去。 绿光所过之处带着一股暖意,温润着全身经脉。终于,他们全部聚在一起,那就是尸王毒的源头。 闫晚婉眸中冷光闪动,“封住他。” 一圈又一圈的绿光犹如实质的裹了上去,很快就在体内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绿色结晶,毒血这才停止生成,新的血液在绿光的滋润下很快填补了空缺,就连手腕上的伤口也逐渐愈合,皮肤恢复的光洁如初。 她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语道:“尸王毒果真厉害,如果不快点找到解药,只怕可能也困不住它。” 低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一片狼藉,她紧抿着嘴唇,起身朝着庄子的位置狂奔而去。 当她来到荒山的地窖中,满屋的粮食已经不能激起她的满足,想要促使末世尽快研制出解药,只能将毒性加大。 想到那些中毒的人,都是当初坑害她与丧尸王同归于尽的杂碎,心中那点怜悯瞬间消失殆尽。 第55章 与丧尸王合作 转瞬之间,数团灰色物质缓缓自闫晚琬体内析出,此乃其先前服用的实验解药中,能够诱发尸王毒剧烈爆发的特殊成分。 彼时,她将实验解药吞入腹中,刹那间,一股压制之力油然而生,那尸王毒仿佛对试验品颇为忌惮,竟有退散之势。然而,不过转瞬之间,尸王毒便如汹涌的怒涛,以数十倍的威力陡然爆发。 这些物质若置于末世,感染尸王毒之人便会大规模突发恶疾,而未沾染尸王毒者,则不会受到丝毫波及。 闫晚琬的手掌轻轻摩挲着身旁大树粗糙的树干,微微颔首,目光紧锁在手中的物品上,低声呢喃:“只是这些东西,到底该如何在末世之中广泛传播开来呢?” 与四眼和胖子他们说,恐怕多有不便,只是除了他们,自己好像也别无他选。 就在此时,大树的树枝在他的手中剧烈地摇晃起来。转瞬间,五六根树枝如同灵动的蛇一般,迅速缠绕在她的四肢之上。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将她的意识从身体里抽离,架空于无尽的虚空中。她的脑海里,无数幻影如潮水般汹涌闪动,紧接着,流星拖着璀璨的光尾划过空间。 光影交错间,她看到了熟悉的场景——是末世。 她的目光扫过胖子、四眼,以及基地里那些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他们或是谈笑风生,或是专注用餐,或是认真巡逻。她多么渴望听到他们的声音,于是声嘶力竭地呼喊,然而,回应她的却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后来,她的意识被拉远飘在了空中,俯视整个基地全貌。只见远处有三三两两的丧尸在游荡,而基地外围,自己亲手种下的那些保护植物,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归来,开始微微颤动,似在迎接她的回归,原本平静的氛围也因此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心底悄然泛起一丝渴望,若能将视野拓展到其他基地该多好。 此念方起,意识便如脱缰之马飘然而逝。待双眼再度睁开,她已凌于那些基地之上,俯瞰之下,基地中往来穿梭之人清晰可辨,那熟悉的身影,竟是实验室的工作人员。 她的身躯陡然急坠,仿若被一股无形之力拉扯,朝着下方迅猛冲去。转瞬间,她竟如同一缕幽影,毫无阻滞地穿透厚实的墙体,悄然现身于实验室之中。 抬眼望去,眼前的景象令她惊愕不已,心脏也随之猛地一缩。 实验室中陈列着密密麻麻的玻璃器皿,其中浸泡着的并非丧尸或人体器官,而是一个个鲜活的人类。 这些人双眼紧闭,面容安详,仿佛陷入了沉睡,身上连接着各种颜色的管线,管线里流淌着不知名的液体,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她颤抖着走近,发现每个玻璃器皿旁都有一块电子显示屏,上面跳动着复杂的数据和一些模糊的影像,似乎在记录着这些人的梦境或是灵魂波动。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玻璃,然而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仿佛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她沿着管线的方向看过去,冷不丁瞧见了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景象:那具被炸得七零八落的丧尸王尸体,居然被这些人收拢起来,放置在与那些人类相连的器皿之中。 而在特殊的液体中,丧尸王仿佛还活着一般,头在微微颤抖,每一块碎肉都在释放着墨绿色的粘液,传输到人类的器皿中。 闫晚琬刹那间恍然大悟,原来实验药品竟是这般得来的。 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居然用尸王毒来做实验,甚至为了这个目的,把极度危险的丧尸王重新找了回来。他们难道就丝毫不担心丧尸王会再次肆虐,引发一场不可收拾的灾难吗? 闫晚琬已然震撼到了极致,此时,器皿中的丧尸王竟微微一动。 !? 她下意识地靠上前去,满心狐疑,只道是自己眼花了。 然而,就在她凑近的刹那,丧尸王陡然睁开双眼,那失血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四目相对,令人毛骨悚然。 她还来不及尖叫,紧接着丧尸王腐烂的嘴唇轻轻勾起,那模样仿佛是在和久违的老朋友寒暄一般,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闫晚琬的脑海中蓦地涌入一股诡异电流,那电流竟似裹挟着人声:【女人,没想到我还能重临于世吧!】 闫晚琬悚然色变,惊道:【你是丧尸王?】 【哈哈,正是本尊。你拼尽全力与我同归于尽,可曾料到这些蠢货会将我碎尸万段后又一一找回?怕你还不知,我这大脑神经哪怕仅存一丝,便可无限复制,重生不过等闲之事。】 闫晚琬目露凶光,死死地盯着他,寒声道:【你跟我说这个,难道就不怕我再杀你一次?】 【被好友坑害一次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 闫晚琬一时语塞,陷入沉默。 她确实不会再做那种舍己为人的傻事了,甚至连丧尸王再次复活的消息都不打算告诉他们。 在她看来,末世早已与自己无关。 【你身上中了本尊的毒,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丧尸王肆意张狂地大笑着,【不过本尊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活的更久。】 【什么办法?】 【将你的身体给本尊,本尊给你解毒。】 闫晚琬嗤笑一声,【笑话!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掌控,那还要解毒做什么,死了一了百了。】 丧尸王凶狠的凝视着她,【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吗?】 闫晚琬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你可以试试。】 四目相对,激烈的火花隔空碰撞。 忽然丧尸王大笑出声,【好,本尊就喜欢你这种有个性的,有趣!太有趣了。】 【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对上闫晚琬灼灼的目光,丧尸王先是一愣,顿时来了兴致,【怎么合作?】 【我给你找一具合适的身体,你帮我刺激那些人研发出解药。】 【你为什么不找我给你解毒?】 【因为你解不了。】 丧尸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双血红的眸子带着太多故事。 【你很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说吧!你给我找到身体在哪?】 闫晚琬心中一喜,他算是答应合作。 【你觉得我的好友,神风基地的第一雷神如何?】 四目交汇,灵光乍现,一切尽在不言中。 丧尸王嘴角上扬,轻笑道:【如此甚好。】 第56章 服用冰灵花 等闫晚琬头痛欲裂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缓缓的有了焦距,然而眼前的一切却令她心头猛烈的颤动起来,这是回到荒山的大树下了? “难道刚刚的都是幻觉?” 下一瞬,她脑袋似乎被抽空了一样,后脑勺阵阵发痛,体内的异能也消耗的一干二净。 她摸着大树问道:“是你带我回的末世?” 大树点点头,并且告诉她这次因为异能的灵力有限,只能让她的意识回去,如果灵力更加丰沛,完全可以带她的身体回到末世。 闫晚琬震惊,这么长时间,她竟不知道自己的木系异能还有这般厉害的能力。 “可是为什么丧尸王能看到自己?难道因为自己和他都是意识存在体?” 只是她的疑问没有人可以回答,而她现在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等她从庄子回宅院后,王玉华将一个锦盒交给她说道:“这是那小子给你。” “是什么?” “不知道。” 自从王玉华知道宝贝闺女要嫁给丈夫的好兄弟,曾经的赞赏全都在一瞬间转变成恼怒,甚至提到“秦”字就忍不住恼怒。 身旁的闫晓芮掩嘴偷笑,母亲对秦瑜的转变真是肉眼可见的嫌弃,今日差点没将送东西的下人给撵出去。 王玉华义正言辞的说道:“过几日,你们就要成婚了,这些日子就不要见了,成婚前见面不吉利,你就在家里缝制嫁衣吧!” 闫晚琬错愕,“我没去见秦将军,这几天都在庄子里收粮呢!” 王玉华的脸色立即一变,瞬间露出了笑脸,“哦!那是该忙正事,这些日子要不你就住在庄子上,免得来回奔波辛苦。” “那嫁衣?” “有下人在,何须你动手。” 闫晚琬:“……” 这脸变得,她都不好意思接话了。 “要不我现在走?” 王玉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恨不得她立即原地消失。 闫晓芮也想跟去,却被王玉华拦了下来,“你又要去哪?” “我不放心,小妹一个人,我和她一起去庄子上住两天。” “你哪都不许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都混在铺子里。”王玉华满脸不赞同的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老老实实给我在家呆着。” 闫晓芮沮丧地垂下了肩,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她立即说道:“娘,其实我是去做物色好东西的,您不知道京兆有多少的东西,我看的铺子每天都有价值不菲的新鲜货,我这也是想给小妹物色几件能拿得出手的嫁妆嘛!” 嫁妆? 果然,她这话刚说完,王玉华就心动了。 她立即拉着闫晓芮朝府外走去,“走,带娘看看去。” 闫晓芮得意的笑了,果然只要说给小妹办嫁妆,什么事都有的商量。 另一边,秦瑜看着去而又返的闫晚琬担忧询问:“你感觉怎么样?刚刚那是……?” “就中了点儿毒,不碍事儿。” 秦瑜:“……” 她是怎么将这句话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我就来你这坐坐,等会儿就走。” 秦瑜让人拿来糕点,眼里迅速拂过笑意问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 闫晚琬不由挑眉,“果然还是瞒不住你。” 她轻咳了两声,眼底流动着好奇,“那我就直说了,你跟我养父到底什么关系?为何我养母如此排斥你我成婚?” 秦瑜顿时脸上出现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表情,目光回避她的视线,“这个……” “你就说吧!我还能把你吃了。” “其实,我和你养父当年一起打过仗,是过命之交。” 闫晚琬点点头,战场上如此很正常,谁还没个生死战友呢! “然后……我就和你养父拜了把子。” 闫晚琬再次点头,这事她知道,小叔叔嘛!禁忌之恋。 “所以,你养父失踪与我有直接关系。” 闫晚琬正要点头,忽然停住看他,“这是什么因果关系?” “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实情,但的确与我有关,嫂夫人,不!伯母就是因为这件事排斥我吧!” 秦瑜说的心虚,毕竟人家丈夫被自己害的生死未卜,自己转头就娶了她疼爱的女儿,受点埋怨也是正常。 闫晚琬狐疑不定的看着他,“就这些?” 秦瑜一脸真诚的点头道:“就这些,绝对没有隐瞒。” 闫晚琬心中冷哼一声,看他那样子就是没有说实话,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难道是谋朝篡位? “既然说起来了,那我顺便问问,你查到我养父现在在哪里了吗?” “已经查到他在西北,但具体位置还不清楚,漠北、西域的人也在追查他的下落,恐怕要等他真正安全后才会现身。” 西北? 闫晚琬咀嚼着这两个字,心中第一时间给植物们下了指令,让他们在西北打探闫飞白的消息,一经发现立即通知她。 得到自己想要的,闫晚琬站起身准备告辞,却被秦瑜拦了下来。 “你等等。” “还有何事?” “我给你的东西你用了吗?” 闫晚琬茫然的眨眨眼,“我还没用,等回去打开看看。” “那不如你在这用了吧!”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闫晚琬边说着,边缓缓开启盒子,刹那间,一朵冰蓝色且萦绕着雾气的花朵映入眼帘,竟是冰灵花!? “你怎么把将军府的宝贝给我了?” “这本来就是要给你的。”说完,秦瑜又急忙补上一句,“陆大人已经付钱了。” 闫晚琬认真地瞧了他一眼,见他情真意切,显然是真心要将东西给予自己。她明白,若再推辞,反倒显得矫情造作了。 于是,她心中满是欢喜,欣然同意当场服用。 这下不仅秦瑜正襟危坐的等着看反应,就连凌影也过来凑热闹。 闫晚琬看了眼锦盒中的冰灵花,毫不犹豫地将其一口全部吞入腹中,瞬间一股沁凉顺着喉咙涌入丹田。 她赶忙盘膝坐下,运转体内灵力,试图引导这股冰灵花的药力冲击体内被绿色结晶包裹的尸王毒。然而,这冰灵花的药力太过霸道,刚一入体便如汹涌的潮水般四处冲击,所到之处经脉传来阵阵刺痛,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瞬间,闫晚琬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牙关紧咬,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她强忍着剧痛,集中全部的神识,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梳理着那狂暴的药力,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整个人却如同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唯有那微微颤抖的身躯显示出她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与煎熬。 秦瑜神色紧张,紧紧盯着闫晚琬,匆忙向凌影下令:“快去把大夫请来!” 凌影不敢有丝毫延误,立刻转身去请人。 此时,闫晚琬“哇”地吐出一口绿血在地上。靠着冰灵花强劲的药力,她已将尸王毒逼出大半,此刻脱力瘫倒在地。 第57章 二皇子来了 闫晚琬瘫倒在地,那一刻,满心的无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体内灵力已然枯竭,暴虐的冰灵花药力与剧毒的尸王毒在她身躯之中肆意冲撞,狂躁难驯,她拼尽全力,却也未能将二者全然掌控。 它们如两柄利刃,在她的经脉中相互对峙,尖锐交锋,经脉因这汹涌的力量而急剧膨胀,带来阵阵剧痛,仿若下一刻,便会爆体而亡。 陡然间,一股陌生的力量强势介入,蛮横地牵引着二者于经脉之中循环往复。每循环一轮,尸王毒的毒性便削减一分,而冰灵花的药力也会顺势修复一截受损的经脉。 闫晚琬心中满是惊愕,却也无力探究这股力量的来源。她只能任由这股神秘之力在体内运作,时间在这煎熬中缓缓流逝。 随着循环次数的增多,闫晚琬渐渐感到身体的负担有所减轻,那股死亡的威胁也慢慢远去。 终于,两股力量趋于平静,她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抬眼看到秦瑜一脸苍白的在自己身边,她感激道:“多谢!” 刚刚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恐怕闫晚琬早已爆体而亡。 秦瑜擦拭着头上的冷汗,疑惑不解的问道:“你到底中了什么毒?怎么就连冰灵花都没办法将毒素逼出来。” 就在刚刚,他以内力牵引两股力量之际,曾试图把尸王毒从体内逼出。怎奈那毒素极为霸道,即便大部分已被逐出,可只要有一丝残留,便即刻死灰复燃,疯狂滋生,无论如何也难以彻底清除。 闫晚琬查视体内残留的尸王毒不由苦笑,“一种很难缠的毒。” 秦瑜看出她心情低落,连忙安慰道:“你也不用沮丧,现在毒素已经被控制住了,想必能支撑一段日子,这段期间我会帮着你一起找解药。” 闫晚琬微微点头,感激地看了秦瑜一眼,“多谢,不过我有解毒的办法,等时机已到,这毒自然可以解了。” 在她的神识去了末世后,就悄悄将实验药中提取出来的物质撒在实验室内,那里人员混杂,就算穿着防护装备难免也会沾染上,只要有一个开始扩散,其他感染者就差不多了。 秦瑜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越发好奇起来,她身上有着太多秘密让人猜不透,看不透。 凌影带着老大夫风风火火的跑来,“快!快帮闫小姐看看。” 老人家累得呼哧带喘,但还是本着医者仁心,立即帮闫晚琬看了起来。 但他把了多久的脉搏,眉头就紧了多久,“小姑娘,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胸口有点闷。” “嗯,你可能是心思过重,凡事想开点,会好起来的。” 凌影:“大夫,她……” 秦瑜拉住他,自己对大夫说道:“大夫,麻烦你帮她开点药。” 大夫当即写了一张药方,这才喘着粗气走了。 “将军,您为什么?” “闫小姐的毒解了,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凌影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大夫查不出闫小姐中毒的迹象,原来是解毒了。 “恭喜闫小姐,恭喜将军!”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皇子府中,陆婉茹终于等来元承踏进她的闺房,然而她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昔日的如花娇颜如今满是疮痍,疤痕交错,惨不忍睹。 侍奉的丫鬟见了,竟也忘了主仆身份,肆无忌惮地嘲讽起来。 “太可笑了,陆二小姐怎么会是一个怪物。” 丫鬟托起她的脸,冷冷笑道:“看看这张脸,二皇子恐怕还不知道你毁容了吧!不然连妾侍的位置都不会给你。” “滚开,我是你的主子。” “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主子是二皇子殿下,你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妾侍,比我还不如。” 陆婉茹气得浑身发抖,她想要反抗,可身体的虚弱让她只能无力地挣扎。 那丫鬟见状,更是变本加厉,一把甩开她的手,陆婉茹整个人便摔倒在地。 此时,元承皱着眉头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却并未有太多的动容。 只是他的目光触及到陆婉茹的脸,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嫌恶,“你怎么变成现在的鬼样子。” “殿下,是她毁了我的容貌,自从我进府,她就对我又打又骂,您要为我做主啊!” 陆婉茹的哭诉令那张脸看起来更像一只恶鬼,看的元承胸口一阵酸意涌动,险些吐出来。 他嫌恶的扭头避开,对自己将她纳进府里的决定有了一丝悔意。 丫鬟见状,连忙娇声说道:“殿下,您可来了,这陆婉茹如今这般模样,实在是有辱二皇子府的门楣,不如将她打发到偏院,眼不见为净。” 陆婉茹立即反驳,“不可!我是殿下抬进门的妾侍,怎么能去偏院。” 元承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陆婉茹。 陆婉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愤怒,抬起头来,直视着元承的眼睛,“殿下,您曾许我深情,为何如今却对我如此冷漠?” 元承冷哼一声,“你如今这副模样,莫要再提往昔。” 说罢,转身欲走。 陆婉茹绝望地呼喊:“殿下,我变成这样,皆是为了您啊!您怎能如此薄情?” 元承的脚步微微一顿,却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你是为何变成如此的怪样,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别忘了你二哥为何会被陆大人打断腿。” 陆婉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上,二皇子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丫鬟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哼,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二皇子殿下怎会喜欢你这丑八怪。” 陆婉茹瘫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满是愤恨,当初元承温柔多情,对自己关怀备至,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婉茹才慢慢缓过神来,一双阴毒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是闫晚琬,都是那个贱人害她,才会让自己变成现在的鬼样子。 还有陆阳布,自己是涂抹了他给的药膏,才彻底毁容的,他们两个谁也别想逃。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从脖子的红绳上取下一个哨子模样的东西。她缓缓抬手,将其取下,颤抖着放在唇边用力吹了吹,但是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大约一刻钟后,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带我去做一件事。” 第58章 做成人棍 此刻,那男子领着陆婉茹巧妙避开二皇子的重重守卫,如一阵风般悄然无声地将她带出府邸,脚下步伐匆匆,径直向着相国寺疾驰而去。 此刻,相国寺内香客云集,梵音袅袅。陆阳布在屋内,听着那不绝于耳的禅音,心中的愤懑却如潮水般汹涌。 他怒目圆睁,发狂的手边能扔的物件摔了个精光,眼下只剩那无辜的床板,也被他拍得啪啪作响,似在宣泄着无尽的怒火。 而门外的守卫,却似木雕泥塑一般,对屋内的动静置若罔闻,仿佛那声声怒吼不过是清风拂过,丝毫不能扰动他们分毫。 “你们都给我滚进来!我爹若是知晓你们这般对待我,定不会轻饶你们。” 回应他的,唯有一片死寂。 冷风骤起,那扇大门竟缓缓开启,未发出一丝声响。 他警觉地探直身子,目光骤缩,只见眼前光影一闪,待看清时,面前已多了两道身影——一个陌生男子,以及他那所谓的好妹妹。 他怒目圆睁,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陆婉茹!” 陆婉茹莲步轻移,缓缓来到他的跟前,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声音温柔如丝:“二哥,可曾料想到我会前来探望你呀?不过短短数日未曾相见,你怎就狼狈至此了呢?” “哟,瞧这蓬头垢面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往昔的潇洒倜傥。莫不是平日里那些风光都是装出来的,如今一遇波折,就现了原形?” 她微微歪着头,眼神里尽是假意的关切,实则满是嘲讽,“我还以为二哥是那能文能武的人物,没想到竟如此废物至极。” 说罢,轻轻掩嘴,发出一阵银铃般却格外刺耳的笑声。 陆阳布面色扭曲,拼尽全身力气朝她扑了过去,然而断了的双腿令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他趴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陆婉茹,猩红的眸子中煞气涌动,凶狠地瞪着来者怒吼道:“陆婉茹,你这矫揉造作的样子真让我恶心透顶!你把我害成这副模样,现在居然还敢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 陆婉茹并未动怒,脸上始终是那副温婉模样,蹲在他身边轻声说道:“二哥哥,你这是何意?我不过是真心关怀你罢了,怎得被你如此曲解?” “滚!你就是个白眼狼,亏得我先前那么疼爱你。”他双眼几欲喷火,毫不留情地继续嘲讽着,让陆婉茹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陆婉茹当即收起脸上的笑容,阴鸷扭曲的冷声笑道:“你说你疼爱我?简直荒谬!你就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彻头彻尾的废物,净会坏我好事。如今事情败露,你竟然还敢把我抖出来,害得二皇子与我心生嫌隙。你可知道,你把我害得多惨!” 陆阳布纵声大笑,神色间满是快意:“你这无耻贱人,今日这般下场,皆是自作自受。谁让你妄图对晚琬不利,这便是你的报应!” 陆婉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发出一声冷笑:“晚琬?你这叫得可真够亲昵的。不过,恐怕人家就算到死,也不会认你这个谋害她二哥的凶手。” 陆阳布怒目圆睁,眼眶欲裂,死死瞪向她,嗓子里仅能发出嘶哑的呜呜声,却难以成言,因为没什么底气说肯定的话。 他心中自知,此前那般恶意陷害闫晚琬,已彻底断绝了她认自己为二哥的可能。 但也正因为这希望的破灭,他内心的怨愤才愈发浓烈,如野草般在心底疯狂蔓延,肆意生长。 陆婉茹杏目圆睁,玉手一挥,“啪”的一声脆响,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怒喝道:“陆大人对你还真是网开一面、手下留情了,若不然,你怎会有这闲情逸致与精力,制出那等阴毒药膏来算计我?” 陆阳布的脸上,明晃晃地印着一个巴掌印,可他却不见丝毫怒意。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笑容肆意而开怀,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你用了那个药膏。” 趁陆婉茹疏忽之际,他猛地扯下她的面纱,一张布满抓痕、狰狞可怖的脸旋即暴露无遗。 陆阳布见状,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哈哈,好得很!这般尊容,才与你这毒妇的丑恶心灵相得益彰。无怪乎二皇子见你便觉恶心,就凭这副鬼样子,还能有谁会正眼瞧你?” 陆婉茹怒极而笑,牙缝里挤出话来:“看来我那好二哥在相国寺的日子都荒废了,并未好生反省。既如此,那我便不能袖手旁观,非得好好地帮陆大人教育儿子。” 她盈盈起身,双眸之中寒意乍现,如霜刀般睨向他,朱唇轻启,语调淡然却透着彻骨的冷意:“既已废其双腿,莫若全砍了去,一了百了。” 话音刚落,她身旁的男子瞬间拔刀,寒光闪烁间,一步一步朝着陆阳布逼近。 陆阳布瞧见那男子,脸上满是诧异与震惊,高声道:“竟然是你!想当年,我于冰天雪地之中好心救你性命,如今你却与她狼狈为奸,来对付于我,我当真是救了个白眼狼!” 男子神色冷峻,语气平淡无波:“陆小姐于我有救命之恩,谁若敢动她分毫,便是与我为敌。” 话语甫落,只见几道银光如电般乍现,紧接着,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四周。 数道鲜血如泉涌,陆阳布的四肢被齐齐砍下,他瘫倒在地,状若人棍。剧痛之下,他只能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身躯却动弹不得,连转身亦无法企及。 陆婉茹眼中寒芒一闪,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二哥,你该谢我慈悲,留你残命。往后便如蛆虫般苟活,以此赎罪吧!”言罢,她张狂大笑,任由身旁男子携其离去,身影渐渐没入客房深处。 “陆婉茹,你必遭天谴,不得好死!”陆阳布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怒吼。 然而,他的咒骂声被无情地隔绝在这客房之内,无人理会。陆婉茹与那男子离去后,屋内只余下陆阳布的惨嚎与弥漫的血腥气息。那断肢之处,鲜血仍汩汩流淌,将地上的红毯浸得一片殷红。 陆阳布满心的恨意与不甘,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曾经的他,在陆家也是风光无限,虽然手段狠辣,却也自认为无人敢轻易招惹。 可如今,却被自小疼爱的妹妹这般残害,他恨自己脑子不好使,拎不清亲疏,为何要仇视亲妹妹,她做错了什么? 他的眼角悄然滑过一滴泪,声音低微而颤抖,喃喃说道:“晚琬,二哥知道错了。” “是吗?” 第59章 杀了她 闫晚琬仿若幽影,无声无息地现身于房间之中。 她仿若对脚下那片刺目的血液视若无睹,莲步轻移,缓缓向前走去。 若是定睛细看,便能惊觉每每当她落下一步,地上那原本死寂的血液竟似有了灵智一般,如潮水般纷纷向两侧避让,一路行来,她的鞋面竟是未沾染分毫殷红。 看着陆阳布四肢上那狰狞的伤口,她不禁啧啧两声,叹道:“你妹妹对你可真是下得去手,自己亲哥哥的四肢,竟是说砍就砍,毫不留情。” 陆阳布声嘶力竭地哀嚎着,那声音中满是痛苦与希冀:“晚琬,救我!” 他能真切地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正汹涌地向外流淌,生命仿佛也随之渐渐消逝。 闫晚琬微微挑起眉梢,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救你?” 陆阳布气息微弱,每喘一口气都极为艰难,却仍强撑着说道:“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 闫晚琬却一脸冷漠,“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陆阳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他仍不死心地说道:“晚琬,你不能见死不救,我是你的亲哥哥。” 闫晚琬轻轻蹲下身子,看着他那苍白如纸的脸,缓缓说道:“那又如何?” 陆阳布的身体猛地一震,他还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一阵痛苦的咳嗽声。 此时,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陆阳布那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 “我告诉你……陆家的……秘密。” 他气若游丝,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如今,这是他唯一能攥在手中的救命稻草,哪怕四肢已被砍断,求生的欲望仍如残烛在风中顽强摇曳。 闫晚琬笑了,总算聪明一回,“我对陆家不感兴趣。” 她此话一出,陆阳布眼眸瞬间黯淡无光,他心底一阵慌乱,思绪纷杂:若她对陆家无意,那自己还有什么能让她救自己? 正当他绝望之时,四肢灼热伤口处忽感一阵清凉。 他微微抬眸,便见闫晚琬正为其轻撒金疮药,他疑声出口,“你……?” 闫晚琬朱唇轻启,声若银铃:“陆家之事,我没兴趣,但对你和你师父,却令我颇感兴趣。” 不知是因药效使然,亦或是其他,金疮药敷上后,他原本混沌的思绪竟缓缓清晰。 “我师父?”他喃喃低语。 “正是。你与尊师同赴西北游历,其间你们在那做了什么?” 闫晚琬美目凝视,似要从中探寻出隐秘。 片刻前还脸色苍白如纸的陆阳布,此刻双颊竟泛起两抹异样的红晕,他眼神中透着难掩的亢奋,急切说道:“师父只是领着我在那边随意转了转,真的什么事都没做。” “没做?”闫晚琬听到这话,只觉得宛如听到一个荒谬绝伦的笑话,“你们之前围堵过一个男人,甚至还锲而不舍地追杀他,现在你却跟我说你们什么都没做?” 陆阳布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师父曾特地提醒他不要透露给外人,他连父母都不曾说过,闫晚琬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人是谁?你们为什么要追杀他?” 闫晚琬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陆阳布,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 陆阳布在这目光下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内心陷入了挣扎。 一方面是师父的叮嘱,另一方面闫晚琬那不容置疑的逼问又让他感觉难以逃避。 “我……我不能说。” 陆阳布咬了咬牙,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闫晚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寒声道:“你当然知道,你们追杀之人,正是遭奸佞陷害、如今生死未卜的镇南王。” 陆阳布闻听此言,顿时脸色煞白,心中骇浪翻涌。 闫晚琬知晓此事本就令他惶惶不安,而她获取消息的途径,更是如一道森冷的鬼魅黑影,直直探入他心底深处,让他毛骨悚然,惊恐万分。 “你绝不是村姑,你究竟是谁?” 一个普通村姑绝无可能拥有这般能耐。闫晚琬归陆氏之后的所作所为,无不果敢狠辣,此等能力手段绝非村姑所可企及,即便是京兆城中那些豪门望族悉心培育的千金,亦难以望其项背。 她究竟在何种环境中历练,方能至此境界? 闫晚琬与他四目相对,“我是谁,你无需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让你们追杀他?” 陆阳布心底虽仍执拗地想要坚守沉默,然而闫晚琬的轻轻碰触,却似触发了某种隐秘的机关,瞬间,他四肢伤口处仿若有无数只蚁虫在细密啃噬,难耐的瘙痒如汹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痒!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闫晚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着寒意,“哼,让你不说实话就会被这痒意折磨致死的东西。” 陆阳布只觉那股痒感如汹涌潮水般越发浓烈,似无数细密的针在骨髓里攒动,他拼命挣扎,却终是抵不过这蚀骨之痒,大喊道:“我不知道,一切都是师父决定的。” 闫晚琬微微眯起双眸,“你师父?他又是谁?为何要下此命令?” 陆阳布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身体因那难以忍受的痒意而不停地滚动,“我只知道师父叫玄风,其他的我真的一概不知,师父说那人杀害无辜的村民,我是为民除害。” 闫晚琬怒骂一声,“那你怎么知道他是镇南王?” “我……我是后来偷听师父说话听到的。” “他说什么?” “他说一定会将镇南王留在西北。” 闫晚琬心中暗自思索,“他跟谁说话?” “我不知道,只听到师父叫那人龙风。” 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虑,随即又恢复了冰冷,“你师父现在何处?” 陆阳布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可那蚀骨的痒却让他的声音都变得颤抖,“我……我也不清楚,师父向来行踪诡秘,从不告知我们他的去向。” 闫晚琬冷哼一声,“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这痒只是个开始。” 说罢,她轻轻挥了挥手,陆阳布四肢的痒意顿时减轻了些许,他如获大赦般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疲惫。 再抬眼,闫晚琬已然不见了踪影,陆阳布所有的力气也在这一瞬消耗殆尽。 昏迷前,他满心悲哀地想,自己的养妹和亲妹竟都对他恨之入骨。他怎么就落到了如此失败的境地? 闫晚琬踏出相国寺不过百米之遥,便被一道从天而降的身影截断了去路。 陆婉茹唇角噙着冷笑,牙缝里挤出话来:“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去探望他,果真是血浓于水啊!” 闫晚琬却仿若未闻,她的视线径直落在那男子身上。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此人出手斩下陆阳布四肢的血腥场景,那狠戾的招式、快如闪电的出剑,令人胆寒。 “你欲何为?” 陆婉茹的眼眸中,恨意如汹涌的潮水澎湃而出,她不假思索地直接下达命令:“杀了她。” 第60章 被反杀 陆婉茹眼神冰冷,仿若寒潭深处的幽冰,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 此次出山,她满心皆被复仇的火焰所充斥,只为向那毁掉自己容貌的陆阳布讨还血债,将致使自己陷入这般境地的闫晚琬手刃于刀下。 语毕,身旁的男人如听令的恶鬼,瞬间抽刀出鞘,裹挟着凛冽的杀意,朝着闫晚琬疾冲而去。 闫晚琬面色一凛,却并不惊慌,她身形灵动,如翩翩起舞的蝶,轻盈地向后一跃,避开了那凌厉的一击。 随即,她玉手一挥,袖间暗藏的银针如细密的树枝,朝着冲来的男人射去。 男人见状,猛地横刀身前,一阵金属碰撞之声响起,“咔嚓”一声,他手中的刀应声而断。 “嗤?” 男人轻疑一声,声若蚊蚋,随即径直将刀柄朝着她掷去。 闫晚琬偏头闪避,刹那间,却见男人手中已多了一个黑色暗器,一道银丝旋即如电般朝自己脖颈飞射而来。 闫晚琬心中一凛,脚下轻点,整个人如鬼魅般向后飘然而退。 那银丝擦着她的咽喉险之又险地飞过,带起一阵凛冽的冷风,让她的肌肤泛起一阵寒意。 她的目光如磁石般紧紧吸附在男人手中的暗器上,那眼神恰似饿狼盯着猎物一般,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与浓烈炽热的好奇。 她在末世就喜欢这种精巧的暗器,可惜末世异能当道,已经没有那种手艺人了,如今再让她看到实物,着实令她激动一番。身形小巧精致,便于藏匿,且控制性极佳,在行家手中定能发挥出令人惊叹的威力,这暗器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她下意识地微微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那如玫瑰花瓣般鲜艳欲滴的红唇,心底像是有无数只小猫在肆意抓挠。怎么办?想要。 身随心动,草木的清香在空中蔓延,闫晚琬双手骤然合十,男人攻击的动作停滞在原地,显得突兀而又怪异。 陆婉茹尚不明就里,只瞧得男人呆立原地,顿时柳眉倒竖,厉声喝道:“你还杵在那儿作甚?快杀了她。” 闫晚琬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视线悠悠地落在她身上,未发一言,只是这般闲适自在地静立着,却让她没来由地心头一紧,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间。 她走上前推了男人一下,刹那间,一抹刺目的鲜红从男人脖颈处蜿蜒流出,如一条狰狞的血蛇。男人的身躯如遭雷击,瞬间僵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扬起一片微尘,此刻他早已没了气息。 陆婉茹惊慌失措的尖叫着躲开,“死……死了?” 闫晚琬点了点头,毫不避讳的走上前,从男人手中拿起那个心仪的暗器,心满意足的带着真诚的笑意说道:“是啊!现在只剩你自己了。” “你别过来,滚!快滚开。” 陆婉茹惊恐到了极点,声嘶力竭地大喊着。然而,她只能无助地看着闫晚琬一步步朝自己逼近,最终在自己面前蹲下,那只手无情地掐住她的下巴,肆意地上下打量。闫晚琬的声音冰冷且充满疑惑:“你说咱俩也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针对我呢?” “我没有针对你。”陆婉茹拼尽全力反驳,可当她对上闫晚琬那仿佛带着浓烈杀意的目光时,所有的勇气瞬间消散,只能无奈地妥协,“我错了,我不该给你下毒,不该跟你抢爹娘的宠爱,更不该教唆陆阳布给你下药,求你别杀我。” 此刻的陆婉茹,是真真切切地被恐惧笼罩。她深知,那个男人本是陆阳布当年所救的落难之人,却被自己抢了功劳。而他,竟是武功高强的杀手。他为了报答自己所谓的救命之恩,一直默默在身边暗中效力,可如此厉害的角色,却悄无声息地命丧闫晚琬之手,这怎能不让她胆战心惊? 闫晚琬满脸倦意与厌烦,冷冷开口:“本想将你当作取乐的玩物,岂料你越发肆意妄为,不知天高地厚。再这般戏弄下去,也失了兴致。既然你如此热衷于砍人四肢,那我今日便让你亲身尝尝这滋味。” “不,不要……”她声嘶力竭地尖叫,只觉四肢陡然收紧,紧接着一阵剧痛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她圆睁双眼,惊恐地望着自己的四肢缓缓脱离身躯。 “不,我的手,我的腿……” 她绝望地呼喊着,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她变成和陆阳布一样也变成了人棍。 闫晚琬柳眉微蹙,视线垂落,瞥见裙摆上星星点点的血红,顿时面露不悦,嗔怪道:“瞧瞧,都弄脏了,你也太不小心了。” 语落,只见银光乍现,那染血的衣角竟似被无形之刃裁切而去。 “果真是好物。” 她手中的暗器仿若有了生命,似灵动精灵,紧紧相随。 闫晚琬嘴角勾起一抹欣喜的弧度,轻笑道:“落在那废物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闫晚琬垂眸看向地上的陆婉茹,只见她面色惨白,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出气多进气少,那模样活脱脱像一条翻了白肚、死不瞑目的鱼。 闫晚琬轻嗤一声,蹲下身子,从怀中取出金创药,动作利落地涂抹在陆婉茹的伤口上。 这金创药药效极快,眨眼间,断臂处涌出的鲜血便流速减缓。 闫晚琬瞧了瞧四周,信手拈来几片树叶,随意地糊在断口处。 她直起身,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杰作”,语气散漫,毫无诚意地开口:“放心吧,你这条命还丢不了,我自会将你送回二皇子府。” 这句话直直地刺进了陆婉茹那根敏感而卑微的神经,她奋力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大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闫晚琬却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回应道:“抱歉,我没本事。” 陆婉茹瞬间像是被人狠狠噎住,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血液差点倒流,只能满脸哀求地望向她,“求求你,不要送我回二皇子府。” 闫晚琬连半分犹豫都没有,直接拒绝了她的请求,“那怎么行?二皇子可是你费尽心思、千方百计求来的,我怎敢棒打鸳鸯?” 话落,陆婉茹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拽起,她只觉耳畔风声呼啸,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不断蔓延扩散。 待她重重地跌落,已然回到了二皇子府那间寝室之中。 闫晚琬细细打量着这略显简陋的屋子,不禁感慨出声:“真没想到,你在皇子府就住这样的地方,所谓的白月光,也不过如此罢了。” 陆婉茹已被惊恐攥住了喉咙,失了声,满心惶惑不解,闫晚琬怎会知晓她在二皇子府的居处。 正思忖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第61章 修路谈判 丫鬟的咒骂声如利箭般刺来:“嚎什么嚎,整日哭哭啼啼,跟哭丧似的!” 待瞧见屋内还立着一人,丫鬟本能地欲尖叫,却惊觉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唯能圆睁双眸,满是惊恐地望向闫晚琬。 闫晚琬嘴角噙着一抹和善的笑意,轻声安抚:“莫怕,我不过是来瞧瞧故人。”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丫鬟亦瞧见了化作人棍的陆婉茹,刹那间,一股热流不受控制,转瞬之间,房内弥漫起一股刺鼻的骚味。 闫晚琬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捏住鼻子,随后将一张银票置于桌上,“你若能好好照顾她,往后每月我皆会给你一百两银子。” 丫鬟赶忙不住地点头,神色惶恐,“我定会用心照顾陆夫人,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你且记着,只要她尚有一口气在便行。” 丫鬟闻言,心底悄然松了一口气,暗自思忖,眼前这人想必与陆婉茹仇深似海。如此一来,她也无需担忧什么了。 不过眨眼之间,闫晚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丫鬟双腿发软,瘫倒在地,连滚带爬地伸手抓过那张银票,待看清数额是一百两时,脸上顿时绽出一抹欣喜若狂的笑容。 这时,陆婉茹朝着身旁的丫鬟大喊:“你,快去将二皇子请来,让他为我找太医医治!” 那丫鬟看着面容尽毁、四肢皆无,惨如人棍的陆婉茹,脸上浮起一抹狰狞笑意,提起一壶冷茶,兜头浇在她的身上,同时恶语相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劳动二皇子大驾?” 陆婉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丫鬟,茶水混着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冰冷刺骨,“你……你这贱婢,竟敢如此对我!我乃尚书之女,二皇子的心上人,你这般行径,定不会有好下场!” 她嘶声怒吼着,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难听。 丫鬟却只是冷笑一声,蹲下身子,近距离地看着陆婉茹,眼中满是嘲讽:“你爹已经不是尚书了,二皇子的心上人又如何?还不是从皇子妃沦为妾侍。哼,你如今不过是个废人,二皇子早已厌弃你,你还在做什么美梦。” 说着,她伸出手,用力地捏住陆婉茹仅存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陆家大小姐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二皇子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说完,她嫌弃的擦拭双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任陆婉茹在屋内自生自灭。 且说闫晚琬别了二皇子府,径直往庄子外行去。 彼时庄子外两拨人正剑拔弩张,僵持不下,瞧那模样,像是已然起了冲突。 待其中一拨人瞧见她身影,当中一人立时眼放亮光,激动不已,高声呼喊:“是小姐!” 她款步上前,轻声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小姐,我们要修路,可他们却拦着不让。”施工方的人满脸无奈地诉苦。 对面的村民一听,立马有理有据地反驳:“你们要动我们村的路,我们凭什么同意。这路是我们村子多年来出行的依靠,说修就修,招呼都不打一声,哪有这样的道理!” 闫晚琬登时看向他们,“你们没打招呼?” “小姐,我们跟他们村长说了,他们村长是同意的。” “我们村长没同意,是你们胡搅蛮缠。” 双方情绪愈发激动,冲突一触即发。 闫晚琬见状,揉着眉心,厉声喝止:“都住手!别闹了。” 众人被她的威严震慑,手中动作戛然而止,却仍用眼神互相示威。 闫晚琬缓和了神色,转头面向村民,语气温柔地问道:“诸位,我想拜访一下你们村长,不知是否方便?” 几位大汉被眼前这美丽女子的目光注视,不禁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回应:“行……行嘞,姑娘,你跟俺来。” 闫晚琬款步迈入村长家中,未及寒暄,便先向村长致以诚挚歉意。 她玉手轻抬,呈上一张银票,谦声道:“村长,此前我手底下人多有莽撞,惊吓到几位乡亲,实非我愿。此微薄银票,聊表赔罪之意,还望您与诸位乡亲海涵。” 村长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竟有些怔愣,晕晕乎乎地接过银票,呐呐问道:“小姐,您此番前来,可是为了修路之事?” 闫晚琬微微颔首,轻声问道:“正是。我满心不解,修路于村子而言,乃是百利之举,日后村民往来通行皆可便利许多,实乃双赢之策,却不知为何村中对修路一事有所阻拦?” 村长面有难色,苦笑着解释道:“姑娘啊,是这么个情况。这条路呢,它不属于整个村子共有,而是村子里的每个人都各自拥有其中一段。只要有一个人不点头,这路就没法修哇。” 闫晚琬听后,不禁哑然:“……” 这路还能细分到个人头上,她也是开了眼了。 “那村民是为什么不同意呢?” “这……” 村长犹豫的说道:“他们想在……哎!老朽实在难以启齿。” “村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他们是看到你庄子在招工,想看看有他们能干的活计吗?” 闫晚琬错愕,“就这?你们跟管家说就行啊!” 村长一脸为难的说:“我们说过了,但是庄子的管家说人已经招满了,不招了。” 闫晚琬一双深邃的眸子继续看向他,如果管家只是说这些,想必村民不会如此激动的阻拦,里面必然还有其他事情发生。 果然,村长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他们还说就我们这些村里的老杆子,小姐您是不会收的。” “谁说的?管家吗?” “不,不是管家,我们只知道那个是庄子里的人。” 闫晚琬沉下了脸,“村长你放心,我肯定给村民们一个交代。” 村长却连连摆手,“闫小姐,我们也不是要什么交代,只是想有个活计能糊口就行。”、 “一码归一码,咱们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 村长心中一喜,“您这是答应了?” 闫晚琬笑着点头,“虽然庄子的事情我不管,但是给村民们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是可以的,就是活有点累,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干。” “愿意,饭都吃不上了,哪还能嫌这嫌那呢!” 闫晚琬温婉笑着,看来荒山上的植树计划可以落实了。 第62章 和村民谈一桩生意 “一棵树就……” 闫晚琬思考了一下,最终定价说道:“就三十文如何?” “三十文?”村长震惊的张大了嘴巴,“闫小姐,你说真的吗?真的三十文,三十文种一棵树?” “自然,村长你觉得如何?” “好,太好了,我替村里的壮年谢谢你。” 闫晚琬与村长又寒暄了几句,便正式签署了文书,种树这件事就此敲定。 村长随即将这一消息告知村民,众人皆欢呼雀跃,既然大家有钱赚,那修路的计划自然得到了一致拥护。 闫晚琬还当场挑选了几位干活麻利的大妈,她们将负责为种树的劳工做饭。 劳工们得知每日不仅有三十文工钱,还能享用一顿热饭,不禁喜出望外。 双方进一步商议后发现,树苗就在荒山上,可直接取用。 于是,众人说干就干,村子里的青壮年在庄子管家的带领下,即刻奔赴荒山,破土动工。 看着道路施工紧锣密鼓地推进,闫晚琬心中不禁感慨现代工程技术的优越,压路机等大型机械上阵,短短几天就能完成工程,哪像现在全靠人力,一砖一瓦、一沙一石都要亲手堆砌搬运,耗时费力。 “小姐,照当下这速度,不出十日,此路便能修好。” 闫晚琬微微颔首,继而问道:“后面的路可还有村民阻拦?协调妥当了吗?” “并无此事,村民听闻是免费为他们修路,皆欣然应允。” 闫晚琬轻点下头,“你且去联络那几个村的村长,告知他们我这儿有桩买卖欲与他们相商,若感兴趣,便今日下午来庄子上一聚。” 只是闫晚琬未曾料到,她此言一出,午后竟来了二十余位村的村长,其中不仅有修路所涉村落的村长,还包括周边几个村的村长。 “小姐,眼下这阵仗,来的人可不少,咱们要不要回绝一些?” 闫晚琬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笑,“不必回绝,来者不拒,统统请进来便是。” 待二十几人齐聚于一堂,闫晚琬款步上前,朱唇轻启,声线温和却又透着坚定:“今日邀诸位前来,一则是为感激诸位对修路一事的支持与配合,二则是我听闻诸位村子皆种植了大量果蔬与粮食,我有意将各村所产之量尽数买下。” 此语一出,仿若巨石入水,引得场上一片哗然。 一位村长率先提出心中疑虑:“闫小姐,您瞧,我们二十几个村子的粮食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您真能吃得下吗?” 众人纷纷附和,他们并非不愿出售,实乃担忧对方力有不逮,到头来徒留一场空欢喜。 闫晚琬盈盈笑道:“诸位无需担忧,我欲将这些粮食运往南方售卖。只是不知诸位能出何样合适价格,咱们也好一同商议合计。” 诸位村长闻听此言,顿时欣喜若狂。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如此一来,村民们便无需再挨家挨户去兜售粮食,免去了被粮商肆意压价的烦扰。 若能以村子为单位整体出售,价格必定能大幅提升,村长在村民之中的威望也会水涨船高。这般一举多得的美事,怎不让人满心欢喜?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争前恐后地围拢上前,皆生怕晚了一步,自家村子便错失良机。 闫晚琬面上挂着笑意,轻轻摆了摆手,声音柔和且沉稳:“诸位乡亲莫要忧心,此次我们所需的量极为庞大,只要诸位村子里的货品品质达标,我们定会全部收购,无需争抢。” 众人听闻此言,心中稍安,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紧接着,闫晚琬话锋一转,开始说起了第二件事。 “另有一事。” 闫晚琬声线轻扬,“我手头有些种子,想问问诸位,可有意种植?待这些种子长成,庄子定会高价回收。” 言罢,一位村长即刻问道:“若种不成,又当如何?” 闫晚琬浅笑摇头,“若种不成,我方提供的种子,分文不收。” 村长顿时急了,“这岂不是要白白耗费种粮的时光?若是种不出来,最后连糊口的粮食都没了。” “此事存有一定风险,诸位不妨先行回去斟酌一番,再做定夺。” 言罢,她示意身旁的下人,给众人各自递上一本册子。册子中详细绘制着植物的模样,明确标注了其生长所需年限,种子价格与长成后的回收价格亦是一目了然,清晰详尽,纤毫毕现。 村长们满心狐疑地翻开册子,待看清其中标注的回收价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三两,五两?” 他们嘴里喃喃着,手指却已不自觉地快速往后翻页,只见后面的价格愈发高昂,竟有高达五十两、一百两之处。 须知,他们以往辛苦挖到一株山参,所得也不过几十两银子而已。倘若真能将这作物种成,整个村子可就发了。 一念及此,众人顿时陷入了纠结的沉思之中。 闫晚琬向众人再度承诺:“庄子会安排专人指导大家种植,过程中有任何疑问,均可来庄子问询。待种子长成,我们定会依照册子所标价格回收,且价格必定高于市场价,这一点,诸位大可安心。” 然而,仍有人心存顾虑:“可要是一颗都种不出来,可如何是好?到时大家伙吃啥喝啥呀?” 闫晚琬对此早有筹谋,她出言提议道:“诸位不妨留出一亩田地来种植这些新品,其余的仍种粮食作物。如此一来,即便新品种植失败,粮食收成亦足以维持温饱。” 心思沉稳的村长微微凝眉,暗自思忖此法的可行性。他心中计较,只预留一亩地来尝试,如此一来,即便失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村长抬起头,目光转向闫晚琬,缓声道:“闫小姐,此事关乎村子的生计,兹事体大,我们还需回村与众人商议讨论,之后方能确定是否种植。” 闫晚琬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欣然点头应道:“那是自然。三天后,若有意愿尝试种植的村民,可前往庄子进行统计报备。届时,我们会将种子交付给诸位,并悉心教导种植之法。” 闫晚琬送别村长后,便吩咐管家召集庄子里的所有人。 一时间,上百号人齐聚一堂,彼此交头接耳,都对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感到困惑不已。 那些残兵尤为惶恐,暗自揣测是否因自身手脚不便,庄子要将他们辞退。 在众人的忐忑不安中,闫晚琬款步而出。 第63章 庄子内隐藏的探子 闫晚琬冰眸横扫台下众人,寒声问道:“此前有村民到庄子上探问有无活计,你们之中是谁对其加以嘲讽,还蔑称他们为老杆子?” 台下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此刻主动站出,我可既往不咎。” 闫晚琬此话一出,台下登时议论纷纭,众人面面相觑,却始终无人肯站出来承认。 她不禁再度冷笑,目光直刺众人,“不愿说是吧?第三排从左数第五个,出来!” 被点到名的那个家丁,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他的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而迟缓地挪动着,每一步都伴随着细微的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待他好不容易挪到闫晚琬面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嘴里不停地求饶:“小姐,小姐,小的知错了,小的那日只是一时口快,绝无恶意啊,求小姐恕罪。” 闫晚琬面若冰霜,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声音冷得好似能穿透人心:“是你一时口快,还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管家的脸色骤然而变,一片肃然,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莫不是旁人安插进来的探子?越想越觉可疑,他赶忙凑到身旁之人的耳畔,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闻令,匆匆退下。 那男子昂首挺胸,直视闫晚琬,朗声道:“小姐,您如此行事,不就是因我身有残疾,嫌我手脚迟缓吗?若您欲撵我离开,实不必这般大费周章,小题大做。” 闫晚琬闻听此言,不禁咯咯娇笑,仿若风中摇曳的花枝。 莲步轻移间,她款摆腰肢,袅袅婷婷地朝着男子走去,朱唇轻启,声如夜莺婉转:“你竟能道出‘小题大做’这般词句,瞧来定是曾入书海、染过墨香之人。” 然话音未落,她素手一挥,玉掌携风,直逼男子那断折之臂。 只闻“砰”的一声闷响,男子断臂竟生生接住这凌厉一掌,可巨大的冲击力仍使他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掠而出。 闫晚琬面若寒霜,声音冷冽如冰:“你伪装成残兵潜入庄子,究竟有何居心?” 男子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几番挣扎,却难以起身,只能狠狠地瞪着闫晚琬,咬牙切齿道:“我并非蓄意隐瞒,只是想寻条活路罢了。” 那些本就对男子心存疑虑的庄户们,闻得此言,心中竟泛起一丝同情。 然而,他们亦知晓事情轻重,并未贸然开口求情。 闫晚琬的眼中浮现出满意的神情,这些人倒是合她心意。 然而,当她的目光转向那男人时,却瞬间冷了下来,再无半分温和之意。 “你家主子没告诉过你吗?若是在我的庄子里出了什么差池,你这条命,怕是也没必要留了。” 闫晚琬的声音冰冷,如同寒夜的风。 男子却佯装听不懂的模样,脸上满是愤怒,压低声音怒吼道:“好,我走,我这就走!你又何必如此折辱于我!” 闫晚琬冷笑一声,“想走?哪有这么容易。你当我这庄子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说罢,她轻轻一挥手,周围的护卫立刻围了上来,将男子困在中间。 男子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仍强装镇定,“你莫要逼人太甚,我虽落魄,但也不是任人拿捏之辈。” 闫晚琬缓缓走近他,“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何依仗?就凭你那不知在何处的主子?” 男子一时语塞,他深知自己如今孤立无援,可心中那股倔强让他不愿低头求饶。 闫晚琬见他不言语,继续说道:“若你如实交代你潜入庄子的真正目的,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性命,否则,休怪我无情。” 男子心中权衡利弊,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知道闫晚琬并非虚言恫吓,可若是背叛主子,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僵持片刻后,男子缓缓开口:“我……我确实只是想找个地方暂避风头,并无恶意。” 闫晚琬凝视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她轻轻摇头,“长信侯,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男子瞬间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闫晚琬冷笑一声,长信侯麾下虽仅有一支千人规模的军队,然其骑兵却堪称大夏国精锐之冠。他忽然对开始招募残兵的庄子表现出兴趣,亦在情理之中。 但她从植物处所得消息,长信侯不过是被推至台前的幌子,真正意图探清庄子底细的,乃是文官之首周太师。 周太师在大夏国可谓是位高权重,历经数朝,根基深厚。他一生浸淫官场,深谙权谋之道,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其影响力早已渗透到国家的方方面面,就连秦瑜这位战无不胜的大将军都要避其锋芒,不敢与之正面交锋。 周太师与长信侯之间,是一种复杂而微妙的合作与利用关系,此次长信侯看似积极主动,实则是在周太师的授意之下,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被推到台前以掩人耳目。 闫晚琬心中冷笑,恐怕庄子招募残兵的举动,引起了周太师的警觉,他时候怕庄子凭借招募的残兵建立一股独立的势力,最终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只怕等他调查清楚庄子内的一切,老谋深算的周太师就会开始下一步行动,无论是哪种,她都不允许自己处于被动。 她她转身背对男子,“把他押下去,好好看管。” 护卫们齐声应和,押着男子向庄子深处走去。 男子一边挣扎,一边高呼:“你会后悔的,长信侯不会放过你。” 闫晚琬仿若未闻那些嘈杂,她微微仰起头,目光如炬,扫向一众庄户,声色俱厉地说道:“诸位,事情已然明了。只要诸位安心在庄子里踏实劳作,我闫晚琬定不会薄待大家。可若有人心怀二志,那此刻便请离开庄子,另寻他处安身。我这庄子,绝不容许有异心之人随意进出。” 事后,管家给她送来一沓信件,里面都是那奸细记录的庄子日常,因为看管的严,此刻他还没送出去。 “小姐,那男人怎么处置?继续关着吗?” “把他放到后面的荒山吧!” 管家惊讶,“就这么放了?” “嗯,他要是能走出去,那就是他命不该绝。” 闫晚琬笑的意味深长,后面的荒山可不是那么好出的。 第64章 安插眼线,想屁吃! 随后,闫晚琬差遣管家寻来庄子里几位种田能手,悉心为他们讲解那些种子的种植要点。因这些皆为药材种子,对种植的温湿度有着特定要求。 人群中有人质疑:“京兆之地湿度颇高,真能种活吗?”他们中许多人连这些药材的名字都闻所未闻,更知晓其中几种并非本地适宜种植的品种。 闫晚琬微微点头,说道:“只要依时施肥驱虫,便无大碍。”考虑到当下的温差,她已打算搭建大棚来保温,只是合适材料尚未寻得,还需些时日筹备。 待农夫们问尽心中疑惑,将关键之处一一记下,庄子便会安排他们前往种植药材的村落,传授种植之法。 诸事安排妥当,闫晚琬便打算回一趟家。家中为她备下了丰厚嫁妆,可她也不愿什么都不做,毕竟这于她而言,乃是穿越至古代的头等大事,多少也得略尽心意。 她正欲动身离去,却见三人匆匆赶来庄子求见。细细问询后,才知晓竟是方才离开的村长一行人。 三人皆表明有意种植药材,其中一人甚至提议全村一同种植,另外两人也甘愿拿出半数田地用作种植试验。 闫晚琬不禁有些诧异,她着实未曾料到,初次尝试推广种植,竟会有人如此深信于她。 管家向众人解释道:“那个村子是周边最贫困的,土地肥力极其匮乏。别的村子丰收之时,他们却只能勉强维持温饱。小姐您提及这些药材无土壤限制均可种植后,那村长便立刻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回去说服村民全部改种药材。毕竟,不种的话,大家只能饿着肚子艰难度日;若是种了,或许就能彻底改变村子的命运,他们豁出去了。” 闫晚琬刹那间百感交集,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末世时光。 她当机立断,吩咐管家去统计三个村子的土地面积,随后命人发放相应的种子。 毫无例外,村民们皆挑选了成长期最短的药材,有仅需三个月的,也有半年即可收获的品种。虽说这些药材成长时间不长,可所付报酬颇为丰厚,实际操作起来可行性颇高。 闫晚琬大致估算了一下数量,继而对管家说道:“既然这三个村子种植了这些药材,便将它们从可选清单里剔除吧。倘若后续再有村子前来,就让他们从余下的药材种类里挑选。” 管家面露犹豫之色,轻声提醒道:“这样做恐怕不太妥当吧。” 大家都是初次合作,上来就要让人种植这么长的年份,难免会让人心里有些不踏实。 闫晚琬语气坚定:“先到先得,他们来得迟,便只能选择种植周期长的药材,若是不愿接受,那也只能作罢。” 不久之后,消息在周边的村落中传开,那些尚未前来合作的村子听闻已经有三家抢先后,反应各不相同。 有的村子聚众商议,权衡利弊;有的村子则直接望而却步,觉得风险太大。 然而,闫晚琬对此并不在意,她要筛选出真正有诚意且有耐心的合作伙伴。 她不紧不慢地踏上回城之路,脑海中已开始擘画后续的计划。 陆家如今大势已去,陆婉茹也变成了废人,已无需过多留意。 接下来的重点在于庄子的基础建设,她一心想要将其打造成一个功能完备的庄子,房屋的规划、道路的铺设、医疗的配套,皆要一应俱全。 “如此看来,日后可有的忙喽。” 尽管建设过程极为繁琐,可一想到这里将会成为自己在古代最为稳固的基地,她的内心便充盈着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行至城门前,不过刹那,便有两名身着劲装的男子稳步迎来。 为首之人抱拳道:“闫小姐,我家主子有请!” “你家主子是谁?” 闫晚琬目光审视地投向他,二人步伐轻盈,透着练家子的风范。 “闫小姐到了就知道了。” 闫晚琬嗤笑一声,“连名字都不敢说吗?那恕我不奉陪。” 说罢,闫晚琬转身欲走。 那男子见状,神色微变,赶忙又上前一步,拦在闫晚琬身前,却仍恭敬地说道:“闫小姐莫要动怒,我家主子乃长信侯,只是想与小姐一叙,绝无恶意。” 长信侯? 闫晚琬嘴角微扬,那还真是可以见见。 “带路吧!” “请!” 男子在前引路,闫晚琬莲步轻移,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精致的楼阁前。 男子停住脚步,侧身说道:“闫小姐,我家侯爷就在里面等候,请进。” 闫晚琬微微点头,款步踏入。 屋内,长信侯负手而立,背影透着一股威严。听闻脚步声,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闫晚琬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闫小姐,久仰大名。今日冒昧相邀,实是有一事相求。” 长信侯开口,声音低沉醇厚。 闫晚琬微微福身,“侯爷客气,不知何事?但说无妨。” 长信侯微微喟叹一声,轻声道:“闫小姐,听闻您的庄子近些时日正在接纳残兵。我手底下也有若干生活困窘的残兵,不知闫小姐可否将他们收留,使他们得以谋个生计。” 言罢,他赶忙又道:“我自会奉上银钱。” “哦?既如此,长信侯您自行照料他们不就好了?”闫晚琬问道。 “说来不怕小姐见笑,我所收留的那些兵丁,生怕给我添乱,哪怕无钱果腹,也不肯接受我给予的银钱。” 长信侯忍不住慨然长叹,“我实是无奈,才冒昧前来,厚着脸皮恳请小姐收留。” 闫晚琬秀眉轻轻一挑,心下明了,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实则不就是想堂而皇之地往庄子里安插眼线嘛!何必如此拐弯抹角,扣这么大顶帽子。 “世间机缘,当真奇妙。此日我恰与庄子的残兵有过一番交谈,未承想竟是长信侯麾下之人。” 长信侯惊道:“此言当真?” “自然属实。只是那庄子虽为我所有,却早已租予他人,如今庄子招募残兵之事已然告终,后续是否还能纳人,我亦无从知晓。” 闫晚琬语带惋惜,“不过,我可代为问询。那租户前往南方行商,恐需些时日方能回复。长信侯若是急用,却恐难遂愿了。” 长信侯面上笑意,瞬时浅淡几分。 “闫小姐,您就莫要再推辞了。您在庄子上处理诸多事务,众人皆有目共睹。这庄子里的事儿,收与不收,可不就凭您一句话嘛。” 闫晚琬急忙摆手解释道:“长信侯,您着实是误会了。是租户聘我为庄子的管家,庄子里的琐碎小事我尚可做主,可一旦涉及大事,我是断无决断之权的。” 她步伐轻盈,悠然走出,随后回首望向那华美的楼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甭管谁来,她都只有一句回应:庄子已租,其余概不知情。 就算知晓些内情,这庄子在她名下,自然是她说了算,又能如何?她此生最厌恨的,便是旁人觊觎她的所属之物,谁若妄图染指,她定会毫不留情,将那些越界之手一一斩断。 第65章 落荒而逃 是夜,闫晚琬便收到了植物们传来的警报——庄子被围了。至于幕后黑手是谁,她心中有数,自是不必多言。 闫晚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声嗤道:“哼,此人竟是这般听不得拒绝,当真是睚眦必报。”言罢,她只向植物低语几句,便转身回屋安歇,那模样,好似对庄子的危局全然不以为意。 笑话!自接手庄子初始,她便在周遭催生了诸多攻击性植物,更设下了毒障。这些人若只是在外面围着,倒也罢了;可一旦妄图闯入,那后果如何,她可不会负责,也懒得去管。 在庄子之外,长信侯镇定自若地聆听着下属一次次的禀报。 当得知庄子的管家已前去通报闫晚琬后,他满怀信心地静候那女子的到来。 然而,一个多时辰悄然逝去,闫晚琬却始终未曾现身,长信侯的耐心迅速消磨殆尽。 “人在何处?你们究竟有没有去通知?” 见长信侯动怒,下属们赶忙解释:“侯爷,管家确实已经前去传话了,只是闫小姐她……” 那人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长信侯被气得冷笑出声,“她难道就不惧我们强攻进去?” 那几人纷纷摇头,彼此对视一眼后,小心翼翼地说道:“闫小姐还讲庄子里仅有少许粮食与蔬菜,倘若侯爷有所需求,尽管拿去便是。毕竟……” 他们吞咽了一下口水,接着道:“毕竟侯爷麾下养着诸多残兵,粮食若少了恐不够食用,她权当是做了善事。” 长信侯怒发冲冠,霍然起身,切齿道:“好!她闫晚琬这是笃定了本侯不敢有所动作。哼,本侯今日便要让她明白,这世间并非人人都惧她三分。” 言罢,他目光如刀,扫视众人,而后厉声喝道:“破门!” 刹那间,众人如潮水般汹涌而上。 望着近在眼前的庄子大门,长信侯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在他心中,闫晚琬即便身为官家子女,亦需知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今日便是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谁料,那军队刚抵至门前,蓦然间,数道雄浑黑影疾掠而过。 但见前排之人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径直打飞出去,身体不受控制地猛撞在后排之人所持的利刃之上。 一时间,血光迸溅,惨叫连连,仅仅眨眼之间,便有数十人横尸当场,折损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下。 长信侯满脸疑色,探身极目远眺,喝道:“方才那是何物?” 身旁侍从赶忙回应:“侯爷,夜色浓重,实难辨清。” 长信侯顿时怒目圆睁,斥道:“看不清便上前探个究竟,留你在侧有何用处?” 言犹未毕,只见两道黑影如电般从眼前闪过,紧接着前方惨嚎之声不绝于耳。 待得稍近,众人方才看清,竟是两根粗壮无比的藤蔓,犹如蛟龙出海,肆意舞动,所到之处,众人皆遭无差别攻击。 有侍从惊恐高呼:“这藤蔓怕是成精了,竟会主动伤人!” 又有人颤声道:“侯爷,小的听闻陆尚书……哦不,陆大人家中也曾有此藤蔓。那藤蔓坚不可摧,不惧刀砍枪击,亦不怕水火相侵,无人能近其身畔。” 长信侯闻之,嘴角泛起一抹不屑冷笑:“哼,我倒要瞧瞧,区区藤蔓能奈我何!来人呐,给本侯放火烧了它!” 然话音落下,应者寥寥。只因方才这片刻言语之间,其所率人马已折损半数,皆丧生于这诡异藤蔓之下,众人自是胆寒,不敢轻举妄动。 “还傻站着作甚?速去!” 那些人闻令而动,如疾风般取来火把,将燃油一股脑地喷洒在藤蔓之上,而后将熊熊燃烧的火把奋力掷向藤蔓。 然而,奇异的景象出现了。 火焰熊熊燃烧,藤蔓却依旧肆意舞动,二者仿若井水不犯河水,这情形彻底颠覆了众人对植物易燃特性的固有认知。 紧接着,他们所立足之处竟无端起火,火势迅猛,众人被烧得鬼哭狼嚎。 恰在此时,庄子的大门訇然洞开,一群身强体壮、虎背熊腰的农户手擎钢刀,口中高声呼喊着,如潮水般朝他们汹涌冲来。 长信侯满心的愤懑与怒火终于寻得了宣泄之处,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将他们都给我杀了!” 剩余的士兵们呐喊着一拥而上,一时间,刀剑在空中交错碰撞,溅起密集而激烈的火花。 仅仅两三个回合之间,令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长信侯麾下士兵手中的大刀竟纷纷被砍断,断口处参差不齐,半截刀刃哐当落地。 长信侯双眼圆睁,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这绝不可能!我军的刀剑乃是军中精心锻造的上乘之品,怎会如此轻易地被这些山野村夫砍断?难道他们所持的竟是传说中的神兵不成?” 而那些庄户们此时却杀得兴起,双眼通红,气势如虹,如汹涌的浪潮般朝着敌人席卷而去,直逼得长信侯的手下们四处奔逃,狼狈不堪。 “侯爷,此情形对我方极为不利,再这般下去恐有大祸,不如暂且撤退吧!”一名侍从满脸焦急地喊道。 长信侯却怒发冲冠,猛喝一声:“撤退?本侯岂会在这帮村民面前认怂!” 言罢,他猛地从身旁侍卫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寒光一闪,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些庄户们直扑而去。 刹那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仿若惊雷炸响。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长信侯手中的长剑竟然也被硬生生劈成了两段,断裂的剑身飞落一旁。 与此同时,庄户手中的钢刀顺势划过,在长信侯胸前的衣袍上撕开一道长达半米的口子,鲜血瞬间如泉涌般喷出,将他的衣襟染成一片刺目的血红。 “撤!护送侯爷速速撤离!” 言罢,剩余数人迅速簇拥着长信侯仓皇奔逃。 待秦瑜闻得讯息,领援军匆匆赶来时,入目所及,正是长信侯一行人狼狈逃窜之景。 凌影惊愕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群仿若虎狼的庄户人,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唾沫,声音略带干涩与颤抖:“将……将军,他们当真是只会种田的农户吗?” 第66章 搁这阴阳谁呢? 接连几日风平浪静,闫晚琬与秦瑜的大婚之日悄然降临。 天刚蒙蒙亮,闫晚琬便被众人从床上拉起,簇拥着换上那精美绝伦的喜服,开始梳妆打扮。 王玉华守在一旁,看着女儿,泪水止不住地簌簌而下,满心悲戚。闫家其他人皆未到场,唯有她与闫晓芮相伴左右,这出嫁的场景,终究是显得有些冷清。 闫晚琬强撑着浓重的困意,努力睁开双眼,看着悲泣的母亲,打趣地劝说道:“娘,爹和哥哥不来,或许是好事呢。您想想,我当初回来认亲,本就波折不断,如今又替人出嫁,爹的脾气您最清楚,他要是发起火来,我可招架不住。” 王玉华听了这俏皮话,先是一愣,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原本浓重的煽情氛围,瞬间如烟雾般消散得一干二净。 她轻轻点了点闫晚琬的额头,嗔怪道:“你这丫头,都要嫁人了,还这般口无遮拦,尽说些胡话。” 闫晚琬微微嘟起嘴,小声嘟囔着:“娘,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我不过是回来试着认个亲,哪晓得竟卷入这替嫁之事。若是爹那火爆性子知晓了,怕是会雷霆大怒,直接打断我的腿。大哥和二哥也不会轻饶我,说不定真会把我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王玉华一听,顿时柳眉倒竖,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大声说道:“他们敢!若是他们敢动你一根手指头,老娘我先跟他们拼命,把他们剁了。” 闫晚琬心中满是感动,一下子扑进王玉华的怀中,紧紧搂着她,亲昵地喊道:“娘,还是您最疼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您对我最好。” 王玉华又好气又好笑地瞅着她,心底依旧满是牢骚,“你这丫头去认亲也就罢了,怎么能应允这种事呢?这不是平白无故地受委屈嘛!”依她之见,在知晓陆家那等恶劣行径后,就该及早脱身,何苦与他们这般纠缠不休。 闫晚琬在心里暗自嘀咕:她能讲嫁人这事是最称她心意的吗?毕竟她想要大展基建宏图,“瘸子将军的夫人”这个身份再合适不过。若是镇南王的养女,恐怕会遭上位者猜疑,时刻得提防暗卫来取她脑袋吧! 正值她如此思量之际,王玉华又开始埋怨起来,“都怪你这调皮捣蛋的丫头,死活不让我邀请旁人来庆贺,瞧瞧这家里冷冷清清的,统共就咱们三个主子,等会儿迎亲队伍一到,怕是要遭人笑话了。” 闫晚琬以求助的目光望向老姐,她这般行事,无非是想避开熟人,万一穿帮可就不妙了。 闫晓芮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帮腔:“娘,小妹在这儿没什么朋友,冒然邀人前来,恐来者多是想看笑话的,倒不如不请。您若真嫌人少,我这便去将陆家的人请来,您意下如何?” 王玉华狠狠瞪她一眼,嗔怪道:“净胡说八道。” 恰在此时,管家前来禀报:“夫人、小姐,外面有数位小姐前来为您添妆。” 闫晚琬面露诧异之色,只因管家提及的几家小姐,她竟一个都不认识。 末了,还是王玉华拿定主意:“既已来了,咱自不能将人拒之门外,都请进来吧。” 王玉华转身回正厅主持大局,接待之事便交由闫晚琬与闫晓芮二人负责。 转瞬之间,一群贵女鱼贯而入。她们方踏入门槛,便发出阵阵尖刻的嗤笑。 “瞧瞧,这位刚被陆家认回的大小姐,可真是孤高自许。这成婚的大日子,居然形单影只,莫不是压根儿就没把咱们京兆的贵女放在眼里!” “谁说不是呢!谁不知道陆大小姐连自家亲妹妹都不屑一顾,咱们这些外人又算得了什么。” “且慢,这似乎并非陆大人的府邸吧?闫小姐,难不成你已被陆家人嫌弃,只能在这小小庭院出阁?” 闫晚琬始终面带微笑,一言不发,镇定自若地凝视着她们的表演。 倒是闫晓芮气得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破口大骂,却被闫晚琬紧紧拽住。 “姐姐,今日是大喜之日,切不可因犬吠而失了仪态,否则旁人可就分不清究竟谁才是那乱咬人的狗了。” 闫晓芮即刻心领神会,掩口轻笑,“的确如此,大喜之日,竟有疯狗前来搅和,妄图沾染喜气,真是可笑至极。” 此时,那些贵女们方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张牙舞爪地朝着她二人怒骂:“你竟敢骂谁是狗?” “谁应了,谁便是。” 那女子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猛地伸出手,妄图抓花闫晚琬那风华绝代的面容。 却见闫晚琬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刹那间,一杯滚烫的热茶尽数泼洒在那贵女脸上,将场上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闫晚琬仰头,对着她冷冷说道:“睁大你的眼睛瞧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若想撒野,就给我滚到外面去撒。” 女子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双手捂脸,仓皇冲了出去。 其余众人见她这般不好招惹,也渐渐收起了嚣张的气焰。 这时,其中有一人出来打圆场道:“听闻闫小姐的嫁妆极为丰厚,不知能否让我们开开眼界。” 闫晚琬话音落下,便悠悠然环顾四周,只见这院子里空旷旷的,干净得连个箱子的影子都不见。众人见状,顿时爆发出一阵嗤笑。 “闫小姐,难不成你连嫁妆都没有?陆大人也太狠了吧,你好歹是他亲生女儿,怎么嫁妆都不准备点儿?以后到了将军府,岂不是要被秦将军看扁?” 一人刚说完,就有人立刻接茬道:“秦将军有啥可看扁的?如今他就是个瘸子,能娶上媳妇那都是皇恩,还指望啥?” “哟,你这话说的,当初不知道是谁天天追在秦将军屁股后面,一口一个秦将军地叫呢。”旁边另一人马上应和着。 “可不是嘛,你和秦将军那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旁人可羡慕了,要不是……唉,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啊。” 那女子立马羞答答地低下头,轻声嗔怪:“你当着闫小姐的面瞎说什么呀,万一让她误会了多不好。” 接着又装模作样地跟闫晚琬解释:“闫小姐,你可别误会,我和秦将军就是儿时玩伴,没别的关系。” 这波绿茶绿语,闫晚琬也是看明白了,原以为这些贵女是陆婉茹的闺蜜,专门来给她报仇的,没想到竟是秦瑜的烂桃花,纯粹是来给自己找麻烦的。 闫晚琬大度地冲那女子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位小姐也别难过,虽说你和秦瑜有多年情谊,可这么多年他都没打算娶你,可见你在他心里也没多重要,再多的两小无猜也是错付了,不然哪有我什么事儿啊。” 哼,他就算瘸了也不选你,你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搁这阴阳谁呢? 那女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精彩,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她本想嘲讽秦瑜是瘸子,却被闫晚琬这般暗讽,心里又气又恼,却又无从发作。 第67章 大婚,亮嫁妆! 就在此时,门外锣鼓喧天,声声喊门。 人群里不知是谁惊呼:“迎亲的队伍来了!” 然而,众人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站在门口,既无人堵门,也无人上前问礼。 “闫小姐,秦将军到了,你若当真没有嫁妆,我们姐妹倒也乐意一人拿出一件,权当为你撑撑场面。” 话落,四下哄堂大笑,众人皆把闫晚琬视作取乐的对象。 闫晚琬却似未闻那嘲笑声,神色平静地整了整衣衫,莲步轻移,朝着门口走去。 她身姿婀娜,虽无华服加身,却自有一种别样的气度。 众人见她这般反应,笑声反倒渐渐止息,皆好奇地看着她究竟要如何应对。 闫晚琬行至门前,抬手便要开门,一旁的丫鬟小桃急得眼眶泛红,小声道:“小姐,这可使不得,哪有未等新郎行礼便自行开门之理,他们定会更加看轻小姐。” 闫晚琬轻轻拍了拍小桃的手,轻声道:“无妨。” 说罢,门已打开。 秦瑜一袭戎装在身,端坐于马背之上,身姿仿若苍松翠柏,傲然挺立。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恰似寒星,英气四溢,扑面而来。 单见其这般器宇轩昂之势,谁人能料想,他竟是位身有腿疾之人? 街头百姓议论纷纷,“秦将军的腿好了?” “看样子是的,都不用坐轮椅,肯定是好了。” “老天爷保佑!秦将军的腿好了,我们的战神回来了。” 众人皆沉浸于喜乐之中,然而屋内那些偷眼窥视的贵女们,却个个面色阴郁。自瞧见秦瑜那身装扮起,悔意便在她们心间蔓延开来。尤其是秦瑜的那位青梅,此刻满心都是懊恼,断腿又怎样?秦瑜那出众的容颜足以弥补一切。他生得那般俊美,单是望着那张脸,便能令人食欲大增,多吃下两碗饭。 再看秦瑜身后,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绵延不绝。所备彩礼虽说不上极度奢华,却也颇为丰厚。众贵女们心中恨恨不已,只怨自己当初在秦瑜断腿之际未加争取,不然如今这将军夫人的尊位,又怎会被一个村姑夺去。 闫晚琬将那些饱含愤怒的目光全然当作是对自己的赞赏,朝着秦瑜绽出一抹甜甜的笑颜。秦瑜瞥见她的笑容,眸中瞬间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惊艳之色,随即拱手行礼,朗声道:“晚琬姑娘,秦某特来迎你过门。”闫晚琬轻轻福身,温婉回应:“将军有礼。” 一旁好事者又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瞧这闫晚琬,如此爽快就应下了,怕是早就盼着这一天咯。” “哼,将军不过是可怜她罢了,没嫁妆还声名狼藉,也就将军肯要她。” 闫晚琬却仿若对众人的议论毫不在意,只笑吟吟地望着秦瑜,“秦将军,你也听见了,我可是一无所有,你当真愿意娶我?” 秦瑜赶忙上前一步,牵起闫晚琬的手,语气温柔道:“自此往后,你便是我秦某的妻子,我定会护你周全,那些闲言碎语,无需挂怀。” 言罢,他拍了拍手,刹那间,下人们如长龙般排列,抬着一箱箱彩礼鱼贯而来。 对上闫晚琬错愕的目光,秦瑜诚挚说道:“你无嫁妆,我便为你置办,定不让你受丝毫委屈。” 闫晚琬心中悄然一动,眼眸里多了几缕难以名状的神色。 “你这人还行,放心!你既已是我闫晚琬的人,我自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说罢,她拉着秦瑜往前厅走去,拜别母亲后径直踏入迎亲花轿。 只是这一系列举动在旁人眼中,却成了迫不及待。 “看看,没有嫁妆就是这么急切,否则秦将军悔婚,她都没地方哭去。” 王玉华将这几人的长相记在心中,对身边的管家吩咐了一声。 就在此时,旁边院子的门扉豁然敞开,闫家的家丁们身着簇新的喜服,精神抖擞地扛着一箱箱嫁妆鱼贯而出。 众人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过片刻工夫,竟已抬出了六十多抬。 “这隔壁究竟是哪户人家啊?这般嫁妆,可真是丰厚得很呐!”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 眼尖的人却瞧见,那些家丁紧紧跟在闫晚琬的喜轿之后。 有贵女诧异地高声喊道:“你们跟错轿子了,这是闫晚琬的喜轿!” 那家丁立马高声回应:“我们便是闫家的下人,并未跟错。” 一位贵女难以置信地指着那些箱子,问道:“那这些嫁妆……?” 家丁昂首挺胸,自豪地回道:“这些皆是我家小姐的嫁妆,总共二百零八台。” 此语一出,四下里吸气之声此起彼伏。 闫晓芮微微扬起黛眉,眼中满是得意之色,轻笑道:“我家小妹的嫁妆着实太多,一个院子委实放不下,便暂放在隔壁房子里。未曾想,这京兆的贵女们竟如此没见识,难道你们自家的嫁妆,仅够塞满自家院子不成?” 先前出言讽刺闫晚琬的那几个贵女,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恰似煤炭一般黝黑。 一箱箱嫁妆如蜿蜒长龙,徐徐而出,众人登时惊得呆立原地,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百姓们则兴致盎然,扯着嗓子大声数起嫁妆来,欢声笑语响彻四周。 此时,前方迎亲队伍早已回至将军府,闫晚琬的嫁妆却仍有大半滞留府内,尚未启程。 将军府内,众人早将外面的传言听了个大概。 不少人只当那些话是虚张声势、夸大其词,在他们想来,即便陆正平身为尚书,也决然筹备不出如此丰厚的嫁妆。 “听闻秦将军的腿疾已然痊愈。” “正是!有人亲眼瞧见秦将军翻身上马,亲往迎人。” “这闫晚琬究竟是哪路人物?二百多抬嫁妆,可绝非寻常人家能置办得起的。” 这时,有人语气酸溜溜地接话道:“哼,不过是些箱子罢了,说不定里面全是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众人听闻此言,皆哄笑起来。 然而,也有一些人心存疑虑,觉得闫家既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宣扬嫁妆数量,想必不会只是做做样子。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将军府的管家匆匆走来,低声对一位管事说道:“管家,闫小姐的嫁妆已到了府门前,只是这阵仗,实在是有些惊人。” 管家喜笑颜开的带着几个侍卫迎了出去,只见那嫁妆一抬抬地被抬进府来,箱笼个个精美华丽,上面的雕花细致入微,所过之处,隐隐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与香料混合的气息。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刚才还在说风凉话的那人也不禁闭了嘴。 随着嫁妆的陆续抬入,众人渐渐发现,这些箱子沉甸甸的,显然并非空无一物。 有几个好事的婆子上前帮忙安置嫁妆,不小心碰到了一箱,里面竟传出了清脆的瓷器碰撞声。 众人皆露出惊讶之色,看来这嫁妆里的物件还都是实打实的珍贵之物。 丫鬟小桃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的骄傲,她高喊一声:“亮嫁妆!” 第68章 口出狂言的丫鬟 被抬进将军府的嫁妆箱子,箱盖甫一开启,华光乍泄,瞬时迷了众人的眼。 只见箱中满是奇珍异宝,光芒璀璨得几乎要将这庭院照亮。有那东海明珠,颗颗圆润硕大,在日光下泛着幽蓝深邃的光泽,似将大海的浩渺神秘都凝聚其中;还有西域进贡的红珊瑚,枝干蜿蜒曲折,色泽鲜艳欲滴,仿佛是用鲜血染就而成,其珍贵程度堪称稀世。 一箱箱绫罗绸缎如瀑布般倾泻而出,那细腻的质感、精致的纹路,即便是宫中的织锦坊也难以媲美。更有甚者,其中竟有几箱罕见的古籍善本,纸张微微泛黄却透着历史的厚重,字体娟秀或是苍劲,众人皆惊愕于这嫁妆的丰厚奢华,一时之间,将军府内鸦雀无声,唯有那微风拂过箱中宝物时发出的细微碰撞声,似在诉说着这份嫁妆背后家族的显赫。 小桃下巴微扬,神色傲然:“我家小姐的嫁妆,皆是夫人悉心遴选筹备,桩桩件件俱为精品,眼下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花轿后的才是重中之重。” 顿时场上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女眷们团团围坐,目光在那琳琅满目的嫁妆上逡巡,各自心中暗忖。 一位夫人朱唇轻启,声若蚊蚋:“陆家对闫小姐当真是用心至极,这般丰厚的嫁妆,闫小姐在陆家的分量可见一斑。” “陆家的家底着实令人咋舌,如此多千金难觅的好物,竟能这般轻易拿出。”另一位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艳羡,啧啧称叹。 却有一人嘴角一撇,语带讥诮:“哼,嫁妆再丰厚又怎样?说到底,还不是忌惮将军府的权势与威望。” 陆正平一家三口隐匿于人群之中,面面相觑。 此前众人奚落闫晚琬之际,他们颔首低眉,恨不能觅地缝钻入。 此刻好不容易被人瞩目,却是这般情形,好似沦为众人笑柄,芒刺在背,好不难受。 有那眼尖之人瞧见陆正平三人,赶忙上前招呼:“陆大人,您也来啦。不过,这事儿可有些蹊跷,闫小姐怎还姓闫呢?既已认回自家孩子,不早该改姓陆了么?” 陆正平脸色一沉,黑如锅底,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陈美娥见状,急忙出面打圆场:“这是孩子念旧,打小跟着养父母长大,咱也不能刚认回孩子,就硬让人家改姓呀。” 她言辞凿凿,说得大义凛然,众人听了,纷纷喝彩。 “怪不得闫小姐不在陆府出阁,原来是养恩重过生恩呐。” 陆正平尴尬地打着哈哈解释:“这不,刚搬了新居,物件繁杂,实在忙不过来收拾,这才让小女在别院出嫁,其实都一样的。” 陈美娥也在一旁帮腔:“晚琬这些年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咱还没来得及好好疼她,她便要嫁人了,也只能备些黄白俗物略表心意,实在是委屈孩子了。” 众人闻此,皆投来赞赏与艳羡的目光,暗叹这闫晚琬当真是走了大运,这嫁妆丰厚得堪比公主,堪称京兆开天辟地头一份。 “啊?” 小桃悄无声息地行至他们身后,蓦地发出一声惊叹:“陆夫人,听闻陆家亦为小姐备下了嫁妆?却不知置于何处?可有嫁妆单子?” 陈美娥的面色瞬间阴沉如墨,怒喝道:“此乃何等场合,你区区一个丫鬟,竟在此处叫嚷不休,还不速速退下!” 小桃全然不顾她那满含威胁的眼神,径直说道:“陆夫人,您还是尽早寻觅那嫁妆单子为好。陆家筹备的嫁妆,我家小姐至今尚未得见,料想定是极为贵重,故而不便轻易示人。” 有人满脸疑惑地问道:“那这些嫁妆又是怎么回事?” “这位夫人您怕是有所误解了,我家夫人并非陆夫人,而是我家小姐的养母闫夫人。” 小桃话锋一转,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陈美娥三人,“这些嫁妆皆是闫夫人精心为小姐筹备的,只是不知陆夫人是眼神不济抑或另有缘由,竟将其误认作陆家所出的嫁妆。” 哟,这话呀,可真是只差那么一丢丢就戳到陈美娥的鼻尖儿了,某些人可真行啊,脸皮赛过城墙拐弯儿,别人辛辛苦苦挣来的功劳,她倒好,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往自己身上揽,还贵妇呢,我看呐,怕不是“跪妇”,见利就跪,啥都敢要,呸! 周围众人听闻,纷纷掩嘴偷笑,交头接耳起来。 “噗嗤!陆夫人,您年纪尚轻,怎就如此眼花缭乱了呢!” “这脸皮厚的可挡风霜。” 陈美娥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她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丫鬟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这贱妇,竟敢如此污蔑我!我打死你!” 她毫无贵妇姿态,疯狂的朝着小桃扑去。 高举的巴掌被拦在半空,凌影挡在小桃面前,冷冷的看着陈美娥说道:“陆夫人,你来府上庆祝是好事,如果你不想在将军府待着也可以出去。” “你……” “你什么你!”小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毫不惧怕的指着她骂道:“哟,陆夫人这是恼羞成怒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些嫁妆你出过一块银子吗?小姐大婚前你连面都没露,现在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小桃是王玉华带来的丫鬟,自小生活在闫家,自从知道陆家那么对闫晚琬,早就想过来骂人了。 凌影怔怔的看着身后这个小人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大嗓门挺大的。 陈美娥一时语塞,她环顾四周,只见众人投来的目光中满是怀疑与不屑,心中更是又气又急。 “你……我是你小姐的母亲。” 小桃鄙夷的切了一声,“有你这种生母,小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陈美娥受不了嘲讽,当即表演了个说晕就晕。 陆沭阳急忙上前扶住陈美娥,对凌影和小桃怒视道:“闫晚琬呢?让她出来,她是怎么管教丫鬟的,竟然敢对主子不敬。” 小桃继续火力全开,鄙夷的说道:“陆大少,我家小姐正在花轿上呢!而且我的主子是闫家,你们算什么主子。” “你……” “果然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丫鬟。” 第69章 大婚现场来缉凶 陆正平的脸涨得通红,仿佛所有的尊严都被狠狠踩在脚下,他怒目圆睁地瞪着小桃,那眼神犹如要将她千刀万剐。 小桃却毫无惧色,反倒向前一步,尖声骂道:“哼,有其父必有其女,就你们这副德行,还妄图算计我家小姐,简直就是蛇鼠一窝的败类!” 刹那间,原本喧闹的场面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一片死寂。 众人皆惊愕地望向小桃,那目光中满是复杂与诧异,这小丫鬟竟如此胆大! 凌影在一旁也不禁为她暗暗揪心,赶忙上前,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小桃牢牢护住,夫人的丫鬟不容有失。 恰在此时,新郎官携花轿翩然而至,众人的目光旋即被其牢牢吸引。 “瞧,秦将军果真是痊愈了,非但能起身而立,竟还可策马驰骋。” “秦将军既已康复,日后会不会再度统领三军,驰骋疆场呢?” 秦瑜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潇洒,大步走向花轿,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温柔。 花轿旁的喜娘赶忙迎上前,欲搀扶新娘下轿,秦将军微微抬手示意,亲自揭开轿帘。 “娘子请!” 闫晚琬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在众人的簇拥下,新人步入礼堂。 礼堂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家都说着祝福的话,可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喜气。 陆正平挡在闫晚琬面前厉声命令道:“闫晚琬,你的丫鬟对陆家不敬,你必须立即处置她。” 闫晚琬透过盖头看到他的双腿,眼底划过危险的光芒。 “陆大人,原来你也来了,不知我这丫鬟怎么惹怒了你?” “她对我和你母亲出言不逊,肆意侮辱。” “哦?她怎么侮辱的,是骂你们恬不知耻的强占家母的功劳,还是睁着眼睛欺骗众人这些是你陆家出的嫁妆?” 闫晚琬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思忖,刚刚在花轿之中,她可是将那一场闹剧瞧了个真切。 小桃那丫头,可是甚合她心意。 陆正平满脸惊愕之色,她怎会知晓方才之事?一念及此,他只觉后背陡然一阵发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竟是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闫晚琬突如其来的一番话,令场上众人皆惊。她自花轿踏出后便始终跟随在秦瑜身侧,其间根本无人靠近,她却能洞悉刚刚之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信息收集之能,竟比那百事通还要厉害几分,此女着实不容小觑。 对上秦瑜冰冷的目光,陆正平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终于从混乱的情绪中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自己如今可还指望着闫晚琬成事呢,可不能把关系搞僵。 于是,他连忙强挤出一丝笑容,打着哈哈解释道:“晚琬啊!你误会了,我这不是来给你送嫁妆的嘛!结果被那丫头一说,为父生气才会这么说。” 闫晚琬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真是孤陋寡闻了,第一次听说大婚当日送嫁妆的。” 陆正平脸上的笑容愈发尴尬,其实他们彼此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陆正平打的什么算盘,闫晚琬一清二楚。 他无非是想借着送嫁妆这事儿拿捏自己,笃定自己会为了所谓的嫁妆妥协。可他万万没想到,闫晚琬根本就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心上,甚至没将嫁妆当回事,直到成婚当日,都未曾与他联系过。 如今这局面,着急的该是陆正平才对。毕竟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尽快恢复尚书之位,却在求人办事的时候还把姿态摆得那么高,这般自相矛盾又愚蠢的行径,闫晚琬也是第一次见。 她心里暗自思忖,真不知该说这人是真蠢,还是纯粹傻到家了,真以为都跟他们一样唯银子是图。 秦瑜冷声说道:“既然陆大人说是来送嫁妆,那就把嫁妆抬来吧!” 陆正平额头冷汗直冒,“嫁妆太多了,我们没有带来……” 不等他说完,秦瑜直接开大,“那单子总带来了吧!我们欣赏一下单子也是好的。” 陆正平:“……” 什么时候秦大将军也变得这么势利了? 众人闻得秦瑜发声,当即一片哄闹,皆叫嚷着定要一观陆家所出的嫁妆单子。 陆正平此刻实已陷入两难之境,无奈之下,只得于怀中摸索出一张薄薄的纸张。 众人目光扫过,但见其上所记最贵重者,竟是区区五百两银子。 “这便是陆家予闫小姐的嫁妆?”有人率先质疑出声。 “听闻往昔陆二少随意购置一把宝剑,所费亦远超此数。”又有人接话道。 “一个才寻回不久的女儿,能有多深厚的感情,给个千两也算是打发了事。” “所言极是,陆家此举,未免也太……” 一时间,宾客们对秦瑜的议论之锋,尽皆转向陆正平。 陆沭阳忍不住对闫晚琬训斥道:“闫晚琬,我们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人,你就这么样不留情面吗?” 闫晚琬气笑了,“陆大少爷,今日是我成婚,你们已经在耽误吉时了,到底是谁不留情面?” 陆沭阳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秦瑜直接让人将他们拖了出去。 二人淡定自若的拜堂,闫晚琬被带到了婚房,随后秦瑜看着众人警告道:“诸位,我家娘子胆子小,不懂胭脂不懂袄,大家担待心情好,否则大刀饶不了。” 众人纷纷赔笑,心想闫晚琬那样的强悍的性子,没你大家也不敢惹丫! “诸位请随意,我去去就来。” “大将军请便!” 等秦瑜离开后,大家才重重松了口气。 “这秦大将军病后就让人望而生畏,现在好了依旧威风不减。” “秦大将军性子冷,既然能将闫小姐划入自己人,那咱们日后交往还是多注意点的好。” “此言甚是,别莽莽撞撞的得罪人。” 秦瑜在边疆战功赫赫,现如今康复归来,而朝中局势波谲云诡,边境亦时有动荡,不少人暗自揣测,这位秦将军是否会重披战甲,再次成为守护边疆的中流砥柱。 不多时,秦瑜携闫晚琬向宾客敬酒,他走到几位朝中老臣面前,恭敬地行礼。 老臣们也纷纷道贺,言语间却也有意无意地提及边疆之事。 秦瑜只是微笑应对,称今日只谈喜事,不谈国事。 太子笑意吟吟,抬手轻拍秦瑜肩头,“秦大将军,恭喜了!” “多谢太子殿下。”秦瑜躬身回应。 两人寒暄几句之际,闫晚琬悄然拉了拉秦瑜的手,凑近他耳畔低语两句,秦瑜脸色瞬间微微一变。 片刻后,一群官兵鱼贯而入,为首者竟是方才还在席间的二皇子。 太子眉峰一蹙,不悦地直视二皇子,“元承,你这是何意?” 二皇子对太子的质问仿若未闻,神色匆匆且毫无敬意地说道:“大哥,皇弟此来乃是捉拿凶手。”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只见二皇子径直走向秦瑜与闫晚琬,“秦将军,令夫人的庄子昨夜有数十人丧生,此刻请令夫人随我等回衙门接受调查。” 第70章 就是阴阳你,咋地? 闫晚琬眼神冰冷,注视着二皇子。 自得知秦瑜双腿已恢复行走能力,二皇子便匆匆回宫禀报皇上,而此次在婚礼现场抓人,正是皇上的旨意。 两人未曾料到,一个身影会突然挡在面前,乃是太子。他面露不赞同之色,看向二皇子说道:“元承,今日乃秦大将军大婚之喜,不管何事,皆可留待明日再议。” 太子鲜少运用这般严肃的口吻,只是此次二皇子的行径委实过分,一旦招致秦瑜反感,于他们而言绝无益处。 岂料二皇子全然未能领会太子的良苦用心,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回应道:“大哥,此事关乎人命,即便是皇子犯法,亦当与庶民同罪,秦大将军难道就能例外?” 此语一出,太子的脸色刹那间阴沉下来,只因这话让他无从反驳。 闫晚琬朝着太子投去感激的一笑,旋即向前一步,朗声道:“二皇子殿下,您口口声声说我庄子上有人死了,只是不知可有确凿证据?” “长信侯亲眼所见,且已前往大理寺报案。”二皇子神色冷峻,语气笃定。 闫晚琬微微歪头,面露不解之色,轻声问道:“这倒奇了,长信侯如何得知我庄子上有事?我这庄子的主人却还被蒙在鼓里。” 众人听闻,皆面面相觑,脸上尽是迷茫之色。 二皇子似是被这追问弄得有些不耐烦,提高了声调解释道:“昨夜长信侯路过你庄子外时,遭到庄子内之人的袭击,其麾下将士死伤惨重,半数有余。” 闫晚琬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双眸,满脸惊惶与不敢置信:“二皇子殿下,您是说我庄子里那些普通庄户,竟能将装备精良的将士杀害了?这……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那些将士皆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豪杰,庄户们怎敢下此毒手?此等恶行,定要严惩不贷!” 闫晚琬话音刚落,秦瑜的嘴角便剧烈抽搐起来。在场众人也都拼命压抑着笑意,一个个双唇紧闭,努力维持着严肃之态,生怕稍有不慎就会笑出声。 闫晚琬挑眉,就是阴阳你,咋地? 二皇子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厉声呵斥道:“闫晚琬,此刻尸体就在你庄子外头,过去一看便知分晓。” 闫晚琬点头称是,“没错,确实得去看看尸体,总不能长信侯空口白牙说啥就是啥。虽说我不清楚为何长信侯的精兵会折损在我那些普通庄户人手上,但既然此事关乎将士性命,我身为将军夫人,自不能袖手旁观。” 言罢,她转头望向秦瑜,“夫君,我这便陪同二皇子殿下前往庄子外查看,若真有尸体,我定会亲自为他们下葬,给此事一个交代。” 二皇子:“……”脸上的表情管理已濒临失控,他终于忍不住蹙眉提醒:“是回衙门。” 闫晚琬大义凛然道:“二皇子,没见到尸体就往衙门带,这可名不正言不顺。” 二皇子深吸一口气,此刻他算是彻底明白陆婉茹为何那般厌恶闫晚琬,甚至欲除之而后快了。 他生怕闫晚琬再吐出什么惊人之语,赶忙示意身旁侍卫上前抓人。 秦瑜却冷冷出声警告:“二皇子,本将军的夫人还并非犯人。” 语毕,他又低头看向闫晚琬,语气温柔道:“我与你同去。” 新郎与新娘既已离去,喜宴中的宾客们好奇心顿起,再难抑制,遂纷纷告辞离席。 离席之后,他们赶忙差遣下人悄然尾随二皇子的队伍,欲一探究竟。 待一行人浩浩荡荡抵达庄子之外,绕行一圈后,却未见任何尸体的踪迹。 闫晚琬面上笑吟吟地问道:“二皇子,您所言的尸体究竟在何处呢?我看这庄子外头连一丝血迹都不见,莫不是长信侯记错了地方?” 二皇子脸色阴沉,一语不发。 “尸体必然是被你庄子里的人藏到庄子内,你敢不敢让我们进去搜查?” 闫晚琬嗤笑:“这有何不敢,二皇子请便。” 语毕,她将庄子的大门敞开,放任他们随意展开调查。 时光匆匆流逝,半日悄然而过,他们并未寻得尸体的踪迹,却意外发现了些许刀剑。 二皇子手握这些物件,满脸怒容,大步迈向闫晚琬,高声质问道:“你且瞧瞧,这便是他们行凶杀人的凶器。” 闫晚琬眼中满是迷茫,她眨了眨眼睛,轻声回应:“殿下,您这是何意?这些不过是用来收割粮食与蔬菜的农具罢了。” 言罢,她顺手拾起一柄长剑,动作娴熟地扯过地上的蔬菜,手起剑落,菜根瞬间被齐齐斩断,仅留下完好无损的菜身。 “如此切割下来的蔬菜,是不是既完整又美观?” 二皇子见状,顿时怒火中烧,怒喝道:“你……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闫晚琬面露困惑之色,说道:“可这些刀剑平常确实是这般用途啊!殿下若是不信,大可问问他们。” 此时,庄子里的农户们齐声高呼:“没错,我们平日里就是这样割菜的。” 二皇子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吼道:“你们都给我住口!这些刀剑如此锋利,你们竟敢声称是用来割菜的,谁人会信?” “我信!” 秦瑜挺身而出,坚决拥护自家媳妇,“二皇子,您不能只因刀剑锋利,便断定其为杀人凶器,这二者之间毫无必然联系。” “昨夜定是你们杀害了长信侯的手下。” “这位大人莫要血口喷人,我们何时有过杀人之举?您可有确凿证据?” 二皇子恶狠狠地瞪向身旁的侍卫,咬牙切齿地问道:“还未找到吗?” 侍卫面露难色,摇了摇头,低声道:“殿下,庄子里里外外都找遍了,确实没有尸体的影子。” 二皇子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刀剑,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 闫晚琬微微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直视二皇子,说道:“殿下,既无尸体,又仅凭这几把寻常农具便要定我们的罪,实在是说不过去。若您执意如此,我们也只能请陛下圣裁,相信陛下定会明察秋毫,还我们一个公道。” 二皇子冷哼一声:“哼,你们莫要以为这样就能逃脱罪责,本皇子定不会善罢甘休。” 秦瑜上前一步,挡在闫晚琬身前,沉声道:“二皇子殿下,您身为皇子,更应遵循法理,不可仅凭臆想就随意诬陷他人。若您继续这般胡搅蛮缠,我等也不会坐以待毙。” 此时,气氛剑拔弩张,双方僵持不下,似乎有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紧张的对峙局面…… 第71章 人不是被杀,是累死的? “殿下!找到了。” 二皇子眉眼间难掩那乍然涌起的狂喜之色,急不可耐地探身张望,“在哪?尸体在哪?”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焦灼地渴盼着寻得所谓“证据”,那迫不及待简直快溢出来了。 “殿下,就在荒山上。” 二皇子恶狠狠地剜了闫晚琬一眼,那眼神似要在她身上剜出个窟窿来,“走!即刻带本皇子过去。” 言罢,他风驰电掣,一马当先的朝着荒山疾驰而去。 果不其然,刚上山百米之处,便见一具身躯斜靠在树干之上,纹丝不动,定睛一瞧,那死者正是长信侯派来卧底的男子。 二皇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得近乎癫狂,扯着嗓子吼道:“看,如今尸体已然找到,你还敢拒不承认杀人之事?” 秦瑜却不慌不忙,率先趋近尸体细细查验。 片刻后,眉头微蹙,声音中透着警示之意:“二皇子且莫心急,还是瞧仔细些,这位并非死于刀剑等利刃砍杀,而是累死的。” “怎会如此?”二皇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殿下您瞧,这具尸体浑身上下不见丝毫伤痕,然其面色惨白如纸,尸斑于身体低垂部位隐现,且四肢僵挺,难以弯折,此等种种,俱是累死之征状。” 秦瑜伸出手指,逐一指向尸体呈现出的各类特征,每一个字都仿若重锤,声声震耳,“故而,他极有可能是自行了断,绝非遭人谋害。” 二皇子满心狐疑,当下便吩咐自己的侍卫上前查看,然而最终得到的,却仍是相同的结论。 闫晚琬轻拭着那本不存在的泪花,面露同情之色,娓娓说道:“此人乃是我们庄子上犯了过错的庄户,昨日我便已将其逐出庄子。未曾想,他为了能继续留在庄子,竟偷偷隐匿于荒山上,直至把自己活活累死,这又是何苦来哉?出了庄子,亦有诸多谋生之路,可一旦身死,便当真万事皆空了。” 二皇子神色仿若见了鬼魅一般,若不是事先知晓长信侯所言,恐怕便要被她这番言辞诓骗过去。 “二皇子,您可还有其他尸体发现?” 二皇子圆睁双目,目光中满是警告之意,似在质问她还想说啥。 闫晚琬委婉而言:“若您再无其他凭据,那我是否便无需前往大理寺走这一遭了吧?” 二皇子顿时怒火攻心,却又对她无计可施,只得将一腔怨愤发泄在身旁侍卫身上,“真是一帮废物。” 言罢,拂袖而去。 闫晚琬望着二皇子离去的身影心中冷笑,尸体?没有的,她带来的可是末世的种子,它们连丧尸都吃,何况是些活人的尸体,早就被外围的植物打扫的干干净净。 “着实对不住,好好的大婚之日,竟被他们搅得混乱不堪,乌烟瘴气。” 闫晚琬面对秦瑜时,心中满是真诚实意的愧疚。虽说她与秦瑜之间并无深厚的感情根基,可在古人眼中,成婚乃是至关重要的人生大事,如今却因自己的缘故被破坏。 秦瑜只是微微浅笑,轻声说道:“无妨,本就是自家之事。” 言罢,他稍作犹豫,还是缓缓开口问道:“庄子外的那些尸体,你究竟藏于何处?” 闫晚琬听闻,轻轻挑起眉头,面上故作疑惑地反问:“你在说什么?我全然听不懂。” “昨夜我接到消息后便匆匆赶来,亲眼瞧见庄户们挥舞利刃,将那些人一一砍杀,尸体就散落在庄子之外。只是待我折返时,那些尸体却已消失不见。难道不是你们将其收进庄子里掩埋了?” 秦瑜看着闫晚琬警惕的眼神,赶忙补充解释道,“尸体置于庄子之上,终究是个隐患。你且告知于我,我自会帮你妥善处理干净。” 毕竟长信侯此次损兵折将,必定不会轻易就此罢休。 闫晚琬面上浮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轻声说道:“放心!一切都已处理得干干净净。” 秦瑜心中虽满是疑惑,可看到她这般笃定的模样,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深知闫晚琬向来聪慧过人,既已如此言说,想必定是有其独特的手段来妥善处置。 “好,若你日后遭遇任何难题,只管来找我。”秦瑜的声音低沉而沉稳。 “那我便先谢过了!”闫晚琬此刻心情极佳,热情地向他发出邀请:“要不要四处转转?” 秦瑜举目环视一圈,入目之处除了连绵不绝的荒山再无他物,略作思索后,应道:“那便转转吧。” 只见荒山上已然挖好了一个又一个的土坑,他不禁好奇地发问:“你这是打算种树吗?” “嗯,我欲种植一些草药。如此广袤的一片山地,就这般荒废着,实在太过可惜。” 闫晚琬微微仰头,望向那片荒山,眼中满是憧憬。 “需不需要我帮你寻觅些人手?”秦瑜关切地问道。 “不必了,我已然找好了,便是附近的村民。” 闫晚琬摆了摆手,而后神色变得稍稍郑重,请求道:“有一事想劳烦你,不知我能否借用将军夫人的身份去做些事情?比如修路、修缮房屋之类的。” 秦瑜深深地凝视着她,面容一正,沉声道:“你本就是将军夫人,并非借用身份。这类事情你尽可放手去做,无需同我讲。” 闫晚琬听闻此言,愉悦地笑了起来,“此事还是与你说一声为好,莫要因我而给你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他心中疑惑,不就修个路、盖个房子嘛!能有什么麻烦。 此刻他还不懂闫晚琬这句话的含金量,一年之后,现实正如她所预言的那般,麻烦接踵而至,且棘手程度远超想象。 华灯初上,皇宫内殿烛火摇曳。 皇上高坐于上首龙椅之上,面色沉静如水,却难掩眼眸深处的一丝疲惫与忧虑。 太子与二皇子分坐于下首两侧,此刻二皇子正满脸涨红,气急败坏地数落着:“父皇,那闫晚琬实在是诡计多端!她必定是事先有所耳闻,才暗中指使手下将尸体藏匿起来。儿臣恳请父皇准许儿臣率禁卫军前去彻查,定能将那尸体寻出,还此事一个真相!” 言罢,他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似要将那闫晚琬生吞活剥。 皇上微微垂眸,目光落在二皇子身上,看着他那副盛怒又莽撞的模样,不禁暗自摇头,心中暗叹此子终究还是缺乏历练,行事太过浮躁。 他轻咳一声,转而将视线投向太子,缓声问道:“太子,你对这件事有何见解?” 太子闻得父皇垂询,神色一凛,旋即正了正身子,沉声道:“父皇,儿臣以为长信侯之言恐难属实。将军夫人的庄子若是真有命案发生,又怎会将尸体藏匿得如此天衣无缝,竟连半分线索都未留下?这于情于理,皆说不通。” 皇上微微挑眉,目光深邃,似是洞察一切:“哦?如此说来,太子是觉得长信侯在污蔑将军夫人?” 太子微微顿了顿,眉头轻皱,似在斟酌言辞,片刻后才缓缓开口:“父皇,儿臣不敢妄下定论。只是长信侯与秦大将军向来不合,这其中是否有公报私仇之嫌,亦未可知。” 皇上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却又似藏着无尽深意:“是啊,他们二人积怨已久。但切莫忘了,此事牵扯到秦瑜。” 太子听闻此言,不禁一愣,面露茫然之色。 父皇这话究竟何意?难道是在怀疑秦大将军为了帮未婚妻闫晚琬脱罪,竟不惜冒险毁尸灭迹? 第72章 见到狗皇帝 待闫晚琬与秦瑜二人返回将军府时,已然夜深。踏入大门的刹那,便被在一旁蹲守的小桃抓了个现行。 “小姐!姑爷!” 闫晚琬惊得身躯微微一抖,秦瑜赶忙伸手扶稳她,嘴角噙着满意且得意的笑意,心想这“姑爷”的称呼听来倒是颇为顺耳。 闫晚琬面带不悦,问道:“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做什么?” 小桃像个管家婆似的反问道:“小姐、姑爷,你们莫不是忘了今日是何日子?你们成婚之日,不去洞房花烛,怎的反倒往外跑?” 闫晚琬眉心紧蹙,伸手揉了揉,只觉一阵头痛。这熟悉的语气腔调,活脱脱就是老妈子在世。 她丝毫未察觉,秦瑜在听到“洞房花烛”四字时,眼中乍现一道金光,如暗夜流星。 闫晚琬无奈的轻咳一声,“我与你家姑爷只是出去透透气,这将军府里人多眼杂,有些烦闷罢了。” 小桃却不依不饶,双手叉腰道:“现在回来了,那赶紧办正事吧!” 秦瑜闻言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这正事是……?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闫晚琬看了眼身旁沉默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催促,“小桃,这事儿我和你家姑爷会安排的,你先去休息吧!” 小桃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外面没人伺候的怎么行?” 说罢,她径直将在一旁如木桩般沉默不语的凌影拽至身前,“府里其他人我也不认得,我就和这家伙一起给小姐、姑爷守夜,你们有什么需求吩咐我们就行。” 闫晚琬:“……” 她白眼翻上了天,心中暗自腹诽,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不都说古人含蓄委婉吗?怎么比她这个末世人还开放。 秦瑜则顿感脸颊滚烫,幸得夜色深沉,未使人察觉分毫。 凌影无辜的眼睛都不知道该怎么眨了,他现在可以对天发誓,这绝不是他的本意,他是被逼的。 “行了,我跟你家姑爷忙了一天,累了。你家姑爷要清静,你和我去客房睡。” 闫晚琬忍无可忍的将一个拉着小桃往前走,生怕她再冒出什么惊天的话语。 然而,她并未察觉,秦瑜眸底那稍纵即逝的失望之色。 “不,你住新房,我去偏房就行。时辰也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 言罢,他便领着凌影缓缓离开。 他的背影在闫晚琬的视野中渐行渐远,不知为何,竟透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落寞与孤寂,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哀愁所笼罩。 小桃瞧见这副情景,心中不禁泛起一阵不忍,不由得向自家小姐投去不赞同的目光,眼神里似在嗔怪她的无情。 “小姐你怎么能乱来,你这样让姑爷情何以堪?” 闫晚琬一个激灵,立即收回心中的错觉,打着哈哈笑道:“他这不是没事儿,而且我总要跟他先熟悉一下才行,你也不想本小姐误终身吧!” 小桃内心满是踌躇,她暗自思忖,话虽这般讲,可寻常人家不都是成婚之后,夫妻双方才开始慢慢了解彼此吗?小姐在大婚之前便能与姑爷有所往来,这已然是莫大的幸运了。 闫晚琬轻轻抹了一把脸,心中早有预料,小桃会是这般反应。她暗自思忖,若放在现代,恋爱都得持续好几年,结婚更是慎之又慎,相较之下,如今这般盲婚哑嫁的结婚方式才叫仓促,实在是太过草率了。 两人踏入婚房,小桃在外间歇下。 待小桃熟睡,闫晚琬以植物为引,将它们召集而来,朱唇轻启,吩咐道:“今夜,定要让长信侯、二皇子、太师府与皇上的寝宫皆‘热闹’一番。无需取人性命,却要让他们饱尝生不如死之味。” 语毕,她才心满意足地卧于榻上,安然睡去。 这几人既存了让她不得安宁之心,她自不会让他们好过。 翌日,小桃早早起身,轻声唤道:“小姐,醒醒!” 闫晚琬睡眼惺忪,嘟囔着:“将军府无长辈,无需敬茶。” 这一点令她颇为满意,她可不愿将时间耗费在处理繁杂人际关系上。 秦瑜孤身一人,在旁人眼中是孤苗,于她而言却是香饽饽。 此人有身份有地位,且父母双亡,在这末世简直就是极品佳婿! 岂料小桃不依不饶:“小姐,是要进宫谢恩。” 闫晚琬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在被窝里耍赖:“不去。” 小桃只得好言相劝:“小姐,这可是皇上赐婚,不去可不行呐。” 正说着,秦瑜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夫人可是醒了?” 小桃赶忙手脚麻利地将闫晚琬从床上生拉硬拽起来,“小姐,您瞧,姑爷都来了,您快些起身吧!” 闫晚琬眼神空洞地盯着房顶,满脸苦相地应道:“我已经起了。” 她长舒一口气,心底暗自懊悔,昨晚就该下道狠令,直接结果了那狗皇帝,也省得今儿个早起进宫,扰了好觉。 她如同木偶般由着小桃折腾,而后晕晕乎乎地上了马车。 待马车行至宫门口,却被要求下车步行入内,闫晚琬顿时火冒三丈,怒声质问道:“为何要走着进去?” 都已经离开了舒适的床铺,竟还得步行,这狗皇帝的架子也太大了些! 带路的小太监眼睛瞪得铜铃大,这将军夫人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啊! 秦瑜见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得解释道:“此乃宫中规矩,若你实在走不动,我来背你便是。” 闫晚琬强压下,心中不耐,摆手道:“不用你却才刚康复,不能不适合提重物,赶紧的,早去早回。” 秦瑜目光中带着宠溺,丝毫没有因为她大逆不道的话恼怒。 小太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二人,想不到秦大将军这么宠妻,瞬间对闫晚琬的态度又恭敬了三分。 他们被引领至大殿之中,皇上已在殿内等候多时。 皇上先是对着秦瑜一通夸赞,满口皆是欣悦于他的腿伤得以痊愈,能够再度驰骋疆场之词。 然而,一通冠冕堂皇的言辞过后,却绝口不提权力下放之事,只是又赏赐了诸多补品,命他居家安心调养。 相较而言,皇上对闫晚琬的态度便没那么和善了。 言语之间,尽是对她的敲打与试探,显然对秦瑜腿伤的康复心存紧张与疑虑。 闫晚琬心中不屑,却佯装惶恐,顾左右而言他。 皇上见此情形,虽恼怒万分,却也不便发作,毕竟发作有失天子气度。 但寥寥数语之后,皇上仍是把话题绕了回来:“小闫啊!你那庄子究竟租给了何方人士?妥善安置残兵乃是利国利民的善举,朕也想见见这位心怀大义之人。” 第73章 不耐烦伺候 闫晚琬打着哈哈,脸上满是无辜:“皇上,臣妇当真不知啊。初到京兆,臣妇囊中羞涩,仅有的银子都拿去购置那庄子了。原想着租出去换些嫁妆,那人付银极为爽快,见钱给得多,臣妇哪还有心思细究,便直接租与他了,至于他作何用途,臣妇委实不清楚。” 皇上怎会轻信她这番说辞,径直问道:“你不是在庄子里管事么?” 闫晚琬轻轻嗤笑一声,眼眸灵动:“皇上,臣妇这管事之名,不过是挂个虚衔。实则只需留意着旁人莫要糟蹋了庄子便罢。大事臣妇无力操持,小事亦懒得理会,不过那人给的佣金倒是颇为丰厚,一月足有一百两银子呢!” 皇上嘴角微微抽搐,对上她那看似真诚却难掩得意的双眸,满肚子的训责之语竟一时难以出口。 这女子,浑身铜臭味,着实浅薄得很。 终是心力交瘁,皇上端起茶盏猛灌一口,挥了挥手:“罢了,你们退下吧。” 闫晚琬面上一喜,跟着秦瑜飞快的走了出来。 那一瞬间,她看着连天白云仿佛重获新生,语调轻快:“快走!这一番折腾,可把我累坏了,早些回去歇着。” 秦瑜看看她,然后歉意的说道:“还不能回去,还要见皇后。” 闫晚琬瞬间傻了眼,“啥?还得再来一次?” 她暗自思忖,皇后与狗皇帝乃是夫妻,常言道“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难不成同样的流程真要重新走一遭,那她岂不是又要遭罪? 她可怜巴巴地问:“不去成吗?” 秦瑜苦笑着回应:“这恐怕不合规矩。不过我会与你一同前去,你莫要惧怕。” 闫晚琬微微撇了撇嘴,她哪是害怕呀,分明是不耐烦,不情愿去伺候罢了。 二人行至皇后的坤宁宫,嬷嬷迎上来,欠身行礼后说道:“将军,夫人,皇后娘娘近些日子玉体欠安,此刻正在歇息,还请二位在此稍作等候,待娘娘醒来,再行入殿拜见之礼。” 秦瑜面色一沉,心中明了,这皇后分明是有意为之,欲给他二人一个下马威。 闫晚琬却不以为意,反倒来了兴致,待那嬷嬷退下后,便凑近秦瑜,悄声道:“这皇后娘娘可是二皇子的生母?” 秦瑜应道:“正是。” 闫晚琬煞有介事地评点道:“怪不得二皇子那般小家子气,原来是随了他的娘亲。” 秦瑜紧绷的面容再也难以维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旋即轻咳两声,故作严肃地提醒:“咳咳,夫人,身处宫廷,需谨言慎行,莫要忘了隔墙有耳。” 闫晚琬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且管好自己的表情,不然旁人哪能注意到我言语间的不妥。” 秦瑜忙不迭地赔笑应好,闫晚琬却仍觉一腔怨气难以抒发。 “干耗在此也不是办法,皇后娘娘既身体不适,咱们在这儿候着,岂不是让娘娘心有愧疚,反倒不利于养病。不如先行回去,待娘娘身子好些,再来请安亦是不迟。” 闫晚琬眼睛一亮,试探着问道:“那咱们这就……回去?” 秦瑜果断回道:“回。”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转身便往宫外走去。 嬷嬷闻得动静,匆忙赶来,见此情形,大惊失色,赶忙上前阻拦,道:“秦将军,您这是要去往何处?还未带新妇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言罢,又怒目而视闫晚琬,“将军夫人,您既已嫁入将军府,怎连这般规矩都不懂?” 闫晚琬心中暗忖:这嬷嬷可真是柿子专挑软的捏,明知自己是将军夫人,竟敢用那般轻蔑的眼神打量,区区一个嬷嬷,不过是宫中的下人,竟如此嚣张? 她正欲开口,好好教教这嬷嬷何为礼仪,秦瑜却抢先一步,朗声道:“我夫人乃是皇上赐婚,嬷嬷您这般说辞,可是觉得皇上赐婚的人选挑的不合适?” 嬷嬷心头猛地一慌,当即双膝跪地,求饶道:“老奴一时失言,还望将军与夫人恕罪。” 给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质疑皇上啊!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闫晚琬不满地瞪着秦瑜,似在埋怨他抢了自己的话头。 秦瑜转而对嬷嬷说道:“嬷嬷,既然皇后娘娘身体抱恙,我们自不便过多叨扰娘娘的贵体,待娘娘康健些时,再来拜见便是。” 说完,拉着闫晚琬直接出宫。 当嬷嬷火急火燎的冲回坤宁宫,皇后正悠哉的正悠哉地坐在榻上品茶,见嬷嬷这般慌张模样,轻轻放下茶盏,挑眉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嬷嬷忙不迭地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回禀,话语间还带着几分颤抖。 皇后微微眯眼,怒骂道:“混账,圣上特地让本宫为难他们二人,你这将人放走了,本宫如何跟圣上交代?” 嬷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随后就听到皇后咬牙切齿的声音,“去,把那看守宫门的侍卫给本宫找来,本宫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渎职,竟将人放走的!” 嬷嬷连声称是,匆匆退下。 不多时,侍卫被带到了坤宁宫,一进殿便“扑通”一声跪下,额头冷汗直冒。 皇后凤目含威,厉声道:“本宫问你,秦瑜带着那贱妇是如何出宫的?你们值守宫门,难道是形同虚设吗?” 侍卫战战兢兢地回道:“娘娘,奴才们本是严守宫门,可秦大将军发话,奴才们也不敢阻拦啊。” 皇后听闻,心中一凛,还不待想出应对之法,侍女传信“皇上来了”。 皇上看到清净的坤宁宫后蹙眉询问:“人呢?这么快就走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治不了秦瑜就好好治一下闫晚琬,元承名誉受损一事跟她也脱不了干系。 皇后脸上的惶恐快速闪过,“皇上,臣妾无能,未能留住秦大将军和他的新妇。” “怎么回事?” 皇后添油加醋的将事情换了个说法,反倒成了秦瑜拿架子,就因为等了一会儿等不及,直接带新妇离宫,丝毫没将她这个后宫之主放在眼里。 皇上拍案而起,怒火中烧的吼道:“放肆!” 宫内宫人跪了一地,“皇上息怒。” “秦瑜,你真是好样的。” 皇后低垂的眸子寒光闪动,秦瑜、闫晚琬,你们谁也逃不掉。 第74章 大婚后的第一天 马车缓缓驶离皇宫,闫晚琬与秦瑜在车内对坐无言。 闫晚琬娇躯轻倚一侧,困意渐浓,眼帘缓缓垂下。 秦瑜则微垂着头,似在沉思,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车内静谧安然,唯闻辚辚车声。 蓦地,车外传来一阵热切交谈,钻进这一方小小天地。 “你听闻了吗?将军夫人欲为咱百姓修筑道路哩!”一人的声音透着兴奋与好奇。 “哪位将军夫人?”另一人问道。 “自然是刚与秦大将军喜结连理的闫小姐呀!” “天呐!将军夫人这才新婚,便要为我等谋福祉?”话语中满是惊叹与敬意。 “正是!将军夫人婚前便已着手修葺城外村子的道路,还引领村民种植药材,共奔富路。听闻药材若种植成功,一年可得数十两银子。” “胡说八道,何种药材能值几十两,而且能卖出去吗?”质疑声随之而起。 “你懂什么,此乃千真万确之事。那些种子皆是将军夫人所予,且允诺长成后高价回购,决然不愁销路。” “将军夫人可还需人种药材?我家中尚有一块闲田。” “你这是还没睡醒做美梦呢!这次唯夫人庄子附近村子可得种子,外人哪有这种福气。” 马车内,秦瑜抬头看向闫晚琬,调侃的笑道:“执行力这么强。” 昨天晚上才说,今天消息就传开了,他的媳妇儿是一刻也不耽搁。 闫晚琬半眯着眼睛无所谓的回答,“利人利己,能早点就早点,时间不等人。” 秦瑜笑而不语,“今天,你是回府里休息?还是回娘家?” 闫晚琬惊讶地看着他,“不是三日后回门吗?” 秦瑜笑道:“将军府没有那么多规矩,我的父母早亡,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爹娘。我想着你如果愿意,也可以将她们接到将军府来住,能陪着你说话也挺好。” 闫晚琬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僵,自己就是不想跟她们有过多接触,才找个人嫁了。 这要是搬过来,咱还嫁什么人呀?直接回镇南府得了。 闫晚琬婉拒了,“那太麻烦了,就不必了。我娘和姐姐都自由惯了,来将军府总归没有在自己家舒坦。” 秦瑜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没错,他可是十分了解自己这位岳母,当年在边关,那可是只要换地方就要买宅子的主。 别说是将军府了,就皇宫内院,她也不乐意住。 就这时又听闫晚琬说道,“今日还有其他的安排” “什么安排?”秦瑜疑惑,这他是真的不知道。 “做善事。” 马车缓缓驶抵城外的镇国寺,只见寺外蜿蜒着如长龙般的队伍,百姓们井然有序地排队静候。 “这是在做什么?” 秦瑜定睛一瞧,原来是寺里正在施粥。 小桃与凌影在粥摊前忙碌得不可开交,瞧见秦瑜他们到来,赶忙将手头事务托付给旁人,疾步迎上前来,欠身行礼道:“小姐、姑爷,诸事皆已安排妥当。” 闫晚琬素手轻挽袖管,亲力亲为地为百姓施粥,那模样极为认真。 秦瑜见此情形,二话不说,大步上前与她并肩而立,一同忙碌起来。 片刻后,秦瑜便发觉这粥质地粘稠,色泽浓郁,其间不仅沉浮着饱满的红枣,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清香幽幽飘散。 闫晚琬瞧见秦瑜眼中的疑惑,浅笑道:“好眼力!我在粥里添了些可增强抵抗力的草药,百姓饮下,便能抵御严寒,少染疾病。” 她心下暗自诧异,秦瑜竟能一眼洞察其中玄机,不愧是从尸山血海中走来之人。 秦瑜微微颔首,语带感佩:“夫人如此用心,实乃百姓之福。” 在京兆之地,年年皆有施粥善举,然大多是清汤寡水,或是寻常白粥,鲜有人似闫晚琬这般煞费苦心,于粥中加入草药精心熬制。 闫晚琬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笑意,思绪飘远。这粥的配比,乃是她在末世生存时的常用配方,那时,若能捧得这样一碗粥,滋味可比肩米其林餐厅的珍馐美馔。即便岁月流转,回想起来,仍觉余味无穷。 人群之中,忽然有个声音高声喊道:“是秦大将军和将军夫人呀!” 这一喊,好似平静的湖面投入了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众人听闻,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那一道道目光里,满是好奇与敬重。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老百姓竟自发地跪在了地上,脸上皆是感激涕零的神色,嘴里还念叨着对秦大将军的感恩话语。 秦瑜和闫晚琬见状,赶忙快步上前,伸手去搀扶那些百姓,嘴里不停地说着安抚的话。 好一番折腾后,总算把民众的情绪安抚了下来,二人这才无奈地退到了一旁。 闫晚琬扭头,没好气地狠狠瞪了秦瑜一眼,那眼神仿佛在嗔怪他呢,心里好似在想:要不是你这家伙,咱们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人给认出来呀! 秦瑜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暗自腹诽,自己常年戍守在边关,极少有机会在京兆露面了,谁能想到这样都能被百姓给认出来呢。 “既然施粥这儿也用不着我,那我去见个故人。”闫晚琬看着不远处镇国寺的牌匾,轻声说道。 秦瑜一听,立马就明白她要去见的人是谁了,赶忙说道:“我和你一起过去吧,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就赶紧喊我。” 闫晚琬听了,脸上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要是去了呀,反而会让他变得束手束脚的呢。” 相国寺的后院,陆阳布所居住的客房外,已然不见侍卫的踪影。 闫晚琬款步而入,便闻得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 陆沭阳那悲痛欲绝的哭嚎声钻入耳中:“阳布,你怎会变成这般模样?究竟是谁将你四肢斩断?” 回应他的唯有阵阵哼唧声。 闫晚琬轻轻挑眉,心下思忖:不过是断了手脚,怎的连嗓子也出了问题?她素手轻抬,丝丝缕缕的绿光飘然而出。 片刻之后,陆沭阳怒声咆哮道:“是不是闫晚琬所为?我去探望了婉茹,她双腿已残,只能卧于病榻之上。那女子心肠太过歹毒,连自己的亲兄长都能下此毒手,我定不会轻饶了她。” 停顿了片刻,陆沭阳又大喊出声:“阳布,你怎么了?你放心,大哥一定请神医帮你治疗。” 哼唧声越发强烈,闫晚琬啧啧了两声,推门走了进去。 她悠哉的说道:“你这样不行,刺激过度会让他爆血管的。” 陆沭阳恶狠狠地盯着她吼道:“怎么是你!” 第75章 斥恶女书 “是我又怎样?” 闫晚琬同样以冷言回应。 此时,无形的绿光飘回她的掌心,她不禁嗤笑一声:“陆大少爷,他落得这般田地,可都是拜你那好妹妹所赐。” 陆沭阳怒目而视,愤恨地盯着她:“事到如今你还妄图狡辩,婉茹都已跟我和盘托出,全是你干的好事。你因阳布曾欺负你,便砍去他的四肢,将他做成了人棍。又因嫉妒婉茹能嫁入皇家为妃,就打断她的腿脚,毁了她的容颜,致使她被二皇子厌弃。” 闫晚琬被气得笑出了声:“你且好好听听自己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会羡慕她从皇子妃沦为妾侍?” 陆沭阳脸色微微一变,紧接着愈发凶狠地瞪着她:“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婉茹怎会沦落至此,从皇子妃变成侍妾?” 闫晚琬冷哼一声,她已然不想再多费唇舌,面对这种脑子好似缺根弦的人,说再多亦是枉然。 “我所言你若不信,那便请路二少爷亲自与你言说吧!” 语毕,她微微抬手轻扬,绿色的光柱直射陆阳布的脖颈。 瞬时,陆阳布那沙哑的声音传来:“哥,是陆婉茹,将我腿脚砍断之人便是她所指使。” 陆沭阳满脸惊惶,怒吼道:“绝无可能!阳布,可是这女子胁迫于你?莫怕,我皆已安排妥当。这女子妄图借修路之举笼络人心?简直荒谬绝伦,我定要让她身败名裂,为你与婉茹讨回公道。” 陆阳布双眸似要喷出火来,他死死地瞪着陆沭阳,声音因极度愤怒而变得嘶哑,竭尽全力地吼道:“你是聋了还是傻了?我都告诉你是陆婉茹干的!是她带着一个男人,亲口下令砍掉我的手脚,我怎么可能认错?” 陆沭阳如遭雷击,整个人踉跄着向后退去,嘴里不停念叨着:“不,不可能是她……” “还有那个闫晚琬,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是她救了我!”陆阳布继续大声说道。 陆沭阳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陆阳布,只是一个劲儿地质问:“不,婉茹不是这么说的,她说是闫晚琬干的。” “陆婉茹那毒妇,心肠歹毒如蛇蝎!那日便是她指使我给闫晚琬下药,而后将她送至二皇子床上,可到头来,她竟将自身撇得一干二净,所有罪责皆推于我一人!致使我被父亲打断双腿,又被扔至相国寺自生自灭。” 直至此刻,陆沭阳仍未从震惊中恢复,失魂落魄地喃喃低语,语无伦次。 陆阳布则绽出惊悚的笑意,“那贱女人亦断了手脚,实乃大快人心,她就活该烂死在床上,莫要再出去为祸他人。” 言罢,他望向闫晚琬,口中不住念叨着祈求之语,“晚琬,你来看我了,可是原谅哥哥了?虽说哥哥如今已无用,但哥哥愿舍了这条性命补偿于你,求求你原谅我,可好?” 闫晚琬只觉恶心,浑身鸡皮疙瘩冒起,纤指轻弹,刹那间那扰人心绪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阳布惊愕地环顾四周,无论他如何张嘴,却再难发出丝毫声响。“你……你干了何事?” 陆沭阳显然也察觉了弟弟的异样,惊恐万分地看向闫晚琬。 “我做何事了?你若仍不信,不妨去请个大夫来查验一番,查查他的嗓子究竟何时被毒哑的。” 闫晚琬对他们二人都厌烦了,心中的杀意不可抑制的涌起。 刚刚她从植物那得知陆沭阳口中让自己身败名裂的办法,就是写了一篇《斥恶女书》,怒叱自己没有妇德。 文中写道:有女自幼于乡野间长,性乖张而无德。及归城邑,丑态毕露。其养妹纯善,待之若亲,彼竟心怀叵测,屡设陷阱,欲陷养妹于困厄,致其声名狼藉,身心俱伤。亲兄亦遭其害,或谗言于尊长之前,或阴损于行事之际,罔顾血脉之情,兄之困窘,彼视若罔闻,反以为快。 噫!此女之行,禽兽弗如。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彼虽为人,却弃伦常于不顾。亲情于彼,如敝履可弃;德行在身,似轻尘可拂。其心若蛇蝎,其性若豺狼,世间之恶,集于一身。愿天谴速临,以正其行,莫使良善蒙冤,正道蒙尘,亦使众女以为戒,知妇德之重,守善念于心。 这篇文章索然无味,毫无亮点可言。然而,陆沭阳却雇了一帮水军,在茶馆等场所大肆宣扬,将陆婉茹的所作所为全部诬赖到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她瞬间沦为众矢之的,成了恶人。 无论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哥、千金小姐,还是市井街头的寻常百姓,都对其议论纷纷。 谣言如脱缰野马,愈发荒诞不经,众人全然忘却了陆婉茹为百姓修路的实打实功绩,实在令人唏嘘。 离开客房,她波澜的心也平稳下来,果然人心不古,无论是古代还是末世,永远不能相信的就是人心。 秦瑜瞧见闫晚琬阴沉着脸走出来,急忙迎上前去,关切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闫晚琬抬眸,与他的目光交汇,轻声问道:“若有人欺负我,你会如何?” 秦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杀了便是。” 闫晚琬微微挑眉,又道:“那若是全城之人皆欺负于我呢?” 秦瑜神色陡然一僵,竟一时语塞,不知怎样作答。 他身为大将军,职责乃是保卫百姓,又怎可对百姓出手相伤?然而,若不出手,难道就任由全城之人去欺负自己的媳妇儿? 这两难之境,犹如天平两端,无论怎样抉择,都难以平衡。 闫晚琬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嗤笑,森然道:“你无需作答,这世间,还从未有谁欺负了我之后,尚能苟活于世。” 言罢,她转身而去。 秦瑜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脏陡然一阵抽紧,仿若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将她拽离自己的世界。 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远去,仿佛那扇通往她内心深处的门,便要对他永远关闭了。 回到城内,果然有人们开始对闫晚琬指指点点。 她无视这些人的话,直接朝着宅子走去,半路就遇到担忧的王玉华和闫晓芮。 “晚琬!你别听那些人胡说,我家闺女不是那样的人。” “就是,小妹你最好了,那些人就是嘴贱。” 闫晚琬冰冷的心顿时回温了,原来还是有人在乎她的情绪。 第76章 到国子监举报 “娘,您无需担忧,陆家人的品性如何,这京兆上下谁人不知?他们的话,自是无人会信。” 王玉华与闫晓芮听了,频频点头,可脸上的忧色却未减半分,目光仍紧紧地锁在她身上。 “秦瑜呢?他怎未与你一道归来?”闫晓芮忍不住问道。 闫晚琬神色淡淡,随口应道:“哦,他随后便至。” 她越是这般表现得轻松自如,王玉华与闫晓芮心中便越发没底。 难不成秦瑜听闻了外界的传言,对闫晚琬有所误会,致使这新婚小夫妻起了争执? 两人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然尚未到回门之日,闫晚琬怎会独自归来? 一时间,四下寂静无声。闫晚琬似是疲惫不堪,轻轻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倦了,先回房歇息。” “好好好!你快去歇着,莫要累坏了身子。”王玉华忙不迭地说道。 语毕,闫晚琬便被一股莫名的急切劲儿催促着往后院去了。 待她身影消失不见,闫晓芮激动地一把抓住王玉华的手,说道:“娘,妹妹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才会强装镇定,故作无事。” 王玉华脸色阴沉,怒声下令:“即刻派人前往将军府找秦瑜,我倒要好好问问这小子,究竟对我闺女做了些什么?” 管家尚未出门,秦瑜却后脚前来拜访。王玉华冷哼一声:“让他给我滚进来。” 瞧见秦瑜的刹那,王玉华顿时火冒三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姓秦的,以往我便瞧你行事鲁莽冒失,本以为圣旨赐婚能让你有所收敛,岂料你们昨日才刚成亲,今日就让晚琬独自回府,你这是在打谁的脸?” 她越说越恼,猛拍桌子,震得水杯里的水溅了一桌,接着又严词厉色道:“你走吧!我自会亲自上书皇上,请求他恩准你二人退婚,此后婚嫁各不相干。” 闫晓芮惊愕地望着自家老娘,一个劲儿地使眼色,心里直犯嘀咕:娘啊,您可别再说了,这牛吹得也太大了。您区区一个商妇,有何身份能亲自上书皇上?况且皇上日理万机,怎会理会您? 秦瑜目眦欲裂,急切说道:“不可,岳母大人。我与晚琬既已成婚,便绝无分离之理,何况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您且说说我错在何处,我定会改正。” 王玉华怒极反笑:“你还不知错?新婚燕尔,你便让晚琬孤身回府,这岂是为人夫婿该有的作为?莫不是你心中根本就没有她,只把这婚事当作儿戏?” 秦瑜赶忙解释:“岳母大人误会了,今日我与晚琬发生了一点误会,并未料想到晚琬误会我,这才令她受气,还请岳母大人恕罪。” 王玉华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只是一味地发怒:“哼,什么误会,莫不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惹了什么风流债,被人寻上门来?” 秦瑜面色涨红,连连摇头:“绝无此事,我洁身自好,身边从未有半个女子,岳母大人莫要污蔑我。” “你……” “娘!” 清脆的声响蓦地从身后传来,三人像是被同一根线牵引着一般,齐刷刷地回过头去。 只见闫晚琬一脸无奈地瞧着他们,那眼神仿佛有魔力,三人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偃旗息鼓,乖乖地闭紧了嘴巴。 闫晓芮挠了挠头,讪讪地笑着问道:“小妹,你不是去歇息了吗?咋又出来了呢?” 王玉华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赶忙说道:“是不是肚子饿啦?我这就吩咐人给你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闫晚琬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突然有点事,得出去一趟,你们接着聊吧。” 言罢,她便迈着轻快的步伐朝门外走去。 “晚琬,我陪你一起。”秦瑜急忙跟在后面,然而闫晚琬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他,“不用,我自个儿去更便利。” 她的话语仿若兜头倾下的一盆冷水,秦瑜整个人瞬间呆滞,愣在原地。 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果然成真,闫晚琬果真是在刻意躲避自己。 “不,你且听我解释。” 话落,他再无丝毫犹豫,径直追了上去。 闫晓芮望着两人先后离去的背影,有些发懵地朝王玉华问道:“娘,眼下这情形可如何是好?咱们要不要前往将军府把小妹接回来?” 王玉华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必,先看看明日回门的状况再说吧。” 此刻,在门外的闫晚琬瞧了秦瑜一眼,语气淡淡地问道:“你非得跟着我不可?” 秦瑜急忙回应:“对,之前未曾回答你的问题,并非是你不重要,而是我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闫晚琬轻声说道:“无妨,你不知晓也属正常,若是为了迎合我而讲出违心之言,那才是真正的欺骗。” 秦瑜却更在意另一件事,连忙追问:“如此说来,你是原谅我了?” 闫晚琬微微摇头:“我从未怪过你。” 秦瑜愈发不解:“那为何不让我跟着?” 闫晚琬无奈道:“我是真有事情要办。” 秦瑜态度坚决:“我定要跟着你。” 闫晚琬无奈地撇了撇嘴:“既然你执意要跟,那便跟着吧。” 言罢,她转身朝着城中热闹繁华的街道快步走去。 秦瑜默不作声地随她一路前行,直至抵达……国子监。 他偷偷觑了眼闫晚琬挺直的后背,终是没敢吭声,不知为何,心中竟没来由地发虚,只盼着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闫晚琬似已将身后之人抛诸脑后,径直走到国子监门口,朗声道:“我要见国子监祭酒。” 门口守卫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是何人?可有文牒?” “我不是来办事的,我是来举报国子监学子陆沭阳的。” 门卫听闻,神色瞬间凝重,显然他对陆沭阳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你说要举报?” “没错。” 她言辞凿凿,随即便拿出一沓纸张。 其上详细记录着陆沭阳自入国子监后的种种劣迹:诸如找何人代写文章,怎样威逼利诱那些家境贫寒却才华横溢的子弟,何时向学业先生行贿,每一起事件都精确到具体的地点与时间,更有数十位证人可供查证,桩桩件件,铁证如山,令人难以置疑其真实性。 “你且在此稍候。” 门卫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带着那沓证据进入了国子监。 秦瑜不解的问道:“你这是?”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说出问题的人。” 第77章 黑衣人再次追杀 还在秦瑜茫然她话的意思,国子监的守卫已经匆匆走了出来。 “请进,我们祭酒有请。” 闫晚琬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才跟着他朝里面走去。 秦瑜紧跟其后,却被守卫拦了下来。 “我是她丈夫。” “无关人等不允许进入。” 秦瑜:“……” 他拿出一块令牌,重新说了一遍,“我是秦瑜。” 侍卫看到令牌后神色一怔,立即朝他行礼道:“见过秦大将军。” “行了,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当然,您请!” 两人再不敢阻拦,立即开门恭迎,直到看不见秦瑜的身影,两人才后知后觉,秦大将军是那女人的丈夫,那女人不就是将军夫人,而将军夫人出身陆家,岂不是陆沭阳的胞妹? 两人震惊的面面相觑,终是缄口不言,赶紧闭紧嘴巴,但肩膀却因为激动而忍不住的微微颤栗。 思及市井间流传的诸般流言,此等惊天秘闻竟率先为他们所得。 国子监内,祭酒见到秦妙惜后率先问道:“这些证据你是从哪弄来的?” “从陆家收集的。” 祭酒目光锐利的盯着她,“你是陆家什么人?” “陆家新找回来的嫡女,陆沭阳的妹妹,闫晚琬。” 刚跟进来的秦瑜目光微闪,心口有股说不出的闷气,他迫不及待的开口更正道:“这是我的夫人,闫晚琬。” 祭酒看到秦瑜后立即站起身行礼道:“秦大将军,这是您……?下官知道了。” 他的神色凝重,既为将军夫人所呈证据,可信度自是倍增。 “将军夫人,下官会严查此事,如若属实,一定严惩不贷。” 他信誓旦旦的承诺并没有令秦瑜满意,“半天,给你半天的时间调查此事,如若属实,立即将此人撵出国子监,并将他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祭酒不假思索的点头同意,以秦瑜的性子,能给他半天的时间已经是宽容了,他自是不敢反驳。 “嗯,去办吧!” “下官告退。” 祭酒赶忙退下,脚步匆匆,似是生怕秦瑜反悔。 闫晚琬怔怔地望着空落落的房间,心下思忖:怎么?祭酒连自个儿的书房都舍弃了,如今倒显得自己像是鸠占鹊巢一般。 秦瑜敛去了严肃的神情,轻声且小心翼翼地探问:“你可还有其他事情?我亦能助一臂之力。” “你已然帮了我极大的忙。” 闫晚琬应道。若不是秦瑜相随,那祭酒恐怕不会如此迅速地将诸事落实。如此一来,倒能助自己尽早摆脱那些如蚂蚱般恼人的麻烦。 “能帮到你便好。”秦瑜踌躇许久,最终也只说出这一句话来。 闫晚琬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却未言语,旋即转身步出房间。 “你还欲往何处去?”秦瑜追问。 “你这般清闲?”闫晚琬反问道。 “丈母娘讲新婚燕尔,理当相伴以增进感情。”秦瑜一本正经地说道。 闫晚琬听闻,顿时无言以对,脑海中浮现出王玉华与闫晓芮那两张满是紧张之色的面庞,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若乐意,那便一道吧。” 此次出行,秦瑜所受待遇与往昔大不相同,竟得以与闫晚琬并驾齐驱。 二人驱马途中,闫晚琬蓦地勒住缰绳,双眸之中寒意乍现,如鹰隼般锐利地凝视着前方,似是察觉到了异样。 前方却见一片荒草丛生的旷野,并无明显异常之处。 “前方有人。” 秦瑜微微眯起双眼,鼻翼轻轻翕动,敏锐的触觉立即感应到前方来者不善,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目光警惕地在四周扫视着。 闫晚琬沉吟片刻,嘴角忽然露出了笑容,“走,我们过去看看。” 秦瑜不赞同的皱眉,他只能紧紧跟在她身侧保护,神经紧绷着。 行不多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在这寂静的旷野中显得格外清晰。 闫晚琬与秦瑜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停下马匹,静静地等待着来者。 不多会儿,只见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从草丛中窜出,瞬间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为首的黑衣人面罩之上,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他打量着闫晚琬与秦瑜,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秦大将军和夫人真是情深意切,这次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闫晚琬冷哼一声,“就凭你们这些鼠辈?” 黑衣人首领面沉如水,不见丝毫恼怒之色,只见他手臂一挥,身后的黑衣人齐刷刷抽出武器,摆出进攻的架势。 秦瑜见状,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对闫晚琬说道:“一会儿我来拖住他们,你瞅准时机突围。” 这些黑衣人对他而言不足为惧,可若要在打斗中护得闫晚琬周全却并非易事,唯有待她安全撤离,自己方能毫无顾忌地全力迎敌。 闫晚琬却只是瞥了他一眼,轻启朱唇吐出两个字:“不用。” 言罢,她率先抽出藏于袖中的藤蔓,玉手微微一抖,那藤蔓瞬间粗壮起来,修长的藤身如灵动的长鞭,只轻轻一甩,便将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劈飞出去。 秦瑜不禁微微一怔,他未曾料到闫晚琬竟有如此身手和这般厉害的武器。 而闫晚琬却并未停顿,她身形灵动,在黑衣人之间穿梭自如,藤蔓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倒地。 黑衣人首领见状,眼神一凛,亲自提剑加入战团,他的剑法凌厉,虚晃一招,趁闫晚琬不备,反手一剑刺向她的胸口。 闫晚琬闪避不及,只得将身体微微一侧,以求避开要害,准备硬生生接下这一剑。 刹那间,黑影疾速闪过,只见那首领的头颅竟横飞数米之远,一股血柱如喷泉般冲向天际,而其身躯却仍麻木地立在原地,纹丝未动。 “你……?”闫晚琬惊愕地望向他,目光旋即被他手指上的戒指所吸引。 原来,割断首领头颅的银丝正是从这戒指中射出,仅从外观来看,根本察觉不出这竟是一枚暗器。 第78章 她是软柿子? 闫晚琬情难自抑地缓缓靠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秦瑜的心猛地一紧,紧张之感油然而生。 他急忙开口解释:“我方才瞧见他那利刃即刻便要刺到你,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你别说话。” 闫晚琬径直伸出手来,打断了他的话语,双眸直勾勾地锁定在他手中的物件上,追问道:“这暗器可是你的物件?” 秦瑜下意识轻点了点头,应道:“是我的。” “从何而来?” “是我亲手做的。” “你亲手做的?” 闫晚琬不禁惊呼出声,再次抬眸望向秦瑜时,目光里已满是崇拜与难以置信。 她有些慌乱无措地说道:“你竟有这般本事,还会制作暗器?” “嗯,不过是闲暇之时的一点小喜好罢了。” “我看看。” 秦瑜忙不迭的将手上的暗器递了过去,就见闫晚琬小心翼翼的把玩着那枚戒指,火热的目光都快被她看出花来。 她不住地赞叹,“妙!实在是妙啊!这暗器做的太精致,如果不是你刚刚使用,还真不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杀人的利器。” 秦瑜谦虚道:“过奖了,就是一点掩人耳目的小玩意罢了。” 闫晚琬严词厉色的纠正道:“这哪是小玩意,这可是保命的好东西,你还有吗?让我看看。” 秦瑜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闫晚琬蹙眉,“你什么意思?不舍得给我看。” 秦瑜急忙否认道:“不是,只是那些暗器在将军府,我并未带在身上,所以无法现在就给你。” 他顿了顿,犹豫着建议,“要不你现在跟我回将军府?我拿出来给你看。” 闫晚琬挣扎片刻,“现在不行。” 秦瑜:“……” 闫晚琬看向天空,思考着说道:“等晚些时候吧!现在我要去庄子一趟。可说好了,回去就给我看。” “当然,我决不食言。” 秦瑜心中暗喜,她还愿意跟自己回将军府,是不是代表气消了?也许他该找个人请教一下,如何让女子消气。 在黑衣人身上没有找到证明身份的物件,他决定回去让人好生调查一番。 谁知闫晚琬笃定道:“不用找了,这些是杀手,周太师派来的。” “你怎么知道?” 秦瑜错愕,不明白她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这还用查吗?我来京兆只跟陆家人有仇,上次惹了长信侯,而长信侯本就是周太师派来摸底的,他不派人做出点样子,怎么跟长信侯交代。” “周太师和长信侯?” 秦瑜没想到会是这两人,可他的人都没查出二人的关系,闫晚琬是怎么知道的? 闫晚琬撇撇嘴,“上次长信侯的人说的。” 秦瑜目光变得深邃,你猜我信不信? 闫晚琬可不管他,行至庄子,远远地就瞧见一群人聚在门口与管家争执不下。 她定睛一看,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正是先前带头阻拦修路的村长等人。而站在村长身后、手持铁锹向管家示威的,皆是那村子里的村民。 此刻,管家已是满头大汗,竭力安抚着众人,嘴里不住地解释着。 待见到闫晚琬走近,管家的脸上瞬间绽出欢喜的笑容,“小姐您可算来了?这些人他们蛮不讲理,我都跟他们说了,种植的种子只剩这些品种,他们如果要选就选这些,但他们非要选那些种植时间短来银子快的药材,我们去哪给他们弄种子。” “这我们不管,凭什么那几个村的能种这种草药,而我们只能种那种时间长的,万一长不出来不就全部打水漂了吗?” “就是,闫小姐是最先跟我们村联系的,我们才应该第一个选,你就该将那些种子拿来给我们种。” 管家据理力争,“是他们先来签合同的,当然该他们先选。” 双方争执不休,闫晚琬摆手制止他们争吵,冷声问道:“你们到底在吵什么?” “小姐,就是他们……” 管家的话还未说完,闫晚琬扬手就打断他,转向看到村长和村民说道:“你们是嫌种树的银子太少?” 村长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立即摇头道:“不,闫小姐给的酬劳很丰厚,只是……” “那是你们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种植任务?” “当然不是,我们村的村民都是种地的好手,肯定又快又好的完成。” 闫晚琬顿时眉头微蹙,目光犀利的落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 “那你们还在这做什么?浪费时间,浪费我的银子吗?” 众人鸦雀无声,闫晚琬这才转身对管家说道:“他们是来荒山种植树木的,让他们干活就是,没必要大吵大闹,都散了吧!” 管家心领神会,立即安排他们去荒山上工。 眼看闫晚琬要离开,村长在众人的催促下尴尬的开口挽留,“闫小姐,我们是为了合作的药材种子而来。” “你们也想种植药材?” “对,闫小姐,既然大家都能种,没道理我们不能种吧!” 闫晚琬点头应是,“没错,你们是能种。” 此话一出,村民们顿时欢欣鼓舞,谁知下一句却犹如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了下来。 “那荒山的种植怎么办?” “啊?什么?” 村长半晌没反应过来她说此话的意思,“荒山种植我们会好好干的。” 闫晚琬不敢苟同,“你们又要种药材,又要在荒山种植,你们精力有限,如何保证在荒山上能最好的完成,这不是耽误我的事吗?” 村长连连摆手,“不,不会的,我们可以两头兼顾,绝不会耽误闫小姐你的事情。” “抱歉,我不这么认为,那些树苗都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不可能因为你一句保证就相信,还是签订文书吧!死一棵树苗,那就十倍退还。” “那怎么行!?” 村长不假思索的拒绝,据他所了解,这一棵树苗就要一两银子,那十倍就是十两,他们要种多少树才能赔的起。 “你看,你自己都无法保证,那我更不能相信你了。要不就在荒山上种植,要不种植草药,你们选吧!” 村长顿时陷入两难,村民见没有回旋的余地,小声的讨论起来。 “咱们选种药材,周边几个村子都在种药材,不会有人来种树苗的,到时候不还是要选咱们。” “没错,闫小姐是个软柿子,也许逼一逼就成了。” 听到他们的癫言癫语,闫晚琬笑了,她是软柿子? 第79章 贪得无厌 随后,村长与村民展开了一番热烈的讨论,最终态度坚决地达成一致:“咱们种药材。” 闫晚琬微笑着看向他们,确认道:“确定了吗?” “确定。” “管家,拿那份解除文书来。” 村长顿时有些慌张,试图挽留:“闫小姐,没必要用文书这么麻烦吧?” “当初咱们可是签了文书的,不解约,我怎敢与你们开启下一步合作?” 村民也在一旁拉着村长低声劝道:“村长,快同意吧!种药材挣得更多呢。” 村长被众人说得心烦意乱,头疼不已,最初他的想法是先拿到种子,然后让村民继续在荒山上种植,两件事都占了,最后无奈之下他只得点头应允。 双方迅速签订了解除文书,闫晚琬与所有村民解除了之前的协约。 她拿着文书,满意地吩咐:“管家,去拿图册让他们挑选药材。” 管家领命而去,很快便取来一本图册,直接翻到最后几页说道:“如今就剩这几种药材种子了,你们想种哪种?” “不,我们之前说过,要前面的,不要这些。” 管家语气强硬:“照旧跟你们说过只剩下这些了,你们想种就种,不想种就请回吧。” 先前对他们好言好语,是以为自家小姐对他们特别关照,没想到根本不是那回事,那他自然不会客气。 村长向闫晚琬投去求助的目光:“闫小姐,您看能不能帮我们弄些其他药材种子?这些种子生长周期实在太长了。” 闫晚琬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抱歉,这些种子一年仅产一次,如今已经用完了,若想再有,得等到明年。要不,你们明年再来?” 村民们敢对管家耍横,可面对闫晚琬却不敢造次,老实说道:“啊!闫小姐,您之前也没讲清楚啊!那我们还是回荒山种树吧。” 闫晚琬被他们这朝令夕改的态度逗乐了:“咱们已经签了合同,你们现在就算想反悔,也不行了,因为我已有了新的合作人选。” “如今周边根本招不到人,您庄子里的人手也不够,您不用我们,还能用谁?” “这就不劳村长费心了,若无其他事,就请回吧。” 言罢,闫晚琬径直离去,头也不回。 她并非那种好说话、不记仇的老好人,只是初来乍到,不想与这穷乡僻壤的刁民过多计较。 若他们能老老实实去荒山上种植,此前用道路之事威胁她的旧账便可一笔勾销,可这些人实在贪得无厌,真以为她会惧怕他们不成? 种植草药的事情不带他们,他们就应该知道自己是记仇的,还非要来挑战自己的极限,全村的人都认不清局势。 谁知村民们还要胡搅蛮缠,“闫小姐,你不能这样!” 顿时一道人影挡在他们面前,秦瑜警告的看向他们,“你们要做什么?” “你是谁?滚开。” 管家怒喝一声,道:“放肆!此乃秦瑜秦大将军,尔等不得无礼!” “闫晚琬是我夫人,如若再有这种事发生,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被秦瑜的气势所震慑,村民们面露惧色,接连后退数步。 此刻,再无人敢肆意妄为,皆灰溜溜地散去了。 他们不知道,就因为内心的贪婪,他们错过了发家致富的机会,多年后看着附近的村子一个个富裕起来,他们后悔的捶胸顿足,但也改变不了村子的日渐落没。 等秦瑜找到闫晚琬,却发现闫晚琬面前站着一些衣着褴褛的人,有老人、有孩童、也有壮年,这就是她找来种植荒山的人。 “你什么时候请的人?” “知道他们闹事的第一时间。” 秦瑜若有所思的看向她,这人是怎么知道庄子里发生了什么呢?这点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人也是签了文书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闫晚琬对文书有一定的执着,毕竟那是官府唯一承认的东西。 “不,买来的下人。” 闫晚琬心满意足地笑了。起初,她的思路被局限住了,毕竟这是在古代,有买卖罪奴的习俗。那些从牙行买来的人,都签了卖身契,相较普通雇佣者而言,要可靠许多。 所以,当看到村民因那些事情闹事时,她当机立断前往牙行,精心挑选了一批罪奴。她心里清楚,这些人若敢有背叛之举,便直接发卖出去,以此来震慑他们,让他们乖乖听话。 秦瑜微微皱眉,“买罪奴虽可解一时之急,但日后管理也需费些心思,他们身份特殊,难免会有别样心思。” 闫晚琬却不以为然,轻轻摆了摆手,“这有何难?我自会定下严苛的规矩,赏罚分明,让他们知晓利害。再者,我会给予他们足够的好处,只要忠心做事,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秦瑜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暗自思忖,这女子行事果断,心思缜密,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 “那你打算如何安置他们在庄子里做事?” 闫晚琬略一思索,说道:“我已想好,让他们分别负责庄子里的耕种、纺织、修缮等事务,根据各自的能力分配任务,表现出色者,不仅可减免劳役,还能得到些许银钱赏赐,如此一来,他们必然会尽心竭力。” 秦瑜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她的安排颇为合理。 “只是,你就不怕他们暗中勾结,再生事端?” 闫晚琬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若有此等事,我绝不轻饶,定会让他们后悔莫及。” 秦瑜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深知闫晚琬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她定有足够的手段来应对一切。 事情处理好了,她兴致勃勃的转头看向秦瑜,“咱们回府吧!” 秦瑜微微一愣,心里荡起一圈圈涟漪,宠溺的笑道:“好,回府。” 当天夜里,闫晚琬对着一箱子的暗器心情愉悦,而秦瑜则悄悄的找到凌影。 “将军,有什么要事吗?” “你知道怎么哄女人开心吗?” 凌影拍着胸脯说道:“这有何难,给她们买喜欢的饰品就行。” 秦瑜想想闫晚琬看到暗器的样子,“那如果不喜欢饰品呢?” “那就投其所好,总能买到她心坎上。” 秦瑜赞同的点点头,却见凌影好奇的凑过来问道:“将军,你要哄谁开心?夫人知道吗?” 秦瑜正要否定,背后却传来令他心慌意乱的声音。 “是啊!将军要哄谁开心啊?” 回头一看,就见闫晚琬笑盈盈的调侃着,在她脸上看不到吃味嫉妒的目光。 秦瑜:“没有,我……” “算了,你也不用说了,不过那箱子东西就当做我的赔礼吧!” 说完,她欢欢喜喜的离开了,心中欢呼雀跃:赚到了,那箱子宝贝都是自己的了,感谢秦瑜要讨好的女人。 秦瑜:“……” 那些本来就是他用来哄闫晚琬的啊! 第80章 养父的死讯? 三日回门之时,王玉华与闫晓芮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当秦瑜二人踏入闫家大门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她们面对闫晚琬时,笑意盈盈,热情似火,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可当目光转向秦瑜,那神情瞬间冰冷,仿佛多看他一眼都嫌多余,丝毫不加掩饰。 闫晓芮瞥见跟在他们身后满满三大车的回门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呵!这是晓得得罪了我家小妹,特意来赔礼道歉的吧?把东西都拉回去,我们闫家可不稀罕这仨瓜俩枣。” 闫家在当地也算家境殷实,毕竟闫晚琬成婚之时所备嫁妆颇为丰厚,这点回门礼自然入不了她们的眼。 秦瑜只觉头疼欲裂,神色凝重地想要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礼只是出于……” 然而,他本就不善言辞,越解释越混乱,话语在嘴边打转,却怎么也说不清。 当然那两人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簇拥着闫晚琬走进屋内,将他晾在原地,仿佛他无关紧要,全当是空气放屁。 秦瑜:“……” 他望着晴朗的天空,忽然觉得这顿回门宴要变成鸿门宴了。 晚宴之上,满桌珍馐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王玉华不住地往闫晚琬碗里夹菜,目光中满是疼惜:“晚琬啊,多吃点,这些可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你瞧瞧,这才短短几天,你都瘦了一圈,可把娘心疼坏了。” 闫晚琬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视线随即移到自己那吃到微微凸出的肚子上。 她心里暗自腹诽,很想跟王女士提个醒,这演戏也得讲究点分寸,三天就能瘦一圈,这要是让现代那些为减肥绞尽脑汁的博主们情何以堪。 可面对母亲这般沉甸甸的爱,她又能如何?话到嘴边只得咽下,只能默默承受,埋头继续吃着。 秦瑜坐在桌角,如坐针毡,整个人局促不安。 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百无聊赖地搅弄着碗里的米饭,丝毫没有胃口,饭菜入口也味同嚼蜡。 待到众人吃得差不多了,王玉华忽然轻声说道:“晚琬呐,娘等会就得回去了,你姐姐会留下来陪着你。以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可千万别自己扛着,一定要跟你姐姐讲,咱们闫家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你的人。” 说完视线就直勾勾地望向秦瑜,点谁已经不言而喻。 闫晚琬面露错愕,问道:“娘,为何突然要回去?您不多留两日吗?” “不了,你大哥传信来,有你父亲的消息,我得回去瞧瞧。让你姐姐给你撑腰,你在这儿尽管随心过活,莫要委屈了自己。” 王玉华说着,眼眶中泛起了泪花,好似闫晚琬受了莫大的委屈。 闫晓芮则悄悄朝她眨了眨眼,这可是她心心念念许久才盼来的。 她一心想留下来继续打理铺子,这段日子,她将闫晚琬的铺子经营得有声有色,众多达官贵人、名门望族竞相在铺中抢购商品,甚至到了一物难求的地步。她恨不得每日催促闫晚琬八百回,让其商队加快行程,多运些好物回来。 闫晚琬未作挽留,仅是神色淡然地随口问道:“父亲的消息从何处传来?” 王玉华的回应却让人大感意外,听闻她父亲现身东北。 闫晚琬当即望向秦瑜,秦瑜微微摇头,示意并未接到此消息。 闫晚琬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叮嘱道:“娘,您回去时千万小心,遇事务必与二位哥哥多多商议,平日出行多带些人手护卫。”王玉华心中感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放心,娘心里有数。” 饭后,闫晚琬回到自己闺房,将秦瑜挡在门外。 片刻之后,屋内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知她在屋内捣鼓些什么,没过多久,便见她拎着一个包袱匆匆去找王玉华。 “娘,这里面装着些金创药、解毒丸,还有身体不适时服用的药丸,您带着以备不时之需,但愿这些药都派不上用场。” 王玉华略通药理,打开其中一个瓶子嗅了嗅,顿时满脸惊讶地看向闫晚琬,“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好药?” 她着实震惊,这些药的气味竟比军中的上等药丸还要纯正。 闫晚琬故作疑惑地回应:“这都是将军给的,说是他平日里常用的药。” 王玉华心中了然,若是秦瑜的药,那便说得通了。他手头确实有不少好物,如今能拿出这些赠予闫晚琬,可见是将她放在了心上,对秦瑜的不满也随之消散了几分。 王玉华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琬儿,娘这边你无需挂怀。往后与秦瑜相处,切要用心。他并非那等不明事理之人,只是偶尔脾性略显执拗。你凡事多与他商议,时日一久,自能寻得相宜的相处之法。可莫要再似在家中那般肆意任性,使些小性子了。” 闫晚琬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胸有成竹地应道:“娘,您且放宽心,他呀,欺负不了我的。” 王玉华抿嘴轻笑,“好了,你去将秦瑜叫来,娘有事嘱咐他。” 闫晚琬忙不迭的去喊人,等秦瑜回来后脸色异常沉重。 “怎么了?被娘说了?” 看在那一箱暗器的份上,她是可以提供安抚服务的。 秦瑜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娘说东北传来了爹的死讯。” “怎么会?如何证明?” “跟在爹身边的副官死在东北,尸体已经运回来了,但是爹不见踪影,无法确定他的情况。” 闫晚琬沉思的低下了头,实则已经在跟植物沟通,用膳时她就已经通知植物传递消息,看看东北那是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儿后,她说道:“那个副官叛变了,他是被人杀的,爹不在东北。” “你怎么知道?” 闫晚琬催促道:“你不要管那么多,总之我的消息可靠。现在你立即去跟娘说一声,这极可能是一场阴谋。如果娘不信,你让她和大哥去查副官的老家,那里有答案。” 秦瑜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赶在王玉华出府前将此事告知。 他看向闫晚琬的目光充满了疑惑,庄子是这样,东北也是这样,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第81章 再遭背叛 数日匆匆而过,闫晚琬一心扑在基建计划之上,将军府内堆积如山的宴会请帖全然未曾入她的眼。 待她好不容易抽空回府,小桃赶忙迎上来,拦住她说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送来的请帖都在这儿了,您瞅瞅,打算去参加哪一场呀?” 闫晚琬随意拿起两张翻看了几下,不禁皱起眉头,头疼地问道:“这些夫人、小姐,我一个都不认识,去了干啥?” “小姐,这可是给将军撑场面的好机会呀!家族夫人举办的宴会,向来是拉近关系的绝佳时机。” 闫晚琬轻轻吸了吸鼻子,将请帖随手搁在一旁,“算了,我对此毫无兴趣。” 小桃看着她,欲言又止。心想着这哪是有没有兴趣的事儿啊,分明是人家对您兴趣浓厚。 只是这话到了嘴边,又不好说出口,只得从那堆请帖里挑出几份看着较为贵重的,委婉地提醒道:“小姐,这几位夫人的夫君可都是位高权重之人,您要不要考虑赏脸去一趟?” 闫晚琬瞧都不瞧一眼,直接拒绝道:“不必了,以后这种宴会,你都帮我推掉就行。” “全部都推掉?” “对,全部。” 闫晚琬暗自庆幸,小桃是王玉华来京兆新买的丫鬟,尚不了解自己。 从接收的记忆来看,这具身体的本尊以前那可是热衷于交际的主儿,活脱脱一个交际花,与自己向来独来独往的性子截然不同,要是熟悉自己的亲人肯定能发现自己的变化之大,怀疑是必不可免的。 小桃面露难色,还想再劝,闫晚琬却已转身进了屋。 她翻开基建的图纸与规划书,思绪很快沉浸其中,就在她正专注时,忽然传来一阵心悸。 她蛾眉微蹙,眸光流转至窗边绿植,刹那间,意识似被一股无形巨手强力拉扯,恍惚间便已深陷末世之境。 放眼望去,末世的混沌与嘈杂如汹涌浪潮扑面而来,那仅有一面之缘的实验室里,数道身着白大褂的身影,状若癫狂,四处奔突,逢人便噬,显然已化身为丧尸。 观此情形,尸王毒的威能远比她所料想的更为酷烈凶悍。 她款步向实验室内部徐行,只见那曾羁押丧尸王的玻璃罩内空空如也,想来在这段时日里,丧尸王已然脱身而去。 未及她再去探寻丧尸王的踪迹,四眼与胖子的呼喊声便已遥遥传来。 【四眼,抢到了,这就是解药吧!快给老大送去。】 【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胖子迟疑的声音传来,【你还在等什么?老大不是早就说过要这个解药吗?咱们既然拿到了肯定是第一时间送去。】 四眼无奈的解释,【我是想等试验结果出来后再给老大,如果再和上次那样,岂不是让老大空欢喜一场?】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 胖子严肃的说道:【那就等等,实验室有好几个丧尸,我这就抓来一只做实验,如果有效用不了几分钟就有反应。】 闫晚琬紧紧盯着胖子的一举一动,从他出手抓住丧尸,再到给丧尸喂药,整整五分钟过去。 其间,那丧尸疯狂挣扎的动作渐渐有气无力,趋于迟缓,眼中原本闪烁的诡异白芒也在一点点消散,仿佛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治愈着。 胖子激动地大喊:【有效果,这解药是真的。】 四眼的表情却十分镇定自若,【嗯,我知道了。】 【那快去联系老大呀!】 【不着急。】 【你还……】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闫晚琬忽然出声问道:“胖子、四眼,你们在吗?” 两人神色一愣,胖子正要说话,却被四眼捂住了嘴巴。 他面露紧张的回道:【老大,我们在呢!】 “最近我在这边找到一个大客源,谁能买到几吨粮食,就是钱不够,你那边还有首饰吗?实在不行来点汽油、枪支也行。” 四眼肉眼可见的欢喜,但嘴上却说着相反的话,【老大,最近外面丧尸暴乱,我们出去没抢到太多资源。】 一开口就哭穷? 闫晚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那我先跟对方知会一声吧。等咱有了钱再考虑购买,我手头现钱不多,这批货,目前可吃不下。” 四眼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老大,别啊!您再给我们点时间,我们肯定能凑出点东西来。这大客源可不能就这么放走了啊。】 闫晚琬故意沉默了片刻,就在四眼心急如焚的时候才缓缓开口:“行吧,那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候要是还不行,这事儿可就黄了。” 四眼连忙应道:【老大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对了,尸王毒的解药你们找到了吗?” 胖子用力地拨开四眼的手,刚要开口,却被四眼迅猛的一个手刀砍中脖颈,顿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身体沉重地倒在四眼怀里,只发出一声闷哼。 “什么动静?” 【有个丧尸。】 “你们待的那地儿不安全?” 【刚回基地,暂时安全了。】 四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装作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接着满怀歉意地说道:【老大,如今丧尸毒蔓延的速度跟疯了似的,那些专家手头资源短缺,实验进展不顺,解药怕是还得往后拖拖了。】 闫晚琬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她低沉的声音,“是吗?那太遗憾了。” 四眼不禁微微一怔,全然没料到她会吐出“遗憾”二字。 正欲再开口,闫晚琬却已决然切断了与他们的联系。 他默默将胖子安顿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则缓缓坐在床边,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而这边,切断联系后的闫晚琬,只是怔怔地凝视着面前的植物,一时间手脚发凉。她深知,随着经历的事情增多,身边能够真心相待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上一世,她因好友背叛而命丧末世,难道如今,就连身边最信任的两人也要离自己而去吗?她缓缓攥紧拳头,心中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既然解药已然有了线索,那她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将其拿到手。 末世,胖子醒来后厉声质问:“你为什么不将解药给老大?” 四眼呆滞的坐在那一动不动,“你觉得呢?” 第82章 与丧尸王合作 胖子满脸惊惶,难以置信地怒吼,【不可能,老大不会过河拆桥的。】 闫晚琬听到这话,心底涌起一阵寒意,原来在他们心中,自己竟只是依附于他们而存在。 “过河拆桥”,这四个字是多么荒谬可笑,它彻底否定了自己为基地提供粮食与药物的功绩,他们之间明明只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恰在此时,一道声音猛地闯入她的脑海,【你现在要和我合作吗?】 是丧尸王的声音,闫晚琬嘴角擎着笑,没有一秒的犹豫,立即应声道:“合作,求之不得。” 无论是四眼还是胖子,都没准备将解药给她,她也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会跟自己最大的敌人合作。 果然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丧尸王满意地嘎嘎狂笑,【好!等你也变成丧尸,你我合作,一定可以一统末世。】 闫晚琬冷声道:“谁说我要变成丧尸了。” 丧尸王不以为意的声音传来,【丧尸多好,能够不死不灭,凭你的能力,我们可平分末世。】 “我说了,我不当丧尸。” 【好,好,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咱们都能合作,不用在乎那些细节。】 “废话少说,给我解药。” 【嚯!我没有解药,你的实体过来,我可以帮你体内的毒素全部吸附出来。】 “我的身体不在末世。” 丧尸王顿了顿,声音变得刺耳尖锐,【你破空去了其他世界?】 闫晚琬赞叹一声,不愧是进化成高等丧尸的王者,这么快抓住事情的关键,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还有其他的办法解毒吗?” 【我将实验室的实验器材和药物都带出来了,可以给你,能不能研制出来就看你行不行了!】 “我要了。” 【怎么把东西传给你?】 “你将东西放在有植物的地方,我自然会领取。” 丧尸王喟然长叹,蓦地换了副腔调,宛如相识已久的密友一般与她戏谑起来,【呵呵,如此倒也不错。未曾想,不过寥寥数日未见,你竟又觉醒了空间异能。若放在彼时,我与你对上,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那次你也没打过我。” 丧尸王:【……】 意识回笼,就听见门外一阵大呼小叫。 “小姐!” 小桃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却被一旁的凌影拦住,“你这丫鬟怎么回事?你该叫夫人。” “我家小姐让我叫小姐的,你有意见?” 言罢,她重重地踩了他一脚,旋即转身奔出。 凌影留在原地,疼得龇牙咧嘴,脚背好似被烈火灼烧一般,阵阵剧痛袭来,令他一时不敢妄动分毫。 闫晚琬看着她慌张的样子,连忙喊停,“有什么事喘口气再说。” 她赶忙帮着顺气,真怕这丫头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了。 “小姐现在外面那些贵妇们都在传,您架子大,看不起她们。” 闫晚琬一听,顿时笑了,“哎!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啊,他们爱说就多说点。” “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她们这是在败坏您的人缘,您就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嘴长到人家身上,你还能碍着人家说话不成。” 小桃被她无所谓的样子气得脑门直抽抽,恨铁不成钢道:“小姐,之前几次宴会您没去,但这次可一定要去了。” 闫晚琬当即摆手道:“不去不去,之前没去,这次忽然去了岂不是更得罪人。” 她心想,自己之后要亲自研究解药,要忙的事情多着呢!才不要在那浪费时间。 “可这次是皇后娘娘举办的,不去不行。” “不就是给那些未成婚的男女相亲,我都成婚了还去干嘛?二婚吗?” “呸呸呸!”小桃连忙解释道:“这次的宴会是为了救灾。” “啊?这是怎么回事?” 闫晚琬对此确实一无所知,这些日子她一心忙于自身事务,未曾听闻京兆南边的省府竟遭遇了地龙翻身这般灾祸。 那几个村子受灾极为严重,房屋在顷刻间纷纷垮塌,百姓们被迫背井离乡,只能在废墟之中翘首以盼朝廷的救援。 只是如今国库亏空,即便第一批赈灾粮已经火速拨往灾区,可相较于庞大的受灾人口与严重的灾情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难以解燃眉之急。 灾区之中,每日都有百姓因饥饿与疫病而丧生,惨状令人揪心。 “凌影,出来!” 在门外听墙角正欲偷溜的凌影,顿时一脸无辜地望向身旁的男人。 只见秦瑜神色一派正经地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进去。 秦瑜心想自己可不能被发现,否则定会有损他大将军的一世英名。若不是刚刚偶然间听到闫晚琬提及二婚之事,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径,可如今既已听到些许,不继续偷听下去又心有不甘。 凌影满心无奈地走了进去,毕恭毕敬地说道:“夫人有何吩咐?” “你去将秦瑜的地勘图拿来,标注出受灾区域,我有用。” “什……什么受灾区域?” 闫晚琬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还能不知道?刚刚不是在外面听得挺带劲吗?” “什么,你这卑鄙小人居然听墙角。”小桃闻言立即恶狠狠的盯向他。 凌影冷汗涔涔,心虚得不敢直视二人。 虽心中疑惑,但出于尊重,还是立刻马不停蹄地去取地勘图,此地不宜久留,他发誓再也不听夫人的墙角了。 小桃满脸不解地问:“小姐您要地勘图做什么?” 闫晚琬神秘一笑:“我自有妙用。” 等地勘图取来,闫晚琬凝视着标注出的区域陷入沉思。 忽然,她双眸一亮,“将军呢?我要见将军。” 虽然是这么问,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凌影,似乎在说:小样,快把你老大喊来,我知道他也在那旮旯。 凌影:“……” 他心中崩溃,将军,不是属下不帮你,实在是夫人的鼻子堪比狗鼻子啊! 小桃不明所以的看着呆愣的凌影,“你还不去,没听到夫人让你去找将军吗?” “啊?哦!我这就去。” 第83章 亲自前往灾区 少顷,秦瑜步入屋内,脸上泛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眼神闪躲,不敢与闫晚琬对视。 小桃心思细腻,即刻察觉出他的异样,赶忙凑近闫晚琬耳畔低语:“小姐,姑爷这模样,好似做了亏心事一般,您待会儿可得仔细问问,莫不是他背着您在外头沾花惹草了。” 闫晚琬挑眉,“那他要是做亏心事了呢?” 小桃义愤填膺的大喊:“那我就去告诉大小姐去,夫人说了,谁敢欺负小姐,大小姐掐断他的脖子。” 其话音刚落,秦瑜的脸色瞬间由红转青,甚至脖子上有股莫名的凉气上涌。 他们皆身负武功,小桃即便声音再小,秦瑜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这人声音大的耳膜都快喊破了。 闫晚琬略显尴尬地轻拍小桃肩头,无奈道:“你且先退下吧。” 小桃投来一抹困惑的目光,然仍依言退了出去,临走前还给男主人送上警告的目光。 待屋内仅余二人时,闫晚琬赶忙问道:“那些受灾之地可是山地?是否时常有泥石流或坍塌之事发生,土质极为松软?” “泥石流是何物?” “泥石流乃是在山区等地势险峻之处,因暴雨等恶劣天气,致使山上石块、泥土等大面积滑落的现象。” 秦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确然如此,那片区域最大的祸患便是地龙与暴雨,一旦发作,相连的几个村落恐将毁于一旦,更莫说在那儿耕种的庄稼了,故而一直是朝廷颇为棘手之事。” 闫晚琬眼眸骤亮,急切问道:“这就对了。救援工作如今进展如何?是不是救治起来困难重重?听闻朝廷的赈灾物资有所欠缺,百姓们的吃食可还充足?” 秦瑜见她这般积极,心中满是疑惑,不禁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闫晚琬浅然一笑,神色安然:“我欲参与救援之事。” 秦瑜当即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绝:“不行,当下那里仍不时有地龙翻身,你前去自身安危如何得以保障?你热忱之心我已知晓,我自会差人筹备些粮食、衣物送往救助难民。” “不,我并非仅仅是将物资送过去而已。当地百姓房屋被毁,于饮食起居皆会遭遇困境。恰逢我庄子正缺人手,我可往彼处招工,如此既能让他们有安身之所,又能解决饱腹之需,此才是切实助其解决难题之良策。仅靠国库赈济,恐一时难以触及根本。” 秦瑜的眉头渐渐紧锁,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深知闫晚琬若真如此行事,那无疑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一旦百姓能够得到妥善的安置,不仅能让难民的生活趋于稳定,更能极大地削减暴乱发生的可能性。 然而,此事知易行难,仅凭一颗善心,根本无法达成。 “这乃是户部与工部的职责范畴,我不便过多干涉。”秦瑜无奈地摇了摇头。 闫晚琬短暂地迟疑后,毅然说道:“这样吧,我以个人的名义前往一趟,好在路途并不遥远,半日便能抵达。”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仔细地盘算起来,思索着需要携带哪些物资过去,在那片受灾之地开展何种业务最为适宜,同时,她还考虑到要在当地植树造林,以降低泥石流爆发的风险。 毕竟,古人们对泥石流的防治毫无头绪,但她这个历经现代社会与末世洗礼的木系异能者,应对此事不过是手到擒来。 秦瑜忍不住开口提醒,“小姐!皇后娘娘的宴会。” 闫晚琬无所谓的摆摆手,“那不是几天以后的事情吗,不着急。” 秦瑜:“……” 闫晚琬戏谑的看向他,“你刚刚果然在外面偷听。” 秦瑜:“……” 被说中心事,秦瑜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轻咳了两声试图掩饰,“夫人莫要打趣我了。只是皇后娘娘的宴会规格颇高,你此次若缺席或迟到,恐会落人口实。” 闫晚琬微微歪着头,“会给你带来麻烦?” “这倒不会,只是日后你与各家夫人打交道时会比较艰难。” 闫晚琬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我既决定先去处理工部之事,自会有应对之策,你且放心。” 笑话,如果她当真没去皇后的宴会,只怕各家夫人对她的不忿都要消失的无影无踪,想她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不去这些夫人的宴会那不是理所当然,三下五除二等于她们跟皇后一个级别,这么想想还挺过瘾的。 说罢,她便转身回房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即刻出发。 秦瑜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劝不了,那只能加入了。 他急忙回去让凌影准备一些粮草先送去灾区,然后自己简单的收拾了一点行李,结果出门的时候却得知闫晚琬已经离开了。 这边闫晚琬简单收拾了几件必备衣物和一些常用药材,便带着几个得力的仆从匆匆出发。 一路上,她马不停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泥石流和开展业务的计划。 半日之后,终于抵达受灾之地,然而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房屋倒塌,田地被冲毁,百姓们流离失所,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每到一处耳边只有百姓的哭喊声。 闫晚琬心中一阵酸楚,立刻吩咐仆从们道:“你们就在这搭建临时营帐,准备施粥的工具,等我回来开始对百姓施粥。另外去难民中看看,是否有大夫,将他们请来为难民中的伤者和病患医治,所有银子我出。” 眼看她孤身一人出去,侍卫急忙跟上,“夫人,我跟您去,这里乱。” 闫晚琬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是秦瑜身边的侍卫。” “是。” “行,你跟着吧!” 她没有多说,而是骑着一匹快马飞快离开。 侍卫紧跟其后,却发现她的行动轨迹是随机的、漫无目的的,但半个时辰后才察觉她专门绕着周围倒塌的房屋和树林看。 外人只看到她在瞎逛,实际她是在寻找合适的植树地点,她运用木系异能感知着土地的状况,挑选出几处最适宜树木生长的地方,准备在后续开展大规模的植树造林活动。 而最重要的是藏在这些泥土下面的东西,她的异能感受到那些时,嘴角都快抑制不住了,谁能想到那下面有大量的矿产资源呢! 她要开厂子,到时候厂子就建在这些地方上面,遮人耳目。 “官府在哪里?带我去。” 第84章 与灾区初步合作 侍卫引着闫晚琬抵达当地府衙,尚未迈入,便听得一片喧杂。 衙门外,乌泱泱聚着一众百姓,有老妪佝偻着身躯哀号,有壮汉满脸悲戚地抹泪,皆言自家房屋毁于一旦,如今阖家老小食不果腹,难以度日。 众人忽见闫晚琬现身,先是一愣,眼中随即浮起戒备与疑虑,一道道目光犹如实质,直直地刺向她,似是要将她里里外外打量透彻,探究她此来究竟所为何事。 闫晚琬刚至,便有衙役上前阻拦,喝问道:“你是何人?” 闫晚琬从容应道:“我乃前来求见府尹大人者。” 衙役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道:“府尹大人公务繁忙,若无拜帖,休要在此逗留,速速离去!” 闫晚琬听闻,赶忙解释:“衙役大哥且慢,我此来是欲与府尹大人商议购置土地之事,烦请通融。” “买地?”衙役满是惊诧,难以置信地望向她,“你欲购置咱这儿的土地?” “没错!” 闫晚琬笑意盈盈,“我观此地人杰地灵,故而想采买若干土地。” 言罢,她又补充道,“我可用粮食来作交换。” 闻听此言,周遭百姓率先骚动起来。 “我没听错吧?!她说用粮食来换哩。” “是啊,咱马上就会有粮食啦!” “粮食”二字对灾区的百姓而言,吸引力着实巨大,仿若刹那间,所有人皆听闻此讯。 “府尹大人,卖吧!咱这儿的地尽可售卖。” 众人齐声高呼,刹那间,呼喊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远处之人闻得此声,投来的目光仿若在看痴傻之人。 闫晚琬却浑不在意,依旧落落大方地向百姓们招手示意。 衙役见状,神色复杂,满脸尽是一言难尽之意,最终也只是默默闭嘴,转身疾步奔回衙门中。 不多时,那衙役又匆匆返回,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官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想来便是这当地的府尹了。 只是府尹大人脸色阴沉,脚步匆匆来到近前,目光在闫晚琬身上打量了一番,冷哼一声道:“你这刁民竟然在府衙前胡言乱语。来人!将她给我带押衙门。” 闫晚琬身边的侍卫脸色骤变,急忙抢步上前,挡在她身前,高声警告:“我看谁敢动我家夫人。” 闫晚琬摆了摆手,而后从容不迫地主动向前,随着衙役的引领迈入了府衙。 府衙之外的百姓们彼此对视,皆一脸茫然,满心疑惑,实不知究竟怎么回事。 踏入府衙,府尹大人的神色立刻变得愁苦,宛如被寒霜打过的茄子。 他朝着闫晚琬,语重心长地开口:“你这小女子,到底怎么想的?此处是府衙,外面都是受灾的难民,岂容你胡言乱语?这般口无遮拦,就不怕引火烧身,招来杀身之祸?” 侍卫听到这番话,起初心中一凛,待细细琢磨,方领悟府尹大人的良苦用心。 那看似狠厉的言辞,实则是虚张声势,意在消除百姓的猜疑,为的是护闫晚琬周全。 闫晚琬早就感受到府尹的善意,这才会二话不说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府衙,心中越发坚定了在这里建厂、发展的决心。 她深知,选址兴业绝非易事,需综合考量诸多因素。当地的山川风物、百姓的淳朴勤劳,固然是重要的衡量标准,然而,一府官员的品性与操守,更是重中之重。 若不幸遭遇贪官污吏,哪怕是钟灵毓秀之地,也会沦为商家的噩梦。官府的层层盘剥,会如附骨之疽,将所有的盈利期望蚕食殆尽。唯有清正廉洁、积极作为的官员,方能与商家携手同行,共筑繁荣盛景。 她深深地笑道:“府尹大人,我没有胡说,我是真的要买咱这里的地。不仅是地,还有山,如果您允许,我想在几个受灾的地方建几个作坊。” 闫晚琬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份简易的地图,在上面画出了几个地点,这就是她刚刚转了一圈后选定的地址。 府尹大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欲在此购置土地、荒山,进而建造作坊?你难道就不惧地龙翻身、泥石流肆虐吗?” 闫晚琬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笃定:“大人,我自是知晓其中风险,但正因这地龙翻身、泥石流肆虐过后,百姓生活困苦,重建家园艰难,才更需要新的生机与出路。这些作坊一旦建成,可吸纳受灾的百姓做工,让他们有稳定的收入,不必再背井离乡去谋求生计。” 府尹双眉紧锁,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又怎会不心动?实则正因那强烈的心动而愈发踌躇难决。 朝廷拨付的赈灾粮早已颗粒无存,他曾无数次亲访当地商贾,苦口婆心地劝其共襄赈灾义举,却收效寥寥。如今,全府上下有上百万百姓流离失所,单是府城之内便聚集了几十万难民。他满心焦虑,苦思冥想,却仍未寻得确保这些难民温饱的良策。 闫晚琬见府尹大人沉默不语,继续说道:“大人,这作坊若能顺利建成,不仅可解百姓当下之困,从长远来看,亦能带动此地经济复苏。我们可先从一些简易且实用的工坊着手,我有专门的售卖途径,无论是本地自用还是远销他处,皆可获利颇丰。” “那地龙……” 此般情形方是府尹心底最深的忧虑,倘若天灾再度肆虐,他们此前的全部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一切心血皆枉然。 府尹缓缓抬起头,眼中有了一丝光亮:“你所言虽有几分道理,可这建造作坊谈何容易?所需的资金、人力、物料从何而来?莫不是要本府从那本就空空如也的府库中支取?” 闫晚琬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回应:“大人,资金方面你放心,我全部出。人工则可大量招募那些受灾的百姓,给予他们些许报酬,让他们得以糊口的同时,亦能重建家园。物料方面,本地便有诸多资源可供利用,只需稍加整合与调配即可。” 府尹微微点头,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即便如此,这工坊的管理与运营又该如何是好?本府公务繁忙,实在难以分心。” 闫晚琬欠身行礼道:“大人无需担忧,我愿担起这管理与运营之责,定会制定详尽的规章与计划,确保工坊有序运作。且我会定期向大人汇报工坊的进展与情况,绝不让大人有后顾之忧。” 府尹站起身来,在堂中踱步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罢了,罢了。如今也唯有此法可试。闫小姐,本府便将这重任交托于你,望你莫要辜负本府与这全府百姓的期望。” 闫晚琬面露欣喜之色,拜谢道:“大人放心,晚琬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之后,闫晚琬选中的几块地买也顺利拿到了地契,当然是用粮食。 临走前,府尹忍不住搓着手问道:“闫小姐,那粮食什么时候送来?” “就在府城外,大人找人接受就行。” ?? 第85章 武将夫人们的维护 三日后,将军府内弥漫着一股焦急的氛围。 小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双手死死扯着凌影的衣服,一边扯还一边往门外探头探脑,嘴里不住地问道:“将军和小姐怎么还没回来呀?” 凌影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可小桃哪肯罢休,反手就又将他抓住。 凌影无奈之下,只能放弃挣扎,轻声安慰道:“莫急,将军与夫人自有安排,定会按时赶回来的。” 小桃一听这话,顿时像被点燃的爆竹一般,噼里啪啦地宣泄起来:“自有安排,自有安排!可这眼瞅着进宫的时间就要延误了,到时候岂不是要得罪皇后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急得在原地不停地打转,而凌影却依旧稳坐如山,嘴里翻来覆去就那一句话:“放心,赶得上。” 小桃气得火冒三丈,心中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 她暗自思忖,若不是自己武力值不够,此刻定要冲上前去将这个油盐不进的狗男人暴揍一顿,真是气死人了! 与此同时,皇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各家小姐夫人皆盛装打扮,个个精致艳丽,前来赴宴。虽说此次宴会名义上是为了捐款,可这丝毫阻挡不了这些贵妇们争奇斗艳、浓妆艳抹的热情。 她们三五成群,袅袅婷婷地往后花园走去,还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口中不时议论着:“奇怪,怎么不见将军夫人呢?” “确实如此啊,自将军夫人成婚之后,仿若就未曾露面,就连咱们诚心相邀的宴会,亦是一概予以回绝,此次恐怕也不会前来吧!” 此时,身旁一位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以嘲讽的口吻说道:“可不是嘛,人家将军夫人自视甚高,极为清高,根本就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又怎会来参加咱们这般宴会。说到底,不过是村妇抚养长大的,有何可傲慢之处。” “呵呵,李夫人您可莫要如此言语,不管怎样,人家将军夫人大婚当日那可是轰动了整个京兆。二百多抬嫁妆,实打实的十里红妆,这在京兆可是头一份,哪个村妇能筹备出这般丰厚的产业?若真有,那我也定让我儿迎娶这样一位媳妇。”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那李夫人即刻怒目而视,道:“你这话是何意?” 女人冷笑一声:“我是何意,难道还需明言吗?想当年李夫人宣称自己闺女出嫁时乃是十里红妆,可谁能料想到,最后竟是装了几十个空箱子,仅一个簪子都能算作一抬,当真是让人眼界大开。就那般微薄之物,甚至还比不上我家庶女的嫁妆丰厚,居然也好意思四处吹嘘炫耀。” 李夫人被气得脸色煞白,“那闫晚琬不也回绝了你家的请帖吗?你怎的还为她说话?” 女人神情严肃,义正辞严地说道:“将军夫人自是有事在身,回绝我们的帖子亦属正常。本夫人不过是看不惯明明有些人承蒙秦大将军的恩泽,最后却还要在背后肆意议论、指指点点。这猪狗尚知感恩图报,某些人却全然不知,简直连猪狗都不如。” 李夫人怒声大骂:“你说谁猪狗不如?” 刹那间,有人冷冷地附和道:“说你又怎样?若我未曾记错,当年李夫人的父亲可是在秦大将军麾下任职吧!若非秦大将军出手相助,您父亲恐怕早已殒命,又怎会有您如今在这宫中如狂犬般肆意叫嚷。” 李夫人顿时恼羞成怒,然而很快便被周围之人阻拦下来。 “李夫人,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皆是武将,咱们切不可与之硬拼。” 抬眼望去,眼前这几位夫人显然都来自武将世家。秦瑜在武将心中犹如神只,他们怎会容忍有人当面诋毁?李夫人此举无疑触犯众怒,自是引来众人尖刻的嘲讽。 反观文臣的夫人们,皆不敢崭露头角,只远远站在后方观望。 李夫人见此情形,心中虽愤懑不已,却也只能强压怒火,终究还是狼狈地避开了这凌厉的锋芒。 待李夫人匆匆离去,人群中才渐渐恢复了些许喧闹。 几位武将夫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位身着紫色锦缎衣裳的夫人轻声说道:“这等忘恩负义之人,就该给她些教训,莫要以为在这宫中便可肆意妄为。” 另一位年纪稍长些的点头应和:“秦将军对我等家族皆有大恩,护卫我朝疆土,保百姓安宁,岂是她能诋毁的。”众人纷纷附和,言语间满是对秦将军的敬重与维护。 而在远处观望的文臣夫人们,虽未参与其中,但心中也各有思量。 一位身着素色罗裙的夫人微微皱眉,对身旁的人道:“这宫中本就风波不断,今日之事怕也不会就此平息,只盼莫要牵扯出更多事端才好。” 其身旁之人轻声回应:“是啊,武将们向来重情重义,此事怕是已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但愿李夫人日后能收敛些,莫要再这般莽撞行事了。” 此事过后,宫中隐隐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武将夫人们因今日之事更加团结,而文臣夫人们也越发谨慎,在这看似平静的宫闱之中,实则暗潮涌动,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只等一个契机便会席卷而来,而众人皆在这漩涡边缘,或懵懂不知,或心怀忐忑,只待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将他们带向未知的方向。 御花园中,诸位夫人已大多如期而至,不多时,皇后娘娘的凤驾亦缓缓降临,众人赶忙行礼,恭迎皇后娘娘圣驾。 众人齐齐拜倒,大呼皇后娘娘千岁。 皇后款步慢行,仪态万方,凤目扫视过一众夫人,却唯独不见那竟敢过坤宁宫而不入的女子。 “将军夫人何在?” 皇后凤颜生寒,语带冰碴,然回应她的唯有一室死寂。 她双眸骤沉,“怎的,将军夫人竟还未到?” 李夫人见状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来,故意提高了音量说道:“回皇后娘娘,将军夫人全然不顾天家威严,毫无为百姓谋福祉之心,理当重重惩处。” 皇后刚要启唇回应,便听得门外太监高声宣道:“将军夫人到!” 一道清冷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李夫人,难不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来不来你都能知晓?” 第86章 百抬嫁妆遭人嫉 闫晚琬莲步轻移,款步而来。 行至那几位仗义执言为自己说话的夫人近前,她微微颌首示意,这轻轻的举动,当下便赢取了几人的好感,众人暗自思忖,看来将军夫人并不是傲慢之辈。 她款摆腰肢,行至大殿,朝那上首的皇后稍稍欠身,语气悠然,仿若不经意般说道:“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那冰冷的视线如利箭般射在她身上,旋即启唇,声寒如冰:“在本宫面前,为何不跪?” 闫晚琬美目无惧,径直迎上皇后的目光,坦然应道:“回皇后娘娘,是皇上恩准臣妇免跪。” “那为何本宫不知晓此事?”皇后柳眉微挑,语气中满是质疑。 闫晚琬嘴角勾起一抹讽笑,朱唇轻启:“皇后娘娘,难不成您以为臣妇在信口胡诌?这假传圣旨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臣妇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呐。” 皇后被她这一番话噎得面色一滞,却仍强自镇定道:“哼,空口无凭,本宫如何能信?” 闫晚琬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块精致的玉佩,玉佩上雕琢的龙纹在烛光下隐隐散发着威严的光泽。 “皇后娘娘可认得此物?这乃是皇上亲赐,有此玉佩者,见驾可免跪礼,娘娘若不信,大可派人去询问皇上。” 大殿中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皆聚焦在那玉佩之上。 皇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嫉恨,这闫晚琬竟有如此殊荣,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但她身为皇后,又怎肯轻易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即便如此,你身为将军夫人,也当知晓宫中礼数,莫要恃宠而骄。” 闫晚琬微微福身,“娘娘教训的是,臣妇自当谨记。只是臣妇今日前来,本是怀着对娘娘的敬重,却不想刚一入宫,便听到诸多不实传言,有人污蔑臣妇恃将军之威,在城中横行霸道,更有甚者,说臣妇欲与娘娘作对,意图不轨。臣妇实在是惶恐不安,还望娘娘明察。” 她言辞恳切,目光诚挚地望着皇后,似是受尽了委屈,但小眼神却一直在那李夫人身上徘徊。 皇后心中冷笑,这闫晚琬倒是会演戏,她轻咳一声,道:“本宫自然会查清楚,若真有人造谣生事,定不轻饶。不过,你也需管好自己的言行举止,莫要给将军抹黑。” 闫晚琬恭敬应道:“是,臣妇明白。” 此时,一旁的贵妃轻声开口道:“皇后娘娘,今日这宴会本是为了受灾的难民,咱们还是莫要让这些琐事耽误正事。” 皇后微微点头,“贵妃所言极是。” 闫晚琬趁机退至一旁,她知道,接下来才是她们要放的大招。 皇后微微昂首,面上再度浮现出那抹标志性的假笑,眼神轻轻扫过诸位夫人,缓声说道:“诸位夫人想必也有所耳闻,前些日子,南平府突逢地龙翻身之灾,一时间地动山摇,仿若天崩地裂。那数个村庄瞬间便被摧毁得满目疮痍,百姓们流离失所,惨状令人揪心。朝廷虽已接连派发赈灾粮,然灾情太过严重,这一波波的赈济也不过是杯水车薪,难以将百姓们从危难之中彻底解救。” 皇后稍作停顿,微微一顿首,继而又道:“本宫近日来反复思量,常言有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虽身处内宅,为女流之辈,但同属这天下苍生,又怎能忍心袖手旁观?诸位夫人皆出身名门,心怀慈悲自是不必多言。如今难民们深陷水火,正亟待我等援手相助。本宫衷心期望,诸位夫人能够慷慨解囊,共施善举,为那受苦受难的百姓们撑起一片希望的苍穹,此乃功德无量之举啊。” 众夫人听闻皇后之言,纷纷起身行礼。 为首的一位老夫人率先开口:“皇后娘娘慈悲,此等天灾人祸,我等自当竭尽全力。老身虽年迈,但也愿捐出家中半数存银,以助难民度过难关。” 其他夫人见状,也相继表态。一位年轻的夫人说道:“臣妇愿将自己的首饰珠宝拿出一部分变卖,换得银钱救济灾民。” 另一位夫人也接话道:“臣妇家中还有些多余的衣物被褥,可即刻差人送去灾区。” 皇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诸位夫人如此深明大义,实乃朝廷之福,百姓之幸。本宫定会命人仔细记录下诸位的善举,日后定当有所嘉奖。” 说罢,她目光落在闫晚琬身上,挑衅的问道:“听闻将军夫人成婚当日十里红妆,不知这次你将捐出多少?” 闫晚琬正在跟面前的预制菜较劲,猛然听到皇后点自己,瞬间茫然的抬头望去,“啊?娘娘您说什么?” 皇后见闫晚琬这般模样,眉头微微一皱,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悦的重复了一遍:“本宫说,听闻将军夫人成婚当日十里红妆,此次救灾,不知将军夫人打算捐出多少?” 闫晚琬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恭敬地福了福身,说道:“回娘娘,臣妇成婚时虽有十里红妆,但那都是臣妇的嫁妆。臣妇想着以将军夫的名义先捐出五百两,再将家中一些闲置的米面粮油送去灾区,以解百姓燃眉之急,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皇后轻轻哼了一声,不屑一顾道:“五百两?将军战功赫赫,将军府想来不会如此拮据吧。” 闫晚琬面露难色:“娘娘,将军一心为国征战,家中积蓄并未有外界传闻那般丰厚,这五百两亦是臣妇与将军商量许久才定下的数目。” 场上顿时响起阵阵嗤笑与讥讽之声。“哟,这将军夫人怎么才捐这么丁点儿啊?秦大将军在边疆出生入死,浴血奋战,怎就娶了这么个媳妇,连咱老百姓的死活都抛诸脑后,全然不放在心上。” “可不是嘛,小门小户出来的到底上不得台面,守着那点嫁妆跟宝贝似的,一毛不拔,小气巴拉的。” 皇后于上首处冷冷凝视,闫晚琬却似浑然不觉众人的冷嘲热讽,只一门心思地大快朵颐。 纵是预制菜品,滋味欠佳,可她也无暇顾及,毕竟这些日子她忙的晕头转向,都没有时间吃一顿正了八经的饭。 “哼,某些人可真是脸皮厚如城墙,装聋作哑倒是有一套。” 那阴阳怪气的嘲讽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外太监扯着尖锐的嗓子高喊:“皇上驾到!” 第87章 第一个有封地的县主 皇上身着明黄龙袍,龙行虎步踏入殿中,威严的目光仿若实质,缓缓扫过四周,最终定在闫晚琬的身上。 皇后见此情形,莲步轻移,盈盈拜倒,娇声道:“皇上,您来得可巧。臣妾思量着,如今难民困苦,想与众人携手相助。却不想,将军夫人这般吝啬,仅愿出五百两银子,这实在是……” 她朱唇轻抿,以帕角轻拭那本就不存在的泪花,口中念念有词,“臣妾并非嫌少,只是将军夫人嫁妆丰厚,举国皆知。如今国家逢难,她却如此无为,实在令人心寒呐。” 皇上神色一凛,转头望向闫晚琬,面庞上渐渐涌起怒意。 皇后微微垂首,眸底却闪过一丝得意,在她心中,闫晚琬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与自己作对,定让她死无全尸。 然而,皇上却突然怒视皇后,沉声道:“朕不是早有吩咐,不许再让她捐款。闫晚琬于危难之际,率先奔赴灾区,单枪匹马挑起灾区重建重担。既解了南平府百姓的燃眉之急,又周全民生所需,此乃利国利民之不世之功。怎可再让她破费?” 众人听闻,皆惊得呆若木鸡,皇后更是花容失色,难以置信地高呼:“皇上,何为凭一己之力?” 皇上微微仰头,面上露出欣慰笑意,当即移步至闫晚琬身前,亲加褒奖:“诸位有所不知,地龙翻身之际,将军夫人便亲赴灾区。不仅携去大批粮食,解难民温饱之忧,更在当地兴造诸多作坊,为难民谋求生计。这般胸怀气度,堪称天下夫人之楷模。” 闫晚琬欠身行礼,谦逊道:“皇上过奖,此皆臣妇分内之事。且那五百两银子,是以将军府名义所捐,理当如此。” 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双唇微启,欲言又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皇上摆了摆手,“莫说分内分外,诸多臣子之中唯你这一介女流勇赴灾区救灾,且诸事皆落到实处,解了朝廷燃眉之急。” 言及此处,皇上陡然怒目而视皇后,森冷之声仿若寒刃:“还有你!那小闫不过是臣子之妇,却尚有魄力奔赴灾区施援。而你,贵为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除了逞口舌之利,还能做甚?你所教养的好儿子,每逢变故便只知退缩,毫无半分皇家威严与气度,实难堪担大任。” 皇后闻听此言,身形猛地一晃,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摇摇欲坠,几难站稳。 皇上这言辞极为严苛,不但全然否定了二皇子的皇子风范,倘若众人深入思量,皇上此举是否亦意味着无意改立二皇子为储君呢? 众人心中各怀思绪,毕竟这乃是皇上首次于大庭广众之下显露出对二皇子的厌烦不耐之意。 皇上看着闫晚琬愈显激动,手臂一挥,朗声道:“朕定当重赏于你,封你为南平县主,此后南平即为你之封地。” 此语一出,四下皆惊,这可是朝廷有史以来第一个拥有封地的县主。 闫晚琬心中冷笑,皇上可真是打了个一手的好算盘,如果南平府不是她的封地,那她现在做的这些,日后朝廷都要补偿给她。 但现在成了自己的封地,那就是她用自己的钱建设自己的地方,朝廷根本不用管,而且还能将南平府这个多发天灾的地方出手,日后再有什么灾难都是她闫晚琬的事情,跟朝廷没有一毛钱关系,还真是一本万利啊! 皇后娘娘亦不禁失声道:“皇上,封将军夫人为县主,恐有不妥。” 皇上眉梢一挑,不悦地瞥她一眼,“并无不妥,此乃她应得之赏。” 闫晚琬唇角噙着一抹淡然笑意,盈盈拜倒,“臣妇谢主隆恩!” 众人直至此刻方知晓闫晚琬早于灾区救援之事有所作为,再想起自己因捐赠的三瓜两造便沾沾自喜,还对其加以嘲讽,顿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皇上赏赐的县主之位,仿若一记无形耳光,重重扇在众人面上。 秦瑜已经是大将军了,现在闫晚琬也成了县主,那日后他们夫妻二人岂不会变成她和儿子的阻碍? 皇后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言,只得默默咽下这口气。 而闫晚琬受封之后,举止依旧端庄得体,毫无骄矜之态,这种时候没必要嘚瑟,树大招风的道理她懂。 此后的宫廷宴会中,闫晚琬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不少贵女贵妇虽表面上对她阿谀奉承,可话语间却隐隐透着试探与嫉妒。 闫晚琬皆巧妙应对,不卑不亢,心里却将所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些女人假的很,刚刚是如何在背后编排她的?现在竟然能若无其事的过来拍马屁,自己都替她们尴尬。 当她好不容易从侧门溜了出来,却冤家路窄的遇到了二皇子。 此时二皇子堵住前方的路,看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怨恨又有无奈,咬牙切齿的样子看的闫晚琬直乐,就喜欢看你弄不死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二皇子有事?” “将军夫人如今可是风光无限,只不知这福气能享多久。” 闫晚琬微微挑眉,话语中满是讥讽:“这我可真不清楚,不过总该比那倒霉的陆家小姐撑得久些吧!哦,对了,许久未曾见到陆小姐了。啊,不,如今该称是二皇子您的宠妾。不知她近来怎样了?”其言外之意,耐人寻味。 二皇子面色骤然大变,眼神中满是警惕,死死地盯着闫晚琬,厉声质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实则他的内心早已慌乱如麻,暗自思忖:莫非她知晓陆婉茹被人废了四肢之事? 闫晚琬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那可是她亲手所为,她能不知? 二皇子被她瞧得愈发心虚,只得连连点头道:“好,你很好。” 闫晚琬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回应:“二皇子谬赞了,臣妇不过略尽绵薄之力,一切皆仰仗皇上圣恩。” 二皇子冷哼一声,甩袖愤然离去。 闫晚琬见状嗤笑一声,心下暗道:果然如皇上所言,这二皇子还是被高估了。如此前怕狼后怕虎,与窝囊废又有何异?这般怯懦之态,难成大事。 “晚琬!” 一道怯生生的呼喊在身后响起,她回头一看,竟是刚刚安分一阵子的亲生母亲,陈美娥。 陈美娥激动的上前呼喊,“晚琬,真的是你,娘好想你。” 闫晚琬立即避开她的碰触,厌恶的说道:“你怎么会在宫里?” 后来才知道,皇后为了能更多的筹到善款,京兆所有官员的家属全部请来了。 陈美娥伤心欲绝的凝视着她,“晚琬,你还在生娘的气吗?娘给你跪下了,你原谅娘行吗?” “那你跪吧!” 陈美娥眼泪骤然一顿,竟是断流了,她紧咬后槽牙的说:“好,只要你能原谅娘,娘什么都愿意做。” 言罢,她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声情并茂的说:“晚琬,娘真的知道错了,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 当她再抬头,前面早已空空如也,哪还有闫晚琬的影子。 “闫晚琬!” 第88章 亲生大哥:求你再看我一眼 宫门口,秦瑜瞧见闫晚琬脚步匆匆,赶忙迎上前去。 他担忧的问道:“情形如何?可有人刁难你?” 闫晚琬拽着他便往马车上走,嘴里不住催促:“快走。” “这是为何?” “宫外有个难缠的蠢货,莫要被她缠上才好。” 言罢,她已一头扎进马车之内。 秦瑜顿时冷汗直冒,无奈的跟了上去,一声令下,马车疾驰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就在他们离去不久,陈美娥跌跌撞撞地奔了出来。 望着空荡的城门口,她恨意满满,咬牙切齿道:“闫晚琬,你以为能就此逃脱?简直痴心妄想。你是我亲生女儿,今生今世都休想摆脱。” 闫晚琬才踏入府邸,皇上的圣旨与赏赐随后便至。 宣旨的公公满脸堆笑,高声宣闫晚琬受封县主。 这位公公久侍君侧,自是知晓皇上因闫晚琬的行径而大悦。 原本皇上对秦瑜迎娶嫁妆颇丰的闫晚琬一事心怀隐忧,生怕会引发难以掌控的局面。岂料这新妇刚入府便倾尽嫁妆,将隐患彻底消除,皇上焉能不喜?如此一来,闫晚琬恐成制衡秦大将军的关键,自然会成为皇上的心头所宠,公公自当竭力逢迎。 闫晚琬不明皇上的诸多盘算,只觉这县主之位与封地得来全不费工夫,满心欢喜,日后行事也能更加顺遂无拘。 与此同时,秦瑜也查明了致使闫晚琬惊愕失色的缘由,面带忧色问道:“可是宫中有人寻衅?你可有恙?” 闫晚琬睨他一眼,那眼神似在嗔怪:你都查得一清二楚了,却还佯装不知何人所为,未免太过矫情。 秦瑜即刻领会其眼神深意,尴尬赔笑:“我原不知你对生母是何态度,故而……” 闫晚琬轻拍手掌,满不在乎道:“如你所见,那般只知依附他人、榨取利益之人,怎堪为我生母?往后你便将陆家视作陌路之人,即便他们亡故,亦与我毫无瓜葛。” 得了她这番言语,秦瑜方觉安心,又问:“可要我前去警告她?” 那陈美娥恰似驱之不散的蝇虫,虽不致命,却着实恶心人。 “莫要!此等之人,你越是理会,她便越发张狂。只当对其视而不见,教她有气无处宣泄。” 话音未落,门房前来通禀,陆家人求见。 “何人求见?” “夫人,乃是陆家大少爷,陆沭阳求见。” 闫晚琬烦闷地蹙起眉头,语气中满是不耐:“他来做什么?行,让他进来,我倒要听听这个蠢货要说些什么屁话。” 不多时,陆沭阳被请了进来。只见他一身颓废之气,脸上竟已长出了胡须,衣衫散发着一股怪味,仿佛许久未曾清洗过一般。 闫晚琬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移开目光,不悦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陆沭阳“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声泪俱下:“晚琬,大哥错了,大哥不该误信陆婉茹的谎言。你是不是想要陆家?我帮你夺来陆家的一切,求你看看我,只要你原谅大哥,你让大哥做什么都行。” 闫晚琬闻言顿时眼睛圆睁,那眸子瞪得犹如铜铃,直勾勾地盯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看了,你现在可以滚了吧?滚得远远的,以后都别让我再瞧见你。” 陆沭阳满脸的不敢置信,眼神中透着心碎与绝望,整个人仿佛都被击垮了。 闫晚琬见状,愈发不悦地皱起眉头:“怎么,你想说话不算数?你不是说我看看你,你做什么都行吗?” 陆沭阳欲言又止,最终满是悲痛地说道:“你就这么恨我?我是你亲哥哥啊!” 闫晚琬不屑地撇撇嘴,心里想着:你爹娘我都没放在心上,你这小鳖孙还跑到我面前来刷什么存在感。 她也不愿再跟他多费口舌,直接询问植物,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过一会儿才知道,原来陆沭阳写了那篇斥恶女书被自己揭发行为不端等事实后,他就被逐出了国子监,并且成为一众学子间的笑话。本以为这件事过去后沉淀一段时间就过去了,还可以继续入学,谁知道他们却得到消息,因为陆沭阳行为不检,直接剥夺他秀才之名,终身不得科考,彻底断送了他考科举入朝为官的美梦。 陆正平见他连科考都不能参加,却还不知他犯了何等大事,怒火中烧下对他实行了家法,在将人打了个半死后逐出家门,对外宣称没有他儿子。 随后他半死不活的去了二皇子府找陆婉茹,结果陆婉茹没见到反而被她的丫鬟将其讽刺一番。 他根本不知道那时陆婉茹已经被废了,四肢不得动弹的躺在床上,而他见到的丫鬟就是被自己收买的那一个。那丫鬟本就因为伺候陆婉茹这个废人心生怨念,结果陆沭阳非要凑上来,那就别怪她将对方一顿嘲讽。 陆沭阳被被气得几近昏厥,心力交瘁,只得露宿街边。次日为求生计,于城内寻觅营生之道,然其眼高手低,对文书、账房之类事务不屑一顾,硬生生落个乞讨下场。 现在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他才跑过来找自己去求得原谅,所谓的悔改之心不过是一个噱头,心里是不是恨极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闫晚琬找遍全身,终于拿出十几个铜板扔在他面前,怜悯的说道:“看你被陆家逐出家门可怜,拿着铜板滚吧!” 陆沭阳眼底是深深的恨意,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铜板,仿佛被这些铜板侮辱到了。 可当他抬头,立即又变成一副惊喜的模样,“晚琬,你知道我被逐出陆家,你是不是一直在关注我的近况,你还想着大哥对吗?” 闫晚琬顿时被恶心到了,直接喊来门口的侍卫,“去,赶紧将他拖出去,别恶心到我的眼。” 两名侍卫立即上前将人拖走,陆沭阳发出嗷嗷的叫声,开始还是求原谅的声音,到后来竟变成铜板还没拿,听得闫晚琬冷笑不止。 陆家的人都是傻缺吗?一个正常人都没有,真真的是恶心透顶。 她刚准备回寝室休息,门房再次来报,“夫人,陆家人又来了。” “不是赶走了吗,没完没了!” “夫人,这次是陆大人携夫人前来拜访。” 闫晚琬心中腹诽:这些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你不去找他们也会凑上来。 秦瑜从隔间走出来,“我去拒了他们,你不想见就不用见。” 一个低品的官员还能胁迫将军夫人不成。 闫晚琬却摆了摆手说道:“让他们进来吧!日后我要忙着封地的事情,不想跟他们说了一遍又一遍,不如一次性解决,免得以后他们利用我的名声招摇撞骗。” 第89章 断绝文书 转瞬之间,陆正平与陈美娥大摇大摆地踏入屋内,瞧见闫晚琬时,脸上竟满是趾高气昂的神情。 陆正平直冲着主座方位阔步而去,然而,闫晚琬投来一道如利刃般的冷眼,瞬间令他止住了脚步。 谁料,他不知从何处借来一股勇气,冲着闫晚琬大声叫嚷:“我是你爹,这位置我还不能坐了?” 闫晚琬岂会纵容他这般行径,手中茶杯猛地摔落在他跟前,发出清脆声响,同时厉声道:“你且坐坐看。” 陆正平被吓得浑身一颤,可旋即又恶狠狠地威胁起来:“你莫以为如今身为县主,就可不认爹娘。你这般不尊长辈,我随时能向皇上参你一本,到时你的县主之位与封地都得乖乖交回。” 闫晚琬听闻,不禁畅快大笑,原来他们竟将县主与封地视作自己的软肋,妄图借此拿捏自己。 “说吧,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见闫晚琬有所妥协,陆正平和陈美娥得意地笑了起来,心想这女子果然看重权势,如此一来,他们即便提出再多要求,她也定会应允。 陆正平理直气壮地开口:“我要恢复尚书之位,限你七日之内,无论使何手段,务必办妥。” 陈美娥却伸手扯住他,笑着说道:“老爷,既然女儿与女婿这般有本事,您仅当个尚书,他们面上岂有光彩?依我看,不如直接谋求相爷之位,如此才与女儿县主的身份相得益彰。” 陆正平听后,不住地点头称是。 闫晚琬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仿若在看一场闹剧。 待他们话音落下,闫晚琬才缓缓开口:“恢复尚书之位?甚至谋求相爷之位?你们可真敢想。” 她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嘲讽。 陆正平以为闫晚琬这是在为难,刚要发怒,陈美娥却抢先一步说道:“晚琬啊,你如今贵为县主,自然有这个能力。你也不想让人说你不孝,让爹娘在外面抬不起头来吧?” 闫晚琬轻轻站起身来,踱步走到两人面前,眼神中透着压迫:“你们可知,这官场之事,岂是我一个女子能随意左右?且不说七日之内,就是七十日、七百日,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陆正平冷哼一声:“你莫要推脱,若你不办,我这就去写奏章,参你个忤逆不孝之罪。” 闫晚琬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屋内回荡:“好啊,那你便去参。只是你以为皇上会仅凭你一面之词,就处置我这个县主?你莫要忘了,我能得此地位,自有我的本事与功绩。” 陈美娥见闫晚琬如此强硬,有些慌了神,忙说道:“晚琬,我们也是为你好。你帮你爹谋得高位,日后在这朝堂之上,也多些助力不是?” 闫晚琬眼神一凛,讥讽道:“就凭他,还不配。” 陆正平被闫晚琬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你这逆女,竟敢如此跟我说话。” 说着,便要上前动手。 闫晚琬玉手轻抬,身侧护卫心领神会,疾步上前阻住陆正平的去路。 闫晚琬凤目凝视着陆正平,朱唇轻启,缓声道:“罢了,今日我心情尚佳,便不同你多作理论。想当初,你于嫁妆之事上百般刁难,妄图拿捏于我,那时我便以为,你早弃这父女情分于不顾。既如此,如今又何必来此惺惺作态,在我这寻找存在感?” 陆正平涨红了脸,高声驳道:“休得胡言!即便未给嫁妆,你亦是我亲生女儿,血浓于水,此事实难更改。” 闫晚琬冷冷一笑:“从今往后,便不是了。” 言罢,她素手一挥,两份断绝关系的文书现于掌心。 她本觉此举多余,然秦瑜之言仿若在耳,此乃封建礼教森严之古代,世人皆重名声,与亲生父母断绝关系之事更是非同小可,若无官府文书备案,恐日后陆正平与那陈美娥再生事端,纠缠不休。 陆正平与陈美娥接过文书,览罢内容,顿时惊得面容失色,身躯微颤,齐声惶然道:“你意欲何为?这般行径,岂是为人子女者该当为之事?” 闫晚琬神色平静如水,恰似一泓幽寂秋水,淡然道:“不必多问,签字画押即可。自此往后,你我之间的恩怨情仇,便一笔勾销,再无任何瓜葛。” 陆正平闻听此言,怒目圆睁,将文书狠狠地掷于地上,决然道:“我不签!” “那就按手印。” 闫晚琬面无表情,当即向侍卫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迅速上前,擒住陆正平与陈美娥的手,猛地摁在文书之上。 “夫人,已按好。”侍卫恭敬回道。 闫晚琬微微点头,目光满意地扫过文书,轻声吩咐:“拿去官府备案。” “遵命。”侍卫拿起文书,快步离去。 陆正平和陈美娥急得又蹦又跳,口中嗷嗷乱叫,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侍卫远去的背影,无可奈何。 闫晚琬面露厌烦之色,摆了摆手:“把他们带出去,告知门房,日后不许他们踏入此地一步。再传令管家,命他拟一份我与陆家的断亲书,张贴于京兆的大街小巷,让众人皆知我们已恩断义绝。若他们胆敢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休怪我无情。” 护卫领命,架着陆正平和陈美娥便往门外拖去。 陆正平挣扎间仍不忘破口大骂:“闫晚琬,你这忤逆不孝之女,如此绝情绝义,必遭天谴!” 陈美娥亦是哭天抢地,嚷嚷着自己的委屈与不甘,“我们为了你连你大哥都赶出去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无情?” 闫晚琬却仿若未闻,转身踏入内室。 小桃义愤填膺的说:“什么玩意儿,从来没养小姐一天,还敢在这叫嚣。” 说完,她自知逾越了,急忙跪在地上求饶:“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说您的亲生父母。” 闫晚琬笑着将人扶起,“我已经跟他们断绝关系了,你骂陌生人我为什么要生气。” 小桃还是小心翼翼的看向她,“小姐,您不伤心吗?” 闫晚琬笑吟吟的说道:“为什么要伤心,他们找我回来本就是带着目的,而我一开始就说的很明白,我回来就是跟他们合作的。但他们没有诚信,那合作自然结束,谁会为一个合作人伤心呢!” 小桃怔怔的看着她,不愧是小姐,这思维逻辑非常人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