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店通古今,我助女帝一统天下》 第一章 大将军反悔退婚,女帝却上门 大荒王朝。 京都,楚家小店。 “楚南,三年光阴,现在的我已是圣上亲点的定国大将军!” “但你却仍在这这小小的店铺,昏昏噩噩地过日子。你哪一点配得上我杨如燕?” 杨如燕昂首站在楚南面前,手按剑柄,嘴角带着不屑的笑意。 在其身后,跟随的士兵们则一个个目光鄙夷,仿佛看着一个卑微的小丑。 “当今之世,士农工商有别。”杨如燕的语气中满是冷淡,“你不过是个卑微的商人,竟妄想成为我杨如燕的夫君。荒谬!” 楚南微微皱眉,缓缓抬起头注视着她:“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如燕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地嘲讽道:“我杨如燕的夫君,必须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他可以是沙场上的勇者,能带领大军,战无不胜;也可以是朝堂上的栋梁,替国效力、通晓政道。但绝不会是你这种地位低下的商人!” 她冷哼一声,继续道:“而你呢?撑死算个小商贩,说是商人都抬举你了。” 随即,她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黄金甩在桌上:“楚南,拿着这一百金子,签了婚书滚出我杨如燕的世界!” 听到这里,楚南嘴角浮现出一丝嘲笑。 他缓缓说道:“退婚?如果没有我当年那些物资支持,你如何能在北疆战场上坚持到今天,如何能成就如今这定国大将军的威名?” 三年前。 楚南发现自己的小卖部竟然能够连通这大荒国。 而且第一次穿越过来,还救了杨如燕。 之后为了帮助杨如燕,他提供了无数的物资。 杨家为此特意签了一份婚书,让杨如燕嫁给楚南。 但没想到如今的杨如燕,成了定国大将军后,直接不认账了! 杨如燕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不屑地冷哼道:“楚南,你少自抬身价!没有你的物资,我杨如燕同样可以所向披靡,带兵打胜仗!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她冷冷地补充道:“更何况,这三年你除了守着这破商铺,还会什么?这样的废物,不值得我去爱护。” 楚南垂下眼,双拳紧握。 片刻之后冷静地抬起头:“想退婚,是为了天剑侯的小侯爷吧?” 他冷笑着看向杨如燕,眸中闪烁着锋利的光芒:“他就是你所谓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杨如燕冷哼,双手抱在胸前,语气中满是骄傲:“不错!小侯爷不仅五岁习武,更是诗书俱佳,如今更即将继承天剑侯的侯位。凭他一身才情,与你这个地位卑贱的商贩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楚南看着眼前的杨如燕,声音冷然:“退婚可以,但这些年来为你提供的物资、粮草需原价返还!只要你签下返还书,我就答应你。” 杨如燕的神色一滞,随即冷笑道:“果然,你这种人一辈子都上不得台面,骨子里还是个贪得无厌的商贩!” 她话语中充满讥讽。 楚南走向一旁的桌子,从抽屉中取出一份协议,递到杨如燕手上。 杨如燕眸色瞬间冰冷,随手撕碎了协议,纸屑四散洒落在商铺里。 “楚南,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响!从今起,你我再无任何瓜葛!敢对外胡言乱语,小心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转身示意士兵:“烧了这铺子!” 几名士兵立即应声上前,拿着火把就要点火。 楚南看着靠近的火焰,面色冷然,心知商铺内的是他唯一能往返现代的通道,绝不能任其毁灭。 眼见火光逼近,他一手抓起旁边的椅子怒吼道:“杨如燕,你真敢烧了这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然而杨如燕只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我倒要看看你能做什么。” 语气中满是挑衅。 …… 京都街道上。 一架典雅的马车缓缓驶来。 赶马的宫女疑惑地问道:“圣……小姐,这商铺不过是普通的商家之地,为何您会亲自来看?” 车内传来一道银铃悦耳声:“大荒国库亏空,边关将士缺乏粮草,如此下去何以应对大庆的四十万大军?” “而杨家军三年屡次获胜,粮草充足的背后,一定是有人相助,这个人正是这商铺。” 宫女正要答话,忽然指着前方,神色惊变:“小姐,那铺子走水了!” 楚家商铺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宫女连忙掀开车帘,一位气质绝美的女子现身。 青丝盘髻,身着绣金的丝绸长裙,头顶珠光闪耀,眉宇间带着几分庄重富贵之意。 正是大荒女帝程玲玉! 她看着火光中的商铺,微微蹙眉:“杨家不是一直庇护此地吗?怎么会平白无故起火?” 随即她对宫女低声道:“去,灭火。” 宫女立刻朝暗处使了个眼色,数名黑衣人立刻从四面八方扑上,将火势迅速控制住。 浓烟渐散中,程玲玉伫立在马车旁,看见铺内走出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 那人正拍着身上的尘土,抬头冷冷注视着她,神色间并无丝毫慌乱。 程玲玉神情微怔,心中顿生几分好奇,心想着自己这些年阅人无数,临危不乱之人她见过不多,眼前这人却异常镇定。 她向前走了一步,轻声开口:“方才若不是我出手相救,你的铺子早成废墟。” 楚南微微一愣,抬眼看了看程玲玉身上的衣饰:“多谢了!你们似乎是皇家?” 程玲玉略显诧异,眉头微微一挑,淡淡问道:“你如何得知?” 楚南走到商铺的台阶旁坐下,神色淡然:“你一身服饰华贵非常,这等衣物只有皇室一脉才有。” “说吧,来找我想买什么?” 程玲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掩面轻笑。 女帝没想到,竟然是衣着的问题。 一旁的宫女眨了眨眼,带着些好奇的神情:“你怎知我们来买东西?” 楚南冷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不然呢?难道你们对我这个刚被退婚的贱商有兴趣?” 宫女还没开口,程玲玉已经抬手向前一步,直视楚南,目光如刃:“你若能在七天内提供十万大军两月粮草,代价你来开。” 她略微停顿,眼神中浮现出一丝隐晦的暗示:“甚至……对付杨家也不是问题。” 楚南转头看了眼自己简陋的商铺,淡淡地伸手一摊:“想要粮草?没问题。但生意就是生意,得拿等价的财宝来换。” 他微微一笑,语气坚决:“本店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程玲玉心头一震,暗道果然如此!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能够提供粮草! 为十万大军提供两月的粮草,在旁人眼中简直是天方夜谭,而楚南不仅没有一丝慌乱,反而直接提出交换条件。 这意味着,他对自己是否能提供这笔巨量物资有着十足的把握。 “这柄玲珑剑,是名将所造,兵器榜中名列前茅。” 程玲玉从身旁宫女手中接过长剑,放在楚南面前,目光中闪着微光:“用它,换取十万大军的粮草,可否?” 楚南眼底浮现出一丝光亮,指尖轻轻抚过剑柄。 沉默片刻,他缓缓点头:“成交。七天后,到此地来取粮。” 话落,楚南拎起长剑,转身进入铺子。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程玲玉眼底浮现出些许笑意,吩咐道:“此人有趣,查一查他和杨家的过节。” “明白!”宫女领命后,飞快离去。 …… 翌日。 花城佳士得拍卖行的豪华包厢内。 楚南身着简洁便服,面色平静地坐在专属的“08”号包厢。 这几年,因为他经常出手一些珍奇古玩。 所以也就成了佳士得的贵宾。 第二章 你一贱商,也敢要钱? 不多时,拍卖行的负责人文爷便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亲自奉上一壶香茗:“楚老弟,又见面了。这次,又有什么宝贝给大家开开眼界?” 楚南并未多言,只是将玲珑剑放在桌上,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文爷的目光瞬间被长剑吸引,细致地端详半晌,又掏出放大镜认真观察,久久不发一语。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楚南:“楚老弟,这可真是一件宝贝啊!此剑至少有千余年历史,雕工不凡,龙须雕饰更是暗示了此剑的皇室气派!” “仅凭其工艺与稀有性,这剑少说也值两个亿!” 楚南微微颔首,语气淡然:“价位合适。” 文爷爽快地说道:“既然楚老弟同意卖,钱会按照老规矩直接打到老弟账户上。以后要是有这样的宝贝,欢迎来找老哥。” 楚南笑着点头,与文爷寒暄了几句后便告辞。 随后,他来到存放物资的仓库,看着堆积如山的粮草,暗暗呼出一口气:这批物资,足够那十万大军的需求了。 七天之后,楚南再度回到商铺。 看着平常热闹,如今却寂静的铺内,他不由轻叹一声:“杨家还真是费尽心思。” 正想着,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楚南抬眼,只见一群身披铠甲的士兵走了进来,胸甲右上角赫然标注着“杨”字。 楚南眯起眼,冷冷地望向带头的王权贵:“你来干什么?” 王权贵轻蔑一笑,手指搭在腰间长剑上,眼中满是戏谑:“楚南,给你两天时间准备三万大军的粮草。” “若没有……呵,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呵!” 楚南冷笑了一声,眼神冰冷地看向面前的王权贵:“要粮?可以啊!不过照规矩,先交钱。否则什么都别想拿走!” 他的话语间透着不屑,以前他会对杨如燕有求必应。 但现在不一样了! 如今这些人还想不花钱就来搜刮粮食,真当他楚南还是那个任人随意压榨的冤大头? “放肆!”王权贵脸色一沉,怒气冲冲地举起长剑,“你不过一贱商,竟敢在本将面前讨价还价!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 楚南毫不在意地扫了他一眼,又淡淡地看了看跟随在王权贵身后的几名士兵。 “有句话别怪我没说,现在我可是跟皇家在做生意,你要是动了我,那就是和皇室过不去。” 王权贵愣了一瞬,随即讥讽地大笑出声:“就凭你?可笑!看看你这德行!” 他挥手对身后的士兵们下令:“都给我搜!敢挡我们杨家军的路,真是不自量力!” 楚南将算盘轻轻放下,眼神锐利如刀,盯着王权贵冷冷道:“你们敢?在这京都街头公然强抢,就不怕惹来城卫军?” 王权贵脸上露出轻蔑之色,缓缓摇晃手中的长剑:“城卫军?呵,我家将军乃圣上亲点的定国大将军,连宫中贵人都得敬她三分。你真以为那群城卫军会为了你这么个贱商,得罪整个杨家?” 楚南脸上渐渐凝聚起一层寒霜,拳头暗暗握紧:“好一个杨家!既然你们咄咄逼人,也休怪我——” 他的话音未落,忽然一队整齐划一的城卫军身披甲胄,从远处大步向这边走来,气势逼人。 楚南看向来人,城卫军阵列足足数千,黑压压一片。 王权贵一怔,心中掠过一丝疑惑。 城卫军巡逻的队伍平时不过十人而已,这次怎么来了这么多? 再一看,城卫军队列中走出一名女子,身着素雅的白色长裙,气度沉稳威严,赫然是程玲玉。 “放肆!”程玲玉眉宇间透出冰冷,环顾四周,声音清冷中带着威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京都公然行凶!是谁给了你们这样的胆子?” 王权贵见状,心中不安之意骤增,却仍拿出杨家的令牌,高声道:“我乃定国大将军麾下的王权贵,奉将军之命前来取粮!” “但这贱商无故赖账,抗命不从——若因这等无赖影响了杨家军的训练,可就不是某人能承担的了!” 楚南冷哼一声,伸出手来指向王权贵:“赖账?按照你的意思,杨大将军当初派人来下过定金?既然如此,把收据拿出来,只要是正规手续,我无话可说。” 王权贵面色一变,嘴唇微颤,说不出话来。 顿了片刻,他咬牙道:“杨家军名号便是凭证!你这贱商,竟敢在此诋毁将军,罪该万死!” 他怒吼着举起长剑,向楚南逼近。 然而,几名城卫军早已围上,将他的动作牢牢制住。 眼见无法得手,王权贵额头浮现冷汗,愤愤地看向程玲玉,声音中掩不住的怒气:“你当真敢阻拦杨家军?!若因此得罪我家将军,你不怕死吗?” 程玲玉淡淡一笑,缓缓从腰间取出一块刻着皇家印纹的金牌,高高举起,沉声道:“我乃圣上钦点皇商。就算是定国大将军亲临,也不得在此放肆,更何况你不过一偏将!敢在皇商面前撒野,是不将皇室放在眼里么?若追究下来,罪当斩立决!” 看到金牌,王权贵全身一抖,刹那间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脸色煞白,瞬间跪下,惶恐地磕头求饶:“大人!末将鬼迷心窍,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末将这一次吧!” 王权贵知道,若因触犯皇商被带走,他的前程就彻底毁了。 杨如燕绝不可能为一个小小偏将而得罪皇室。 他心如死灰,匍匐在地上,心中彻底明白了今日的局面,再也不敢妄动。 “滚!”程玲玉皱眉看向王权贵,目光中满是嫌弃。 杀这种人,只会弄脏手。 王权贵终于松了一口气,慌忙离开。 楚南看着不远处的程玲玉,缓缓点头松开握紧的拳头:“多谢。” 程玲玉扫了一眼楚南,眼中流露出几分好奇。 从最初到现在,她一直留意着楚南。 即使在最紧迫的关头,楚南也毫无慌张,似乎就算她不出手,他也能安然应对。 有趣! “你准备的粮草呢?” 楚南闻言,抬手指了指后面仓库:“跟我来。” 一行人来到仓库。 程玲玉目光落在堆满大米和干粮的角落,红唇微张。 真的有粮草?! “这些就是,你们可以拿走了。” 楚南坐在一旁,淡定自若地说道。 程玲玉回过神来,赶忙点头应道:“好!” 随着城卫军搬运粮草,程玲玉盯着楚南思索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块宝石,放到他面前。 “这是下次订金。” 楚南接过宝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顶级蓝宝石,价值不菲。 这人还真阔绰! “行,这是收据。”楚南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收据,填好递给她。 程玲玉点了点头,离开楚家商铺时不由得回头望了几眼。 区区小铺,竟能提供如此多的粮草,令人惊讶! 看来这次的确是找到宝了!不过,现在还有要紧事要处理。 程玲玉眼神一冷:“来人!给杨家一个教训,让他们收敛点!” …… 京都。 杨宅。 杨如燕正在校场练功。 一旁,王权贵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废物!” 杨如燕砰地一下,把长枪立在地上,然后训斥道:“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赶在城卫军之前杀了楚南!” “只要楚南一死,什么皇商都晚了。” “圣上也不会因为一个死人,跟我作对。” 第三章 朕握有十万大军的粮草! 王权贵浑身一抖,连忙道:“请将军再给一次机会,我一定杀了那个贱商!” “蠢货!”杨如燕再次大骂,“这时候去杀他,不是摆明了要与皇室作对?” “你要是想找死,不要连累杨家军,滚远点!” 王权贵再次低下头。 这时。 一名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如燕,就因为一个商人,如此慎重不妥吧?” 看着父亲杨铁金过来,杨如燕摆手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与皇室产生牵连。” “你心里有数就好,天剑侯那边情况如何了?”杨铁金问道。 “放心。我与小侯爷已经商议好了,下月等他继承侯位,便完婚。” 杨如燕话音刚落。 便听到破空声传来, 感受到异动,杨如燕微微侧身闪避。 然而下一刻,一旁的王权贵瞪大了眼,眼见着一支箭矢直奔自己而来。 “砰!”伴随着一声闷响,只见王权贵双眼圆睁,身形僵硬地定在原地,鲜血顺着脖颈缓缓滴落。 看到这一幕,杨如燕握紧拳头,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是在挑衅!居然在杨宅之内,当着她面射杀了她的偏将! “谁!?” 杨如燕怒喝着,手持长枪,目光犀利地扫视四周。 而杨铁金此刻也下意识地躲到一旁。 “这次只是警告!”四周回荡着一个清冷的声音,“若有下次,便不止是区区一个爪牙送命了。” 杨如燕紧握长枪,仔细寻觅声音的来源,然而一无所获。 她深吸了一口气,放开手中的长枪,冷冷道:“好个皇商!” 听到此话,杨铁金环顾四周,确认刺客已然离去,才松了口气。 他走到杨如燕身边,紧张问道:“如燕,方才放箭之人是皇室一脉?” 杨如燕冷哼一声,“当然!” 她冷冷地说道:“在这京都之地,除了皇族之人,谁敢这样大摇大摆地闯入杨宅,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 杨铁金张了张嘴,眉头不禁紧蹙,心中不安浮现。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他低声道,“毕竟对方是皇商,与他们正面对抗恐怕输得是我们!” 他越说越气愤,“全怪那个楚南!若不是他,哪来这么多麻烦!这种低贱之徒,就该早早除去!” 杨铁金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楚南碎尸万段。 杨如燕略微蹙眉:“既然皇商敢如此放肆,那便该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冷声道:“王权贵好歹是杨家军的偏将,还是圣上亲自册封的。现在当众被刺杀,我倒要看看,皇室如何交代!不要以为皇室就能如此肆意妄为!” …… 皇宫。 上书房。 程玲玉身着龙袍,端坐于凤案前,细细查看粮草清单,心中微微震动。 这简直是奇迹! 一个小小的楚家铺子,竟能在饥荒年间筹集如此多的粮草! 就连国库都不及此次楚南所提供的数量的一半! 国库竟然不如一介商贾!这消息若传出,必定震动朝野,甚至举国震惊! “这楚南……倒是有趣!难怪先前杨如燕在他的支持下,能所向披靡。” 程玲玉喃喃自语,眸中闪过一丝深意。 这时。 宫女身穿黑衣,快步来到程玲玉面前,恭敬行礼道:“圣上,事已妥当。那王权贵已死。” 宫女继续道:“不过,据我推测,杨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或许会把事情闹大,从而逼迫圣上。” 程玲玉冷笑,挥了挥手,眼中带着寒意,“不过区区杨家,真以为攀上天剑侯就稳如泰山了?” 她语气冰冷道:“他们该记住,这里是大荒!朕才是这里的主宰!” 她眸光闪烁:“他们既然要闹,那朕就陪他们到底!” 程玲玉冷然挥袖,霸气尽显。 若是以前,她或许还会有所忌惮,但如今,因楚南的支持,局势已然逆转! …… 金銮殿,早朝。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神情恭敬地跪在台阶下。 杨如燕头戴白巾,双拳紧握,跪于中央,满脸愤慨道:“圣上!王权贵随臣南征北战多年,为了大荒,身先士卒,不知几次命悬一线!”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命丧于京都!” “若不能为众将士讨回一个公道,只怕军心难以安抚!” “还请圣上慎重裁决!” 听完她一席话,众臣心中不免一阵动摇。 王权贵作为杨如燕的偏将,竟在京都内遭人暗杀,这实在令人不安,预示着一桩不寻常的事件。 端坐龙椅上的程玲玉,目光微冷,语气冰寒:“竟然有人敢如此肆无忌惮,不可饶恕!” “传旨!查明真相,务必给杨将军一个交代!” “遵旨!”侍卫应声而去。 杨如燕微微低头,拳头依旧紧握着。 杀人者……就是皇商! 杨如燕脑中闪过这一念,猛地抬头直视龙椅上的程玲玉:“圣上,臣还须禀告,白日里,王权贵因征讨粮草,与一名商人发生矛盾。而此人,似乎与皇商有所牵连。” “王权贵突然身亡,显然不寻常,还请圣上明察。” 她一番话让众臣心头再次一震。 皇商虽向来行事张狂,但公开说出来…… 皇商背后或是皇室,或是圣上亲封的红人,无论出身何方,杨如燕当众指责,无异于将矛头指向圣上。 如果程玲玉对此置之不理,定会引发满朝哗然,流言四起,圣上威信也将受到极大打击。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杨如燕,不免在心中惊叹她的大胆。 这位定国大将军,难道以为自己有天剑侯的支持,就可以直指圣上? 程玲玉见状,冷冷一笑,目光扫过一众朝臣:“看起来,诸位爱卿是不是也认为朕在包庇皇商?” 她语气一沉:“那好,朕先宣布一件事!” “朕,手中有十万大军两月的粮草!” 此话一出,满殿之人哗然失声,不敢置信。 在这饥荒年间,十万大军两月的粮草如同天降福祉! 若分发下去,不仅京都军士可以安心驻防,百姓们的生活也能大大改善。 众臣纷纷跪地叩首:“圣上乃真龙!竟有如此充足的粮草储备!” “圣上,京都禁军的军饷已拖延多时,能否拨些粮草救济他们?” “御林军也急需补给!” “求圣上怜悯!” 一个个顿时开口要粮起来,哪里顾得上杨如燕的事情。 而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杨如燕怔在当场。她心中波澜涌动。 怎么可能! 这大荒国难当头,粮草几近枯竭,而平日不理政事的圣上竟然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军粮,这当中究竟有何玄机? 猛然间! 她意识到,粮草的来源或许来自楚南! 她脑海里一片清晰,只有楚南才能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提供如此庞大的资源。 这一切已昭然若揭,皇商为了楚南的粮草杀了王权贵,甚至在她眼皮底下灭口。 皇商的大胆,全凭他们手中掌握了这些重要的资源。 她心头一沉,明白到圣上心中,十个王权贵也比不上一个楚南。 想到这里,杨如燕内心五味杂陈。 这一次。 自己似乎有些莽撞了! 念及于此,杨如燕连忙出声:“圣上,军中还有要事处理,臣先告退!” 说着话,她就要退出大殿。 “杨将军怎么走了?” 女帝程玲玉淡淡道:“朕听闻这王权贵,不仅欺压良善,更是与南蛮有所勾连。” 杨如燕脚步一顿,瞳孔骤然一缩。 “回圣上!此事微臣不明,若知晓王权贵是如此之人,臣定一早就将其斩头祭旗!” 说话间,她已然重新跪倒。 第四章 收兵权!此人必须解决! 程玲玉将其反应尽收眼底,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片刻后,她轻叹一声道:“杨将军请起,朕明白你为国效力,绝不会有任何通敌之举。” “但此事牵涉王权贵之死,毕竟他也是杨家军的一员,因此从你麾下开始彻查,不知将军是否有异议?” 杨如燕稍一沉思,虽内心火起,却不得不拱手领命:“臣无异议,杨家军愿接受彻查。” 她没想到王权贵一事,竟然会被女帝知晓。 不过进来突厥又有行动,最后只能让她的杨家军出击。 所以就算查到什么,杨如燕也不惧。 如今只要拖延出殿即可,等回了杨家军,谁还能对自己说什么? 女帝程玲玉接着说道:“朕听闻杨家军只听杨将军调遣,若朕派人彻查,岂非不服朕的调度?” 此言一出,杨如燕面色微变。 这是什么意思? 程玲玉字里行间,看似褒奖实则敲打,意在提醒她杨家军过于忠诚某人便有不臣之嫌。 难道今日是针对自己的一次行动? 想到这。 杨如燕握紧了拳头,神情坚定:“请问圣上有何指示?杨家军都是臣亲自培养出来的,他们在战场上与臣并肩作战,自然会听从臣的命令。” “您是皇帝,而臣只是一名臣子。既然他们愿意听从臣,自然也会顺从大荒和圣上的意图。” 她的话虽看似有理,但实则心知肚明,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奥妙。 程玲玉见她有些紧张,微微一笑:“这样就好,朕也就安心了。” 杨如燕松了口气,看来程玲玉只是想要她一个承诺,不是要把自己留在这里。 但无论如何,退朝后她必须去找小侯爷讨论对策,绝不能让楚南继续冒出来了。 杨如燕的一举一动早已被程玲玉尽收眼底。 当大家都以为即将退朝时,程玲玉突然喊道:“陶春,陶爱卿!” 陶春立刻走到中央:“臣在!” 虽然程玲玉在对陶春说话,目光却始终锁定在杨如燕身上。 “这次有关王权贵叛国之事,朕全权委托给你负责。只是不知杨家军是否会听从陶爱卿的指挥?” 陶春嘴角微微一抽,心想这可不太可能。 要是他们听从自己的指挥就好了,估计自己在调查过程中还得频繁进宫请示。 她也没料到,圣上竟会选择自己来接手这样一个棘手的任务。 作为刑部尚书,她虽然处理过不少案件,但涉及叛国的调查向来困难重重。 陶春看向杨如燕,郑重说道:“臣领旨,但还需杨将军多加关照。” 程玲玉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么,杨将军意下如何?” 杨如燕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当然,任由陶大人和圣上调查、指派。” 得到这个答复后,程玲玉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既然杨爱卿同意,那请将军暂时交出手中的兵权,等陶爱卿查明一切后,朕再将权利交还给你。” 她的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 朝堂上顿时静得可怕。 因为一个叛军,竟然直接收回了杨如燕的兵权? 更要命的是,没有人敢站出来为她说话,调查叛国的名义下,谁敢说半个不字? 杨如燕心里一紧。 交出兵权意味着自己将一无所有,虽然听上去调查之后会还,但若是找个理由不还,那就真的麻烦了。 经过一番思索,她坚定地说道:“臣恐怕不能交出兵权。” 程玲玉眉头微挑,直视她:“杨将军,要知道是你的偏将出现了叛国,若你不交兵权,何以服众?又如何能甩脱嫌疑?” “还是说,叛国之事,杨将军早就知晓?” 这话一出。 杨如燕头埋得更低了。 “臣不知……” 她不敢承认,也不敢迟疑。 这时候一旦说错话,那就是人头不保! 一旁的陶春,不由得捏了把汗。 如今形势下,她只能选择与势头正盛的杨将军作对。 今日圣上的态度显而易见,她不仅想借此机会收回杨如燕手中的权利,甚至更想掌控大局。 可之前圣上从未有意针对杨家,为何今日突然对她们发难? 难道那“皇商”与圣上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事情发展到现在,杨如燕再怎么不愿意,也无法与程玲玉对抗。 深思熟虑过后,她决定退一步。 “是臣考虑不周,现在臣愿交出杨家军,以协助陶大人调查叛国之事!” 说完,她恭敬地将一块虎符递给宫女。 这块虎符象征着她的权威,能够指挥所有杨家军。 只要有了这块虎符,调查便更加顺利,同时也能让程玲玉对她的顾虑减少。 宫女把虎符递给了程玲玉。 程玲玉没有看,直接丢给了陶春。 “查清楚一点!这不但是为了大荒,也是为了给杨家军洗清冤屈。” 陶春感到一阵压力,只得拿起虎符:“臣一定不辜负圣上,定会给杨将军和杨家军洗清这不白之冤!” “若无其他事,今日退朝!” …… 现代,花城。 楚南这次返回并不是物资上的事情,而是想要弄几把武器防身! 在大荒王朝,可是有武功的存在。 楚南不会这些,所以只能想办法搞些现代化武器了。 以前杨如燕没有撕破脸的时候,他倒是不用考虑这些。 但现在的情况,弄不好哪天就会被杨如燕搞死。 为了生命安全,楚南只能想想办法了。 对于楚南来说,最实用的防身武器就是手枪。 可一旦被人发现,势必会引起多方势力的围捕和追杀,给自己带来更多麻烦。 因此,在没有建立自己势力之前,这种东西绝不能顺便带过去。 经过一番思索,他决定选择三棱军刺和辣椒水作为防身工具。 于是,楚南来到黑市,购得一把坚固锋利的三棱军刺。 同时从网络上买了不少当天达的辣椒水喷雾。 此外,他也没有忘记一个东西——打火机! 大荒的打火石虽可用,但楚南用不来,而且也没有什么比打火机更便捷的点火用具了。 可这玩意儿也得小心,若被人发现,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三年来。 楚南都是尽可能的不暴露超前的科技,以及不同于大荒时代的东西。 很多送过去的物资,他都是经过了二次**,确保不被人怀疑才拿出来的。 …… 大荒京都,天剑侯府内。 杨如燕愤怒地对天剑侯小侯爷说道:“楚南不知用什么手段,居然搭上了皇室一脉!” “更糟的是,似乎对方还是为女帝办事,东西全部落在了女帝手中,为此我差点死在金銮殿上!” “虽然逃了一劫,但兵权却交出去了……” 天剑侯小侯爷一惊,急问:“难道程玲玉发现了什么,故意找你麻烦?对了!虎符你没给吧?” 虎符才是兵权的关键,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环。 哪怕天剑侯府偷摸弄了一些兵力,但与光明正大的正规军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毕竟训练上就没法大张旗鼓,只能小打小闹。 这如何能与血雨腥风中成长起来的正规军比较。 与杨家联姻,天剑侯更注重的是杨家军,而不是杨如燕。 “没有,我怎么可能交出虎符……” 杨如燕目光看向别处,继续道:“不过杨家军最近得接受陶春和女帝的调查。” 小侯爷松了口气,他脑中快速形成了一个计策:“楚南此人必须解决。不过程玲玉关注你了,最近你不要有什么动作。” “接下来,我会……” 他俯身将计划低声告诉杨如燕。 杨如燕点点头:“就按你的方法做!” “这段时日,我会老实待在杨府,你有任何情况,可以来杨府找我!” 小侯爷笑着将她拥入怀中:“好!不过今日良辰美景,你我不如大被同眠?” “至于楚南……他已有取死之道!” 第五章 火折子? 楚南回到古代,落脚于商铺之内,微微喘息。 将新购置的三棱军刺、辣椒水喷雾和打火机整齐摆在桌上,神色冷峻。 街头人声嘈杂,楚南心情却很沉静,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进一步自保。 杨如燕和她背后的天剑侯势力咄咄逼人,一旦落到他们手里,自己恐怕连死法都不会舒坦。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握紧军刺,目光闪烁,谨慎地屏住呼吸。 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入眼便是那一袭华贵无比的长裙,裙尾微微拖曳,裙摆上锦纹绣金。 来人正是那位早前救火的小姐,不过她此次步履缓慢,眉眼间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身后随行的侍女缓步跟随,双手持着一方锦帛。 “楚公子,今日又有新品到货了?” 程玲玉轻笑着,微微欠身。 一双眸子凝望着桌上的辣椒水喷雾和军刺,目光微微一凝,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好奇。 楚南将手中的物件稍稍掩住,神色淡然,语气冷淡:“方才小店的清扫罢了。” 他起身微微一拱手,“不知小姐光临,有何见教?” 程玲玉微微一笑,收回目光,目光掠过桌上布置的一切,缓缓说道:“楚公子当真是能人异士,不止在粮草商贸方面独占一席,连这般别致的防身之物都信手拈来。” 她看向楚南,眼神温和“公子可知,倘若你愿意继续为大荒供货,日后,楚家商铺将成为大荒皇商,专供粮草一事将为皇室垄断,不受他人干扰。” “小姐高看了我。” 楚南眼底微闪,顿了顿,随即将军刺藏在袖中,“小小商铺何德何能,有幸与皇家结缘?” 程玲玉微微抬手,宫女立刻取出一块通体墨黑、质地非凡的护身符,献于楚南面前。 她声音清润:“这是本朝皇家护符,持此护符者,无论何人皆不得擅动。楚公子若应允,便即刻成为皇商,除了皇家之人,无人敢对楚家商铺动一根汗毛。” 楚南神色微动,目光凝聚在那护身符上。 指尖轻轻摩挲,神色却没有一丝激动,反倒微微蹙眉。 他凝视着面前的护符,不疾不徐地开口:“护身符虽好,但不够。杨家可不一般——若小姐真心合作,得下更大的决心才行。” 楚南语气森然,目光如炬,“我需要杨如燕永远不能再踏入这京都一步。” 程玲玉闻言,似有些意外地微微挑眉。 她并未立刻答复,而是细细打量楚南,眼底有探究的意味。 半晌,她悠悠开口,声调仍旧轻缓:“楚公子,杨家乃是大荒之栋梁,若轻易除去,恐恐反生枝节。” 楚南眉眼微挑,语气也带了几分冷意:“小姐既然口口声声说庇护,却容杨家之人肆无忌惮挑衅于我。这便是大荒皇商的庇护?” “恕我直言,若是这样,小店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小摊贩罢了。” 程玲玉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稍有迟疑地笑道:“楚公子果真是妙人,敢言之人。” 她放下护符,缓缓道:“大荒之势,杨家掌兵,若贸然斩其根基,恐非一朝一夕之功。” “然而,若楚公子能与我共同扶持,助我稳固皇权,他日,杨家亦会成为历史。” 楚南微微一笑,语调轻缓却带着几分深意:“小姐果然气魄非凡,只是楚某小本经营,实在不知自己能做何为。不过,若小姐果真能尽扫眼前之患,便算是庇护周全,我也当为大荒出份薄力。” 他抬眼看着程玲玉,嘴角轻扬,“不过,杨如燕之事,小姐还是给个准信,免得我日日被人虎视眈眈。” 程玲玉凝视着他,片刻后笑道:“既然公子如此坦诚相告,我自然也无所隐瞒。只需时日,杨如燕之事,自会有所交代。” 她言罢,微微一拱手,神色淡定。 楚南眼底暗藏一抹冷意,低声说道:“如此甚好。” 程玲玉微微一笑,目光再次落到楚南桌上那些琳琅满目的物件上,随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小巧的金属筒子,眼神里带着些许好奇。 “楚公子,这小玩意儿又是何物?倒是做得别致。” 她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沿,语气中透出不易察觉的兴趣。 楚南看了看,发现她指的是刚从现代带回来的打火机。 心里一动,嘴上却不紧不慢地答道:“哦,这是小店的独家打火器,一用便可生火,十分方便,省得四处寻火折子。” 程玲玉眉梢微扬,伸手拿起打火机,细细端详。 这物件比她见过的任何火折子都要轻巧别致,触感更是冰冷平滑,仿佛不是凡品。 她轻轻按下打火机侧面的按键,火焰便倏地跃起,仿若一道燃烧的精灵般跳动在指尖。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一抖,竟将那小火焰给熄了,错愕间不禁低呼一声:“好个灵巧之物!怎会如此便捷?” 楚南含笑看着她,故作平淡地解释道:“打火器嘛,出门必备。只需轻轻一按,火便如愿而来,风吹不灭,随取随用。” 程玲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却暗暗惊叹,这小物件几乎颠覆了她对取火之法的认知。 若真如楚南所言,这种小巧物件绝非凡物。 想到这儿,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此物能如此便捷,若是出现在皇室之中,岂不更显体面?不知这打火器,楚公子打算开价几何?” 楚南心里一动,笑着竖起五根手指:“五十两银子。” 他话音刚落,便见程玲玉微微瞪大了双眼,似乎惊讶得不轻。 见状,楚南心里一阵疑惑,暗想是不是自己开价太高了。 可对方若真心要买,这五十两银子也是物超所值,便不由得试探道:“小姐觉得如何?五十两,若嫌贵了……” 然而话未说完,却见程玲玉连连摆手,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欣喜:“贵?楚公子说笑了!若此物真能一按即火,五十两简直是白菜价,平日里我还未见过此等价廉物美之物呢。” 楚南一愣,暗自忍笑,心想这位主儿眼界倒也不同寻常,竟觉得五十两银子算便宜。 原本他还打算说藏拙,可杨家已经杀到自己面前来了。 再藏拙,已经没意思了。 第六章 背靠皇商好乘凉 面前女子背靠皇家,不就是他现在能找到的最大的靠山? “既然小姐不嫌贵,这打火器便当卖了。不过,这物件精巧,还需我亲自教教如何掌控火候,以免误伤了手。” 程玲玉微微颔首,目光停在他手上那跃动的火苗,带着几分期待。 她慢慢靠近,认真注视着楚南的动作,竟然一时被这小小器具吸引了全部注意,贵为大荒掌权之人,却对这点火器之用显得极有耐心。 楚南握着打火机,仔细示范着使用方法:“只需这样按下此处,这便能出火。火苗虽小,温度却不低,不宜直接对着皮肤,也不能轻易对人。” 程玲玉眉梢微微一动,似有些意外这小小火苗竟有如此威力,不禁赞叹道:“此器果然非同凡响,若能在边关军中使用,夜间生火、传讯皆可轻松办到。” 楚南淡笑点头,心中却暗自警惕,琢磨着这位小姐究竟是何身份,竟能说出边关军中的事务来。 此等口气,怕是只手遮天之人才能如此。 他眼中闪过一抹深意,漫不经心地问道:“小姐对这边关之事似乎颇为熟稔,可是出身军中?” 程玲玉听他话音,眉目间带了几分隐隐的笑意,轻轻摇头道:“本家族代代效力朝堂,边关事务,虽非本职,但略知一二。”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楚南心中暗生疑虑,原本以为这位小姐不过是靠山深厚的皇商之人,如今看来远不止此。 可他心中揣测,也不露声色,反倒微微一笑:“不论如何,既能助小姐掌火生威,便是小店一桩美事。” 程玲玉收起打火机,轻轻叹了口气,言语间隐隐透出一丝无奈:“楚公子之器,让人恨不得一见便买尽而空。若非事关皇商和朝堂,真想将这等良器收归一人专用。” 楚南暗笑,却故作谦逊:“此物虽小,但毕竟是小生的独门秘制,小姐若是独享,小店怕是失去立足之根本了。” 程玲玉莞尔,轻声应道:“如此一来,楚公子也是懂得谋生之道的能人,倒让我不得不对这小小商铺另眼相看。” 楚南淡淡一笑,心中却升起几分得意,暗想这位小姐虽来历不凡,却始终是他楚南的顾客。 且先不论她究竟什么身份,能让她满意,自己也算是彻底在这京都站稳脚跟了。 楚南淡定地将那刚才示范过的打火机放在桌上,转了转,低头间嘴角带着丝玩味的笑。 他瞥向程玲玉,眼底微微敛着几分探究,若无其事地端详着面前这位衣着考究的贵人。 方才一试,打火机引燃了这位小姐显然是深埋心底的好奇心,不知她会不会再多问些什么。 程玲玉那双眸子果然再次移向桌上的打火机,她沉吟片刻,又抬眸打量楚南的神情,眼里微微闪烁。 似笑非笑道:“楚公子果真是位有才之人,既能有如此生火利器,不知小店中是否还有其他新奇之物?” “新奇之物倒是有,只不过……” 楚南笑了笑,故作玄虚地摸了摸袖子里的三棱军刺,脸上带着些吊人胃口的神情,斜眼瞥向程玲玉。 “我这不过一商贩,小姐是真心买些好物,还是只图个新鲜?” 程玲玉闻言,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淡然道:“楚公子,我与公子交往也非一日,如今边关粮草仍仰赖于此,难道你还不信我诚意?” 这言辞竟带了几分威严,楚南心中一动,暗想这身份的确不低。 他轻轻点头,指了指桌上另一件小物件:“这瓶喷雾,名叫催泪水,乃是我店内独有之物。若遇到不怀好意的歹人,只需按下喷口,便能让那人双眼刺痛难忍。” 程玲玉闻言,心中暗暗吃惊,这等小巧物件竟然还能够瞬间致人失去视力,防身之用倒是非同小可。 她不动声色地将喷雾拿在手中掂量片刻,随后微微一笑,轻声道:“这催泪水虽小,倒是一件防身利器。楚公子,你这一手独家妙器之术,当真令人敬佩。” 她微微侧身,眼神若有所思地凝望着桌上物件,恍若思索良久。 忽而,她再次拿起打火机,认真端详着这小物件中不断跳动的火焰,声音里透出掩饰不住的好奇。 “楚公子可知,这小小火苗若是量产推广到大荒军中,会是何等伟力?” 楚南心中微微一震,他虽早有防备,却也没想到她能想到如此深远,心下暗觉此人非同小可。 微微一笑,楚南将手中的打火机轻轻掂了掂,随意说道。 “物虽是物,要用得其所才算值。只是这等物件制作不易,也非人人都懂其妙用,若贸然普及,怕也会不小心酿出麻烦。” 程玲玉点点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楚公子高见,确实非寻常商贩可比。不过,若我看得不差,这打火器和催泪水若能普及,大荒边防必将大大受益。” 楚南略带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心底已然确认这位程小姐必定身份尊贵,然而仍旧装作不明。 笑着微微一拱手:“能被小姐赏识,自然是小店的荣幸,只是不知您是否真的想购买?” 程玲玉低声轻笑,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打火器,便给我拿五十个吧,至于那催泪水,也给我备上些。” 她眼中带着几分认真,嘴角却仍然带着浅浅笑意。 “小姐出手果然阔绰。” 楚南眉梢微微一挑,手心里暗自算起这笔不菲的买卖,嘴上却带着谦虚地推辞道,“不过,小店库存有限,怕是无法在短期内拿出这么多。若是小姐不急,不妨稍等些时日,定会给您备齐。” 程玲玉微微点头,深邃的眼眸凝视着他,眼底的笑意越发深沉。 “若有此等助力,倒也不急。”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楚南一眼,悠然说道,“楚公子,小店如此多奇妙之物,背后怕也非寻常之力吧?” 这句话极为直接,似试探又似真心寻问。 楚南微微一怔,暗道这女子果真聪慧,竟然已隐隐猜出自己并非本地人。 但他依旧不慌不忙,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坦然道:“小店不过是些小本生意,靠的也就是些异国小技罢了。” 第七章 真心合作 他随口编道,“小店货源远从海疆异地运来,偶尔带些独特之物,也算平添了些新鲜。” 程玲玉神色微微一动,眼中却流露出几分感兴趣之色,她轻轻点头,嘴角似笑非笑地道。 “难怪楚公子总有这般稀奇之物。既然如此,便更需稳住此独家供应。若有此独家奇物支撑,你我必能共谋大事。” 楚南轻轻点头,不动声色地接下这话。 见程玲玉语气中透着深意,他心中暗自猜测,却未挑破,只是淡然说道:“若小姐信得过我,小店也定会尽心竭力。” 程玲玉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深沉的光芒:“如此甚好,我便再无顾虑。” 楚南微微一笑,心中却已然敛起几分戒备。 程玲玉的反应远超他预料,这让他暗自琢磨起她的身份,暗想若是仅凭财力之人,怕是难有此等见识。 两人一时对视,气氛微微有些凝重,程玲玉却不急不躁,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微微点头。 缓缓将打火机还给楚南。 随即,轻轻一拂衣袖,转身要离开,临走前,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清朗而平和:“楚公子,期待日后你的货物更加齐全,若真如此,倒也不枉我多跑几趟了。” 她转身,身姿优雅,缓缓踏出门口。 那衣摆在风中轻轻晃动,似是长夜里的清风轻拂,带走一缕余香。 楚南望着她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暗自思忖这位小姐到底是何来头。 若真如她所言,这次来不过是普通生意,他倒也心安。 可若真有不为人知的背景,自己恐怕得更为小心才行。 思索片刻,楚南将打火机揣回怀中,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透出几分玩味的笑意。 “哼,是个贵人,不过你想要我楚南真心合作,还需些时日。” ……… 程玲玉走出楚南的店铺,街头霓虹灯火阑珊。 风微微拂过长街,扬起她的发丝,几缕微风像是伴随着她心头的那丝若有所思。 楚南虽口风紧、心思深,单这次她的试探总算是没有白费,他藏在这小店背后的一切,确实值得她花心思。 她并未多逗留,几步跨上马车,车轮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缓缓滚动,载着她往皇宫方向驶去。 此刻的皇宫,灯火正值最深沉的时刻,清冷的月光洒在宫墙上,映出一片如冰的光泽。 程玲玉在书房坐下,正默默思索,忽然听得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臣见过圣上。” 一名着青衫的女子悄然走入,未施粉黛,眉眼清雅如画,声音轻柔却带着冷静。 她进门见程玲玉坐在书案后,立刻垂眸行礼。 程玲玉抬头,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雅儿,不必多礼。深夜唤你前来,是有些琐事要与你商量。” 眼前的女子,正是上官雅儿——当朝上官家嫡女,性情沉稳,聪慧异常,一向是她的心腹幕僚。 “圣上有何事,雅儿定当尽心竭力。”上官雅儿轻轻点头,目光平静中透出几分坚定。 程玲玉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一丝思索,缓缓道:“今日我去了一处商铺,那店内的小玩意儿,倒让我颇为意外。” 她顿了顿,目光微微沉静,唇角泛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你可知,在这京城竟有人能够拿出如此精巧的火器与防身之物?” “哦?”上官雅儿一怔,瞬间眼神中多了几分兴趣,“竟有这等事?若真如此,恐怕不是什么寻常之人。” 她微微蹙眉,接着问道,“圣上可是指那些异邦进贡的奇物?” “不。”程玲玉轻轻摇头,“我见过的异邦贡品多为饰物,而非实用之物。可这小小的商铺却别出心裁,若能将其运用于边防,定是大有裨益。” 上官雅儿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思索,试探道:“圣上,此人当如何行事?是招揽于皇室,还是另作安排?” 程玲玉抬眸,“楚南此人虽聪慧,但似乎过于谨慎,轻易不会吐露身世。我今日去试探一番,他虽口风严实,却隐隐透出些机敏与狡黠。” “如此看,此人或许来历非凡。”上官雅儿眼中泛起一丝疑虑,“他能在京城立下小店且安然无恙,背后或许还另有依仗。” 程玲玉微微颔首,随即目光微冷,轻声道:“这人倒有趣,但也可能生出变数。如此难得的奇器若掌握在皇室之手,对我大荒自是稳固之功,但若为旁人利用,便成隐患。” 上官雅儿点头,眼中露出几分深思,“看来当谨慎对待。只是,若他并无归顺之意,圣上是否要设法让他……改弦更张?” “改弦更张……” 程玲玉轻笑一声,目光带着丝丝凌厉的寒意,“若无意归顺,朕自然会让他知晓,拒绝的后果。” 她的声音低而冷,仿佛一缕寒风在室内拂过,带着无可动摇的决然。 片刻后,她眼中寒意散去,语调放缓:“不过,楚南此人对我尚有些微诚意。只要他识时务,我倒不必过早动手。” 上官雅儿会意地点头,轻声道:“明白了。若楚南有心向皇室效忠,我当亲自协助其办妥此事,助他行事。” 程玲玉望着她,淡淡一笑,继续说道:“雅儿,此人若能为我所用,倒是最好不过。但此事你也不必太急。你也清楚,现在宫中……并非处处清净,容我慢慢来看清他的意图吧。” 上官雅儿细细观察程玲玉的表情,微微颔首:“圣上果然心思缜密。楚南此人既是如此谨慎,又背负独门奇器,自然需好生安排。” 程玲玉轻轻一笑,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然的神情:“我只担心楚南若存私心,那便是引火烧身。何况还有杨家这等毒瘤。” 上官雅儿略微沉吟,心中已明白程玲玉的打算,随即点头道:“臣明白,日后我当多留意杨家动向。若杨家有所异动,定会随时向圣上禀告。” 程玲玉满意地颔首,略显宽慰地看了她一眼:“雅儿,这些年你对我不离不弃,有你在侧,我心中自是安稳。” 上官雅儿垂下眼帘,恭敬道:“为圣上分忧,乃臣分内之事。” 她微微抬眸,柔声道,“只是圣上心系大荒,事事周全,臣倒是希望圣上在这深宫之中,亦能多些轻松。” 程玲玉轻笑一声,脸上微微放松些许:“也罢,今日见了些新奇之物,倒也算解了些许烦闷。你退下吧,明日一早再来商议边防粮草之事。” 第八章 带着个小玩意吓唬人 翌日。 京都的街市尚未完全喧闹起来,但楚南的小铺内却显得格外宁静。 他倚在柜台旁,心中暗自思量。 几日前,他当着程玲玉的面,轻描淡写地回绝了她隐约透出的试探。 虽然他口头答应供应更多奇物,但对程玲玉的戒备却丝毫未减。 这位小姐身份不凡,或许就是某位皇族中人,眼下倒是看好他。 但皇室恩宠如浮云,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倒是杨家那边的动静,让他有些意外。 杨如燕虽被打击了一次,但以她的性格,不该就此罢手。 照理说,她早该派人来找麻烦,可这一连几日,竟是风平浪静,反倒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奇怪,莫非她在酝酿更大的动作?” 楚南喃喃自语,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浮现一丝隐忧。 杨如燕背后的天剑侯势力在京都盘根错节,他虽有些现代小物件傍身。 但若真被这种庞然大物盯上,也难免落入险境。 正当他思索间,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声音渐渐逼近,似乎有人在高声喊着什么。 楚南眼神一动,心下疑惑,便缓步走出铺子。 只见街对面人头攒动,街市上的摊贩行人纷纷避让。 数名身穿官服的京兆尹衙役正耀武扬威地朝这边走来,目光不善地直勾勾盯着他的小铺。 楚南微微皱眉,心中闪过一丝不快。 他自问近来并未惹事,这些京兆尹的衙役为何突然登门? 莫非是杨家从中作梗,借京兆尹之手来找麻烦? 一名身材肥硕、面容阴沉的衙役头目站在铺门前。 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地扫了楚南一眼,眼神中带着轻蔑不屑,冷哼一声道:“你便是这家铺子的掌柜,楚南?” 楚南微微一拱手,面带笑意,语气不卑不亢:“正是。不知几位官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那头目冷笑一声,扬了扬手中的文书,冷冷道:“贵干?我们可是受了京兆府尹大人之命,特来查你这家小铺的商税问题!” 楚南一愣,心中顿时了然几分。 他心里明白,八成是杨家在背后搞鬼,故意找衙门来找他的麻烦。 于是他故作平静,淡然一笑:“官爷说笑了,我这小小商铺不过是糊口之地,每日不过挣些小钱,怎敢拖欠商税?” 那头目阴沉着脸,冷哼一声道:“少跟本官装蒜!我们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你这铺子自开张以来,竟从未向官府缴纳过商税!还有,这间铺子的地契呢?可曾向官府报备过?” 楚南眉头一跳,心中暗道不好。 他确实没有办理这古代的地契和商税手续,毕竟这小铺乃是现代穿越而来,根本不存在地契一说。 如今对方借此大做文章,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淡淡说道:“官爷误会了,我这店铺确实是小本经营,至于地契嘛……”他眼珠一转,淡然地拱手道,“还在办理中,尚未完全理顺,不知官爷能否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那头目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哼,未缴商税,未报地契,这已经是违法,哪里还有什么网开一面之说?” “今日我奉京兆尹之命,便是要将此铺封查,若你敢抗拒,那便是抗旨不遵!” 他话音刚落,身后几名衙役立刻冲上前,粗暴地拉扯楚南,试图将他从铺子里拖出去。 楚南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心中暗暗生怒。 这些人简直是欺人太甚,若非他知道杨家在背后推波助澜,今日之事绝不会如此棘手。 “几位官爷,何必动手动脚?我不过一介商贩,至于如此对待么?” 楚南冷笑着说道,眼神锐利,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那头目瞥了他一眼,脸上满是轻蔑之色:“哼,一个小小商贩竟敢口出狂言,看来不教训你一顿,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官威。” 说罢,头目一挥手,示意几名衙役上前动手。 这几名衙役面带冷笑,带着明显的恶意,显然是早有准备,完全不把楚南放在眼里。 楚南见状,心中冷笑一声,暗道:“你们要来硬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迅速从袖中掏出一小罐防狼喷雾,握在手中。 喷雾的金属罐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看上去不过是个小小的奇怪物件,并不起眼。 楚南冷冷地盯着那些衙役,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几名衙役看到他手上的小罐子,顿时被逗笑了,仿佛见到了什么滑稽的东西。 其中一名衙役讥笑道:“呵!这是什么?还带着个小玩意儿来吓唬人?你以为这是兵器不成?” 楚南不理会他们的嘲笑,微微一笑,缓缓抬起喷雾罐,对准离自己最近的那名衙役的脸。 “这可不是吓唬人的小玩意儿,别急,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楚南果断按下了喷雾的按钮,一股刺鼻的液体迅猛喷出,直冲那名衙役的眼睛。 “啊——!”那衙役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捂着眼睛连连后退,表情痛苦不堪。 喷雾的液体如火辣辣的针刺一般侵入他的眼睛,瞬间让他双目酸痛、视线模糊,泪水不断涌出。 其他衙役见状,纷纷变了脸色,满脸惊疑地看着楚南手中的喷雾罐,不知道这小小的罐子竟然有如此威力。 “你……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 那头目脸色大变,满是震惊地看着楚南,眼神中透出几分忌惮,显然被楚南这不明不白的手段吓住了。 楚南握着手中的防狼喷雾,心中暗叫不妙。 他刚用这现代小玩意儿击退了一名衙役,但这反而激怒了剩下的人。 他们不再顾忌脸面,个个目露凶光,显然打算对他下狠手。 为首的衙役头目狠狠擦了擦脸,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怒不可遏地吼道:“好啊,小子,你还敢动手!今日不把你这狗商贩的铺子砸个稀巴烂,我就不姓刘!” 几名衙役迅速围了上来,目露凶狠,拔出腰间的棍棒,逼近楚南。 第九章 连你一块收拾 楚南心下一紧,手里攥着喷雾罐,但他清楚这玩意儿虽能一时制敌,却不足以对付这么多人。 眼见自己退无可退,他正思索着该如何脱身。 忽然听到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道清冷带着几分戏谑的女子声音。 “哟,这就是京兆府的威风?一群大男人围着一个商贩,倒是让本小姐长见识了。” 楚南循声望去,只见人群后方站着一名青衫女子。 她约莫二十出头,眉目清雅如画,容貌温婉中带着一丝冷意。 那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扫过众人,流露出几分淡淡的不屑。 楚南心头微震,只觉得眼前一亮。 这女子气质出尘,立于闹市之间却仿佛浑然不属于此地。 身上带着一种超然的冷清气质,让人一见难忘。 他心中暗自猜测这女子的来历,既非寻常百姓,却也不似普通的官家小姐。 难道……她就是程玲玉派来的人? 那衙役头目听到有人出言不逊,脸色一沉,恼怒地转头看向女子,斥责道:“你是什么人?没看到爷们正在办案吗?快滚开!否则连你一块儿收拾!” 上官雅儿淡淡一笑,眉梢微挑,仿佛对对方的威胁毫不在意。 她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目光冷冷地扫过几名衙役,嘴角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讥笑。 “哦?堂堂京兆府的官差,竟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商贩动武,真是京都一景。” “不知几位大人可曾想过,若是有人将此事禀报圣上,京兆尹大人该如何解释?” 她语气清冷,话中带着一丝丝威严,仿佛并非在劝阻,而是在宣告命令。 那头目不由得一怔,顿时被她冷冽的气势压住了几分,心中生出些许忌惮。 然而,看到对方不过是一介女子,打扮普通,并无随从。 他很快压下心头的犹疑,恼怒地吼道:“少拿圣上来吓唬老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指手画脚?快滚开,否则连你一块收拾!” 周围的衙役们也纷纷附和,冷笑着看向上官雅儿,似乎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毕竟,他们从来没听说过京城有哪家官宦之女会独自一人到这种地方。 连随从也没有,想来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罢了。 楚南暗暗心惊,正要开口劝阻,免得这女子被连累。 却见她丝毫不惧,反而抬手轻轻拨了拨额前的一缕发丝,冷冷地看向那头目,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轻蔑。 那京兆府头目揉着被喷雾刺痛的眼睛,勉强抬起头,视线还带着些模糊。 待他看清了眼前那青衫女子的容貌时,整个人猛地一僵。 仿佛见了鬼似的,脸色瞬间煞白。 “上、上官小姐!” 他脱口而出,语气中夹杂着难以置信,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头也不敢抬。 四周的衙役一脸茫然,看着自家头目突然跪地,完全不明所以。 他们刚刚还趾高气扬地威胁这位青衫女子,此时见头目一副慌张模样,不禁心头大骇,隐约意识到眼前这女子的来历恐怕不简单。 “头、头儿……这位小姐,到底是什么人?”有个衙役低声问道,语气里满是恐慌。 那头目颤抖着道:“蠢货!你们连上官家的大小姐都不认得吗?” “这是上官家嫡女,上官雅儿小姐!皇城中有几人敢对她无礼?你们不要命了!” 此话一出,周围几名衙役脸上顿时失了血色。 腿脚一软,纷纷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地磕头认错,口中连声道:“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上官小姐,请小姐恕罪!” 楚南站在一旁,眉头微微挑起,心中暗暗琢磨这上官雅儿的来历。 之前便隐约猜到她身份不凡,却没想到她竟是上官家的人。 而上官家在大荒国朝堂中地位极高,据说族中多代为官,门第显赫。 且向来辅佐皇室,是女帝的得力支持之一,更别说跟当今圣上的关系了。 上官雅儿作为嫡女,身份自然非同小可。 楚南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这位上官小姐不仅容貌清丽脱俗,带着一股淡然的高贵气质。 眼神更是冷静清明,透出一种独特的机敏。 这种气质,倒不是寻常贵女能够拥有的。 上官雅儿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名衙役,眉梢微微一挑,语气淡漠不带一丝感情。 “你们京兆府的人,倒是好大的威风,随意欺辱百姓,甚至敢冒犯本小姐。看来,京兆尹大人平日里教导得不错啊。” 她的语气虽轻,却如一把锋利的刀刃刺入几名衙役的心中。 那头目脸色发青,额头的冷汗不断滴下,声音带着哭腔:“上官小姐饶命!小的们……小的们也是被人蒙蔽,不知您的身份!求小姐开恩,饶了我们这次吧!” “蒙蔽?”上官雅儿冷笑一声,眼神如冰霜般扫过他们,“即便不知我的身份,你们就可以在大街上横行霸道,欺压良善了吗?” “京兆尹身为一城之长,竟然纵容下属如此行径,看来本小姐今日倒是该好好‘指点’一番了。”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青色衣衫,却掩不住一股凌然的气势。 眉宇间那一丝淡淡的冷意,令她的容貌在柔美之外平添了几分不易接近的威严。 楚南打量着她,忍不住心生几分赞叹。 上官雅儿察觉到楚南的目光,微微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转头看向楚南,眸子中带着几分冷意:“楚公子,莫非本小姐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楚南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拱手道:“上官小姐误会了。在下不过是初次见到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实在是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上官雅儿微微颔首,虽未再多言,但心中对楚南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 她虽是上官家的嫡女,平日里自有仰慕者众,但像楚南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的男人却极少见。 即便他是女帝看重的人,上官雅儿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不悦。 不过,她到底记得自己此行的职责,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淡淡地问道:“楚公子,今日这些衙役对你无礼,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第十章 自会把握分寸 楚南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上官小姐刚才说的好,京兆府的这些官差,行事霸道,欺压百姓,确实该好好‘指点’一番。” “不过,我倒是有几句话想跟他们单独聊聊,不知小姐可否行个方便?” 上官雅儿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她倒是没想到楚南会主动提出要与这些衙役交谈,心中不由得对他的用意生出几分好奇。 不过,她并未表露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道:“既然楚公子有意处理此事,本小姐自然不便多言。” “不过,请楚公子谨记圣上的看重,行事之中还需分寸。” 楚南微微点头,笑道:“上官小姐放心,楚某自会把握分寸。” 上官雅儿见他神情自若,不再多言,冷冷地扫了跪在地上的几名衙役一眼,语气淡漠地道。 “今日之事,若是我再听到你们有丝毫不敬之举,便不只是让京兆尹来给我个交代那么简单了。滚进去,楚公子有话要问你们。” 几名衙役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此刻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罪,慌忙爬起身,垂头丧气地走进了楚南的铺子。 上官雅儿看了楚南一眼,淡淡道:“楚公子,稍后若有需要,本小姐就在此守候。” 楚南微微一笑,收敛起眼中的冷意,转头对上官雅儿说道:“上官小姐既已出手相助,不如一同进屋坐坐,稍作歇息。” 他的语气平静不卑不亢,带着一丝温和。 上官雅儿闻言,略微挑了挑眉,心中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楚南会客气地谢过,便自行处理这些衙役,没想到他竟主动邀她一起进去。 上官雅儿对楚南早有耳闻,女帝对他颇为看重,甚至几次在朝堂之上暗示要给楚南特别庇护。 此人既然能在京都立足,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她倒也不妨看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于是她点了点头,淡然道:“既然楚公子相邀,那雅儿便恭敬不如从命。” 楚南轻轻一引手,礼貌地道:“上官小姐请。” 二人并肩步入铺内,随行的几名衙役战战兢兢地跟在后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唯恐再触怒了这位上官家大小姐。 他们走进铺子,满脸羞愧,噤若寒蝉地站在角落,不敢抬头看楚南和上官雅儿一眼。 楚南带着上官雅儿在柜台旁的木椅上落座,随手拿出茶具,亲自为她倒了杯清茶。 虽然是古朴的茶壶,但他的动作却透着一股从容的自信。 上官雅儿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心中对楚南的态度微微有些好转。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聪明果断,而且举止温文有礼,丝毫没有一般商贩的粗鄙之气。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楚南的袖口,瞥见他先前用来对付衙役的小罐子,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楚公子,方才你用的那个……小罐子,看起来倒是有些奇特。” 上官雅儿放下茶杯,淡淡地开口,眼中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 楚南闻言,笑了笑,顺手将防狼喷雾拿出来放在桌上,轻轻旋转了一圈,道:“这是在下独家研制的防身之物,名叫‘防狼喷雾’。” “方才几位官爷不分青红皂白,楚某一时不快,便拿这物件让他们吃了点苦头。” 上官雅儿听着他的解释,眉梢微微一挑,显然对这个“防狼喷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看着桌上的小罐子,眼神中流露出少见的好奇:“防狼喷雾……喷出什么,便能让人痛苦至此?” 楚南笑意不减,故作神秘地说道:“这小罐子里装的是一种特殊配方的液体,喷出来后会让人双眼刺痛难忍,泪流不止,暂时失去视力,足以应对突发的危险。” 他将罐子推到上官雅儿面前,随口补充道,“不过这东西用起来需小心,不能随意对着人喷,尤其是自己人,否则误伤了便不好了。” 上官雅儿露出几分惊讶之色,她微微俯身,仔细打量着桌上的小罐子,眼中透着浓浓的好奇。 她轻轻伸手,拿起防狼喷雾端详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问道:“此物如此小巧便捷,便能让人暂时失去反抗之力,倒真是奇物。” “若能在边关士卒中推广,岂非能增添许多胜算?” 楚南含笑点头:“上官小姐真是目光如炬,这小小防狼喷雾若用于防身确实大有裨益。” “不过,这种东西材料特殊,制作不易,暂时还未到量产的地步。” 上官雅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抚摸着罐身,眼神微微闪动。 对于这样别致的防身之物,她心中颇为心动。 她虽是上官家的嫡女,身份尊贵,但行走于权势之中,有时也难免会遇到危险。 若是随身携带这么一件利器,倒可增加不少安全感。 她斟酌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楚公子,这防身之物,若是能够割爱一瓶,雅儿倒是愿意出价相购。” 楚南见她神情中带着几分认真,笑意不禁加深了几分。 却不知上官雅儿出手相助,虽是奉女帝之命,但也在这京都街头替自己解了围,摆平了京兆府的麻烦。 于是他大方地将小罐子轻轻推向上官雅儿,笑道:“上官小姐今日出手相助,楚某心怀感激,哪里还好意思让小姐破费?这瓶防狼喷雾,就算在下送给小姐的谢礼了。” 上官雅儿微微一怔,没想到楚南会如此大方。 她目光深深地看了楚南一眼,见他神色坦然。 并无一丝敷衍之意,心中对他的观感不禁有了些许改观。 这楚南倒是个识趣的人,知情识趣,处事洒脱,与寻常攀附权势的小商人迥然不同。 她将防狼喷雾收好,微微颔首,淡然道:“如此便多谢楚公子了。今日之事,我会向圣上如实禀明。” “京兆府衙役无礼,乃是我上官雅儿之过失,未能及时规整。” 楚南含笑拱手:“上官小姐言重了,今日若非您在,楚某恐怕难以应对。” “对方借京兆府之名施压,实在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上官雅儿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问道:“这些人是受谁指使,楚公子可心中有数?” 楚南缓缓点头,眼神微微一沉,道:“不满小姐说,在下这铺子开了也有些年头了,平日里倒也安稳,从未遭遇过如此刁难。” “今日忽然被京兆府的人登门找茬,怕是并非偶然之事。” 第十一章 你觉得此人如何 几名衙役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显然对上官雅儿敬畏至极,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 她冷声道:“说吧,是谁指使你们来的?楚公子在这京城开店多年,何时需要你们京兆府来插手?” 几名衙役低垂着头,汗如雨下,大气也不敢喘。 他们知道此刻若回答得不清不楚,只怕连命都难保。 一名衙役头目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小人……小人们并不知情,只是奉京兆尹大人之命行事。大人命我们今日前来,声称这家铺子未缴商税,还缺少地契,让我们务必将人带回。” 上官雅儿眯了眯眼,语气冷冷地道:“京兆尹一向在京都有些威名,想不到竟会做出这等荒唐之事。” 她微微偏头,看向楚南,似乎在等他做决定。 楚南轻轻一笑,目光却冷冽无比。 他观察了一下几人的神情,确认他们确实并不清楚背后之事,心中便已了然几分。 这些人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若是今日继续刁难他们,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他淡然道:“几位官爷不过是奉命行事,既然如此,便不必再为难你们。只不过,回去转告你们家京兆尹大人,楚某行商守法,若是再遇到类似无理之举,恐怕到时候就不会如此轻易了事了。” 几名衙役如蒙大赦,连连磕头:“是是是!楚公子放心,小人等一定将话带到,再不敢胡来!” 楚南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几名衙役如逃命般匆匆退出店铺,生怕再待下去会惹得这位上官小姐发火。 一时间,店铺里只剩下楚南和上官雅儿二人。 上官雅儿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讥讽:“看来京兆尹在京都也不是铁桶一块,有人暗中指使,便能让他做出这种事。楚公子,此事虽已暂且平息,但只怕往后还需多加小心。” 楚南笑了笑,拱手道:“多谢上官小姐提醒。今日多亏您在此相助,否则这小店怕是难以保全。既然如此,不如在下略备薄酒,聊表谢意,您看如何?” 他语气真诚,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 毕竟,京都之中风云暗涌,若能与上官雅儿这种人结下更深的交情,对他的安危都有莫大的好处。 上官雅儿闻言,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暗自揣度。 她方才对楚南的铺子四处打量,并未发现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除了几个稍显古怪的物件,便全然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小商铺。 而眼前这个楚南,虽然有些聪明机敏,但也未见得有女帝心心念念的那般非凡之处。 心中带着几分失望和冷意,她微微摇头,淡然拒绝道:“楚公子的好意心领了。至于饮酒,恐怕改日再说吧,今日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 楚南微微一怔,随后笑着点头,掩饰住心中的失望:“上官小姐公务繁忙,是楚某唐突了。改日若有机会,定当再为小姐接风洗尘。” 上官雅儿点了点头,目光淡淡地扫过他的店铺。 没有再多说什么,微微颔首,带着清冷的气质径直朝店铺门口走去。 楚南看着她优雅冷傲的背影,心中感叹,这上官雅儿果然是京都中少见的美人。 皇宫之中,女帝程玲玉正端坐在御书房中,面前堆满了奏折。 她低头仔细批阅,素手持笔,行云流水般地批改着。 偶尔蹙眉,偶尔露出一丝冷笑,仿佛奏折上那些朝臣的奏疏不过是些小儿科的把戏。 忽然,殿门轻启,脚步声悄然而至。 程玲玉抬头,见一身青衣的上官雅儿缓步走进,朝她恭敬地行礼。 “圣上,臣回来了。”上官雅儿温婉淡然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稳重之气。 程玲玉微微抬眸,眼中带着几分探寻之意,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雅儿,你去了何处?孤批了整夜的奏折,一直不见你来,也不曾派人通禀。” 上官雅儿微微低头,答道:“臣听闻圣上心心念念的楚南商铺昨日遭人上门刁难,便私自前去察看了一番。未及时回来,惊扰了圣上,还请恕罪。” 程玲玉眉梢微微一扬,眼底透出一丝好奇:“哦?竟有此事?是什么人如此不长眼,敢去孤的楚家商铺撒野?” 上官雅儿见女帝对此事颇感兴趣,便如实禀报道:“昨日臣前往楚南的铺子,正撞见几名京兆府的衙役在店中找茬,言辞粗暴,甚至欲将楚公子带回审问。说是此店铺未缴商税、缺少地契,京兆尹大人下令查封。” “京兆尹?”程玲玉一听到这个名字,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寒意。 她淡淡地放下手中的笔,手指轻轻扣在案几上,发出低沉的声响,“京兆尹何时竟如此关心商贾的税务了?” 上官雅儿从容不迫,继续道:“臣当时便觉其中有异,便当场问了那些衙役,他们支支吾吾,只称是奉京兆尹大人之命行事,不知背后详情。”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若非臣在场,恐怕楚公子难免要被他们带走。” 程玲玉冷笑一声,唇角勾起一抹不屑:“好一个京兆尹,平日里不闻不问京都之事,如今倒是对孤的楚家商铺上了心。这分明是仗着孤的眼光短浅,以为可以欺压孤所看重之人。” 她抬眼看向上官雅儿,眼神深邃如潭,带着几分揣度:“雅儿,你觉得楚南此人如何?” 上官雅儿略微沉吟,眉间带着几分思索之色,最终缓缓道:“楚南此人,虽机敏灵活,且有些奇巧之物自保,但依臣之见,仍旧只是一个商贾之人。” “臣在他铺中细细察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过人的本事。” “他倒是聪明识趣,懂得进退有度,但论胆识或才智,还未至惊才绝艳之地。” 程玲玉听了,微微一笑,并未在意上官雅儿的评价。 她眼中带着几分揶揄和笑意,低声道:“雅儿,你可知,有些人表面上看似平凡无奇,实则暗藏锋芒。孤对楚南的看重,远不止他的奇货和小聪明。” 第十二章 避之不及 上官雅儿微微一怔,随后低头道:“圣上明鉴,臣未能识得楚公子之深意,倒是有些唐突了。” 程玲玉淡淡一笑,目光中透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神情:“无妨,孤自有打算。” 说罢,她目光冷冽地看向桌前的奏折,眼中闪烁着不悦的寒光,淡然道:“不过,京兆尹既敢无缘无故地找楚南的麻烦,想必是得了旁人的指使。” “或许他认为,孤对一个商贾的关照不过是玩笑,可以随意践踏。” 她顿了顿,语气微微低沉下来:“既如此,孤倒要让他明白,京都之中,孤的意志不可动摇。” 上官雅儿立刻会意,柔声说道:“圣上所言极是。京兆尹身居高位,本应为京都百姓谋福,却纵容属下欺压良善,此等行径实在有失体统。” “依臣之见,圣上可借此机会,让他自省自身,或以此为由,将其贬黜,以儆效尤。” 程玲玉唇边浮现出一丝冷笑,目光微微闪动,似已然下定决心:“孤意已决,京兆尹一向自持权重,既然他不懂分寸,孤便替他稍稍调整一二。” 上官雅儿立在一旁,微微低头,恭敬地等待着。 女帝手中的笔微顿,稍稍抬头,目光带着一丝审视,问道:“雅儿,你说,楚南此人如何?” 上官雅儿闻言,思忖片刻,微微摇头道:“臣以为,楚南不过是一介商贾,虽有些机敏和奇巧之物,但并未见得有多么深邃的才智。” “臣亲自察看了他的铺子,实则也不过是陈列些稀奇玩意,虽巧妙有趣,但终究只适合市井之人。” 程玲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唇边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她轻声问道:“依你之见,楚南并非可堪重用之人?” 上官雅儿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谨慎:“正是。臣以为,这楚南虽灵活机智,但根骨浅薄,缺乏深谋远虑之才。” “京都商贾云集,若非圣上特意关注,臣并未看出他有任何非凡之处。” 程玲玉低头沉思片刻,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掂量上官雅儿的评价。 上官雅儿自小跟随程玲玉,熟知她的性情和眼光,因此她对楚南的质疑显得直白而坦然。 她深知,女帝正值用人之际,而此时对一个平凡商贾过分关注,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上官雅儿见女帝沉默,心中一动,便微微俯身,试探道:“圣上,本朝刚刚经历战乱,百废待兴,眼下最需的是能稳固朝纲、强国安民的栋梁之才。” “至于这楚南……臣以为,圣上或许无需在他身上过多用心。” 程玲玉听了这话,眼中却并未流露出失望之色。 反而微微一笑,唇边的笑意带着一丝神秘:“雅儿,你或许并未看出,楚南的奇巧之物虽显平凡,但他却能以市井之姿从容应对京兆府的刁难,这一点,便非寻常商贾可比。” 上官雅儿闻言,微微一怔。 她虽是女帝心腹,但对楚南的印象确实仅止于表面,倒未深究其潜力。 她斟酌着开口:“圣上或许看得比臣更深,只是臣仍有疑虑。此人终究根基浅薄,若非朝廷扶持,恐难有大成。” 程玲玉轻轻放下手中笔,目光如水般深邃,低声道:“朝中能人虽多,但大多或偏重朝堂,或根基深厚,往往受自身出身束缚。” “孤看重楚南,正是因为他身份简单,没有复杂的牵连。若能巧妙引导,未尝不能为孤所用。” 上官雅儿皱了皱眉,心中仍存疑虑:“圣上之言固然有理,但臣仍担心他不过是市井小人,难堪大任。” “臣以为,圣上眼下所需之人,必得忠诚可靠,且有济世之才,方能扶持社稷。” 程玲玉微微一笑,露出几分宽容之色,淡然说道:“无妨,孤自有决断。雅儿,你的顾虑孤明白,眼下朝廷确实需更多稳固的力量。” “但京都风云莫测,百姓之中未必没有奇才,孤今日之所以垂青于楚南,不过是给他一个机会罢了。” 说罢,程玲玉微微抬手,示意上官雅儿不必再劝。 她随即轻轻摩挲着桌上微微泛黄的奏折,似乎思索着什么,片刻后缓缓道:“既然你心中尚存疑虑,便陪孤一起再去一趟楚南的铺子,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 “若他当真如你所言平庸无奇,孤自然不会再费心思。” 上官雅儿见女帝已下定决心,不便再多言,微微俯身道:“臣明白,随时恭候圣上召唤。” 程玲玉看着上官雅儿恭敬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淡然说道:“那便三日后,随孤一同前往楚家商铺。” 上官雅儿低头称是,心中却难免有些不解。 楚南靠在自家小店的柜台旁,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桌上几个零散的铜板。 自从上次京兆府的人找茬事件之后,他的生意便一落千丈。 以前这条街上热闹非凡,街坊邻居也常来光顾他的铺子,甚至有些熟客几乎每天都会来逛上一圈。 可如今,街道上人来人往,谁也不愿意在他的店前停留片刻。 “哎,看来那天剑侯的势力,真是让人避之不及啊。” 楚南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尽管有上官雅儿替他解围,但显然,坊间早已传开了关于他得罪了天剑侯的流言,平头百姓自然不敢再靠近他的小铺子。 这时,巷子口传来一阵稚嫩的声音:“楚叔叔!” 楚南闻声抬头,见一个熟悉的小男孩正从街角探出头来,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 这个孩子叫小宝,是街坊间最常来他这儿玩的小家伙之一。 平日里,小宝会用仅有的几文钱买些糖果,楚南总是多给他几颗,看着这孩子开心的模样,他也颇为高兴。 “小宝!”楚南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冲他挥了挥手,“过来,叔叔这里有新的糖果。” 小宝闻言,眼睛一亮,刚要迈步跑过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他母亲的厉声呵斥:“小宝!你给我站住!” 第十三章 能护你一世? 小宝一愣,停下脚步,有些不知所措地转身。 只见他母亲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小宝的手臂。 脸上带着警惕,瞪了楚南一眼,厉声说道:“小宝,不许靠近这里,听见没有?” 楚南微微皱眉,笑着解释道:“嫂子,小宝平日里常来我这里玩,没什么关系的,不会有事。” 小宝的母亲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厌恶和不安,拉紧了小宝的手,冷声道:“楚掌柜,不是我多嘴,你要是识相,就早些关店歇业吧。” “得罪了天剑侯,你还想安稳度日?哼,别连累了街坊!” 说完,她瞪了一眼小宝,拖着他便往巷子深处走去,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真是晦气,以后少和这种人来往,不然惹祸上身,哭都没地方哭去!” 小宝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楚南,低声叫道:“楚叔叔……我、我下次再来找你!” 楚南心中一暖,抬手朝小宝挥了挥,露出一丝苦笑。 目送着母子二人离去的背影,他的心中不免涌起一丝失落。 他抬眼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心中暗叹:“看来这京都的人情冷暖,真是耐人寻味。” “以前的熟客现在一个都不敢来了,这铺子要是再这么冷清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就真的得关门了。” 想着,他转身准备去收拾柜台,将门板关上。 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沉闷而有力,夹杂着隐隐的铁甲碰撞声。 楚南心中一动,抬头向街道尽头望去,只见一队骑兵正在朝他的方向疾驰而来。 领头的是一名身披银甲的骑士,脸上带着冷峻的表情。 腰间佩剑,气势威严,后方跟随着十几名骑兵,将整条街道占得严严实实。 街上的行人见状,纷纷侧身避让,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低头匆匆退入两旁的店铺,不敢抬头多看。 一些胆小的商贩甚至急忙拉下自家店铺的门板,生怕被这场风波波及。 楚南站在铺门口,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揣测来人的身份和意图。 这队骑兵刚一停下,便立刻分列两侧,严阵以待,显然是在护卫着什么身份尊贵之人。 紧接着,从后方缓缓抬上来一顶精致的软轿。 轿身用上好的檀木制成,镶金嵌银,轿帘上的刺绣华丽异常,四角垂下的流苏轻轻晃动,显示出轿中之人的非凡地位。 轿帘微微掀起,走出一名男子。 他一袭华服,面容白净,五官俊朗,却带着一种刻意修饰的苍白,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淡与骄横。 那人下轿后,随手拍了拍袖子,仿佛是嫌弃地上的尘土沾染了他的衣角。 周围的骑兵纷纷向他低头行礼,神情恭敬,似乎不敢有丝毫怠慢。 楚南暗自打量这男子,隐隐猜测出对方身份非凡。 心中却未有一丝惧意,只是站在铺门口静静地等着对方开口。 那男子目光在楚南身上扫了一眼,带着不屑的冷笑,缓缓开口道:“你便是楚南?” 楚南一听到这冷冷的语气,便知来者不善。 他心中微微一动,想到坊间传言的某人,嘴角微微上扬,冷静地拱手回道:“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公子驾临,有何贵干?” 那男子闻言,冷哼一声,带着些许轻蔑的神色说道:“楚南,你区区一个商贾,居然也敢与我天剑侯府作对?” “今日本侯爷亲自前来,便是要让你明白,什么叫天高地厚!” 楚南听到天剑侯府几个字,心中已然明了此人的身份。 这位必定是天剑侯的小侯爷,刘定昆。 天剑候府在京都权势滔天,这位小侯爷仗着家世,从小便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作风颇为霸道。 楚南心中冷笑,却不动声色,淡淡道:“原来是小侯爷驾到,在下真是失敬。” “不过我楚某人不过是做个小本生意,与侯府素无交集。不知小侯爷今日为何大驾光临?” 刘定昆目光中透出轻蔑的冷意,缓缓道:“素无交集?哼,楚南,你不过是市井小民,竟敢纠缠如燕,还妄想入赘杨家,你配吗?” 楚南闻言,神情一冷,明白刘定昆这是专程来羞辱自己的。 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小侯爷此言差矣。楚某与杨如燕的婚事,乃是当初两家长辈定下的,谈不上什么攀附之说。” “至于我配不配,那也是杨如燕小姐的家事,不劳小侯爷费心吧?” 刘定昆冷哼一声,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卫拦住楚南,厉声道:“杨家怎容你这等无耻之徒登堂入室?” “楚南,今日前来,你若识相,就赶紧退了这门亲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楚南冷笑着摇了摇头,心中生出几分讥讽。 没想到这天剑侯府竟会派人专程上门逼他退婚,这般行径倒是显得杨家心虚了。 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一块精致的令牌,金光闪烁,赫然是大荒国皇商的专属令牌。 他将令牌在手中微微一晃,目光淡然地看向刘定昆。 “这是……皇商令牌!”周围的侍卫纷纷变色,低声议论起来,眼中多了几分忌惮。 刘定昆目光微凝。 楚南冷冷一笑,目光直视刘定昆,语气不卑不亢:“在下受圣上恩赐,有皇商之名,乃是朝廷钦点。” “小侯爷若是要逼退婚事,尽可以堂堂正正地来,而不是靠这等上门逼迫之举。” 刘定昆见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他虽仗着家世嚣张跋扈,但毕竟这皇商身份受圣上庇护,自己若是轻举妄动,确实不太好办。 他咬了咬牙,阴冷地说道:“楚南,你若识相,就该明白我天剑候府的权势。” “你以为凭一块皇商令牌,就能护你一世?” 楚南淡然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小侯爷不必威胁我了。既然我不配,那这门婚事确实不必继续。不过,这婚不是我退,而是我上门休妻!” “到时候,休书一封奉上,倒是让天剑侯府的小姐名正言顺地脱离楚某的低微家门。”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第十四章 脸面全无 刘定昆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无比,眼神如刀般锐利地盯着楚南,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你敢!”刘定昆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地道。 “楚南,你不过一介商贾,竟敢妄言休我!辱我天剑侯府,你可知后果!” 楚南不屑地笑了笑,神情自若地道:“小侯爷,既然你看不上我楚南,那这门婚事于你杨家而言,不是更该一刻也不拖延?” “既如此,我亲自登门休书一封,正是还了杨家的清白,何来辱你之说?” 他话语平静,却句句犀利,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刘定昆本来以为楚南不过是个小商贩,不堪一击。 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强硬,不仅毫不惧怕自己,甚至还敢出言讥讽。 杨如燕虽为女流之辈,却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平日里多少人趋之若鹜,想要攀上这层关系。 而楚南这话,分明是当众羞辱了杨家,更是直接把杨如燕贬为二手货。 刘定昆本就心高气傲,自幼养尊处优,何时被一个小商贩这般羞辱过? 然而见楚南拿出皇商令牌,只得忍下这口恶气,狠狠瞪了楚南一眼,甩袖而去。 他心中怒意难平,一路骑马直奔杨府。 片刻之后,刘定昆带着随从抵达了杨府门口,几乎是怒气冲冲地下了马。 杨府门前的家丁一见他到了,连忙进去通禀。 很快,杨如燕和她的父亲杨铁金快步迎出府门。 两人面带谄媚之色,恭恭敬敬地将刘定昆迎进了府内。 进入杨府偏厅落座,杨铁金连忙吩咐下人奉上香茗,自己亲自捧了茶盏上前,语气带着恭敬与讨好:“小侯爷,今日怎么得闲驾临寒舍?真是让我们杨家蓬荜生辉啊!” 刘定昆却并未接过茶盏,而是冷哼一声,直接将话挑明:“楚南还真是让本侯爷开了眼界!” 杨如燕脸色微变,眼中带着几分紧张和羞恼,轻声问道:“小侯爷,楚南那边……他又惹您不高兴了?” 刘定昆阴沉着脸,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他本以为楚南不过是个普通商贾,不足为惧,所以便动用了京兆府的关系去刁难对方,打算以此逼他知难而退。 然而万万没想到,楚南居然获得了上官家的庇护,上官雅儿竟然亲自现身,解了楚南的围。 “上官小姐?”杨铁金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眼中带着一丝困惑,“上官家素来不与商贾来往,怎么会突然出手相助楚南?” 刘定昆脸色阴沉,恨恨地说道:“谁知道!或许这楚南在上官家面前装得人模人样,博取了上官小姐的同情!” “不过,不必担心,上官家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商人,真与本侯爷作对。” 杨如燕抿了抿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低声道:“这个楚南,居然不知天高地厚,还敢跟小侯爷您争执!” “他当真以为凭一块皇商令牌,便能高枕无忧了?” 刘定昆冷哼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本侯爷好心去替你们杨家出头,原以为他会知趣地答应退婚。” “谁知那小子不知好歹,竟当众羞辱我,说他若要退婚,也得是他亲自上门休妻!” 杨如燕和杨铁金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这楚南简直狂妄!”杨铁金气得拍案而起,声音中透出愤怒,“他不过是个商贾,竟敢出言不逊,羞辱我们杨家?” “居然妄称要上门休妻!这岂不是让我们杨家在京都抬不起头来!” 杨如燕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道:“当日祖母为了巩固家族在商贾圈中的利益,才应允这桩婚事。” “我原以为他不过是个老实人,谁知如今竟如此猖狂不敬!当真是狗胆包天!” 刘定昆冷笑一声,目光中带着浓浓的讥讽:“你们杨家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一个商贾如此羞辱!” “若不妥善解决此事,只怕以后还不知会传出什么笑话!” 杨铁金眉头紧锁,心中不禁暗恨自己当初轻易答应了这门亲事,才让杨家陷入今日这般尴尬境地。 他低声沉吟,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小侯爷请放心,此事我会妥善处理,定不会让您受辱。” 杨府偏厅之中,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沉默了片刻,刘定昆终于缓缓开口,语气森然:“杨家主,如燕,看来这楚南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连我天剑侯府的面子都不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我看不如找个机会,让他‘意外’消失。” 他这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的杀意却昭然若揭。 杨铁金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他虽也气愤楚南的无礼,但真要在京城对皇商下手,仍有些顾虑。 毕竟,楚南的皇商身份并不寻常,况且他听说圣上最近对楚南颇为青眼相加。 若是贸然动手,怕会引来朝廷的怒火。 然而,刘定昆显然早有准备。 他目光冷冽,唇边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杨家主,你们杨家掌握着兵符,有兵在手,谁敢轻易对你们怎么样?圣上顶多也就责罚几句罢了。” 听到“兵符”二字,杨如燕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微微一愣。 她眼神闪烁,脸上的神情一时有些不自然。 刘定昆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眉头一挑,冷冷问道:“如燕,怎么了?难道兵符出了什么问题?” 杨如燕赶紧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慌乱,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没有的事,小侯爷多虑了。兵符当然还在我手中……” 她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刘定昆见她支支吾吾,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杨如燕,声音中带着一丝危险的试探:“如燕,兵符可是你们杨家的命根子,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不是小事啊!” 杨铁金见状,立刻插嘴道:“小侯爷放心,兵符之事无须担心,杨家一向忠心耿耿,绝不会出差错。” 尽管他话语中带着镇定,但语气中仍旧透出一丝不安。 刘定昆不是傻子,他当然看出杨家父女神色的微妙变化,心中顿时生出疑虑。 杨家不会真的把兵符交出去了吧? 第十五章 一封休书 刘定昆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地在杨铁金和杨如燕身上扫视一圈,语气中带着威胁的意味:“兵符若真在你们手上,那楚南这件事就不成问题。” “若他不识时务,直接除掉便是。我天剑侯府自会替你们杨家兜着,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杨铁金脸上微微抽搐,心中暗骂刘定昆无知又傲慢。 他哪里知道,杨家早已将兵符交予圣上。 若是现在贸然动手,杨家不仅无法脱身,反而可能被女帝重重惩罚! 杨如燕也知道事态严重,勉强维持着镇定,尽量将事情轻描淡写地带过:“小侯爷,您也知道,楚南虽然不识抬举,但他毕竟有皇商身份,圣上最近对他颇为看重。” “若是我们贸然动手,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刘定昆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麻烦?杨家不是一向行事果断吗?怎么到了楚南这里,反倒瞻前顾后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还是说,如燕对楚南还有什么旧情未了?” 杨如燕脸色微变,急忙摇头:“小侯爷误会了!我对楚南早已心生厌恶,哪还有什么旧情?” “只不过,他的皇商身份确实让人忌惮,再加上上官家似乎对他有些护持,轻易动手确实不妥当。” 刘定昆闻言,目光微微一沉,冷冷地说道:“上官家?他们还敢挡我天剑侯府的路?” “如燕,你若真心愿意嫁给我,区区楚南算什么,尽可以直接了结此事!” 杨如燕心头一跳,微微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慌乱。 她自然明白,刘定昆之所以看重她,是因为杨家曾握有的兵权,才对她另眼相看。 如今兵符已交出去,她若在此时表现得过于软弱,很可能会被刘定昆视为无用之人。 杨铁金见女儿神色不对,立刻插话缓解气氛:“小侯爷放心,燕儿对您一片赤诚,绝不会再有二心。” “只是这楚南之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若贸然行事,恐会引来朝廷的不满。” 刘定昆冷哼一声,显然对杨家的拖延之词不甚满意:“杨家主,你们杨家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 “区区一个皇商而已,竟让你们如此忌惮。莫非……你们对楚南真还有什么不舍?” 杨如燕急忙摇头,眼中露出一丝焦急,连忙说道:“小侯爷,您误会了!我杨家对您忠心耿耿,自无二心。” “楚南不过是一介商贾,我怎么可能对他有丝毫情意?” “只不过,他既然握有皇商令牌,我们还需谨慎些,以免给杨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刘定昆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杨如燕和杨铁金都看得出来,小侯爷的耐心正被一点一点地耗尽。 刘定昆看了杨如燕一眼,目光锐利而不容拒绝。 他缓缓放下茶盏,掸了掸袍袖上的微尘,声音透出不耐的冷意:“如燕,杨家主,既然楚南那商贩不识好歹,你们还与他牵扯什么?” 他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退了婚,我们天剑侯府与杨家便可正式联手。” “到时候,京都之中,谁人敢撼动你我?” 这话一出,杨如燕和杨铁金同时愣住了。 杨铁金面露愕然之色,心中却暗暗叫苦。 这位小侯爷实在是太心急了,而且毫不掩饰地提到了杨家与天剑侯府结盟的目的,甚至将楚南的事情当成了一道障碍,急于将其除去。 然而,他哪里知道,杨家与天剑侯府联姻的根本支柱兵符,早已不在他们手中了。 若真是贸然行动,动静稍大,极可能引来女帝的猜疑和责难。 杨如燕也神情微微变了变。她虽对楚南心生厌恶,但联姻一事实在非同小可,绝非随意可定之事。 更何况,如今的杨家,早已不是当初握有兵权、可以独当一面的家族了。 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语气带着一丝尴尬:“小侯爷,您所言极是。退婚之事确实可以商议,只是…” 刘定昆眉头微皱,显然对杨如燕的推脱之词不甚满意。 他的目光在杨如燕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底隐隐透出一丝讥讽与不满,语气冷冷道:“如燕,你还在顾虑什么?那楚南不过是一介商贾,即便有些小聪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若真要担心什么,不过是上官家那边罢了。但本侯爷不信,上官家真会为了一个小商贩与天剑侯府作对。” 杨如燕闻言,微微低头,掩饰住眼中的一丝不安。 她虽不知楚南到底有何来历,但上官家的干涉绝非偶然。 更重要的是,杨家已将兵符上交圣上,一旦对楚南动手,只怕立刻会引来女帝的雷霆之怒。 杨铁金见刘定昆神色不悦,急忙上前陪笑道:“小侯爷息怒,燕儿并非不识大体之人,只是此事涉及家族声誉,我们杨家行事一向稳重,决不能因小事坏了家族名声。” 刘定昆冷冷瞥了杨铁金一眼,目光如刃,显然对杨家的态度愈发不满。他语气不善地道:“杨家主,你们既然要联姻,就该决断果断。否则,岂不让本侯爷寒心?” 他一边说,一边冷冷地看向杨如燕,眼神里带着审视和警告。杨如燕心头一紧,感到一丝寒意。她知道,若再推诿下去,只会更加激怒刘定昆,甚至可能让天剑侯府产生疑心,进而放弃与杨家的联姻。 于是,她强作镇定,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地说道:“小侯爷说得极是。退婚之事,我们定会尽快处理。还请小侯爷放心,燕儿绝不会让您失望。”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楚南睁开眼睛,从被褥中坐起,头脑还带着几分朦胧的倦意。 昨夜他在店铺的杂物堆里翻找了一阵,终于在一堆陈年破烂中找到了一封泛黄的婚约书。 那份婚约纸已微微泛黄,纸角卷曲,似乎早已被遗忘在角落。 但上面却依稀能辨认出杨家家主的签字与印章,庄重而清晰。 楚南冷笑了一声,心道:“既然杨如燕和她那位小侯爷如此瞧不上我楚南,那就如他们所愿,送上一封休书。” 第十六章 未婚妻 轻轻抚过婚约的纸面,眼中闪过一抹冷然。 对于这个从未走近的“未婚妻”,他心中早已无半分情意。 他将婚约小心地放入袖中,整了整衣冠,便径自出了门,朝着杨府的方向走去。 京都的街道上,晨光透过雾气洒下,石板路被阳光微微照亮。 行人稀少,商铺的伙计正打着呵欠,准备开门营业。 楚南却步履沉稳,径直穿过这片宁静的街道,朝杨府走去。 片刻之后,楚南便站在了杨府大门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座气派的府邸,高大的朱漆大门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两旁站立的家丁个个神情严肃。 杨府毕竟是京都有名的将门,门庭气势非凡。 楚南嘴角微微一扬,淡淡地笑了笑,随即抬手敲了敲门环。 杨府的家丁见到楚南,神色微变,彼此对视一眼,低声议论道:“这不是楚家小商铺的掌柜吗?他来我们府上做什么?” 但其中一名家丁认得楚南的身份,连忙躬身说道:“楚公子请稍候,小的这就进去通报。” 那家丁匆匆跑进府内,一边想着楚南的到访未必是好事,心中隐隐担忧着,不知该如何向如燕开口。 片刻后,大门内传出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杨如燕身穿青色便服的身影。 她神色冷淡,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双手抱臂,站在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南。 “楚公子,”她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厌倦,“你今日来我杨府,有何贵干?若是为了婚约之事,不必多言,杨家自会派人登门处理。” 楚南微微一笑,但笑意并未达眼底。他缓缓抬眼看着杨如燕,唇边带出一丝冷然的弧度:“如燕,何必摆出一副冷淡模样?” “我今日来杨府,可不是为了与你再多纠缠。” 杨如燕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没料到楚南如此冷淡的语气。 她冷笑一声,带着几分讥讽地说道:“楚南,你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桩婚事不过是祖母生前一时的安排。我杨如燕身份贵重,不可能与一个市井商贾为伍。” “既然你清楚这点,就该明白,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楚南听着她冷冷的言辞,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抬手将袖中婚约书轻轻一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出来,随即扬声道:“杨如燕今日我楚南并非前来纠缠,而是来与你了结此事。我是来休妻的!” “休妻”二字一出,宛如投下一颗惊雷。 门外不远处的百姓闻声齐齐停下脚步,不少人瞪大了眼睛,纷纷望向杨府门前的这一幕。 京都之中,杨家的权势谁人不知? 杨如燕更是天剑侯府小侯爷青睐的女子,素来眼高于顶。 而此时此刻,这位楚家小商贩竟然站在杨府门前,当众喊出“休妻”二字,简直匪夷所思! 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 “这不是楚南吗?听说他与杨家小姐有婚约,怎么……怎么反倒是他要休了杨家小姐?” “嘿,这可是丢了杨家的大脸!堂堂将门之女,竟被一个小商贩当街喊着要休,怕是京都头一遭啊!” “啧啧,这楚南倒是胆大,连天剑侯府都敢得罪!” 百姓们窃窃私语,惊讶、嘲弄、惋惜的眼神纷纷聚焦在杨如燕和楚南身上,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杨如燕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闪过怒意,心中又羞又恼。 她万万没料到,楚南竟然会在杨府门口如此公开地喊出“休妻”二字,让杨家颜面尽失。 若是传到小侯爷刘定昆耳中,杨家与天剑侯府的联姻,怕是更添变数。 “楚南!你……”杨如燕强忍怒气,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你不过一介商贩,竟敢妄言休我杨家之人?” 楚南不慌不忙,冷笑道:“如燕,您高贵身份在上,自然是不屑与我这商贾为伍。我今日来此,正是成全你的心愿。” “既然你我身份悬殊,那这婚约,撕了便是!” 说罢,楚南毫不犹豫地当众撕下婚约,将撕成的碎片一片片扬起。薄薄的纸片如雪般洒落在晨光中,落在杨府门前的台阶上,昭示着这桩婚事从此不复存在。 杨如燕的呼吸微微急促,双拳紧握,目光阴冷地盯着楚南。 她心中燃烧着怒火,恨不得立刻让人将楚南赶出去,甚至将他打个半死。 但眼下,百姓们的目光如针刺一般,让她倍感羞辱。 杨家的脸面已被当众撕裂,再多的怒火也只能强压心底。 她冷笑一声,勉强挤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目光冷冽:“楚南,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得意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商贩罢了,休了我杨家之人,对你又有何好处?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 楚南不以为意,淡然地说道:“如燕,你可知何谓尊严?你我二人无情无义,何必彼此纠缠?” “今日我楚南亲自登门休妻,从此之后,与杨家再无瓜葛。” “至于杀身之祸,我楚南生死自有命。” 这番话掷地有声,周围百姓纷纷点头称赞,不少人心中暗自敬佩这位楚南的胆识和决绝。 楚南看着杨如燕冷漠的面容,嘴角泛起一丝讥笑。 他低头将手中的婚约书摊平在杨府门前的石阶上,毫不犹豫地抬手按上自己的手印,鲜红的指纹染在纸上,分外刺眼。 “如燕,我楚南今日便在此与你断绝一切关系。” 说罢,他将婚约随手丢在地上,抬头淡淡扫了杨如燕一眼,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楚南!”杨如燕的脸色铁青,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她从小骄傲自负,虽身为女子却执掌军权,京都中多少达官显贵都对她敬畏三分。 而眼下,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小商贩当众羞辱,简直难以忍受。 楚南却不再理会她的愤怒,轻轻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仿佛站在杨府门前都是一种不堪的玷污。 然后,他挺直了腰杆,转身大步离开,目光自始至终没有再向杨如燕投去一丝一毫的留恋。 第十七章 眼光果然不错 杨如燕看着楚南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怒火烧灼,愤恨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尽。 她猛地转身,厉声喝道:“来人!给我将这个狂妄之徒捉回来!” 她这一声命令如雷炸响,杨府的家丁们顿时齐齐动身,个个如狼似虎地朝楚南围去。 他们皆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护卫,平日里专为杨府护卫威仪,此刻听得自家小姐下令,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执命而行。 纷纷上前一步,欲将楚南团团围住。 然而,就在此时,楚南忽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冷声道:“杨家要当众谋害皇商,不知是何等罪行?你们杨府,难道要与朝廷作对吗?” 此言一出,四周霎时间一片死寂。 家丁们愣在原地,个个脸色大变。 杨家固然在京都地位显赫,但楚南手中握有皇商令牌,这是当今天子亲自钦定的身份,等同于朝廷的庇护。 若是当众动手,那便是公然冒犯皇命,即便是杨家也不敢承担这种后果。 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管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动手?那岂不是将整个杨家拖入大祸之中? 杨如燕脸色难看至极,指尖都因愤怒而微微发抖。 她咬牙冷声道:“楚南,你不要得意忘形!你不过是仗着一块皇商令牌,便以为可以在我杨府门前肆意羞辱吗?” 楚南回过头,嘴角带着不屑的笑意,目光冰冷如刀:“如燕,羞辱你的是你自己。我楚南不过是成全了你的心意,将婚约撕毁,从此两不相欠。” “是你杨家高高在上,却反复压迫,真当我楚 南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 他说话时,眼神锋锐如利刃,毫无畏惧之色。 百姓们围观在一旁,议论声此起彼伏,不少人对楚南的胆识暗暗称赞,也有些人对杨如燕的失态感到意外。 楚南站在杨府门前,迎着百姓们的注视,毫不犹豫地将婚约撕成碎片,一片片地扬起,宛如白雪般在晨光中散落。 他的表情冷峻且不屑,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过面色煞白的杨如燕,眼底尽是轻蔑。 “杨如燕,从今日起,我楚南与你杨家再无瓜葛。这婚约之事,也就此了结。你我不欠彼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语气冷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对杨如燕、对杨家毫无半分留恋。 四周的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休妻”闹剧震得目瞪口呆,原本喧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响起。 百姓们的议论声越传越广,杨如燕的脸色愈发难看,苍白的脸颊上隐隐泛起一丝羞恼的绯红。她咬紧牙关,目光恨恨地盯着楚南,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楚南冷笑一声,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 他双手负在身后,神色高傲且从容,宛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杨如燕,“如燕,你杨家高高在上,不屑与我这市井商贾为伍,那我便成全你。” “至于祸端,生死有命,尊严却不可弃。你若觉得是羞辱,那不过是你们自作自受。” 杨如燕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双拳紧握,指节泛白,仿佛随时都会冲上前与楚南一决高下。 然而,她深知眼下处境,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风度,只会让杨家的名声更加难堪。她咬紧牙关,寒声道:“楚南,今日之辱,我杨家定会加倍奉还!” 楚南不以为意地轻哼一声,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那就拭目以待。” 说完,他大步转身,不再看杨如燕一眼。 昂首离去,仿佛身后的一切尘埃不值一提。 围观的百姓们看着楚南离去的背影,脸上或是惊叹、或是错愕,纷纷低声议论。 “这楚南还真是胆大包天!杨家可是将门啊,他竟敢当众撕婚约,这不是不给杨家面子吗?” “我看他也是有骨气之人。听说杨家与天剑侯府走得近,早就想找借口退了这门亲事,没想到楚南倒先休了杨家小姐!” “啧啧,杨家这回可真是丢了大脸了,平日里何等高傲,如今竟被一个小商贩当街羞辱……” 议论声此起彼伏,杨如燕站在杨府门前,冷冷地听着这些闲言碎语,脸色苍白如纸。 她素来骄傲自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耻辱,胸中愤怒如焚,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杨如燕强压怒火,冰冷地喝道:“来人!将这些百姓全部驱散!” 她的声音如刀般凌厉,家丁们立刻恭敬地上前。 驱赶着围观的百姓,顿时人群四散而去,不敢再多停留片刻。 御书房内,清晨的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将桌案上摞着的奏折染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程玲玉端坐在书案前,手中执笔,正专注地批阅奏折。 她身着一袭凤纹朝服,金线刺绣衬托出她端庄的气度。 但眉宇间那丝冷峻的神色,让这份威严又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霸气。 忽然,一名宫女轻轻地走上前来,低声禀报道:“圣上,属下刚得知一则消息——楚家皇商楚南,今日清晨在杨府门前,当众撕毁婚约,宣布休了杨家小姐杨如燕。” 程玲玉手中的笔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宫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 她放下笔,声音带着淡淡的兴趣:“楚南当众休了杨如燕?竟还有这等事?” 宫女低头,恭敬地说道:“是的,圣上。据传杨家小姐因恼羞成怒,命家丁将楚南捉拿,但楚南以皇商身份相护,杨府家丁不敢动手。此事如今已传遍京都,百姓皆在议论。” 程玲玉轻轻叩了叩桌案,若有所思地笑道:“楚南倒是有几分胆色。杨家在京都一向强势,寻常人哪敢当众抗争,更何况他不过是一介商贾,竟敢在杨府门前撕毁婚约,不知世间有多少人会被他这番作为震撼。” 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随即微微眯眼,笑意渐浓:“看来孤的眼光果然不错,这楚南果然有趣。” 她缓缓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索片刻后,回头吩咐道:“传上官雅儿来见孤。” 第十八章 救命茅厕 宫女应声退下,不多时,上官雅儿便被带到了御书房内。 她身着青衣,身姿挺拔,眉目清冷,显得端庄而又不失灵动。 看到程玲玉,她恭敬地行礼:“圣上,您找臣女?” 程玲玉转身看着她,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雅儿,孤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上官雅儿微微一愣,随即镇定地回道:“圣上请吩咐。” 程玲玉微微一笑,走到她面前,声音中带着几分揶揄之意:“你可听闻今日楚南在杨府门前的事了?” 上官雅儿一怔,低声答道:“臣女略有耳闻。听闻楚南在杨府门前,当众撕毁了与杨家小姐的婚约,令杨家颜面尽失,现已传遍京都。” 程玲玉轻轻颔首,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楚南这番举动,确实让孤颇为欣赏。敢在杨家门前退婚,光这份胆色,便胜过了京都无数士子。” “杨家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确实该有人去冲击一下。” 上官雅儿微微低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解。她虽明白楚南确实有胆识,但他不过是一介商贾,竟能让圣上如此看重?这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程玲玉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轻声笑道:“雅儿,你可知楚南为何得孤的青眼?” 上官雅儿低头答道:“臣女愚钝,请圣上明示。” 程玲玉眼神幽深,缓缓道:“楚南虽是商贾,但心性不凡,孤欣赏他的胆识和机变。” “京都这潭水深沉,朝堂之上也不乏阴险狡诈之人,孤正需要一些出其不意的棋子。而楚南,便是这样的存在。” 她顿了顿,眼神微微一冷:“杨家与天剑侯府暗中结盟,意图借联姻之事巩固势力,孤虽未曾明言,但心中已有防备。” “此时此刻,孤更不愿看到杨家与天剑侯府结成一股势力,威胁朝堂。” 上官雅儿闻言,微微抬眼,心中忽然明白了几分。 她肃然道:“圣上所虑甚周。楚南当众撕毁婚约之举,虽是出于个人恩怨,但从某种意义上,确实打破了杨家与天剑侯府的联姻计划。” 程玲玉微微一笑:“正是如此。所以孤不希望他被杨家轻易拿捏,若他在京城出事,对孤而言也是一份损失。” 上官雅儿心中微微一震,随即问道:“圣上的意思是?” 程玲玉淡淡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从今日起,你暗中派人护着楚南的安全,不要让杨家或天剑侯府轻易伤他。” 上官雅儿微微一愣,眼中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 她向来谨慎,深知杨家与天剑侯府的势力,若是明里暗里与他们对峙,势必引来无穷麻烦。 更何况,楚南不过一介商人,何德何能需要她这样的人物亲自护持? 见她犹豫,程玲玉眉头微挑,声音轻缓却带着一丝威严:“怎么,雅儿不愿意?” 上官雅儿立刻收敛心思,恭敬地行礼:“臣女不敢违命。既然圣上有令,臣女自当遵从。” 虽然心中依然不解,但她知道,女帝的决断向来高瞻远瞩,自己只需按命行事即可。 程玲玉满意地点点头,声音转为柔和:“雅儿,孤知道此事对你而言可能有些出乎意料。” “但世事变化无常,孤自有考虑。楚南或许并非寻常之人,他日或许能为孤所用。” 她眼神微微柔和下来,拍了拍上官雅儿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不过,暂且不必让他知晓此事,也不要暴露孤的意图。” “此人聪明机敏,但若知晓孤在暗中保护,反倒会让他心生疑虑。” 上官雅儿微微点头,心中略有所悟。 另一边,楚南在自己的小铺内,正准备去一趟现代,补充些货品,也散散心。 正当他在清点库存时,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那声音如同猫步踩在沙土上,但异常小心,显然刻意压低了动静。 楚南一愣,随即眉头微皱。 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绝非寻常的街坊邻居路过,更不像是熟客来访。 他将清单悄悄塞进袖中,悄步走到门边,透过门缝朝院子里望去。 院中昏暗,借着一抹月光,他隐约看清几道黑影正悄无声息地潜入自己的小院。 手中握着短刀,身形敏捷,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高手。 楚南心头一紧,暗道不妙:“杨如燕果然心胸狭隘,竟派刺客来杀我!” 他知道此刻若贸然应对,绝非对手。 他心念电转,忽然想起自己后院那茅厕。 楚南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退后几步,悄悄绕过黑衣人的视线,蹑手蹑脚地向后院摸去。 他尽量放轻脚步,但耳边却仍能听到刺客们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寒意从背后袭来。 当他终于来到茅厕门口时,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茅厕的木门。 钻了进去,然后轻轻地将门闩上,整个人靠在门板上,尽量放缓呼吸,压抑住急促的心跳。 刺客们已发现院中没人,开始四处搜寻。 楚南能听到他们的低语声和脚步声,逼近了后院。 “人呢?刚才还看见他在这屋里,怎么就不见了?”一个刺客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 “仔细找找!小姐说了,务必要将他带回去,否则便是废了他的四肢!”另一个刺客冷冷说道,声音透着寒意。 楚南屏住呼吸,身体蜷缩在狭小的茅厕内。 片刻后,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那种熟悉的传送感逐渐笼罩了他。 随着眼前景象逐渐模糊,四周的古代环境也一点点消失。 片刻之后,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周围已是熟悉的现代卫生间。 洁白的瓷砖、挂在墙上的镜子,以及不远处的电灯开关。 楚南松了口气,心跳渐渐平复。 他低声笑了笑,自语道:“幸好有这茅厕传送门,否则这次可真栽在杨如燕手里了。” 他起身走出卫生间,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满是现代气息,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十九章 死士 与此同时,回到大荒王朝,楚南的铺子里,那几名黑衣刺客在屋里屋外找遍了每个角落,却始终不见楚南的踪影。 他们一脸困惑地站在空荡荡的院子中,彼此对视,眼中带着疑惑和不解。 “人呢?这院子就这么大,他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吧?”一名刺客不耐烦地低吼道。 刺客们眼看找遍了楚南的房子,却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个个心中愈发恼火不已。 一名领头的刺客冷哼一声,低声道:“这小子怕是逃了。既然人不在,那我们便一把火烧了这破屋,看他还能躲到哪里去!” 其他刺客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火折子。 正要点燃,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铠甲碰撞的铿锵声。 刺客们脸色一变,迅速收回动作,警惕地望向院门方向。 “砰——”一声巨响,原本紧闭的木门直接被撞开,门板倒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刺客们定睛一看,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鱼贯而入。 为首一人手持长枪,披着黑色甲胄,目光凌厉地扫视着整个院子。 “是京城的禁军!”一名刺客低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为首的士兵扫视了院中的刺客一圈,冷笑道:“你们这些鼠辈,胆敢擅闯皇商府邸,还想放火行凶?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刺客们对视一眼,领头的那人当机立断,低声喝道:“撤!”他知道这些禁军训练有素,正面对抗绝无胜算,唯有逃命才是上策。 然而,禁军哪里会让他们轻易脱身。 领头的禁军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展开包围。 一拥而上,将刺客们逼入院中各个角落,战斗瞬间打响。 一名刺客急速挥刀,试图从左侧突围,但一名禁军士兵立刻上前,刀锋交错间便将刺客逼退。 另一侧,两名刺客背靠背,想从后门逃走。 然而刚转身,就被三名禁军士兵堵住了退路。 刀光剑影之间,刺客们节节败退,渐渐显出不支之势。 刺客们眼看四面皆是禁军,已无逃脱的机会,神色愈发绝望。 领头的刺客冷冷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同伴,微微点头示意。 其他刺客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几个刺客互相对视,握紧短刀,用力在自己颈侧一划,迅速倒地。 随着几声闷响,刺客们纷纷自刎,带着满地狼藉,结束了这场围剿。 为首的禁军将领挥了挥手,士兵们立刻散开。 确认所有刺客已无生命迹象后,开始搜寻四周,检查是否还有遗漏。 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踏入了楚南的院子。 她身着素雅的青色袍服,带着几分冷然气质。 正是上官雅儿。 她俯瞰着地上的刺客尸体,脸上神色如霜,眼底却暗藏着一丝不悦。 这批刺客显然是杨家的人,但他们竟然敢如此大胆。 趁夜闯入皇商的住所,几乎是明目张胆地挑衅朝廷。 上官雅儿看向带队的禁军将领,冷声吩咐道:“把这里彻底搜一遍,看看楚南现在何处。” 禁军将领抱拳领命,立刻带人四下搜寻。 然而,不论他们在正厅、后院,甚至偏僻的小仓房中翻找,都不见楚南的踪影。 仿佛他在这些刺客闯入之前,已彻底消失一般。 “报!”一名禁军士兵匆匆赶到上官雅儿面前,躬身道,“我们已将院内院外搜了个遍,但并未发现楚南的踪影。” 上官雅儿眉头微蹙,神色间透出一丝疑惑。“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她心中暗自思忖,楚南难道提前得知了杨家派人刺杀的消息,故而早早逃脱? 她环视四周,眉头微微皱起,似在思索什么。 根据程玲玉的命令,她此次前来是为了确保楚南的安全。 但这场战斗结束后,楚南却不知所踪,这让她不免生疑。 “继续搜,”上官雅儿淡淡地吩咐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仔细查一查附近的所有巷道、隐蔽处,无论如何,必须找到他的踪迹。” 士兵们再次领命散开,继续细致搜查。 然而,片刻后他们逐一返回,依旧一无所获。 整个院子内外,除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刺客尸体,再无他人。 上官雅儿的目光沉了沉,低声自语道:“楚南,你到底去了哪里?” 她心中隐隐带着一丝不安。 楚南明明是个普通商贾,却屡屡能避开危险。 甚至在禁军和刺客的围堵下都能全身而退。 这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他并不简单。 上官雅儿最终收敛心绪,对周围的士兵们下令道:“将这些尸体带回去,务必处理干净,不留痕迹。” “还有,把此事封锁消息,绝不能让外人知晓。” 夜幕已经悄然降临,京都的街道被昏黄的街灯照亮,空气中带着一股凉意。 程玲玉坐在她的御书房内,手中端着一盏灯。 灯光洒在她冷峻的面容上,映出一抹深邃的光泽。 上官雅儿踏进宫殿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程玲玉此时正坐在桌案前,审阅着一份份密密麻麻的文书。 她的身影如同雕塑一般端坐,室内的蜡烛微微摇曳,映照出她冰冷的脸庞,和那双睿智的眼睛。 她并没有抬头,而是听着上官雅儿的步伐停了下来,冷声道:“进来。” 上官雅儿推开大门,步入了宫殿。她垂首行礼,低声道:“圣上,楚南已经消失。” 程玲玉听闻此言,手中的笔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 她并未立即发火,而是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他消失了?”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怎么?是故意避开了那群刺客,还是说,那个楚南的身手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强?” 上官雅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她轻声回应:“圣上,刺客们已经自刎,院子内外没有找到楚南的任何踪迹。” “他的铺子也已空无一人,仿佛他凭空消失了。” 她的声音中有一丝犹豫和复杂,“而且,那个黑衣刺客的行动极为谨慎,看起来像是早有准备。” 第二十章 下马威 程玲玉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替她放下笔,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楚南真是个难缠的角色。”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凝视着远处的夜空,似在沉思。 “如果他真不见了,”程玲玉转过身,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我边疆的粮草怎么办?” 上官雅儿心中一紧,忙道:“圣上放心,楚南若真有意躲避,必定是有所图谋。而且他毕竟是商贾,不会轻易得罪杨家与天剑侯府。” “他若消失,必定与此事相关。晚些时候,我会派人继续追查。” 她顿了顿,眼神中透出一丝决然,“不过,或许您不如亲自去请杨家父女来,问个清楚。” 程玲玉默然片刻,眼神微冷:“嗯,杨家。好,既然如此,今晚就去请杨家父女来。” 与此同时,杨家门外的空地上,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 上官雅儿穿着青色的朝服,眼中带着严肃的神色,快速下了马车。 她身边跟着数名暗卫,皆身形矫健,步伐如行云流水。 她走到杨府大门前,带着一丝寒意低声道:“速速通报,圣上召见。” 不多时,门口的家丁匆匆走进大门,随即从内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让她进来。” 上官雅儿淡然一笑,带着几名暗卫走入杨府。 府邸内显得有些寂静,灯火通明的大厅中。 杨如燕和杨铁金正静坐着,脸上都带着一种沉默的冷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参见上官大人。”杨铁金站起身,略微躬身行礼,眼神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对于如今朝堂的风云变化,他心中自有一番计算。 “杨将军不必客气。”上官雅儿冷冷一笑,“圣上有命,命我带你父女进宫,见圣上。” 杨铁金心中一凛,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转身看向杨如燕,低声道:“如燕,记住,事关重大,务必与我们家无关。” 杨如燕眸中闪过一抹冷意,她站起身,轻轻点头:“父亲,孩儿明白。” 深夜,月色如洗,宫中幽静的御书房内,灯火摇曳。 程玲玉坐在金丝软榻上,周围空旷寂寥,宫灯的光辉映照着她那张如玉般的面容,却未掩其眼中隐隐的怒意。 她用那支镶玉笔在案上的奏折上点了点,不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气氛沉闷至极。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的眉头微微一挑,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进来。” 门外,杨家父女互视一眼,心知大事不好。 杨如燕眉宇间透着一丝冷意,眼中尽是算计。 杨铁金则是目光如电,内心已是翻江倒海,表面却强自保持平静。 他们知道,今晚这场会面注定非同小可。 “参见圣上。”杨家父女低头行礼,声音恭敬,步伐轻缓却充满了警惕。 程玲玉坐在案前的位子上,冷冷地望着他们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杨家,居然敢对皇商动手,真是胆大包天。” 杨铁金的心中一震,脸色微变。 紧随其后,杨如燕也皱了皱眉,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一丝波动。 两人心知肚明,这份罪名不过是个借口,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自然清楚得很。 “圣上误会了。”杨铁金低声道,语气满是谦恭,“杨家岂敢冒犯皇商楚南。那几名刺客,绝非我家所派。” 他话音一顿,似乎想要寻得合适的解释,“如燕,绝不会放任这种事发生。” 杨如燕沉默片刻,随后也开口道:“圣上,父亲言之不假。杨家虽欲攀附天剑侯府,但绝无意与楚南为敌。” “那批刺客若真是杨家所派,岂会如此愚蠢地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程玲玉听后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你们的解释倒是巧妙,只是这话我听得未免有些不耐烦。” 两人听后心头一紧,杨如燕垂下眼眸,掩饰住眼中的不安。 她很清楚,女帝这话不是空穴来风,背后必定隐藏着她的深意。 若要脱罪,非得小心应对。 “圣上,杨家真的没有…” 杨铁金忍不住解释,却被程玲玉冷冷打断。 “你们与天剑侯府的关系我心知肚明。” 程玲玉的声音如同冰雪凝结,冷冽无比,“你们家难道不清楚这一点吗?” 杨铁金和杨如燕心中暗自惊诧,却都未表露出来。 杨铁金微微低头,心知事情并非简单。 程玲玉的眼神如刀锋般锐利,扫过杨家父女,语气渐渐变得冷冽:“这件事我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杨家,若你们真如你们所言无辜,那就把你们手中的军权交出来。” 杨铁金一愣,杨如燕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军权,是杨家最大的依仗,更是与天剑侯府联合的关键所在。 杨铁金心中暗自咬牙,但他深知如今不交,可能会带来更为严重的后果。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沉甸甸的兵符,双手递到程玲玉面前。 杨如燕眉头紧蹙,心中暗自盘算,虽然这次交出了军权,杨家可能暂时安然无恙,但背后的压力和对策,绝非一朝一夕能解决。 杨铁金强自忍住心中的不悦,低声道:“圣上放心,杨家定全力配合。” 杨如燕站在一旁,心中已是百感交集。 “可以退下了。”程玲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 杨铁金和杨如燕对视一眼,心中尽管万般不愿,但却不得不屈服于这个命令。 他们都清楚,程玲玉的耐心已经耗尽,若再坚持,恐怕只会招致更大的祸端。 “谢圣上恩典。”杨铁金低头行礼,语气恭敬,却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懑与不甘。他转身看了一眼杨如燕,随即低声道:“如燕,走。” 杨如燕紧抿着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微微点头,随即跟着父亲离开了御书房。 当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的那一刻,程玲玉的目光立刻变得锐利如刀。 杨铁金和杨如燕低着头,缓缓地穿过深沉的长廊,走向宫门的方向。 两人沉默不语,身旁的烛火微微晃动,投下他们僵硬又阴沉的侧影。 直到他们走出宫门,彻底离开了禁军耳目范围。 第二十一章 背后之人 杨铁金才终于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自己掌心上,怒不可遏地低吼道:“该死的楚南!早该趁他还是个贩夫走卒的时候,直接除掉他!” 杨如燕冷冷地看着父亲,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怨毒:“是啊,若早知这小子如此难缠,怎么会留到今日?” “若不是因为他,我们杨家岂会落得被迫交出兵权的地步!” 她咬紧牙关,眼底掠过一道森冷的光芒,“父亲,楚南此人,绝不能再留!今日他让我杨家蒙羞,日后必当十倍奉还!” 杨铁金看了女儿一眼,眼中也闪烁着一丝狠意,但很快收敛了情绪,压低声音道:“话虽如此,但眼下我们要小心谨慎,不能轻举妄动。” “程玲玉现在护着楚南,若我们再贸然对他出手,只会自取灭亡。” 杨如燕冷哼一声,满心不甘地道:“圣上不过是一时兴起,看中他那点商贾小聪明而已。” “若不是因为边疆粮草的供给,我们杨家何必处处让他占尽便宜?” “等我们再与天剑侯府的关系稳固,到时再找机会,也算得上名正言顺!” 听到这里,杨铁金却没有立即回应。 而是沉默了片刻,四下望了望,确认周围无人后,才冷冷道:“如燕,今日之事你要记住,不可向天剑侯府透露半分,尤其是兵权一事,暂时还不能让小侯爷知晓。” 杨如燕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夜深沉,宫中万籁俱寂,唯有御书房内灯火依旧亮如白昼。 程玲玉坐在书案前,脸上笼罩着一层冷意。 她的目光如同冰刀,凝视着案前的一份密折,手中轻轻敲击着桌面,眉间隐隐有一丝怒意。 刚刚,她亲手逼杨家交出兵权,终于削弱了杨家与天剑侯府的势力,但她心知,这只不过是短暂的胜利,杨家和天剑侯府绝不会甘心受制。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悄然进入御书房,单膝跪地,神色恭敬而肃然。 来人正是上官雅儿。 “臣女参见圣上。”上官雅儿轻声道,打破了房内的沉寂。 程玲玉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问道:“事情查得如何?” 上官雅儿低头道:“臣女已彻查当晚刺杀楚南一事,发现确有蛛丝马迹指向杨如燕。但除此之外,此案牵扯之深,远超预料。” 程玲玉闻言,眼中冷光微闪,坐直了身子,凝视着上官雅儿:“详细说来。” 上官雅儿沉声道:“那晚潜入楚南住所的刺客,虽然身手不凡,但行动间却显得并不专业,像是仓促上阵。然而,刺客行事之后,竟不惜自尽,以断后患。这等决绝手段,非寻常刺客所为,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程玲玉眯起眼睛,手指在桌案上轻敲,思索片刻道:“杨如燕虽骄傲跋扈,但她毕竟是一介武将,并无心机谋略。让人不惜性命去行刺,以她的性情,未必能策划得如此周全。背后另有主使?” 上官雅儿微微点头,面色凝重地继续道:“正是。臣女深入查探后发现,那些刺客并非直接听命于杨家,而是受命于一位身份隐秘之人。” “此人似乎与朝中某位重臣关系密切,行事极为隐秘,韬光养晦多年,从不露锋芒,甚至连杨如燕也并不知晓其真实身份。” 程玲玉的神情越发冷峻,缓缓道:“如此说来,此人已在暗中布局良久,杨如燕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 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可查出此人是谁?” 上官雅儿低头道:“尚未完全查清,但臣女已在此人身边安插了几名耳目,初步怀疑,此人是朝中位高权重之臣,极有可能是丞相或太师之一。” 程玲玉冷哼一声,眼底深邃如寒潭,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冷意。 她淡然道:“丞相或太师……如此看来,这朝堂之上竟有不少人藏得够深。” 她站起身,负手而立,目光凝视着远处的夜空,像是在透过厚重的夜幕,窥探那隐藏于暗处的敌人。 她的声音低沉而凌厉:“此人不惜利用杨家对付楚南,意图削弱我边疆的粮草供给,破坏朝廷的稳定。可见,他图谋不小,绝非一朝一夕之谋。” 上官雅儿心头一凛,肃然道:“圣上,臣女会继续追查,誓要揪出此人。” 程玲玉微微点头,叮嘱道:“此事暂且不要声张,暗中监视即可,切勿打草惊蛇。孤要让他自以为得逞之时,一举将他连根拔起。” “是,圣上。”上官雅儿恭敬应道。 程玲玉神色冷冽,眼中带着隐隐的战意:“而楚南,他若真能平安度过此次劫难,或许将成为孤手中的一柄利剑。” 上官雅儿迟疑片刻,开口道:“圣上,楚南虽然聪明机敏,但毕竟只是商贾之人。您对他如此器重,是否有些风险?” 程玲玉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意味:“孤从不以身份论人,商贾又如何?” “楚南虽不知孤的真实身份,但他心思敏锐,若加以时日,未必不能成才。况且,有时候朝堂的权臣,未必比得上一位敢闯敢拼的皇商。” 上官雅儿心中微微一震,恭敬地垂首:“圣上英明,臣女明白了。” 程玲玉微微颔首,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冷冽:“既然朝堂之上有人暗藏祸心,杨如燕无知被利用,孤倒不急着动她。” “但你要继续盯着她的动向,若她有任何异常,立即禀报。” 上官雅儿点头道:“是,臣女定会密切留意。” 程玲玉望着夜空,沉默了片刻,忽然露出一抹冷笑:“杨家想攀附天剑侯府,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家权势。” “而天剑侯府觊觎杨家兵权,若是知道杨家如今已无实权,不知他们又会作何反应?” 上官雅儿微微一笑,淡淡道:“圣上,天剑侯府定会大失所望。只不过,若让天剑侯府知晓真相,杨家与他们的关系恐怕会立即生变。” 程玲玉轻轻点头,唇角微扬:“杨家自以为聪明,但早已在孤的掌控之中。让他们狗咬狗,倒也不失为一场好戏。” 第二十二章 受谁之命 上官雅儿低头应道:“圣上所虑甚周。臣女会安排人暗中散布些消息,令天剑侯府对杨家心生疑虑。” 程玲玉微微一笑,满意地看着上官雅儿:“你做事,孤一向放心。”说完,她神情一敛,目光冷然地注视着远方,“暗流涌动,朝堂不宁,孤倒要看看,是谁有胆量在孤眼皮底下搅弄风云。” 楚南揉了揉太阳穴,坐在现代的家中,脑海中一片混乱。 自从从古代那边的铺子里匆忙逃回现代后,他一直没有睡好。 想到那晚在古代的铺子里,几名黑衣刺客手持利刃,悄无声息地潜入院子,楚南的后背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虽然最终凭借那间茅厕逃回了现代,但那种被人追杀的窒息感,却依旧留在他心头。 “看来这条命还没值几个钱呢……”楚南自嘲地叹了口气,喃喃道。 就在此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弹出一则新闻。 内容大致是关于防护装备和自卫工具的广告。 楚南盯着屏幕,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皱起眉,开始思索。 既然自己有从现代带东西回到古代的能力,为什么不利用现代科技来好好保护自己? 不过,他也知道,这“传送茅厕”有一定限制,无法带回去过于超前的物品。 上次搞到一把现代的手枪回去,结果刚一靠近传送点,整把枪就莫名其妙地消失,无法穿越时空。 这限制让楚南一度很失望,但如今他意识到,自己仍有一些选择,比如…… 不太显眼的防刺服、复合弩之类的防身物品。 想到这里,楚南立刻打开购物软件,搜索起防刺服和复合弩。 随着屏幕上弹出一件件装备,他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嘴角也忍不住浮现出一丝冷笑。 “既然你们想杀我,那我也不介意让你们见识见识现代科技的厉害。” 他最终选择了一款外观普通的防刺服,黑色的紧身设计,看起来和古代的布衣并无太大差别。 还有一款小巧的复合弩,能够射出短箭,便于隐藏。 这样低调的装备带回去不容易引起怀疑,楚南盘算着,这些应该足以应对那些拿刀拿剑的刺客。 确认下单后,他长舒一口气,稍稍感觉到些许安全感。 几天后,快递准时送到,楚南检查一遍,满意地穿上防刺服。 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腰部,发现灵活性还算不错,能在不影响行动的情况下提供有效保护。 “这下不怕被一刀捅穿了。” 他低声道,接着拿起复合弩,测试了几下拉力,确认使用方法后,藏入了自己在古代铺子里的一只旧木箱里。 次日清晨,京都的街市刚刚热闹起来,楚南的铺子却已经准时开门了。 他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似乎全然不受任何外界干扰。 街坊四邻见他出现,纷纷和他打招呼:“楚掌柜,可有新货啊?” “有的有的,最近新到了一批好茶,过几天就上市。” 楚南熟练地应答着,神色自若,仿佛完全忘记了不久前的刺杀事件。 然而就在不远处的茶楼里,上官雅儿却早已急得满脸愁容。 她昨日按照程玲玉的指示,派人四处寻找楚南的踪迹,几乎把整个京都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楚南的铺子紧闭门窗,邻居们也不知他的去向。 就在上官雅儿几乎要怀疑他是否真的出了意外时。 却突然收到消息,说楚南的铺子今天一早居然开门了。 “这楚南,神出鬼没……”上官雅儿喃喃低语,目光中透出一丝疑惑和复杂。她迅速整理了心绪,迈步朝楚南的铺子走去。 楚南站在铺子里,正给柜台擦拭着灰尘,神情自若。 就在他摆弄茶叶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楚南抬头望去,只见上官雅儿一身青衣,步伐凌厉地向铺子走来。 她平日里总是冷静从容,眉目间透着威严,但此刻眉头微蹙,神情似乎带着几分急切。 “楚掌柜,你还在啊。”上官雅儿一走进铺子,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 她眼中有一丝隐约的放松,但语气中却夹杂着些许责备,“你……你总算是露面了!” 楚南愣了愣,随即笑着拱手道:“上官姑娘有礼,不知大人找我有何贵干?小人不过一介商贾,怎敢让您亲自光临?” 上官雅儿冷冷看着他,声音放低,带着一丝探询:“楚掌柜,听说你最近失踪了几天,甚至连铺子都关门了。” “敢问这几日你去了何处?你知不知道……你可能遭遇刺杀?” 楚南心中一凛,但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他装作吃惊地眨了眨眼,讶异道:“刺杀?您在说什么?我不过是回了趟老家看望母亲。” “京都传言多,怎会有这等荒唐之事?” 他故意表现出一副不解又惊惶的样子,仿佛刚刚才知道这些事。 上官雅儿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怀疑:“你回了老家?那夜铺子里闯入了刺客,你当真一无所知?” 楚南装作心惊地睁大眼睛,连连摇头:“上官姑娘,小人若是知晓这些,哪里还敢回到铺子里?况且,我这样的小商人,有什么值得别人刺杀的?” 他故意露出一丝怯意,仿佛自己真的是个手无寸铁的小人物,对“刺杀”二字感到后怕。 上官雅儿目光深沉,静静地注视着楚南,仿佛想从他表情中的细微之处看出端倪。 楚南却依旧坦然自若,眼神无辜而茫然,毫无破绽。 见他神态自然,像是真不知情。 上官雅儿心中的疑虑稍稍打消,轻轻叹了口气。她收敛了目光,冷冷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问。” “但楚掌柜,你要记住,这京都城暗流涌动,你身为皇商,手中有粮草供给边疆的重任,不少人盯着你,日后行事千万小心。” 楚南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多谢上官姑娘提醒,小人铭记在心。若真有什么不妥,定会及时禀报朝廷。” 上官雅儿凝视他片刻,面色稍稍缓和,但依旧有些不放心。 楚南心中忍不住微微一笑,面上却依旧一派恭敬:“上官姑娘,多谢您的关照。只是……小人不过是个商人,不知何德何能,竟让您亲自前来?” “您如此费心,不知是受谁之命?” 第二十三章 使团 上官雅儿微微一怔,眼神略有闪躲。楚南的直白反问让她略感意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于是,上官雅儿面色一正,冷淡地答道:“我有权禁军统领,京都任何可疑之事都在我职责范围内。” “你的事牵涉到边疆粮草,若你出事,粮草供应出问题,影响的便是朝廷安定。因此,不是你个人之事,而是事关国家大事。” 楚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面露恍然之色:“原来如此。既然是国家大事,那小人定当万分小心,不负上官姑娘与朝廷的关怀。” 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故作不解地补充道,“不过,您这几天如此四处寻我,未免有些……劳师动众了吧?” 上官雅儿心中一窒,楚南的言外之意令她有些窘迫,似乎带着几分揶揄。 她暗中叹了口气,心知若再纠缠此事,只会显得过于不合常理。 于是她冷冷道:“楚掌柜不必多心。我既然奉命行事,自然要确保万无一失。” 说着,她微微侧过脸,掩饰住眼中的几分无奈。 楚南见她表情微妙,心中一阵好笑,却没有再追问,只是顺着她的话说:“明白了。” “那上官姑娘尽管放心,小人定会谨慎行事,日后若有异常,定会第一时间禀报。” 上官雅儿看着他那副无辜又带着感激的模样,心中虽仍有几分疑虑,但眼下也无其他证据,只能暂时打消顾虑。 她微微颔首,语气恢复了些许威严:“很好。楚掌柜记住便好。” 楚南连连点头,目送上官雅儿离开。 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他这才缓缓收回目光,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上官雅儿心中依然翻涌着疑云,楚南那略带揶揄的话语让她感到几分棘手。 她一时未能从其言辞中看出真正的动机。 明明一个商贾,怎会如此淡定从容,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她不禁暗自心生警觉,但她也知道此事不能急于求成。 她正打算继续追查此事,暗中探查更多线索时。 突然,耳边传来她手下侍卫的低声报告:“上官大人,皇宫传来命令,陛下召您即刻前往。” 这消息如同一枚炸弹,瞬间打破了她原本的思路。 “圣上召见?”上官雅儿微微一愣,心中顿时充满了疑问。 她暗自感到一丝不安,迅速整理了心情,点头应道:“明白,传令下去,备马,随我前往皇宫。” 随即,她跨步走向宫门,几名身披铠甲的侍卫紧随其后,气氛紧张而凝重。 走过熙熙攘攘的街市,踏入宫门时。 她注意到宫中的气氛似乎异常沉重,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当她走到宫殿前,门口的侍卫并未阻拦,而是低声告知她,女帝正在内殿等候。 上官雅儿深吸了一口气,心跳不由得加速了几分。 她推开殿门,迈步进入,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了一下。 宫殿内,气氛紧张而严肃。 几位神色凝重的高官正围绕着一张大桌子,低声交谈。 那张桌子上铺开的是一张地图,上面标记着边疆的各个要地以及粮草的调配情况。 上官雅儿认出,桌旁站着的几位官员,身份极其显赫,足以让她感受到压力。 在最中央的椅子上,端坐着的便是程玲玉,女帝的身影。 她面容冷峻,目光如同寒冰,注视着眼前的地图,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大的决策。 而在她的左右,站立着几位权倾朝野的重臣。 “参见圣上。”上官雅儿恭敬地行礼,声音低沉却充满敬畏。 程玲玉轻轻点头,目光依然没有从桌上的地图上移开,低声道:“雅儿,来得正好,坐吧。” 上官雅儿缓步走到女帝身旁的位置,坐下后,她的目光随之扫过在场的几位重臣。 她注意到,站在女帝左右的,是两位重量级人物。 左侧,是权倾朝野的太师李景澄,他是朝廷中最具影响力的老人之一,已经七十高龄,但依旧身材笔挺,面容严肃。 右侧,则是现任宰相沈霖,年约四十,气宇轩昂,眼神锐利。 李景澄的面容如老树般沧桑,眼中隐约有几分迟暮的疲惫,但他依然举止稳重,给人一种沉稳如山的感觉。 沈霖则是与他相对的另一种气质,英气勃勃,眉目如刀锋般锐利。 两位位高权重的大臣,权力交织,深不可测。 女帝程玲玉端坐在中央的龙椅上,眉头微微皱起,显得心事重重。 程玲玉没有多余的寒暄,低声开口:“既然都在这里,便开始吧。大荒的形势越来越紧张,消息已经传到我耳中。” “敌国已经派来使团,要求和谈。” 话音一落,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压迫感。 上官雅儿听到这话时,不禁眉头一皱。 敌国使团的来访,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外交事务。 大荒近些年来战事频繁,国力渐渐衰弱,虽然边疆的将领们誓死扞卫家园,但帝国的财政和军力状况并不乐观。 如今敌国派来使团,显然是想趁机讨价还价,甚至谋取更多的利益。 上官雅儿的心中也不禁升起了几分疑虑。 “使团的要求是什么?”李景澄低声问道,语气沉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的思索。 程玲玉顿了顿,才缓缓开口:“敌国提出和谈,但我担心,若我们表现得太过弱势,必然会引来更大的威胁。” “他们若察觉到我国虚弱,便会加快侵略的步伐。” 她目光微微转向李景澄和沈霖,继续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容马虎。你们觉得,如何应对这次使团?” 李景澄的眉头微微一挑,沉声说道:“圣上,既然敌国已派使团前来,必定已经有所图谋。我们若过于急于求和,岂不是把自己的底牌暴露了?” 他顿了顿,眼神睿智地扫过在座的众人:“这段时间,敌国频繁活动,手段多样,不如暂且静观其变,摸清敌方底细,再做决断。” 程玲玉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冰冷的刀锋,深深刻进桌上的地图。 她的眉头紧锁,似乎很是烦躁。 第二十四章 深夜来访 李景澄和沈霖也各自坐在一侧,神情严肃,彼此的眼神中仿佛藏着无数暗流。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石块,沉默得让人感到沉重。 上官雅儿感受到这种沉闷的气氛,心中虽有所感,却依旧没有发作。 她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时不时扫过那些高官们的脸庞,试图捕捉一丝线索。 她能感觉到,女帝此刻心中的怒火,正愈加翻涌。 当程玲玉轻轻开口,语气冷冷道:“大荒当前的困境,显而易见。敌国使团已来,我大荒国力虚弱,局势岌岌可危。” “而朝中的大臣们——有几个是真正能顶得上大局的?” 她的声音几乎如同寒冬的刀锋,刺入每个人的心里。 李景澄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睿智让他一眼就察觉到女帝的心情波动。 但他依然保持着沉稳的表情,低声道:“圣上言之有理,当前局势确实复杂。若我们贸然向敌人示弱,势必引来更多的波澜。” 沈霖则面无表情,冷静地说道:“但若我们过于强硬,反而可能激怒敌国,招来更多的战争,陷入更深的困境。平衡之道,需谨慎应对。” 然而,程玲玉的眼中并无半点温度,她微微抬手,示意两人停止:“无用的言辞。”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无奈的失望,“你们总是习惯性地在猜测中打转,最终只是绕圈子。” “现在,敌国使团的到来,是一件关乎国运的大事,而你们却总是从表面琐事中寻找问题。” “何时,我们的朝中能有人真正担当起这个国家的命运?” 这句话让在场的几位大臣皆感到一阵沉重。 上官雅儿微微低头,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她明白,程玲玉的怒气,更多的是因为朝中的这些权臣,只知道给自己的世家谋取利益。 而她自己,尽管坐拥至高无上的权力,却总是觉得孤立无援。 终于,程玲玉挥手示意,众人都可以退下了。 李景澄和沈霖对视了一眼,略带迟疑,但仍然恭敬地起身,依次告退。 片刻之后,殿内的气氛终于恢复了寂静,唯有宫中侍卫的足音回荡在空旷的殿堂中。 “雅儿,留下。” 程玲玉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她轻轻拍了拍龙椅的扶手,眼神闪过一丝疲惫。 上官雅儿微微颔首,走到程玲玉的身侧,轻声道:“圣上,心情似乎不太好。” 程玲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怒气:“无用的酒囊饭袋!朝中一群懦弱的老头子,除了空谈,无一能有实际作为。” “若真能有一人顶得起责任,怎会让敌国使团来访,岂非让整个大荒陷入更深的危机?” 她的手微微握紧,似乎是在压抑心中的怒火,目光一沉。 上官雅儿默默站在一旁,沉默了片刻。 程玲玉低头轻叹:“雅儿,你也明白。我心中的困惑和无奈,能说给谁听?” “连最基本的粮草调配问题,都能让那些老臣争执不下,更别提其他的了。” 她的眼中闪烁着几分冷冽与自嘲,“我已经快要失去信心了。” 这时,上官雅儿眼睛微微一亮,突然想到什么,低声道:“圣上,不如考虑一下那位楚南。” 程玲玉闻言,微微抬头,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楚南?你是说他?” 上官雅儿点了点头,低声道:“楚南虽然只是个商贾,但万一他有办法呢?” 程玲玉眯起眼睛,沉吟片刻,突然间目光一亮:“他的确有些不同寻常。你说得对,我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 她的语气微微加重,“雅儿,你的意思是,给他一个机会,试试看?” 上官雅儿微微一笑,低声道:“圣上若是觉得可行,何不试一试?” 程玲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沉默了片刻后,她轻轻点头:“好,先试一试。” 夜色渐深,明月高悬,笼罩着整个帝都的街道。 宫中的人已进入梦乡,但街头依旧有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帝都的某个小巷中,几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阴影里,像是一阵风掠过,不见踪影。 其中,程玲玉轻盈地行走在黑暗中,身穿一袭深蓝色长衣。 衣袂飘动,腰间的佩剑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寒光。 她没有带上官雅儿,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心中暗暗盘算,如果能借助他的智慧,也许能打破这死气沉沉的局面。 与此同时,楚南的店铺内。 楚南站在柜台后,望着桌上散乱的古籍,眉头微皱。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走动。 楚南的心跳微微加速,他不禁伸手摸向了床下的复合弓,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刺客又来了? 但随着脚步的逼近,他却发现这些脚步声并不急促。 “楚公子,楚公子你在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打破了他的思绪。 声音熟悉得令他心头一震,是那位常来与他交谈的小姐。 楚南松了口气,心中却也隐隐生出一丝疑惑。 他迅速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书籍,快步走到店门前。 刚准备拉开门的瞬间,他突然听见那声音再度响起,显得有些急促:“楚公子,是我,别急,开门吧。” 楚南微微皱眉,随即将门缓缓打开。 他的目光在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时瞬间凝固住了。 月光洒在那人身上,勾勒出一袭深蓝色长袍的轮廓,黑色的发髻简单地束起,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如水。 她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目光温和,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威严。 “小姐?”楚南不由得低声问道。 “楚公子。”她轻轻地点头,语气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楚南心中微动,随即向她拱了拱手,“不知小姐深夜来此,想必是有事商议?” 女帝程玲玉轻轻摆了摆手,笑容依旧温婉,却在这笑容背后,隐藏着一种强烈的情绪波动。 她显得有些疲倦,但眼中却闪烁着决心与思索:“楚公子,你今晚过得还好么?” 第二十五章 军心以无 楚南略一愣,心中暗自感到有些不对劲。 这位“小姐”虽然一贯温文尔雅,但今晚似乎有些不同,带着一种压抑的气息,让他不由得心生疑虑。 “嗯,倒是还好。”楚南并未多言,只是微微侧身,让她进来。 程玲玉轻步跨入店内,见屋内并不显得冷清,反而带着一股温馨的气息。 她四下扫视了一眼,目光在书籍、古玩之间流转。 “楚公子独自一人经营这家铺子,倒是辛苦了。” 她走到店铺中央,低声道,“你的眼光独到,生意做得还不错。”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真诚的赞赏。 楚南微微一愣,随即不以为意,淡淡一笑:“多谢小姐夸奖。只是做点小买卖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眼光。” 程玲玉低下头,掩饰不住心中的烦忧。 她轻叹一声,抬头时,目光中似乎有一丝无奈。 “唉,”她轻声说道,“真是让人头疼。” 楚南不禁好奇,眯起眼睛打量着她,“小姐似乎有些烦心的事情,不知道能否告知我。” 程玲玉抬眼望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她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缓缓开口:“是……是长姐跟我提到的,朝中使者来访一事。” 楚南的眉头微微一挑,心中一震。 使者来访,恐怕关系重大。他的心思瞬间活跃了起来,想要进一步了解情况。 “长姐?”他不由得问道,语气有些疑惑,“那是……”他顿了顿,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子可能并非一般的贵族小姐,而是与朝廷有着深厚关系的人物。 程玲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长姐就是……当今的女帝。” 楚南愣了一下,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今女帝的妹妹? 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是如此重要的人物。 他愣了片刻,随即恢复了冷静,问道:“请问尊驾贵姓?“ 程玲玉轻轻垂下眼帘,唇角微微扬起,“我姓程,名碧玉。” 楚南暗自点了点头,心中却充满了疑问与好奇。 程玲玉的身份让他瞬间产生了许多联想。 “使者来访,是否为国事?” 楚南终于开口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程玲玉的眉头微微蹙起,“正是如此。使者此次来访,目的未曾公开,却显然带有威胁意味。” “我们朝中许多重臣都在争论此事,但至今无一人提出有效的应对策略。”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我也在为此事烦恼,想来想去,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办法。” 楚南听了她的话,心中顿时明白。 眼前的女子是皇室成员,而她此刻所面临的困境,正是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 她此时的烦恼,显然不仅仅是个人情绪的波动。 程玲玉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此事?” 楚南淡然一笑,似乎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某种预感,但并未急于给出答案。 他故作神秘地说:“或许,我有办法解决。” 程玲玉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但也保持着理智,“能否告知我,你的办法是什么?” 楚南微微一笑,嘴角带着几分狡黠,“办法倒是有,但不是现在可以透露的。明天,三千人道北大营校场,我会去那边一趟。” 程玲玉微微一愣,但随即意识到他或许是在用某种方式引导她思考,便点了点头,“好,明日我必到。” 说完,她从耳朵上摘下一个宝石大小的物件,递给楚南。 “这个,你先拿着。”程玲玉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隐秘的情感。 楚南接过宝石,心中有些疑惑,却并未多问。 “多谢小姐。”他恭敬地收下,随即抬头看向她,目送她转身离开。 隔天清晨,帝都的空气清新。 楚南将店铺锁好,身穿一袭简洁的长袍,踏上了前往北大营的路。 当他踏入北大营时,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阵阵马蹄声和军士们的口号声交织在空气中,沉重的气氛扑面而来。 楚南慢步走进营门,心中微微一动,似乎在这片铁血之地,他的身份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然而,当他走到校场门前,便被一个身穿盔甲的校尉拦住了。 “站住,何人?军营重地,不得擅入!” 校尉的语气严厉,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楚南淡然一笑,拱了拱手,“我是来见北大营的将军的,楚南。” 校尉微微皱眉,显然对楚南的身份有所怀疑。 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楚南?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将军确实提过你,但在此之前,还是得等着验证身份。” 楚南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心中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 他并不急躁,对方让等着,那等着便是。 “你在这里等着。” 校尉挥了挥手,示意楚南暂时停留在一旁,然后转身走向营内。 楚南目光扫视四周,营地内的军士们正如机器般井然有序,时不时有马匹奔驰而过,带起尘土飞扬。 过了一会儿,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 紧接着,一名军士快步走进了校场,随行的几名军官和校尉也紧随其后。 楚南看到其中一人,眼前不禁一亮。 那正是上官雅儿。 她轻盈地跳下马背,目光扫过四周,然后微微一笑,看向楚南,“楚公子,久等了。” 楚南心中一动,心里暗道:“果然是她。” 虽然昨晚程玲玉并未明确说出是什么人会来,但这次上官雅儿的到来,似乎为整个局面增添了几分不言而喻的确认。 昨晚程玲玉的话语中的暗示,今日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上官小姐,您怎么来了?”楚南故作惊讶,眼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上官雅儿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聪慧的光芒,“二公主说过了,让我来带您进去。” 楚南跟着上官雅儿穿过北大营的校场,周围的景象让他心中不禁一震。 原本应当威武严谨的军营,眼前却是一派松散的景象。 士兵们或倚墙而坐,或随意地打盹,几乎没有什么战备的迹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懒散的氛围,与他预想中的军营气象截然不同。 第二十六章 训练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三千人的阵地上。 远处,三千兵士分散成小群,正聊着天。 甚至有人坐在地上晒太阳,完全没有将自己的身份放在心上。 楚南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疑虑,这支军队的状态,怎会如此散漫? “这是?”楚南不由得低声问道,目光微凝,望向上官雅儿。 上官雅儿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是来管他们的吗?看样子,二公主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 他不再多问,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必须亲自了解眼前的局面。 走近几步,楚南察觉到这些士兵们并没有任何紧张的气息。 他们的眼中只有安逸,仿佛这只是一场随意的演练。 “这些兵怎么了?”楚南忍不住向旁边一名军官问道。 那名军官低头,随意地回答:“唉,也没什么事做,就在这里待着呗。” 楚南心中隐隐一紧,眼前的局面,显然已经超出了他预想的范围。 这里的士兵,没有任何军人的纪律感,更多的是懒散,这一切都让楚南愈发感到不安。 “看来二公主的担忧,确实不无道理。”楚南心里暗想。 就在这时,他看到上官雅儿已经转身离开了。 “上官小姐?”楚南有些愣住,几乎没来得及反应。 上官雅儿朝他投来了一个温柔的微笑,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一句话:“这三千人交给你了。” 她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交给楚南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 楚南站在北大营校场中央,目光扫过这三千懒散的兵士,神色平静,但心中却像压了一块石头。 这些兵懒洋洋地坐在地上,有的干脆倚着兵器打盹。 有的三三两两围成一圈赌钱,还有的直接脱下盔甲,将它当作坐垫,一脸悠然自得。 更远处,一名年轻士兵甚至吹着口哨,逗弄着路边拴着的一匹马。 看到楚南站在中央,士兵们虽然收敛了一些,但那不屑的眼神几乎没遮掩多少。 “哟,这位公子就是来管我们的?”一个壮实的兵士靠着长枪,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啊,听说是个大人物派来的。”另一个兵士嗤笑着,“看他那小胳膊小腿的样子,能管得了我们三千人?” 士兵们哄笑起来,带着浓浓的嘲讽。 有些人甚至故意用余光扫过楚南,表情里写满了挑衅。 楚南依旧站在那里,神情未变。 他从士兵们的态度中看出,他们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显然,在这些人眼中,他不过是个“富家少爷”,靠关系来军中“镀金”的。 但楚南心里清楚,这种不服气的情绪,恰恰是当前最大的障碍。 他若想控制这支散漫的队伍,必须从现在开始立威。 他轻轻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透着冷静:“谁是校官?出来。” 一瞬间,周围的嘲笑声渐渐停了下来。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一名穿着稍显整齐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此人身材魁梧,眉目间透着一股硬朗的气质。 年约四十,双眼锐利如鹰,腰间佩着一把略显老旧的佩剑。 他的步伐稳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经历过沙场的老练。 “末将刘志,北大营校官。” 那人走到楚南面前,拱手行礼,语气恭敬,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轻视。 楚南微微点头,目光却没有从刘志身上移开。 尽管刘志表面恭敬,但他的眼中并没有真正的敬畏,反而多了一份不屑。 “刘校官,这三千人如今的状态,是否一直如此?” 楚南淡淡问道,语气平静,但隐隐透着几分锐利。 刘志一怔,随即低头回答:“回楚公子,这三千人乃是边防预备队,平日主要负责守备任务,训练的确稍有松散。” “稍有松散?”楚南挑了挑眉,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这可不仅仅是‘稍有松散’吧。” 刘志低下头,没有接话,但神色间却并未显出太多愧疚,似乎对这样的状态已经习以为常。 楚南扫了一眼周围的士兵,冷冷道:“从今天起,我会接手这三千人的训练。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士兵顿时哗然。 “接手训练?就他?” “开什么玩笑?让他来管我们?” “嘿,估计又是上面安排下来走个过场的,这种人能懂什么训练?” 士兵们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直接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他们压根没把楚南放在眼里,觉得他不过是个靠关系进来的“贵人”,来混几天就会拍拍屁股走人。 刘志则冷眼旁观,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等待楚南出丑的时刻。 然而,楚南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那些议论声。 他只是转身面对士兵们,声音提高了几分:“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训练会和以往完全不同。如果有人不想听从指挥,现在可以走人。” 此话一出,场上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训练?他是要我们练什么?” “走人?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笑声中,没人动。 显然,这些兵士根本不相信楚南能做出什么实际的改变,甚至更没有把他的威胁当回事。 楚南冷冷一笑,转头看向刘志,“刘校官,给我三千人的名册,我会从现在开始重新规划他们的训练。” 刘志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立刻让人取来名册。 但他心里却更加疑惑,这个年轻人到底想干什么? 几分钟后,楚南拿着名册翻看了一遍,目光扫过每一个名字,然后缓缓开口:“今日第一项任务,所有人绕营地跑三十圈。” “什么?!” “跑三十圈?他疯了吧!” “开什么玩笑,我们是兵,不是骡子!” 场上再次爆发出一阵哗然,士兵们的脸上满是愤怒。 甚至有人直接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地说道:“楚公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三十圈?你自己跑给我们看看啊!” 第二十七章 铁血之师 楚南并未理会这些质疑声,而是径直走到一片空地上,指了指营地的外围:“从这里开始跑,绕完三十圈,才能结束今天的训练。跑不完的,今天的饭就别吃了。” 此话一出,士兵们彻底炸开了锅。 他们本来就对楚南不服气,如今更是觉得他完全是“瞎搞”。 “跑三十圈?开什么玩笑!我们是大荒的士兵,不是牛马!”一壮硕的兵士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目光凶狠地盯着楚南。 他叫牛大成,是营中出了名的刺头。 平日里不仅不服管教,还仗着自己一身力气,时常与上级顶撞。 眼下,他第一个跳了出来,显然是想给楚南一个下马威。 “楚公子,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是军营,可不是哪个富家公子的庄园,您说的这些玩意儿,太荒唐了!” 牛大成双臂抱胸,冷笑着说道,语气里满是挑衅。 这话引得不少士兵哄笑起来,有人甚至拍掌起哄:“对!让楚公子自己先跑三十圈,咱们再考虑!” 楚南依旧神色如常,只是淡淡地扫了牛大成一眼,那眼神如深渊般深邃,叫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他微微侧头,朝刘志问道:“刘校官,这人叫什么名字?” 刘志迟疑了一下,拱手答道:“回楚公子,此人名叫牛大成,乃北大营中的士兵。” “牛大成是吧?”楚南的目光重新回到牛大成身上,语气不轻不重,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看来,你很有意见?” 牛大成咧嘴一笑,粗声粗气地回道:“小人不是有意见,而是觉得楚公子的命令太荒唐。” “三十圈?我们当兵这么多年,从没听过这样的训练方式!如果您真觉得行,不如您先给我们示范示范?”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步向楚南走来,强壮的身躯像座小山似的逼近。 楚南站在原地不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嘴角却浮现出一抹冷笑。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个靠关系进来的富家少爷,什么都不懂,只会瞎指挥?” 他淡淡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又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显然默认了他的说法。 牛大成更是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咧嘴笑道:“楚公子您说的没错,咱们北大营的兄弟,可不吃这套!” 话音刚落,他猛地向楚南迈出一步,壮硕的手臂一抬,仿佛要用力拍上楚南的肩膀。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及楚南,便听“砰”的一声闷响。 下一瞬,牛大成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已经重重地摔倒在地。 楚南的身影仍旧站在原地,他的手刚刚从牛大成的手腕上收回,动作轻描淡写,却迅如雷电。 显然,他刚才只是简单地一个反关节动作,便将牛大成这如牛般的汉子放倒。 要是换了真正的练家子来,恐怕能把眼前这些家伙给干趴下。 “啊!”牛大成躺在地上,痛得直吸冷气,手腕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骨头都快被拧断了一般。 他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楚南一只脚稳稳地踩在了他的肩膀上,那股力道不大,却压得他根本无法动弹。 “在我面前耍横,你还不够格。” 楚南冷冷地看着他,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牛大成满脸通红,想要挣脱却毫无办法。他咬牙切齿地道:“楚公子,有种放开我,咱们正面对打一场!” “好啊。”楚南竟真的松开了脚,退后一步,“站起来。” 牛大成顿时爬起身来,捏了捏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他身为营中出了名的好手,自然不相信一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能斗得过自己。 他低吼一声,挥拳直冲楚南而去。 然而,他的拳头还没碰到楚南的衣角,便再度被楚南一个侧身闪避,同时一记迅猛的肘击砸在了他的腰侧。 牛大成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抱着腰不停地喘气。 楚南冷冷地俯视着他,淡淡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次再敢挑衅,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他的话不大,却让所有人都清楚地听见了。 四周一片死寂。 那些原本满脸不屑的士兵,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富家公子”不仅没被牛大成吓住,反而三下两下就把他打得服服帖帖。 连刘志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多了一分凝重。 刚刚楚南的动作,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掌握的招式,反倒像是某种极为高明的格斗技巧。 “楚公子……”刘志拱了拱手,语气明显恭敬了许多,“看来末将小看您了。刚才此人冒犯,末将代他向您赔罪。” “赔罪就不必了。”楚南摆了摆手,冷冷道,“不过刘校官,我希望你能管好你的兵。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可不会每次都这么客气。” 刘志连忙低头答应:“是,楚公子。” 楚南转过身,看向那些还在愣神的士兵,声音陡然拔高:“现在,还有谁不服?不想跑三十圈的,可以站出来,咱们好好聊聊!” 没人敢再吭声。 牛大成的惨状已经让他们明白,这位“楚公子”可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纨绔子弟,他是真的有手段。 而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局面,这种手腕,远超他们的预料。 “既然没人反对,那就开始跑吧。” 楚南冷冷说道,目光如刀,扫过三千兵士,“三十圈,绕完后再集合。”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开始动了起来。 他们排成一列,迈着沉重的步伐,沿着营地外围开始跑步。 校场上渐渐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 楚南站在中央,目光沉静。 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但立威的第一步已经完成。 只要坚持下去,他有信心将这三千人的散兵游勇,变成真正的铁血之师。 第二十八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刘志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楚南。 刚开始,他的确对这个年轻人心存轻视,但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人。 “楚公子,刚才是我失礼了。” 刘志低声说道,语气中多了一分真诚,“若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把你的职责做好就行。”楚南淡淡说道,随即转身离开。 场上,朝阳渐渐爬升,炽热的阳光洒在三千人的队列中,映得他们手中的长枪微微发光。 空气中还带着早晨的露水气息,微风拂过,却无法吹散兵士们心头的沉重。 他们刚刚被楚南用实际行动震慑住,心中依然有些怨气,但没有人敢再顶撞他。 尤其是看到牛大成捂着腰一瘸一拐退到队伍后面时,更多人已经明白了。 这个楚公子虽看似温文尔雅,却绝不是可以随意轻视的软柿子。 “大家听好了,”楚南站在队伍前方,身穿一身素色长袍,衣角在微风中扬起,显得干净利落。 他目光冷静地扫过三千名士兵,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些身子,“今天的训练内容非常简单——除了三十圈长跑,还有基本的队列训练。” “你们可能觉得这些没什么用,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连这些最基础的内容都做不到,就别妄想打什么胜仗。” 话音落下,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吭声。 刚刚楚南对牛大成的雷霆手段,已经让他们不敢再公开表达不满,但内心里,许多人依然是不服的。 “你们要明白,”楚南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训练不是折磨人,而是为了活着。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让你们做任何一件没用的事。” “而你们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如果战场上还想要命,就给我把训练完成得漂亮。” 他这句话一出,许多士兵的眼神微微变了。 虽然他们对楚南的方法依然心存怀疑,但提到“活着”这两个字时,心中还是被狠狠触动了一下。 “开始跑!”楚南下令,声音响亮,犹如军号一般。 士兵们磨磨蹭蹭地开始跑动,但队伍并不整齐。 三三两两地散开,有人干脆懒洋洋地吊在后面,跑两步就开始喘气。 楚南看到这种情况,眉头一皱,立刻大步上前,站在跑道旁,冷声说道:“全员听令,前后间距拉齐,跑成一队!谁再敢掉队,就立刻给我别吃晚饭了!” 士兵们听见楚南的喊声,不得不加快脚步,勉强跑成了一列。 虽然心中不情不愿,但对方的威势已经压得他们不得不服从。 刘志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眼神复杂。 他本以为楚南只是来走***的贵公子,但现在看来,这位“楚公子”不仅有能力立威。 还颇懂管理的手段,着实让他对楚南重新刮目相看。 然而,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接下来的训练中,楚南竟然自己带头跑了起来。 只见楚南将手中的长袍下摆一收,随意绑在腰间,便加入了士兵的队列。 他步伐稳健,脸上带着平静的表情,与士兵们一同跑动着,丝毫没有富家少爷的架子。 “他竟然自己跑?”一个士兵低声嘀咕,满脸惊讶。 “还真跑了,这公子看着文文弱弱的,倒有点意思……”另一个士兵也悄声说道,语气里多了几分意外和微微的佩服。 虽然士兵们嘴上不说,但看到楚南与他们一起流汗跑步,心中那种不服的情绪渐渐有些动摇了。 他们原本以为楚南会站在一旁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却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亲自参与。 “跑步不是为了消磨时间,而是为了让你们的体能跟得上战场的需求。” 楚南一边跑着,一边提高声音说道,“平日里偷懒,战场上你们会付出命的代价。现在跑的每一步,都是为了以后能多活几天。” 他的话虽然冷硬,但却掷地有声,让士兵们忍不住认真思索起来。 三十圈长跑结束时,许多士兵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几乎站不稳了。 他们身上满是汗水,有些人干脆直接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然而,当他们看到楚南跑完最后一圈后。 依旧站得笔直,面色平静时,心中却不禁升起了一种复杂的情感。 “这小子还真跑完了……”一个士兵忍不住小声嘀咕。 “没错,连他都能坚持,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喊累?”另一个士兵低声说道,语气里透出几分羞愧。 虽然他们都不愿承认,但此刻,士兵们看楚南的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丝敬佩。 楚南站在队列前方,冷冷扫视了一圈,声音依旧铿锵有力:“你们刚才跑得很差,但这是第一天,我不要求你们立刻达到标准。” “但从明天开始,我希望看到一个更有纪律、更有士气的队伍。”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一点,从今天起,我跟你们一起训练。” “如果你们累,我也会累;如果你们觉得受不了,那就看看我还能不能坚持。” “如果我这个文弱书生能做到,你们这些身强体壮的兵,没理由做不到。”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士兵们全都默不作声,但不少人眼中已经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服气。 刘志站在一旁,心中颇为震撼。 他原以为楚南只是凭借一时的聪明立威,但现在看来,这位“楚公子”不仅有手段,还有魄力。 他不仅能打服那些桀骜不驯的士兵,还懂得用行动赢得人心。 “楚公子。”刘志拱手上前,语气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轻视,而是多了一分真诚的敬意。 “末将领教了。今日的训练,士兵们虽然累,但都佩服您的决心。” “佩服不重要。”楚南淡淡说道,目光依旧冷静,“重要的是,他们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说完,他将目光重新投向士兵们,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解散之前,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觉得自己还能跑得动吗?”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有些人满脸犹豫,但更多的人站了起来,咬牙说道:“还能!” “很好。”楚南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记住,训练是为了保护自己。明天,继续。” 第二十九章 第一战 士兵们低声应和,虽然依旧疲惫,但心中却隐隐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期待。 他们开始意识到,或许这位“楚公子”,并不像他们一开始以为的那样简单。 夕阳下,楚南站在校场中央,看着三千人散去。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虽然第一天的进展不错,但他知道,距离真正的目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刘校官。”楚南突然开口,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刘志。 “楚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刘志连忙回身,语气恭敬。 “明天的训练,我需要更多的器材,比如木桩、沙袋,还有更大的空地。” 楚南语气平静,“另外,告诉你的士兵们,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军队。” 刘志微微一愣,但随即点头答应。 他隐约觉得,这位楚公子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能够将这群散兵游勇彻底改变。 一周后,北大营。 晨光穿透薄雾洒在校场上,几千名士兵整齐排列,站成了一个方阵。 他们笔直而立,手中的长枪和盾牌反射着初升太阳的光芒,仿佛一片寒光森森的铁壁。 与一周前的懒散松垮相比,如今的他们气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校场四周围满了观战的士兵。 这些士兵并不是楚南训练的三千人,而是北大营其他的散兵游勇。 他们抱着双臂,满脸的戏谑,等着看楚南这三千“菜鸟”的笑话。 “嘿,那小公子今天还敢玩什么花样?”一个围观的老兵咧嘴笑道,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 “这几天看他们天天跑跑跳跳,搞得好像是村里的孩子在捉迷藏,今天还敢和我们这些真正的兵交手?” “哼,那些整天跑步的傻子怕是连刀都没摸过吧。”另一个士兵也冷笑附和道,“跟我们比?还嫩着呢。” 而他们讥讽的对象,楚南和他手下的三千士兵。 却依旧整齐地站在那里,默不作声,仿佛这些嘲笑声根本不存在。 楚南站在队伍前方,身着一袭干净利落的深色长袍,腰间未佩任何武器,却显得格外从容。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场上,视线与那些不屑的围观士兵短暂接触了一下,随即移开。 他没有一丝动怒,也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脸上只是挂着淡淡的微笑。 “刘校官,”楚南微微偏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刘志,“对方的人数是我们的三倍,士兵们会不会害怕?” 刘志看了看对面的队伍,那是一群典型的散兵游勇。 人数近万,虽然人多,但站位杂乱,动作不统一,远没有楚南这一方的队列整齐。 然而,他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楚公子,我们的人虽然这几天进步很快,但毕竟才训练一周。对上那些老兵,恐怕……” 刘志欲言又止,眉头微皱,显然对即将到来的对抗赛心存担忧。 楚南却不以为然,只是轻轻一笑,“正因为才训练一周,所以更需要一场胜利来让他们明白,纪律的力量有多强。” 刘志闻言愣了愣,随即低头抱拳:“末将明白。” 楚南上前一步,站在三千士兵的前方。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士兵们的耳朵里:“记住,今天的对抗不是为了证明谁更强,而是为了告诉你们自己,你们是一支军队,不是乌合之众。” 他目光扫过整支队伍,神情平静,“你们这几天的努力,不是为了向别人低头,而是为了战场上的那一线生机!” “如果你们今天被击败,记住,那不是因为你们弱,而是因为你们不够团结、不够专注!所以,现在告诉我——你们怕吗?” “不怕!”三千士兵齐声怒吼,声音如雷,震动整个校场。那些围观的老兵们也微微一怔,脸上的嘲笑收敛了一些,转为一种复杂的审视。 楚南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轻挥:“全体听令,列队,准备!” 三千士兵迅速动了起来,动作整齐划一,长枪交错,盾牌交接,短短数十息间,他们已经排成了一个严密的方阵。 队列整齐的队伍与对面那些散兵游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让许多围观的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个老兵皱起了眉头,“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阵型的?” “学会有什么用?人数上就输了三倍!不过是摆个样子罢了。”另一个老兵不以为然地说道,但声音里却带着几分不确定。 对面的散兵游勇显然也没把楚南的队伍放在眼里。 他们虽然没有阵型,但人数上的压倒性优势让他们信心满满。“弟兄们,给我上,教教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打仗!”领头的一个粗壮军官高喊道。 “进攻!”对面的散兵大喊着,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扑了上来。 他们毫无秩序,完全是各自为战,有人握着长刀,有人挥着狼牙棒,喊杀声震天,但更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楚南冷冷一笑,向三千士兵一挥手,“稳住!长枪准备!” “长枪——举!”刘志一声大喊,三千长枪齐刷刷地向前刺出,锋利的枪尖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方阵像一堵密不透风的钢铁墙壁,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的冲击。 散兵冲到方阵前时,第一排的长枪精准地戳在他们的武器和盾牌上,虽然没有造成致命伤害,却瞬间打乱了他们的步伐。 紧接着,方阵开始有节奏地向前推进,每一排的长枪在盾牌掩护下轮番交替,始终保持着队形的完整。 楚南站在方阵中央,双手背在身后,冷静地观察着局势。 他的声音清晰:“盾牌顶上去!保持阵型,后退一步的,出列!” 士兵们没有一个人退缩,反而越战越勇。 在楚南的指挥下,方阵宛如一头稳健推进的钢铁巨兽,硬生生将散兵游勇的攻势压了下去。 “这些家伙怎么这么难缠!”对面的军官大喊道,脸上已经满是惊慌。 他的士兵人数虽多,但却完全没有配合。 而楚南的方阵却仿佛是一个整体,每一步都稳扎稳打,逐步瓦解着散兵的斗志。 第三十章 另请高明 随着时间的推移,散兵们的进攻逐渐减弱,甚至有人开始后退,甚至逃跑。 “胜负已分。”刘志站在楚南身边,忍不住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震撼。 楚南微微一笑,淡淡道:“这才只是开始。”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散兵游勇彻底崩溃。 他们的阵型完全被打散,剩下的人狼狈地四处逃窜。 而楚南的三千士兵依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列,巍然不动。 “胜了!我们胜了!” 随即三千人齐声欢呼,欢呼声响彻整个校场。 楚南却站在队伍前方,举手示意安静,三千人迅速止声,重新站好。 整齐划一的动作和肃然的神态,与一周前那些懒散如同农夫的状态相比,宛如换了一支军队。 校场外围,站在高处观战的杨如燕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原本只是被“楚南的三千人要和其他散兵比试”这件事吸引过来,出于好奇才在一旁观看,甚至心中带着一丝不屑。 然而,当她亲眼见证了楚南指挥这三千人的对抗时,杨如燕心中不由得掀起了滔天巨浪。 “纪律如铁,行动如一。” 她暗暗咀嚼着这句话,目光随着楚南的方阵推进而闪动。 三千人的队伍,动作整齐如一,步伐稳健,竟然能硬生生挡住人数三倍于己的散兵游勇,还反过来将对方打得狼狈不堪。 更重要的是,这三千人不过是经过短短一周训练! 一周之内,竟能把一群松散的兵痞调教成这样? 杨如燕眼中的惊讶越来越深,甚至隐隐带着几分自我怀疑。 她身为一名武将,率领过边疆的骑兵,也经历过无数次厮杀。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种训练方法、这种队列战法,在她所学的传统兵法中闻所未闻。 “真是奇怪,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心中暗问。 杨如燕将目光重新投向楚南。 此刻的楚南正站在队伍前,安静地目送散兵逃离,随即转身向三千士兵宣布解散。 他并未因为胜利而大声庆祝,也没有夸耀自己的指挥功劳,只是淡淡一句:“今日的胜利,是因为你们的纪律和团结。这是第一步,明日继续。” 这样的话语,虽平淡却直击士兵们的心。 他们的目光中已少了轻视,多了敬佩。 杨如燕静静注视着他,心中原本的偏见竟有些松动。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楚南与她想象中的“机缘巧合发迹的小商贾”完全不同。 这种眼光、手段、胆识,绝不是靠运气能拥有的。 “他这个人……” 她低头沉思,回忆起昔日杨家对楚南的轻蔑态度,不禁感到一丝复杂。 不多时,三千士兵开始解散,返回营地休息。 楚南依旧和他们走在一起,目光温和,偶尔与士兵们低声交谈。 尽管他是指挥官,但丝毫没有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 杨如燕眯了眯眼,看着楚南融入队伍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 这种与士兵同甘共苦的作风,在大荒的军中并不多见。 以往那些自视甚高的指挥官,尤其是出身显赫的贵族,根本不会与士卒同流。 而楚南这种亲力亲为的方式,却意外地令人耳目一新。 “真是奇怪的家伙。”她低声喃喃,随即踱步下了看台,朝楚南的方向走去。 营地,临时休息点。 楚南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与几名士兵讨论当天的表现。 一名士兵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问:“楚公子,今天的阵型推进是不是有些慢了?刚才第二排好像乱了一点步子。” 楚南微微一笑,“你发现问题很好。但慢不一定是坏事,乱才是真正的致命。记住,稳住阵型,比加快速度更重要。” 士兵听后连连点头,脸上满是钦佩。 而其他士兵也忍不住靠近,纷纷围着楚南请教。 楚南耐心地一一解答,没有丝毫倦怠,甚至主动示范了一些站位和推进的小技巧。 远处,杨如燕站在阴影里,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竟感到有些局促。 她咳嗽了一声,大步走了过去。 “楚南。”杨如燕冷冷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压迫。 楚南闻声转头,目光一瞬间冷了下来。 他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后站起身,对士兵们摆了摆手,“今天先到这里,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训练。” 士兵们连忙散开,唯有杨如燕站在原地。 “将军找我何事?”楚南语气平静,目光微微下垂,显然不想与她多做交谈。 杨如燕眉头微皱,察觉到楚南的冷淡。 她素来习惯别人对她恭敬有加,突然碰上楚南这种态度,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她很快压下不悦,开门见山地说道:“刚才的阵型对抗,我承认你很有一套。” “你的练兵方式,和我过去所见的所有兵法都不同。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 楚南听了这话,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拿起石头旁的一壶水,缓缓倒了一杯,自己喝了一口。 这无视的态度让杨如燕心中隐隐冒火,她忍不住冷笑一声,“怎么,你是在耍我吗?” 楚南放下杯子,语气冷淡地回应:“杨将军见笑了。像我这种无名小卒,何德何能敢耍将军?” 这话听似谦逊,实则讥讽,让杨如燕脸色微微一变。 她立刻明白,楚南根本不愿搭理她,甚至可能是在报复杨家当初对他的轻视。 “我不是来和你争论的。” 杨如燕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一些,“楚南,我的确对你有误解。但今天我看到了你的能力。” “之前杨家对你做过一些不公的事,但这与你我之间的合作无关。” “我只是希望……能向你请教一些练兵之法。” 她的话语已经放低了姿态,甚至带着几分诚意。 然而,楚南依旧一脸平静,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杨将军太客气了。”他淡淡地说道,“我不过是个商人,对军务一窍不通。将军若有疑问,还是请教其他真正的名将吧。” 这番话堵得杨如燕哑口无言,她盯着楚南那波澜不惊的脸,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挫败感。 这个男人,明明没有任何背景,却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彻底掌控了局面。 而现在,他甚至连多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杨如燕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有些拿不下这个人。 第三十一章 女帝还是二公主 北大营的消息,传到了皇宫。 夜色沉沉,灯火如豆,宫殿内一片寂静,唯有程玲玉坐在书案前,目光静静落在一份刚刚送来的密报上。 密报详细记录了楚南在北大营的表现,包括他用短短一周时间调教出三千纪律严明的士兵。 以及他如何在人数劣势的情况下,大胜那些散兵游勇的事迹。 程玲玉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眉头微微蹙起。 她心中涌起一丝好奇,隐隐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一个商人,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她低声自语,目光中闪过一丝狐疑。 这几天,她一直密切关注楚南的动向。 一开始,她只是觉得这个人聪明,有些独特的见解。 但如今看来,他的能力远不止于此。 若说他只是靠运气,这未免太过牵强。 “有趣。”程玲玉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站起身来。 她披上了一件深蓝色的斗篷,遮住自己的脸,转身对身边的侍女说道:“不必让上官雅儿陪同,我亲自去一趟北大营。” “陛下,这么晚了——”侍女欲言又止,却在程玲玉冷冷的目光下止住了话头。 “无妨,我自有分寸。”程玲玉摆摆手。 片刻后,她已经消失在皇宫深处,只留下沉寂的宫墙在夜风中矗立。 北大营,楚南的营帐内。 楚南正坐在桌前翻看一些记录士兵名单和训练成果的册子。 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静,但眼神中隐隐透着一丝疲惫。 毕竟,一周高强度的训练,他不仅要指挥士兵,还要亲自参与,这种付出是无法用言语轻描淡写的。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轻而稳,不像是寻常士兵的步伐。 楚南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册子,目光微微扫向帐门。 下一瞬,一个身披斗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周身笼罩在夜色里。 她的脚步轻盈,斗篷的帽兜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但楚南还是一眼认出了她的身份。 “二公主。”楚南站起身,拱手行礼,语气却比往常更淡了一些,“这么晚了,您还亲自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斗篷下,程玲玉微微一顿,随后轻轻抬手掀下了帽兜,露出那张冷艳而威严的面容。 她轻声一笑,目光带着一丝审视:“楚公子倒是警觉,连夜晚也没有放松。” “毕竟北大营不比别处。”楚南随口回道,随后示意她入座,自己却并未急着坐下。 他的目光在程玲玉身上稍稍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脸上的神情平静无波。 程玲玉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打量了一下帐内的布置。 这里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些简单的书册、训练用的竹简。 还有楚南自己随意放在桌上的茶盏,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像极了他的性格。 “我听说了你的事。” 程玲玉开口,声音低柔,但隐隐透着一丝试探,“一周时间,你用一种全新的方式,调教出三千纪律严明的士兵。” “这一点,连我身边的那些老将都未必能做到。” 楚南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淡淡笑道:“小姐过誉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程玲玉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雕虫小技?如果只是雕虫小技,又如何能让北大营的士兵心悦诚服?又如何能在对抗中击溃那些散兵游勇?” 楚南仍旧没有多言,只是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略带几分疏离。 他的这种态度,让程玲玉微微挑眉,心中不禁暗暗思索:这个楚南,比她想象中更难对付。 “楚公子,我有件事很好奇。” 程玲玉突然转了话锋,目光微微眯起,“你为何愿意答应二公主的请求,来管这三千士兵?这可不像是一个商人该有的兴趣。” 楚南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缓缓抬起头,直视着程玲玉,眼神里多了一分深邃的意味。 “小姐,既然您这么问,我也有一个疑问想请教您。” 他说着,语气里透着一丝莫名的锋芒,“您究竟是程碧玉,还是……当今的女帝?” 此话一出,帐内陷入一片死寂。 程玲玉的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静静地注视着楚南,面色无波,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片刻后,她轻笑一声,语气略带玩味:“楚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楚南不慌不忙地说道,语气依旧平静,但每个字却仿佛敲击着程玲玉的心弦。 “二公主程碧玉在帝都的名声,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她的性格懒散,远离朝政,与其说是皇室成员,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富贵闲人。” “像这样的人,会为了国家大事亲自拜访我一个商人,还把北大营的重任交给我,您觉得合理吗?” 程玲玉没有说话,但她的目光却比刚才更冷静了几分。 楚南继续说道:“而且,您对军务的了解、对北大营的重视,明显不像是个闲散的皇室成员。” “结合这些,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您不是程碧玉,而是当今的女帝程玲玉。” 帐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安静,只有微风掀动斗篷的轻响。 程玲玉盯着楚南,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似乎并未被揭穿身份而感到慌乱。 相反,她的眼神中带着一抹赞赏:“楚公子果然聪明,看来,朕低估你了。” “承蒙陛下夸奖。”楚南微微拱手,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不早说?”程玲玉好奇地问道,眉眼间隐隐带着几分玩味。 楚南淡淡一笑:“因为说与不说,对我来说并没有区别。 陛下既然选择隐瞒身份,自然有您的用意。而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做自己该做的事罢了。” 程玲玉闻言,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 她轻轻点头,缓缓说道:“楚公子,你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像你这样的人,若生于权贵世家,恐怕早已名震天下。” “陛下谬赞了。”楚南低头拱手,嘴角却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过,我更喜欢现在这样,自由自在。” 程玲玉注视着他,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第三十二章 割地求和 帐中,两人相对而坐,刚刚的短暂交锋虽然平静,却仿佛每句话都藏着刀锋。 楚南看似随意,实则滴水不漏。 而程玲玉虽然隐瞒身份,却被对方一语道破,竟也未觉突兀,反倒隐隐欣赏楚南的敏锐。 “楚公子,既然你已经知道朕的身份,有些话便不必遮遮掩掩了。” 程玲玉目光幽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楚南微微拱手,声音不卑不亢:“陛下盛情,楚某自然铭记于心。不过陛下若是有吩咐,还请直言,末将必不敢懈怠。” “盛情?”程玲玉挑眉,似是对楚南那看似谦逊却带着一点揶揄的话语颇感有趣。 “朕将北大营的三千人交给你,不过是试试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如今看来,你倒是没让朕失望。” “陛下谬赞了,”楚南微微一笑,语气淡然。 “不过区区三千人,何足挂齿?更何况,此事陛下定早已胸有成竹,楚某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哦?”程玲玉眯起眼,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朕是否胸有成竹,与你无关。但你的确是个聪明人,聪明到让朕有些好奇。” “你的本事,究竟还藏了多少?” “本事倒也谈不上。”楚南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件好事。陛下觉得呢?” 程玲玉轻轻笑了笑,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得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楚公子!楚公子在吗——” 伴随着清脆带些急促的声音,帐门猛地掀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 正是上官雅儿,一身盔甲的她此刻显得有些着急,连进帐前的通报都省了。 “楚公子,事情紧急——” 她刚开口,却在看到坐在楚南对面的程玲玉时,骤然顿住了脚步。 “陛……二……” 上官雅儿的嘴巴微张,眼中写满了慌乱,险些脱口而出什么。 但她到底反应够快,急忙将后半句咽了下去,脸上的表情却精彩得很。 程玲玉挑了挑眉,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她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雅儿,朕的身份,楚公子早已知晓,无需再遮掩了。” “什么?”上官雅儿听罢,呆滞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楚公子知道了……?”她转头看向楚南,脸上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楚南轻轻一笑,神情从容自若:“上官小姐,陛下的身份并不难猜透,只是你们没打算让我知道,我也乐得装糊涂罢了。” 上官雅儿顿时噎住,嘴唇微微张开,却又说不出什么。 只得转头看向程玲玉,目光中似乎带着些许尴尬。 “好了,上官,你这么急急忙忙赶过来,究竟是何事?” 程玲玉摆摆手,语气不疾不徐,带着几分冷静的威严。 上官雅儿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陛下,大南朝的使者刚刚抵达,已经进了宫。朝廷的几位大臣都在等您召见!” “哦?”程玲玉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她随即站起身来,语气略带淡淡的冷意:“大南朝的使者,这次来得倒是比预期中更早些。” “陛下,您看是否现在回宫?”上官雅儿低声问道。 程玲玉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转向楚南:“北大营的事,朕暂且交给你。继续好生操练,切莫懈怠。” “末将领命。”楚南恭敬拱手,目送程玲玉站起身来。 “上官,将军们的对接事宜,记得多与楚公子商议。他的本事,比你想象中更可靠。”程玲玉转头看向上官雅儿。 上官雅儿怔了一下,立刻低头答应:“是,陛下。” 程玲玉不再多言,披上斗篷,朝帐外走去。 楚南主动起身,将她送至帐门外,夜风拂过,斗篷的边角微微扬起。 隔日金銮殿上,朝堂肃然。 程玲玉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清冷,容颜似雪。 她一身深紫色帝袍,衣领与袖口以金线绣着繁复的纹饰,头戴华贵的九凤冠,散发出无可置疑的威严。 殿下,两列大臣分站左右,衣袍齐整,却显得有些拘谨。 殿中气氛压抑,每个人的神色都有些沉重。 因为今日,大南朝的使者带着“议和书”来到大荒。 “宣使者入殿。”太监尖利的声音回荡在金銮殿中,语调拖得极长,但掩盖不了其中的紧张。 伴随着低沉的脚步声,两名身披绣着红色火焰纹路长袍的使者大步迈入大殿。 他们身材高大,神情倨傲,尤其是领头那人,额头高凸,鼻梁高挺,面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大南使臣,梁立,参见大荒女帝。” 领头的使者微微拱手,嘴角却勾着一抹轻蔑的笑意。 他的声音响亮,回荡在大殿之中,但却透着不敬。 程玲玉微微抬眸,眸光冷如深渊,单手支撑在龙椅的扶手上,并未起身,也未开口。 见她不言不语,梁立依然故作从容,目光却隐隐扫过在场的众臣。 果然,左边一位太师和右边一名老臣的脸上皆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这让梁立心中更加笃定,大荒的确如传言所说,内部虚弱,不堪一击。 梁立抬了抬下巴,继续说道:“我大南皇帝仁厚,念及大荒连年干旱,民不聊生,因此特派我等,送来议和之意。” 他的语气故意放得高调,嘴角的笑意更加张扬,“只要大荒割让幽州四城,并且每年送上二十万石粮草,我大南便愿意罢兵,与你们结为兄弟之邦。” 话音刚落,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大南使者的话,简直毫无诚意,甚至可以说是赤裸裸的羞辱。 割让幽州四城? 那可是大荒的北疆要地! 再加上每年二十万石粮草的赔偿,根本就是要将大荒的国脉掐断! 众臣面面相觑,心中充满愤怒,却又噤若寒蝉。 因为大南军力强盛,这些年来步步紧逼,若真开战,大荒未必能讨到便宜。 “使者所言未免太过了。” 终于,一名年轻的官员忍不住站出来,脸色涨红,“幽州四城乃我大荒重要之地,岂能轻易割让?!” 第三十三章 路见不平 梁立转头看向那官员,嘴角的笑意不屑到了极点:“哦?那依这位大人之言,是要拒绝我大南的好意了?” 年轻官员被梁立的目光一瞪,竟一时语塞。 旁边的太师李景澄轻咳一声,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圣上,大南使臣所提之事,虽有些难以接受,但如今大荒内忧外患,若能避免战事,或许对我朝百姓是一桩好事……” 他的话语充满了试探,显然也不敢直接得罪大南。 毕竟在他看来,大荒目前的局势实在是无法承受一场全面战争。 程玲玉目光如刀,扫过朝堂上的大臣们。 她的唇微微抿起,眼中露出一丝冰冷的讥讽。 她并未打断任何人的话,而是安静地听着,看着,仿佛在等着他们的下一步表现。 大臣们见女帝不言,越发不敢轻易开口。 一时间,偌大的金銮殿上,只剩下大南使者的冷笑声回荡。 “既然如此,看来大荒的臣子们,也明白形势。” 梁立一步上前,语气越发肆无忌惮,“割地赔款,是为了你们自己好。” “总比我大南大军挥师而下,攻破帝都,流血漂橹要强吧?” 此言一出,朝臣们的脸色更加难看。 有几人捏紧了袖口,但依然不敢出列反驳。 梁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暗自得意。 这大荒的朝堂,也不过如此罢了。 他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听得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 “使者说得很好,割地赔款,的确是一条路。” 程玲玉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威严。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电般扫过梁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梁立心中一凛,不由得收起了几分轻慢,抬头看向这位女帝。 “不过……”程玲玉语调微顿,眼中寒光一闪,“既然是你们大南的提议,那朕也需要时间,与众位臣子好好商议。” “毕竟,割地赔款这种事,岂能轻易决断?” 梁立皱了皱眉,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程玲玉已经微微抬手,转头看向身旁的太监。 “退朝吧。”她声音平淡,毫无波澜,仿佛刚才的一切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太监连忙尖声高喊:“退——朝!” 朝臣们愣了片刻,随即纷纷低头退下,梁立虽然不甘,但终究也只能随着侍卫被请出大殿。 程玲玉独自站在龙椅前,目光深邃地望着空荡荡的大殿,脸上平静如水,似笑非笑。 夜色如墨,帝都街头,灯火阑珊,寒风中透着一丝肃杀之意。 楚南步履稳健,穿过街巷,朝自己的小店铺走去。 他这些天一直忙于北大营的操练,少有时间回到自己位于帝都的店铺。 此番训练告一段落,他终于得空。 准备回去取一些从现代带来的小物件,顺便整理一下思绪。 就在他即将踏入自己铺子的街口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吵杂的人声夹杂着惊叫,甚至还伴随着兵器的碰撞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放开他!救命啊!”苍老的声音凄厉地喊道,夹杂着女子的哭喊声。 楚南微微一愣,停下脚步,抬头望去。 前方街角,一群身着异国服饰的男子正在纠缠着一个老者与少女。 那些男子身形高大,面容粗犷,服饰上绣着烈焰般的纹路,分明是大南使团的人。 “这……是大南的使者?” 楚南眉头轻皱,目光微微眯起。 那老者明显是本地的百姓,满脸惊恐,浑身颤抖。 而少女则被一名大南使团的武士死死抓住手腕,挣扎不已。 围观的百姓纷纷远远躲开,没人敢上前劝阻。 毕竟,对方是敌国的使者,身份特殊,普通人根本惹不起。 “老头儿,敢拦我们的大道?还不跪下赔罪!” 其中一名大南武士大声吼道,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傲慢。 老者连连摆手,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小的……小的只是开个小摊儿,哪敢挡各位大人……还请各位大人放过……” “放过?”另一名武士冷笑一声,抬脚便踹在老者的胸口,将他踹得倒地不起,连咳了几口血。 “爷爷!”少女惊叫一声,拼命挣扎. 却被那名抓着她的武士狠狠一甩,差点跌倒在地。 楚南看到这一幕,眉头轻蹙,目光微冷。 “当街行凶,还真是欺我大荒无人。” 他低声自语了一句,随即抬手摸了摸背上挂着的一只黑色背包,那里装着一把现代工艺的复合弓。 他脚步微微一顿,抬眼扫了一圈四周。 周围百姓虽然围观,却无人敢上前,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低声议论着大南使者的蛮横。 楚南却不慌不忙地拉开背包,将复合弓从中取出,搭上了一根锐利的钢制箭矢。 他动作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住手。”楚南的声音不大,但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 几名大南武士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 他们显然没料到,还有人敢站出来阻止他们。 “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多管闲事?”一名武士咧嘴冷笑,满脸不屑地看着楚南。 楚南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缓缓举起手中的弓。 拉开弓弦,瞄准了抓住少女手腕的那名武士。 “最后警告一遍,放开她。”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拉满的弓弦,却让空气中多了一分压迫感。 那名抓住少女的武士显然没把楚南放在眼里,冷笑道:“不知死活的小子,就凭这玩意儿也想威胁爷爷?滚远点,否则我把你——” 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矢破空而出。 那武士还没反应过来,便觉手腕一阵剧痛。 定睛一看,楚南的箭竟然精准无比地擦过他的手腕,将他抓住少女的手硬生生震开,同时将他后方的木柱牢牢钉住。 少女趁机逃开,扑向倒地的老者,而那名武士则愤怒地捂着手,满脸惊骇。 “你找死!”他怒吼一声,其他几名大南武士也立刻拔出腰间的刀,满脸凶狠地朝楚南围了过来。 第三十四章 排忧解难 楚南却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再次拉开弓弦。 “下一个,绝不会只射你的手腕。” 那种自信,瞬间让几个大南武士的脚步一顿,竟然一时间不敢上前。 “住手!”伴随着一声大喝,大南使团的领头人梁立从远处走来。 他的脸色铁青,目光阴冷地扫过楚南,随即看向被射伤的武士,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那名武士咬牙指着楚南,愤怒地说道:“这个小子竟敢袭击我们大南使团的人!” 梁立转头看向楚南,眼中闪过一抹寒意:“阁下好大的胆子,当街对我大南使者行凶,难道不怕惹来两国纷争吗?” 楚南依旧神色如常,嘴角甚至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我只是看不惯你们欺压我大荒百姓,出手制止罢了。” “至于纷争……你们若真想开战,尽管试试。” 梁立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他看着楚南那平静从容的模样,隐隐觉得这个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很好,很好!”梁立冷笑连连,指着楚南说道,“大荒女帝若不交出这个人,我们大南必将讨个公道!” 楚南却淡淡一笑,将弓重新背回身后,语气轻松地说道:“公道?行凶者得惩,这就是公道。” 金銮殿上,朝堂之中,寒气凛冽,杀机四伏。 清晨的朝堂比往日更加安静,满朝文武各站两侧,却无人敢开口。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隐隐的压抑,仿佛风暴即将来临。 程玲玉端坐在龙椅上,一袭深紫帝袍衬得她面色冷峻如霜。 她双手交叠,置于扶手上,眼神清冷。 却深不可测,宛如一潭寒泉。 她在等待,等待大南使团的到来。 片刻后,一声尖利的通传声打破了沉寂:“大南使团觐见——!” 伴随着通报声,梁立一行人大步踏入朝堂。 领头的梁立脸色铁青,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戾气。 他一身红色纹袍,步伐凌厉,身后跟着几名武士,气势汹汹地走到殿前。 “拜见女帝陛下!”梁立拱手行礼,语气虽礼,却丝毫不显恭敬,反而带着一股隐隐的挑衅。 程玲玉微微抬眸,目光从梁立的身上扫过。 她未曾开口,威严的气势却已令梁立微微一滞,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但梁立很快稳住情绪,脸上的冷笑愈发明显。 “陛下!”梁立大声说道,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昨日,我大南使团一行途经帝都街道,却惨遭贵国暴徒袭击。” “我大南使者手下数人受伤,甚至险些性命不保!此事,贵国必须给我大南一个交代!” 他说得声情并茂,脸上充满了愤怒,似乎受害的一方是他们,而非被他们欺凌的百姓。 几名大南武士站在后方,也一个个作出愤怒的表情,仿佛恨不得立刻讨回公道。 听到这番话,朝堂上的众臣面面相觑,有些人低头不语,有些人皱眉轻叹。 他们并非不明事理,而是清楚大南使者的蛮横本性,定然是他们挑衅在先。 只是眼下,大南强势,大荒却内忧外患,任何冲突都可能引发战争。 梁立见无人应声,心中越发得意,趁势步上一步,继续说道:“陛下,我大南向来以仁义治国,不愿与你们大荒起战事。” “但这等恶劣之事,若是贵国再不交出凶手,我大南唯有挥师南下,为我使团讨回公道!” 这句话掷地有声,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朝堂内一片死寂,众臣的脸色更加难看。 有人低头沉思,有人欲言又止,却最终无人敢出列。 “陛下,不如——”右侧的李景澄轻声开口,声音中透着小心翼翼。 “不如让那位‘凶手’出来……暂且缓和与大南的关系,待事态平息后,我们再寻其他办法也未尝不可。” 此言一出,几个大臣默默点头,显然赞同他的提议。 他们担忧的,不是楚南的安危,而是害怕大荒真的与大南兵戎相见。 “荒唐!”一声冷斥从高位传出。 程玲玉的声音不高,却如雷霆一般震荡整个朝堂。 她从龙椅上缓缓起身,威严的目光扫过所有臣子。 每一个被她目光扫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噤若寒蝉。 她的声音清冷,却掷地有声:“你们的意思,是要朕交出一个护我百姓安危的人,换取虚假的和平?” 李景澄身子一颤,连忙跪地:“陛下恕罪!臣并无此意,只是,只是如今两国局势紧张,臣以为……能避免战事为上。” 程玲玉冷笑一声,眼中带着一抹讥讽:“既然如此,那不如将你们这些满朝文武也送给大南,让他们去当顺民好了!” “朕看你们既不愿动刀兵,又无半分血性,这天下还要你们有何用?” 李景澄面色惨白,不敢再言。 程玲玉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梁立身上,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寒意:“使者,朕且问你,你口中的凶手,射杀的可是你们的无辜之人?” 梁立被她看得心头一紧,但还是咬牙说道:“虽是小事,但射伤我大南使者者,皆为贵国之人,陛下若不交出,便是我大南对贵国无信!” 程玲玉冷冷一笑,抬眸说道:“朕早已查明,你们使团当街行凶,挑衅在先。朕的臣民不过自卫反击,有何错处?” “陛下此言未免偏袒!”梁立冷声说道,语气更加咄咄逼人,“陛下若执意护短,便是将两国推向刀兵相见的地步!” 程玲玉眯起眼睛,眸光中透出几分寒意:“威胁朕?” 梁立却咧嘴一笑,毫不掩饰地说道:“陛下若不交出凶手,那便是我大南挥师北上的时机。到时候,大荒可别说我大南不给机会!” 此言一出,朝堂上更是一片死寂,许多大臣的脸上都浮现出恐惧之色。 大南的军力何其强盛,若真全面开战,大荒未必有胜算。 程玲玉却只是冷冷一笑,那笑意中带着不屑。 她轻轻抬手,声音平静,却仿佛带着一股掌控全局的笃定:“朕要考虑是否交出凶手,毕竟关系重大,不容草率。上官雅儿——” 她顿了顿,目光扫向立于武将列的上官雅儿,眼神深沉却隐含暗示。 上官雅儿一怔,很快反应过来,立刻低头拱手:“臣在。” “去将楚南带来,他既然是这场风波的当事人,便由他亲自为朕分忧解难。” 第三十五章 换甲! 程玲玉语气淡然,却透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意味。 朝堂上,几名心思敏锐的老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程玲玉这一举动,显然是把主动权交给了那个平民出身的楚南。 她这是在做什么? 是存心要护住他,还是另有深意? 梁立则冷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陛下倒是慎重得很,区区一名平民,还能有什么高见?” 程玲玉不答,只是看了梁立一眼,那眼神冷如深渊,仿佛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梁立心中微微一寒,不由得闭上了嘴。 不多时,上官雅儿快步赶到楚南的铺子前。 店铺内,楚南正悠闲地翻阅一本从现代带来的书籍。 他端着一杯茶,表情散漫,仿佛刚刚的街头冲突完全没有发生过。 “楚南,快走!陛下让你上朝。” 上官雅儿一把推开店门,带着几分急迫地喊道。 楚南闻声抬起头,眉头轻挑,语气平淡:“让我上朝?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你少在这耍嘴皮子!”上官雅儿气得瞪了他一眼。 “大南的使团咄咄逼人,陛下正在朝堂上顶着压力护你,你倒在这儿清闲得很!还不赶紧随我去面圣!” 楚南淡然一笑,缓缓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就走一趟吧。” “不过,记住了,我可不是因为怕才去的,只是不想让陛下为难。” 上官雅儿撇了撇嘴,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家伙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但她终究没多说什么,转身带着楚南一路赶往皇宫。 朝堂上,楚南身着一袭朴素长袍。 梁立看到他,眼中立刻闪过一丝讥讽:“这位便是贵国的凶手?看起来不过是个文弱书生,陛下如此袒护,未免有些过了吧。” “使者此言差矣。”楚南不疾不徐地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轻视的笃定。 “我不过是制止你们当街行凶,若真算凶手,那只能是你们自己心虚在先。” 梁立冷笑一声:“小子,口舌之争无用!如今此事已然传遍帝都,你的箭伤了我大南使者,这是事实!” “难不成,你还想将错全推到我大南头上?” 楚南不理他的挑衅,而是目光淡然地扫过梁立。 随后转向程玲玉,拱手说道:“陛下,此事我有一计,可暂缓眼下危局。” 程玲玉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抹兴趣:“说。” 楚南微微一笑:“大南使者既然要讨公道,那便让他们看看我大荒的军队实力。 以武示威,正好给他们一个衡量的机会。 若大南自觉有胜算,那便开战;若觉我大荒不可轻犯,便不必浪费口舌。” 梁立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就凭你们大荒的军队?” “据我所知,你们的北大营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连纪律都谈不上,也敢在我大南面前耀武扬威?” 朝堂上一片哗然,许多大臣纷纷低头,脸上带着羞愧。 北大营的现状,他们自然清楚,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大荒军队的短板。 楚南居然敢提出让大南使者“观军”,这是疯了不成? 程玲玉却没有露出半分惊讶,她的目光在楚南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淡淡说道:“楚公子之计,的确有趣。” “陛下!”一名大臣连忙出列,面露急色,“北大营的情况……是否真的适合作此示威?若被对方看出虚实,恐怕会引来更多麻烦!” 程玲玉抬手止住了他的劝言,转头看向梁立:“大南使者,你们意下如何?” 梁立冷笑道:“既然陛下如此坚持,那我大南自无不可。” “北大营如何,待我等观过之后再议吧。不过,我希望陛下莫要让我们失望。” “放心。”程玲玉唇角微扬,笑意中却透着寒意,“朕从不让人失望。” 不一会到达北大营,寒风如刀,天空阴云密布。 一列列士兵整齐排列在校场上,他们手持长枪,身披铠甲,身姿挺拔如松。 每个人的表情都严肃,仿佛连周围的寒风都无法撼动他们的意志。 整支队伍犹如一块经过精心打磨的钢铁,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北大营的中央,一面巨大旌旗随风猎猎作响. 上书“大荒”二字,笔锋遒劲,仿佛要穿透天穹。 程玲玉站在观礼台的最高处,身着一袭深紫帝袍,头戴简洁却不失威仪的凤冠。 她的目光如刀般扫过整个校场,虽未开口,却让人感受到无形的威压。 在她身旁,楚南穿着一身干练的深色长袍,腰间佩着一把简单的短剑。 他神情平静,似乎完全无视了身后大南使团投来的轻蔑目光。 而大南使团领头的梁立,则满脸戏谑地看着楚南和北大营的士兵。 他时不时发出冷笑,低声对身旁的随从说道:“这便是大荒的北大营?看起来不过是堆强装门面的草包罢了。” 梁立的声音虽低,却足以被身旁的楚南听见。 楚南没有回头,只是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抹讥讽。 “北大营全体,列队准备!” 楚南的声音不大,却如金石般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 随着他的命令,三千士兵同时迈步,整齐划一地排列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 每一步都踩在同一节奏上,仿佛大地都在他们脚下震动。 长枪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黑色的盔甲犹如潮水般连成一片。 大南使者原本满脸轻视,但此刻眼中渐渐露出了一丝惊讶。 “怎么回事?”梁立微微皱眉,“这些人的动作……怎么会如此整齐?” 他的随从也忍不住低声惊叹,“这支队伍……看起来不像散兵游勇啊。” 他们却不知道,这支队伍,正是楚南以现代军事训练方式调教出来的成果。 整齐划一的步伐、标准化的队列、统一的节奏,这些都是古代军队从未见过的。 但这仅仅是开始。 “全体,举枪!”楚南再次下令。 三千士兵同时将长枪抬起,枪尖如林,直指前方,动作精确到分毫不差。 那一瞬间,三千支枪交织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面横亘天地的铁墙。 “好整齐的队伍!”大南的一名武士低声惊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然而,更令他们震撼的还在后头。 楚南神色冷然,抬手一挥:“全体换甲!” 第三十六章 应战 随着号令响起,三千士兵迅速解下身上的旧甲,从队伍后方领来了一副副崭新的板甲。 这些板甲通体黝黑,棱角分明. 每一片甲片都厚重无比,表面光滑如镜,显然是经过特殊工艺打磨的。 更令人震撼的是,这些板甲的设计完全不同于大荒以往的铠甲. 不仅覆盖面积更大,还显得更加贴合人体,既威武又实用。 “这是什么铠甲?!”梁立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甲胄。 大南的铁甲虽强,但与眼前这黑光闪烁的板甲相比,顿时显得粗陋许多。 他隐隐感觉,这些铠甲的材质和工艺,似乎远超他对大荒军队的认知。 这正是楚南昨天通过自己的店铺,从现代采购而来的防弹板甲。 这些甲胄本是现代工艺的仿制品,但防护力却丝毫不逊色于古代重甲。 “全体,举盾!”楚南再度下令。 士兵们换上板甲后,又齐齐举起盾牌。 那些盾牌同样是经过现代技术强化的,形制上虽然与古代的盾相仿,但坚固程度却高出一截。 盾阵如同铜墙铁壁,瞬间封住了整个方阵的前方,仿佛连风都无法穿透。 梁立的脸色已经由轻视转为震惊。他的随从低声说道:“这支军队……如果真是大荒的兵力,他们的装备,已然远胜我们!” 梁立冷哼一声,努力镇定下来,但眼中的不安已经无法掩饰。 “全体,开始演武!”楚南再次发号施令。 士兵们迅速散开,分成若干个小队。 每一队都以方阵为基础,按照楚南的指挥进行各种战术演练。 他们的动作迅速,每一次阵型变化都如行云流水,无比流畅。 长枪刺出,盾牌翻转,整个战场如同一部高效运转的战争机器。 大南使团的一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本以为大荒的军队不过是一群松散的士兵,却没料到眼前这支队伍竟然如此强悍,完全颠覆了他们的想象。 梁立的额头上渐渐渗出冷汗。 他目光阴冷地盯着楚南,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破绽。 但楚南却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阅兵结束,楚南走上观礼台,对着梁立微微一笑:“使者,如何?” 梁立强作镇定,咬牙说道:“大荒的军队……果然有些不同凡响。但若真开战,你们未必能赢。” 楚南淡然一笑,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能不能赢,打了才知道。不过,我劝使者最好三思而后行。” “因为战争的代价,未必是你们承受得起的。” 梁立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 眼前的这支军队,足以对大南的精锐构成威胁。 而楚南那平静却笃定的语气,更让他心中隐隐发寒。 程玲玉适时开口,语气冷然:“使者,既然已经观过北大营,还需要朕再为你安排些什么?” 梁立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慌乱,拱手说道:“不必了……陛下的军队果然名不虚传,梁某已经见识到了。” 程玲玉微微一笑,眼中却透着一抹寒意:“既如此,那使者便回去向你们的大南皇帝转告,若真想开战,大荒随时奉陪。” 风声如刀,寒意愈盛,校场上的气氛却因梁立的一句话而瞬间凝滞。 “既然大荒的军队如此威武,为何不让你们的勇士与我大南的武士较量一场?” 梁立微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笑意,双手负在身后,语气里满是挑衅。 他虽在阅兵时被震慑到,但大南使团素来强横,此刻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压一头,必须找回场子。 单挑较量,这是梁立翻盘的最后一张牌。 他笃定,大荒所谓的“纪律铁军”不过是些表面功夫,若真论个人武力,大南的武士绝不会输! 听到梁立的话,北大营内的士兵们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狗屁大南武士,居然敢挑衅我们!” “对!派个兄弟上去教训他们!” “让他们知道知道,大荒不是好欺负的!” 士兵们义愤填膺,却又隐隐有些担忧。 毕竟,谁都知道,大南素以盛产武士闻名,其单兵作战能力尤为强悍。 此刻,若贸然迎战,一旦输了,便是北大营的颜面尽失。 梁立眼看众人议论纷纷,嘴角的笑意越发张扬。 他将目光转向高处的观礼台,直直地看向程玲玉,抱拳道:“陛下,既然阅兵已毕。” “梁某认为,不妨让两国的勇士切磋一场,既可增进友谊,也能证明贵国军中并非虚张声势。” 这句话,说得十分阴阳怪气。 切磋?友谊? 分明是挑衅! 程玲玉端坐在高台之上,目光如电般扫过梁立,眼神冷得如同冬夜的寒霜。 她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冷笑,却不答话。 大臣们互相交换着眼神,谁也不敢率先开口提议。 对战?这是陛下必须亲自决断的大事,贸然插嘴可不是明智之举。 此时,一旁的杨如燕站了出来。 她身穿银色铠甲,气质英武,长发束成高马。 她的目光扫过楚南,嘴角勾起一抹略显讥讽的笑意。 “陛下。”杨如燕躬身行礼,抬起头后,朗声说道,“既然大南使者提出了切磋之请,那我大荒自不能示弱。不过……” 她话锋一转,将目光投向楚南,语气中多了几分揶揄,“此番北大营的风采,乃是楚公子一手操练而成。” “如今使者提出较量,我以为,不如让楚公子出战,亲自展示北大营的实力,岂不更能服人?” 此话一出,场内顿时一片哗然。 杨如燕此举显然别有用意,她虽敬佩楚南的智慧,但心中对楚南这个商贾从旁指挥军务一事仍有不满。 如今正是个好机会,若楚南上场输了,便能彻底让他颜面扫地! 程玲玉眉头微皱,眸中寒意微现。 她扫了杨如燕一眼,语气不疾不徐,却透着几分威严:“杨将军,楚公子非武将出身,此事与他何干?” “再者,这切磋之事,岂可随意应下?若因此损了我大荒威名,你担得起责任吗?” 杨如燕被这一句话噎得一滞,但很快挺直了腰杆,抱拳说道:“陛下,此事关乎国家颜面,若无人应战,只会令大南人越发狂妄。” “我以为,不如……”她话未说完,却见一道淡淡的声音从旁响起。 “好,我应战。” 第三十七章 我要打十个! 杨如燕愣了一下,循声望去。 只见楚南负手站在观礼台下,嘴角带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 “楚南!”程玲玉抬眸看向他,语气带着一丝严厉,“不可胡闹!” 楚南却微微一笑,拱手说道:“陛下,既然使者诚心相邀,若我等一味推脱,未免失了气度。” “楚某虽不才,但若真能为陛下分忧,自当义不容辞。” 梁立冷笑一声,双臂抱胸,满脸不屑地看着楚南:“你?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敢上场?莫非贵国无人了吗?” “无人?”楚南挑眉,神情淡然,目光如水,却仿佛看透了一切。 “使者既然看不起我,不如这样——你大南不是号称武士强悍吗?一次派十人上来吧。”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一次……打十个?!” 北大营的士兵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连大荒的朝臣们也是一脸震惊,窃窃私语。 这个楚南,是疯了吗? 单挑尚且凶险无比,他居然扬言要对战十人! 杨如燕则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她本以为楚南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竟如此“大胆”,让她都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大的口气!”梁立被楚南的挑衅激怒,咬牙说道,“既然你如此狂妄,那便如你所愿!” “梁立!”程玲玉冷声喝道,眼神如寒刃般盯住他,“若真出人命,休怪朕翻脸无情!” 梁立冷哼一声:“切磋而已,陛下未免太过紧张。” 程玲玉转头看向楚南,神情复杂:“楚公子,这非儿戏,你……” 话未说完,楚南已经轻轻拱手打断了她的话:“陛下,放心吧。我只是想给使者一个‘公道’罢了。” “好!”梁立冷笑着拍手,“那便开始吧。” 楚南从容地走入场地,依旧是一身简洁的长袍。 手中只握着一柄复合弩,看起来毫无战斗力。 然而,那自信而笃定的神情,却让围观众人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错觉。 而对面的大南十名武士则杀气腾腾。 他们个个身高体壮,肌肉虬结,手持各式兵刃,寒光闪烁,脸上的表情透着狠厉。 这十人,是梁立从使团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顶级武士,每一个都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 “哼,连刀都不带,还敢说要打一场?”一名大南武士冷笑着开口,“看来这位楚公子,是真的想要寻死。” “就算是送死,咱们也得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另一名武士阴森森地说道,手中的长刀轻轻一挥,似在热身,刀刃上的寒光如毒蛇吐信。 梁立站在场外,双臂抱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原以为楚南不过是一个懂得耍嘴皮子的小商贾,却没想到此人竟然敢大言不惭地挑战十名武士。 这下,他倒要看看,这个狂妄之徒到底有什么能耐。 围观的士兵们虽然义愤填膺,但此刻也不禁替楚南捏了一把冷汗。 这场关乎生死的单挑,可不是靠聪明就能取胜的。 高台上,程玲玉冷冷注视着场中,眼底深处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虽然她对楚南的智慧极为信任,但眼下的局势,任何理智之人都无法乐观。 楚南毕竟不是武将,更不是战场上的杀神,面对这样的局面,她难免心生担忧。 而杨如燕则双臂抱胸,目光复杂地看着楚南,冷笑道:“这家伙未免太自负了。” “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大南的十名武士瞬间分散开来。 如猎豹般围绕着楚南,步伐稳健。 他们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第一轮进攻便是雷霆万钧,每一刀、每一剑都直取要害,毫不留情! 其中一名武士双手持刀,从正面直劈而下,刀刃破空,寒光刺目,目标直指楚南的头顶! 而另一名武士则从侧翼挥出长矛,矛尖如毒蛇吐信,带着凌厉的劲风刺向楚南的肋下。 其余武士也一齐发动攻击,长刀、短剑、弓箭,几乎将楚南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这一轮攻势,凶险至极,若换作普通人,早已被当场撕碎。 然而,楚南并未慌乱。 他的目光冷静,脚下一错,避开正面劈来的刀锋。 同时身体一侧,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刺向肋下的长矛。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一支弩箭精准地击中了楚南的胸膛。 然而,在众人以为楚南会倒下时,楚南的身体只是微微晃了一下,依然站得笔直。 “什么?!”那名发射弩箭的武士脸色骤变,“中了还没事?” 另一名手持长刀的武士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直接跃起,挥刀直砍楚南的后背。 然而,当刀刃落下的瞬间,传来的却不是皮肉撕裂的声音!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楚南背上的长袍被刀刃劈开了一道口子。 但他的身体却毫发无伤,仿佛刀刃落在钢铁之上一般。 “怎么可能?!”那名武士满脸惊愕,手中的刀已经卷刃。 但楚南却依旧站在那里,甚至还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围观的士兵们也是一片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楚公子竟然连刀枪都不怕?” “难道……他练成了什么金刚不坏之身?” “不可能!这种身体,怎么可能是人类拥有的!” 台上的程玲玉美眸微微一动,盯着楚南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 “防刺服,果然没让我失望。”楚南心中暗笑。 事实上,楚南并非真的刀枪不入。 他之所以能够无视这些攻击,完全是因为他身上穿着从现代带来的防刺服。 这种装备虽然看起来像普通的衣物,但其内部由高强度纤维材料制成,能够有效防御刀剑和弓箭的刺击。 这也是楚南敢如此从容应战的底气所在。 “可惜了。”楚南低声叹了一句。 下一瞬,他的动作陡然加快!只见他从长袍下掏出一把小巧的复合弩。 拉弦、上箭,动作流畅得如同行云流水。 “嗖!” 弩箭破空而出,速度快得令人目眩! 那名持刀的武士刚刚反应过来,弩箭已经精准地射中了他的手腕! 他手中的长刀顿时脱手而出,整个人惊叫着倒退了好几步。 “再来。”楚南声音平静,语气中却透着一股寒意。 他手中的复合弩再次拉满弦,又一支弩箭飞射而出,目标直指另一名试图偷袭的武士。 这一次,弩箭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肩甲,鲜血顿时从伤口涌出,那武士惨叫一声,跌坐在地。 第三十八章 挡路了 大南使团的其余武士见状,脸色顿时大变。 他们本以为这场较量会是一边倒的屠杀,但眼前的局势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是什么武器?!”一名武士惊恐地看着楚南手中的复合弩,额头冷汗直流。 “不要慌!他只有一个人!”梁立在场外怒吼,试图稳住局势。 然而,楚南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再度扣动扳机,连续射出数支弩箭,每一箭都精准无比。 转眼之间,大南的十名武士已经全部被射伤,无一人还能站稳。 校场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就是大南的武士?”楚南收起复合弩,淡淡开口,语气平静中透着一股冷意。 梁立的脸色青白交替,满眼的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楚南不仅能抵挡住十名武士的围攻,甚至还能将他们全部击溃。 围观的士兵们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楚公子威武!” “打得好!这些狗日的大南人,活该!” “有楚公子在,我们大荒何惧外敌!” 高台之上,程玲玉静静地注视着楚南,唇角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笑。 她的目光中不仅有欣赏,还有一丝深思。 她已不是第一次见识楚南的聪慧,但今日的表现,依旧让她心中暗叹此人非凡。 “此子,当真是一块璞玉。”程玲玉在心中低语,目光微微掠过一旁的文武大臣。 而就在这时,站在高台角落的宰相沈霖微微抬起头,用眼角余光偷瞥了一眼程玲玉的神色。 他虽低着头,姿态谦卑,但那略显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陛下对楚南的态度,未免太过亲近了……”沈霖在心中暗自思索。 “楚南。”程玲玉的声音清冷,却透着一股威严。 楚南抬头看向高台,微微拱手:“陛下有何吩咐?” 程玲玉缓缓起身,目光落在楚南身上,清冽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校场:“你以一人之力,挫大南使团的锐气,为我大荒争了颜面。今日这一战,你功不可没。” 楚南低头拱手:“陛下谬赞,楚某不过尽了一己之力。” “谦虚了。”程玲玉语气平静,微微颔首,“你的胆魄,朕都看在眼里。今日之后,北大营的士兵必将以你为榜样,士气更盛。” 程玲玉稍作停顿,抬手一挥:“传令下去,赏北大营三日假期,赐粮三百石!至于楚南——” 她目光微转,带着一丝玩味地看向楚南,“朕另有赏赐,稍后再议。” “谢陛下恩典。”楚南依旧保持着淡然的姿态,拱手施礼。 但没有露出丝毫兴奋的神色,仿佛他从未在意这些赏赐一般。 这一幕落在众臣的眼中,立刻引起了不同的反应。 宰相李景澄依旧低着头,仿佛不动声色,但他的指尖却轻轻敲击着袖口,似乎在暗自计算什么。 另一边,杨如燕却神色复杂,脸色有些难看。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指节隐隐泛白。 众人离开校场时,气氛热烈。北大营的士兵们高声议论着刚才的“楚南之战”,言语间满是钦佩。 “楚公子果然不一般!那些大南武士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真是长我大荒的威风!” “楚公子能一人打十个,恐怕整个帝都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这回大南那些狗东西可得老实了,看他们还敢嚣张!” 兵士们的欢呼传入杨如燕耳中,她的脸色更加难看,眉头紧锁,眼中透着一抹不甘。 她心中明白,今日之后,楚南的威望不仅会在北大营拔高一截,甚至可能传遍整个大荒军中。 她自幼苦练武艺,身为一军统帅。 而楚南,不过是一介商贾出身,却在短短时间内抢占了她的风头。 这让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杨如燕的目光扫过楚南那平静的背影,心中越发烦躁。 离开北大营后,程玲玉回到皇宫。夜色渐深,但她的心绪却并未平静。 她独自站在书房的窗前,低头沉思。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日楚南在校场上的表现。 他的冷静、他的胆识、他的手段,无一不令人侧目。 “此人,若能为朕所用,必成大器。”程玲玉低声呢喃,眉头却轻轻蹙起。 楚南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也正因如此,他的存在未必不会引来朝堂上的风波。 尤其是宰相李景澄,今日在北大营校场上的神色,程玲玉早已看在眼里。 夜色如墨,皇宫之外的大荒帝都依旧灯火通明。 宰相李景澄的府邸位于皇城西北,,四周重重高墙环绕。 书房内,灯火摇曳,映照着书架上堆积如山的卷宗。 李景澄端坐在书案后,双手交叠,神色阴沉。 他面前的茶盏已经凉透,但他似乎毫无察觉,目光冷冷盯着案上的一份情报。 “楚南……”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中透着深深的忌惮。 回想起今日北大营的那一幕,楚南以一己之力击败大南十名武士,士气一时无两,而女帝对他的赏识更是溢于言表。 李景澄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危机感。 “此子若继续成长下去,必成我谋之大患。”他喃喃道,眸中寒意渐浓。 李景澄并非一时之念对楚南心生杀机,而是他深知自己的野心注定无法容下一个如此聪慧且深得陛下信任的人。 楚南的存在,就如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刺破他的野心。 他缓缓闭上眼睛,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每一下都仿佛在给自己斟酌计策的节奏。 “楚南……”他再次念道,这一次,语气中多了一丝决绝,“必须除之而后快。” 半个时辰后,李府密室中。 密室内灯光昏暗,但地板和墙壁上的装饰却尽显精致。 密室中央摆放着一张黑檀木长桌,桌前站着两名黑衣人,低头垂手,等候着命令。 “消息已经确认了么?”李景澄的声音从密室的阴影中传来。 “回相爷,”一名黑衣人恭敬地答道,“今日校场后,楚南的确大出风头。大南使团已经被吓得不轻。” “哼,梁立那等鼠辈,不过是贪生怕死之徒。”李景澄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轻蔑,“不过,他们的野心未必是坏事。” 第三十九章 安乐窝 黑衣人闻言,不禁抬头,目中露出一丝疑惑。 “传我命令。”李景澄眼中寒光闪过,“派人秘密接触大南使团,就说我有意与他们合作,只要他们愿意派兵助我事成,待局势平定之后,我李景澄可以割地封疆,与他们平分大荒国土。” 这话一出,两名黑衣人皆是大惊。 “相爷!”其中一人抬头试图劝阻,“与敌国合作,此事风险极大!一旦走漏风声,陛下定不会轻饶——” “闭嘴!”李景澄一拍桌案,目光如刀般刺向那名黑衣人,“朕若不动,陛下如何容得下我?” “如今大荒内忧外患,北方干旱连年,民生凋敝,军备虽强,但实难持久。” “若能借大南之力成事,这大荒的江山又岂是程玲玉一人可据?” 那名黑衣人闻言,冷汗直流,不敢再多言。 “记住,这件事不许有半分纰漏。”李景澄冷声道,“若大南使团答应合作,他们的大军必须从边境北方绕道而入,避开我大荒的精锐兵力驻守之地。” “至于军力部署,我会亲自安排。” “是。”两名黑衣人拱手退下,消失在密室的阴影中。 李景澄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手指缓缓敲击桌案,心中暗自谋划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程玲玉……你以为你扶持一个楚南,就能保住你的皇位?终究不过是徒劳。” 大南使团驻扎地内的压抑气氛。 使团中人个个面色阴沉,甚至有人在低声咒骂,昨日的惨败彻底让他们失去了颜面。 他们原本是来耀武扬威的,却被楚南一个“商贾出身”的人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帐内,梁立脸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上,他的随从低头站在一旁,没人敢先开口。 片刻后,梁立猛地一拍桌案,怒声骂道:“一群废物!十个人围攻一个,居然还能全军覆没!简直是丢我大南的脸!” 一旁的随从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那楚南身上的盔甲武器,分明不是普通的物件,恐怕另有玄机。” “若非如此,我等武士绝不可能败得如此狼狈……” “哼!”梁立冷哼一声,眉头皱得更深,“别找借口!什么盔甲,什么弩箭,真以为本官不知?” “无非是大荒的人在背后使了手段罢了。”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最终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此地不宜久留。大荒女帝表面淡然,但昨日本官看得分明,她的眼中对我大南充满敌意。” “若我们继续留在此地,恐怕早晚会出事。” 随从闻言,连忙附和道:“大人所言极是。北大营的威势已然显现,昨日又颜面扫地,再拖下去,只怕对我们不利。” 梁立眼神阴冷,缓缓说道:“传令下去,准备启程。今日便告辞离开,回大南复命。” 梁立带着大南使团跪拜在金銮殿下,神色间不再是前几日的张扬,而是多了一份掩饰不住的尴尬。 “陛下,梁某奉我皇之命前来,已完成使命。” “如今国事繁忙,尚有事务待办,还请陛下准许我使团即刻启程返回。” 梁立拱手说道,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程玲玉端坐在龙椅上,眼神平静如水。 她没有立刻回应,反而微微侧目,看向一旁的太监总管。 “传朕的旨意——大南使团若欲离开,朕自无不可。” 程玲玉的语气波澜不惊,甚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梁立原本悬着的心瞬间放下,连忙低头拱手道:“谢陛下成全。” “不过……”程玲玉的声音再次响起,梁立的心又是一紧。 “回去之后,转告你们的大南皇帝,大荒素来以礼待人。” “但若有人胆敢以礼法为借口,试图欺凌朕的大荒子民,那么无论千里之外。” “朕的大军,都会让他知道后悔为何物。” 程玲玉的声音清冷。 梁立抬起头,刚想辩解,却被程玲玉一个冷冷的眼神压了回去。 他低头称是,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梁立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金銮殿外,程玲玉便站起身来,微微伸了个懒腰。 整座金銮殿内,随着大南使团的离去,紧绷的气氛终于消散了几分。 女帝眼中闪过一丝轻松,唇角难得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上官雅儿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笑道:“陛下今日在朝堂之上威风凛凛,大南使团那梁立被吓得连话都不敢多说,想必回去之后,脸色一定比昨夜还难看!” 程玲玉听了她的调侃,轻轻一笑,却不多言,只是迈步走下龙阶。 她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示意随行的内侍太监们退下。 上官雅儿见状,连忙跟上去,压低声音笑道:“陛下今日这般从容,看来心情甚好。是不是因为朝中得了楚南这等能臣?” 程玲玉脚步微顿,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得能臣?雅儿,你倒是会说话。” 上官雅儿笑嘻嘻地行了一礼,继续说道:“臣女可不是乱说。那楚公子一出手,不仅挫了大南使团的锐气,更让北大营的士气大涨,这样的功劳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再者,臣女瞧着,陛下对楚公子可是颇为看重。” 程玲玉听罢,眉梢微挑,淡淡说道:“他有才华,朕自然会用。只不过,此人聪明得过了头。”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玩味,“有些时候,这样的人,是一把双刃剑。” “陛下是说……”上官雅儿微微一愣。 “雅儿。”程玲玉回过头,目光带着几分深意,“去把楚南请入宫来,朕要与他谈谈。” “是,陛下!”上官雅儿立刻答应,快步离开。 另一边楚南懒洋洋地坐在店铺柜台后面,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杯温热的茶。 屋内炉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与外面的冬日寒风截然不同。 他随手翻开一本从现代带来的杂志,目光在纸面上随意扫过,却没有多大的兴致。 昨日北大营的一场“阅兵”加“单挑”已经让他耗费不少精力。 现在,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回现代歇一歇,顺便去采购一些新的物资。 “现代的好日子才是我的安乐窝啊……” 第四十章 大功之人 楚南自言自语着,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走向店铺后方的一扇厕所的木门。 那扇看似污秽的厕所,正是他在古今之间穿梭的秘密通道。 他正准备推门而入,突然,店铺的门被人从外头猛地推开。 “楚南!楚公子在吗?” 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楚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回头一看,便见上官雅儿大步走了进来。 她身着一身利落的武官制服,神色间带着几分急切。 “上官小姐,这么早,不会是北大营又有什么麻烦事吧?” 楚南微微挑眉,语气中透着一丝懒散。 上官雅儿气喘吁吁地站定,双手叉腰,目光直直地看着楚南:“楚公子,你还真是悠闲得很!难道不知道,陛下让你进宫,你敢拖着不去?” “陛下召见?”楚南闻言一愣,随即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找我做什么?不会是想让我再去北大营表演一次吧?” “你这家伙!”上官雅儿顿时被他气得直跺脚。 “陛下好意请你,你倒在这里油腔滑调。快点收拾一下,跟我进宫!” 楚南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却略带疑惑。 程玲玉突然让人请他进宫,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虽在北大营立下功劳,但一直有意低调行事,没想到女帝竟然还会亲自召见。 “罢了。”楚南耸了耸肩,将本想打开的木门关好,转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大氅披在身上。 “既然陛下开口,那我就随你走一趟。不过……” 他顿了顿,挑眉笑道,“我可是从未进过皇宫,也不知道里面长什么模样,倒是有些好奇。” “到了你就知道了。”上官雅儿哼了一声,随即转身快步走出店铺。 两人一路行进,不一会便到了宫门外。 这是楚南第一次正式踏足大荒皇宫,即便他一直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 但宽广的宫墙、高耸的飞檐、以及铺满青砖的地面,都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惊叹。 大荒皇宫远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也复杂得多。 一路上,青铜铸就的高大宫门、长长的回廊、立于红墙之上的白玉雕饰,每一处都显得极尽奢华。 而各殿的守卫森严,甲胄鲜亮的侍卫在宫墙边巡逻,连每一个石狮的雕刻纹路都透着几分肃穆。 “真是气派啊……”楚南心中暗自感慨。 然而面上,他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嘴角含着浅笑。 目光随意地扫视四周,好似并不在意这等壮丽的景象。 “喂,看什么呢?”走在前头的上官雅儿回头瞪了他一眼。 见楚南步子拖沓,顿时没好气地说道,“快点跟上,陛下可是在御书房等着呢。” 楚南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快步跟了上去,却轻声调侃道:“上官小姐,你别这么紧张嘛。我不过是第一次进皇宫,有些新奇罢了。” “你瞧瞧这宫墙,这飞檐,还有那些侍卫站得笔直的样子,啧啧——真不愧是大荒的皇宫啊,够气派。” “少废话!”上官雅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快步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楚南跟在她身后,目光却依旧四处打量。 在上官雅儿的带领下,楚南终于踏入御书房。 御书房并不如外头宫殿那般气势恢宏,反而带着几分书香气息。 女帝程玲玉正端坐在书案后,身着一袭深紫帝袍,头戴一顶简单却不失威严的凤冠。 她正低头翻阅一本奏折,神情专注,仿佛书房外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陛下,楚公子来了。”上官雅儿行礼说道。 程玲玉闻声抬头,目光落在楚南身上。 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微微点头,说道:“楚公子,请坐。” “谢陛下。”楚南拱手行了一礼,随即坐在了书房中央的矮几旁,姿态自若,仿佛是在自己家中喝茶一般。 程玲玉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暗暗发笑,却不动声色。 她略微打量了一下楚南,开口道:“楚公子,这几日北大营之事,朕都看在眼里。你的表现,的确没有让朕失望。” “陛下过奖了。”楚南笑了笑,淡淡说道,“我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谈不上什么‘表现’。” 程玲玉轻轻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力所能及的小事?” “你以一己之力挫了大南使团的锐气,还让北大营的士气高涨,这算是小事?楚公子未免太谦虚了吧。” 楚南闻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程玲玉见状,也不再绕弯子,直言道:“楚公子,你可知,昨日朝堂之上,朕已经决定赏赐于你。” “你立此大功,朕自不会亏待你。不知你可有想要的赏赐?” 楚南听到这里,顿时来了兴趣。 他靠在椅背上,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笑道:“陛下既然如此大方,那楚某便不客气了。” “其实楚某并无太大志向,也不想要什么官职权势。” “既如此,不如就多赏赐些金银财宝吧。” “金银财宝?”程玲玉闻言微愣了一下,随即失笑,目光中多了一丝深意。 她原以为楚南会提出一些更“聪明”的要求,譬如官职、军权,又或者是一些对自身更有利的东西。 然而,这人竟然只要金银财宝?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程玲玉心中却更加满意。 “无欲无求的人,反而最让人忌惮。而你……” 程玲玉在心中暗道,嘴角微微扬起,“金银财宝,倒也简单。” 她轻声笑道:“好,既然楚公子如此‘志趣高远’,朕自当满足你的心愿。” 说罢,她转头对身旁的上官雅儿吩咐道:“去库房,将朕珍藏的玉如意、金丝软甲,以及三十两黄金、五十颗夜明珠一并取来,赏赐给楚公子。” 上官雅儿闻言,瞪大了眼睛:“陛下,这……您赏得未免太重了吧?” 程玲玉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去吧,朕说了,楚公子是有大功之人,自当赏赐重些。” “是!”上官雅儿不敢再多说,立刻转身去取赏赐。 第四十一章 不妥之处 片刻后,上官雅儿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锦盒回来,放在楚南面前。 锦盒一打开,里面尽是金光璀璨的珍宝。 黄金、珠玉、夜明珠,还有一件工艺精美的金丝软甲,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楚公子,这些赏赐你可还满意?”程玲玉笑着问道。 楚南看了一眼这些珍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拱手说道:“陛下如此厚赐,楚某自然是十分满意。” “这些金银财宝,足够我回家开几个大店铺了。” 程玲玉见他如此坦然,眼中的笑意更深。 端起一杯茶,正打算与楚南再闲谈几句,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太监总管匆匆奔入,行礼后急声禀报。 “太师大人求见,说是有紧急军情要向陛下禀告!” 程玲玉眉头微蹙,抬眼看向门口,随即淡淡开口:“宣。” 话音刚落,太师李景澄便快步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袭暗红色朝服,脸色略显苍白。 额角甚至渗出些许汗珠,显然是一路急赶而来。 他的目光扫过屋内,当看到坐在一旁、姿态悠闲的楚南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楚公子?”李景澄忍不住低声道,眼神中藏着复杂的情绪。 楚南闻言微微一笑,略显从容地拱了拱手:“太师大人,不必如此惊讶,楚某不过是来领赏罢了。” 李景澄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目光再次转向程玲玉。 他隐约觉得这个“商贾出身”的人有些过于亲近陛下了,但眼下军情紧急,他也无暇深究。 程玲玉坐在书案后,清冷的眸子落在李景澄身上,声音中透着一丝威严:“太师,既然是军情,何必如此慌张?有什么事,直说。” 李景澄俯身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陛下,江南景王最近有反叛之兆!” “江南景王?”程玲玉眉头一皱,清冷的目光瞬间锐利了几分。 楚南原本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听到“江南景王”四个字,眼神微微一动。 “太师,此言从何说起?” 程玲玉的声音冷静中透着一丝威压,纤细的手指轻轻扣在书案上,仿佛是在隐忍怒意。 李景澄抬起头,面色凝重地说道:“陛下,臣接到江南的密报,说近日景王府频繁召集江南驻军,并暗中囤积粮草、招募兵马。” “尤其是江南的几个大商贾,近来多次与景王私下接触,疑似提供资金支持。” “臣担心,景王这是在暗中图谋不轨。” “暗中囤兵、招募商贾?”程玲玉的眼神越发冰冷。 唇角紧抿,握着书案扶手的手指微微用力,仿佛要将那扶手捏碎。 自来到大荒后,楚南凭借现代人的眼光,已经对这个国度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片土地看似安稳,实则波涛暗涌,尤其是皇权中心,更是暗藏杀机。 先帝一生共有六子三女,其中景王便是六子之一。 当年先帝驾崩时,正是皇权交替最为凶险的时刻。 六位皇子中,景王无疑是最具威望的一个。 不仅因为他长年镇守江南,为国立下赫赫战功,更因为他在朝中拉拢了不少重臣,甚至曾被内定为太子。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那场夺嫡之争,最终以***程玲玉的胜利告终。 这位“最没有机会登基”的皇室女子,以一己之力斗垮了六位弟弟。 最终稳坐皇位,成为了大荒有史以来唯一一位女帝。 据传,当年景王最初并未被流放江南,而是以权臣身份辅佐新帝。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权势被程玲玉一点一点蚕食。 最终被以“调任”的名义发配江南,从此彻底失去了与皇权竞争的资格。 楚南曾经略微思索过这一段皇室秘闻,这位看似强势的女帝,并非一出生就注定为“胜者”。 她的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之上,而她也从未放松对任何潜在威胁的警惕。 程玲玉的手指轻轻扣在书案上,目光冷冷地落在李景澄身上。 眼中已不见半分情绪波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她没有立刻开口,而是让书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檀香的气息弥散开来,仿佛更加衬托了这沉寂中的杀机。 片刻后,程玲玉淡淡地说道:“太师的担忧,朕明白了。” 李景澄见女帝语气平静,却未下明确指令,心中有些不安。 他试探着说道:“陛下,景王毕竟是皇室宗亲,若真有异动,还需早作应对,以免——” “不必多言。”程玲玉抬了抬手,语气陡然冷了几分。 “景王的心思,朕一清二楚。朕自有决断,太师只需照朕的命令行事即可。” 李景澄连忙俯身应道:“臣明白。” “下去吧。”程玲玉语气中透着威严,目光却渐渐转向一旁坐得颇为悠闲的楚南。 李景澄微微一愣,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女帝的目光已经移开,不再看他。 他只能无奈地低头,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在转身的瞬间,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了楚南。 两人的目光短暂地交汇了一下。 李景澄的眼神中藏着一抹复杂,有几分隐约的试探。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商贾出身”的年轻人是如何轻而易举地在女帝面前取得如此之高的地位。 然而,楚南却依旧是一副从容淡然的模样。 他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对太师的“关注”表示礼貌的回应。 李景澄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再多言,只是带着几分疑虑离开了御书房。 待太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书房内的气氛缓缓松弛了下来。 程玲玉端坐在书案后,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楚南身上。 她微微侧首,似乎在打量,又似乎在思索。 楚南依旧坐在矮几旁,神情懒散,嘴角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刚才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根本未曾打扰到他分毫。 “楚公子。”程玲玉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你方才似乎有些若有所思。” “怎么,是觉得太师的汇报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第四十二章 酒囊饭袋 楚南微微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从容地看向程玲玉。 他拱手作揖,笑着说道:“陛下慧眼如炬,臣确实有些想法。不过……” 他稍稍顿了顿,语气变得谨慎,“臣身份卑微,不敢妄自揣测朝堂大事。” 程玲玉眯了眯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案的边缘,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语气淡然,却透着一股隐隐的压迫力:“楚公子,既然朕愿意问你,自然不会介意你的身份。说吧,无需顾忌。” 楚南闻言,心中暗叹这位女帝的敏锐。 他微微低头,目光掠过书房内的光滑地砖。 沉吟了片刻,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既然陛下问了,楚某便斗胆直言。” 他抬起头,目光坦然:“臣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来得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巧合?”程玲玉挑了挑眉,语气中多了一丝兴趣。 “不错。”楚南点点头,语速不疾不徐,“景王谋反之事虽未确凿,但臣以为,无论是囤积粮草还是招募兵马,这些事绝非一朝一夕能做到。” “可恰恰就在此时,密报送到了陛下面前,臣难免会多想。” “是否有人故意选择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消息送上朝堂?” 程玲玉目光微动,眼神深深地注视着楚南,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片刻后,她轻声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你的意思是,这份密报,可能另有隐情?” 楚南拱手低头,笑了笑,语气中多了几分谦逊:“臣不过是一介商人,哪里懂得这些朝堂上的明争暗斗。” “臣只是随口一说,陛下若觉得荒谬,听过便罢了。” 程玲玉却没有立即回应,她的目光沉静如水,指尖依旧轻敲着书案,仿佛在思索楚南的话。 片刻后,她忽然淡淡说道:“楚公子,若你不是一介商人,朕恐怕还真的要怀疑你是哪个朝臣派来的耳目了。” 楚南听得此言,心中微微一跳,但面上依旧维持着不动声色。 他干笑了一声:“陛下说笑了,臣不过是个爱管闲事的‘小商人’,若说多了,不如陛下当臣是胡言乱语便是。” 程玲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挥了挥手:“罢了,朕自然知道你的身份来历。” “不过你说的这番话,倒的确值得一听。” “此事,朕会暗中查清。楚公子,你倒是提醒了朕。” 楚南低头拱手:“陛下英明,臣不过是胡乱猜测,倒是惭愧得很。” 程玲玉没有再继续追问,反而话锋一转,问道:“楚公子,那你所负责的下一批军粮,何时能到?” 楚南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顿。果然,这才是女帝真正关心的事情。 他略作思索,随即笑着说道:“回陛下,这批军粮楚某早有准备。” “再过几个月,便能到臣的店铺中取。” “几个月?”程玲玉目光微微一动,略显意外,但很快又点了点头,“好。军粮一事,你能如此上心,朕便放心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既像是对楚南的信任,又像是在试探。 楚南拱手一礼,笑着说道:“臣不过是为陛下分忧,尽些微薄之力罢了。” 程玲玉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楚南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深思。 她挥了挥手:“罢了,今天便到此为止吧。楚公子,你先回去歇着吧。” “谢陛下恩典。”楚南站起身,向程玲玉恭敬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眨眼便是几个月后,经过数月的颠簸,大南使团终于抵达了都城。 此刻已是深冬,北风呼啸,卷起漫天雪花,将整个城池笼罩在一片肃杀的寒意中。 梁立一刻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带着使团进入皇宫。 连外袍上的风雪都未来得及拍去,便匆匆跪在大殿之上。 烈焰宫,大南国主的寝殿。 红色帷幔垂下,金雕玉饰闪烁着暖光。 殿内,几盆炭火正熊熊燃烧,将冬日的寒意驱散。 梁立跪在大南国主的御座前,脸色带着一丝羞愧。 他身后站着两名副使,以及数名武士,每个人的神情都不太好看。 “陛下,臣……臣无能。”梁立低下头,声音沙哑,话语间满是自责。 “你说什么?”大南国主烈元桓缓缓放下手中的酒盏。 目光冷厉地盯着梁立,语气中带着一丝威压。 烈元桓身材魁梧,留着如钢针般的短须,双目如鹰隼般锐利。 他身穿红色龙纹锦袍,腰间配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短刀,整个人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 梁立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咬牙说道:“陛下,臣奉命前往大荒,意图试探其虚实,谁知……” 他顿了一下,仿佛在犹豫如何开口,随即狠狠磕头道:“大荒有一人,名楚南,竟以一己之力,挫我十名武士。” “北大营的军容亦有大变,绝非臣等预料中的松散之师!” “楚南?”烈元桓眉头一挑,冷声问道:“这人是什么来历?他是哪个将门之后?” 梁立摇了摇头,恭敬地回道:“此人出身低微,据传是商贾之子,甚至没有武将背景,但其用兵与个人战力都令人匪夷所思。” “他在北大营的校场上,当着使团的面,以弩箭击退十名武士,毫发无伤。” “废物!”烈元桓闻言,猛地一拍桌案,怒火中烧。 他的目光扫过梁立和一众随行人员,冷声斥道:“十名武士竟被一人击败?” “你们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吗?还好意思回来见朕!” 梁立满脸羞愧,伏地叩头,声音几乎颤抖:“陛下息怒!那楚南使用的弩箭,非寻常武器,其精准之处,臣等从未见过。” “而且此人手段冷静,似乎并非靠武勇取胜,而是另有所恃。” 烈元桓双目微眯,沉思片刻:“另有所恃?莫非是那程玲玉在背后扶持的什么奇才?” “陛下,正是如此!”梁立连忙答道,“此人深得程玲玉赏识,在朝野之中隐隐有上升之势。” “我大南虽一时未能与之争锋,但臣以为,此人未来必成大患!” 烈元桓冷哼一声,脸色依旧阴沉。就在他思索对策之际,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父王,臣女有事求见。” 第四十三章 尾款 烈元桓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转头看向殿门方向,声音稍缓:“进来。” 殿门缓缓推开,一名身穿白色宫裙的少女款款走入。 她年约十七八岁,肤如凝脂,眉眼间带着一丝娇俏。 身姿纤细却挺拔,眉目间有着与烈元桓几分相似的凌厉。 她是烈元桓最宠爱的幼女烈明珠,也是大南众人皆知的公主。 “父王。”烈明珠走到大殿中央,目光带着一丝探寻。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梁立,随即问道:“女儿方才听闻梁大人提到一个叫楚南的人,他是谁?” 烈元桓眉头微皱,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你又跑来掺和什么?此事与你无关。” 烈明珠却不依不饶,双手抱臂,目光倨傲:“父王总是说我无关,可若真是如此,那你们为何在议论此人时如此凝重?” “难不成,大南还有人需要我们忌惮不成?” 此言一出,梁立脸色更加难看,但他不敢出声。 烈元桓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明珠,此事是朝中大事,不是你该问的。” “父王总是这样!”烈明珠跺了跺脚,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满。 “女儿只是想知道,有什么人能让您和朝臣如此忌惮!还是说——” 她话锋一转,眼中透出几分挑衅,“他其实并没有父王说的那么可怕?” 烈元桓被她气得哑口无言,正要斥责,却听梁立低声说道:“公主,此人确实非同一般。” “他不仅在北大营击败十名武士,还在兵法与军队操练上展现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才能。” “若非亲眼所见,梁某也不敢相信……” 烈明珠闻言,眉头微挑,目光中多了几分跃跃欲试:“既然如此,我倒想见识见识,这个传说中的楚南,究竟是如何让你们如此畏惧的。” “住口!”烈元桓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怒斥道。 “你不要胡闹!此人是大荒国中之人,你若擅自接近,岂不是为我大南添乱?” 烈明珠抬起下巴,毫不示弱:“父王,女儿只是想看看一个人罢了,又不是替您出使大荒。” “难道父王连这点小事都要阻止?” 烈元桓气得脸色铁青,正欲发作,却见烈明珠笑嘻嘻地说道:“父王,若您觉得不妥,女儿自然听您的安排。” “不过,若连这点小事都不允许,您也莫要再说什么‘我大南无人’的话了。” 烈元桓被这话噎住,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只是冷冷一哼:“随你便!但若闯祸回来,朕绝不轻饶!” 烈明珠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意,福了福身:“谢父王成全。” 说罢,她转身离开,目光中带着一丝兴奋。 翌日清晨,烈明珠带着贴身侍女青烟,化作普通商队的模样,从王都出发。 一路上,她的心情雀跃不已,眼中满是对未知的好奇。 “青烟,我倒要看看,这个楚南究竟是何方人物,竟能让那些大臣吓成那样。” 烈明珠扬起下巴,目光中透着一丝倔强。 青烟却有些担忧:“公主,此行凶险,那楚南若真如梁大人所言,怕是不好对付……” “怕什么?”烈明珠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他不过是大荒的一个商贾出身的奇才罢了。” “我不过是去看看热闹,他还能把我如何?” 说着,她抬眼望向前方,目光灼灼:“楚南是吧?给我等着吧!” 而在大荒的皇宫内,楚南则正在准备他今日的“皇宫之旅”。他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轻轻哼着小曲,心情极好。 “大米、白面、粮油,这次货量不小啊。” 楚南心里默念着这次从现代带回来的军粮,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为了备齐这批粮食,他跑了好几趟现代的大型批发市场,还特意托了物流公司加急配送。 虽然花了不少钱,但好在今天是结尾款的日子,他又能从大荒女帝那里拿到一笔不小的财富。 “唉,虽然辛苦,但有钱赚就值得。” 他自语着,目光不经意扫过一旁桌上的玉如意和夜明珠,那些是上次女帝赏赐的珍宝。 程玲玉看起来威严冷厉,但偶尔也透着一丝人情味,至少在赏赐方面够大方。 楚南整了整衣襟,将一封金光闪闪的手令收好。 这是程玲玉亲授的手令,能让他随意出入皇宫。 楚南一路畅通无阻,轻车熟路地穿过重重宫门,来到御书房外。 自从有了这道手令,宫里的守卫对他都格外客气。 连通报都省了,直接将他引到御书房前。 刚踏入御书房,楚南的目光随意一扫,眉头微微一皱。 他总觉得这御书房似乎有些不对劲。 书架上原本堆得满满当当的卷宗少了一大半,书案旁边那几座价值不菲的玉瓶也不见了踪影,甚至连墙角的屏风都换成了普通的竹帘。 整个房间看起来空荡了许多,少了几分以往的奢华。 “嗯?”楚南心中泛起一丝疑惑,暗自嘀咕,“怎么感觉像是……被清空库存?这不是快过年了,要搞大扫除吧?”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楚南立刻收敛心神,站起身来,转头看向门口,只见女帝程玲玉缓缓走入。 程玲玉今日依旧是一身深紫帝袍,端庄威严。 但楚南的目光却迅速注意到了一些细节,她身上的配饰少了不少! 凤冠上的几颗明珠不见了,腰间的玉佩也没了,连手上的镯子都空空如也。 楚南心里一动,表面却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拱手行礼道:“楚南拜见陛下。” “楚公子不必多礼。” 程玲玉摆了摆手,神色间透着一丝平静。 她走到书案后坐下,抬眼看向楚南,淡淡问道:“军粮一事,可已备妥?” 楚南闻言,心中暗暗一笑,知道正题来了。 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拱手答道:“回陛下,军粮已经备齐,这两日便陆续运往城外的军营。请陛下放心。” “嗯。”程玲玉微微点头,目光掠过楚南的脸,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第四十四章 没钱了 楚南见状,笑容更深了几分,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不过呢,陛下,这次的粮食可不是小数目。” “臣为了备齐这批军粮,可是费尽了心力,陛下的‘尾款’,是不是该结一下了?” 程玲玉一怔,随即忍不住轻轻一笑。 她轻敲了一下书案,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楚公子倒是不客气,这便急着要尾款了?” “那是自然。”楚南也不掩饰,笑着说道,“臣一介商人,做买卖自然要讲究‘银货两讫’嘛。” 程玲玉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几分好笑,却并未多言。 她转头朝门外轻声唤道:“刘总管。” 随着女帝的呼唤,一名老态龙钟的老太监快步走入。 他面色和善,腰身微弯,恭敬地行礼后,说道:“陛下有何吩咐?” 程玲玉淡淡说道:“将朕准备好的箱子抬进来,送给楚公子。” “是!”刘总管恭声应道,随即转身朝门外招了招手。 很快,四名身材瘦小的太监抬着几个沉重的大箱子走了进来。 箱子表面包着红绸,金属扣环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光看外观,就让人觉得里面的东西非同一般。 楚南目光微微一亮,心中早已暗自窃喜。 “楚公子。” 程玲玉抬手指向那些箱子,语气平静道:“这里面装的是黄金、珠宝、绢帛,还有一些朕宫中珍藏的器物,算是这次军粮的尾款。” “你看看,可还满意?” 楚南拱手笑道:“陛下赏赐之物,臣自然满意得很。” 说着,他上前一步,随手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顿时一片金光映入眼帘。 整箱的金锭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光泽耀眼,几乎晃得他睁不开眼。 楚南忍不住心中大喜,表面却故作冷静。 他拱手道:“多谢陛下厚赐,臣一定不负所托。” 楚南看着眼前这满满一箱箱黄金珠宝,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他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表面却依旧一副平静从容的模样。 伸手轻轻抚过金锭,他抬起头,笑着对程玲玉说道:“陛下如此厚赐,楚某自然心满意足。不过嘛,陛下,您看,要不要再进点粮草?” “这次军粮虽然数量不少,但臣以为,以北疆的战事形势来看,再多储备一些粮草或许更为妥当。” 程玲玉闻言,眉头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南:“楚公子倒是个精明人。再进些粮草,朕自然是愿意的,只是——”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朕是真没钱了。” 楚南一愣,显然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会说出“没钱”这样的话。 他顿时露出一丝疑惑,试探着问道:“陛下,户部掌控全国赋税,不应该没钱才是。莫非,出了什么事?” 程玲玉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脸上的神色略显疲惫。 片刻后,她才开口说道:“江南连年遭受水灾,赋税收不上来,户部的银库早已捉襟见肘。” “更何况,北疆战事吃紧,粮草、军械、士卒饷银,无一不需大笔开支……” “这些年来,朝廷的财政状况日益紧张。” “江南水灾?”楚南眉头微皱,低头沉思。 虽然他来到大荒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也略知一二。 江南是大荒最富庶的地方,素有天下粮仓之称。 这样的地方,就算遭受水灾,朝廷也不至于连赋税都完全收不上来。 “要么是灾情比传闻中严重得多,要么……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 楚南心里默默揣测,但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怀疑直接说出来。 毕竟,这种事稍有不慎,便会惹来无端麻烦。 他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道:“原来如此,楚某倒是孤陋寡闻了。不过,陛下的意思,臣是明白的——说白了,就是没钱嘛。” 程玲玉见他这副轻松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楚公子,朕听说你脑子灵活,手段也不少。” “既然你能解决军粮问题,朕倒想问问,你可愿入朝为官?” 楚南闻言,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瞬,但随即又露出一抹不正经的笑意:“陛下,臣不过是个小小商人,可担不起朝廷的大任。” “再说了,做官这种事,哪有经商自在?” “臣可不想为了大荒的政务整日操劳,还是请陛下另择贤才吧。” 程玲玉被他这直白的回答逗得轻笑出声,摇了摇头:“你啊,倒是个坦率的人。也罢,既然你不愿意,朕也不强求。” “不过,朕还是想请你帮朕运些粮草来。” 楚南连忙摆手:“陛下,这不是臣不愿意,实在是臣的能力有限。” “您看,这次的粮草已经是臣能调集的极限了,要再来一批……” “这得等上一段时间。更何况——”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了一圈御书房,“陛下这次结的尾款,已经掏空了皇宫不少值钱的家底吧?” 程玲玉听到这话,顿时轻咳一声,眼神有些不自然。 她淡淡说道:“正如楚公子所见,朕的确已经拿出了许多珍藏。若非实在没有办法,朕也不会如此。” 楚南心中一动,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丝复杂。 女帝对自己还真是够客气的。 按理说,她大可以用强的,直接把我这小店铺抄了,逼着我交出粮草。 可她却选择用平等交易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看来这位陛下,倒还算讲规矩之人。” 楚南心中微微感慨,这批粮草,最多只能撑北疆战士半年。 而看眼下朝廷的财政状况,赋税显然填不上这个窟窿。 片刻后,楚南轻叹一声,开口说道:“陛下,其实楚某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程玲玉眼中闪过一抹亮色,连忙问道:“哦?什么想法?” 楚南沉吟片刻,随后缓缓吐出两个字:“世家。” 程玲玉猛然一怔,那双素来沉静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震惊。 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她不由得挺直了腰背,盯着楚南,声音微沉:“你说的,是那些盘踞地方多年的世家大族?” “正是。”楚南点了点头,神色平静,却在这种平静中透着一丝让人难以揣测。 第四十五章 肥羊 程玲玉的眉头紧紧皱起,缓缓说道:“楚公子可知,你提的这个办法,有多么不切实际?” “自先帝开国以来,大荒的世家大族便如同盘根错节的老树,不仅富甲一方,更与朝廷中许多大臣关系密切。” “他们拥有自己的田产、钱庄,甚至私人武装,便是朝廷也不得不对他们有所忌惮。” “历代帝王皆想削弱世家势力,却无一人能真正做到。” “朕虽然贵为天子,但真要动这些世家……” 她话未说完,却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声音低沉:“恐怕,便是北疆战事未起,这些世家也会先掀起一场滔天波澜。” 楚南听完,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忌惮,反而嘴角的笑意更浓。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轻松地说道:“陛下说的没错,这些世家确实难对付。不过嘛——”他的目光微微一抬,眼神如炬。 “只要他们还有赚银子的欲望,就不算无懈可击。” 程玲玉闻言微微一愣:“哦?楚公子此言何意?” 楚南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世家大族,表面上看是盘踞一方的龙头,实则也不过是逐利之徒。” “陛下何必想着与他们正面对抗?既然打不过,那就让他们自己跳进坑里。” “跳进坑里?”程玲玉愈发好奇,双眉轻蹙,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楚公子,你的意思是,要利用他们的逐利之心,从他们手中筹钱?” 楚南拍了拍手,点头道:“陛下英明!这些世家经营田产、钱庄、商号,积累了无数财富。” “朝廷若向他们借款,他们或许会推三阻四,但若是让他们看到赚大钱的机会,他们绝对比谁都积极。” 程玲玉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他们早已富得流油,还会被区区一点利润吸引?” 楚南不疾不徐地笑道:“陛下,这个‘利润’,不是区区一点,而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巨额回报。” “只要我楚某人出面操办,再借用陛下您的名头,保证让这些世家眼睛都亮起来,恨不得立刻把家底掏出来。” 程玲玉深深地看着他,眼神中透着几分探寻:“楚公子,你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既然这么有把握,何不把计划详细说来?” 楚南笑着摇了摇头:“陛下,这个嘛,臣暂时还不能细说。主要是——” 他语气一顿,嘴角挂着一抹玩味,“臣需要一点时间,把计划彻底安排妥当。” “到时候,陛下自然会知道结果。” 程玲玉顿时被他这副“卖关子”的模样逗笑了,她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些许无奈:“楚公子,你真是越发有趣了。” “也罢,朕便再信你一次,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来。” 楚南见她松口,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随即拱手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对了——” 他话音一转,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丝玩味,“这件事,臣可能需要一些便利之处。若有什么需要陛下配合的,臣到时候就去找上官小姐。” 程玲玉轻轻颔首:“可以,若有需要,朕自会吩咐上官雅儿全力配合你。不过——” 她顿了顿,目光微微一冷,“楚公子,朕再提醒你一句,世家并非易与之辈。” “你若真想对付他们,就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楚南收起玩笑的语气,郑重地点了点头:“陛下放心,臣心里有数。” 程玲玉的目光在楚南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轻声说道:“如此,朕便拭目以待了。” 楚南再度拱手行礼,笑道:“那臣就先告退了,回去好好筹备此事。” “等到一切妥当,臣再来向陛下禀报。” 程玲玉摆了摆手,目送他离去,目光中透出几分深思。 楚南从皇宫御书房回到自己的小店时,天色已经渐暗,宫中的檀香气息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但此刻,他却顾不上回味那位女帝独有的冷艳气质,脚步匆匆地跨入店铺,径直走向后堂的厕所。 “憋了一路,总算回来了!”楚南一边嘀咕,一边迅速把门反锁。 穿过厕所门,楚南瞬间踏入了现代自己的家中。 熟悉的灯光、干净的瓷砖地面,以及旁边堆放的各类现代商品,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还是现代舒服啊!” 楚南一边感慨着,一边拿起手机划拉几下,迅速下楼直奔小区旁的超市。 “这次得带点特别的东西回去。女帝那边既然愿意信任我,我可不能让她失望啊。” 他边走边想着。 虽然粮食生意很赚钱,但他已经深知,大荒这片土地上的世家大族绝非等闲之辈。 仅靠简单的粮食买卖,远不足以撬动他们的家底。 “想让他们主动掏钱,得先让他们意识到,这世上还有比金银更值得炫耀的东西!” 楚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正好,可以从玻璃制品下手!” 他推开超市的玻璃门,径直走向玻璃制品货架。 货架上摆满了各种透明的玻璃杯。 大到可装啤酒的透明啤酒杯,小到玲珑剔透的品茶杯,各式造型美观、晶莹剔透的玻璃制品让他眼前一亮。 他几乎没有多做犹豫,直接大手一挥,把整排货架上的玻璃杯一扫而空。 “结账!”他喊道,引得收银员小姐姐一阵侧目,“这人是要开玻璃杯专卖店吗?” 楚南笑着摇头:“我喜欢!” 收银员小姐姐哑口无言。 结账完毕后,他推着满满一购物车的玻璃杯回到家里,心情好得连哼起了小调。 “一个个传送回去,虽然麻烦,但也值得!” 回到自己的厕所后,楚南开始了“运输计划”。 玻璃杯用柔软的布仔细包裹起来,每次带几只,穿越回大荒的店铺中。 几个小时下来,他已经汗流浃背,但看着逐渐被玻璃杯堆满的小店,他的心情越来越舒畅。 “这些东西到时候一摆出去,啧啧,保管让那些世家大族乖乖掏银子!” 隔天清晨,楚南拎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悠然步入皇宫。 一路上,他的心情愉悦。 守卫早已认得楚南,也知道他持有陛下亲赐的手令,自然没有为难。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御书房,才刚踏入门槛,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 “楚公子来得正好。” 第四十六章 探讨 程玲玉从书案后抬起头,眼眸中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淡淡说道,“朕倒想看看,你这次又带来了什么‘惊喜’。” 楚南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将木盒郑重其事地放在书案上。 随即打开了一道缝隙,顿时一道晶莹的光泽透了出来。 程玲玉的目光微微一凝,眉头不由自主地挑了挑。 两人在御书房中低声交谈许久,等楚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仅仅过了一天,整个京都便炸开了锅。 据传,一位来自异国的商人向大荒女帝上供了一件稀世珍宝。 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琉璃杯。 这只琉璃杯据说是用千里之外的异国秘法打造而成,杯体通透无暇,如同九天仙露凝结而成。 能够将光芒折射出七彩的光辉,宛若天上的琉璃星辰落入凡尘。 京都内的茶馆酒肆,人们争相谈论此事。 “听说了没?陛下新得的琉璃杯,可是连异国皇室都不轻易拥有的至宝!” “是啊,我听说那杯子一端起,光芒能照亮整个屋子,倒入茶水后,水纹清晰得像镜子一样,真是神物啊!” “这样一件瑰宝,怕是连黄金都买不到吧?” 而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女帝对这件琉璃杯的珍视。 “听说陛下将这琉璃杯放在御书房内的专柜中,每日要亲自把玩一番呢!” “这还不算什么,陛下下令,每个觐见的重臣都可以远远地观赏一次,可谁都不许碰!” “那是自然,这等宝物,碰一下都是亵渎啊!” 随着消息的传播,京都的贵族世家们顿时炸开了锅。 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他们素来热衷于炫耀家底,但眼下的消息却让他们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我家的传世青瓷算什么?连陛下的琉璃杯的一角都比不上!”一位世家老爷在家中大发感慨,语气中满是嫉妒。 “如此珍宝若能摆在我的书房里,怕是能让所有的同僚都心生仰慕!”另一位家主更是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拥有这件瑰宝。 而就在这时,一条更加劲爆的消息传出。 “陛下欲以琉璃杯赏赐有大功之臣,或为国捐钱粮的忠义之士。” 消息一出,整个京都的气氛瞬间变得狂热起来。 世家大族们的议论声接连不断,每一家都在秘密筹划。 盘算着如何能够拿出足够的“贡献”,换取这样一件旷世珍宝。 京都杨府,雕梁画栋,庭院深深。 杨铁金坐在主厅的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但茶水早已凉透。 他的神色间透着几分兴奋,双眼微微眯起,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消息是杨家的一名幕僚带回来的,他一脸兴奋地在正厅汇报着:“老爷,听说了吗?那琉璃杯可是天下绝品!” “如今满京都的世家都在议论此事,甚至有人愿意以三万两黄金换取一观的机会!” 坐在主位上的杨铁金微微一怔,旋即放下手中的茶盏,眼中浮现出一抹浓厚的兴趣。 他是京都有名的大老爷,虽然掌控军权多年,但骨子里却极为喜欢各种稀世珍宝。 对他而言,传世青瓷、雕漆屏风这些都已见过无数,倒是这个“琉璃杯”的描述,让他不禁有些心动。 “那异国琉璃,真有这般神奇?” 杨铁金摸着胡须,目光中透着几分跃跃欲试。 那名幕僚连连点头:“老爷,不止是神奇,听说那杯子通体晶莹剔透,倒水之后连水纹都清晰可见。” “更有甚者,传言光线照射时,杯身会折射出七彩霞光,宛若天上星辰落入凡尘。” 杨铁金听得目瞪口呆,越发坐不住了。他轻轻叹了一声,感慨道:“如此奇物,若能摆在我杨府的厅堂之中,怕是京都无人不羡慕!” 旁边的杨如燕则神情平淡,显然对这种东西毫无兴趣。 她抬了抬眉,淡淡说道:“父亲,终究不过是一个杯子,传得再玄乎,也不过是寻常之物罢了。” 杨铁金闻言,不禁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琉璃虽是器物,却代表了在帝都的地位。” “如今满京都的世家都在议论此事,若咱们杨府连杯子的影子都见不到,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杨如燕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显然毫不感兴趣。 这时,杨府的幕僚又接着说道:“老爷,如今陛下将那琉璃杯列为赏赐之物,若有人能为国捐献钱粮,便有可能得到这件至宝。” “依老爷的家底,若捐上一笔巨款,未必没有机会。” 杨铁金眼前一亮,正想答应。 但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这捐钱一事虽说简单,但以我杨家的地位,随随便便捐银子难免落了下乘,得想个更显得体面的法子。” 正当他沉吟时,杨如燕忽然冷冷开口:“父亲,这些事情您随意操心便是。 “不过,如今儿女私事暂且放一旁,咱们杨府若要维系声势,怕还是得在军中立功才是正道。” 杨铁金听到这话,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他向来知道这个女儿虽然聪慧,但脾气执拗,不爱参与这种炫耀式的事,索性也就不强求。 但杨如燕心里却盘算起了别的事情。 她近来一直在思考楚南的事情,他居然凭借自己的胆识,在北大营震惊四座。 可杨如燕真正感兴趣的,却并不是那场惊天动地的单挑,而是楚南留下的战阵。 她记得楚南曾在北大营演示的那些方阵变换,虽然看似简单,但难度实在是高,几次操演中都展现出极高的实战价值。 于是她试着让自己的家兵们排练了一番,结果发现,光是起步整队,就让她的那些兵士累得气喘吁吁,毫无章法。 “这个楚南,倒真是有点门道。”杨如燕冷冷地想。 虽然她一向对楚南无甚好感,但心底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身上确实有些独特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来,直接对杨铁金说道:“父亲,女儿想出去走一趟。” 杨铁金放下茶盏,皱眉问道:“去哪里?” 杨如燕的语气平静,但目光坚定:“去找楚南讨教几件事。” 第四十七章 不讲武德 此时,楚南正悠闲地坐在柜台后,桌上放着一壶香茶和一个通透晶莹的玻璃杯。 他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在面前的杂志上游走。 桌子的一角,还随意放着几只同样的玻璃杯,现在他已经快没地方放这玩意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伴随着一声略带傲气的声音:“楚南,在吗?” 楚南抬起头,听出了来者是谁。 他微微挑眉,放下手中的杂志,懒洋洋地说道:“门没锁,进来吧。” 随着门被推开,一身戎装的杨如燕走了进来。 她的步伐干脆利落,眉目间依旧带着那份骄傲的英气。 她扫了一眼四周的布置,目光很快被楚南桌上的玻璃杯吸引住。 “这杯子……倒是挺好看。”她心中暗道,却没有表现出什么。 楚南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抬眼看向杨如燕,笑着说道:“呦,杨小姐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啊。这么早来我这小店,不知有何贵干?” 杨如燕一听他语气中的调侃,眉头微蹙,但还是抬起下巴,冷声说道:“我来是有正事的,不是听你油嘴滑舌的。” “正事?”楚南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拿起玻璃杯晃了晃,茶水在杯中荡漾着清晰的纹路。 他慢悠悠地说道:“杨小姐这么大人物,能有什么事找我这个小商人?” 杨如燕微微一顿,目光落在楚南手中的杯子上。 又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的其他几只杯子,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 但很快收敛情绪,说道:“我听说你之前在北大营展示的战阵很有用。可惜,我让自己的家兵练了一番,却怎么都练不好。” “所以,我特意来请教一下,这战阵究竟该如何训练?” 楚南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杨小姐,‘请教’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是稀奇啊。” “不是说楚某配不上杨小姐高攀的眼光吗?” “怎么,现在还来向我讨教了?” 杨如燕闻言,顿时脸色一红,但依旧强撑着冷傲的姿态:“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我是来学东西的,没心思听你挖苦。” “你愿意教便教,不愿意教我也不强求。” 楚南见她一副倔强的模样,顿时觉得有趣。 他放下杯子,靠在椅背上,笑着说道:“行啊,想学?那就说声‘请楚公子教教我’。” “你!”杨如燕气得脸色微红,语气一滞。 随即咬了咬牙,索性不说话,站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楚南。 楚南看她这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叹道:“你这人啊,嘴上硬得要命,心里却不服输。算了,懒得跟你计较。”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笔墨纸张,刷刷几笔写了几行字。 然后将纸轻轻一折,丢到桌子上:“拿去吧,战阵的诀窍就在这上头了。” 杨如燕一愣,随即快步上前,将那张纸捡起来摊开一看,眉头顿时挑了挑。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简单的训练步骤和阵型变化图,每一项都清晰明了,甚至连细节处的调整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居然这么简单?”杨如燕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声道。 楚南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端起玻璃杯又喝了一口茶,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不难啊,主要看人。” “像杨小姐这样的天才,应该一看就懂。” 杨如燕看着纸上的内容,确实觉得实用且易操作。 但听到楚南的话,她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声音有些僵硬:“谢了。” 楚南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忍不住想笑,嘴上却没说什么。 杨如燕收好纸张,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 随即抬起头,用一种颇为正式的语气说道:“楚南,虽然之前我们之间的事情有些不愉快,但现在看来,你也并非像我想的那么一无是处。” “哦?”楚南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呢?” 杨如燕微微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你确实配不上我,所以我们不能成为夫妻,但……我对你改观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和你做朋友。” 楚南听完,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杨小姐,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啊。” “有什么好笑的?”杨如燕皱起眉头,显然有些不满。 楚南抬起头,目光带着几分戏谑,笑道:“不用了。我楚南啊,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 说完,他悠然地端起玻璃杯,又喝了一口茶。 杨如燕被他这句话气得不轻,脸色瞬间涨红,怒视着他:“你!” 楚南却根本不理会她,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杨如燕见状,气得跺了跺脚,目光不经意地又落在桌上的玻璃杯上。 “哼!”她忽然伸手拿起桌上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 看也不看楚南,冷声说道:“这杯子好看,算是你刚才气我的赔礼了!” “哎——”楚南伸手想拦,可杨如燕动作极快,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身影干脆利落。 等到楚南反应过来时,人早已不见了。 “你这女人!”楚南看着她的背影,气得直咬牙,低声骂道。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黄金万两啊!就这么抢走了!” 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嘴里骂骂咧咧:“果然,她杨如燕的脾气是一点都没改,横行霸道得很!玻璃杯也敢随便拿走,不要脸!” 杨如燕回到杨府时,手中还捧着从楚南那顺来的玻璃杯。 一路上她表面若无其事,心里却满是矛盾。 她虽然嘴硬,但不得不承认,这杯子确实漂亮得让人心动。 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握在手中轻若无物,却在阳光下散发出七彩的折光。 即使她这样的武将女子,也被它吸引得挪不开眼。 “这个家伙,还真是会搞点稀奇古怪的东西。” 杨如燕一边嘀咕,一边将杯子放在自己房间的书案上。 她坐下后,又忍不住拿起杯子仔细打量,越看越觉得这个东西不凡。 她将杯子举到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出斑斓的光彩,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明亮了几分。 “怪不得楚南气得直跳脚。” 杨如燕轻声自语,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不过,这样漂亮的东西,他放着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第四十八章 怎么你也有 正当她端详着杯子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老爷回来了!”仆人们纷纷迎上去,热闹非凡。 杨如燕放下杯子,站起身来走出房间。 刚到院子里,就看到杨铁金迈着欢快的步伐走进来,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连平日的沉稳威严都抛到了脑后。 “父亲?”杨如燕有些诧异,她很少见到杨铁金露出这种表情。 杨铁金一进院子,就忍不住哈哈大笑,拍着手说道:“好!好极了!如燕啊,今天可是个大喜的日子!” 杨如燕皱眉,快步迎上去问道:“父亲,什么事让您这么高兴?” 杨铁金满脸喜色,拉着杨如燕坐到大厅的太师椅上,兴奋地说道:“如燕,你不知道!” “今天我去面见陛下,为国捐献了三万两黄金,陛下当场将那异国‘玉琉璃’赏赐给了我!” 见她反应平淡,忍不住说道:“你这丫头,知道那玉琉璃有多珍贵吗?那可是异国贡品!” “整个大荒只有这么一件!” “陛下把它赏给我杨府,这可是天大的赏赐啊!” 杨如燕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起:“父亲,三万两黄金……这数目未免太多了。” “咱们杨家虽有些积蓄,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恐怕会伤了元气。” “伤元气又如何?”杨铁金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这等珍宝,三万两算什么?我看上一眼就觉得值了!” 杨如燕听得有些无语,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她知道父亲酷爱收藏珍宝,但家中毕竟不是无底洞。 三万两黄金不仅是个天文数字,更意味着家族产业的重大消耗。 杨铁金看着她的神色,似乎明白了她的顾虑,笑着说道:“放心吧,为父自有打算。” “这三万两虽多,但家中田产多得很,稍稍当掉一些地契就能凑齐。” 说着,他挥手喊来了管家。 “老爷,有何吩咐?”管家小跑着过来,弯腰恭敬地行礼。 “去库房,把咱们名下几处京郊的地契拿出来,先当掉一部分,尽快换成银两,凑齐三万两黄金。” 杨铁金语气轻快,显然心情极好。 “是!”管家躬身应道,随即转身离开。 杨如燕看着父亲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忍不住说道:“父亲,咱们杨家刚刚将军权交上去,家族正是需要稳住根基的时候。” “若为了一个所谓的‘异国珍宝’就伤了家底,是否有些得不偿失?” 杨铁金却不以为然地哈哈大笑:“如燕啊,话不能这么说!这玉琉璃可不仅仅是珍宝,更是陛下的赏赐!” “咱们杨家如今失了军权,正需要找机会巩固在朝中的地位。” “你可别小看这琉璃杯,它能让世人都看到陛下对我杨家的器重,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杨如燕还想再劝,却被杨铁金挥手打断。 “好了好了,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不必多说。” 杨铁金语气虽依旧和蔼,但态度却很坚定。 杨如燕无奈,只能暗自叹气。 她心中虽然满是疑虑,却依然不动声色地看着父亲。 杨铁金这会儿正满脸兴奋,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眉眼间满是得意。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绸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边展开边说道:“如燕啊,为父平日也见过不少稀世珍宝,可这玉琉璃一出,真叫人大开眼界!” 随着绸布被缓缓揭开,杨铁金手中露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 杯体光滑透亮,折射出柔和的光芒,在烛火的映照下宛若梦境。 杨如燕原本低垂的目光,在看清那杯子的瞬间,僵住了。 “怎么可能……” 她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就是她从楚南那里“顺”回来的玻璃杯吗? 连杯子的微小纹路都一模一样! 杨铁金看到杨如燕的反应,显然误会了,满脸笑容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被这玉琉璃惊艳到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哈哈哈哈!” 他像是展示战利品一样,把玻璃杯举得更高,目光中满是得意:“这可是陛下亲赏的宝物啊!你知道这杯子有多珍贵吗?” “满京都的世家贵族都眼红得不得了,可偏偏只有咱杨家能得到这份殊荣!” 杨如燕的脸色已经完全僵住了,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怎么会?这不是楚南那里的玻璃杯吗?” “怎么成了父亲口中的‘玉琉璃’?更别提,这东西竟然是陛下亲赏的?” 杨铁金显然没注意到女儿的不对劲,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如燕啊,你平日性子冷傲,不喜欢这些花哨的东西,但这‘玉琉璃’可不是寻常物。” “等过几日设宴,你便拿着它在客人面前多露露脸,保证那些世家子弟全都羡慕得不行!” 杨如燕的脑子乱成一团,耳边回荡着父亲的滔滔不绝,但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了。 她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楚南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陛下手里,还被当成了天下无双的稀世珍宝?” “如燕,你怎么不说话?”杨铁金终于注意到了杨如燕的异常,他还以为女儿是被这珍宝震惊得说不出话。 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看来你也是个识货的人。” “放心吧,有了这‘玉琉璃’,咱杨家定能重振声威!” 杨如燕抬头看着父亲,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她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杨铁金愣了一下,扬声问道:“你干什么去?” “等着。”杨如燕冷冷地甩下两个字,快步回到了房间。 不一会儿,杨如燕重新回到厅堂,手里捧着另一只玻璃杯。 晶莹剔透的杯体在灯光下散发出同样柔和的光泽,简直与杨铁金手中的“玉琉璃”如出一辙! 杨铁金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儿手里的杯子。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琉璃,来回对比了好几次,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第四十九章 分钱 另一边楚南正坐在柜台后,手里捧着那份被杨如燕气走后用来泄愤的账本。 一页一页地翻动,越翻越气。 他嘴里还在念叨:“抢就抢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疯婆娘!” “一只杯子黄金万两,就这么没了!这人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还没等他抬头,门就被轻轻推开。 上官雅儿一身素色长裙,带着几分端庄从容走了进来。 目光扫了一圈,看向楚南时有些疑惑。 “楚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脸怒气,桌子都快被你拍裂了。” 楚南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抬头,脸上写满郁闷:“还能怎么了?别提了,我被一个疯婆娘给抢了东西!” “疯婆娘?”上官雅儿微微一愣,挑眉问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抢楚公子的东西?” 楚南冷哼一声:“那女人横行霸道惯了,明明看我手里的杯子好看,就直接拿了!连声谢谢都没有,更别提付钱了!” 上官雅儿低低笑了一声,“楚公子,被抢走的难道这就是你卖给陛下的‘异国玉琉璃’?” 楚南一听这话,微微一愣,随即皱眉看向上官雅儿:“等等,上官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上官雅儿挑了挑眉,坐到楚南对面,轻声说道:“陛下身边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只‘玉琉璃’,陛下可是当作珍品赏赐,整个京都都传得沸沸扬扬。” 楚南听到这里,脸色缓和了几分,但语气依旧有些不满:“她传她的,那是她的杯子,我没意见。上官小姐,你得给我评评理,这不算犯法?” “当然算。”上官雅儿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要不要我现在就派人去把她抓回来?” “正好让她给你赔礼道歉,顺便把杯子还给你。” 楚南闻言,连忙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惹不起她,也不想和她再打交道了。” “小爷我这次就当倒霉,亏了这只杯子!” 上官雅儿见状,也不再逗他,转而正色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 “我今天来找你,是陛下让我传个话。” “什么话?”楚南立刻打起精神,端正了身子,“难道又有生意?” 上官雅儿抿唇一笑:“也算吧。” “不过首先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陛下那只玉琉璃,已经出手了。” 楚南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脸上满是兴奋:“真的?已经卖出去了?” “谁买的?多少钱?” “啧,楚公子,你怎么总是一副财迷的模样。” 上官雅儿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正色说道,“买主是杨家,价格嘛。三万两黄金。” “三万两?”楚南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即一拍桌子,“好!这生意干得漂亮!” 上官雅儿见他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模样,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楚公子,你这算盘打得挺精的。” “不过可惜了,这三万两黄金,可是陛下收的,你一两都分不到。” “什么?”楚南原本兴奋的表情僵住了,随即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 “上官小姐,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厚道了。” “没有我提供的杯子,哪来的三万两黄金?” “我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大一单生意,总得分我点辛苦费吧?” 上官雅儿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地说道:“楚公子,陛下的事,可不是谁都能谈条件的。” “这三万两黄金,用来补贴北疆军费都不够,哪有多余的赏赐分给你?” “啧!”楚南咂了咂嘴,心里虽然有些不甘,但也知道这钱自己捞不到,索性不再纠结。 楚南端着茶杯,听到上官雅儿提起杨家时。 眉毛微微一挑,脑袋里立刻闪过某个熟悉的名字。 “杨家?”他放下茶杯,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哪个杨家啊?” 上官雅儿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还能是哪家?京都的杨家能有几个?” 楚南闻言,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愣了一瞬,随即猛地反应过来。 他的嘴角迅速扬起,脸上的表情由茫然转为惊讶,最后变成了忍俊不禁的笑意。 “哈哈哈哈——”楚南忽然一拍桌子,笑得前仰后合。 “果然是他们家!杨如燕!哈哈,这事儿简直太妙了!” 上官雅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皱着眉看他:“楚公子,你笑什么?这杨家买了玉琉璃,有什么好笑的吗?” 楚南好不容易止住笑,扶着桌沿喘了几口气。 抬头看着上官雅儿,那表情活像在看一出精彩的闹剧:“你可不知道,这三万两黄金杨家花得有多‘值’。” “怎么讲?”上官雅儿好奇地问。 楚南眯着眼睛,摆了摆手,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杨如燕方才来找我讨教战阵,顺便‘顺’走了一只杯子,就是你们口中的‘玉琉璃’。” “什么?!”上官雅儿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杨如燕之前从你这里拿走的玻璃杯,就是她父亲花了三万两黄金买回去的玉琉璃?” “可不是嘛。”楚南耸耸肩,靠在椅子上笑得轻松惬意。 “这父女俩真是绝了,一个抢走了我的杯子,另一个花三万两黄金把它买了回去,真不知道他们两个知道后是什么样子。” 上官雅儿听到这话,也有些哭笑不得:“这杨如燕,还真是……” 她摇了摇头,随后挑眉问道,“那楚公子,这事你准备怎么办?要不要我告诉陛下,帮你主持公道?” “算了算了。”楚南摆摆手,脸上满是不屑。 “我懒得跟他们计较。杨如燕那疯婆娘,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他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狡黠起来:“不过嘛,既然杨家愿意出三万两黄金买一只玉琉璃,那说明市场需求还是挺大的。既然这样——” 楚南站起身,走到店铺角落,掀开一块布,露出一个沉甸甸的木箱。 他弯腰打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几只玻璃杯。 在晨光下晶莹剔透,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上官小姐。”楚南指了指箱子,语气轻快地说道。 “这次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交给陛下,就说是我新赶制出来的一批玉琉璃,让陛下看着卖。但是——” 他话音一顿,目光中多了一丝认真,“这次,我要分钱!” 第五十章 道义,旧情 上官雅儿看到箱子里的玻璃杯,顿时有些愣住了:“楚公子,你还藏着这么多?” “那当然了。”楚南一脸得意地说道,“我早说过,这是限量款,供不应求嘛。” 上官雅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无奈地笑了笑:“好吧,楚公子,这次我答应你,回头我会跟陛下提你的分红要求。” “不过话说在前头,这钱怎么分,可得陛下说了算。” “行!”楚南拍了拍手,“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上官小姐,那这些杯子可就拜托你了。” 上官雅儿点点头,挥手示意身后的随从搬起箱子。 随后又转头看了楚南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楚公子,这生意你做得挺绝的。不过,你就不怕杨如燕知道真相后找你算账?” “怕她?”楚南冷哼一声,靠在椅子上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她抢我的杯子,我还没跟她算账呢。” “再说了,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打上门来?” 隔日清晨,京都各大茶馆酒肆人声鼎沸,街头巷尾又掀起了新一轮的热议。 “听说了吗?陛下又拿出了一批‘玉琉璃’,准备公开拍卖了!” “什么?!玉琉璃不是只有一只吗?怎么会又多出一批?” “嘿,这你就不懂了。听说这些玉琉璃是异国商人从海外运来的,不止一件。” “陛下早就储备了一批,现在才陆续放出来呢!” “那之前杨家花三万两黄金买的‘孤品’……” 有人话锋一转,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看来现在不值钱喽!” “岂止是不值钱!听说杨铁金为了买那只玉琉璃,把几处京郊的祖宅都卖了,还把家里的好几块地契拿去典当。” “结果,这东西居然不是独一无二的,简直笑死人了!” “哈哈哈,杨家这次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消息传遍京都,不到半日时间,杨家从陛下宠信的功勋世家一跃成为京城里最大的笑话。 杨府大厅,气氛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杨铁金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怒吼声震得厅堂微微发颤:“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陛下怎能如此戏弄我杨家!” 他脸色铁青,双眼圆睁,仿佛随时会将桌上的茶杯摔个粉碎。 坐在旁边的杨如燕则是眉头紧锁,面色冷峻。 杨如燕沉声说道:“父亲,现在愤怒也无济于事。” “关键是,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城,咱们杨家成了众矢之的。” “如燕,你说!是不是那个楚南搞的鬼?” 杨铁金一脸怒火地看向女儿,“这玉琉璃根本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只是一个普通杯子,他居然敢哄骗朝廷,害得咱们杨家损失惨重!” 杨如燕冷冷地看着父亲,声音低沉却透着一丝冷意:“父亲,如果陛下真被哄骗,那她为何还会再次拿出玉琉璃拍卖?” “您觉得,她会不知道其中的真假吗?” 杨铁金闻言一滞,嘴唇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也不是愚钝之人,冷静下来后,自然明白楚南一个小商人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操控这一切。 “但这次拍卖的价格……”杨如燕继续说道,“已经降到了每只一万两黄金。” “说明陛下的目的很明确,通过玉琉璃敛财,缓解北疆战事的军费压力。” “三万两的‘天价’,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 “可恶!”杨铁金狠狠攥紧了拳头,双目几乎喷出怒火。 “我们杨家岂不是成了京城的笑柄!” 杨如燕没有接话,抬眼看向窗外,目光深沉。 与此同时,在楚南的小店里,氛围截然相反。 楚南懒洋洋地靠在柜台后,嘴里叼着一根草,手里拿着账本随意翻看着。 街上传来的喧哗声让他心情颇好,尤其是几个路过店门口的百姓提到杨家的丑闻时,他的笑容更是止不住。 “杨家花三万两黄金买个杯子,现在只值一万两,啧啧,这折损得够快啊!” 楚南咧嘴笑道,眼中满是幸灾乐祸,“真不知道杨铁金脸上挂得住挂不住。”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他抬起头,嘴里刚想随口来一句“欢迎光临”。 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楚南!”一声冷喝,杨如燕已经大步走进了小店,一身戎装,剑眉微挑,眉宇间还带着隐隐的怒意。 “呵。”楚南立刻坐直了身子,硬生生将笑意憋了回去。 表情一派无辜:“哟,这不是杨小姐吗?稀客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你还敢笑?”杨如燕看着他脸上强忍的笑意,胸口怒火腾腾直冒,咬牙道,“楚南,你也太不厚道了!” “呃……”楚南眨了眨眼,心里已经猜到她来做什么了,但还是故意装傻。 “我怎么就不厚道了?杨小姐光临寒舍,我可是热情欢迎,绝无怠慢啊。” “少废话!”杨如燕气得脸色发红,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往柜台上一放。 楚南低头一看,差点没笑出声。 这不就是她之前从自己店里“顺”走的杯子吗? 明明是自己抢走的,现在居然还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杨小姐,这可是你当初自己拿走的吧?现在拿回来是几个意思?” 杨如燕语气一滞,随即强硬地说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但你早就知道这杯子是怎么回事!” “你明知道陛下在卖这东西,为什么不提醒我们!” 楚南简直被她的无理气得笑了出来:“提醒你?杨小姐,我卖杯子给陛下是陛下的事,你拿我的杯子是你的事。” “杨铁金花三万两黄金是你杨家的事,关我什么事?” “你!”杨如燕一时语塞,但很快又咬牙说道:“楚南,咱们开门见山吧。这件事,你不管有没有责任,总归是和你脱不了干系。” “你就算不念旧情,也得讲点道义吧?” “哦?”楚南挑眉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杨小姐,你这话说得我倒是有点不明白了。” “什么旧情?又什么道义?” 第五十一章 是来讨债还是来讲道理的 杨如燕忍着脾气说道:“三万两黄金,我们杨家确实亏得太多了。你楚南又不缺钱,不如将这三万两退我们两万。”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楚南听完彻底惊呆了,随即一拍柜台,站了起来,“杨如燕,你这是来搞笑的吗?” “你少给我嚷嚷!”杨如燕瞪着他,语气强硬,“你楚南本事不小,几只破杯子就敢卖这么贵,这钱你一个人拿着也未免太黑了吧!” 楚南气得哑口无言,手指着她连连摇头:“杨如燕,亏你说得出口!” “第一你那杯子是抢的,我一分钱没收你,第二,陛下卖给杨铁金的杯子,钱是陛下收的,跟我楚南有半点关系吗?” “第三,亏你们杨家能花三万两买个杯子,倒头来想让我退钱,凭什么啊?” 杨如燕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脸色涨得通红,气得牙根痒痒。 她是带着满腔怒火来的,可楚南这副一毛不拔的模样,反倒让她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楚南,你别得意得太早!”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三万两黄金你当成笑话看,我们杨家会不会善罢甘休,你就等着瞧吧!” 楚南完全不买账,直接挥手下了逐客令:“行了行了,杨小姐,咱们说话就说话,别总把威胁挂在嘴上。” “我楚南不吃这套。要是没别的事,麻烦您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你!”杨如燕气得直跺脚。 但心里也清楚,自己确实是理亏,这次来算是碰了一鼻子灰。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楚南看了片刻,最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门被“砰”地一声重重关上,楚南看着她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夜幕降临,京都笼罩在一片宁静中。 楚南的小店早早关了门,他背着双手,悠然地走向皇宫的方向。 一路上,他嘴里叼着一根草,心情颇为愉快。 毕竟白天刚收到上官雅儿的消息,说今天的玉琉璃杯拍卖成绩斐然。 楚南当然知道,这“成绩”背后有自己一份功劳,所以这会儿他就是去找女帝“结账”的。 “嘿,这回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了吧?” 楚南低声嘀咕着,一边掏出女帝御赐的手令,直接畅通无阻地进入皇宫。 一路熟门熟路地走向御书房,他还没靠近,就听见书房内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那笑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和得意,甚至还有点儿……豪气冲天的意味? 楚南脚步一顿,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啧啧,这笑声……能这么开心的,除了那个冷脸的陛下,居然没别人了?” “这感觉像是刚抢了土匪窝似的……” 果然,他越靠近御书房,笑声就越清晰。 楚南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吐槽:“不行不行,哪有女帝笑得跟个土匪头子似的,太破坏形象了吧!” 这时,站在门外候着的刘总管看到楚南。 赶紧迎了上来,低声说道:“楚公子,您来了?容老奴先进去通禀一声。” 刘总管小步快跑进了书房,轻声向里面汇报道:“陛下,楚公子到了。” 书房内的笑声戛然而止,片刻后传来程玲玉清冷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刘总管答应一声,转身回到门口,恭敬地对楚南说道:“楚公子,陛下有请。” 楚南轻轻挑眉,心中忍笑,抬脚走进御书房。 刚一进门,他的脚步就微微一顿,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只见偌大的御书房里,原本摆放书籍和文案的地方此刻已经被清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箱又一箱的黄金、珠宝和绢帛,简直堆成了一座小山。 金光闪闪的金锭和玉石交相辉映,将整个御书房映得金碧辉煌。 而程玲玉正端坐在书案后,一身紫袍雍容华贵,面容清冷如霜。 但楚南分明看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心情极好。 楚南顿时愣住了,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满地黄金”。 他愣了好几秒,终于憋出一句:“陛下,您这是刚抢了谁的金库吗?” 程玲玉闻言,眉头微挑,嘴角的笑意却忍不住多了几分,语气依旧淡然:“楚公子何出此言?” “这些是朕的赏赐所得,乃是各世家为国捐献之物,皆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楚南一脸怀疑,“我怎么听着像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呢?” 程玲玉轻咳一声,端起茶盏掩饰嘴角的笑意,故作严肃地说道:“楚公子夜半入宫,有何事见朕?” 楚南这才回过神,笑眯眯地上前一步,直接说道:“陛下,臣听说,今天的玉琉璃卖得不错,所以特来......” “要钱!” 程玲玉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向他,眉头轻轻皱了皱:“要钱?” “对啊。”楚南理直气壮地说道,“陛下,您看,这玉琉璃是臣辛辛苦苦献上的。” “现在卖出去了,不分臣一点辛苦费,实在说不过去吧?” 程玲玉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目光从楚南脸上扫过。 又看了一眼书房里堆积如山的黄金,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楚公子,北疆战事吃紧,朝廷急需钱粮,这些银两乃是各世家捐献之物,用以支援前线……” “啧,啧,啧!”楚南直接打断了她,双手一摊。 一脸不爽地说道,“陛下,您这话可真让我寒心啊!” “当初是谁让我出力整这批玉琉璃的?” “现在钱捞得盆满钵满,反倒不认账了?这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程玲玉被他抢白了一句,抬头看着他那一脸不满的模样。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差点没绷住面上的冷意:“楚公子,你在说什么规矩?” 楚南冷哼一声,指了指堆积成山的黄金珠宝:“看看这满地的金山银山,就算北疆再急需钱粮,这总不能一两都不分给我吧?” “你这让我以后怎么敢接活儿?陛下,做人要讲究诚信啊!” 程玲玉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意明媚柔和,竟然和她平日里冷峻的模样大相径庭。 “楚公子,你这是来讨债,还是来讲道理的?” 她笑着说道,眉眼间多了一抹戏谑。 第五十二章 销货 楚南不依不饶,抱着手站在一旁,语气颇为不爽:“我可没讲什么大道理,就一个意思:干活要见钱!” 程玲玉忍不住摇了摇头,目光中却多了一丝欣赏:“好吧,楚公子,你想要多少,尽管开口。” “这个嘛……”楚南听了这话,顿时扬起笑容。 搓了搓手,走到堆满黄金珠宝的“财宝山”前,开始左挑右拣。 程玲玉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多了几分玩味。 楚南绕着这些财宝转了几圈,最后随手从一堆黄金中拿起了几锭金子,又从一旁挑出了一只精致的玉镯和一块上好的和田玉。 揣进怀里,随后满意地拍拍手:“行了,就这些吧。” “就这些?”程玲玉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几分意外的神色,“楚公子,这满地的黄金珠宝,难道你不多拿一些?” “够了够了。”楚南摆摆手,懒洋洋地说道,“再多就贪了。我这人做事有分寸,够花就行。” 程玲玉盯着他,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楚公子,你倒是个有趣之人。” 楚南却没注意到她眼中的情绪,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陛下,这些钱您还是留着好好用吧。” “眼下战事吃紧,这些金银珠宝才是解决燃眉之急的东西,您可得把它们花在刀刃上。” 他说得漫不经心,却让程玲玉的神色微微一震。 她缓缓开口,语气低柔了几分:“楚公子,你这么信任朕?” 楚南站直了身子,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我能信谁?这天下能管事儿的,也就您了。” 这一句话,落在程玲玉耳中,却让她心头一暖。 她垂下眼眸,轻声道:“楚公子,朕记住了。” “那行,我就不打扰您忙正事了。” 楚南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门外走去。 他步伐轻松,嘴里还哼着小曲。 程玲玉坐在书案后,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眼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柔和。 “楚南……”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唇角微微上扬。 刘总管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陛下,楚公子已经走了。” 程玲玉收回目光,轻轻点头,低声自语:“这样的人,朕倒是该好好护着。” 离开皇宫后,楚南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怀里揣着从女帝那儿拿来的几锭金子、一只玉镯和一块和田玉,心里琢磨着这些宝贝的“去处”。 “啧,这些东西说起来是值钱,但问题也不少。” 楚南边走边低声嘀咕着,语气里带着点纠结,“拿到现代要是随便出手,被人盯上就麻烦了……” 他有些头疼地摸了摸下巴。 楚南深知这些古代宝物的价值,可也清楚它们背后的风险。 “算了,先去古玩市场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买家。” 他最终做出了决定,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店后院,通过厕所门回到了现代的家中。 他简单洗了把脸,又从怀里拿出那几件宝贝,细细端详了一番后,装进了一个小盒子里,然后拎着盒子出门,直奔附近的古玩市场。 楚南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两侧的店铺,心中暗暗思索:“这些摊位太随意了,还是找个靠谱点的地方出手吧。” 很快,他的目光被一家装修精致的拍卖行吸引住了。 门头上挂着几个大字。 “恒古堂拍卖行” “嗯,看起来挺高大上的样子,应该比较专业。” 楚南点了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一进门,前台的工作人员立刻注意到了他,热情地迎了上来:“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来看拍品的,还是有东西要委托拍卖?” 楚南微微一笑,扬了扬手里的小盒子:“我是来委托拍卖的。” 工作人员闻言,立刻态度更加恭敬:“好的先生,这边请。” “我们需要为您安排一个专门的鉴定师,稍等片刻。” 说完,便带着楚南进了一个装潢典雅的小屋子。 屋内的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瓷器茶具,窗外还能看到拍卖大厅的景象。 楚南心里暗暗点头:“看来这拍卖行还挺专业。” 不多时,屋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一副小巧的鉴宝工具,目光如炬,带着几分威严和精明。 “这位先生是要委托拍卖?” 老者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信。 楚南点点头,笑着问:“您是?” 工作人员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拍卖行的首席鉴定师葛老,经验丰富,先生的东西交给他鉴定,您大可放心。” “原来是葛老。”楚南客气地点了点头,随后将盒子递了过去。 “劳烦您看看,这几样东西怎么样?” 葛老接过盒子,没有立刻打开。 而是端详了一下楚南的神色,目光里带着些许探寻。 随后,他缓缓打开盒子。 随着盒盖被揭开,盒子里的几样宝物瞬间在灯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黄金锭的质感厚重,玉镯晶莹剔透,和田玉细腻温润。 光是这几样东西,就已经足够引人瞩目。 葛老眼神一凝,小心翼翼地拿起玉镯,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番。 随后又摸了摸和田玉的表面,指腹轻轻擦过那细腻如脂的玉质,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良久,他放下手中的玉镯和和田玉,抬头看向楚南,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先生,冒昧问一句,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楚南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总不能告诉对方,这些宝贝是从古代皇宫里顺出来的吧? “呃,这个嘛……” 楚南支支吾吾,正想着要怎么编个合理的借口。 却发现葛老忽然低低一笑,摆了摆手:“不用多说,先生的来路,我大致能猜到几分。” “呃?”楚南愣了一下,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葛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葛老眼神微微一眯,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干这一行多年,见过的宝物无数。” “您这几样东西,品相上佳,毫无现代仿制痕迹,绝对是真品,但……” “在现世这样的东西,很少能见到如此‘干净’的来源。” 第五十三章 喜欢哪个就留哪个 楚南听出他话里有话,心里略有些不安,但葛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放松了些。 “先生放心,宝物的来历我们不会深究,只是这样来路不明的拍品,我们恒古堂的规矩是。” “要额外收取一些拍卖费用,以防万一。” 楚南心中一喜,连忙点头:“这个没问题,您只管安排就行。” 葛老见他爽快答应,点了点头:“好。先生若无其他要求,稍后我会安排这几件拍品上拍。” “等拍卖结束后,扣除手续费,剩下的款项会直接转到您的账户。” “效率真高!”楚南心里暗赞一句,随即又问道:“对了葛老,您这边要多久能拍出去?我可不想等太久。” “快的话,三五天内就能安排上拍。等结果出来,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楚南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那就麻烦葛老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拍卖款项也直接打到这张卡里吧。” 葛老接过名片,点了点头:“好的,先生请放心。” 楚南从屋里出来,心情轻松了不少,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这地方果然靠谱,看来以后多和这拍卖行打交道也不错。” 楚南回到现代的家中,将装着拍卖行收据的小盒子随手扔到桌上。 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忍不住感慨:“真是忙碌的一天啊……” 他随手拿起电视遥控器,按了几下。 屏幕立刻跳出一个流量明星的综艺节目,楚南看了两眼就皱起眉头:“真没意思,这些人一天天都在干什么啊?” 他放下遥控器,转头看向一旁的手机。 划了几下社交软件,又看到满屏的“网红打卡地”“明星绯闻”“短视频热搜”。 他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现代是好,吃穿不愁,可人呢?怎么感觉越来越无聊了?” 他瘫在沙发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大荒的画面,那金碧辉煌的皇宫…… 想着想着,他竟咧开嘴笑了笑,摇摇头:“还是古代有意思……” 说罢,他猛地坐了起来,拍了拍裤腿,长叹一声:“算了,还是回去吧!” 他走进厕所,打开门。 金属拉环的冰凉触感让他瞬间精神一振。 穿越的光芒闪过,不到一会儿,楚南就回到了大荒世界的小店中。 楚南刚一回到古代,便看到自家小店的院子里洒满了月光。 夜风微凉,吹拂着院中的草木沙沙作响。 他伸了个懒腰,摇了摇肩膀。 径直走向院中的摇椅,一屁股坐了上去。 仰头望着满天星斗,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啧,这才是生活。” 楚南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哼起了小调。 眼角瞥到一只萤火虫缓缓飞过,竟生出几分悠闲自在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星空发呆,突然意识到:“诶,我好像还从来没试过晚上在帝都溜达呢。大荒的夜生活……该不会比现代还无聊吧?” 他心里琢磨了一下,越想越觉得有趣。 干脆一个翻身从摇椅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自言自语道:“那就出去看看呗,反正白天也没什么正事,夜晚说不定能碰上点有意思的东西。” 楚南换上了一件简单的长衫,将袖口挽了挽,又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发现里面还塞着几块从现代带来的银锭。 他嘴角一扬,摇着扇子悠哉地走出了小店。 帝都的夜晚,远比楚南想象的要热闹。 虽然不像现代那样灯火通明,但街头巷尾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昏黄的灯光将街道照得格外温暖。 楚南漫步在街头,看着街边的摊贩,一个个吆喝声此起彼伏: “新鲜的糖葫芦,酸甜可口,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绣花荷包啦,手工针线,绝对物美价廉!” “杂耍表演开场了啊!大力士掰铁棍,绝活耍大刀!” 楚南看得目不暇接,心里感慨:“这比现代的夜市还有意思啊。” 楚南漫步在夜色下的帝都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热闹的叫卖声让他心情大好。 正当他准备再往前走时,目光忽然被不远处一座灯火通明的高楼吸引住了。 楼前挂着一块大红灯笼,灯笼上写着几个招牌大字:“醉花楼”。 楼前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小娘子,娇笑着招呼过往的客人,那声音如银铃般婉转动人。 旁边还有几名衣着光鲜的公子哥,一手执扇,一手扶着腰间的钱袋,春风满面地迈步进去。 楚南眼神一亮,顿时来了兴致:“诶,古代的青楼?这我还没体验过呢!反正今天钱也带够了,进去见识见识。”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随即摸了摸腰间鼓囊囊的荷包,心情愉快地走向醉花楼。 一踏进醉花楼,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和喧闹的笑声。 四周装饰得富丽堂皇,金色的雕梁画栋。 红色的纱幔轻轻垂落,楼下是小舞台,台上正有一位身着白纱的女子在翩然起舞。 楚南四下打量着,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啧啧,不愧是帝都的青楼,真够奢华的。” 他的目光还没看够,一个身形丰腴的中年女子扭着腰迎了上来。 一脸笑意:“哎哟,这位爷,您可是头一回来醉花楼?瞧您这一表人才,定是贵客啊!” 楚南看了眼对方,那妆容和满身珠翠让他瞬间认出,这就是传说中的老鸨。 他笑了笑,拱手道:“妈妈好眼力,确实是头一次来。” 老鸨眼睛一亮,越发热情了:“哎哟,既然是头一回来,那我们醉花楼一定让爷玩得尽兴!爷这边请,我立刻给您安排咱们楼里的头牌小娘子们来伺候!” 楚南笑着点点头,随即被引到一间精致的小厢房。 屋内红烛摇曳,雕花的檀木桌椅看起来十分考究。 老鸨招呼了一声,不多时,门外便走进了几位明艳动人的女子。 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仪态万千。 “爷,这几位可都是我们楼里数一数二的小娘子,哪一个不让人看了就心动?” 老鸨满脸堆笑,“您随意挑,喜欢哪个就留哪个!” 第五十四章 忘了带钱 楚南目光扫过几位小娘子,随意指了几个,笑着说道:“别挑了,都过来陪我喝酒吧。” 几个小娘子立刻围了上来,有的给楚南倒酒,有的给他夹菜,还有的娇笑着往他身边靠,动作轻柔又暧昧。 楚南也不客气,端起一杯酒,准备先把自己灌个半醉,今晚好好放纵一下。 谁知刚喝了一口,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酒……”楚南看了看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忍不住摇头,“这味道也太淡了吧?” 老鸨一看,连忙赔笑道:“爷,这可是我们楼里最好的女儿红,已经存了三年,您要是不满意,奴家可以再换一坛给您。” 楚南摇了摇头,把酒杯放回桌上:“不用换了,这酒说是陈酿,其实度数太低,入口也就图个香气,但根本喝不醉。” 几个小娘子见他这副模样,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老鸨则是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问:“那爷觉得,这酒还不够好?” 楚南轻轻挑眉,心里却忽然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古代的酒都这水平?那岂不是意味着……” 他眼神微微一眯,唇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岂不是一个商机?” 楚南放下手中的酒杯,心里琢磨着刚刚冒出的商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摆摆手说道:“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改天我再带点好东西过来,绝对让妈妈您大开眼界!” 老鸨见楚南要走,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热情,试探着说道:“哎哟,爷,这才刚来没多久,怎么就要走了呢?您喝得还尽兴吗?是不是招待不周?不如再多坐会儿,让几个姑娘好好陪陪您?” 楚南笑着摇摇头:“下次吧,下次一定。” 老鸨一听这话,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这可不行,哪有客人喝了酒就拍拍屁股走人的道理?” 她笑容不减,但语气里多了一丝试探:“那好吧,爷既然要走,那就先把酒钱付了吧。咱醉花楼讲究公道,不会让爷吃亏的。” 楚南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掏向腰间的荷包。 他心想,反正现代银锭在古代也能通用,随便给几块就够了。 结果手刚摸进荷包,他的动作顿住了。 手指碰到的不是冰凉的银锭,而是几个硬邦邦的现代硬币! “糟了!”楚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这才想起来,之前从皇宫带回来的那些银锭和玉器,已经全被他送去现代的拍卖行了。 而他回到古代的时候,光顾着惬意地出门逛街,压根忘了重新带点银两。 老鸨见楚南迟迟没有掏钱,眼神瞬间多了几分警惕,但依旧堆着笑:“爷?怎么了?钱忘带了?” 楚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呃……还真是忘带了。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就回去取钱,马上回来付!” 他话音刚落,老鸨的脸色微微一变,笑容也明显冷了几分:“爷,您这话听着可就不对劲了。我们醉花楼开门做生意,图的就是个规矩二字。爷您喝了酒就说要回去取钱,万一一去不回,那我们怎么办?” 楚南赶紧摆手:“哪能呢!我楚南堂堂正正,怎么可能赖账?要不您派个人跟着我回去,我当场给钱!” “呵呵,您说得倒轻巧。”老鸨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眯着眼睛冷声说道,“我看爷是吃白食的吧?” 楚南闻言,眉头一皱,正要解释,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几声沉闷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几个穿着短打的壮汉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个个膀大腰圆,胳膊上的肌肉像是块块铁石。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冷冷盯着楚南,粗声说道:“妈妈,是这小子想吃白食?” “没错,就是他。” 老鸨双手抱胸,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瞧他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是个混吃混喝的主儿。” 楚南抬手止住了那些靠近的壮汉,苦笑着说道:“行了行了,我看大家也别闹得太难看。我是真忘了带钱,但这点酒钱难不倒我,咱们好好说话成不?” “好好说话?”老鸨冷笑一声,“爷,不是我不给您机会,而是这世道,欠钱的比债主还横。” “我醉花楼虽然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但也不能任人欺负了去!” 几个壮汉闻言,顿时一个个握紧了拳头,看样子随时准备上前揍人。 楚南眯了眯眼,脑袋里飞快地思考着对策。 他可不想为了几杯劣质酒被人揍个鼻青脸肿。 更何况,他现在手里确实没钱…… “咳!”楚南假意咳了一声,脸上浮现出几分从容的笑意,“妈妈,动手伤人就不好了吧?” “咱们不如这样,您给我一天时间,等我明天一早把钱送过来,双倍奉上,如何?” 楚南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已经开始疯狂盘算如何溜走。 然而,他还没想到一个靠谱的办法,老鸨已经一脸冷笑地朝壮汉们挥了挥手:“把他给我拿下!这种吃白食的主儿,留着有什么用?” “直接卖去当奴才!敢来咱醉花楼占便宜,不知道天高地厚!” 话音刚落,那几个壮汉立刻围了上来,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楚南顿时脸色一变,后退了两步,摆手道:“哎哎哎!妈妈,动手就没意思了!” “我们文明一点,讲讲道理啊!” 老鸨冷哼一声,抱着手看戏:“道理?爷,您早干嘛去了?” “喝了酒、逗了姑娘,最后一句钱没带就想走?” “这会儿倒是跟我讲道理来了,晚了!” “糟了!”楚南暗道不妙,见那几个壮汉已经朝自己逼近,连忙拔腿就跑。 然而醉花楼这种地方,显然不可能轻易让客人逃跑。 刚到门口,楚南就被一个壮汉一把拎了回来,像拎小鸡似的扔到了地上。 “哎呦!”楚南摔了个结实,顿时捂着腰一脸欲哭无泪。 “你们这是动粗啊!我警告你们,我可不是一般人,惹了我,你们会后悔的!” 第五十五章 运气真好 老鸨懒得听他废话,挥了挥手:“少吓唬人!给我绑了,明天就卖去工地挖矿,正好咱楼里还缺点补贴!” 几个壮汉立刻动手,楚南双拳难敌四手。 三两下就被按在地上,眼看就要被五花大绑,他脸都绿了:“救命啊!有没有人管管!”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老鸨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回头看向门口。 顿时有些不耐烦地骂道:“谁啊?这大晚上的,没看到忙着呢吗?” 门外一片寂静,但敲门声却更加急促了几分。 老鸨嘟囔着走过去,一边骂骂咧咧地开了门:“谁啊?大晚上……”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男子,面容冷峻,气势逼人。 一看到这身打扮,老鸨的腿瞬间就软了,一屁股跪在了地上:“这……这位大人,不知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楚南趴在地上,一听到老鸨的语气不对,立刻抬起头看去。 这一看,他眼睛顿时一亮,那男子身边站着的女子有点眼熟:“上官大人?!救命啊!” 来人正是上官雅儿,她双手负后。 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老鸨,语气淡淡:“怎么回事?” 老鸨顿时慌了神,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回大人,这……这位爷喝了酒,却说没带钱,我们只是按规矩讨个说法,绝对没想对他不敬!” 楚南这会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滚带爬地跑到上官雅儿身边。 一脸委屈地说道:“上官大人,你可算来了!” “你不知道,他们刚刚差点把我绑了去卖矿工!” 上官雅儿看着他一脸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楚公子,你怎么每次都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楚南嘿嘿一笑:“这不是意外嘛!快帮我解决这事儿!” 上官雅儿懒得多说,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金元宝。 丢到了老鸨面前,语气冷淡:“这些够了吧?” 老鸨一看那金元宝,眼睛都直了,连忙点头如捣蒜:“够了够了!大人这是抬举了我们小庙,绝对够了!” “既然够了,那这件事就此了结。” 上官雅儿声音淡漠,“记住,以后不要随便找人麻烦,尤其是他。” 老鸨一听,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连忙把金元宝捧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是是是!大人教训得是,我们一定改!” 上官雅儿看了楚南一眼,冷冷说道:“还不走?” “走走走!”楚南连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屁颠屁颠地跟着上官雅儿出了门。 ,伴随着阵阵远处传来的喧闹,楚南走在上官雅儿的身后,一脸心虚而又不安分地挠了挠头发:“上官姑娘,刚才多亏了你,要不然……” 上官雅儿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楚公子,你是不是该想一想,为什么每次这种麻烦都能找上你?” 楚南摆了摆手,不以为然:“这怎么能怪我呢?意外,纯属意外!我是真忘带钱了啊!” 上官雅儿无语地叹了口气:“楚南,我劝你还是少去这些地方。” “帝都不比小地方,藏龙卧虎的地方多得很,哪天你再闹出什么事,可没人能天天替你收拾烂摊子。” 楚南嘿嘿一笑,露出一副“我记住了”的敷衍模样。 一路无话,上官雅儿把楚南送到了他的店门口。 站定后淡淡地说道:“楚公子,到了,自己回去吧。” 楚南看着上官雅儿冷淡的神色,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上官,今天的事谢谢你啊。那个……要不进去喝杯茶再走?” 上官雅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了,我还有事。你安分点,别再惹麻烦了。” 说完,也不等楚南回话。 她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风吹起的衣袂轻响。 楚南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感慨道:“这上官,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心还挺好的嘛。” 他转身推开店门,打了个哈欠,想着今天这惊险的夜生活,还是赶紧洗洗睡了。 夜深,皇宫里却依旧灯火通明。 上官雅儿脚步轻快地穿过宫道,回到了御书房。 推门而入,她看见程玲玉依旧端坐在书案后,正批阅着一份奏折。 “陛下。”上官雅儿行了一礼,走到程玲玉身侧,低声说道:“楚公子惹事了。” 程玲玉手中的笔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她:“怎么回事?” 上官雅儿将刚才在醉花楼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最后补充道:“臣已经处理好了,这种小事不足挂齿。” “不过楚公子居然去青楼......” 程玲玉听完,微微蹙眉。 上官雅儿见女帝面色不善,忍不住劝道:“陛下,楚公子虽然聪明,但性子散漫,不懂规矩,若是继续这样,难免会招惹更多麻烦。” “不如臣多派些人盯着他,以免再出岔子。” 程玲玉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派人盯着他,只能解一时之急,却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她的目光落在案几上的一封折子上,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上官。”程玲玉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可违抗的威严,“朕决定出宫一趟。” 上官雅儿微微一怔,连忙上前一步。 语气带着些许担忧:“陛下,您真要亲自出宫?眼下帝都事务繁忙,您若不在,只怕……” “放心。”程玲玉淡淡一笑,目光如水般柔和。 “朝中一切交由你和几位重臣暂代,朕相信你们能处理好。” 上官雅儿低头拱手:“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程玲玉点点头,走到一旁的盔甲架前,盯着那副闪烁着寒光的战甲,眼神有些复杂。 良久,她轻声说道:“你们看着朝政,我也有我的事要做。对了……” 程玲玉转过身,目光落在上官雅儿身上,语气柔和了几分:“楚南那边,你也多留意些,朕可不想他真出了什么事。” 上官雅儿会意地点点头,微微一笑:“陛下放心,有臣在,楚公子绝不会有事。” 第五十六章 粮草可还够用? 几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楚南的小店外依旧是熙熙攘攘的大街,行人往来如织。 相比这热闹的帝都,楚南的日子却显得有些过分平静了。 他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嘴里叼着一根草。 双手枕在脑后,百无聊赖地看着天上的白云。 他的店里多了不少现代带过来的小玩意儿,全被他随手堆在屋子里。 像镜子、玻璃杯、手电筒这些东西,渐渐都没了新鲜感。 他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嘴里嘟囔着:“奇怪了,这段时间怎么风平浪静的?女帝那边也没消息,上官也没来找我……我是不是已经被她们彻底忘了啊?” 他瞥了一眼屋子里堆着的一堆现代珍宝,叹了口气:“早知道带点游戏机或者漫画过来解闷了,现在倒好,每天不是喝茶就是发呆,闲得快发霉了。” 楚南起身走回屋里,打量着那些东西。 最显眼的是一面镶着金边的化妆镜,这是他之前从现代带来的“限量款”。 镜子放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映得镜面熠熠生辉。 他随手捡起一只小巧的随身镜,对着镜面照了照,打趣自己:“嘿,这古代的人要是知道镜子可以做得这么清楚,怕是得惊掉下巴吧?”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活泛起来:“要不,拿这些镜子去做点买卖?像那些世家贵女、王府小姐,肯定抢着买吧?” “可惜……这批东西带得不多,不然都能靠这个发财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又顺手拿起一只手电筒。 按了按开关,亮光在屋子里一闪,楚南忍不住笑了:“话说回来,古代的夜晚也太黑了吧,随便带点这玩意儿过来,都能当神器卖。” 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可问题是,这些东西我不能明着卖得太张扬。” “要是引起注意,被人追查来源,那可就麻烦了……唉,这两头都不好弄啊。” 他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几只麻雀跳来跳去,心里越发觉得无聊。 楚南盯着那几只在院子里蹦跳的麻雀看了许久,越想越觉得日子不能再这么发霉下去了。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嘴里嘟囔道:“算了,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儿。” “女帝这么久没动静,八成是有什么大事忙着呢,粮草那边是不是又不够了?” “啧,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说着,他翻了翻自己从现代带来的东西,脑袋里飞快地盘算起接下来的计划。 决定主动进宫看看情况,顺便摸摸底。 “毕竟,她那点军粮要是没跟上,北疆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 楚南心中想着,随即整了整衣服,顺手拿起一份写满数字的现代账本往怀里一塞,抬脚出了门。 楚南一路悠哉地赶往皇宫,靠着手里程玲玉早先给的手令轻松入内。 没费多少功夫便一路穿过金碧辉煌的宫道,熟门熟路地向御书房走去。 一路上,内侍和宫女们看到他,都微微停下脚步,投来或好奇。 他倒是毫不在意,甚至还冲几个宫女笑了笑,换来一片低声议论以及羞红的脸庞。 “啧,看来我楚某人在这宫里还挺受欢迎嘛。”他心里暗自得意。 然而,当他推开御书房的大门时,预想中的那位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的身影却并未出现。 空荡荡的御书房里,寂静得只剩下窗外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书案上堆放着几本翻开的奏折,似乎还留着程玲玉离开前的痕迹。 “人呢?”楚南皱了皱眉,心里疑惑,“这都白天了,陛下怎么会不在御书房?” 正当他琢磨时,他的目光被窗外的一道熟悉身影吸引住了。 窗外的宫墙边,上官雅儿身穿一袭玄色官服,正手持一卷文书,对着一旁的几位内侍低声吩咐着什么。 她神色间带着几分严肃,一双明亮的眼睛中透着几分冷峻。 “原来是上官姑娘。” 楚南轻轻挑眉,随即推开御书房侧门,径直朝上官雅儿走去。 上官雅儿察觉到脚步声,抬头看向楚南,眉头微微一蹙:“楚公子?你怎么来了?” 楚南站定,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难道皇宫不让我进?” 上官雅儿瞥了他一眼,收起手中的文书,语气淡淡地问道:“找陛下的?” “可不是嘛。”楚南叹了口气,目光扫向四周。 “我这不是担心陛下的粮草问题嘛,想着北疆那边打仗费钱粮,我正好有点主意,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陛下她人呢?不会又去忙什么大事了吧?” 上官雅儿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楚公子,陛下的行踪,岂是你能随意过问的?” 楚南听上官雅儿这样一问,立刻眼珠一转,抱着手,脸上带着几分狡黠:“上官姑娘,话别说得这么硬嘛。” “咱们关系也不算太差,我就随口问问,陛下到底去哪儿了?” 上官雅儿抬眼看了他一眼,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楚公子,陛下的行踪,你不必多问。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楚南闻言,立刻抿嘴笑了笑,语气揶揄:“这么神秘啊?不过……” 他话锋一转,略带试探地问道:“听你这意思,陛下现在根本不在皇宫里,对吧?” 上官雅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说道:“楚公子多虑了。按照时间算,陛下应该快回来了,你不必操心这些。” “果然如此!”楚南心里一惊,但面上依旧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道:“行吧,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逼问。” “不过嘛,上官姑娘,你看眼下都快入冬了,北疆那边情况怎么样?” “是不是得提前再备些粮草啊?我这边得早点做好准备,总不能临时抱佛脚吧。” 听到这话,上官雅儿的目光从楚南的脸上移开,转而落在手中的竹简上。 她手指轻轻敲了敲竹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第五十七章 进货 片刻后,她点了点头,语气稍缓:“楚公子这次倒是说对了。确实,该再订购一批粮草了。” “早该这样嘛。”楚南咧嘴笑了笑。 “这可是大事,耽误不得!你只管开口,具体需要多少?” “还是上次那样的分量,还是另有需求?” 上官雅儿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扫了一眼身旁堆叠整齐的竹简和奏折,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静:“就按上次的分量来,再加一成。” “至于具体的需求,我稍后会派人整理好清单,直接送到你的店里。” 楚南听罢,点了点头:“成!那就这么定了。等清单一到,我马上安排,绝不会耽搁。” “嗯。”上官雅儿点点头,收起竹简,语气淡淡道。 “事情已经定下了,楚公子还有别的事吗?若没有,就请回吧。” “哎哎哎,别赶我走啊。”楚南摊开手,一脸无辜地说道。 “我这可是在为国家大事出力呢,怎么还嫌我碍事了?” 上官雅儿轻轻瞥了他一眼,似乎懒得与他多费唇舌:“楚公子若真为国家大事出力,那就麻烦早点去准备粮草。至于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楚南听完上官雅儿的话,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新进展,便不再多说。 他朝上官雅儿拱了拱手,摆出一副正经模样:“那就按上官姑娘说的,清单到了,立刻安排。不耽误你的正事了,我先回去了。” 上官雅儿看着他这一副难得认真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好,清单会尽快送到你的店里。多谢楚公子。” 楚南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 果然是个冷面美人儿啊,话里话外一点多余的温度都没有。 行吧,少招惹她就是了,专心把粮草的事弄好。 入冬了,可不是小事。 离开皇宫后,楚南没有再在帝都街头闲逛,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家的小店。 他推开门,习惯性地坐到了摇椅上。 随后站起身,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趟活儿又接下了,还是得靠现代的资源才方便。” “得赶紧准备粮草,不然到时候又麻烦。” 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布袋,转身进了后院的小屋。 那扇不起眼的厕所门微微敞开,楚南伸手拉了一下门上的金属拉环,冰凉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熟悉。 片刻之后,一阵淡淡的光芒笼罩了他,等光芒消失时,他已经回到了现代的家中。 楚南刚一回到现代,就脱下古代的长衫换上了一身现代休闲服。 他站在镜子前照了照,整理了一下衣领,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掏出手机,开始查阅附近的粮油供应信息。 “这次得多备点大米、面粉,还有些其他的粮草。” “毕竟加了一成的分量,得保证北疆那边吃得饱、吃得好。” 楚南边翻看手机边盘算着,“还有油盐这些东西,也得提前准备一些。” 确定了几家合适的供应商后,楚南拎着布袋出了门,直奔附近的一家大型粮油批发市场。 粮油市场里人来人往,楚南熟练地穿梭在人群中。 他挑了一家看起来规模最大、货源最充足的店铺走了进去。 店铺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着热情的笑容。 见楚南进来,立刻招呼道:“先生,需要点什么?我们这儿粮油样样齐全,价格公道!” 楚南扫了一眼堆满大米、面粉的大仓库,点了点头:“老板,我要批发一批粮草,大米、面粉、豆类这些全要,质量最好、数量多。” 老板听了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拿出一张登记表:“行!先生是大买家啊!您需要多少量?我们这里库存充足,您尽管说。” 楚南稍微计算了一下,说道:“大米五吨,面粉三吨,豆类和其他杂粮两吨。” “再加上几百斤的盐和食用油。” “对了,再加点干菜,像白菜干、萝卜干这些,来两百斤。” 老板听得心花怒放,这可是大单啊! 他连连点头,乐呵呵地说道:“没问题!先生您真是爽快,这么大的量,我立刻给您安排打**车。” 楚南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这么一批货,大概多久能送到?” 老板拍了拍胸脯:“先生您放心,这么大的量,我们两天之内就能安排送到,绝对不会耽搁。” “好。”楚南满意地掏出手机转账,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等货到了,给我打电话。别担心,我这边会有人来接货。” 交代妥当后,楚南离开了粮油市场,顺便又去采购了一些其他物资。 比如保温用的棉被和炭火,毕竟入冬后寒冷难耐,这些东西都是北疆前线必不可少的。 他一路拎着几大包东西回到家里,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算下来,这次准备得算是妥当了吧。等货一到,就直接送过去。” 回到家,楚南先把自己买回来的小件物资整理了一下,然后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杯咖啡,惬意地看着窗外发呆。 “女帝现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不过看样子是去办什么大事了。我这边还是得低调点,把她交代的事做好就行。” 楚南叹了口气,喝了一口咖啡,“希望她能早点回来吧。不然我总觉得……整个帝都的气氛都有点不对劲。” 楚南从沙发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把买来的物资再检查一遍时,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上午粮油市场的老板打来的。 “喂,楚先生吗?”电话那头老板的声音透着一丝兴奋,“您这次订的货,我这边已经安排装车了,不过还有件事想跟您聊聊。” 楚南挑了挑眉,语气随意:“什么事?” 老板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楚先生,您这次订的量挺大的,看得出来您这儿门路广、需求量也不小。” “我这边刚好有个朋友,他在圈子里算是有点地位的大人物,平时喜欢收藏古董、搞些稀罕玩意儿。” “他最近正四处打听有没有靠谱的渠道能搞到真正的皇家古董。” “我一想,您这儿门道多,也许能帮上忙,所以就推荐了您。” 第五十八章 门路 楚南闻言,微微一愣,随后轻笑一声:“哦?大人物?还喜欢收藏皇家古董?听着挺有意思啊。不过老板,您是不是高看我了?” 老板笑得一脸神秘:“楚先生,您别谦虚了。您订货从不差钱,而且总是要些特别的物资,怎么会是普通人?” “我那朋友眼光很高,但我跟他说了,您绝对靠谱。他对您挺感兴趣的,想见见您。” 楚南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见面倒也不是问题。不过,先说好了,我这儿可没什么皇家古董,到时候可别空欢喜一场。” “哎,没事没事!”老板赶紧说道,“您只要跟他聊聊就行。怎么样,明天上午行不行?” “我约个地方,大家碰个面?” 楚南想了想,觉得事情也不算麻烦,点头答应了:“行吧,明天上午。不过话先说清楚,要是他不满意,可别怪我。” 挂了电话,楚南将手里的咖啡杯放到桌上,嘴角浮现一抹玩味的笑容:“收藏皇家古董的大人物?” “呵,还挺有意思的。走一趟也无妨,说不定能有点收获。” 第二天上午,楚南按照老板给的地址,来到了一家高档私人会所。 这地方装修得金碧辉煌,富丽堂皇,门口还有穿着笔挺西装的保安维持秩序。 楚南穿着简单的休闲服,与这些进进出出的西装革履的客人们格格不入。 但他神色淡然,毫不在意那些投来的异样目光。 一进会所,老板就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说道:“楚先生,您来了!快,里边请。” 楚南随意点了点头,跟着老板走进了一个宽敞的包间。 包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最显眼的是一个身材微胖、身穿丝质唐装的中年男人。 他满脸油光,手里捧着一只古色古香的茶杯,正低头细细端详着。 包间里还有三四个看起来像是收藏家的中年人,他们面前摆放着几个古董盒子,正在向那胖男人推销自己的“宝贝”。 但胖男人一脸不耐烦,摆摆手道:“你们这些东西也敢拿来给我看?这破瓷瓶釉面都有瑕疵,一看就是伪品!” “还有你这个铜鼎,锈得跟个破铁锅似的,真是浪费我时间!” 几位收藏家面面相觑,显然被胖男人奚落得下不来台。 正这时,胖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刚进门的楚南身上,眉头微微一皱。 “老板,这就是你说的能搞到皇家古董的高人?” 胖男人上下打量着楚南,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穿得这么随便,也没带什么东西来,怕不是来捣乱的吧?” 楚南闻言,眉头微微一挑。 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笑了笑:“我不过是个跑腿送货的,哪里敢称高人?这话老板夸得太过了。” 胖男人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你还来这儿干嘛?” “我可是只对真正的好东西感兴趣,没点真本事,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老板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哎,李总,您别着急嘛。” “楚先生虽然穿得低调,但我保证他是有门路的。您再聊聊,说不定有惊喜呢。” 楚南随意地拉了张椅子坐下,笑着说道:“李总的眼光果然毒辣,一看就知道我带不出什么稀罕物。不过嘛,来都来了,不如聊两句,也算是长长见识。” 胖男人见他这么说,脸上的轻蔑更甚:“长见识?呵,我这儿的东西,随便一样都够你长一辈子的见识了。” 他说着,随手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青花瓷瓶,语气傲慢:“你知道这个青花瓷瓶值多少钱吗?这是明代的官窑出品,拍卖行里最少八位数。” “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恐怕一辈子都摸不到吧?” 楚南懒洋洋地瞥了一眼那瓷瓶,笑着说道:“确实挺贵的。不过嘛,东西再贵,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它能不能派上用场。” “要是我买了这种瓶子,回去摆在小店里装醋,岂不是暴殄天物?” 这话一出,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位收藏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胖男人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冷哼一声:“不懂就别乱说,免得贻笑大方!” 楚南不以为意,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淡淡道:“行吧,我也不多留了。” “今天就当开了眼界,改天再有机会,再请李总指点指点。”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留下胖男人气得吹胡子瞪眼。 几位收藏家虽然不敢明着笑,但也忍不住低声窃语,对胖男人的态度似乎颇有几分不满。 楚南从会所出来,回到现代家中,换上宽松的衣服。 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他瞥了一眼角落里堆积如山的粮草物资,突然觉得肩膀又开始发沉。 “还真是上赶着给人干活。”楚南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挽起袖子开始忙活。 他把一袋袋的大米和面粉抬到厕所门口的穿越通道旁,每搬完一袋就重重呼一口气。 现代的米袋动辄五十斤,他一趟趟搬下来,汗水很快就湿透了后背。 楚南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吐槽:“真该弄个传送带,这种活还真是吃力不讨好。” 等到把所有物资都规整好,楚南看了看堆满整面墙的粮草。 又检查了一遍豆类、干菜和压缩饼干的数量,确认无误后,才揉着酸疼的腰直起身来。 “行了,够北疆那些苦命兄弟撑上两个月的了。” 他拍了拍手,带着几分成就感,推开厕所门,熟悉的穿越光芒再次将他笼罩。 回到古代的楚南一身轻松地站在小店后院中,看着眼前摆放整齐的箱子,心里头的满足感更甚。 他抬起头望了望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自言自语道:“粮草是备齐了,就等上官那边来取了。” “不过,按照上官的效率,估摸着今晚就该来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夜幕刚降,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便从巷口传来。 楚南正坐在院子里摇椅上摇晃着,听到动静时头也没回,懒洋洋地说道:“上官姑娘,您可真准时啊。” 第五十九章 前几日的照顾 上官雅儿推开小店的门,正巧看到楚南半躺在摇椅上,悠闲得很。 她一身玄色劲装,腰佩长剑,月光洒在她的衣甲上,显得英气十足。 “楚公子,”上官雅儿走进院子,目光扫过堆放整齐的物资,轻轻点头,“看来你这次倒是准备得很快。” 楚南从摇椅上坐起来,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那是当然。上官姑娘托付的事情,我怎么敢耽搁?” 上官雅儿没接他的话,而是随意扫了院子一圈,突然目光被墙边放着的一面镜子吸引住了。 那是一面镶着金边的化妆镜,镜面在月光下反射出清亮的光芒,映得整个院子都有些流光溢彩。 她顿住脚步,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楚公子,这镜子……是怎么做出来的?竟能如此清晰透亮?” 楚南看到她的神色,忍不住笑了笑:“哦,这玩意儿啊,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个寻常小物件。” “寻常?”上官雅儿抬眼看他,眉头微微蹙起,“楚公子,你这话说得太轻巧了。” “我们用的铜镜远不及这般透亮,想要看清脸上的细节,得反复擦拭才行。” “这面镜子却光可鉴人,分毫毕现,绝非寻常之物。” 楚南闻言,心中暗笑,嘴上却故作淡然:“哦,那大概是我们那边工匠的手艺更好吧。” “上官姑娘要是喜欢的话,这面镜子就送给你了。” 上官雅儿微微一怔,目光落在那镜子上,神色复杂:“送给我?” 楚南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是一面镜子而已,没什么值钱的。” “就当是感谢上官姑娘前段时间时间的照顾吧。” 上官雅儿盯着镜子,片刻后才轻轻点头:“既然楚公子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上将那面金边的镜子抱在怀里,低头端详了几眼,眼中仍是掩饰不住的惊叹。 这镜子的清晰程度远超她以往见过的任何铜镜,甚至能看清自己脸上细微的纹理。 她轻轻摩挲着镜框,语气复杂地说道:“楚公子,这东西……” “若是拿到宫里去,恐怕会惊动不少人。” 楚南闻言,笑了笑,随口调侃道:“怎么,上官姑娘这是打算拿回去炫耀了?放心,我这送你的镜子,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宫里可找不到第二面。” 上官雅儿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楚公子果然很会说话。不过,这面镜子我会好好收着。” 她将镜子递给身后的随从收起,语气一转,“咱们先聊正事吧。粮草我刚看过了,确实分量不少。” 楚南一听,回过身,指了指院子里整齐堆放的箱子,说道:“这批货都是最新到的,米、面、干菜都有,足够北疆的兄弟们撑上一阵子了。” “不过嘛,这次的量确实有点大,我这边库存有限,一时半会儿拿不出全部,只能先让你们拉走一部分,剩下的得过两天才能到。” 上官雅儿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神色:“无妨,楚公子能如此高效,已经足够让人钦佩了。” “分批运送也未尝不可,反正距离北疆还有些时间缓冲。” “上官姑娘理解就好。”楚南点头笑道,“对了,说好的货款呢?该不会让我先垫着吧?” 上官雅儿轻哼了一声,朝身后一挥手。 随即,几个力气大的侍卫抬着一口沉甸甸的箱子走了进来。 箱子一放下,沉重的声音在院子里回响,楚南不禁挑了挑眉:“这么重,该不会是金子吧?” “楚公子亲自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上官雅儿站在一旁,语气淡然。 楚南抖了抖手腕,蹲下身将箱子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耀眼的金光,整整一箱黄澄澄的金锭,堆得满满当当。 楚南目瞪口呆地看了几秒,忍不住感慨:“这女帝手笔可真大!直接一次性结清了?” 上官雅儿嘴角微微上扬:“这是陛下的意思。楚公子能为北疆提供粮草,已是劳苦功高,这些黄金是应得的。” 楚南抬手摸了摸下巴,脑中飞快地盘算了一下,随后笑道:“看来,陛下最近手头宽裕了不少啊。啧,我猜啊,肯定是从那些豪门世家或者哪个富得流油的地方刮来一笔,不然怎么会这么爽快?” 上官雅儿面色一正,语气略显冷淡:“楚公子,话别乱说。陛下筹措粮草,全是为了边关将士,楚公子无需妄自揣测。” 楚南耸了耸肩,打了个哈哈:“我随口一说,别当真,别当真。” 随即,他又朝箱子里看了一眼,感叹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一箱黄金确实够分量,比起那些大户人家,女帝出手还真是干脆!” 他清点了一下金锭的数量,发现这笔钱的确相当可观,足以支付大批粮草的费用。 他心里感慨了一番,却也没再多问,将箱子盖好后站起身道:“上官姑娘,这批货你们可以先拉走,剩下的我尽快补上。” 上官雅儿点了点头,转头吩咐手下的侍卫:“将这些粮草装车,尽快送到北疆的仓库。” 侍卫们动作迅速,将院子里的粮草一箱箱搬上马车。 楚南站在一旁看着,一边笑着说道:“啧啧,这样的高效率,难怪你们能把朝廷的事料理得井井有条。” 上官雅儿却没有接他的调侃,只是盯着侍卫的动作,确认无误后才回头道:“楚公子,剩下的货到了请尽快通知我,我们的人会随时过来取。” “放心吧。”楚南摆了摆手,“你们的粮草,我绝不会耽误。” “那就多谢楚公子了。” 上官雅儿微微颔首,目光扫了一眼楚南的屋内。 又落在了那面被随意放在桌上的镜子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最终没说什么,转身带着人离开。 目送上官雅儿的马车远去,楚南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 转头看向院子里空出来的大片地方,长出了一口气:“这活儿总算干完一半了,剩下的得抓紧时间弄好。啧,女帝这招真是绝,一箱黄金砸下来,谁能说个‘不’字?” 第六十章 彩虹屁 又是一月过去,寒冬悄然而至,帝都的街道被一层淡淡的薄雪覆盖,空气中透着一股清冷的寒意。 楚南站在店门口,看着街边摊贩的蒸笼里升腾的热气。 不远处孩子们在雪地上追逐的身影,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抱怨道:“这天是真冷啊,北方的冬天就是没个商量,哪像江南,估计现在还暖和得很。” 他刚端起茶杯准备取暖,却见一位熟悉的身影推开小店的门走了进来。 这人穿着一身官服,正是最近频繁与他打交道的上官雅儿。 “上官姑娘?”楚南挑了挑眉,放下茶杯笑道,“怎么,今天不是来催粮草的吧?我这两天可闲着呢。” 上官雅儿迈进门,脚步轻缓却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 她脱下披在肩上的斗篷,随意甩了甩上面的雪花,直截了当地说道:“楚公子,想必你最近听说过一些关于江南的传闻吧?” “江南?”楚南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景王的事?” 上官雅儿点了点头,语气淡然却不容忽视:“景王野心勃勃,意图谋反。陛下早有耳闻,这次亲自带领几百名暗卫南下平叛。” 楚南愣了一下,放松的神色顿时敛了起来。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眉头微微蹙起:“亲自去平叛?江南虽说是个富庶之地,但景王的谋反不过是个苗头而已吧,连证据都没坐实。” “女帝这是何必亲自冒险?” 上官雅儿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冷静如水:“楚公子错了。这并非苗头,而是迫在眉睫的危机。” “景王暗中招兵买马,早已做好起兵的准备。” “若非陛下雷霆手段,亲自南下,只怕这场叛乱会拖累整个朝廷。” 楚南听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轻轻叹道:“女帝可真是果决……” “这景王还只是刚动了念头,她就杀到门前了。” “这样干净利落的手腕,我倒是越来越佩服她了。” “陛下做事,从不留情。”上官雅儿语气里带着一丝敬畏,“江南自古富庶,若真让景王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楚公子不妨庆幸,陛下已经将局势控制住了。” 楚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对女帝的评价本就高,这次更是有几分由衷的钦佩。 他轻叹了一声,自嘲道:“果然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总觉得这谋反还只是远在天边的事,没想到已经逼到这么近了。” “楚公子,”上官雅儿看着他,声音放缓了一些,“您该知道,陛下将江南的事处理好后,自会回到帝都。” “但在这之前,帝都内外的一切,还需稳如泰山。” “至于粮草的事,暂时就不劳您费心了。” 楚南点了点头,却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说起来,上官姑娘,你这次来特意告诉我这些消息,该不会是怕我闲得发慌吧?” 上官雅儿淡淡一笑:“只是告知楚公子陛下的动向罢了,毕竟您与陛下的合作不可小觑。” 她随即拱了拱手道,“若无其他事,臣就先行告退了。” 楚南目送她离开,目光不由得飘向屋外寒冷的街道。 耳边上官雅儿的话仍在回响,他转身回到屋里,坐在桌前端起茶杯,微微出神。 “江南……景王……”楚南低声喃喃道,眼神中透出一丝深思。 他想起自己早年偶然听到的一些传闻,关于江南水乡的景王向来野心勃勃,但始终没有确凿证据。 这一次,居然就这么快爆发了。 “女帝真不简单。”他轻轻笑了笑,眼中却带着几分担忧,“希望她能顺利回来吧。” “这江南的叛乱虽然看似小事,可谁知道会不会暗藏什么麻烦。” 楚南摇了摇头,把茶杯放下。心头涌起一个念头。 既然女帝如今亲征江南,自己是不是该进宫拜见一下。 摸摸底,或者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起身披上厚厚的长袍,换上干净的鞋子。 随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迈步走出小店。 寒风凛冽,雪花纷飞,楚南行走在通往皇宫的路上。 即使披着厚厚的长袍,仍能感觉到寒气直往脖子里钻。 他忍不住搓了搓手,吐出一口热气,嘟囔道:“这天还真冷得吓人,江南可比这里舒服多了……” “不过,女帝能在这寒冬之际凯旋归来,倒也值得一拜。” 一刻钟后,楚南踏入了巍峨肃穆的皇宫。 金瓦白雪的殿宇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辉,身着厚裘的侍卫们面容冷峻,刀剑反射着雪光。 楚南拿出女帝早前给予的通行令,轻松穿过几重宫门,熟门熟路地向御书房走去。 当他快要靠近御书房时,远远地便听到殿中传来人声。 隐隐约约,似乎是女帝和上官雅儿正在交谈。 他站定在门外,刚想请内侍通报。 就听到刘总管那略显尖利的声音传出:“陛下,楚公子到了。” 殿内的声音顿时一停,片刻后,一个清冷却不失温和的女声传来:“让他进来吧。” 楚南整了整衣服,迈步走进御书房。 刚踏入门槛,一股暖意扑面而来,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气。 书房内,女帝程玲玉正坐在书案后,身着一袭月白色朝服。 头戴金钗,气质高贵。 一旁的上官雅儿则立在侧旁,双手抱臂,神色冷静。 “草民楚南,拜见陛下。” 楚南拱手作揖,动作虽然恭敬,脸上却带着他特有的从容笑意。 “楚公子。”程玲玉抬起眼眸,唇边浮现一丝笑意。 抬手示意道,“不必多礼,快请起。” 楚南直起身,眼中带着几分打量之意。 他发现女帝的脸色比之前见到时多了几分疲惫,但精神却异常饱满,那双眼睛里仍然是令人心折的锋芒。 他心里暗暗赞叹:“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程玲玉看着他,语气中多了几分轻松:“楚公子,朕这次能顺利南下平定江南叛乱,多亏了你的粮草供应及时。” “否则,朕在江南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安定局势。” 第六十一章 人中之龙 楚南连忙摆手,谦逊道:“陛下谬赞了。草民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说到底,还是陛下您手段高明,雷霆出击,才能将这场叛乱扼杀在萌芽之中。” “哦?”程玲玉微微挑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楚公子竟如此夸赞朕?” 楚南笑着点头,话锋一转:“陛下这次出手果断,根本不给景王喘息的机会。” “这等雷霆手段,不仅让江南迅速恢复了安稳,也震慑了其他那些不安分的世家门阀。” “草民心里佩服得很,觉得这才是大国之主该有的气魄。” 程玲玉听到这话,唇角的笑容愈发明显,眼中也多了几分欣赏。 她看着楚南,语气带着几分愉悦:“朕倒是没想到,楚公子竟对朕如此推崇。” 楚南拱手笑道:“事实如此,草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程玲玉沉默了一瞬,抬起手端起书案上的茶杯。 轻轻抿了一口,随即缓缓开口:“楚公子,江南一战看似平息,但朝廷内外波涛暗涌,远未到可以松懈的时候。朕如今最担心的,反倒是北疆那边的局势。” 楚南一愣,随后问道:“陛下的意思是,北疆那边又有新的动静了?” 程玲玉轻轻点头,目光透着深远:“虽未明言,但根据前线传来的情报,蛮族最近在边境徘徊,粮草储备也有所增加。” “朕料想,他们很可能在等冰雪融化之时发动突袭。” 楚南微微皱眉:“若如此,那边关的粮草储备恐怕还得继续加强才行。” 程玲玉点点头,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楚公子,北疆粮草一事,朕仍需仰仗你。” 楚南闻言,笑着摆手:“陛下言重了。” “草民身为陛下的臣子,为您分忧是应该的。” “这次的粮草供应,我一定加倍用心,绝不会耽误。” 程玲玉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楚公子,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你能如此鼎力相助,朕心甚慰。” 上官雅儿站在一旁,见楚南如此识大体,也不禁微微颔首。 楚南微微一笑,沉思片刻后开口:“陛下,若说北疆粮草之事,草民自当尽全力。” “但除此之外,草民还有些小门道,也许能为北疆局势添些助力。” 程玲玉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微微前倾了身体,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哦?楚公子有何妙计?” 楚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不起眼的u型铁环。 双手递了过去:“陛下请看,这东西虽小,但若用得其所,能为北疆的战事增加不少胜算。” 程玲玉接过那u型铁环,细细端详了一番。 这铁环形状奇特,像是某种工具,却与她熟知的任何物件都不相同。 她微微蹙眉,抬眼问道:“楚公子,这小铁环究竟有何作用?朕一时看不明白。” 上官雅儿站在一旁,目光也落在那铁环上,眼神中带着些许好奇:“楚公子,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看起来……似乎不是寻常之物。” 楚南见两人如此感兴趣,嘴角微微上扬,卖了个关子:“这个嘛……草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 不如咱们去马棚找匹战马,草民当场为陛下和上官姑娘演示一番,您二位看了便知。” “马棚?”程玲玉挑眉,显然对楚南的提议更加好奇了。 她将铁环递还给楚南,抬手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快:“好,那朕倒要看看,这小小的铁环,究竟能在战事中发挥什么妙用。” “上官,你也一道去。”女帝话音刚落,便已迈步走出书案。 上官雅儿连忙点头跟上。楚南则一脸轻松地将铁环揣回怀中。 心中暗暗得意:果然,凡事还是得靠实物说明白。 楚南跟着程玲玉和上官雅儿一路走到皇宫深处的御马棚。 外面的寒风被厚重的木门隔绝,里面的空气暖了不少,弥漫着干草和马汗混杂的味道。 御马棚宽敞明亮,四周的木梁被打理得一尘不染。 棚内的战马被分栏饲养,每一匹都体格健硕。 毛色油亮,显然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良驹。 刚迈进马棚,楚南的目光便被角落里一匹高大的战马吸引住了。 那匹马通体呈深红色,毛发犹如浸了血一般光亮,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微微闪动,修长的四肢透着令人惊叹的力量感。 即便只是安静地站着,这匹马也显露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非凡。 “好马!”楚南忍不住感叹道。 一旁的上官雅儿见他目光锁定了那匹马,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一丝自豪:“楚公子好眼力。” “这匹汗血宝马名为‘赤焰’,是陛下最喜欢的战马,也是整个御马棚中最珍贵的一匹。” “赤焰……”楚南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他看了眼那高傲的赤焰,心中不禁感慨。 这样的宝马,真是天生王者,光是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果然是匹绝世好马。” 楚南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随即调侃道,“上官姑娘,陛下有这样的宝马相伴,怕是连战场上都要让敌人望而生畏了吧?” 上官雅儿微微扬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赤焰不仅速度奇快,耐力惊人,更是通人性。” “陛下曾多次骑乘它出征,每一次,这匹马都能带着陛下冲锋陷阵,安然无恙地凯旋归来。” 楚南听罢,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铠甲加身的程玲玉,手持长剑,骑在赤焰之上。 周身被金属的寒光和赤焰的血色光泽环绕,威风凛凛,君临天下。 这样的画面,让他不由得微微怔住,心中掠过一丝异样的悸动。 “楚公子?”程玲玉清冷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她挑眉看着楚南。 语气中透着一丝调侃,“怎么,见了赤焰,竟看得如此入神?” 楚南回过神,连忙摆手,笑着说道:“草民只是被这马的气质折服。” “陛下能驾驭这样的宝马,果然是人中之龙。” 第六十二章 马蹄铁 程玲玉淡淡一笑,目光在赤焰和楚南之间扫过,随即语气轻缓道:“楚公子过奖了。” “不过,你刚才提到的那铁环,能否用在赤焰这样的宝马身上?” 面对女帝程玲玉的询问,收敛了方才的调侃之色。 正了正神色,从怀里掏出那枚u型铁环,微微一笑道:“陛下,此物名为‘马蹄铁’,乃是草民近日闲来所琢磨的一个小玩意儿。” “虽看似简单,但若用得其所,对战马的作用却非同小可。” “马蹄铁?”程玲玉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些许好奇。 低头再次端详那枚不起眼的铁环,“朕闻所未闻。这东西,与北疆的战马又有何关联?” 一旁的上官雅儿也露出疑惑之色:“楚公子,这马蹄铁……” “看起来不过是一块弯曲的铁环,真的能对战马有什么帮助?” 楚南淡淡一笑,并未急着回答。 而是走到赤焰的马蹄旁,蹲下身子。 用手轻轻抬起马的一只前蹄,露出里面乌黑发亮的蹄底。 他抬头看向程玲玉和上官雅儿,指着马蹄说道:“陛下,上官姑娘,您二位可知,这战马千里奔袭之时,最容易损耗的是什么?” 程玲玉微微蹙眉,认真思索了一下:“马蹄?” 楚南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是马蹄。战马不同于普通的牲畜,它们每日要行走百里甚至千里,若是在冰雪覆盖的北疆地带长途跋涉,脚下不是冰便是碎石。” “这些粗糙的地面对马蹄的磨损极大,久而久之,不仅会让战马失去奔跑的速度,甚至可能直接废掉一匹良驹。” 程玲玉眼中露出一丝了然之色,但随即她皱了皱眉,缓缓说道:“这朕自然知道。所以,朕一直让工部派人精心照料战马,但效果却并不显着。” “你这马蹄铁,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楚南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陛下,此物便是专为此设计。马蹄铁的妙处在于,它能像一层保护罩一样,将马蹄牢牢包裹住。” “无论是冰雪、碎石,还是泥泞,马蹄铁都能有效减少对马蹄的直接损耗,增加战马的耐久力。” “最重要的是,装上马蹄铁之后,战马行走在光滑的冰面上,也不会轻易打滑。” “减少损耗,防止打滑……” 程玲玉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目光中闪过一抹震动。 上官雅儿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楚公子,这马蹄铁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 “它要如何固定在马蹄上?会不会影响战马的速度?” 楚南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轻松:“上官姑娘多虑了。” “马蹄铁的固定方法其实极为简单,只需将其钉在马蹄上即可。” “钉在马蹄上?”程玲玉眉头微微一皱,“会不会伤到马?” 楚南笑着摇了摇头,指着赤焰的马蹄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马蹄的外层并无神经,就像人的指甲一样。” “只要用专门的铁钉将马蹄铁固定在蹄壁上,战马不会有任何痛感。” “相反,它们还会因此减少负担,跑得更快、更稳。” 程玲玉听完,眼中的惊讶之色更深了几分。 她看向楚南的目光,透着一丝赞赏:“竟有如此奇妙之物,楚公子果然心思缜密。” “这马蹄铁若真如你所说,岂不是能大大延长战马的服役时间?” “正是如此。”楚南点了点头,语气笃定,“北疆的战事,常常打得久耗得长。” “马蹄铁的出现,不仅能减少战马的损耗,也能在长途运输中提高效率。” “而且,制作马蹄铁所需的铁料并不多,一匹战马一套,成本远低于训练新马的费用。” 程玲玉听到这里,忍不住轻轻拍了拍手中的手炉,语气中多了几分兴奋:“楚公子,你这一提议,倒是让朕茅塞顿开。” “战马是军中利器,若能解决它们的损耗问题,北疆的胜算便多了几分!” 上官雅儿此刻也不得不佩服楚南的智慧,她点头说道:“楚公子,这马蹄铁的确非同寻常。” “臣这就去安排工部加紧试验,若效果果真如你所言,便大规模推行。” 程玲玉一边听楚南的讲解,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枚u型的马蹄铁,眼中闪过一抹跃跃欲试的神色。 她低头看向赤焰,轻轻拍了拍它光滑的颈子。 声音清冷却带着几分兴奋:“楚公子,既然此物如此神妙,朕倒想亲自骑赤焰试上一试。” 楚南见她如此果决,略感惊讶,但随即笑了笑,拱手道:“陛下英明。” “草民这就让人将赤焰的四只马蹄装上马蹄铁,若效果不好,还请陛下不吝赐教。” 程玲玉唇角微扬,淡然道:“无妨,尽管去装,朕自会验证。” 上官雅儿在一旁微微挑眉,虽对这马蹄铁有所期待,但毕竟是头一回见此物,难免有些疑虑。 她抬手招来马棚的马夫,简单吩咐几句。 随后走到楚南身边,低声道:“楚公子,这可是一匹汗血宝马,若你这马蹄铁出了差池,可要担待得起。” 楚南闻言,不仅没有露出紧张的神色。 反而摆了摆手,笑得颇为自信:“上官姑娘放心,草民做事,一向有十足把握。” “赤焰这等良驹,只会因马蹄铁而如虎添翼,绝不会有半点损伤。” 上官雅儿见他信心满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冷静地站在一旁观察。 很快,马夫带着工具上前,为赤焰的四只马蹄一一钉上马蹄铁。 楚南细心地指挥着马夫,确保每一枚铁钉都牢牢固定,角度位置也恰到好处。 不一会儿,赤焰四蹄都穿上了崭新的“铁鞋”。 程玲玉走近一步,低头仔细观察着赤焰的马蹄。 只见那乌黑的蹄底被马蹄铁完整包裹,铁钉牢固而均匀。 毫无多余的棱角,反而显得格外整齐精致。 她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转头看向楚南:“看着倒是不错。楚公子,此物不仅实用,外观也颇为讲究。” “朕倒想知道,你是如何想到这般巧妙的设计?” 第六十三章 以物易物 楚南笑了笑,谦逊道:“陛下过奖了,草民不过是平日里瞎琢磨罢了。” “只是觉得马匹这等战场利器,实在不该因这些小问题而束手束脚,便想着或许能为它们穿上一双‘鞋子’。” 程玲玉微微颔首,轻声道:“你的‘琢磨’,却是能改变战局的大事。” 她话锋一转,目光中带着几分锐意,“既然装好了,那就试试吧。” 话音未落,程玲玉已抬手将披风解下,随手递给身后的宫女,露出一袭干练的骑装。 她迈步走到赤焰旁,一只手轻轻搭在马鞍上,动作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 这一刻,楚南微微一怔。 女帝的骑姿端正挺拔,锋利的气场瞬间弥漫开来,与赤焰那桀骜不驯的气质完美契合。 阳光透过马棚的缝隙洒在她身上,金色的光芒勾勒出她冷艳,宛若天神下凡。 “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女帝。” 楚南心中感慨,嘴上却没有说出口。 程玲玉微微夹了夹马腹,赤焰立刻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四蹄轻踏,马身稳如泰山。 她握紧缰绳,稍稍一带,赤焰便扬蹄而起,踏着清脆的马蹄声朝马棚外奔去。 楚南和上官雅儿快步跟随,来到马棚外的空地,只见程玲玉骑着赤焰在雪地中奔跑起来。 赤焰的动作敏捷,四蹄踏在冰雪之上。 竟丝毫不见滑动或踉跄,反而步伐更加有力,速度也比往常快了几分。 程玲玉在空地上绕了几圈,忽然夹紧马腹。 赤焰立刻一跃而起,跨过了一道雪堆,动作优雅。 围观的宫人们发出一阵惊叹,纷纷低声议论:“赤焰的步伐比以往更加稳健了!” “那马蹄铁果然是个好东西!” 楚南看着程玲玉驾驭赤焰的英姿,忍不住轻轻吹了声口哨。 笑着对上官雅儿说道:“上官姑娘,你看,陛下这赤焰是不是跑得更有劲儿了?” 上官雅儿目光微动,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同:“确实,这马蹄铁的效果显而易见。” “楚公子,看来我之前是小看了你。” “哪里哪里,”楚南摆摆手,笑得颇为得意,“上官姑娘的夸奖,草民愧不敢当。” 这时,程玲玉驾驭着赤焰缓缓停下。 她翻身下马,步伐矫健,脸上露出一抹少见的愉悦笑容:“楚公子,你的马蹄铁果然如你所言,效果非凡。”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楚南,语气郑重:“朕本以为你只是一介商人,最多能在粮草上为朝廷分忧。” “却没想到,你竟能为军中的战马也带来如此重要的助力。” “楚公子,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楚南微微一怔,随即拱手笑道:“陛下谬赞了,草民不过是尽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 程玲玉轻轻摇头,目光中透出几分深邃:“小事?你这马蹄铁若能推广。” “北疆的战马损耗减少,效率提升,这可是一场战役的胜负之本,绝非小事。” 她语气一顿,声音变得更加深沉:“楚公子,你为朕的江山立下大功,朕心中记下了。” 楚南听罢,脸上笑意未减,却心中微微一凛。 女帝的目光,似乎比以往更深沉了一些。 他微微低头,恭敬道:“能为陛下效劳,是草民的荣幸。” 程玲玉没有再多说什么,转头对上官雅儿说道:“立即传令工部,按楚公子的设计,尽快制作马蹄铁。” “先以北疆战马为主,再逐步推广到全军。” “是,陛下。”上官雅儿应声而去,步履坚定有力。 程玲玉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楚南身上,带着一抹少见的温和笑意。 她一只手搭在赤焰的颈侧,轻轻抚摸着,语气带着几分轻松的调侃:“楚公子,你为朕的江山立下了如此大功。” “若只是让朕记在心中,恐怕显得朕有些吝啬了。” “不知楚公子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楚南听到这话,眼睛微微一亮,但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模样。 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低头拱手道:“陛下言重了,草民不过是尽自己绵薄之力,实在不敢奢求什么赏赐。” 程玲玉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中透着几分打趣:“楚公子,你这话朕可不爱听。” “朕问你想要什么,你却推三阻四,难不成是嫌朕的赏赐不够分量?” 楚南闻言抬头,发现女帝正一脸调侃地看着自己。 不由得笑了笑,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语气中多了几分玩味:“既然陛下如此说,那草民若还推辞,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不过嘛,草民一时间倒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赏赐……” 他话音未落,目光无意间扫过程玲玉的腰间,顿时被她挂着的一块玉佩吸引住了。 这块玉佩呈半月形,晶莹剔透,白中泛着微微的青光。 雕工极为精致,玉面上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细节清晰可见。 玉佩虽小,但却自有一股温润高贵的气质,与程玲玉的身份倒是相得益彰。 楚南眼中一亮,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个大腹便便的收藏家李总口中提到的皇家古董。 他心里暗笑,若能拿到这块玉佩。 别说是李总,恐怕全天下的收藏家都会为之疯狂吧。 程玲玉见楚南盯着自己的腰间,目光中带着一丝微妙的光芒。 眼神不由得一沉,淡淡开口道:“楚公子,你似乎想到了什么?” 楚南回过神,轻咳一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她腰间的玉佩,笑道:“陛下,这块玉佩……看起来挺别致的,不知草民可否斗胆求它一用?” 程玲玉微微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玉佩。 随即抬眼看向楚南,眉眼间透着一丝玩味:“这块玉佩,是朕随身所佩之物,乃是上任皇帝所赐。” “你楚公子倒是好眼光,一开口就要这般贵重之物。” 楚南见女帝语气虽轻,却隐隐带着些考量之意,心中也微微一紧。 但面上却依然从容,笑着拱手道:“陛下莫要误会,草民并非贪图此物的价值,只是觉得这玉佩精美非凡。” “用作一件小人情,或许能让草民解决一些琐事,算是以物易物罢了。” 第六十四章 另当别论 程玲玉闻言,盯着楚南看了片刻,似乎在衡量他的用意。 片刻后,她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楚公子倒是坦白。” 她伸手将玉佩从腰间取下,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玉面,像是在回忆着什么。随即,她手腕一抬,将玉佩随意地丢向楚南:“既然你想要,那便拿去吧。” 楚南见玉佩飞来,连忙接住,玉佩入手微凉,触感细腻温润。 他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东西看似随意,却又如此珍贵,女帝说给就给,果然心胸不凡。 他抬头看向程玲玉,拱手郑重道:“多谢陛下赏赐,草民必定不负陛下所托。” 程玲玉轻轻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揶揄:“不过是一块玉佩罢了,你倒是郑重其事。” “楚公子,朕送你此物,只盼你能在关键时刻替朕解决些麻烦,可莫要让它蒙尘。” 楚南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陛下放心,草民定会物尽其用。” 楚南将玉佩小心地收入怀中,抬起头时。 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低声感叹道:“陛下果然豪爽,草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程玲玉听了这话,轻轻一笑。 转身整理了一下腰间的衣带,语气半是调侃半是认真:“朕倒要看看,这块玉佩到了你手中,能换出什么了不得的人情来。” 楚南拍了拍怀中的玉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陛下放心,这块玉佩草民一定用在刀刃上。” “至于换来的‘人情’,说不定哪天还能为陛下添些助力呢。” 程玲玉目光微微一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楚公子总是这般让人难以揣测。不过,你能为朕分忧,朕倒是乐见其成。” 楚南拱手一笑,正准备开口告辞,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微微顿了一下,抬起头说道:“对了,陛下,草民还有一个小玩意儿的想法,可能也会对战马有所帮助。只是……” “哦?”程玲玉挑眉,眼中流露出几分好奇,“楚公子又想到了什么妙物?但说无妨。” 楚南摸了摸下巴,斟酌了一下用词:“草民最近在琢磨,若能设计出一种辅助器具。” “让骑士更好地操控战马,或许可以进一步提升战马的灵活性。” “辅助操控的器具?”程玲玉轻轻重复了一遍,眼中透着几分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战马的操控本就是靠骑士的技艺,这‘器具’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一旁的上官雅儿也露出好奇之色,目光转向楚南:“楚公子,你所谓的‘辅助器具’,具体是指什么?” “难不成还能让不会骑马的人,也能轻松驾驭战马?” 楚南闻言,笑了笑,摇头道:“上官姑娘,草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所谓的‘辅助器具’,其实只是为了更好地传递骑士的意图。” “让战马在战场上更加灵活,减少误操作。” 程玲玉抿了抿唇,目光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若真能做到这一点,对战事的意义非同小可。楚公子,你可有具体的方案?” 楚南摊了摊手,略带无奈地说道:“陛下,草民只是有个大概的想法,具体如何制作,还得回去慢慢琢磨。” “不过陛下放心,若草民真能研究出来,第一个就给陛下送来。” 程玲玉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眼中的期待毫不掩饰:“好,朕就等着楚公子的新奇玩意儿。不过——” 她话音一顿,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楚公子千万别让朕等得太久。” 楚南抱拳笑道:“陛下放心,草民向来守时。” 程玲玉嘴角微扬,看着楚南的神色也多了几分柔和:“楚公子,既然今日难得进宫一趟,何不留下来陪朕用一顿晚膳?” 她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上官雅儿也开口道:“楚公子,陛下亲自留您用膳,这是天大的恩宠,可别不识好歹。” 楚南却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多谢陛下厚爱,只是草民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实在不敢打扰陛下的清净。” 程玲玉微微一怔,随即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楚公子果然与众不同,竟连朕的邀请都能拒绝得这般坦然。” 楚南拱手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几分真挚:“陛下的盛情,草民铭感五内。” “只是草民身份卑微,实在不敢僭越。” “改日若有机会,草民再来为陛下效劳便是。” 程玲玉盯着楚南看了片刻,唇边的笑意微微加深。 最终淡淡道:“罢了,既然楚公子执意如此,朕也不强求。” 楚南再次拱手:“多谢陛下体谅,那草民便告退了。” 程玲玉轻轻颔首,目送楚南转身离去的背影,眼中带着几分深思。 楚南从皇宫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寒风裹着雪片打在脸上,让人忍不住缩紧了脖子。 他将手揣进怀里,手指触碰到那块温润的玉佩. 忍不住低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女帝可真是大气,连这般贵重的东西也能随意赏赐。” “不过,这东西在古代虽是至宝,在现代嘛……可就另当别论了。” 他顺着熟悉的小巷,脚步轻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店。 进门后,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点燃一盏油灯,将怀中的玉佩拿出来摆在桌上,细细端详了片刻。 玉佩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纹路精致细腻,仿佛每一笔雕刻都浸透着无数匠人的心血。 楚南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心中暗道:“有了这东西,那位李总恐怕要激动得睡不着觉了吧。” 他稍作休整,将屋子里的一些东西归置好,随后推开小店后院的那扇不起眼的门,熟悉的穿越光芒再次笼罩了他。 等光芒消失,他已经回到了现代的小公寓里。 换掉身上的古装,穿上现代的休闲服。 楚南随手泡了杯咖啡,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翻找了一下通讯录,很快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两声后,一个爽朗的中年男声传来:“喂,楚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第六十五章 求之不得 楚南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闲适:“刘老板,之前您不是跟我提过,有个朋友对皇家古董感兴趣吗?” “我刚好淘到了一件不错的东西,想着是不是可以给他看看。” 电话那头的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楚先生,这可真是太巧了!” “我那朋友就是念叨着要找些稀罕玩意儿,结果您这边就有了。” “是什么宝贝啊,能先透露点儿不?” 楚南微微一笑,语气淡淡:“暂时保密,刘老板见了自然就知道它的分量。” 一听,顿时更加兴奋:“好!楚先生您这次可是吊足了我的胃口。” “我这就联系他,定个见面地点,咱们尽快安排!” 楚南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和:“行,那就麻烦刘老板了。” “您定好地方告诉我,我准时到。” 忙不迭地应道:“没问题,等我的消息吧!我现在就去联系他。” 挂了电话,楚南将手机随意丢在桌上。 双手抱臂靠在沙发上,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桌上的玉佩上,脑中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这个李总一看就是个豪爽爱面子的人,若是再加上一点‘皇家宝物’的噱头,这块玉佩恐怕能引发不少话题……” “不过嘛,倒也得小心别玩过头了。” 他轻声自语,目光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他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起身把咖啡杯放进了洗碗池。 随后回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简单查阅一些关于古代玉器的资料。 他一边浏览一边记下要点,心中越发笃定,这块玉佩绝对能引起一场不小的轰动。 没过多久,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的来电。 楚南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兴奋的声音:“楚先生,地址已经定好了!” “就在城南的锦华会所,那里安静适合交流。” “李总一听您要带宝贝过去,立马答应了,说明天上午十点见!” 楚南笑了笑:“好,我记下了。明天准时到。” 挂了电话后,他将手机放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嘴角的笑意始终未曾散去。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楚南早早起身。 他换上一身简约又干练的西装,随手整理了下袖口。 镜子里的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从容,看上去既不高调,也不失自信。 他从抽屉里拿出女帝赏赐的玉佩,小心地放进一只绒布袋里。 顺手揣进外套口袋,嘴角微微上扬:“这回,怕是要让那胖子大开眼界了。” 吃过早饭,楚南驱车前往城南的锦华会所。 这是一处私人场所,外表虽没有过多张扬。 但内部装修极尽讲究,是不少权贵和富豪们常来的地方。 楚南一到会所,就有服务生礼貌地将他引到了一间雅致的包厢。 推门而入,他立刻看到了昨天刘老板提到的李总。 那个胖收藏家,依旧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正半躺在椅子里,手里端着一杯茶,茶杯一摇一摇,似乎显得极为悠闲。 刚踏进包厢,楚南便看见刘老板正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 那个身材微胖、穿着一身昂贵西装的中年男子,赫然便是上次奚落过楚南的收藏家“李总”。 此刻的李总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茶。 神色颇为悠然,然而在看见楚南出现的瞬间,他的脸色微微一沉。 “哟,这不是上次的‘楚公子’嘛!” 李总斜靠在沙发上,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意。 “怎么,今天又来长见识的?” “可别跟上次一样空手而来,让人白忙活一趟啊。” 楚南听出他话里夹枪带棒的讽刺,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微微一笑,随意地拉开椅子坐下:“李总客气了。这次我确实带了点小东西过来,刚好想请您这位行家掌掌眼。” 刘老板见气氛有点僵,赶紧打圆场,笑着说道:“李总,楚先生可是大忙人。” “这次可是带了宝贝来给您开眼界的,咱们可别先急着下定论。” 李总冷哼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却依旧不太友善:“是吗?宝贝?” “那我倒要看看,这位楚公子能拿出什么宝贝来见我。” 楚南依旧不急不躁,缓缓将脖子上的布袋取下,然后将里面的玉佩拿了出来,轻轻放在桌面上。 “李总请看,”楚南语气不紧不慢,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虽然草民不懂行,但这东西应该还算有些分量吧?” 玉佩在桌上安静地躺着,晶莹剔透的玉质在阳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那精美的莲花雕纹仿佛自带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感。 李总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在看清玉佩的一瞬间僵住了。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动了一下,险些掉在地上。 “这、这是……” 李总连忙放下茶杯,伸手将玉佩捧了起来,眼中尽是惊艳。 他的胖手颤抖着小心抚摸玉佩的纹路,越看越是惊叹。 嘴里忍不住低声呢喃:“玉质温润如脂,雕工细腻绝伦,这分明是皇室的物件啊!” “楚先生,你这块玉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楚南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神色淡然地看着李总,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李总不愧是行家,一眼就看出这东西的不凡。” “至于它从哪里来嘛……那就不方便细说了,毕竟,这可算是机缘巧合所得。” 李总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回桌上,脸上的神色已经从最初的不屑变成了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朝楚南伸出了手。 脸上堆起了热络的笑容:“楚先生,我之前有些冒犯,多有得罪。” “鄙人李东海,不知楚先生如何称呼?” 楚南扫了一眼李东海伸过来的手,微微一笑。 却并没有立刻伸手回应,而是淡淡地说道:“楚南,区区小商人,不敢劳烦李总记挂。” 李东海见楚南语气冷淡,心中微微有些尴尬。 但想到桌上的玉佩,他又压下了自己的不悦,语气热切地说道:“楚先生真是深藏不露,这样的宝物,若非楚先生慧眼,岂不是要埋没了?” “若您手中还有类似的好东西,咱们以后多多交流,李某可是求之不得。” 第六十六章 三生有幸 李东海目光灼灼地盯着桌上的玉佩,眼中满是对这件稀世珍品的渴望。 他深吸了一口气,收起脸上的笑容。 语气郑重地说道:“楚先生,这块玉佩绝对是顶级的皇家御用之物。” “我李东海这些年玩过无数古董玉器,但能达到这种水准的,十年八年也未必能碰上一件。” “您随便开个价吧,只要合适,我立刻拿下!” 楚南听着这番话,嘴角微微扬起,但并没有立即回应。 他看了看李东海那张兴奋又隐隐带着迫切的胖脸,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轻松地说道:“李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这块玉佩恐怕不卖。” 李东海一愣,显然没想到楚南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他皱了皱眉,试探着问道:“楚先生,这块玉佩虽是稀世珍品,但古董交易嘛,向来有价有市。” “您若是不满意,我还可以再加价,咱们好好谈谈,价格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楚南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李总,这可不是价高就能成交的问题。” “说起来,这玉佩其实是我家传之物,一直是祖辈留下来的东西。” “虽然我不怎么懂古董,但对祖宗留下的玩意儿,总还是有些感情的。” “祖传之物?”李东海瞪大了眼睛,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他明显对楚南的说辞感到怀疑,但又不好直接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笑道:“楚先生,这么说来,这块玉佩您还真是视若珍宝了。” “不过,既然是家传之物,您这次拿出来给我看……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楚南淡淡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随意抿了一口后才说道:“李总误会了。我拿出来,不过是想请您这位行家掌掌眼。” “验证一下它的价值罢了,绝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再说了,这样的东西,卖了的话我回去可不好交代。” 他这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李东海瞬间哑口无言。 他盯着楚南看了几秒,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随即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楚先生倒是够实诚。” “既然是祖传的东西,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他虽然话里满是遗憾,但眼角余光却始终舍不得离开桌上的玉佩。 显然,这块玉佩对他的吸引力极大,但楚南的态度让他也不敢再多做纠缠。 刘老板在一旁看了看楚南,又看了看李东海。 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呀,李总,楚先生这回可是开了眼界,您也算过了把瘾不是?” “咱们以后多联系,说不定楚先生还有别的好东西呢。” 李东海闻言,目光重新落在楚南身上。 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楚先生,不知道您除了这块玉佩,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好东西能让我开开眼界?” 楚南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李总果然是行家,眼光毒辣。” “不过嘛,既然李总有兴趣,那我倒是有件小玩意儿可以拿出来给您瞧瞧。” 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青瓷瓶,随手摆在桌上。 这瓶子看起来不过巴掌大小,瓶身呈青绿色。 釉面光滑如水,瓶颈上雕有几片精致的莲叶,整件器物看起来古朴。 “这是什么?”李东海疑惑地看向桌上的瓷瓶,伸手将其拿起,仔细端详了一番。 越看越觉得这东西不凡,他轻轻敲了敲瓶身。 听着清脆的声音,脸上浮现出几分惊喜之色:“这瓷器的釉色……难道是宋代龙泉窑的作品?” 楚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但却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悠悠地说道:“李总眼力果然了得。” “不过,这东西具体是哪个朝代的,我倒还真说不准。” “只是觉得它造型别致,釉色也不错,就顺手收了下来。” 实际上,这个青瓷瓶根本不是他从现代“收”来的,而是前几天在古代和女帝交谈时,趁她不注意顺手从她案头拿下来的。 当时他看这瓶子做工精细,就随手揣进了袖子里,想着或许能派上什么用场。 没想到今天,倒正好成了让李东海刮目相看的筹码。 李东海捧着那青瓷瓶,双眼盯得发直,满是震撼。 他的手轻轻触摸着瓷瓶的釉面,像是抚摸一件无价之宝,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碎似的。 他小心翼翼地翻转瓶身,端详着瓶底的纹路,嘴里不住发出感叹:“这瓶子的釉色太正了,青翠欲滴,如凝脂一般,这种手感……” “啧啧,简直就是宋代龙泉窑的巅峰之作!” 他越看越是激动,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 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瓶子小心放回桌上。 抬头看向楚南,脸上堆满了兴奋的笑容:“楚先生,这瓶子实在太精致了,真是好东西!” “若您愿意割爱,我愿意出五十万收下这件宝贝,您看怎么样?” 刘老板在旁边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插嘴道:“李总,五十万?您这可是出了大价钱啊!” “值!绝对值!”李东海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像这样的龙泉窑精品,五十万收下都算便宜了,若是拿到拍卖会上,价格绝对能翻倍!” 楚南闻言,目光在李东海和瓷瓶之间扫了几眼,心中不禁暗笑:这瓷瓶是我随手从古代“顺”回来的,成本可不比一个杯子贵多少。” “居然能卖到五十万,看来这位李总是真的上了头了。” “不过嘛,既然送上门的买卖,他也没理由拒绝。 于是,他面带淡笑,略显随意地点了点头:“李总既然这么看得起这件小玩意儿,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这瓶子我割爱让给您。” 李东海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绽放开来。 他立刻掏出手机,二话不说便开始操作转账。 片刻之后,楚南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低头看了一眼银行的入账信息。 五十万已经到账。 “楚先生,款子已经转好了。”李东海放下手机,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您真是有眼光,这样的好东西能被我收下,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第六十七章 有点意思 楚南也不点破他的热情,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李总喜欢就好,东西到了您手里,想必能比在我这里更物尽其用。” 刘老板在一旁见这一幕,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哈哈,李总,楚先生,这才叫双赢啊!” “以后这样的好机会,可别忘了多叫上我一起长见识啊!” “那是自然。”楚南笑了笑,转头看向李东海,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 “对了,李总,我听说您消息灵通,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的马场推荐?” “最近我对骑马有点兴趣,想找个地方学一学。” 李东海听见楚南提到骑马,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几乎遮住了本就不大的眼睛。 他一拍大腿,语气中透着满满的豪爽:“楚先生,您早说啊!学骑马?这可是小事!” “咱们不用找外面的马场了,我家里就有一片私人的马场,环境好,马匹多,全是进口的纯血种马!” “您要是愿意,咱们现在就去,包您玩得尽兴!” 楚南心里一动,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淡笑:“李总家里还有马场?看来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既然李总这么热情,那我自然不能扫了兴。” “走吧,去见识一下您的私人马场。” “哈哈!楚先生果然痛快!”李东海笑得更开怀了,立刻招呼司机准备车。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一起坐车前往李东海的私人马场。 半个小时后,楚南站在一片绿意盎然的开阔草场前。 目光扫过眼前宽敞的马场,心中不由感叹。 这李东海果然不是一般的富商,这样的私人马场,随便一眼就能看出背后的花费绝不是小数目。 马场的设施十分齐全,甚至连训练用的障碍和专业赛道都有。 不远处是几座设计精致的马厩,几匹高大的骏马在草地上悠闲地踱步。 “楚先生,这里怎么样?” 李东海满脸自豪地拍了拍楚南的肩膀,“别看马场不大,这里的马匹可全是从国外引进的纯血种,跑起来风驰电掣!保证让您满意!” 楚南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点了点头:“李总的马场果然不简单,看得出来,您是真正的行家。” “哪里哪里。”李东海听到夸奖,乐得眉开眼笑。 随即一挥手,指着一匹毛色亮丽的纯黑骏马介绍道:“这匹马叫‘黑旋风’,速度快,爆发力强,是我从英国花大价钱引进的。” “您看它的肌肉线条,多完美!” “还有那边的‘白银’,是阿拉伯血统,跑起来风姿优雅得很……” 他兴致勃勃地带着楚南逐一介绍着马场里的珍稀马匹,语气中充满了炫耀。 然而楚南对此却显得兴趣寥寥,只是礼貌性地附和着“确实不错” “不愧是李总的收藏” 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了那些马匹背上的马鞍上。 每匹马的马鞍都设计精巧,材质看起来极为考究。 楚南眯了眯眼,心中暗暗点头。 这些马鞍看起来不错,古代的马鞍多半不够轻便,这些现代设计说不定能给女帝的军队带来一些实用的参考。 见李东海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自己的骏马。 楚南突然开口,语气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李总,这些马的马鞍看起来挺别致的,不知可否送我几个回去研究一下?” 李东海一愣,显然没料到楚南的关注点竟然会在马鞍上。 但旋即反应过来,大手一挥,满脸豪爽地笑道:“楚先生一句话的事儿!不就是几个马鞍吗?” “您喜欢,直接送您十个!随便挑!” 楚南也不客气,笑着拱了拱手:“那我就不跟李总客气了,多谢您的慷慨。” 李东海挥手招来马场的管理员,吩咐他将十个备用的高级马鞍送到楚南的车上。 管理员连忙应下,不多时,楚南的车子后备箱里已经多了十件崭新的马鞍。 “楚先生,这些马鞍您随便用,不够的话跟我说,尽管来拿!” 李东海拍着胸脯保证,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以后您要是学会骑马,直接到我这里来,我免费给您配马配教练!” 楚南笑着点头:“多谢李总的热情招待,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叨扰。”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楚南看了看时间,提出告辞。 李东海一脸恭敬地将他送到车前,连连挥手道:“楚先生,您以后有好东西,一定先来找我!” “只要是好东西,我绝不亏待您!” 楚南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深意:“李总放心,只要有机会,我自然会优先考虑您。” 说完,他坐上车离开。 李东海目送楚南的车子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车尾的影子,他才慢慢收回目光。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捧着的那个青瓷瓶,越看越是喜欢。 他的胖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瓷瓶的釉面,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啧啧,这真是个好东西!”李东海忍不住自言自语,语气中满是得意。 “五十万,简直太值了!这样的龙泉窑精品,别说五十万,就算一百万买下来也绝对不亏!” “还是楚先生有本事,能淘到这种顶级的宝贝。” 他又将瓷瓶翻转过来仔细端详,目光沉醉得几乎不想移开。 那釉面的光泽、雕刻的纹理,都让他越看越满意。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嘴角翘得快要挂到耳根了。 “哎,楚先生果然是深藏不露的人物。” “看来以后得跟他多多交好,说不定还能从他手里再挖到几个稀罕物件……” 李东海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瓷瓶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特制的盒子里,又反复确认自己锁好了盒盖。 这才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背着手悠然地朝马场的主屋走去。 而另一边,楚南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他走进公寓,将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顺手将李东海送的十个马鞍搬进了储物间。 这些马鞍设计精巧,用料讲究。 楚南随意翻看了两下,嘴角不禁浮现一抹笑意。 “李总还真是大方啊,这些马鞍看起来还真有点意思……” 第六十八章 咄咄逼人 他喃喃自语,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张马鞍的底垫。 触感柔软富有弹性,显然是用了最好的材质,“这下女帝那边应该能有惊喜了。” 将马鞍整理好之后,楚南也没多耽搁,径直走进了卧室。 走到厕所的那扇小门前,随着一道轻微的“咔哒”声。 门缓缓开启,蓝色的光芒透过门缝涌了出来,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楚南嘴角微扬,带着装好马鞍的木箱跨入了门内。 穿越的光芒一阵闪烁之后,他的脚步落地时,已经再次回到了古代的熟悉环境中。 这是他在古代置办的小宅子,虽然不及皇宫的华丽。 却也五脏俱全,颇为舒适。 他将木箱放到一旁,点燃桌上的油灯。 环视了一圈屋内,发现一切如常,才放心地坐下。 天色已经很晚了,夜空深邃,点点星光洒在屋外的小院里。 楚南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了,看来今天就不适合进宫了。” “等明天再去见女帝,顺便看看这马鞍她会不会感兴趣。” 他随手翻开一本放在桌上的古籍,打算随意看看。 却发现自己根本静不下心来,脑海中一直浮现出李东海看到瓷瓶时那激动又贪婪的神情。 他低头笑了笑,摇了摇头,自语道:“还真是个人精,五十万买个瓷瓶,乐得像捡到宝似的……” “不过,这瓷瓶要是让女帝知道被我这么随手‘转手’了,怕是要被她追着砍吧。” 他笑着摇了摇头,将古籍丢到一旁,索性直接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楚南在宅子里悠闲地过了几天,他虽然白天忙着打理自己的小店。 但心里却始终惦记着那一箱马鞍,想着如何将这些“现代产物”合理地引入古代,并且用它们再一次刷一波存在感。 女帝程玲玉若是知道这些马鞍的作用,恐怕会再度对他另眼相看。 这一日,刚刚吃过午饭,楚南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他眉头微挑,将茶杯放下。 走过去开门,一抬眼便看到上官雅儿立在门外。 依旧是一身利落的官服,身姿挺拔,神色严肃。 “上官姑娘?”楚南笑着倚在门框上,语气懒散。 “你这次又是来催粮草的吧?” 上官雅儿微微颔首,走进院子,语气中带着几分例行公事的冷淡:“楚公子,陛下让我来催取下一批的粮草。不知楚公子是否已经备妥?” 楚南悠然一笑,冲她摆了摆手,语气中透着几分从容不迫:“早就准备好了,这点小事,怎么能耽误上官姑娘的时间?” 上官雅儿略感意外地抬起头,目光在楚南身上打量了一番。 以往催粮的时候,总要费一番口舌。 但这次楚南似乎格外配合,心情看起来也颇为不错。 她忍不住问道:“楚公子,您最近似乎心情很好?可是得了什么好处?” 楚南闻言,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 随即哈哈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上官姑娘这话说得,草民不过是本分行事,哪里敢妄想什么好处?” “倒是上官姑娘,每次来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可别把自己累坏了。” 上官雅儿皱了皱眉,显然对楚南这种不正经的回答并不满意。 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点验粮草。” “请便,请便。”楚南笑着点头,目送她走向后院,准备检查粮草的情况。 正当楚南打算重新坐回椅子上时,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一阵颇为刺耳的叫骂声。 他眉头一皱,心中暗道。 又是谁在我这门口闹腾? 他迈步走到院门口,推开大门,便看到一个身穿铠甲的女子站在门外。 来人身姿高挑,面容英气逼人,穿着一身深青色的战甲,腰间佩剑,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之气。 她正双手抱臂站在楚南的小店门前,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四周。 而她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卫,个个气势汹汹。 “杨如燕?”楚南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靠在门框上,语气懒散又带着几分戏谑:“这不是杨将军吗?稀客稀客,不知杨将军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杨如燕一听到楚南的声音,立刻将目光转向他。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随即被一抹不屑取代。 她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楚南,别在这假惺惺了。我今日来,只想问你一句话杨家那一万两黄金你退还是不退!” 楚南闻言,眉头微微一挑,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 他双手环胸,淡淡说道:“杨将军这话可真有意思。我一个小商人,什么时候拿了你家一万两黄金?” 杨如燕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向楚南:“楚南,你少给我装糊涂!你要是早点提醒,我杨家会亏那么多黄金吗?” 楚南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他目光一沉,声音低了几分:“杨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楚南虽是个商人,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自己不去查清楚,反倒跑到我这里兴师问罪,未免太过了吧。” “你……”杨如燕一时语塞,咬了咬牙,脸上带着几分怒意。 “楚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我告诉你,我杨如燕不怕你,杨家更不怕你!” 楚南冷笑一声,抬手轻轻拍了拍门框,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杨将军,我劝你还是收起这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要是我真的做了什么,大可以去报官,没必要在这里撒泼。” “你身为一军将领,总该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吧。” 杨如燕脸色铁青,正要开口反驳。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杨将军,这里是楚公子的地界。” “你若是有事,不如坐下好好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杨如燕听到身后的清冷女声,回头一看,正是上官雅儿缓步从后院走了出来。 第六十九章 随时联系 上官一身官服,挺拔的身影透着不怒自威的冷冽气质。 目光冷冷地扫过杨如燕,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悦:“杨将军,你身为朝廷命官。” “三军统帅,却在楚公子的宅院外喧哗,这成何体统?” 杨如燕见是上官雅儿,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咬了咬牙,脸色越发难看:“上官大人,这里是我与楚南的私事,与你无关吧?” “再说,我不过是来讨个公道,上官大人何必横加干涉?” 上官雅儿冷冷一笑,语气中透着一股威严:“杨将军,楚公子乃陛下钦点的粮草官,与朝廷军资息息相关。” “你今日跑到他家门口大呼小叫,若有心人听了去。” “传扬出去,不知会对陛下的颜面造成何等影响?” 此话一出,杨如燕的脸色瞬间铁青。 她目光闪动,显然对上官雅儿的提点心知肚明。 却依然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很好!上官雅儿,我记住了!” “今日的事我不与你计较,但我迟早会与楚南算清楚这笔账。” 她狠狠瞪了楚南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似有怨恨,又似带着些许不甘。 片刻后,她冷哼一声,甩开长袍转身离去。 护卫们赶忙跟上,只留下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楚南看着杨如燕远去的背影,微微摇头。 语气中透着几分揶揄:“这杨将军还真是火气大得很。” “说要晚上再来找我,难不成还要夜闯我宅子不成?” 上官雅儿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楚公子,杨将军脾气再不好。” “也毕竟是三军将领,言辞中还是收敛些为好,免得真的惹怒了她,对你不利。” “对我不利?”楚南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门框。 懒洋洋地说道,“她现在的身份,也只能冲我吼两句罢了。” “真闹大了,我倒要看看她敢把我怎么着。” 上官雅儿见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皱了皱眉。 却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提醒道:“楚公子,杨如燕并不好对付,慎言慎行吧。” 楚南见她一脸正色的模样,倒也没继续调侃。 只是耸了耸肩,笑道:“行,我记下了,听上官姑娘的教诲就是。” 顿了顿,他目光一转,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上官姑娘,陛下最近还在宫中吗?” “陛下?”上官雅儿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冷静:“陛下最近确实在宫中,不过今日正忙于接待大南的使者。” “大南使者?”楚南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说道,“南国的使者不是前些日子才来过吗?” “怎么这才没多久,又来了?” 上官雅儿看了他一眼,语气中透着几分谨慎:“楚公子,朝廷之事,非你我能妄议。” “不过听闻这次南国使者来,是为了商讨边贸之事,具体情况,只有陛下心中有数。” 楚南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心里清楚,这些国事自己并不好插手。 但一听到“南国使者”,他却不由得对这突然的来访产生了一丝好奇。 他总觉得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便笑着摆摆手:“既然陛下在接待使者,那我今日就不进宫打扰了。” “上官姑娘,粮草的事已经备妥,你点验完了就尽快运回去吧,免得耽误了陛下的安排。” 上官雅儿点了点头,神色淡然:“多谢楚公子配合。既然如此,我这便去安排粮草的调运。” 说完,她转身向后院走去。 楚南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后院,随即转身关上了院门。 他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深蓝的天幕,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暗思索。 这南国使者来得蹊跷,恐怕不会仅仅是边贸那么简单…… 不过,这些事也不是我该操心的。等有机会再从上官或者陛下那边听些风声吧。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洒在楚南小院的院墙上,周围静谧而深沉。 楚南刚刚从后院回到房间,整理好了一些细节。 便拿起一把轻盈的木剑,随意地舞动了几下。 动作轻松优雅,仿佛并无任何压力。 然而他的脑海中却始终萦绕着下午与杨如燕的对峙,以及那突如其来的南国使者的消息。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忽视这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一切。 在他正准备稍微休息时,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他眉头一挑,放下木剑,缓步走到门前,开门一看,是上官雅儿。 她身着一袭简洁却不失威仪的官服,背脊笔直。 眼中闪烁着一丝疲惫,却依旧不掩那股冷冽威严的气质。 “上官姑娘?”楚南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怎么,又来催粮草?” 上官雅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瞥了他一眼,语气淡然:“楚公子,粮草的最后一批已经点验完毕,今晚便要送往边疆。” 她顿了顿,随即将话题转回正题,“陛下已知悉,特地让我告诉你,辛苦你了。” 楚南听闻此言,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安心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知道上官来此,是为了这最后一项交接任务。 上官雅儿见他如此轻松的态度,心中有些不解,语气中却依旧带着一丝严谨:“你真的不打算去宫中一趟吗?” “今晚陛下亲自主持粮草分发的事宜,也许可以……” 楚南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笑得更加轻松:“我不是第一次进宫了,这些事交给你们处理就好。” “再者,我忙完了今天的事,实在不想再进宫了。” 他说到这里,目光微微一转,似乎有些好奇,“对了,今晚这大南使者来,是否有新的消息?” 上官雅儿微微一愣,随即面无表情地答道:“陛下正在接待大南使者,至于具体的谈判内容,外人不得而知。” “不过,大南使者这次来,应该不是单纯的商贸问题。” 楚南眉头轻轻挑起,心中一动:“哦?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院子里堆放的粮草箱子,摇了摇头,“看来,这些事还是等明日再去打听清楚吧。” 上官雅儿见他没有继续追问,便轻轻点头,转身说道:“那我就不打扰楚公子了,若有任何事情,随时可以联系。” 第七十章 平衡之人 “嗯,放心吧。”楚南淡然一笑,目送上官雅儿离开。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外,心中却暗自思索着今晚宫中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关于大南使者的事。 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好奇,为什么大南使者这么快又回来了,而这次的谈判又与上次有什么不同? 既然这些事不是他能轻易打探的,他便不再纠结。 反而转身去整理自己的行李,准备交完最后一批粮草后早点休息。 时光荏苒,几天后的清晨,楚南如往常一样走进了市集。 他所经营的商铺已经成了镇上最热闹的所在,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吸引了无数来往的行人。 而在这些商铺之间,正悄然上演着一场复杂的博弈。 楚南并没有留意到,这一日的变化。 程玲玉一袭银白色龙袍,端坐于皇宫的御座之上,冰冷的月光透过高窗洒落在她的面庞。 她的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疲惫,却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轻易显现出不耐。 她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整座宫殿的气氛也因为她的存在而显得凝重而肃穆。 上官雅儿走进宫殿,她的步伐轻盈,眼中透着几分疑虑。 她走到女帝身旁,轻声道:“陛下,关于那批赈灾粮食的事,已经引起了市面上的注意。” 程玲玉的眼皮微微一掀,眼底的光芒如同深渊一般幽暗:“赈灾粮食?怎么回事?” 上官雅儿眉头一皱,随即道:“市面上出现了与楚公子赠送的粮食极为相似的粮袋,只是这些粮食的来源并不清楚。” “许多市民甚至认为是朝廷的赈灾粮食,价格便宜,品质上乘,几乎无差别。” “可有人发现,粮食的来源与户部、朝廷官方并无关系。” 程玲玉沉默片刻,眼神一沉,显然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批粮食究竟是什么人运出去的?难道……有人在背后做手脚?” 上官雅儿点了点头,神情变得愈加严肃:“经过调查,发现这些粮食似乎确实是通过户部流通的。” “更令人惊讶的是,背后似乎有着更大的人物在操控。” 程玲玉的目光一闪,冷声道:“继续查,务必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 “无论是谁,今天我都不会放过。” 上官雅儿顿时感受到女帝的气势,立刻低头道:“属下这就去调查,定不辜负陛下所托。” 程玲玉微微点头,随即补充道:“不过,若真如你所说,涉及到朝堂上的重量级人物,慎重行事,不能草率。” “是,陛下。”上官雅儿应道,脸色变得更为凝重。 夜色深沉,宫中依旧是冷冷清清。 只有月光轻洒在大殿的雕梁画栋上,透过幽暗的窗棂,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苍茫与无情。 程玲玉坐在御座上,凝视着远方,沉思片刻。 她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她所怀疑的事,终究还是浮出了水面。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上官雅儿如影随形,轻巧地走进了宫殿。 她的身影微微低垂,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眼中却有着一丝难掩的凝重。 “陛下。”上官雅儿恭敬地跪下,声音低沉,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冷静与果敢。 “属下已查清楚了些事情。” 程玲玉的目光依然坚定,似乎早已预料到结果。 她微微抬眸,缓缓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上官雅儿深吸一口气,语气凝重:“粮食的确来源于户部,经过我们调查,发现这些粮食并非通过正式途径流通。” “更令人震惊的是,背后似乎有重量级人物在牵线搭桥。” “根据线索追查,这一切与户部的某位大人物息息相关。” 程玲玉的眼睛猛地一亮,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她紧握着手中的玉佩,目光如刀般锐利:“户部的大人物?是谁?” 上官雅儿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是宰相沈霖的堂弟沈清河。” “属下调查到,沈清河私下与一位不明身份的人士有过多次接触。” “尽管暂时无法确认两人之间的具体关系,但很明显,背后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沈清河?”程玲玉的声音低沉,如同山间的雷鸣,隐隐透着不悦。 “他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在这种事情上动手脚。” “上官,继续调查下去,但记住不能让任何人察觉你在查此事。” “是,陛下。”上官雅儿点头,眼中却掠过一丝忧虑。 “但沈清河身后有庞大的势力支持,若再继续深入,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程玲玉的眉头微微一挑,她的心中并非没有计较。 她想了片刻,深知如今的局势并非她能够轻易扭转。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似乎在做着某种权衡:“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件事激起更大的风波。” “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上官,暂时停止对沈清河的追查。” “你也知道,宫中无人能为我们提供足够的帮助。” 上官雅儿低头,眼中隐约闪烁着一抹担忧。 她心中明白,陛下如今的处境远比表面上的复杂。 若真如她所言,沈清河背后的势力,若是暴露出去。 必然会引起朝堂的轩然大波,而程玲玉现在所能依赖的力量,已经捉襟见肘。 程玲玉端坐于御座之上,眉头微蹙,神色凝重。 她轻轻抬手,指间的玉佩映出一抹寒光。 “陛下,”上官雅儿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犹豫,“或许,楚公子能帮我们。” 程玲玉的眼神微微一动,目光不自觉地瞥向了她。 “楚南?”她的声音如冰水般清冷,“你说他能帮我们?” 上官雅儿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理智的光芒:“楚公子不仅聪明,而且手段多变,身边的商铺已是镇上最为兴盛的所在。” “若是能与他合作,或许能借助他的资源和眼光,查清楚这背后的庞大阴谋。” 程玲玉沉默片刻,目光深邃。 眼下的局势,确实迫切需要一个明智之人来平衡。 若能将楚南拉拢入自己这一方,或许能改变一些不利的局面。 她缓缓点头:“既然如此,去请楚南来见我。” 第七十一章 不愿插手 “是,陛下。”上官雅儿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楚南正坐在他的小院里,悠然自得地整理着店铺的账单,日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温暖。 而他旁边的桌上,堆放着一瓶新鲜的草药和一些特制的面膜。 他最近迷上了一种自制的面膜,据说能调理肌肤,还能清除疲劳。 商铺上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便开始了自己的“自我保养”时光。 他轻轻拍打着脸上涂抹的面膜,满脸的白色涂层让他看起来像是某个神秘的炼金术士。 正当他在微微闭眼感受面膜的滋润时,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楚公子,陛下召见!”上官雅儿的声音传了进来,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权威。 楚南抬起眼皮,看向门外,嘴角微微上扬:“上官姑娘,叫我去见陛下,怎么这次召见又有什么事儿?” 上官雅儿站在门口,眼神清冷。 似乎不愿多言,沉默片刻,才简短地说道:“女帝有事相召。” 楚南眯起眼,心里暗自一惊。 他不明白为何会突然被召见,但转念一想,似乎与近期宫中的事宜有所关联。 只是,他此时正忙着面膜保养,心中有些不太情愿地想拖延片刻。 “好吧。”楚南摆了摆手,将面膜往一边搁好。 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便洗个脸,跟你去一趟。” 上官雅儿微微点头,似乎不再多言,只是在心中揣摩着楚南的反应。 她的眼神扫过楚南刚才所涂的面膜,忽然好奇地开口:“楚公子,这是什么?” 楚南随手拿起桌上的面膜瓶子,脸上带着几分得意:“这是我自己发明的,能够深层滋润,清理肌肤,增强气色。” “你要不要试试?效果挺好的。” 上官雅儿愣了愣,看着楚南递过来的瓶子,脸上难掩一丝惊讶。 她一直以为楚南是一个聪明机警的商人,没想到在这样的事情上居然也如此别出心裁。 她犹豫了一下,接过那瓶面膜,淡淡说道:“多谢楚公子的好意。” 楚南轻笑一声,转身走进内室准备洗脸,“客气什么,你若喜欢,自己拿着去用吧,效果好得很。” 上官雅儿目送楚南的背影,心底对他的一些看法也发生了变化。 这人,确实不简单。 片刻后,楚南从内室走出,脸上的面膜已经被清洗干净,露出一张清爽的面庞。看着上官雅儿,微微一笑:“好吧,我们走吧。” 两人一同出了院门,朝着宫中行去。 宫殿内的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香气与沉稳的氛围。 程玲玉端坐在雕花的御座上,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 长发如瀑,微微垂下的发丝映衬着她清冷的容颜。 宫殿的门外,刚刚送走上官雅儿后,安静的寂静又一次弥漫开来。 她缓缓起身,步伐轻盈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威严,举手投足间尽显一国女帝的气度。 她亲自为楚南准备了简单的晚餐,菜肴虽不华丽,但都显得极为讲究,色香味俱佳。 看着那桌子上精心摆放的饭菜,程玲玉微微一笑,心中似乎已决定了一些事。 当楚南走入宫殿,他立即注意到这场景与以往不同,空气里有种微妙的变化。 他缓缓走近那张铺设精美的餐桌,眉头微蹙,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陛下,您这是——” 他略显疑惑地开口,眼前的安排似乎并不像单纯的召见。 程玲玉轻轻一笑,示意他坐下:“楚公子,今晚正好有些话要与您商议,之前的忙碌让我们无暇坐下来细聊。请用膳吧。” 楚南迟疑了一下,目光扫过那一桌饭菜,心中微微泛起了不安。 他与这位女帝虽有几次交情,但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未深厚到可以共享晚餐的程度。 尤其是,程玲玉的眼神深沉如海,藏着千丝万缕的心事,让他不由自主地警觉。 他坐下后,程玲玉自然而然地为他夹了一些菜,动作轻柔,却又透着某种决然。 楚南面色如常,心中却悄悄打量起程玲玉的神情来。 这位看似高高在上的女帝,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呢? “楚公子,您忙碌了一天,吃些东西吧。” 程玲玉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丝丝柔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魅力。 楚南微微皱眉,拿起筷子,却没有急着吃,沉吟片刻后,他终于开口:“陛下,您今天召我过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吧?” 程玲玉轻轻点头,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直视楚南:“确实有事要与楚公子商议。” “最近,宫中发生了一些事,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楚南淡淡一笑:“若是能帮得上忙,我自然愿意出力。” “只是,不知陛下所言的‘事’,是何事?” 程玲玉的眼神渐渐变得沉稳,眉宇间的忧虑没有再隐藏:“楚公子,宫中的赈灾粮食背后,涉及到了许多人与权力的博弈。” “我怀疑,有人正试图利用这场风波为自己谋取私利。” “若不能及时查明真相,恐怕会引发更大的乱象。” 楚南听完,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原来如此,陛下若需要查明此事,莫非是想要我出手?” 程玲玉点了点头:“我需要一个聪明的人,能帮助我摆脱眼前的困境,而楚公子正是我所看中的那个人。” 楚南沉默了片刻,他的心中并没有直接答应的打算。 事实上,他并不打算卷入这场风波。 对于程玲玉的请求,他并没有太多的热情。 “陛下,”他轻轻放下筷子,语气平静“我了解您的苦心,但我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较量,亲眼目睹了那些权力斗争的残酷与不择手段。” “如果事情真的如您所说,那背后的权力博弈,恐怕不仅仅是我能轻易插手的。” 程玲玉闻言,微微沉默,目光沉静如水,似乎洞察楚南心底的想法。 楚南不是一个容易轻易被打动的人,尤其是面对这样的事情。 第七十二章 真诚以待 “楚公子,”她深深看着他,声音低缓而透着些许无奈,“我理解你的顾虑,毕竟这种勾心斗角的事,谁都不想深陷其中。” “但请相信我,我并不是想让你置身事外。” “若是连你都不帮忙,那么眼下的局面,恐怕会更加难以收拾。” 楚南眯了眯眼,心中有些动摇,但他依旧没有改变主意:“如果我帮助了您,那我又如何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曾遭遇过刺杀,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冒险了。” 程玲玉闻言,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柔和。 她没有继续劝说,而是轻轻叹了口气。 她抬手取过一旁的酒壶,倒了一杯酒,轻轻举起,“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谈这些了。喝一杯如何?” “反正今晚,我们不谈其他,只是聊聊天,放松一下。” 楚南犹豫了片刻,看到她那淡然的神色,他也不再多言,端起酒杯与她碰了一下。 酒液在杯中晃动,透着清冽的光,两人默默地开始了饮酒。 酒过三巡,程玲玉的神色渐渐放松,目光中的忧虑似乎被酒意带走了不少。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不自觉的情绪波动,她的声音变得低沉。 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楚公子你可知?朕一个人肩负着整个国家的命运,却从来没有人真正理解我。” “每一天,我都要忍受权臣的威胁、朝堂的阴谋,而背后的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她的眼眶微微红了,泪水悄然滑落。 程玲玉轻轻低下了头,“楚南,真的没人能理解我吗?你愿意帮我吗?” 楚南看着她的眼泪,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他轻轻叹息,放下酒杯,终于开口:“陛下,若您真有难处,或许我可以帮您。” “但请记住,我并非无所畏惧,若有不测,我会保护自己。” 程玲玉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与释然:“楚南,谢谢你。” “你愿意帮我,已经是最好的答复。”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轻松了一些。 第二天清晨,宫中的气氛愈加压抑。 程玲玉一夜未曾安眠,身子虽在御座上休息,却难以摆脱疲惫与不适。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入殿内,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她的脸上留下淡淡的光影。 然而,她的脸色却显得异常苍白,眉宇间的愁云未曾散去。 宫外的风寒如刀,冷冽的空气迅速渗透进了宫中。 程玲玉轻轻咳嗽了一声,忍不住拂袖遮住口鼻,脸上浮现出一抹微弱的痛苦。 然而她强撑着,低头查看政务,似乎不愿让任何人察觉出她的异样。 然而,宫中的太医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 当他仔细查看后,脸色沉重,缓缓说道:“陛下,恐怕您得了风寒,且症状甚为严重。” “已然波及胸口,若不及时调养,恐有危险。” 程玲玉心知肚明,但她依旧强行压下心头的不适。 微微点头,淡淡说道:“此事不急。继续处理朝政,若无大事,便不要来打扰我。” 然而,太医已然不敢轻忽,迟疑片刻后,又道:“陛下,这病在如今的医术下几乎无解,需得好好休息,饮食清淡。” 程玲玉微微一笑,目光却透着一种无奈与孤独:“既然如此,便照你的意思来吧。” 然而,这些话语未曾传到其他宫人的耳中,另一场风波已经悄然起伏。 上官雅儿从宫中匆匆赶到楚南的店铺,眉头紧蹙,面色不善。 她神色如寒霜,步伐急促,仿佛要将某个“罪魁祸首”抓出一般。 她并未通知楚南,而是直直走进店铺,眼中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楚南!”她低声喝道,声音冷得像刀子一般。 楚南正在柜台后整理货物,抬头一看,见到上官雅儿的怒目而视,愣了一下。 他心中一惊,迅速放下手中的活,眉头微挑:“上官姑娘,怎么如此急匆匆地找我?” 上官雅儿的气息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压得透不过气来,她气愤地开口:“陛下病了!就在你昨天离开后!” “什么?”楚南愣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震惊与疑惑交织在脸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怎么会是我?” “我当然知道是你!”上官雅儿怒声道,“昨天晚上你与她共饮,那之后她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咳嗽不止,脸色苍白!” “难道你不清楚你所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楚南听了这话,瞬间清醒过来。 程玲玉那种坚强的个性绝不可能因为一时的感情波动而生病。 既然如此,那肯定是其他原因导致了她的病情。 “上官姑娘,你误会了。” 楚南急忙走向她,解释道,“我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昨晚我们只不过是喝了一些酒而已。” “况且,我并不曾在酒中下毒!” 然而,上官雅儿显然并不打算相信他的辩解。 她步步紧逼,眼中的怒火依然未散。“我怎么知道你是否在酒里下了毒?” “你从来不显露你的真实面目,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我应该信你?” 楚南心中一紧,瞬间明白了,事情似乎变得复杂起来。 尤其是在上官雅儿面前,自己似乎没有太多的解释空间。 她眼中的杀气愈加浓烈,步步逼近。 楚南心头微微一沉,决定暂时用一些手段保命。 “如果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楚南眉头一挑,瞬间拿出了那根不起眼的电棍,朝着上官雅儿的方向轻轻一挥。 电流一闪,随着电光传递。 整个店铺的空气瞬间凝滞,传来一声微弱的电流“嗡嗡”声。 上官雅儿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瞬间,便被电流击中。 整个人顿时失去了行动力,跌坐在地,倒在了楚南的脚下。 楚南站在店铺门口,看着上官雅儿被电流击倒的身影,心中微微一沉。 这场突如其来的误会并不简单,但他也明白,自己能做的不过是暂时稳住局势。 上官雅儿的怒火,他绝不能小觑。 她虽非一国之主,但作为程玲玉的心腹,她的权势同样不可忽视。 第七十三章 监视 店内的气氛几乎凝固,空气中弥漫着电流带来的清新感。 目光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跌坐在地的上官雅儿。 叹了口气,轻声道:“上官姑娘,不必这么动怒,若我真有心害她,恐怕你早已没命了。” 上官雅儿在地上挣扎了几秒,气急败坏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羞辱。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怒气难以抑制:“你敢!你居然敢用这种手段对我!” “我绝不会放过你!” 楚南却没有丝毫慌张,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冷笑道:“放过我?放过我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他顿了顿,直视她的眼睛,“如果你还真相信我下毒,那就继续发火吧,但如果你愿意听我解释,别浪费时间。” 上官雅儿的呼吸逐渐平稳,但眼中的怒火依旧未消。 “你真的没有害陛下?” 她冷冷开口,眼神如刀。 “当然没有。”楚南微微一笑,放下电棍,“昨晚我们不过是喝了几杯酒,之后我立刻就离开了,哪里有机会下毒?” “若陛下真得病了,必定是别的原因。” 听到这话,上官雅儿的眼神略有松动,但她仍未完全放下警惕。 “你倒是聪明,知道如何安抚我。” 她轻哼了一声,“不过这次,恐怕你真的得治病了。” “治病?”楚南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无奈,“上官姑娘,你这么急切地想要我治病,难道就不怕我趁机逃跑不成?” 上官雅儿冷笑:“你敢!”她显然没想到楚南会如此直接,她紧紧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好吧,你若不放心,我就去准备药物。” 楚南一摊手,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向内室。 走到一半,他停下了脚步,看向上官雅儿,语气略带戏谑:“不过既然你如此紧张我是不是跑了,为什么不先回去等着,放心我不会跑的。” 上官雅儿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你若敢做出半点不轨之事,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气氛如同笼罩在一片乌云下,压抑沉重。 直到宫门前,上官雅儿停住了脚步,回头冷冷地望向楚南:“楚南,你最好好好治治陛下,否则……” “否则如何?”楚南挑了挑眉,语气平淡,但眼底却掩不住一丝不耐。 他虽然聪明,但这种心思过于重的女人,让他始终觉得有些头疼。 楚南懒得与她争辩,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好吧,我会治好陛下的。” 上官雅儿一时间没答上来,沉默了片刻,冷冷道:“等你治好了病再说。” 楚南皱了皱眉,不再言语,跟着她步入皇宫。 穿过一条条长廊,终于停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寝殿前。 殿门沉重,似乎每一寸都在透露着一种压抑。 上官雅儿推开门,里面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窗外微弱的阳光洒在床榻上,程玲玉的身影虚弱地躺在床上。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微微有些发烫,双眼闭合,嘴唇微微发青。 楚南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症状,高烧、咳嗽不止,呼吸急促,且有明显的胸部痛感。 这一切,几乎无疑是肺炎的典型症状。 尤其是在古代,肺炎更是致命的疾病。 “陛下……”上官雅儿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显然没有想到女帝会如此虚弱。 程玲玉的强大,让她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一面。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冷静。 楚南靠近床榻,伸手探了探程玲玉的脉搏,眉头微微皱了皱:“她得的是肺炎。” 他沉声说道,“但看起来病情已经有些严重,若不及时治疗,恐怕……”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已经足够让上官雅儿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上官雅儿的神情更加急切:“那你快点治!如果你治不好,所有后果我来负责!” 楚南眯了眯眼,低声道:“你放心,治不好我也不会再回来。” 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开寝殿,转头对上官雅儿冷冷说道:“你先带我去找药材,我去准备。” “我跟着你!”上官雅儿脚步紧跟,她显然不愿意放开楚南,依然紧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楚南眼皮一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跟着我做什么?怕我跑了?” “你若跑了,后果自负!”上官雅儿冷冷地答道,话语中满是警告和威胁。 楚南心头有些不耐,微微转身,面色淡然:“好吧,既然你这么不放心,随你。” 他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店铺。 眼下,他并不想与上官雅儿争论什么,只是希望尽快能完成治疗,然后就能脱身。 一行人穿过皇宫,再次回到楚南的店铺。 “你就这么轻松?”上官雅儿皱了皱眉,目光不满地扫过楚南。 她的心情显然有些焦虑不安,而楚南的淡定更让她不舒服。 楚南却没有理会她的言语,只是低头将药材分门别类地准备着,偶尔看一眼上官雅儿。 “上官姑娘,若你真想我治病,就安静等着,不要一直在我耳边唠叨。” “你……”上官雅儿咬牙切齿,忍住了心头的怒火,强行压下那股情绪。 她虽然心中有千般不满,但终究明白此时最重要的是治好程玲玉的病。 “你若敢拖延或做出半点不轨之事,我定会让你后悔。” 她最终冷冷地吐出这句话,转身离开。 门外,宫廷的冷风轻轻吹过,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仿佛将楚南的心情也吹得更加沉重。 他目送上官雅儿离去,站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深思。 就在此时,楚南突然听见了门外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那是上官雅儿回去后,命令属下接令的声音。 “你们盯紧了楚南,不能让他跑了,听到没有?” 她的声音里透露出一股冷意。 门外随即响起一阵应命的声音:“属下明白,绝不让他离开半步。” 楚南闻言,嘴角轻挑,心中一阵冷笑。 自己在这个宫中,短时间内是绝对逃不掉了。 上官雅儿显然不会轻易放松对他的监视。 他没有急于反应,而是稳稳地走向后院的厕所。 第七十四章 人不见了 那里没人注意,这给了他机会。 门轻轻关上,楚南快速检查了一下周围环境。 确认没人时,他毫不犹豫地启动了穿梭机制。 空气中一阵微妙的波动,楚南瞬间感觉到一股眩晕的错觉。 片刻后,站在了完全不同的地方,他已经回到了现代。 外面的世界依旧繁忙而喧嚣,街道上车水马龙,光鲜的招牌和各式店铺映入眼帘,楚南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向着附近的药店走去。 虽然在古代药材的准备上并无难度,但面对程玲玉那病重的情况,他却知道,必须利用现代的医学优势。 他走进了一家药店,迅速从货架上拿下几瓶现代药物,特别是那些治疗肺炎的药物。 这些药物不仅疗效迅速,而且使用方便,正好可以解决程玲玉的病情。 拿着药物,他一边付账,一边回想着程玲玉那虚弱的模样。 “若她真的是肺炎,必须立即用药,否则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 楚南心中冷冷想着。 然而,他并未急着回到古代。楚南看着药店的墙上挂着的时钟,心中微微一动。 既然穿越回来这么方便,为什么不借此机会再了解一下一些更关键的信息?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些问题,准备在自己能掌控的范围内,尽量避开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天清晨上官雅儿处理完了皇宫的公务,内心依然萦绕着程玲玉病重的事情。 她从未见过女帝如此脆弱,心中的焦虑愈加加深。 思索片刻后,上官雅儿决定去看一看楚南是否如约准备好了药材。 她心中隐隐感到,楚南或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于是,她快步离开了皇宫,准备亲自去一趟楚南的店铺。 店铺里,一如既往的安静。 香草的味道与清新的空气交织成一股特有的气息。 推开店门的瞬间,上官雅儿的心里突然一紧。 她一边用眼神打量着周围,心中却不禁浮现出一丝不安的预感。 她回忆起昨夜离开时,楚南的淡定冷漠。 那种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他早已知道自己会回来。 门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她的脚步,响起了空洞的回响。 但当她走进店铺,环顾四周,却惊讶地发现,楚南不见踪影。 “楚南?”她抬高了嗓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她目光扫过一角,看到那堆药材依旧被整齐地排列着,药架上似乎没有变化,药材被分门别类地摆放着。 然而,这一切却给她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楚南的药材准备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如此完备。 如果药材准备好,那么人呢?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直接走进了店内的内室,推开了里面的门。 然而,里面空无一人,桌子上依然放着他未完成的药方,以及那几瓶已经调制好的药物。 她的眼神愈加冰冷,眉头紧蹙,心中忽然涌上不祥的预感。 她猛地转身,冲出门外,大步走向店铺的前厅。 “搜!” 她命令道,声音带着一丝急迫。 “属下明白!”几个随行的宫人迅速应声,随即开始分头搜索店铺。 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细微的痕迹,都没有放过。 上官雅儿站在门口,面色铁青,目光紧锁着四周。 她脑中闪过各种念头。 如果楚南真的是逃跑了,那一切岂不是都完蛋了? 程玲玉的病情如此危急,若没有楚南的药物和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店铺内依旧没有楚南的任何踪迹。 宫人们在屋内来回走动,最终纷纷摇头,表明没有任何线索。 “查过了吗?”上官雅儿几乎是咬着牙问道,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怒气。 “回禀上官大人,确实没有找到楚公子的任何踪迹。” “无论是内室、后院,还是屋外,他都没有出现。” 一个随行的宫人低头回报,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那他去哪儿了?”上官雅儿猛然提高音量,气愤至极。 她转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几乎是要穿透墙壁一般。 她心里明白,楚南不可能凭空消失,特别是在她严密的监视下。 若他不在店里,那他就已经逃走了,或者—— 她不敢再想下去,仿佛这种可能性已经逼近了她的底线。 她转身,气急败坏地冲出店铺,随即命令一队侍卫:“去找楚南!在这座城内外搜寻,不论他藏得多深,都要给我找出来!” “若是他真敢逃跑,定让他付出代价!” 侍卫们纷纷答应,飞快地分头去执行命令。 而上官雅儿则愣愣地站在店门口,目光空洞,仿佛整个世界在她面前忽然变得沉默无声。 楚南已经消失无踪。 他不见了,在上官雅儿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上官雅儿的心情愈加沉重,她站在店铺门口。 “继续搜寻!找遍每一处可能的地方,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她低声命令道,声音中透着愈发凝重的怒气。 那些随行的宫人纷纷领命,四散开来,准备继续搜索。 上官雅儿心中的焦虑却没有丝毫减轻。 楚南的突然失踪,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 楚南到底去了哪里? 他竟然能在如此严密的监视下消失,难道真的是逃跑了? 一路疾行,脚步急促,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关系到程玲玉的病情。 楚南的突然消失,不仅关乎一个人命的生死,更关乎整个局势的走向。 而此时的程玲玉,身为女帝。 若不及时得到治疗,她的病情将恶化至无法控制的地步。 皇宫内,程玲玉的病情愈发严重。 病榻旁的轻纱帷帐低垂,时不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她紧握着床沿,指节发白,整个人显得虚弱而疲惫。 “咳咳……”程玲玉又一次猛烈地咳嗽起来。 胸口如同被重石压住一般,痛苦的表情一瞬间掩不住。 “陛下,您不要再勉强了,还是请休息。” 侍立在旁的宫女焦急地劝道,但程玲玉却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我没事,\"程玲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病……” 第七十五章 哪里逃了? 她的声音几乎要被咳嗽声吞噬,“有些顽固罢了。” 她勉强支撑着身体坐起,目光却时不时朝宫门处望去。 上官雅儿应该快到了,事情已经很急迫。 毕竟,楚南给她带来的希望不容忽视,而她对楚南的依赖也愈加深重。 她脚步匆匆,面色沉重地进了宫殿的内堂。 她快速穿过一层层宫殿,心头的焦虑感愈发浓烈。 程玲玉已经病重,而楚南的失踪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进入内室时,上官雅儿先是看见了程玲玉那苍白的面容。 心中一紧,脚步有些迟疑。 “雅儿?”程玲玉看见上官雅儿的到来,眼神闪烁。 似乎在等待什么,咳嗽声还未停歇。“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很急。” “陛下,”上官雅儿深深低下头,恭敬地说道,但眼中却闪烁着愤怒与焦虑,“楚南,他不见了。” 程玲玉的脸色微微一变,原本平静的神情瞬间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她用手捂住了胸口,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努力保持平静:“什么?不见了?” 上官雅儿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就这么消失了,完全不见了踪影。” “我已经让人搜遍了他的一切去处,他似乎……根本就没打算回来!” 程玲玉微微皱了皱眉,目光复杂,沉默片刻后,她轻声说道:“没什么大碍,或许他只是暂时离开了。” 她的语气似乎掩盖着某种情感,但上官雅儿敏锐地察觉到,程玲玉的脸色没有完全恢复平静。 “陛下,”上官雅儿顿时火冒三丈,“您真的觉得他会离开吗?” “那个人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根本没有一点忠诚可言!我真是看错了人!” 她语气愈发激烈,咬牙切齿地继续骂道,“真是个骗子!” “他不过是想利用我们罢了,一旦病情没有治好,立刻就跑了!” 程玲玉微微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她望着上官雅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雅儿,你知道他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简单。” 上官雅儿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程玲玉竟然如此为楚南辩解。 她的心中满是怒火,但同时也有一股说不出的失望。 程玲玉对楚南的依赖,远超她的想象。 程玲玉喘了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平静地说道:“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或许有些事情是我们还未弄清楚的。” “雅儿,不要因为一时的失望而动摇了自己的判断。” “陛下,”上官雅儿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氛围,目光微微闪烁,“你……是不是有些失望?你真的认为楚南会回头吗?” 程玲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低下头。 她的神色更加凝重,脸上的苍白更为明显,仿佛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那种强烈的情感。 上官雅儿看着程玲玉的神情,心头一动,终于意识到女帝心底的担忧。 她并非单纯为楚南的离去而心痛,而是为自己的信任感到失望。 “算了,”上官雅儿低声说,语气中带着浓烈的愤怒与无奈,“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不管他藏得多深,绝不会让他就这么逃了!” 她的眉头紧蹙,目光闪烁,心底的疑惑与愤怒如同燎原之火,无法熄灭。 “他不会再回来了。”上官雅儿的声音几乎是低声咆哮,“他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陛下……您为何还如此宽容?” 程玲玉试图压下剧烈的咳嗽,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雅儿,不要被眼前的事物蒙蔽了。” “楚南,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或许我们所知道的,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上官雅儿咬紧牙关,几乎忍不住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就在这时,宫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刘总管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室内的沉默:“陛下,楚公子到了。” “什么?”上官雅儿愣住了,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难以置信地看向程玲玉。 程玲玉眼中的惊愕一闪即过,但随即她强忍着体内的痛楚,沉声道:“快,让他进来。” 刘总管随即快步走进,带着楚南进入了内室。 楚南手里提着一个小布袋,布袋的颜色与质地看起来并不特殊。 但一股清新的药香扑鼻而来,顿时让人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希望。 楚南脚步稳健,他微微低头,脸上的神情不紧不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陛下,久等了。我带来了能够治疗您病情的方法。” 程玲玉虽然面色苍白,但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道难以掩饰的光芒。 她微微点头,示意楚南继续。 楚南将手中的布袋轻轻放在桌上,打开布袋时,一股清新药香弥漫开来。 他不紧不慢地拿出一瓶透明的小瓶子,瓶中药液呈现出晶莹的绿色。 那瓶药液似乎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安定之感。 “这就是我找到的治疗方法。” 楚南平静地说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程玲玉。“此药能调和体内的寒气,清理脉络中的积瘀,恢复您的气血。” “我已经为您准备了最适合的药方。” 程玲玉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她依然压下内心的兴奋与不安,淡然道:“谢谢你,楚南。” 她的声音低沉,显得有些虚弱,却没有丝毫犹豫。 这一刻,她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楚南身上。 然而,站在一旁的上官雅儿却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片温和的气氛。 她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嘴角微微勾起,冷冷地说道:“楚南,你不是逃走了吗?” “我已经派人搜遍了城内外,你竟然就这么消失了,连个影都没有。 “现在你突然出现,带着药方,这……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楚南皱了皱眉,听到这番话,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逃跑?我怎么会逃跑?” “上官小姐,你误会了。” “若是我逃跑,岂会带回治疗陛下病情的药方?若非身怀真本事,何能让你如此上心?” 第七十六章 扯谎 楚南听完上官雅儿的质问,脸上的平静并未消散,嘴角微微扬起,语气却没有丝毫犹豫:“上官小姐,我并未逃走,也没有理由逃走。之前之所以不见人影,是因为……我在家中地窖内专心研究药方。” 他的话不疾不徐,语气中带着几分从容,却听得上官雅儿眉头紧锁。 她站在一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冷笑了一声:“地窖?你住的地方我不是没去过,哪里来的地窖?” 屋内的气氛瞬间冷了几分,楚南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上官雅儿的敌意。 他缓缓抬头,看向程玲玉,眼神坦然:“陛下,事关药方成败,我一向谨慎。” “地窖隐秘,方便我潜心研究,才没有第一时间出来。” 程玲玉听了,目光轻轻掠过上官雅儿,然后落在楚南脸上。 她没有急着回应,而是轻轻咳嗽了两声,掩住嘴角的血丝,虚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询问:“你说的地窖,是否真有其事?” 楚南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确有其事。我从未隐瞒什么,只是忙于炼制药液,才未向陛下说明情况。” “这段时间,上官小姐或许未曾注意到,也属正常。” 他的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却让上官雅儿更加不满。 她眯起眼睛,紧盯着楚南,嘴角的冷笑更深了一分:“既然如此,那为何我派人彻查你住处时,没有发现什么地窖?” 楚南眼神微微一闪,但转瞬即逝,他不动声色地回答:“地窖入口隐蔽,不易察觉也是正常。更何况,若非为了救陛下,我也不会让外人知晓。” 他的神态自若,言辞恳切,但这番话反倒让上官雅儿愈发狐疑。 她正欲开口反驳,却被程玲玉抬手制止:“雅儿,够了。楚南既然带来了药方,便说明他心怀诚意。” “现下最重要的是本宫的病情,其余的事,暂且放下。” 程玲玉话音一落,室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了几分。楚南目光微微一动,向程玲玉点头致意:“陛下明鉴。” 楚南的话音刚落,程玲玉眼中划过一丝疲惫。 她轻轻点头,目光微微抬起:“楚南,这药……真能治好本宫的病吗?” 屋内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安静,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待楚南的回答。 楚南脸上依旧是那副沉稳的表情,目光如水般平静。 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缓缓上前几步,走到桌边,将布袋里的药瓶再次举起,轻轻摇了摇,瓶中晶莹的绿色药液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宛如翡翠流光。 “陛下,这药方是我多年研究所得,针对您的病情量身打造,”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笃定,“只需按我的方法服用,连吃数日,您的症状必能大大缓解。” 上官雅儿站在一旁,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怀疑:“真的能治好?楚南,你知道陛下的病有多复杂吗?这” “几个月我们寻遍名医,都束手无策。你凭什么确定?” 楚南目光一转,看向上官雅儿,眼神中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自信:“我不需要凭什么。你们只需信我。” 他的话虽不重,却透着一股难以撼动的力量,仿佛真相尽在掌握之中。 程玲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好,楚南,本宫信你。接下来,你便照你的方法施治吧。” 楚南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他转过身,轻轻摆手示意身旁的刘总管:“取一碗热水来。” 刘总管连忙躬身退下,不一会儿便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清水。 楚南接过碗,将其放在桌上,然后从布袋里取出几粒深色的药粉。 其实,这是他从现代带回来的胶囊,为了避免被怀疑是稀奇古怪的物件。 他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的粉末倒进热水中。 药粉遇热,顿时溶解。 楚南拿起勺子,轻轻搅拌了几下,随后将碗递向程玲玉:“陛下,这药需要趁热服下。” “虽然味道有些苦,但药效极佳,服用几日便能感到明显好转。” 程玲玉没有丝毫迟疑,她微微抬手接过药碗,低头看了看那碗泛着微绿色的药汤,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一旁的上官雅儿见状,立刻上前一步,神情警惕:“陛下,慢着!这药未曾验毒,万一——” “够了,雅儿。”程玲玉抬起头,声音不高,“楚南若要害本宫,何须等到今日?” 话音落下,她低头轻轻吹了吹碗口的热气,随后毫不犹豫地将药汤一饮而尽。 上官雅儿见状,脸色一阵青白交替,心中满是无奈。 她紧紧盯着楚南,眼中透着几分复杂:“既然陛下信你,我也只能暂且相信。” “但楚南,我丑话说在前头,若陛下的病情没有好转——” 上官雅儿没有打算轻易罢休,她快步走到程玲玉身旁。 眉头紧锁,声音压低了几分,却依旧难掩其中的焦急:“陛下,感觉怎么样?药真的管用吗?” 楚南站在一旁,听到这话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他转过头,看了上官雅儿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耐:“上官小姐,药效岂能立竿见影?稍安勿躁。” 他的语气虽然不重,却让上官雅儿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咬了咬牙,似乎有些不甘,却又无话可说,只能冷哼一声,退到一旁。 程玲玉抬起眼,轻轻摆了摆手,声音虚弱却依旧不失威严:“雅儿,不必催促。楚南既然如此笃定,便说明他有把握。本宫相信他。” 上官雅儿站在一旁,冷冷地瞥了楚南一眼,却没有再开口。 楚南见状,也不愿再多作解释。 他转过身,走到一旁的桌前,将布袋重新收好,随后轻声问道:“陛下,若无其他吩咐,臣便先告退。” 程玲玉闻言,眉头微微一蹙:“你要去哪?” “自然是回店铺。”楚南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无奈,“臣虽然身在宫中,但毕竟还有一桩小本生意要打理。” “再者,这药虽已开了头,但每日仍需按时服用,臣需回去准备后续的药粉。” 第七十七章 对病情有益 程玲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轻声说道:“既如此,那便回去吧。不过你每日卯时需入宫一趟,亲自为本宫诊治,切勿疏忽。” 楚南拱手道:“臣明白。” 然而,他刚迈出几步,便被上官雅儿拦住了去路。 她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他:“楚南,陛下还病着,你就这么急着离开?万一有变,怎么办?” 楚南闻言,目光微微一闪。他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上官小姐,臣若一直留在宫中,谁来准备后续的药?” “再者,臣只是一个小商人,终日待在宫里,未免不合规矩。” 上官雅儿盯着他看了片刻,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异样。 但楚南神色如常,毫无破绽。 最终,她只能冷哼一声,侧身让开。 “好吧,你回去也可以。但明日一早,你若不准时来,本小姐一定亲自去把你抓回来。” 楚南淡淡一笑,没有应声,径直迈步离开。 楚南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宫道尽头,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拉长了影子。 寝宫内,上官雅儿依旧站在原地,眉头紧蹙。 目光透过未关紧的门帘,追随着楚南的身影。 “陛下,他这样来去自如,您真的不担心他有什么不轨之心?” 她转过身,盯着床上的程玲玉,语气中满是忿忿不平。 程玲玉抬眼看了看上官雅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那笑意虽浅,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雅儿,你真以为本宫拦得住他?” “他若真要跑,便是整个宫中加上你的手下,也未必能拦住。” “陛下——”上官雅儿怔住了,脸上的神色愈发复杂,似愤怒,又似无奈,“可我们怎能如此轻易信他?” 程玲玉轻轻摇了摇头,眉眼间尽是疲惫:“若要论可信,天下人谁又可信?” “他手中的药若真能治好本宫的病,比什么都强。” “若治不好,他能跑得了,天还跑得了么?” 上官雅儿闻言,心中的不甘仿佛被一阵清风吹散了几分。 她盯着程玲玉看了半晌,最终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好吧,陛下。您既然信他,我便信您。” 程玲玉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呀,性子急了些,但对本宫忠心可鉴。” “好了,别再纠结这事了,回去歇息吧。” 上官雅儿看着程玲玉那略显苍白的面庞,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 随后拱手行礼,缓步退了出去。 等到寝宫内只剩程玲玉一人时,她仿佛终于卸下了一身的疲惫,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刘总管。”她轻声唤道。 门外的刘总管闻声而入,躬身站在床前,语气恭敬:“陛下有何吩咐?” 程玲玉抬手捂住胸口,轻轻咳了两声,随即低声问道:“这几日,本宫卧病在床,朝政事务皆是由谁在打理?” 刘总管连忙答道:“启禀陛下,这些日子,朝中大小事务多由上官大人代为处理。” “上官大人一向勤勉,凡事皆尽心尽力,臣以为,陛下大可放心。” 听到这话,程玲玉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这丫头虽性子急了些,但倒是办事稳妥。” “如此,本宫也可安心修养。” 刘总管闻言,赶紧应道:“陛下请宽心,朝中事务井然有序,您只需静养便可。” 程玲玉摆了摆手,示意刘总管退下。 待屋内彻底安静下来,她闭上眼睛,仿佛所有的疲倦此刻都涌了上来。 她的手指微微颤动,缓缓按住自己的胸口。 眉宇间露出一丝痛楚,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楚南……但愿你所说不虚。”她在心中默默念道,声音如同风中细语。 与此同时,楚南已然穿过宫门,走过长长的街巷,回到了自己的店铺。 夜色下的小店显得格外寂静,只有门外一盏孤灯随风轻晃。 楚南推开后院的小门,熟门熟路地走向那扇毫不起眼的厕所门。 他四下扫了一眼,确认周围无人后,迅速钻了进去。 片刻之后,他再次站在现代。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似乎卸下了许多无形的压力。 “女帝的病光靠那些药粉是治不好的。” 他自言自语道,眉头紧锁,脑海中快速梳理着情况。 程玲玉得的是肺炎,症状已经持续了许久。 那些从现代拆开的胶囊只是抗生素的一部分,短期内能缓解症状,却远不足以彻底治愈。 “得赶紧弄点更强效的药,否则她撑不了多久。” 楚南一边琢磨,一边翻开货架下的箱子,拿出几个装有药品的小瓶。 这些药品是他在现代收集的,成分简单,不易被发现。 然而,要治疗肺炎,他还需要更专业的药物。 最好是一针广谱抗生素。 他沉思片刻,随即锁上店门,快步走向附近的一家药房。 楚南站在货架前,挑选着所需的药品。 他的动作极其小心,尽量不让店员察觉自己的目的。 最终,他挑了几瓶普通的感冒药,同时将一支特效针剂藏在怀中。 这种药是不能随便购买的。他花了些力气,甚至从柜台后给药房老板塞了些“好处费”,才拿到了这支药。 离开药房后,楚南径直回到店铺,动作麻利地将药剂装进一个布袋中。 随后,他再次钻进厕所,穿梭回了古代。 回到自己的院落,他站在昏暗的烛光下,手指在布袋的边缘来回摩挲,脑中飞速盘算着。 “直接用针剂?这玩意儿拿出来,肯定会被当成刺客吧……” 楚南低声自语,眼中满是纠结。 他靠在桌边,闭目沉思片刻,忽然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既然没法明着来,那就暗着来。” 他的目光落在布袋旁的一小瓶无色药液上,这是他从现代带回的一种快速起效的安眠药,只需几滴便能让人短时间内陷入沉睡。 “只能这样了。”楚南握紧药瓶,心中已然下定决心。 翌日,楚南一早便来到寝宫,依旧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脸上带着惯常的平静。 他熟练地将药粉倒入热水中,一边调制,一边低声说道:“陛下,今日仍需服药,稍苦一些,但对病情有益。” 第七十八章 让我拿你怎么办 程玲玉点点头,接过药碗,轻轻抿了一口。 她的神色依旧苍白,却没有丝毫退缩。 楚南目光微微一闪,继续说道:“陛下的病情有所好转,但若想彻底恢复,还需数日调理。这几日臣将尽心尽力,请陛下宽心。” 程玲玉放下碗,轻轻一叹:“楚南,你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本宫若能康复,必不会亏待于你。” 楚南低头抱拳,语气恭敬:“臣只愿陛下龙体安康,其余不敢多言。” 他收拾好药碗,缓步退下,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 夜半时分,楚南再次来到寝宫,这次没有大张旗鼓。 而是悄悄从偏门进入。 将布袋藏在袖中,直奔程玲玉的寝殿。 寝宫内,灯火如豆,程玲玉半倚在床上,正闭目调息。 听到脚步声时,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是楚南,眉头一挑,语气微带疑惑:“楚南,这么晚,你来作甚?” 楚南神色不变,恭敬地说道:“陛下,臣担心您的病情,特地备了一剂药,须在夜间服用,效果最佳。” 程玲玉微微颔首,没有怀疑,淡淡道:“既如此,便取来吧。” 楚南迅速将装有安眠药的药液倒入一杯热水中,递到程玲玉手中。 语气温和:“陛下,此药需一饮而尽,虽然有些微苦,但能助您安神养气。” 程玲玉看了他一眼,端起药碗,轻轻抿了一口。 味道果然有些苦涩,但她并未多言,缓缓将整碗药液喝了下去。 片刻后,她的眼神渐渐涣散,眉头舒展,似乎变得有些困倦。 “楚南……”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倦意,“本宫有些困了……” 楚南轻轻点头,语气柔和:“陛下稍安,这便是药效所致,您可安心歇息。” 程玲玉点了点头,慢慢躺下,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楚南站在一旁,屏息凝神,等了片刻,确认她已沉入睡眠后,才缓缓从袖中取出针剂。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轻轻掀开程玲玉的被褥。 将针剂拿在手中,动作迅速却轻柔地解开她的腰带,露出一小截光滑的肌肤。 “抱歉了,陛下。” 楚南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歉意。 他迅速将针头扎入她的臀部,动作娴熟,一气呵成。注射完毕后,他立即收好针管 做完这一切,楚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终于完成了。” 程玲玉醒来时,晨光透过寝宫的窗纱,洒在她略显苍白的面庞上。昨夜的沉睡异常安稳,她感觉胸口的沉闷感减轻了许多,整个人仿佛轻松了不少。 然而,当她动了动身体时,眉头微微一皱,目光掠向自己的下半身。 “疼?”程玲玉愣了一瞬,低头看向自己。 随即发现腰间的衣带微微松散,裙摆有些凌乱,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双眸中闪过一抹惊愕,随后又带着一丝羞恼。 “楚南……”她抬起头,目光掠过寝宫。 却发现一旁的桌案旁,楚南正趴在椅子上,呼吸平稳,显然是趁着守夜之际不小心睡了过去。 程玲玉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咬着下唇,回想起昨夜昏昏沉沉的片段。 “他……该不会趁本宫昏睡之时,做了什么吧?” 她的脸颊逐渐染上一抹红晕,目光却又忍不住往楚南身上瞟了一眼。 她心中又是羞恼又是疑惑,但看着楚南那平静的睡颜。 眉头不由得轻轻舒展了一分:“若是他……可他为何如此坦荡?” 楚南似乎是感受到了目光,缓缓醒来。 伸了个懒腰,随后站起身,整了整衣襟,随意说道:“陛下,您醒了。昨夜可睡得安稳?” 程玲玉目光一闪,语气中透着几分复杂:“睡得很好……只是,本宫觉得身体有些……奇怪。” 楚南见她脸上带着几分迟疑,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表面上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陛下莫要担心,那是药效发挥的正常反应。再过几日,病情必然大有好转。” 他说得一本正经,完全没有察觉程玲玉眼神中的微妙情绪。 程玲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摆,声音低了几分:“真的……只是药效?” 楚南闻言,微微一愣,但随即点头答道:“自然如此。” 他没有多想,转身收拾了桌上的药瓶,随口叮嘱了几句:“陛下,今日仍需多加休养,臣稍后会再带些药过来。若无其他吩咐,臣便先告退。” 说罢,楚南拱了拱手,迈步向外走去。 程玲玉看着楚南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咬着下唇,眉眼间露出几分欲言又止的神色,最终在楚南即将走出门槛时开口唤道:“楚南——” 楚南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陛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程玲玉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去吧。” 楚南闻言,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程玲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双手微微握紧,脸上的羞意更甚。 她低下头,抚上自己的胸口,感受到身体的轻松与那隐隐的疼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楚南的模样。 “这家伙……竟然如此云淡风轻。”她咬着下唇,目光复杂地盯着窗外,低声喃喃道,“难道他……这是不想负责吗?” 她的声音轻若细语,仿佛怕被风听了去,却又带着一丝羞涩。 声音很低,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但那句话一出口,程玲玉的脸色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 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 却发现越是努力,心中越是难以平静。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床榻边的被褥,目光幽幽地看向窗外,轻声喃喃:“楚南……你到底想让我拿你怎么办?” 第七十九章 着手安排 窗外的风吹动纱帘,带来一丝凉意,但却吹不散她眼中的复杂情绪。 那一抹含苞待放的柔情,悄然藏在心底,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经过了漫长的半个月,程玲玉的病情终于得到好转。 阳光洒进寝宫,轻轻照在程玲玉那恢复如初的脸庞上。 她眉头微蹙,身体的每一部分似乎都重新找回了活力。 胸口的压迫感几乎完全消失了,连连咳嗽也变得稀少。 她不禁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 她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寝宫,柔和的光线照在她的身上,使她的气质愈加高贵清冷。 鬓发微微蓬松,略显凌乱,但那股高贵的气质却未曾改变。 她手指微动,轻轻触了触腰间。 感觉到一阵微微的疼痛,顿时回忆起那天楚南的举动。 心头一阵复杂,但她很快将这份情绪压下,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门外侍卫传来消息:“陛下,楚公子请见。” 程玲玉点了点头,示意侍卫引他进来。 片刻后,楚南带着一身略显疲惫的衣袍走入。 见到程玲玉时,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 虽有些许疲倦,但眼神依然清澈锐利。 “陛下,您可终于恢复了,真是太好了。” 楚南轻声道,语气中难掩一丝欣慰。 程玲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轻松,“楚公子多日辛劳,终于盼得本宫康复,今日便是要与楚公子深谈。” 楚南一愣,知道程玲玉必有要事商议,心中暗自警觉。 却也不动声色,轻轻点头:“陛下请讲。” “我听闻,赈灾粮被人私下售卖,造成百姓受困,你在此事上定然有所耳闻。” 程玲玉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一股威严。 她注视着楚南,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一些线索。 楚南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微微沉默了片刻。 他看着程玲玉那双冷冽的眼眸,心中略微一震。 接着,他缓缓开口:“陛下,事已至此,何必再提。” “虽然赈灾粮被售卖,造成的后果的确不小,但问题的根源在于您手中的权力并未完全稳固,若想真正掌控朝政,必须要有自己的根基。” 程玲玉微微一愣,楚南的话道出了她心中最深的隐忧。 她的目光暗了暗,轻声说道:“我明白,但这些事情事关重臣之间的利益,本宫并不希望轻易挑起更大的争端。” 楚南的眉头微微一挑,他继续说道:“陛下,若您不想被人左右,最好是早些建立起自己的力量。” “且只有您专属的力量,才足以震慑那些如同杨家这般试图攀附天剑候府的势力。” 程玲玉的心跳微微加速,眼中闪烁着一丝锋锐。 楚南的建议虽然直白,但却是在为她的未来着想。 “您是说……要我建立一支自己的军队?”程玲玉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楚南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没错,只有一支属于您的军队,才能在真正意义上掌握自己的命运。” 程玲玉心中如波澜起伏。 沉默片刻后,她抬眼看向楚南:“那您可愿为我效力,来帮我组建这支军队?” 楚南微微一笑,他的眼神如同穿透了程玲玉内心的迷雾。 语气中带着笑意:“陛下若真打算做此事,怎会不需要我出一份力呢?” “不过……若要建立这支军队,必得有合适的人选和充足的资源。” “您若真愿意,我便可以亲自安排。” 程玲玉盯着楚南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楚南让她深感依赖。 但他是否真能为她效力,又能否完全信任她呢? 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她微微低下头,若有所思地轻轻叹了口气:“你想让我如何做?” 楚南则是如同理所当然般的轻描淡写:“依我看,最合适的人选便是上官雅儿,她不仅聪慧过人,深得我朝朝臣之信任。” “而且身上有着极强的军事才能,您若将她任命为指挥官,她必能带领这支军队为您效力。” 程玲玉听到“上官雅儿”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雅儿虽是才女,但若真让她担任军队指挥一职,势必会受到不少的阻力。 但楚南能提出这样的建议。 无疑是将雅儿的能力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如果我答应你,让上官雅儿来指挥这支军队,那接下来的事情……” 程玲玉略微沉吟,眼神冷峻,“是否就能彻底压制那些动摇我权威的人?” 楚南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无可置疑的笃定:“陛下,若是有了这支军队,再加上上官雅儿的能力,再大的势力,也未必敢轻举妄动。” 程玲玉静静地凝视着楚南,眼中闪烁着几分犹疑。 殿内温暖的光线照在她的身上,显得更加高贵。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宫女们轻步而行,似乎连呼吸都不敢打扰这段重要的对话。 “楚公子,”她轻启红唇,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 “若我答应了你所说的事,接下来还需要些什么?”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楚南身上,隐约带着一丝依赖。 楚南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殿内那些摆设,他的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殿内的几尊精美花瓶引起了他的注意,花瓶的造型古朴,雕刻精致。 经过他的眼光一番挑选,他淡淡开口:“陛下,若真要建立军队,除了人手资源,或许还需要一些资金来调动。” 程玲玉微微点头,似乎听出了他的意思。 她对楚南的聪明才智已深有信任,轻声说道:“你有何想法?只管说,我定会满足。” 楚南的视线再次落在那几尊花瓶上,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些花瓶看似珍贵,却不是什么不可替代之物。” “若能将它们换作一些金银,或许能为接下来的安排提供必要的资金。” 程玲玉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讶异,但随即便露出了微笑。 她清楚楚南并非贪财,而是深谙如何运用资源。 他的智慧令她极为佩服,便毫不犹豫地答应:“既然如此,楚公子便带去吧,若真能为本宫所用,我定感激不尽。” 第八十章 可有新宝贝? 楚南心中一动,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多谢陛下。” 他拱了拱手,目光透过花瓶,心中早已开始思索接下来的安排。 凭着这些物件换取的财富,便能更顺利地建立起程玲玉自己的力量。 “楚公子,既然如此,”程玲玉伸手指了指那几尊花瓶,“你便拿去吧,回头若是有其他需要,尽管言明。” 楚南微微躬身,心中暗道一声谢,轻声道:“多谢陛下,我定会尽快办妥。至于其他事,过几日便可着手进行。” 程玲玉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 “楚公子,若这事办妥,朝廷之内,定会更加稳固。” 楚南收拾了花瓶,慢慢转身,准备离开殿内。 他的背影显得有些疲惫,但眼中那份冷静依旧未曾改变。 “陛下,若这事成功,您定会得到更多的支持,权臣们自然也不敢再轻视。” 程玲玉望着楚南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楚南走出宫殿,背后是程玲玉那有些迷茫眼神。 刚刚那场对话,让他的心绪难以平静。 程玲玉信任他,给了他足够的权力,让他有了更多的空间去布局未来。 她的眼神中,似乎隐隐透着期待。 而楚南也清楚,自己的和她紧紧相连。 他脚步沉稳,离开宫门,心中却并不急于返回自己的住所。 目光闪烁,脑海里快速回想着刚才与程玲玉的对话。 要建立军队,借助上官雅儿的力量,调动手中的资源。 这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但他还得谨慎行事,不能让任何一方察觉他真正的意图。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自家店铺附近。楚南并没有急着进门,而是站在店铺前。 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商贩的吆喝声与行人匆忙的脚步交织成一幅繁忙的市井画卷。 但对他来说,这些喧嚣似乎都成了背景,心中回想着刚才的事情,始终无法平静。 “楚公子,您回来啦。”店铺的掌柜见他回来了,立即迎上前,微微躬身行礼。 楚南微微点头,随意应了一声,随后步入店内。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只花瓶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差点忘了。”楚南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上次带回来的那只马鞍,还是没有交给程玲玉。” 他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花瓶。 店铺内的空气有些沉闷,楚南缓步走到一侧,打开一只柜子,取出上次准备好送给程玲玉的马鞍。 那是一副精致的马鞍,材质讲究,做工精美。 楚南拿在手中,轻轻摩挲了一下,心中暗道,等到有机会时再交给程玲玉,避免打草惊蛇。 “楚公子,您有事吗?”店铺内的掌柜看到他拿着马鞍,突然开口问道。 “没事,我只是想再过几日再送给陛下。” 楚南淡淡回应,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将马鞍放到一边。 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在不知不觉中与程玲玉的未来交织在一起。 他站在店铺中央,低头看了看那些花瓶。 今晚,他打算用这些花瓶换取一些资源。 金银珠宝,或者其他能在宫廷之外找到的助力。 毕竟,要建立一支属于程玲玉自己的军队,资金、人员、物资都需要足够的保障。 “这些花瓶,”他微微侧头,看着其中几尊上品的古玩。 “应该能换来一笔不小的财富。” 他走到那扇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店铺,心中一动,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楚南的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门后 屋外,阳光透过高楼的缝隙洒下,喧嚣扑面而来。 楚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确认这是一片安全的地方。 然后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李东海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李东海的声音热情:“楚公子?怎么,今天又淘到了什么宝贝,拿来让我看看?” 楚南微微一笑,声音依旧清冷,“嗯,倒是有几件不错的东西,刚从一个地方带回来。” “是些精美的古玩,几个花瓶,挺有价值的。你有兴趣看一看吗?” 李东海在电话那头顿时兴奋起来,语气中满是期待:“花瓶?你可是越来越有眼光了,楚公子!” “这些花瓶我想肯定不简单。你把它们带过来吧,正好我这里有个地方可以展示一下,绝对能为这些宝贝找到最合适的买家。” “既然如此,”楚南轻笑一声,“那我就过去,你给我地址吧。” 李东海迅速报了个地址,并表示让楚南直接过来。 “我就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楼上有个私人会客室,给你留着位置。” 挂了电话,楚南收起手机。 街道上车水马龙,建筑物高耸入云。 手中的几个花瓶是他从程玲玉那里带出来的资金筹措品。 这些古董不仅能为她提供所需资源,也能在现代市场上卖出好价钱。 楚南迈步走出小巷,快步向着李东海所说的酒店方向走去。 环视四周,确认了李东海给出的楼层信息后,便毫不迟疑地走向电梯。 电梯内,透过镜面反射出他那眼神,略带一丝深邃的思考。 随着电梯迅速上升,楚南的思绪飞快地游走。 电梯停在了顶楼,门开的一刹那。 楚南便迈步走出,朝着李东海所指的私人会客室走去。 会客室位于酒店的最顶层。 楚南敲了敲门,门内传来李东海那熟悉的声音:“进来吧,楚公子!” 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典雅舒适的私人会客室。 室内的摆设精致高雅,淡雅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 李东海坐在一张豪华的沙发上,面前是一张玻璃茶几,上面摆放着几本精装书籍和一杯尚未喝完的红酒。 他的身形魁梧,衣着得体,一脸的儒雅。 正是那种让人一见便会觉得深不可测的商界人物。 “楚公子,真是久违了!”李东海见到楚南。 立即站起身,露出一丝热情的笑容。“最近忙什么呢?可有新宝贝淘到?” 第八十一章 再入北大营 楚南眼神一闪,嘴角不经意地勾起,带着几分自得。 “有几个不错的东西,正好拿来让你看看。” 他随即从怀中取出几只精美的花瓶,轻轻地放在茶几上。 李东海看到这些花瓶,瞬间眼前一亮,急忙走上前,低头仔细打量。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明显的惊讶。 花瓶表面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精致的雕工无不透露出这些物品非同寻常的历史价值。 “这……这怎么可能?”李东海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陶瓷!” “怎么会出现在你手里,楚公子,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几件,可得值不少吧?” 楚南轻轻一笑,依旧淡然自若:“这些花瓶确实有些年头,但并非珍贵到无法估量的地步。” 他缓缓坐下,目光似乎穿越了李东海的惊讶,沉静地说道,“我此次并非为了钱。” 李东海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些宝贝明明有着不菲的市场价值,他原以为楚南会像往常一样提出一个价格。 但却听到楚南如此平淡的回应。“你……你不是为了钱?” 李东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困惑,眉头轻轻皱起,“那你……要什么?” 楚南微微停顿,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我不急于变现这些东西,李公子。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你能给我提供的帮助。” “我最近有些事情需要解决,或许你能帮上一些忙。” 李东海依然有些懵,脸上的笑容稍微凝固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楚南的态度如此不同寻常。 楚南的聪明,这种态度反而让他产生了更多的好奇:“楚公子,你难道要……” 五天转瞬即逝。 上官雅儿站在窗前,轻轻拂过那被时光磨得有些发黄的古画。 几日前,程玲玉已经将她的计划告知了自己,楚南要帮她建立一支军队。 她并非不认同楚南的能力,但这几日对方的失联却让她越想越不对劲。 “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她收回视线,快步走出屋子。 上官雅儿刚踏入楚南的院落,便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阵心烦意乱。 楚南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整个人懒洋洋地靠着椅背。 双手枕在脑后,目光懒散地眯着。 上官雅儿眯起眼睛,冷冷地站在他面前,语气中难掩不满:“楚公子,这几日你倒是过得悠闲得很啊。” 楚南闻声睁开眼,见是上官雅儿。 他微微一笑,语气从容:“上官小姐,风清日暖,这么好的天气,不趁机晒晒太阳,岂不是浪费?” “晒太阳?”上官雅儿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眉头紧皱。 “五天了,陛下托付的军队计划,你还没任何行动。这便是你的效率?” 楚南坐直了身子,神情依旧淡然。 伸了个懒腰后,才缓缓开口:“上官小姐,你莫不是觉得我什么都没做?” “难道不是?”上官雅儿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咄咄逼人,“陛下对你如此器重,你却连一丁点进展都没有!” 楚南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可没闲着,只是你没看到罢了。” “我要的东西还在打造中,再给我点时间,自然会有结果。” “东西?”上官雅儿微微一愣,眉头锁得更紧,“你还需要打造什么东西?难道现在还不够吗?” 楚南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当然不够。想要一支能真正起作用的军队,仅靠人和钱是不行的,还需要一件‘关键物件’。” “什么关键物件?”上官雅儿不解,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 楚南低头看了她一眼,笑得从容:“上官小姐,该告诉你的,我自然会告诉你。” “不过现在,您只需稍安勿躁,静候佳音即可。”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戏谑,似乎根本不将上官的质疑放在心上。 上官雅儿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楚公子,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些?事情若真有疏漏,你打算如何向陛下交代?” 楚南闻言轻轻一笑,语气依旧淡然:“上官小姐觉得我会让陛下失望吗?” “你……”上官雅儿被他的从容气得不轻。 但又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咬牙道,“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然而,楚南却回过头来,目光深邃:“上官小姐,是不是该问问你手下的那些士兵是从哪里来的?” 上官雅儿一愣,显然没料到楚南会突然提这个问题,面色微微一变:“你什么意思?” “你手上带的士兵,应该就是我当初训练过的那三千人吧?” 楚南微微扬起眉,笑意盈盈。 “你知道?”上官雅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不以为然地说:“当然是你训练的,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楚南点了点头:“那就太好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既然如此,那我想,接下来该精简一下兵力了。” 上官雅儿一时没听明白,眉头微挑:“精简兵力?你不是说需要一支军队吗?现在却说要精简?” “是啊,三千人太多了。” 楚南随口应道,眼神渐渐转向远方,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太多反而拖累,实则不如精简为三百人,这样效率会高很多。” 上官雅儿顿时愣住,心中有些难以接受:“三百人?那能有什么作用?” 楚南淡然一笑,语气轻松:“上官小姐,你看问题总是有些偏颇。军队的质量,远比数量重要。” “真正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的,不是那三千人,而是少数精英。” “可是……”上官雅儿有些犹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知道楚南说的有道理,但三千人的规模摆在这里,怎么可能不去利用? 楚南没有言语,只是微微扬了扬眉,走向北大营。 整个营地显得异常安静,空气中有一种肃杀的氛围。 身穿铠甲的士兵们已经站立得笔直,目不斜视。 楚南与上官雅儿的身影映入了他们的眼中,那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两人身上。 第八十二章 随我来 “见过楚公子!”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将领率先上前,双手一拱,恭敬道。 “免礼。”楚南随意挥手,声音平淡。 在他的指引下,三千士兵纷纷跪下行礼。 “今天,我来这里,想要选拔一支亲卫。” 楚南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视全场,“从这三千人中,我将选出三百人,经过特殊训练,最终决定谁能够成为陛下的亲卫。” 三千士兵的目光瞬间变得炯炯有神。 每个人都清楚,这个机会,可能会改变他们的一生。 “我不会看重你们的出身,不会看重你们的过去,只有你们在训练中的表现,才是我选拔的标准。” 士兵们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激动。 上官雅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隐约知道楚南所言非虚。 楚南让她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楚南并没有像上官雅儿所期待的那样,匆忙地展开军队建设。 经过连续的训练层层筛选,最终脱颖而出的,正是那三百名精英士兵。 这支新的亲卫队,虽然人数少。 但每一名成员的实力都非同小可,远远超过了原本的三千名大军。 此刻的楚南,正坐在自己店铺的二楼,背靠着一张简朴的木椅,闭目养神。 他的面前,放着一瓶散发着淡雅花香的液体,正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自己的脸上。 不远处的楼梯处突然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上官雅儿有些不耐的声音:“楚公子,你现在倒是过得挺悠闲啊!” “外面三百人已经等着你的吩咐了,你却在这儿……” 她说到一半,话突然卡住了,因为她的目光落在了楚南脸上。 “你……你怎么又往脸上涂这玩意?” 上官雅儿眉头一跳,似乎在消化眼前的画面。 楚南听到她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语气懒散带着几分戏谑:“怎么了?上官小姐这副表情,像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得了?”上官雅儿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复杂地盯着他,“楚公子,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般讲究。” “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天天在……在脸上贴这个?” 楚南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面膜,坦然一笑:“哦,这个啊,面膜。用来保养皮肤的。” “保养皮肤?”上官雅儿嘴角一抽,神情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你一个大男人,天天操心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让皮肤白嫩光滑不成?” 楚南一边揭下面膜,一边笑着说道:“白不白倒是其次,主要是保持健康。皮肤健康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些,上官小姐难道不觉得吗?” 上官雅儿被他说得一愣,似乎有些动摇,但嘴上依然不依不饶:“楚公子,你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不过我可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讲究。” 楚南淡然一笑,突然话锋一转,随口问道:“上次送给你的那批面膜,你用过吗?” 上官雅儿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有些别扭地别过头去:“咳咳……那个,我……” 她说得含糊,眼神却有些闪躲。 楚南见状,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莫非……你没用?” 上官雅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她顿了顿,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那些东西,我看着也没什么用处,就……丢了。” “丢了?”楚南的语气微微扬起,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意,“上官小姐,亏我还特意给你带的。” “要知道,那可都是上好的东西,你居然全丢了?” 上官雅儿见他这副模样,心中顿时有些不服,硬着头皮说道:“楚公子,你可别怪我不识好歹。” “那些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正经的玩意儿。” 楚南抬眼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吗?上官小姐,这话说得倒是轻巧。” “我敢保证,若是你用了,肯定会有惊喜。” 上官雅儿听得有些心虚,但仍旧倔强地说道:“我堂堂陛下爪牙,用那些做什么?难道让我的士兵们觉得我变得娇气了吗?” 楚南叹了口气,懒洋洋地靠回椅背,语气中多了几分打趣:“上官小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何况这可不是娇气,你若真用了,就会发现,它可比你想象中的实用得多。” 上官雅儿瞥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话仍旧半信半疑,但心中却隐隐有些后悔。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 楚南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你今天来,是不是三百人的事已经定了?” 上官雅儿收敛心神,重新恢复了冷静的神态,点头说道:“嗯,所有的选拔已经结束。” “最终通过考核的,只有三百人。刚刚将名单报到了陛下那里,特意来通知你一声。” “不错。”楚南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这三百人,应该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只要后续训练到位,便能成为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话是这么说,可他们终究人数太少,若是遇到真正的大规模战事,恐怕难以撑住。”上官雅儿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楚南却摆了摆手,语气自信:“上官小姐,你这就有所不知了。” “三百人虽少,但若是训练得当,再配上合适的装备,他们的威慑力,足以让那些三千、五千人的队伍退避三舍。” 上官雅儿听得微微一愣,心中虽然还有疑惑。 楚南轻轻一笑,看着上官雅儿微微皱眉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上官小姐,如果你觉得三百人的亲卫队还不够,那接下来的东西,或许能让你改变看法。” 他轻轻起身,转身走向了楼下,指了指外面的院子,“走吧,随我来。” 上官雅儿跟了上去,走过店铺的前厅,跨过门槛,进入了后院。 这里与街市有着截然不同的宁静,院子里堆放着几大堆木材。 上官雅儿皱着眉,疑惑地问道:“楚公子,这些木材……你打算做什么?” 第八十三章 卖弄 楚南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指着一旁的木架,说道:“你看看那些。” 上官雅儿顺着他的指引望去,顿时愣住了。 木架上,竟然是一排排形状奇异的物件。 它们看起来就像是几根粗大的木棍,表面涂了漆,看上去并不特别,甚至显得有些粗糙。 “这些是……”她微微皱眉,“楚公子,这些不过是些木棍罢了,能用来做什么?” “难道你要让亲卫们拿这些打人?” 楚南轻轻地笑了笑,似乎对于上官雅儿的疑惑早有预料。 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你先别急,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上官雅儿顿时有些愣住了。 她看着那些木棍,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但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她的目光扫过木架上的一排排奇异物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不同的设想。 这些东西,究竟能有什么用途呢? 楚南挥了挥手,指向院子的另一端:“上官小姐,麻烦你帮忙安排一下,把这些东西送到北大营。” “还有……那一批护甲也一并送过去。” 上官雅儿微微一怔,目光扫过屋角。 那里堆放着一批整齐的铁甲,显然并非普通的铠甲。 她看着那些护甲的设计,眉头微微挑起。 带着几分好奇,走过去捡起一副,轻轻把玩着。 那铠甲的材质非常坚固,触感坚硬,丝毫不像一般军营里用来防护的粗糙铠甲。 上官雅儿的心中顿时泛起波澜,这样的护甲,竟然如此精良,堪称上等之物! 她的眼神不禁变得凝重,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楚南的准备似乎远不止于此。 “楚公子,”她低声问道,尽管心中有些动摇,但她的语气依然平静。 “这些护甲……竟然如此精致,难道你早就做好了准备?” 楚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依旧淡然一笑:“不过是些小玩意罢了,安排好,早点送到北大营去。” 上官雅儿点了点头,目光深深地扫过那些护甲,随即将其交给旁边的士兵。 她的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敬佩。 这个楚南,虽然看似商人。 但在许多方面展现出来的眼光,已经远超她的想象。 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准备出如此精良的装备。 看来这位楚公子,必定不简单。 “这批装备需要立即运送到北大营。” 上官雅儿命令道,手中一挥,几个军士便应声而去,开始搬运那些精致的护甲。 她心里已经做好准备,待会儿回去之后,还得再次与陛下报告这次选拔的情况。 只是,她的心中不免再度思索,楚南到底想用这些装备做什么。 随着一阵阵的马车轰鸣声,精美的护甲和那些奇形怪状的木棍被整齐地装车,送往了北大营。 楚南不再停留,径直穿过院子,走出了店铺。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到街角,跳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随行的几个护卫紧随其后,车队慢慢驶向了北大营。 途中,楚南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虽然三百人的亲卫队人数少,但若能配合上精良的装备和精心的训练,这支队伍的威慑力和战斗力将远超其数量。 这是他多年来从商与战场中汲取的经验,也正是他对这支队伍的信心所在。 马车一路驶出市区,穿过荒凉的田野,最终在黄昏时分抵达了北大营的大门。 营地一如既往的肃穆,几名士兵站在大门两侧,神情严肃。 楚南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车队停下,自己则下了车。 上官雅儿已经早早地站在营地门口,见楚南到来,走上前去。 她没有像之前那般急于发问,而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楚公子,三百人的名单已经送到陛下那里,今天他们就会开始统一集结。” 上官雅儿简单地说道,神色中带着一丝疲惫。 楚南点头,眼神微微扫过身边的三百名士兵。 那些士兵看起来不凡,每个人都看起来很不简单,但却少了些许精气神。 “把他们集中起来。” 楚南淡淡开口,目光扫过上官雅儿,随即走向了营地的中央。 随着楚南的指令,士兵们纷纷站成一排,等待着他的命令。 上官雅儿也不再多言,迅速下令,开始集结这些新选拔的亲卫。 不多时,三百名士兵齐齐站好,整齐划一的姿势让楚南微微点头。 看着他们的眼神,楚南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扫视着人群,突然在其中停下了目光。 “这位,过来一下。”楚南朝着一名身穿青铜甲的男子招了招手。 那男子身材高大,脸庞刚毅,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沉稳。 他是三百人中,唯一一个让楚南眼前一亮的人。 他迅速走到楚南面前,略带疑惑地低头看着他。 “楚公子,您有何吩咐?” 男子的声音低沉,眼中透着坚定。 楚南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楚公子,小的名叫李寒。”男子恭敬回答,声音有些沉稳。 楚南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李寒,你是我见过的三百人中,最具潜力的一个。” “从今天开始,你便是这支亲卫队的队长,统领三百人。” 李寒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神情。 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楚公子提拔为队长。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个难以置信的荣耀。 “楚公子!小的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李寒抱拳恭敬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感激。 楚南笑着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满意:“你可别让我失望,队长的职责,不仅是指挥作战。” “是!”李寒应声而去,带着激动的心情,快速地走向自己的队伍。 但楚南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李寒身上,他转身对上官雅儿说道:“上官小姐,接下来的事情,必须保密。” “这支队伍的存在,不能让外人知晓。” 第八十四章 惊掉下巴 上官雅儿微微一愣,目光有些疑惑:“楚公子,您想做什么?这支队伍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您为何要隐瞒?” 楚南目光坚定,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决然:“正因为这支队伍不同寻常,所以必须保密。” “我需要一个专门的区域,划出来完全属于这三百人的训练地,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你可以通知营地内的其他人,让他们暂时离开那个区域。” 上官雅儿心中有些犹豫,但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会尽快安排好。” 楚南轻轻一笑,目光落在那些刚刚装备好的士兵身上:“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会亲自开始训练。你放心,不会让你失望。” 上官雅儿心中虽然仍有许多疑问,但她知道,楚南一向不是说空话的人。 既然他说这些士兵的训练需要绝对保密,那便定有他的道理。 她也不再多问,转身向营地一侧走去,开始忙碌地安排士兵们疏散开来。 随着上官雅儿的指示,三百名士兵被分成小组。 一部分被调走进行其他任务,一部分则被安排在附近休息,完全不知他们即将迎来的训练会是什么样子。 整个营地突然变得空旷,只有楚南和上官雅儿默默地等待着一切的准备工作完成。 不多时,周围的士兵都被遣散开,营地内恢复了寂静。 楚南看着空旷的训练场,心中不禁一笑。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袖,仿佛已经预见到接下来的训练场面。 “好,准备开始了。”楚南轻声说道。 上官雅儿回到营地时,看到的正是三百名士兵已经整齐列阵,每一个人都穿戴着楚南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装备。 铠甲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各类兵器都被一一配置到位。 “楚公子,已经装备好了。” 上官雅儿走上前,目光扫过这些士兵,尽管她并不完全明白楚南的用意。 但从士兵们整齐的阵列和他们眼中透出的神色,她能隐约感受到一些不一样的气息。 楚南轻轻点头,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一切都已经准备好。接下来,便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上官小姐,你若不介意,可以在一旁观摩。” 上官雅儿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站到了一旁,静静地看着楚南开始安排接下来的训练。 “上官小姐,麻烦你过来一下。” 楚南抬头,看向依然站在一旁的上官雅儿。 上官雅儿虽然心中满是疑问,但她依然走了过来。 站在楚南身边,目光注视着他手中的物件。 “楚公子,这是什么?”她轻声问道。 楚南缓缓开口:“这是燧发枪。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木棍,看似普通,但它们却能在瞬间改变战场的格局。” 他伸手指了指其中一根,随即缓缓解释,“你们平时所见的弓箭、刀剑,能够威胁敌人的距离有限,可这东西,能在数百步外精准击杀目标。” “燧发枪?”上官雅儿听得一愣,眼中满是怀疑,“楚公子,这样的物件,难道真的能如你所说那样神奇?” “试试看。”楚南挥手让士兵们开始分配燧发枪。 上官雅儿的眼神复杂,心中依然难以信服。 楚南不是什么空口说白话的人,但她始终觉得,这些木棍看起来如此粗糙,怎能有如此神奇的威力? 楚南示意士兵们取好位置,站到靶场的一侧。 他轻轻调整了几根燧发枪的位置,随即站到一旁。 “准备好了吗?”楚南目光如电,扫过那些士兵,看到他们一个个拿着燧发枪的眼中尽是困惑。 显然,他们也并不完全明白这玩意儿到底能有多大用处。 “开始吧。”楚南低沉地开口。 随着他的指示,几名士兵站稳脚步,拉起枪机,动作显得笨拙生疏。 楚南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 直到最后一名士兵完成准备,他才点了点头。 一阵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突然,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第一声枪响响彻整个训练场。 “砰!” 随着一声清脆的爆炸声,士兵手中的燧发枪瞬间喷出一股火花。 射出的弹丸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接击中了远处的石块。 瞬间将其击成两半,碎片飞溅四散。 “这……这是什么?”上官雅儿猛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幕简直超乎她的想象。 她的心脏猛然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围的士兵们也都愣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上官雅儿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她推开了一名士兵。 走到那块被击中的石块前,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碎裂的痕迹。 那石块的裂痕整齐,显示出被强大力量击中后的结果。 而那颗铁球早已消失不见,只有一些散落的灰尘碎片。 “这……这怎么可能?”上官雅儿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 “这物件居然真的能射出铁球,而且威力如此之大?” 上官雅儿的目光仍然定格在那块被击碎的石块上,心跳不由得加速。 她心中升腾起一股震撼,这种看似简单的木棍。 居然能释放出如此巨大的威力,连石块都能一击粉碎。 “楚公子……真的是这种东西能这样打破石块?” 她的话语里满是不可置信,眼神充满了惊异。 楚南站在她身旁,目光冷静地扫视着训练场中依旧震惊的士兵们,脸上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似乎并不意外,仿佛早已预见到这一切的发生。 “上官小姐,燧发枪的威力不止这些。” “它能在百步之外击杀目标,射程远、精准度高,足以让任何敌人感到绝望。” 楚南慢慢开口,语气中透着一股天然的自信,“你可以试试。” 上官雅儿抬起头,惊愕的神色慢慢消散,内心的震动才稍微平息。 “好,我试试。” 上官雅儿站直了身子,决定亲自尝试一下。 楚南微微一笑,示意一名士兵将燧发枪递给上官雅儿。 那名士兵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将武器交到她手中。 上官雅儿握住枪身,面露复杂。 “握紧它,拉动枪机,瞄准远处的靶子。” 第八十五章 到底是什么 楚南的声音清冷,上官雅儿照做,她双手紧紧抓住燧发枪的把手,缓缓拉动枪机。 她的动作比起刚才那些士兵稍显生疏,但眼神里却透着几分狠意。 “瞄准了。”楚南轻声提醒,眼神锐利如刀,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砰!” 随着一声爆炸般的响声,火花四溅,弹丸急速飞出。 带着强大的威力,几乎在刹那间就击中了远处的靶子。 那靶子木板被弹丸射穿,溅起一阵木屑。 上官雅儿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够成功命中目标。 而且,这个东西的威力,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的双手还微微颤抖着,但眼中已不再是单纯的怀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敬畏。 “这……”她低声喃喃,“楚公子,这东西……真是不可思议。” 楚南轻轻点了点头,“是的,燧发枪在未来的战场上,能够改变一切。” “但你要明白,这种武器的威力极大,若外人得知,会引发大规模的混乱,所以必须绝对保密。” 上官雅儿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看向四周。 虽然这里已经布置了严格的隔离,但她依然不禁感到一丝隐忧:“如果这种武器普及开来,后果将会如何?” “你可曾想过,如果消息泄露……” “我明白。”楚南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这种武器一旦传播出去,整个世界的格局都将改变。” “大到各国争霸,小到江湖争霸,都会因为这种‘火器’而彻底改变。” 上官雅儿沉默片刻,心中已然有所决定。 她看着身边的士兵,顿时有了更深的理解。 若这种武器普及开来,带来的不仅仅是更强的战斗力,甚至可能会摧毁现有的秩序。 “我会下令,所有人必须保密,不得泄露。”上官雅儿神色坚定。 训练场上,一阵接一阵的燧发枪声此起彼伏。 火光硝烟各处响起,三百名士兵正在不断适应这种新式武器的节奏。 而场边的上官雅儿却一动不动,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她的目光在训练的士兵和燧发枪之间来回游移,眉头紧皱,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楚南站在稍远处,双手环胸。 微微抬头看着天空,似乎对训练场上的一切都成竹在胸。 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在烟火弥漫的空气中显得尤为突出。 “上官小姐。”楚南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穿透力。 上官雅儿被这一声惊醒,猛地抬起头,目光重新聚焦在楚南身上。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带着几分疑惑问道:“楚公子,怎么了?” 楚南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他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你站在那里发呆,可是被这场景吓住了?” 上官雅儿听到这话,眉头一挑,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怎么可能?我不过是在思索,若这三百人全部熟练掌握这种武器,会对战场带来怎样的变化。” 她的语气虽带着强硬,但语尾却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惊叹,“不过不得不说,楚公子,你带来的这东西,的确……非同寻常。” 楚南见状,也不再继续打趣,只是点了点头:“三百人,才只是开始。” “开始?”上官雅儿一愣,随即试探着问道,“楚公子的意思是……将来还会有更多?” 楚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向一旁的物资架,从中取下一支燧发枪以及一套护甲。 他缓缓将护甲搭在臂弯里,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上官雅儿投来的探寻目光。 “走吧,上官小姐。” 楚南转过身来,语气轻松地说道,“我得进宫面见陛下。” “进宫?”上官雅儿一愣,随即问道,“现在?” “自然是现在。”楚南语气淡然,目光扫过远处正在训练的士兵们。 “这支队伍才刚刚起步,有些东西,需要和陛下当面禀明。” 上官雅儿抿了抿唇,显然是被他说得心中一动。她犹豫了片刻,随后果断说道:“我也去。” 楚南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上官小姐,不担心这里吗?” 上官雅儿冷哼一声:“三百人都已经按您的安排开始训练,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我也想听听楚公子准备跟陛下说些什么。” 楚南没有再多言,只是微微一笑,示意她跟上。 马车在通往皇宫的路上缓缓行进,车轮咯吱作响。 上官雅儿坐在马车内,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风景,回想起刚才在训练场上见到的燧发枪。 她的心中依然是五味杂陈,楚南带来的那把武器,简直颠覆了她对战争的认知。 而此时,楚南却显得异常平静,双手交叉于膝上。 突然,马车的行进减缓,车轮在石板路上的碰撞声变得异常清晰。 上官雅儿皱了皱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抬头看向车外。 她的目光停在了前方,车队正停在了楚南的店铺门口。 “楚公子,怎么停在这里?”她问,语气中透出一丝不解。 楚南看了一眼店铺,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 “我想起了有件东西忘带了,等我进去一趟。” 他下车的动作干脆利索,随即关上车门,步伐从容地向店铺走去。 上官雅儿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多了几分疑惑。 按理说,楚南不是要去见陛下吗?为什么中途停在这里? 片刻后,楚南从店铺里出来,手中提着几样不明的物品。 上官雅儿的目光微微一凝,这些东西,她从未见过。 楚南的手上,提着两样形状奇特的器具,似乎是某种精巧的皮革装置,但她根本无法理解它们的用途。 她略显困惑地开口问道:“楚公子,这是什么东西?” 楚南依旧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模样,轻轻摆了摆手。 “没什么,你不认识它们也正常。” 他的语气平淡,似乎不打算对这些物品多作解释。 上官雅儿闻言心头一紧,嘴角不禁微微抽动,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感。 她盯着楚南手中的器物,忍不住问道:“那它们到底是什么?” 第八十六章 献宝 楚南低头看了一眼提在手中的东西,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有些微妙的笑意。 “你不懂也没关系,等你见识过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上官雅儿心中一阵不满,便欲开口再问。 却看到楚南已然转身,抬步向马车走去。 他提着那两件东西,似乎对自己手中的器物充满了信心,而她则在车厢内默默地生着闷气。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驶向皇宫,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清晰。 楚南手中提着那两件造型独特的器物,靠在车厢一侧闭目养神。 上官雅儿坐在他的对面,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他手中的东西上。 她盯了半晌,忍不住冷冷开口:“楚公子,这东西我看了半天,也不像什么武器,更不像能用来保命的器具。” “你专门折返取它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楚南微微睁开眼睛,神情依旧平静。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那两件器物,似笑非笑地说道:“有些东西,不一定要在战场上杀人才能体现它的价值。” “上官小姐,你不妨放心,等到了皇宫,我自会让陛下知晓它的用途。” 上官雅儿一听他这话,心中更是不满。 她冷哼一声,微微别过头,嘴里嘀咕道:“不说就不说,藏得这么神秘,倒让我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楚南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 上官雅儿素来性子刚烈,想要从她口中听到服气的话并不容易。 索性也不与她争辩,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马车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了皇宫外的正门。 远远地便能看到,一群身穿官服的朝臣正鱼贯而出。 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似乎还在议论着刚刚散朝的内容。 马车一靠近正门,上官雅儿便抬头看了一眼,随即蹙眉说道:“楚公子,正门此时官员来来往往,许多双眼睛盯着呢。” “你一介商人,出现在这里,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咱们还是绕到后门吧,从那里进宫要方便许多。” 楚南闻言,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他点了点头:“上官小姐考虑得周全,确实如此。正门人多嘴杂,走后门也省得麻烦。” 上官雅儿抬手示意车夫调整方向,马车便缓缓调头,沿着皇宫外墙绕行而去。 路上的百姓见到这辆马车,只当是哪位官员下朝后回府,并未多加在意。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皇宫的侧门前。 侧门虽然比不上正门那般宏伟,但也雕梁画栋,颇具气派。 一队宫门守卫正站在门口,见到上官雅儿走下马车,立刻上前行礼:“上官大人。” 上官雅儿点了点头,朗声说道:“楚公子有要事面见陛下,请通传一声。” 守卫不敢怠慢,立即派人前去禀报。 楚南缓步下了马车,手中依然提着那两件器物。 上官雅儿见他那副从容模样,心中却有些不自在。 她总觉得楚南似乎永远藏着几分她看不透的东西,而她的这些情绪,楚南却仿佛全然未曾注意到。 他抬头看了看皇宫内高耸的宫墙,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不多时,守卫回来了,恭敬地说道:“陛下听闻楚公子求见,已在御书房等候,请两位随我来。” 上官雅儿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看向楚南:“楚公子,走吧。” 楚南微微颔首,抬步跟了上去。 他手中的器物微微晃动了一下,引得上官雅儿再次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按下心中的好奇,迈步随行。 御书房外,门外的守卫早已将消息传达。 片刻后,宫门缓缓打开,一名身穿金色甲胄的宫卫走了出来,他恭敬地向二人行礼:“上官大人,楚公子,陛下已在御书房恭候,请随我来。” 上官雅儿点了点头,转身对楚南说道:“楚公子,走吧。”语气中不免带上一丝期待。 而就在他们准备踏入御书房时,突然,一道身影从门口快速走了出来。 那人身穿将军铠甲,步伐有些急促,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楚南一眼便认出她来,正是杨如燕。 杨如燕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似乎在看到楚南的瞬间,脸色微微一变。 她眉头紧皱,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她径直从楚南身边走过,没有停留,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上官雅儿见状,眉头轻轻一挑,语气带着一丝不解:“她怎么了?你两不是是老朋友,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楚南目送杨如燕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淡然道:“她……心情不好罢了。” 上官雅儿心头一阵狐疑,但也未再多问。 他们走进御书房,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四周雕梁画栋,殿内陈设典雅。 皇帝正坐在书桌后,目光专注,似乎正在批阅奏折。 程玲玉身着一袭深紫色的长袍。 听见脚步声,程玲玉抬起头来,目光掠过楚南和上官雅儿。 嘴角微微一扬:“楚公子,雅儿,你们来了。” 楚南微微欠身,恭敬地行了一礼:“陛下,打扰了。” “哪里的话。”程玲玉轻轻摆手,眼神温和地看向上官雅儿,“雅儿,来,坐。” 上官雅儿略感惊讶,也不再客气,走到一旁的座位坐下。 楚南则站在一旁,依旧没有坐下,手中提着那两件器物,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女帝微微眯起眼睛,似是看出了他手中的奇物,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楚公子,似乎有些新玩意儿要给我看看?” 楚南微微一笑,欠了欠身,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从容:“陛下所言极是,这两件东西,的确与众不同。” “我楚南不敢妄称什么天大创举,但它们的存在,或许能在某些地方,带来意想不到的便利。” 程玲玉见他如此卖关子,心中愈发好奇。 她将手中的奏折轻轻放下,身体稍微向前倾了一些,眉眼间满是探询:“说来听听,这到底是什么?” 楚南却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微微扬起手中的器物,眼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陛下,臣以为,与其仅凭臣三言两语来解释,不如让陛下亲自试上一试,效果可能会更为直观。” 程玲玉微微一怔,随即轻轻挑起眉头,笑意渐浓:“哦?楚公子竟还要本宫亲自试?” “倒是有趣。说吧,需要去哪里?” 第八十七章 潜力 楚南不慌不忙地回答:“马厩。” “马厩?”程玲玉一听,眉头稍稍挑起,似是没料到他的答案。 便也没有多问,只是轻轻一挥手,笑道:“好,那就随楚公子去一趟马厩,本宫倒要看看,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独特之处。” 程玲玉站起身来,轻轻拂了拂衣袍,转头对上官雅儿说道:“雅儿,你也一同前去,想来你也很好奇吧?” 上官雅儿心里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听女帝发话,自然是满心答应。 她起身跟随程玲玉走出御书房,而楚南则提着那两件器物,缓步走在二人身后,一行人向着皇宫深处的马厩而去。 走廊里,周围的宫人们见到女帝走出,纷纷低头行礼。 不一会便到达了皇宫的马厩。 几匹宫中的良马在马厩内安静地待着,偶尔发出低沉的嘶鸣,随着楚南等人的到来,宫内的守卫微微恭敬地点头。 此时,赤焰就静静地站在马厩的一角。 那匹马与周围的其他良马相比,整个马厩都在它的睥睨下黯然失色。 程玲玉看着赤焰,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对这匹马的感情依然未曾改变。 “赤焰,过来。”程玲玉轻声唤道,那声音温和且带着一丝柔情。 楚南从容地走到马旁,将手中那两件器物交给身旁的宫卫。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包皮革包裹,里面正是他特意为赤焰准备的马鞍与马镫。 “陛下,楚南有些粗鄙之物,若是能让赤焰更好地配得上您,臣就先为赤焰安装这些器具。” 楚南微微俯身,恭敬地开口。 程玲玉瞥了一眼他手中那包包裹,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点了点头:“好,既然楚公子说了,便替我试试。” 她转头看向上官雅儿,轻声道:“雅儿,过来看楚公子如何为赤焰安装。” 上官雅儿一时愣住,略显不悦地说道:“这马蹄铁已经镶嵌得完美,难道又有什么新花样不成?” “你不懂,”程玲玉轻轻一笑,“楚公子有几分不同寻常的本事,不妨看看。” 上官雅儿不再言语,走到旁边,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了楚南的动作。 她心中确实有几分好奇,尤其是对楚南那自信的样子,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看那匹赤焰。 楚南敏捷地解开马鞍,手指在马背上轻轻拨动。 几秒钟内,他便迅速将马鞍安置在赤焰的背上。 然后,他又轻巧地将马镫挂在马鞍两侧。 动作干净利索,几乎没有丝毫停顿。 整个过程看似简单,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练。 程玲玉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他安好最后一处部件时,她微微皱了皱眉。 “楚公子,这马鞍的设计倒是别致,和我原来看到的相比,似乎更加紧凑了些。” 楚南微笑着站起身,抬头看向程玲玉:“陛下,马鞍的设计并非单纯为了美观,更加注重的是它的实用性。” “赤焰的气质出众,力量惊人,但若是马鞍不合适,骑乘时难免不舒适,进而影响马的发挥。” “而这马镫,更是为了保证骑士的稳定性,尤其是对于陛下这种身手不凡的人来说,稳定性尤为重要。” 程玲玉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认同,但随即她又露出一抹浅笑:“不过,楚公子这马鞍看上去,倒像是装饰品。” “虽然赤焰看起来更好看了些,但这种花架子似乎更适合别人,而非我。” 程玲玉的话音刚落,楚南轻轻一笑,神色不变:“陛下,若您愿意试上一试,便能知晓这马鞍与马镫的不同之处。” 他目光平静,带着几分淡然,却也透着自信。 上官雅儿在一旁轻哼一声,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是些好看的马鞍罢了,又能有什么特别的?” 但程玲玉却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抹兴趣:“嗯?楚公子说得有理,那便试试。” 她转头对身旁的宫卫说道,“去,把我的马鞭拿来。” 宫卫躬身应命,迅速去取了女帝常用的金鞭。 不一会儿,他便将鞭子递到程玲玉手中。 轻轻接过,手指随意地捏住了马鞭的柄。 “好,楚公子,你既然如此自信,我就亲自试试你这‘新式’马具。” 程玲玉说罢,便轻巧地走到赤焰身旁。 赤焰依旧矗立在原地,似乎对谁都不屑一顾。 程玲玉熟练地握住它的缰绳,伸手抓住马鞍的把手。 身形一跃,便如同空中飘然而至,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 “唔?”程玲玉轻声一挑眉,随即微微一顿。 她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感受着马鞍和马镫的结构。 这一坐,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令程玲玉有些意外。 她先前一直以为,自己骑惯了宫中这些战马。 但这次不同,马鞍和马镫的设计似乎能完美契合她的坐姿,坐上去后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甚至那种微妙的支撑感,几乎能将她所有的重心都稳稳地托住,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和赤焰融为了一体。 “这...这怎么可能?”程玲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低声自语道。 她重新调整了一下身体的重心,双腿稍微用力,竟然发现自己几乎不用再刻意去控制坐骑的平衡。 她只需轻轻一用力,赤焰便能稳稳地加速,似乎这匹马从来没有如此顺从过。 她试图转动马鞍的方向,手中的缰绳轻微一扯,赤焰便顺势转动,毫不费力。 程玲玉感觉自己仿佛从未这么轻松地骑马过。 即使是战场上的疾驰,她也从未感受到如此的舒适。 她的眼神中渐渐露出了浓浓的兴趣,目光转向了楚南。 “楚公子,这马鞍,真是出奇的好。” 程玲玉轻轻挑了挑眉,眼中似乎有了更多的思索,“你是怎么想到这种设计的?这岂止是个花架子,更像是实用至上的精巧工艺。” 楚南面带微笑,神色从容不迫,目光依旧带着几分淡然:“陛下所言极是,这马鞍与马镫的设计,的确是为了实用性而来。” “尤其是对于骑马的稳定性,马鞍需要与人的身体结构更好地契合。” “而这马镫,正是为了在激烈的骑行中,保持骑士的平衡,使得骑马者能够更好地控制马匹,发挥出马匹的最大潜力。” 第八十八章 改变天下格局 程玲玉闻言,眉头微挑,目光中掠过一丝赞许:“真是好设计,楚公子,果然不同凡响。” 她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赤焰的脖子,“看来,这些年宫中的马具,似乎都显得有些老套了。” 她轻轻松开缰绳,让赤焰慢慢停了下来,随后轻巧地翻身下马。 程玲玉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笑容:“你不愧是商人,果然有独到的眼光。” 楚南微微一笑,低声道:“陛下过奖了。商人之道,虽不在武艺之上,但在细节之处,往往能另辟蹊径。”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机警,“若能稍加改良,或许这些马具还能在战场上发挥出更大的优势。” 上官雅儿站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惊艳之色。 她原本对楚南的这番“花架子”设计并不看好,但眼前的情形却让她不禁对楚南刮目相看。 楚南笑了笑,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缓缓展开。 包裹内并不是马鞍,而是一件紧身的防刺服。 程玲玉皱了皱眉,略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楚南微笑着解释:“这是防刺服,陛下若是骑马或战斗中,穿上它便能有效抵挡外来的攻击。” 程玲玉看着那防刺服,眼中露出一丝兴趣:“防刺服?” 她低语道,目光中闪过一抹思索。 “嗯,楚公子,倒是心思缜密。”程玲玉赞叹一声,然后突然又问:“不过这防刺服如何穿戴?是不是有些麻烦?” 楚南轻轻一笑:“陛下,穿戴并不麻烦,这防刺服经过精细设计,穿起来很方便。” 他解释道,随即从旁边的侍卫身上取来一个铁盒,打开后取出一件长木棍。 程玲玉看了看那木棍,不禁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楚南将木棍轻轻举起,神色带着一丝神秘:“这位是燧发枪,或许陛下从未见过。” 程玲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燧发枪?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楚南微微一笑:“燧发枪,原本是远方传来的奇物。其原理简单,却蕴藏着惊人的力量。” “只要扣动扳机,一发子弹便可射出,速度快如闪电,威力惊人。” 程玲玉依旧有些难以理解:“枪?那是什么?” 楚南微笑着解释:“陛下,若您有兴趣,便可以亲自试一试。” “若掌握得当,便能一发命中目标。” 程玲玉愣了愣,目光转向上官雅儿:“雅儿,你已经见过这等奇物吗?” 上官雅儿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在北大营时,楚公子刚才带着这等物件来过,甚至还亲自开过一枪,威力不小。” 她的语气并不激动,眼神中的兴趣却无意中泄露了她的心情。 程玲玉深深地看了楚南一眼。 “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亲自尝试一试这燧发枪的威力。” 程玲玉眼神一凝,决定亲自感受这件物品的威力。 上官雅儿随即上前,站在程玲玉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熟稔:“陛下,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亲自示范给你看。” 她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微妙,显然,她刚刚在北大营已经对这种奇物有了些了解。 程玲玉点了点头,目光专注地看着上官雅儿。 上官雅儿手腕一翻,便从楚南手中接过那根燧发枪。 她熟练地握住枪身,双手稳稳地调整着姿势,然后将枪口对准宫外的墙壁。 “这枪,不像弓箭一样需要太多技巧,只要陛下对准目标,稍微施力,就能发射。”上官雅儿沉声说道。 她将自己的右手放在扳机上,示意程玲玉也可以试一试。 程玲玉心中有些犹豫,毕竟,这种从未接触过的武器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并不想在上官雅儿面前显得过于胆怯。 便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紧接着也伸出手,握住了那根冷冽的木棍。 “陛下,先把枪口指向目标,然后轻轻扣动扳机。” 上官雅儿继续解释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提醒。 她显然并不担心程玲玉会不懂,只是想给她提供更多的帮助。 程玲玉按着上官雅儿的话,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指向了远处的宫墙。 她手心微微发凉,轻轻地扣下了扳机。 “砰——!”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凝固,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未曾消失,便已经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宫墙,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痕迹。 墙壁上的尘土碎片四散飞溅,连时间都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这响亮的枪声,瞬间让整个宫殿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距离较近的宫女们几乎同时尖叫,纷纷掩住耳朵,慌乱地四散而逃。 即便是那些训练有素的宫卫们,也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愣住。 宫中一片混乱,仿佛发生了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 程玲玉站在原地,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等威力。 她的眼睛盯着墙壁,目光中满是震惊:“这…这物件竟有如此威力?!!” 她甚至忘记了周围的动静,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上官雅儿轻声道:“陛下,这枪的威力比弓箭还要强大。只要用得巧,打击力足以穿透铠甲。” 程玲玉呆立片刻,终于回过神来。 目光落在上官雅儿身上,眼中带着几分复杂:“原来如此,果然厉害。” 她的心中瞬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程玲玉的眼神渐渐回归冷静,她努力让自己恢复理智。 她转头望向楚南,目光中满是复杂:“楚公子,这究竟是什么奇物?从未听闻过如此威力强大的兵器。” 楚南微微一笑,脸上依然保持着从容的神色:“陛下,这就是燧发枪。我设计和出来的武器,速度快如闪电,威力惊人。” 他顿了顿,似乎在等待程玲玉的反应。 程玲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楚南点点头,目光微微一转:“陛下,若这些兵器能广泛使用,必将为陛下的队伍带来无可比拟的优势。” 程玲玉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眼前这个商人,带给她的何止是奇物,这可是是一条能够改变天下格局的道路。 第八十九章 亲自下厨 她轻轻皱了皱眉,眼神变得愈加深沉:“既然如此,楚公子,依你之见,若将这些兵器装备到我的亲卫队中,是否能够形成一支无敌的力量?” 楚南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若陛下愿意,我已经开始为宫中的亲卫队打造配备这些武器和防具。” “只要训练得当,若有敌人犯境,必定能够扫平所有障碍。” 程玲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她点了点头,低语道:“若真如此,便不必再顾忌那些汉官污吏的横行霸道了。” “宫中的那些权贵,仗势欺人,朕早已无法忍受。” 楚南的目光在程玲玉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他点了点头:“陛下,若是决定清除这些障碍,那么这些武器便是至关重要的利器。” 程玲玉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决心:“既然如此,等到亲卫队完全训练成型,便开始行动。” “届时,我定要让那些贼子知晓,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她转过身,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周围的宫墙,宫内的气氛也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变得异常凝重。 空气中的压迫感让人窒息,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而楚南,目光微微一沉,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程玲玉清了清喉咙,打破了这份沉默。“楚公子,既然你已经为我的亲卫队准备好了这些兵器,接下来,我有个计划要交给你执行。”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 楚南的眉头微微挑了挑,轻声道:“陛下,请吩咐。” 程玲玉的目光一转,深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锋锐:“明日早朝,我将封你为大理寺卿。”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楚南,补充道:“你着手负责处理偷卖赈灾粮草的案件。至于那个幕后黑手,想必不难查清。” 楚南听后略微愣住,随即低头。 微微一笑,语气中透出几分谦逊:“陛下,原来的大理寺卿尚在,若让我接手,恐怕不合规矩。” 程玲玉却不为所动,轻轻一摆手,语气带着些许戏谑:“谁说不合规矩?一言可让他下去。” 她话语中的从容,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楚南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眼中闪烁着一丝赞许:“陛下果然手段果决。” 程玲玉莞尔一笑,眸中似乎带着几分自信:“你看得清楚,知道如何抓住机遇。” “既然如此,我便期待你代办此案,务必查出那个那群人的真面目。” 她顿了顿,神色转为严肃,“至于你所说的那些‘奇物’,若能得到广泛应用,我相信,整个大荒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南心中一动,脸上的笑容却不减。 他轻轻点头:“陛下放心,若是让我接手这案件,必定会有一个公正的结果。” 程玲玉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旁边的上官雅儿,指示道:“雅儿,明日早朝,记得准备好一切。” 她的声音平静,但每一个字中都带着无尽的权威。 上官雅儿点了点头,眼中掠过一丝无奈的神色,随即回道:“是,陛下。” 程玲玉满意地点头,突然脸上闪过一抹戏谑的笑容:“不过,楚公子,明天早朝之后,你可得做个大理寺卿,承担起这些重任了。” “看你从商人一路走到这里,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许兴奋。” 楚南笑了笑,轻声回应:“陛下,既然如此,我自然会竭尽全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宫女们匆匆而入,低头行礼:“陛下,早已为您准备好了晚膳。” 程玲玉微微一笑,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楚南身上,突然间,她轻声说道:“楚公子,你可知,明日早朝之后,你的命运,恐怕就会从此改变。” 楚南脸色一变,随即低头轻笑:“陛下过奖。” “嗯,”程玲玉微微颔首,“你这次接手的案件,必定能引起朝堂上的震动。” “若能顺利清理那些贼子,除去朝中害国的权贵,那么,楚公子,便不止是大理寺卿。” “我想,你以后的地位,会远远超过你现在的想象。” 楚南低下头,目光深邃。 就在这时,宫女匆匆走入,低头行礼:“陛下,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请用餐。”她的声音轻柔,似乎是怕打破这份紧张的气氛。 程玲玉抬头,微微一笑:“好,正好今天稍微放松一下,楚公子也留下一起用膳。”她看向楚南,眼神温和,却带着一丝难掩的权威。 “今天要劳烦你陪我一块儿吃饭。” 楚南笑了笑,随即拱手答道:“陛下既然邀请,楚南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宫女们端来的饭菜,微微皱了皱眉,“不过,陛下,这饭菜似乎没有什么味道。” 程玲玉挑了挑眉,似乎有些好奇:“怎么,楚公子不喜欢宫中的饭菜?” 楚南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其实也不算不喜欢,只是,习惯了些许更具滋味的食物,宫里的菜肴倒显得有些寡淡。”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程玲玉,眼中带着一丝诡谲的笑意,“如果陛下不介意,我倒是想借用一下御膳房。” 程玲玉有些诧异:“你想做饭?” 楚南点点头:“是的,陛下。虽然这是宫中,但或许能借这个机会,亲自做一道菜,不仅能解解我的口腹之欲,也能给陛下带来些不同的滋味。” 程玲玉皱了皱眉,随即轻轻一笑:“楚公子果然不拘一格,既然如此,那便由你试试。” 程玲玉轻轻一笑,随即将目光投向上官雅儿。 “雅儿,你去跟御膳房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好。”她的声音平淡。 上官雅儿微微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陛下,楚公子...他不会...”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一抹担忧。 程玲玉微微侧头,眼中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你怕他下毒?” 她轻笑一声,“放心,楚公子虽然心机深沉,但还不至于对我下毒。” 她的语气中满是信任,但目光却略显深沉。 楚南闻言微微挑了挑眉,嘴角挂上一抹轻笑,显得有些无奈。 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我难道自己不吃吗?” 第九十章 不速之客 上官雅儿尴尬地笑了笑,低头不再言语,转身去准备。 楚南无奈地摇了摇头,脚步轻快地走向御膳房。 过了几重宫门,终于到了这座规模不小的厨房。 几位厨师正在为宫中的晚膳忙碌着,楚南站在门口微微停顿,稍稍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布局。 随后,他推开门,向厨房里的厨师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暂且由我来做。” 厨房内的厨师们一时愣住,面面相觑,随即有些不情愿地退到一旁。 “这里的食材都是现成的,随便用。”一名宫女站在一旁,略显拘谨地说道。 楚南点了点头,随后走到灶台前,挑选了几样食材。 他的手法娴熟,手指间快速翻飞,不多时,他便开始熟练地调配着各种佐料。 就在这时,楚南忽然发现了一件让他颇为惊讶的事情。 大荒的盐,竟然都是粗盐,颗粒大且不均匀。 虽然口感上并无太大差别,但这种粗盐对于他要做的菜肴来说,显然不太合适。 眼前的局面让他有些不解,难道连细盐这种普通的东西都没有?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过,这种局面也不能难倒他。 楚南嘴角微微一勾,眼“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这粗盐炼制成细盐。” 他喃喃自语道,随即转身,开始准备了一些简单的工具。 他先是将粗盐放入一口大铁锅中,开启火焰,慢慢加热。 几乎不一会儿,锅内的盐开始溶化。 楚南稳稳地握住锅柄,仔细观察着盐的变化。 随着盐水的不断蒸发,盐粒慢慢凝结成细腻的粉末。 终于,当锅中剩下的水汽完全蒸发殆尽时,精细的盐粉呈现在眼前。 “这一下就好。” 楚南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那一小盆盐小心地收好,准备在做菜时使用。 而站在一旁的御膳房总管,看得愣住了。 楚南将炼制出来的细盐小心地收进一个小瓷瓶中,满意地抚了抚手中的瓶口。 御膳房的总管目不转睛地看着楚南的一举一动,脸上带着几分震惊。 “楚公子,这...这盐的制作方法,能否教教我?看来您这手艺...实在是不同凡响。” 他轻声问道,声音中难掩一丝探究之意。 楚南微微抬眼,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总管,这盐的制作方法可不是什么人人都能掌握的技术。” 总管显然有所察觉,微微一顿,随即点头,“当然,楚公子的手艺高超,我们也不敢过多询问。” “只是,看到如此匠心独运,心中不免好奇。” 他言辞之间,恭敬带着几分钦佩。 楚南并未回应,反而低头继续整理着剩下的食材。 自己此刻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满足一顿晚餐。 “好了,厨艺之事,还是留给专精的人去做。若有需要,尽管吩咐。” 楚南淡淡地说了一句,顿了顿,转向那锅正冒着白烟的汤,“不过,我的这道菜,是为陛下特制的,怕是只能由我亲自调制。” 御膳房总管沉默片刻,最终未再多言,心里已经明白楚南话里的意味。 毕“好,楚公子所做之事,我等自然无法干预。”他点了点头,退后几步,不再打扰。 楚南轻轻点头,目送着总管离去。 待到厨房再次恢复寂静,空气中的香气越发浓郁。 忙碌了许久,终于完成了几道菜肴。 走进御书房,程玲玉已经在书桌前等着。 桌上摊开着几份奏章,笔端微微凝住,似乎还在思考一些事情。 她抬起头,见楚南端着几道精致的菜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楚公子这么快就做好了?” 楚南轻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菜肴,“不过是些小菜罢了,陛下若喜欢,尽管尝尝。” 他将菜肴放在桌上,程玲玉放下手中的奏章,眼神专注地打量起桌上的菜肴。 几道色泽鲜亮的菜肴散发着扑鼻的香气,原本宫中的菜肴显得有些单调,而这些却显得极为丰盛,色香味俱全。 她伸手挑起一片鲜嫩的鱼片,轻轻放入口中。 刚咬下去,程玲玉的神色顿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隐去。“嗯,味道确实比宫中那些菜肴要好一些。” 她轻声说道,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艳。 上官雅儿站在一旁,眉头微微一挑,看着程玲玉的反应,眼中掠过一丝紧张。 她原本还想开口劝阻几句,但见程玲玉已经吃得津津有味,最终还是忍住了。 “真是好吃。”程玲玉放下筷子,目光落在楚南身上。 嘴角微微扬起,眼神中带着赞赏,“楚公子果然不同凡响。连这种事情都会。” 楚南低头轻笑,眼中带着几分自信,“陛下过奖了,不过,这也是些普通的技艺罢了。” “宫中的饭菜,本就有些清淡无味,若是与这些相比,自然差距较大。” 程玲玉没有再言语,继续品尝着菜肴,目光却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不过,楚公子,今天这道菜究竟用了什么特别的调料?它的味道……” 程玲玉忽然停顿了一下,目光微微锐利,“似乎与我以前尝过的都不太一样。” 楚南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陛下慧眼如炬,这道菜的确用了些许特别的调料。”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调料的来源并非宫中可以找到的那几种香料,至于具体是何物,恐怕是难以言明。” 程玲玉的眼神微微一凝,但没有再追问。 楚南只是巧妙地回避了这一问题。 她倒也没有多想,反而将筷子再次伸向桌上的菜肴,“你说得对,这样的味道,宫中还真没有。看来,你确实有着非常独到的见解。” “陛下满意便好。”楚南含笑道。 他目光扫过上官雅儿,见她紧张的模样,心中不禁一笑。 上官雅儿原本似乎有些担心,但看到程玲玉吃得如此开心。 她也放松了下来,只是那一丝担忧始终未曾完全消散。 程玲玉似乎也注意到她的神情,轻轻一笑,“雅儿,何必如此担心?楚公子的手艺,确实高人一等,不必再多虑。” 上官雅儿低声应道,“是,陛下。”她目光闪烁,随即低头退到了一旁。 此刻她终于放松了些许,低下头轻轻地吃了一口,嘴角微微扬起。 楚南的手艺的确令人惊艳,而她的担忧也随之消散了大半。 但,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一声急促的脚步声。 随即是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陛下,户部尚书刘钱昂求见!” 程玲玉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第九十一章 微乎其微 她抬头看向外面,似乎那名户部尚书的到来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楚南心中轻轻一动,他已经察觉到程玲玉的变化,眉头微微一挑,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个刘钱昂,正是他要对付的人。 “陛下,如何?”楚南随口问道,语气不急不缓,却带着几分探询。 程玲玉似乎不急于回应,微微一笑,“刘钱昂,倒是挺能打破沉寂,今天竟然如此主动求见。” 她低头轻轻敲打桌面,眼神若有所思,片刻后,她抬头看向楚南,眼神变得尤为锐利,“你看他来此,做什么?” 楚南淡然一笑,眼中带着一抹自信,“若我没有猜错,刘钱昂此行恐怕不怀好意。” 程玲玉目光闪动,显然并不惊讶,“哦?你怎么知道?” 楚南伸手将桌上的菜肴收回,动作极其娴熟,目光沉稳,“刘钱昂是户部尚书,掌管大荒的粮草和赈灾事宜,背后势力庞大,若真是他出手,那些赈灾粮食的去向,定然有问题。” 他轻笑一声,目光扫过程玲玉的眼神,带着几分讽刺。 “而且,刘钱昂最近频繁与一些人接触,若非有图谋,怎会如此活跃?” 程玲玉听得出楚南话中的意思,她微微一愣,旋即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原来如此,看来他背后是有问题的,竟敢暗中牟利,真是胆大包天。” 上官雅儿也有些警觉,抬起头看向楚南,眼神中满是疑虑。 若真如楚南所说,刘钱昂在背后捣鬼,那事情就不简单了。 楚南没有再多说,目光轻轻落在程玲玉的身上,他知道女帝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程玲玉顿了顿,突然转头吩咐外面的侍卫,“让刘钱昂进来。” “是。”门外的侍卫应声而去,片刻后,刘钱昂身穿一袭深色官服,步伐稳重地走了进来。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随即,门帘轻轻掀开,一位身穿深色官服的男子步入了御书房。 他的面容严肃,眉头微微皱起,眼神扫过房间内的几人,尤其是注视着桌前的楚南。 显然,他对楚南的出现感到一丝不解与戒备。 “参见陛下。” 刘钱昂作了一礼,声音低沉。 他似乎并没有对房间内其他的两位人物表示太多关注,目光快速落在了程玲玉的身上。 程玲玉抬头看着他,神色温和,但眼中却藏着一抹冷意。 “刘尚书,起来吧。” 她的语气不疾不徐,带着些许威严。 刘钱昂顿时抬头,眉头微皱,隐隐感到事有蹊跷。 但他并未立即发问,只是低头应声,“谢陛下。”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桌前的楚南,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这位是楚公子,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他。” 程玲玉轻描淡写地说道,随即看向楚南,轻轻点头示意。 楚南微微一笑,缓缓起身行了一礼,“楚南见过尚书大人。” 刘钱昂顿时愣了一下,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虽然不明楚南的来历,但程玲玉已经开口,他自然不敢过多询问。 他心中暗自打量楚南,心里却仍有疑虑。 眼前的这个楚南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年轻人,怎么会和陛下坐在同一桌上,听起来似乎地位非同一般。 而且,程玲玉如此亲近楚南,甚至还称其为“楚公子”,这无疑让刘钱昂更加警觉。 但程玲玉并未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楚公子是皇商,最近在我朝贡献颇多,正准备提拔他担任大理寺卿一职。” 话音未落,顿时感觉到屋内的气氛一变。 刘钱昂的神色猛地一愣,整个人顿时僵硬在原地,眼中浮现出一抹无法掩饰的震惊。 “大理寺卿?”刘钱昂的声音低沉,仿佛在用力压抑内心的惊讶。 他略微抬头,看向程玲玉,“陛下,这……这是真的吗?” 程玲玉微微点头,“确实如此。楚公子在商界有着非凡的才能,他的见识早已超出了许多官员的眼界,堪当此职。” 刘钱昂的眉头紧紧皱起,显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他顿了顿,强压下心中的疑虑,语气略显沉重,“陛下,楚公子不过是个商人,纵使他有才,恐怕……恐怕不适合担此重任。” “大理寺卿可是掌管朝廷刑名、司法的重职,岂能随便授予一个外人?” 程玲玉抬起头,眼神如刀般锐利,冷冷扫过他一眼。 “朕定下的事情什么时候论道你过问了?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语气平静。 刘钱昂站在原地,心中暗自一凛。 感受到程玲玉眼底那股寒气,强忍着不安。 愣了一下,随后压抑住心头的怒火。 他微微低头,拱手道,“陛下,臣有事禀报。” 说话的语气比之前更为低沉,眼中却掩不住一丝心不甘。 程玲玉看似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急于听他报告什么。 而是轻轻敲了敲桌面,等他继续。 “最近朝廷的赋税上来了,金额较小,” “按理说,若没有突发状况,这季度的税收应该能够平稳过渡。” 刘钱昂的话音刚落,他迅速捕捉到程玲玉微微挑眉的反应,心里一紧。 她不可能对这些陈词滥调感兴趣。 “微乎其微。”程玲玉冷冷一笑,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 “这些都是你能拿得出来的消息吗?” 刘钱昂的脸色微微变了,随即他强忍住不满,低声说道,“陛下,臣只是觉得,这些微不足道的税收,对于眼下的朝廷经济来说,恐怕只是杯水车薪。” 程玲玉微微勾唇,露出一抹冷笑,似乎不打算与他再继续纠缠下去。 她语气平淡,却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威慑力:“你说的对,我知道了。” 她话音一落,便示意他可以离开。 刘钱昂愣在原地,刚才他已清楚感受到女帝话中的轻蔑。 他心中尚存不满,但看到女帝那一贯的威严神情,他并没有再开口辩驳。 毕竟,无论如何,他身为户部尚书,肩上背负着许多责任,还是需要保留一定的面子。 他稍微低下头,强压住内心的不安与愤懑,拱手道:“谢陛下。” 说完,便转身离开。 第九十二章 后续安排 楚南微微一笑,他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来,刘尚书还是没能从你的眼神中读出太多东西。” 程玲玉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那正好,他越是不解,越能让我掌控主动权。” 楚南放下茶杯,望向程玲玉,神色渐渐变得凝重,“陛下,他背后那股势力,恐怕并不简单。” 程玲玉眼神沉了沉,“你是说,刘尚书的背后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利益?” 楚南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刘尚书正好处在一场权力博弈的中间,背后牵扯的,不仅有官场的利益,还有民间的商道。” “他能迅速晋升到这个位置,绝非只是凭借自己的才干。” 程玲玉微微一笑,目光如剑,“不管他背后有多少力量,既然已知其底细,便无须畏惧。” 楚南并未开口,方才女帝和刘钱昂之间的短暂交锋。 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实际暗藏杀机。 程玲玉的每一句话看似简单,实则已经在一步步试探刘钱昂的底线。 她没有再追问赋税细节,也没有对他的陈述表示质疑。 反而选择冷淡处之,这种处理方式,简直比直接发难还要让人难以捉摸。 程玲玉微微一挑眉,唇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以为自己走得很稳,却不知道,我并不需要每一次都将他的把戏揭穿。” 她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丝毫波澜,“有些事,看穿就够了,不必点破。” 楚南点了点头,神色从容:“陛下高明。” 他顿了顿,轻声说道,“不过,刘尚书今日的表现,倒是透露了些许急切。” “他的背后,恐怕正酝酿着更大的动作。” 程玲玉目光微微闪动,眼中浮现一抹冷意。 她轻轻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刘尚书虽有几分才干,但终究目光短浅。这样的人,注定成不了真正的威胁。” 楚南微微一笑,随后站起身,整了整衣袖,“陛下所言极是。不过,今日已经不早,楚南就此告辞了。” 程玲玉抬头看了他一眼,烛火映照在她的面容上,显得更加端庄。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冷却不失礼节:“楚公子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楚南微微拱手,笑着说道:“多谢陛下款待,楚南告退。”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从容,但眼神中却闪过一抹深思。 程玲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目送楚南转身离去。 待到楚南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开口:“雅儿,替我送送楚公子。” 上官雅儿原本站在一旁,听到程玲玉的吩咐,立刻上前一步,低头应道:“是,陛下。” 楚南侧头看了一眼上官雅儿,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并未拒绝,反而颔首道:“那就有劳雅儿姑娘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御书房,宫中的长廊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冷幽静。 上官雅儿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在楚南身后。 偶尔抬头打量他,却又迅速低下头去,似乎怕被他察觉。 一路上,两人都未曾开口,只有脚步声在安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楚南轻轻一笑,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的上官雅儿,“雅儿姑娘,明日我便要去北大营训练那批亲卫队,届时,你也会到场吧?” 上官雅儿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是,陛下已有吩咐,明日我会前往北大营,辅助楚公子训练。” 楚南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调侃,“雅儿姑娘身经百战,想必对于练兵极为熟悉。” “不过,我这次训练的方式,恐怕与你以往的经验有所不同。” “哦?”上官雅儿眉头一挑,脚步微微一顿,显然对楚南这话颇感意外。 “楚公子既然有一套自己的训练方法,那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 “毕竟,论练兵,我还没输过谁。” 楚南回过头,看着她那略显骄傲的神情,笑意不减。 “雅儿姑娘天赋异禀,又常年在军中磨砺,自然不是凡人可比。” 上官雅儿目光微微一凝,语气中多了一丝试探,“不同?楚公子所言的‘不同’,指的是哪方面?” 楚南笑着摇了摇头,“暂时不便多言,明日你自会见到。” 上官雅儿闻言,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她的自尊心向来强烈,尤其是在军事训练方面,更是从未服过谁。 楚南这话虽然说得客气,但在她听来,却隐隐透着一股轻视,仿佛他不把她的经验和能力放在眼里。 “楚公子,你可知,我在军中带过多少兵?练过多少队伍?” 上官雅儿的语气冷了几分,眉宇间透着些许不满,“这些亲卫队虽是刚刚组建,但以我的能力,绝不比任何人差。” 楚南闻言,却并未正面回应她的质疑。 他依旧笑得平和,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雅儿姑娘的本事,我自然不会怀疑。” “不过,有些东西,不试过怎么知道呢?” 上官雅儿心中不爽,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程玲玉已经明确表示,楚南此行是陛下亲自委以重任,她作为辅佐之人,自然不能多加干涉。 她压下心中的不快,冷冷说道:“好,既然楚公子有如此把握,我便看看你能拿出什么不同的东西来。” “不过,我也得提醒楚公子一句,若这批亲卫队因此让陛下失望,可别怪我没提前说过。” 楚南听罢,轻轻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有劳雅儿姑娘提醒。不过,失败这种事,我向来很少经历。” 上官雅儿听到这话,微微咬牙,心中对楚南的轻描淡写感到几分不忿。 她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闭嘴,不再继续纠缠。 反正明天到了北大营,一切自有分晓。 很快,两人走到了宫门前。 楚南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上官雅儿。 拱了拱手道:“今晚多谢雅儿姑娘送行,楚南先行告辞了。” 上官雅儿点了点头,脸上神情平静,但语气中仍透着几分冷淡,“楚公子慢走。” 楚南笑了笑,转身离去。他的步伐不疾不徐,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第九十三章 分歧 翌日清晨,北大营。 楚南一大早便乘马赶到了北大营。 远远地,他便看见操场上。 上官雅儿站在队伍前方,正大声指挥士兵们练习基本的阵型和搏杀技巧。 她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威压,透着军中将领的威风。 “左!再左一点!阵型不对,谁让你乱动的?给我重新列队!” 上官雅儿冷着脸,手中的长鞭轻轻一扬,鞭尾划破空气,带着一声清脆的破空声。 士兵们一听到鞭声,立刻肃然起敬,纷纷调整阵型,不敢有丝毫怠慢。 楚南翻身下马,双手负在身后,缓步走向操场。 他的目光扫过正在操练的士兵们,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人虽然动作整齐划一,纪律看似严明。 但在楚南眼中,却总觉得有些机械呆板。 站在一旁的李寒快步迎了上来,低声说道:“楚公子,您来了。” 楚南摆了摆手,打断了李寒的话。 他微微侧头,目光锁定在场上的训练。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过了一会儿,上官雅儿似乎察觉到了楚南的到来。 她转过身,看到楚南正静静地站在操场边,脸上带着那一贯淡然的笑意。 上官雅儿扬了扬眉,目光中带着一丝得意。 她走到楚南面前,语气冷淡却不失骄傲:“楚公子来得挺早。你看,这些人训练得如何?” 楚南微微一笑,语气不急不缓,“还行吧,但——”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向那些正挥汗如雨的士兵,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挑剔,“这样的训练方式,恐怕效率不高。” 上官雅儿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转而露出几分不悦。 她冷冷地看着楚南,语气中多了几分针锋相对:“楚公子何出此言?这些亲卫队都是从各地选拔的精锐。” “莫非楚公子认为,我的方式不够好?” 楚南依旧笑得风轻云淡,“雅儿姑娘的方式自然不错,但,或许并不适合这些人。” 上官雅儿冷笑了一声,双手抱胸,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哦?楚公子真是让我好奇了。” 楚南并未被她的态度激怒,他伸手指了指正在练习列阵的士兵们。 淡淡说道:“这些士兵装备了新式的燧发枪和防刺服,而你却还在用传统的冷兵器训练方式。” “这种方式,对他们的实际战斗力提升帮助并不大。” 上官雅儿眉头一皱,语气中透着几分嘲讽:“楚公子的意思是,燧发枪和防刺服就不需要这些基本的战术训练了?” “若是连阵型和基本搏杀都学不好,他们还能指望在战场上立足吗?” 楚南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雅儿姑娘误会了。我并不是说这些不重要,而是觉得,咱们的重点应该放在如何最大化发挥燧发枪和防刺服的优势上。” “这些装备是为了提升他们的战斗力,而不是让他们按照传统的冷兵器套路去拼命。” 上官雅儿盯着楚南,眼神中透着几分不服气。 “听你这么说,难道楚公子还有更高效的训练方法?” “自然有。”楚南从容点头,目光笃定,声音不疾不徐,“我这里有一套专门针对燧发枪士兵的训练方法。” “不仅能提升他们的配合能力,还能让他们在战场上最大化发挥装备的优势。” “只不过,这套方法与你们传统的练兵方式有些不同。” “哦?”上官雅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手抱胸,“楚公子果然高明,那不知你的‘高效’方法又是什么?” 楚南看着她,不慌不忙地说道:“很简单,首先,我们需要打破以个人为核心的训练方式,转而以团队配合为核心。” “燧发枪是群体性武器,单兵的个人能力固然重要,但若无法形成团队配合,便无法在战场上形成火力压制。” 他说着,目光扫向场上的士兵,继续道:“其次,我们需要在体能训练的基础上,加入针对性的反应训练。” “这些士兵的每一次射击,都是瞬间决策的结果,而不是靠本能出手。” “因此,他们必须训练如何在压力下做出精准反应,而不是一味追求近战。” 上官雅儿一时间竟被楚南这番话说得愣住了。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在消化楚南所说的这些新理念。 但下一秒,她便冷笑了一声,摇头说道:“楚公子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可是,你确定这些方法能行得通?” “练兵,讲究的是千锤百炼,一步一步来。” “你这样大刀阔斧地改动,怕是会让这些士兵无所适从。” 楚南却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那副从容自信的模样,“雅儿姑娘,这世间的事,不试一试,又怎知行不行呢?” 上官雅儿盯着他,目光复杂。 沉默片刻后,上官雅儿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冷冷说道:“好,既然楚公子如此自信,那我便看看你的方法到底有何高明之处。”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若训练失败,责任你自己扛。” 楚南轻笑了一声,微微拱手道:“那就多谢雅儿姑娘的宽容了。” 随后,楚南示意士兵们停止训练,将他们重新列队集合。 他站在队伍前方,目光从每一名士兵的脸上扫过,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从今天起,你们将接受一套全新的训练方式。” “你们或许会觉得奇怪,甚至会怀疑它的有效性。” “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你们一定会成为一支前所未有的精锐部队。” 士兵们面面相觑,虽然心中满是疑惑。 但面对楚南那目光,他们却不由自主地选择了相信。 站在楚南旁边的李寒微微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楚公子,人都齐了,接下来怎么训练?要不要先试试射击队列?” 楚南微微摇头,嘴角扬起一丝淡笑:“不急,射击队列的训练当然要有。” “但得先让他们跑跑热身,提升身体素质才是基础。” 说罢,他向前一步,大声道:“从现在开始,全员跑操,围绕营地外围跑二十圈,速度不要过快。” “但必须保持匀速,全程不得停下!” 第九十四章 请客 声音铿锵有力,仿佛一块块石子砸入水中,在士兵的心湖中激起涟漪。 “跑二十圈?!”队伍中立刻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二十圈的跑操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在穿着防刺服。 负重携枪的情况下,这相当于将普通训练的难度提高了一倍。 楚南没有理会那些嘀咕声,他的目光落在队伍前方的李寒身上:“李寒,你作为领头,带头跑,给我盯紧了。如果有人偷懒,直接记下来!” 李寒挺直身板,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大声应道:“是!楚公子!” 三百名士兵虽然一开始有些动摇,但很快便恢复了服从军令的本能。 在李寒的带领下,他们迅速调整队列,开始跑操。 但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即将开始的训练:“等等!” 楚南转头,看到上官雅儿正大步走来。 她双手抱胸,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意。 “楚公子,跑操二十圈?”上官雅儿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质疑,“我还以为你要搞什么高明的训练,结果只是让他们绕着营地跑圈?” “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亲卫队,不是普通的新兵!” “这种简单重复的训练有什么意义?” 楚南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本来还打算解释,但看到上官雅儿那表情,顿时觉得无奈至极。 “雅儿姑娘,”楚南语气平和,但目光中透出一丝坚毅。 “跑操看似简单,却是所有训练的基础。” “没有扎实的体能,再高明的战术也无法施展。” “燧发枪并不像冷兵器那样可以单兵取胜,必须依靠团队配合,而这首先需要每个人都具备充沛的体力和强大的耐力。” “这些人不是普通士兵,”上官雅儿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服,“他们都经过严苛的挑选和训练,体能远超常人。” “楚公子如此强调体力训练,怕是低估了他们的能力吧?” 楚南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从容,“雅儿姑娘,体能这东西,是没有极限的。 “更何况,这不是普通的跑步,而是带着防刺服和燧发枪的负重训练。” “试问,若是让他们在战场上持续奔袭一天,还能保证精准射击吗?” 上官雅儿闻言,眉头一挑,刚要反驳,却听到李寒大声说道:“楚公子说得对!队伍已经准备好了,请您下令!” 楚南轻轻一挥手,“开始吧!” 三百名士兵立刻调整队形,在李寒的带领下开始绕营地跑步。 步伐整齐,踏地声在清晨的北大营显得格外有力。 士兵们虽然满头大汗,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退缩。 他们信任楚南,因为就在不久前,楚南带领他们在比武中击败了大南国的使者团,那是一个无可争议的胜利。 “跟着楚公子走,准没错!” 队伍中有人小声说道,话音落下,立刻引来一片附和。 而站在场边的上官雅儿,眼看士兵们已经开始跑操,脸上的冷意更深了几分。 她双手抱胸,咬了咬牙,显然对楚南的训练方式极为不满。 “这些人信你信得还真是彻底!” 上官雅儿冷冷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讥讽,“但我还是觉得,这种低效的训练,只是在浪费时间!” 楚南转头看向她,目光平静中带着一丝戏谑。 “雅儿姑娘,如果你觉得我的训练没用,可以再等两天。” “到时候,我会用成果证明给你看。” 上官雅儿被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气得不轻,她冷哼一声,“那我倒要看看,你的‘成果’到底值不值得期待!” 说罢,她猛地转身,气哄哄地离开了操场。 夕阳的余晖洒在北大营的空地上,三百名士兵完成了一整天的训练后,整齐列队站在营地中央。 每个人身上都被汗水浸透,脸上挂着疲惫的同时,却也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满足。 楚南站在队伍前方,双手背负在身后,目光从士兵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很好。”楚南微微点头,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每个人听得清楚。 “今天是第一天的训练,虽然辛苦,但你们完成得不错。” “不过,这仅仅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艰苦。” “如果有人撑不住,现在可以退出,我不会为难你们。” 士兵们闻言,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即有人大声喊道:“楚公子,别说二十圈,再多两倍我们也能跑完!谁也不会退出!” “对!我们跟着楚公子走,绝不掉队!”另一个士兵也喊了起来,声音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好。”楚南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你们有这个决心,那就再接再厉。” “不过,今晚算是你们的奖励。” “李寒吩咐下去,所有人到空地集合,我请大家喝酒。” 话音一落,场上顿时一片哗然。 “真的?楚公子请我们喝酒?” “哈哈,这下可有口福了!楚公子果然够意思!” “今天训练完能喝上一杯,值了!” 士兵们的脸上纷纷露出了兴奋的神色,疲惫一扫而空。 他们之前就听说楚公子虽是个商人,但行事大方,从不吝啬。 这次能请他们喝酒,显然是看重他们的表现。 这种被认可的感觉,比喝酒本身更让人振奋。 楚南站在空地的一侧,看着几辆满载酒水的马车缓缓驶入营地。 这些酒都是他在京城中安排人送来的,虽然价格不菲。 但对于他来说,这点开销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很清楚,想要赢得这些士兵的心,单靠严苛的训练是不够的,适当的奖励和放松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楚公子,这些酒都是从京城运来的?” 李寒站在楚南身旁,看着马车上一坛坛封好的酒坛。 眼中露出一丝惊讶,“这可不是普通的军营能见到的酒。” 楚南笑了笑,拍了拍李寒的肩膀,“训练辛苦,总得有点像样的犒劳。” “你帮我吩咐下去,每个人都分到足够的酒,但别喝得太过,明天还要训练。” “哈哈,楚公子放心吧,明天就是爬也没人敢落下。” 李寒大笑着应道,随即转身安排人手将酒坛搬下。 很快,三百名士兵围坐在篝火旁,每人手中都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酒。 第九十五章 有什么了不起的 篝火跳动,映照在他们晒得黝黑的面孔上,将原本略显疲惫的营地点缀得热闹非凡。 “楚公子!”有人端着酒碗大声喊道,“今天多谢您请我们喝酒!兄弟们,敬楚公子一碗!” “敬楚公子!” 整齐的呼声回荡在夜空中,带着军人特有的豪迈坦率。 楚南端起酒碗,微微一笑,朗声说道:“诸位辛苦了,接下来的日子会更苦,但只要能坚持下来,你们会成为大魏最强的部队。” “这一碗酒,敬你们!” 他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好!”士兵们纷纷叫好,也跟着一饮而尽,热烈的气氛瞬间将整个营地点燃。 但在不远处的高地上,上官雅儿面色冷峻地注视着这片喧闹的景象。 篝火隐约映入她的眼底,让她那双清冷的眸子染上一丝复杂。 “他居然敢在军营里给士兵喝酒?” 上官雅儿的语气透着掩饰不住的不满,冷哼一声,随即大步朝篝火旁走去。 “楚公子!”上官雅儿一声厉喝,刺破了篝火旁的热闹气氛。 士兵们的笑声戛然而止,纷纷转头望向那道冷峻的身影。 楚南闻声抬头,看到气冲冲走来的上官雅儿。 脸上却没有任何慌乱,反而依旧保持着淡定的笑容。 上官雅儿冷笑一声,步伐不停,直接走到楚南面前,目光犀利如刀,“楚公子,你可知道这里是北大营?” “是军人训练的地方,而不是让你放纵士兵胡闹的酒肆!” 楚南不急不躁地看着她,语气平和,“雅儿姑娘,训兵确实需要严肃。” “但军人也是人,他们不是冷冰冰的兵器。” “适当的放松,才能让他们在高压的环境下调整状态,更好地迎接明天的训练。” “放松?”上官雅儿冷哼,“他们今天才刚跑了二十圈,刚开始燧发枪的基础训练,你就给他们喝酒放松?” “万一他们喝醉了,明天起不来怎么办?” 楚南微微一笑,眉头轻挑,目光笃定:“雅儿姑娘放心,他们不会喝醉。” “我让李寒控制了分量,每人只有一碗酒,适量解乏,不至于伤身。” “更何况,这些士兵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不自律。” 他说到这里,特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安静下来的士兵们,语气转为平静:“我相信他们,正如他们信任我一样。” 士兵们听到这话,纷纷挺直了腰杆。 “楚公子说得对!我们喝了这碗酒,明天绝对不会落下一项训练!” “是啊,雅儿姑娘,楚公子这是在关心咱们兄弟,不是纵容我们偷懒!” “明天谁要敢耍滑头,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这些话语如同一阵微风,吹散了上官雅儿心中的些许怒意。 她愣了一下,发现士兵们的眼神里确实没有半分懈怠,反而充满了对楚南的信任和对接下来训练的斗志。 但她心中那一丝不服的情绪仍在作祟。 她盯着楚南,声音微冷:“楚公子,我承认你的确有些手段,但军营终究是军营,不是你商场上的场子。” “这里讲究的是军纪严明,而不是这样随心所欲。” 楚南却依旧不为所动,轻轻一笑,“雅儿姑娘,这恐怕是我们观念上的分歧了。” “在我看来,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放松的时候放松。” “军纪固然重要,但让士兵们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同样重要。” 他目光微微一沉,语气转为低沉,“如果这些士兵从早到晚都绷紧一根弦,只会让他们失去活力,最终变成麻木的工具。” “但如果给他们适当的放松,他们不仅会更加努力训练,还会真正地以团队为核心,凝聚成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 上官雅儿被他的话怼得一时间竟无法反驳,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 她咬了咬牙,冷冷地说道:“楚公子既然这么有自信,那我倒要看看,你这套方式能坚持多久。” 楚南笑了笑,语气中透着一丝调侃,“那就请雅儿姑娘拭目以待了。” 上官雅儿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篝火旁。 坐在自己的书案前,紧紧握着手中的毛笔,满脑子都是楚南那副从容自信的模样。 上官雅儿咬牙低语,声音中满是怒气,“就算他有些手段,也太目中无人了。” 她抬头看向桌上的奏章,眼神渐渐变得冷静。 片刻后,她展开一张白纸,提笔写下一封信。 信中的内容虽不多,但字里行间却都是对楚南的不满,以及对他训练方式的批评。 写完后,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 将信折好,递给站在一旁的侍卫:“立刻把这封信送到陛下手中,务必亲自呈上。” 侍卫接过信,低头应道:“是,上官大人。” “送了信,至少让陛下知道这个楚公子到底有多不靠谱……” 她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倔强,但又透出一丝不安。 毕竟,程玲玉对楚南的信任程度,她是亲眼见识过的。 沉思片刻,上官雅儿抬头看向帐篷的出口,心中却突然闪过一丝犹豫。 刚刚一整天的辛苦让她筋疲力尽,但女帝的叮嘱却始终萦绕在耳边:“楚公子关系重大,无论如何,他的安全必须得到保障。” “真是麻烦……”上官雅儿低声嘀咕了一句,双手撑在桌案上,缓缓站了起来。 她抬起胳膊轻轻嗅了嗅,眉头顿时一皱,身上果然沾满了汗味。 想起这一天在北大营和楚南针锋相对的事,浑身的疲惫让她更是心生烦躁。 上官雅儿揉了揉额角,突然想起北大营不远处有一处清澈的小湖,平日里都是她放松心情的好去处。 “还是去洗个澡吧。”她心中暗道,迅速做出了决定。 夜深人静,小湖畔显得格外幽静。 明月高悬,洒下皎洁的光辉,将湖水映照得波光粼粼。 上官雅儿轻手轻脚地走到湖边,提着一小包干净的衣物。 四下打量了一圈,确认无人之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她一边低声抱怨着楚南一天到晚让人生气,一边放下衣物,开始解下身上的甲衣。 “这家伙……”她咬牙切齿,回想起白天楚南那副从容自信的模样,气得几乎想咬碎银牙。 “真是狂妄得不可理喻!不就是赢了点士兵的信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九十六章 一时也憋不住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但她心里却有些不服气地承认,楚南确实有些本事。 不然,他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让士兵们对他如此信任,甚至连她训练出来的李寒都站在他那边。 “懒得管他了,今晚只想好好放松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将这些烦躁的念头甩开。 随即脱下靴子,将叠好的衣物放在一旁的石头上,缓缓走进湖水中。 湖水清凉透彻,刚刚接触到皮肤时,凉意让她轻轻吸了口气。 但很快,这股冰凉便化作了难得的舒适感,像是带走了一整天的疲惫。 上官雅儿微微闭上眼,仰头看着夜空。 感受着湖水的轻柔包裹,嘴角竟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真舒服……”她喃喃道,轻轻捧起一捧湖水淋在肩膀上。 水珠顺着她光滑的肌肤滑落,月光映衬下的轮廓显得分外优美。 那一片白皙与湖水的清澈交相辉映,画中仙境。 上官雅儿静静地泡在湖水里,感受着凉意从肌肤蔓延到筋骨,将一整天的疲惫驱散得无影无踪。 她仰头看着星空,心中的烦躁也在湖水的抚慰下逐渐平息。 正当她打算再多泡一会儿时,夜风里忽然夹杂着一丝异样的声音。 远处传来了低低的脚步声,接着,是一阵含混不清的哼哼声。 “谁!”上官雅儿眉头一皱,目光警觉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湖边林木丛生,草木沙沙作响。 她立刻伏低身子,半掩在水中,手下意识摸向岸边放着的佩剑。 可却猛然想起,自己此刻连衣物都没穿,佩剑早就被放在了更远的石头上。 这才刚稍稍放松一下,难道就有人闯进来了?! 上官雅儿心中瞬间一紧,目光死死盯着湖边那片晃动的草丛。 下一秒,草丛里突然冒出一道人影。 对方步伐略显不稳,手里似乎还提着一只空酒壶。 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声音含糊不清。 “啊……可算找到个地儿……”来人显然喝醉了,声音软绵绵的。 口齿不清地嘀咕着,目光完全没有看向湖水,只是直挺挺地走到湖边。 随手将酒壶扔到草地上,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楚——南!!!”上官雅儿心中炸起一股怒火,脸颊刷地一下烧得通红。 她再熟悉不过这声音了! 眼前这摇摇晃晃的醉汉,分明就是刚才还在军营里和士兵们一起喝酒的楚南! “这个混蛋!他到底在干什么?!” 上官雅儿的脑海中瞬间充满了怒意和羞愤,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将自己尽可能掩在湖水之中。 她一时间进退两难,怒火中烧的同时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毕竟,这种情况下冲出去,只会让自己更尴尬! “这个混蛋!”上官雅儿气得直咬牙,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楚南这么为所欲为下去。 要是再等一会儿,这家伙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咬了咬牙,她再也憋不住气,猛地从水中站了起来。 “楚——南!”上官雅儿一声怒喝,水花伴随着她的动作四散开来。 湖水映着月光,仿佛一幅仙女出浴的画卷突然跃然眼前。 楚南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睛缓缓睁开,一脸茫然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就在这一刻,他彻底愣住了。 上官雅儿刚从水中站起,尚未完全来得及披上衣物,湿透的亵衣紧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勾勒出那完美的曲线。 她的锁骨微微显现,肩膀浸着水珠,仿佛镀了一层晶莹的光泽。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将那一片白皙的肌肤映得格外动人。 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背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增添了几分慵懒的美感。 她双手抱在胸前,怒火中烧的双眸死死盯着楚南。 脸颊因羞愤而泛起的红晕为她增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而楚南,依旧保持着他解腰带的姿势。 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目光直愣愣地落在上官雅儿的身上,连酒意似乎都被这一刻的冲击冲散了大半。 “你……你……”楚南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 但显然,他的大脑已经完全短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上官雅儿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羞怒更甚。 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喝道:“楚南!你给我转过身去!” “啊?”楚南猛地回过神来,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连忙双手一松,腰带直接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转了个大圈,背对着上官雅儿,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你别生气啊!” “没看见?”上官雅儿听到这话,怒极反笑,“楚南,你敢再说一遍?!” 楚南听出她语气中的危险,身子僵了一下。 赶紧换了口风:“看见了也没看到细节!绝对没看清楚!月色太暗……对,就是太暗!” “楚!南!”上官雅儿一字一顿,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她快速从石头上抓起外袍披在身上,手忙脚乱地系好衣带,恨不得现在就拔剑砍了眼前这个登徒子。 楚南听到上官雅儿那一声暴喝,差点没被吓得一个激灵跌进湖里。 他慌乱中转过身去,连连摆手:“雅儿姑娘,你别误会!真是天大的误会!我不是故意的啊!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上官雅儿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咬牙。 声音里透着杀气,“楚南!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醉鬼上脑了?!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撒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脑袋还不够硬?!” 楚南背对着她,脸上写满无辜和尴尬,手还不忘摆了摆:“不不不!绝对不是撒野!我这不是……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嘛……”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方便?”上官雅儿一听这话,险些怒火攻心,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少来这套!”上官雅儿声音冷得像冰,“现在,立刻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楚南听到她的怒火,再加上身后的杀气几乎快要成实体,他哪敢反抗,连忙转身准备离开。 但他刚迈出一步,却突然顿住了,挠了挠后脑勺,小声说道:“雅儿姑娘,那个……等我解决完行不行?不然我这……一时也憋不住了啊。” 第九十七章 毒蛇 这话一出,上官雅儿差点当场炸了。 她双拳握紧,指节发白,咬牙切齿地说道:“楚南!你再说一句试试?!” 楚南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寒意,浑身打了个冷战。 他赶紧往旁边挪了几步,生怕激怒这位随时可能爆发的女将军:“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等我调整个方向,这就方便完赶紧走,绝对不打扰雅儿姑娘了!” “楚——南——!”上官雅儿的怒吼几乎把湖边的水面震出了波纹。 她死死盯着楚南那摇摇晃晃的背影,脑海中已经幻想出了数种手段教训他的场景。 然而楚南却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怒气已经突破天际。 或许是酒劲未散,他居然还一边晃着脑袋,一边悠哉地吹起了口哨。 “你!”上官雅儿指着楚南,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简直快要被他这副油腔滑调的样子气晕过去。 “楚南,你还真以为我是贪酒贪布的妇人吗?今天这事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饶不了你!” “交代?什么交代?”楚南赶紧退后一步,伸手护住自己头顶。 防止上官雅儿直接动手,“雅儿姑娘,您消消气,我这就走,这就走,再也不打扰您了!” “站住!”上官雅儿怒喝一声,身影一晃,几乎要直接冲到他面前,“你以为你跑得掉?!” 楚南哪里敢停下脚步,借着酒意灵机一动,脸上一副无比真诚的模样说道:“雅儿姑娘,我刚才一不小心确实是失礼了,但您现在也得赶紧把衣服穿好啊。真要让我撞见什么不该看的,恐怕这误会就更大了!” “你……”上官雅儿被他这一句话气得咬牙切齿,连脸都红得快滴出血来。 她猛地看了看自己刚刚披上的外袍,衣带确实还没有完全系好。 眼下这种情况,她总不能真的追着楚南不放。 “好你个楚南!”上官雅儿气得浑身发抖,索性狠狠瞪了他一眼,“今天这事没完!你给我等着!” “那当然,那当然!”楚南趁机往后退了两步,转身撒腿就跑,“您慢慢忙,我就不打扰了!以后绝对小心,不会再乱闯了!” “楚——南!”上官雅儿的怒吼再次响起,但楚南已经跑出了好几丈远,连影子都快消失在树林中了。 楚南一路狂奔,心跳如鼓,额头的冷汗直冒。 谁知没过一会耳边回荡着上官雅儿那震天的怒吼:“楚——南!”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道红色的身影正快步朝他追来,身形敏捷得像一只猎豹。 “这女人是疯了吧?!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楚南一边跑,一边心里狂叫,“不是说都披好衣服了吗?怎么还追得这么凶?!” 她身上外袍迎风猎猎作响,长发微微飞扬,眉宇间满是怒意。 哪怕披着衣物,上官雅儿追赶的速度却丝毫未减。 楚南心里的小聪明更是彻底点燃了她的怒火。 “这个混蛋!”她低声咬牙道,脚下速度更快了几分,显然已经锁定了楚南那晃动的身影。 他看到上官雅儿已经快追到自己身后了,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他毕竟是个普通商人,哪里跑得过这种身经百战的上官雅儿? “这女人是吃了风的吧?追得这么快!”楚南咽了咽口水,脚下加快速度,脑子飞速转动,思索着脱身的办法。 然而他越跑越慌,越跑越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被上官雅儿追到后,会不会直接被揍成个“半身不遂”的画面。 “楚南!你站住!”上官雅儿的怒喝声越来越近。 “站住才是傻子!”楚南一边喘气一边咕哝,脸上的无奈更是止不住,“老子又不会武功,站住不就等于等死吗?” 眼看上官雅儿的手已经要碰到楚南的后衣领了。 楚南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但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注意到前方的一片草丛。 那草丛茂密,恰好挡住了一条小坡。 他眼中顿时一亮,计上心头。 “就这么办了!”楚南咬牙,迅速往旁边一闪,灵活地钻进了另一条路。 而上官雅儿正在气头上,哪里看得清前方的情况? 她眼看楚南突然转了方向,立刻猛追过去。 但脚下一踏,草丛里的地势却陡然一变。 “糟了!”上官雅儿想刹住脚步,可为时已晚。 她整个人惯性往前冲,直接摔进了茂密的草丛里。 “砰!”草丛里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上官雅儿刚想爬起身,突然感到小腿一阵刺痛。 她低头一看,只见一条细长的蛇正死死地咬住她的小腿。 蛇身花纹鲜明,显然不是普通的无毒蛇。 “该死!”上官雅儿脸色微变,迅速拔出了佩剑,将那蛇狠狠斩成了两截。 蛇的尸体掉在地上还在抽搐,而她的小腿上却已经渗出了血迹。 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蛇……怕不是有毒吧。” 上官雅儿咬牙,强撑着站起来,低头仔细看了看伤口。 果然,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发红肿胀,甚至隐隐有发麻的感觉。 楚南眼见上官雅儿摔倒进草丛,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接着传来,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哈哈,这下她总算消停了。” 楚南心头暗自庆幸,刚才差点被她追得焦头烂额,他实在没料到这位女将军能跑得这么快。 心想着她摔个跟头,估计再也没力气追了,便开始松慢了步伐。 “楚南!”然而,就在他放松警惕的一瞬。 耳边又传来了那熟悉的怒吼声,这次却比之前更加刺耳。 “她还真是没完没了!”楚南恍若未闻,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脚步依然轻快地朝前走。 刚才那一闪身,已经让他脱身有望,他根本不打算再回去理会她。 然而,越跑越觉得不对劲,心里总是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 “难道她真的摔得很严重?” 楚南回头看了看那片草丛的方向,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楚南停下了脚步,转身走了回去。 他刚走了两步,突然听见了上官雅儿一声痛苦的尖叫。 那尖锐的声音如同刺耳的刃刀,穿透了寂静的夜晚,直击他的耳膜。 “该死!”楚南几乎是跳起来的,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 用嘴祛毒 刚刚穿过茂密的草丛,他终于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上官雅儿。 她正撑着地面,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那条蛇的尸体已经被她斩成了两截,可是她的小腿上,伤口处的鲜血早已渗透了她的裤脚,周围肿胀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楚南心头一沉,立刻蹲下去,伸手去扶她。 “雅儿姑娘!你还好吧?!”他声音有些颤抖,眼睛却紧盯着她的小腿。 看到那正渐渐扩大的伤口,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楚南……我……我可能……活不了了……”上官雅儿低声喃喃,声音中有些哽咽,那样的绝望,让楚南瞬间心头一紧。 她这副模样,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样子。 “闭嘴!你可别胡说!”楚南怒喝了一声,伸手去摸她的伤口,见伤口四周发红发紫,气得简直要咬碎牙齿。 “这蛇毒太猛,若是再拖下去,真会命丧在这里!” 他心中明白,伤口越是发红,毒素的扩散就越快,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解毒。 “闭嘴!”楚南狠狠地低喝,眉头紧锁,眼底闪过一抹急切。 “你现在能说什么?是死是活,取决于我一口气!” 话音刚落,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低下头,一口对准她的小腿咬了下去。 上官雅儿呆愣在原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楚南咬住她的腿,她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涌上,忍不住低吼:“楚南!你……你竟然敢——” 然而话没说完,一股强烈的刺痛让她立刻闭上了嘴。 楚南竟然咬住了她的腿,感受到他嘴里传来的吸力。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并没有偷袭,而是在以一种荒诞的方式,吸走毒液。 楚南用力地吸着,嘴里似乎有股奇异的苦涩感,但他没有停下。 其实他早已经注意到那蛇的模样,不是一般的无毒小蛇。 而是一种毒性极强的蛇种,蛇毒一旦扩散,连最强的药物也难以解救。 而唯一的办法,便是通过吸毒的方式将毒素从体内抽出来。 这虽然是古法,但楚南的商铺后院曾经不知多少次通过时空传送带来过现代的医学知识,这方法他早已经学会。 “你……你疯了!”上官雅儿的双眼瞪得如铜铃,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但她也知道,若此时她不允许楚南这样做,她恐怕连死都来不及。 楚南沉默地吸了一口,又紧紧咬住那已经开始肿胀的小腿,他的脸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并没有停下。 终于,他松开了她的腿,抬头看向她的眼睛。 “你放心,毒素已经差不多吸出来了。” 楚南喘了口气,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不过,我得做个急救处理。” 他低头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迅速用手一翻。 利用简易的结绳方法将她的小腿紧紧包裹了起来,防止毒素进一步蔓延。 上官雅儿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我……”她想说些什么,但嘴巴里仿佛被堵住了,心中那股涌动的情绪无处可发。 楚南松开了上官雅儿的腿,微微喘息,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你放心,毒素差不多被吸出来了。”楚南抬头看向上官雅儿。 他迅速撕下了自己衣服的下摆,布料随着一道轻微的嘶嘶声被撕裂,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他冷静得像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动作干脆,转身将那块布料一分为二。 “别废话,先忍着。”楚南低声说道,随后将撕开的布条迅速绕在上官雅儿的小腿处,将伤口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上官雅儿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切。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忍受一切,然而眼前这个常常让她气得七窍生烟的商人。 竟然能在这等生死攸关的关头,展现出如此镇定的一面。 “你……”她依然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无法发声。 “你别动。”楚南警告道,语气沉稳。 双手却没有停下,他快速地把布条固定好,又用力扯了些草叶,塞进伤口周围,继续做着简易的急救处理。 “毒素已经吸出大半,但你这腿受了伤,不能掉以轻心。” 上官雅儿瞪着他,紧紧闭着嘴,嘴唇都咬出了一圈白痕。 楚南搀扶着上官雅儿,她依然面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无法掩饰的痛楚。 每走一步,她都紧紧咬着牙,似乎在努力忍受腿部伤口传来的剧烈疼痛。 “别走得太快,慢点。”楚南低声提醒,他几乎能感到上官雅儿在忍耐那种几乎让人发狂的疼痛。 上官雅儿只是沉默着,没有回应。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心中却满是复杂。 楚南平时总是和自己针锋相对,但今天…… 她不得不承认竟然让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今晚之后,或许两人之间会有所不同。 “你,怎么这么冷静?”上官雅儿突然低声问道,声音中有些微不可察的愤怒,但更多的是不解。 楚南听到她的声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向她,那一瞬间的目光穿透了她的坚硬外壳,直抵内心深处。 上官雅儿那深邃的眸子里依然带着一抹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情感。 “冷静?”楚南轻轻一笑,笑容中有几分戏谑,也有几分无奈。 上官雅儿心中一沉,这番话不像是嘲弄,倒是有一种奇怪的关心。 她眉头轻蹙,语气渐渐变得冷静:“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种办法?” 楚南没有回答,只是低声叹了口气,继续牵着她走向营地。 夜风微凉,草木沙沙作响,周围的营地也慢慢清静了下来,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在回响。 就在楚南几乎以为一切安静下来时,突然,一道黑影在树林的角落悄然消失,消失在夜色中。 那人影步伐轻巧,身形像幽灵一般融入黑暗,默默无声。 几乎是在瞬间,黑影便穿越了树林。 这道黑影迅速消失在了树林的深处,显然,这人并不是普通的巡逻兵,而是有目的地潜伏在此。 …… 第九十九章 南方事变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皇宫内,一盏微弱的烛火照亮了女帝的书房。 她坐在案前,眉头紧锁,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焦虑。 夜深了,外面风声四起,仿佛也在为她的忧虑添上几分重量。 她捧着一本奏折,眸光停在上面,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忽然,书房的门轻轻被推开,进来一位身穿黑衣的老者,步伐沉稳,气息如山。 大殿内,程玲玉正俯身在案前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每一份奏折都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风吹动了宫殿的纱帐,掠过她额前的发丝。 带来了一丝清凉,但她的眉头却未曾松开,依旧紧锁。 程玲玉抬了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老者:“葛老,情况如何?” 此人正是葛老,三朝元老。 供奉了三代帝王,掌控过无数权力的重量级人物。 葛老缓缓走进女帝的书房,低垂着头,步伐稳重。 程玲玉依然坐在案前,烛光在她的脸上跳动,倒映出她微微皱起的眉头。 她显得有些疲倦,但那份冷峻依旧没有消失。 “陛下,楚南的事已处理妥当。” 葛老声音低沉,恭敬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迟疑。 程玲玉的目光从案卷中移开,直视着眼前的老者。 葛老稍微停顿,似乎在考虑是否将话说得更直白些。 “上官雅儿被毒蛇所伤,楚南此人尽用嘴活生生的将毒尽数吸出。” 程玲玉微微挑眉,“用嘴吸出?” “是的,”葛老继续说道,“楚南不仅吸出了毒液,还能通过草叶和布条迅速止血,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可以说,他比许多军医还要熟练。” 程玲玉沉默了一会儿,眸光微微闪烁。 女帝程玲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继续观察。” 葛老见状,立刻低头行礼:“是,陛下。”然后他悄然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程玲玉一人,烛火摇曳,她的脸庞有些苍白。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轻轻交叠在案前,心中却是一片复杂的波动。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跳会听见他处理上官雅儿的伤势时微微加速? 他所展现出来的那份从容,竟让她产生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情愫。 不行,不能让自己有这种想法。 程玲玉暗自警告自己。 但,心中的那份悸动却始终没有消失。 …… 与此同时,营地中,楚南正扶着上官雅儿走进帐篷。 夜风习习,吹拂过他们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 上官雅儿依然显得有些虚弱,脚步拖沓。 “你怎么样?还能走吗?”楚南轻声问道,他的语气不像之前那般冷淡,反而带着一丝温和。 上官雅儿眼神复杂,“能走,只是感觉腿很麻,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上官雅儿忍不住低咳一声,眼神中的怒气似乎在他那冷静的态度下瞬间消散。 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反倒有些依赖他。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扫过楚南的脸,突然发现这个平日里总是让自己气愤不已的男人,竟在这个时刻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一面。 那种无所畏惧的态度,让她忽然有些……迷茫。 半月时光转瞬即逝,北大营的训练日复一日。 楚南的亲卫队逐渐有了模样,士兵们的刀枪更加锋利,队形也愈加严密。 与上官雅儿的关系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两人如今默契逐步在无言中形成。 每次训练后,楚南会不动声色地提醒她注意细节,上官雅儿也不再像往日那般口不择言,反倒多了几分尊重。 今天的训练结束后,正当楚南和上官雅儿准备整理兵器,营地的门口突然传来马蹄声。 “有情况。”上官雅儿眉头微蹙,迅速站直了身子。 楚南目光一凝,目光随即落在营地外头的一名骑兵身上。 这名骑兵一身黑衣,气度沉稳,显然不是普通士兵。 而那匹高头大马更是显得与营地内的景象格格不入,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气息。 骑兵纵马而入,马上却没有显现出丝毫急躁。 反而是悠然自得,似乎完全不慌不忙,倒像是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遭。 “楚公子,上官大人。”那人跳下马来,语气恭敬。 “陛下有命,请两位速速前往宫中,有要事相见。” 楚南微微一愣,随即抬眼看向上官雅儿。 上官雅儿同样一脸疑惑。 难道是有什么紧急的政务? “你先去准备一下,我去告诉李寒。” 楚南淡淡说道,话语间不见一丝慌乱。 上官雅儿点点头,匆匆走向她的帐篷,准备去整理装备和武器。 楚南则径直走向亲卫队的指挥帐篷,李寒正在其中训练。 见到楚南走进来,立刻行礼:“公子。” “李寒,马上带人护卫我和上官大人进宫。”楚南语气冷静,“这次不知有什么事,务必小心。” “是。”李寒应声,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 楚南身边的亲卫队,近来已经逐渐成熟,他早已能看出,今天的事情并非寻常。 很快,楚南与上官雅儿便骑上马,朝皇宫方向赶去。 楚南和上官雅儿骑马驶入皇宫时,天色已近傍晚。 夜幕降临,宫中灯火辉煌,金碧辉煌的宫殿在烛光中映得格外神秘,仿佛无数秘密在这片古老的殿宇中潜藏。 两人走过廊道,步伐不急不缓,最后停在了女帝的内殿门口。 程玲玉坐在案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眉宇间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阴沉。 她没有抬头看他们,而是专心致志地翻阅着手中的奏折。 楚南与上官雅儿相对一眼,皆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陛下,发生了何事?” 楚南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他直视着程玲玉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焦虑。 程玲玉终于抬起头,那双眼睛扫过他们,神色愈加严肃。 “南方,几个部落联合起来作乱,已经占领了好几个县城,兵力越来越强,眼看就要威胁到我们国境。”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压抑,显然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乱局感到极为不满。 “什么?”上官雅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些部落竟然如此胆大?” 第一百章 臣愿出战 上官雅儿站得笔直,眼神里带着一丝愤慨,“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能提前得到消息?” “消息确实已经传来,但是各地的反馈并不一致。” 程玲玉冷静地解释道,眸光掠过楚南,仿佛在审视他的反应,“这些部落的联军,从幕后推手到前线战局,都很混乱,谁也摸不清楚他们的真实动向。” “陛下,如果您需要,我可以亲自带队征伐南方。” 上官雅儿的声音有些不爽,此刻闻言,毫不犹豫地提出自己的方案。 程玲玉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然后,她缓缓点了点头:“明日早朝,我会宣布此事,安排你去处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稳定南方的局势。” 上官雅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点头,似乎已经在思索接下来的办法。 楚南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心却有些混乱。 他本来以为这次进宫是为了某种紧急政务,却没想到竟是为了调动兵力应对南方的乱局。 毕竟,这样的大事,女帝一定会亲自处理。 “如果陛下需要亲卫队训练,我一个人也可以。” 楚南突然开口,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异常清晰。 “亲卫队已经整编完毕,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他们投入作战。” 程玲玉的目光微微一动,像是被这句话触动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忽然之间,她的神情似乎变得有些冷淡。 那种距离感,让楚南有些微微诧异。 今天为何表现得如此疏远? “你是商人,专心经营你的生意就好。” 程玲玉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虽然她的话听起来是那么平常。 但从她的眼神语气中,楚南感受到了一种不易察觉的疏远。 楚南的心头微微一震,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但心底却浮现出一丝疑问。 今天的程玲玉,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那种以前偶尔流露的关切,似乎已经悄然消失。 她似乎在避开什么,又似乎在控制什么。 他没有回应,只是低头沉思片刻,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既然如此,陛下若是没有其他安排,楚南就先告退。” “去吧。”程玲玉依旧没有抬头,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又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意。 楚南轻轻一笑,转身离开。 第二天的早朝如期而至,晨曦微露,气氛依旧压抑。 宫殿内外,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女帝的命令。 楚南站在人群中,静静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身旁的上官雅儿略显紧张,但依然保持着镇定。 程玲玉端坐在龙椅上,面容凝重。 她的目光扫过下方的大臣们,最后停在了上官雅儿的身上,目光冰冷。 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南方的部落已经联合起来作乱,数个县城已经沦陷,兵力汹涌,势头日渐强劲,此事非同小可。”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却给所有人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几乎所有的大臣都低下头,面面相觑,心中无不忐忑不安。 没有人能否认,这样的动荡,的确会对大明的安定构成巨大的威胁。 “陛下,若是允许,我愿意亲自带队出征,速速平定南方叛乱!” 上官雅儿站了出来,她的声音坚定如铁,毫不犹豫。 显然,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战斗的准备。 程玲玉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她,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雅儿,你的忠诚我一直看在眼里,那就由你你带领兵马南征。” “多谢陛下!”上官雅儿拱手,面露喜色,显然对女帝的信任十分感激。 然而,就在这时,坐在上首的太师李景澄忽然发出一声轻咳,打破了大厅中的宁静。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似乎对上官雅儿的言辞有所不满,亦或是有所忧虑。 作为一名老成持重的大臣,李景澄对于国家大事有着极为深刻的见解。 他自然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想法,但眼下的局势却让他无法保持沉默。 “陛下,”李景澄忽然开口,声音不急不缓,“南方的叛乱虽急,但我等如何能确保上官大人带兵出征后,后宫与京城的防线能保持稳定?是否应该再慎重考虑?” “慎重?”程玲玉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沈大人,您是觉得上官大人不行,还是担心她的军权?” 她的声音带着丝丝寒意,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李景澄言辞的不满。 李景澄眉头微皱,似乎意识到自己言辞过于锋利,但他仍不退让:“陛下,事关国家安危,任何决策都需慎重。” “上官大人身负重任,然而若她单独带兵出征,如何保障京城的安全?” “如果真有不测,我们如何能确保陛下与大明社稷的安危?” 上官雅儿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并未反驳。 依旧站得笔直,等着程玲玉的回应。 程玲玉沉默片刻,最终她轻轻挥手:“既然沈大人如此担心,那便交给我来安排。我自有应对之策。” 宰相沈霖闭口不言,只是眼神中那一抹复杂的神色却隐约闪现。 早朝结束,宫殿内外的气氛依然沉重。大臣们纷纷散去,步伐匆忙,似乎每个人的心头都被突如其来的南方叛乱压得喘不过气来。 宫外,天色已暗,云层低压,仿佛也在压抑着京城的气氛。 沈霖回到自己的府邸,脸上的沉重与刚才早朝上的冷峻依然未曾褪去。 步入书房,他缓缓脱下官服,揭开桌上的一叠奏章,却没有一眼扫过。 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似乎在思索着接下来要采取的措施。 府内静谧,只有书房内的烛火微微摇曳。 沈霖抬起手,轻轻敲响桌面。片刻后,一名心腹属下匆匆走进,低声说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联系刘钱昂,”沈霖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股冷意,“告诉他,我有税务上的事情要找他商议。” 心腹随即点头,退下去安排了。 沈霖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窗外,眼神越发阴沉。 上官雅儿的锋芒毕露也让他感觉到隐隐的不适。 这些年来,他自然知晓军权的重要性。 今天的程玲玉,似乎有些不一样,她到底在想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 出手 思绪纷乱,但沈霖清楚,自己必须先掌握局势。 上官雅儿若真的带兵南征,未免太过于依赖她。 她忠诚固然重要,但她的军事指挥能力,不可小觑。 而她若失败,或者说若他让她失败,那么程玲玉便会失去一位最强的心腹,孤立无援。 沈霖微微勾起嘴角,眼中露出一抹冷笑。 不一会儿,属下便将刘钱昂引进了书房。 刘钱昂身穿淡灰色的官袍,脸色有些疲惫,但见到沈霖时,依然恭敬行礼:“沈相,不知有何事相召?” “请坐,刘尚书。” 沈霖挥手示意他坐下,目光锐利地看着他,“近日南方乱局,恐怕会波及整个国家。” “若真到了不可避免的地步,京城的安全,也不得不提前考虑。” 刘钱昂微微皱眉,疑惑地看着他:“南方叛乱事急,沈大人所言为何?” “哼,”沈霖冷笑一声,“你难道看不出程玲玉的心思吗?她既然决心让上官雅儿去南征,那么其中必定有更深的考量。” “她不怕风险吗?不怕上官大人孤军深入,陷入敌人重围吗?” 刘钱昂的脸色微微变化,略带疑虑:“但……若上官大人成功平定南方,那岂不是为陛下立下大功?” “立功也好,失败也好,最终的结果都能对我们有利。”沈霖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上官雅儿离开京城后,京中防务空虚,若能趁此机会在她身上做点手脚,必能让她陷入困境。” “即便她能成功,回京后,陛下也不会再对她过于信任。” “你想……下黑手?”刘钱昂低声道,心中隐隐明了沈霖的意思。 “正是。”沈霖眼中迸射出冷意,“我们只需要暗中阻挠军需供给,让她陷入困境。她一旦被围困,女帝也将失去她唯一的军事支柱。” 刘钱昂沉思片刻,心中却有些迟疑:“但一旦上官雅儿知道是我们动的手脚,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沈霖冷笑一声,“当她身陷绝境,既然程玲玉选择她作为唯一的亲信,那她必定会成为她的唯一依赖。” “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切断她的后路罢了。上官雅儿若真心忠诚,岂会因小事反目成仇?” “但若她真心有野心,她便注定成了最大的威胁。” 刘钱昂默然不语,显然已经被沈霖的言辞说服。 片刻后,他低声道:“沈大人所说不无道理。我会准备手段,确保计划顺利进行。” 眨眼便是半月过去,北大营楚南便已开始带领士兵进行基础训练。山脉间的风,夹带着秋天的寒意,随风飘扬的尘土,早已将训练场上的士兵们染成了灰色。楚南立在一侧,目光如刀,锐利地注视着每一名士兵的动作。他轻轻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指挥着训练的节奏,声音低沉:“速度,再快一点!你的步伐如果慢了,敌人早就砍了你。” 殊不知另一边的朝堂上,满是如山般威严的大臣们,今天的气氛似乎比以往更加凝重。 程玲玉端坐于龙椅上,目光如水。 她的周围,文武百官肃立,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她没有先发话,而是默默等待着,一如既往的威严。 突然,刘钱昂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双眉紧锁,步伐沉重。 每一步踏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都仿佛在敲击着每一位大臣的心脏。 “陛下,”刘钱昂跪身行礼,声音有些沙哑,“户部近日收到前线传来急报,粮草供应已经严重不足,已经只够赈灾,根本无法满足上官雅儿南征所需。” “什么?!”程玲玉的声音陡然高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震怒。 她的目光如利剑般扫向了刘钱昂,仿佛要将他看透,“难道你在胡说八道?” “陛下,非臣胡说,”刘钱昂继续低头,语气更加急切,“粮食已断,前线的军需已经无法支撑。” “上官大人的兵马已经连续数日无法得到补给,若继续如此,前线将面临崩溃的局面。若不迅速补充粮草,后果不堪设想!” 朝堂之上,空气凝滞,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刻静止了。 刘钱昂跪在女帝面前,脸色愈加苍白,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陛下,非臣胡说,粮草一事,户部有完整的记录,若陛下不信,可以随时查阅。臣此刻已将前线的详细账册送至您案头。” 程玲玉端坐在龙椅上,凤眼微眯,眼中闪过一抹利色。 眼前这个老狐狸打的是什么算盘,他所说的“账册”不过是掩盖他自己的贪墨。 程玲玉深知,户部尚书刘钱昂在朝中地位稳固。 向来有恃无恐,甚至有些时候,他的言辞能使得一些人不得不屈服。 可今天,程玲玉却决心给他一点教训。 “记录?”程玲玉低声冷笑,凤眸一扫,目光如刀,扫过跪在地上的刘钱昂。 她不急于开口,而是用一种近乎嘲讽的语气说道:“那你倒是告诉我,既然粮草供应如此重要,为什么你能够任由前线兵马因缺粮草而陷入困境?你以为这场战争不过是儿戏么?” 刘钱昂的心头一震,额头的冷汗开始悄然渗出。 他强挤出一丝笑容,继续坚持道:“陛下,臣已多次督促粮草的运送,前线的粮草问题并非户部能够单独控制。若有任何遗漏,臣自当负全责。” 程玲玉轻轻一哼,声音虽轻,却如雷霆般响亮:“若真有遗漏,那便是你职责所在的地方,作为户部尚书,你却连最基本的军需供给都不能保障,难道是想借此机会撇清责任?” 她的目光骤然锋锐,直逼刘钱昂的眼神。 大殿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 刘钱昂虽然极力维持镇定,但他的心脏却在剧烈跳动,仿佛随时都要跳出胸膛。 他咽了口唾沫,试图辩解道:“陛下,粮草的问题臣已着手解决,您若不信,可以命令彻查。臣从未敢对陛下有所隐瞒。” 程玲玉嘴角微微翘起,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她早已知道这位户部尚书所说的“解决”不过是空话,况且他所言“彻查”,她也未必能够从中找到真正的答案。 第一百零二章 令人头疼 毕竟,刘钱昂手段高明,若他不愿意交代,任何查验也不过是徒劳。 “查。”程玲玉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却带着冷意,“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就查。” “查清楚粮草到底去了哪里,查清楚前线的实际情况,若有丝毫差池,我定会亲自问责。” 刘钱昂听了这句话,心中一沉,知道程玲玉已不再信任他。 眼前这位女帝,虽然一向冷静无情,但她的警觉,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低下头,微微颤抖地答道:“是,陛下,臣立刻安排查验。” 但程玲玉的目光已经不再停留在他身上。 她冷冷一笑,仿佛早已决定了下一步的行动:“此事,就到此为止。今日朝会,散。” 刘钱昂愣在原地,未曾料到程玲玉竟然如此决绝。 一瞬间,他感到头顶一片冰冷,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强忍住心头的怒火,默默低头,终于站起身,缓缓退下。 朝堂上,所有大臣都悄然起身,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程玲玉轻轻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朝堂散去,程玲玉缓缓走回御书房。 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上回荡,伴随着外面徐徐的秋风,她的心情也如同这渐冷的天气般沉重。 刘钱昂刚才的态度,虽然恭敬,却透着一股令人厌恶的油滑。 他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更让程玲玉心头烦躁。 进入御书房后,程玲玉直接坐在书案前,伸手揉了揉眉心。 桌上摆放着厚厚的奏折,她却没有心情去翻看。 窗外传来的风声低沉,如同喑哑的叹息。 伴随着烛火轻微的摇曳,御书房里更显得冷清。 “刘钱昂,沈霖……”程玲玉轻声念着这些名字,语气中透着一丝隐隐的无奈。 “这些老狐狸,平日里一个比一个圆滑,如今战事紧急,却仍想着互相推卸责任,甚至暗中作梗。” “若再这样下去,这大明的江山怕是迟早被这些蛀虫啃得千疮百孔。” 她抬起头,目光看向窗外的远方。 南方战场的情形她早已了然于胸,上官雅儿带兵南征,前线吃紧的消息一再传来,而后方却连粮草都无法保障。 这样的境况,简直是在逼她走向绝境。 程玲玉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她的手轻轻握紧,凤眼中寒光乍现。 她不是不知朝堂上的那些老臣正在暗中联手削弱她的权威。 尤其是沈霖和刘钱昂,这两人表面上是朝廷的栋梁,实则心思各异,早已在背地里布下了暗棋。 而如今,他们抓住了上官雅儿远征的机会,试图通过断绝军需的手段,将她的心腹一举逼入绝境。 “他们还真以为朕无能?”程玲玉冷冷一笑,声音虽轻,却带着难掩的怒意。 她的目光转向桌上的奏折,视线最终落在一份情报上。 那是一份北大营的报告,报告中提到楚南带领亲卫队的训练进展。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行字,却让程玲玉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楚南…… 这个男人,与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截然不同。 程玲玉知道,他的出身虽然只是个商人,但他身上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胆识。 仿佛无论什么样的困局,他都能找到一条出路。 想到这里,程玲玉轻轻叹了口气。 眼前的问题已然堆积如山,她必须找到一个能够信任的人,帮她解决燃眉之急。 而楚南,或许就是她唯一的选择。 “刘总管。”程玲玉突然抬起头,开口唤道。 守在御书房外的总管太监刘福立刻躬身进来,恭敬地行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备车。”程玲玉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我要亲自去一趟北大营。” 刘福微微一怔,随即低头答道:“是,陛下。” 他不敢多问,只是迅速退下去安排车驾。 程玲玉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北方的方向,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楚南这个男人,从最初的相识。 到如今的合作,他的每一个决策都让程玲玉刮目相看。 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官员,却比许多官员都更可靠。 “楚公子,希望这一次,你能帮朕再解一次难题。” 她低声自语,眼中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北大营的秋日阳光洒满整个训练场,温暖而不刺眼。 训练的士兵们气喘吁吁,但动作依旧整齐划一,刀枪反射着微微的冷光。 楚南站在一旁,微眯着眼,看着士兵们正在操练。 他一身简单的布衣,袖子随意地卷到手肘,肩上披着一件大氅,尽显懒散的模样。 “嗯,动作还算整齐,”楚南摸着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满意,“看起来也不像一群莽夫了,至少像点样子了。” 旁边站着李寒,他脸色微微有些无奈,忍不住说道:“公子,您这话让属下听着可真有点扎心,咱们的兵可是花了不少心血才练出来的。” 楚南笑着拍了拍李寒的肩膀:“好了好了,别这么紧张,训练得不错,我只是说说而已。” “你继续盯着,我去休息会儿,这几天可是把我累坏了。” “是。”李寒点点头,知道楚南向来不走寻常路,也不再多说什么。 楚南走到一处偏僻的空地,那里有一把他自己带来的摇椅。 他懒洋洋地靠了上去,随手抓起一顶草帽盖在脸上。 半眯着眼,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显得十分惬意。 “这兵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等上官雅儿那边传回捷报。”楚南心中自语。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他的身上,微风拂过,摇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这样的时刻,对楚南来说,简直是难得的奢侈。 他手指轻敲着椅子扶手,思绪渐渐飘远,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但这片刻的宁静很快被打破了。 “啪。”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一抹人影挡住了洒在楚南脸上的阳光。 他微微皱眉,脸上的惬意瞬间被打破。 “谁啊,这么不会挑时候?”楚南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 他抬起草帽,准备看看是哪位“好事者”打扰了自己的清闲。 可当他睁开眼时,那股随意瞬间消失了。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身影上,那身熟悉的金色宫装,那冷峻却不失威严的凤目,让楚南心头一颤。 “陛下?”楚南赶紧从摇椅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动作虽然不急不缓,但怎么看都有些狼狈。 第一百零三章 出击 楚南对着女帝拱手行礼,嘴角带着一丝尴尬的笑意:“楚南拜见陛下,没想到您会亲自驾临北大营。” 程玲玉冷眼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却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冷意。 “楚公子倒是挺会享受啊。”程玲玉环视了一下周围,目光停在那把摇椅上,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朕还以为你会在训练场上指挥士兵,没想到你倒在这里晒起了太阳。” 楚南咳嗽了一声,连忙摆摆手解释道:“陛下,这兵已经练好了,我不过是暂时休息一下,调节一下状态嘛。” “再说了,操练士兵这种事,有李寒盯着就够了。” “练好了?”程玲玉挑眉,目光中透出一丝不信,“你倒是说得轻巧,练兵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朕可听说,你的亲卫队还只是刚刚成形,怎么,就这么有信心?” 楚南微微一笑,目光坦然地与程玲玉对视。 他知晓程玲玉的脾气,越是表现得慌乱,越容易让她看不起自己。 于是他语气轻松道:“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检验一下。如果我的兵没有练好,楚南自愿受罚。” 不过,即便如此,程玲玉依旧没有表露任何喜色。 她的眉宇间依然紧锁着一丝忧虑,沉默片刻后,才开口打破了寂静。 “楚公子,朕今天来北大营,并非只为了看你练兵。” 程玲玉的声音清冷,但却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疲惫,“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楚南闻言,眉头微微一挑,随即恭敬一拱手:“陛下但说无妨,楚南必当竭尽全力。” 程玲玉盯着他,目光里透出一丝试探,随后缓缓说道:“南方战局,想必你也略知一二。” “上官雅儿已经带兵南征多日,但最近前线传来急报,粮草不足的情况愈发严重,甚至已经影响到了战局。” 楚南眉头一皱,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前线断粮?这可是大事!户部尚书不是一向自称账目分毫不差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程玲玉冷笑了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讥讽:“户部那边,怕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刘钱昂的手脚,朕迟早会查清。 “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解救前线的困境。若雅儿的军队真的被困在南方,我们不但会失去一支主力部队,南方各地也会彻底陷入叛军的掌控。” 楚南抬眼看向程玲玉,眼中多了一抹思索的深意:“陛下,前线断粮已经多日,如今上官雅儿的军队怕是已经开始举步维艰。 “若粮草迟迟未到,恐怕撑不了多久。” 程玲玉的脸色微微一沉,轻轻点头:“朕知道,所以才不得不亲自来找你。楚公子,你可有什么办法?” 这话一出,楚南沉默了片刻。 他的目光扫过站在不远处的训练场,那些刚刚训练成型的士兵们正按照李寒的指挥,进行着队列操演。 他的脑海中迅速运转着可能的对策。 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陛下,粮草一时半会儿恐怕送不过去,若是依靠户部调度,只怕还会被刘钱昂等人故意拖延。” “但就算粮草能及时送到,也未必来得及救上官姑娘。 “依我看,南方现在需要的,不只是粮草,而是一支奇兵。” “奇兵?”程玲玉挑眉,语气中多了一丝疑问,“你指的是什么?” 楚南目光一凝,沉声说道:“陛下,这批刚刚训练成型的亲卫队人数虽少,但都是精锐之选。” “楚某愿亲自带领他们前往南方,绕过叛军的防线,直插敌人腹地,一来解救上官姑娘,二来也能配合主力部队一举镇压叛乱。” 程玲玉一听,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她显然没有料到,楚南会主动请缨带兵出征。 她沉思片刻,语气有些迟疑:“楚公子,这批亲卫队虽然训练有素,但毕竟人数太少,南方叛军却势大兵多。” “你带这么少的人去,是否有些冒险?” 楚南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却带着几分自信:“陛下,这正是奇兵的优势所在。敌人绝不会料到,我们会派一支小规模的部队直接突袭他们的后方。” “而且,这支亲卫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正因为人数精简,行动也更加灵活。 “只要计划得当,足以搅乱叛军的部署,为上官姑娘的主力争取时间。” 程玲玉沉默不语,目光深深地注视着楚南。 她不得不承认,楚南的提议确实是一条可行之路。 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南方战事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 若不采取非常手段,恐怕局面会越来越糟糕。 “楚公子,”程玲玉缓缓说道,语气中多了一分郑重,“若你带兵出征,朕将全力支持。但你可知道,此行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楚南闻言,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却充满笃定:“陛下既然信任楚某,楚某又岂会辜负您的信任?这次出征,楚某必定全力以赴。” 程玲玉眼中的忧虑稍稍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笑意:“好,楚公子,朕便将这一重任交给你。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程玲玉静静地看着楚南,她的手缓缓伸向腰间的佩剑。 那剑鞘镶嵌着金玉饰物,在阳光下闪烁着威严。 整个北大营的气氛因为她的动作而瞬间凝固,所有站在不远处的士兵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楚南的目光微微一凝,看着程玲玉拔剑而出。 那剑身寒光逼人,虽未出鞘全展锋芒,却已带着天子剑独有的威严。 程玲玉走到楚南面前,将剑横于他面前,目光沉静如水,却透着坚定。 “楚公子,这是朕的天子剑。”程玲玉开口,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庄严。 “持此剑者,可先斩后奏,生杀予夺,便是朕的亲命。” 楚南一怔,他没有料到程玲玉竟会将天子剑交给自己。 这他沉默片刻,随后神色一正,双手郑重地接过那柄天子剑。 剑身入手,微凉的触感仿佛透过他的手心传到了心底。 “陛下如此信任楚南,楚某必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第一百零四章 桐安县 楚南一拱手,语气中难得带上了一丝肃穆。 程玲玉点点头,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操练的士兵,转身淡淡地说道:“楚公子,这支亲卫队虽说经过了你的训练,但终究只是刚成形的三百人。” “面对南方那数万叛军,你有几成把握?” 楚南微微一笑,脸上恢复了几分轻松的神色:“陛下,三百人虽少,但若用得巧,也胜过三千。” “再说了,我可不觉得叛军那帮乌合之众能比我的亲卫队更有战斗力。” 他的话里虽然带着几分玩笑,但那笃定的语气却让人无法质疑。 程玲玉闻言没有多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化作一句:“希望如此。” 楚南没有再多解释,他转身走到高台边缘,目光一扫,直视正在训练的士兵。 他轻轻一挥手,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李寒,召集所有人,五分钟后,整装待发!” 李寒一听,立刻点头答应:“是,公子!” 他的声音洪亮,几乎是在瞬间,整个训练场上的士兵便齐刷刷停下了动作,迅速开始整理装备。 程玲玉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 她本以为三百名士兵的集结,怎么说也需要半个时辰。 但她万万没有料到,楚南的这支亲卫队居然训练有素到如此地步。 短短三分钟不到,所有士兵便已穿戴整齐,队列整齐划一地站在了楚南面前,目光如炬,杀气腾腾。 她的眉头微微一挑,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楚公子,你的这支队伍……倒是让朕刮目相看。” 楚南转头看了程玲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陛下,这些人可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能有今天的样子,也全靠他们自己吃苦耐劳的训练。” “若陛下不信,我随时可以让他们给您演示一番。” 程玲玉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不用了,朕信你。” 楚南点点头,随即转身面对整齐列队的亲卫队,声音如钟:“今日,我们即将启程南下,解救被困的上官姑娘!” “虽然我们的队伍只有三百人,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必定能完成任务!” “必定完成任务!”三百名士兵齐声高喊,声音震耳欲聋,甚至连远处的山林都回荡着他们的呐喊声。 程玲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楚南站在队伍前方的背影。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出身商人,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魄力。 他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让人觉得可靠。 “楚公子。”程玲玉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此次任务,朕将一切都交给你。” “但请你务必记住,若有什么意外,保住你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楚南闻言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洒脱:“陛下放心,楚某一向惜命,自然不会让自己轻易送了性命。” 程玲玉摇摇头,眼中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程玲玉站在高台上,静静注视着楚南骑马领队远去的身影。 队伍整齐划一,三百名士兵脚步有力。 刀枪寒光反射着渐沉的夕阳,宛如一道即将划破南方乱局的利刃。 而楚南的背影,沉稳如山,肩上担着三百亲卫的命运,也承载着她最深的期望。 程玲玉的手轻轻垂下,微凉的秋风掠过她的衣袖,吹乱了几缕发丝。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如往常一般平静地送走他,但胸口的那一丝微不可察的苦涩,竟让她猝不及防。 她轻轻皱起眉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楚南的身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远方的山道尽头。 “楚南……”她低声呢喃,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中透出的那一丝失落。 夜幕下的官道上,三百亲卫队人马如流星掠过,疾驰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 楚南骑在队伍的最前方,神色沉稳,目光如炬,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这本该是半月的路程,但在楚南的指挥下,他们以每天赶路百里的速度硬生生压缩到了七天。 昼夜兼程的急行军,让不少士兵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但却没人喊一句苦,更没有人掉队。 因为楚南曾说过:“南方的战局不等人!每耽误一天,上官的危险便会更大一分!” 一句话,激发了所有士兵的斗志。 李寒驾马靠近楚南,低声汇报道:“公子,再向前十里,就是距离前线最近的一个县城——桐安县。” 楚南略一颔首,目光扫向前方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山影。 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峻:“桐安县是我们进入战区的第一道关卡,如果这座城池的防线失守,叛军就能长驱直入。” “届时,不但上官后方彻底暴露,连南方数个州县都会危在旦夕。” 李寒点头道:“公子,属下已经派人打探过,桐安县的城防力量薄弱,原本驻守的官军早就被调往前线,现在留守的不过是些老弱残兵。” 楚南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既然如此,我们就先接管桐安县的防务。从这里稳住局势,然后再寻找机会策应上官。” 他勒紧缰绳,战马嘶鸣一声停下脚步,随后转身面对队伍,声音低沉:“全军听令!目标桐安县,我们即刻进城接管防务!” “是!”李寒用力一拱手,迅速翻身下马,下达命令。 三百亲卫迅速调整队形,沿着官道向桐安县推进。 他们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毫无半分慌乱,让人几乎难以相信这是一支刚刚成形的队伍。 深夜,桐安县的城门高高耸立,城墙上挂着零星的火把,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摇曳。 三百亲卫队悄然驻足于城门外,整齐列队。 马匹喘着粗气,偶尔跺踏几下马蹄,打破夜色的寂静。 “砰砰砰!”忽然,一阵急促的锣声从城墙上传来。 紧接着便是守城士兵的喊声:“关门!快关门!有敌袭!” 随着喊声,原本虚掩的沉重大门缓缓关闭,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最终“轰隆”一声彻底合拢。 楚南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抬头望向城墙,隐约可见几名守城士兵正在探头探脑,满脸惊恐地注视着城外的动静。 第一百零五章 天子剑出 “还以为是敌袭?”楚南低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看来这桐安县的士气,确实有些……不堪。” 李寒忍不住皱眉,低声道:“公子,咱们明明是援军,他们怎会如此慌张?难不成早已人心溃散?” 楚南沉吟片刻,随即淡淡开口:“不要怪他们。这座城早已被南方叛军的阴影笼罩,若是连守城士兵都士气低迷,也不足为奇。” 他说着,目光扫了一眼身后的队伍,三百名亲卫兵虽被挡在城外,却依然神色平静,没有半分动摇。 这种冷静的反应,与城墙上那些显得手忙脚乱的守城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传令下去,全军原地休息,不要乱动。” 楚南吩咐道,语气不急不缓,“既然城门不开,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等?”李寒略显不解,“公子,若咱们等得太久,万一叛军突然袭来,岂不是会腹背受敌?” 楚南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放心,叛军暂时还顾不上这里。至于城门那边,不用急,他们自己会开。” 城墙上,几名守城士兵神情紧张地盯着城外列队而立的三百人马。 其中一名年长的副尉眉头紧锁,低声对旁边的士兵说道:“这些人看起来不像叛军,倒像是……朝廷的队伍?” “副尉大人,那我们是不是……”一名年轻士兵战战兢兢地开口,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安。 “开什么玩笑!现在谁能保证他们不是伪装的?” 副尉怒瞪了年轻士兵一眼,语气中满是戒备,“叛军现在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万一他们假扮成援军骗我们开门,那这城就完了!” 年轻士兵低头不敢多言,但心中依然惴惴不安。 他偷眼看向城外,发现那支队伍依然纹丝不动,仿佛根本没有要进攻的意思。 “不对劲啊……”副尉喃喃自语,眉头皱得更紧。 他心中疑惑,若对方真是叛军。 按理说此时早该发动进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地驻扎在城外。 可若他们真是援军,为何不提前传信,让城内有所准备? “副尉大人,要不咱们……”另一个守城士兵小声说道。 “闭嘴!”副尉狠狠瞪了他一眼,“现在不能冒险!再等等,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城外的三百人马静静驻扎,整齐的队列无声彰显着他们非凡的训练水准。 但城门依旧紧闭,城墙上守城的士兵时而探头张望,低声交谈,神情显得愈发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城内传来。 片刻后,一个身着官袍、腰间挂着佩刀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城墙之上。 他步履匆匆,眉头紧锁,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之色。 这人正是桐安县的县尉,此刻他听闻城外的动静后,连夜赶到城墙查看情况。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慌张?”县尉扫了一眼站在城墙上的士兵,目光冷峻,语气中带着不满,“敌袭了吗?” 副尉连忙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县尉大人,城外出现了一队人马,看起来不像叛军,但也未能确定身份。他们没有攻击城池,却驻扎在城外一动不动。” 县尉微微皱眉,眯起眼睛向城外望去。 火把的光照在那支队伍上,隐约可见他们列队整齐。 士兵的姿态稳如磐石,和叛军的散漫完全不同。 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们派人来通报过身份了吗?”县尉问道。 “没有。”副尉摇头,“他们只是静静地驻扎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喊话,也没有任何攻城的迹象。” 县尉心中越发疑惑,目光锁定在最前方的一人身上。 那人正端坐在马上,虽然看不清脸,但从他的气度来看,显然不是寻常之辈。 “哼,既然他们不表明身份,我便亲自问问,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县尉沉声说道。 县尉走到城墙边缘,双手撑在垛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城外的队伍。 他清了清嗓子,压着一股威严的语气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乃桐安县县尉,此地城防由我负责,若无正当理由,擅闯城门者按叛军论处!” 声音洪亮,带着几分中规中矩的威严。 但县尉的目光却忍不住在观察城外那队人马的反应。 虽然语气中不乏强硬,但他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 毕竟眼前这支队伍明显和叛军不同,若真是朝廷派来的援军,他这么说未免有些冒失。 楚南听到县尉的喊话,却只是微微一笑。 他策马向前几步,仰头看向城墙上的县尉,目光冷静却不失锋芒。 “桐安县县尉是吧?”楚南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我是北大营亲卫队统领楚南,奉陛下之命,前来接管桐安县防务。”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甚至带着一丝淡然。 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话语中所蕴含的那股力量。 县尉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楚南的队伍,又看了一眼楚南,心里暗暗生出几分狐疑。 虽然这支队伍看起来确实不像叛军,但奉命接管防务这种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信服的。 “空口无凭!”县尉沉声说道,“你若真是奉命而来,可有凭证?” 楚南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伸手入怀,从中取出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 这剑正是程玲玉所赐的天子剑,剑身修长。 剑柄处的金龙雕纹栩栩如生,散发着一股威严。 楚南将剑高高举起,月光洒在剑身之上,映得龙纹如活了一般,气势逼人。 “此剑,便是我的凭证。” 楚南平静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如同雷鸣一般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见此剑如见陛下,有何疑问?” 城墙上的士兵见到天子剑的刹那,顿时愣住了。 那耀眼的龙纹寒光,让他们心中震动不已。 “县尉大人,那剑……好像是……”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凑到县尉身边,声音颤抖着说道,“那是天子剑!剑柄上有龙印,错不了!” 第一百零六章 壮声势 县尉听到这话,瞳孔骤然一缩。 他连忙仔细盯着楚南手中的剑看了几眼,果然发现剑柄处的龙印在火光和月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一股寒意瞬间从他的脊背涌上来。 天子剑乃是当今天子才有的佩剑,若是持剑者,必定是皇帝的亲信,代表着皇权本身。 眼前这个男子竟然能持有天子剑,岂非说明他所言非虚? “快……快开城门!”县尉再不敢犹豫,连忙转头对副尉大声吼道。 副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愣,但还是迅速下令:“快!打开城门!” 伴随着厚重的轰鸣声,城门缓缓打开,一条通道出现在楚南和他的队伍面前。 县尉整理了一下衣袍,带着几名亲信小跑着走出城门,脸上带着掩不住的惶恐。 县尉走到楚南面前时,已经是一头冷汗。 他低下头,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颤声道:“下官桐安县县尉王重,见过楚大人!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楚南低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缓缓将天子剑收回剑鞘,声音淡然:“不知者无罪,但桐安县的防务如今如此松懈,王大人,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王重额头上冷汗直流,连连叩首:“大人恕罪!如今前线紧张,县内的官军大多被调往前线,留守的不过是些老弱之兵。小人确实无能,未能维持好城防秩序……” 楚南目光一凛,声音微冷:“无能不是借口。城池若守不住,不止你一人,整个桐安县都将成为刀俎之鱼。明白吗?” 王重顿时脸色苍白,不住点头:“大人教训得是,下官明白!” 他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冷汗沿着额角滑下。 眼前这位持天子剑的楚大人,已然不是他能够抗衡的人物。 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忐忑。 毕竟,这三百人马虽然看起来精锐,却无法掩盖人数的劣势。 面对强大的南蛮叛军,仅凭这一支队伍能做什么? 楚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冷冽如霜:“王大人,从现在起,桐安县的防务由我全权接管。” “你的职责便是配合本官,将所有资源信息交接清楚。若有丝毫隐瞒,休怪我手中这天子剑不留情面。” 楚南的声音不大,但那一字一句,却如寒风般刺入王重的骨髓。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是!下官明白,下官一定全力配合!” 楚南不再看他,随即转身对李寒吩咐道:“李寒,率队接管县衙,清点物资和守军情况。其余人马原地休整,今晚不得懈怠。” “是!”李寒沉声应道,随即带着一队亲卫快步向县衙走去。 王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心里总有几分不甘。 他虽名为县尉,却在桐安县是实际的掌权人。 如今楚南一句话就要接管全城,他难免觉得有些憋屈。 但想到那柄天子剑,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快,小心翼翼地问道:“楚大人,不知您打算如何布防?” “桐安县的守军实力实在有限,若叛军真来,恐怕……” 他话还未说完,楚南冷冷地打断了他:“有限?有限就该听天由命吗?” “王大人,你作为县尉,城池被攻破时,是否能用‘有限’二字向百姓交代?” 王重一滞,脸色瞬间涨红:“下官不敢!只是……” “只是怕死?”楚南的声音骤然一冷,他目光如刀。 直接落在王重身上,“如果你怕死,现在可以跪下磕头,问问这柄天子剑能不能放过你。” 楚南拔出了半截剑身,剑光在月下反射出冷冽的寒芒,顿时让王重的心脏狠狠一跳。 他惊恐地后退一步,连忙摆手:“不、不敢!楚大人说得极是,下官定当全力配合!” 楚南冷哼一声,将天子剑重新归鞘。 他盯着王重,语气森冷:“记住,桐安县还在你治下的时候,你可以勉强自保。” “但从现在开始,任何胆敢退缩逃避者,本官绝不轻饶!” 王重点头如捣蒜,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不久后,县衙的大堂内。 楚南负手而立,身后是三百亲卫队的士兵分列两侧,气势森然。 王重低头站在一旁,双手捧着一枚沉甸甸的官印,动作间满是小心翼翼。 “大人,这是桐安县的官印,从今日起,防务全由大人掌控。” 王重低声说道,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 楚南伸手接过那枚官印,随手放在身旁的案几上。 目光淡淡地扫过王重:“从现在起,桐安县的一切事务由我说了算。” “你的责任是确保所有资源的调配都能按时完成,听明白了吗?” 王重连忙点头:“明白!下官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桐安县的夜很短,或许是因为紧张的气氛,黎明前的黑暗显得格外漫长。 楚南站在县衙大堂内,透过窗户看向渐渐亮起的天色。 亲卫队士兵早已在院中列队,铠甲寒光闪烁,刀枪映着微弱的晨光,显得冷冽肃杀。 昨夜的接管进行得很顺利,但楚南心中明白,真正的考验还未开始。 桐安县不过是战场上的一枚棋子,若不能及时整顿。 这座城池的命运,终究只会沦为历史中的一抹尘埃。 “公子,昨夜统计已经完成。”李寒匆匆走进大堂,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楚南回过头,目光平静:“说。” “城内的守军人数不到两千人,”李寒沉声说道,“且多是年迈的老兵和未经历过战斗的新兵。真正能上阵杀敌的,不足五百。” 楚南闻言,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五百?连一座城的守卫都难以支撑,难怪昨夜那王重如此畏首畏尾。” 李寒点点头:“是,昨晚属下也与守军中的几个小头目聊过,他们人心惶惶,士气极低。” “若不是昨晚公子震住了他们,恐怕连这两千人都已经作鸟兽散。” 楚南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伸手在案几上轻轻敲了敲,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他突然笑了笑,语气中多了几分淡然:“两千人虽然都是老弱病残,但至少还能站着。” “敌人看见这声势,未必能轻易试探我们的虚实。” 第一百零七章 统领全城 李寒闻言,微微一愣:“公子的意思是……这些人只是用来壮声势?” “否则还能做什么?”楚南目光如刀,直直地看向李寒,“你觉得,靠这两千人能与南蛮叛军正面对抗?” 李寒一怔,随即低头抱拳:“属下明白了,公子是打算以这些守军为幌子,吸引叛军的注意?” 楚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没错。但幌子也要立得够直够大,不然怎么让敌人心生忌惮?” 楚南没有再多言,转身迈出县衙大门,走向早已集结的亲卫队和城内守军。 王重站在旁边,一脸忐忑地看着楚南,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 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眠,一方面要协助楚南调动守军,一方面还要安抚城内官员,心力交瘁。 “王大人。”楚南的声音淡淡传来。 王重一震,连忙上前,低头作揖:“楚大人有何吩咐?” 楚南抬眼扫过已经集结的两千守军,这些士兵大多衣甲不齐。 手中兵器也显得杂乱无章,和楚南的亲卫队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他的目光中没有鄙夷,只有淡淡的思索。 “这些守军,分为三队。”楚南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 “一队负责运送粮草和辎重,二队负责沿途的巡逻和后勤,你也随我一同出城。” “出城?”王重一怔,显然有些不解,“楚大人,您是说要带这些守军出城?” “难道留在城内,等着叛军来敲门?”楚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多了几分讥讽,“王大人,这两千人虽然战力不足,但总比躲在城内坐以待毙强。与其让他们死守,不如用他们的声势先震住敌人。” 王重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 他虽然心中不愿,但想到楚南手中的天子剑,终究不敢反驳,只得低头说道:“大人英明,下官明白了。” 楚南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对李寒吩咐道:“亲卫队继续担任主力,全程掩护守军的行动。” “记住,不管叛军有没有动静,这一仗,我们要打得有气势,打得对方摸不清我们的底牌。” 李寒沉声领命:“是,公子!” 不多时,城门缓缓打开。 晨光洒下,楚南骑马立在队伍最前方。 他一身黑袍,腰间的天子剑在阳光下寒光闪烁,令人不敢直视。 身后的三百亲卫队,刀枪林立、甲胄整齐,与两千名衣甲不齐、步伐散乱的桐安县守军形成鲜明对比。 “王大人,咱们该上路了。”楚南回头看向站在队伍后方的王重,声音不高。 王重站在一旁,满脸苦色,迟迟没有上马。 他的视线在楚南身后那支纪律严明的亲卫队与自己手下的守军之间来回打量,心中满是忐忑。 他虽身为县尉,但从未离开过县城,更别提亲身去参与战事。 眼下楚南要他出城亲赴战场,这无异于让他踏上生死不定的险途。 “楚大人,下官以为,留守县城稳住局势,也是极为重要的职责。” “桐安县若无人坐镇,恐怕——”王重硬着头皮开口,试图推脱。 楚南冷冷一笑,目光中多了一丝寒意:“王大人,你身为县尉,带兵出战乃是你的本分。 你若觉得自己不能胜任,不妨跪下,问问本官的天子剑是否允许你留在城内。” 他握住天子剑的剑柄,半抽不抽,露出一截冰冷的剑锋,映得王重脸色发白。 王重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连连摆手:“楚大人息怒!下官……下官这就随军出发!” 楚南嘴角微微一扬,眼中满是讥讽:“很好,既然王大人这么有觉悟,就请先上马。” 王重刚要开口,就见楚南向亲卫队挥了挥手。 两名亲卫立刻下马,径直走到王重身旁,毫不客气地将他扶上了一匹战马。 王重一个踉跄坐稳,脸色更是苦不堪言,心中哀叹:“这哪里是请啊,分明是强行把我绑上了战场!” 楚南没有理会他的狼狈模样,扬起马鞭,指向前方:“出发!” 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声,三百亲卫与两千守军浩浩荡荡地踏出桐安县城,朝着情报中提到的山地方向疾驰而去。 太阳渐渐升高,阳光洒在连绵的山脉上,山风从远处吹来,带着初冬的寒意。 楚南一行沿着蜿蜒的山路行进,最终停在一处高地。 这里视野开阔,能俯瞰南方部族叛军的大营。 楚南翻身下马,站在高点。 他的目光扫过远方,脸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而王重却早已脸色苍白,站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楚大人,我们……”王重看着远处那黑压压的叛军营地,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真的要跟这些人正面硬碰吗?您看,这……这至少得有几万人马吧……” 楚南闻言,没有立刻回应。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铜筒,缓缓拉开,一端凑到眼睛上,另一端对准远方的敌军阵营。 这是楚南从现代带来的望远镜。 “公子,这是什么东西?”李寒站在一旁,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他从没见过如此精致的器物,不禁多看了几眼。 楚南没有抬头,眼睛依然贴着望远镜,淡淡道:“能让我看得更清楚的东西。” “看得更清楚?”李寒眉头微皱,显然对这句话的含义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站在更远处的王重则完全没理解楚南手中的东西,他眯着眼,试图看清楚楚南的动作,却什么也看不明白。 他忍不住小声嘀咕:“这……这是什么神奇的玩意儿?” “专心点。”楚南冷声打断了王重的喃喃自语,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 通过望远镜,楚南看清了敌军的阵营。 果然如他所料,叛军的营地分布广阔,帐篷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山谷。 中间是一片巨大的中军营地,四周则被几条巡逻的队伍环绕,看起来十分森严。 “嗯……大约五万人,且大多是步卒和弓箭手。” 楚南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冷静的判断,“中军营地居中,四周用步兵和陷马坑围成防线,巡逻的队伍布置得很密集,看来这叛军的统领还是有点脑子的。” 第一百零八章 送死来了 听到“五万人”这个数字,王重的脸色更白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楚大人,五万人啊!咱们只有两千老弱和三百亲卫,实在是以卵击石,咱们还是早些撤回桐安县,守城稳妥些吧……” 楚南放下望远镜,淡淡地扫了王重一眼。 那目光中带着几分讥讽,仿佛在看一个不识时务的小丑。 “王大人,”楚南缓缓开口,声音如寒风般刺骨,“五万人又如何?打仗从来都不是靠人数取胜。敌人有五万人,那又如何?” 王重闻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颤抖:“楚大人,可这五万人若是倾巢而出,咱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啊!您说得轻巧,可下官……下官可不想死在这里!” 王重额头沁出冷汗,他看着楚南那波澜不惊的脸色,心中的忐忑越发难以掩饰。 眼前这片山谷中的叛军营地密密麻麻,几乎望不到尽头。 他实在不明白,楚南哪里来的自信,竟敢用区区两千老弱与三百亲卫,对上如此规模的敌军。 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劝道:“楚大人,这叛军大营可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下官虽不懂兵法,但也知道,敌我悬殊如此之大,这仗咱们没必要硬碰硬啊!” “还是回桐安县坚守,守城为上,才是稳妥之策啊!” 楚南没有回应,他只是看了王重一眼,那目光带着几分冷漠,像是看着一个聒噪的虫子。 “楚大人,您看——”王重还想再劝,却见楚南抬起一只手,淡淡地摆了摆。 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闭嘴。 楚南没有开口,他将望远镜小心地收回怀中,然后缓缓转身,动作从容,仿佛眼前的五万叛军根本不值一提。 夜色沉沉,山风猎猎,南蛮部族的营地中灯火通明,映得山谷如白昼般热闹。 巨大的营帐围成一片,中心的主帐尤为醒目,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巡逻在帐篷外,刀刃反射着火光,寒气逼人。 一处偏僻的角落里,两名壮汉正围着一坛烈酒高谈阔论。 为首那人身材魁梧,赤裸着上半身。 露出鼓胀的肌肉,肩膀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显得格外狰狞。 他的名字叫乌鲁哈达,是这支叛军中的偏将之一,嗜血如命,以残忍着称。 “老子倒是想看看,”乌鲁哈达抬起酒坛豪饮一口,擦了擦嘴,语气中满是不屑,“那山上的女人,能撑到几时!”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居然敢和咱们对抗,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名将不成?” 他说着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旁边的火盆微微颤动。 另一人身形略瘦,穿着一件皮甲,看起来不如乌鲁哈达强壮,却一脸谄媚。 他的名字叫蒙萨图,是乌鲁哈达的亲信,仗着乌鲁哈达的庇护,日子过得颇为滋润。 “偏将军您这话说得对极了!”蒙萨图笑着附和,举起手中的小酒碗,“那什么上官雅儿,不就是个女将军嘛!” “我看她顶多再撑两三天,咱们就能轻轻松松把那帮人撵下山去!” 乌鲁哈达冷哼一声,将酒坛重重放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撵下山?不行,老子得让她活着!” “这女人长得不错,要是弄回来好好享用一番,那才痛快!” 蒙萨图立刻满脸堆笑,点头如捣蒜:“将军英明!像这样的女人,就该好好收拾,让她明白跟咱们作对的下场!” 乌鲁哈达大笑,拿起酒坛再次畅饮。 他那粗犷的笑声在夜色中回荡,甚至让远处巡逻的士兵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隐隐发憷。 “你说,”乌鲁哈达放下酒坛,眼中闪过一丝狡诈,“朝廷那边的援军,会不会来救她?” “不会吧?”蒙萨图一脸谄笑,“那朝廷的援军若是有能耐,早就来了。再说了,就算来了又如何?咱们这儿可是五万人!” “别说什么援军,就算他们派个十万大军过来,也得趴在咱们脚下!” 乌鲁哈达闻言大笑,用力拍了拍蒙萨图的肩膀:“你小子就是会说话,老子喜欢!来,再喝一碗!” 蒙萨图连忙双手接过酒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一边喝,一边继续拍着马屁:“偏将军您带兵如神,又有统领的信任,这次攻下这山头,我看您不只是偏将,迟早得升正将!” 乌鲁哈达大笑着摆了摆手,但脸上的得意却是掩都掩不住。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中军大帐,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等打下山头,我自然要去见大统领领功!到时候,正将的位置,我还不是手到擒来?” 蒙萨图笑着连连点头,目光中满是奉承。 乌鲁哈达与蒙萨图的笑声尚未散尽,主帐中却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帘幕被粗暴地掀开,一名满身尘土的斥候闯了进来,脸色仓皇,呼吸急促。 “将军,大事不好了!”斥候单膝跪地,语气中满是慌张,“西边突然出现一支军队,正朝我们袭来!” 乌鲁哈达手中的酒坛一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的笑声嘎但止,转头怒瞪着跪地的斥候,声音如雷:“什么军队?哪里来的军队?!” 蒙萨图也是一愣,随即皱起眉头:“不可能!大荒朝廷的人不是在后方龟缩吗?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援军?” 斥候抬起头,脸色苍白,语气中透着不安:“将军,确实是朝廷的军队,但人数不多,目测只有两千左右。” “两千?”乌鲁哈达闻言,脸上愠怒渐渐化为一抹轻蔑的冷笑。 他拿起酒坛猛灌了一口,咧嘴大笑:“两千人?你是说,两千人敢来袭击我们五万大军?” 蒙萨图也跟着笑了,语气中满是嘲讽:“将军,两千人马?他们是疯了吧!连我们的巡逻队都挡不住,更别说袭营了!” “哼,大荒朝廷果然是黔驴技穷,派这么点人来送死,也不嫌丢人现眼!”乌鲁哈达将酒坛重重放在地上,猛地站起身,狰狞的蛟龙纹在火光下显得格外骇人。 他走到斥候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语气中满是轻蔑:“两千人,还是朝廷的正规军?” 第一百零九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斥候点头,咽了口唾沫,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但这支军队装备精良,军纪严明,行动迅速,可能是精锐。” “精锐?”乌鲁哈达嗤笑一声,“再精锐又能如何?老子手下随便分出一支队伍,就能把他们撕成碎片!” 他说完,转头对蒙萨图吩咐道:“传令下去,调五千人去西边,把那两千人围了。记住,别全杀了,留些活口让我看看这群不自量力的家伙是什么模样!” 蒙萨图连连点头,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将军英明!两千人也敢来送死,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乌鲁哈达摆摆手,语气中透着不屑:“别废话了,赶紧去办!记住,别惊动中军,五千人就够了,剩下的人继续看着山上的那些贱民。” “是!”蒙萨图领命而去,脚步匆匆消失在营帐外。 乌鲁哈达带着几分得意,坐回酒坛旁继续大口饮酒。 他显然并不将那区区两千人的军队放在眼里。 五千蛮军早已是绰绰有余,甚至他都在幻想,等解决掉这群不自量力的朝廷军队后,是否要向蛮王请命,将山上的上官雅儿一并抓来,好好折腾一番。 但这片刻的得意并未持续太久。 约莫一个时辰后,营地大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满身血污的汉子踉跄着冲进了偏帐。 他步履凌乱,胸口的皮甲破裂,手中的刀折成两截,狼狈得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 “将军!不好了!”这血淋淋的汉子双膝跪地,声音嘶哑急促,像是挤出喉咙的最后一点力气,“咱们派出去的五千人……全、全军覆没了!” “什么?!”乌鲁哈达手中的酒坛“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烈酒四溅,他猛地站起身,脸上的得意霎时间被震惊取代。 他一步上前,扯住那汉子的衣领,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五千人全军覆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蒙萨图刚走到帐门口,听到这消息,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连忙冲进帐内,语气尖锐:“你再说一遍?!五千人,怎么可能输给两千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那血淋淋的汉子连连摇头,眼中满是恐惧:“属下所言句句属实!那朝廷的军队……那群人根本不像是人!躲在山谷里,我们……我们连对方的防线都没能靠近,就被彻底击溃了!” “胡说八道!”乌鲁哈达怒吼一声,将那汉子一把推倒在地,“五千蛮军,能以一当十,难不成被两千人吓破了胆?!你们这些废物,到底是怎么打的?!” “将军!属下所说绝无半句虚言!”那汉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属下拼尽全力才逃回来,咱们的五千人真的全都没了!” “而且……而且对方根本没有追击就躲在卡在咱们运输粮食的那座山谷里,完全没将我们放在眼里!” “没追击?”蒙萨图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难道他们只是为了虚张声势?” 乌鲁哈达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重重喘了几口气。 他目光阴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汉子,冷声问道:“对方的战力究竟如何?真的有那么强?” 那汉子苦着脸点头:“强,实在太强了!他们的弩兵阵让人绝望,而步兵更是纪律严明,队形稳固,根本不慌不乱。” “属下从军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骁勇的敌军!” “骁勇?”乌鲁哈达冷笑一声,“不过是两千人,老子就不信,他们能真的翻了天!” 说话间,他转头看向蒙萨图,眼中寒光一闪:“立刻去请大王!五千人全军覆没的事,必须让他知道!” 蒙萨图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几分:“将军……若让大王知道我们……” “去!”乌鲁哈达一拍桌案,怒吼道,“大王要怪,也怪那些不长眼的废物!老子倒要看看,他还能拿老子怎么样!” 蒙萨图犹豫片刻,只能拱手领命,匆匆离开营帐。 乌鲁哈达则坐回椅子上,目光阴沉,心中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怒火。 他看着地上的血淋淋汉子,沉声道:“滚出去!再让老子听到你胡言乱语,老子先剁了你!” 那汉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帐篷。 乌鲁哈达端起酒碗,却发现烈酒入口再无半分滋味。他狠狠地将酒碗摔在地上,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不安。 与此同时,南蛮部族主帐中。 蛮王图昆正悠闲地品着烈酒,听着帐中谋士对前线形势的分析。 但不多时,蒙萨图便快步走入帐中,满脸惊慌地跪倒在地:“大王,西边……西边大事不妙!偏将乌鲁哈达派出的五千人,全军覆没了!” “什么?!”蛮王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变得凌厉,他猛地站起身,手中的酒碗“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他那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蒙萨图,声音低沉却充满怒火:“五千人,怎么可能全军覆没?!” 蒙萨图抬头看了蛮王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大王,据斥候回报,那朝廷的两千军队装备精良,战力骇人,尤其是弩兵,异常恐怖……我们的五千人,连对方的防线都没接近,就被击溃了!” 蛮王听到这话,脸色铁青,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他低声咆哮:“荒谬!五千蛮军,能以一当十,怎么可能连对方的皮毛都没碰到就败了?!” 蒙萨图连忙叩头:“大王息怒!属下也是刚刚得知此事,不敢隐瞒,还请大王定夺!” 主帐之中,蛮王图昆的脸色难看至极。 铜灯的火焰在他的眼中跳动,将那双原本满是杀意的眸子映得越发可怖。 他猛地挥手,身旁案几上的地图被扫落在地,砸出一声脆响。 “五千精锐,居然没碰到对方就全军覆没!蒙萨图,你亲耳听清楚了吗?” “那废物乌鲁哈达,究竟是怎么打的仗?!”蛮王的声音低沉得仿佛藏着雷霆。 跪在地上的蒙萨图浑身一抖,额头紧贴地面。 声音哆嗦着回道:“大王,属下已经问过逃回来的斥候,据他们所言,那支大荒的援军手中似乎有一种……” “一种从未见过的武器,能够发出火光和巨响!” 第一百一十章 无能至极 “火光?巨响?”蛮王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详细说!” 蒙萨图抬起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缓缓说道:“那些斥候说,那些援军列阵整齐,每当他们靠近,阵中便会冒出一道火光,紧接着便是一声雷鸣般的巨响。” “随后,我们的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击中一般,当场倒地,甲胄也被洞穿,连人带马一起摔下。这……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帐中其他蛮将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胡说!”一个身材魁梧的蛮将冷声道,“什么火光巨响,听起来倒像是妖术!” “这不过是乌鲁哈达那蠢货打了败仗找的借口罢了!” 蒙萨图连忙摆手:“不是的,大王!属下觉得,这很可能是朝廷的某种新式武器。那雷鸣声震耳欲聋,我们的士兵甚至都没能靠近对方的阵线就被击退了!” 图昆脸色越发阴沉,拳头缓缓攥紧,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低沉的声音如同压抑的雷鸣:“新式武器?莫非朝廷在背后还有什么靠山不成?” 帐中沉默了片刻,接着一名老谋士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王,我倒觉得此事未必与新式武器有关。” “或许是那支援军兵少,所以装腔作势,用奇门之术吓唬我军罢了。” “我们若能再派更多兵力,将其四面围死,纵使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覆灭!” 蛮王的目光缓缓扫过谋士,点了点头。 片刻后,他的语气恢复了几分冷静:“好!就听你的!再派一万人出征,务必一举将他们剿灭!别再给我留下任何活口!” 蒙萨图听到这话,连忙跪拜应命:“是,大王!”他转身离开,准备传达命令。 蛮王冷哼一声,坐回主位,双手撑在膝上,眸光如刀:“两千人就想动摇我蛮军五万大营,简直痴人说梦。” “下一波,就叫他们彻底明白什么叫以卵击石!” 他身旁的谋士和偏将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万蛮军刚刚出征,按理说此刻该是大捷在即,但营中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紧张感。 图昆攥紧了手中的酒碗,忽然猛地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蒙萨图:“援军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蒙萨图心里一凛,连忙上前一步,低头恭敬回道:“大王,暂时还没有消息。但按照时间推算,那两千援军早该被击溃了。” “属下以为,只是前方在收尾整顿罢了。” “哼。”图昆冷哼一声,目光冷厉:“早该如此。一万对两千,要是再输了,本王就亲自去砍了那些无能的废物!”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帘幕被猛地掀开。 伴随着夜风,一道人影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 那人全身上下沾满了鲜血,脸色苍白得像鬼,正是之前坐镇西线的乌鲁哈达。 “将军!”蒙萨图看到这一幕,眼中顿时满是震惊,“你怎么回来了?” 图昆的目光如刀般扫向乌鲁哈达,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五千没了,你又派了一万。这次,你总不会告诉本王又输了吧?” 乌鲁哈达用力喘了几口气,咬牙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大王……属下无能!那一万人……又全军覆没了!” “什么?!”图昆腾地站起身,脚下的椅子被猛地踢翻。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怒视着跪在地上的乌鲁哈达,声音如雷霆般炸响:“你说什么?一万蛮军,全军覆没?!” 乌鲁哈达浑身一颤,颤抖着重复道:“全军覆没……一万蛮军,没能冲破对方在山谷的防线,属下拼尽全力,才逃回营中!” 帐内的谋士和偏将们闻言,顿时炸开了锅。 一万对两千,竟然还败得如此惨烈,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荒谬!”一名魁梧的偏将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一万精锐,怎么可能输给区区两千人?对方有天兵天将不成?” 乌鲁哈达抬起头,眼中满是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咬着牙说道:“那支援军,确实不像是普通的朝廷军队。他们的弩兵阵依然是最致命的部分,那些弩箭不仅射程惊人,威力更是恐怖无比!” “我们的人刚一靠近,就被那火光雷鸣彻底击溃,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冲锋!” “又是弩兵!”另一名偏将恨恨地咬牙,“难道我们的蛮军就被这些弩兵吓住了?你们的骑兵干什么去了?” “你不是擅长破阵吗,怎么连他们的前排都突破不了?” 乌鲁哈达低下头,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奈:“那阵型……那阵型太诡异了!我们的一万大军明明冲进了他们的阵前,但对方的前排几百人稳如泰山,弩兵轮番射击,我们根本近不了身!” “就算冲破了第一波箭雨,也会被他们的步兵强行压制……” “大王,他们的步兵队列,每个人都像是死士一般,没有一丝慌乱!” “死士?”图昆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是说,一万蛮军,只能换来对方几十个伤亡?” 乌鲁哈达浑身颤抖,低声回道:“属下无能,确实如此……” 帐内陷入死寂。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看蛮王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图昆缓缓走到乌鲁哈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声音低沉得仿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狂风暴雨:“一万人,连对方几百人都突破不了。” “乌鲁哈达,你是要告诉本王,我们蛮军,竟是连几百大荒步兵都打不过的废物?” 乌鲁哈达猛地磕头,额头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咬牙说道:“大王,属下不是怕死,但那支援军,实在太强!” “属下怀疑,他们根本不是普通的朝廷军队,很可能是某种秘密训练的精锐,甚至是大荒隐藏的底牌!” “精锐?”图昆冷冷一笑,眼中满是森然杀意。 帐内死寂,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乌鲁哈达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再说半句话,额头上渗满了冷汗。 任何再多的解释此刻都只会招致蛮王更大的怒火。 第一百一十一章 胸有成竹 蛮王图昆目光如刀,死死盯着乌鲁哈达,眼中满是压抑的杀意。 他缓缓走到乌鲁哈达身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低得如滚雷一般:“你说你们被那两千人打得崩溃,可我问你,他们是用什么?” “你们的弓箭呢?难道你们就这么空手冲过去,任由他们屠杀?” 乌鲁哈达一怔,脸上满是窘迫。 他咬了咬牙,艰难地说道:“属下轻敌……” “没有让弓箭手先行,而是想着依靠骑兵直接冲破他们的阵线……” “蠢货!”图昆暴怒,猛地抬脚一踢,将乌鲁哈达踹倒在地。 满腔怒火几乎喷涌而出,他指着乌鲁哈达骂道:“你手下的弓箭手是摆设吗?!朝廷的那些步兵再强,难道还能挡得住万箭齐发?” “你竟然敢说你轻敌?给本王滚出去!再给本王耽误战机,剁了你的脑袋祭旗!” 乌鲁哈达连连磕头,不敢再多言,狼狈地从地上爬起,退到一旁。 “传令!”蛮王怒气未消,转头对帐中几名将领厉声喝道。 “本王亲自出征,彻底碾碎那支援军!” “立刻调集所有弓箭手,配合骑兵和步兵,步步为营推进阵线,绝不留半点余地!” “大王亲自出征?”一旁的老谋士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试探着劝道:“大王,敌军手段诡异。” “我们尚未完全掌握其底细,您何不等后续侦查再做决断……” “侦查?!”图昆冷笑一声,打断了谋士的话,“若本王再等下去,那些贱民是不是要打到我蛮军大营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如寒冬腊月的风雪般刺骨:“一支两千人的军队,居然让我们接连折损一万五千精锐,连本王都被拖入这般境地。” “若不亲自出手,本王如何立威?” “传令!召集全军,将之前败退的残兵也统统归入阵列,重整旗鼓!” “拂晓时分,本王要亲眼见到那两千援军被彻底踏平!” 一声令下,大帐中的蛮将们纷纷拱手领命。 蒙萨图和乌鲁哈达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匆匆退出大帐。 蛮王的吼声在帐中久久回荡。 他转身走到地图前,盯着上面的山川河流,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他握紧拳头,咬牙低语:“朝廷的狗崽子,你们当真以为凭区区两千人就能逆转战局?” “呵,这一战,本王让你们全军覆没,片甲不留!” 隔天晨光微微泛白,天边的鱼肚白如薄纱般蔓延开来。 南蛮大营内,一片肃杀之气。 蛮王亲自披挂上阵,头戴金盔,身披黑甲。 腰间悬挂着一柄镶嵌兽牙的长刀,整个人如一头觉醒的蛮荒猛兽。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扫过身前整装待发的蛮军大队。 大营前,蛮军重整旗鼓,十余名大将亲自统领。 各部队分为弓箭手、步兵和骑兵三层阵列。 士兵们一改此前的懈怠与混乱,手中弓弩张满。 刀枪如林,整齐的队伍犹如一片压来的乌云。 蛮王看着重整后的军阵,冷冷一笑。 他举起手中的长刀,高声喝道:“蛮军儿郎听令!今日破敌之日,谁若再退缩半步,杀无赦!” “杀无赦!”数万士兵齐声应和,声音震彻山谷,仿佛连天穹都为之震动。 蛮王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一挥手,沉声下令:“出发!” 楚南一行早已在山谷另一侧布下阵线。 楚南立在山坡高地之上,身后站着李寒和几名亲卫。 他背着手,眺望着远处正缓缓压来的南蛮军队,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公子,蛮军重整了大阵,看来这次是蛮王亲自出征。” 李寒骑马靠近楚南,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凝重。 “嗯。”楚南微微颔首,将望远镜架在眼前,仔细观察着远处的蛮军阵列。 他放下望远镜,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几分:“终于上道了,知道用弓箭了。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正逼近的蛮军,语气中多了一丝嘲讽:“弓箭又如何?步步为营又如何?” “今天,本公子倒要教他们如何用三百人战胜三万人。” 李寒听得一愣,忍不住低声问道:“公子,蛮王这次亲自出征,带来的兵力是我们的百倍,这一仗……能成吗?” 楚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另一边蛮王骑在高头大马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前方布阵的大荒援军,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他举起长刀,遥指对方阵地,沉声喝道:“列阵!步步为营,弓箭手准备!” 蛮军士气高昂,数万士兵在蛮王的指挥下如一条条洪流,迅速在山谷中布下层层队列。 最前方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弓弦张满,如同一张张即将弹出的杀戮巨网。 远处的大荒军阵却显得格外寂静,只有清晨的寒风卷起阵旗,发出猎猎声响。 楚南立在高地上,神色自若,手持望远镜观察着蛮军的阵列,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李寒骑马靠近楚南,语气中多了几分紧张:“公子,蛮王调集了他们全部的弓箭手,这一轮齐射,恐怕不容易撑过。” 楚南却笑了笑,抬起手向远处一挥:“你看,他们的阵型整齐得有些呆板,这正是他们最大的破绽。” 说完,他转身对亲卫队下令:“准备后撤,按照之前的布置行事,所有人进入第二阵列。记住,无需恋战,只需等待敌军自乱阵脚。” “是!”三百亲卫齐声应和,声音震彻山谷,随即迅速开始调整阵列。 李寒看着三百亲卫队如流水般迅速分散,将原本紧凑的阵列拆分为几组,后方更多的大荒守军也随之开始撤向后方高地。 他不禁皱起眉头,低声问楚南:“公子,这样撤退,不会让敌军看出破绽吗?” “他们不会看出破绽的,”楚南淡淡一笑,“因为蛮王的眼里,只有胜利。他看到我们的阵型变化,只会以为我们在逃。” 李寒心中一震,忍不住点了点头,佩服地说道:“公子果然胸有成竹。” 果然,远处的蛮王图昆看到大荒军阵后撤,顿时大笑起来,目光中满是轻蔑:“哈哈哈,他们知道本王亲自出阵,连战都不敢战,竟然开始逃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黑盾 一旁的乌鲁哈达咬牙说道:“大王,这不过是小小的花招。他们人数太少,只能用这样的手段拖延时间。” 图昆不屑地冷哼:“无论他们用什么手段,今日本王都要将这支援军彻底剿灭!” 他一挥手中的长刀,声音如雷霆般响彻:“弓箭手准备!给本王万箭齐发,先把他们的前阵彻底覆灭!” “是!”弓箭手们迅速整装,万把弓弦齐齐拉满,箭头反射着晨光,宛若一片乌云即将扑向对方阵列。 就在这一刻,大荒援军阵地的变化却让蛮王一怔。 只见对方的阵列在撤退之后,前方竟然只留下了几百人。 这些士兵手持黑漆漆的大盾,整齐地排成一列,稳稳站在阵前。 图昆皱眉,目光死死盯着那些黑色大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乌鲁哈达看了一眼,也满脸不解:“像是盾牌,但颜色太怪了,从没见过。” 蛮王却懒得多想,他冷笑一声:“不管是什么东西,本王要的就是看到他们被射成刺猬!放箭!” “嗖嗖嗖——” 万箭齐发,箭矢如雨。 密密麻麻地遮住了整个天穹,朝着那几百名手持黑盾的大荒士兵倾泻而下。 这一幕震撼至极,连站在高地的李寒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箭雨如狂风骤雨般落下,却没有对那些黑盾兵造成任何伤害! 万箭落地,那些黑盾兵依然稳稳站立,毫发无伤。 “这……”乌鲁哈达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他们……挡住了?” 蛮王图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被怒火掩盖。 他怒声喝道:“再来一轮齐射!本王不信,这些破盾牌能挡得住第二轮!” “嗖嗖嗖——”又是一轮万箭齐发,漫天的箭矢如疾风骤雨,再次覆盖了黑盾兵阵地。 这一次,蛮军将领们都屏住了呼吸,盯着那些黑盾兵。 但当箭雨散尽,他们的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那些黑盾兵依旧毫发无伤,甚至连队列都没有丝毫动摇! 蛮王图昆脸上的冷笑彻底消失了,他死死盯着那些黑色大盾,低声咬牙:“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乌鲁哈达在旁喃喃自语:“大王,那些盾牌……不是普通的木盾或铁盾,箭头完全无法穿透,甚至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是啊,大王,”另一名将领忍不住说道,“咱们的箭雨根本伤不到他们,继续这样下去,只会白白浪费箭矢……” 蛮王图昆怒不可遏,猛地一拍马鞍:“区区两千人,凭借几个破盾牌就想挡住我蛮军?” 楚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给我继续射,射到他们撑不住为止!” 但就在蛮王下令的同时,大荒援军阵地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整齐划一的号角声。 随即,那些手持黑盾的士兵齐齐向两侧分开,露出后方早已严阵以待的弩兵队列。 楚南站在高地上,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向前挥下:“弩兵,准备射击。” 几十架燧发枪整齐抬起,枪口黑洞洞地对准了远处密密麻麻的蛮军弓箭手…… 枪手们整齐列阵,动作一致地调整射击角度,枪口隐隐透出一股压抑的杀意。 站在高地上的楚南抬起手,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力量:“第一列,准备射击。” 弩兵队列前排三十名枪手迈出一步,稳稳站定。 他们的动作迅捷而精准,每一根燧发枪都瞄准了前方密密麻麻的蛮军弓箭手。 随即,空气中一片死寂,仿佛所有声音都在这一刻戛但止。 “放!”楚南手一挥,犹如雷霆炸响。 “砰!砰!砰!” 燧发枪喷吐出一道道耀眼的火光,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撕裂了山谷的宁静。 蛮军前排的弓箭手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远处亮起了一片光亮,紧接着便是一阵惨烈的嚎叫声。 一排蛮军弓箭手被精准击中,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大锤击穿,鲜血四溅,倒地不起。 即便是那些穿着厚重皮甲的士兵,也未能挡住燧发枪强大的穿透力,直接被一枪击穿前胸后背,死得不能再死。 蛮军阵列瞬间大乱。弓箭手们从未见过这种武器,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搞清楚。 他们只是本能地感到恐惧,那种无声而来的死神镰刀,似乎比任何刀枪都更可怕。 “这……这是何物?!” 蛮王图昆瞪大了眼睛,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 他看着自己前方的弓箭手如割草般倒下,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雷鸣!又是那种雷鸣!”乌鲁哈达脸色惨白,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恐惧,“他们的弩兵……根本不是普通的弩箭……” 他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确切的词汇。 图昆咬牙,怒火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狠狠抽了一鞭战马,指着前方怒吼:“弓箭手继续射击!所有骑兵准备冲锋,必须撕开他们的阵线!” “本王不信,这些破玩意儿能挡住我们的骑兵!” 蛮军的弓箭手调整阵型,箭雨再次呼啸而出,试图压制住大荒的弩兵。 但这次大荒的防御队列再没有后退。 前方的黑盾兵稳如磐石,将密密麻麻的箭矢尽数挡下。 “第二列,准备射击。”楚南面色平静,手轻轻一挥。 “砰!砰!砰!”又是一轮燧发枪的齐射。 火光再次点亮山谷,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蛮军的第二波弓箭手再次惨烈倒地。 鲜血染红了地面,整齐的箭阵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一刻,蛮军士气骤降,弓箭手中已经有人开始退缩,脸上写满了恐惧。 即便是站在阵后的骑兵队列,也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眼神中多了一丝犹疑。 蛮王图昆愤怒至极。 他眼看着自己的弓箭手一轮接一轮地被屠杀,怒不可遏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大声咆哮:“全军听令!骑兵出击,给我踏平他们的阵线!步兵跟上,掩护弓箭手后撤!” “轰隆隆——” 数千蛮军骑兵如雷霆般轰鸣而出,战马的铁蹄将大地震得微微颤抖。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无人能及 蛮王亲自率领骑兵队伍,誓要用他们最擅长的冲锋撕碎楚南的防线。 但楚南却依然冷静如水。 他的目光紧盯着蛮军的骑兵阵列,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终于忍不住了么?” 他缓缓举起右手,轻声命令道:“第三列,准备射击。瞄准骑兵,先打马腿。” “砰!砰!砰!”第三轮燧发枪齐射。 火光闪烁间,骑兵队伍前排的战马惨叫着倒地。 骨头被燧发枪直接打断,滚滚的铁蹄声戛但止。 失去战马的骑兵如同摔下的石块,重重地砸在地上。 紧随其后的骑兵来不及避让,直接撞了上去,顿时人仰马翻。 “该死!这些东西的射程比我们冲锋的距离还远!” 蛮王图昆看着前方混乱的骑兵阵,心中终于生出一丝寒意。 蛮军骑兵的冲锋彻底失败。 后方的步兵和弓箭手在混乱中试图重整阵型,却被楚南的燧发枪队一波波精准的齐射压制得无法靠近。 每当蛮军想要靠近时,那雷鸣般的枪声便如催命符一般,将前排的士兵一排排掀翻在地。 “这不可能!”图昆眼看着自己的三万大军在两千援军面前溃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李寒站在楚南身旁,看着满地的蛮军尸体,忍不住感慨:“公子,蛮军的阵势彻底崩了!” 楚南站在高地上,神色冷静,目光穿透硝烟弥漫的战场,俯瞰着满地狼藉的蛮军阵线。 他的黑袍随风翻飞,腰间的天子剑微微颤动,仿佛也在为这场战争奏响凯歌。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李寒,声音平静却透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传令,弩兵保持节奏,不间断射击。” “所有黑盾兵继续原地待命,防线绝不能后退半步。” “是,公子!”李寒深深地看了楚南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隐隐的敬畏。 他已经见识过楚南的谋略,但此刻,心中还是忍不住感叹。 能将区区三百人带成这样一支所向披靡的精锐,这简直已经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了。 他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怒火几乎要从胸膛中喷涌而出:“区区两千人!两千人!本王竟然奈何不了他们?!” 乌鲁哈达站在他身旁,脸色同样苍白,额头渗满了冷汗。 他咬着牙低声说道:“大王,这支援军的武器实在太过古怪,属下……属下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杀器!” “什么杀器?”图昆怒目圆睁,指着战场怒吼。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本王的弓箭手呢?他们的箭雨呢?!怎么连一块破盾都射不穿?” 乌鲁哈达低下头,不敢接话。 他当然不敢告诉蛮王,至于后方那些能发出雷鸣火光的“弩兵”,更是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与此同时,后方的桐安县守军正在紧锣密鼓地运送弹药。 原本拖在队伍里的两千老弱病残,此刻正推着满载弹药的车队在防线后方忙碌着。 他们将一箱箱弹药送到弩兵队列的手中,确保每一轮齐射都能顺利进行。 这两千人虽是老弱,但被楚南安置在最安全的运输位置。 他们既不会真正参与战斗,又能为这支三百人的燧发枪队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援。 可以说,楚南从一开始就将这场战斗安排得滴水不漏。 王重站在一旁,脸上的震撼早已无法掩饰。 他看着一轮接一轮的枪声,一轮接一轮的蛮军倒下。 嘴巴张得大大的,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这些黑盾兵,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手中的武器,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重低声自语,眼中满是惊恐。 他转头看向楚南的背影,眼中渐渐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震惊、钦佩,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敬畏。 昨晚他还觉得楚南只是仗着天子剑和朝廷的权威压人。 但此刻,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楚南似乎察觉到了王重的目光,但他并未回头。 王重愣了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最终低下头,诚惶诚恐地说道:“楚大人教训得是……下官……下官昨日愚钝,竟未看出大人的深谋远虑!” 楚南淡淡一笑,转头看向他,目光如炬:“王大人,你记住。无论敌人多强,战斗的胜负永远取决于你的胆识。” “只会抱头鼠窜的人,永远不可能守住自己的城池,更不可能赢得战场。” 王重听得冷汗直冒,连连点头:“下官……下官铭记在心!今后必定全力追随楚大人,绝不再有半点懈怠!” 楚南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看向下方的战场。 他的目光冰冷,如同一柄直刺人心的利剑:“李寒,命令所有枪手继续轮番射击,不间断压制。” “让蛮军知道,今天他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朝廷军,而是一支他们无法战胜的军队。” “是,公子!”李寒领命而去,传达命令。 三百燧发枪手分成数组,早已被楚南用现代化的方式训练了数月。 他们不仅能够精准射击,还可以在高强度战斗中保持体力纪律。 更重要的是,这支部队弹药充足。 楚南在店铺中调来了足够的备用弹药,哪怕战斗持续到夜晚,也不会有半点后顾之忧。 “砰!砰!砰!” 燧发枪的雷鸣声此起彼伏,每一声都像是对蛮军士气的沉重打击。 前方的蛮军步兵已经彻底崩溃,弓箭手也不敢再靠近黑盾兵的防线。 骑兵更是损失惨重,连带着蛮军原本最为仰仗的冲锋力量也一蹶不振。 蛮王图昆看着这一切,终于生出了深深的绝望。 他怒吼着挥刀想要重新整顿队伍,但士兵们已经没有了与之对抗的勇气,纷纷四散逃亡。 李寒回到楚南身旁,脸上难掩激动之色:“公子,蛮军彻底乱了,咱们要不要乘胜追击?” 楚南微微摇头,冷静地说道:“不急,让他们乱。我们的目标不是追击,而是震慑。” “只要他们彻底丧失战斗的意志,南蛮的威胁便不攻自破。” 李寒点点头,深深看了楚南一眼,眼中满是敬佩:“公子,不但武器厉害,连用兵之道也无人能及……属下真是服了。” 楚南闻言,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第一百一十四章 拭目以待 蛮军大营,战鼓声沉寂,连空气都压抑得如同凝固了一般。 经历了整整一天的鏖战,蛮军士气已经跌落谷底,之前万箭齐发的威势早已不复存在。 阵列里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尸体,远处的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和血腥气。 蛮王图昆坐在帅帐中,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夜空。 他盯着案几上的地图,指尖死死按在标注着山谷的地方,目光几乎要将地图刺穿。 “大王……”乌鲁哈达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我们连冲三次,却始终无法撕开对方的防线。士兵们已经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恐怕……” “闭嘴!”图昆猛地一拍桌案,怒目瞪向乌鲁哈达,“你还知道丢脸吗?!” “堂堂蛮军精锐,被区区两千人堵得进退不得,传出去还有何颜面自称蛮王?” 乌鲁哈达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但他心中却清楚,对方那种诡异的武器完全颠覆了他们对战争的认知。 那雷鸣般的声音与喷涌而出的火光,已经彻底击溃了蛮军的士气。 “粮道那边有消息吗?”图昆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谋士,语气中透着一丝隐隐的焦急。 谋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说道:“大王,斥候传回消息,那个山谷确实已经被对方的人堵住了。” “若再无法打开通道,咱们的粮草……最多还能支撑三天。” “三天……”图昆咬着牙,拳头越攥越紧。 他猛地一把抓起案几上的狼毫笔,将地图上的一个标记狠狠划掉,似乎这样才能稍稍平息心中的怒火。 “可恶!”他一把将手中的笔摔在地上,站起身来,“本王带了五万人马,连区区两千人都奈何不得。” “连一条粮道都守不住,传出去岂不是要让整个满族部落的部族笑话?” 谋士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大王,属下以为,当务之急不是打,而是退。” “退?”图昆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退到哪里去?本王若退回蛮族部落,那些老狐狸就会说本王胆小怯战,再也无力统领蛮部了!” “大王息怒。”谋士连忙躬身劝解,“属下并非让大王直接退兵,而是暂时撤回,避开这支援军,待我们重新集结兵力,再另寻机会对大荒开战……”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一名士兵掀开帐帘冲了进来:“大王!前线发现一名骑马的使者,自称是对方派来的信使!” “信使?”图昆皱起眉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狐疑,“什么信使?” 士兵低头说道:“属下已经将那人围住,但他表示自己是奉命前来传话的,没有携带武器。” 图昆冷哼一声,目光冷厉:“带上来,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鬼把戏!” 不多时,一名身穿普通布衣的中年男子被带到了帐中。 这人虽衣着简朴,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慌乱之色。 他从容不迫地走到图昆面前,微微拱手:“见过蛮王。” 帐中火光明灭,那名信使站得笔直,丝毫没有因为满帐的杀气而表现出半分胆怯。 他微微拱手,平静地看着蛮王图昆,声音淡然却不卑不亢:“蛮王,满族部落与大荒一战已有多日,双方皆有所损。” “今日我奉我家大帅之命,带来一条建议,既能保全贵军颜面,又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建议?”图昆冷笑一声,眼中寒意如刀,“你以为你们区区两千人,就能逼得本王俯首求和?” “你们连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中,还有什么资格跟本王谈建议?” 信使依然从容不迫,他的目光扫过帐中愤怒的蛮将和神情复杂的谋士们,仿佛根本没有将这些杀气腾腾的目光放在眼里。 他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蛮王言重了,我主帅并非来求和,而是希望双方能堂堂正正打一场。” “让贵军撤去山下的兵力,放山上的人突围,而我军也会从山谷另一侧撤出。” “随后,两军于平原之上决一胜负,不知蛮王意下如何?” 话音落下,帐中顿时一片哗然。 “荒谬!”乌鲁哈达率先怒斥,脸上满是嘲讽,“分明是你们陷入绝境,连粮道都断了,现在却装作大方,要与我们堂堂正正地一战?” “说得好听,不过是找个台阶下罢了!” “正是!”另一名蛮将拍案而起,目光锐利地盯着信使,“区区两千残兵,还妄想与我蛮军五万人平起平坐,谁给了你们这样的底气?!” 信使不为所动,他只是笑了笑,坦然说道:“蛮王的军队确实兵力强大,但强大的军队需要充足的粮草来支撑。” “若粮草不济,士气低落,想必即便是蛮军这样的精锐,也难以再战下去吧?” 此话一出,满帐将领的脸色顿时一僵,愤怒之中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 图昆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沉,他死死盯着信使,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信使微微一拱手,继续说道:“我主帅自知蛮王雄才大略,手下更是英勇善战。但如今山谷已被我军控制,粮草运输困难,蛮军恐怕只剩三日粮草了吧?” “即便蛮王愿意继续打下去,恐怕胜负也早已不是您能掌控的了。” “放肆!”乌鲁哈达怒不可遏,猛地拍案而起,指着信使骂道,“你们不过占了地利的便宜,若是堂堂正正地打一场,你们两千人早就灰飞烟灭了!” 信使不动声色,目光依旧平静:“若是如此,何不撤去山下兵力,与我军决一胜负?” 乌鲁哈达一窒,气得满脸通红,却无从反驳。 他转头看向图昆:“大王,这人分明是来挑拨离间,万万不能轻信!” 图昆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死死盯着信使,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杀机。 他一步步走到信使面前,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一般:“你们主帅,竟敢用这种低劣的计谋来耍弄本王?以为本王会中计?” 信使面不改色,语气依旧平静:“蛮王觉得我主帅是在耍弄您,完全可以不答应。” “大荒的粮道完好无损,我军可耗得起。” “蛮王若继续坚持固守,到底是您先崩溃,还是我们先撑不住,咱们可以拭目以待。” 第一百一十五章 被抛弃 此话一出,图昆的脸色骤然阴沉如水。 他狠狠攥紧拳头,目光如刀,似乎随时会一声令下将眼前的信使斩于刀下。 “大王,此人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给他们留后路!”乌鲁哈达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拔刀,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信使砍成两段。 谋士却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大王,不妨仔细想想。他们占据山谷,确实已经占尽了优势,但若这件事真的传扬出去,说您连区区两千人都无法拿下,南蛮各部必然会对大王的威望产生怀疑。” “反之,若答应他们的提议,将其击溃,不但能保全颜面,还能震慑所有对手。” 图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目光冷冷扫向信使:“既然如此,为何你们主帅要与你们的人从山谷另一侧撤走?” “他是不是早已知道,这一战在平原上根本没有胜算?” 信使笑了笑:“蛮王何必揣度我主帅的心思?您既然笃信您的实力,不如堂堂正正一战。” 这句话戳中了图昆心底最骄傲的地方。 他目光复杂地盯着信使,片刻后,冷哼一声:“好!本王倒要看看,你们两千人,能翻出什么花样!” “传令!”图昆猛地挥手,“撤去山下的兵力,让山上的人突围!” 乌鲁哈达脸色剧变:“大王,这……” “照办!”图昆目光森然地看了他一眼。 语气冰冷,“本王要亲手撕碎你们的防线,看他还有什么计谋能拖住本王!” 乌鲁哈达不敢再多言,连忙拱手退下。 信使微微一笑,拱手说道:“既如此,我便替我家大帅谢过蛮王的成全。” 图昆冷冷地看着信使,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希望那么的诚意,和他的口才一样厉害。” “否则,你,和他,全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信使丝毫不惧,他坦然地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蛮王放心,您很快会知道,我主帅从来不会失信于人。” 另一边山顶营地,寒风凛冽。 暮色中,几个简陋的篝火燃烧得摇摇欲坠。 火光映在士兵们疲惫的脸上,那一双双眼睛中,透着绝望的麻木。 三天断水,粮草即将耗尽,整个山顶营地都被一种死寂的气息笼罩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上官雅儿站在营帐前,身披铠甲,腰间佩剑。 尽管眼底布满了倦意,整个人依旧挺得笔直,宛如一杆随时可能折断却永不低头的长枪。 她的手紧紧攥着一份战报,指节泛白,甚至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最多两日。”她身旁的副将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大人,粮草还能勉强维持两日。” “关键是水,全军已经断水三天了,再这样下去,不用蛮军动手,咱们的人也会撑不住的……” “我知道!”上官雅儿厉声打断,目光如刀,狠狠地扫了副将一眼,“不用你来提醒!” 副将垂下头,不敢多言。 但从他微微攥紧的拳头,依旧可以看出深深的无力不甘。 帐外一片沉默,只有寒风呼啸,偶尔掀起几缕篝火的火苗。 “让士兵们坚持住。”上官雅儿的声音低了几分,却依旧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朝廷的援军……一定会来的。” “大人……”副将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低声说道,“咱们已经被围困七天了,朝廷若真有援军,早就该到了。” “属下斗胆请问,大人,援军到底……还有希望吗?” 这一句话,仿佛一把尖刀扎进了上官雅儿的心口。 她猛地转过头,瞪着副将,眼中燃烧着怒火,像是在怒斥,又像是在自我安慰:“援军一定会来的!朝廷若舍弃我们,那就等于将整个大荒拱手让给蛮族!他们不敢!” 副将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他不想触怒上官,但心底却早已生出了浓浓的怀疑。 如今朝廷内外倾轧,蛮族叛乱的源头便是因为朝廷内部的权斗。 那些贪权惜命的朝臣,真的会为了区区一个孤军的死活而冒险出兵吗? 帐中沉默片刻,终于传来上官雅儿冷冷的声音:“传令下去,全军准备突围。” “什么?”副将猛地抬起头,满脸惊愕,“大人,现在突围太危险了!” “蛮军五万人压在山下,咱们已经连续断水三日,士气低落,如何能破开他们的重围?” 上官雅儿咬着牙,手中的战报被捏得皱皱巴巴,她的声音低沉:“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若不突围,便是坐以待毙。” “宁可战死,也不能让这些将士们被渴死、饿死在山上!” “大人!”副将双手攥紧拳头,满脸的难以置信,“可突围也是死路一条!” “蛮军封锁得滴水不漏,骑兵、弓箭手、步兵重重叠叠,咱们连个冲锋的缺口都找不到!” “所以才更要拼死一搏!”上官雅儿冷冷地说道,她的目光如同夜空中寒星一般,透着一股决绝。 “朝廷或许已经放弃了我们,但我上官雅儿,绝不会放弃这些将士们!若是冲不出去,便与他们死在一起!” “大人……”副将咬着牙,低下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上官雅儿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带着威严:“你亲自挑选三百精锐,组成先锋突击队,随我一起突围。” “其余人随后跟上,全军所有战力都集中到一个点,向东南方向强攻。只要能杀出一个缺口,就有一线生机!” 副将一愣,迟疑道:“东南方向?那是蛮军防守最严密的地方……” “正因为防守严密,他们才想不到我们会从那里突围。”上官雅儿冷笑一声,冷静地说道。 “而且,东南方向是下坡,利于我们借地形强攻。记住,只要能杀出一个缺口,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必须让我们的将士们活着冲出去!” 副将咬着牙,重重点头:“属下明白了!” “去准备吧。”上官雅儿挥了挥手,副将退下后。 她独自站在帐中,目光沉沉地盯着地图,仿佛要将这片山谷刺出一个洞来。 她刚下令突围,副将已经出去准备,整个营地虽然士气低落。 但士兵们多年来的军纪让他们咬牙执行命令,即便心底已经不抱希望。 上官雅儿攥紧拳头,心头隐隐有些刺痛。 “朝廷的援军呢……”她喃喃低语,手指在地图上一划,力道几乎将纸面划破,“这群尸位素餐的庸人,就真的打算看着大荒弃守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突围 突然,一名身披铠甲的侍卫急匆匆冲进帐中,神色慌张,喘着粗气喊道:“大人!山下蛮军……撤了!” 这句话宛如一声惊雷,炸得上官雅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她猛地转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山下的蛮军撤了?” “是!”侍卫跪在地上,咽了口唾沫,语气急促,“刚才斥候来报,蛮军确实撤出了山下的所有兵力,整个封锁圈已经撤开,营地周围空无一人!” 副将这时也赶了回来,正巧听到这消息。 他愣了一下,旋即满脸狐疑:“撤军?他们为什么撤军?大人,这其中必有诈!” 上官雅儿的眼神一冷:“诈?他们若真是想诈我们,何必撤去封锁?将我们困死在山顶,不是更容易?” 副将沉声道:“大人,属下也不明白蛮军为何突然撤军,但这种行为实在过于反常,恐怕对方另有图谋。” “说不定,他们在山下设了埋伏,故意放我们突围,再一举歼灭……” 上官雅儿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但脸上的决绝之色却丝毫没有动摇。 她冷冷地说道:“埋伏又如何?我们已无粮无水,再留在山上,只能等死。” “不如搏一把,突围出去,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副将见她态度坚决,仍试图劝阻:“大人,若真是蛮军诡计,咱们这一冲,恐怕全军覆没啊!” 上官雅儿目光如刀,冷冷瞪着他:“若全军覆没,那便与敌同归于尽。若能冲出去,便是我们的生机!刘副将,你若害怕,便留下来,我独自带人突围!” “大人!”刘副将咬牙,重重一拱手,声音里满是敬意,“属下绝无此意!只是想提醒大人三思……” “无需多言!”上官雅儿大喝一声,声音如同寒冬夜里的裂冰声,“全军听令,立刻整备,准备突围!” 营地内,嘈杂的脚步声逐渐响起,士兵们一个个面带倦意,却硬着头皮准备突围。 上官雅儿站在高处,目光扫过这群面容憔悴的士兵,心中一阵酸涩。 这些人,跟随她出生入死多年,却因为朝廷的内斗而被困于此。 想到此处,她的怒意更胜,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悲壮:“将士们,蛮军撤退了,咱们有机会了!朝廷不管我们,但我们不能放弃自己!” “现在我只问一句,愿不愿意跟我拼这一场?” “愿意!”虽然士气低落,但士兵们还是咬牙喊出了这一声。 上官雅儿拔出腰间的长剑,高高举起。 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突围之时,若有人敢后退半步,军法处置!” “死,我们一起死!活,我们一起活!” 士兵们听到这句话,目光逐渐变得坚决,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刘副将带着挑选的三百精锐上前,对上官雅儿抱拳道:“大人,先锋队已准备完毕,请大人下令!” 上官雅儿点点头,神情肃然:“先锋突袭,主力随后跟上,方向不变,东南!杀出一条血路!” 刘副将高声领命:“是!” 半个时辰后,山顶营地中,号角声响彻天际。 上官雅儿骑在一匹瘦马之上,亲自冲在队伍最前方,背后是整装待发的三百先锋精锐。 山风呼啸,她的铠甲上沾满了战斗的痕迹,但那张冷峻的脸上,唯有一往无前的坚毅。 “冲!”她一声令下,战马长嘶,三百先锋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向东南方向。 一路上,原本应该驻守在山下的蛮军,竟然真的空无一人。 上官雅儿的目光依然警惕,但没有一丝迟疑,她紧握手中的剑,继续向下冲锋。 终于,在穿过最后一道狭窄的山道后,山谷豁然开朗。 蛮王图昆端坐在帅帐内,双手撑在膝盖上,目光阴沉地望着手中略显粗糙的地图。 几名蛮将和谋士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此刻,蛮王心中五味杂陈。 他已经收到了斥候传回的消息,山顶的敌军果然突围成功,顺着东南方向撤离。 “传令,让所有前线的斥候继续监视,务必确认那些突围的残军已经远离山谷。” 图昆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甘心的冷意。 “大王,这……”乌鲁哈达站在一旁,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真的要任由他们离开?” 图昆扫了他一眼,目光如刀:“这是本王亲自答应的。” “你若觉得不甘心,可以带兵去追,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埋伏在等着你。” 乌鲁哈达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话。他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他明白,蛮王图昆是何等骄傲之人,既然答应了堂堂正正与敌军一战。 便绝不会背信弃义,去做那些阴险小人的伎俩。 只是这一战让堂堂南蛮精锐损兵折将,他心中始终有些憋屈罢了。 片刻后,一名士兵匆匆赶入帅帐,跪下禀报:“大王,那信使已返回大荒援军营地,并传话说,他们将在今日午后撤出山谷另一侧。” “好!”图昆闻言冷哼一声,双手一撑,站起身来,身上的黑色铠甲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目光沉沉地看向地图上标注着的山谷,冷声道:“若是敢骗本王,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本王也要把他们一个个斩成碎片!” 乌鲁哈达低声道:“大王,属下还是不放心,若他们假意撤退,却暗中设伏……是否让斥候再探清虚实?” “不必。”图昆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冷厉,“本王会亲自去看他们撤出。” 信使策马缓缓进入楚南的营地,远远地便看到楚南正站在一块巨石上,负手而立。 他一袭黑袍,背对着众人,身影笔直如松。 山风吹动他的衣角,如同一幅飘然出尘的画卷。 李寒和几名亲卫立在他身后,神情肃穆,显然正在等待着信使的回归。 “公子!”信使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楚南面前,抱拳道,“事情已成,蛮王果然答应放行山上的军队,他们现在已经突围,向东南方向撤离。” 楚南闻言,微微点头。 转过身来,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很好。接下来,咱们也该兑现承诺,撤出这座山谷了。” 李寒却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公子,这蛮王心机深沉,万一他在咱们撤退途中设伏,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七章 留下点小惊喜 楚南淡淡一笑,眼神却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放心,他不会冒这个险。” “蛮王的骄傲容不得他出尔反尔,否则,他的威信会在整个满族部落崩塌。” 信使也点头附和:“确实如此。这蛮王虽然残忍好杀,但绝非言而无信之人。” “他若说要堂堂正正决战,就不会搞什么暗中偷袭的把戏。” 李寒依旧有些担忧,但他对楚南的决策一向绝对信任,便也不再多言。 他抱拳问道:“公子,那咱们现在就撤?” 楚南目光扫过山谷,低声道:“把所有的武器装备、粮草和重要物资都带走,撤得干干净净。留下一些我带来的东西。” “让蛮王知道,这座山谷虽然空了,但他要重新占领,也得付出点代价。” “是!”李寒领命而去,开始部署撤退的细节。 午后,图昆亲自率领数百名亲兵,骑马进入山谷。 他的目光扫过谷中,只见原本驻扎的营地早已人去营空,地面上只留下一些杂乱的脚印和废弃的营火。 “全撤了?”图昆眯起眼睛,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 他没有立刻命人前进,而是谨慎地示意身旁的斥候上前探路。 一队斥候快速奔入谷中,仔细搜查每一处可能的埋伏。 “大王!”半个时辰后,领头的斥候回到图昆身前,单膝跪地禀报,“山谷内确实没有埋伏,但地面埋了一些铁蒺藜和毒钉,显然是对方临走前故意布下的陷阱。” “哼,倒是狡猾。”图昆冷哼一声,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他们倒是识趣,知道若真敢耍花样,本王必不轻饶。” 乌鲁哈达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王,既然山谷已空,是否派兵重新入驻?” 图昆扫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不用你教。本王要在这里布下重兵,彻底断绝他们的粮道,再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他一挥手,沉声命令道:“传令全军,重新占领山谷两侧高地,严防死守,任何人不得擅自撤离!” “是!”亲兵们齐声应和,开始按照命令部署防线。 图昆策马站在山谷中央,眼中寒光闪烁。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大荒方向,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大荒援军是吧?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撑多久。” 山谷外,初冬的寒风带着一丝刺骨的冷意。 楚南站在一棵光秃的老树下,目送着王重带着两千守军和几名伤员缓缓离开。 他双手负于身后,面色冷静,整个人如同这片山岭般沉稳,仿佛山谷中的蛮军与那重重危机与他无关。 “楚大人。”王重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楚南。 脸上带着几分敬畏,又有几分迟疑,“您……真的不与我们一起回县城吗?” “现在蛮军还在四处游荡,您就带这三百人去追击上官大人的队伍,实在太危险了!” 楚南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王大人,这两千人是桐安县的守军,我的三百亲卫可不是来做守城之用的。” “至于上官将军,我与她既然同为朝廷之人,便不能让她孤军奋战。” “更何况,她的人刚刚突围,正是最危险的时候。” 王重一时语塞,却又无法反驳。 他看了一眼楚南身后那三百人,心中不禁暗自嘀咕。 这三百人看起来不过是些普通的精锐亲卫,但刚刚那些燧发枪的雷鸣、盾阵的不动如山,无不让他对楚南的这支小部队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王重最终拱手一礼,语气里带着由衷的感激,“下官回去之后,定会加固城防,确保蛮军不会再有机会侵扰。” 楚南微微颔首,神情淡然:“县城交给你了,若再生事,别说我没提醒你。” 王重咽了口唾沫,连忙点头:“下官明白!您放心!” 目送王重和两千守军渐行渐远,李寒策马走到楚南身旁,低声问道:“公子,咱们现在就追上官将军?” “是时候了。”楚南抬手将大氅一甩,翻身上马。 他扫了一眼整装待发的三百亲卫,低声说道,“南蛮的粮道已断,他们不敢轻易追击突围的上官雅儿。” “我们走,只要找到上官将军,就是我们反攻的时候。” “公子说得是。”李寒领命,转头对三百亲卫喝道,“全军出发!” 三百骑兵齐声应和,马蹄声响起,尘土飞扬。 山路崎岖,树林中冷风呼啸。 楚南带领三百亲卫沿着东南方向追击,偶尔能看到上官部队留下的痕迹,还有沿途血迹斑斑的战马尸体。 “看来他们一路并不好走。”李寒皱眉说道。 “突围本就九死一生。”楚南目光沉沉,“断水三天、无粮可用,士气低迷的情况下,他们能强行杀出重围,已经殊为不易。” 正说着,前方的斥候突然飞奔而回,脸上带着几分警惕:“公子,前方发现大荒军的残部,他们好像在原地驻扎,应该是上官将军的人!” “终于找到了。”楚南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随即抬手示意大部队缓行。 他目光微沉,低声叮嘱,“收起我们的旗帜,只留下朝廷的大荒旗。别让他们以为我们是蛮军。” “是!”李寒当即吩咐下去。 不多时,亲卫们的队伍中只剩下一面鲜红的大荒战旗,迎风猎猎,格外醒目。 与此同时,上官雅儿的队伍正在一片空旷的山坡上驻扎休整。 突围后的士兵们大多疲惫不堪,几乎没有人有力气继续行军,只能勉强围起几堆篝火取暖。 一些士兵抱着空水壶喉咙干裂,时不时咳嗽几声,显然断水断粮的几天让他们濒临极限。 上官雅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眉头紧锁,盯着面前的地图一言不发。 刘副将站在一旁,声音低沉:“大人,弟兄们撑不了多久了。” “咱们虽然逃出山谷,可现在被追兵夹击也只是时间问题……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上官雅儿握紧了拳头,脸上的疲惫被冷厉的目光掩盖,“回头路被封死,唯一的路就是继续向东南行进。” “如果追兵来了,就算死,也要给他们狠狠咬下一块肉!” “报——!”突然,一名斥候匆匆跑来,满脸惊慌,“大人,发现敌军!有三百骑兵正朝我们方向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