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废柴太子,先废太子妃》 第1章 穿越遇悍妃 景朝,显宁三年,正月初三。 洛京宫城,太子宫! 刘昭半夜醒来,习惯性地把手往一边伸过! 温暖的肌肤! 虽然房间黑漆马虎的,但是摸到的地方瞬间让刘昭把手缩了回来。 旁边有人! 又深入了一点,发现女性特征很明显。 竟然是一个女人? 靠,穿越了? 不然哪来的女人? 刘昭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疼! 竟然是真实的。 自己记得明明是蹲在那个神秘地方的! 别说女人,就是男人都很难见到! 固若金汤的防卫,除了穿越,大概永远也不会出来了! 那就说明自己真的终于穿越了! 有女人也不错啊! 一两年没有碰过女人,本能立刻有了反应。 这是不是有点变态! 男人果然真的都是下半身控制的动物! 都还没弄清对方是谁,荷尔蒙就拼命往前冲! 既然在一张床,那肯定是自己的女人啊! 要不来一下? 思想被荷尔蒙逼得火花四溅! 这不应该啊! 这不是该想女人的时候啊! 穿越第一件事,不应该是先保命吗? 何况这肥肉,恐怕也招架不住啊! 想到这里,一骨碌就坐了起来:“有人吗!” 这不是废话吗? 旁边的女人显然是被吵醒,反手就是一巴掌:“白痴,大半夜的,鬼叫什么!你爹找你啊!” 这一巴掌正好打在刘昭的胸膛,声音很脆,而且还有些火辣辣的。 这脾气也填暴躁了吧! 但一听说话竟然是汉语,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 要是穿越到非洲大草原,食人部落,那就死翘翘了! “我要拉屎!” 刘昭不了解情况,只得先瞎掰一句。 目的是出去看看情况。 “懒牛懒马屎尿多!”女的又骂了一句。 刘昭此时虽然有点痛,但不知道身处何地,面对的是何人,也只有忍了下来。 还有这句俗语! 说明文化有相通之处! 看来穿越也不是胡乱穿越的嘛! “滚!” 女人又骂了一句。 刘昭伸手摸到床边,便下地站着。 “掌灯!白痴,掌灯都不会说吗?” 女的躺在床上又说了一声。 只听得门响了一下,有人走了进来。 两人各自端着一盏灯,看得出来是两个穿着粉色棉袄的女人,应该是侍女。 一个小心的点火,一个用手扶着灯,很快就点亮了两盏看起来十分漂亮的圆形宫灯。 燃烧材料应该是蜡烛! 整个房间很大,而且装修得十分精美。 材料都是有些泛着金色的木材。 不会是金丝楠木吧! 也有可能是上漆的! 刘昭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捂着被子,但肌肤很白,长得不错,下巴还有一颗美人痣。 “我是谁?” 刘昭审视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睡衣,十分丝滑,材质应该是丝绸。 看了看手,挺嫩的。 那说明此时的自己年龄也不会太大。 这就好! 要是穿越成个七老八十的老爷爷,连女人都只能想想,那不是白穿越了! 门口吹进来一点微风,刘昭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看来天气应该是冬天。 “招呼这个白痴去出恭!” 床上的女人说道。 “是,娘娘!” 两个侍女半蹲行了礼。 “娘娘,这!”刘昭心里一惊,“自己是皇帝?还是太子?” “走吧!” 两个侍女说完上前搀扶刘昭。 思索间,两个侍女已经起身把放在一边的棉袄给刘昭穿了起来。 接着又在外面穿了一件毛茸茸的衣服,刘昭看这毛的颜色,应该是虎皮做的。 真正的虎皮大衣啊! 身子瞬间就热乎起来! “殿下,走吧!”侍女又催促了一次,看来平时也习惯了刘昭的磨叽。 刘昭激灵了一下,被两个侍女拖着从床边,又穿过三个房间,才快速地从门口走了出去。 自己看来是太子! 哪朝哪代? 什么太子? 脑海中突然出现记忆。 “景朝太子刘昭!” 果然,穿越这事连名字都是不变的。 出了门,一阵寒风,看来刚才在房间里面的风只是小风,这外面的风真大! 要不是穿着这虎皮大衣,刘昭怀疑瞬间可能就会被冻僵。 厕所就在不远处,两个侍女把刘昭扶了进去,还熟练地帮他脱了裤子。 刘昭本能地拉了一把裤子:“你们出去!” “不行,殿下!” 两个侍女的力气不小,使劲的把刘昭的裤子脱到膝盖。 “殿下,可以了!” 一边说一边把搀扶着刘昭蹲了下来。 “我靠,这是要看着我出恭?” “你们出去!”刘昭本来也不想出恭,这不是找个借口吗? 再有人看着那更是没法方便了。 “殿下!” 两个侍女放开刘昭,在两旁跪了下来。 “咋了?” 刘昭愕然,这出恭难道要看着吗? “我们不敢!娘娘会杀了我们的!” “靠!”刘昭心里说了一句,这娘娘看起来是个厉害角色啊! 看着两个侍女可怜的样子,刘昭叹了口气。 “那你们背过去!” “是!” 这被两个女人陪着出恭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本来就是随口一句,再有两个女人看着,那是一点出恭的意思都没有。 只有不争气的地方发出了几声淅沥的声音。 这个时代刘昭的记忆已经快速地出现在刘昭的脑海。 很快,刘昭就从记忆中了解了一部分。 里面床上躺着的人就是司马钰。 也就是太子妃! 此时的自己,十八岁。 已经和司马钰成亲了五年,这女的实在是剽悍,被揍是家常便饭。 “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 可惜以前这个刘昭似乎记忆不是很流畅,断断续续的。 刘昭快速拉起裤子,却被两个侍女按住,用热水冲了一遍。 又用一条丝巾擦了个干净! 不就是出恭吗? 有必要这么冷的大冬天拿热水来冲吗? 还被女人用丝巾摩擦! “我靠!我靠!” 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啊! 好在侍女很快处理完毕,又把刘昭拉回到宫里。 “灯就不用灭了,你们出去!” 司马钰在床上发号施令。 “是,娘娘!” 两个侍女倒退着退了出去。 刘昭有些尴尬,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司马钰。 掀开被子,爬了上去,手不小心就碰到她的皮肤! “你干什么?” 司马钰一把将刘昭的手打开。 “当然是睡觉!” “睡你爹!” 司马钰骂了一句! 显然很惊讶,今天似乎有些不同,翻身骑在刘昭的身上。 “我靠!” 刘昭暗骂了一句。 这么剽悍的么? 可恶的身体竟然不自觉的有些冲动! 可脑海瞬间涌现出,司马钰就在这张大床上! 和那个御医颠鸾倒凤! 当时自己还被迫观战! 顿时感到一阵恶心,瞬间没了心思,一把将女人推了下去。 “废物,滚!” 司马钰十分生气,踢了刘昭一脚。 第2章 被赶出去 “滚出去?别影响老娘睡觉!” 刘昭巴不得有这句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刘昭走出门,看了看门边,两个侍女蜷缩在门口。 天气有点冷,看来是冬天。 刘昭身上穿着虎皮大衣,里面的衣服也不少,但还是感觉到一些冷。 这到底是哪里? 要想办法先了解情况再说。 两个侍女能不能探听一点消息呢? 于是走到侍女面前,咳嗽了一声。 两个侍女显然已经睡熟,被刘昭这一咳嗽,马上醒了过来。 也不跪下,只是叫了一声:“殿下!” 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害怕。 看来自己这个太子的身份,连侍女都看不上。 既然他们认为自己傻,那就装一下咯! “你们,陪殿下我去睡觉!我冷!” “啊?”两个侍女惊叫一声,同时说道,“殿下饶命!” “怎么?” 刘昭嘿嘿笑了笑。 “娘娘要是知道,非杀了我们不可!” 一个侍女大着胆子说道。 “唉!” 刘昭没再说什么! 反正既来之则安之,慢慢了解情况吧! 何况此时的自己,或许装傻才是最好的办法!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白,刘昭看到远处有一个亭子,走了过去,在亭子里坐下。 亭子里的风更大,就算穿着厚厚的虎皮大衣,还是觉得寒意从骨头缝里钻了进去! 不过以此时刘昭的身体,完全可以抵挡这点寒意。 自己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监狱里也有冬天,衣服也仅仅是一件棉衣,冷的时候,可比现在冷多了! 庆幸穿越了,否则在那时代,心力交瘁,当真是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被这冷风一吹,脑子更加清醒。 穿越了还活着,还是太子,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这太子智商有点问题,但相信以自己的本事,慢慢可以改变的。 至于目前,谨言慎行才是头等大事。 既然是傻太子,那不说话应该就没别人怀疑吧! 就算说错话,那在别人看来,是不是也在情理之中? 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要是还呆在那个地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出来? 想起那个时代,虽然拥有很多东西,但最终一无所有。 或许无论在什么空间,什么身份,斗争都无可避免。 所以古龙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确实不错。 在这个几乎不了解的时代和朝代,显然也是一个大江湖。 接下来当然不可避免地也会有斗争,有胜利,也会有失败。 至于那个生活了三十多年的时代。 是真不想回去了! 也不想过多回忆! 既然穿越了,那一切都可以重头开始。 忘记过去才能新生。 不远处跑来一个穿着厚棉袄,还戴着帽子提着灯笼的人。 走到近前,看到刘昭在亭子里,跑了过来说道:“殿下,又被赶出来了?” 言语中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这个又字用得很熟练。 刘昭什么话也不说!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人。 肥头大耳,个子偏又十分矮小,整个人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正方体。 “外面天气冷,还是回宫中睡觉去吧!” 那人又开口说道。 刘昭借着灯笼微弱的灯光,看了看。 这是个男人,在宫里,那自然就是宦官了! 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太监。 记忆浮上脑海,这人是小黄门陈良。 算是自己身边最近的太监了! 不过这家伙记忆中一直都是司马钰的铁杆跟班,从来都不鸟刘昭的。 还经常奉司马钰的命,揍刘昭。 看刘昭不说话,陈良开口道:“殿下,是不是娘娘又生气了!” 刘昭没有说话,看了看他。 “殿下啊!都说了,你不要惹娘娘生气!哪有你的好果子吃,你要不是太子,娘娘早把你废了!” 陈良的语气满是责备。 一串串记忆开始涌上脑海,刘昭半夜被司马钰赶到亭子,原来是常事! 难怪自己那么轻车熟路的就走到亭子里! 而那两个侍女也没有阻止! 这该死的惯性,都是习以为常啊! 刘昭还是没有说话,这时候还是少说为妙。 要是发现自己不是真的刘昭,那不被砍头才怪。 刘昭既然智力有问题,那自己就先装一装。 根据记忆,刘昭不善言辞,偶尔说话,也大多数是废话。 甚至是荒唐的话。 在司马钰面前,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唉!” 陈良又叹了口气说道:“这大冷天的,你说你要是冻病了,皇上不把我杀了才怪!” 说完,竟然就在刘昭的身边坐了下来。 伸手摸了摸刘昭的虎皮大衣:“很热乎吧!那就多坐一会,别去惹娘娘生气!” 说完还把手伸进刘昭的咯吱窝。 “确实很热乎,要不是不准黄门穿虎皮大衣,否则老子也弄一件,这鬼天气,把老子都快冻死了!” 一边说一边把两只手都放在刘昭的咯吱窝里取暖。 看来棉衣的御寒能力确实无法与虎皮大衣抗衡。 如此肆无忌惮,也说明陈良早就习惯不把刘昭放在眼里了。 否则哪有太子坐着,就并排坐着的太监? 还把手放在太子的咯吱窝取暖? 古往今来,恐怕陈良算是第一个吧! “哟!娘娘竟然没有赏你耳光?” 陈良借着灯笼的光看了看刘昭的脸。 “赏耳光?” 刘昭嘟囔了一句。 “对,舒服吗?” 陈良说着,把手从刘昭的咯吱窝抽了出来,拍了拍刘昭的脸。 这简直太过分了。 不过刘昭没有发作,而是在记忆中涌现出一些事情。 记忆中司马钰确实喜欢打耳光,之前的刘昭太笨,也不敢告状。 因为司马钰威胁刘昭若是敢告状,就要把那个妃子谢婵做成人彘。 刘昭只是笨,仅仅是脑子不够用,并不是没有脑子。 知道司马钰确实心狠手辣,说得到就做得到,所以十分忌惮。 谢婵是婚前刘衍赏赐的侍寝宫女,目的是担心刘昭太笨,不懂男女之事,教刘昭如何行房的宫女。 作为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谢婵聪明、漂亮,而且又温柔,刘昭虽然笨,但心里着实喜欢。 刘昭在谢婵那里,真正享受到了鱼水之欢。 所以被司马钰打耳光也只能忍着,也不敢向刘衍告状。 因为智商不够,所以根本没有考虑假如告状,刘衍会有什么反应! 司马钰虽然痛恨谢婵,但那是皇帝赏赐给刘昭的,她也只能百般刁难。 不准刘昭与谢婵见面。 让谢婵吃最差的食物。 派人监视着谢婵。 第3章 赏耳光 见刘昭不说话,陈良显然很不高兴。 “小白痴,我问你,娘娘赏你耳光舒服吗?” 尼玛,一个死太监,竟然敢叫太子白痴! 刘昭瞬间就觉得火气上涌。 忍了一下说道:“舒服,耳光很舒服!” 刘昭嘿嘿笑着说了一句。 “舒服就好,以后让娘娘多赏你几个,天天吃饱!” 陈良很得意,又拍了拍刘昭的脸。 拍完起身,朝着寝宫走过去。 两个侍女看到陈良过来,急忙过来行礼。 “见过内侍!” “太子是被赶出来的么?”陈良背着手问道。 “是!” “怎么了?怎么又让那个白痴惹娘娘生气,你们也是白痴吗?” 陈良毫不客气,在两个侍女的脸上各打了一个耳光。 两个侍女浑身颤抖,不敢说话。 “下次再这样,把你们都杖毙!” 陈良的声音很大。 两个宫女急忙跪了下去,异口同声说道:“内侍饶命!” “哼!不成器的东西!”陈良哼了一声,走回到亭子。 刘昭看到陈良如此的嚣张,心头确实是难以压抑的生气。 “和咱说说,是怎么惹娘娘不高兴的?” 刘昭没有说话,盘算着怎么教训一下陈良! “是不是这方面不行啊!” 陈良笑着指着刘昭下部。 “你一个男人,还不如董内侍能满足娘娘!真是白痴!” 陈良回头看了看寝宫的方向。 “你要不是太子,娘娘非把你阉了不可,可不是赏你耳光就算了!” 陈良话音刚落,刘昭抬起手,用尽全力给了陈良一个大耳光。 陈良吃惊地叫了一声:“你怎么打我?” “你说耳光很舒服嘛!” 刘昭装作有些害怕的说道。 “我是说娘娘赏你耳光,你这个白痴,竟然打我!” “赏你耳光,舒服吗?”刘昭悠悠的跟着念了一句。 “赏老子耳光!舒服,我让你舒服!” 陈良抬起手又放了下来,嘴里嘟囔了一句,悻悻的坐下。 刚坐下,刘昭又是猛地一个耳光呼了过去。 陈良急忙躲避,避开了脸,却被打在了鼻子上。 刘昭的体型至少一米七五,锦衣玉食,身体强壮,这用尽全力的打耳光,陈良的鼻子瞬间鲜血直流。 陈良没想到刘昭又打了一次,伸手掏出手帕,塞住鼻子。 “你要不是太子,老子打死你!” 陈良另一只手一把揪住刘昭的虎皮大衣。 刘昭站了起来。 “你赏我耳光吗?”刘昭嘿嘿一笑,把脸伸了出去。 “尼玛,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陈良十分愤怒,但却瞬间把刘昭的衣服松开,转身就走了。 没有司马钰的允许,他可不敢擅自打刘昭的耳光。 “卧槽!看来陈良虽然嚣张,但也确实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嘛!” 刘昭暗自窃喜。 好在不一会天就大亮,正在考虑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一个宦官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张洪!” 刘昭的记忆中对张洪的记忆还比较深刻,这是皇帝的亲信宦官啊! 张洪走了过来,直着腰看着坐在亭子里面的刘昭。 “殿下,皇上要见你!” 刘昭本来想开口,但瞬间又闭嘴,只是快速站了起来。 “跟我去含章殿!” 张洪说完,看都不看刘昭一眼,转身就走。 刘昭还是没有说话,跟在张洪的后面走出亭子。 张洪对刘昭也很没有礼貌,既没有行礼,也不客气。 好像是叫一个下人一样! 刚走出亭子,遇到迎面而来的陈良。 “常侍早!” 陈良的鼻子还被塞着,立马垂手站在一旁给张洪问好。 “陈良,怎么了?” 张洪的声音本来就尖,这又抬高了一点腔调,显得像公鸡叫一样。 “回常侍,不小心碰到的!” 陈良打死也不敢说是刘昭打的。 张洪可是刘衍身边最亲近的宦官,宫中的事,只要张洪知道,事无巨细,都会向刘衍汇报的。 万一刘昭说自己揍他,那自己不完犊子了! 刘昭虽然傻,但也不是白痴到什么都不懂! “哼!没长眼睛吗?撞坏宫墙,可有得你好受的!” 张洪骂了一句,走了出去。 “是,是,小的记住了!” 陈良小声地回答。 刘昭还装做傻傻地呆在原地看着陈良。 一物降一物,癞蛤蟆降怪物。 在张洪面前,陈良真的就是孙子。 “殿下,走吧!皇上等着呢!” 张洪有些不高兴的回头喊道。 刘昭不说话,急忙跟上。 “先去看看皇帝再说!” 刘昭想着,记忆中浮现出皇帝刘衍的样子,只不过相关的事情记忆却很少。 不过样子还算清晰,喜欢穿着红色和青色夹杂的衣服,微胖,没有戴帽子。 头发很整齐地扎起来。 根据记忆,刘衍知道自己的儿子笨,曾经也有废太子的想法。 但苦于没有其他儿子,甚至连女儿都没有几个! 加上皇后柳荇去年生病亡故,崩前以废嫡长子不合礼法的理由,让刘衍答应不废太子。 又把自己的亲妹妹柳芷召进宫来成为妃子以防万一。 柳芷和刘昭同岁,从小感情极好。 此时正是十八岁的好年纪,又深得姐姐伺候刘衍的精髓,把刘衍伺候得好不开心。 真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所以刘衍便打消了废太子的想法,但却很少见他。 除非一些必须要太子参与的场合。 比如祭祀,朝拜等活动! 就算见面,刘昭也十分害怕刘衍,本来就笨,几乎不敢直视,说话就更加不敢了。 所以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大体的轮廓。 “殿下,见了陛下要磕头,知道吗?” 张洪站了下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对刘昭说道。 “是,是!” 刘昭随口答应。 “知道是磕几个吗?” 刘昭摇头。 张洪鼻子里哼了一声:“三个,不能多,也不能少!别又一直磕个不停!” “是!” 刘昭心里想笑,以前的刘昭磕头会一直磕吗? 脑门受得了吗? “还有,不可惹陛下生气!” “是!” “你别以为,你是陛下独子,陛下就不会把你怎样!” 张洪又警告道。 刘昭心里一凉。 自古太子难当,何况这个太子还有点傻! 难道刘衍还是打算换太子么? “可记住了!” 刘昭点头。 随着张洪踩着青石铺成的路一直往前走,绕了几个弯,才来到目的地。 大门开着,刘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央的景朝开国皇帝刘衍。 样子比印象中的要清瘦许多,桌子上摆放着许多奏章,看起来十分忙碌。 第4章 初见皇帝 “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张洪站在门口细声细气的说道,语气和刚才叫刘昭的语气截然不同。 甚至连声音都不那么尖了! “进来吧!” 刘衍抬头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奏章。 “是,陛下!” 张洪说完,又转身对刘昭说道:“殿下,进去吧!” 刘昭点头,跟着张洪进去。 刘衍看着刘昭,神色不变。 刘昭急忙跪下,磕了三个头。 张洪交代是三个,自然有三个的道理。 跪下太猛,磕得太响,刘昭觉得膝盖和脑门都有些痛。 刘衍微微一笑,对张洪说道:“扶太子起来!” 张洪急忙把刘昭扶起来。 “坐下吧!” 刘衍看着刘昭。 刘昭故意愣了一下,因为刘昭智力有些问题,反应当然不能显得敏捷。 否则可能就穿帮了! “唉!” 刘衍叹了口气,看了看张洪。 张洪直接拉着刘昭的袖子,扶他坐在了凳子上。 接着就很识趣地走了出去。 刘昭此时心头有些紧张,心也在怦怦直跳。 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要是惹到刘衍,那会不会也带来无法预测的后果呢? 就算自己是他唯一的儿子,会不会被杀? “今天叫你过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衍开口问道。 刘昭摇摇头。 “唉!” 刘衍又叹息了一声,刘昭的反应想必在意料之中。 “最近你读书了没有?” 刘昭摇头,记忆中刘昭确实读过书,也认识了不少的字,还会写一些简单的字。 之前的刘昭只是笨,智商不足,但不是彻底的傻! 简单的字还是能读会写的! 自己虽然读过大学,但此时也不能显露出来啊! “那你在东宫过得还好吧!” 刘昭点头。 “哎!我知道你在东宫,肯定有很多不开心!”刘衍叹了口气,“若你是个正常人,父皇我又怎么能让你受那样的委屈!” “委屈?”刘昭缩着脑袋,没有回答。 难道刘衍指的是自己娶了个那么凶狠的太子妃司马钰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要让自己娶呢? 难道有很深的利害关系? 可惜之前刘昭的记忆断断续续,对这事的前因后果几乎没有多少印象。 “算了,你这样子,只要你知道,若没有一个厉害的靠山,日后继位如何处理政事!朕也是万分无奈!” 刘昭还是不说话。 刘衍接着说道:“前日日蚀,你可知道!” “知道!” 刘昭开口点头。 日蚀不过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现象,但在这个时代,往往会认为有什么预兆! 记忆中,前日的日蚀很厉害,大白天的黑了半个时辰。 “书上说:天道,仁政不修,月之为蚀,德政不修,日为之蚀!你可知道意思?” 刘昭当然知道,但还是摇头。 刘衍也知道儿子无法回答,接着说道:“这是预兆着上天对朝政不满啊!所以才降日蚀警告朕!” “这你懂吗?” “不懂!” 刘昭摇头。 这要是都能知道,那自己不就不笨了吗?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事情!” 刘衍看儿子的样子,还是说我比较好,亲切一点。 刘昭心里一动,不会是要废太子吧! 但自己是独子,废了太子哪里找一个出来? 万一那么多妃子,谁生了一个儿子出来? 那就糟糕了! “我当皇帝以后,虽也轻徭薄赋,广施德政,但西、北、南都有异族作乱,常常犯我边界,这想做太平天子也不可得!百姓生活尚不能安居乐业,难怪上天日蚀示警!” 刘昭没说什么! 这些事情刘昭是没有记忆的,所以刘昭也不清楚刘衍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若平定异族,边境安定,那这天下便太平了,到时候百姓也将安居乐业!” “只是我不知道,将来到你的手上,这江山会是什么样?你又会把他怎么样?” 刘衍说着,看向刘昭。 刘昭没有回答。 “你知道这江山最后是由你来当皇帝吗?” 刘衍苦笑着看着儿子。 刘昭心里一紧,只是摇了摇头。 刘衍微微摇头,这笨儿子真的是笨啊! 连能不能当皇帝都不清楚! “吃过点心吗?” 刘衍微微看向门外,一缕阳光从天空中慢慢地露了出来。 刘昭摇头。 “张洪,给太子上糕点!” “是,陛下!” 张洪一直站在门外,那耳朵不是一般的灵。 说完就招呼别人去拿糕点,自己还是站在门外。 要保证刘衍叫自己能够随叫随到。 刘衍喝了一点水,揉了揉眼睛。 很快,宫女就把糕点用盘子端着到了门口。 张洪在门口接过盘子,挑了一块吃了下去,这是对食物不放心啊! 又过了两分钟,才亲自端着送了进来。 “殿下,请用点心!” 张洪把盘子放在刘昭面前的桌子上。 刘昭也不客气,这是真饿啊! 都不用装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刘衍看着儿子的吃相,轻轻叹了口气。 足足吃了六块糕点,才抹了抹嘴说道:“饱了!” “喝点水!”刘衍指了指刘昭面前的杯子。 刘昭当然不客气,端起杯子就喝。 白开水,不过似乎有些甜的味道。 看来水质还不错。 “昨夜我又梦到你娘!” 刘衍的语气有些缓慢,喝了一口水。 刘昭心里一个咯噔,看刘衍的样子,应该是有些伤感。 “她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善解人意!” “我常常记得,二十五岁那年,被陷害入狱,你娘日夜奔走,尝尽人世苦楚,才把我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可惜你却感染风寒,一病不起,虽然捡了一条命,却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再无先前的聪明伶俐!” “父皇对你娘愧疚,对你也愧疚!” “可惜你娘亲,跟我患难与共,到头来却先走一步” 刘衍说完,盯着刘昭。 刘昭心里雪亮,看来刘衍对刘昭的亲娘是真感情,于是点点头。 从话语里,大致可以清楚。 当年刘衍入狱,柳荇四处想办法营救,来不及照顾生病的刘昭。 刘昭因此变得有些笨! 这大概是高烧烧坏脑子的吧! “你梦到你娘亲么?” 刘衍又问。 刘昭只得点头。 “你想她么?” 刘昭又点头。 “阴阳两隔,我何尝不是日夜思念!” 说到这里,刘衍的眼角泛起一丝泪光。 刘昭的心里想起在后世,因为自己入狱,母亲忧劳成疾,刚满花甲便离开人世,万分难受,不由得掉下泪来。 张洪眼尖,匆忙从外面跑进来,用手帕帮着刘昭擦着眼泪。 第5章 佛经 刘衍静静的看着,沉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 刘昭的眼泪慢慢止住,张洪便退了出去。 刘衍挪动了一下身子。 “人间至亲,莫过于父子!虽然你是这样,就算你不懂,我也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刘昭看到刘衍之前的真情流露,此时心头的畏惧倒是小了不少,甚至有些亲切。 “世间皆传我受禅于周,属巧取豪夺,有悖伦常,故上苍夺你智慧,以示惩戒!” “周?西周?东周?还是武则天的周?”刘昭的脑子里快速联想。 但瞬间释然,这是平行世界,当然不是自己的历史书上能看到的。 “远古时候,成元传位于端宇,千年来,退位让贤传为佳话,其实都是粉饰,端宇之心计,远胜于我,若非用计,成元有三子,岂能将江山拱手让人?” 刘昭当然不懂成元和端宇是谁? 从人性的角度来讲,古代的王侯将相谁不愿意自己的儿子继承自己的位子! 哪有随便拱手让人的道理! 还不是利用龌龊手段巧取豪夺,然后在史书上粉饰得光鲜亮丽! “就说前朝开国天子魏昶,不过也是从夏轩手中取得,三请三让,美其名曰禅位!不过是堵天下悠悠之口罢了!” “天下易手,本是常事,上苍夺你智慧之说,我是不信的!” 刘衍的意思刘昭听得清楚,就是景朝江山应该是刘衍从魏昶后人手中夺来的,有人说闲话! 但怎么夺来,那自己还真是不清楚。 难道没有三请三让,所以天下人有说法? 于是继续傻傻的看着刘衍。 刘衍瞟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左卫将军唐郸日前遇到一个僧人,名叫释利,他说佛经中有大智慧,你天性纯良,若能诵经十部,智慧则自然开启!” “叫我来,是让我来念经,开启智慧?” 刘昭在心里想到。 那得多无聊! 这佛是释迦摩尼吗? 本事真不小,平行时空也穿越过来了? 难道他本身就是穿越者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在自己之前就穿越,连佛经都传进来了。 若是这样,不得不佩服释迦摩尼的本事。 不过正好歪打正着,自己正好可以借此慢慢变正常,那大概率就能保住太子之位了! 刘昭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些内容,不过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 “唐郸已准备好了需要你读的十部经书,从今日起,便由他教你诵读,你可要认真!” “是!” 刘昭不由得答应了一声。 “传唐郸进来!” 刘衍看儿子答应得爽快,立刻吩咐在门外候着的张洪。 唐郸看来是早有准备,已经抱着一大摞书快步走了进来,抱着书便跪在地板上叩头。 “参见万岁!” 说完又看向刘昭。 “参见殿下!” 刘昭看了看唐郸,戴着一个青色帽子,穿着一身青绿色衣服,年龄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左右。 但身体很彪悍,难怪是个左卫将军! 不过这个左卫将军是个什么官职,还真是不清楚! 带将军俩字,是个当兵的吧! 让当兵的来教自己念经? 这! 不妥吧! 又看到唐郸怀中那些经书,多得像小山一样! 刘昭不由得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释迦摩尼亲自来也读不完吧! “起来吧!将书呈上来!” 刘衍说道。 “谢陛下!” 唐郸这才站了起来,把书放到张洪手中,便退到一旁。 张洪又把书放到刘衍面前的桌子上。 刘衍随手拿了一本《正慧法经》,翻开第一页。 “佛曰:众生皆苦,无慧者最,既得缘法,慧则自启!” 又随便翻了一下,放下了书。 “唐郸,这么多吗?” “回陛下,这些只是正慧法经,其余佛经需等正慧法经诵完,释利才派人送来!” 刘衍眉头紧皱,一边看了看正慧法经,一共十本。 刘昭认识的字恐怕不足百个,这佛经又拗口,什么时候才能读得完? 刘昭心头也十分无语,按照之前刘昭的智商,要读完这十本经书,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那释利和尚敢说诵完十部经书智慧就通窍,简直就是扯淡! 这就是说,读不完是你的事! 那要是变不聪明也就不关释利啥事了? 这和尚看来很诡诈啊! 是不是想趁机接近皇帝,在政治上有所作为? 还是想借机宣传佛教,弘扬佛法? 刘衍此时冷冷地说道:“以太子现在的情况,要读完这正慧法经,你觉得如何?” “陛下,释利虽这么说,臣以为自然有他的道理!殿下如今正值青春,只要加以督促引导,就算一年一本,花上十年,也是能诵完的!” 刘衍皱着眉头:“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 嘴上说着,刘衍心里当然也不愿意相信。 但转念一想,死马当作活马医,儿子一天闲着也没事,就算认识几个字也不错! “是,谢陛下!” 唐郸心里高兴,这拍马屁又不会被马踢的本事,还得靠自己啊! “那就在东宫书房,由你陪太子每日诵读,不得懈怠!” “是,陛下!” 唐郸心里高兴啊! 皇帝这是对自己万分信任啊! 把太子弄到书房读书,读不读的,都是小事! 关键是自己可以以此获得皇帝的信任! 以后这傻皇帝一继位,那自己不就是第一权臣么? 傻皇帝管不了事,那天下不是自己说了算么? 虽然太子妃颇有心计,但终归是个女流之辈,自己要拿捏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不但权倾天下! 甚至还可以取而代之! 唐郸不敢再想下去了! “昭儿,能读吗?” 刘衍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声刘昭,叫得这么亲切,让刘昭心里一颤。 刘昭点了点头,这要读完十分够呛。 但自己可以假读啊! 既然刘衍相信诵经可以让自己变聪明,那自己何不趁机变聪明呢? 简直无懈可击啊! 只是细节上,看来还要仔细斟酌。 “去吧!好好用功!” 刘衍说完,拿起奏章看了起来。 唐郸又给刘衍行了礼,这才抱着十本经书,出门而去。 刘昭装做啥都不懂,还坐在凳子上。 张洪却走过来拉刘昭。 “殿下,请回宫吧!” 刘昭这才站起来,也不行礼,直接就走了。 第6章 父子都不行 看着刘昭的背影,刘衍重重地把奏章放在桌子上。 张洪让内侍胡林送刘昭回去,自己则又候在门外。 “张洪!”刘衍叫了一声。 “奴婢在!”张洪闪身就走了进去弯腰答道。 “朕很热,把炭火撤了一些吧!” “是,陛下!” 张洪立刻跑出去招呼人从含章殿外面把炉子里的炭撤了不少。 不得不说,这炉火的设计还真是科学,分别在四周布置了炉火,温度能传进室内,废气却排向空中。 确保了室内的温度和安全。 只是不知道炉子的材质是用什么做的。 等张洪撤了炉火,刘衍又把他叫了进来。 “佛经的事,你怎么看?” “陛下,奴婢不敢妄言!” 张洪扑通跪下。 刘衍皱了皱眉:“朕恕你无罪便是!” “是,陛下!”张洪继续跪着。 皇帝恕罪了,那便不得不说。 “佛教传入我朝,不过三五年的事,民间信众不少,都说那释迦摩尼有通天手段,信佛者能摆脱病痛折磨,脱离苦海!” “你信吗?” 刘衍漫不经心地问道。 “奴婢愚钝,了解不深!” “那就是不信了?你读过佛经没有?” “陛下,奴婢读过一部!” “说来朕听听?” 刘衍饶有兴致地喝了口水,盯着张洪。 “奴婢读过《浮屠经》,经书里描述了释迦摩尼事迹,经书中说那释迦摩尼是自他母亲的右肋出生的,一生下来就能走路,向四方各走了七步等等!” 张洪说完还没说完,刘衍就笑了起来。 “别说了!哪有人是从肋下生出,无稽之谈!” “是,陛下!奴婢也认为此书内容确有虚妄之处!” “那刚才的经书你读过没有?” “唐郸在门口之时,奴婢曾翻了一下经书!言语晦涩,所以不曾多读!” “既然言语晦涩,那你认为唐郸能教吗?”刘衍知道张洪说的的确是事情,自己也翻看了一下,要理解起来,真不容易。 “据奴婢所知,唐郸与那传经人释利交往颇深,定然有教授之法!” “唐郸还是有些本事的!三教九流都认识!” “是!”张洪心里一紧,刘衍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对唐郸不满吗? 他可是掌管东宫宿卫的! 刘衍接着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这经书只需要读,而不必理解意思呢?” “奴婢以为应该如此!佛经讲究缘法,找到殿下,那自然是和殿下有缘了!那释迦摩尼自会用法力帮助殿下开启智慧,而不必读懂!” 张洪顺着刘衍的话强行的说出自己的理解。 “哈!”刘衍笑了起来,“这释迦摩尼神通广大,若能诵经便让太子智慧开启,那朕可得好好感谢他!” “吾皇圣明!” 张洪立马磕了三个头。 “行了,静观后效吧!若这佛经全是浮夸之词,也是浪费时间!那朕非得毁了不可!” 刘衍的心里很矛盾,对佛经的作用半信半疑。 在脑海中不断肯定和否定自己的做法。 “陛下,奴婢以为,佛教虽有浮夸之处,但道理却是教人向善,信也无害!我想这正慧法经就算浮夸,也定有可读之处!” 刘衍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朕倒是望太子读经后,也能浮夸一点,那也不枉我辛苦一场!” “是,陛下,殿下若能诵读,佛经中智慧自然是会有增长的!谅那和尚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陛下!” “那再说吧!张真人配制的药物何时能成?” “陛下,张真人昨日派人前来告诉奴婢,那玉龙丹配制极其复杂,尚差神犀丹一味药,而我景朝并无此物,张真人已率弟子远赴域外找寻!” “神犀丹是什么药物?我大景朝竟然没有?” 刘昭紧皱眉头。 “张真人言,那神犀丹为尚未交配过的成年雄性犀牛肾囊,大景朝地大物博,物产丰盈,偏偏没有犀牛此等物种!” “行了!”刘衍似乎有些不高兴,“那张真人说何时能回来!” “真人说少则三年,多则五载!”张洪听刘衍语气不好,说话的声音也小了。 “三年五载?” 刘衍叹了口气。 “回陛下,此犀牛从落地开始,便需日夜看护,待到三岁,方可入药,所以需要的时间较长!” 张洪再度解释。 “知道了!” 刘衍心头十分不是滋味,原本还等着道士张宗清炼丹来给自己补身子,要是诞下龙子,那也就不太操心皇位的继承问题。 现在好了,至少还要三年。 但愿这佛经有用吧! 明知不可能,也不得不抱有一丝幻想。 “东宫那里,朕数月未曾听到消息,太子妃可有动静!” “回陛下,还没有动静!” “五年了,还没有动静!”刘衍也很无语,自己不行也就算了。 想不到儿子也不行。 还一直幻想着如果自己不能再有个儿子,那有个孙子,只要智商正常,那也不错。 反正自己正值盛年,有的是时间培养。 哪知道五年了,仍然是一无所获。 “谢才人呢?” “也是一样!殿下大婚后,便不曾去过西宫!” 张洪小心地提醒了一下。 “太子妃彪悍如此,太子又如此愚钝,当真是无语至极!” 张洪可不敢接话,一声不吭。 说下去可能就牵扯到司马钰的父亲,那可是皇帝的死党,为景朝建立立下汗马功劳,并一直忠心耿耿,当今八公之一的齐国公太尉司马北。 宦官不得干政,这是刘衍立下的规矩,何况牵扯的还是司马北,所以张洪立刻闭嘴。 “你倒是想想办法,让太子再与东宫其他宫女接触!实在不行,你想办法带太子出宫溜达溜达!若有适合的良家女子,也无不可!” 刘衍说得轻松。 这可是几手准备啊! 张洪的心里却咯噔一下,司马钰自己也惹不起啊! 要是让太子沾染宫女,那司马钰说不定会把自己杀了! 而且是杀了就杀了! 自己不过是一内侍而已,皇帝绝不会追究太子妃责任的,那就太不划算了! 不过嘴上还是马上说道:“是,陛下!奴婢遵旨!” “那你出去吧!”刘衍又拿起奏章。 “是,陛下!”张洪起身弓着腰倒退着出去。 第7章 密奏 刚出去没一会,又在门口禀报:“陛下,杨轲在殿外求见!” 刘衍喝了一口水说道:“让他进来!” “是!” 张洪话音刚落。 一个束着发髻身着黑色长衫的男人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跪下行礼。 “起来吧!” “谢陛下!”杨轲起身站立。 “坐吧!”刘衍知道他肯定有事。 “陛下,臣有事启奏!” “不是朝会,直说吧!是不是有人又拿日蚀说事了?” “陛下,日蚀之事,悠悠众口,恐难阻挡!” 杨轲是国字脸,说话看起来一板一拍,没有丝毫笑意。 “那就是其他事咯!” “是,昨日宋王府大宴宾客!”杨轲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名单,双手恭敬的递给刘衍。 “琅琊王,南庆王,东平王,山阴王,河间王,信阳王。” 刘衍念了出来。 杨轲没有说话。 “六王都去见他,这一字王的面子很大嘛!” “是,陛下!” 杨轲很简单的答应。 “宋王最近还好吗?年前不是感染风寒么?” 刘衍又问道。 “回陛下,宋王感染风寒业已痊愈,一切都好!” “你说说,这七王见面,是庆贺宋王大病初愈么?” “陛下,说了一些年轻时候的事迹,以及喝酒狎妓!” “哈哈,我这些个叔伯弟兄啊!都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唱唱跳跳,很好!”刘衍嘴角冷笑了一下。 “是!” “宋王也跟着胡闹吗?” “宋王喝酒,并未狎妓!” “司马家的女儿,果然管得严!”刘衍点点头,“司马北怎么没去?” “陛下,齐国公抱恙在家!” “哈哈!抱恙在家,当老丈人的不好意思跟着去狎妓吧!” 刘衍笑了起来。 杨轲没有作声,司马北不去的原因,彼此心照不宣。 看得出,刘衍对司马北有不满。 “对了,年前在东宫投毒的案子结了吗?” “结了!” “那背后的主谋查出来没有?” “查到了!” “哦?”刘衍显得有点意外。 “主谋并无他人!” “并无他人,御厨私自投毒的?”刘衍冷笑着说道。 这理由十分牵强。 “不错,御厨常日受太子妃刁难,故而怀恨在心,所以投毒,阴谋杀害太子妃!” “你信吗?一个御厨,从哪弄来的鹤顶红?” “臣也有怀疑,只是尚未问清,那御厨便咬舌自尽!” “那他的家人呢?” “御厨家人早已亡故!” “那是谁招进宫来的?” “是前内侍朱庆!” “朱庆?朕有点印象,都死了三年了吧!” “是!” “那就是说,都死无对证了!”刘衍皱着眉头。 “暂时没有其他线索!”杨轲顿了一下,“臣查到朱庆老家在河间,已无亲人在世!” “好吧!既然如此,也无可奈何!河间王从小和宋王关系就好啊!”刘衍说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是,河间王与宋王关系颇好!” 杨轲重复了一句。 刘衍盯着杨轲说道:“你我都清楚,投毒一事是针对太子!并非太子妃!” “臣不敢妄自揣测!” “你我同门,你的智谋,朕还不清楚么?若是没有万分把握,想必你今天也不会来见我,就不用隐瞒了吧!” “是,陛下,臣确实以为投毒针对的是太子,而主谋,必为诸王中的一人!” “你就直说是宋王吧!”刘衍鼻子里哼了一下,“去年要不是皇天保佑,朕克却大难,恐怕这景朝江山已经是他的了!” “是,陛下!陛下危难之时,诸王确实密谋过宋王接位,不过宋王再三推辞!” “推辞?司马北的主意吧!” “这,臣委实不知!” “好啦!司马北是猪油蒙了心,你也不必担忧,我要是追究他的责任,他死十次也不够!” “陛下宽仁!” “看朕现在身体康健,他们竟然打太子的主意!太子痴傻,但毕竟是朕的独子,他在,这大位还轮不到外人,要是太子不在了,这大位就难说了!” “陛下说得有理!” “太子那里,你再加派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是,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 “说吧!” “日前,臣有属下副牙门将马壮,自**武,有谋略,勇猛过人,能拉起四十钧的弩和五钧的弓,且身世清白,从不攀附权贵,臣以为此人可近身保护太子!” “你看中的人,朕绝对信任,人在哪呢?” “臣带着在宫外!” “让他进来!”刘衍的脸上略过一丝喜色。 很快,身着灰色长衫的马壮快步走了进来。 在三米外扑通跪下,声音很大,地上的石头都晃了一下。 “臣,副牙门将马壮,参加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衍点点头,这个子比门外的张洪高出了两个头。 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勇猛过人。 杨轲选人真有一套,看这样子,普通十几个人都不是对手。 “你,几岁了?老家在哪里?怎么来到洛京的!”刘衍问了三个问题 “回陛下,臣二十,老家在会原,十二岁时从军,随平虏护军平叛,后因功任伍长、什长,显宁三年长野大战,诛杀叛军百人,得平虏护军大人提拔,迁为南岭关都尉!又承蒙杨大人提拔,任副牙门将!” 刘衍点点头,独自诛杀百人,战斗力很强。 保护儿子,实在是合适不过。 “朕封你为五品虎贲中郎将,调入东宫宿卫,你去找左卫将军唐郸!” 马壮本为七品副牙门将,升为五品,顿时大感激动,急忙磕头谢恩。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好当差,你出去吧!” 马隆又磕头离去。 这升官简直不要太容易啊! 调入东宫,那是保护太子! 太子就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那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升官! 马壮边走边想着,心潮澎湃! “宋王年轻,朕的亲弟弟,心肠不坏,但恐被朕的那些叔伯弟兄蛊惑,酿下大错,你多花点心思,若有风吹草动,即刻向朕禀报!” 马壮走后,刘衍又对杨轲说道。 “是,陛下!” “那行,你回去吧!” “臣告退!”杨轲起身,行礼后快速离开。 刘衍叹了口气,为了这皇位继承,离骨肉相残就差一步了! 第8章 头上绿得发光 另一边,唐郸小跑着把书抱到东宫,在门口站着。 很快,黄门董序也把刘昭送回东宫。 “唐大人,张爷交代,殿下诵经之事,一刻也不能耽搁!” 董序慢悠悠地传达张洪的意思。 “知道,知道,多谢内侍!” 唐郸手中,递过一锭金子。 “下不为例!”董序的脸色瞬间就舒缓了许多。 “应该的,应该的!” 唐郸满脸堆笑。 在皇宫里,宦官不一定能帮得上忙,但要坏事,却是容易。 尤其是董序,中常侍张泓身边最亲信的人,唐郸就算不巴结,那也绝不愿意得罪。 “那咱就告辞了!”董序说完,挺起腰杆,走了出去。 刘昭装做没看到唐郸,就朝门里走。 “殿下,你不能进去!” 侍女孟圆圆立刻拦住,而且可以清楚的看到,门上还上了锁。 刘昭心里瞬间愤怒,但默不作声地看了看孟圆圆。 “娘娘出去办事,还没回来,娘娘说没有她的允许,殿下不能进去!” “草!”刘昭在心里暗骂,但嘴上什么也没说。 这肯定是和那御医在鬼混。 “娘娘办事去了?”唐郸问了一句。 孟圆圆点头。 “哦!” 唐郸本来是打算给司马钰报告一声的,主动让司马钰知道有这么个事。 皇上批准的,司马钰胆子再大也不敢违背。 既然不在,那就直接去书房吧! 何况以司马钰的脾气,此刻不在宫中还能去哪? 十有八九又是和人在里面鬼混。 唐郸看了看刘昭的头,这头上绿得发光啊! 刘昭当然知道,但自己虽然缺女人,也不缺这放肆彪悍的太子妃。 就装做啥事不懂。以默默的退了一步,站在一旁。 “殿下,那我们去书房,开始诵经吧!” 刘昭点点头。 书房距离寝宫有十多米,唐郸抱着书上前,很快就进了书房。 刘昭看着这书房挺大的,里面确实有很多书! 根据记忆,刘昭确实也在这里读了不少时间! 只是读不了多少书,充其量简单的学会了写一些字! 架子上摆放着什么书也不清楚。 教书先生当然很多,也很杂! 每个教书先生来都是反复的教桌子上的那一本:《三字经》。 那不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吗? 后世也有人读嘛! 不过记忆中又涌现出这里的三字经,开篇竟然是:昔盘古,开天地,造日月,创山河。 这! 完全不是后世的三字经啊? 那怎么也是盘古开天辟地呢? 这又是怎么回事? 平行空间或许最初是一样的吧! 只是在发展的过程中,走的路不同? 以后再慢慢理解吧! 这三字经包含很多内容,刘昭读到目前还没读完一半。 大多数老师教不上三天,都纷纷告辞。 实在是教不会啊! 耐性较好的就是山海! 山海? 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刘昭顿时来了兴致! 这老头名字不错,学问不错啊! 大多数字还都是山海教会的! 有机会倒要再和他好好学习学习! 还有王戍,这家伙好像脑子转得最快! 人也年轻,学识渊博,经常在刘昭面前谈论如何治国安天下。 只是讲了不少,但刘昭智商才那么点,说了也没用,反正也记不住。 好在这家伙还能年轻,又想当官,这倒是个可以好好利用的人才! 唐郸刚关上门,准备开始,却传来敲门声。 还来不及去开门,司马钰已经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头发有些散乱,脸上红扑扑的,喘着粗气。 刘昭心头一紧,这是来找事的吧! “唐郸,没有我的允许,你竟然敢擅自到书房来?” “娘娘,本人担任左卫将军,负责东宫宫禁宿卫,有问题吗?” 唐郸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行礼,这让刘昭有些奇怪。 “叔父,别装了,你那宫禁宿卫的职责,可不能擅自进入内庭,说,到底什么事?”司马钰看来也不是特别生气。 刘昭猜想两人大概很熟悉吧! “娘娘!能进内室,自然是奉旨!” “奉旨,皇上说什么?” 司马钰脸色一变。 刘衍可是许久都没有找刘昭了。 “陛下让我陪殿下念经!” “念经?三字经?这白痴别人教不会,你有本事?” “不是,是佛经!” “佛经?这白痴三字经都不会,还能背佛经,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司马钰讥笑道。 “诵读此佛经,可以让殿下开启智慧!” 唐郸轻轻的解释道。 “读佛经能让这白痴变聪明?” 司马钰提高声音。 “外面是这么说的!” “你让他变聪明!那好得不得了啊!那他日后继承大位,你就是第一大功臣,那你的日子就好过了!权倾天下?” 司马钰冷笑着,看了看刘昭。 刘昭当然什么也不能说!就傻傻地站着,还装作有些发抖。 唐郸不慌不忙,哪怕自己确实是这样的心思,当然也不会承认。 “娘娘,请看!这些就是给太子准备的书!” 唐郸根本不必解释,指着桌上的书。 “这么多?”司马钰有些意外。 “这只是十之其一罢了!” 唐郸笑着。 司马钰翻开一页,只看了一眼。 “这说的是什么,这白痴能读吗?” “殿下当然能读,只是需要时间!” “十年?”司马钰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估计,殿下如果身体康健,花五十年总能诵完!” “哈哈哈!”司马钰笑了,“五十年,五十年后,叔父的坟头树都三十米了吧!” “对!”唐郸不以为意,“娘娘有事?” “没事,你好好照顾殿下诵经,别打扰本宫休息!” “我明白!” 唐郸点头。 这女人,看样子就是在寝宫乱来,真是欲壑难填。 “那不耽误殿下诵经了!殿下,你可要好好读哟!” 司马钰一边说着一边在刘昭的脸上拍了两下,显然很开心,走了出去。 走出几步,又回头说道:“最近你去我家里了吗?” “去了!”唐郸回答道。 “我父亲怎么啦?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 “他很好啊!该上朝的上朝,该睡觉的睡觉!” “那就好,你什么时候回去,转告我爹,叫他不要再操心换太子的事情,否则我和他没完!” “我知道,哪能呢!” “你和我爹关系那么好,别当我不知道有些馊主意就是你出的,要是不听我的话,别怪我以后翻脸不认人!” “不会,不会!”唐郸嘿嘿笑着。 确实,司马钰的父亲司马北和自己关系很好,连司马钰都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 她的德性,唐郸可清楚得很。 要不是想着以后有机会当更大的官,才不用鸟她。 “那就好!还有我的事,你要是敢和我父亲说半个字,我要是知道了,你知道我的手段的,哪怕你是我叔父!” 司马钰冷笑着说道。 “知道,知道!” “哼!”司马钰说完,带着两个宫女和陈良走了。 第9章 读佛经 “殿下,我们开始吧!” 唐郸拿起经书递给刘昭。 刘昭接了过去,打开这粗糙的纸张,墨香味扑鼻而来。 “好重!” 刘昭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 “不重,不重!”唐郸嘿嘿笑着,“更重的还在后面呢!” “尼玛,要不是我穿越过来,这个时代的刘昭读这样的书,不被累死才怪!还妄想着变聪明,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刘昭在心里腹诽着,却被唐郸按了坐在凳子上。 “你打我!” 刘昭嘟囔了一句。 “哎呀!殿下,这哪是打你呢!” 唐郸完全不在意刘昭说这一句话。 “我要告诉父皇!” “啥?”唐郸眼睛一瞪,“算了,你告诉了皇上,皇上也不信你的,好好读书吧!” “我就告!” 刘昭装作十分生气。 “哎!殿下,和你说实话吧!以你现在的样子,说什么皇上都不会信的,你要是不听话,我可真的揍你啦!” 唐郸捋了捋袖子装做要打。 “打人啦,打人啦!” 刘昭大声叫道。 “打人啦,打人啦!”唐郸跟着一起大声喊叫。 刘昭很无语,这家伙看来是肆无忌惮啊! 见刘昭不喊了,唐郸阴阴笑着:“我高兴叫你殿下,惹老子不高兴,我叫你小昭子,在这宫里,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你以为司马钰那个荡妇会来救你!” 唐郸一边说一边还伸手拍了拍刘昭的脑袋。 “你这脑袋啊!比我奶奶种的西瓜还绿!” 刘昭没有说话,司马钰在印象中,确实带人在寝宫里鬼混。 还让之前的刘昭端茶倒水! 这脑袋确实是绿! “你猜那荡妇现在在干啥吗?”唐郸笑着,“说了你也不懂,那荡妇现在正在你的床上和御医颠鸾倒凤呢!” “哈哈哈哈!堂堂大景朝的太子,我真是替你不值啊!” 刘昭没有说话,司马钰如此放肆,连唐郸都知道,难道皇帝不知道么? 还是装做不知道? “还有,我可告诉你!谢婵那小娘们长得是真不赖,你要不想让她出事,就乖乖跟我念经!清楚没有!念还是不念,要是不念,老子今晚就去西宫睡了她!” 说到这里,唐郸大声的质问。 刘昭抖了一下,当然,大部分是装的。 两腿好像是在筛糠。 “我念,我念!” “我就说嘛!你虽然蠢,但对谢才人是真喜欢!”唐郸在刘昭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那就开始吧!翻开!” 刘昭只得装做笨拙的翻开经书。 “我知道这些书你也读不来,但样子嘛!你还是要装装的,起码多认识几个字也好!” “我念,我念!” 刘昭重复。 “这样就对了!那我还是很尊重你的,你毕竟是太子嘛!” 唐郸十分得意。 “殿下,跟我读!正慧法经!” “正慧法经!” 刘昭跟着读了起来,心里直想笑。 唐郸当然不知道刘昭心里想什么,摇头晃脑的读着,看起来学识真不错,竟然没有读错字。 反而是刘昭故意读错,让唐郸不断的纠正。 直到侍女前来呼唤吃饭,刘昭才读了第一段。 “尼玛真是病得不可救药,你自己念!” 唐郸真是很生气,把经书拿起来在刘昭的脑袋上拍了两下。 刘昭十分生气,真想站起来给他几个耳光。 但转念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 还是忍了下来。 “唐大人,差不多得了,就这白痴你还当真了!” 陈良也不打招呼直接走了进来。 “内侍,你有所不知,这可是皇上的旨意,我哪敢违背!” 唐郸品级高于陈良,陈良毕竟和董序不同,唐郸对陈良就没有对董序那么客气。 “哎呀!算了吧!你当咱不知道吗?你这不是糊弄陛下吗?这白痴能读书吗?何况还是这么多经书!” 陈良瞟着生闷气的刘昭。 “内侍所言,我不敢苟同!陛下旨意,我岂敢违背,何况佛经确有开启智慧的效用,糊弄一词内侍可要慎重!” 唐郸可不想在陈良面前落下口实。 “装,你就装吧!唐大人,你肚子里的肠子有多长,陈某也量得清楚!” “随你说啰!”唐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殿下,我们继续诵经吧!” “哟!唐大人,你还来真的?” 陈良讥讽的说道。 “那内侍是有事吗?”唐郸知道陈良前来,肯定不可能就是来讥讽几句。 “娘娘有事找你!你架子还挺大!” “那可不敢!”唐郸嘿嘿笑着,“内侍可知何事?” “不知!”陈良很生气的转身就走。 “等我!” 司马钰有事找自己,唐郸可不敢怠慢。 丢下刘昭便跟着陈良匆匆离去。 好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很快,孟圆圆就带人把伙食端了上来。 “殿下,娘娘吩咐,殿下在书房好好用功读书,以后便就在书房用膳!” 说完,也不等刘昭回答! 当然,也没必要征求刘昭的意思。 就让人把伙食放在了刘昭的书桌上。 刘昭看了一下,伙食不错。 有猪肉,鸡肉,还有白菜,以及大白米饭。 看来在这冬天里,素菜很少。 根据记忆,刘昭直接开吃,很快便吃得很饱。 看着刘昭吃完,孟圆圆又说道:“娘娘还说,书房有床,殿下以后就睡在书房,不用回寝宫了!” 刘昭没说话! 司马钰看来是带着姘头在寝宫颠鸾倒凤,不让自己回去,那再好不过。 否则看着那奸夫淫妇,实在是恶心。 孟圆圆说完,带着人就走了,还顺带把门关上。 刘昭便去床上躺下,睡午觉这个习惯,刘昭竟然也有! 这床虽然小了点,但是舒服。 让自己长期睡在书房,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昨天晚上会和司马钰睡一起? 想想都恶心,但愿再也不要和司马钰睡一张床,那可真要吐出来! 难道是为了传宗接代? 不过记忆中,好像昨晚司马钰确实想发生关系,无奈刘昭怕得要死,根本无力行动。 所以司马钰很是生气,还揍了刘昭一顿。 一个人睡着,真舒服! 开心啊! 可惜没开心多长时间,刚睡着不久,司马钰就回来了! 刘昭听到门响的声音,就看到司马钰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第10章 暴揍太子妃 无事不登三宝殿,看这样,肯定有大事。 刘昭心头不由得有些发毛。 “你这白痴,早上你是不是说让侍女陪你睡觉?” 司马钰嘴里说着,已经一把将刘昭从床上揪了起来。 这力气真大! 刘昭一个激灵,急忙摇头。 “兔子不吃窝边草,还撒谎!” “没有!” 刘昭心头十分恼火,这肯定是两个侍女主动交代问题的。 早上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司马钰这婆娘看来嫉妒心非同一般。 “想玩宫女,就你这废物,玩老娘都玩不了,你还想玩宫女,老娘打死你!” 司马钰一边说着,一边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 耳光已经结实地打在脸上,刘昭觉得是真疼! 草! 这耳光有些眼冒金星。 耳朵也嗡嗡叫。 孰可忍孰不可忍! 欺人莫欺头! 打胸脯、打腿都可以忍了,这打耳光! 要是把耳膜打穿孔就完犊子了。 尼玛的! 老子是太子,谅你也不能把我咋滴! 没有了我,你这个太子妃还有卵用? 一瞬间下定决心,狠狠打回去! 干他丫的! 从前的刘昭只是懦弱、愚笨、胆小,但锦衣玉食,身体当然不会差! 起码也有八十公斤! 于是对着司马钰使劲的一脚踹了出去。 司马钰万万没想到刘昭还敢还击,猝不及防,身体向后就倒在地上。 刘昭还不解恨,索性跳下床来,对着司马钰的脑袋就是一顿狂揍! 司马钰虽然彪悍,但毕竟是个女人! 只被吓得“啊啊”大叫,却根本反抗不了! 连挣扎也忘了,双手护住脸。 看来这女人最怕的不是死,是破相啊! 刘昭虽然挨了一耳光,心头十分憋屈,也可以顺便看看打了司马钰会怎么样? 一眼瞥见床前有个竹凳,顺手提起来在司马钰的身上呼了上去。 只是刻意避开了脑袋和内脏。 司马钰开始还大叫,不一会竟晕了过去。 看司马钰晕了,刘昭这才罢手! 鞋子都没穿,拉开门大叫了一声:“太子妃晕了!” 门外的两个侍女大惊,急忙跑了过来。 把司马钰扶了起来,大呼娘娘。 司马钰的头已经被打成猪头,一点也不见醒转的样子。 一个侍女看了看刘昭,从门口跑了出去。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呼喊声一出,远处跑来一个人。 刘昭看了看,是陈良! 陈良仿佛没有看到门口的刘昭,却看到屋内侍女抱着的司马钰。 “把娘娘抱回宫,叫太医!” 陈良看事情严重,回过头对跑回来的侍女说道。 “是!” 两个侍女力气也真大,一人抱着头,一人抱着脚,抬着司马钰走了出去。 “你,你竟敢打太子妃?” 陈良气得脸红耳赤,用手指着刘昭。 要不是宦官没有胡须,恐怕就要吹胡子瞪眼了。 “妈滴,死太监!太子妃老子都打了,你一个死太监嚣张个鸟!” 刘昭当然没有说话,提起竹凳朝着陈良的头上就呼了过去。 陈良猝不及防,挨了一竹凳,转身就跑。 刘昭没穿鞋子,于是把竹凳丢了出去。 砸在陈良的身上,还好竹凳有弹性,陈良只是一个踉跄,没有摔倒。 嘴里却大喊道:“太子疯了!太子疯了,快来人啊!” 陈良边跑边喊着! 刘昭索性穿起鞋子,来到书架旁,此时唐郸没在,就自由地翻了翻书! 坐等司马钰来报复,看看她到底能怎么样? 书虽多,却一本都没有读过! 当然也没心情看看! 还有放在桌子上的正慧法经,这才读了那么一点。 这佛经,读起来更是枯燥! “妈滴,那婆娘不会被打死吧!”刘昭突然想到,于是快速来到寝宫。 陈良看到刘昭走了过来,竟然离得远远的避开。 刘昭当然懒得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司马钰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不过那个姘头御医陈文正在给她掐人中。 看到刘昭进来,陈文一惊,竟然跑过来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刘昭没有说话,看司马钰的样子,应该没死吧! “皇后娘娘驾到!” 外面传来陈良的声音! “皇后,皇后?” 记忆涌上脑袋,是柳芷,那个和自己同岁的小姨娘! 也就是当今的皇后! 这个小姨娘对刘昭最好! 所以刘昭瞬间就跑了出去,冲进门外大叫:“小姨娘!” 柳芷穿着一身黄色衣服,外面还罩着貂皮马甲,盘着头发,头发上镶着一些贵重饰品。 听到刘昭叫自己,回过头来。 “昭儿,怎么回事?” “我在书房睡觉,她打我耳光!我忍不住就还手了!” 刘昭此时不由得摸着自己的脸。 此时一定要试探一下皇后的态度,皇后肯定会立刻把这事告诉刘衍。 那也就可以试探刘衍的态度! 如果刘衍听到这个消息,不惩罚自己,那就说明默许自己对司马钰动武! 那不免以后找机会要先杀了她! 就算杀不了,起码也要废了这太子妃! 但如果自己遭到刘衍训斥,那只有先韬光养晦,另作打算! 毕竟她爹司马北可是景家建朝的大功臣,而且目前仍然担任朝中重要职务,可以说,在朝中,是刘衍最信任的大臣,没有之一! 但刘昭毕竟是刘衍的儿子,根据记忆,刘衍对刘昭还是很好的! 可能出于刘昭智力有问题的原因,很少有训斥和责怪! 记忆中司马钰的母亲曾经来宫里看望女儿,说起刘衍病重,司马北打算联合别人废了刘昭,立刘衍弟弟刘衡为帝。 好在刘衍大病不死,痊愈后听到消息,对司马北的态度便有些变化。 一度让他赋闲在家,不得上朝。 但司马北何等厉害,想办法又搞好了和刘衍的关系! 至于用了什么手段,刘昭当然不知道! 司马北为什么想着扶植刘衡为帝,是因为刘衡也是他的姑爷! 也就是说大女儿嫁给了刘衡,小女儿嫁给了刘昭。 这亲姐妹嫁给亲叔侄,关系有点乱! 关键是刘衡能力很强,而且在庞大的刘氏家族里有着很深厚的根基,更有传言说刘衍父亲弥留之际,曾指定要刘衡继承自己的官职,而不是刘衍。 至于事情真假,扑朔迷离。 恐怕只有刘衍才清楚真相。 虽然后来不了了之,但也说明在儿子和司马北以及刘衡之间,刘衍当然是要儿子! 那这就是试探刘衍最好的时机! 不过司马钰听说父亲竟然要帮姐夫夺皇位,当场就炸了! 直叫着要去杀了姐姐司马玦和姐夫刘衡。 可见她根本接受不了! 第11章 拉偏架 “她打你?你还手了?” 柳芷看了一眼昏迷的司马钰,猜也猜得到刘昭被欺负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刘昭可不敢还手!只能忍气吞声! 柳芷虽然知道,可自己也刚进宫不久,刘衍不说什么!自己也不敢说什么! 而且司马北素来和自己的父亲柳骏不太对付,自己要是说司马钰的坏话,会让刘衍觉得自己是故意挑刺。 而且刘衍十分反感后宫干政。 虽然这是家事,也是自己亲姐姐的儿子,却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心里也想着,司马钰毕竟是太子妃,也不敢把刘昭打成什么样子! 何况是夫妻,就算是太子,争吵也在所难免。 刘昭又痴傻,难免要受气。 今天也是巧了,听刘衍说刘昭在读佛经,一时好奇,就赶过来看上一看。 哪知道却遇上这样的事情! “昭儿,你把太子妃打成这样的?” 柳芷虽然和刘昭同岁,但自己是他的小姨娘,身份又是皇后,所以叫他昭儿。 刘昭点头。 柳芷莫名的有一种快意。 这时又有一人匆匆赶来,刘昭一看,我靠,这家伙姓董,叫董大强,也是个宦官。 “奴婢见过娘娘!” 董大强跪下,给柳芷行礼! “董大强,以前太子妃可有打过太子?” 太子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柳芷却问说太子妃是否打过太子。 这明显是拉偏架,护着刘昭。 “奴婢不知!”董大强心知肚明,跪在地上说道。 作为司马钰的铁板跟班,虽然惹不起柳芷,但也不想出卖司马钰。 “哼,你身为东宫总管,当真不知?” 柳芷毕竟年轻,十分生气。 胸口也起伏不定。 刘昭偷瞄了一眼柳芷的样子,有些想笑。 柳芷本来就绝美的面容,加上生气的样子,显得有些可爱! “当真不知!请娘娘责罚!” 董大强继续回答。 “你!”柳芷虽然生气,但还真不能把董大强怎么样! “那你们呢!” 柳芷看向司马钰的两个侍女和御医陈文。 “奴婢不知!” “小臣不知!” 柳芷的心里其实很清楚,陈良和董大强这两个宦官、两个侍女,都是司马钰的亲信,当然不会说。 至于御医,大概也不知道宫里的事。 所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站在较远的陈良,柳芷柳眉一竖,呵斥道:“陈良,你可知罪?” 陈良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没事呢! 急忙跪下磕头道:“奴婢知罪!” “知罪,你说说你的罪吧!” 柳芷冷冷地说道。 “奴婢,奴婢说不上来!” “还敢顶撞哀家!”柳芷很生气的样子,“董大强,顶撞皇后该治什么罪?” 董大强跪着说道:“轻则掌嘴三十,重则杖毙!” “杖毙?”陈良马上慌了,“娘娘饶命啊!” “哼!你身为东宫内侍,理应服侍好太子和太子妃,现在太子被太子妃打了,太子妃又被太子打成这样,你说,这是何罪?” “娘娘,奴婢,奴婢知罪!求娘娘饶了奴婢!” 陈良磕头可响了。 “哀家免你死罪,活罪难饶!董大强,你看着办吧!”柳芷哼了一声。 董大强是东宫总管,自己治不了他,那就借他的手治治陈良,出出心中的恶气。 “是,奴婢知道!”董大强狠狠地盯了陈良一眼,陈良后背瞬间发凉。 “来人啊!将陈良拖下去,杖八十!” 这就是免了死罪,活罪难饶。 “谢娘娘!”陈良已经哭了出来,却被两个小黄门拖下去了。 不死已经不错了。 杖八十最多睡三个月! 心里头把柳芷和刘昭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八遍。 柳芷接着说道,“御医,太子妃没事吧!” “太子妃尚未醒来,不过性命无碍!” 陈文把过脉,不过是受了惊吓,昏过去而已。 “那就好,带哀家去看看!” 柳芷说着,拉着刘昭的手走了进去。 刘昭也松了口气,没死就好。 看到司马钰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柳芷真是惊呆了。 想不到刘昭下手这么重。 刘昭也很意外,被自己暴打一顿,也不至于就如此长时间的昏迷不醒吧! 难道有什么基础病? 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 刘昭胡思乱想地猜测着! 如果是真的,那在这个年代,显然没有有效的药物,这御医开的草药,恐怕疗效甚微。 说不定哪天一下就挂了! 那不是正好吗? 不过司马钰也很年轻。可能性似乎也不大啊! 想到这里,刘昭的嘴角不由得摇了摇头。。 “御医,想办法让太子妃醒过来!” 陈文又跑过去在人中上使劲地掐了几下。 司马钰这才悠悠地醒来! 第一眼看到刘昭,大叫道:“太医,那个白痴打我!给我打死他!” 陈文不敢说话,退到一旁。 侍女扶起司马钰,看到柳芷,司马钰才瞬间跪倒行礼。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柳芷点了点头,脸上已经有怒色,冷声说道:“起来吧!” 司马钰这才在侍女的搀扶下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喘着粗气。 刘昭心里真是畅快,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的反抗啊! “你,刚才说什么,要把太子打死?” 柳芷狠狠地盯着司马钰。 “臣妾,臣妾说的是陈良!并非太子!” 司马钰不由得撒谎。 “哼!陈良,你说的是谁,你心知肚明!” 柳芷没有和他纠缠,看了看刘昭。 “昭儿,你坐下!” 柳芷微微转头对刘昭说道。 刘昭顺势便坐在柳芷旁边。 一股特有的兰花香味沁人心脾,这是香水么? 还是体香! 难怪皇帝那么喜欢,闻着这味道,荷尔蒙不上升才怪。 可惜是自己的小姨娘,不然! 额,想什么呢? 刘昭的思想又跑偏! 长期的压抑,确实很想女人了! 尤其是十八九岁漂亮的女人! “太子妃,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脸肿成这个样子?” 柳芷冷冷的问司马钰。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司马钰心头一颤,知道柳芷素来护着刘昭,今天肯定讨不了好去。 刚才自己又不知道情况,还让陈文打死刘昭。 虽然扯谎扯过去,但柳芷当然不会相信。 这下有麻烦了! 第12章 对质 “启禀皇后娘娘,臣妾今日听闻太子调戏侍女,故而责备了一番!” “太子调戏侍女,谁?”柳芷看向刘昭,这怎么可能? 胆子变大了? 刘昭一言不发。 “是她!” 司马钰指着站在旁边早就吓得脸色惨白的孟圆圆。 “娘娘!”孟圆圆扑通跪了下去。 “太子素来不善言辞,你倒是说说,太子是如何调戏你的?” 柳芷的脸色更难看了! “奴婢,奴婢不敢!” 孟圆圆吓得直磕头。 “孟圆圆,你快点说!” 司马钰对孟圆圆大声说道。 那个侍女犹豫了一下说道:“清晨,太子殿下说让我们同他睡觉!” “然后呢?” “然后我们没有答应,太子就没说什么了!” 孟圆圆可不敢有半点隐瞒。 “没有了?”柳芷问道。 孟圆圆点头。 “昭儿,是这样吗?” 柳芷轻轻的问刘昭。 “是!”刘昭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侍女在宫中,早就没有人生自由,别说自己不过是开个玩笑,就算真的睡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柳芷点头,心头有些复杂。 男女之事,柳芷当然清楚,但是司马钰嫉妒也很正常。 毕竟作为太子妃,谁愿意别人和自己分享太子呢? 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孟圆圆,娇小玲珑,虽然不算漂亮,但也长得可人。 又是侍女,刘昭对她有点意思,似乎也很正常。 “后来呢?你就去质问太子了?” 柳芷接着问司马钰。 “娘娘,我只是想去问问太子,要是太子喜欢她,臣妾就遂了他的心愿!” 司马钰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柳芷的脸色。 “你倒是好心,遂了太子心愿?”柳芷嘴角不自觉的嘲笑了一下。 以你的性格,要真是孟圆圆和刘昭发生点什么,恐怕早就被你把孟圆圆杖毙了。 说得好听。 “娘娘,太子是东宫的主人,这里的一切他只要想要,也没有人会阻拦!” 柳芷没有说话。 “哪知太子不听我说完,就发疯一般,打了我一顿,还用凳子砸我的头,差点打死我了!” 司马钰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头,当时只有自己和刘昭在场,这倒与事实没有多少出入。 “太子下手确实有点过!昭儿,是吗?” 柳芷说完,嘴角一瞬间带了一点笑意,真被这么打吗? 活该啊! “是!” 刘昭点头,也差点笑了出来。 司马钰看到柳芷的嘴角带着讥诮,和刘昭一唱一和,怒气瞬间上头。 看我的笑话,我也让你不好受! “臣妾与太子成婚五年,一直未有子嗣,若是太子能与她们有个一儿半女,臣妾也高兴得很!不然,我可不想做一个不会生蛋的老母鸡!” 司马钰知道柳芷的软肋。 柳芷却脸色一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己也入宫一年多了,虽然深受刘衍宠爱,但肚子却一直不见动静。 心头正烦着呢! 司马钰这是故意羞辱自己吧! 还说是不下蛋的老母鸡! 刘昭听到司马钰这么说,就知道事情真是闹大了! 说皇后是老母鸡,那皇帝就是大公鸡了? 这女人生气起来果然是不计后果,如此这般羞辱皇后,传到皇帝的耳中,罪名就大了! 典型的自掘坟墓! 这是好事呢? 还是坏事? “太子妃,小心你说话的分寸!”柳芷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司马钰瞎说,自己可不能瞎说,这是宫中,不是市井撒泼之地。 “臣妾说的,可是实情!娘娘可别想多了!” 司马钰已经豁出去了。 “好!难道你这么好心!”柳芷冷冷地说道,“那就启奏皇上,把孟圆圆赐给太子吧!” “好啊!一切都听娘娘的!”司马钰硬着头皮回答。 “娘娘,求娘娘开恩!”孟圆圆瞬间吓得向前爬了两步,一下子跪在了柳芷的脚尖前。 “怎么?嫁给太子你不愿意?” “娘娘,圆圆不过是民女一个,岂敢有此奢望,求娘娘收回成命!” 孟圆圆说完,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 柳芷叹了口气,其实自己也是随便说说,哪能当真。 但也看得出来,孟圆圆对司马钰的恐惧深入骨髓。 要真是赐给了刘昭,那肯定会莫名消失。 “起来吧!你既然不愿意,哀家也不勉强,那你在东宫可要好好伺候好太子才是!” “谢娘娘恩典!” 孟圆圆如蒙大赦。 “刚才你说,殿下清晨出门,这是为何?” “奴婢不知!”孟圆圆可不敢乱说。 自己在司马钰手底下做事,皇后可保不了自己。 “太子妃,你可知道?” 柳芷又问司马钰。 “我,不知道!” 司马钰一懵。 “是,她让我出去的!” 刘昭立即说道。 “是吗?” 柳芷当然知道,这么冷的天,要不是司马钰驱赶,刘昭怎么会出去? “臣妾,太子要出恭,所以只好出去!” “哼!”柳芷冷哼了一声,“据我所知,这寝宫里便有出恭的地方,你让太子到外面,天气这么冷,是何道理?” “娘娘,臣妾只是在睡觉,我只是让他出恭,他却去了外面,臣妾也不知为何!” 司马钰硬着头皮说道。 “小姨娘,她还打我!” 刘昭哭丧着脸继续告状。 此时看到柳芷明显站在自己这边,那就不客气了! 落井下石,乘胜追击。 装得像个孩子一样! “早上也打你!打你哪了?” 柳芷显然怒了,这一天是要打几次啊? 一时间倒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刘昭的思路有些清晰! “这里!她还把我赶到亭子!” 刘昭摸着脸庞,还有肚子。 还是收敛一下,别说得太多。 “哼,你说,昭儿是说谎吗?” 柳芷质问司马钰。 “娘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下次再也不敢啦!” 司马钰随口说道,显然是承认她早上也打了刘昭。 但这口气里显然充满不服。 不过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柳芷的身上,倒也没有谁发现刘昭有所不同。 “身为太子妃,如此彪悍,成何体统,逼得太子清晨出门,要是出了事,谁负得了责?” “我是打了他,却没有逼他出去!再说了,他是东宫的主人,他自己想出去,我管得着吗?” 司马钰翻了翻白眼。 “这么冷的天气,他怎么会一大早自己跑到亭子里去?” 柳芷十分愤怒,却还是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毕竟自己可是皇后。 母仪天下! 第13章 让你欺负我小姨娘 “那你问他啊!揪着我不放,有意思吗?丝巾!” 司马钰咳嗽一声,侍女急忙递过丝巾。 “咳咳!”司马钰用丝巾捂住嘴巴咳了几声,又递给侍女。 侍女小心地丢在门外的一个银器里。 “好啦!那你说,刚才是你先出手打的太子吧!” 柳芷提高声音。 “当然不是,我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碰了一下?怎么碰的?” 柳芷听到司马钰的话,显然是确定她又打了刘昭。 “他又不是娇滴滴的美娇娘,一碰就碎,再说了,他还是我的丈夫,碰一下都不成吗?” 司马钰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幅你爱咋滴咋滴的样子。 这话语里,明显说柳芷是娇滴滴的美娇娘,一碰就碎。 这是讽刺,当然内心深处也包含着强烈的嫉妒情绪。 毕竟和柳芷相比,她的样貌还欠缺了一点。 “行!”柳芷转头问刘昭,“是碰了你一下吗?” 刘昭摇头说道:“她打我!” 说着还轻轻地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一下。 司马钰瞪了刘昭一眼。 “我不过是这样轻轻的扇了他一下而已!” “还狡辩?身为一个女人,还是太子妃,竟然扇丈夫的耳光,成何体统?” “皇后娘娘,他把我打成这样子,你不闻不问,身为景朝皇后,未免也太偏心了吧!” “哼,你要不先出手,太子能打你吗?难道我身为景朝皇后,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吗?” 柳芷心头大怒,司马钰的态度,那是咄咄逼人啊! “好吧,既然这么说,娘娘要治罪,就治罪好了,何必那么多话,让下人们笑话!” 司马钰依然无所顾忌的还嘴。 刘昭心头暗笑,司马钰这般蛮横,真是自寻死路,看来都不要自己想多少办法了! “身为太子妃,竟然数次扇太子的耳光,这要传扬出去,皇家的颜面往哪搁?” “皇家颜面!哼!这都要绝后了,还颜面个屁!” 司马钰已经彻底放飞自己的嘴巴! “娘娘,别乱说!”董大强脸色大变,一把捂住司马钰的嘴巴。 司马钰瞬间有些后悔,但已经说了出来,也收不回去。 旁边的侍女也吓得脸色苍白。 “哼!”柳芷站了起来,司马钰说的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刚才我还听你要打死太子,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存心让皇室绝后吧!行,我这就去启奏陛下,请陛下定夺!” “啊?”司马钰有些慌了,一时逞口舌之快,忘记了皇帝,但嘴巴还是不服气,“好吧!就让皇帝废了我这个太子妃,看见这白痴就恶心,我还不情愿当呢!” “你!”柳芷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切听万岁定夺!” 柳芷说完,出门就走。 刘昭原本以为司马钰肯定也就算了,哪知道此时却一下子站了起来。 指着柳芷恶狠狠的说道:“皇上,皇上,皇上不过天天睡你而已,你拿他来威胁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公报私仇!” “你放肆!” 柳芷意想不到司马钰竟然如此嚣张,还敢这样指着自己。 顿时气得身子摇晃了一下。 “娘娘,别说了!” 董大强吓得面色苍白,一把按住司马钰在床上坐了下去。 跟着柳芷来的两个侍女听到司马钰竟然指着柳芷开骂,不约而同扶住柳芷。 “娘娘,别生气!” “我就放肆了,你能怎样?大景朝谁不知道我父亲与国丈不和,你不过是想找借口对付我,然后再用你老子对付我父亲罢了!” 柳芷脸色惨白,刘昭一时冲动,想安慰一下。 但转念一想,现在不是时机。 “我说的有错吗?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后吗?也不想想,这景朝江山,是怎么来的?” “想当年我父亲为皇上出生入死打天下的时候,你那老子在躲在河阴县享福呢!” “娘娘,不可再说!”董大强此时真想把司马钰的嘴补起来。 这些话已经可以定性为大逆不道了,完蛋了。 “说了又怎样?皇帝当年登基,许我司马家永世无罪,你要去告,就去告好啦!皇帝还能说话不算话吗?” “你,你!” 柳芷简直已经气疯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刘昭算是明白为什么司马钰那么豪横了,原来刘衍承诺过司马家永世无罪。 难怪这么嚣张? 可以肆无忌惮说了这些忤逆的话。 这还真有点棘手! 皇上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反悔。 自己呆在东宫,有好日子受了! 刘昭不由得觉得头皮发麻,很难想象和司马钰在一起的日子,那绝对是地狱级别! 看来此刻最紧要的事,先废了她! “以前哀家听说你只是善嫉,想不到你还如此蛮横无礼,目无尊上,大逆不道,我会如实禀告皇上,请皇上圣裁!” 柳芷说完,声音有些哽咽。 紧接着一行珠泪掉了下来。 刘昭心头一痛,皇上许你家无罪,那再不揍恐怕就很少有机会了。 于是猛地站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司马钰的脸就是一拳。 “让你欺负我小姨娘!” 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一顿乱打。 “殿下,你!”董大强万没想到刘昭还会出手。 等发现的时候,司马钰的鼻血都已经被打得流在床上。 本来想去拉,但看到柳芷没有开口,身子动了一下,也不敢上前。 柳芷也没想到刘昭还会出手,司马钰被揍,心里很爽。 但此时还真不想把事情弄大。 “董大强,还不把太子拉开!” 柳芷厉声喝道。 “是,娘娘!” 董大强个子高大,力气也不小。 搂住刘昭的腰,一把就抱了过来。 当然,刘昭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让你欺负我小姨娘!” “算了,昭儿,我们走吧!我们去见皇上!” 柳芷心里有些畅快,拉着刘昭就往外走。 “嗯!” 刘昭应了一声,跟着走了出去。 “娘娘,慢一点!” 两个侍女生怕柳芷摔倒。 而司马钰被揍得鼻血长淌,在两个侍女的招呼下去洗漱。 董大强却跟在柳芷的后面走了出去。 完了,这要怪罪,自己身上的责任可不小。 第14章 镇北王请改立储 刘衍这两天都有些心烦,元日那天日蚀,一直是心头的疙瘩。 虽然自己心头不信什么上天惩罚的学说,但表面上却不得不信。 天有异象并不担心,担心的是人性。 而大臣也写了许多奏章,大多数都提到了日蚀的事情,或多或少,有人肯定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好在此时尚在正月,按照惯例,朝会要等十五以后。 但历来的惯例,日蚀月蚀都要祭天,只有通过祭天,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不过,显然有人等不及了。 午膳刚过,让柳芷去看看刘昭读经的事情,张洪前来就奏报皇叔镇北王刘烁已在含章殿等候。 果然还是来了! 刘衍心头知道,刘烁来的目的是什么! 显然,杨轲说的宋王宴会,他虽然没有参与,但背后的主谋大概就是他! 但又不得不见。 刘烁是刘衍父亲的亲弟弟,年轻时率军远征北方,景朝建立便被封为镇北王,统率二十万大军镇守北部边境。 刘衍刚坐下,刘烁就在张洪的引导下走了进来。 刘烁六十多岁,身材高大,年纪虽大,却老当益壮。 走路的样子精神抖擞,衣袂带风,脚掌踩在石头上都啪啪作响。 “参见陛下!” 刘烁单膝跪下,算是行礼。 这也是免跪特权。 朝中有这个待遇的不少,大多数都是刘衍的长辈。 “免礼平身!”刘衍点点头,“赐座!” 张洪早把凳子往前搬了搬:“王爷请坐!” “谢陛下!” 刘烁倒是不客气,大模大样的便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张洪急忙上茶。 “皇叔,数月不见,身体还好吧!”刘衍随意地问道。 “托圣上洪福,祖宗恩典,身体还勉强过得去!” 刘烁的身子不是过得去,简直是强壮得很。 “皇叔身体康健,实在是我景朝之福,北方有皇叔在,胡人可不敢越雷池半步!” “承蒙先皇恩典,让我镇守北方,这些年,北方边境还算安宁,幸未辜负先皇重托!” 刘烁一口一个先皇,让刘衍心头有些无奈。 这可是父亲的亲弟弟啊! 景朝江山建立,他是立下赫赫战功的。 要不是刘烁没有儿子,恐怕这景朝的开国皇帝,倒要换个人了。 “皇叔功劳,朕时刻都记在心上,张洪,将南方敬献来的五百斤丝绸,赏赐皇叔!” “是,陛下!”张洪说完,就跑去准备。 “谢皇上恩典!”刘烁倒是不客气,“不过此次前来,可并非为了讨陛下几斤丝绸!” “哦?”刘衍假装很惊讶,“那皇叔还有要事吗?尽管说来。” 心头却是一沉,又是为皇位继承的事吧! 去年病重,就是他带头要立宋王为帝,还拉拢了司马北。 要不是自己活过来,恐怕帝位就已经是宋王的了。 “陛下,先皇殡天之时,曾对陛下说,你与宋王,永不相负,陛下可曾记得?” “朕自然记得!宋王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无人可比,这话皇叔已问过数次了?宋王难道还差什么吗?”刘衍早有心理准备,于是反问。 “陛下明知故问,照先皇遗旨,陛下百年之后,这景朝江山自然该传给宋王才是!皇上为何还不立宋王为储?” 刘烁说得一点也不委婉。 “皇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古以来,皇位继承者均为嫡长子,朕有嫡子,为何要传位于宋王?这么重要的礼法,皇叔应该是清楚的吧!” “我自然清楚,但礼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按照陛下的说法,事事依照礼法,那便不能让那魏浩禅让帝位,这景朝也开不了国!” 刘衍眉头一皱,冷冷地说道:“皇叔,你这话可不对,朝代更替,有德者居之,前朝魏浩暴虐,横征暴敛,致使天下大乱,天下苍生十去五六,景朝代周,天命所归!与立储不可比!” “我看着景朝再不改立储,离天下大乱恐怕也不远啦!” 刘烁提高声音。 “皇叔,危言耸听!难道改立宋王为储,这景朝江山就万分牢固了吗?那宋王日后又当传位给谁?难道恢复上古时期的禅让,推举有才之人继承吗?” 刘衍心里很不爽,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因为镇北王无子,宋王从小是过继到镇北王名下的。 当然比较亲近。 刘烁迟疑了一下说道:“陛下说的,确实有道理,本来传嫡子符合礼法,但如今嫡子痴傻,陛下以为能执掌天下么?那还不是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么?” “太子虽然有些愚笨,但年纪尚轻,假以时日,自然能处理政事!” “想当年,陛下刚满二十,便率兵杀入齐阳平叛,两年后便任齐阳太守,太子如今虽十八,心智却与三岁孩童一般无二,如何能承继大位?” “古人曾说大器早成,也有大器晚成,皇叔不用太操心了!安心镇守北方,不让胡人侵我土地才是大事!”刘衍压抑着自己的火气。 “陛下,如今天下议论纷纷,都说太子不慧,招致上天日蚀,必定带来灾祸!” 刘烁显然有些激动,完全不搭理刘衍的说辞。 “仁政不修,月之为蚀,德政不修,日为之蚀,皇叔难道没有听过吗?这与太子有何关系?” “这,我当然知道,但难掩天下悠悠众口啊!” “那就由他们说去吧!”刘衍喝了一口水。 “陛下难道不知,百姓不安,则天下不安,天下不安,则景朝江山将立于危险境地,立储事小,江山事大啊!” 刘烁说着,双手已经激动得按住了椅子扶手。 “那皇叔的意思是说,如果朕不立宋王为储,这景朝江山就要灭了?” 刘衍冷冷地反问。 “陛下若改立宋王为储,则民心安定,勤于本业,国强民富,指日可待,四方异族,也不敢有不臣之心,天下归心,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皇叔,这是你一人所想呢?还是尚有其他人也如皇叔这般认为?”刘衍不得不摊牌了。 “陛下圣明,在面圣之前,老臣确实与琅琊王刘律,南庆王刘征,东平王刘循,山阴王刘行,河间王刘徜,信阳王刘复商议过。” “他们都认为应该废了太子?改立宋王为储吗?” “不错,这是宋王改立储的奏章,请陛下过目!” 刘烁说着,站起身来,双手把一封奏章递了过去。 刘衍心头十分生气,生硬地接了过去。 第15章 皇叔要逼宫么? 看着薄薄的奏疏,刘衍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放在一旁。 这是有备而来,看来宴会上喝酒玩女人,不过是想掩人耳目罢了! 除了六王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王参加了宴会而没有露面呢? 甚至连杨轲也没调查到的人呢? 这可要弄清楚! 喝了一口水,缓缓地问道:“皇叔,不知此奏疏,有让安平王过目吗?” 安平王是刘衍爷爷的亲弟弟,叔祖父,也是刘烁的亲叔叔,在皇族中德高望重,如今已九十三,几乎不参与朝政。 要是他也签名在奏疏上,那这事还真有些麻烦! “叔父年事已高,早已不问政事,颐养天年,老臣并未与叔父商议!” 刘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此事虽然没有直接和安平王说过,但是却同安平王的儿子刘德说过。 刘德并未表态。 也就是说,刘德并不赞成。 那基本上也就代表了安平王的意思。 “叔祖父年事虽高,但依然耳聪目明,继承大统这样的大事,他老人家若是不知,恐怕也难掩天下悠悠众口,皇叔还是要同安平王商议商议!” “陛下既然这样说,那老臣自然要和安平王商议!只是天气寒冷,不想叨扰他老人家静养!” 刘烁打了个哈哈。 刘衍这才翻开奏疏,前面果然是七王的名字,写道:臣等七个名字附后,奏请改立储疏。 安平王虽然年纪大,但可是有三个儿子,八个孙子。 家族中大小事务,他就是躺在床上,也会有人告诉他的。 名单上没有安平王子孙的名字,那就是说安平王家无一人掺和,说明安平王并不赞同改立储的事情。 若是他有这个意思,那自己的三个儿子至少会有一个的名字肯定也要出现在奏疏上。 刘衍松了口气,安平王不掺和,事情相对就简单一点。 奏疏上自然写了不少理由,刘衍连看下去的兴趣都没有。 把奏疏合上,放在一边,看向刘烁。 “怎么?宋王没有联名么?” “宋王并无继承大位的念想,是臣等为景朝江山考虑所写,宋王并不知晓!” “哦!宋王没有这个意思,那你们急什么呢?”刘衍心里跟明镜似的,宋王要真不想干,刘烁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为了景朝江山社稷,就算他不愿意,那也由不得他!” 刘烁说得振振有词。 “哈哈!”刘衍笑了起来,“皇叔真是忧国忧民啊!” 嘴上笑着,心里却是恼火至极,心想宋王还好不是他的亲儿子,不过是继子而已。 若要是亲儿子,那现在恐怕要带二十万大军杀进洛京抢皇位了吧! “老臣年岁已高,并无其他非分之想,能为君分忧,为朝廷出力,实在是心甘情愿!” “那你们也要问问宋王的本意嘛!宋王不表态,诸王这是要逼着我们兄弟俩同室操戈么?”刘衍冷笑着。 “不必,宋王的事,老臣可以做主!只要皇上允诺改立储,老臣立即前去让宋王前来谢恩!日后圣上一脉,与宋王子孙共享万世荣华,断无同室操戈之意!” “皇叔,若是我不答应呢?” 刘衍差点笑出声来。 若是宋王当了皇帝,以儿子的智商,能善终就算仁慈了。 还万世荣华,简直是笑话。 皇室纷争,历来是你死我亡的战争,别说亲兄弟,就是父子,也常常兵戎相见。 “皇上若是不答应,老臣定会和其他诸王继续上疏!” 刘烁倒是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皇叔,意思是要逼宫么?这难道还不是逼着朕不顾兄弟之情么?” 刘衍突然提高声音,厉声质问。 刘烁的说法,那是要死争到底不可。 “陛下,老臣一片赤诚之心,其他侄王也是如此,不过是想让这景朝江山锦绣万年而已!欲加之罪,老臣万不敢当!” 刘烁站了起来,喘着粗气。 显然,逼宫这个罪名他可不愿承担。 “皇叔为了景朝江山,真是呕心沥血,不过朕并不打算改立储,皇叔就不必费心了!镇守好北方边境才是正事,若再有非分之想,莫怪朕不念叔侄之情!” 刘衍盯着刘烁的眼睛。 刘烁还没说话,刘衍又接着说道:“皇叔也当告诫意图改立储的诸位王爷,安分守己,朕能以仁德治国,也能以峻法安国!” “陛下!宋王可是你的亲兄弟啊!江山到了宋王手里,既不负先皇遗言,又可保陛下德政永续,苍生之福啊!先皇当年遗言,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念吗?还” 刘烁躲开刘衍咄咄逼人的眼光,依然苦口婆心,语气中也透露出失望。 “皇叔,可能你已经忘了,这景朝的开国皇帝是朕,先皇遗言,我时刻谨记,宋王不负我,我也不曾有负宋王!” 又提先皇,刘衍再不客气了。 “陛下,可太子真是不智,陛下何必一意孤行!” “朕如今方四十,后宫众多,若太子真是无法启智,也会有其他子嗣继承大统!” “陛下,老臣知道陛下盛年,若要有子嗣,也不致如今仅有太子一人,唉!” 刘烁没再说下去了。 刘衍眉头紧皱,不疾不徐地说道:“皇叔,你不会是连朕的后宫私事也要管吧!先皇当年可没有此等遗言!” “陛下,老臣并无此意,但陛下去年危在旦夕,所幸皇天保佑,转危为安,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还是早做打算的好!若是陛下又有了子嗣,再改立也不迟!” “皇叔,一国储君早张晚李,一国之君朝令夕改,岂不荒唐,让天下百姓耻笑?” 这真是想立宋王当皇帝想疯了! “陛下,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啊!” “朕意已决,多说无益,皇叔请回吧!北方冷,多注意身体!二十万大军可是等着皇叔回去调遣呢!” 刘衍下了逐客令。 “陛下言重,折煞老臣,二十万大军均受皇家恩典,非老臣私属,陛下若是不放心,老臣即刻便挂印归隐山林!” “那倒不必!唯有皇叔镇守北方,我这个皇帝也才当得安心啊!” 刘衍冷冷地说道。 嘴上说得好听,只是那二十万大军早就尾大不掉,恐怕未必会听朝廷号令。 要是宋王铁了心想当这个皇帝,那二十万大军绝对就是最大的后盾。 这问题迟早要解决,但不是现在。 “唉!今日一见,你我叔侄更生嫌隙,但老臣确实是一片赤诚之心,望陛下体谅!” 刘衍没有说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刘烁长叹一口气,也不行礼,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第16章 解梦 等刘烁走了,刘衍一把扯起奏折,撕得粉碎。 这些封王,在自己的地盘好日子过腻了,竟然想逼自己改立皇储,实在是可恶,该一个个的全废了。 但这些人都是一方诸侯,手中权势极大,尤其是镇北王,统率二十万大军,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必须要解决这个事情! 不然一定是极大隐患。 别说刘昭本来就笨,继承大统,根本不能处理政事。 就算按照自己的设想,设立几个辅政大臣,恐怕也无济于事。 哪怕日后自己真的再生一个聪明的儿子,有这些个王在,皇位照样也坐不稳。 好在皇族也不是只有这七个王,最大最老的爷爷辈安平王太宰刘孚没有改立储的意思,其他皇族暂时还翻不了天! 何况同样还有同样统率二十万兵马的靖南王刘煊制衡! 但七王会不会狗急跳墙,干些忤逆的事情出来呢? 这事可耽搁不得! 是时候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了! “张洪,传朕旨意,着安平王、靖南王、太保和齐国公进宫议事!” 刘衍立刻吩咐张洪。 所以刘衍准备召见最信任的四个大臣,问问他们的意见。 “陛下,四公已在云台殿等候多时!” “什么?他们早就来了?怎么不早说?” 刘衍十分意外。 早点来那不是更好?让四公听听镇北王改立储的说法。 “正是,陛下一直在同镇北王议事,安平王说在云台殿等候,不让奴婢启禀陛下!” “行啦!朕这就去见他们!” “是,陛下!” 张洪弯着腰上前带路。 刘衍心里清楚,安平王并不想见镇北王,至于原因,大概是顾虑皇族内部的安宁吧! 安平王、太宰刘孚,靖南王、大将军刘煊,太保何治,齐国公、太尉司马北坐在云台殿一直在喝茶。 谁也不说话。 这四人,刘孚年纪最大,看着刘衍长大的,刘衍从小不听话,还被揍过不少。 所以刘衍对刘孚,至今心里都有些忌惮,但却是十分尊敬。 刘煊是刘衍的堂叔,年纪比刘衍大了十多岁,可以说是带着刘衍长大的。 年轻时带着刘衍一起南征北战,多次和刘衍出生入死。 景朝建立后便被刘衍封为靖南王、大将军,掌管南部兵马。 何治年纪也不小,快八十,既是刘衍小时候的老师,又曾担任侍中,处理国家政事经验丰富,深得刘衍信任。 因年纪大多次要辞官,刘衍都不允许。 司马北是刘衍的发小,年纪四十多岁,又是刘衍的亲家,关系十分亲近。 但自从刘衍病重,司马北意图另立继承人后,刘衍的心中对司马北便有了成见。 好在司马北主动认错,确实还需要司马北制衡朝中大臣,所以在表面上刘衍原谅了他。 刘孚和刘煊坐在左边,刘孚是刘煊的叔父,当然是坐在上首。 何治和司马北坐在右边,何治坐在前面。 看到刘衍亲自来云台殿,几人都站了起来迎接。 大家都有免跪权,只是稍稍鞠躬。 “叔祖父,已有半年未曾相见,身体还好吧!怎么这般瘦?” 刘衍一边说话,一边大步走了进来,看着骨瘦嶙峋的刘孚,拉着他的手。 “还好,人生难得老来瘦,瘦是福气啊!” 司马孚年纪大了,说话很慢,而且不停地用手帕擦嘴。 因为口水不断的流出来。 “叔祖父所言极是,快坐!” 刘衍扶着刘孚缓缓坐下。 “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人也不太清楚!” 刘孚说着,口水都淌在了衣衫之上。 刘衍拿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擦拭干净。 “叔祖父精神矍铄,实在是我大景朝之福啊!” 刘衍说完,缓缓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陛下,老臣近日屡做噩梦,梦中妖孽下凡,为祸人间,又见日蚀不祥之兆所以请三位前来,一起请陛下解梦!” 刘孚一只手紧紧地扶着椅子扶手,另一只手擦着嘴唇。 “叔祖父,不妨说来听听!做甚噩梦?” 刘衍知道刘孚的脾气,哪能是为了几个噩梦就来解梦。 “陛下,老臣健忘,只记得有妖孽下凡,而记不清楚所为何事!” 司马孚说话有些喘气,手也颤抖不停。 “那继位看看,叔祖父这梦何解?” 刘衍笑笑,看向其余三人。 “陛下,妖孽下凡,喻示朝中有奸臣作乱!” 靖南王首先说话。 刘昭点点头,看向何治。 “陛下,臣以为妖孽下凡,乃是异族作乱!” 刘衍还是没表态。看向齐国公司马北。 司马北显然心里也早有准备,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妖孽下凡是地方有官员贪墨,引起上天不满!” 刘衍点点头,这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给一个解释,怎么说都有道理。 大家都是政治高手,只要给他一个事情,他总能找出合理的理由来解释。 “陛下以为呢?” 刘孚却是问道。 大概在他眼中,刘衍既是皇帝,又是那个小时候被揍的调皮孙子。 所以问得也很不客气。 “叔祖父,近日日蚀,朝中大臣纷纷上奏,说日蚀之兆,是朝廷德政不修!叔祖父所梦妖孽下凡,也与此有关!叔祖父以为如何?” “唉!奸臣、异族、贪官污吏,陛下,这大景朝都是妖孽啊!你可曾想过缘由?” “叔祖父说得有理,是朕闭目塞听,怠于朝政,致使妖孽层出不穷啊!” 刘孚点点头:“善安啊!也不能全怪你,妖孽要生,就算是上古圣贤,也不能完全杜绝,也不必放在心上!” 刘孚倒是一点也不谦虚,还直接叫了刘衍的小名。 “叔祖父说的是!所以朕打算祭天,以向上天表达朕革新吏治、铲除奸小、守边境保百姓安宁的意志!不知叔祖父以为如何?” 刘孚当然知道日蚀要祭天的习俗。 日蚀是借口! 却也最能奏效。 既能堵天下悠悠之口,还可以借此机会实现某些目标。 实在是一举几得! 刘孚擦着口水:“祭天一事,自然是要的!只是德政嘛!陛下还是要再修修!并非革新吏治、铲除奸小就行!” “是,叔祖父!请叔祖父提点!” 刘衍回答得很是尊敬,也就刘孚敢说这话。 其他三人虽然亲近,但可不敢这样直来直去。 毕竟人家是皇上,距离还是要有的。 第17章 表态 “善安啊!提点是要提点的!哪怕你是皇帝,在我心中,你始终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善安啊!” 刘孚说话,历来都是三思过的,当然不会是废话。 这感情牌,他可是打得炉火纯青,整个大景朝,谁敢? 包括刘衍在内,四人皆是洗耳恭听。 “陛下今年四十了吧!” 刘孚年纪虽大,记忆还不错。 “是!” 刘衍点头。 “正是盛年,大有可为啊!” “是,叔祖父!” “修德重在修身,陛下身有德,方有德政!” “老臣听闻陛下常流连后宫,曾半月不上朝,此为德政乎?陛下难道忘了,周朝是怎么灭亡的吗?” “是,叔祖父,朕定引以为戒!” 刘衍脸色不变,被**惯了。 何况刘孚说的也没错。 但他怎能理解自己想要一个正常继承人的想法呢? “陛下可知天命难违,命中该有几子,早有定数,该有的自然会有,流连后宫,荒废朝政,奸邪变生,陛下也伤了龙体,何苦来哉?” “打仗要养精蓄锐,将士才有力气上阵杀敌,才能百战百胜;治理天下要休养生息,让百姓有时间劳作,与民休息,减少税赋,国家自会富强!” “若是成日打仗,将士疲乏,如何能杀敌?若是如前朝苛政不绝,百姓连休息也不可得,如何能种出粮食?终致天下大乱!” “人也同理,养精蓄锐,则阳气盛,阴气衰,阴阳协调,所求即所得;若是夜夜笙歌,掏空了阳气,阴阳失调,所以求之不得!” 刘孚当然知道刘衍还想再有一个儿子的念头,但还是说得很含蓄。 让他少在后宫逗留,养精蓄锐,有子嗣的可能性才大。 “是!” 刘衍不自觉的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每天都在告诫自己要远离女色,养精蓄锐。 这道理自己自然是懂的! 可后宫那么多娇娃,又哪里把持得住? 自己也知道长期的运动,渐渐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但越是这样,越是想难以抗拒诱惑。 见刘衍脸色有些不好看,刘孚也知道说得差不多了。 该听的自然会听,不听的多说无益。 于是开始转移话题。 “方才镇北王前来,可是表奏改立储?” 说到这,刘孚的眼睛好像都放出光来。 “正是!” 既然刘孚开口,那就说明他是知道这事的。 刘衍根本就没必要解释。 其余三人默不作声,显然对这事都有所耳闻,只不过都让安平王说罢了! “自古以来,大位继承,父传子,子又传子,江山方能稳固,陛下切不可听信奸佞之言,传位宋王,动了国本,乱了礼法,悖了伦常,那天下必大乱!” 司马北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安平王的话,既是说镇北王,那也是说自己啊! 毕竟之前在刘衍病重之时,自己确实和镇北王合作过立宋王为帝的事情。 要不是自己和刘衍关系铁,还在登基之时保证过自己永世无罪的,只怕已经被诛九族了! 刘衍当然知道刘孚说的是什么意思,自己也确实不愿意把皇位传给弟弟。 刘孚的说法,既是建议,也是表态。 毕竟在当今至亲的皇族中,刘孚德高望重,一言九鼎。 进一步确定了刘孚并不支持改立储,刘衍彻底松了一口气。 别人的话可能不一定可信,但刘孚说的话,在刘衍的心目当中,就是金口玉言。 “太子虽愚,此乃天定,只要选好辅佐之人,治理天下,保我大景江山,那又有何难事?日后若再有废太子改立宋王者,陛下当枭其首,悬于宁山!” 宁山是洛京最高的山。 “是!”刘衍点了点头,不由得看了司马北一眼。 司马北心头一颤,不过面不改色。 这是在警告自己! “哪怕是刘氏宗亲,也不能手软!” 刘孚擦着口水说道。 这几乎是点了镇北王和宋王的名了。 司马北心头一颤,姜还是老的辣。 最辣的地方还是手段! “朕明白!不到万不得已,朕也不想!”刘衍叹了口气,显然是认可了刘孚的说法。 司马北心中一颤,皇帝虽然答应过司马家永世无罪,但会不会反悔呢? “善安呐!早做打算,以策万全,刘煊,你是大将军,你说呢?” 刘孚斜着眼睛看了看坐得笔直的镇南王刘煊。 “叔父说的是,改立储之事,断不可行,储君是朝廷稳固之本,不可随意废立,陛下切勿轻信奸佞之言!” “何治,你说呢?” 刘孚这是要一个个的表态啊! 何治表情没有一点变化,说道:“安平王、镇南王言之有理,老臣也以为改立储断不可行!” 司马北原以为刘孚肯定要问自己,那自己当然也要好好表态啊! 哪知道刘孚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向刘衍。 “陛下也听到了,老臣、镇南王和太保均不同意改立储,陛下也应该早做决断,不能给朝廷奸佞留下非分之想!” 刘孚是担心刘衍犹豫不决,坏了大事。 司马北在心中怒极,尼玛的,派人把自己叫来,是来听你指桑骂槐的么? 但偏偏又不能说话。 “叔祖父所言极是,朕绝不改立储,太子虽愚,假以时日,自会有改观!” 刘衍潜意识里,还是宁愿相信那佛经真的有用。 “那祭天一事,老臣以为应尽早而为,天和,那地才和,从而也就会政通人和!初八日子就很好!” “是!” 刘衍嘴上答应着,但心里却有不同意见。 初八,现在已经是初三,那太紧迫了吧! 祭天可不是小事! 那是多么复杂的一个大工程,起码要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自己还想趁机通过祭天来敲打敲打诸王呢! “祭天,重在祭,心诚,上天自能感知,在礼节上,老臣以为删繁就简,避免铺张浪费,这也是修德!祭祀应当从快,减少朝廷负担,治理天下则应该从慢,慢工才能出细活啊!急不得的!” 刘孚仿佛看出了刘衍的想法。 “是!对付诸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 刘衍答应着,不过平心而论,以前传下来的祭祀环节实在太复杂。 要浪费大批人力物力财力,确实也该简化一下了! 那么,多派点人手,几天之内还是可以准备好的。 “刘煊,祭天一事,你认为如何?” 刘孚又慢悠悠的问道。 “叔父之言,甚有道理,臣万分赞同!” “太保呢?” 刘孚这是继续要几人表态啊! “太宰之言,字字珠玑,臣赞同!” 在刘孚面前,何治虽然快八十岁,但连老臣二字都不敢自称。 “那陛下以为如何?” 刘孚竟然又跳过了司马北。 司马北心中有气,但也不敢出声。 “那就依叔祖父的意思,祭天一事,初八进行!” “那老臣先退下了!” 刘孚说完,撑着站了起来。 刘衍急忙起身,亲自搀扶着刘孚起身。 张泓见状,急忙带了几个小黄门,把刘孚搀扶了出去。 余下三人也纷纷退下。 司马北心头虽然不爽,但也不敢说什么,匆匆离去。 第18章 告状 刘衍心头很高兴,立刻召来了中书令宋贤。 宋贤作为中书令,那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皇帝的心思,那是摸得透透的,否则也做不了中书令。 日蚀要祭天,宋贤在心里早有准备,只需要按照老板刘衍的要求,删繁就简,保持主干就行。 关键是仪式感,仪式感不能少。 花了几分钟,刘衍大概说了自己的思路,具体细节,当然由宋贤下去研究,最后由祠祭署负责完成。 正要告退,柳芷已经带着刘昭冲了进来。 “陛下!” 柳芷拉着刘昭进门就跪了下来。 “陛下,奴婢,奴婢!”张洪显然有些慌乱,本来是让皇后在外面等着召见的。 谁知道自己就闯进来了。 刘衍心情看起来不好,要是怪罪,那有得自己好受的。 “你出去吧!” 柳芷年轻,有时候确实不太理张洪。 张洪急忙退出去。 刘衍眉头皱了一下,柳芷历来宠爱刘昭,看起来有大事。 “见过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宋贤急忙行礼! 等行礼完毕,柳芷便说道:“陛下,你要为昭儿做主啊!” “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 刘衍看了一眼跪着的刘昭,难道连经书也不愿意念? 不由得有些失望。 “起来吧!坐下说话!” 刘衍说完,柳芷便拉刘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陛下,臣先告退!” 宋贤看这事牵扯到太子,那自己还是先走为妙,免得惹事上身。 “你等一下!” 受镇北王改立储的影响,刘衍本来心情就不大好,心头不免有些烦躁。 宋贤无奈,只得轻轻地再度坐下,不过身子微微前倾,可不敢大模大样地坐着。 这不是朝会,所以刘衍也比较宽松,说的事情又多,也就没有必要一直站着。 “怎么啦?” 刘衍这才问柳芷。 “太子今日,两次被太子妃掌掴!” “掌掴太子?为何?”刘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昭儿早上在寝宫没惹到她,被她无故掌掴后又赶出寝宫!” “无故掌掴?” 刘衍皱着眉头。 “太子妃,太子妃实在,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杨芷小声地又补充了一句。 刘昭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 太子妃彪悍,那是从小就知道的。 司马北和自己是发小,几个孩子的底细刘衍都清楚得很。 两个女儿,深得司马北的夫人郭筠真传,性格极其彪悍。 从小便能提刀杀鸡! 反而那儿子司马锦懦弱无比,常被大公鸡追着啄而不敢还击。 大女儿司马玦,第一次看到刘衡,便喜欢上对方! 也不管刘衡有没有妻室,自己还是个女人,便偷偷跑去和刘衡睡在一块! 不仅如此,还杖毙了刘衡原配,安邑太守浦盛女儿,浦静。 反而诬陷浦静殴打自己,不得不还手。 可见彪悍之程度! 安邑太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守,虽然心中怨恨,却也只能含泪接受了事实。 刘衍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不便插手,但心里可记着呢! 宋王企图继承皇位的思想,与司马玦的枕边风,肯定有莫大关系。 要不是少年时候与司马北约定指腹为婚,哪怕太子笨点,也不会让他和司马钰成婚。 当然,也有政治上的考虑。 以前抱有幻想,以为司马钰进宫之后可以慢慢调教,哪知道进宫之后依然彪悍。 可从来也没人来和自己说过!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刘昭痴傻,智力大概和几岁孩子差不多。 被打了,当然也不敢来告状。 在那东宫当中,当然都被司马钰控制,哪里又能泄露信息出来呢! 若是争吵,或者是骂几句,倒也正常。 毕竟是夫妻,在所难免! 但是掌掴,这性质就变了! 哪怕他再笨,他也是我儿子,是太子啊! 这简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太子,你说说,怎么被赶出去的?” “儿臣,儿臣要出恭!” 刘昭当然说出事情,虽说那时候自己不过是一个借口。 “宫里不是有吗?为何要出去?” “我,我不知道!” 刘昭实话实说,只不过尽量表现得和之前的刘昭一样。 “那后来呢!” “昭儿怕冷,就和侍女说要侍寝,陛下,你也知道,昭儿说这话也没什么大不了,谁知太子妃知道后就去掌掴昭儿!” 刘衍阴沉着脸,作为父亲,他心里此刻还真希望刘昭找个侍女侍寝,怀上个孩子也好。 只是明面上不能说出来而已。 “她还,她还!她还说孩子的事!”柳芷想到司马钰暗讽自己怀不上孩子,更是难过。 只是宋贤也在这里,她当然无法说得太明显。 不过刘衍当然清楚! 刘衍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这可是心头的大忌啊! 宋贤此时如坐针毡,巴不得能站起来离开,这是皇室的家事,自己知道得越多麻烦越大。 “这还了得,太子乃储君,如此悍妇,实在可恶!” 刘衍气愤地说道。 “她还说,还说陛下允诺过司马家永世无罪,还说天下是乃父同陛下一起打下来的!” 柳芷出于本能,当然把今日经历的一切统统说了出来。 完全用不着添油加醋,就已经让刘衍万分震惊了。 不过刘衍的脸色只是微微一变。 瞬间又恢复正常。 “陛下,请陛下做主!” 柳芷虽然没哭出来,但声音里满是哭腔,刘衍心里也不是滋味。 “宋贤,你说,你说这事该如何办?” 宋贤脑袋里早已经是电闪雷鸣。 打太子! 还说天下是司马北和皇帝一起打下来的! 这不是明摆着?茅房里打灯笼—找屎吗? 听到刘衍问话,急忙站起弯腰答道:“此乃陛下家事,臣不知!臣请告退!” 靠! 刘昭瞥了一眼宋贤,戴着官帽,胡须微长,十分清瘦。 记忆中没有多少印象! 这是个大泥鳅啊! 滑不溜秋的! “唉!”刘衍叹了口气,“朕的家事,行,你去吧!” 刘衍也知道,这事宋贤不能开口。 无论说了什么,在朝中都会成为靶子。 作为一个权术老道的帝王,宋贤这点心思哪能不知! 就算宋贤怎么说? 最终决定权还是在自己! 当然也就不能为难他。 “谢陛下,臣告退!” 宋贤如释重负,倒退着出了门。 背后已经出了冷汗。 真是危险! 见宋贤出了门,刘衍接着说道:“张洪,把那悍妇叫来!” “是,陛下!”一直守在门外的张洪立刻答复,小跑着出去了。 第19章 不能吃亏 “你坐过来吧!” 刘衍看着年轻漂亮机灵聪慧的皇后,又看看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叹了口气。 没有外人在,柳芷很自然地就坐在了刘衍的身旁。 刘衍笑着看了看她说道:“太子妃实在不像话,朕给你出气就是!” 看起来,刘衍平时对柳芷是十分的宠爱。 这让刘昭心头又放心了许多。 这可是目前自己最应该信任的靠山啊! 哪怕刘衍都没有她可信。 “陛下,臣妾,臣妾只是不想让昭儿被欺负!” 柳芷红着眼睛,看了看刘昭。 “朕知道,你们俩感情好,但是昭儿这个样子,若是没有一个强悍的太子妃,只怕被外人欺负!” “外人?外人谁敢欺负他?” 柳芷有些不解。 “有些事,朕也无奈!”刘衍轻轻叹气,“太子妃彪悍,又有齐国公撑腰,外人也会忌惮三分,不过太子妃这脾气,确实也该好好改一下了!” “是,臣妾明白!” 柳芷立即明白刘衍的心思,是担心刘昭继位后,不能处理政事,最终大权落在别人的手里。 司马钰彪悍,加上背靠齐国公,大权旁落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就小得多了。 之所以得到宠幸,除了漂亮,还要有足够的智慧,善解人意才行。 但柳芷时刻谨记后宫不得干政的金科玉律,也就不愿多说话。 刘衍也挺喜欢柳芷聪慧,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了解自己的意思。 平时如此,床笫之欢之时也是一样。 “可惜太子妃如今也不曾诞下皇孙,否则昭儿继位,朕也倒更放心了!” 后继无人,实在是刘衍心中最大的心病。 柳芷听到刘衍想要皇孙,心中一痛,眼圈一红,一行珠泪掉了下来。 自己也不能给皇帝生下皇子,皇帝肯定也不好受。 “臣妾,臣妾也无能,未能给陛下!所以太子妃今天说,臣妾是不会下蛋的鸡!” 柳芷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司马钰的话,实在是太伤人了! “这悍妇,如此可恶,岂有此理!”刘衍不由得拍了拍桌子。 本来想着教训一下就算了,说这么难听的话,岂不是咒骂自己是公鸡! 那不下重手是不行了! “陛下,臣妾实在是愧疚!” “朕不怨你,大概像叔祖父说的,命中注定吧!” 柳芷没有回话,小心地擦着眼泪。 刘衍知道柳芷的意思。 自己一年来,大半时间都和柳芷过夜,却偏偏没有动静。 大概真的是纵欲过度带来的不良后果吧! 或者是人过中年,力不从心吧! 但转念一想,自己年轻时候和柳荇日夜形影不离,情深意笃,但也只有刘昭一个孩子,那又怪什么呢? 而且自开国十年来,临幸过的嫔妃,不下百人,还就一个都没有动静! 真是命中注定,自己贵为景朝开国皇帝,却偏偏后继乏人。 刘昭听着,面上可不敢有什么表情。 这穿越还真是不错,要是有几个皇子,那自己大概就只能打打酱油,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而且小命不保的概率无限大。 而柳芷也没有孩子,对自己可是重大利好消息啊! 沉默了一会,刘衍看了看刘昭,开口问道:“昭儿,佛经你读了么?” 没有外人,刘衍的语气也变得舒缓了许多。 “读了!”刘昭急忙答道。 “懂意思吗?” 刘昭确实不懂,只得摇头。 那佛经晦涩难懂,刘昭甚至怀疑,翻译的人是不是真懂? 说到读佛经,柳芷顿时有些精神,问道:“陛下,这佛经真的有用吗?” “当然有用,只是那佛经未免太多,昭儿若是智慧过人,要读完自然也不难,可如今的情况,恐怕难以实现!看来也不能报太大的希望!” 刘衍显然是不想扫了柳芷的兴,硬着头皮说道。 “那也未必啊!”柳芷却是眉头一皱,“和尚说读完十部经书就智慧开窍,会不会读完就全部开窍,那么只要随便读一点,这智慧窍也会开一点点呢!” “这倒是有理!”刘衍点点头。 柳芷的解释,无非也是站在自己立场上,朝着有利的方向糊弄自己而已。 刘昭听到柳芷一说,顿时也立刻想到,自己要变成聪明的刘昭,这个过程也得慢慢来! 这真是个好方法啊! “我就说昭儿今天怎么会突然出手,原来是诵读佛经的缘故!” 柳芷联想到刘昭打司马钰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 开始了美好的遐想。 “这从何说起,就读了一上午而已!没那么神奇吧!” 刘衍也很纳闷。 不过人性都是希望好事发生,刘衍也一样。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顿时有些高兴。 “陛下,您不知道?今天太子妃打了昭儿,昭儿竟然还手了,而且打得还很重!后来,太子妃又侮辱我,他又动手了!” 司马钰要来对质,这话肯定是隐瞒不了的。 柳芷自然也得首先让刘衍知道。 “是吗?佛经不是讲究忍耐吗?怎么反而会暴躁呢?”刘衍真是有些不太相信,看向刘昭。 佛经虽然没有读过,但是多少也了解一点佛家的理论。 刘昭心头一紧,避开他的眼光。 但看刘衍的样子,应该也是护犊子才对。 “不错,以往昭儿在太子妃面前总是逆来顺受,今天却能还手,看来这佛经确实有开启智慧的作用!” “昭儿,你读了多少佛经了?”刘衍心头虽然高兴,但确实也不太信,转而问刘昭。 “读了一段!” 刘昭谨慎地回答,声音也很小。 “读了一段?”刘衍哑然失笑,接着说道:“你说说,今天为何要还手?” “儿臣,儿臣觉得,不能吃亏!” 刘昭故意说得简单。 “哈哈!不能吃亏,好!” 刘衍笑了起来。 柳芷也跟着笑了。 “我还以为和佛经有什么关系呢?原来只是想着不吃亏!” 刘衍心情不错。 “陛下,臣妾看这佛经确实有妙用,定是开启智慧的法门!” “但愿吧!”刘衍此时心头高兴,无论如何,刘昭敢还手对付那个悍妇,真是有长进。 假以时日,就算不会变得多聪明,但基本的处理政务应该还是可以的! 当然,这也不过是自己的美好愿望而已。 第20章 太子妃迁居冷宫 此时,张洪从门口进来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太子妃来了!” “让她进来!” 刘衍板起脸,威严地说。 “太子妃,请!” 张洪这才招呼躲在门外的司马钰。 司马钰刚进门,扑通就跪倒。 在柳芷面前他可以撒泼,在刘衍面前,那是怕得要命。 她知道自己说话太过了,这次肯定讨不了好去。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错了!再也不敢了,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嘴里说着,脑袋也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那是真磕,大理石铺成的地板被磕得啪啪响,一点也不含糊。 刘衍只看了一眼司马钰,心里顿时乐坏了! 两只眼睛发紫,脸看起来有些浮肿。 这竟然是儿子打的? 原本以为刘昭只是随便还了手,哪知道竟然被打得面目全非。 这不像是之前懦弱的儿子啊! 难道那佛经真有启迪智慧的方法? 否则儿子怎么下手这么重呢? 看来没有吃亏嘛! 不过脸上显然露出了生气的样子! “朕素来知道,你在东宫跋扈之极,万没想到,你竟然对太子下手,还说大逆不道之言,简直是罪无可恕!”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罪该万死!” 司马钰当然不能辩解,她虽然长相不好,但智商历来不低! 当然,也不会太高,否则也不至于暗讽柳芷无子,还说出不会下蛋的鸡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当然,有些女人冲动起来不管不顾,形同疯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司马钰便是如此。 此时她已恢复冷静,知道无论辩解什么都是狡辩,所以她索性根本不辩解! 而且自己本来就没有理可辩! “你知错了,朕倒要听听,你错在哪里?” 刘衍冷笑着问道。 “臣妾不该掌掴太子,也不该说,不该说,陛下许司马家无罪的大逆不道的话!” 司马钰当然不敢撒谎,但却也不敢完全说出来。 讽刺柳芷的话,那可是说自己,也就不用交代了。 刘衍的脸彻底黑了下来,柳芷当然不敢撒谎。 但听到司马钰亲口说出来,心头还是愤怒至极。 “前朝曾有女诫,书中说道,妇行第四,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你可曾知道?” “臣妾,臣妾不知!”司马钰此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陈文带过一些书来看,不过都是男女之事的图。 哪有什么女诫! 不过听到皇上开口,顿时倒是想起来,小时候父亲确实让人来教过读书。 只是还没开始,就被母亲把人赶了出去,说那书是害人的,还把书放在火上付之一炬。 那不会就是女诫吧! “不读女诫,如何知晓妇德,难怪如此彪悍!” 司马钰的性格形成,来自其母郭筠,一半遗传,一半教养。 刘衍心里清楚得很。 “父皇,臣妾再也,再也不敢了,一定读,一定读!” 在刘衍强大的气势面前,司马钰连说话也不利索。 一边说话,一边磕头。 不过刘衍看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内心更是憎恶。 年轻时候指腹为婚,全没想到,司马北的女儿怎么完全遗传郭筠的丑陋呢? 哪怕遗传司马北三分,也不至于如此黑丑。 “今天之事,实在是有辱皇家门庭,即刻起,你搬离东宫,迁居金垣城!” 其实说许诺司马家无罪,这是事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虽然暗含司马北对景朝建立赫赫大功,那也是事实,情理上还勉强可以原谅。 但让刘衍心头最为生气的是,她竟然暗讽柳芷没有孩子,不下蛋的鸡。 那不是说自己不行么? 问题是这真是自己的痛处,否则也不至于找张真人去炼丹! 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私底下也不知道把自己传成什么样了! 所以看着司马钰心头就十分窝火。 若仅仅欺负了刘昭,还可以原谅。 含沙射影的针对自己,下手也绝不留情! 司马钰虽然没有交代,可柳芷绝不会无中生有的说! “皇上,皇后娘娘饶命啊!” 司马钰彻底吓惨了,那金垣城是冷宫,多年不曾有人居住,到了那里,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柳芷有些心软:“陛下!” 原本以为皇帝最多训斥一下,哪知道竟然放了大招,直接迁居金垣城。 “朕意已决,无须多言!出去吧!” 柳芷当然不敢再多说话。 心头却也十分快意! 想起司马钰暗讽自己没有孩子,心头还是生气得不得了。 可那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啊! 隐约也猜到了刘衍生气的原因! 司马钰只得谢恩,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刘衍则阴沉着脸。 除了生气之外,也有其他考虑。 张真人的药三年不到,而且就算到了,也未必就一定有效,那必须得做几手准备。 将太子妃迁居金墉城,让太子有机会对侍女下手,要是有了后,那也不错。 何况还有那个赐给太子的谢才人呢! 听张泓说,司马钰在东宫,太子连去西宫的机会都没有! 又哪会有后代! 刘昭正值年少,精力自然是充沛的! 假以时日,或许便真能诞下皇孙。 改立储的那些个诸王就更无话可说了! 那么,张真人的药有效无效也不就不重要了。 景朝江山传承的念头时刻萦绕在刘衍脑海。 正想到这里,张洪却通报道:“陛下,齐国公在宫门外求见!” “哼!”刘衍哼了一声,“他的消息倒是灵通!回家屁股还没坐热又回来了?” 司马北在宫中的眼线很多,要听说这事并不困难。 何况在通知司马钰的过程中,司马钰肯定也会让人去通风报信。 不来才怪呢! “陛下,那我转告司马齐国公,让他回家!” 张洪看刘衍脸色不好看,急忙揣摩他的心思。 “罢了!让他在外面候着!” 刘衍虽然对司马北之前意图改立弟弟刘衡为储君的事情有意见,但念在他是开国第一功臣,对自己还算忠心的份上,答应见他。 但也要好好的敲打敲打,镇北王联合诸王预谋改立储,肯定和司马北有过联系。 要是不敲打,一不小心又跑去和镇北王眉来眼去,可不是好事! 第21章 想起穿越前 “陛下,臣妾先告退了!” 司马北来说事,柳芷就知道自己时候离开了。 刘衍点点头,柳芷看了一眼刘昭,自己从侧门便走了出去。 刘昭看了看刘衍,司马北来的目的很明显,不知道刘衍会如何应付? 可千万别被司马北求几句,就不让司马钰去冷宫了! 刘衍也正好看了过来:“你怕司马北吗?” “儿臣,儿臣不怕!” 刘昭不明白刘衍为什么那样问! 但却不得不答。 “对,有朕在,你无须惧他!在我面前,他是臣子,在你面前,他同样也是臣子!” “是!” 刘昭没有多说话。 刘衍却发现儿子的眼神好像是比以前更灵光! 难道那佛经真有无上的法力? 不至于吧! 就一上午,而且才读了一小段。 那释迦摩尼真有那么神奇? 还是说儿子发育缓慢,突然就开窍了! “你告诉父皇,早上你让侍女和你睡觉,你是真的喜欢那个侍女吗?” 都已经把司马钰迁居金垣城,那侍女的事情,自己可以安排。 只要儿子确实喜欢就好。 刘昭摇头。 也不知道刘衍是什么意思? 刘衍很无语,难道这还让自己说明白吗? 看来脑子还是一样的不甚灵光。 “你的东宫的主人,东宫的一切都是你的,就算那些侍女也一样!明白吗?” 刘衍不得不进一步解释。 刘昭还是摇头,心头却是明白了刘衍的意思,但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过。 刘衍很泄气,摇了摇头,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其实一个侍女而已,你若是想和她睡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父皇也不责怪你便是!” 都说到这个程度,应该明白了吧! 刘昭这才点点头。 刘衍想要孙子的心情,已经让他彻底不顾及什么礼法不礼法的了。 按理说,继承人要找太子妃,日后的皇后生的嫡长子,但这条路现在明显行不通,只要是刘昭的种,管她是谁呢! “谢婵呢?你们有多久没在一起了!” 谢婵是刘衍在刘昭大婚前赏赐的熟悉房事的才人,和刘昭那是有过数月的床笫之欢的。 刘昭不会忘了吧! “儿臣,不记得!” 刘昭的记忆中其实清楚得很,从和司马钰成婚之后,就没有见过谢婵。 五年了! 那时候刘昭才十三岁,开始确实是什么都不懂! 其实谢婵也不懂,只不过年纪稍比刘昭大了两岁,除了本能之外,还有一些老宫女的指导,两人在一起几个月,算是彼此都很开心。 记忆不断浮上脑海,之前的刘昭,那是食髓知味,虽然十三岁的年纪,在现代看起来还小。 但在这个封闭的时代,也勉强算是成人了! 大概也和刘昭幼时便锦衣玉食,营养丰富有关。 身体的发育比普通人要提前一些。 只是后来和司马钰成婚之后一切都变了。 刘昭脑子不够用,但谢婵那么漂亮,性格温柔,自然十分喜欢。 所以谢婵小鸟依人、善解人意的性格还是深深地刻在脑海之中。 司马钰剽悍,又天生欲望强烈,刘昭本能地害怕,逐渐也就没有任何兴趣。 就算被司马钰强迫了几次,那也是草草了事。 到后来司马钰也懒得强迫,开始和御医陈文勾搭。 刘昭傻乎乎,也不当一回事。 反正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和别人怎么弄都无所谓。 本来要去找谢婵,司马钰不让,刘昭的智商不足,当然也不敢违逆。 不过此时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好啦!父皇知道以前你被太子妃管着,见不了谢婵,如今太子妃去了金垣城,你可以去见一下谢婵!也可以呆在一起几天,佛经嘛!你可以带着去读!” “是,父皇!”刘昭心里一动,穿越过来,有这么年轻强壮的身体,确实需要释放一下啊! 不由得脸上有些喜色。 “告诉父皇,你喜欢和谢婵在一起吗?” 刘衍看着刘昭,掩饰不住的喜悦,不由得有些想笑。 “喜欢,喜欢!” 刘昭连说两个喜欢,嘴上也笑了出来,这才符合当前刘昭的智商啊! “那就好!” 谢婵之所以赏赐给刘昭熟悉房事,那也是因为谢婵本身贤惠温柔,是绝对不会欺负刘昭的! “还有,要是谢婵那里不想去了,东宫里的那些侍女,都是你的下人!无论你怎么对她,都是应该的!” 刘衍很有深意地看着刘昭,再度重复了一次,希望刘昭能记在心里,回去好好实践一下。 刘昭当然知道刘衍的意思,这是要自己遍地撒网,集中捉鱼啊! 但那两个侍女自己是真不感兴趣。 主要是样子长得实在不符合自己的标准。 早上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若是长得漂亮,那也不是不行! 这种看见漂亮女人就想上的思想,对十七八岁直至二十几岁的男人来说,完全觉得不可思议。 但刘昭穿越前已经也是接近四十岁的人啦! 长期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早就消耗了年轻时候的激情,想起争吵时,妻子那些恶毒的话语,句句刺在心头,婚姻名存实亡。 而且,三十多岁的女人,欲求多,嘴毒,多少的脂粉也掩盖不了容颜变老,再也回不去曾经。 夫妻之间该有的生活,都成为了任务。 但大家显然都不满意! 这是年轻人无法体会到的。 离婚后,刘昭开始了自由的放纵,完全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 青春美丽充满的女孩子,是首要的选拔条件。 简单的肉体关系,没有那么多的思想负担。 或许正如某部电影上说的,一直在找初恋的感觉。 那充满弹性的皮肤,那刚刚萌发而容易满足的欲望,那在一起感觉自己都年轻二十岁的情调。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无法给予的。 虽然有时候也感到空虚,找不到年轻时初恋的感觉,却还是毫不后悔。 权力是个好东西,刘昭在十几年的时间里,确实大权在握。 创立并发展成价值千亿的公司,刘昭大权在握,决定着上千人的前途和命运。 同时也挥金如土。 钱不是万能的,但对付女人,却是最有效的。 漂亮的女孩子根本不用自己去找,一个接着一个,自然会送上门来。 那个女秘书,喜欢和自己在办公室浪漫! 为此还专门在办公室打造了一个豪华套间。 后来刘昭给了资金,辞职创业去了。 那个娇小的护士双双,总是喜欢穿着护士服! 刘昭帮忙转了正,还当上了护士长。 那个清冷的女教师大幂幂! 白天高冷,晚上却无比的狂野。 有刘昭的关系,调到了市级重点高中。 那个喜欢蹦迪的小敏? 欲望实在是超出想象。 刘昭出钱给她开了个慢摇吧,当起了老板。 还有那一门心思要环游世界的果果! 几个月见不到一次,见到一次也是敷衍,拿钱就走人。 性格不一,但她们都有一个特点:漂亮。 而且喜欢刘昭的权力! 早就知道自己的公司的钱,自己也不能乱花,但已经花了,只能坐牢。 公司也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而这些女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人走茶凉,刘昭半点抱怨的心思都没有。 这辈子狂过、玩过,够了! 这两年,却早已经忘记了温柔的滋味。 若没有穿越,这辈子大概都要流在那神秘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浑身一热! 之前刘昭和谢婵缠绵的回忆涌上脑海,那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谢婵了! 不能浪费了这么年轻而又强壮的身体。 只是之前毕竟是那个刘昭,自己去和她发生点什么,会不会有些膈应? 转念一想,这有什么? 自己不就是刘昭么? 屁股决定脑袋的事情,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干! 反正身体是一个,只不过感受可能不一样罢了! 第22章 你要抗旨吗 刘衍又沉思了一会,说多了儿子也未必记得住。 只要他的原始本能发挥就行了! 至于后果,那是以观后效吧! “张洪,让齐国公进来吧!” 得到召见,司马北已经小跑地跑进来跪下。 司马钰说的那些话,董大强早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司马北。 司马北自知此事难办,弄不好女儿的太子妃之位不保,也顾不得免跪特权了! “万岁,臣教女不严,令太子殿下受辱,臣罪该万死!” 一边说一边磕头。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磕头的姿势和司马钰一模一样。 “子闾啊!你如此聪明的人,怎会有如此泼悍的女儿呢?” 刘衍看着磕头的司马北,也没让他起来。 而是称呼他的小名。 这个意思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司马北心中顿时知道,麻烦大了! 刘衍都是在十分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如此亲近的称呼。 “臣愚钝,教女无方,请万岁责罚!” 司马北只是磕头。 “责罚你,那倒不必!”刘衍冷冷地说道,“我已让瑾瑜即刻迁往金垣城居住!” 司马钰的小名叫瑾瑜。 “万岁英明!”司马北本来确实是打算求情的,但听到叫了自己的小名,也叫了女儿的小名,那就说,已无转圜余地。 这个时候再求情,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何况要不是自己的关系,就凭司马钰说天下是自己跟着打下的话,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谢万岁恩典!” “还有其他事吗?” 司马北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如果这点心思都猜不透,那也不会得到刘衍的信任。 “臣教女不严,辱没了皇家颜面,臣奏请辞去太尉一职,回老家终老天年,请陛下恩准!” 司马北试探刘衍对自己的看法。 如果准了,那就说之前自己意图立宋王为储君的事情,刘衍记恨在心,此刻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而如果不准,那就说明刘衍虽然有意见,但还是信任自己,只要以后自己别打储君的主意,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子闾啊!朕知道你的心情,但朕不准!”刘衍脸色缓和了许多。 司马北这招无非是以退为进,虽然很假,但刘衍心头舒服。 “求陛下恩准!” 司马北心头松了口气,可还是又匍匐着再磕了一个头。 “这朝中,还有许多大事要你处理,你要辞去太尉,是想让朕一个人累死吗?还是说,你那齐国封地,比朕的江山还重要?” 刘昭说着,嘴角带着一些讥诮。 “陛下,臣不敢!臣若能为陛下分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眼下,小女失德,为父的难辞其咎,若不惩戒,恐难掩悠悠众口!” 一边说一边眼泪掉了下来。 刘昭认真的听着,这老头真是个厉害角色啊! 这么大岁数,还说流泪就流泪了! 难怪刘衍那么信任他! “朕岂是害怕悠悠众口的皇帝?”刘衍冷冷说道,“朕不但不罚你,还要赏你!” “赏我!陛下,折煞微臣了!” 司马北诚惶诚恐。 “朕常念起你的开国之恩,如今朕坐拥天下,而你不过一个小小齐国封地,实在是委屈了你,明日起,越国丘山县一并赏赐给你!” “啊?”司马北大吃一惊,“皇恩浩荡,臣不敢再有奢求,望陛下收回成命!” 这是记恨司马钰说的共同打天下的话吗? “瑾瑜所说,也不是全无道理。” 刘衍接着说道,眼睛死死的盯着司马北的脸。 司马北已经吓破了胆。 刘衍说的话,摆明了说自己有谋逆篡位的野心啊! “陛下,瑾瑜所言,全是胡话,请陛下开恩,臣罪该万死,臣愿交出齐国封地,回乡养老,请陛下恩准!” “交出封地,回乡养老,你是想让朕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吗?” “陛下,臣绝无此意,臣感染风寒,身体孱弱,臣只想回乡终老,求陛下恩准!” 司马北说着,眼泪是哗哗的往下掉。 刘衍冷冷地接着说道:“天子无戏言,朕怎能出尔反尔,岂不遭天下人笑话?小小风寒,还能把你怎么样?你要抗旨么?” “臣不敢,臣不敢!”司马北已经脸色苍白,嘴唇哆嗦。 “那就领旨谢恩吧!” “是,谢陛下,臣永世不忘陛下大恩!” 司马北不得不接受,只是接下来刘衍要怎么对付自己,自己也拿不准! 虽说承诺过司马家永世无罪,但人家是皇帝,嘴上说着天子无戏言,但要反悔,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行了,起来坐着吧!” 刘衍这才让司马北起来。 “臣见过太子!” 司马北看刘昭盯着自己,不由得又要磕头。 虽然他傻,但皇帝不傻。 这礼节当然免不了! “恭喜岳丈!” 刘昭却笑笑说道。 “折煞老臣,折煞老臣!”司马北本来只是想礼貌性的做个样子。 被刘昭这么一说,不由得真叩头起来。 心里却咯噔一下,这什么意思? 主动恭喜自己,还叫自己岳丈? 这是皇帝老早就交代好的吗? 还有那个笑容,怎么有点怪异? “亲家,起来吧!” 刘衍不由得看了看儿子,今天是有些不一样啊! 司马北再度谢恩起来坐下! 又看了看刘昭。 “亲家,你看太子今天是否有所不同?” “陛下,臣觉得太子今天精神抖擞!” 皇帝能叫自己亲家,自己可不敢乱叫。 虽然看起来太子也没什么变化,但皇帝既然问了,那就说明皇帝需要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自己当然清楚。 “确实!”刘衍点点头,“你可知为何?” 司马北一说,刘衍又看了看刘昭,好像精神确实不错。 不然也不至于把太子妃揍成猪头啊! “臣听说唐郸教授太子诵读佛经,能增长智慧,看起来这佛经大有效用!” 司马北和唐郸关系非同寻常,自然知道唐郸拿经书给太子读的事情。 当然隐瞒不了,实话实说。 刘衍的意思当然是佛经有用了! 那就顺着他的意思! “对,你说这佛经却也神奇,太子只读了一早上,似乎便有所领悟!” 刘衍嘴上笑着,看司马北怎么说。 “恭喜太子殿下,那真是太子的福气!是我大景朝的福气!”司马北急忙恭喜。 “也可能是朕的错觉吧!”刘衍又叹了口气。 “臣以为,那释迦摩尼佛大慈大悲,普度众生,既然能将经书传之于世,而信者众多,自然有他的道理!” 司马北也只好继续和稀泥。 别说刘昭本来就笨,就算是聪明人,要想读完十部经书,又谈何容易! 唐郸真是煞费苦心啊! “信者很多吗?朕怎么没听说?” 刘衍又问道。 “臣不敢有半句虚言,那释迦摩尼像,在洛京,十户人家有三户都供奉,或为前程,或为生计,或为子嗣!” 司马北嘴上说着,其实也是瞎扯。 释迦摩尼像确实看过,但要说洛京有三成,那也是杜撰出来的。 还有拜佛的目的,倒也是听唐郸说的。 唐郸又是听那和尚释利说的! “那这释迦摩尼还真是神通广大!”刘衍心头颇不以为然,但嘴上却没有多说。 百姓喜欢释迦摩尼是好事,这佛看起来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又对刘昭说道:“昭儿,你回去吧!快快把经书读完!” “是,儿臣告退!” 刘昭急忙站起来鞠躬离开。 “岳父,我先走了!” 这话不过是后世的一句普通的告辞,刘昭顺口就说出来了! 司马北却有些懵了。 以前这傻太子没有人提醒,是不会主动行礼的? 莫非那经书真的有用? 不会吧! 第23章 劝说太子妃 “娘娘,别哭了!倒不如想想办法!” 东宫,司马钰坐在床上大声痛哭,屋内的东西被砸得乱七八糟,两个侍女根本不敢进屋! 只有董大强敢上前安慰。 陈良被打得遍体鳞伤,至少要休养上几个月,董大强只有自己来服侍司马钰。 “你说,我要怎么才能不去金垣城?” 司马钰的眼睛此时肿得只能睁开一点缝隙。 “娘娘,皇上金口已开,恐怕很难改变主意了!” “放屁!”司马钰怒骂了一句,“难道我爹说了也没用吗?我爹可是开国最大的功臣啊!” 一边说一边又把梳妆台上的一个东西朝着门口砸了出去。 两个侍女在门外瑟瑟发抖,生怕司马钰冲出来把怒气撒在自己的身上! “娘娘,这次是有点过,以我之见,明公去了恐也无用!何况还有皇后娘娘呢?你说那话,她能不生气吗?” 董大强嘴角冷笑着,把梳妆台上的一个翡翠发钗递给司马钰,让她丢。 司马钰看了一眼,狠狠地又放了回去。 那发钗实在是贵重,丢出去肯定就碎了。 “哼!柳家就没一个好人!才会生出这么无能的蠢货!”司马钰找着能摔但不值钱的东西,“现在这个小贱人,连生也不会生!” “娘娘,小心,别乱说!现在皇上可是很听她的话的!”董大强劝道,外面可是有两个侍女在听着呢! “唐郸呢?去找唐郸来,他肯定有主意!” “他早上说要教殿下诵经,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你快去看看,他一到马上叫他进来!”司马钰实在是等不及了。 话音刚落,外面倒传来了侍女孟圆圆的声音:“娘娘,唐郸在外面求见!” “快叫他进来!”司马钰大喜。 照理说唐郸并非宦官,没有圣旨,一般是不能与宫中女眷单独见面的。 但此时唐郸深受刘衍信任,封为左卫将军,负责东宫的宫禁宿卫,刘昭又是白痴,啥都不知道! 此时又打着教授太子诵经的旗号,所以唐郸在东宫自然可以随便进出! “仁公,你可来了!”司马钰几乎是跑了过来。 此时有求于人,态度当然不同于之前。 “见过娘娘!”毕竟有其他人在场,唐郸不得不行礼。 要不然以他和司马钰的关系,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 毕竟唐郸和司马钰的父亲司马北关系特别好,按辈分可是大了司马钰一辈。 “你们都出去!谁要是多嘴,我就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司马钰恶狠狠的对侍女说道。 侍女当然求之不得,小跑地跑了出去。 董大强是心腹,自然不用走! “仁公,你快想办法!” 侍女走开,司马钰直接就撒娇了。 “娘娘,坐下听我说!” 唐郸也很无语,要不是自己和司马北关系好,也为了自己的前程,才不想趟这趟浑水! 司马钰只得坐下。 “这事我已和明公商议过,目前只能暂时迁居金垣城,别无他法!” “我爹没去找皇上吗?” “当然去了,不过依我估计,明公此去不会有转圜余地!” “为何啊!他们可是发小,而且这景朝江山,我爹可是开国功臣!” “如果不想被诛九族,这些话以后再也不能说!” 唐郸冷冷的警告司马钰。 “那不是事实么?天下谁不知道?” “你身为太子妃,难道就没想过收敛一下自己的言行吗?要不是明公和皇上关系非同一般,你今天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杀十次都够了!” “那我知道错了,以后不说就是了,但金垣城那地方风沙大,打死我也不去啊!” “违抗圣旨,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 唐郸真是耐着性子做司马钰的思想工作。 “我知道啊!那你就不能再帮我想想办法吗?就算罚我回家呆着也行!那地方以前死过人,肯定有鬼!我害怕!” “回家?皇上让你去金垣城,你已经是万幸了!不要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安心的去金垣城呆着,过一段时间,等皇上气消了,明公自会想办法让你回来!连皇帝你都不怕,你还怕鬼?” 唐郸冷笑着说道。 “刘衍这老东西不念我们司马家的功劳,那我就去死在他的面前!变成鬼吓死他!” 司马钰跳了起来。 唐郸眉头一皱,抬起手来,不过想到司马钰的身份,又缩了回来。 称呼皇上为老东西,那真是找死了。 董大强一把捂住司马钰的嘴巴,经过这一闹,谁也无法保证皇帝不会派人来监视。 要是听到刚才说的话,那就彻底玩完了。 “娘娘,唐大人说得对,你不可如此任性,否则难免招来祸患!” “让开!”司马钰一口咬在董大强的手上,董大强吃痛缩了回来。 “他想让我死,那我就死好了!” 司马钰说着,一把扯下床上的带子就从脖子上套。 不过套了几下,都没套上。 唐郸摇摇头,没有阻止。 世上再没有人比司马钰怕死了! 司马钰又套了几下,有些痛,就丢下带子。 “我要去见我爹!”司马钰说着,从门外就跑了出去。 “娘娘不可!” 董大强一把抱住司马钰,拽回来坐在床上。 唐郸冷冷的看着司马钰。 “你还不知道你今天说的话给你爹带来多少麻烦吗?这时候再找明公,是想把明公逼上绝路吗?” “有那么严重吗?说过司马家永世无罪的,难道刘衍还反悔不成!” 司马钰还是揪着这句话不放。 “妇人之见!伴君如伴虎,你有没有想过,就算皇上不反悔,朝中那些大臣巴不得你们司马家出事,你再闹下去,惹得皇上恼怒,不用皇上开金口,也会有人去对付你们家的,到时候我看谁也不能善终!” 唐郸 “那真没有别的选择吗?” 听到后果严重,司马钰不得冷静下来。 “对!”唐郸不想再废话。 “那我爹去找了他,会不会被他怪罪!” 撒泼了一通,司马钰脑子逐渐清醒。 “圣意难测,很难说!” 唐郸此时并不知道刘衍不但没有降罪司马北,反而增加了封地! “那要是我去了金垣城,这太子妃的位置换了别人,以后怎么办?” 司马钰擦干眼泪,开始思考很现实的问题。 刘衍武功文治都很有建树,深得臣工的拥护,说话一言九鼎。 儿子虽然傻,但毕竟是太子。 “换太子妃,不是那么容易,你就放心吧!” 唐郸嘴上说着,心头却不以为然。 如果皇帝真的要换,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么说无非就是哄哄司马钰而已。 第24章 让皇帝绝后吧 “那个白痴,我恨死他了,他要不是太子,我现在就去把他像杀鸡一样杀了!” 司马钰从小便能杀鸡,在宫里,侍女让她稍不满意,也随时杖毙。 杀人对她来说再平常不过。 “哼!”唐郸冷笑一声,“知道人家是太子就好,没了太子,哪里又有太子妃?” “仁公说得都对,但金垣城,我就去吧!”司马钰继续嘟囔着。 “金垣城也是皇宫,无非就是偏僻了一点,到那里好好休养一下身心也未尝不是好事!” 唐郸终于松了口气,只要她想通就好办! “对了,这个蠢货今天怎么会对我动手?我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你那个什么破经书真的有用?”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唐郸冷笑了一下。 “什么话?” “兔子急了还咬人!”唐郸鼻子哼了一声,“太子虽然智力有点问题,但不是完全的白痴,是你欺负得太狠了,那佛经!哼!” “好吧!我忍!”司马钰听到和佛经没有关系,也就放下心来,“只要那佛经真没什么作用!” “放心吧!别说是佛经,就是那释迦摩尼佛来了,也不可能将太子变聪明,只要你再金垣城修身养性,不要再彪悍无礼,皇上就会让你回东宫来的! “要我装可以,要我改没门!” 司马钰没好气的说道。 “唉!”唐郸无奈地叹了口气,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说的是她吧! “仁公,我以后要做了皇后,一定不忘仁公大恩!封你为镇国大将军!” 司马钰此时起身,给唐郸行礼。 “我们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唐郸笑笑,这野心还不小啊! “是,还是仁公懂我心思!” 司马钰眉开眼笑,只不过由于面部浮肿,笑容看起来有些恐怖。 “去吧!以皇上和明公的情分,你不会呆很久的!” “可是,那柳皇后要是作妖想把我这太子妃换了呢!皇上可是很听她的!” “你错了,当今朝廷,皇上大权在握,明公又是开国功臣,换太子妃关系到国家社稷,哪有那么容易,想换就换的?” “好吧!我知道了!那你可得和我父亲早日让我回来,我始终担心这东宫主人的位置,被人抢了!” “放心,不出三月,我保你回来!” “多谢仁公!” 司马钰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董大强,我去了金垣城,你给我看好了东宫,要是那白痴敢去找谢婵,你就给我想办法把那女的杀了!” “是,娘娘,我知道该怎么办!”董大强看了一眼唐郸。 唐郸大概知道一些董大强的本事,在太子妃面前也不用自称奴婢,而是自称我了!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唐郸,那谢婵的安全要不要考虑一下! 要是董大强真的杀了谢婵,那自己就失去威胁刘昭的借口了! “老子不行,儿子也不行,就让他绝后吧!” 司马钰狠狠地说道。 “娘娘!该收拾东西了!”董大强再次提醒。 司马钰心头也是无语,太子和自己成亲三年,就没一次完整的行动。 连自己私会御医,御医已经是深耕细作,可自己的肚子竟然也没有动静。 会不会是自己的问题呢! 唐郸却一言不发,他的想法和董大强完全不一样。 董大强是宦官,没有后代,一辈子都要靠着司马钰混饭吃。 而自己不一样,自己还有儿子,还有孙子。 还有传承! 皇帝肯定是想要一个继承人。 无论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孙子。 谁要是能帮上这个忙,那肯定就是皇帝的恩人。 荣华富贵,那是享受不尽的,子孙后代必然也深受其惠。 “仁公,你在这东宫之中,也要帮侄女看着点,那白痴要是和侍女有什么,你可得想办法!” 唐郸自己不开口,司马钰可不想沉默。 “知道,知道!”唐郸嘴里说着,心里却不置可否。 我如果能追求自己的富贵,怎会在乎你的感受? “还有那两个死丫头,我也不带去金垣城了,就留在这里,让她们时刻看着那白痴!” 毕竟跟了自己几年,司马钰还是很放心两个侍女的。 “宫里的这些个贱人,借她们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放肆!” 董大强补充道。 唐郸心头冷笑着,这是真的要让皇帝绝后? 如果谁让太子有后,那不是居功至伟?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想快速升迁,这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一个主意瞬间在脑海里升起。 宫里不行,或许宫外不错! 找个漂亮的良家女子,要是给太子生个儿子,那皇帝不高兴死! 要是不生,反正就当什么事也没有! 反正太子这么白痴,他也不肯能去告诉皇帝! “太子驾到!” 外面的小黄门声音很大。 这当然是通报信息,还离着两百多米呢! 刘昭冷笑了一下。 “太子回来了,我先走了!” 唐郸说完,匆忙从后门离开,直接去了书房。 他可不想让其他小黄门看到自己和太子妃密谈,传到刘衍的耳朵里,那就彻底完蛋了! 刘昭慢悠悠的走进寝宫,司马钰死死地盯着他。 当然,也不行礼,能不骂就不错了。 刘昭装做什么都没看到,嘿嘿嘿地笑了几声。 董大强鄙视的看了一眼刘昭:“哟,殿下,回来干啥呢?还不出去?” 陈良可恶,董大强更可恶。 竟然像训斥下人一样。 刘昭的心里十分不舒服,但什么话也没说,脚就退了出去。 现在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还不带太子去书房诵经么?” 董大强在后面提高声音。 门外小黄门胡林会意,走进来拉着刘昭往外走:“殿下,去诵经吧!” “哦哦,好!”刘昭打心里才不想和这个悍毒女人呆在一起,装作很害怕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司马钰。 “快滚吧!” 司马钰没好气的说道。 “是,是!” 刘昭假意颤抖着答应完,便和胡林走了出去,直奔书房。 唐郸呆在书房,看到刘昭。 便鞠了个躬:“参见殿下!” 有小黄门在,唐郸总是表现得很有礼貌。 “好!” 脑海里的刘昭记忆就是如此,和大臣之间说话很随便。 大臣一般也见不到他,就算见到也不过是自己客套几句。 至于刘昭说啥,无关紧要。 “殿下,那我们接着诵经吧!” 唐郸拉着刘昭坐下,帮他翻开经书,教他诵经。 刘昭心不在焉地跟着唐郸念着,这根本读不懂啊! 不过好在本来就被认为是白痴,读错才正常! 第25章 要造反吗? 一晃过了五天,司马钰已经搬到金垣城。 刘昭倒是清净,就在书房,很简单的吃饭、诵经、睡觉。 初八,刘衍携群臣在凌云台祭天,刘昭当然参与。 参与的还有封国诸王,洛京正三品及以上官员。 程序当然早就制定好,只需要跟着祭祀官的流程走就行。 只是刘衍担心儿子出丑,所以特意交代刘昭不能说话。 这正合刘昭的意思,祭祀过程便一言不发,大臣自然也没机会,或者也没心情同他说话。 祭祀一完,回到麟德殿,按照惯例,祭祀完还要举行宴会。 本着节约的原则,菜品并不丰富,每人面前一荤两素一个汤,甚至也没有酒。 刘孚年纪大,没有参与祭天。 诸王坐在宴会大厅的左边。 坐在首席的是靖南王刘煊和镇北王刘烁。 接下来依次是宋王,以及刘衍的族内兄弟王。 宴会的右边是其他大臣,首席的是太保何治和齐国公司马北。 其余大臣按照一定的品级依次就座。 刘衍拉着刘昭坐在上首正中央,刚坐下,都御史于泰清就起身说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刘衍没有看他,而是冷冷地说道:“今日并非朝会,有事等朝会再议!” “陛下,此事万分紧急,无法等到朝会,请陛下准臣启奏!” “这么急,那说吧!那你就说吧!不过朕很饿了,先吃点东西垫着肚子,万一你说了不好听的话,一会吃不下去可不行!”刘衍拿起筷子,自己端起了碗开始吃饭。 众人眼睛都看向了于泰清,这是吃饭,你启奏什么? 但都御史这职位本来就是监督百官的,有人自然心头一禀。 不过确实也很饿了,看到皇帝动了筷子,大多数人也跟着吃了起来。 刘昭倒是很好奇,这都御史非要说事,肯定是大事。 “启奏陛下,河间王此次进京祭天,世子刘贤在京都强奸良家妇女,并杀害巡街御史晁同!” “有这种事?”刘衍皱着眉头,放下筷子,“河间王,你知道吗?” 河间王五十多岁,慢悠悠站了出来,胖胖的身子摇摇晃晃,拱了拱手说道:“回陛下,并无此事!” “并无此事?”刘衍又看向于泰清。 “河间王或许不知,但世子强奸民女,证据确凿,臣已调查清楚!”于泰清蹬着眼睛看着河间王。 “都御史大人,你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我儿刘贤,虽然同本王一起到了洛京!但并未过多停留,昨夜已返回河间,于大人,你诬陷我儿,是何居心!” “河间王,于某并未诬告,事实确凿!” 刘衍摇摇头说道:“于泰清,你先退下!” “是,陛下!”于泰清无奈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刘昭心里不明白,这都御史看起来是监察百官的,就算要告河间王,那也得有凭有据啊! 就这么虎头蛇尾的说几句就算了? 那不等于没说吗? 真是莫名其妙。 “徐志,这事你知道吗?”刘衍皱着眉头,问司隶校尉。 司隶校尉,既是司州最高行政长官,也负责监察百官行为,所以刘衍才有此一问。 这也是刘衍平衡群臣的办法,监察百官,既让都御史干,也让司隶校尉干。 互相牵制,互相平衡,皇帝才能大权在握。 “臣,不知!”徐志出列回答。 “徐大人,身为司隶校尉,此事就发生在司州城里,你怎能不知?” 于泰清又站起来说道。 “于大人,本官受皇恩担任司隶校尉,却并非千眼千手,司州辖地百里,本官岂能事无巨细,一一知晓?” “你!”于泰清很生气,但却也无法辩驳。 “徐志,你退下吧!”刘衍冷冷地说道。 “陛下!臣还有事启奏!”于泰清却再度站了出来。 “行了,于泰清,无凭无据,你还要说什么?” 刘衍有些生气,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去。 “陛下,本来河间王世子已被巡街御史拿下,等祭祀后送宗正府,哪知中途被劫!” “中途被劫?难道巡街御史是一个人去的吗?”刘衍沉声问道。 “晁同不过带了十人,而对方人数众多,百人以上,并且十分彪悍,晁同等抵挡不住!”于泰清一字一句说道。 “那晁同呢?” 刘衍的脸色微微一变。 “晁同被世子带来的随扈打死!其余人员,侥幸逃脱,但个个身受重伤,尚在医治之中!” “什么?晁同被打死?”刘衍提高声音。 刘昭只是听着,脸上不自觉地有些震惊。 听于泰清说得振振有词,应该不会是假的! 但为什么河间王看起来气定神闲,一点也不在乎呢? 对了,他说世子已回到河间,显然是抓不到了! 抓不到人,那就没事了! 自己只要说不知道就行! “那你口中所说的民女呢?” “也被河间王世子所杀!”于泰清的脸本来就黑,这下更黑了。 刘衍鼻子哼了一下,说半天,等于没说。 “御史大人,巡街御史被打死,其他人也不知下落,那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呢?” 诸王中的一人站起来发话。 刘昭不清楚此人是谁,不过可以确定也是一个王。 “山阴王,青天昭昭,旁观者数百,何况尚有十个受伤捕快,事发至今,已有十个时辰,臣自然能调查清楚!” 于泰清冷冷地说道。 “都说都御史大人是我景朝第一能臣,那何不一起将你所说的百人抓来对质呢?”山阴王嘴角带着讥讽。 “山阴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下官猜得不错,这百余人此时已被锁拿,倒不用山阴王操心!” “哈哈,你好大口气!”山阴王脸色一变,看了看河间王。 “臣口气虽大,却没有山阴王进京阵势大!”于泰清提高声音。 “于泰清,你胡说八道!”山阴王声音提高。 “我朝惯例,封王进京,随扈不过百人,山阴王此次进京,随扈不下万人,且均是精壮男子,难道阵势还不够大吗?” “什么?随扈万人?” 于泰清此话一出,大厅里顿时议论纷纷。 刘昭心头一沉,随扈万人,还是精壮男子。 难道他们要造反吗? 难道这才是都御史要说的重点? 第26章 被抓回来了 刘昭思索之际,于泰清又接着说道:“琅琊王,南庆王,东平王,河间王,信阳王五位王爷,此番随扈亦在万人以上,分置安仓、蔚山、封延、彭泽,新林五处,臣说的有错吗?” 于泰清提到的五王,瞬间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指斥道:“满口胡言!” 刘昭心里大惊,这是真的要造反吗? 看了一眼刘衍,刘衍的脸色没有变化。 刘昭松了口气,这事都御史能说出来,那就说明刘衍早就知晓。 那也肯定是有应对之策啊! 所以也松了口气。 “一路盗匪众多,诸王不过是提防盗匪而已!惯例进京不过百,但朝廷可也没说不许诸王随扈上万,何况随扈都在城外,并非进城,于大人,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镇北王却起身说道。 “镇北王说得有理,是臣僭越了!” 于泰清冷笑了一声,坐了回去。 “太不像话了!” “关你屁事!” 诸王见镇北王出头,纷纷站起来怒斥于泰清。 于泰清一言不发。 “都坐下!”刘衍提高声音,厉声喝道。 六王面面相觑,悻悻坐下。 靖南王此时却站起来说道:“诸位王侄,南方多地异族作乱,本王平乱,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何不如将你们随扈送与本王,为国家出力,随同本王一起南方平乱如何!” “刘煊,你好大的胃口!”镇北王斜着眼睛说道。 “王兄,何出此言?” 刘煊冷笑一声问道。 “随扈乃是保证诸王沿途安全的,你倒是想得挺美,征调去平乱,那诸王如何回去?” “王兄,不如调你镇北王大军护送如何?” “你,放肆!” 刘烁生气地站了起来。 “我二十万大军镇守北方,岂可南下,简直荒谬!” “既然王兄不愿护送,那诸位王侄,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如今天下安定,诸位王侄定能平安回去!” 靖南王扫了一眼。 山阴王站起来说道:“王叔,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其余几王也是一样,站起来反对。 刘昭心头也有些紧张,万一这些人真是造反,此时冲进城来怎么办? 那肯定是盯着这皇位啊! 靠,那自己这个太子恐怕跑不脱! 不被他们做了才怪! 靖南王却哈哈大笑了一声。 笑得几王莫名其妙。 “那也由不得你们同意不同意,我昨日已擅作主张,安顺王、邑阳王、西川王、东海王几位王侄一起,已将诸位王侄随扈纳入征南大军,此时早已在千里之外!” “什么?你带走了他们的随扈?” 镇北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错,若是北方有战事,王兄不妨也让诸位王侄帮忙!这些随扈,个个身体强壮,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士兵!” 刘煊说完,坐了下来。 听到刘煊这么一说,刘昭算是放下心来! 刘衍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一直很淡定,原来是早有准备。 他怎么能容忍这些王带着万人随扈守在城外。 如果城里也有镇北王的内线,那里应外合,真的就天下大乱了。 “本王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刘烁也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宋王,微微摇头。 诸王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此时,门外宦官董序小跑着走了进来,跪下说道:“陛下,中护军杨轲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刘衍冷冷地说道。 河间王脸色大变,身子一颤,差点坐不稳。 很快,杨轲就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 “有事吗?起来说话!”刘衍点点头。 “谢陛下!”杨轲站了起来,“昨日司州城内,有人强奸良家女子,并杀死巡街御史,劫走人犯,臣已将人犯带回,请陛下发落!” “哦?”刘衍点点头,“此等小事,交与廷尉处置即可,今日朕宴请诸王百官,就不用扫了大家的兴了!” “陛下,此人犯关系重大,乃河间王世子,应由宗正府审理,臣不敢擅作主张!特来奏报,请陛下定夺!” “河间王世子?”刘衍看了看河间王,“河间王,难道刚才都御史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说世子回河间了吗?” 河间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陛下,臣不知!” 虽然害怕,但这事只能装做不知,死扛到底了。 “好啦!既然河间王不知道此事,那你就把人犯带进来吧!以免认错!” “是,陛下!” 杨轲说完,走了出去,很快便将一个人带了进来。 “跪下!”走进大厅不远,杨轲厉声喝道。 刘贤身子一颤,双腿跪下:“参见陛下,吾皇!” 还没说完,刘衍就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 “河间王,看看这人你认识吗?” “陛下!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河间王当然不能否认,扑通跪下。 原本以为儿子肯定能跑回河间,那就平安无事了! 哪知道又会被抓回来! 根本无法抵赖了。 “哼!”刘衍哼了一声,“没错吧!” “没错!” “你有什么话说!”刘衍冷冷地问刘贤。 “陛下,臣侄一时糊涂,请陛下开恩!”刘贤磕着头。 “强奸民女,杀害巡街御史,都是你做的吗?” “是,臣侄糊涂,陛下开恩啊!” “行了,既然你承认,那就交给宗正府去审理吧!”刘衍没再多说。 “父王,救我!”刘贤朝着河间王爬了几步。 “你这个畜生,死有余辜!”河间王怒斥道。 心头的愤怒可不是装出来的。 杨轲立刻就要带走刘贤。 镇北王却站了起来说道:“陛下,臣以为不妥!” “镇北王,有何不妥?”刘衍冷冷地问道。 “河间王世子强抢民女一事,实在蹊跷!” “蹊跷,你说来听听!” “刘贤从小锦衣玉食,品行端正,素有小贤王之称,如今三十有余,又怎么会到司州强抢民女呢?难道这司州城里,到处都是女人?肯定是有人陷害!” “对啊!刘贤自小聪明听话,品行良好,成婚前都不曾有过僭越礼法的举动,何况如今?”河间王此时跟着附和道。 刘昭一听这话,就知道刘衍肯定不高兴。 这不是又在说自己傻么? 打皇帝的脸,刘衍肯定要生气。 第27章 狠怼镇北王 果然,刘衍脸色一冷说道:“他就在这里,你们何不问他?” 刘衍话音一落,镇北王一点也不客气。 面向刘贤问道:“刘贤,你和诸位王公大臣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二爷爷和皇上给你做主!” 刘昭看到镇北王嚣张的样子,心头实在是有气。 按理说,六王带来的随扈已经被镇南王收了,你还有什么可豪横的? 还把自己的称呼放在刘衍面前,要是遇到小心眼的皇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二爷爷!” 刘贤双手被捆着,头发散乱。 镇北王转头说道:“来呀,给世子松绑!” “慢!”杨轲立刻闪身上前阻止。 “杨轲,你想干什么?”镇北王怒斥道。 “镇北王,这里的洛京麟德殿,可不是你镇北王的北大营,保护皇上陛下是我最大的责任,此乃人犯,由不得你胡来!” 杨轲冷冷地说道。 镇北王气得脸色铁青:“小兔崽子,尼玛的!当年你父亲还是我的跟屁虫,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你乳臭未干,竟然顶撞我,真是反了!” “镇北王,公事公办,请你回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杨轲说着,回身把准备起身的刘贤按了跪在地上。 镇北王见杨轲强硬,只得悻悻地说道:“小兔崽子,你等着瞧!” 杨轲没理他,对刘贤说道:“有什么话快说!” 刘贤眼看镇北王撑腰,本来有些气势,哪知道镇北王却被杨轲两句反驳就无言以对,一时间气势也就弱了下来。 “昨日晚上,我与家丁刘伟吃饭过后,到城里闲逛,看看司州风景!” “路过铜雀街时,见有妇人卖女,我本打算离开,却被那妇女揪着不放,我见她可怜,便答应买下那女孩!” 刘贤说着,镇北王的面上有些冷笑,问道:“那女孩几岁?” “当时天色已晚,我也并未看得仔细!” “哼!”镇北王哼了一声,“你家里缺少丫鬟么?要去买一个!” “爷爷,我见她可怜,当时也便动了恻隐之心!” 刘贤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了一点。 “后来呢?” 刘烁当然知道他肯定是看小姑娘漂亮,动了色心。 但自己当然不能说出来。 “后来我就给了他那妇女二十两银子,让刘伟带着去找个客栈暂时安顿!” “你这本来也是好事,还花费了银子,但又怎么会出事呢?” “当时孙子见她可怜,也没有个去的地方,就找了一间客栈让她住了下来!” 说到这里,刘贤的声音有点小。 “孙子也是一时糊涂,想着反正已被我买下,在司州闲着也是闲着,那女的又娇羞可人,孙子一时把持不住,就留在了客栈!” “反正是你买下的,也无可厚非,那又怎么样呢?” 镇北王之前就已经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那妇女就带着巡街御史来包围了客栈!” “大半夜的,巡街御史还上街?你们做御史的,当真是吃饱了撑的!” 镇北王看了一眼都御史于泰清。 于泰清一言不发,好像是在发呆一样。 “那女孩听到外面的喊声,就大声地向外喊说我强奸她,我一怒之下就推了她一下,哪知道她撞在墙上,竟然就撞死了!” “一个贱人,死也就死了,反正已经被你买下,有什么奇怪的!后来呢?” 镇北王不置可否。 “我正准备穿上衣服想出去,巡街御史就冲了进来!把我也抓了起来!” “这巡街是巡得真好!都几点了,有事不通知司州官员,却让巡街御史出马,好威风,好气魄!” 镇北王一边说一边斜眼看了看刘衍。 刘衍气定神闲,什么话也没说。 于泰清也没说什么! “刘伟见我被晁同抓住,他一人也无法救我,就跑去搬了救兵!” “那妇女呢?” “当时非常混乱,刘伟不一会就带了随扈赶到,争执之时,刘伟便误杀了晁同!还有,那个妇女!” 大厅中的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刘昭也觉得这事漏洞太多。 卖女但揪着刘贤不放,这肯定是有人指使! 不然路过的人肯定不只刘贤一个,怎么会只揪着他呢? 而且如果是真的卖人,拿了银子,怎么又会报官呢? 而且报的不是县官,而是巡街御史! 那不是说明认识刘贤么,就是挖坑给刘贤去跳啊! 这在当代就是仙人跳啊! “后来我知道闯下大祸,今日朝廷又要祭天,所以想带着随扈返回河间,哪知道刚出城门,就被中护军杨大人带兵围住!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好,好!好计谋,真是一环扣一环!” 镇北王拍了拍手。 “中护军,你大半夜带人守在城边,真是尽责啊!” “王爷说的是,祭天乃是大事,守护皇城,确保祭天顺利进行,是我份内职责,王爷过奖了!” “哼,放屁!”镇北王啐了一下,“你们,都是早就串通好的,不过是要陷害河间王而已!” “王爷言重!朝廷有律法,皇族有宗法,陷害一说,无稽之谈!纯属放屁!” 杨轲可一点也不给面子。 镇北王奈何不了杨轲,又转向都御史说道:“于泰清,陷害忠良是你的拿手好戏!本王真是看不起你们这些宵小之徒,若是对河间王有成见,尽管上奏弹劾便是,何必使用这样下三烂的手段呢?” “镇北王,此乃世子一面之词而已,你就以此说臣诬陷,岂不有失偏颇?难道那巡街御史晁同之死,也是臣故意为之?” 于泰清冷冷说道。 “那你倒说说,如何证明刘贤说谎?” “巡街御史和女孩母女已被世子杀死,自然是死无对证!臣无法证明!”于泰清倒是毫不含糊。 “于泰清,本王知道你无法证明,刘贤是不是被陷害,你心里清楚得很?”镇北王瞪着眼睛。 “王爷,就算小王爷说的全部是真,那杀害巡街御史与那母女二人,你也认为无罪吗?世子已经承认,这还用证明吗?” “有罪无罪,你比本王清楚,这事就让皇上定夺吧!皇上可能更清楚!” 镇北王把锅甩给了刘衍。 刘衍点头说道:“此事就交给宗正府去办理吧!事情的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杨轲,将刘贤带到宗正府去吧!” “是,陛下!” 刘贤看了一眼河间王,没有说话。 也不用杨轲提醒,自己站起来就走出门去。 第28章 再议改立储者,枭首 “河间王,你可有话说?” 刘衍问道。 “陛下,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赐罪!” 河间王知道儿子这事,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倒不如主动认错。 镇北王都无法翻盘的事情,看来已经板上钉钉,倒不如以退为进。 “此事已交给宗正府,按宗法审理,定会水落石出,河间王你不知不罪,起来吧!”刘衍很平静地说道。 刘昭心头差点就笑了。 不知不罪! 这事的主谋看起来就算不是刘衍,也是刘衍暗示其他人干的。 河间王等人依靠镇北王有谋逆之心,这也是敲山震虎吧! 但动作又不能太大,要是逼得镇北王造反,战端一起,刘衍恐怕也不好过。 根据现场的反应来看,刘衍和靖南王一方已完全占据了上风,此刻别说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刘贤杀人不假,那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那巡街御史,还有那两个女人,或许不明不白就成为了牺牲品吧! “臣奏请陛下,辞去河间王,回固阳老家给祖宗守陵!” “给祖宗守陵?”刘衍冷笑了一下。 “请陛下恩准!”河间王又再度磕头。 “难得你一片至孝之心,朕若是不允,岂不辜负你一片心意!朕就准了你!” “是!”河间王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看镇北王。 这,皇帝顺水推舟,无语啊! “陛下,河间王当年三征西戎,为陛下这花花江山立下赫赫战功,陛下怎能让他回去守陵呢?” 镇北王很生气地又站了起来。 “皇叔,你难道没听到是河间王自己要求的吗?” “那老臣也回去守陵,请陛下一起恩准吧!”刘烁拱了拱手。 “皇叔若有此意,也无不可!” 刘衍冷冷地说道。 “你,刘衍,别忘记了,这江山是姓刘,可不是你刘衍一个人的江山!这是在座诸王与先皇一起拼命打下来的江山!” 镇北王已经十分生气了。 其余大臣连刘衍的脸色也不敢看呐,忙着从嘴里塞东西。 “王兄,对皇上说话,不得无礼!”靖南王站了起来,厉声呵斥。 “刘煊,你算什么东西!” 刘煊不甘示弱:“你又算什么东西?仗着自己镇北王的身份,撒泼打横,有脸了你!” “靖南王,算了!”刘衍看着两个叔父争吵,心中高兴,但如此隆重的场合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吵架,实在是不应该。 于是喊停了靖南王。 靖南王怒视镇北王一眼,坐了下去。 “皇上好手段!”镇北王冷笑一声,“我就问问,我刘烁镇北王能让,不知皇上这能不能让?” 镇北王看来是豁出去了。 此言一出,本来就已经噤若寒蝉的众人,纷纷看向了刘衍。 刘衍却很是镇定,坦然的用筷子夹了一点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刘烁,你大胆,竟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刘煊又站起来厉声呵斥。 “怎么?把我杀了吗?来啊!让御林军来把我绑了!还是你靖南王带兵扫平我镇北二十万大军?” 镇北王冷笑一声,做了个束手就擒的姿势。 “你以为我不敢吗?” 刘煊冷笑一声,转身对刘衍拱了拱手:“陛下,镇北王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臣请将其拿下,交宗正府处理!” 刘衍看了看刘煊,缓缓地说道:“靖南王,镇北王脾气耿直,朕不怪他,不用大惊小怪!你坐下吧!” “是,陛下!” 刘煊说完,也就坐下。 “既然你不怪我,要当一代圣君,好得很!”镇北王却一点也不领情。 何治轻轻的摇了摇头,镇北王此举,还是仗着自己手握重兵,皇帝不敢把他怎么样罢了! 还有重要的一点,何治很清楚,刘衍为人确实还算宽厚,帝王中这样的性格少之又少。 “古往今来,为人君者,谁不希望成为圣君,难道这有错吗?” “哼!说得好听,你不杀我,无非是怕担上弑叔罪名罢了!” “皇叔此言差矣,你身为人臣,尚不害怕枉顾君臣之礼,遭天下人非议,朕身为人君,有人若是大逆不道,朕举起屠刀也未尝不可,岂会因为虚名而行那妇人之仁!” 刘衍冷笑着缓缓说道。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镇北王大笑起来,用手朝着刘昭的方向指着,“可笑这一代圣君,将来竟要传位去如此犬豕不分的太子!” “尼玛,扯老子干啥!”刘昭不由得瞪了一下眼睛。 老子又没惹你,尼玛你被杨轲怼、被靖南王怼,怼不过,现在来怼一个白痴! 你倒有脸了! 要不是碍于自己是个傻太子的身份,刘昭真想站起来回怼两句。 “你看,他还瞅我!”镇北王接着大笑,“太子,是要把我杀了吗?那可得等你做了皇帝再说!” “够了!镇北王,念你是朕的皇叔,镇北有功,朕不跟你计较,身为长辈,你如此指斥太子,颜面何存?” “也对,我和这白痴说什么没意思!我还是和你说吧!你不白痴,你圣君!” “镇北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要转弯抹角!” 刘衍冷冷地说道,看来就算征了那些随扈,打压了河间王,镇北王还是没打算放弃改立储。 “今日当着诸王和众大臣的面,我再问你,这储君,你换还是不换?” 镇北王果然开口说道。 “齐国公,安平王那日说,再议改立储者,应该怎么办?” 刘衍突然问没有说话的司马北。 司马北吓了一跳,这是刘衍要自己表明立场的时候,牙一咬,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安平王说,再议改立储者,枭首挂于宁山,以警天下!” 刘衍点点头:“镇北王,安平王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哼!司马北小人一个,从他嘴里面说出来的话,还不是本王一个屁的响声大,有何作用?” 他当然知道司马北不可能撒谎,但都已经开口了,又怎能因为一句话而退缩。 “王兄,你是说我父王说话犹如放屁吗?”安顺王邑阳王兄弟站了起来。 “那倒不是,本王是说司马北!”镇北王再怎么嚣张,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针对安平王。 在皇族中,安平王可是神一般的存在。 年纪大,威望高,一言九鼎。 司马北知道自己选边站,肯定要被挖苦,但早就练就刀枪不入的脸皮,全无反应地站在一旁。 第29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王兄,你真是劳苦功高,连安平王你也不放在眼里,你大概觉得这大景朝只有你才是第一人吧!” 靖南王不失时机地落井下石。 “刘煊,你用不着煽风点火,我刘烁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大景朝的江山社稷考虑,试问,坐在这里的王公大臣,谁能认可那个白痴当皇帝?” 刘烁一边说一边指着刘昭。 刘昭心头万马奔腾,这镇北王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偏偏自己此时还不能说话。 一是朝中的情形自己还不清楚,随便表态,万一说错话产生不可预料的后果。 另一方面,如果此时变聪明,会不会更加成为镇北王等人的灭绝目标。 毕竟他们本次都已经表露出篡位的意思,要不是刘衍早有准备,恐怕此时已经改朝换代了。 忍忍吧! 小不忍则乱大谋。 看起来,宋王要当这皇帝,不单纯是因为自己傻的问题。 那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群臣顿时纷纷低下头,尼玛镇北王有病吧! 这不是坑人么? “太保何大人,你说说,本王这话有错嘛!” 镇北王直接点了何治的名。 何治年纪大,对这一切当然看得清楚。 晃悠悠地站起来说道:“安平王说得有理,老臣也以为,再议改立储者,枭首挂于宁山,以警天下!” “你也是放屁!”镇北王接着说道。 何治没搭理他,接着说道:“你镇北王理应镇守北方,为朝廷守护边境,抵抗外敌,保一方百姓安宁,皇储继位,非镇北王分内职责,实属不该!” “老子镇守北方,你等在洛京享受,你倒是说得轻松,你怎么不去试试?” “你是太子的祖父,称呼羞辱太子,实在不配为人祖父,镇北王,老夫替你惭愧!惭愧啊!” 说话的时候还完全不看镇北王,说完自顾自坐了下去。 何治的说法,群臣松了口气。 这下镇北王不会找人发言了吧! 刘昭差点就想鼓掌,提起手又放了下去。 “老匹夫,你是责备本王么?本王就是说他是白痴怎么了?你能咋滴?” 镇北王索性耍横了! “够了!镇北王,朕念你为朝廷建立立下汗马功劳,不与你计较,你三番五次羞辱太子,难道当真以为朕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刘衍是真的生气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皇帝嘛!” “陛下,臣还有事启奏!” 安顺王此时转身对刘衍拱手。 “说吧!” 刘衍知道,安顺王在这时候说话,肯定是与这事有关! 也就坐了下去。 “我兄弟出门时,父王曾告诫我们,镇北王自恃功高,恐怕要兴风作浪,所以写下一封信,让我转交与你!”安顺王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镇北王。 “什么?”镇北王脸色大变,连安平王都防着自己。 那刘衍怎么会不防着自己呢? 还是自己考虑得太简单了! 区区几万人就想控制京城! 一边想着,打开一看,上面就简单写了几个字:“再议改立储者,皇族共诛之,枭首挂于宁山,警示天下!” “王兄,可看得清楚!” 邑阳王问道。 “安平王真是管得宽!”刘烁嘴角有些干,“改立储乃是为千秋万世考虑,未免太武断了!让那白痴继位,这景朝江山就完蛋了!安平王英明一世,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邑阳王冷笑一声:“王兄,既然你不把我父王说的话当一回事,那我兄弟也无话可说!我兄弟二人,把话撂这里了,再有改立储者,我安平王一脉,无论天涯海角,一定将他枭首挂于宁山!” “我镇南王附议!” “我东海王附议!” “我西川王附议!” “我定原王附议!” 一时间,几个王都站了起来。 刘衍默默的看着表态的诸王,轻轻点了点头。 刘昭算是理解了,在这皇族里,刘衍虽然是皇帝,恐怕说的话还没有安平王管用。 自己要想当好这个太子,不只是刘衍要答应,安平王也得答应。 若是安平王要废自己,恐怕刘衍也扛不住。 “其他王呢?你们怎么不说话?” 镇北王怒目圆睁,看着山阴王几人。 好歹此时有点气质啊! 几个王面面相觑,原本在这时候,应该让带来的一万士兵杀进来。 那可不仅仅是改立储,那是直接要把宋王扶上位。 可如今被靖南王悄无声息的收了前去平乱,没了兵力,哪里还敢站起来说话,纷纷低下头。 “好,好,好!是我瞎了眼!” 镇北王非常失望,说完就转身就走了出去。 河间王也丢了,其余几个王被吓破了胆,又有那么多王支持刘衍,自己算是彻底失败了。 但镇北王可是货真价实的一方诸侯,要是再硬刚下去,被废了,那怎么舍得。 何况以后还要想办法扳倒刘衍呢! 只有自己先走了。 那二十万士兵都是自己的嫡系,只要自己不辞,刘衍暂时也没法废了自己。 若是强行废了自己的镇南王,那就不得不起兵。 笃定刘衍此时也不敢。 此时,一直不说话的宋王刘衡终于站了起来:“陛下,臣弟有话要说!” 刘衍冷笑了一声,起身说道:“朕很累,先行回宫休息!有什么话改日再说!”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烁的二十万大军,确实让刘衍不得不有所忌惮。 刘衡略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看了看司马北。 镇北王此番大闹宴会,虽没有直接提宋王,但大家都知道宋王是镇北王的继子。 改立储当然是改立宋王。 这一切,肯定是他们一起密谋好的。 其余王公大臣早就等这一刻,很快便一哄而散。 尤其是司马北,刘衡看向自己,生怕他和自己说话,几乎是跑着冲出了麟德殿。 此刻他可不想和这个大姑爷牵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形势很明朗,刘衍占据上风,宋王一派暂时还翻不了天。 “殿下,回宫吧!”张洪此时走了上来,对刘昭说道。 刘昭还没吃东西呢! 那也没有办法,先回去再说! 起身跟着张洪走了出去。 第30章 又被欺负 回到东宫,虽然司马钰不在,但刘昭也不想回去寝宫。 想起司马钰那肥黑的身子,还不由得打冷战。 还是去书房,虽然床小一点,但睡起来舒服。 正要躺下,董大强不敲门就走了进来。 站在刘昭的面前,观察着刘昭的表情。 “殿下,今天好玩么?” “尼玛,这是要干啥?”刘昭很生气,但还是忍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咱可听说今天出大事了,镇北王发飙,要不是你这傻子运气好,这个太子啊!就当到头啦!” 这消息看来传得挺快,连董大强都知道。 这也正常,在百官里,想要拉拢董大强的人也不少。 毕竟,想打探太子情况的也不仅仅是镇北王一党。 刘昭却没说话,木然的看着桌上的经书。 “不过也好,要是宋王当了皇帝,你死了,也倒无关紧要,可是那娘娘怎么办?” 董大强皱着眉头。 刘昭心头万马奔腾,不过董大强这话还真有意思! 他和司马钰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只是个宦官啊? 不至于和司马钰有一腿吧! 但是之前的小黄门陈良又说,自己还不如董大强? 难道董大强真的和司马钰有一腿? 至于用什么方式,那自己还真猜不透! 想不到变态的人,不是后世才有,古代也有啊! “殿下,想娘娘吗?” 董大强又问道。 刘昭故意摇头。 董大强问这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是你想吧! “你!娘娘那么丰腴,你特么竟然没有反应,真是让咱看不起你!就是那小白脸陈文,也能让娘娘欢乐一宿!” 陈文和司马钰有一腿,这倒不意外! 在宫里,要么是宫女,要么是宦官,御医是难得的人才。 不过也说明,司马钰和御医陈文以及董大强早就勾结在一起! “你这么白痴,难怪镇北王就是想弄死你!悲哀!” 董大强说着,把门关上,走过来在刘昭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反正在这书房也没有其他人看见。 刘昭真是怒火冲天,镇北王惹不起。 你一个死太监还惹不起吗? 刘昭想到这里,伸脚朝着董大强就踢了过去。 哪知道董大强身体很灵活,竟然轻轻避开。 “哟呵!想不到娘娘不在,你胆子还变大了!敢踢我?” 董大强说着,一伸手就把刘昭推倒在床上。 那力量很大。 刘昭确实是很难反抗。 “白痴,你不知道咱入宫前可是练过的!敢反抗我,你找死吗?” “练过?” 刘昭顿时有点懵,尼玛太监还有练过的? 半路入宫的? 但刚才推自己的力气,自己还真是打不过。 “你就想着谢婵那小贱人么?”董大强冷笑着,“我知道你想去找那个小贱人是吗?” 刘昭硬着头皮点头。 刘衍也有意让自己去找,那意思自己当然是知道。 但看现在的情况,董大强是随时看着,自己要去还真不容易。 那么,可以想象,谢婵那里想必也是被看着! 要去见面看来没那么容易! “你就做梦吧!你要是敢去找那小贱人,我就让那小贱人变成人彘!” 董大强伸手在刘昭的脸上拍了拍了拍,松开了手。 刘昭不可抑制的有些生气,双手也在颤抖。 真是打不过,要不然一定起身反抗了。 不过在董大强的眼中,这不过是害怕的表现罢了! “咱告诉你,哪天皇上要是见你,你就告诉他你想太子妃了!你要是不说,可别怪咱不客气!” “是!”刘昭假意点头。 这厮今天是来和自己说司马钰的好话来了。 “还有,咱可告诉你,你要是在皇上面前说了不好听的话,咱可去把谢婵小贱人做成人彘!可想清楚了?” 刘昭点头。 董大强肯定是做得出来的。 看来自己还得忍着。 “很好,睡你的大头觉吧!和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董大强说着,把刘昭推倒在床上,自己施施然走了出去。 “人彘,人彘,哪天老子掌权,先把你做成人彘! 刘昭气得眼冒金星,哪里还有睡意。 等董大强走后,起身坐着喘着粗气。 可刚要睡觉,唐郸却敲门说道:“殿下,睡着了吗?” 刘昭哼了一声,来得真是时候,说不定是和那董大强串通好的。 “那我进来了啊!”唐郸话音一落,就走了进来。 “殿下,今天忙了一天,该读书了!” 唐郸看着坐在床边的刘昭说道。 “尼玛!”刘昭真是觉得累。 但唐郸已经将自己拉了起来,坐在了桌子旁边。 “殿下,刚才董大强来说啥了?” 唐郸翻开经书,却没念经,而是问了董大强来过的事情。 刘昭点头说道:“他打我!” “殿下,董大强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以前他可是个强盗,嘿嘿,你打不过他的!” “强盗?”刘昭没有问出来,但心里有些震惊。 “他的底细我可清楚得很,不过你这个样子,他要欺负你,我也帮不上忙,嗐!真是人傻被人欺!马傻被人骑啊!” “我要告父皇!”刘昭嘟囔了一句,看看唐郸到底是什么态度。 “告皇上,殿下,没用的,说了你也不懂!皇上怎么会信你说的话呢?” “我就告!” 刘昭拍了一下桌子。 该装的还是要装一下。 “随你吧!这东宫里面,连只苍蝇都是董大强安排的,你说什么都没用!” “原来如此!”刘昭没有说话。 这董大强和司马钰联手,完全控制了东宫的人事。 别说自己只是随便说说,不是真的去告。 就算真的去告,刘衍还未必相信。 现在镇北王一党野心勃勃,恐怕刘衍也没心情来处理这点破事。 要让刘衍相信自己,那得自己想办法! 电视上那些撞墙变聪明的,办法是不错。 蛋疼啊! 何况在这个时代,医疗技术不行,要是真撞成重伤,得不偿失。 倒是想起慕容复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用佛经来忽悠我? 那我用佛经来忽悠你? 想起小时候在家里,生病的时候,母亲请了端公来跳神! 那请佛祖来跳跳神,忽悠唐郸、董大强,还有刘衍,也许效果会很不错! 对,就这么办! 具体细节,再慢慢琢磨吧! 第31章 佛祖附体 唐郸看刘昭有些不专心,在刘昭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刘昭很生气,先处理一下唐郸再说。 总是这样被唐郸拿捏,还被董大强拿捏,别的不说,心里也十分不爽。 顿时扑通就扑倒在桌子上。 “殿下,咋啦!” 唐郸有些意外,伸手抬起刘昭的头,自己扇得也不重啊,怎么就扑倒了呢? 刘昭浑身颤抖,头疯狂的摇着。 这是从那些端公学来的! 请神上身的效果! 要是此时再给一块红木和香,刘昭相信自己也能在红布上画出一个人形来! “殿下,殿下,别动!” 唐郸使劲的按住刘昭,刘昭却使劲的反抗。 一边摇头,一边把口水飞了出来,吐在了唐郸的脸上。 唐郸见刘昭像扯疯一样,顿时有些慌了。 可不是自己拿一巴掌拍出问题来了吧! 按住刘昭的头,在刘昭的人中掐了几下。 真疼! 刘昭忍了一会,便停止了颤抖,装做有气无力的样子,躺倒在椅子上。 唐郸伸手摸了摸刘昭的鼻息,发现呼吸均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才抹去自己脸上刘昭的口水。 “殿下,你没事了吧!” 唐郸把刘昭扶了坐正。 刘昭陡然睁开眼睛,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啥?” 唐郸有些懵了。 “施主,我乃西天释迦摩尼,如来佛祖是也!” 西游记看过,模仿个动作是轻而易举。 “释迦摩尼,佛祖!” 唐郸瞬间就呆住。 这当然从释利和尚那里听过! 而且这样子,和释利打坐的时候倒有七分相似。 “阿弥陀佛!” 刘昭又念了一句。 “佛祖,佛祖,你!” 唐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昭打断了他,继续慢悠悠的说道:“景朝太子刘昭,与佛有缘,日后必成人皇;如今愚钝,乃是前世冤孽所致,如今十八,前世冤孽业已结清,自会渐渐聪慧!” “这,这!” 唐郸是彻底懵了,这是佛祖显灵吗? “你要日日教授太子诵经,守护太子安宁,日后太子成皇,你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作为一个千亿公司的董事长,画大饼那不是信手拈来么! 唐郸这样的人,更需要自己给他画个大饼! 毕竟,他是负责东宫守卫的,自己的安全与他息息相关。 只要拿捏住他,就可以利用他来对付董大强。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不就是宰相么?” 这不正是自己的梦想么? 唐郸内心狂喜。 “但此事你心中知晓即可,万万不可泄露天机,否则必遭天谴,你安心辅佐太子便是!” “是,是,佛祖!” 唐郸见说得这么流畅,那心里是相信了十分。 一边说一边也跟着双手合十。 刘昭心里憋着笑,沉默了一下。 “若有异心,将厄难傍身,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啊?十八层地狱!” 这些词语,释利肯定是说过的。 自己可没和刘昭说过,那不就是说,这真是佛祖附体了! “阿弥陀佛!” 不能说得太多,适可而止就好。 刘昭念完佛号,瞬间就瘫倒在椅子上。 唐郸还处在懵逼的状态,急忙扶起刘昭。 “殿下,殿下!没事吧!” 刘昭缓缓睁开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唐郸。 “殿下,你吓死我了!” 唐郸此时心中满是佛祖告诫自己的话,看刘昭是万分顺眼。 “怎,怎么啦?” 刘昭悠悠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可能你太困了吧!睡过去了!” 唐郸心头实在是激动。 “那,那,我要睡觉了!” “睡觉?殿下,我们还要读经书呢?” “我,我!”刘昭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试探一下唐郸的态度。 “那好吧!殿下是想睡觉,那就睡觉吧!” 唐郸内心激动,也不想再教念经。 也还要去找释利,说说佛祖附体的事情! 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好,好!” 刘昭说完,自己起身。 “殿下,慢点!”唐郸急忙扶着刘昭去洗脚。 看来唐郸信了。 刘昭心里暗笑,任由着唐郸帮忙洗脚,服侍自己躺下。 这么好骗的么? 唐郸走后,刘昭在脑海里想了很多事情,镇北王与宋王要夺权,这仅仅是开始,还不是结局。 什么时候卷土重来,那不好说! 好在有安平王和靖南王等人的支持,刘衍暂时处于上风,但肯定会想办法在保证北部边境安定的情况下,废了镇北王。 还有宋王和其他参与夺权的诸王。 自古皇权争夺,哪有什么亲情可言,别说兄弟,就是父子,一样的刀光剑影! 李隆基担忧儿子抢皇位,一日杀三子,血的教训。 好在自己穿越得还不错,是皇帝目前唯一的儿子,只要自己不威胁到刘衍的帝位,刘衍应该不会对付自己。 何况他现在的斗争目标是镇北王一派,而且实力占了上风,自己这太子之位暂时无忧。 静观其变吧! 但自己也不能一直装傻装下去,必须利用读佛经能变聪明这个梗,慢慢的变得聪明起来。 让刘衍慢慢放心,自己还是可以继位的! 但为了安全起见,避免让刘衍认为自己装傻十八年,那必然是野心勃勃。 若是刘衍猜疑,那事情就难办了! 由傻到聪明,不但需要一个过程,还需找准时机,像对付唐郸一样对付刘衍。 只是刘衍的智商和心机远超唐郸,效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但总要试上一试! 接下来的几天,宫内还算平静。 唐郸倒是准时,每天中午都会来教刘昭念经。 刘昭知道,唐郸肯定去见了那和尚。 至于那和尚怎么说,怎么想,自己不用知道。 从唐郸的表现来看,别说他自己信了。 大概那和尚也信了。 那自己下一个目标就是刘衍。 刘衍要是信了,那自己这日子肯定就好过多了。 侍女孟圆圆总会准时地把饭菜端来,却放下就走。 也不敢和刘昭说一句话。 刘昭就在书房吃饭睡觉,那佛经还真的翻了几遍。 目的仅仅是翻出一些读书的痕迹来,如果刘衍看到,那可信度自然也会增加。 至于架子上其他的书,还真是不想读。 第32章 忽悠皇帝 正月十六,天气晴朗,阳光普照大地,在外面晒了一天太阳,刘昭心情极好。 眼看太阳偏西,这才慢慢走回书房。 心想着董大强几天没来,不会是被调走了吧! 那会不会是唐郸想的办法? 若真是那样,自己这日子就更好过了! 刚有这个念头,董大强就带着人推开门,把饭菜送了进来。 红烧肉,蒸鲜鱼,炒白菜,还有一个没吃过的野菜,豆汤,香米饭。 “殿下,吃吧!”董大强啪的一下把筷子和碗放在刘昭面前。 刘昭抖了一下,装作很慌乱地拿起碗筷。 董大强用勺子满满地舀了两大勺,放进刘昭的碗里。 接着又是一勺红烧肉盖在饭上。 刘昭很生气,但只能强忍。 这厮今天特意给自己送饭而不是孟圆圆,想必是为了那天说的事情。 看着刘昭大口地吃着,董大强冷笑一声。 “你倒是吃得香,娘娘在金垣城可受了大罪!” 受罪? 刘昭可没去过金垣城,受什么罪? 那也是宫殿,而且司马钰肯定带了不少人去,能受什么罪? “你要不给皇上求情,让娘娘快快回来,咱就把话撂这里了,以后一天只准吃一顿饭!而且还不许吃肉!” 刘昭默不作声,只是吃饭。 董大强是疯了吧!那么想要司马钰回来? 有病吧! 你那么想司马钰,你去金垣城找她啊! “咱告诉你吧!咱刚从金垣城回来,娘娘茶饭不思,瘦了许多!我这心啊!实在是痛!” “哈!”刘昭差点笑了,原来这几天没见,董大强真是去了金垣城。 那对于司马钰来说,减肥效果不错啊! 董大强看来对司马钰才是真爱啊! “皇上驾到!” 张洪一声尖厉的声音出现,董大强吓了一跳。 立刻说道:“皇上来了,你最好赶快求情,要是乱说咱的不是,那谢才人晚上就变成人彘!” 又来了! 刘昭很无语,放下碗筷小跑着出去。 刘衍在张洪的陪同下,已经朝着书房走了过来。 远处显然有几个护卫保护。 刘昭瞟了一眼,大致有个印象。 跟着皇帝的侍卫,大概率不会是司马钰的人。 “父皇!”刘昭跑过去跪下。 董大强跟在身后,趴在地上说道:“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衍拉起刘昭说道:“在吃饭么,一嘴的油!” “是,父皇!” 刘昭随意答应了一声,刘衍说话也没把吃饭叫用膳啊! 刘衍没有搭理董大强,而是走进书房。 “你在书房吃饭么?” “是,父皇!” “董大强,谁让太子在书房吃饭的?你的主意吗?” 刘衍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杀伤力。 “陛下,是殿下要在书房念经,不愿意去膳堂!奴婢又不敢违背殿下的意思,所以就端到书房来了!” 董大强说完又趴着磕头。 “是吗?”刘衍哼了一声。 刘昭没有说话,站在书桌旁。 “读了多少了?” 刘衍翻着桌子上的经书。 “这里!”刘昭倒是指了一下。 翻了很多页,上面有读过的痕迹。 刘衍点点头,接着叹了一口气,这进度,一天一页,那真不知道要念到何时。 “读了这十多页,你有什么想法吗?” 刘衍随意地问道。 “父皇,我看到佛祖了!”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天边有光从云彩里射出。 佛光! 刘昭脑海中马上浮现出自己请佛祖跳大神的想法,之前已经对付了唐郸,现在趁此机会对付刘衍吧! “你看到佛祖?在哪呢?” 刘衍提高声音。 “是,他就在那里!” 刘昭指着天边说道。 刘衍心里一沉,这诵经诵出病来了吧! 不过看了看天边,几朵黑云笼罩,不过确实有一点阳光从黑云里透了出来,隐隐的倒真的有些像一个人像。 张洪等人也朝着刘昭指的方向看了出去,别说,还真有些像一个人头! “奇怪!” 刘衍平时可不太关注阳光的事情。 刘昭却知道,光说这句话不行,那还得继续做戏。 于是身子一歪,闭上眼睛,扶着桌子慢慢地瘫倒下去。 “殿下!你怎么了?” 张洪眼尖,看到刘昭倒下去,急忙过来搀扶。 刘昭知道,刘衍的心机比唐郸不知道高出多少。 当然也不想向糊弄唐郸一样来糊弄他。 所以也只能假装昏迷,而不能胡言乱语。 “快,传御医!” 刘衍马上命令,并且一把抱起刘昭,力气还挺大。 董大强小跑地跑出去传太医。 “张洪,怎么回事?” “陛下,奴婢也不知道,我只看到殿下倒了下去!” 张洪不敢正视刘衍的眼神。 “哼!” 刘衍摸了摸刘昭的头,感觉有些发热。 御医不一会便赶到,给刘昭号了号脉。 脉象平稳。 刘昭也没有本事让脉象变得混乱。 “怎么样?是感染风寒了么?” “陛下,殿下身子并无大碍!大概是受到惊吓昏过去的!给殿下喝点水,就会好了!” 太医急忙跪下说道。 “给太子喝水!” 刘衍冷冷地说道。 董大强立刻递上了水,张洪扒开刘昭的嘴巴,让董大强把水滴了一点进去。 这御医很懂配合嘛!让自己喝水。 刘昭喝了一点水,这才悠悠睁开眼睛。 “父皇!” 试着挣开刘衍的手。 “小心点!扶太子坐下!” 刘衍说道。 张洪急忙扶着刘昭坐下。 “你刚才昏迷,你可知道?” 刘昭点头,豁出去了! “刚才我做梦,佛祖让我念阿弥陀佛!” 这句话说得有点多,但是不得不说。 “阿弥陀佛,什么意思?” 刘衍紧皱眉头。 “儿臣不知!” 点到为止,刘昭不能再说多了。 “张洪,你知道吗?” “陛下,那是一句佛号,奴婢曾在外听过!” “佛号?谁教你的?”刘衍心里有些疑惑,“是唐郸吗?” “不是!” 刘昭当然要把这个谎撒下去,只要刘衍相信了佛祖的存在,那自己慢慢变正常就会显得理所当然。 “叫唐郸来!” 刘衍当然不信,那释迦摩尼是数百年前的人物,怎么可能真的出现! 还和儿子说话? 肯定是唐郸教的。 “是,陛下!” 张洪说完,快速地跑出去,让小黄门胡林立刻去找唐郸。 第33章 忽悠成功 唐郸那天出了宫,把刘昭被佛祖附体,说佛号的事情和释利说了一遍。 当然隐瞒了刘昭日后要当皇帝,自己一定会飞黄腾达的说法。 释利也懵了! 佛祖真的显灵了? 自己当了五十年的和尚可也没见过佛祖啊! 这真的假的? 信佛的人,当然相信佛祖的存在。 尤其是释利,倾心竭力的在大景朝传播佛教,意志坚定。 让唐郸教太子诵经,那目的也不过是打个擦边球,目的也不过是让朝廷允许佛教的存在。 当然,能支持佛教的传播,那就更完美了。 佛祖真的附体,倒让释利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说太子真的与佛有缘。 要是真能让太子变聪明,那自己岂不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皇帝会不会大力支持佛教的发展! 那以后这大景朝,人人都会信佛。 那自己也就成了古往今来传播佛教的第一人! 日后成佛也极有可能。 内心的喜悦难以言表。 唐郸本来就在东宫墙外执勤,以前还偶尔打个马虎眼,交代手下巡逻就行。 现在知道刘昭能变聪明,是真命天子,丝毫马虎不得。 便亲自带人在墙外不断巡逻。 正好巡逻到门口,就被胡林叫住。 “唐大人,这也巧了!正找你呢!你就出现了!” “有事?” 胡林不过是个小黄门,要不是有事,唐郸是懒得搭理他的。 “皇上正要找你呢!” 胡林习惯了唐郸忽视自己的态度。 “皇上找我?” 唐郸当然知道皇帝刚才去见太子,正庆幸自己亲自巡逻呢! “对,等着你呢!” 胡林说着,已经转身走了进去。 “皇上见自己,那肯定是有事?是和佛祖有关吧!” 唐郸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佛祖又显灵了? 不知道佛祖又和皇帝说了什么! 唐郸不敢耽误,飞速的跑了进去。 行礼之后,刘衍并没有让唐郸起来,而是直接问道:“唐郸,你老实说,阿弥陀佛是你教太子的么?” “陛下,臣从未教过!” 果然,自己猜得没错,就是和佛祖有关。 “那你说太子从哪听来的?那经书上有吗?”刘衍盯着唐郸,语气有些严厉。 “经书上并没有这句话!”唐郸心里有些发毛,急忙解释,“陛下,太子之前就被佛祖附体,念了阿弥陀佛!臣也是奇怪,正要向陛下禀报这个事情!” 以前自己可没想过向刘衍禀报,担心一不小心说漏嘴,自己以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不是找死吗? “佛祖附体?还有这种事情?”刘衍此时也有些糊涂了。 唐郸不可能撒谎,没有必要。 而且欺君是重罪,谅他也不敢。 “太子,你知道吗?” 刘昭急忙摇头。 既然是附体,那自己当然要不知道才对。 “真是奇怪,这释迦摩尼申神通那么广大吗?唐郸,是不是你和那释利和尚编排出来骗朕的?” 刘衍提高声音。 “陛下,臣说的句句属实,万万不敢欺瞒陛下!佛祖真的附体在殿下身上!” 唐郸吓得立马磕头。 反正佛祖只和自己说过话,别人也不知道。 “荒唐!那你就从实说来,若有半句谎言,立斩不饶!” “佛祖说,殿下十八岁之前之所以有些不智,是前世的冤孽还没有消除,如今十八岁了,前世冤孽业已消除,只要继续诵经,就会变得聪明!” “佛祖当真这么说?” 刘昭在心里顿时也有些半信半疑! 毕竟刘昭自己是说不了那么多话的! 要自己编也编不出来! 难道佛祖在这世界真有? “是,陛下,就这么说!” 其他的话,唐郸可不敢再说出来。 “说完了?” “陛下,说完了!” 唐郸心里十分紧张,说话声音也有些颤抖。 “那后来呢?” “佛祖说完之后,殿下就清醒过来!然后,我就服侍殿下睡觉!” 刘昭在心里却松了口气,唐郸是聪明人,可没说日后自己要当皇帝的事情说出来。 哪怕刘衍是自己的老子,传位给自己也是板上钉钉。 要是说了出来,他会不会担心自己篡位! 要是对自己起了疑心,麻烦就大了。 “行了!”刘衍看了看董大强。 “董大强,你服侍太子,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董大强心头十分害怕,跪下说道:“陛下,没有!” “那太子在东宫,最近有见到其他人吗?” “陛下,太子从祭天回来,便一直在书房,除了唐大人前来与殿下诵经外,就是侍女给殿下送来膳食,不曾与他人见过!” “知道了!”刘衍轻轻吸了一口气。 唐郸没有撒谎,太子也确实没有与他人有来往。 那么,他是真的见到佛祖了? “太子,刚才你说见到了佛祖,那佛祖长什么样?” 刘衍又问刘昭。 “父皇,佛祖很胖,穿着金色衣服,坐在莲花上,头发盘在头上!” 刘昭当然是根据西游记中演员的样子描述一下。 反正也没有谁真的见过佛祖。 “说得有模有样!”刘衍虽然怀疑,却也信了七分! 以儿子的智商,完全不可能编得出来。 “你和那和尚释利很熟,释利见过佛祖吗?是不是太子描述的样子?”刘衍又问唐郸。 “释利自己也没有见过,但是那释利所在的寺庙里,佛祖就是身披金色袈裟,坐在莲花上,和殿下的描述很相似!” “太子去过寺庙吗?”刘衍心头一震。 “回陛下,没有去过!” 唐郸也在心里震撼,太子真的见了佛祖,连样貌都描述得清楚。 别说皇帝不信,就是自己也一样,要不是之前有附体的事情,那自己也是很难相信啊! “张洪,你见过佛祖的像吗?” 刘衍又问道。 “陛下,奴婢没有见过!” “那你出宫去,找一个佛像回来朕看看!” 刘衍心里信了大半,对释迦摩尼以及佛教确实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是,奴婢这就去!” 张洪才不管现在是晚上,只要皇帝有需要,就立刻去办! “知道了!快去快回!” 刘衍看看刘昭:“你们出去,我和太子说说话!” “是,陛下!”几人纷纷退出书房。 董大强心头彻底炸了! 太子被佛祖附体,现在竟然又见到了佛祖? 这可怎么办? 皇帝现在又单独和太子说话,太子会不会告自己的黑状? 那自己就死翘翘了! 第34章 是,父皇! “昭儿,你告诉父皇,真的不是别人告诉你佛祖的样子,是你亲自看到那佛祖的吗?” 书房里,刘衍拉着刘昭坐下。 多疑的性格,让他下意识地又问了一遍。 “真的!我看到的!”刘昭点头说着。 “这也太邪乎了吧!那这佛祖怎么不直接显灵和我说呢?偏偏要附体在你身上?”刘衍摸了摸刘昭的头。 真是想不通! 刘昭没有说话。 “算了,问了你也不知道,若是这佛祖真让你聪明起来,父皇也就不用操心着将来继位的事情!” 刘昭心里大喜,这算是给自己一颗定心丸吗? 但转念一想,皇帝虽说金口玉言,但往往也是最善变的,也别高兴得太早。 “那你觉得你是不是聪明了一点呢?” “是!” 刘昭当然只能点头。 “很好,那你告诉父皇,五加五等于多少!” 刘衍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两只手扬了起来。 刘昭没想到刘衍竟然用这么简单的算术题来考自己,心头十分好笑。 但在记忆中,刘昭确实不会计数。 哪怕是一加一都没学会。 犹豫了一下,故意伸手去数了数刘衍的手指。 装作沉思了一下才说道:“八!” 刘衍叹了一口气,还是不会啊! “是十,是十,知道吗?” “是十,是十!”刘昭跟着念道。 “父皇告诉你,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四,四加四等于八,五加五等于十!记住了吗?” 刘昭点头。 “那你记住,改天我又来考你!” 刘衍原本还以为见了佛祖,自然开窍呢! 哪知道和之前也没什么两样? 不由得有些失望。 “我记住了!” 刘昭说道。 “记住了?你说一遍?” “父皇说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四,四加四等于四,五加五等于十!” 刘昭复述了一遍。 故意说错一个。 刘衍皱着眉头:“四加四等于八!” 但转念一想,刘昭虽然没有算对,但能记下这么多话,确实与之前是有很大的不同。 心头不由得又有些高兴。 “是,四加四等于八!” 刘昭跟着说了一次。 佛祖的威力再大,也不至于一下子自己就完全变聪明,该装的还是要装。 宫中那么多妃子,要是哪个怀上,生下个儿子来,对自己地位可是很大的威胁。 自己蠢点,可能还安全! 要是自己聪明,很难说便会成为斗争的对象,现在自己完全没有根基,一旦斗争起来,胜算不大。 虽然柳芷看起来对自己最好,但万一要是她生了儿子呢? 那她也许就是主张换太子的第一人! “虽然错了一个,但已经不错了!”刘衍拍了拍刘昭的肩头。 刘昭没有说话。 “很好,很好,看来你说的都是真的,佛祖显灵,法力竟然这般强大!” 佛祖之说,刘衍现在几乎完全信了。 但作为皇帝,在外人面前是绝对不会表露出来的。 “是,父皇!”刘昭只得随口附和着。 “那你好好的念经,切勿偷懒!要是喜欢什么,就和父皇说!”刘衍松开刘昭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 “是,父皇!” “还有,你也不要一直呆在书房,该出去走走,散散心!这样身体才会更好!” 反正现在大景朝是自己坐镇,暂时还不需要他跟着处理政事。 “是,父皇!” “另外,太子妃不在宫里,你一个人也无聊,去看看那谢才人!和她说说话也好!” 刘衍再次提醒。 “是,父皇!儿臣知道!” 看来,刘衍的心里,司马钰是注定回不来了! 刘昭的心里十分高兴。 “那你继续念经吧!时候不早了,我走了!”刘衍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很快便离开了东宫。 刘衍前脚刚走,董大强接着就走了进来,阴恻恻地说道:“殿下,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能看到佛祖?” 刘昭默不作声,呆呆地坐在一旁。 “你和皇上说了让娘娘回东宫的事了没有?” 刘昭点头。 “皇上怎么说?” “父皇,父皇说好!” 刘昭当然要撒谎,董大强当然也不敢去问刘衍。 “说好,没说其他的吗?” 刘昭摇头。 “你这个废物,你要求皇帝让太子妃回东宫!就说一个好,有什么用?” 董大强真是气死了! 刘昭没有说话,起身走到床前,坐了上去。 董大强跟着走了过去,一边说道:“别以为你说什么见了佛祖的鬼话,咱就信了,你也就只能糊弄皇上,糊弄我,你早着呢?” “老子当山大王的时候,那佛像照样被我踩在脚下撒尿,要真有什么狗屁的佛祖,他还不找我算账呢!” “你骗得了皇帝,可骗不了我!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唐郸教你的?” “不是!” 刘昭怒视着董大强。 “你还狡辩!” 董大强伸手就要去揪刘昭的耳朵。 刘昭瞬间暴怒,对着董大强的裆部就是一脚。 尼玛我还不信你敢把我怎么样? 董大强没想到刘昭竟然会还手,来不及躲闪。 虽然那里已经干净,但被踢到还是有些疼痛。 “小杂种!”董大强骂了一句,捂着肚子退到门边。 “阿弥陀佛!”刘昭松了口气,念了一句佛号。 “还念,尼玛的!你要是把佛祖念来,我跟你信!” 董大强骂了一句。 “靠!” 刘昭还真没想到,自己装神弄鬼能忽悠唐郸和刘衍。 却忽悠不了这个死太监! “小杂种!咱现在就去把那个小贱人削成人彘!” 董大强心里虽然很生气,但他确实不敢把刘昭怎么样! 此时唐郸肯定在外面巡逻,要是听到动静,看到自己打太子,那麻烦可就大了。 只能拿谢婵来威胁刘昭。 “那我就告诉父皇!杀了你!”刘昭大声地说道。 “你敢?” 董大强瞪大眼睛,太子今天的确是有所不同? 真的是什么佛祖显灵让他变聪明了吗? 谢婵是刘衍赐给刘昭的,他也只能为难一下,真要是杀了谢婵,要是刘衍追究下来,那肯定死翘翘。 “我敢!” 刘昭说完,没有再说话,躺到床上! 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董大强看刘昭睡觉,狠狠的关上房门走了! 刘昭松了口气,虽然谢婵温柔美丽,但董大强真去把她杀了,那又怎么样呢? 想用一个女人威胁自己! 什么东西! 第35章 确实正常了一点 刘昭在心里想着以后怎么对付董大强门外却传来了唐郸的声音。 “殿下,我能进来吗?” “能!” 刘昭心里一动,这是个利用唐郸对付董大强的好机会。 唐郸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把灯点燃。 刘昭继续躺着。 唐郸却把经书抱到床前:“殿下,我们继续念经吧!” “我不念!” 刘昭心念一动,唐郸和董大强对自己的态度截然相反。 那让他们鹬蚌相争,看看有没有效果! “殿下,佛祖都显灵了,你读得越快越好啊!说不定立刻就变聪明了呢!” “不念!”刘昭装做很生气的扭过头去。 对仕途有欲望的人,比较容易对付。 前提是自己掌握足够的权力! “殿下,是不是董大强又威胁你了?” 唐郸刚才看到董大强走出东宫。 “是!”刘昭一下子坐了起来,“他还打我!” “打你?”唐郸知道董大强的脾气,刘昭之前确实没少被揍。 这也没什么奇怪。 但现在自己必须装做不知道,因为自己现在可拿不准刘昭是不是真的聪明了一点! “他揪我耳朵,还说要杀了谢婵!” 刘昭嘟囔着说道。 “太过分了!”唐郸很生气地站了起来,“殿下,我去帮你出气!” “好!帮我杀了他!”刘昭一点也不客气。 唐郸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刘昭瞬间答应,让他有些无语。 尼玛这佛经真的让太子脑袋灵光不少啊! “殿下,那我走了,我去揍他一顿!杀人呢!暂时不行!” “好!”刘昭还是答应着。 唐郸是聪明人,当然不可能真的杀人。 他能警告一下董大强别没事找事就不错了。 “殿下,你想女人吗?” 唐郸嘿嘿笑着。 刘昭点头。 确实想,但是不知道唐郸是什么意思? 不会也是当司马钰的说客吧! “嘿嘿!”唐郸笑着,“殿下是喜欢太子妃那样的呢?还是谢婵那样的!” “谢婵!” 刘昭毫不犹豫地回答。 正常人也不会喜欢司马钰那黑大傻粗的样子啊! 不正常的也不喜欢! “那你想不想去找谢婵呢?” “想!” “但是,谢才人在西宫,要找你得自己去找!” “他不让我去!” 刘昭嘟着嘴说道。 “董大强不让你去?” “是!” 唐郸确实发现刘昭好像聪明了许多。 董大强在宫内虽然不像张洪那样受到皇帝绝对的信任,但也绝对是东西宫的大管家。 自己还没有到完全和他撕破脸的地步。 他要不让刘昭出去,以刘昭目前的智商,是斗不过他的。 “那你要是真的想女人呢?要不找个侍女将就一下?我去帮你找?” “不要!” 刘昭很无语,唐郸是什么意思? “那就没办法了!我得走了,你睡觉吧!” 唐郸无语,只得离开。 真拿不准刘昭现在的聪明程度,自己也不敢冒险。 刚走出宫门,就看到站在角落的董大强。 唐郸就走了过去,董大强显然也是在等自己。 “你去见了那白痴,到底是什么情况?” 董大强问道。 “情况你都看到了,佛祖附体太子还托梦,你不信么?” “唐大人,咱就开门见山吧!你知道以前我是干啥的,杀人越货是家常便饭,要不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我也不会到这宫里来服侍这个白痴!” 董大强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的绰号叫鬼见愁!” 唐郸冷笑一声。 “哈哈!唐大人信息很灵通嘛!”董大强笑了一声,“我的绰号你也看得出来,我是不相信鬼神的,更不相信什么附体!” “哈!”唐郸冷笑了一声,“那你告诉我,太子说的那些话是谁教的?你?” “我也是很奇怪,这白痴天天呆在宫里,怎么会说得出阿弥陀佛这话,应该是你教的!” “在陛下面前我已经说得清楚,你想必也听得清楚!我敢欺君么?” 唐郸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降低了音量。 “那既然不是你教的,难道这白痴一直是装的?” “不可能,太子成婚之后你就开始服侍太子,你想想,太子为什么要装傻?有什么好处?” “唐大人,你说的确实有理,但我还是不信什么佛祖附体的事情!要是佛祖真会显灵,以前我在佛像上撒尿,那他不找我的麻烦才怪!” “我听释利说众生平等,佛祖是慈悲心肠,没有和你计较吧!” “荒唐!那我以前杀了那么多人,也不见佛祖慈悲一下!” “大概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哈哈!”唐郸笑了出来,“释利说人活着的时候要是做了太多的恶事,死后就会进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得了吧!唐大人,你要信你的佛祖就信,反正我是不信!” 董大强转身要走。 “中官,稍等!” 唐郸冷笑了一声。 “怎么?唐大人是要把我抓起来么?” “那倒不是,刚才你是不是打了太子?” “没打到,怎么?” “太子说你打他,还要杀了谢才人!” 唐郸接着说道。 “是又怎样?你是来帮白痴报仇的?”董大强冷笑道。 “哈哈,报仇一说从何谈起!不过谢才人那里,你可别打主意,那可是皇上御赐的!” 唐郸打了个哈哈,刘昭现在都没变聪明,自己当然犯不着真的给他报仇。 “这白痴,好像真的变了有点正常了!还懂得要报仇!”董大强思考着。 “变正常是好事啊!你不高兴?”唐郸笑着,他知道董大强的心思。 他希望司马钰控制刘昭,如果刘昭变聪明,那司马钰就控制不了! 而且他还知道,董大强和司马钰有那种难以描述的关系。 阉人也有需求,而司马钰竟然也酸冷不忌! 董大强也是个巧人,为了取悦司马钰,发明了很多新鲜玩意! “高兴,我高兴得很!”董大强阴恻恻地说道,“可是太子妃在金垣城,那日子可不好过!你就不能一起和齐国公想想办法?” “那是皇上旨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董大强的脸瞬间变了,冷冷地说道:“这白痴似乎正常了一点,我看你是准备攀附这白痴了吧!” “哈哈!你真会说笑,时候不早了,我当值,告辞!”唐郸不想废话,转身就走。 刘昭要是正常,那自己当然要攀附啊! 到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董大强算什么东西! “贱人!” 董大强看到走远的唐郸,骂了一句。 第36章 宋王发毒誓 唐郸走后,刘昭心里确实很想女人。 浑身躁动不安,翻来覆去,一夜睡得不好。 唐郸每天都来教刘昭诵经,刘昭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诵经虽然很枯燥,但为了净化自己的智慧,那必须得需要时间! 韬光养晦吧! 刘衍来过几次,见刘昭读得越来越熟悉,心里十分高兴。 刘昭也十分巧妙的让刘衍慢慢觉得自己确实是在开窍! 刘衍也更加相信,佛祖是真显灵了! 甚至在朝会上称赞佛教,鼓励佛教的传播。 朝中的大臣虽然不信,却也不便点破! 五月初五,是景朝的天中节。 刘衍又在麟德殿设宴款待大臣。 京城三品以上官员全部参与。 刘昭作为太子,显然要参加。 这天的刘衍十分高兴,特意让刘昭和自己坐在一起,刘昭智慧长进,有意让大臣们都见识一下。 免得这些大臣不相信。 顺便再次堵住那些想改立储的诸王的嘴巴! 大臣们见到刘昭,心头都在摇头。 刘衍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还是和朝臣宣示,刘昭就是自己的接班人! 刘昭看着百人宴会,心想这倒是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不过要把握分寸,千万不能用力过猛。 司马北、宋贤当然也在! 诸王,只来了安平王和宋王。 到了夏天,安平王身体好转,所以也来参与。 宋王本来就居住在京城,当然也要参加。 其余诸王不在京城,也就没有参与。 唐郸此时不过是个四品左卫将军,还没有资格参加! 但因为官职特殊,掌管宫禁宿卫,所以此时也在皇宫中,负责保卫工作! 宴会的布置凸显的皇权的至高无上。 正前方是刘衍的位置,左边坐的是刘昭,右边坐的是皇后柳芷。 其余大臣的位置离刘衍的较远,中间留着一片铺着地毯的场地,餐桌摆在两旁。 官员按照品级坐在左右,每人面前都是一张一米的桌子。 刘孚当然坐在左边,第一桌。 太保何治坐在右边第一桌。 其余大臣按照品级官职一一落座。 “众位爱卿,今日好日子,先干了这一杯酒!” 刘衍心情很好,首先端起了自己的翡翠雕龙纹杯。 这杯子显然不同于大臣用的,不过大臣用的也全是精致的白玉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一起起立,给刘衍敬酒。 看来都能喝点。 刘昭迟疑了一下。 “你也喝一杯!” 刘衍提醒道。 刘昭便也端起自己的杯子,干了一杯! 酒局一开,众大臣也不客气,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刘昭静静的观察着,这些大臣和现代人喝酒似乎也没多少区别。 有一口干的,有只喝一口的! 刘孚年纪本来就很大,所以不胜酒力,在两个宦官的搀扶下来到刘衍面前:“陛下!” “叔祖父!免礼!” 刘衍急忙从御座上起身,亲自下来搀扶刘孚。 看得出刘衍对刘孚十分敬重。 宦官急忙把刘孚的凳子抬来,让刘孚坐下。 “陛下,老臣不中用了!” 刘孚喘着气。 “叔祖父勋德弘茂,朕所瞻仰,以光导弘训,镇静宇内,今鲐背之年,精神矍铄,如而立之年,朕不惑之年,精神却难同叔祖父比肩,真是惭愧!” 不得不说,刘衍也会拍马屁。 刘昭听得不太明了,但知道是两个字马屁就行。 刘孚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而是看了刘衍一眼,悠悠的说道:“今日重节,老臣本不该说这些话!但老臣精神越来越差,只怕以后难有再与皇上说话的机会,所以不得不说!” 刘衍看刘孚的样子,确实有些痛心。 这个大了自己五十多岁的老人,既是自己的叔祖父,也是幼时的启蒙老师。 此时更是自己皇族中最大的支持者。 有他在,强过十万大军。 “先前祭天,镇北王又提改立储,若不彻底解决此事,实在是本朝最大的隐忧!” 刘孚说着,看了看宋王。 “叔祖父,朕知道!” 刘衍知道刘孚是在给宋王和其他大臣上眼药了。 “皇上,你先回去,老臣和宋王有几句话要说!” “是,叔祖父!” 刘衍说着,就回到御座。 “善思,你过来!” 果然,刘孚开口了,叫的是刘衡的字。 刘衡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走了上去。 其余大臣绝大多数都了解刘孚的性格,这是来给皇帝撑腰来了! 之前安平王的儿子邑阳王、安顺王全力阻止了镇北王改立储的事,当时并没有针对宋王。 说白了,梁王的资格不够。 这次安平王拖着孱弱的身体,目的不仅仅是宴会,显然是来警告宋王。 “叔祖父!” 刘衡跪了下去。 “别跪了,坐这里!” 刘孚阻止了他,缓缓说道。 “是,叔祖父!” 刘衡面不改色,显然心里也早有准备,还是跪下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在安平王旁边坐下。 “善思,你和善安既是兄弟,也是君臣,既要有兄弟之情,也要有君臣之礼!” 刘孚的声音不大,但此时大厅里十分安静,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叔祖父!” “我知道,镇北王是想要你当储君!”刘孚悠悠转过头,看着刘衡。 “叔祖父,孙儿绝无此意,都是父亲的主意!孙儿已经劝过父亲,父亲以后再也不会提了!” 因为刘衡是过继给镇北王,所以称刘烁为父亲。 “那就好,那就好啊!你记住,同室不可操戈!将来太子继位,你要全力辅佐,切不可有二心!” “叔祖父的话,孙儿一定牢记在心!” “你当着叔祖父的面,发个誓!” 刘孚说得很认真。 “是!” 刘衡当然没有拒绝的余地。 “孙儿发誓,一定竭尽全力辅佐太子继位,绝无二心,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很好,很好!我和善安业说过,只要你安心辅佐,保你子孙世代富贵昌盛!” 刘孚点头。 “但你要是有异心,可莫怪我无情!皇族共诛之!” 刘孚说得很慢,但字字都插在刘衡的心上。 “是,叔祖父!” 刘衡再有多少不爽,还是只能小声答应。 “回去吧!好好吃饭!” 刘孚也没再说什么,摆了摆手。 刘衡站了起来,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 当着这么多大臣发了毒誓,无论是否发自内心,都极不舒服。 刘昭心里暗自高兴,这老人不错啊! 看来自己继位的希望几乎是板上钉钉。 但转念一想,发誓这种事,还不是随时可以反悔。 自己要继位,恐怕还有两大问题。 一是刘衍妃子那么多,万一谁生出一个儿子和自己竞争。 二就是安平王再厉害,恐怕也阻止不了镇北王的大军夺位。 但至少目前看来,概率都不是很大。 第37章 敬酒 “陛下,老臣回座了!” 刘孚又说道,说话看起来已经有气无力。 “快,将安平王扶回去!” 刘衍急忙让张洪把安平王扶回了座位。 内心不自觉的有种凄凉的感觉。 安平王虚弱成这样子,或许能挨一天是一天了! 刘衍很满意的点点头,至少在表面上,两人之间明面的斗争暂时告一段落。 群臣听见刘孚和刘衡的对话,心头更是明了! 刘衍是铁定要让刘昭继位的,否则也不会堂而皇之的带着来参加宴会。 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但在京城,几乎人人都了解到太子在诵读佛经,日后便会聪明的说法。 更有甚者,传说佛祖附体太子等等。 但几乎是没有人信的! 大家更加倾向于这是皇帝为了让刘昭顺利继位而放出的风声而已。 “太子,今日天中节,你代父皇敬诸位卿家如何?” 刘衍有意把刘昭推上台面。 柳芷脸色微微一变,但在这个场合,没有刘衍的允许,她是一句话也不会说的。 但刘昭不善言辞,怎么说呢? 难道他教过? “是,父皇!” 刘昭说完,端起杯子。 这杯子实在是太小,二钱左右。 而且度数并不高,以刘昭的酒量,五十三度老白干,年轻时候喝一斤,不在话下。 可惜现在刘昭的身体,能喝多少自己也不清楚。 但如此强壮,一斤没问题吧! 既然刘衍想让自己在群臣面前表现得正常一点,那自己就可以多说一点。 既能给刘衍长面子,也能逐步改变自己在群臣心目中痴傻笨的形象。 看到刘昭站了起来,除了那年纪太大的刘孚!群臣看着刘衍的面子上,也纷纷站了起来。 电视里好像没见过太子怎么敬酒! 那就用现代社会流行的说辞。 “我干了,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刘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差点把工作顺利、阖家幸福都说了出来! “殿下,一切都好!” “殿下好!” “殿下千岁!” 群臣胡乱地回应着,也纷纷喝完杯中酒。 “何公,这些话是你教的吧!” 刚坐下,坐在何治身边的司徒石增轻轻地问道。 何治只是摇了摇头,一句话没说。 他心里也这样怀疑,只是自己没有说出来而已。 石增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让太子说出这完整的一句话,真是为难他了!是司马北干的吧!毕竟是他姑爷!” “司徒忘了刚才安平王是如何同宋王怎么说的吗?” 何治都没有正眼看石增,给他提醒。 小心被枭首哦! “唉!” 石增没有再说话,看了看不远处的司马北。 司马北老僧入定般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刘孚之前敲打自己,又让两个儿子敲打镇北王,今天又来敲打自己大姑爷宋王刘衡。 加上女儿又被遣送到冷宫,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布满脑海。 他此刻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其余群臣也是交头接耳,或许皇帝早就让太子背下这句话。 也不知道背了多久。 否则太子怎么会说得那么流利? 刘昭看众人议论纷纷,也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确实,要让他们接受自己变正常,还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方法。 刘衍嘴角却是带着笑意,刘昭刚才说的话,很像一个正常人说的。 自己是肯定没有教过,而且自己也是临场发挥。 唐郸也大概不会教过。 那就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了。 柳芷微微一笑,看向自己的父亲。 柳骏坐在司马北的身边,但两人关系并不好,所以也没有说话。 正好看向女儿,眼睛里当然也是疑问。 大概这是自己女儿教的吧! 好事啊! 反正是自己的外孙! 司马北不站出来,那柳骏就先站出来敬酒了! 立刻端起酒杯,走过去在地上跪下说道: “陛下,臣敬陛下,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国丈,免礼吧!”刘衍一抬手,喝了半杯。 柳骏干了,起身回到座位。 顺便还不屑地看了看司马北。 “陛下,老臣敬你!” 何治地很高,朝会之时,剑履上朝。 但此刻国丈都跪了,他也要跪,否则就是打脸柳骏。 群臣见状,就要排队上来敬酒。 “何卿家,先听朕说两句如何!” “臣遵命!” 刘衍提高声音说道:“众卿家,今天是好日子,朕一定和众卿家不醉不归,但敬酒礼仪,则不用复杂,在原座站立即可!” 刘衍看起来兴致不错,要是每个大臣敬酒都像柳骏跪上一跪,实在是有些扫兴。 所以直接定下规矩,在原座站立即可。 “陛下,这恐怕与礼法不符!” 何治急忙开口说道。 “哈哈!无妨无妨!” 刘衍笑了笑。 “朝会之上的礼法可变,宴会之上自然也不必拘礼!” “陛下圣明!” 何治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试探皇帝的真实意思,既然皇帝真的是无所谓,那就无所谓了! “那老臣敬祝大景朝国泰民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治年纪虽大,不过酒量还不错。 这么小的杯子一口喝了。 刘衍点头说道:“也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这两个词语是刚才刘昭说的,刘衍故意重复一遍。 其中的含义,何治当然明白。 刘衍的话音一落,刘衡就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刘衡是刘衍的亲弟弟,虽说过继给了刘烁,但他毕竟是一字王,本朝唯一的一个。 刚才也已经发了毒誓,此时更不能表现得有所不满。 “陛下,臣弟敬酒一杯,愿陛下龙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衍只是轻轻的举了举杯子:“你与朕是亲兄弟,大可不必如此拘谨,轻松些,干了,多吃点东西!” “谢陛下!”刘衡这才恭敬的双手抬起杯子,一饮而尽。 接下来就是大臣轮着给刘衍敬酒,一时间,大厅内热闹非凡。 刘衍还命宫女前来歌舞助兴,像极了现代的迪吧! 然后挨个上来给刘衍敬酒。 口头上顺带敬了刘昭,实际上对刘昭都很不屑。 刘昭心里笑了,这态度比较正常。 谁会看得起一个弱智太子呢? 第38章 该选个太子嫔了 “陛下,臣妾敬您!” 柳芷端起自己的白玉杯,倒满酒敬刘衍。 柳芷的皮肤白里透红,更显娇媚。 刘衍哈哈一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柳芷细心地给刘衍把杯子加满酒。 “爱妃啊!今天你也多饮几杯!” “是,陛下!” 柳芷理解刘衍的意思。 刘昭听着对话,看来刘衍还是很会玩的嘛! 喝酒助兴,今晚上自己怎么办? 宫女在大殿中间翩翩起舞,一个个妖娆的身姿,刘昭不由得口干。 实在不行,难道像唐郸说的,找个侍女释放一下? 感觉身体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端起酒杯。 “父皇,儿臣也敬您!” 刘衍点点头问道:“佛祖最近给你托梦了没?” “回禀父皇,没有!” “也好,不过你这数月以来的变化,父皇甚是高兴!” 刘衍说着,自己先喝完了杯中酒。 刘昭喝完,慢慢坐下。 “爱妃啊!昭儿最近的表现,你觉得如何?” 柳芷虽然与刘昭亲近,但没有事情,出于宫内规矩,并没有去东宫看过刘昭。 关于刘昭佛祖附体的信息,反而是刘衍给的。 “陛下,我看那佛祖真的神通广大,昭儿不久肯定会越来越聪明!” “小姨娘,我敬您!” 刘昭当然不能忘了柳芷,起立躬身说道。 她可是自己最亲近的靠山。 所以也没有称皇后娘娘,而是叫了小姨娘这个十分亲近的称呼。 “敬我?” 柳芷显然有些吃惊,似乎没有这个礼节。 “昭儿敬你,你就喝吧!” “是,陛下!” “你少喝点!这么多人,可不要出丑!”柳芷在自己喝完酒之前还不忘交代刘昭。 “是,小姨娘!” 刘昭心头很感谢柳芷,要不是她,司马钰现在还呆在东宫。 说不定此刻还和自己坐在一起喝酒,那真是要命啊! 柳芷喝完刚坐下。 果然,不能想到司马钰。 刘衍接着就问柳芷:“太子妃去金垣城多久了?” “陛下,太子妃是正月初五去的,今天刚好四个月!” “坏了!刘衍不会是要让司马钰回来吧!” 刘昭心里一沉。 柳芷也是心中一紧,随口说道:“陛下,已经四个月,那里气候寒冷,太子妃吃了不少苦,让太子妃回宫吧!” “你说得有理,金垣城条件差,确实是该回来了!” 刘衍看了看不远处独酌的司马北。 “彻底完犊子了!” 刘昭想不到柳芷首先要求让司马钰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又无法阻止。 一个悍妇的威力抵得上十把杀器。 而司马钰是悍妇中的极品。 要是回来,自己非得想办法把她弄死不可! 反正她有高血压,要整死她应该不难。 无毒不丈夫! 刘昭一咬牙,司马钰不消失,自己这日子没法过。 “那臣妾斗胆问陛下,要看个日子吗?臣妾可带人前去把她接回来!” “她好大的脸面,用得着你堂堂皇后去接她,岂不是笑话!” “陛下,毕竟太子妃迁居金垣城与臣妾有关,臣妾,臣妾心中不安!”柳芷轻轻擦了擦眼角。 刘衍的表情有些复杂的看了看柳芷。 接着说道:“按理说,四个月的时间,确实也责罚得差不多了,但是昭儿最近一直在读佛经,她回宫来,影响太大,就再住一段时间吧!” “陛下,太子妃在金垣城数月,或许性格改变了呢!” 柳芷继续说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刘衍的脸色变了一下。 “那齐国公夫人自和齐国公成婚我便认识,数十年就没见过她何时贤惠过,有其母必有其女,此话是绝不会错的!” “那,还是让她呆在金垣城么?” “对,金垣城条件再差,毕竟也是皇宫!” “是,陛下圣明!” 柳芷悠悠说道。 “我靠,吓死你大爷!” 刘昭心里松了口气,差点激动得想跪下去磕几个响头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柳芷说完话,狡黠地看了刘昭一眼。 刘昭瞬间明白,柳芷这招是以退为进吧! 看来这小姨娘的心计也还不错! “但是,昭儿一个人在宫中总是无聊,朕想是时候给他物色一个太子嫔了,也让他有个伴,不能总是和唐郸呆在一起!” 刘衍皱着眉头,之前对刘昭的提醒完全没有作用。 四个月的时间,刘昭既没有去找谢婵,也没有找侍女。 这不行啊! 他不去找,那只能自己给她找一个送上门去。 否则这传宗接代的事情,何时才能完成? “陛下,给昭儿找个太子嫔?” 柳芷有些吃惊。 更吃惊的是刘昭,不让太子妃回来,给自己找个太子嫔? 不会又找个丑的吧! 刘昭却点点头说道:“此次太子妃的人选,务必是在场二品官员以上的女儿或者孙女,需面容精美、温柔贤惠、熟读女诫、知书达理。” “是,陛下!” 刘昭差点都要鼓掌了! 心头不自觉地怦怦直跳! 隐约也猜到了刘衍的想法,还是为了留后啊! 那司马钰就不回来了么? “陛下,可是太子妃哪里?” 柳芷有些迟疑。 她只能说司马钰,而不敢提司马北。 “太子妃还是太子妃嘛!太子嫔还是低着她的!何况朕要让太子娶个嫔妃,还用得着问她吗?” “是,陛下!是臣妾思虑不周!” 柳芷不由得瞟了一眼司马北。 “齐国公那里,他不会说什么!” 刘衍看出了柳芷的担心。 “是,陛下!” 柳芷秉着不问政事的要求,随口答应着。 “这事交给你去办吧!成亲选在十月以后,具体让宋贤去选日子!” “是,陛下!” 说完这些,刘衍又转向刘昭:“父皇和你小姨娘说的话都听见了么?” 刘昭瞬间装做有些诚惶诚恐地说道:“儿臣,儿臣听见了!” “那就好,这次父皇给你好好选一个!” “谢父皇!” 刘昭瞬间跪下谢恩。 也不知道会选的是谁? 但听刘衍的要求,又是柳芷亲自挑选,这次应该不会差了吧! 那么,下面坐的谁会是自己的另一个老丈人呢? 不由得有些憧憬起来。 第39章 此座可惜 酒过三巡,大殿里的声音越来越大。 虽然大家都很克制,但免不了互相敬酒,一时间让刘昭有些恍惚。 曾经自己风光的时候,身边不也是这样吗? 灯红酒绿美女环绕的日子,确实有些怀念了。 看了看司马北和宋王。 两人都默默地坐着,似乎这宴会完全与自己无关一样。 倒是刘孚,坐在凳子上,不断有人前来敬酒,他浅尝辄止,精神比之前看起来好多了。 大臣卫寰突然踉跄着端着酒杯走了上去。 刘衍正在兴头上,眉头皱了一下。 卫寰踉跄着来到刘衍座位前跪了下去:“陛下,臣醉了!” “那就少喝点,醉了可不好!” 刘衍笑了笑。 “谢陛下!” 卫寰说完站起身,突然扶着刘衍的桌子,嘟囔了一句:“此座可惜,此座可惜啊!” “你说什么?”刘衍脸色微微一变。 柳芷的脸色更是瞬间苍白! 这胆子也太大了! “陛下,此座可惜啊!” 卫寰竟然又重复了一次。 “你喝醉了,回座去吧!” 刘衍的脸色变了,厉声喝道。 刘昭心里也知道卫寰的意思,这是借酒装疯! 虽然说了议论改立储者枭首,但看起来卫寰酒醉就忘了! 刘昭不由得认真地看了一眼这个大臣。 这特么不是找死吗? 镇北王手握二十万大军,刘衍虽然有所忌惮,但也硬刚到底。 你不过是一个大臣而已,又能有多少实力敢和皇帝叫板? 卫寰无奈,故意踉跄着走了回来。 刚坐下,刘衍就说话了。 那当然就解释一下了,不然无法堵住这悠悠之口! “众卿家,都回座吧!朕有话要说!” 刘衍站了起来,目光朝着大殿扫了一眼。 正在敬酒的大臣,顷刻间回到自己的座位。 有人因为心慌和酒醉,步履不稳,摔倒在地,十分狼狈。 刘昭看得想笑,古往今来,这喝酒的效果都差不多嘛! “朕之前就说过,本朝储君,只有太子一人,朕不想大开杀戒,你们都最好谨言慎行!” 刘衍说着,冷冷地看了卫寰一眼。 卫寰低着头,心中有些后悔。 “刚才,北阳公胡言乱语,朕今日不与你计较,众爱卿,引以为戒!切莫逼朕大开杀戒!” 刘衍说完,下面已经安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其实刚才卫寰上去,大家都在互相敬酒,殿内吵闹异常,还真没听到卫寰说什么! 但从刘衍愤怒的语气看来,卫寰不识时务,肯定又说了太子的事情! 那不是找死吗? 刘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卫寰脾气直爽,喝酒下去,往往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刘衍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数月之前,左卫将军唐郸曾遇一僧人,名叫释利,刻印了一部经书,正慧法经,此经书有通窍开智功效,太子已诵读数月,收获不小!” 刘衍说得一本正经,下面的大臣早就知道,所以都屏息静气,心里都不信。 但刘衍说话,谁敢否认? 就算明知是假,为刘昭继位做铺垫,那也没有办法! 至少目前没有办法,但只要刘衍一死,那就不好说了! 刘孚闭着眼睛,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刘昭佛祖附体的消息他自然也听过,但他也不信。 活了九十多岁,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刘衍玩这个花样,也是被逼无奈啊! “后来又有佛祖开示,太子如今智慧已今非昔比,再有妄议者,休怪朕无情!” 大家都乖乖地听着。 以前背后还能开个太子的玩笑。 现在好了,要是传到刘衍耳朵里,丢官事小,丢命事大。 “北阳公,今日天中节,不如你出个题,考考太子如何?” 刘衍突然抛出一个大难题。 看来不让刘昭表现一下,他们是不信的。 卫寰瞬间就石化了! 这下惨了! 立刻出列跪下去磕头:“陛下,臣一时糊涂,请皇上赐臣死罪!” “朕说过,今日朕不和你计较,你就赶快出题吧!不要再让朕生气!” 刘衍的意思也很明显,事情是你挑起来的,那就由你来解决! “是,陛下!” 卫寰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惹大麻烦了! 皇帝明显是把自己架火上烤,都怪自己多嘴。 自己出的题,要是太难,太子答不上来,那自己不是找死吗? 那要是出的题目太白痴,那同样找死,不是明摆着是看不起太子么? 早知道就不该上前说废话! 群臣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卫寰身上。 卫寰的脸本来就红,此时更红了。 饶是自己学富五车,这个难题都一下子破解不了! 无数个意见在脑海飞过,无数悔恨涌上心头。 皇帝太坏了! 无论怎么出题,就算不死,也必将晚节不保! “卫卿,出题吧!难道还要朕提醒你么?” 刘衍沉着脸,这些大臣,喝点酒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但心里对刘昭还是有信心的。 太难的可能确实不会,简单的,还是能应付! 卫寰一咬牙,大不了死而已,还能怎地? 磕了一个头,站起身说道:“谨遵圣命!” “陛下,臣有话说!” 柳骏黑着脸,冲出来跪下。 自己心里清楚,刘昭肯定答不出来! 简直是扯淡。 “国丈,你要说什么?” 刘衍皱着眉头。 “陛下,殿下今日喝了不少酒,该休息了!” “朕说的话你没听清么?回去!” 刘衍正在气头上,老丈人算什么东西。 “是,陛下!”柳骏还没看刘衍发这么大的火,当然不敢再说话,急忙退回。 刘孚也在心里直犯嘀咕,难道刘衍和卫寰是之前说好的吗? 这突如其来的让卫寰出题,看起来又不像是做戏! 自己也看不懂了! 刘昭心里倒是不慌,此时的自己,只要表现得比之前好一点就行,要让这些大臣觉得自己的智慧确实在增长就行。 至于卫寰出题,这点政治觉悟都没有,哪还能坐在这里喝酒呢? “今日天中节,蒙圣上恩典,臣得以在此畅饮,那就以酒为题,请太子殿下作诗一首!” 这题不简单,也不难。 但凡只要刘昭写出来就算过关了! 卫寰之所以出这个题目,是想起以前也曾给刘昭当过几天老师。 当时教过他自己写的两句诗:且饮杯中酒,醉后宜放歌。 那时候是教会刘昭背的。 当然,花的时间不少。 但愿他能想得起来。 而且还背给皇帝听过。 “好,不错!” 刘衍点点头,卫寰揣摩圣意还是不错的! 就是不能喝酒,喝酒那直性子就控制不住。 一众官员此刻在心里窃笑,嘴上可不能说出来! 听起来简单,让个正常人写当然一点也不难。 但是太子那样,别说写诗了,能说几句完整的话就不错了。 这下卫寰麻烦大了! 皇上表面说不计较,下来少不了秋后算账! 第40章 酒肉穿肠过 这下全体大臣看向了刘昭,嘴上不说,心里大多数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念头。 刘昭却是心里一喜,别的题不说,就这酒字,义务教育语文书教的可不少!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这些都是读书时候必读佳句,哪怕过了几十年,忘记了大部分,但关键句子依然记得十分清楚! 还有那句喝酒男人十有八九会念的名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正好自己诵的是佛经,还真是碰上了。 好! 后半截记不住,那也无关了。 反而卫寰以前教的那两句诗,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下起身给刘衍跪下说道:“父皇,儿臣想下去写!” “下去?当着群臣的面?有这样的胆识?” 刘衍心里想着,这恐怕不行吧! 要是记不住,那不是太丢人了! 就算自己是皇帝,那老脸也挂不住啊! “行吗?”还是不由自主地问道。 “儿臣试试!” 刘昭站了起来。 “那去吧!” 刘衍此时很紧张,要是儿子下去写得乱七八糟,那不是脸都被打肿了。 宦官见状,急忙抬了一张写字的桌子,把笔墨纸砚端了下去摆好。 刘昭慢悠悠的走下来,装作很紧张的样子。 刘衍心里也是有些不安。 自己是不能提醒他的! 但愿他记得卫寰教过的诗! 又或者多少自己会写一点,通顺能交差就行。 自己在大臣面前不丢面子,同时也可以证明他确实比以前聪明多了。 在桌前站好,看向刘衍:“父皇,儿臣要写了!” 刘衍点点头,看着刘昭提笔。 刘昭提起毛笔,毛笔字确实不擅长。 还有繁体字! 好在诵了这么久的佛经,大概的繁体结构是清楚的。 不过就算写不好,那也没关系啊! 刘昭拿起毛笔,五个手指抓着毛笔的姿势,让几个大臣差点就笑出来。 深吸一口气,慢悠悠地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字:酒。 群臣屏息静气,都很紧张,也很期待! 刘衍却暗暗叹气,让你以酒为题。 怎么第一个字就写了酒字呢? 这也太无语了吧! 看来是完全忘记了卫寰教的两句诗了! “陛下,昭儿会写字了?” 柳芷却十分高兴。 “对啊!” 以前的刘昭,能认一些字,却不会写字。 但想到竟然会写酒字,那也不错啊! 虽然姿势有点别扭,那不也正常吗? 刘昭又蘸了蘸墨,在酒的下面写上了第二个字:肉。 刘衍这下有点无语了! 不是酒,就是肉! 这明摆着是要弄笑话! 自己这老脸挂不住啊! 下面的大臣一个个心里都乐开了花,白痴就是白痴,只知道吃! 卫寰偷偷看向刘衍,这题看来还是太难了! 自己怎么能假设他还记得自己教过的诗呢? 要是记得,那他就不傻了! 心头不由得狂跳,看来自己的命运也要走出转折点了! 但是,看太子的言行举止,确实是个正常人啊! 不过,不是所有大臣都这么想。 更多的人看到刘昭的举止,更多的会以为这是之前培训过的。 刘昭虽然笨,但基本的礼仪,只要多教,还是会的。 蘸了蘸墨,刘昭接着又慢慢写下第三个字:穿。 有大臣差点笑了出来,酒肉能穿吗? 刘衍的脸都绿了! 皇后柳芷更是紧张地抱紧双手。 完了,彻底完了! 皇上此时肯定想抽他! 群臣也是不敢说话,大多数的心里都乐开花了! 这下好了,坐实自己是个傻子的事实了! 刘孚此时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对刘昭说道:“太子,酒肉怎么能穿呢?你是不是写错了!” 刘孚年纪最大,辈分最大,自然敢这样问,其实也是想找台阶给刘昭下。 刘昭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 刘孚摇头,果然蠢啊! 连台阶都不想找! 刘衍的心也凉了,这台阶不下,脸丢大了! 于是咳嗽一声说道:“昭儿,过来先歇息一下!” 刘衍心想,吃的写了,穿也写了,该不会下一个字是住吧! 得叫上来想办法解救啊! “不!”刘昭故意装作沉思的样子。 刘衍无语了! 这真是榆木脑袋,自己还是期望过高! 宋贤此时也很心急,此时顾不得会不会有事,站起来说道:“陛下,臣见太子此时正在苦想,宴席上恐难思考,不如让太子殿下前往僻静之地,思索好再写也不迟!” “昭儿,你看如何!” 刘衍听宋贤这个建议委实不错,只要走出去,当然有的是办法解救。 “父皇,儿臣已思索好!” 刘昭简单地说道。 刘衍感觉血脉都上冲了,这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道下台阶啊! 坏了! 宋贤急得冲了上去:“太子,歇息一下吧!” “不用!”刘昭不再故作迟疑,快速地写下第四个字。 “肠!” 这字的繁体并不复杂! 刘昭又写得草了一些! 宋贤看到刘昭写的字,瞬间呆住! 群臣也瞬间石化! 酒肉穿肠,没问题啊! 刘衍也激动的站了起来。 这措辞搭配虽然俗气,但是没问题啊! “殿下!”宋贤的手颤抖了着,不自觉的叫了一声。 “怎么?”刘昭看了看宋贤。 “没,没什么!”宋贤嘴上说着,心里却十分好奇下一个字会是什么! 群臣也由之前的担忧、幸灾乐祸、看笑话的种种心态汇聚成一个心态:写! 刘衍走了下来看了看字,好像比以前好了很多,瞬间精神倍增,说道:“昭儿,要不要歇息一下!” 后一个字是什么,刘衍也想不到! “谢父皇,不用歇息!” 刘昭想了想过的繁体字! 还好都是些不复杂的繁体,写起来不费力。 宋贤是草书大家,刘昭写字草一点,当然也没什么问题! 刘昭潦草的开始写下了过字! “酒肉穿肠过!” 宋贤念了出来,刘衍激动地把纸拿了起来。 这虽然不是什么名句,但是至少语句通顺啊! 没有写成酒肉穿住行就不错了! 这完全符合刘昭的进步啊! 群臣看写成这样,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也没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 这就是傻太子啊! 写成这样已经说明智商确实有进步了! 刘孚捂着胸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 总算没有太丢脸! 柳芷也是感觉全身舒服了许多,把紧张的手放开。 柳骏看了女儿一眼,坐了回去。 第41章 佛祖心中留 司马北此时却走了上来,鞠躬说道:“陛下,太子殿下已写完,请回座吧!” 总是坐着,那说明自己不关心太子! 刘衍肯定要生气啊! “我看看!”刘衍看着刘昭的字,心头有些心潮澎湃啊! 司马北也跟着看了一眼,这字不好! 但是会写啊! 这佛经真这么有效吗? 太子要真是变聪明了? 那女儿司马钰怎么办? 太子肯定不要了! 那就要在金垣城呆一辈子? 以皇帝对太子的宠溺程度,恐怕要彻底被废! 那司马家不是就彻底完犊子了? 这事等宴席散了,必须要想办法! “昭儿,不错,写完了吧!” 刘衍心里虽然放心了许多,但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父皇,儿臣没写完!” 刘昭对着刘衍弯下腰说道。 “还有?” “对!还有五个字!” 刘昭只记得后五个字了,再后面的,还真想不起来。 “那,写吧!要是累,就歇息一下!” 刘衍现在已经放心了太多。 刘昭说得很肯定,看来是有把握。 “谢父皇!” 刘衍说完,把纸放下。 转头对群臣说道:“众位爱卿,可上前观看!” “谢陛下!” 群臣顿时一拥而上,围在刘昭身边。 卫寰当然挤到了刘昭的旁边,离得最近。 “佛!” 刘昭慢慢的写下了佛字。 写完故意装作凝思! 酒对佛? 这不对啊! 宋贤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但看太子好像胸有成竹! 刘衍也懵了,这不是要写佛经吧! 刘昭扫了一眼,写下第七个字:祖。 “酒肉对佛祖!” 一时间,群臣便开始探讨起来。 刘衍心沉了一下,不过也没说什么! 大臣要讨论,自己能怎么样? 在场的大臣,无一不是朝廷重臣,论文学造诣,都有自己的特点! 要不是自己在场,恐怕都吵翻天了! 文人相轻,少不了争论! 就算自己是皇帝,此时此刻也不能让他们都闭嘴吧! 那不是显得自己气量太小! 宋贤差点想上去把刘昭的毛笔抢下来了,这怎么对的! 好在转念一想,自己是文学书法大家,怎么能要求一个弱智太子写得对仗呢? 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旁边的山海。 “山兄,你觉得如何!” 山海一直没有说话,素有景朝第一名士之称,在一众大臣里面,论诗歌文学造诣,谁敢和他匹敌! “甚好,甚好!”山海捋了捋胡须。 “好在哪里?” 宋贤有些不解。 “佛家讲究空,酒肉对佛祖那不正是空吗?” 山海点着头,景朝第一名士对佛教当然有了解。 “这,有点道理!” 宋贤反应过来。 刘昭还在装做冥思苦想的样子,心里都笑翻天了! 眼看讨论得差不多,刘孚开口了! 年纪虽大,看起来晃悠悠的,声音却实在不小。 “诸位,稍安勿躁,不要影响太子!” 这话一出,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刘昭也不再磨叽。 后三个字很简单,所以潦草的写下了:心中留。 写完把毛笔很潇洒地丢在桌子上。 字一写完,群臣又炸锅了!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宋贤脑袋一昏,这就算是白痴,也看得出这意境不简单啊! “宋兄,佛祖附身一事,你信了不?” “鬼神一事,玄之又玄!山兄以为呢?” 宋贤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信之则有,不信则无!” 山海微微点头。 两人心照不宣! 说话点到为止就行。 刘衍却彻底激动了! 瞬间拿起写好的字,大声念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刘孚被张洪扶着走了过来:“佛祖,佛祖,佛祖真神!” 还好被紧紧搀扶着,否则刘孚激动地都要摔倒在地了! “叔祖父,您别激动!” 刘衍把字递给刘孚。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有气魄!有胸怀!” 刘孚颤抖着嘴唇:“昭儿,还有下阙吗?” 此时看到刘昭能写出这样的诗句,刘孚都激动得直接叫名字了! “回禀老祖,重孙愚钝,尚未想到!” 刘昭以前和刘孚就没说过话,所以刘昭脑海没有记忆! 这古代的称呼,乱七八糟! 只能想到什么叫什么了! 反正自己智力有问题,也没人在乎! “很好,很好!” 刘孚此时不但没有怀疑的意思,反而是相当相信刘昭特别实诚。 会就写,不会就不写! 这是好品质啊! “叔祖父,那回座吧!” 刘衍开心得差点跳了起来,脸上布满喜色。 “我,死而无憾!” 刘衍一把拉住刘衍的手。 “叔祖父?” “死而无憾!” 刘孚说着,又看着刘昭:“昭儿你过来!” “是,老祖!”刘昭不知道刘孚要干什么,但还是快速的走了过去。 “佛经大智慧,记得多多记诵!” 刘孚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掏出一个黄布袋递给刘昭。 “老祖,这是?” 刘昭此时不用装得太傻了,说话也快了许多。 “此乃先祖遗物,今传给你,可保你长命百岁!” “啊?”刘昭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还是急忙说道,“谢老祖!” 刘衍的眼睛都瞪大了,这东西,都没给自己! 就因为儿子写了半截诗,就送了! 太夸张了吧! “叔祖父,此物极其珍贵,请收回吧!” 无论别人相不相信,在那个时代,刘孚能活到九十岁,已经是高高寿了! 所以这东西,能不能延年益寿,就看各人的理解了! 刘衍当然是半信半疑! 但这东西就一份,自己也没有办法啊! “既已送出,哪有收回之理!” “谢谢叔祖父!”刘衍贵为九五之尊,此时还是给刘孚弯下腰。 “我和你说句话!” 刘孚示意了一下刘衍。 刘衍把头伸了过去,刘孚把耳朵凑了上去。 刘孚小声的说道:“太子智慧已开,如今却是牝鸡司晨!太子妃宜早做打算!” 刘衍轻轻点头。 “叔祖父,请回座吧!” 刘孚这才在俩宦官的搀扶下,走了回去。 刘衍是聪明人,当然明白自己说的道理! 这话恐怕也只有刘孚敢这么说了! 等刘孚回座,刘衍才说道:“众卿家,回座吧!” 第42章 卫寰有个女儿,选为太子嫔吧 群臣本来还在偷偷讨论,甚至是争论刘昭的两句诗,听到刘衍的话,才纷纷回座。 刘衡远远的看了一眼刘昭,默默的喝了一杯酒! 司马北也是心事重重,看了看刘衡! “陛下,昭儿写了什么?”柳芷是皇后,自然顾忌礼仪,所以并没有下去看。 但看得出来,刘昭写得很好。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刘衍笑着。 “张洪,把太子写的字装裱起来,朕要挂在含章殿!” “是,陛下!” 张洪早就把刘昭的字收得严严实实。 “臣妾不懂!写得很好吗?” “当然,那佛祖还真是神通广大,不但开启了昭儿的智慧,还让昭儿对他念念不忘!” “那就太好了!” 柳芷是喜形于色。 刘衍看了一眼还坐在下面窃窃私语的众臣,突然对柳芷说道:“听说卫寰有个女儿,如今刚满十六!很有才艺,你去看看,若是样貌才情俱佳,就选为太子嫔吧!” “是,皇上!” 柳芷实在是高兴。 “臣妾先回宫了!” “好!此时宜早不宜迟,还需秘密进行!” “是,皇上!” 柳芷站起身,从侧门走了出去。 刘昭的心头可激动得不得了。 样貌才情俱佳,那就太好了! 等柳芷走了,刘衍朗声说道:“众卿家,太子以酒为题,作诗半首,众卿家以为如何!” 群臣面面相觑,没有人带头说话。 谁也猜不透刘衍问的是什么意思! 刘衍哈哈一笑点名了。 “卫卿,你以为如何!” 解铃还须系铃人! 刘昭差点笑了。 刘衍虽然是皇帝,看起来胸襟还不错。 不过此时占了上风,当然要从卫寰身上找点乐子或者是面子回来。 看看以后还有哪个大臣敢再这么放肆! “陛下,太子此诗意境深远,实在是上乘之作!臣十分佩服!” 卫寰也震惊于刘昭的水平,这诗虽然不高明,但至少说明刘昭的智力真的在增长,当然不得不拍马屁。 刘衍很是受用,问道:“卫卿,那此座可惜否?” 一边说还一边拍了拍自己的桌子。 “坐得坐得,微臣,微臣老眼昏花,太子聪慧,请陛下治罪!” 卫寰说完,跪了下去。 “起来吧!”刘衍哈哈一笑,“坐得就好,看来以后啊!这位子还要卫卿常常看着,可别让人坐错了!” 刘衍说着,不自己地看了一眼木然坐着的弟弟刘衡。 “陛下,臣知罪,再也不敢了!” 卫寰知道刘衍的意思,但只能磕头。 “若非卫卿出得好题,也难掩悠悠众口,你不但无罪,反而有功!回座吧!” “谢陛下!”卫寰真是惊出一身冷汗,这下酒也不醉了,有些尴尬地坐了回去。 “众卿家,眼见为实,可还有哪位卿家以为此座可惜的,大可说出来,朕不怪罪就是!” 刘衍笑着朝大殿扫了一眼。 下面瞬间鸦雀无声,除非是白痴,否则谁还会敢提? 当真是不要脑袋了! “既然如此,那众位爱卿就谨记在心,此座日后乃朕的儿子,刘昭来坐,如有谋逆者,众卿家共讨之如何?” “陛下圣明!” 一众大臣这下倒是回答得整齐,包括宋王在内,异口同声。 “好啦!众位爱卿,若不是亲眼所见,朕也不信那正慧法经有如此神用,朕打算抄录传世,不知众卿家以为如何!” 刘衍接着说道。 “众卿家可说说意见,朕想听听真话!” 刘衍又朗声说道。 群臣安静下来。 刘昭暗暗看了一下刘衍的脸色,这真话二字说得好听,但真能有人说吗? 刚想到这里,就看到一个大臣站了起来。 是侍中山海。 “老臣以为可行!” 山海最喜欢传播文化,佛道儒法,他认为只要能学习的事情都是好事! 信不信则是另一回事。 所以首先表态。 刘衍点点头:“说说为何可行?” 山海一作揖,朗声说道:“佛经效用,有目共睹,如能抄录传世,那世间便人人聪慧,礼义廉耻人人皆能知晓,则天下太平矣!” “有理!”刘衍点点头。 山海坐下。 “陛下,臣有不同意见!” 侍中白褒也站了起来。 山海面不改色,看了看刘昭。 刘昭此时当然不能随便说话,这大殿内此时看起来其乐融融。 但政治斗争无时无刻不存在,自己得千万小心。 还好刘衍对自己万分信任,否则这太子之位就废了! 不说话不表态才是正道。 “说来听听!”刘衍看着白褒。 “臣以为,盘古开天辟地,日月星辰,各归其位,山川河流,各司其职,春夏秋冬,各行其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故人亦有痴慧美丑,若人人皆慧,则阴阳失调也!恐是祸不是福!” 白褒说完,作揖坐下。 群臣顿时安静下来! 有人开始替白褒担心了,刘衍要是理解成白褒对刘昭变聪明有意见,那白褒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白褒当然也清楚,不过看了看山海,面不改色的坐着。 “有道理!” 刘衍也点点头。 两个侍中历来不对付,山海提意见,白褒历来都反对,正常不过。 刘衍当然也不以为意。 这本就是故意为之,一是兼听则明,二是防止互相勾结。 一时间,群臣又开始争论起来。 “卫卿,你以为如何?” 刘衍又点名卫寰。 卫寰也是无语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要借酒说话啊! 这嘴上说自己有功,那心里还不是对自己有成见! “陛下,臣以为二位说得都有道理,臣一时犯难,不知道哪方更有道理!” 卫寰此时精明着呢! 刘衍不表态,就不知道他支持哪一方? 一不小心站错队,那不是在伤口上撒盐! 暂时只能活活稀泥! 刘衍笑了起来:“卫卿说得有理,这事就暂不讨论,既然是宴席,就好好喝酒才是!” 卫寰心头一沉,这还是点自己啊! 喝酒就喝酒,哪那么多废话! 还好太子写了两句,太子今天要是写不出来,卫家祖坟恐怕都要被翻起来! “是,陛下!” 卫寰不敢说什么,急忙坐下。 心头惴惴不安。 群臣见刘衍都定性了,哪还敢说半个字,便纷纷喝起酒来。 酒宴一直持续到凌晨,群臣散去。 第43章 我要去西宫 刘衍也醉了,被搀扶去了长秋宫。 刘昭也有些醉意,在宦官的搀扶下回到东宫书房。 打开刘孚给的黄袋子,里面装的是一块巴掌大的玉牌。 刘昭对玉石并不了解,不过就是一块石头而已。 上面密密麻麻刻着一些东西,好像是字! 借着灯光,刘昭看了看,弯弯扭扭,根本不知道是哪朝哪代什么字体! 随手放在桌上。 “殿下,请沐浴更衣!” 侍女孟圆圆走了进来,手里抱着衣服。 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纱衣服,几乎可以看得到里面的肌肤! 刘昭有些好奇,前几个月都只是送饭,怎么今天又来给自己沐浴更衣。 而且还穿这么薄的衣服!孟圆圆年纪大概也只有十六七岁,发育得还好。 刘昭自觉地有些反应! 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就这样,只要不是特别丑,都能吸引人! 尤其是刘昭这样的中年大叔! 淡定! “本宫现在是睡觉,不是起床,不需要沐浴更衣!” 刘昭说完,已经躺到床上去。 “可是,娘娘交代,殿下就寝务必沐浴更衣!”孟圆圆小声的说。 原来是司马钰让来的。 “出去吧!别惹本宫不高兴!” 刘昭心里郁闷,司马钰去了金垣城,遥控指挥下人给自己沐浴更衣? 真是可恶! 那又是什么意思? 孟圆圆今天穿这么少? 难道是故意要诱惑自己? “殿下,娘娘说天气炎热,让奴婢给殿下解热!” 孟圆圆跪了下来。 “解热?怎么解热?” “只要殿下高兴,殿下怎么都行!” 孟圆圆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上。 这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看这样子,刘昭一时有点心猿意马。 尤其是那若隐若现的少女特征,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来上一发! 但瞬间想到这是司马钰安排的,顿时兴致全无。 荷尔蒙还在,但也只能忍着了! “出去吧!” “可是,娘娘说,要是不给殿下解热,就要把我杖毙!” 孟圆圆的声音很小。 “扯淡,你就不怕我把你杖毙么?出去!” 刘昭发火了。 “是,殿下!”孟圆圆显然也很害怕,急忙起身跑了出去。 刚躺下,身上一阵燥热。 酒能助兴,也能助性! 几个月只顾着读佛经,除了两个侍女和柳芷,还真没见到其他女人。 不可否认,有些需求瞒不住了! 可现在也没办法解决啊! 刘衍虽然说了卫寰的女儿可能会是自己的太子嫔,但一是不确定,万一柳芷看不上呢? 就算确定了,皇家礼仪,恐怕需要折腾半年以上才能嫁过来。 又躺了一会,一个记忆突然涌上脑海,那就是谢婵! 那个被刘衍安排给自己的才人谢婵! 遭司马钰嫉妒而无奈躲到西宫的谢婵! 在这宫里,除了柳芷和刘衍,恐怕就数谢婵对自己最好! “我要去找她!” 一个念头升起。 想到这走出门来。 侍女孟圆圆穿着薄薄的衣服,怯生生地守在门口问道:“殿下?” 刘昭看了看,董大强没在,其他服侍的宦官也一个都没有。 “我要去西宫!” “殿下?” 孟圆圆的脸色瞬间变了。 “带我去!” “可是,娘娘交代,殿下不能去西宫!” 孟圆圆还是震慑于司马钰的淫威,虽然不在,但还是害怕得很。 “算了,我自己去吧!” 刘昭无奈,孟圆圆说的是实话。 司马钰在这东宫中心腹无数,要是让孟圆圆知道带自己去东宫,那还了得。 就算在金垣城,要杀了一个侍女,对司马钰来说,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殿下,别去了吧!会害了才人的!” 孟圆圆再度阻止。 “那你不怕本宫杀了你?” 刘昭有些怒了。 “啊?”孟圆圆瞬间跪倒在地,“殿下饶命!” 虽然觉得哪里有不同,但作为一个侍女,也不敢瞎想。 刘昭懒得理她,一个人就走了出去。 西宫的方向刘昭还是很清晰的! “殿下,是要去西宫吗?”两个侍卫拦在门口。 两个灯笼照在刘昭脸上。 “对!”刘昭点头。 “奉令,无皇上旨意,殿下不得出门!” “什么?” 刘昭十分纳闷。 “奉谁的令?” “左卫将军唐郸!” 侍卫回答。 “唐郸?” 刘昭有些意外,这家伙是脑子进水了吧! 妈滴! 这简直不像话了! 这不就是软禁吗? “唐郸算什么东西?本宫大还是他大?” 侍卫万万想不到之前唯唯诺诺的白痴太子竟然会说出这么霸气的话,竟然一时语塞。 此时,从四周又跑过来几个侍卫。 “怎么?你们要对本宫动手吗?” “殿下,臣等不敢!” 一个侍卫带头单膝跪了下去。 其他侍卫也跟着跪了下去。 “你叫什么?” 刘昭心一横,自己今日在宴会之上已经表演,用不着隐瞒了! “虎贲中郎将马壮!” 刘昭看了看他,长得虎背熊腰,武功应该不错。 不过刘昭的印象里却没有! “本宫以前没见过你!” “臣今日刚奉命到东宫保护太子殿下!” “奉命,奉谁的命?” “奉左卫将军唐郸命!” “又是他!”刘昭心念一转,厉声说道,“本宫现在要出东宫,去往西宫,你等为何阻拦?” “臣只是奉命保护太子殿下,至于原因为何,臣不知!” “本宫说一句,拦我者死!” 刘昭看这样子,想必是司马钰搞的鬼! 这丑婆娘太可恶了! 就算去了金垣城,也不让自己接触其他女人! 看来,得想办法除掉她才行! “臣遵命!殿下请!” 马壮这次回答得干脆。 太子要杀人,自己不过是五品侍卫长,也反抗不得。 后面的侍卫听马壮答应,当然不敢反对! 马壮的战斗力在侍卫中绝对稳居第一,要是反对,恐怕太子不动手,马壮就要动手了! 还有大家心里都清楚,马壮是皇帝钦点的人,之所以来东宫,目的就是一个,保护太子。 刘昭哼了一声,从门中走了出去。 马壮紧紧跟在后面。 “你也要和我去?” “是,殿下!臣负责给殿下照明指路,保护殿下安全!” 马壮的手中此时已经提着灯笼! “行!你很不错!” 刘昭夸奖了他。 马壮心头一喜,都说这太子傻,看起来不像啊! 不会是外界瞎编的吧! “谢殿下!”马壮说道。 “得,那走吧!”刘昭无奈,只得答应。 西宫距离东宫很远,马壮此时问道:“殿下,请稍等片刻,乘车前往!” “乘车?不用!” 刘昭此时反而很想走走。 “是,殿下!” 马壮并没有废话。 “殿下,请!” 朝着西边走了很久,这些路刘昭不熟悉。 刘昭的记忆也很模糊,应该是以前就没怎么来过! 看来无论是什么时代,娶一个悍妇都是十分恐怖的事情! 第44章 保镖 “马壮,以前本宫可没见过你!” 走了一段,刘昭问道。 “回殿下,臣本在步兵营当差,因略有武艺,得蒙卫将军杨大人大人赏识,又蒙圣上提拔,今日首次当值!” “你是父皇亲自提拔的?”刘昭不由得有些意外,想不到竟然是刘衍提拔的! “是!” 听到是刘衍亲自提拔,刘昭心里有些高兴,看来刘衍也担心自己出事。 “唐郸呢?他不在宫中吗?” 刘昭心头有点窝火,唐郸可是负责东宫宿卫的,竟然不在? 还派人守着宫门不让去西宫。 “回禀殿下,唐大人今天不当值,所以让臣前来负责殿下的安全!” “我知道了!那这些守卫为何不让我出去!” “臣确实不知!但臣知道,殿下想去哪,臣一定帮殿下开路!” 马壮一口一个臣,还说帮自己开路,刘昭心头很舒服。 转念一想,唐郸不让自己出宫,大概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吧! “说得好!”刘昭停了下来,仔细看看马壮。 这个子一米九还多吧! “看样子,你武艺应该很不错嘛?” “臣自**武,有些蛮力,普通二三十人,臣可以对付!” 不得不说,马壮还是会谦虚的。 “二三十人?那么厉害?”刘昭不由得停下脚步,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电视上说项羽当年力大无比,力拔山兮气盖世! 体中看起来不低于一百八,而且十分精干。 想必这力气也和项羽差不多吧! “在殿下面前,臣不敢乱说!” “得!”刘昭思索着,要是打架这么厉害,那可得留在身边当保镖不错。 “臣能拉起四十钧的弩和五钧的弓!”马壮继续解释。 刘昭却不知道这钧是什么单位! “什么是钧?” 马壮也反应过来,太子都没见过什么是弩,什么是弓? 那钧说了他也不知道! “殿下,臣可单手举起那块石头!” 正好走到一假山处,马壮抬起灯笼照着那块石头。 “不是吧!单手?” 刘昭很是意外。 那石头要是真的,不会低于两百斤。 马壮说着,已经走上前去,蹲下身子。 一只手提着灯笼,一只手抱住石头,轻轻吸了一口气,就把那石头抱了起来。 接着扛在肩上,一只手就举了起来。 刘昭瞪大眼睛,这真行? 马壮有些得意,举着石头走了几步,又放回原处。 “好大力气!和项羽差不多吧!” “谁是项羽?”马壮问道,“也是宫中的吗?” 刘昭一时无语,这根本不是一个世界,马壮当然不认识项羽。 “佛经中说的!力气很大!和你差不多吧!” 刘昭随口敷衍,随意推了推石头。 真的! 不是泡沫做的! 马壮点头,很是得意。 “果然勇猛!难怪父皇让你做我的保镖!” 刘昭说道。 “保镖?什么是保镖?” 马壮有些不解。 “贴身侍卫!”刘昭只得解释。 “是,殿下!” 马壮倒是不客气,看起来也是个直肠子的人! “虎贲中郎将是几品?” 刘昭对这些并不了解。 “殿下,是五品!” “不错,跟着本宫,少不了你的好!” 刘昭此时对官职不了解,当然也不能随意封官许愿! 何况要封也轮不到自己来封,刘衍都亲自提拔了,那前程自然不可限量! 马壮当然十分高兴,跟着太子,太子以后就是皇帝,四品三品还不是指日可待? “谢殿下!” 两人边走边随意地聊着。 刘昭趁机打听了马壮的底细。 马壮出身寒门,少年从军,胆大心细,屡立战功。 最好的是,马壮背景不大,似乎也从不攀附权贵,没有政治瓜葛。 不由得令刘昭刮目相看。 就算有点背景,那也是杨轲,敢于当面顶撞镇北王的家伙! 看来是刘衍的心腹! 只要不是宋王和司马钰的人,就好办! 但还是要摸清楚,可千万别和董大强认识。 “东宫的情况你熟悉吧!” 刘昭随意地问道。 “殿下,臣刚到,并不熟悉!” “那董大强你认识吧!” “臣来东宫报到的时候,听唐大人说过!” “唐郸和你说过?说了什么?” 刘昭笑笑。 “对,唐大人说董大强以前是草莽出身,让我提防着点!” 刘昭点点头,唐郸还算老实,这话和马壮说,想必他也清楚马壮是谁的人!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西宫。 西宫本是太后所居之地,但刘衍吸取前几朝教训,防止太后和外戚在西宫谋反,所以把西宫改成太子嫔妃居住的地方,规模也小了许多。 此时的刘昭,除了司马钰,也只有谢婵一个嫔妃。 谢婵出身于屠夫家庭,虽然出身贫贱,貌美贤惠,仪容端庄,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此时已是深夜,正在安静地睡觉! 偌大宫中发生的事情,她什么也不知道! 哪怕是司马钰被贬去了金垣城,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不要争,也争不赢! 何不如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呢? 所以也从来不抱怨,也不敢抱怨! 身边的每一个侍女,都是司马钰的人。 所以谢婵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吃饭、睡觉,闲着无聊的时候就绣花。 司马钰见谢婵听话,无欲无求,也就没有过多地为难她! 喜欢绣花么? 那是好事! 让宫中备了许多材料,让谢婵绣个够! 此时,唐郸正坐在齐国公司马北的府里。 “太子现在完全是个正常人了?” 司马北的脸色很难看。 把刘昭在宴会作诗的事情告诉了唐郸。 “唉!那也很好啊!反正你是他老丈人!” “文旦,我的心思你难道不懂吗?” “你是担心太子不要瑾瑜吧!” 唐郸怎么会不了解司马北的心思。 “我担心的正是这个事,太子现在正常了,这事很麻烦!” “只要皇上不点头,太子就算不要,也没有办法!” “皇上现在对我十分猜忌,安平王有故意敲打我,我担心出大事啊!” 司马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黑且深沉。 “你和皇上是发小,感情那么好,能出什么事?” “怪我去年上了镇北王的当,要没有那个事,我还真不担心!” “皇上还是很信任你的,瑾瑜的事,确实是她做得太过,只要改过自新,以皇上的胸怀,应该会让她回东宫来的!” “但愿如此吧!”司马北叹了口气,“太子那里的情况,你可要时刻关注着,别让人抢了头功!” “头功?”唐郸嘴上笑着,“我可不明白!” “皇上的心思,你怎么会不明白呢?” 司马北点到即止。 “我真不明白!你就明说吧!” “你和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我倒了,以你和我的关系,皇上也不会饶了你!如果瑾瑜能和太子生下一儿半女,我这位子,暂时就安稳了,否则,后果难料!” 司马北盯着唐郸的眼睛。 “好啦!我懂,太子那里我会看着,但是瑾瑜你可要教好,要是教不好,就坏了大事!” “你说说,那佛祖怎么就那么灵验呢?太子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变聪明了!” “那我怎么知道?别人不相信,我却是亲眼所见!” “好啦!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记住我说的,对我们俩都好!” “那是当然,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 唐郸嘿嘿笑着。 司马北嘴角翘了一下,没有说话。 “那我先走了!困死了!” “行!” 唐郸说完,起身走了。 走出很远,从旁边走出两个人来:“唐大人!太子去了西宫!我们拦不住!” “拦不住好啊!”唐郸笑笑,“都回去睡了吧!” “是!”两人说完离开。 “等一下!”唐郸又叫住两人。 “大人,要去西宫吗?” “不必,跟我去城外一趟!” 唐郸心头早就有了打算。 青云阁,那里有绝世美女等着,只要有钱! “头功,还是让我来抢吧!” 既然现在太子完全正常,那是时候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 美人计! 历来是讨好一个男人最拿手的好戏! 第45章 立威 刘昭和马壮已经走到西宫门口,远处几个侍卫看到灯光,厉声喝道:“谁?” “虎贲中郎将马壮!” 马壮此时拦在刘昭前面,说完亮出令牌。 “马壮?” 马壮今天才到宫内执勤,东宫里不是每个侍卫都知道,更何况是西宫。 “你是谁?”马壮厉声喝道。 “西宫侍卫长,虎贲中郎将沈刚!” 那侍卫看了一眼马壮,又看了看刘昭。 “他是谁?” “这是大景朝太子殿下,还不下跪?” “太子?” 沈刚显然有些吃惊,太子大半夜的来西宫,目的很明显。 而且太子的长相很多人并不清楚,也有些怀疑。 “怎么?见了太子你们还不跪下行礼吗?”马壮厉声喝道。 “下跪?”沈刚显然有些无语,这白痴,有什么好跪的! “大胆,目无殿下,该当何罪!” 沈刚显然有点懵了,不过瞟了一眼刘昭。 “奉令,没有太子妃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西宫!” “找死!”刘昭心头大怒,连侍卫都听司马钰指挥,这还成何体统。 马壮看到刘昭脸色变了,立刻心领神会。 “马壮,谁敢违抗本宫旨意,杀无赦!” “是,殿下!” 马壮说完,刀已在手。 对方五个人,看起来也牛高马大,刘昭有些怀疑马壮能不能打得过。 “太子又如何?谁要进这西宫,杀无赦!” 沈刚怒视着刘昭。 一边说一边把刀抽了出来,己方五个人,还怕你一个? “马壮,格杀勿论!” 刘昭心头很愤怒。 这要不杀个人立威,自己以后在这东西宫还怎么混? “是!” 刘昭话音一落,马壮的刀已经出手。 接着一刀挥出,沈刚立即头身分离。 头滚到一旁,身子还站着,手中的刀举到一半。 身子接着倒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 后面四个普通卫兵瞬间傻眼。 都抽出刀摆好战斗姿势。 “见到太子殿下不跪者,立斩不饶!” “殿,殿下!” 四侍卫看马壮人壮,刀快,战斗力爆表。 侍卫长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呢? 瞬间便跪了下来。 刘昭看到那个尸首分离的样子,有些恐怖。 但没什么好怕的! 马壮的武艺看来确实不错! “你们听着,本宫今日心情好,饶了你们,日后再有不敬之心,杀无赦!” 刘昭说完,背抄着手,走到大门口。 “谢殿下!”四侍卫慌得一批,怕的不是太子,而是这杀人不眨眼的虎贲中郎将。 只是在心头十分奇怪,不是说太子是傻子吗? 怎么看起来不像啊! “听好了,殿下要进去,你们给我好好守着,若有半点差错,我将你们挫骨扬灰!” 马壮又厉声警告,在东西宫,自己虽然不是宿卫军的头目,但比起这些小卒来大多了! 也要立立威! 免得以后不知道谁是老大! 沈刚就正好成了两人立威的垫脚石! “属下不敢!” 马壮是五品虎贲中郎将,这几个卫兵就是普通士卒,领头的也挂了,当然不敢造次。 西宫的大门紧闭。 马壮这才上前轻摇门扣。 开始没有动静,马壮加大力气,才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谁?” 看来长期没人来,宫门都生锈了! 宫女也懒得开门。 “太子殿下驾到,还不速速接驾?” 马壮大声喝道。 “太子,太子殿下?” 侍女显然慌了,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 过了片刻,才缓缓开门。 “殿下,才人她,在睡觉!” 侍女住在外面,显然没有时间通知谢婵。 “没事,本宫自会进去!” 刘昭的记忆不是很好,加上很久不来。 路线就不是很熟悉。 看着几间房子,刘昭有些犹豫,站在原地。 “殿下,是要见才人么?” 侍女轻轻问道。 “当然,难道还见你?” “殿下饶命!” 侍女瞬间吓趴下,跪下来乞求。 司马钰那脾气,要是听到太子开的这个玩笑,那自己也小命不保。 “算了,本宫对你不感兴趣,你带我去见谢婵!” 宫里的这些称呼,刘昭也不太懂,管他三七二十一! “殿下!”宫女跪在地上还是有些犹豫。 “怎么?你害怕司马钰那泼妇?” 刘昭厉声问道。 “殿下饶命!” “你怕司马钰就不怕本宫?” 刘昭怒道。 宫女已经瑟瑟发抖。 “你看看外面,那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 马壮弯下腰对宫女说道。 “啊?”宫女大惊抬头一看,不远处躺着的尸体,顿时大叫一声。 一下子就爬了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道:“殿下,才人在这里!” 马壮笑了笑说道:“殿下,臣守在门外!” 刘昭点点头,马壮不但武器超群,看来人情世故方面也不弱,是个人才。 “启禀中郎将!那尸体如何处理?” 此时,四个侍卫小心翼翼地才走上前来。 “城外僻静处,埋了!” “可人不在了,梁大人那里怎么解释?” 梁冀是西宫宿卫的最高长官,几个侍卫都很害怕。 “对太子不敬,还需要怎么解释?”马壮反问。 梁冀他当然知道,和唐郸一样,不过是右卫将军。 掌管西宫宿卫。 杀了他的人,看来不会善罢甘休! 那就来吧! 马壮深吸一口气,自己可是皇帝安排的人! “是!”四个侍卫也不磨叽。 急忙找来工具,不一会就把那侍卫的尸体拖了出去处理。 唐郸此时正火速赶往青云阁,他正在为自己的未来努力! 宋王刘衡,回家就闷闷不乐,自己当储君的梦,看来希望越来越渺茫! 除非兵变! 立即派人写了迷信,报给镇北王商量对策。 山海,回家去独自找来了笔墨纸砚,首先写下: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就一直在那里写下阙,无奈写了上百句,都觉得不好! 这两句诗看似平平无奇,却暗藏玄机啊! 难道太子本身就是大智慧? 佛经只不过正好让他开窍而已! 山海当然不会怀疑刘昭是装傻! 最担心的还是卫寰! 回家去召集了三个儿子卫密,卫恒,卫宣,说着白天的事情。 女儿卫谨,听到卫寰回家叹气,也来到客厅。 见父亲愁容满面,便问道:“父亲,哥哥,怎么了?” 卫谨虽是女孩子,但从小便被卫寰视为掌上明珠,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又是家中独女,几个哥哥都关怀备至。 虽然是男人才能讨论的事情,但卫寰也不介意女儿也来听。 刘衍虽然会在心中记上一笔,但自己以后小心谨慎,应该不会有大事。 倒是那在宴会上基本不说话的司马北,肯定会在刘衍面前添油加醋。 而他女儿又是太子妃,恶名在外,要是回到东宫,知道自己说了“此座可惜”的话,一定会找茬! 要是太子继位,那卫家恐怕凶多吉少! 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只得长吁短叹,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喝酒。 第46章 本宫来看看你 最开心的莫过于刘衍,此时躺在长秋宫,柳芷依偎在旁。 就算受了委屈,柳芷依然不敢有半分的抱怨。 刘衍嫔妃数百,多是绝色,但他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在长秋宫过夜。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柳芷善解人意。 又实实在在是对刘昭好! 刘衍在宴会上深受刘孚那句“牝鸡司晨”的影响,脑海里一直在思索太子妃的事情。 柳芷的脾气善良,能容忍,但对权力并不热衷。 他并不担心。 但司马钰则不同! 作为一代明君,怎会不知道儿媳的某些恶行,只是碍于皇家颜面,有时候不得不装聋作哑! 刘昭傻也算了,有个强势的皇后帮衬,确实利大于弊。 但现在刘昭正常了,作为太子妃,再这么强势,那就是牝鸡司晨了! 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为儿子以后继位做好铺垫! 但是,废立太子妃,朝中各方势力牵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司马北,女儿的太子妃之位要是被废,会不会和蠢蠢欲动的刘衡彻底绑在一起。 镇北王和之前有异心的六王会不会趁机起兵? 还有东西宫,全是司马钰的人,一个马壮,不知道能不能保障刘昭的安全。 但转念一想,儿子既然已经智力开启,那自然要学会宫中的权斗。 若是连一个迁居金垣城的司马钰都斗不过,那以后继位,岂不是变成了傀儡! 那就先看看他的能力吧! 若是斗翻司马钰,那就说明不但智力开启,而且还有权谋基础。 以后继位,面对纷繁复杂的宫廷斗争,乃至朝政,方能驾驭! “爱妃,今日昭儿的表现,我看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是,陛下!实在是可喜可贺!” “想不到那佛经竟然有如此功用,此乃上天对朕的肯定!” “臣妾恭喜陛下!” “唉!”柳芷毕竟被折腾半天,看起来很困,刘衍也说不下去。 “睡觉吧!” 就在几家或慌张、或郁闷的时候,刘昭已经走进了谢婵的房间。 “殿下,谢才人在睡觉,奴婢前去通报!” “不要通报!” 刘昭对侍女说道。 侍女哪敢不答应。 推开房门,轻轻点燃宫灯! “小红,怎么啦?” 谢婵当然已经惊醒,闭着眼睛问道。 侍女不敢说话。 刘昭摆了摆手,侍女倒退着出去,关上房门。 谢婵见没有动静,回过身来,猛然看到是刘昭,顿时大惊。 “殿下,殿下你怎么来啦!” 一边说一边已经爬了起来,下床跪了下来,身上穿着薄薄的睡衣。 整个身材一览无遗。 刘昭呆了一下,走了上去。 “起来吧!本宫来看看你!” “本宫?”谢婵迟疑了一下,捂住胸口。 刘昭可没这么称呼过,他在大婚前曾与刘昭呆在一起几个月。 称呼一直都是我。 大婚后就没有来过。 怎么今天称本宫了? 刘昭酒意还有,看到谢婵若隐若现的躯体,身体的反应异常强烈。 思想是穿越的,身体的本能竟然也能穿越。 “殿下,您请回东宫吧!” 谢婵看了看刘昭,脸色微红。 “为何?” 刘昭故意问道。 看着谢婵红扑扑的脸蛋,刘昭真想亲上一口。 自己既是之前的刘昭,也是现在的刘昭。 内心完全没有违和感! “臣妾恐太子妃责怪!”谢婵说话声音很小,也有些迟疑。 “哈!”刘昭笑了一下,“你怕太子妃,难道便不怕本宫吗?” “怕!”谢婵颤抖了一下。 这说话的口气,完全不像以前的刘昭啊! 以前的刘昭,听到太子妃责怪,也会吓得抖上一抖,怎么现在完全没有反应呢? 甚至还有些挑衅的味道? 但谢婵不敢问,也不能问。 刘昭虽然傻,但对自己确实好。 何况在这宫中,几百嫔妃,能得到皇帝宠信的有几人? 能得到太子青睐的更加没有,就算有也太子也做不了主。 独守空房的日子,只要是个正常女人,就算不表露出来,心里也会有想法的。 “那就不用怕太子妃!本宫身为太子,岂能受制于区区一悍妇?” 刘昭伸手扶起了谢婵。 “啊!悍妇?” 谢婵大惊,万万想不到刘昭一句比一句更吓人。 “来,坐着!” 刘昭心有些跳得厉害,谢婵在脑海里本就诱惑。 身此时见了面,身体上也让刘昭受不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顺手拉着谢婵便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殿下,不行!” 谢婵挣扎,却哪是刘昭的对手。 已经稳当地坐在了刘昭的大腿上。 谢婵羞得闭上眼睛。 刘昭与之前大不同啊! 以前就算在一起,也是木头人。 等着谢婵宽衣解带也就算了有些事,只会着急完成,完全没有质量。 也没有任何情调。 唯一欣慰的地方,他毕竟是个男人。 还是个正常的青壮年男人。 “想本宫没?” 刘昭环抱着谢婵,谢婵的体香阵阵刺激。 让刘昭有些受不了,伸手在她光滑的后背摩挲。 谢婵不敢回答这样的问题,闭着眼睛,啥也不说,却感受到那大手带来的阵阵刺激。 和之前的刘昭完全判若两人。 “殿下!我在做梦吗?” 谢婵心头一惊,可别弄错人了? 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确实是刘昭。 没错啊! 就算自己认错,那外面的侍卫还有侍女,能认错吗? 刘昭感受着那光滑的身体,慢慢地突破那薄如蝉翼的睡衣。 谢婵闭上眼睛,本来就逆来顺受惯了,何况这是很享受的逆来顺受! 求之不得,朝思暮想的逆来顺受。 渐渐地,身体越来越热! “殿下,臣妾灭了灯!” 谢婵此时已顾不上害怕司马钰了,死就死吧! 但点着灯,总是不习惯! “不用灭!”刘昭抱着她站了起来,丢到无比温馨的床上。 看着谢婵急促呼吸而颤抖的身体,紧闭着的双眼。 刘昭扯下自己的衣服,随手丢到地上。 管他三七二十一! “殿下!” 谢婵一把拉过被子,想要盖住自己。 刘昭却已经钻了进去,伸手扯掉谢婵的衣服,大手不小心放在了难以言喻的地方。 谢婵浑身因激动而颤抖,夹杂着火热的躁动,享受着那期盼已久的事情! 第47章 我要见太子 而司马钰在金垣城,自然也没有闲着,除了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御医陈文外,还不停从城外搜寻英俊少年伺候,不亦乐乎! 唯一的不足就是,这里可是冷宫,远离宫廷,难以满足自己呼风唤雨的权力欲望。 “娘娘,东宫那传来的消息!” 尽管是深夜,侍女还是敲了司马钰的门报告信息。 “什么信息?” “太子去西宫了!” 侍女跪在门口说道。 “什么?这废物敢去西宫?” “娘娘,孟圆圆在信上说的,应该不假!” “不是让她给那废物泻火吗?怎么倒跑去西宫了?” “娘娘,太子不要,而是直接去西宫了!” “那些侍卫呢?怎么没有拦住?” “侍卫拦不住!唐大人也不在!” “立即告诉董大强,明天去西宫把那个贱人杀了!” “是,娘娘!”侍女说完告退。 “娘娘,是谢才人么?” 睡在里面的陈文问道。 “不错,这贱人真让我心烦!” “娘娘,有我在,保证你很快就没有烦恼啦!” 陈文说完,翻身爬了上去。 “死太医,皇上知道灭了你家九族!” 司马钰娇笑一声。 “能和娘娘共赴巫山,四就死了!” 唐郸坐在青云阁喝着茶。 一个头发有些散乱的中年妇女走了上来:“唐大人,这么晚来,是有事吗?” 此时已是半夜,妇女看起来还处在睡眠状态。 但从叫唐郸称呼来看,两人都是熟人。 “夫人,我要青云阁的最漂亮的女孩子,必须是完璧之身!” 唐郸竟然很客气。 “唐大人,你知道,我们青云阁的姑娘,都是完璧之身,只可以许配给大户人家,可不是在青云阁卖身的!” 妇女呵呵笑着。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来买回去许配给大户人家的!” “按照规矩,我要知道他姓甚名谁,我可不想我的姑娘过去跟着受苦!” 妇女打了个哈欠,急忙用手捂着嘴。 唐郸从身上拿出几锭金子:“这是五百两,夫人看如何?” 妇女看了看金子,似乎也没怎么激动。 “唐大人找的人,是当朝一品大员吧!” “对!所以不便透露信息,还请夫人海涵!” “唉!看唐大人的意思,要找的姑娘当然不是庸脂俗粉,必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价格嘛!未免太小气!” “太小气?”唐郸皱着眉头,“夫人,你也知道,我这一行俸禄很少!” “唐大人,我可没听说你们朝廷大员是靠俸禄吃饭的!”妇女笑着。 “夫人,那你想要多少?” “两千!” “两千两黄金,这,太高了!” “唐大人,一品大员,如果拿不出两千两黄金,那怎么能给得了我的姑娘好日子呢?这个姑娘,一个子不少,唐大人要是拿不出来,就请转告那位老爷,另寻佳人吧!”妇女的脸上笑着。 “行,那你能让我看看姑娘吗?” 眼前妇女的来历,唐郸心里清楚得很。 自己是惹不起的! 而且开口从来就没有反悔过,多说无益。 而且这里的女人绝对干净,不会有任何牵扯,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除了价格高,完全没有缺点。 “我们是守信用的人,只要唐大人拿出两千两,我立即让她前来!” “行!”唐郸一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 从身上掏出了剩下的一千五百两黄金放在面前。 “唐大人果然直爽!”妇女笑着说了一句,“让楚兰上来吧!” “是,干娘!” 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答应着,很快就带来了一个女孩子。 “见过大人,见过干娘! 女孩子进门就万福。 唐郸看了一眼,瞬间就呆了。 这女孩子穿着灰色衣服,长发松散地束在后面,皮肤如凝玉,眼睛如星眸。 绝色! 这两千两值! 妇女笑了笑。 “唐大人,还入得了你的法眼吗?” “行!”唐郸咽了咽口水,“就她吧!” “好,楚兰,回去收拾东西和唐大人走吧!” “是,干娘!”女孩说完,转身走了。 “唐大人,我这里还有其他姑娘,还要不要再看看!” “不看了!”唐郸深吸一口气,这代价实在是太高了。 “那欢迎下次光临,不送了!” 妇女也不再废话,起身离开。 连桌子上的金子也没有去拿。 就放在这里,也没人敢动! 很快,楚兰就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大人!” “走吧!”唐郸不敢多看,实在是太美了,生怕自己控制不住。 出门,坐上专门准备好的牛车,直奔自己隐秘的私人庄园。 刚回到自己的私人庄园,就看到一个身影坐在门口。 “大师,你半夜在这里干嘛!” 唐郸很是意外。 “当然是等人!” “等我?” “当然!” “先把小姐带进去!”唐郸知道释利前来,大概是何刘昭有关。 急忙让人先把楚兰安排进屋。 “大师,进屋说吧!” “也好!”释利站了起来,跟着唐郸走了进去。 刚坐下,唐郸就迫不及待地问:“大师,可是为了太子的事?” “不错,老衲听说太子在宴会上作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这你也知道!” “此时洛京城,还有谁不知道!” “大师,这两句诗有什么含义吗?”唐郸确实不太明白。 “老衲也不理解这其中的含义!实在是深奥!” “你不会怀疑这是佛祖说的吧!” “老衲自然不敢妄言,佛祖大智慧,早已五蕴皆空,若没有佛祖点化,太子又怎能说得出来?” “大师说的,有道理,佛祖开示,这太子的智慧真是突飞猛进!” “唐大人,你是聪明人,知道为自己铺路!” 释利看到楚兰,大概猜得出唐郸的用意。 “大师是高人,我这点心思,当然瞒不住你!” “对,太子有佛缘,日后必登大位,唐大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全靠大师指点!”唐郸高兴得合不拢嘴。 “老衲要见一见太子!” 释利石又说道。 “见太子?你见太子干什么?我可不敢把你带进宫去!” 唐郸很惊讶。 “我知道你要带他出来,我还知道你要带他出来的目的,所以我能见他!” “你见了做什么?”唐郸有些心虚,自己带太子出来,可不能出安全问题。 眼前这个和尚,一直高深莫测。 自己这点心思完全被他看穿。 “佛曰:不可说!” 释利双手合十。 “你!”唐郸很无语。 “明天早上,我就在这里等他!唐大人,你肯定能做到的!” “我试试吧!” 唐郸脑子飞转,看来只能几个事一起办了! 第48章 违令者杀无赦 次日清晨,天下起了沥沥小雨。 刘昭和谢婵折腾了一夜,正在熟睡。 年轻的身体就是好,精力无限。 折腾得谢婵告饶这才作罢! 马壮在大门口的房子里坐着,四个侍卫早把沈刚的事情处理完毕,回来还带上了许多吃的。 马壮很满意,就喜欢这样识相的人。 梁冀还让侍卫传话,沈刚罪有应得,西宫一切事宜由马壮负责安排。 改日还要亲自给太子请罪。 太子不傻,早就传遍宫中! 梁冀不傻,死了一个侍卫和死了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犯不着得罪太子! 这就是觉悟! 这就是眼力! 马壮不得不佩服! 但总有没有眼力见的人! 董大强带着陈良从远处走快步地走了过来。 陈良在后面给董大强打伞。 宫内宴会,董大强作为给事黄门,自然参与了部分接待工作。 也听说了刘昭在宴会上作诗的事情。 那只能说明太子的智力有所增长而已,和太子妃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否则怎么不写全诗呢? 何况自己一直抱的是司马钰的大腿,司马钰迟早是要回东宫的,太子的智慧,怎么斗得过司马钰? 所以在接到司马钰的传信后,立刻带人赶来! 目标就是一个,弄死谢婵! 要弄死还不简单么,让陈良一根白绫勒死就行! 宫内妃嫔数百,暴毙的事情实在是太平常了! 何况是一个根本就没人在乎的才人! “董爷,您怎么来了?” 侍卫张格眼尖,立即上前作揖。 董大强前来,必有要事,而且百分百和太子有关! “日子很舒服嘛!” 董大强抬头看了看马壮。 “托董爷照顾!” 张格说着,起身行礼。 董大强虽然是宦官,但品级比这些侍卫高得多。 这些侍卫自然是惹不起的! “你是谁?怎么面生得很?” 董大强斜着眼睛看着一动不动的马壮。 马壮看了看董大强,不客气地说道:“马壮是也!” 董大强心里很不爽,看得出马壮和自己品级相等,但在宫中,内侍地位高两等! 同品级的官员见到内侍,谁不急忙行礼? 马壮早知道董大强的底细,不过人还是第一次见! 作为一个在死人堆里成长起来的汉子,哪里看得上阉人! 自己又是刘衍钦点保护太子的人,背后站的是皇帝,孰轻孰重自然分得清楚。 何况传说中的太子并非痴傻,自己投名状都交了,当然不能退! 要想飞黄腾达,抱紧太子大腿是正事。 董大强来,准没好事! “哼!”董大强接着哼了一声! 哼完就要进去。 马壮立刻起身拦住:“太子殿下正在休息,没有太子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入!” “放肆?” 董大强大叫一声。 马壮笑了一下,宦官的声音确实很尖。 “你可知爷是谁?” “东宫给事黄门董大强,是吧!” 马壮冷冷地说道。 “你既然知道,快给爷让路!” “不管你是谁,不准进去!违令者杀无赦!” 马壮冷笑一声,手已经握住刀柄。 “你,小小五品中郎将,竟敢拦我,你可知道该当何罪?” “呵呵!”马壮笑了,“陈爷,论品级,你不过给事黄门而已,马某虽一介武夫,却也有所耳闻,与马某都是五品!难道要凌驾朝廷礼制之上么?” “你?你放肆!”董大强顿时哑口无言。 你特么知道在宫里,见官内侍大两级吗? “你若是有事要见太子,待我前去通报,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爷当然有事!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吗?” 董大强虽然有气,但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四个侍卫站得远远的,可不想牵扯到此事。 “马某知道你的底细,中官入宫前练过,正巧,马某以前也练过,中官要比试比试,那马某奉陪!” 董大强脸色变了一下,这才仔细看了看马壮。 马壮这身体,自己在净身前恐怕也打不过。 净身多年,身体更是大不如前。 “宫中岂是儿戏之地,咱不和你见识,让沈刚来和咱说话! 董大强说完,看向其他几个侍卫。 四侍卫对看一眼,看向马壮。 “沈刚目无太子殿下,已被马某诛杀!” 马壮按着刀柄! “什么?你竟敢杀了太子妃的人?” 董大强的心不由得抖了一下,盯着马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宫中侍卫,可都是大景朝的人,中官说话,可悠着点,别闪了腰!” 马壮冷笑一声。 “你,放肆!你可是唐郸的属下?让唐郸和我说话!” 董大强气得脸色铁青。 “唐大人四品,你五品,你没有资格想见他就见他,要说什么,和马某说就行!” 马壮可一点都不惯着他。 “好,好,好!”董大强气疯了,“你竟然敢违逆太子妃的旨意,气死我啦!” “我只知道这天下是大景朝的天下,是刘氏的天下,对太子不敬,便是对大景朝不敬,若有人威胁殿下的安全,马某毫不留情,格杀勿论!” “强词夺理,这东西宫素来便是太子妃安排,难道你敢不遵令?” “哈哈!”马壮笑了一声,“你口口声声太子妃,可知道这东宫主人是太子殿下,而西宫则住了太子殿下的才人!太子妃难道还想违逆太子殿下的旨意吗?” “你,咱是东宫管事,关心太子安全,不让我进去,难道你要对太子不利!” 见马壮强硬,董大强瞬间把矛头对准马壮。 “你还知道你是东宫管事,可忘记了,这里是西宫!” “你!”董大强一时无语。 “董爷,别和他废话,我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跟在董大强屁股后面的陈良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说完就要往前走。 马壮刀柄弹出,刀尖已经抵在了陈良的咽喉处,并深入了半寸。 “敢动半分,立即让你尸首分离!” 马壮冷笑着。 “你敢?”董大强把手抬起来,不过瞬间又放了下去。 “不信可以试试!” 马壮的刀尖又进去了一点。 “董爷,救我!” 陈良的裤裆瞬间就湿透。 “反了,反了?” 董大强大叫道。 “什么反了?” 刘昭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很大。 接着就缓缓地走了出来。 第49章 不想死就滚! “殿下!” 马壮抽回刀,跪了下去。 四侍卫也跟着跪了下去。 董大强鼻子哼了一声,只是拱了拱手! 草莽出身,宁愿一条道走到天黑。 陈良却被马壮的刀吓得两腿筛糠,坐在地上。 刘昭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看了看天,小雨不停。 “起来吧!”刘昭看马壮的样子,这家伙还真是忠心。 可用! 刘衍选的人,本来自己就没必要多怀疑。 “谢殿下!”马壮这才站了起来,走到刘昭身边。 “怎么回事?” 刘昭问马壮。 “回禀殿下,是东宫给事黄门董大强要见殿下!臣不准,他就闹事!” “哦,是这样!” 刘昭点点头,看了看骄傲的董大强。 “董大强,你好大胆子?你到西宫找本宫做什么?” 刘昭的声音很大,此刻不训他训谁? 甚至连杀了他做成人彘的心思都有。 “殿下,你不在东宫,我当然要找你,万一你被奸人所害呢?” 董大强一点也不畏惧。 心头却是万分震撼,看刘昭的样子,已经是完全正常,根本没有傻太子的模样! “奸人?” 刘昭的声音透露着嘲讽。 “我看这宫里想害我的人,非你莫属吧!” 董大强愣了一下,太子这思路确实清晰啊? “殿下,我不过是关心殿下而已,殿下意欲将我置于死地,那我也无话可说!” “董大强,你还无话可说?你说,你今天到西宫来,是不是想杀了本宫心爱的女人!” 刘昭一边说,一边看向陈良手中的白绫,声音也很大。 “殿下此言差矣,那谢婵,本就是贱人一个,不过是服侍殿下几个月而已,殿下竟然如此流连忘返,而不顾太子妃的死活,那她也是死而无辜!” “你不过是一个没有鸡鸡的阉人,难道不知道在这东宫,是本宫说了算么?” “殿下,你!” 董大强脾气再好,心头都气坏了! 直接说自己是没有鸡鸡的人!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此刻却不得不忍。 “我说错了吗?本宫是东西宫最大的主人,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本宫,奉谁的旨意,意图置本宫的才人于死地?” “殿下,东西宫没有那么多道理,你要是不答应,可别怪我不客气!” “什么?你威胁殿下?” 马壮的刀瞬间抽了出来,指着董大强。 “小小侍卫,你杀了咱看看!” “你以为我不敢?”马壮哼了一声,刀一挥,董大强的耳朵一痛。 “你的耳朵在我这里,再对殿下不客气,下一刀,你的脑袋就在我的手里!” 马壮说着,将刀尖扬了起来,董大强的耳朵竟然放在了刀尖上。 “你!你!你!” 董大强捂着耳朵,鲜血从手中淌了下来。 不过毕竟是出身草莽,伸手在身上一撕,立即撕下一块衣服按在了伤口上。 连哼也没有哼一声。 让刘昭多少有些佩服。 “殿下,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但我不怕,我来是转告殿下,太子妃请殿下速回东宫!” 陈良此时伸出手来,想帮董大强按住伤口。 却被董大强甩开。 “太子妃?她算什么东西?不是在金垣城吗?” 刘昭皱着眉头,难道自己离开东宫一夜,司马钰回来了? “太子妃确实迁居金垣城,不过太子妃让人传信给我,让殿下立即回去!” 董大强此时心头十分害怕,但嘴上还是很拽。 宫中宦官见了太子,无不称老奴,或者奴婢! 只有董大强完全不把太子放在眼里,都是称我! 刘昭心头松了口气,司马钰没有回来就好。 看到董大强捂着耳朵,心头无比的畅快。 迟早,真的要杀了他才能解心头之恨。 “司马钰不过是本宫妃嫔而已,让你来,你就来?目无尊上,你该当何罪?不想死就滚!” “殿下今日好威风?我贱命一条,你就杀了吧!你的本事,骗得了别人,休想骗我!” 董大强依然无所畏惧。 就算你智力变好了,那又怎么样? 宫中有你的人吗? 朝中有你的人吗? 要不是皇帝护着,杀了你也没有人敢有意见! “马壮!”刘昭彻底怒了。 真想把这厮立刻杀了!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刚刚把智力表现正常,要是随意杀人,尤其是内侍,会不会引起刘衍的怀疑? 古代帝王,最担心的莫过于篡位? 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也是一样! 所以自己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没有足够的根基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包括这该死的智商,还是要藏着点的好! 当然,只要刘衍不怀疑自己,自己就可以慢慢培养势力! 有朝一日,刘衍驾鹤西去,自己才能稳固地位。 或者,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效仿李世民也未尝不可! 但现在,绝不是时候! 也不希望发生夺位的情况,最好是和平交权! 顺理成章! 所以刘衍必须要去得晚一点,若是现在就西去! 这皇帝的位置,大概率会是刘衡的! 就算自己当了皇帝,没有自己人,也会被司马北架空! 还有后党! 恐怕会来个垂帘听政! “在,殿下吩咐!” 刀柄已经握紧。 马壮确实横下心来,只要太子下令,立即让董大强身体分家。 反正都已经割了一只耳朵。 “将他们轰出去!” “轰出去?”这下马壮也有点懵了。 看了刘昭一眼。 “怎么?没听清楚?” 刘昭反问。 “是,殿下!” 马壮虽然不解,不过确实清楚了。 把刀插进刀鞘:“请吧!” 董大强看这个样子,今天要想杀了谢婵,显然不可能! 鼻子里哼了一声,捂着耳朵走了出去。 蝼蚁尚且偷生,如果太子真要杀了自己,自己也打不过那个凶猛的侍卫。 “殿下,好自为之!” 说完也不行礼,转身就走。 陈良紧紧跟在后面。 刘昭看着董大强离去,叹了一口气。 马壮当然不会蠢到问为什么不杀董大强! 而是说道:“殿下请回去歇息吧!外面有臣在,保证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刘昭点点头,还有很多问题要思考。 也没说话,又走回了谢婵的寝室。 第50章 殿下变了 “殿下!”谢婵已经起床梳洗完毕,见刘昭进来,急忙单膝行礼。 “起来吧!” 一夜激情,刘昭的心有些软。 这女人虽然不是第一次,却是自己穿越的第一次! 那种销魂滋味,自然无法忘怀! 于是爱怜地把她抱起来,坐在大腿上。 “殿下!是不是那边来人了!” 谢婵悠悠的说道,她心里面什么都能猜到。 刘昭点头。 “那,你要走了吗?” 谢婵说着,嘴唇在颤抖。 “不走,本宫就住在这里!” “什么?殿下,万万使不得!” 谢婵被吓坏了,太子要是在这里住下来,那事情就大了。 一边说一边就要挣脱刘昭的束缚。 “我知道你害怕什么!”刘昭清楚,她是害怕司马钰的报复。 但凡刚才自己不在这里,董大强可能就要下手! 这东西宫,全是司马钰的人! 马壮除外,只因为马壮刚到东宫,又是刘衍亲自挑选的人! 或许此刻只要自己离开西宫,谢婵大概率会意外死亡! “殿下,你能来看看妾身,我已经很满足了!” 谢婵挣扎不开,便放弃了! “你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同吗?” 刘昭笑笑。 “我,我不敢说!” 谢婵大着胆子的说道。 “你说,没事!” “我发现殿下变了!”谢婵一咬牙说道。 以前就是个木头,不会说话,只会做事。 甚至还要自己帮忙,笨得要死。 事情完成,只会睡觉,打呼噜! 现在却全然不同! 不但会说,而且还很会玩! 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谢婵那孤独已久的心被彻底搅起了浪花! “哪变了?” 刘昭笑道,拉着谢婵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按在那敏感的地方。 “殿下!” 谢婵吓死了,急忙抽了回来。 脸上全是红晕。 太坏了! 刘昭心头却十分高兴,伸出手在谢婵身上上下其手。 谢婵哪承受得了这样的变化,不一会便全身酥软! “殿下,你坏死了!” 一个疯狂还不够,谢婵实在是受不了了。 但那销魂的滋味,以及想到以后恐怕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也就没有半分的反抗。 任由刘昭为所欲为。 刘昭也佩服这十八岁的身体,真的和铁打的没有什么分别。 简直是欲罢不能。 就这样折腾到中午,小雨终于停了。 天空还出了太阳! 侍女在外面小声地喊道:“殿下,到午膳时间了!” “知道了!” 刘昭确实有些饿了,轻轻起身。 “殿下,我不想起!” 谢婵实在是受不了了,全身酸软。 “那就别吃了吧! 刘昭的咸猪手又伸了上去。 “殿下!我们还是起吧!” 谢婵实在无语,这充沛的精力,和花样百出的动作,躺在这床上又怎么能忍得了! 急忙起身给刘昭穿衣梳洗。 刘昭很享受,一点都不用动手,谢婵就把全身的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 还拿毛巾来把他的脸擦得干干净净,才走了出去。 菜肴已经摆好。 菜肴很简单,和刘昭在东宫有大不同。 一条鱼,一盘馒头,一碗白菜! 刘昭皱着眉头问道:“平时都吃这些,没有其它肉食吗?” “回殿下!”侍女显然有些慌,“才人喜欢吃鱼!不吃肉食!” “是这样吗?” 刘昭看看谢婵。 谢婵点头说道:“臣妾不喜欢吃肉食,也吃不下许多,所以就吃得简单!” “好吧!”既然这样说了,那刘昭也就不想追究了。 不过凭智商也可以断定,谢婵想吃什么,恐怕自己也决定不了! 就算拿厨子,肯定也是司马钰的人! 想到这里,刘昭心里一惊! 厨子? 要是下毒怎么办? 董大强肯定怀恨在心,要是让厨子作祟,那自己不是死惨了! “马壮!” 马壮在不远处,听到叫声,急忙跑了过来。 “这些饭菜你验过没有?” 侍女脸色变了! 显然是不相信自己! “已验过!” 马壮的社会经验丰富,身上带有银针,当然验过! “殿下,还要再验一次吗?”马壮拿出银针。 “验一次吧!”刘昭说道。 马壮急忙再水里清洗了银针,在三个盘子里都刺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常! “很好!” 刘昭清楚,在这个时代,杀人毒药多是砒霜。 用银针可以验得出来! “你吃过了没有!” “回殿下,臣不饿!” 意思就是没有吃! “西宫没有准备食物吗?”刘昭冷冷地看向侍女。 侍女立刻跪了下去磕头。 “殿下,西宫食物都是定量的,奴婢,奴婢也没有办法!” “算了!”刘昭的心都要炸了,这司马钰还是人吗? 这让谢婵怎么活? 就算不派人来杀,不下毒,那只要断绝食物来源,谢婵也得活活饿死! 这必须要想办法解决! 而且刻不容缓! “你们出去吧!” 刘昭知道这事只能自己打算! 马壮和侍女急忙退下。 “吃吧!” 刘昭拿起一个馒头递给谢婵。 “殿下!”谢婵有些感动,接了过来。 刘昭笑笑,在谢婵的馒头上咬了一口。 谢婵猝不及防,脸又红了! “味道还不错!” 谢婵小心地咬了一点,什么话也不敢说! 心里却已经甜蜜到飞起! 这变化太大了! 简直难以相信! 但是,谢婵不想问为什么! 也不想知道! 刘昭自己拿起一个馒头,边吃边想办法! 把谢婵带到东宫,完全不可能! 别说司马钰不干,刘衍肯定也不同意! 自己也不可能留在这里! 而此时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马壮! 但马壮要保护自己,自然也不能留下! 和刘衍请求派人保护? 刘衍未必会答应,一个才人的死活,刘衍是不会在乎的! 何况就算答应派人,那谁知道派来的会是什么人? 就算不是司马钰的人,那司马家在朝中的势力错综复杂,难保不是司马家的人! 安全同样难以保证! 难道就让谢婵呆在这里? 不用怀疑,只要自己一离开,立刻出事! 那怎么办? 刘昭一时有些头大! “殿下,你不开心吗?” 谢婵观察着刘昭的脸色。 “没有,我在想一些事情!” “嗯!”谢婵见刘昭的语气缓和,心中也放心了不少,就低下头吃着东西。 第51章 警告 “殿下,唐大人来了!”侍女在门外说道。 “唐大人,唐郸?” “是,唐大人在门外等候!” “我马上过来!”刘昭心念一动,唐郸此时上门,必有要事。 放下馒头,对谢婵说道:“你吃吧!我出去一趟!” “走了!”谢婵幽幽地说了一句,立刻有点哽咽。 明知道要走也留不住,但心里还是有些戚戚。 刘昭说完,站起身就走! “殿下,慢走!” 谢婵还是站起来行礼,只是刚出口,刘昭已经出了房门,在侍女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唐郸很聪明,这里是西宫,女眷居住的地方,他当然不敢进去。 所以便站在门口,和他一起前来的还有一个打扮相仿的人。 是梁冀,西宫宿卫的负责人! 马壮见状,急忙跑出来施礼。 官大一级压死人,哪怕自己是中领军杨轲的人,又是刘衍亲自指定,见了高一级的官员,还是客气地行礼。 “马壮见过两位大人!” 唐郸和梁冀当然知道马壮的来历,所以对马壮也就不同于对其他属下,相对要客气一点。 “殿下来了!” 侍女在前面,刘昭就跟在不远处。 “殿下!” 唐郸和梁冀对视一眼,单膝跪下行礼。 看刘昭很开心,看来滋润得不错。 “唐郸,你是来教本宫诵佛经的吗?” 刘昭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殿下,臣不敢!” “你是谁?”刘昭看向唐郸身边的人。 “殿下,臣是右卫将军梁冀,昨夜臣的属下沈刚冒犯殿下,请殿下赐罪!” “哦?”刘昭很满意这个态度,主动认错,觉悟挺好。 “那沈刚已被本宫诛杀,有这样忤逆的属下,你确实有罪!” 刘昭黑着脸,这些人千万不能惯着。 “是,殿下!” 梁冀心里想必早有准备,只要自己态度好,正常也就是责备几句,还能怎样? “朝中是谁负责东西宫的事务?” 刘昭问道。 这还真是不知道,反正以唐郸和梁冀的身份,是不可能直接由皇帝掌管的。 “回殿下,是中领军杨轲杨大人!” “很好,那你找杨大人去领罪吧!西宫的事暂时由唐郸带着!” “啊?”梁冀有些无语。 找杨轲,那有些麻烦! 出了这样的事,杨轲大概会给自己穿小鞋! “怎么?没听清楚吗?” 刘昭却在心头冷笑,梁冀自己可不熟悉,万一是司马钰的人,那留在西宫自己可不放心。 杨轲只要不是太笨,也猜得出自己的意思。 肯定不可能再派回来 “臣,遵旨!” 梁冀心头虽然不爽,但还是行礼后起身离开。 唐郸看刘昭处理这事毫不拖泥带水,心头有些畏惧。 “殿下,臣已经负责东宫宿卫,恐怕这西宫宿卫,臣难以,难以胜任!” “难以胜任?那你到西宫来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本宫才人谢婵的居所吗?还是你也受那悍妇指使,前来让本宫回去的吗?” 刘昭连珠炮似的厉声质问。 “殿下,臣不敢!” 唐郸这下真被吓到了。 这是彻底换人了吧! 和女人睡一晚作用有这么大吗? “我看你很敢啊!有什么不敢的?东宫你能随便进,这西宫看来也拦不住你!” 刘昭继续打击他。 “殿下,臣该死,请殿下责罚!” 唐郸心头颤抖,这是吃药了吧! 火气那么大! 睡一晚还没降火吗? “你给本宫记住,以后东西两宫,除了皇上皇后,没有本宫的允许,谁要是擅闯一步,格杀勿论!” “是,殿下!” 唐郸听这意思是懵了! 意思是司马钰回来要进东宫,也要他同意吗? 看来太子恢复正常后,最恨的就是司马钰啊! “今天的事,本宫念在你不知情的份上,暂时饶了你,以观后效!” “是,殿下!”唐郸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你记住,以后你就负责东西宫的宿卫,最好不要脚踏两只船!” 刘昭既是警告唐郸,也是在场的其他人。 “殿下,臣一定谨记在心!” 唐郸低着头回答。 心头突然有些担心,要是太子知道自己去找了司马北,那会怎么想? 刘昭点点头:“那说吧!有什么急事?” “启禀殿下,那抄录佛经的释利大师想见殿下!” “释利,见我?” 刘昭脑海里当然不可能有这个和尚的印象。 “殿下,那释利大师听说殿下喜读佛经,又有佛祖附体,内心大欢喜,他说殿下与佛有缘,见面则佛缘更深,日后诵读佛经便更能与佛亲近!” 唐郸早就在路上想好了各种可能性以及对应的方法! 刘昭心头都要笑疯了! 这真是弄假成真了,不过这绝对是好事! 自己就装下去! “本宫与佛结缘,能有此际遇,释利大师功不可没,本宫也想见见他!表示谢意!” “表示谢意?” 唐郸有些懵,早知道这么好说,就不用编那么多废话了! “不错,本宫恩怨分明,当然要表示谢意,你觉得呢?” 刘昭继续敲打唐郸。 “是,殿下说的是!只是,臣不知道要准备什么谢礼?” “出家人四大皆空,无需准备,本宫口头表达就行!” 刘昭可不想准备什么东西! 这和尚接近自己,无非是政治目的。 自己也正好可以利用他给自己背书。 “是,殿下!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现在?不是时候!” 刘昭冷冷地说道。 “什么?”唐郸差点就惊掉了下巴。 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本宫很累,需要休息!”刘昭说完,回头就走。 唐郸急了,急忙说道:“殿下且慢,臣还有话要说!” 心头知道,刘昭脑袋灵光了,那男女之事,食髓知味,是不想走了! 看来要想让太子出去见释利,还得想办法! 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刘昭心头笑了一下,却阴沉着脸说道:“你还要说什么?” “殿下,臣在宫外还有其他安排!” 一边说一边就凑近了一点。 “什么安排?”刘昭问道。 “臣昨日在宫外为殿下物色了一绝色美女,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美女?”刘昭眉头皱了一下,看得出来,这是讨好自己想出来的主意。 但不用戳穿他,这还真是个借坡下驴的好机会。 “本宫考虑一下!”刘昭点点头,沉默了一下。 唐郸不敢多说话,低着头看着地面! 思索了一会,刘昭问道:“唐郸,我要是出去了,谢才人会不会出现中毒、意外的事呢?” “殿下!”唐郸被这句话问懵了,立刻跪了下去。 这特么是说自己要谋害谢婵吗? “董大强早上来过一趟,哼!” 刘昭鼻子里哼了一声。 唐郸早上来得匆忙,还真不知道这个事情,但心里已经雪亮! 刘昭原来是担心司马钰趁机要杀了谢婵! 司马钰的手段唐郸当然是知道的,可能性极大。 “殿下,臣知道该怎么做!既然殿下让臣负责西宫宿卫,那臣现在就去将西宫宿卫重新进行调整!” “那最好!”刘昭冷笑了一声,“起来吧!本宫先休息一会,你先去办好!” 唐郸要调守卫,自然要时间! 刘昭自然给他时间! “是,殿下,臣这就去办!”唐郸急忙爬起来,快速地走了。 必须快从其他地方调人来把这里的守卫全换了! 刘昭说完走了回去,轻轻推开门。 侍女要上前带路,被刘昭制止。 第52章 殿下,你好坏! 谢婵已经回到寝宫,推开窗,看着云层里透出的一丝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个鸟儿飞了过来,在不远处停下,谢婵看着那小鸟,顿时有些痴了! 自己要是那小鸟多好! 刘昭顺着小径走了过来,看到谢婵的头探出窗外,笑了一声。 这一声把谢婵从幻想中清醒过来,急忙出门行礼。 “殿下!你回来啦?”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你不想我!” 数年不近女色,刘昭的内心还是渴望身边随时都有女人。 而且是不同类型的女人。 人到中年,选择女人的第一标准是漂亮、身材好。 其他可以忽略! 在现代社会,一夫一妻制确实限制了很多男人择偶的范围。 而且几乎没有反悔的机会。 遇到蛮不讲理型、要死要活型、满口抱怨型、脾气狂躁型、多疑侦探型直接无解。 而且女人善变,恋爱时候一个样,结婚后一天一个样。 迫不得已而离婚的实在不少! 更有可怜的想不开走上绝路! 而在这个时代,就容易多了! 何况自己是太子! 谢婵只是害羞的低下头,完全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思。 “走走吧!”刘昭拉起谢婵,就在这小小的花园中走了起来。 谢婵小心的被刘昭拉着,这样的幸福,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 “你一个人在这里难过吗?” “不!臣妾习惯了!” 谢婵早就无欲无求,否则也活不到现在。 “现在就只有你和我,我喜欢听你说我,不要说臣妾!” 刘昭轻轻地说道。 “嗯!”谢婵倒是没有反对。 “你平时在宫里做些什么?” 刘昭很能体会谢婵的难处,东西宫能熬到现在不被司马钰杖毙,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我绣花!” “绣了些什么?” “没什么?”谢婵的脸红扑扑的,“我只会绣牡丹花!” “牡丹花?很好看啊!” 刘昭并不喜欢养花,但看到漂亮的花也会心情愉悦。 “带我去看看!” “嗯!”谢婵很快带着刘昭来到寝宫旁的一个房间里。 里面挂满了绣好的牡丹,红的,白的,紫的,看得刘昭眼花缭乱。 “真好看!”不得不说,谢婵绣的牡丹真是栩栩如生。 “送我一幅吧!” 刘昭笑着说道。 “殿下,我绣的不好看,你要是喜欢,我专门给你绣一幅大的!” “好啊!绣了挂在东宫墙上!” “殿下,那不行!”谢婵瞬间变了脸色。 刘昭当然知道她怕什么! “你怕太子妃不高兴?” “嗯!” “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太子妃也一样!” “殿下,其实你能来看我,我哪怕今天就死了,也开心得很!”谢婵悠悠说道。 “说傻话!” “从进宫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出身低微,不敢有任何奢望,能得到殿下恩宠,对我已是莫大的恩典!” 刘昭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把她拥在怀中。 宫中有多少女人,自己不清楚。 或许刘衍也未必清楚。 能有品级的嫔妃,保守估计,皇帝不少一百吧! 自己这里,就两个! 好在刘衍准备给自己娶卫寰的女儿做太子嫔! 也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 性格怎么样? 刁蛮任性? 但听刘衍的语气,应该不是! 美如天仙? 知书达理?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或许只有到成婚那天才知道! 我靠! 这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脾气真改不了! 此刻抱着谢婵,还想着那个都未曾谋面的太子嫔? 风流本性改不了! “我知道,今天我不说这话,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殿下,你能不生气吗?” 谢婵的个子不高,脸正好贴在刘昭的肩膀上,还能隐隐感觉到刘昭的心跳。 她当然也不会知道刘昭的心里在想什么? 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乎! “你说吧!什么都行!” “以前殿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些老实,但我也很开心!” 谢婵的用词不得不说,还是有些水平的! “后来,你去了东宫,我听说太子妃很厉害,好多宫女都被她杖毙!” “确实如此,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有些宫女还是我的好姐妹,可惜就那么死了!好可怜!” “殿下那时候老实,我日日担心被太子妃欺负,殿下,太子妃有欺负你吗?” “以前,或许有吧!不过现在她已经被父皇贬去金垣城了!” “啊?真的吗?”谢婵抬起头看着刘昭。 “当然,不过一悍妇而已!”刘昭随意地说道。 “那她还回来吗?” “我想,她应该不会回来了!就算回来,我一样能对付她!” “嗯!殿下,你如今早就不是那个老实的你了,肯定不会被她欺负的,那臣妾在西宫,也会很开心的!” 谢婵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那你想去东宫吗?” “殿下,我知道我的本分,我是不会走出这西宫半步的!”谢婵说得十分肯定。 “为什么?出去走走也不行?不是让你住在东宫!” 刘昭解释。 “不行!”谢婵坚定地点头。 “那好吧!你喜欢就好!以后我会常来看你!” 刘昭算是理解谢婵的心情了,小心翼翼做好自己的本分,绝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殿下,你能来看我,我开心得很,不过你是做大事的人,就算不来,我也不会难过!” “我知道!” 刘昭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婵的懂事让自己莫名地有些难受,更加坚定了务必要保护她周全的想法。 “你说,你是喜欢以前老实的我,还是现在不老实的我?” 刘昭说着,手又从她的后背伸进去摩挲。 那穿过小衣,轻轻抚弄! “殿下,你好坏!” 谢婵也没有挣扎,轻叹一口气。 她心里知道,只要刘昭喜欢,怎么都行! “我还是喜欢以前老实的殿下!” “为什么?”刘昭十分不解。 “那时候,殿下老实,臣妾还可以喂东西给殿下吃,如今殿下不老实了,我就不敢了!” “那有什么不敢的?来,喂一个!” 刘昭说着,嘴唇尖起来努了努。 谢婵开心地笑了,轻轻伸手在刘昭的嘴唇碰了碰。 侍女此时在门外来报:“殿下,唐大人回来了!在门外等候!” “知道了!”唐郸的安排速度很快,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回来。 “我出去办点事,你休息吧!改天我再来看你!” 刘昭看着又有些忧心的谢婵,但自己可以放心了。 “臣妾送殿下!” 谢婵几年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尤其是对着刘昭。 心头虽有不舍,但绝不会表露出半点不开心的样子来。 “不用了,你休息吧!那么累!” 刘昭说着,在谢婵的耳边吹了口气。 谢婵大羞,紧闭眼睛,红晕布满了整个脸庞。 “我抱你回去!” 谢婵的体重本来就轻,刘昭轻轻就抱了起来。 “殿下!” 谢婵不敢挣扎,任由刘昭抱着回到寝宫。 刘昭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好好睡觉!” 临走时,刘昭还亲了亲她的额头。 谢婵拉被子捂住了头。 开心、伤心兼而有之。 第53章 西宫换防 “殿下!”唐郸的身后跟着数十人,一起单膝跪下。 “起来吧!” 刘昭看了下,人数很多。 “殿下,臣已调虎贲中郎将文勇率校尉八十人,守卫西宫,还有二十御厨,五名侍女,把西宫里人员全部撤换!殿下,这样可行不?” “他们从哪来的?” 刘昭皱着眉头,这可别又是东宫里的人!那不成了换汤不换药吗? “回殿下,文勇原在永乐宫当值,其余校尉均从中军调入,他们平时在城外,这是首次进宫,御厨和侍女都从永乐宫调入!” 唐郸生怕刘昭听不明白,特别强调这些中军是城外的,不是宫里的宿卫军。 刘昭点头,唐郸考虑得很是周全。 永乐宫,到底是什么宫殿,刘昭的脑海里没有印象。 中军是什么军?竟然也没有记忆! 不过从城外调入,想必和司马钰没有关系。 但突然也想起一个事情,唐郸能从其他宫和宫外调人吗? 那不是很危险? 万一被人收买,什么时候噶了自己都有可能啊! 必须得问清楚! 想到这,冷笑了一下:“你的权力很大啊!很快就能调这么多人!” 唐郸一时有点懵,但瞬间反应过来,急忙说道:“殿下,朝廷规制,为了保卫各宫安全,左后卫将军经中领军将军准许,可从中军调兵一百,闲余宫室调闲散人等三十!” “领军将军?是杨轲吗?” “是!臣在调兵前已呈请杨大人过目!杨大人同意,臣才能调兵!” “行啦!本宫知道了!” 刘昭很满意唐郸的解释,看来他自己要私自调兵可能性不大。 杨轲是刘衍的人,应该可靠。 所以也就放下心来! 看来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刘衍考虑安全的事情,肯定比自己考虑得仔细,一个左卫将军,怎么可能私自调兵? 那皇帝的宝座岂不是坐不稳了? 而且,能守卫宫城的侍卫也不可能随便调来,那肯定是万里挑一,忠心耿耿的! “是,殿下!” 唐郸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太子难道还担心自己私自调兵对他不利吗?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殿下是说中官吗?” 唐郸的脑袋反应迅速。 “对!” “回殿下,中官调任需要黄门寺人监呈请中常侍,臣不敢越权!” “中常侍?谁?” 刘昭确实满头雾水。 这宫廷的架构,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搞得清楚! “殿下,中常侍有四,其中,负责东西宫的是张洪!其他还有三人,李贯,董显,林方!分别负责其余宫室!” 唐郸对宫内的情形,看起来还是很熟悉。 “那黄门寺人监呢?又是什么东西?” “殿下,东宫董大强便是黄门寺人监,西宫一直空缺,几年来都是董大强兼着!” 唐郸边说边偷偷观察刘昭的脸色。 “又是他!”刘昭心头确实不满,“你刚才说中常侍里,有人也姓董,不会和董大强有关系吧!” “殿下,臣不清楚! 唐郸回答得很干脆。 刘昭笑笑,这事得调查清楚。 如果宫中没有关系,一个强盗出身的人,怎么能混进宫里当了阉人! 还负责东宫事务? 唐郸也许清楚,也许装作不清楚。 “你叫文勇?” 刘昭转而问唐郸身后的人。 “文勇见过太子殿下!” 文勇站在唐郸的身后,立刻单膝跪下。 “很好!”刘昭看了看,文勇的身体和马壮差不多,想来武力也不错。 马壮自然也瞅了瞅文勇,虎贲中郎将在宫中有三百多人,马壮进宫时间短,还真不认识。 “你知道来西宫的职责吧!” “回殿下,臣清楚,除了皇上、皇后和太子殿下,任何人进出西宫,没有殿下允许,格杀勿论!” “好!” 刘昭很满意,看来唐郸已经交代清楚。 抬头看了看后面单膝跪下的侍卫,看起来十分威武。 若是这些人可用,倒可以培养成自己的侍卫亲军! 不过以后再考虑吧! “我等誓死忠于太子殿下!” 唐郸此时突然单膝跪下,带头发誓。 “我等誓死忠于太子殿下!” 后面的侍卫,齐声说话。 声音震天! 草! 这举动让刘昭都有点懵! 尼玛太聪明过头了吧! 传到皇帝耳朵里,那真是找死啊! 保不齐这队伍里也有刘衍的眼线。 不说别人,就是身边的马壮,那也是刘衍的亲信啊! 脑子飞快地转着,这话必须补救! “你们给我听好,作为大景朝侍卫,你们应当誓死忠于皇帝陛下,清楚没有?” “清楚!” 唐郸也是一时表忠心,说出口才发现有问题,还好刘昭进行了补救。 “清楚就好,日后再有妄提忠于本宫的,立斩不饶!” “是,殿下!” 唐郸带头回答。 太子现在不但聪明,还考虑得那么多? 那佛祖未免也太有效了吧! “你们都听好了,记住你们的职责,保护好西宫才人的安全,这里,除了皇上、皇后和太子殿下,若无皇上或者本宫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否则杀无赦!若是西宫有事,你等三族人全部陪葬!” 刘昭觉得把事情说清楚最重要,至于遣词造句,管不了那么多! 何况自己智慧刚刚开启,就算说错,也很合理吧! “遵太子旨意!”文勇带着后面的八十人齐声说道。 “另外,这西宫里的食物,你得亲自品尝,侍女你都亲自过问,不得有半点疏漏!” “是,殿下!”文勇之前本来就不在东西宫当差,和司马钰没有关系。 此番突然被调来,当然听刘昭的! 宫里的食物都是千挑万选,文勇当然知道利害关系! 看来以后这西宫的吃喝拉撒自己都得先确保安全! 文勇说完,转身开始对八十校尉和御厨侍女训话,大概意思就是忠于皇帝,好好履职,否则满门抄斩等等! 接着便各就各位,把原来的御厨和侍女调走,安排了新来的御厨和侍女。 “殿下,可以出发了吧!”唐郸这才又问刘昭。 “不行!”刘昭回答得很干脆! “什么?”唐郸都要吐血了,费心费力搞了半天,结果还是不行。 “没有父皇的允许,我不能出宫!”刘昭接着说道。 刘昭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除了刘衍,没有人能动摇! 所以,必须抱紧刘衍的大腿,哄得他开开心心,到时候这皇位自然是自己的! 而且还必须把握好度! 不能表现太强势,不能有太大的野心,要是被怀疑要政变和篡位,那就死翘翘了! 现代世界的经历告诉刘昭,早请示晚汇报是绝不会错的! 同时不要和那些王公大臣走得太近,避免引起怀疑! 又不能太过疏远,否则又会让刘衍担心掌控不了大局! 慢慢来吧! “是,殿下说得有理,我们这就去见皇上!” 唐郸松了口气,这事简单。 “走吧!”刘昭不再回头,上前就走。 “殿下,请上车吧!” 唐郸早准备好了牛车。 看着那养得很胖的两条牛,刘昭确实有些无语! 马车不好吗? 但还是坐了上去。 第54章 太子日后必有大成就 刘衍下了早朝,就回到含章殿办公。 大臣私底下有要事不能在朝政大会上说的,就等散朝之后来含章殿找刘衍。 来找的人很多,都得在含章殿外的小房子香茗殿里排队等着。 最先去的是中领军将军杨轲。 行礼过后,杨轲说道:“陛下,左卫将军唐郸今日调兵去西宫,把西宫的防卫、御厨、侍女全换了!” “是唐郸自作主张的,还是有其他缘由?” 刘衍很感兴趣。 “殿下昨夜去了西宫,是殿下让更换的!” “哦?”刘衍的眼睛瞬间放出光芒,“他还在西宫么?” 儿子终于开窍了,好事啊! 食髓知味,那自己就不用太担心后继无人的事情了! 可瞬间又想到,儿子和谢婵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谢婵为什么没有子嗣? 和司马钰成婚五年,也没有子嗣,会不会是儿子有些问题。 那就坏了! 但此刻显然考虑不了那么多! “是,此刻尚在西宫!” “为什么要换人呢?”刘衍很感兴趣地问道。 “据唐郸所说,昨夜殿下去西宫时候,遭到西宫守卫阻拦,殿下便让虎贲中郎将马壮斩杀了守卫,今日又要求换防!” “马壮?是上次你推荐给朕的那个人吗?” “是,陛下,臣又花了两个多月再次调查马壮的情况,此人可用,所以已让他在东宫执勤,保护殿下安全!” “你找的人,我是万分放心的!”刘昭点头。 “陛下,西宫右卫将军梁冀,未能教授好属下,已被臣革职,遣回原籍!” “很好!在宫里,对太子不敬,确实要重罚!” “是,陛下,此事臣也有责,请陛下责罚!” 杨轲起身又要跪下。 “得了吧!那就罚你快速召集一些武艺高强的侍卫,加强太子那里的防守,把之前的守卫全部换了!” 刘衍笑笑。 “是,谢陛下!” 杨轲当然清楚刘衍的性格,不过自己该做样子的还得做样子! 谁让人家是皇帝呢? “那个唐郸,暂时就不用换了,我看他对太子还是很上心的!” “是,陛下,臣这就去安排!” “好,你下去吧!有事密奏!” 刘衍知道,外面还等着其他人呢! 不可能一直和杨轲说事。 “是!” 杨轲说完,快速走出去。 杨轲前脚刚出门,中书令宋贤就跟着进来。 宋贤作为中书令,自然有很多事情要私底下和刘衍说。 宋贤的办事能力十分出众,政治手腕也非同小可! 还有敏锐的洞察力! 此时也是自己站队的好时候! 司马北当然也等在外面,看宋贤走进去,心头十分不安。 宋贤在朝中政敌极少,包括司马北在内,关系不远不近。 但司马北总担心这些人说自己的坏话! 会不会建议刘衍会不会趁此机会考虑换了太子妃? 可能性极大! 刘衍也正想听听宋贤对太子的意见。 若是自己有事,太子继位,抛开权力争夺不说,要治理朝政,还得依赖宋贤。 宋贤行礼后做好,自己还没开口,刘衍却先开口了。 “宋贤,朕正要和你说说太子的事?” “是,陛下!”宋贤只得先把自己想说的话留在肚子里。 “太子昨天的表现,你也看到,你觉得怎么样?” 刘衍问的问题十分模糊,不具体,具体要问什么,刘衍也不清楚。 皇帝想听什么,那得大臣自己领悟。 宋贤略微一思索,便开口说道:“太子智慧已开,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日后必有大成就!” 宋贤也说得圆滑,搞不清楚皇帝的真实意思,那就先活活稀泥。 反正不能像卫寰那样说“此座可惜!” 刘衍笑笑说道:“以前我确实有些担心太子,现在看来,是时候未到罢了!你说得很合我的心意!” 在这样比较私人的场合,刘衍心情极好的时候,并不称朕,而是称我,这样显得更亲切。 “陛下,确实如此,不瞒您说,太子昨日所写的两句诗,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大智慧,臣昨夜一夜未眠,竟然对不上来!” 这时候不拍马屁就没觉悟了! 宋贤拍马屁的水平一直很高,不然也做不到让刘衍信任,担任中书令! “我看也就普通诗句而已,你就不要谦虚了!不过也说明,佛祖对太子的点化,很有成效,作诗都带上佛祖!” 刘衍说完笑了出来,他自身文学水平不低,但也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舞文弄墨。 宋贤则是书法诗文大家,他说对不上来,大概率有许多谦虚的意思。 这些个大臣谁不是人精,谁敢说自己在太子写两句诗的基础上写出了下半部分,那不是故意啪啪地打太子的脸么! 同时也是打皇帝的脸,没有手腕,怎做得到二品大员? 宋贤微微一笑,当然不用解释,更不能争辩。 “我看呐!以后你再教教他!以后写诗嘛!总要写完整!”刘衍接着说道。 宋贤说道:“陛下,太子如今有唐郸侍从左右,唐郸文韬武略,诗文才学不在臣之下,臣以为唐郸是最适合的人选,不宜更换!” 唐郸虽然只是四品小官,但掌东宫的宫禁宿卫,地位非同小可! 宋贤虽然打心里不太喜欢唐郸阿谀奉承的品质,但也不至于和唐郸撕破脸皮! 此时听刘衍要让自己去教太子,那当然不是简单地读读佛经,刘衍的意思不但要教诗文,还要教治国! 写诗要写完整,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意思就是要让太子提高能力,最终能独立治理国家! 宋贤懂刘衍的意思,但当然不能说破。 教太子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太子聪不聪明还是其次,教会多少东西也很难衡量! 皇帝觉得行就行,觉得不行就不行! 但此时要是真去教太子,以唐郸睚眦必报的性格,必定以为是自己要和他争宠。 那就不可避免地要爆发冲突了! 唐郸的盟友,还有开国功勋司马北,宋贤可不想因此得罪他! 自己虽然深得刘衍信任,但是司马北、杨轲等人是刘衍的发小,自己在皇帝的心目中,远没有两人重要! 所以,假如得罪唐郸,对自己完全没有好处! 第55章 捋顺毛 “唐郸虽然教太子诵经,但唐郸一介武夫,文墨不过略通,却无治国之才!我打算让你做太子太保,教授太子治国之策,你以为如何?” “陛下,万万不可!”宋贤顿时吓傻了,立刻出去跪下。 多少年的实际上被废除了的太子太保,让自己去,那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听起来好听,实际上要命啊! “为何?” 刘衍没想到宋贤拒绝了,脸色很不好看。 眼神冷冷地看着宋贤,宋贤被看得有些心虚。 跟随刘衍多少年了,自己内心这点想法,刘衍不会不清楚。 “陛下,臣虽然粗通文墨,但治国之策,并非臣的长处,臣实在不能担任!” “论治国之策,我大景朝确实能人众多,但既能治国又能舞文弄墨的,你说第二,何人敢说第一?” “陛下如此夸奖微臣,微臣实在是愧不敢当,太子太保实乃无上荣光,臣百死难报天恩,只是太子太保一职,臣虽略通文墨,但臣之声望,实在不担不起圣上天恩,望圣上体恤!” 反正自己的想法被看穿,隐瞒也没用,说到这份上,皇帝自然会明白。 “算了,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明哲保身了!” 刘衍叹了口气,宋贤的意思当然明白。 说白了,还是不想得罪人,号称骑墙中书! “那你觉得朝中何人可行?” “陛下,臣以为太子太保非太保何治不可!” 宋贤回答得很干脆。 “何治本是太保,何必再加太子太保,不行!说说其他人吧!” 刘衍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拒绝。 理由很简单,何治年纪太大,身体又不太好,哪里能常常教太子呢! “陛下,那臣以为朝中暂时无人合适!” 既然何治那么德高望重都不合适,宋贤可不敢说其他人。 皇帝非常忌讳大臣结党营私,自己万不可随便举荐人,引起刘衍的疑心。 “那你说太子治国之策,该如何学习?难道让朕亲自去教吗?” 刘衍看起来确实有些不满。 “陛下,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臣以为治国之策既可从书上学,也应用民间学?” “哦?这主意不错,你说说怎么个学法?” “臣以为殿下久居深宫,天下之事,知之甚少,若是能出宫到处走走看看,知晓民间疾苦,学治国之策方能对症下药!” “也好!”刘衍皱了皱眉,他理解宋贤的意思,似乎有道理啊! “谢陛下!”宋贤想不到这个主意刘衍觉得不错,倒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你可想过,太子外出,如何保证他的安全?你也知道,为了这储君位置,已经起了多少风波了!” 刘衍说话的语调很慢,别的危险不说,就那宋王一派,要是借机对儿子不利,那真是防不胜防。 “陛下,杨大人定能想到万全之策!” “你说的有道理,那太子学习治国,朕看还是去民间为好!”刘衍点点头,“想当年,朕也在民间尝尽人间冷暖!” “陛下圣明!” 宋贤可不敢多说什么! “回座吧!跪着不难受么?” 刘衍眉头一展,宋贤知道刘衍算是答应不要自己教太子治国之策了,松了一口气,起身回到座位。 “熟读史书,可知道史书中,太子有担任官员的先例没?” 宋贤心头一禀,皇帝是想让太子担任官职? 顿时心头雪亮,立刻说道:“陛下,夏时,武王年十五便亲理朝政,终成一代明君;齐武立为太子前,曾镇国一方,深受万民敬仰!” 宋贤说的都是历史上的明君,既吹捧了刘衍,也吹捧了刘昭。 马屁拍得刘衍很舒服,脸色都掩盖不住的笑意。 “监国理政,为时尚早,听听朝政嘛,我看可行!” “是,陛下!” “不过你倒提醒了朕,齐武帝年轻时镇国一方,确实能学到不少经验,你认为此法如何?” 刘衍话锋一转。 宋贤哪能说不行,马上说道:“陛下思虑周全,自然可行!” “宣皇帝曾任京兆尹,文帝任典农中郎将,民间大小事务,都了如指掌!犹记得,朕二十,便率兵十万平乱,后任齐阳太守,虽然艰难了些,却也让朕习得不少治国之术!” 说到这里,刘衍停顿了下来,看着宋贤。 其实宣皇帝便是他的父亲,文帝便是他的爷爷,也就是如今安平王刘孚的哥哥。 这些都是他建立景朝之后追封的! “陛下家世,自高阳起,世代尊贵,与民同乐,宣皇帝文皇帝体恤民情,天下无不怀念,陛下如今仁政,天下太平,真苍生之福也!” 宋贤吹嘘的本事不错,也知道刘衍的意思。 那就是祖上都要在民间当个官练练手,只是太子之前有些愚笨,要是当官,自然是当不了! 但现在正常了,刘衍就打算让儿子去民间当个官,学会处理政务! 既能积累经验和资历,还可以趁机培养自己将来理政的班底。 这确实是好事! 但宋贤却很忧虑,太子的确是看起来智力没问题了,但担任官员,不是智力没问题就能解决的。 但此时显然不能违逆刘衍的意思,只能捋捋顺毛。 刘衍见宋贤同意,便接着说道:“那你说说,太子如今的情况,倘若朕要他去民间担任官职,什么官职适合!” 宋贤早就考虑到会这样问,这官不能大,大了做不了! 也不能小,越小的官琐事越多,处理起来更麻烦。 不大不小最合适! 而且还不一定非得是实职! 虚一点也没关系! 太子虽然脑子变聪明,但官场上的弯弯道道,那不是正常人就一定会的。 “臣以为,陛下曾在齐阳任太守,太子也当赴齐阳任太守!” “这老滑头!”刘衍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我当年在齐阳任太守,那是因为我老子还不是皇帝,那也是无奈之举,而且自己手中当时有十万精兵。 如今朝中许多大将便是那时的士兵。 许多大臣便是那时的幕僚! 现在我是皇帝,你让我儿子去齐阳任太守? 难道让我派十万精兵和三百谋士去协助,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不觉得在京城任司隶校尉更好吗? 随便派几个能手帮着,又在京城,自己看着,不是很好当吗? 至于监察洛京官员那点小事,先让都御史完全干着就完事了! 第56章 试探 “你说说为何要去齐阳?” 但刘衍知道宋贤何其聪明,说让刘昭任齐阳太守,自然有他的道理。 宋贤是身边最好的谋士,肯定了解自己的想法。 所以也没有主动提任洛宁司隶校尉的事! “陛下,太子乃堂堂皇储,本无需有此经历,陛下圣念,太子入民间,为天下苍生造福,而齐阳为陛下福地,亦为我大景朝福地,太子若是到此任职,便是苍生之福!” “你说的有些道理!那这事你来安排吧!”刘衍点点头,当年自己在齐阳的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在齐阳百姓的心目中地位很高。 齐阳也不算偏远,而且民风淳朴,又不在边境,安全度很高。 “但臣还有一点请求!” “什么请求?” “太子任太守,不可用皇家名姓!” “我知道,这事你来办吧!”刘衍当然知道宋贤的意思。 若是打着太子的旗号,当好太守自然锦上添花。 万一要是当不好呢? 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朝中议论自然不可少! 那以后当了皇帝还如何服众? “臣还有一个请求!” 宋贤这是步步为营啊! “说吧!一次说完!” “这事不可大张旗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以!”刘衍立刻答应。 宋贤的考虑当然有他的道理,太子任太守,本来就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传出去恐怕朝中议论不少。 其次还有安全问题,若是别有用心的人趁太子在外加以谋害,恐怕安全难以保证。 只差没点名就是镇北王和齐王等人了。 “是,陛下!”宋贤说完,便开始思考如何安排这件事情。 其实怎么当官! 太子不需要知道怎么做官,只要安排两个得力干将跟着去就行! 两个不行,十个总行吧! 太子要做的就是两件事:一,不要胡来!二,听得进意见。 拍板不拍板的倒在其次。 这就要去了之后再说了! 太子毕竟年轻,要是实在无法理政,会胡来的话,那立刻止损。 那样也不伤皇帝的脸面, “臣告退!”宋贤站了起来。 “那什么时候可以去,你给朕一个时间!” “陛下,维保万无一失,臣以为应在一月之后!” “行,去吧!” 刘衍没再说什么,怎么安排,宋贤绝对会安排得妥当,无需一一交代,要想把事情一一考虑在内,确实需要时间。 若是皇帝连屁大点的事都交代,大臣不用考虑,还要这些大臣做什么! 刘衍看着宋贤走出殿外,轻轻叹了一口气。 儿子去当太守,那也是走个形式,能学习更好,不能学习,见识一下民间疾苦,日后做了皇帝,轻徭薄赋,这天下就不会大乱。 至于处理政事,也不是三天五天能学好的! 还得找大臣教教,尤其是如何平衡朝中各方势力才是大事。 想到这,刘衍心头一凉! 怎么自己是在安排后事吗? 自从去年大病一场,差点就死掉,太医也说不上是什么病! 康复之后,身体感觉大不如前,经常觉得力不从心,头昏眼花。 太医用的药不计其数,只是也没有多少改善。 经常都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 万一哪天自己又病倒,甚至直接就死掉呢? 别人不清楚,自己可是清楚得很! 那时候这大景朝肯定会陷入动荡! 儿子就算有靖南王扶持,但自己不在了,靖南王会不会反水,不好说。 齐王一党,镇北王手握二十万大军,必定会趁机兴风作浪! 靖南王要是反水,儿子肯定难以立足! 司马北肯定瞬间投靠自己的大女婿,宋王。 朝中其他大臣多是墙头草,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时候自己一手创立的大景朝,就彻底玩完了。 国丈柳骏,虽有些势力,但刚愎自用,又没有兵权,也无法辅佐儿子。 那时候只怕皇后柳芷,也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好在现在儿子诵读佛经,得佛祖附体,正常了! 现在儿子变聪明了,那当然必须要立刻进行接班能力的培养,而且越快越好。 有备无患。 宋贤一走,司马北立刻来到门口。 “陛下,齐国公求见!” “朕累了,朕要休息,让他回去!”刘衍头也不抬。 站在门口的司马北听得清楚,脸色瞬间煞白。 杨轲和宋贤说了什么,皇帝都不见自己了! “齐国公,您看,陛下要休息!” 张洪对司马北还算客气。 “那我告退!” 司马北打死也不敢闯进去,一拱手急忙离开。 “张洪!”过了一会,刘衍喊了一声。 “陛下!”张洪快步的走了进来。 “你去叫太子来,我有话和他说!” “是,陛下!” 张洪答应着,急忙朝着东宫的方向跑去。 司马北已经追上了宋贤,高声喊道:“宋大人,留步!” 宋贤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快速停了下来。 “司马公不是要面圣吗?” 宋贤还真是有些意外。 “皇上累了,需要休息,所以我只能回家了!”司马北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皇帝的不是。 “陛下为了天下苍生,日夜辛劳,都是我们臣子未能为陛下分忧,实在是惭愧!” 宋贤拱了拱手。 “正是,正是!”司马北一脸的忧愁。 “司马公是要和我一起走回去么?” 宋贤看到不远处,跟着司马北的牛车。 “皇上夙兴夜寐,我等臣工岂能坐视不理,不知宋大人面圣,可知晓皇上所忧为何?不妨说来听听,你我也好为皇上分忧!” “司马公忧国忧民之心,宋贤敬佩,唉!” 宋贤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司马北心头一紧,这是什么意思? “宋大人,莫非有大事么?” “司马公,陛下所忧者,当然是储君之事!” 宋贤说得模棱两可。 司马北听起来却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以为刘衍是在担心宋王镇北王等人改立储的事情! “储君之事已定,妄议者杀无赦,陛下实在是太多虑了!” “司马公说的有理,只是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思虑自然比我等臣子周密!” 宋贤说得密不透风,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那陛下可曾提过太子妃的事?” 司马北其实最担心的还是女儿的事情。 “陛下并没与我提起太子妃!” 这句话,宋贤可说得十分干脆。 “宋大人,太子如今已聪颖,又是年轻气盛,身边缺少太子妃嘘寒问暖,实在是有些不妥啊!” 司马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话也没问题,如果宋贤能给皇上打个小报告,那再好不过。 “司马公说的有理!” 宋贤没有废话。 “都怪我那刁女蛮横,酿下如此大祸,宋大人以为,我去面圣,陛下会否让太子妃回宫?” 司马北索性拉直了说。 “陛下与司马公幼时便是伙伴,情谊甚笃,我以为司马公开口,陛下自然会答应!” 宋贤嘴上答应着,反正是当着司马北说,他和皇帝是伙伴,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可惜今日陛下困乏,不然我真要去求求陛下,让那刁女回来陪伴太子!” “司马公,急也不在今日,不妨改日再说也不迟,太子妃在金垣城,多一天也无伤大雅!” “也对!”司马北点头,“唉,这老风湿又犯了,我先走一步!” 说到这,基本上已经清楚,皇帝确实没和宋贤说什么大事,司马北也就放心了。 “司马公慢走!” 宋贤是走路回家,立刻拱手相送。 第57章 董大强伏诛 刘昭回到东宫门口,下了牛车。 董大强看来早就等在门口,迎了上来说道:“殿下,劳累了一夜,奴婢特意命御厨准备了大补之物,请殿下移步!” 刘昭冷冷地看了看他。 耳朵掉了一只,把帽子压得很低,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补你妹!” 刘昭暗骂。 嘴上立刻骂道:“不需要,滚!” 这死太监,刘昭在心里暗骂! 只是这时宦官的名称不是太监,但还是太监叫起来更顺口。 这什么小黄门,给事黄门,寺人,寺人监实在是太拗口了! 唐郸在刘昭的后面,马壮又跟在唐郸的后面。 “殿下!”董大强直接伸手拦住刘昭。 刘昭眉头一竖:“唐郸,有人阻挡本宫,你瞎眼了吗?” 唐郸也没想到董大强如此不识时务,立刻一把拽开董大强:“你想干什么?” “我不过是想让太子品尝食物而已,怎么?唐大人,是要对我动武吗?” 董大强一点也不畏惧。 “宫廷禁地,董大强,唐某劝你识时务一点!”唐郸当然不想真的动武,只想董大强识相离开。 “哈哈!唐郸,咱家今天敢来,就不怕你!” “你敢?”唐郸不知道董大强是吃了什么药,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地针对太子。 “我当然敢,唐大人,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别忘了,太子妃才是东宫的主人!” 董大强冷笑一声,捏了捏拳头,嘎嘎作响。 “你疯了吧!”唐郸瞪大眼睛,董大强到现在还没看清楚形势。 “你才疯了!唐郸,我真是看不起你,以前太子还是白痴的时候,你不天天叫着太子妃吗?不是天天欺负这白痴吗?这会白痴正常了,你竟然反水,你特么就是墙头草!” “董大强,你真的疯了,找死啊!” 董大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白痴把太子妃弄到金垣城回不来,我也就没想过要好活!” “你一个阉人,司马钰去金垣城关你什么事?” 刘昭倒是有些意外,这董大强是真的想死吗? 难道真的和司马钰有一腿? 这口味很重啊! 而且他是阉人,那怎么进行? 实在是奇怪! “你这白痴,懂什么!” 董大强毫不畏惧。 “董大强,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过分,这白痴不过分吗?”董大强冷笑,“刘昭,今天你不去求皇上让太子妃回宫,别怪我不客气!” “什么?”刘昭简直被气爆了。 “唐郸,给我拿下!” 唐郸也是骇然,董大强这不是要造反么? 身子一闪,伸手要去抓董大强。 董大强却瞬间跳开,看起来十分敏捷。 随手一抽,竟然从身上抽出一条软鞭。 “唐郸,今天我就要把这白痴打成残废,变回白痴,你最好别多事!” 董大强用软鞭指着刘昭。 “就凭你?”刘昭还真没算到,他胆子那么大! 原来是打算对自己动手! 还好有马壮跟着,否则就危险了! “殿下,宦官私自携带兵刃,威胁殿下,我杀了他!” 只要刘昭一声令下,马壮的刀就会毫不留情地杀向董大强。 “不用,有唐大人在这,轮不到你出手!” 刘昭冷冷地说着,看向董大强。 “董大强,你不过是一阉人,对本宫不敬,难道不知道是死罪吗?” “白痴,我当然知道,我今天就是求死来着!” 董大强说着,软鞭就甩向了刘昭。 “你敢?”唐郸一闪身,拦住了董大强的软鞭。 抽刀向董大强杀去。 “都给我上,拿下董大强!” 唐郸一边攻向董大强,一边招呼不远处的侍卫。 “我看谁敢?太子妃不日回宫,把你们满门抄斩!”董大强尖叫了一声。 那些侍卫瞬间就停了下来。 刘昭这下有些懵了! 尼玛,这些侍卫竟然怕董大强,完全忽视自己的存在,那还了得! 唐郸也有些懵了,这些侍卫既是怕董大强,也是怕太子妃。 不过董大强的一条软鞭挥舞得密不透风,唐郸一时还真拿不下。 “殿下,我杀了他!” 马壮看唐郸拿不下董大强,问道。 “你有把握吧!” “回殿下,我只要一刀!” “一刀?”刘昭不可思议地看向马壮。 “不错!” 马壮很肯定地点头。 “那就看看再说!唐郸能拿下,就不用你动手了!” 刘昭还是要试探一下唐郸是不是真的尽力。 唐郸和董大强一边互相咒骂,一边攻击着对方。 突然,董大强的软鞭卷住唐郸的短刀,瞬间甩了出去。 那刀朝着刘昭便飞了过来。 “殿下小心!”唐郸大叫一声,身子却被董大强的软鞭抽了一鞭,摔倒在地。 “当”的一声,马壮的刀把唐郸飞来的刀打落在地。 接着人就飞跃了上去,刀已经挥出。 再收回刀的时候,董大强手中的软鞭已掉落在地。 接着,董大强的脑袋就掉了下来。 身子也轰然倒地,软鞭掉在地上。 鲜血喷涌而出,不过正好对着那些侍卫的方向。 一时间,那些侍卫被喷得满身是血。 “殿下,董大强已伏诛!” 马壮躬身说道。 刘昭想不到马壮这么快! 而且真的是一刀! 第一次看到这么杀人,场面确实有些血腥。 但此时只能装做若无其事,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殿下,臣无能!请殿下责罚!”唐郸身上挨了一鞭,爬着过来跪下! 后面的侍卫也一起跪了下去。 “算了!你也尽力了!” 刚才的情形,董大强是出了全力,唐郸应该也是。 那一鞭看起来并不轻松。 “谢殿下!” “唐郸,刚才董大强说的也没错,我好像记得你以前也威胁过本宫,是吗?” 刘昭冷笑着,想起唐郸刚教自己读经书的时候,也威胁要杀了谢婵。 还打自己的脑袋。 不趁这时候敲打一下,那就不是自己了。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微臣糊涂!” 唐郸不敢辩解,急忙磕头。 “你们都给本宫记住,这就是违逆本宫的下场!” “是,殿下!” “唐郸,接下来怎么处理,还要本宫交代吗?” “殿下,臣知道!” 唐郸说完,起身捡起自己的短刀,几声惨叫过后。 四个侍卫都倒在地上。 “哼!”刘昭说完,走进寝宫。 马壮手握刀柄,守在门口。 孟圆圆跪在内宫门口,浑身颤抖个不停。 想不到嚣张跋扈的董大强就这么被诛杀,也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对付自己! “本宫要去见皇上,给本宫沐浴更衣!” 刘昭冷冷地说道,走进寝宫。 孟圆圆以前虽然也有些看不起自己,但毕竟也不敢欺负,刘昭当然没有和他计较。 但董大强今天找自己的麻烦,看来是真的有想法要把自己打成真白痴? 为什么? 司马钰传话? 这丑婆娘真是找死啊! 自己变成白痴再受他控制? 妈滴! 真是蛇蝎心肠! 必须解决了她,否则也不知道她会想什么鬼办法对付自己! 第58章 我正好也要去见父皇 宫门外,唐郸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五个人。 “马,马大人,我找人处理,就请你守在这里!保护殿下的安全!” 唐郸见识了马壮的实力,那实力完全可以碾压自己十个吧! 顿时紧张得有些结巴。 还好刚才自己对太子客气,否则自己此时的下场也和董大强一样。 本来他的品级比马壮高,但此时胆怯,竟然叫马壮马大人。 “好!”马壮没有废话。 这些侍卫确实该死,但还要找人来收拾残局。 寝宫里,孟圆圆打来热水给刘昭沐浴。 折腾了一晚上,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刘昭洗完澡刚上床就睡了过去。 门外,唐郸已经找人处理好董大强和侍卫的尸体,并且把地面洗得干干净净。 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守卫暂时没有安排,自己不敢擅自做主,必须要刘昭点头。 连信息也不敢单独给皇帝报告,生怕刘昭也不高兴。 人家毕竟是父子,自己只不过是个臣子。 带来处理后事的人也被严格管控,暂时不许私自外出,以防走漏消息。 这些人都是唐郸的属下,死了几个人,自然不敢乱说。 处理完后事,唐郸就守在宫门口,看向马壮。 马壮巍然站立着,没有说话。 唐郸也不敢问什么! 此时,刘昭已经睡醒,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见皇上当然要收拾得干净得体 “走吧!” “是,殿下!”唐郸什么话也不敢说,上前带路。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左右,马壮还一点东西没有吃,饥肠辘辘,但也没有办法! 只得紧紧跟在后面! 走出不远,就看到张洪快步地朝着这里走来。 老远看到刘昭,跑得更快了! 来到刘昭面前,张洪立刻单膝跪下:“殿下,圣上正要找您呢!” 张洪的脑袋比董大强灵光多了,作为宦官,跟对主子太重要了。 刘衍和宋贤的那些对话,张洪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自己是阉人,没有皇帝允许,哪能随便说话。 听刘衍的对话,那是必然要让刘昭接班的,所以张洪抱定了跟太子走的想法! 见到刘昭,当然立刻行礼。 刘昭很满意张洪的态度,说道:“走吧!我正好也要去见父皇!” “是,殿下!”张洪站起来。 “见过常侍!”唐郸急忙行礼。 张洪在宫中宦官中,地位和官职都是最高的! 中常侍是三品,唐郸不过是四品而已。 “唐郸,你就不要去了,去香茗殿喝茶等着吧!” 张洪说的话就是命令,唐郸心凉了一下。 这坚持是扯犊子,就太子一人进去,谁知道他怎么说啊! 能不能出宫倒是小事,要是说自己带他出去找美女,那不死定了么? 再说了,董大强刚死,自己也尽力了,要是太子说得和事实有出入,那自己也可以辩解一下! “常侍,我有事要启奏圣上!” “要事?”张洪笑了笑,“你知道刚才在香茗殿等着面圣的有哪些大员吗?” “还有别人?” 这倒是让唐郸有些意外。 “齐国公都不能面圣,哼!”张洪没好气地说道。 言下之意是,你唐郸算什么东西? “但,我真的有要事要和殿下一起启奏皇上,请常侍通报一声!” 唐郸几乎是豁出去了,反正自己确实是和太子准备一起去面圣的。 “还有什么要事比圣上召见太子重要?呆着去吧!” 张洪正眼都没看唐郸。 “殿下,这!”唐郸想求刘昭。 “你就不用跟本宫进去了!在香茗殿等着吧!” “是,殿下!” 唐郸不敢再废话,生怕马壮那刀子抽出来。 转念一想,要是刘昭存心要整自己,那又何必费劲,直接让马壮动手就是。 至于找女人,太子现在看起来脑袋灵光,他也不想让皇帝知道吧! “殿下,请!” 刘昭和张洪快步地走了出去。 唐郸阴沉着脸,朝着香茗殿走去。 那地方就是喝茶的地方,官员来见皇帝,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所以就弄了一个喝茶的地方。 这地方看起来简单,实则暗藏玄机。 什么时候见皇帝,先去还是后去。 那都是张洪的一句话! 不过此时香茗殿里没有人,唐郸主动招呼马壮坐下。 倒是有小黄门前来泡茶,马壮饥肠辘辘,也没吃的,先喝几杯茶垫着。 “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含章殿,刘昭站在门口,等张洪前去通报。 刘衍有些意外,这速度还不错啊! “进来吧!” 刘衍放下手中的奏本,是平西王刘炯来报:西部番人头领吐必能组织十万大军蠢蠢欲动,要朝廷加派兵力防守。 此时天下看起来太平,但实际上农业经济尚未恢复,南部北部西部边境都常受到异族侵扰! 尤其是北方,北匈人作战勇猛,百年来多次南下,如入无人之境。 镇北王二十万大军镇守北方,北匈人多次进攻遭到失败,便暂时不敢进犯。 北部边境十年来,相对安宁。 这也是刘衍暂时不敢动镇北王的原因。 现在西部番人又要发动战争,真是雪上加霜,镇北王那里更是不能动了。 “儿臣见过父皇!”刘昭小跑地进去跪下叩头。 现在自己正常,也就没有必要装傻,别自作聪明就行。 刘衍心里很高兴,说道:“起来吧,坐下说话!” “谢父皇!” 张洪已经小心翼翼地给刘昭倒水:“殿下,喝水,小心烫着!” 刘昭点点头。 “你出去吧!把门关上,我和太子有话要说!” “是,陛下!”张洪忙不迭地跑了出去,把门一关,外面就几乎听不到里面说话。 “你昨天睡得好吗?” 刘衍随意地问道。 “儿臣去了西宫,睡得很好!” 刘昭特意点明去西宫,是因为谢婵是刘衍赏赐的才人。 二也说明自己不但智力正常,身体也正常。 三也说明自己在他面前不会隐瞒任何事情,值得信任。 哪怕是父子,作为皇帝和太子,自古以来互相猜疑,甚至刀兵相见的例子不少。 刘昭虽然大学学的不是历史专业,但电视和小说看得不少,这些知识见得多了。 四是作为皇帝,正常情况这宫中到处都有他的耳目,自己做的事,大概率瞒不住他! 甚至包括董大强的事! 但转念一想,董大强刺杀自己,他肯定不知道! 否则只怕宫中早就大乱了! 从董大强刺杀自己到现在,起码有两个时辰。 这期间,刘衍不知道。 那就说明,他在宫中的耳目未必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不然之前董大强和司马钰如此的欺负自己,他会不知道? 第59章 悟 “西宫?” 刘衍假装有些意外,想不到儿子竟然主动说自己去了西宫。 “是!儿臣想见谢才人!”刘昭回答道,不过声音显然小了许多,显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 “也好!”刘衍点点头,“西宫,你可以经常去!不用害怕!” 看刘昭有些畏缩的样子,刘衍笑笑。 “是,谢父皇!” 刘昭说着又起身走到刘衍面前跪下。 “儿臣还有事要向父皇请罪!” 刘衍笑笑,心里有底:“说吧!” “儿臣让人杀了西宫守卫沈刚,还让左卫将军唐郸撤换了所有西宫的守卫、御厨和侍女!” “哦?这是为何?” 刘衍倒是没让他站起来,虽然心里清楚,却还是要让刘昭自己说出口来。 “臣昨夜去西宫,那沈刚明知儿臣的身份,还故意阻挠,出言不逊,所以儿臣一气之下,就杀了他!” 刘衍点点头。 “儿臣心想,侍卫都如此目无尊上,对儿臣都能如此无礼,那对谢才人只会更加无礼,所以,所以儿臣斗胆要求把西宫的人都换了!” 刘衍没有说话,脑海里却十分兴奋。 看儿子的逻辑和思路,一点毛病没有啊! 见刘衍不说话,刘昭脑子飞快转着,接着说道:“儿臣一时冲动,未能奏请父皇,儿臣错了,请父皇责罚!” 这叫以退为进,哪怕刘衍有一点不高兴,自己先认错,那板子也会打得轻一些。 “东西宫本来就是你的妃嫔,撤换守卫也无可厚非!”刘衍点点头。 不过刘昭这主动认错的态度,让刘衍心情很好! 谁不喜欢有个听话的儿子呢! “是,父皇!”刘昭松了口气。 “只是那谢才人毕竟出身低微,你不可带到东宫去,知道吗?” 刘衍不得不交代一下,也担心刘昭一时兴起,把谢婵带到东宫,那肯定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是,父皇,儿臣不会!” “很好!起来吧!坐着好说话!”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启奏!” “还有事?” 董大强的事,刘衍暂时还不知道。 “儿臣在两个时辰前,回到东宫,东宫宦官董大强,竟然携带兵器,意图对儿臣不利!” “什么?董大强携带兵刃对你不利?” 刘衍的脸色瞬间十分难看。 在宫中,宦官携带兵刃,那本身就是死罪! “是,不过有父皇钦点的五品中郎将马壮在,董大强已被诛杀!” “马壮!”刘衍皱着眉头,“这董大强为什么要对你不利?难道?” 刘衍可没去想马壮怎么杀了董大强,一个宦官而已。 而是在思索董大强的动机。 在宫中刺杀太子,简直是无法无天! 背后要没有人指使,那怎么可能? 一瞬间,刘衍就想到了董显。 另一个中常侍。 董大强可是他的亲侄子,是他带进宫来的。 “张洪!” 刘衍的声音很大。 “你去叫董显前来,朕有话问他!” 张洪此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看刘衍脸色难看,知道此事肯定不小。 急忙跑了出去。 不过心头乐滋滋的! 中常侍四人,最得宠的当然是张洪。 但其余三人,无时无刻不想着替代张洪的职位。 这下好了,都不用自己出手。 皇帝肯定帮自己解决掉一个! “那些东宫的侍卫呢?没有阻止董大强吗?” 刘衍继续问刘昭,口气显然有些不好。 “回父皇,当时唐郸命令侍卫拿下董大强,只是那些侍卫都不敢动手,后来都被唐郸杀了!” “哼!” 刘衍的脸色很难看,他当皇帝最忌讳的事情:宦官外戚后党专权。 这是血的教训。 侍卫如果不听太子命令,反而忌惮一个宦官。 那麻烦就大了! 本来宫内禁卫全由杨轲处理,但因为司马钰是司马北的女儿,所以刘衍也就把东宫用人全部交给司马北自己去选。 包括唐郸,也是司马北推荐的。 这也就导致自己很难从东宫得到太子的信息。 这下差点出大乱子了! 要不是有马壮在,后果真是难以预计。 看来宫中守卫还是要杨轲安排才好! 还好方才已经让杨轲去准备,应该不久就会办好! “起来坐着说话吧!” 刘衍看刘昭还是跪着,有些心疼。 刘昭刚坐下,门外张洪就说道:“陛下,董显来了!” “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打扮和张洪差不多的宦官就从门口跪着爬了进来。 脚跪着,身子伏地前行。 这姿势把刘昭看呆了。 很快来到距离刘衍三米处。 微微直起身子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奴婢董显叩见陛下!” 刘昭仔细看了看董显,满头白发! 这年纪看起来比张洪大多了。 “董显,你好大的胆子!” 刘衍没有拍桌子,声音也不是很大,但是十分威严。 “陛下,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知罪?你知道你是什么罪吗?” “奴婢,奴婢不知!” “你不知?”刘衍简直气笑了。 “陛下,陛下明断!”董显不知道皇帝因何生气,但作为宦官,只要皇帝生气,就是自己的不对。 不用问为什么! 也不需要知道! “董大强是不是你侄子?” “是,陛下!” “是不是你向朕保荐去东宫的?” “是,陛下!” “你可知道今日董大强意图刺杀太子?” “啊?陛下,老奴,老奴不知啊!” 董显还以为自己是哪里招待得不好惹皇帝生气,想不到是董大强意图刺杀太子? 一边说,一边叩头。 “你不知,你的好侄子,你不知?” “老奴,老奴确实不知,请陛下赐罪,老奴,老奴领罪!” 董显显然知道,这就是死罪! 倒是一点也不推辞。 “唉!”看到董显这样子,刘衍叹了一口气。 “念你也服侍朕多年,去固阳同河间王一起给朕的祖宗守陵去吧!” “是,陛下!” 董显一句话没说,倒跪着退了三步,才缓缓起身离开。 刘昭确实心头一惊,让董显去和河间王一起守陵? 这是什么意思? 监视河间王? 张洪又轻轻地关上了门。 “你知道父皇为什么要让他去固阳给祖宗守陵吗?” “儿臣不知!”刘昭急忙回答。 “河间王之前主动请去固阳守陵,你知道吗?” “儿臣知道!” 那时候虽然自己还装傻,但自己又不是完全的白痴,总不能说不知道吧! “给祖宗守陵,也不容易,他一个人在那,未免还是太孤单了,这下好了,让董显去服侍他,免得他不小心又受了邪风,中了邪毒!” “是,父皇!” 刘衍点点头,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要让他自己去悟。 听来的总觉得不可靠。 悟出来的才是自己的。 第60章 真情流露 “这董大强为什么要行刺你?” 刘衍心里猜想,董显应该是确实不知情。 否则以他对董显的了解,根本不可能让董大强去。 “儿臣不知!” 刘昭也不敢瞎说。 “真是怪事!” 刘衍的心头却思考了各种可能性! 镇北王? 不可能,镇北王确实想要宋王继承皇位。 如果他要硬来,那目标也是针对自己,针对儿子价值不大。 如果杀了刘昭,非但抢不到继承权,那只会让自己更加提防。 他不会这么蠢! 宋王? 没有镇北王点头,他不会这么干! 自己这弟弟聪明着呢! 其他诸王? 也不可能,反对自己的那些王都唯镇北王马首是瞻,不会擅自行动。 何况是找一个宦官? 司马北司马钰父女? 那更不可能! 要是杀了刘昭,那司马钰失去太子妃之位,一文不值,司马北老丈人的位置也就到头了! 他也不会这么蠢! 那么会是谁呢? 太子刚正常,就要对付太子? 对谁最有利呢? 刘衍还真是想不出来。 想到司马钰,倒是心头一动,看看儿子对司马钰的态度。 “太子妃去了金垣城,你在东宫确实也该有人服侍你!” 刘昭正值年少,那方面的需求当然不能少。 司马钰虽然凶了点,但毕竟是正室。 要是儿子觉得可以,那就让太子妃回来也不错! “谢父皇关心!儿臣在东宫一个人读读佛经,不想要人打扰!”刘昭听到他提到司马钰,心头一冷。 可别让司马钰回来东宫啊! 言语中直接拒绝。 刘衍自然明白。 “太子妃以前对你怎么样,你知道吗?” 刘衍试探性地问道。 “儿臣知道!” “你和父皇说实话,你一点都不想太子妃吗?”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刘衍还是希望刘昭自己说出来。 “是,父皇!儿臣不想!” 这时候态度一定要坚决果断,不能拖拖拉拉。 “也好,你要是如此不喜欢太子妃,父皇也不勉强你!”刘衍点点头。 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会喜欢那么凶悍的女人呢? 以前痴傻那不是没办法的事吗? 否则一句指腹为婚怎么能束缚得了皇帝的选择? “我和皇后也打算给你物色一个太子嫔,那天你听到了吗?” “儿臣听到!” “不过卫寰不喜欢之前的你,你可有准备?” “有!” 刘昭点头。 “他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父皇也没有见过,不过听说样貌才情俱佳,做个太子嫔应该合适!” 只要柳芷看中卫寰女儿,认为可行,只要对方尚未出嫁,那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刘衍在心里,已经默认卫寰的女儿是儿子的太子嫔了。 “是,儿臣都听父皇的!” “唉!你也不用全听我的,以后这江山还得你来做,你要当着大景朝的皇帝,什么都听我的,怎么管得了那些臣子?怎么治得了天下?” 刘衍此时完全是一个老父亲,语重心长地交代自己的小儿子。 “父皇,儿臣,儿臣不想当皇帝,有父皇当皇帝就行,我只想做你的儿子!” 刘昭的眼圈不由得有些泛红。 这几句话交代,和自己在现代社会里,父亲临终前对自己的交代一样的语重心长。 那时候,父亲拉着自己的手,交代自己踏实做事,诚实做人,不要追求太多的荣华富贵,明哲保身。 只是那时自己年轻,还不能理解父亲所说的话。 过了几十年,渐渐理解,却已经不能回头了。 此时想起自己现代真实父亲,言犹在耳,眼角不自觉地湿润。 刘衍看在眼里,知道刘昭说的不是假话,不由得也有些感动。 “当皇帝是你的责任,也是天下的责任,有你这句话,父皇也就放心了!” 哪怕是父亲,只要是皇帝,都忌惮儿子抢夺自己的皇位。 刘衍也一样。 唯一和很多皇帝不同的是,刘衍只有一个儿子。 没有其他选择。 “我今天叫你来,还有其他事要和你说!” “是,父皇请说!” 刘昭一口一个父皇,又是真情流露,刘衍心里很畅快。 “你在宫里读读经书自然是好,但只读书也未免太无聊!” “是,父皇!” 刘昭不知道刘衍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佛经说众生皆苦,你知道吗?” “儿臣,不知!” 怎么和自己谈起佛经来了? 其实刘衍也只是听张洪说起过,自己并不了解。 “那你想了解一下吗?” “儿臣,想!” “你要是想去,那很好,我也正要让你出去走走,看看民间疾苦!” “我,出去走走?”刘昭很意外,这想法竟然和自己不谋而合。 “对,不愿意吗?” 看刘昭有些惊讶的反应,刘衍并不奇怪。 从小娇生惯养,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民间百态,当然会有抵触情绪。 “儿臣听父皇的旨意!”刘昭嘴上说着,心头却是窃喜。 但不知道是让自己走去哪里呢? “很好!”刘衍很满意,“那佛经到时候一起带着去吧!常常诵读!一边读书,一边了解什么是众生皆苦,回来和我说说!” “是,儿臣谨记!”刘昭都是顺着话头答应。 “那你先回去准备准备,过几天就出去!” 刘衍没有必要交代太详细的东西,自己能想到的,宋贤肯定也会想到。 “是,父皇!”刘昭点头,“儿臣有一事,需禀告父皇,请父皇定夺!” “唐郸告诉儿臣,那抄录正慧法经的和尚,在宫外,想见我,儿臣不知道该不该去?请父皇指点!” “释利要见你?”刘衍记得那和尚的名字。 “是,父皇!” 刘衍思索了一下问道:“他见你做什么?现在?就在洛京?” “唐郸说,那和尚说我与佛有缘,所以想见见我!” “是这样!”刘衍点头,“很好!你去吧!” “谢父皇!”刘昭想不到刘衍这么好说话。 “你去吧!带上这个!”刘衍心里非常高兴,儿子说话,表达,甚至思维一点问题都没有。 出宫去见和尚,也是好事! 所以拿出一个金牌。 刘昭急忙跑上去跪下接住。 这就是传说中的“如朕亲临”啊! 尚方宝剑啊! 本来有唐郸在,安全问题自然有保证。 刘衍还是很放心的! 何况还有那个自己亲手安插的马壮,虽然品级不如唐郸,但因为是皇帝亲手提拔的原因,以唐郸的聪明,断不敢有其他对太子不利的想法。 但刘衍还是给了一块金牌,以防万一。 趁此机会,或许还可以找出意图对儿子不利的人,到底是谁? “去吧!”刘衍当然不像其他百姓的父母,出门千叮万嘱。 完全没有必要。 “是,父皇!”刘昭站起来,又叩了几个头才离去。 第61章 娘娘,干爹死了 等刘昭走了,刘衍站起来大笑了几声。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张洪不失时机地跑进来跪下。 “你说说,喜在何处?” 刘衍问道。 “殿下智慧,已超常人,便是我大景朝之喜啊!” “行了!你出去吧!”刘衍吸取前朝的经验,对宦官干政的事情十分反感。 虽然张洪此刻说的不是政事,但还是让刘衍心中不高兴。 加上董大强胆大妄为,携带武器出现在东宫,刘衍此时对任何宦官都很愤怒。 “是,陛下!” 张洪吓了一跳,立刻退了出去。 董显被逐出宫,那皇帝会不会对付自己呢? 一个念头在张洪的脑袋升起。 “回来!”刘衍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 张洪内心有些慌张,弓着腰又跑了回来。 刘衍拿起毛笔,在一张纸上快速写下几句话,折了起来。 “将此密旨快速送给杨轲!不可耽误!” “是,陛下!” 张洪接下密旨,立刻离开。 香茗殿,唐郸和马壮正在喝茶。 看到刘昭从不远处走来,唐郸急忙跑了过去,和马壮一起跪下。 “殿下,圣上答应了吗?” 刘昭点点头:“起来吧!我们现在就走!” “是,殿下!”唐郸大喜。 一边说,一边就朝着宫门出去。 “殿下,坐车吗?” 唐郸急忙问道。 “不用,我想走走!” 刘昭此时不想用本宫这个词语,口口声声本宫,有时候也很废口水的。 “是,殿下!”唐郸当然也就不再说话,慢半步走在刘昭的旁边,心头十分高兴。 一路上有唐郸在,完全畅通无阻。 金垣城,司马钰正百无聊赖地躺在一个亭子里,看着即将盛开的荷花。 四个长得俊俏的男子跪在旁边给他轻轻地按摩。 这金垣城面积很大,但修筑起的宫室很少,只有五间房子和一个花园。 与东宫的热闹有着天壤之别。 虽然衣食不愁,但司马钰在这里呆了已快半年,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只是没有皇帝的旨意,打死也不敢离开。 只有传递信息让司马北和董大强想办法。 “娘娘,陈良在门外求见!” 侍女急匆匆地从外边跑了过来禀告。 “让他进来!” 司马钰的眼神有些激动。 难道带来了好消息? 很快,陈良就从门外跑了进来。 “娘娘,干爹,干爹不在了!” 陈良在亭子外边跪下。 “董大强不在了?去哪了?” 司马钰坐了起来。 “干爹,干爹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司马钰猛地站了起来,微风吹过,衣襟散开。 但司马钰没动,而是一个小厮轻轻地帮她把衣服拉了系上带子。 “娘娘!”陈良欲言又止。 司马钰明白他的意思,对四个小厮说道:“你们出去。” “是,娘娘!” 四个小厮小跑的离开。 陈良这才又爬了过去。 “娘娘,干爹按照娘娘说的去找太子的麻烦!” “那又怎么呢?不要吞吞吐吐的!” “干爹本来是确实想去杀了谢才人,把太子变成白痴,只是没想到遇到了马壮!” 陈良喘着粗气。 “马壮又是谁?” “是太子身边的侍卫!” “侍卫?东宫的侍卫不全是我们的人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人?”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陈良的脸色煞白。 “白痴,这都不知道!后来怎么啦?” 司马钰现在当然也无法查清楚马壮是谁? “早上,我和干爹去了西宫,干爹就被那马壮削去一只耳朵!” “董大强被削去一只耳朵,他不是说他武艺高强吗?” 司马钰的脸本来就黑,这下更是黑上加黑。 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定。 “干爹当时想着打不过,就回去拿武器!” “那不是找死吗?在宫里拿武器?” “干爹说,只要能把太子变白痴,娘娘高兴,他死了也甘愿!” “哼!后来呢?”司马钰哼了一声。 董大强对自己是真的好! 至于原因,只有她和董大强知道。 这下董大强死了,几乎成为了千古之谜。 “干爹拿了武器之后就在东宫门口等着,太子回来的时候,干爹就准备上去动手,却被唐郸阻拦!” 陈良继续说着。 “唐郸敢阻拦?” 司马钰大吼一声。 “是啊!唐郸现在好像完全和太子站在一起了!” “他找死!”司马钰咬牙切齿。 “唐郸打不过干爹,正要出手打太子的时候,太子身边的马壮就出手了,就这么一下,干爹,干爹的脑袋就掉了!” 陈良当时躲在暗处,当时的场景看得清楚。 此时还比划了一个马壮挥刀的姿势。 “董大强被马壮一刀就杀了?那么厉害?” “是,娘娘!那马壮实在是太厉害了!干爹都没法还手!” “啊!”司马钰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坐倒在凳子上。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陈良吓坏了,急忙上前查看。 司马钰紧闭着眼睛说道:“药,药!” 陈良急忙查看旁边,一个小罐子里面有黑色的药丸。 急忙拿出来放进司马钰的嘴里,又用水给她吃了下去。 良久,司马钰的脸色才慢慢恢复正常。 “以后,等我回东宫,你就顶董大强的位置!” “是,娘娘,谢谢娘娘!” 陈良十分高兴。 “太子那白痴是真的正常了么?” “是,娘娘,奴婢看太子一切都正常,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都怪唐郸这个白痴,没事让他读什么狗屁的佛经!” “是,娘娘,他现在还和太子一起,娘娘要小心啊!” “哼,他不过是我们司马家养的一条老狗而已!你现在回去,把这些消息告诉齐国公!” “是,娘娘!” “再派人看着谢婵那贱人!” “娘娘,西宫现在的守卫都被换了,里面的情况,我们根本不知道!” “那就想办法!” “可是太子身边现在有马壮跟着,我们也无法阻止他去西宫!” “那就让他去!”司马钰咬着牙,“但是要是发现那谢婵有了,就想办法杀了她!绝对不能让她捷足先登!” “是,娘娘!” “回去吧!”司马钰站了起来。 看来那药丸的效果很好,司马钰此时看起来又啥事没有。 “是,娘娘!” 陈良快速地离开。 第62章 考验 出了齐阳门,就是洛京外城。 此时天色渐渐变晚,但因为是夏天,所以洛京的白天很长。 夕阳斜照着这并不繁华的城市,却有着别样的风景。 越过护城河后,一条大概十米宽的道路出现在眼前,两旁都是房子。 道路看起来很不错,都是用青石铺成,在这个时代,花费应该十分巨大。 两旁的房子却都是土墙,和宫城里完全用青砖砌成截然相反。 这也说明一个道理,如果排除政策上不准普通百姓用砖盖房的可能性原因,那应该就是经济不够景气。 那这自然就要问唐郸了! “唐郸,这些墙为什么不用砖砌!” 刘昭知道自己问的这句话,和百姓饿了为什么不吃肉有些相似,但还是问了出来。 唐郸,一下子有些懵了! 不会太子又傻了吧! 这都不知道? 但又不敢随意糊弄,万一是装的呢? 给自己挖坑呢? 当下立即轻声说道:“回殿下,青砖价高,百姓大多用不起!” “知道了!”刘昭点点头,果然是经济不景气。 “出门在外,你就不要用回殿下这三个字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的身份么?” 刘昭接着说道。 “是,殿下!”唐郸背上出了冷汗,看来太子不但没有变傻,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竟然懂得隐藏自己的身份?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了出去。 街道两旁都是些普通人家,和现代街道两旁都是商铺的景象完全不同。 “哪里有卖东西的?”刘昭问道。 “殿下!”唐郸刚说出口,看到刘昭瞪着自己,立刻收回殿下两字。 “卖东西的地方在金市,离这里大概有二十里!” “十里?”刘昭无语了,还打算去逛街呢? 十里很远,看来得走很久。 马壮更是无语,实在是饿! 还好不用自己说话,否则说话都费劲了! “是,不过我们不去那里,释利大师就在不远处等候!” “对!”刘昭这才想起,出宫最先找的不应该是释利吗? 怎么想着去逛街了? “你不是告诉我有美女吗?”刘昭笑了笑。 “就在前面,就在前面!”唐郸当然已经安排好。 只是心头有些担心! 要是太子不满意,那自己就麻烦了! 果然,走了不远,从一条小巷走进去,转了几个弯,便看到一个大院子,上面有两个字:留香。 留香别院? “殿下到了!” 唐郸说完,上前打开了门。 “殿下,请!” 唐郸小心地伺候着。 刘昭心里有些疑惑,唐郸说什么也是四品官,而且权势很大。 怎么开门的人都没有一个? 当然,也来不及思考,就走了进去。 进了院子,这里看起来条件很不错,花草树木一应俱全。 不远处是一幢木质结构的房子,一个中年和尚站在门口。 看到刘昭进来,首先唱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这情形,刘昭在电视里见得多了。 尤其是少林寺。 和尚就喜欢念这一句。 定睛看了看,和尚年龄应该在五十左右,穿着灰色僧衣,只是头上没有戒疤,看来此时还没有流行! “殿下,他就是释利大师!” 唐郸介绍着,小心地跟着刘昭走了过去。 “殿下,老衲等候多时!” 释利双手合十,向前走上来迎接,算是行礼了。 “大师,你要见我!” 刘昭开门见山,他要见自己,恐怕不是真的说自己和佛有缘,应该还有其他事情。 否则也不会那么急! “正是!”释利盯着刘昭看了一会,“殿下,能否随老衲去亭子一叙!” 不远处就是亭子,此时天气很热,在亭子里有风吹来,应该凉爽得多。 “行!” 刘昭说完,就朝着亭子走去。 “兄弟,你就在这里守着,我过去服侍!” 唐郸交代马壮。 马壮知道自己的职责,立刻说道:“是!” 便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充当好保卫的角色。 亭子中有一石桌,上面摆着一副围棋。 刘昭有些懵了,这和尚是要和自己下围棋? 拿这个考验我? 释利轻轻在石凳上坐下,眼睛看向刘昭。 “殿下,能对弈否?” 看来这围棋真的是为自己准备的! 可惜刘昭真不会。 于是摇头。 莫名的有些紧张,好像是真的考试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怕个啥? 只要自己不要表现得像个傻子就行,考什么完全不重要! 何况自己是佛祖附体变聪明的,怎么可能一来就会围棋呢? 唐郸小心地从旁边早已摆好的器具中拿出壶来泡茶。 唐郸没在,但这些东西早就准备好! 只是那些人并没有出现。 释利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听闻殿下作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句子,不知殿下是否还有其他句子?” “没有!” 刘昭是真想不起来后两句是什么? 好像是济公说的,流传最广的也就这两句。 释利面色不改继续问道:“殿下可知诗作有四句,八句乃至更多句子吗?” “不知!” 刘昭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 我特么当然知道但凡一首诗至少都有四句,可我记不得啊! 只能一问三不知了! 唐郸一边泡茶,一边小心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太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佛慈悲!”释利轻轻叹了一口气,“酒肉对佛祖,善哉善哉!” 这简直就是瞎对啊! 看来这太子也不聪明! 围棋不会,写诗也不会,只不过是凑巧蒙了两句而已! 是自己高估了对方的水平! 看来佛经虽有启迪智慧作用,却也有限。 以太子的悟性,恐怕读完也不会有太多的长进。 唐郸心头却是轻松了不少,只要太子不是太聪明,那就还好! 但是太子在宫中的表现,和之前已经完全判若两人! 就算不够聪明,但是处理事情看起来完全不拖泥带水,毫无问题。 尤其是诛杀董大强的时候,明显有一种杀伐果断的勇气。 那马壮更是武器高强,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释利轻轻的品了一口茶,看着池子里飘着的柳枝,荡漾着水波,若有所思。 刘昭对佛教是不信的,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啥教都不信。 但是高中教材告诉自己:宗教是封建统治者用来麻痹人民的良药。 这个时代刘衍虽然不信佛,但是民间应该有很多信佛的人! 包括眼前的释利,乃至唐郸。 对佛是万分崇敬的! 否则唐郸现在也不至于那么相信自己变聪明是因为佛的原因! 自己也可以利用这点增加自己的神秘色彩,增强在别人心中的神秘性! 别的皇帝是君权神授,看来自己变成了君权佛授! 只要有利,管他妈的! 第63章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忽悠成功 “大师,在想什么呢?” 刘昭问道。 “殿下,看那柳枝被风吹得在水里搅动水波,老衲思索良久,也不知道这是水动,还是柳枝在动,还是风在动?” “我靠!又是问题!”刘昭暗骂了一声秃驴,今天是非要考验我的智商啊! 不过好在看过的典故不少,这不正是慧能大师说过吗? 具体是电视,还是书本看到的,一时想不起来,当时弟子争论的是风动还是帆动! 慧能大师说是心动! 大概意思就这样,刘昭顿时有了精神。 装作略微成思了一下,依样画葫芦说道:“大师,不是风动,不是柳枝动,也不是水动!” 这当然要卖一个关子! 释利看着刘昭,三不是? 立即便问道:“殿下,不是风动,不是柳枝动,也不是水动,那是什么在动?” 唐郸也是莫名其妙,这明显就是风吹柳条荡水波啊! 都在动! “是大师的心动!” 刘昭一字一句的说道。 释利拿着水杯,刚送到嘴边接触到嘴唇,顿时停了下来。 还有这说法? 唐郸也懵了,这不是扯淡吗? 这跟心动有什么关系? “殿下,这怎么是心动呢?” 唐郸不由得问了出来。 “大师,你说是吗?” 刘昭没有回答唐郸,而是反问释利。 释利呆呆的看着刘昭,轻轻点了点头。 这简直是妙答啊! 与佛理全然无缝衔接! 空! 心不动,则外界一切事物都为空! 便不会有杂念! 这是大智慧啊! 哪怕自己佛学高深,也一时理解不了! 难怪能说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只要心不动,那酒肉和佛祖又有何区别? 是自己还纠缠于世俗而已,是自己的心动而已! 这太子,佛祖附体,果然厉害! 难怪自己修佛诵佛传佛数十年,也未曾见过佛祖一面。 太子这么年轻,便与佛结缘。 释利的表情几乎没有反应,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殿下,佛祖与你相见的时候,可曾开示什么佛理?” 释利轻轻问道。 刘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沉思了一会,在脑海中不断地思索电视上或者书上看到的与佛祖有关的话语。 可是想半天,还真是找不到太多。 只想到八个字: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这也是电视上看来的! 后来听罗大佑皇后大道东的时候,印象深刻。 其实自己也不是特别明白什么意思! 其他全靠忽悠了! 反正宗教在刘昭看来,都是忽悠! 只要忽悠成功,就是本事! “佛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释利从来没有听过这句话,读过也翻译过那么多经书,就没这一句! “殿下,老衲不太理解这个意思!还请殿下开示!” 释利是发自内心的请教。 刘昭在脑海中思索该如何回答,眼睛却盯着释利。 数十年的经验告诉自己,盯着别人的眼睛不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世间万事万物,你看不看他,他都在那!就像此时你看我,我是太子,你不看我,我也是太子!但如果你不知道我是太子,你看我,我就不是太子,但我实际还是太子!” 绕! 继续绕! 释利似乎懂了一点。 唐郸却完全是满头雾水。 “佛祖无处不在,你如此倾心竭力广传佛法,无非是让众生信佛,脱离苦海,但你想过没有,佛是无处不在的,你传与不传佛法,佛都在!众生都脱离了苦海,那苦海之外,又是什么呢!” “佛都在?”唐郸不由得转着到处看看。 不在啊! “有些信佛的人说:生是苦,死是苦,情是苦,爱是苦,那世间有什么是不苦的么?但对孩童来说,生是快乐,对恶病缠身病痛折磨的老人来说,死是快乐,对热恋中痴情男女男女来说,情爱就是快乐!” “殿下,什么是热恋?”唐郸听到一个新名词。 “咳咳!” 刘昭觉得自己忽悠得有点过了! “本宫问你话了吗?” “是!”唐郸脸上一变,不敢再说。 释利则是闭上眼睛,什么话也不说。 “大师,你传播佛法,可想过,假如一家人只有一个儿子,等着延续香火,而这儿子跟着你信了佛,在你看来,他脱离了苦海,但是他的父母呢!不是陷入苦海了么?” “所以,佛法传播的事,顺其自然即可,大师若是希望传播佛法,让众生都信佛,这传播佛法的过程也是苦,大师可觉得!” “殿下,老衲,老衲无言以对!” 释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太子说得对! 自己翻译佛经,广传佛教,本身就是欲求,与佛家的无欲无求不正好相反么? 那自己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真的要让太子帮自己传播佛教么? 这是佛教的本意么? 天底下人人都信佛了,谁来供养佛? 人人都成佛了?谁来繁衍后代? 慌乱! 内心中十分的慌乱! 这是从来没有的感觉! 释利想着,嘴唇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想到这里,把茶杯轻轻放下,起身合十念了一句法号:“阿弥陀佛!” 说完起身就走! “大师,你去哪?” 唐郸急了,急忙跟着跑了出去。 释利什么也不答,而是一步一步地朝着大门走去。 刘昭松了一口气,忽悠成功! 这完全得益于以前担任董事长的时候,鸡汤类书籍看得多,忽悠员工锻炼出来的本事。 “大师,大师!” 唐郸跑上去拦住释利的去路。 “阿弥陀佛!此间事已了,老衲当归去!” “大师,你让我请殿下来,说了几句话就要走?你看出什么了吗?太子会不会更聪明?能不能坐上皇位?” 唐郸来不及为释利为何突然就要走,但必须问清楚自己需要知道的几个问题! 否则那自己不是白来一趟吗? “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释利双手合十,闭着眼睛。 “大师,你就告诉我,你知道,我现在已经和太子站在一条线上,你给我个答案,让我知道我这选择有没有错!”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唐大人,你真不了解么?” “大师,我要能理解,我还问你干嘛,看在我也帮了你不少的份上,你就告诉我吧!” 唐郸有些恳求的意思。 “阿弥陀佛!” 释利看了看远处淡然坐着的刘昭,又看了看唐郸。 “阿弥陀佛,施主既然想知道答案,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就告诉你吧!” “谢大师!”见释利松口,唐郸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殿下如今已是大智慧,老衲望尘莫及!” “大智慧?”唐郸有些意外。 “不错,太子悟性极好!又与佛有缘,荣登大宝,指日可待,阿弥陀佛!” 释利说到这里,便没再多说。 是啊! 刘昭说得对,世间的人各自有各自的追求。 唐郸喜欢做官,本身就是色。 自己又岂能让他变成空? “悟性极好!荣登大宝,指日可待!”唐郸嘟囔了一句。 “老衲告辞!”释利双手合十,说完从门中走了。 “大师慢走!” 唐郸当然没有必要再留释利,而是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凉亭走去。 那这佛经还要不要读呢? 当然要读,现在自己已经和太子绑在一起。 太子变聪明,对自己是好事啊! 荣登大宝,指日可待! 那自己肯定是首功啊! 到时候真是权倾天下! 第64章 那就叫刘德华吧 刘昭正在悠闲地喝茶,和尚走了,那唐郸是不是该献美女来了? 要是在这个地方有美女相伴,倒是一大快事! 自古以来,只要是个男人就喜欢美女! 这喜好没问题吧! 别巧取豪夺就行,何况自己是个太子,找个美女陪陪很合理吧! 唐郸此时已经走到亭子门口,刘昭笑了笑说道:“唐郸,你说的美女呢?我怎么没有见到!” 唐郸的身子抖了一下:“请殿下稍等,臣前去安排!” “安排?”刘昭的声音有点大,这唐郸是得有多少个院子? “殿下,乡野女子,恐没有礼貌,所以臣前去交代!”唐郸解释。 “有道理!”刘昭点头,“那你去交代吧!” “是,殿下!”唐郸急匆匆离开。 “顺便带点吃的!”刘昭看着远处的马壮,饿得差不多了,自己不开口,他当然只有饿着。 “是,殿下!”此时时间也不早了,晚饭时候,就算刘昭不说,唐郸也知道,有美女没有美酒哪能行呢? 走了两步,唐郸又走回来说道:“殿下,出门在外,真名姓恐怕不方便,殿下能否换个名字,一会我交代下人才叫得出!” “有道理!”刘昭点头,“那就叫刘德华吧!” “刘德华!”唐郸心里有些嘀咕。 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名都是两个字。 然后再说字什么? 当然,也有人叫三个字的,但很少。 太子偏要给自己取三个,有些不合常理啊! 但也不敢问出来。 刘昭却在心里暗笑。 谁叫刘德华那么帅,是自己的偶像呢? 不好意思了,德华哥,暂时借用一下你的名字。 “是,殿下!” 唐郸说完,走出去对马壮交代了一句,大概就是安全的问题。 其实唐郸在房子四周安排了很多高手,只是没有露面而已。 马壮也猜得出来,便来到亭子旁边站着。 唐郸做事历来仔细,怎么可能放心让自己一个人陪着太子! 就算自己以一敌十,遇到强敌又怎么办? “马壮,洛京城你熟悉吧!” 刘昭随意地问道,这京城理论上应该是全国最繁华的地方,但看城外的建筑,还不如后世的十八线小城市。 “我不熟悉!”马壮答道,“臣一直身在军营,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了解!” “哦!”刘昭点点头,刘衍让自己出去走走,那是什么意思? 让自己去熟悉民情? 还是微服私访? 说得不明不白的,真是伴君如伴虎,说话说一半。 但不管如何,至少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刘衍对自己还是抱有希望的。 自己必须牢牢抱紧他的大腿,千万不能出半点纰漏,在这个时代,得罪皇帝,那就死翘翘了。 思索了一会,唐郸已经带人走了进来。 走过来说道:“殿下,已经布置完毕,亭子风大,请移步进室内!” 刘昭点头夸了句:“很好!” 唐郸面带笑容,轻轻地靠近说道:“侍女此刻正给新人沐浴更衣,殿下稍作歇息就可前往!” “知道了!”刘昭接着随口说道,“不是青楼女子吧!” 虽然自己确实需要漂亮女人伺候一下,但心里可不想与青楼女子发生关系。 心理膈应不说,万一有什么花柳病,那就死翘翘了! 一定要干净! “当然不是!均是完璧之身,殿下尽管放心检验!”唐郸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好,不是偷抢拐骗的吧?” “殿下放心,是臣花钱买来的良家女子!”唐郸毫不隐瞒。 其实在这个时代,买卖女子本身就很正常,也是合法的。 “行!”刘昭点头,走了进去。 “殿下,先吃东西!” 刘昭点头,抬眼看去,一张大桌子上摆满菜肴。 “一起吃吧!”刘昭真有些饿了,西宫那馒头真没吃饱。 “殿下,臣不敢!”唐郸心头此时十分畏惧刘昭。 所以伺候得小心翼翼。 “有什么不敢的,在外面,就不用这么拘束!”刘昭说着,招呼马壮,“马壮,你早饭都没吃吧!一起吃!” 马壮看了看唐郸,唐郸不作声,那自己也不敢坐下啊! “你们要抗旨吗?” 刘昭冷着脸说道。 对付这些人,必须得胡萝卜加大棒才能奏效啊! 唐郸和马壮对视一眼。 “殿下有旨,就坐下一起吃吧!” 唐郸看刘昭是来真的,当然拉着马壮坐下。 马壮早已饥肠辘辘,看着数十个精美的菜,馋涎欲滴。 “殿下,喝酒吗?” 唐郸又问道,右手随时准备去提酒瓶。 “喝点吧!”刘昭看着这么多的菜,不喝酒实在是可惜了。 而且想到一会要见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喝酒能助兴。 确实有些想喝。 “是,殿下!”唐郸很高兴,急忙给刘昭斟酒。 “我说了,不要再称呼殿下!”刘昭闻着酒香,不错。 这应该不会是勾兑酒。 这时代也没勾兑技术吧! “是!”唐郸在杯子里小心的斟满酒,马壮双手恭敬地递给刘昭。 刘昭很满意,有权力真是好! 难怪多少人争破脑壳皮都要想方设法当官。 时代虽然在变,但想往上爬的人心却没有变。 唐郸如此! 马壮又何尝不是如此! 想往上爬是好事,有欲望就有了拿捏他们的紧箍咒。 “那就吃吧!”刘昭端起酒杯,先尝了一口,味道和宫里昨天喝的差不多。 或者根本就是同一种酒。 也就说明唐郸确实很用心了。 “你们不喝吗?” 刘昭看到两人都没给自己倒酒。 “我们不喝!” 马壮嘴上说着,眼睛却看向酒杯。 这时期的男人,有不喝酒的吗? 刘昭心中知道至少马壮是想喝的,但唐郸不喝,他就不能喝。 “我们也陪殿下喝一点吧!” 唐郸猜出刘昭的心思,无酒不成席,一个人喝酒也没什么意思。 何况自己也能喝! “我不喝!” 马壮拒绝,他知道自己的职责。 也知道喝酒误事。 这倒让刘昭确实有些惊讶。 “行,那你吃饭吧!” “谢殿下!” 既然刘昭说开席,马壮就不客气,开始狼吞虎咽。 唐郸却是小心地给刘昭夹菜,刘昭很无语。 好在这些菜都还不错,没有自己不喜欢的! 那也就由得他吧! “来,喝一杯吧!”刘昭吃了不少菜,开始喝酒。 喝酒这东西确实能拉近关系,不管是对下属还是上司,酒就是联系的最好介质。 唐郸恭敬的抬起杯子。 马壮却是放下碗筷,端起茶杯。 酒可以不喝,但敬酒的意思必须要表达。 “今天你们都很辛苦,我感谢你们!” 刘昭是发自内心的有些感谢。 “这是臣等分内职责!” 唐郸马壮当然不敢居功。 谁知道刘昭说的话是真是假? “好!”刘昭也不想多说话,在属下面前最好少说话。 保持神秘,才能维持威严。 就这样默默的喝了一壶酒,刘昭已经觉得有些上头。 索性就不喝了! 刘昭不喝,唐郸不敢喝。 马壮却已经吃饱,安静地坐着。 “那殿下早点休息!” 唐郸站了起来。 太子毕竟年轻,喝酒下去,还是想女人了! 那自己必须得快点走啊! 于是酒席散场。 剩下刘昭一人,满满吃了一碗米饭。 这年轻的身体就是好,吃了那么多菜,还能吃这么多饭! 第65章 楚兰 片刻,便有一名侍女走了进来。 “刘公子,请跟我来!” 侍女一个万福。 刘昭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不拖泥带水,起身跟着侍女走出门去。 穿过几道走廊,又打开一扇门走进去。 这里又是一个小别院,刘昭虽然有所准备,还是很意外。 唐郸这房子真是别有洞天啊! 一院连着一院,还套着小院。 看来要不少钱! “小姐在里面等候,公子请!” 侍女推开一扇房门,刘昭的鼻子便闻到一阵清香。 酒精和荷尔蒙的作用,便有些急不可耐的便走了进去,侍女轻轻的关上房门。 这是一个房间,也并不宽敞。 和电视剧里的一样,在昏暗的灯光下,刘昭看到一个侧影坐在床上,扭过头看不清楚面容。 该怎么开口? 明知道这就是砧板上的肉,刘昭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刚要说话,那女子却转过头来,看向刘昭。 刘昭呆了一下,这就是传说中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貌吧! 乌黑的长发披肩,看起来是刚洗过澡。 皮肤就像凝脂一样,黑黑的眼珠转了转。 两道眉毛真的就像精细的修剪过一样,像小说中的一弯新月。 鹅蛋脸,嘴唇小小的。 完全符合这时代的最佳审美。 当然,后世也一样! 而且年纪看起来不大,这可猜不出来。 只见这个女孩子幽怨的看了刘昭一眼,又低下头。 这胆子都没有,如何成就大事。 靠! 只要不是偷抢拐骗,哪怕唐郸真是买来的,也无所谓! 这时代,达官贵人自然觉得天下太平,全不知民间疾苦。 这女孩子能进来,自然有他的理由! 或为钱,或为利! 刘昭胡乱给自己找了一些下手的借口,现代的法治理念和道德约束仍然根深蒂固。 不得不自己给自己找借口。 这又不是现代,哪有那么多的清规戒律! 想到这里,刘昭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在女孩的身边坐了下去。 手就揽在了女孩的腰上。 女孩显然有些害怕的往边上挪了挪,身体在颤抖。 搂着女孩纤细的腰,闻着那致命的兰花体香,刘昭有些心神荡漾。 也有很强的心理舒适感,这在现代社会是完全体会不到的! 想想现代社会的那些庸脂俗粉,被社会无污染的少男少女,这是纯天然无污染啊! 手不自觉的在女孩的背上摩挲了几下,女孩努力的挣扎着。 似乎想要躲开,却又不敢。 至于不敢的原因,可能和唐郸有莫大的关系。 唐郸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让一个女孩子惹太子生气。 “你,你要沐浴吗?” 女孩终于开口,声音很是好听。 “沐浴?好!”刘昭笑笑,“你给我沐浴吗?鸳鸯浴?” 女孩没有说话,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刘昭看她害羞的样子,心里很有成就感。 又想起现代社会那个护士双双。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般羞涩。 不过也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奴家楚兰!” “楚兰,姓楚?”这个姓很少见啊! 楚兰,留香别院。 我靠,楚留香! 刘昭的思想竟然想到了古龙的小说! “是!” 玉兰小声的说道。 “几岁了?” “二八!” “二十八?”刘昭的反应有点大,看起来不像啊! “是二八!” 楚兰又小声的说道。 “啊!”刘昭这才反应过来,二八一十六,才十六啊! 这也太小了吧! 不过根据古代社会评判标准,十六是标准的出嫁年纪! 就说自己那彪悍的太子妃,成婚的时候才十五。 “你,知道我是谁吗?” 看着紧闭双眼的楚兰,刘昭轻声的问道。 楚兰轻轻的摇摇头。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 楚兰点头。 “知道?说说吧!”刘昭在意料之中,不过也很是好奇。 “不能说!”楚兰轻咬着嘴唇。 “为什么不能说?” “就是,不能说!” “算了!”刘昭知道,以唐郸的性格,肯定交代了楚兰,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也可能她有难言之隐。 楚兰似乎松了一口气。 “那你是自愿来的么?” 假如不是自愿的,刘昭再怎么无耻也下不了手。 楚兰点点头。 “和我说说话吧!” 刘昭希望旁敲侧击,打听一点楚兰的信息。 楚兰没有说话。 “那你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吧?” 楚兰点头,偷偷看了一眼刘昭。 刘昭很无语,什么话都不说!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叫刘德华!” 楚兰却突然说道。 “有钱的公子?我这名字好听吗?”刘昭笑了,这借口和小说中倒很相似。 “嗯!” “你是本地人吗?”只要她开口,就可以好好的说说话。 楚兰摇头,接着说道:“我家在齐阳!” “那你怎么会到洛京来呢?”刘昭有些不解,虽然没有去过,但距离应该有点远。 一个女孩子,怎么会长途跋涉来到洛京呢? 也可能是编造的,甚至是唐郸教的。 “去年选秀,我被选来的!” “选秀?”刘昭的记忆有那么一点,不过不多。 刘衍嫌宫中妃子不够,去年曾禁天下嫁娶,选了百名秀女进宫。 楚兰点头。 不过让刘昭有些不解的是,选了那么多美女进宫,为什么还是独宠柳芷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刘衍占有欲强,就算自己不用,也不愿意天下美女给别人么? 不至于吧! 皇帝再厉害,又能占有得了多少美女? “那你们怎么没有进宫去呢?”以楚兰的样貌,进宫肯定是没问题啊! “因为,因为我们没钱!” “没钱,进宫还要钱?” 刘昭很是不解。 “嗯!因为我们没有钱送给选秀官,所以我们就进不了宫?” “你们?有很多人?” “是啊!有几百人吧!” “几百人入选?” “嗯!” “在什么地方?”刘昭倒是很好奇,古代的选秀是怎么选的? “我们从齐阳到了洛京的时候,住在一个大院子里,我也不知道名字!” 楚兰看起来还很爱说话。 这让刘昭轻松了许多。 最怕遇到不说话,只会回答“嗯”的女人。 “后来呢?” “后来有些姐妹就进宫了,我们就留了下来!” “送钱给选秀官是怎么回事?” “其实都是那些大户人家,家里有钱,偷偷地送给选秀官,然后她们就被选进宫去了!” “进宫那么好吗?” 刘昭觉得这问题有些无聊。 “我们都知道进宫不好,但又有什么办法,总比不进宫的强!” “那之后呢?你们留在那里?” “不是,进宫的姐妹走了后,我们就去了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几百人可不是个小数目,吃喝拉撒,不是谁都养得起的。 “我不知道那里叫什么!好像叫青云阁吧!” “青云阁?在那里做什么?” 不会是青楼吧! 刘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第66章 选秀 “等人来赎我们!” “赎你们?”刘昭越听越惊奇,“不是选秀么?选完进不了宫,你们怎么不回家?为什么要赎?” “公子,你真不知道么?”楚兰幽幽的问道。 “我当然不知道!” “我家里为了让我进宫,借了很多钱,才通过了齐阳的初选,到了洛京,也花了很多钱,如果进宫了,我家里就会有官员送去银子,不但能还债,还能剩下一些!” “我懂了,如果进不了宫,你家里就拿不到银子,就用你们抵债?” “对,其实一开始借钱的时候就说好的!” “是这样!”刘昭松了口气,至少从楚兰的语言中可以了解到,唐郸确实不是偷抢拐骗来的。 前提是楚兰说的都是实话。 “很多姐妹都被人买走啦!有一些去了富贵人家,还有很多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你为什么没有走呢?”刘昭问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己这话问得有些无聊。 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概率是送去做了歌伎之类的职业,楚兰自己不好说出来而已。 “因为我走不了?” 楚兰说话的时候,睫毛上泛出一点泪珠。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走不了?” “因为,因为她要的价钱很高!” “价钱,还明码标价吗?” 刘昭心想这真有点过分了,这可是人啊! 又不是牲口。 “她?她是谁?” “她是我们的干娘!也就是供给我们吃住的人!” 楚兰说到这的时候,身子明显抖动得明显。 紧咬着嘴唇。 显然是有些害怕。 刘昭看到楚兰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爱怜! 这大概也是刘昭最大的弱点,容易对不同的女人产生感情。 而且是同时对多个女人产生感情。 “你很怕她?” 楚兰点头道:“她把我们分成九等,每等的价格都不一样!” “三六九等?你是第一等吧!” “我是上上!” “那最低就是下下了吧!” 刘昭听过九品中正制,这差不多也是一样吧! “嗯!” “下下等要多少银子?” “一百两!” “一百两?”刘昭心里可不知道一百两能做什么? 应该不多吧! “那上上等呢?” “两千两!” “两千两也不多吧!”刘昭心想,以楚兰的相貌,买得起的人很多。 “是金子!”楚兰说着头也低下去了! “金子?”刘昭大吃一惊,现代社会一克黄金就要五百左右,那两千两就是十万克,价值五千万? 靠! 这么贵? 就算这朝代的单位和现代不同,也价值不低! 有这么多钱,在现代社会都可以买一车美女了吧! 楚兰点头。 “今天,干娘突然告诉我有人家要我了,所以我就来了!” “你不知道去哪里?” 楚兰摇头说道:“不知道,总之,只要离开那里就好!” “为什么?” “无论去哪里?就算是歌女,也有些自由!” 楚兰悠悠地说道,眼泪却掉了下来。 “在那里没有自由吗?” 刘昭不由得搂紧她娇小的身躯。 “嗯!”楚兰的身子颤抖得很厉害。 “你干娘会打你?” “嗯!” 楚兰颤抖得更加厉害。 刘昭不想再问下去了。 何必在这个陌生又漂亮的女孩伤口上在撒一把盐呢? 就算那人怎么对楚兰,那也是以前的事情! 自己又能怎么样? 先管好自己的事情,等到真正掌握实权的那一天,或许可以帮帮忙。 否则就别自己找不自在。 刘昭揽住她的肩膀说道:“现在没事了!” “公子,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头!” 楚兰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坚强,抬起头望着刘昭。 “老头,那我要是个老头怎么办?” “那也一样,我一样的服侍!” 楚兰低下头。 “那你看我帅吗?”刘昭不由得孔雀一次。 “嗯!”楚兰也不敢正眼看刘昭。 刘昭揽住她的头,轻轻的靠在自己肩上。 多少年了,早就忘记如此青春靓丽我见犹怜的女孩子的味道了! 那种自然的体香,楚楚可怜的样子,温暖而弹性十足的肌肤。 看着紧紧闭着眼睛的楚兰,那清新的口气缓缓的萦绕到刘昭的鼻孔中。 刘昭没有说话。 也不想说话。 这世界仿佛就这么安静了! 不过思绪却不经意间在脑海飘起。 这个女孩子,从参加选秀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就不由自己掌控。 甚至,作为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本身就很难掌控自己的命运。 入宫的想法,不过是家里利用女儿的美貌,想趁此机会改变命运而已! 楚兰说的,刘昭信了大半! 唐郸除非胆大包天,否则他也不至于找个女人在自己身边做眼线。 他不会那么蠢。 何况楚兰看起来确实是涉世未深,不像撒谎。 刘昭心里已经明白了! 选秀也成为一些人的敛财手段了! 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不一定愿意进宫,就会想方设法避免进入选秀。 只有贫苦人家才希望把女儿送进宫来改变自家的命运! 宫里选百人,地方通过各种手段最后送到洛京面试的,不会少于一千人。 这一千人中,又有百人通过贿赂的手段进了宫。 留下九百人。 这些人能自己赎身的大概率很少,所以都成了明码标价的商品。 姿色好的价格高,反之价格就低。 弄半天,进宫的未必是最美的! 但肯定不丑! 难怪刘衍选了那么多秀女进宫,还是独宠柳芷! 那么多就没一个赶得上柳芷的吗? 如此说来,刘衍的信息渠道未必如自己想象的那么通畅。 被下面的人蒙蔽的事情也很多。 最美的秀女都留在民间让别人敛财,楚兰这样貌价值两千金,要是有十个呢? 选秀一次,不知道让多少人成为了大富豪! 这简直就是无本生意啊! 看来唐郸花了不少钱! 但也有一种可能性,以唐郸的地位,要巴结他的人恐怕不计其数,就现在所处的院子,价格也不低。 那楚兰的来历,应该没有大问题! 还有一种可能性,选秀这个过程及利益分配,唐郸就参与人之一。 甚至会不会和宫里的人有关系? 比如柳芷,她会希望漂亮的女人进宫吗? 作为女人,嫉妒是天性,哪怕她再有多善良! 这样一想,逻辑就通了! 除非刘衍亲自出城,否则永远不知道选进宫的是什么样子的秀女! 难怪宫里那么多女人,他还不满足! 看来,要当一个明察秋毫的皇帝,简直就不可能。 所以,还是那个理念,少说话,多动脑! 小心身边的任何人! 包括这个女孩! 就算现在不是别人的眼线,那以后也很难说! 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洗澡吧!” 刘昭顺手拉起她的小手,真的是柔弱无骨。 第67章 公子,你能轻点吗 就在床边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浴盆,隐约看到热气在冒。 看来一切都早有准备! 楚兰小心翼翼的被刘昭拉着来到浴盆边。 颤抖着解开刘昭的外衣。 刘昭已经习惯了别人帮自己脱衣服,在东宫西宫都是如此。 所以也不感到难为情,反而是感叹人的懒惰真是培养出来的! 很快,衣服全部脱光,刘昭自己坐到浴盆里。 这浴盆材质应该是铜制,这不得了啊! 唐郸平时就是这么享受么? 靠! 这才是帝王般的生活啊! 楚兰闭上眼睛,也轻轻地脱了自己的衣服。 刘昭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千言万语都不能形容此时刘昭的心情! 甚至心脏都跳动得快了很多。 身子也不争气的开始有了反应。 好在这浴盆不大,楚兰马上坐了下去。 刘昭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头。 “从这里开始吧!” 楚兰闭着眼睛,点点头。 接着抓了一把,应该是类似于沐浴露的东西擦在刘昭的背上。 这东西当然不是化学合成的沐浴露,应该是古代土质的去污剂。 有点像儿时在小河边见到的白泥,宫中用的就是这个! 确实有去污的效果,只是比起合成的沐浴露来,当然作用就小得多了。 看楚兰眼睛都不敢睁开,刘昭笑了! 楚兰的手法很生疏,一直在刘昭的肩部背部轻轻地揉搓。 刘昭却在思考! 楚兰到底是怎么来的,除了她说的,或许还会有原因! 但自己此时不想知道真相! 都已经到这地步了! 自己是绝对不会圣母心的! 她能遇到自己,还算是她运气好! 要真是卖给一个老头,或者一个变态,那她就彻底完了! 自己今天晚上收了她,虽然在现代社会很多人接受不了,认为这是渣男。 但在这个时代,其实完全是帮助她! 假如,这女孩子今天进了这个院子,自己圣母心把她放走。 那这女孩子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就算唐郸不找她的麻烦,那她的家人、亲戚也会把她看成怪物。 以刘昭电视或小说中对古代的了解,在这个封建的时代,虽然还没有达到后来的三从四德裹小脚的地步,但对女人的限制依然严格。 假如她有家的话,从她离开家的那一刻,她的命运就不受自己掌控了!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是这个道理。 莫名其妙的走回去,流言蜚语足以让她致命! 就算别人不杀她,她此生也必定在羞愤中度过。 甚至会选择轻生。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 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 何况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那都是小意思。 况且自己还是太子! 不管是不是借口,都有道理。 刘昭在思索着,楚兰在胡乱的擦洗着。 只是手法不够娴熟,但刘昭依然很享受。 这洗澡的时间足足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楚兰的额头都出了汗。 “我也帮你洗吧!” 洗了半天,楚兰的手还一直在搓背,刘昭却有些心猿意马。 伸手触碰到那发育还不是特别丰富的地方! “不!不要!”楚兰的脸色瞬间通红。 身子不自觉的想退出去。 只不过那盆不大,怎么能退得出去呢? 看她如此慌乱,刘昭笑了。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等不及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行了,你先去睡吧!我自己来!”刘昭伸出手,自己给自己快速地搓背。 楚兰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把手中的手帕飞速地放在刘昭手中。 便快速的跑回床上。 刘昭笑了起来,很快便自己洗好,穿好放在旁边的睡衣。 起身找了找,没有刷牙的工具。 在宫里就是漱口,然后用牙签挑一跳,专门的丝巾擦一擦就行。 这里好像没有,但刚吃了东西,嘴里一定有食物残渣。 刘昭没办法,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在嘴里仔细地清洗了一遍。 虽然没有牙刷干净,但总体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看来自己得想办法制作一把牙刷才是! 一切妥当,刘昭才走到窗前。 楚兰已经和衣而卧,紧紧的盖住自己的头。 刘昭不客气,拉开被子,躺了上去。 这床实在是太小,楚兰又拼命的往里面靠,的身体已经快要掉下床去。 刘昭一把抱住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紧紧的挨在自己身上。 一串火苗从心底升起。 这如此只有少女才拥有的嫩滑的肌肤! 这该死的想留却留不住的青春! “公子,你能轻点吗?”楚兰似乎感觉到有些疼痛。 “唔!” 刘昭答应了一声,这才想起。 她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 动作便也就轻柔下来。 楚兰虽然有些扭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欲拒还迎。 所有的一切,都顺其自然的发生。 对刘昭来说! 中年的年纪不需要一见钟情,或者说也不需要爱情! 只需要美丽的女人,哪怕她浅薄点,无知点,漂亮就好! 谈感情是少年时期的事情! 都早已经成为过去了! 虽然值得怀念,却永远回不去! 在这个女性地位低下的时代! 更不需要感情! 人生得意须尽欢! 春宵一刻值千金! 放在现代,刘昭的行为就是人渣,畜生! 但在那个年代,正常! 这行为,不过是千万年来男人本色的表现! 也许有人认为刘昭的行为可耻,不知道对方是谁,什么来历,就强行占有了她! 但,绝大多数中年油腻大叔,又有谁不想这么做呢? 何况是在这个并不发达的时代! 拥有着这个并不普通的身份? “公子!” 楚兰在喃喃自语着,声音越来越高亢。 一夜没有人敢来打扰,房间里有哭泣,有欢乐。 窗外有狂风,也有暴雨。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压住留刘昭的欲望。 折腾到天明。 刘昭才搂着那火热而初经人事的躯体慢慢睡去。 外面的雨滴声敲打着瓦片,刘昭看着怀里头发有些凌乱的楚兰,均匀的呼吸,似乎已经忘记了初次的痛苦。 这个女人,和自己就说了几句话,就成为了自己的女人。 哪怕自己铁石心肠,也有些心软。 第68章 公子肯定是一个大官 折腾一夜,这感觉和与谢婵在一起完全不同。 谢婵更多的是迎合自己,或许都不用考虑她本人的感受,根本就不表达自己的情感。 但楚兰初经人事,到天亮的时候,已经食髓知味,虽然困乏,却能主动地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或许女人就是如此的不同,所以才造就了男人喜欢新欢的坏习惯。 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楚兰才悠悠新醒来,完全没盖被子。 发现自己紧紧的抱着刘昭。 抬头一看。 看到刘昭看着自己,本能的想要挣开。 却被刘昭抱得更紧。 “公子,你是做什么的?” 有了一夜的温存,楚兰的胆子又大了许多。 甚至庆幸自己找的不是老人! 又发现刘昭很善解人意,所以胆子也就大了许多。 “我,你猜呢?” 刘昭摸索着她的脸。 “你,公子肯定是一个大官!” 楚兰似乎发现自己的说辞有些冒犯,临时把你改成了公子。 “大官?为什么这么说?” “能住这么大房子,花得起那么多钱赎我的,一定是大官!” “那不能是有钱人吗?两千金很多吗?” 刘昭的手顺着脸探索下去。 楚兰并没有拒绝,似乎还很享受。 “对你来说不多,但对我来说,却是几辈子也没法挣到的钱” “你跟了我,以后你也就是有钱人!” 刘昭笑了起来。 “真的么!”楚兰缩了缩脖子,“你家里那么有钱吗?” 刘昭一边问,一边也是试探楚兰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算是吧!千金不过是小钱!”刘昭随意回答。 “小钱!”楚兰的眼睛瞪得很大,“公子,你怎么想到要去青云阁给我赎身呢?” “当然是因为你长得漂亮!” 刘昭纯粹是瞎扯一句,其实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那你怎么知道我长得漂亮的?” “我的手下不是去看过你吗?”刘昭笑笑。 唐郸用的什么方法,自己当然不知道。 也没必要知道。 “好吧!他也是去了那里才知道我的!”楚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他要!” “他以前去过那里吗?” “我不知道!在我们那里,根据价格出去,我干娘开的价格很高,所以我没有出去过,所以我不知道以前他有没有去过那里!” “我突然想起来,你的干娘是做什么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选秀结束后就去了青云阁,干娘就在那里!” 这个女人不简单! 刘昭的第六感告诉自己! 能把选秀没进宫的女孩全部纳入自己的地方,那得有多少能量? 背后有王侯将相做靠山也不奇怪。 难道和宫中有勾结? 那不是很危险? 刘衍知道吗? “那个大人是你的手下么?” “对!怎么,他很凶吗?” 刘昭当热猜得到,唐郸进屋那段时间,肯定说了很多威胁的话。 不过这也说明唐郸确实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楚兰点点头。 但有些话自己是不能说的。 “没事,他也是为了我的安全,今天他交代很多事情吧!” “嗯,他说我们不能惹公子你不高兴,否则就!” “否则就什么?” “就杀了我们!” “呵呵!”刘昭笑了,这个威胁很土,不过很奏效。 “嗯,要起床了么?” 楚兰岔开话题。 “不想!”刘昭摩挲着楚兰那细腻的肌肤,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我要起床啦!”楚兰吓了一跳,一下挣开刘昭,急忙起床。 哪知道全身酸软,竟然没有力气。 刘昭笑了起来,都已经无力下床了,也就放弃了再折腾一次的念头。 “说说话吧!反正起来也没什么事!” 刘昭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好!”楚兰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要刘昭不动就好。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刘昭又问道。 “种地!” “种什么?” “水稻!还有大豆!” “你家有多少田地?” “我家没有田地,都是租的!” “没地?全部给地主租地?” “嗯!” “那地租很贵吧!” “是的,不过我不知道到底交多少!只知道阿父阿兄每年都要背很多去还给别人!” “你没种地吗?” “没有!”楚兰回答的很干脆,“我父亲不想让我抛头露面,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出门!都是阿父阿兄去田里,我和阿母在家做饭喂鸡!” “是这样!”刘昭一时找不到说什么! 在这个时代,这个说法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听起来也很真实。 “那你家里一年的粮食多吗?” “不多,很多时候我父亲都去借粮食吃!有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饭!” “不会吧!你家里人很多?” “不多,就阿父阿母阿兄长和阿嫂!” “四个人都不够吃吗?” “嗯!本来是够吃的,后来阿兄有了孩子,就不够吃了!” “唉!”刘昭叹了口气,所谓的天下太平,这放在现代,简直不敢想象。 而且可以想象,这样的情形应该不少。 但是心头升起一个疑问,以楚兰的姿色,在这个时代,不应该出嫁了吗? 怎么会等到选秀? 还有这细皮嫩肉的,真的是不用种地吗? 不过这个疑问暂时不用问,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 如果这套说辞完全是唐郸教的,那就很要考虑唐郸的动机了! “我要起了!”楚兰又挣扎着。 “别啊!”刘昭真不想让她起床。 “我,我要去!”楚兰脸红着,没有说完。 “好吧!”刘昭猜到楚兰应该是内急。 便把她扶了起来,楚兰红着脸撑着手下了床,快速的穿上衣服。 和刘昭猜想的一样! 窸窸窣窣的很大一会,才从外面回来! “你要起了吗?我服侍你穿衣服!” 楚兰站得有点远,生怕又被刘昭一把抓过去按在床上。 “好吧!”刘昭也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便坐了起来。 楚兰这才把刘昭的衣服拿过来小心的给他穿好。 这么绝色的女人就跟了自己! 真享受! 刘昭发自内心的享受。 洗脸也不用操心,楚兰自己梳洗后就给刘昭梳洗,很认真地把刘昭的头发束好。 刘昭心想,这些动作,应该是培训过! 等一切梳洗完毕,刘昭才推开门。 外面是个小花园,不远处当然就是茅厕。 等回到屋内刚坐下,侍女就在门外说道:“公子,外面的唐爷问公子,需不需要吃午饭了?” “午饭?什么时辰了?” 因为天一直阴着,刘昭也猜不到时候。 “公子,午时!” “午时!”刘昭记得,这是中午了。 “你告诉他,本公子很饿了,让他把饭菜送到这里!” “是,公子!” 侍女说完,很快就走了。 第69章 出去逛街 唐郸和马壮彻夜守在远处的房屋里,俩人轮流值班,不敢有半点松懈。 唐郸心头一直有些忐忑,生怕楚兰惹太子不高兴。 尤其是一直不起床,更加担心。 直到听到刘昭的咳嗽声,才松了口气。 说明鱼水之欢很惬意啊! 楚兰那模样,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喜欢! 太子也一样! 那就好! 突然一个念头在心里升起,太子变正常,想起以前司马钰对自己的恶行,会不会想办法杀了司马钰? 以刘衍对太子的宠爱,就算司马北深得信任,恐怕也不会把太子怎么样? 那怎么办? 自己虽然铁定跟着太子,但自己毕竟和司马北关系非同寻常,到时候如果让自己动手! 自己咋办? 正在思考的时候,侍女已经从门里走了出来。 “唐爷,刘公子说要吃午饭,但是要把饭菜送进去!” “好!”唐郸心头一喜,连吃饭都不出来,那说明太子很喜欢楚兰。 这可是大好事啊! 唐郸几乎是跳了起来,跑去告诉厨房! 厨房的饭菜早准备好,就等唐郸一声令下,便立刻开工。 不一会,热腾腾的饭菜就送到了门口。 里面的房间,唐郸和马壮是不能进去的。 其他男人也一样! 侍女只有一个,没办法,只有小心翼翼的把饭菜一个个的端了进去! 好在早上的饭菜不多,不过那味道确实极好。 看着桌上的八个菜,刘昭也馋涎欲滴。 昨天早上的馒头味道,想起来都有些上头。 谢婵的伙食应该也改善了吧! 刘昭得了天下男人都得的病,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此刻,娇小可人的美女就在自己面前,偏偏又想到了谢婵! 好在这是古代社会,允许一夫多妻!不用摊上大事! 何况现在自己还是太子,以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很正常。 “吃饭吧!”刘昭拿起筷子递给楚兰。 “我!”楚兰有些迟疑,“你先吃吧!我等一会!” “吃吧!”刘昭知道,楚兰应该是不敢和自己一起吃。 可能也是有人教过! 一边说一边拿起碗,给楚兰夹了些菜。 楚兰这才轻轻的端起碗吃了起来。 这顿饭吃得很惬意。 “你以前在家去逛过街没?” “逛街,什么是逛街?”楚兰轻轻吃着东西,好像生怕自己吃饭的声音影响刘昭。 “这,就是去市场上看东西,买东西!” “什么是市场?” 楚兰又问道。 “干什么的?” “这,那里有很多东西,只要有钱,就能买好吃的东西,漂亮的衣服!” 刘昭只得解释。 “噢!”楚兰似懂非懂点点头。 “你一直待在家,不知道也不奇怪!” 刘昭笑笑。 “嗯,我的衣服都是阿父买来的布,阿母和我缝的!” “那你父亲没告诉你在哪买?” “嗯,阿父说,女孩子不要问这么多!” “你父亲真严厉!”刘昭的判断,这说的,大概不是假的。 唐郸要教,似乎教不了那么多吧! “嗯,阿父说女孩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不要违逆!” “是吗?你父亲说得很对!” 刘昭心里有准备,不过这套说辞还是自己穿越来第一次听到。 司马钰怎么不这样呢? “我带你逛街吧!”吃完饭,刘昭脑海里想起一个奇怪的想法。 “逛街?我不去,父亲说女孩子不能随意外出!” 楚兰显然不理解。 “没事!不是出嫁随夫么?你不听我的?”刘昭只能解释。 脸色也有些变化。 “我听!”楚兰看起来有些畏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算了!那就不去了!” 毕竟折腾一夜,对于一个初经人事的女孩子,身体肯定有些吃不消。 “公子,你别生气,我,我不敢出去!”楚兰叹了口气。 “为什么?”刘昭明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还是问了一句。 在这个建伦理道德和贞操观严格限制的时代,女人哪能随便出门逛逛? 或者是楚兰担心自己出门遇到谁? 那个干娘? “你明知故问!”楚兰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刘昭瞬间无语,古龙说女人最厉害的武器是眼泪,果然。 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我真不知道,你是怕你干娘么?” 刘昭问了出来。 楚兰摇头:“我怕别人说闲话!” “说闲话!”刘昭有些无语。 这个旧时代,一个女人。 一个已经没有完全的自由,已经委身于人的女孩子。 竟然还担心别人说闲话。 这! 刘昭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 见刘昭不说话,楚兰说道:“公子,你生气了吗?” 说话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没有,你不去,那我自己出去走走!” “你要走了吗?” 楚兰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 “不是,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可能晚上就回来!” 刘衍没有明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那自己在外面的自由时间应该还有。 何况他就是要让自己出来走走! 要找自己,那不是什么费劲的事情! “我以为你要走了!”楚兰舒了一口气。 “你是希望我走吗?还是希望我留下?” “我如今是你的人了,你要怎么办我都听你的!我怎么敢有多余的奢望!” 楚兰嘴上说着,但看起来应该很高兴! 毕竟才十六岁的年纪,不是人人都有很重的心机。 喜怒哀乐很容易就显露出来。 “既然听我的,那我们就出去走走!” 刘昭轻轻捏住她的小手。 “公子,我,可是,别人看到怎么办?” 楚兰连说了几个词,有些慌乱,有些语无伦次。 “没事,要不女扮男装!” 刘昭的记忆中,确实也拿捏不准这个时代对女人出门的容忍度。 但确实想带着楚兰出门走走,看看东市! 确实想了解一下这时代商业的发展情况。 重农抑商,在这个时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刘昭有自己的想法! 农业确实是维系稳定最重要的行业,但如果能顺带发展商业,那一定更好! 但这仅限于在自己的脑海! 不过自己明白一个道理,脱离现实的革新不会成功。 在农业社会,在一个农业就是本,商业就是末的时代,任何企图颠覆这个顺序的想法都是自掘坟墓。 何况自己现在还不是皇帝,就算是,也不能短时间废除传统的重农抑商政策。 现实不允许! 观念不允许! 百姓也不允许! 慢慢来,循序渐进才是硬道理! “可以吗?”楚兰的眼睛里仿佛放出了光。 “当然!”刘昭说完,站起来,“我去准备!” “啊!”楚兰呆住,刘昭已经放开她的手走了出去。 第70章 做好你的本分 看到刘昭出来,唐郸和马壮小跑的跑过来。 “公子,走了么?” 唐郸此时希望刘昭赶快回宫,自己可有许多事情要办! “不走,我要去东市看看!” “去东市?”唐郸有些无语,“这!” “怎么?不行?” 刘昭冷冷地问道。 “行,只是家中的事!” 唐郸有些迟疑,当然不敢说明白。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做好你的本分!” 刘昭没有给他好脸色。 “是,公子,我去备车!”唐郸硬着头皮说道。 “还有,准备一套小一点的男人服饰!” “公子,你是要给小姐男扮女装吗?” “不错!你也有意见?”刘昭知道他想说什么。 “小的不敢,可是,小的担心家里知道?” 唐郸说的家里,当然是刘衍。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情,做好你的本分,你没听明白?” 刘昭几乎是怒斥,转身就走。 唐郸他敢不答应吗? “是!”唐郸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脑子里在嗡嗡作响。 太子怎么和女人睡一觉脾气就大一些,这是怎么回事? 佛祖啊! 这也是你教的么? 唐郸觉得很是头疼? 直到看到刘昭进了房子,关上了门,才对马壮说道:“马壮,你怎么看?” 唐郸并不担心刘昭的安全,那自己可以处理好。 而是担心楚兰的事要是被皇上知道,那可以杀了自己的头的! 另外,要是司马北知道,这可是背刺他,那自己也有很大的麻烦。 虽然自己想定要跟着太子,可太子现在只是储君啊! “我觉得听太子的就行!” 马壮知道自己的责任,其他事情一概不考虑。 “行!”唐郸一咬牙,走出去安排。 几手准备! 半个时辰后,楚兰穿着青衣小帽,打扮成一个小生模样。 和刘昭一起坐上牛车,直奔东市。 宫里,刘衍坐在含章殿。 张洪在门口说道:“陛下,杨大人送来密件!” “拿进来!”刘衍站了起来。 张洪小心地拿着一封盖着火漆印章的信,送了进来。 放在桌上,便快速地退了出去。 刘衍打开信封,上面写着几个字:禀圣上,唐郸来报,太子昨夜御女一人,名楚兰,出身清白。今午起,便同去东市!是否回宫,请陛下明示! 刘衍嘴角笑了笑。 唐郸真会安排,也懂得及时汇报太子的踪迹! 而且还不越位,先报给杨轲。 这点小心思,刘衍可清楚得很。 女人肯定是他帮太子找的,是为了讨太子欢心。 玩个女人,不是什么大事! 只要清白就行! 但又给皇帝暗中密奏,那是担心皇帝知道后杀了自己的头。 典型的墙头草。 这种人唯利是图,可小用,不能大用。 “张洪!”刘衍看完喊了一声。 张洪小跑地跑进来。 “你告诉唐郸,太子要玩几天,就好好玩几天吧!什么时候回来,让太子自己决定吧!” “是,陛下!” “他和马壮也不必呆在身边,回宫吧!朕有要事安排!” 刘衍脑海里又蹦出一个念头,让太子一个人,能不能随机应变,处理事情! 儿子不懂世间险恶,身边还带着女人,这可是个大麻烦! “陛下,那太子的安全!” “着杨轲派人暗中保护!不得泄露!” “是,陛下!” 张洪当然有自己能找到唐郸的能力,不一会,一个人就从宫里出去,直奔东市。 与此同时,杨轲也收到密旨。 杨轲知道,刘衍这是要考验太子,这可马虎不得。 立刻安排五个精锐直奔东市。 长秋宫,刘衍轻轻地走了进来。 柳芷正对着镜子发呆。 镜中看到刘衍的身影,急忙站了起来行礼。 “陛下,怎么也不通知臣妾出来迎接?” “不用,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刘衍顺手拉起柳芷的手。 “好消息?是关于昭儿的么?” 柳芷很清楚,朝中其他人的事,刘衍从不会和自己说。 “对,你才昭儿昨天去哪了?” “陛下说他去了西宫,见了谢才人!” “那是上一晚的事了!”刘衍掩饰不住的有些兴奋。 “皇上,难道昭儿昨晚又去了?” 柳芷当然知道刘昭找谢才人做什么,说话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昭儿昨天出宫了?” “出宫?”柳芷一下子坐直了,“他出宫做什么?” “别激动,那个翻译佛经的和尚要见他,是我让他出去的!” “可是,可是昭儿从来没有出去过,我担心他的安全!”柳芷一下子就急得嘴唇在颤抖。 “安全当然没有问题,你放心吧!昭儿现在不是那个傻子了!” “是,陛下!”柳芷松了口气,“那和尚说什么了吗?” “那我还不清楚,不过倒是有另一件事,你肯定有兴趣?” “另一件事,皇上,你就说嘛!别吊臣妾的胃口了!” 柳芷开始撒娇,靠着刘衍的肩膀身子扭动了几下。 “好好好!”刘衍实在是受不了柳芷的撒娇。 “昨天昭儿出了宫,竟然还去找了个姑娘!” “啊?”柳芷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皇上,那怎么得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刘衍反而安慰他,“昭儿正是年轻气盛,又被太子妃欺负了几年,此时已经完全正常,喜欢漂亮姑娘,不是说明他正常了么?” “可是,可是这毕竟关乎皇家颜面,怎么能行?”柳芷确实有些急了。 “不用担心,那个姑娘是清白的,别人也不知道这事,再说了,就算知道,那还不是朕说了算么?” 刘衍的心里不但不反对,反而是支持儿子的行为。 “皇上,臣妾,臣妾觉得这样还是不好,让他回宫来吧!” “昭儿现在带着那个姑娘去东市玩去了,可能要玩几天才回来!” “啊?” 柳芷更是惊讶得张大嘴巴,还带着姑娘去玩了! 这简直是惊世骇俗啊! “没事,我派人保护着呢!天天呆在宫里,不知民间疾苦,日后怎么治国,让他去看看民间,不是很好吗?” “是,陛下!”谈到治国,柳芷可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太子嫔的事,要抓紧时间去查看,尽快确定下来!” “是,陛下,臣妾打算让尚仪局去北阳公家看看其女的容貌,再回禀皇上定夺!” “行,朕拟一道旨,让张泓带着尚仪局的人去!” “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宜早不宜迟,毕竟就算确定下来,这程序一点也不能少,还要好几个月呢!” “是,陛下,臣妾这就去安排!”柳芷说完,起身快速走出去。 刘衍也跟着出了门。 第71章 北阳公接旨 洛京,北阳公府邸,张洪带着两个宫女和几个小黄门到了门口。 胡林扣响大门的门环,管家卫云急忙跑了出来。 看见是宫中人,吓了一大跳。 哆嗦着嘴唇说道:“几位,里边请!” “圣上有旨意,让北阳公携子女接旨!” 张洪开口说道。 正眼也没看管家一眼。 “是!” 看到来头不小,卫云招呼张洪等人在门口的房子坐下,这才跑去通报。 不一会,卫寰带着三个儿子和女儿一起小跑着过来。 “参见常侍!” 卫寰走到不远处忙着行礼。 心头却慌得不行,宴会上说的话,这下出大事了吧! 还点名携子女接旨,不会是要满门抄斩吧! “北阳公,接旨吧!”张洪很傲娇的双手举起圣旨。 “臣卫寰接旨!” 卫寰说着,跪了下去,还没听到圣旨说什么,脑瓜子已经在嗡嗡地响。 四个儿女也一起跪下,显然都十分慌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阳公随朕戎马半生,尽忠为国,朕常念之,今特赐北阳公丝绸三十匹,黄金一千两,钦此!”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寰彻底懵了,原本以为这圣旨是催命符,都做好了受死的准备。 哪知道却是赏赐! 赏赐的东西不多,却足够让卫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脑袋瞬间就清醒了。 “常侍,里边请!” 接好圣旨,卫寰急忙招呼张洪。 张洪笑笑:“恭喜北阳公,羡煞咱了!” “常侍说笑了,陛下天恩,卫寰无以为报!常侍辛苦,里面用茶!聊表寸心!” “北阳公客气!”张洪说着,却走在前面,和卫寰去了客厅。 三个儿子忙去招呼胡林等小黄门,女儿去招呼那两个宫女。 宫里来人,就算是最低等的小黄门和宫女。 那也等高度重视。 红包免不了送上几个! 张洪和卫寰进了主厅,卫寰亲自泡茶递给张洪。 顺便递上一个大红包,张洪也不客气,顺手揣进了袖子里。 张洪看看门口,随意问道:“北阳公,三位公子成婚了吧!” “回常侍,大儿卫密已成家,二子三子均未婚配!” “卫密是爵亭侯吧!不知是哪家小姐高攀?”张洪随意地问道。 卫寰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回常侍,是河南尹庾淳之女,小字庾芳!” “哦?是河南尹庾淳的女儿,真是门当户对啊!” “谢常侍吉言!” “那卫恒,卫宣,年纪也不小了吧!怎么尚未婚配呢?” “不瞒常侍说,两子不成气候,好高骛远,没有人家看得上!” “哈哈!”张洪笑了起来,“北阳公家世显赫,两公子一表人才,是眼界太高,没看上合适的姑娘吧!” “惭愧,惭愧!”卫寰有些尴尬,不过却是默认了张洪的说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北阳公,可别太挑剔了!” 张洪又说道。 “常侍真会说笑,我岂敢挑剔,实在是两个儿子不成气候!” 卫寰嘴上说着,心头却也知道,自己内心这点想法怎么瞒得过长期服侍皇帝的张洪。 这可是揣摩圣意的高手! 更何况自己那点小心思。 “北阳公谦虚得很!要是看上朝中哪位大员家的姑娘,倒不妨让咱做个媒!”张洪嘴角带着笑意。 “哎呀!那简直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卫寰先行谢过!” 卫寰说着,又跑去房间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张洪。 “常侍大恩,卫寰先行谢过!” “北阳公,你这是要把咱架在火上烤么?咱要是收了,要是食言,岂不是让北阳公笑话!” 张洪笑着,却很自然地接下了东西。 “常侍,能有您一句话,那就是我卫寰的无上光荣啊!我真是感激不尽!” 朝中大臣,张洪主动开口做媒的,还真是少。 不论真假,卫寰都必须得表明自己感谢的态度。 宦官未必能帮人成事,但要坏别人事,那简直太容易了。 所以卫寰可以得罪皇帝,皇帝有容人之量。 但却不能得罪张洪,张洪是小心眼,可容不下别人的半点不敬。 这就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哈哈!”张洪显然很受用,“既然做媒,那北阳公爱女呢?不知许配了哪家王侯公子?要不要咱也做媒?” “回常侍,这正是我头疼之处!” 卫寰轻轻叹气道。 “头疼?为何?” 张洪品了一口茶。 “都怪我,在犬女幼时,闲着无事,教了她一些浅易文字,略通文墨!” “北阳公三儿一女,又是小女,宠些那也正常,北阳公好耐性!” 张洪不免也吹捧两句。 “唉!常侍所言极是,她自幼丧母,我桑妻,说她是老夫是心肝,那也一点不为过啊!” “咱明白,北阳公对夫人一往情深,那是将对夫人的情感全部倾注在女儿身上,咱佩服得很!” 卫寰夫人邓氏,两人育有三男一女,可惜在生下卫瑾不久后便病逝,这也是卫寰的心头之痛。 “那为何还待字闺中呢?” 张洪没有娶过媳妇,当然有些情感是无法共鸣的,便岔开话题。 “常侍啊!凡有提亲的,小女都要出题考人家的才华!若是回答无法让小女满意,小女便置之不理!被我逼得急了,便茶饭不思,我,我,嗐!” 卫寰长长地叹息一声。 “哦?是什么样题?我大景朝难道还没人对得上么?” 张洪倒是很有兴趣。 “唉!那些题匪夷所思,一会让写赋,一会让写诗,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这还真是难啊!要让一个从来没有谋面的人写她喜欢的诗赋,那确实不易!” “这正是我忧愁的地方,都怪我对她太过娇纵,以至于如今连我这老父亲的话都不听,我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好办法!” “北阳公,我看出题不过是令爱不想出嫁的借口,也就是没看上!北阳公以为呢?” “常侍,真不是借口,嗐!您也知道,我家这门槛不说被踏破,但也差不多了,我也想早点把她嫁出去!” 卫寰一脸的无奈。 “别急,别急!”张洪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令爱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又喜欢诗赋,那确实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大景朝如此之大,总会有适合的人选的!” “谢常侍吉言!”卫寰拱了拱手。 “时候也差不多,那咱就告辞了,还得回去向皇上复命呢!”张洪站起身。 “常侍慢走!”要回去复命,卫寰当然不能留。 第72章 圣意难测 张洪刚走,卫密、卫恒、卫宣、卫谨接着就走了进来。 “父亲,你在宴会上说了那些话,皇上不但不怪罪,还赏赐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什么?” 卫密是大哥,当然他先问。 “我也正在想,圣上赏赐,实在是奇怪!” 卫寰当然不会觉得这是皇帝表扬自己敢于直言,肯定是另有用意。 “父亲,会不会是皇上酒醒之后,觉得您说得有道理呢!” 卫恒说道。 “不会,皇上要传位给太子的决心很坚决,断然不会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何况就算他心里觉得有些道理,但就只有一个儿子,还能怎么样?” “父亲,我看倒不如像外边说的,把皇位传给宋王!” 卫宣开口说道。 “你,闭嘴!”卫寰怒斥,“你听谁瞎说的?” “本来就是,那太子那么傻,大景朝江山交给他,那不是完蛋了,皇帝肯定会改变主意的!不信走着瞧!”卫宣接着说道。 “这些话也是在家里,要是在外面说,就是诛杀的大罪,你那些朋友没告诉你?” 卫寰起身把房门关得严实,其实朝廷中确实有很多人希望把皇位传给宋王,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只不过皇帝说出狠话,妄议改立储枭首,所以大家也不敢公开议论。 私底下难免还是会听到一些议论的声音。 “说是说了,我也只是在家里说说,反正江山又不是我们家的!” “儿子啊!你记住,要是不想害得我们全家都被诛,这些话从此不可再说!” “父亲,你曾经也是领兵打仗的征东将军,怎么如今如此胆小,我看倒不如我们连同镇北王一起,将宋王扶上位算了!” “什么?”卫寰再好的脾气现在也忍不住了,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 “父亲!”卫密卫恒急忙拉住卫寰坐下。 卫寰气得咬牙切齿,吹胡子瞪眼。 卫宣也被打蒙了,眼冒金星,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 “你们都给我听好,你父亲的荣华富贵都是当今皇上给的,当今皇上叫我做什么,我绝不会违旨!再敢妄议者,杖五十!一年不准出门!” 卫宣从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脸色苍白,心头虽有不同意见,但也不敢再说话。 “下去吧!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卫寰对小儿子显然很失望。 “是,父亲!”卫宣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怏怏离去。 卫寰看着卫宣离去的背影,对卫瑾说道:“把门关上!” “唉,真是年少无知,你们以为宋王就很好吗?” 卫寰知道,自己不说清楚,恐怕几个儿子以后还会偷偷议论。 兄妹三人此时可不敢回答。 “皇帝和宋王是一奶同胞的兄弟,皇帝为人正派,宅心仁厚,做事勇往直前,才缔造了这景朝江山!” “宋王从小由镇北王抚养长大,平时沉默寡言,但心眼极小,做事阴险,宴会上的事,要是换成宋王,此刻这北阳公府,只怕已变成一片废墟!” “父亲,有这么严重么?” “你们还不理解皇帝的用心吗?宋王如果上位,以他的性格,只怕太子都没有活路!” “是这样!看来皇帝也有皇帝的苦衷!” 兄妹三人这才有些理解,为何皇帝非要传位给太子。 “所以你们都记住,皇帝是有大谋略的人,只要他在,大景朝就翻不了天!千万不能站错队!” “知道了,话说回来,皇帝把皇位传给太子,想好怎么治国了吗?” 卫密试探性地说道。 这问题不犯忌,可以问。 “圣意难测,就别妄自揣测了!”卫寰摇头,“而且看太子的表现,现在已经是个正常人了,只要慢慢教,还是能理事的!” “父亲,那不过是皇帝和太子早就编好的,做戏而已!什么佛祖,能有这么灵验,我可不信!” 卫密说道。 “为父也不信!但我可是亲眼所见啊!” “父亲,你那时酒醉了,都说出此座可惜的话,还怎么分得清楚呢?”见父亲允许说这个话题,卫恒的胆子也大了。 “为父酒是多了一点,但我看太子言谈举止似乎真的和普通人无异!” “父亲,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样的诗句,还正常么?” 卫恒对诗赋颇有研究,这样的句子简直不堪入目。 “我也这样觉得,再说了,就才写了两句,也不知是不是提前写好的!” “那怎么能是呢?题可是我出的!” 卫寰当然不同意儿子的说法。 “父亲,女儿觉得是否有一种可能,那太子找了一个相似的人来假扮的也说不定!” “对,妹妹说得有理!”卫恒一拍巴掌,“宴会又是晚上,找个和太子长得相似的人来做戏,免得那些大臣刁难!好办法!” “不会,世上怎么能找到那么相似的人,不可能!”卫寰的心里其实有些动摇。 “父亲,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大景朝人口何止千万,以皇帝的本事,要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人,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卫瑾接着说道。 “你们这样一说,我倒也觉得有些道理!” 卫寰看了看女儿,她的想法一直很新颖。 “父亲,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神佛,还附体,简直就是笑话,我觉得妹妹说得有理!”卫密也赞同。 “算了,管他是谁,你们就别操心了,倒是想想皇帝为什么会突然赏赐这些东西!” “圣意难测,实在是令人费解!”兄妹几人在脑海中拼命地思考,却也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 “父亲,那张常侍和你说了些什么?”卫密又问道。 “拉了一些家常,问了问你们兄妹是否成家!” “他问这个干什么,一个阉人!”卫恒不屑地说道。 “小声点,别瞎说!”卫密急忙阻止。 “本来就是!难道这也不能说吗?”卫恒虽然不服气,但也不敢再说。 “张洪这个人啊!睚眦必报,宁得罪皇上,不可得罪他啊!” 卫寰倒是没有阻止。 “哥哥,不会是皇帝要把公主嫁给你吧!”卫谨笑着说道。 “我可不要!儿子是个傻子,那女儿也好不到哪去!” 卫恒却是明确拒绝。 “胡说,皇帝就一个儿子,没有女儿!何况太子并不是一出世就是傻的!” 卫寰纠正儿子说的话。 “父亲,那是怎么呢?” 卫瑾很好奇。 “那时候皇帝出事,皇后四处奔走营救,太子年纪还小,托人照顾,哪知得了伤寒,后来才变成这个样子!” “伤寒还会让人变傻?” 卫瑾似乎是首次听到。 “当然会,伤寒容易发热,烧坏脑子!还有烧死的呢!” 卫密解释道。 “父亲,皇帝不是有很多妃子,怎么只有一个儿子呢?” 卫瑾还是很好奇。 “女孩子家,别瞎说!”卫寰说了一句,起身走了。 这女儿实在是娇宠得太过了,一天脑子里奇奇怪怪的。 “都回去了!去安慰下你哥,这么大了,说话注意点!” 卫密交代卫瑾。 “知道了!”卫瑾也只能离去。 第73章 初到东市 此时一路泥泞,刘昭等人赶到东市的时候,天空下着小雨。 “公子,到东市了!” 马壮说道。 刘昭拉开窗帘,便看到这所谓的市场,和现代的农村集市倒有几分相似。 几条横平竖直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 虽然下着雨,仍然有人在做生意。 挑担卖菜的老汉,吆喝卖烧饼的小哥。 还有街道两旁的饭馆里,挤满了人。 终于看到人间烟火味! “公子,要不进里面坐坐吧!” 唐郸坐在前面看着小雨,心头很不是滋味。 太子变正常了,真是难伺候。 玩女人,逛东市,下一步不会要去赌博喝花酒吧! 偏偏这又是自己带他出来的,自己已经向杨轲报告了此事,杨轲肯定会向皇帝报告,此时还没有回信,那就是皇帝默许了此事。 好在皇帝只有太子一个儿子,从傻到正常,皇帝也高兴。 所以这次带太子玩女人,算是有惊无险! “好啊!” 刘昭答应着,拉起楚兰就跳下了车。 踩在泥泞中,刘昭反而觉得很畅快。 唐郸也没办法,东市就这样子,又不能随时拿着垫脚石,那也不是就露馅了吗? 四方客栈。 一个大门匾出现在眼前,而且看起来很气派。 连墙体都是用青砖砌成,而且还是两层,放在现代,这是妥妥的六星级大酒店啊! 老板很用心,在门口用许多棕树皮垫着,不但能防滑,还能将客人脚上的泥水过滤一遍。 门口两侧又有几个水管,淌着长流水。 进门的客人都去那把鞋子在石头上搓洗一下才进门, 刘昭刚在水管处站好,楚兰就弯下腰给他擦鞋。 刘昭笑笑,这待遇不错! 楚兰也挺善解人意。 “进去吧!”洗好后,脚上没有泥了,刘昭率先走了进去,楚兰跟在后面。 毕竟是公共场合,刘昭当然不可能拉着楚兰的手。 唐郸和马壮跟在后面,一起走了进去。 外面看着面积大,里面的空间更大。 因为下雨的原因,里面挤满了喝酒的人。 “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看几人身上衣着光鲜,小二急忙跑过来问。 “吃饭!”刘昭看了看,好像没有空余的座位。 “楼上雅座!” 小二看出刘昭的想法。 “行!”刘昭点头,跟着小二上楼。 唐郸刚要上楼,听到门口有人叫了一声:“唐爷留步!” 回头一看,看得出来,这是宫中来人,不由得眉头一皱。 难道皇帝怪罪了? 唐郸心里咯噔一下。 刘昭也看了一眼,中年人,没有胡须,也猜到这是宫里的人。 “上面说了,让唐爷和马爷速速回去!不得耽误!” 那人在唐郸耳边说道。 “什么?回去?就我们俩?现在,立刻,马上?” “走吧!”那人说完,率先出了门。 唐郸有些傻眼,这不是扯淡吗? 给杨轲报个密信,却让自己回去! 太子还在这里啊! 但这显然不会是假消息,皇帝要这样安排,一定有道理! 打死自己也不敢违抗圣旨啊! 当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去对刘昭说道:“公子,我们有事,必须马上离开!” 刘昭眉头皱了一下,看来自己的行踪是被刘衍完全掌控! 这是要抽走唐郸! 难道唐郸带自己玩女人,刘衍生气了? 那还有些麻烦! 但转念一想,要是生气,那怎么不把自己一起叫回去呢! 圣意难测。 哪怕他现在是自己的爹,但因为是皇帝的关系,也难免会对自己猜疑。 没让自己回去的原因,看来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正常,这又是考验? “行,马壮在这里就行!” “他,也要回去!”唐郸小心地说道。 “去吧!”刘昭此刻不能表露出一点不满或者害怕。 说完就走上楼去。 “公子,等一下!” 唐郸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刘昭。 里面装的当然是钱。 唐郸可不想让刘昭吃完饭没有钱结账,那要是出了事情,就是自己考虑不周。 刘昭也不客气,拿过来放进自己的袖子里。 这时代的衣服真是不好穿,连装钱的口袋都设计在袖子里,这样的天气,不是更适合一件t恤加个外套吗? 但此时身处旧时代,那也没有什么办法! 一口袋钱沉甸甸的坠在袖子里,有些不太适应。 唐郸叫上马壮,两人坐着牛车就走了。 刘昭和楚兰来到雅间坐下。 这雅间确实不错,就一张桌子,外面还用门帘拦着。 看来在这个时代,也有人重视隐私! 小二把茶壶提了过来,放在桌上问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都有些什么?” 刘昭心里确实不知道这时候外面的饭馆有些什么菜? 也不能乱说,万一有什么忌讳呢? “本店最拿手的就是炮羊肉,羊肉串,烤鸭,鲍鱼,瓠羹,烧茄子,煮白菜,膏煎紫菜等等!” 小二随口念了一些。 “炮羊肉,鲍鱼,烧茄子,煮白菜!可以了!” 刘昭见这些菜和现代世界也没多少区别。 “好嘞!”小二跑了下去。 “有猪肉吗?” 小二走了,楚兰才轻轻地问道。 “应该没有吧!小二没说!” 在刘昭的记忆中,宫里吃的要么是牛肉,要么是羊肉,还真很少有猪肉。 当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楚兰点点头,给刘昭倒水。 菜很快就上来,闻着羊肉的香味,刘昭馋涎欲滴。 “客官来点酒吗?上好的高粱酒!” 小二推销道。 “行,来一斤!” “好嘞!” 小二很高兴地走出去提了酒来。 刘昭拿出身上的银针,在酒里过了过,没有异样。 楚兰有些诧异地看着刘昭用银针在菜里酒里过了一遍,这也太小心了吧! “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刘昭笑笑,如果楚兰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对于她来说,并没有见识到过多的尔虞我诈,大概不会用到这东西! 倒不是担心朝中有人毒害自己,包括司马钰,她也不敢对自己下毒。 何况她应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 但在这陌生的朝代,天知道会不会出现江洋大盗下点蒙汗药之类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有蒙汗药,这银针能不能查出来还是个疑问。 但如果是剧毒的砒霜,肯定是验得出来的。 第74章 你太美了! “喝酒吧!”刘昭给楚兰倒了一杯。 楚兰瞬间就拒绝:“我不会!” 看起来很紧张,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又让刘昭对她所说的话更信了不少。 “没事,喝一点!” 酒能催人说真话,刘昭必须要再试上一试。 一边说一边端起酒杯,轻轻地递到楚兰的嘴边。 楚兰伸出舌头舔了一点,立刻捂住嘴巴:“太辣了!” 刘昭用楚兰的杯子喝了一口,味道还算不错。 楚兰看刘昭用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有些尴尬,但还是好奇地问道:“好喝吗?我怎么觉得那么辣?” “你喝一点就不辣了!”刘昭又递过去。 楚兰咬着牙喝了一口咽了下去,一下子呛得咳了起来。 从嘴里就辣到了肚子里! “算了!”刘昭看楚兰的样子,真不能喝酒,自己也不急于弄清楚楚兰说的事情的真假。 有的是时间! 虽然自己这个想法从现代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假设一个人是坏人,这个先入为主的思想不好。 但那是现代,穿越来到的这个朝代,想必没人懂得心理学。 自己多少应该用一下,不说出来就行。 “没事,你想要我喝,我再试着喝一点!” 楚兰喝了口水,又再喝了一小口,这下情况好了很多,没有那么的刺激。 刘昭笑笑:“不用什么都听我的!” “为什么?” 楚兰反问。 “不为什么!喝点酒对能解乏,还可以提升兴趣!”刘昭解释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解乏!”楚兰的脸红了,她隐约猜到了刘昭说的意思。 “公子经常喝酒吗?”楚兰问道。 “对!”刘昭随意说道,“你以前没喝过吧!” 刘昭说着,给楚兰夹菜。 楚兰点头,很开心地把刘昭夹给她的羊肉吃了起来。 刘昭笑着,楚兰这真正的樱桃小嘴,吃东西也那么好看! 楚兰喝了两口酒,脸上已经泛起红晕,更是娇美! 刘昭看得不由得有些呆了! 男人真的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刘昭也不例外。 这都有反应! 是身体太强壮? 还是思想太邪恶? 呆呆地看着楚兰,楚兰猛地看到刘昭呆滞的目光,吓了一跳。 “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你太美了!” 刘昭由衷的夸赞。 但楚兰却有些接受不了刘昭这明目张胆的夸赞,脸更红了。 小声的说道:“别这么说!” 嘴上说着,心头自然还是很开心的。 “好吧!吃东西!”刘昭给她夹菜,楚兰却都不敢把头抬起来。 “我以前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楚兰显然很满意食物。 “那你以前吃什么?” 刘昭随意的问道。 “小时候我就吃过一次肉,还是猪肉!” “还是猪肉?什么意思?” 刘昭有些奇怪,猪肉不好吗? “嗯!你是富贵人家,没有吃过猪肉么?” 楚兰显然也有些好奇。 “吃过!你怎么才吃过一次呢?”刘昭随口答道,不过好像宫里真的没有猪肉。 在现代,那猪肉不是主食么? 虽然也吃羊肉、牛肉,但大多数人还是吃猪肉。 “因为家里穷,不敢吃!” 楚兰说道。 “哦哦!”刘昭点头,看来民间挨饿受冻的人不少。 “我家还算好的,虽然吃不上肉,但至少我们没有被饿死!” 楚兰接着说道。 “还有饿死的?”刘昭顿时想到杜甫的诗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那是另一个时代唐朝事情,这个时代的经济发展程度远远落后于大唐事情,那自然也会有饿死的人! 是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 “我们村里,和我一起长大的,大部分都饿死了,有的很小就被卖了!” “这么可怜!”刘昭看楚兰虽然只喝了两口酒,但应该有些醉意。 说话也多了起来。 楚兰说着,眼睛里有些泪花,主动端起酒杯:“我能遇到公子你,就算现在死了也愿意!” “什么?”刘昭十分意外,楚兰怎么就突然说这么感性的话。 急忙端起杯子。 楚兰使劲的喝了一大口,才接着说道。 “其实我已经做好卖给一个老人的准备!” “为什么?” “因为,因为只有那些有钱的老人才愿意花那么多的钱!” “年轻的为什么不愿意呢?只要有钱怎么都行!” “年轻的,除非像您这样的富家公子,不然谁能有那么多的钱呢?” “这倒有一定的道理!” 时代在变,年轻人普遍没钱却始终没有变。 “公子,你的钱是家里赚来的,还是你自己赚来的?”楚兰喝了些酒,话也就多了起来。 “家里赚了一些,我自己嘛!当然也赚了一点!” “您好厉害,原本以为我卖给老人后,会遭到虐待!” “虐待,为什么老人会虐待?”刘昭觉得楚兰的想法确实有些奇特。 “因为能拿出这么多钱的老人,家里都是妻妾成群,谁去到家里,都会被那些大老婆,小老婆欺负!”楚兰的脸红扑扑的,边说边眨巴着眼睛。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有,要是老人很快就死了,我会被殉葬!” “殉葬?什么时代了,还要殉葬?”刘昭有些震惊。 “公子,丈夫死了,除了正室和有孩子的侧房,其他老婆殉葬,不是都这样要求的吗?” “其他老婆都殉葬?你听谁说的?”刘昭是真搞不懂了。 这时代确实落后,难道还真有这样的荒唐做法吗? “不是谁说的,本来就这样,公子,这奇怪吗?” 楚兰反问。 “这,你不觉得奇怪吗?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殉葬?” “殉葬不是为了保持名节么?”楚兰也有些惊异的看着刘昭。 “什么名节?”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名节!” “你连名节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觉得殉葬不奇怪吗?” “我,可是,不一直都这样吗?” 楚兰被问得哑口无言。 “算了,我也说不清楚!”刘昭叹了口气。 或许正如后世所说,愚昧不可怕。 可怕的是不知道什么叫愚昧,还把愚昧当成习惯。 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容易,但要改变一个人固有的思维,难如登天! 但显然,这不是自己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或者,有时候,愚昧一点,对自己来说,或许也是好事! 至少比现代社会,动不动就要平权的女性好多了! 尤其是结了婚的男人,更是深有体会! 第75章 公子!别这样! “说说,你为什么要去选秀呢?” 刘昭岔开了话题。 “我家里穷!而且他们说我长得好看!” “他们说?他们是谁?” “就是,就是我们村里的姐妹!”楚兰的脸更红了。 “你这么漂亮,要是进了宫,或许能当上皇后呢!” “皇后,那我怎么敢想?公子,你真会说笑话!” 楚兰有些紧张地捂了捂脸,脸色变了一下! “哈哈!”刘昭揽过楚兰的额头亲了一下,“不过,你都说了,漂亮的进不宫!” “公子,其实进宫的很多也很漂亮!我从没想过要什么名分,我只想能安稳地过完一生!” “哈!我懂了!”楚兰的这句话,让刘昭觉得,进宫的远没有楚兰漂亮。 而且,楚兰虽然很单纯,但却看透了选秀这事! “没选秀的时候,你这么漂亮,在村里没有人上门提亲么?” “啊?公子,你是嫌我出身不好吗?” 楚兰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身子也颤抖起来。 “算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昭这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过分。 在这个把名节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年纪,这话足以致命。 “公子,你知道我是清白的!”楚兰咬着嘴唇,眼泪掉了下来。 这东西在留香别院足够可以证明。 “我知道!是我说错了!” 刘昭索性放下酒杯,因为酒的原因,自己也确实说得有些过了! 这个时代不同于自己的那个时代! 于是将楚兰抱了过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思想虽有松懈,身体却毫不退缩! “公子!别这样!”楚兰坐上去就发现不对劲。 急忙挣脱刘昭的束缚,想要下来。 刘昭却趁势在她的咯吱窝挠了几下。 楚兰无奈,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不生气,我就放你下去!” 刘昭看着楚兰娇笑,心神更是荡漾。 要不是在饭店,这大庭广众之下,立刻就要来上一发。 “好啦!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楚兰急忙求饶,实在受不了刘昭的动作。 脸已经红得像昭通大苹果。 刘昭这才让她坐下,不过却还是搂着她的腰。 不得不说,十六七岁的少女,这纤细的腰,对于男人真是致命的诱惑。 抱着腰,又想深入一点。 却被楚兰把手拉了过来,紧紧地按住。 “好吧!”刘昭没有得逞,楚兰的心情显然也好了许多。 “公子,其实我早知道选秀会这样,我打死也不会答应,我宁愿去死!” “这么严重?就因为没选上?” “也不是,没选上其实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皇帝也是老人,我早晚也要殉葬!” “你知道皇帝是个老人?” “我不知道,但是阿父阿母都说皇帝是个老人,我又没见过!” “这倒也是,你怎么会说宁愿去死呢?” 刘昭拉过她的小手轻轻地揉捏着,这感觉就像是在揉捏一个小面包。 “因为,我们去了青云阁,最后过得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刘昭皱着眉头,“那青云阁里不好吗?” “就是那阴曹地府,也没有他们恐怖!” 楚兰的脸色很红,酒精已经彻底发挥作用了。 什么都敢说了! “这么恐怖吗?说来听听!” “我们每天都被逼着学唱曲、跳舞,稍不遂意,就被丢在一个黑房间里呆上三天三夜!” “黑房间?” “那个房间里养着一条大蛇,要是在那里呆到十八岁,还是没人要的,最后就喂了那条大蛇?” “那么恐怖?真有人喂过吗?”刘昭为之动容。 蛇这种冷血动物,实在是令人恐惧。 “那我不知道,我想有吧!” 楚兰点头,咬着嘴唇,身体也在颤抖。 看得出内心十分的害怕。 “那蛇呢?你见过没?” “有一天我病了,全身都没有力气,就被他们丢在那个房间里!” 楚兰说着话,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 刘昭本能地揽过她的肩膀,给她一点安全感。 “那条大蛇一直在笼子里嘶嘶嘶地叫,我当时就吓晕了!” “我醒来的时候,想咬舌自尽,只是身体很冷,没有力气,根本咬不动!” “你是感冒了吧!” “感冒,什么感冒?”楚兰有些疑问。 “风寒,风寒!”刘昭才知道自己说了一个现代词语,楚兰当然不知道。 “嗯,我想是吧!那是我想,要是死了就好了!” “后来呢?” “后来我就昏迷了吧!我记得在梦中看到了阿母,阿母说我没本事,让我不要回去!” 楚兰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是真情流露,刘昭此时对楚兰已经信了八分。 如果要骗自己,有必要编这么一个恐怖的故事吗? 不过,现在思考这些有意义吗? 可别把自己弄得凡事都怀疑,变成神经质! 刘昭也在告诫自己。 “那时我好想死!”楚兰接着说道,“三天后他们把我拖了出去,我真想要他们赶快把我杀了!” “那么可怜!” 刘昭叹息一声,把楚兰揽得更紧了。 “可是他们看到我好了,就又逼着我练习唱曲跳舞,我想找个机会自尽,他们却一直派人看着!” “好啦,别说了吧!现在没事了!” 刘昭宁愿相信楚兰说的是真的。 楚兰此时主动伸手抱住刘昭:“我做梦也想不到,我有一天还会有人花那么多钱把我赎出来,更想不到还是公子!” 一边说,一边抱紧刘昭。 刘昭有些动容:“你就不担心我是坏人吗?” 声音有些干涩,先上车后补票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在现代社会,或许没什么。 但在这样看重名节的时代,和坏人也没什么区别。 “我不担心,只要能走出那里,哪怕是殉葬,我也情愿!死了比活着还好!”楚兰说着。 “好吧!没事了,就算我是坏人,我也不会害你!” 刘昭抬起她的脸庞,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这想法有些极端,不过在这时代,女人不都是这样的想法么! 楚兰没有挣扎,闭上眼睛。 似乎也很享受刘昭在额头的亲吻。 “吃东西吧!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刘昭夹了一块肉,送到楚兰嘴边。 楚兰闭着眼睛,慢慢的吃了下去。 第76章 隔壁发黄金 忽然,外面一阵喧闹之声,一群人大声吆喝着上了楼,在隔壁的房间里坐了下来。 “白兄今日好风光啊!一见面就给弟兄们发钱!”刚坐下,就听到一个男人大声的吹捧。 “哈哈哈!那是小钱!” 被称为白兄的人哈哈大笑,接着说道:“想不到我白会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柳虎,以前你嘲笑老子一副臭皮囊,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 先前那人嘿嘿笑道:“以前是我眼拙,有眼无珠,今后你可要多多照顾我们弟兄才是!” 其他跟着的人也大声附和,一时间阿谀奉承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兄威武!” “白兄义薄云天,小弟跟着你是三生有幸!” 刘昭和楚兰本来安静的吃着饭,被这帮人吵得有些心烦。 只不过在市井之中,这些显然也属于特别正常,刘昭也不至于起身找麻烦。 那边继续在大声地说着话,接着就是喝酒干杯的声音。 “我们也喝吧!” 刘昭和楚兰喝得很慢,楚兰已经脸色绯红,虽然酒量不行,但还是轻轻的喝了一口。 那边豪气干云地喝了一杯,只听得那叫柳虎的人说道:“白兄,和弟兄们说说你发迹的事迹吧!要是有机会,我们也想和白兄一起学习学习!” “就你那鸟样!怎么能和我比!”白会大声的嘲笑着。 “白兄,你记不记得,那年你没吃的,我把我家的老母鸡卖了,给你买馒头!” “还有我,记不记得八岁那年你被狗咬,还是我帮你打跑野狗的!” “还有,去年你偷看老王媳妇洗澡,要不是我提前发现,带着你跑了,老王拿到你,不把你剥皮抽筋才怪!” “得了得了!今天老子高兴,老子发达了,以前那些破事就别提了!” 白会听起来有些不满。 “以前你们都对我还不错,我会论功行赏,保证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谢谢,谢谢!” “一人先领十两金子买个女人吧!” 那人说着,似乎就在发钱。 “白兄真大方!” 那边的人又开始恭维起来。 “白兄,那你就给指条路吧!弟兄们在这洛京城,可从没像你今天这样风光过!” 柳虎的声音说道。 “看在咱们一起玩过的份上,我就和你们讲讲大爷我的事迹,不过,想学我,我看你们都没那个本事!” 话音一落,一时间倒安静下来。 连刘昭都有些好奇这白会是干什么的! 一人十两金子,这可不是个小数。 “咳咳!”白会干咳了一声。 “话说上月初九,那天我实在是没有吃的,想着去老王家弄点东西,顺便看看那骚气的大翠!” “哈哈哈!”其他人跟着笑了起来。 楚兰听得这个词语,脸更红了,差点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白会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半路上我遇到一个中年人,脸上没有胡子,像是阉人!” “阉人?” 众人异口同声。 刘昭也眉头皱了起来。 “差不多吧!说话也细声细气的!”白会接着说道。 “后来呢?” “他说我长得好看,有人看上我啦!” “还有这种好事?” “当时我也不信啊!你们猜怎么着?”白会卖了个关子。 “不会把你绑走吧!”柳虎说道。 “放屁!”白会骂了一声说道,“他拿出这么大一锭金子,告诉我只要跟他走,就是我的!” “这么大,那是几十两吧!” “可以把回春阁的头牌买下来了吧!” 众人显然是没见过这么多钱。 “白兄,你怎么就相信了呢?万一是骗你的咋办?” “我一想还有这等好事,反正老子也是混吃等死,我有什么好骗的,于是拿着金子,就跟他走啦!” “后来呢?” “后来,我就和他坐上牛车,走了很久,到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你没看么?” “那牛车完全封闭,看不到外面,再说了,我也不敢看!他身边还跟着两个看起来很厉害的人,老子手无缚鸡之力,也打不过啊!” “不是吧!你那时候害怕不?” “怕,怕得要死,老子以为是要被抓去祭河神,差点就尿了!” “哈哈哈!”众人哄笑起来。 楚兰也抿嘴一笑。 “但老子心一横,死就死,反正老子贱命一条,万一不是祭河神呢?” “对啊!人家祭河神要童男童女,你早就残花败柳,谁要你啊!”柳虎说道。 “老子哪里残花败柳了,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尼玛的,把老子的钱还来!” 接着“哐当”一声! 白会好像是发怒,朝着柳虎丢了什么东西。 “是了,是了,我错了行不行!” 柳虎叫了一声,急忙道歉。 “老虎你也是,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听着!” 另一个人急忙劝架。 “柳虎,你给老子听着,赶紧的,把你妹子给老子带过来,我今晚上就要睡了她!” “白兄,这不好吧!我妹妹已经许配给别人了!” “许配给东头张屠夫的儿子吧!” “对,白兄,你就找别人吧!” “不行,把这锭金子拿给张屠夫!让他儿子重新找一个!另外,我再给你一锭金子!” “这,白兄,不好吧!”柳虎显然有些眼馋白会手中的金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可想好了,你妹妹嫁给那个屠夫,对你有什么好处?” “行,我晚上回去想办法把她送到你床上,你可要说话算话!” “对嘛!现在老子有的是钱,跟了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我现在这身家,用得着食言吗?” “是,是!” 柳虎已经彻底被折服。 “你妹妹今晚上陪我睡了,她就是正房,改天我再娶几个小的伺候她!” “白兄,我妹妹,你要不要?” 有人急忙问道。 “你妹妹才九岁,靠,再长几年吧!” “白兄,我姐姐不错吧!你也给我一锭金子,我现在就去把她送过来!” “拉倒吧!你姐姐那长相,怎么配得上我?” “唉!” 一时间,人人都在想办法,想把自己家的女人卖给白会换钱。 “明天我就去买个最大的宅子!到时候大家到我家来喝喜酒!” 白会很得意,干了一杯。 周围又是一阵奉承之声。 第77章 司马钰找小白脸? “白兄,还是接着说你的传奇吧!” “行!”白会很得意,“打死你们也想不到,我去了哪里!” “哪里?”众人齐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白会哈哈大笑。 “什么?不知道?” “对,等老子下车的时候!四周啊!你们猜是什么?” “白兄,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 众人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吊了起来。 “得,那老子就告诉你们,我看到那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花草树木,还有假山,周围的房子全是用青砖建成,简直就像是天上一样!” “哇!这是哪里?好像我们洛京城就没这样的地方吧!”有人发出疑问。 “去你的,这样的地方多了!”有人反驳道,“我有次去过王显家门口,看到人家把黄金像晒麦子一样的铺在地上晒,那才叫天上!” “真能吹!”白会听到别人质疑自己,显然有些不服,“谁家的金子能像晒麦子那么多!你是妒忌我吧!” “白兄,这我真不是妒忌,听我爷说,王显家里的钱啊!比皇帝还多!” “别吹了,天底下谁能比皇帝有钱!”众人显然都不服气。 连在隔壁听故事的刘昭都摇摇头,这真是太能吹了。 “李麻子,你别插嘴,让白兄把事情说完!”柳虎此时制止了李麻子的说话。 四周才又安静下来,白会才接着说道:“那时候天色有些晚了,两个婢女牵着我走进一个大房间,接着给我沐浴!” “两个女的给你沐浴?”众人瞪大眼睛。 “对啊!当时真是受不了!”白会咂咂嘴,“不过老子那时候也不敢乱动,就像洗绵羊一样被人洗了个遍,老子平时也不爱沐浴,那天差点被人家把皮都搓下来一层!” “哈哈哈!后来呢?” 众人大笑。 “后来啊!等我沐浴出去,来到外面的大房间,只见灯火通明,一大桌子酒菜已经上桌,老子当时就懵了!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菜!” “有什么哦?鸡鸭鱼肉?” “鸡鸭鱼肉这些都俗气!”白会说道,“我就随便告诉你们两个没见过的!” 众人都很安静的听着下文。 “鱼翅吃过没?”白会问道。 “鱼翅有什么啊!”李麻子说道,“我就见过!” “那你见过这么大一盘,每根都一样粗细的鱼翅么?”白会应该是比了一个样子。 “哇!鱼翅一样粗细?”李麻子不由得也咋舌。 鱼翅本来就很珍贵,能吃就不错了,还每根都一样。 “嘿嘿,这算啥!”白会说得口沫横飞,“还有熊掌,个个一样大,老子当时就傻眼了!” 刘昭在旁边听得清楚,这也太奢侈了吧! 鱼翅自己不是没吃过,但要说根根一样粗细,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熊掌都吃不上,还个个一样,你去的到底是什么人家?” “说道正题了!”白会接着说道,“我正在发懵的时候,从门口进来一个女人!” “女人?” 众人的目光都很兴奋。 “对,她进来就在我身边坐下,说你长得是很英俊嘛!我喜欢!” “我有些害怕,急忙说你长得那么好看,我也喜欢!” “漂亮女人投怀送抱,还给钱,白兄真是赚大发了!” 其余人急忙恭维。 “那是,这女子可也直接,让我抱着她喝酒!” “哇!” “那是,接着她就给我倒酒,还让我抱着她,喂她喝酒!” 白会很得意。 “她哪知道老子天生大酒量,真是喝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后来呢?喝酒就完事了?” “那怎么可能?”白会嘿嘿笑着,“喝完酒,接下来的事,大家都猜得到了吧!!” “哈哈哈!”众人又是狂笑不止。 “真是羡慕啊!” “白兄唵,说得我心痒难挠,说说细节嘛!” “那好!” 白会便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有些细节。 楚兰却已经蒙上了耳朵。 这意思谁都听得明白。 “那女的长得很美吧!年纪大不大?” 柳虎还是压抑不住心头的好奇之心。 “人,那是长得非常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下巴还有一颗美人痣!”白会叹了口气,“可惜她的兴趣比一般的女人要大,我实在是应接不暇,要是再呆下去,非要被她榨成树干!” “哈哈哈哈!” 众人一并爆笑。 “白兄,要是接不住,可以带兄弟们去帮忙啊!” “做梦,你们以为她是风尘女子吗?人人都想去?” “那不会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吧!” “还真是被你们说中了,她是宫中的妃子!” “什么?妃子?” 众人惊呼。 “我靠,不会是金垣城吧!听说那里关了皇帝不喜欢的妃子!” “外面我没见过,但八九不离十!” “白兄,这,给皇帝戴绿帽,你是千古第一人啊!” “那是!”白会似乎不以为然,“皇帝老儿哪能满足得了她那需求!” 刘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说半天是司马钰啊! 难怪那么有钱? 这也太放肆了吧! 竟然到宫外找小白脸进去玩?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后来啊!我就呆在那个大院子里,这一呆就是一个月了!” “白兄,这一个月你都和她睡一起?” “那是,天天山珍海味,老子都吃腻了!” “那你怎么突然就还回来呢?” “这不是到了月事么?我总算能休息几天。” “哈哈哈!所以你就回来了?” “她本来是不让我走的,但是我说家有八十奶奶要照顾,她总算是让我出来,你看,这些,这些,都是她给的!” 白会说着,显然是摊开了一大堆物件。 众人齐声惊呼。 刘昭也猜到,肯定是数量巨大的金银珠宝。 看来司马钰在金垣城日子过得很舒服嘛! 一边找小白脸,一边还找人对付自己。 这绿帽子实在是太鲜艳了! 看来必须动她了! 那边接着在说着一些少儿不宜的话,楚兰一直紧紧的蒙着耳朵。 此时,两人也吃得差不多了! “我们走吧!”刘昭站了起来。 楚兰急忙站起,跟在刘昭后面下了楼。 第78章 公子,不要 此时已是晚上,刘昭想了想,回唐郸安排的房子,显然不可能,既然是客栈,就不如住一晚上再说。 “小二,结账!”刘昭从袖子里摸出一串铜钱。 一顿饭,吃不了多少钱! 而且财不露白,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唐郸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给刘昭的钱里,很大一部分是铜钱,除此之外,还有银子和黄金。 小二满脸堆笑的说道:“公子,一共八百文!” 刘昭把这一串铜钱放在桌上。 总的就一贯,小二只是用一把尺子搭了一下,把剩下的还给刘昭。 这个方法倒是简单。 真要是一个个的数,不知道数到何时。 “这里有客房没?” “有,有!”小二两眼放光,“我们这里有上好的客房,而且十分安全,两位要住吗?” “对,那就给我一间上好的客房,要安静!” 刘昭提了要求。 “好嘞!客官,这客房的钱要付么?” 小二说着看了看刘昭手里的铜钱。 “多少!” “看客官如此豪爽,就两千文吧!” 刘昭手里的铜钱是一贯,一千文,吃了八百文,应该不算便宜。 住店两千,那应该算是奢侈了! 刘昭手里就一贯铜钱,只剩下两百文。 随手掏了掏,摸出一个小银锭。 “好嘞!”小二急忙银锭递给柜台后面的人。 那人称了称,接着拿出一点碎银,算是找零递给刘昭。 “两位,请!”小二此时更加客气,带着刘昭从另外一扇门里走了进去。 楚兰已经很醉,走路踉踉跄跄,刘昭只得扶着她走。 此时还下着小雨,不过这客栈的设计确实不错,走廊很长,小二带着两人走了很远,才打开一间房门,让两人走了进去。 接着点上铜灯,便急速退出。 房间很大,看起来很豪华。 巨大的屏风后面是一张大床,看来小二知道楚兰是个男人! 不然怎么就一张大床呢? 刘昭笑笑,楚兰这样子,女扮男装,确实要让人看不出来也不可能。 何况她现在脸那么红,自己又扶着她。 小二要认不出来,才是怪事! 将楚兰扶到床边,楚兰已经处于半睡状态,靠着刘昭就睡了过去。 看着楚兰像个小孩一样的抱着自己,刘昭确实有些心疼。 将她放在床上躺着,自己也轻轻躺下。 脑海里一直萦绕着司马钰的样子,那么的可憎可恨。 此时脑海里,几乎都是如何对付司马钰的想法,可想半天也没有头绪。 自己虽然是储君,是太子,但由于此前刘昭的智力有问题,导致在宫中,并没有自己的根基。 唯一的根基就是刘衍,但朝臣却没有谁是自己的人。 但是,司马钰现在的行为,实在是不能再忍。 必须想办法尽快处理! 当然,必须处理得干净利落! “公子!你在想什么?” 楚兰却幽幽地说道。 “我在想你!” 刘昭笑着,抱住楚兰的身体。 “公子骗人!” 楚兰一下子抱住刘昭,浑身的火热。 刘昭瞬间忘记了司马钰的事情。 自己酒意上头,翻身就把楚兰压了下去。 “公子不要!” 楚兰叫了一声,不过哪敌得过刘昭的手法。 不一会便欲拒还迎。 战争持续了一个时辰,两人都精疲力竭,刘昭才起身吹灭油灯,便抱着楚兰缓缓睡去。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瓦片上,叮叮当当,一夜无话! 清晨,阳光透过暗黄的窗户纸照了进来,刘昭缓缓睁开眼睛,楚兰像个小猴子一样的蜷缩在自己的怀里,仍然睡得十分的安静。 外面一阵喧闹,有人大叫“死人了,死人了!” 楚兰吓得挣开眼睛,发现刘昭抱着自己,有些害羞。 刘昭却心里一沉,外面大叫死人,难道白会死了? 想到这里,急忙起身。 “我给你穿衣服!” 楚兰也急忙爬起来,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又拉被子盖住。 “不用了,我自己来!” 刘昭说着,快速把衣服穿好! 楚兰也急忙起床。 “你呆在这里,我出去一下!” 刘昭快速的束好头发,出门而去。 刚走出不远,就看到一群人围着,那里想必就是事发地点。 刘昭往人群中挤了进去。 一个水塘,看起来并不深, 水塘边躺着一个看起来应该已经没救的人! 但不知道是谁? 不过这问题不用问。 当然是白会! 一个大嗓门说道:“我就说不能发猛财,唉!否则死得快啊!” 这声音刘昭很熟悉,就是昨天晚上和白会说话的柳虎。 “怎么回事?” 有人问道。 “嗨!这小子发了猛财,昨天请哥几个吃饭,马尿喝多了吧!” 柳虎等人在喝酒之后就离去,白会一人开了个大客房睡觉,谁也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本来柳虎确实想把妹子送过来的,但喝到后来,白会醉得一塌糊涂。 也就没有将妹子送过来。 此时心里暗暗庆幸,要是送过来,那妹子这被子就彻底完蛋了! 有人上前摸了摸白会的鼻子:“这是死了很久了吧!” “肯定是马尿喝多了,想找水喝,结果就淹死在这塘子里啦!” 柳虎说完,转身走了。 “官府的人来了!” 有人大叫一声,其他人纷纷退开。 刘昭暗自叹了口气,回到客房。 楚兰已经梳洗完毕,安静地坐在床上。 “怎么了?” 楚兰看刘昭脸色不好看,似乎有些害怕。 “没事,有人在水塘淹死了!” 刘昭笑了笑,心头却在想,司马钰的手段果然毒辣。 白会听起来才二十岁,怎么会因为喝酒把自己在水塘淹死呢? 那必定是司马钰的人干的! 如果猜得不错,昨天晚上喝酒的人,都会因不明原因暴毙! “啊!淹死了!”楚兰显然有些害怕,“那我们走了吧!” 楚兰昨天晚上嘴里说着以前自己想去死,但现在听到又死人却又害怕。 “走吧!”刘昭下意识的摸了摸金牌,好端端的在口袋里。 很快,两人就从另一边走了出去。 刘昭并不想回宫。 刘衍放心自己在外面,当然不会不知道自己玩女人。 否则唐郸和马壮怎么会突然离开! 这是在试探,好听一点是考验。 那么自己回宫的时候,也不能空手而归。 带给刘衍的好东西,不是实物,而是见闻。 只要回去把在洛京城看到的东西,大大小小的如实汇报,那刘衍必然会十分高兴。 当然,玩女人这事虽然不能隐瞒,但必须一笔带过。 重点是洛京城的见闻,百姓的生活,还要有一些思考。 不过如何把思考变成汇报的主题,那得费些心思。 马屁是不可避免的要拍,表示自己的忠诚。 哪怕是自己的老子,也一样要忠诚。 但是又不能拍得太过,刘衍十分精明,不切实际地乱拍马屁,一定会起反作用。 总之,要让他高兴。 当然,作为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有点浮躁是必须的! 否则反而显得不真实了! 至于怎么回报,那是下一步的事情! 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洛京城转悠,能了解的东西,都了解一个遍。 第79章 嚣张的市令 外面艳阳高照,昨天泥泞的路上已经干了,刘昭不自觉地看了看鞋子,全是泥。 还好,商人的眼光是敏锐的。 就在不远处便有人吆喝着卖鞋子卖雨伞。 刘昭带着楚兰买了换掉,还顺便买了两把雨伞。 洛京的天气,下雨的时候像是冬天,晴起来像是夏天。 而此时正是夏天,出了太阳,那热度更不是非同小可。 感觉路面飘起来的都是热气。 天气晴朗,外面的人也很多。 其实女人也有,不过大多数都是妇女和小孩。 青春女子确实很少,偶尔有两个看起来年轻的,也是姿色平平,而且穿着极为朴素。 一些是做小生意的,大概就是卖一些日常用的针线。 也有一些买东西的,走路都很快! 虽然此时女人的限制不是绝对严格,但总体来说,女人在这个时代的地位也并不高。 刘昭看着很新奇,楚兰何尝不是。 两人就顺着街道到处乱走。 虽然都是土路,但街道纵横相连,横直都有,还有一些小巷。 两边都是用碗围墙隔起来的,好像是现代社会的小区一样。 总体上只要不下雨,单纯的逛街,感觉还行! 此时已是正午,火辣的太阳晒得地上冒烟。 空气中难免会有泥土的味道。 “哒哒哒!” 一匹快马疾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 嘴里大声喊着“市令到!” 话音刚落,就见到一辆牛车慢慢停了下来。 接着车上走下一个矮胖的男人。 准确的说是两个女人扶着一个男人走了下来。 刘昭看了男人一眼,瞬间想到一个词语:猥琐。 不过有些奇怪,怎么让带路的人骑马? 反而他自己坐牛车呢? 为了平稳? 那男人很胖,看起来似乎喘气都很困难,两个女人一边扶着他走路,一边给他扇扇子。 两旁的店铺中,瞬间涌出许多人,纷纷上前在胖子的面前点头哈腰。 “市令,到小店坐坐吧!” “市令,小店已准备好酒菜,就等市令您啦!” 一时间,市场里阿谀奉承之声此起彼伏。 市令看起来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市令?是个什么官?看起来很拽啊!”刘昭想到。 等众人说得差不多了,这才把手抬了起来,摇了摇。 “爷今天是来收税的,不是来吃饭的!” “收税?” 众人齐声带着惊讶的声音问道。 “不错,天中节已过,是时候该收下半年的税了!” 市令大声说道,带着不用质疑也不能反对的语气。 “不是到天中节过了才收吗?怎么提前了?” 有人嘟囔着问道。 “哼!什么时候收是我说了算还是你们说了算!” 市令显然有些不满,眼睛看向那个嘟囔的人。 嘟囔的人瞬间闭嘴。 谁出头打谁啊! “市令大人,这是朝廷定的吗?”有人小声地问道。 “谁,出来说?” 市令厉声喝了一声。 不过人群中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妈滴,不是朝廷定的,难道是你们这些刁民定的,让爷知道你是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市令恶狠狠地说道。 “公子,这人好凶!”楚兰不由得幽幽地说道。 “没事,和我在一起呢!” “市令,那税额怎么算呢?”一个中年人皱着眉头问道。 “税额与年初不变,限你们三天之内准备好钱,爷派人上门来取!谁要是不给老子面子,就别想在这城里混了!” “唉!”有人轻声叹气,不过什么话也不敢说。 确实,眼前这人有本事让他们做不了生意。 “还有什么问题的,爷就在这里,说说吧!” 市令说完,慢慢的扫了一圈眼前的人。 没有人敢吭气。 “很好,大家都没有问题,那就这样!三天后,乖乖地把税交上来,你们好过,老子也吃香的喝辣的!你们让老子难过,我让你们全家都难过!” 市令说完,转身搂着两个女人。 “走,爷带你们喝花酒!” 说完,坐上牛车就慢悠悠地走了。 剩下站在原地不停叹息的商人。 “什么世道啊?还要不要人活了?” 见市令走远,众人才大声地愤怒地说道。 “就是,陈四,要不我们去告官怎么样?” “告官有个屁用,朱市令本来就是那些狗官安排的,只怕你前脚还没到官府,后脚市令就杀到你店里啦!” “官官相护,天下乌鸦一般黑,忍着吧!” 有人叹息。 “要不我们反了?妈的,老子一年才赚几个银子,被这朝廷收去一半,老子不想活了!” “王三,小声点,要是让官府听到你的话,那你就死定了!” “死定了就死定了,老子现在就要造反!”王三身体看起来很彪悍,提着一根木棒敲击着地面。 “算了吧!你才二十多岁,反什么反?再说了,这到底是不是朝廷定的,也只有官府的人才知道!” “我呸!这要不是皇帝的主意,朱市令他敢乱收吗?”有人在旁边帮腔。 “你们都别说废话!” 此时,一个年纪较大的人走了过来。 “乌老爷!您也来了!” “收这么多税,我能不来吗?”乌老爷看起来也很不高兴。 “乌老爷,那怎么办?我们就这样任人宰割吗?” 王三不服气地说道。 “王三啊!孩子吃奶了吗?” 乌老爷盯着王三问道。 “爷爷,没吃!” “那就回去先让孩子吃上奶,年轻人,别冲动!” 王三有些脸红,不过却没走。 “你们想想,造反的下场是什么?” “大不了就是杀头,满门抄斩!”王三似乎满不在乎。 “年轻人,这个社会要是一不满就造反,那还得了?你死了不要紧,你的妻儿怎么办?左邻右舍怎么办?都跟着你去死吗?” 乌老爷语重心长地说道。 “乌老爷,那我们就这样任由官府的欺负吗?” “我看呐!这事就忍着吧!唉!我这是几十年的经验呐!当今的皇帝是不好,可比起以前的那些皇帝,那是好得多了!” 乌老爷叹着气。 “是啊!这皇帝的税,比以前确实也少了不少!” 有人附和。 “唉!算了吧!自古不与官斗,交税吧!不过就是提前而已,忍忍就过了!” 那人一边说一边劝旁边的王三。 “唉,想想也是,以前兵荒马乱,连做生意的时间都没有,现在至少还能做些生意!大不了我多杀几个畜生还债!”王三彻底动摇,提着手中的木棍走了。 其他人也跟着散了。 第80章 见闻 刘昭和楚兰随便听了两句,这些抱怨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带着楚兰走进了一个小饭馆。 这小饭馆比起昨天的客栈,那规模就小多了。 当然也就没有什么雅座。 总的面积就放得下几张小桌子。 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人。 “两位,吃饭么?” 老板很客气地点头哈腰地过来问道。 “当然!” “坐坐坐!” 老板急忙招呼而在坐下。 “两位,吃点什么?” “照着拿手的炒几个就行!” 刘昭懒得点菜,也不知道什么好吃! “好嘞!”老板说完,急忙跑到厨房准备。 很快,里面就响起了炒菜的声音,老板则提着水走了出来给两人倒水。 “你店里下半年要交多少税?” 刘昭趁老板倒水的时候,随意地问道。 “唉!别提了,十贯!” “十贯铜钱,那么高?” 刘昭看这么小的店,利润应该不高,半年就十贯,差不多等于十两白银。 “就是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板索性坐了下来,摇头叹气。 “这税是怎么算的?” 刘昭是真不明白。 “官府定的,十税一!” “十税一,那就是说你半年的收入有百贯钱?” 刘昭又觉得这税收也不算太高啊! “要有那么多,我做梦都要笑醒!”老板叹着气,“市令的派人来查税那天,正好下雨,店里人多,他们就说我半年能赚百贯!” “用一天的生意定税?” “就是,那大多数都是躲雨的,我两年也赚不了百贯!” “那你没有和对方解释吗?”刘昭又问道。 楚兰目不转睛地盯着刘昭,怎么问得这么细?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草民罢了,哪敢和人家讨价还价,何况又不是只有我一家,忍一天算一天!” 老板说完,站起来进厨房去了。 刘昭心里笑笑。 普通百姓就是这样,首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其次,只要自己还能勉强活下去,就绝不会强出头。 再次,只要不是很有钱,都不会有多余的后世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最后,只要不是被欺负得太狠,就打落牙活血吞。 所以,这样的百姓好管! 在这些时代,只要不是太过分,刁民还是很少的。 刘昭想到自己以后要继承皇位,这还真是好条件! 思考间,老板把菜上来,楚兰小心地把筷子递给刘昭。 刘昭犹豫了一下,想从身上掏出银针,但是四周人那么多! 那不明摆着自己怕人下毒吗? 倒不是担心别人的眼光尴尬,而是相当于不打自招。 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那不是想说明自己的来历有问题吗? 楚兰看出了刘昭的犹豫,小声问道:“是担心有问题吗?” 刘昭笑笑,楚兰很聪明。 “我先吃!” 楚兰这下不犹豫了,快速地就夹了些菜吃! 这让刘昭有些尴尬,也有些犹豫。 总的就是两菜一汤,楚兰吃了一些才说道:“应该没问题!” “好!”刘昭不想说感谢的话,其实这样尝也只能检验剧毒,毒药的量不够,或者慢性毒药,这样尝也没什么作用。 “吃吧!没事!” 刘昭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似乎也用不着小心翼翼的吧! 完全可以放松一点。 妈的,都怪在现代社会尔虞我诈的事情经历太多,不得不小心翼翼! 楚兰盛了一碗饭递给刘昭,这时,门口进来四个人。 老板见状,急忙招呼四人坐下。 “客官,吃些什么?” 难得有这么多人,老板满脸堆笑。 “好酒好菜,都上来!” 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大声说着,接着就是一锭银子丢给老板。 老板一看,这是有钱的主啊! 这银子少说也有五两,在这样的小店,那是可以随便吃啊! “子刚兄,此番自蜀地前来,收获必定不小吧!” 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捋着长长的胡须面带微笑的络腮胡。 “文长兄,别提了,一路上风餐露宿,担惊受怕,到了洛京,还要被官府再盘剥一番,所剩无几!” 刚才给银子的络腮胡苦瓜着脸说道。 “这是为何?” 另一人接着问道。 “云和兄,西蜀至此,行程三千余里,三位兄台应该知晓,单单护卫这一费用,就是这个数!” 子刚说着竖起一个巴掌。 其余三人点点头:“如今虽说天下太平,但盗匪仍然无处不在,若无护卫,恐怕蜀锦未出蜀境,就已易手!” “知我者,三位也!”子刚端起茶杯,双手拱了拱。 “那就算出了巨资护卫,那这批蜀锦到了洛京,价值也应翻百倍,子刚兄,获利仍然不菲吧!” 云和又问道。 “若依照去年,获利自然不错,只可惜今年,商税涨了!” “涨了?”三人异口同声。 “对,去年五税一,今年变成了二税一!小弟交了税,此刻已经捉襟见肘!” 子刚叹着气。 “那么高!为何?”三人似乎都有些不信。 “我哪敢问!”子刚叹了口气,“到了东市,这批货物又被压价,好不容易出了手,别说赚了,能不把裤衩倒贴已经谢天谢地!” “这世道,商人已无生存之道,还是安心的种田吧!”一直没有开口的一个方脸说道。 “本玉兄说得有理!”子刚点头,“此番回去西蜀,我已决心弃商从农,养家糊口则可!” “唉!世道如此,子刚从商难,我等三人穷酸,何尝不是如此!” 云和说道。 此时,老板快速地把菜端了上来,当然,少不了满满的一壶酒。 子刚快速地给几人倒上酒,便首先端起碗来,说道:“三位兄台,我孟子刚干了,感谢几位兄台多年的照顾!” 三人一起端起碗来说道:“子刚客气,若不是子刚多年接济,我三人恐怕早已无书可读!” “干了!” 四人说完,都干了一碗。 刘昭看了看,根据对话看得出。 孟子刚是个远方的商人。 而其他三人则是读书人,不过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起码都在三十以上。 四人吃了点东西,孟子刚接着说道:“我倒是羡慕三位兄台,满腹经纶,均有治国之才!哪像我,家父当年取名为文,字子刚,哪知道文却一点也不沾边!” “唉!”云和叹气说道,“说到这,家父当年为我取名顺,大名阮顺,哪知道一点也不顺!虽满腹经纶,却三餐难保,苦啊!我应改名为阮苦,字不顺才对!所以,名字越好,命越不好,宋文长,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云和兄,我名为华,字文长,张兄名石,字本玉,不过一代号而已,与名有何关系,切勿因名伤怀!” 宋华一本正经地解释。 “哈哈哈!”阮顺笑了起来,“据我所知,今年保举,你我三人皆为下上,前途依然无望,你还说这与名无关么?” “云和,这保举的事情,勿多谈,以免惹祸上身,喝酒喝酒!” 方脸的张石急忙劝阻。 “唉!我不说便是!”阮顺向四周看了看,“那今日不谈其他,只为子刚饯行,喝他个痛快!” “对,对!喝个痛快!” 孟文端起碗,与几人互相碰了碰,便又干了一碗。 吃了点东西,酒兴已经很浓。 几人便说起了一些荤笑话,不过好在店里人多嘈杂,也没多少人在意。 刘昭想不到几个看起来斯文的读书人,竟然也会喜欢讲这样的荤段子,正好吃得差不多,便和楚兰起身走了出去。 第81章 紧急回宫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楚兰有些走不动了。 “我们能歇歇吗?” “当然!” 刘昭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卖东西的地方。 脑海里想起,白会生活在这里,那么金垣城想必离这里不远。 一想到司马钰,心头顿时一沉。 必须从严从快做了司马钰,否则这些淫乱的事情,某天传出去,那自己这大景朝的太子,绿帽子天下闻名。 可惜此时身边仅有楚兰一人,怎么办? 几声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来到刘昭面前停了下来。 马背上下来一个人,说道:“公子!” 刘昭回头一看,是杨轲。 “你找我?” “是!”杨轲的后面跟着马壮。 还有一个侍女。 以及一辆牛车。 看起来牛车应该是附近找来的。 不然怎么可能和马匹同时到达。 “家里有事,让公子回去一趟!”杨轲说道。 “好!” 刘昭心头雪亮,司马钰的事,刘衍肯定知道了。 那白会被杀,很难说就是刘衍让杨轲干的。 楚兰顿时紧张起来。 “楚小姐,就会留香别院,公子意下如何?” 杨轲又说道。 “行!”刘昭看了看楚兰。 楚兰很聪明,什么也没问。 “你先回去!”刘昭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自己回去,到底什么时候出来,或者能不能尽快出来还是两回事。 “嗯!”楚兰说完,就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壮身旁的牛车。 “公子我们走!”杨轲拉过马来。 刘昭没有骑过马! 杨轲按住马背,扶稳马镫。 “公子上吧!” 刘昭不再迟疑,脚踩在马镫上,杨轲轻轻用力一托,刘昭便坐在了马背上。 杨轲接着上马。 “驾!” 马鞭抽出,马便飞快地冲了出去。 含章殿,刘衍看着匆忙赶到,一身都是灰的刘昭。 “这两天还好玩吧!” 刘昭刚行礼完毕,起身坐着。 “回父皇,唐郸花重金给儿臣买了一个女人,儿臣,儿臣这两天和那女人呆在一起!” 刘昭不敢有丝毫隐瞒。 刘昭点点头:“那女人很漂亮吧!” “是,父皇,儿臣很喜欢她,所以行为放肆了些,请父皇责罚!” 刘昭又起身跪了下去。 刘衍暗暗点点头:“起来吧!” “谢父皇!” 刘昭心头知道,刘衍是默许了自己的行为。 “这事唐郸已经和杨轲汇报过,那女孩子清白,你喜欢也是人之常情!” 刘衍的话里有两层意思。 一是玩女人没问题,前提是出身要清白。 二是唐郸会打小报告,要小心。 当然,也有一些警告刘昭的意味。 “谢父皇!” 刘昭心里明白,但嘴上也没说什么! “除了和那女孩子在一起,你有没有去民间走走?” “儿臣去了!”刘昭点头。 “见到了什么,和朕说说!” “儿臣在吃饭的时候听到一个事情!”刘昭毫不隐瞒地把白会的遭遇讲了一遍。 偷偷观察着刘衍的脸色。 刘衍的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 刘昭心里顿时就知道,这事刘衍早就知道! 很快讲完,刘衍又问道:“还有吗?” “还有,市令收税的事!” 刘昭拿不准这个事情刘衍知不知道,但自己却不敢有丝毫隐瞒。 这本身就是刘衍让自己去见识民间事情的理由。 “市令所说,你对这事怎么看?” 刘衍听完,也没多少惊讶的表情。 似乎这一切都习以为常。 “怎么看?” 刘昭脑海里飞转。 是对市令的行为怎么看? 还是对赋税的问题怎么看? “父皇,儿臣以为赋税有些重!” 刘昭小心翼翼地说道。 “为何?” 刘衍还是面无表情地问道。 “父皇,儿臣觉得赋税过高,百姓的日子艰难,便会对朝廷有些意见,不利于朝廷的稳定!” 刘昭不能说得太过,又不能不说。 “儿子啊!看来你这一趟去民间,也算没有白去!”刘衍这下倒是赞许地点点头。 “是,父皇!” 刘昭心头一喜,听这意思,那自己还能再去! “朝廷自有朝廷的税制,本来是十税一,只是具体的收税方法,到了下面,他们又想了自己的办法!” 刘衍看着刘昭说道。 刘昭没有接话。 “就你说的那市令,不过是这大景朝所有小吏中不起眼的一个,并不奇怪!” “是,父皇!” 原来刘衍心里都知道! “但是,儿子啊!你要知道,这大景朝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别的不说,就这北部、西部、南部边境的异族造反,就是本朝最大的开支!” “是,父皇!” “还有其他用钱的地方,你以后慢慢学习和了解,就会知道的!” “是,儿臣会好好学习!” “自古以来,贪官污吏都不少,你以为父皇不知道吗?” “儿臣不敢!” “大景朝幅员辽阔,要治理好这天下,你以为应当如何做?” “这是考我吗?未免也太急了吧!你儿子才正常没多长时间啊!” 刘昭在心里腹诽。 既然问了,又不得不答。 “儿臣以为,只要选拔些清官好官,就能治理好!” 这话说的当然没有问题,也给了刘衍发挥的余地。 刘衍点点头:“你说的也有一些道理,只不过,这朝廷若都是清官能吏,只怕你父皇这皇位,岌岌可危啊!” “啊?父皇,怎么会这么说?” “有的事,要靠清官能吏做,有的事,却要靠贪官污吏做!” 刘衍猜想刘昭肯定不能理解,又接着解释。 “清官爱名,办事循规蹈矩,怎么治得了那些刁民?怎么收得了税收?你懂吗?” “儿臣,儿臣不太懂!” 刘昭觉得刘衍说得确实有道理。 鬼还怕恶人呢! 何况是这个时代的百姓! “何况有些清官,沽名钓誉,清而无能,难以成事,倒不如那些贪官恶吏!” “就那市令来说,你看到的是一个恶吏!那些小商贩,是善良的百姓!是不是这样?” “是,父皇!” 刘昭已经隐约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想想,要是没有那恶吏,那些商贩能轻易地交税吗?换做是你,你要怎么办?” “儿臣,儿臣觉得要和他们讲道理!” 刘昭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对付这些所谓善良老百姓,讲道理他们才不会听! 但在刘衍的面前,这是最容易忽悠的借口。 “这就是我让你去民间见识的另一个目的!”刘衍叹了口气,“你看到的是一群善良生计难以维持的老百姓,但市令看到的是一群自己赚钱却不想给朝廷纳税的商贩!” “是,父皇! 刘昭觉得这话有些道理。 第82章 传授经验 刘衍深呼吸了一口气。 “市令若是不凶,商贩便不会交税,他们不交税,这大景朝就没有钱,什么事都做不了!” “是,父皇!但是,那市令肯定中饱私囊!不是给朝廷抹黑吗?” “无利不起早!没有中饱私囊的机会,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甚至是拼命的去干呢?你说是吗?”刘衍嘴角带着些许笑意问道。 “是,只是儿臣,还是不太理解!” “你毕竟还年轻,有些经验,是靠慢慢积累的,今天我和你说的,也仅仅只是我的一些经验而已!” “父皇,儿臣一定会记住!” “你是不是觉得如此恶吏,给朝廷抹黑了,要是激起老百姓造反,那怎么办?你想过吗?” “儿臣,儿臣没想那么多!” 刘昭可不愿说这事有可能。 而且久而久之,可能性极大。 “朝廷税制,税率多少,什么时候收,怎么收,都是有定法的!市令要提前收,那是他自作主张,确实是违背朝廷税制的!要是激起老百姓反感,甚至起来造反,只要把市令砍了,老百姓就满意了!” “老百姓看到他死了,就泄了心头之恨!也就不会痛恨朝廷!” “而且,市令贪墨所得,还可以查抄归公!” “是,父皇!”刘昭心里当然知道。 和珅跌倒,嘉庆吃饱的道理自己也懂! “所以,儿子,你记住,朝廷要制定合理的礼法让老百姓知晓,并让老百姓读书,学会遵守礼法!要通过读书,让老百姓知道朝廷的好!知道皇帝的好!” “同时,也要默许贪官恶吏的存在,他们是朝廷的爪牙,百姓欺软怕硬,他们才能镇压!” “他们也是朝廷的屏障,要是惹得民怨沸腾,杀他们最能让老百姓解恨!杀贪官的皇帝,百姓都知道是个好皇帝!” 说到这里,刘衍停了下来。 伸手捂了一下胸口,咳嗽了几声。 “父皇,你没事吧! 刘昭急忙跑过去给他捶背。 刘衍的脸色有些不好,喝了一口水说道:“没事,老毛病了!” “儿臣去叫御医!”刘昭心头确实有些慌张,这不会是心脏病吧! 要是此时挂了,那自己就麻烦大了。 “不用,喝点水就好了!” 刘衍制止了他。 “今天说的,你要记住,做皇帝,要懂得百姓要什么,怕什么!官吏要什么,怕什么!” “儿臣,儿臣还是有些不解!父皇,能和儿臣说清楚吗?” 刘昭顺坡下驴,一边给他捶背,一边问道。 “百姓要命,贪生怕死,欺软怕硬!非恶吏不能治他们!贪官要钱要地位,怕死怕失去权势;用金钱和官职诱惑他们管好地方;清官要名誉,怕污名!最后用他们来治贪官恶吏!” “那清官呢?”刘昭问道。 “清官喜欢名,就多给他们加官,越大越好!若是能给他们配享太庙的至高荣誉,那他们就会死不足惜的干!” “但,他们要是不听话呢?” 刘昭试探着问道。 “那就丑化他们,贬低他们,羞辱他们!他们就怕了!” “是,父皇!” “所以,治国,清官贪官要兼而用之!切记,不要让他们一家独大!” 刘昭不知道刘衍今天怎么感性的说了这么多话! 心头确实有些感动! “唉!自从去年我出事以来,我一直担心这大景朝的将来怎么样!” 刘昭心头一惊,难道刘衍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啊! 千万不要,时候未到啊! “如今你好了,父皇欣慰得很!” 刘衍被刘昭轻轻地捶着背,似乎也很享受。 “可是,我总担心哪天真的倒下,你能不能掌控得了这天下?” “父皇,不会的,不会的!父皇肯定长命百岁!”刘昭急忙安慰。 瞬间又觉得这词语不对! 刘衍叹了口气说道:“人人都叫我万岁,其实我还真是希望能像你说的,长命百岁就行了!” “父皇,御医看了,是什么问题?”刘昭大着胆子的问刘衍去年的病是什么病? “御医说,那是阴虚阳亢,气血太盛,所以冲入头脑,以致昏迷!” “严重吗?”刘昭实在是不知道阴虚阳亢是个什么鬼? “我也不知道,最近感觉又有些头晕!去年也是在这个时候!” 刘衍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会是高血压吧!”刘昭猜想。 这症状和御医的说法有点像。 但自己也不敢说什么! 何况在这个时代,也没有好的治疗方法! 最多就是不喝酒,少吃肉! 但这些基本的道理,御医应该会说吧! “所以父皇该说的,要和你说说,该告诉你的经验要告诉,有备无患!” “原来是这样!”刘昭心头放心了一些。 高血压很危险,但看刘衍现在的样子,只要饮食控制,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不要你以后雄心壮志,开疆拓土,我只要你继位之后,好好经营好这个天下就行!” “儿臣,儿臣一定做到!” “趁现在我还有些时间和精力来帮你剔除那些潜在的危险,要是哪天你真的继位,也能够快速理政!” “父皇,儿臣不太明白!” 刘昭心里吃了一惊。 刘衍这像是在安排后事,难道他有预感么? 这怎么办? 尤其是镇北王和宋王,对皇位明显虎视眈眈! 刚想到这里,刘衍又说道:“你的皇叔,我已经让他去他的封国,没有诏令,不准进京!” “啊!”刘昭的手瞬间停了下来。 自己出去两天,宋王被赶出洛京了? 宋王的封国在哪? 那不是放虎归山吗? 刘昭看不懂刘衍的做法了! “我又让安顺王、邑阳王去了北方,协助镇北王抵御北匈!镇北王年纪大了,迟早也要解甲归田!” 这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你的皇叔,在南方和靖南王一起,帮助靖南王平息南夷作乱!你可知道父皇这么做的用意!” “儿臣知道!”刘昭也不想隐瞒,“父皇是担心他们来抢儿臣的太子之位!” “不错,以后啊!镇北王远在北方,宋王远在南方,但愿他们别在觊觎你的位置!” “是,父皇!” 刘昭心头有些骇然,刘衍办起事来,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啊! “但是,父皇镇北王手握二十万重兵,要是他造反怎么办?” “你能这样想,很不错!”刘衍微微点头。 “镇北王在乎的是宋王,宋王在乎的是皇位!而今宋王和靖南王在一起,镇北王也不敢轻举妄动!” “父皇英明! 刘昭理解了刘衍的做法。 第83章 不可妇人之仁 “但是,父皇也要你记住,你皇叔,毕竟和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只要他安分,你也不要为难他!” “是,父皇!” “生在皇家,自古以来,便没有亲情,但是最近我常常梦见你的祖母!” “祖母?”刘昭可一点印象也没有。 “虽然她老人家早不在人世,但每每想起那些年她为了我受的那些苦,我就感动得掉眼泪!” “是,父皇!” 这倒让刘昭瞬间也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父母,也不是为自己操劳么? “你皇叔小时候和我其实挺好,要是你祖母没那么早离世,你皇叔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祖母离世前抓着我的手说,以后要是你皇叔犯错了,我可以打他,罚他,却万不能杀了他!” “我是答应了你祖母的,这些话你皇叔也不知道!否则只怕他以此为依仗,反过来要挟我!” “今天我却不得不告诉你,是希望你也记住,以后你皇叔只要不觊觎这皇位,哪怕他玩,他贪,他横,你都不要杀他!” “是,父皇!” 刘昭真的觉得刘衍是个不错的好父亲,好儿子,好哥哥! 如此率直的和自己说这些,足以见他的真性情! “父皇就你一个儿子,也用不着猜忌你,父皇也相信,你不会糊弄父皇,对吧!” 刘衍突然又问道。 “父皇,儿臣发誓,绝不做对不起父皇的事情!” 刘昭急忙表态。 “我想啊!那佛祖神通广大,附你的体,来接我的位子,是不是他知道我也到时候了!” 刘衍长长叹息一声。 “父皇,绝不会,父皇这么年轻,起码,起码还可以再当五十年皇帝,到时候再传给儿臣不迟,儿臣宁愿当你的好儿子,也不愿当皇帝!” 刘昭感觉自己真是发自肺腑,此时自己太需要刘衍的支持了!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也别激动!皇位受命于天,有多少天命,那也是上天说了算!” “父皇,既然是天命,我认为天命就是父皇还要当五十年的皇帝!” “算了,你这样说,父皇心头也高兴!但眼下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快刀斩乱麻!” “是,父皇!” “现在,那眼下要急着解决的事情,你想过没?” “父皇,是要取得这些大臣的信任么?”刘昭试探性的问道。 “错!”刘衍否认,“朝廷还是地方,这些个大臣,无论是清官能吏,还是贪官恶吏,要治他们,不容易,但也不难!” “儿臣忐忑,不知道该怎么治理!” “那些,你现在不用操心,记住我刚才和你说的事情,你现在应该解决的事情,是太子妃的事情!” “太子妃?”刘昭心头颤抖了一下,刘衍叫自己回来,这才是大事吧! “儿子,自开天辟地开始,女强男弱,都是超纲败坏的原因!” “儿臣,不太明白!” 刘昭心里当然清楚,高中历史和大学的通史也不是白学的。 “女人冲动、狭隘,你记住,为小民,听妇人之言并无不可,为人君,妇人之言,切不可听!” “是,父皇,儿臣谨记!” 刘昭心里却有些疑问! 那你怎么那么相信祖母的话? 还有之前提到的真实刘昭母亲柳荇的话呢? 心头想着,嘴上却半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以前父皇让你娶她,除了指腹为婚的荒唐事外,也不过是看中她行事彪悍,又有齐国公辅助,可助你镇压群臣,稳固朝政!” “如今看来,此女不只是彪悍,还是荒唐!” 刘衍说着,声音提高了许多。 “以前你被前世孽缘困扰,不谙世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今你已启智,如此悍妇,再为太子妃,实在是荒唐至极!” 一听这话,刘昭心里彻底放轻松了! 自己还想办法对付司马钰,这,刘衍早就想到要对付她了! 那不是更好么! 正想到这里,刘衍又接着说道。 “太子妃在金垣城淫乱的事,你在外面的时候,已经听说了!” “是,父皇,儿臣也猜想,那就是金垣城!说的人,就是司马妃!” “不错,想不到这恶妇,不但彪悍,还如此荒淫无耻,你以为该怎么办?” “儿臣要废了她!”刘昭此时不再隐瞒。 刘衍此时发问,肯定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为什么?何不如直接赐死?” 刘衍反问。 “父皇,儿臣心想,她毕竟是儿臣的太子妃!而且,齐国公那里恐怕!” 刘昭说了一半,刘衍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就是父皇今天要告诉你的另一个道理,为人君者,千万不要妇人之仁!回去坐着吧!” “是,父皇!”刘昭快速走回去坐了下来。 刘衍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也是为自己着想! 不过似乎前后也有许多矛盾之处! 但管他妈的! 这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难道,司马钰已经被赐死了么?” 心里猛然想到。 “司马北,他不过是你的臣子,你可以顾及他的感受,也可以忽视他的感受,养了如此可耻的女儿,他没有羞愧而死,就已经是朕厚待他了!” 看来此时刘衍对司马北的态度,因为司马钰的原因,已经完全厌恶。 “是,儿臣明白!儿臣并不惧他!” “父皇今日让你回来,就是有一个事情让你亲自去办!” “请父皇明示!” “你即刻同张洪、杨轲前去金垣城,由你亲自下旨,赐死太子妃!” “啊?我亲自去?”刘昭是发自内心的叫了出来。 刘昭感觉自己有些紧张,心也跳了起来。 饶是自己几十年的脸皮,在此刻还是按耐不住的紧张。 “怎么?不敢吗?”刘衍沉声问道。 “敢,儿臣这就去!” “行,快去快回!别忘了,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还在等着你!”刘衍点头。 刘昭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杨轲张洪早就做好准备,带着数十人,快速赶往金垣城。 “那个女孩子还在等着我?刘衍是什么意思?” 一路走,刘昭一路在思考。 可能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忽而觉得刘衍对自己真好!真性情! 忽而又觉得他似乎有所保留,多少有些敲打的意味! 是自己想多了吗? 第84章 赐死司马钰 金垣城,司马钰依然十分享受地躺在椅子上。 身边依然跪着四个仅仅穿着一点裤子的秀美男子。 白会被杀,司马钰也是十分无奈。 身边四个小生,虽然英俊,但没有一个有白会的长处。 要不是白会出去管不住嘴,司马钰还真舍不得杀他! 一声急促的声音传来:“娘娘,奴看到远处有大量马匹朝着金垣城冲来!” “什么?大量马匹?看清楚是谁吗?”司马钰立即站了起来,系好胸前的带子。 “奴婢没有看清,阵仗很大!” “难道是父亲来看我,让我回东宫去吗?” 司马钰瞬间就有些激动! “可能是吧!也只有齐国公才有这么大的排场!” 小黄门附和着说道。 “赶快给本宫更衣,本宫要亲自去宫门迎接父亲!” 司马钰说完匆忙走回寝宫。 四个英俊小生立刻跪倒在地。 “你们都去躲起来吧!没有娘娘的召唤,谁也不许出来,否则杀了你全家!” “是!”四个小生说完,爬起来快速跑了。 司马钰很快换了衣服,已经打扮成一个贤妻的样子,在侍女的搀扶下朝着宫门走去。 小黄门快速地打开门,并指挥着其他宦官提着水从宫门口撒了出去。 宫门口的泥土被压了下去。 一块红地毯铺了上去。 司马钰看了看,心想一会见到父亲,就跪在这红毯上大哭一场再说。 片刻,马蹄的声音传了过来。 当先的是杨轲! “杨叔叔!”司马钰叫了一声。 “太子殿下驾到!”杨轲大叫一声,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司马钰的喊声。 “什么?” “太子殿下?”司马钰瞬间懵逼,但脑子反应还算快。 立刻在红毯上跪了下去。 张洪首先下了马,又赶快招呼正在下马的刘昭。 “太子殿下有旨,请太子妃回宫接旨!” 张洪的声音很尖,也很刺耳。 司马钰觉得脑袋嗡嗡的,站不起来。 “将太子妃扶回宫内!” 张洪厉声喝道。 几个跟来的小黄门连拖带拉,把司马钰拽着拖进了宫门。 “殿下,请!” 张洪小心地扶着刘昭。 怪不得司马钰不想呆在这里,这里的环境确实不好。 就在门外,全是泥土,没有用石头铺成。 进了门,里面倒还不错,有房子,有花园,还有亭子,走的路也用石头铺成。 和外面截然不同。 “司马钰接旨吧!” 刘昭看着跪在地上,像一大块肥肉的司马钰。 心头实在是恶心! “臣妾接旨!” 司马钰磕头说道。 “司马钰,本宫奉父皇旨意,此次前来,赐你白绫一道,领旨吧!” 刘昭不想说废话。 “什么?赐我白绫!” 司马钰头一晕,倒了过去。 “将她泼醒!” 刘昭皱着眉头。 不会就这样被吓死了吧! 那也无所谓了! 死了就行! 不过小黄门已经提水来泼了上去。 司马钰还是醒了过来。 “太子,太子,你饶了我吧!” 司马钰此时伏在地上求饶。 “张洪,将白绫给她!” 刘昭当然不为所动。 “太子妃,接旨吧!” 张洪提着白绫走了过去。 司马钰哪里还有力气来接,彻底瘫倒在地。 “杨叔叔,我要见父亲,我要见皇上!我有什么罪?” 可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只能在嘴里哼着。 杨轲什么话也没说,冷冷地看着她。 刘昭也没说,此时不是和你讲理的地方。 没有必要! “扶好太子妃,请太子妃上路!” 张洪说了一声,带来的两个小黄门把司马钰拖了起来。 “白痴,你杀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司马钰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瞬间又发起脾气来。 “张洪!”刘昭怒喝一声。 “太子妃,上路吧!” 张洪吓得一个冷战,把白绫套在了司马钰的脖子上。 嘴上硬,心里着实害怕,拼命挣扎。 眼睛死死地看着刘昭。 “太子妃,安心上路吧!” 张洪说完,示意两个小黄门用力。 两个小黄门左右一拉,司马钰抖动了一下,喘不过气来。 嘴里呜呜直叫。 不过两个小黄门使劲拉着白绫,顷刻间,司马钰便不再挣扎,身体就彻底瘫了下去。 张洪上前探了探司马钰的鼻息,显然已经断气。 “殿下,太子妃已上路!” “行!” “殿下,不知如何处置太子妃遗体!” 张洪又试探性地问道。 “张洪,本宫警告你,这里只有罪女司马钰,没有太子妃!” 张洪一口一个太子妃,实在是让刘昭听得窝火。 “是,殿下,如何处置罪女遗体!” “哼!你这在考本宫么?” 刘昭继续冷冷地说道。 “殿下,奴婢不敢!” 张洪不知道刘昭为什么发脾气,吓得磕头。 “本宫旨意已完成,现在回宫!” 刘昭说完,转身就走。 意思很明显,这是你们宦官该干的事! “是,殿下请!” 张洪感觉这太子变好之后不容易伺候啊! “中官,那我先送太子殿下回去,这里就劳烦中官你处理!” 杨轲说道。 “是,杨大人,路上小心!” 张洪心里苦啊! 这不仅仅是处理司马钰的事。 还有金垣城里面的宦官侍女,是杀还是留,太子怎么想? 他不敢去问! 只能去猜! 刘昭刚出门。 张洪立刻站了起来。 “宫里活物,全部随太子妃,不,随罪女上路!” “是,常侍!” “大人,饶命啊!” 跪着的侍女和几个小黄门没想到是这样的下场,急忙求饶。 一时间哀嚎起来! 张洪却脸色一冷:“动手吧!” 话音一落,留下来的几个侍卫抽刀出来。 惨叫声中,金垣城里的侍女和小黄门全部被杀。 “里里外外,全部清理干净!” 张洪很满意,带人里外搜索了一遍,在柴房找到四个瑟瑟发抖的英俊小生。 “上路吧!” 张洪毫不手软,这四个小生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就见了阎王。 不留活口!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秘密! 才能保住皇家的脸面! 一切处理完毕,留下几个人处理后事。 张洪又骑马快速返回。 金垣城处理好。 那东宫呢? 务必要一起处理好! 否则太子肯定不满意! 难伺候啊! 第85章 胡萝卜加大棒 刘昭刚回到含章殿门口,就看到坐在里面的司马北! “参见父皇!” 刘昭不知道刘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和司马北说了吗? “回来啦!”刘衍点点头。 “参见太子!” 司马北起身打了个招呼。 “齐国公好!” 刘昭随意地回答,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太子,说说你刚才做的事吧!”刘衍正襟危坐。 “是,父皇!” 看来刘衍还没和司马北说。 司马北情绪稳定,应该是不知道这事! 保密工作做得不错! “启奏父皇,儿臣方才与中领军将军杨轲和中常侍张洪去了金垣城!” “去了金垣城?”司马北的脸抽动了一下。 司马钰没有跟着回来。 那太子显然不可能去让司马钰回东宫的! 心想要遭! “身在金垣城的原太子妃司马钰,不守妇道,从金垣城外购买小厮淫乱,实在是罪大恶极!儿臣已经将她赐死!” 刘昭一口气说完。 司马北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双手扶住椅子。 “子闾,太子说的,你听清楚了吗?” 刘衍看着脸如死灰的司马北。 “陛下!”司马北颤抖着站了起来,“陛下,臣万想不到瑾瑜她竟然如此可恶,太子赐死她,留她全尸已是恩德,臣感激不尽!” 说完快速地走出去跪了下去。 不司马北不敢,也不能问! 除了接受,还能怎样? 想不到皇帝竟然一点余地都不留! “子闾啊!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起来吧!坐着说话!” 刘衍嘴角笑了一下。 “陛下,罪臣不敢起来!” “为何?” “罪臣教女无方,给殿下抹黑,实在是罪该万死!” “你虽然教女无方,但此次瑾瑜淫乱之罪,与你无关,起来吧!” “陛下,瑾瑜罪无可恕,但毕竟是臣的女儿,臣实在是难辞其咎,臣请辞去一切官职,自请流放西北!” “子闾,你与朕相交数十载,朕不怪你就是,西北风沙大,你受得了,恐怕金玉那身子受不了!” 金玉是司马北小儿子司马锦的名。 “陛下,那是罪臣活该!” “行了!太子,将齐国公扶起来!”刘衍指示刘昭。 “是,父皇!”刘昭起身拉着齐国公的胳膊,将他拖起来坐在凳子上。 司马北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殿下,殿下,老臣罪孽,殿下赐死瑾瑜,也请赐死老臣吧!” 司马北又转向刘昭。 刘昭没有说话,这老东西,此刻自己有资格给你赐罪吗? 还赐死,你脑袋被大门夹了么? 玩我? “子闾啊!太子是奉旨前去的,你也就别为难太子了!” “皇上,臣不敢,臣一时嘴拙,说错话!” 司马北才发现自己说得有些过。 不过心里对刘昭确实是怨恨至极。 “还有一事,朕忘记告诉你了!” “陛下,还有什么事?” 司马北心头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硬着头皮问道。 “宋王昨日一早也启程去了宁南,香玉和两个孩子也一起跟着去了!” “是,陛下!”司马北感觉自己支持不住了,皇帝竟然两天时间解决了自己的两个女儿。 一个赐死,一个流放! 而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要杀自己了吗? “如今,也只有金玉陪在你身边,金玉十五了吧!” “是,陛下!虚岁十六!”司马北全身控制不住地抖动,难道自己的小儿子也要被杀吗? “可有意中人了?” 刘衍问得很轻松。 “回陛下,没有!” “哦?这年纪也不小了,你就没张罗下么?” “陛下,金玉从小性格懦弱,至今还未开窍!所以臣还没有为他物色!” “也好!那就再过几年吧!好好读读书,以后也好为朝廷效力!” “是,陛下!臣一定教导他忠心卫国,誓死效忠陛下!” 为朝廷效力,刘昭也不知道刘衍到底在想什么! 胡萝卜加大棒么? “很好,你既然如此说了,那朕今天封他个爵亭侯!十八岁以后再入朝做官吧!” “陛下,这,金玉无功于朝廷,万万不敢接受!” “朕已经开口了,你还让朕收回不成?今日时候不早了!明日你带他进宫来谢恩吧!” “是,臣叩谢陛下!” 司马北又走出去谢恩。 “行,那你先回去吧!朝中还有许多大事需要你参谋!你可要好好琢磨琢磨!” “是,陛下!臣告退!”司马北站了起来。 又对刘昭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等司马北彻底走远,刘衍才又说道:“今天你劳累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父皇!”刘昭说完起身要走。 “等等!”刘衍似乎想起什么,“我看此次你出去颇有些收获,明日你仍然和马壮出去走走!” “是,父皇!”刘昭心头有些紧张,刘衍还让自己出去浪? “对了,你在宫外,生活起居也不方便,去带着那个女孩子一起走走吧!” “谢父皇!”刘昭真是大喜,刘衍真是让自己出去浪啊! 刘衍点点头,目送刘昭出了门! 管她是谁,若是生下个皇孙,那就让她进宫! 回到东宫,一个没有见过的小黄门老远就跪了下来。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刘昭瞟了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王平!” “从哪来的?” “奴婢老家在齐阳!” 齐阳? 刘昭倒是心里一动。 “本宫问你从哪个宫过来的?” “回殿下,奴婢是从长秋宫过来的!” “皇后那里?” “是,殿下!” “很好!”刘昭知道,柳芷还真是关心自己,安排了自己的人来。 柳芷年纪小,没有太多心计,出发点确实是为了刘昭的安全。 刘昭倒也没有去猜忌! 受灾门口的两个宫女也换了,孟圆圆没在。 刘昭没有去问,而是进了寝宫。 门已打开,一股新鲜布料和新鲜家具的味道传了出来。 “殿下,宫里的东西全部都换了!” 王平小心地说道。 “做得好!” 刘昭转着看了看。 宫里已经焕然一新,所有与司马钰有关的东西全部都已经处理。 看来这是张洪干的! 这家伙揣摩人的心理还真是不错! 家具全部是实木家具,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木头。 大床上铺着黄色的被子,刘昭刚要躺下。 “殿下,要沐浴吗?” “当然!”刘昭觉得自己全身都是灰,立刻站了起来。 两个侍女早在浴室伺候着,刘昭真的很累。 坐在铜制的浴缶里,享受着侍女的揉搓。 刘昭从未觉得如此的放松! 这也是穿越以来最安心的一次! 第86章 又逛街 清晨的阳光特别美好,刘昭又特意跑去和刘衍告诉自己要出宫。 刘衍当然让他随便去,唯一的变化,马壮另有任务,让刘昭自己去。 刘昭很无语,昨天说好马壮和自己去的,竟然突然有事! 不出意外,肯定是刘衍故意的! 目的呢? 大概是想让自己独自行动,试探自己的实力! 好吧! 那就试试吧! 出了门,一个人就按照记忆里的构图前进。 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到了留香别院。 大门口有几个侍卫,看来这里的安保十分严密。 楚兰坐在屋子里,一个人呆呆的出神。 “公子,你来了?” 丫鬟在门外看到刘昭,急忙招呼。 楚兰一时高兴得站起来,打开门。 刘昭走过去,楚兰这才轻轻地关上门。 “看见我那么高兴!” 刘昭看着难以掩饰喜悦之情的楚兰。 楚兰毕竟才十六岁多一点,满脸羞红。 “才不是!” 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但被刘昭轻轻一拉,就坐在了怀中。 伸手抱住刘昭,心跳的声音清晰可见。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楚兰的声音里似乎有些抱怨。 “怎么会呢?” 刘昭笑笑。 不过说的也是实话,要不是刘衍让自己出来,那自己显然也出不来。 “嗯!”楚兰使劲抱着刘昭。 刘昭有些冲动,这年轻身体真是经不住诱惑。 “公子,不要!” 楚兰感觉刘昭又要放纵,急忙挣开。 “好吧!那我带你继续出去逛街如何?” “好啊!” 楚兰十分高兴。 “那就换衣服吧!” “换衣服?”楚兰瞬间明白过来。 出去逛街还是要自己换男人穿的衣服吗? 不过没有问,而是快速地走进房间,把刚好晒干青衣小帽又重新换上。 “你真好看!” 楚兰没有说话,害羞的低下头。 “走吧!” 刘昭拉着她的小手出了门。 看到有丫鬟和外人在,楚兰急忙放开。 “公子去哪?” 唐郸显然早就安排人服侍。 “去东市!” 刘昭对东市特别感兴趣。 倒不是非得要去调查那个市令的事情! 而是那地方的相对繁华的商业区,自然能见识的东西更多。 “是,公子!” 颠簸了一个时辰,终于又到了昨天的地方。 几乎就在原地! “你们回去吧!” 刘昭可不想有人跟着自己。 “是,公子!”跟来的人快速离开。 “现在我们去哪呢?” 楚兰小心翼翼的问道。 又回到昨天离开的地方,楚兰感觉有些奇怪。 “到处走走看看吧!” 刘昭环顾四周,没有首饰店。 看楚兰身上并没有什么好的装饰品,既然是自己的女人。 尤其是自己穿越来的真正的第一个女人。 谢婵不算,那是刘昭的! 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嗯!”楚兰点头,跟着刘昭的脚步,走了出去。 转了几个弯,看到一个显眼的名字:金铺。 简单明了。 字体苍劲有力,却好像是用金属镶嵌而成,牌匾有些苍老,看起来很有年头。 不过材质应该不错,那字苍劲有力,似乎还是出自名家! 这大概就是老字号吧! 刘昭和楚兰走了进去。 “两位是要当呢?还是要买?” 伙计很客气,看了看两人。 在店铺里边,还有一男一女! 那女的却没有穿着男人的衣服,甚至还贴着那男人。 “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伙计很客气。 男人拿着首饰,主动拉着女人的手离开。 这让刘昭开了眼界。 自己也没必要让楚兰女扮男装啊! 这社会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封闭吧! 于是轻轻摘下楚兰的帽子,楚兰“呀”地叫了一声。 怎么要突然拿了帽子呢? 伙计也呆了一下,这是女扮男装啊! “买点首饰,别穿这衣服了,一会买一点新的!” “那不行!” 楚兰显然有些抗拒。 “我说可以就可以!先看看首饰吧!” 刘昭不容分说,拉住楚兰的手在柜台上看了起来。 伙计的嘴巴张开就合不拢,这男扮女装的女人实在是太好看了吧! 还这么明目张胆地牵着手,这是哪家的大公子啊? 看起来不像刚才那两人啊! 那明显是风尘女子和第三人啊! 这! 伙计不敢想太多! 难道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是么? 太可惜了! 但显然这不是自己应该思考的问题。 “两位,需要什么?”伙计满脸堆笑,他只看了一眼刘昭的衣服布料,就知道刘昭绝对是有钱的主。 还能带着女人在外面跑,那就是绝对的大户人家。 非富即贵! “看看!”刘昭点点头,和楚兰在柜台边站了下来。 此时没有玻璃,所以饰品都摆在一个柜子里。 不过老板显然也有自己的安全措施,所有的饰品都用一根很牢固的绳子拴着。 绳子上还有锁,单独锁着饰品。 想要偷,几乎不可能。 楚兰睁大眼睛看着柜台里的饰品,有些眼花缭乱。 柜台后面一张椅子上,一个中年人好像没有看到有人上门,闭着眼睛,好像是在养神。 刘昭看着这些饰品,虽然这时代并不发达,但饰品也很精美。 楚兰看了许多,心头怦怦直跳,心里知道这些东西都很昂贵,所以也不敢开口。 “看上什么,尽管说!” 刘昭鼓励道。 “这个!”楚兰指着一个银质的发簪说道。 女人要盘头发,发簪必不可少。 其实在这个时代,男人也一样不可少。 只是男人的打扮显然没有女人的那么花哨。 刘昭头上的发簪,刘昭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大概是玉的吧! “多少钱?” 发簪看起来不错,样式也还行,刘昭问伙计。 “五十两白银!” 伙计爽快的回答。 “拿出来!”刘昭掏出一锭金子。 伙计的眼睛放出了光,这一锭金子大致相当于二十锭银子。 从身上拿出钥匙,很快把发簪取了下来,小心地递给刘昭。 刘昭接过来说道:“戴上看看!” 楚兰一时脸红,盘了盘头发。 刘昭便将发簪在楚兰的头上插了上去。 果然好看多了。 为什么女人从古至今都喜欢打扮,确实,人靠衣装马靠鞍! 楚兰戴上发簪,配着那乌黑的长发,瞬间感觉形象就更上一层楼。 “不错!”刘昭笑盈盈地看着楚兰,“再看看耳环和首饰吧!” 楚兰还是感觉很难为情,有些小声的说道:“可以了!” “那我帮你选吧!”刘昭见她害羞,索性自己帮她选。 女为悦己者容,反正都是给自己看的,那自己选也没什么问题。 楚兰很聪明,当然没有反对。 刘昭挑着好看的选了几个饰品,显然也刻意买了一个银戒指,一锭金子显然不够。 还好唐郸之前给的金锭不少,又给了三锭,才买了下来。 当然,没有讲价。 伙计笑得合不拢嘴。 想不到遇到这么爽快的大主顾。 刘昭也不磨叽,当场给楚兰戴上。 真是光彩照人,唯一的不足,就是衣服确实不好看。 看来还得去买衣服。 第87章 杀人了? 刚要出门,一个衣着华丽胖胖的男子摇着扇子就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几个同样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 前面的胖子一边走一边问道:“王四,爷的玉簪到了没有?” “杜公子,到了,到了!” 王四满脸堆笑。 杜公子斜眼看了一眼刘昭,又看了一眼楚兰。 向刘昭拱了拱手。 “哟,兄台面生得很啊!” 刘昭瞪了他一眼,满脸肥肉,眼睛胖得只剩下一条缝,这种人从面相上就知道,不会是好人。 不过自己不想惹事,拉着楚兰就往外走。 “关你什么事?” 刘昭没好气地答应了一句。 “咦!这么不客气吗?我问你话呢!” 杜公子却伸手拦住。 后面的几个男子一起拦住,刘昭还真是出不去。 可惜马壮不在,否则马壮一手一个就丢开了。 “你想干什么?” 刘衍紧紧拉着楚兰的手,厉声问道。 “这女的不错,小爷我看上了!你凶什么呢?” 杜公子看着楚兰娇美的脸庞。 楚兰吓得紧紧攥着刘昭的手,脸色也变得苍白。 “没事!有我在呢!” 刘昭拍了拍她的手,索性把她的手拉了起来。 “哈哈,兄台,看来你不认识我!” “管你是谁,让开!” 刘昭沉声道。 杜公子不但不让,反而慢条斯理地说道:“在这弘农县,还没有我不认识的富贵公子,兄台这样走了,岂不是太不给我面子!” 杜公子显然没把刘昭放在眼里。 刘昭心念一动,倒要看看这人是何方神圣,这不正是自己也要在民间经历的事吗? 于是停下脚步,嘴角带着讥诮地问道:“你是谁?” 伙计王四拿着一根翠绿色的玉簪快步走了过来说道:“这是弘农户曹掾杜鸣的大公子杜放,客官怎么能不认识呢?” 王四的回答隐隐有责备的意思。 “户曹掾是个什么鸟官?” 刘昭眉头一皱,看了一眼王四。 大部分官名的称呼来自于电影和电视,有些与这个时代并不符合。 户曹掾这个官还真是没听到过! 说话也当然毫不客气。 “鸟官?”王四似乎没有听过这个词语。 杜放显然也有些愕然,这个词语实在是新鲜,但听得出来,这绝对是骂人的话。 “你是不是找死,竟敢辱骂朝廷命官为鸟官!” 杜放大声呵斥刘昭。 “护曹掾是朝廷命官?” 刘昭笑了起来。 根据常识,朝廷命官应该是三公九卿,后来的三省六部,郡县长官才算是朝廷命官吧! 这狗屁的户曹掾从户字来理解,应该是郡县的属官,大概和百姓密切相关,所以称户。 根本就不是朝廷任命的。 “你口气很狂啊!” 杜放的眼睛盯着刘昭,仔细打量刘昭。 从刘昭的打扮来看,应该不会是普通人。 “不能狂吗?你规定的?” 刘昭冷笑着。 看来官二代在历朝历代都很拽啊! “杜少,先把他揍趴下再说!” 后面一个小弟跃跃欲试,刘昭的口气未免太大了。 “慢!”杜放接着又看了看楚兰,“不知道兄台是哪家少爷,据我所知,弘农县似乎没有兄台这一号人物,出门还携带女眷!” “关你鸟事!老子喜欢滚开!” 刘昭嘴上说着,心头却有一点忐忑。 万一刘衍没有派人保护自己呢? 对方五六个人,自己双拳难敌四手,肯定要吃亏的。 但此情此景,无论如何也不能没有气质。 何况眼前这帮纨绔子弟,只是人多势众,只要自己出手够狠,这帮人应该会跑得快! 眼睛瞟了一眼,柜台上放着一个秤砣,拳头那么大。 这作为武器应该不错,一秤砣砸上去,非死即伤。 旁边还有秤杆,差不多有一米,材质看起来不错。 应该可以当做武器。 眼前的人,身上似乎没有武器。 但转念一想,刘衍让自己出来,必然有自己想得到但看不到的安保措施。 否则怎么不马壮突然又调走呢? 那不是明摆着的吗? 相信自己的判断,刘衍派人在暗中保护自己! 那怕什么,干他呀! “小爷我今天看上这女人了,你识相的,留下这个女人,滚,否则小爷今天就把你打残!” 杜放嘴里说着,手已经朝着楚兰的身上抓了出去。 “你算什么东西!”刘昭当然不可能让他得逞,把楚兰拉在身后。 “好啊!在这弘农县还有我拿不到的女人?” 杜放大声说道,手指指向了刘昭。 “找死!”刘昭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的指头戳到自己的脸上, 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准确的打在杜放的脸上。 杜放完全没有防备,也躲闪不了。 “啪”的一声,十分清脆。 刘昭接着一把抓起柜台上的秤砣,捏在手里。 只要杜放反抗,那就毫不客气,朝着他的头上砸去。 杜放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指着刘昭说了一个“你”字,便一下就瘫倒在地。 这下好了,秤砣还没出手,杜放就倒下去。 刘昭也有些莫名其妙。 其他几人见状,还以为是刘昭用秤砣砸了一下,那东西砸在头上可受不了。 顿时不约而同的转身就跑。 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刘昭心里笑了一下。 “杜公子?你怎么了?” 金铺伙计王四吓坏了,蹲下去,伸手一摸杜放的鼻子,显然是试探是不是死了! 这一摸,伙计吓坏了,一下子瘫倒在地。 “杜公子,死了!” “什么?死了?” 一直在柜台后面养神的中年人,一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快步跑了过来。 门后又冲出来两个彪形大汉。 “掌柜的,这可咋办?”伙计哭丧着脸。 “当然是报官!”掌柜的铁青着脸,“给我看住他!” 说完指了指刘昭。 两个彪形大汉立刻拦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看着刘昭。 看掌柜的样子,刘昭也不打算走了! 看看报官会是个什么情况? 了解一下这时代的断案还是有必要的! 躺在地上的杜放,看起来是真死了! 刘昭很无语,这特么是高血压或者心脏病吧! 被自己一巴掌就拍死,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信。 见刘昭不走,两个彪形大汉也就没有动。 看得出来,这两人应该有武艺在身,是金铺老板请来看家护院的。 第88章 中书令是我姨丈 “我们,怎么办?”楚兰此时被吓坏了,全身颤抖个不停,就连说话也是颤抖不已。 “没事!”刘昭安慰了一句。 不一会,两个捕快快速地跑了过来。 在门口拿着一块腰牌,大声的说道:“弘农县捕快宋发、卢安奉王大人之令,捉拿犯人,无关人等,一律回避!” 见到捕快来了,看守刘昭的两个彪形大汉才闪开,不过还是很不屑地看了看两个捕快。 “跟我们走吧!” 两个捕快进门槛了刘昭一眼,手里虽然拿着一些锁链,但显然也没打算动手。 捕快这职业本身就讨人厌,没有地位,也没有多少俸禄,仅仅是为了户口而已。 若不是万不得已,还真是不想随便抓人。 何况刘昭的打扮,看起来也不是一般人。 所以两人倒也客气。 “那走吧!” 刘昭拉着楚兰的手,大摇大摆地就走出门去。 接着又来了几个人,似乎是把杜放抬出去,至于抬到什么地方,不得而知。 刚走出没多远,捕快宋发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位公子,一看你就是大户人家!” “怎么?”刘昭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公子姓甚名谁?哥俩公务在身!也是无奈!” “刘德华!”刘昭笑着说道,这名字还真叫得顺口! 两捕快点点头说道:“看公子出身,应该知道规矩吧!” “规矩?什么规矩?” 刘昭是真不知道。 “哥两个出门一趟不容易,你看,我们也没为难你吧!这脚步钱!” 另一个捕快卢安拉长声音接着说道。 刘昭心头顿时雪亮,原来是明目张胆的讨钱。 这好办!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最担心的莫过于不谈钱,直接就动武。 当下从袖子里掏出两锭银子分别递给两人,说道:“辛苦二位!” “啊!”两捕快眼睛里充满欢喜,这一锭银子差不多是自己半年的工资,顿时喜笑颜开。 “公子确实豪爽!我哥俩也不会为难你!” 宋发小心地揣好银子。 “公子,时候尚早,不如到茶摊坐坐再走!” 卢安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像是临时搭建的茶摊说道。 路边的人似乎早就见怪不怪,官差拿人,历来都是分三六九等。 若是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只怕早就用上了枷锁,一路毒打,到县衙的时候啥都招了。 “好!”刘昭没想到还有这种的待遇,拉着楚兰跟着二人去了茶摊。 “两位差爷,请请请!” 茶摊小二利索地把几人请进去,不过看起来不太情愿。 “碧螺春一壶,还有点心!”卢安丢出一串铜钱。 “谢差爷!”小二似乎有些惊奇,平时都是吃霸王餐的,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了。 刘昭笑笑,这待遇确实不错。 小二利索地泡了一壶碧螺春送了上来,还有两盘糕点。 宋发给茶杯倒了半杯茶,率先喝了一口说道:“公子放心,上好的碧螺春!” 意思很明显,这东西可以放心吃! “两位,不知道今天这事县太爷会怎么断案?”刘昭想从两人口中套点东西出来,随意地喝了一口茶。 楚兰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公子,看你也不是凡人!”卢安说道,“今天的事啊!很棘手!” “棘手?说来听听!” “公子你不是弘农县人吧!”宋发问道。 “不错,我从洛京来!” 刘昭倒是也不避讳,洛京是皇宫所在地,这地方比起其他县重要得多。 也就等于隐晦地点出,自己也不是普通人家。 “这我们都看出来了!”卢安说道,“在弘农县,有谁敢对杜公子动手呢?公子来历一定不小。” “呵呵!”刘昭笑了起来,两个捕快眼睛还挺厉害。 其实两个捕快阅历多,看刘昭身上穿戴的衣服,发簪都不是普通凡品,想必也是官二代。 而且官职肯定比杜放的父亲大多了,否则也不至于敢对杜放动手。 两捕快是人精,去抓人的时候肯定是做好功课的,这可是大好的赚钱机会! “这杜公子到底是何许人,看起来在你们这里很了不起啊!” 刘昭接着说道。 “嗐!那是我弘农县的第一公子,当然了不起!” 宋发说道。 “他父亲是本县户曹掾,百姓都在他手底下混饭吃,他的公子当然了不起了!” “那我是惹上大麻烦了?” “公子,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你来历不凡,公子如此豪爽,我也不隐瞒,来之前,王县令特意吩咐我俩,问清楚公子从何来,家中可有人为官!” “哈哈!”刘昭笑了起来,“堂堂县令,怎么会问这些东西,不是该秉公断案么?” “公子,这你有所不知!”宋发说道,“在这河南郡,哪怕飞出一只苍蝇,都可能是宰相府出来的,我等小民不用说了,惹不起,就算是大如县令,那也不得不提防!” “提防什么?” 刘昭大概也了解了县令害怕什么,不过还是问了出来。 “公子何必装作不懂呢?你这样的公子,家中自然是有大官的,我们县令,不过七品,哪能惹得起?” “哈哈,这倒是!” “公子,何况朝廷每年都按照品级授官,看公子贵相,若是朝中有人,授官五品起,若是到这河南郡为官,那不是变成了县令的顶头上司么?” “我懂了!”刘昭大笑起来,“两位热心肠,若是我真成了你们县令顶头上司,那两位一定功不可没!” “公子,请问家中现任何职,一会我哥俩好在县令面前通报!”宋发听刘昭的话,似乎证实了刘昭身后确实有大官。 “中书令宋贤是我远房姨丈!”刘昭随口吹到。 朝中这些大臣,刘昭并不熟悉,宋贤还多少熟悉一点! “什么?中书令,宋贤?” 宋发和卢安呆住:“公子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开玩笑!” 刘昭看他两人的神情,想必宋贤这官有点大,吓到两人了,接着说道,“只不过是远房姨丈,联系极少!” 意思就是有关系,但未必有多少的关系! 模棱两可! 第89章 气场压制 “可有信物?”宋发皱着眉头,还是有些疑惑。 “没有!”刘昭干脆地回答。 “嗐,那不是白说吗?论关系,我和宋令公那也是一家人,要是退回去三百年,我们的祖先还是一个哩!” 宋发松了口气。 “就是!”卢安也松了口气,没有信物,什么关系都白扯! 作为捕快,不捞点好处,是没办法混下去的。 但捞好处那也得看人,眼前这人要真是宋贤的亲戚,那麻烦就大了。 “你们不信那又如何,小小两个捕快而已!” 刘昭冷笑一声,眼睛盯着两人。 “公子,其实别说我哥俩不信,一会到了公堂之上,你搬出宋贤宋令公来,王县令也不信啊!” 宋发被刘昭看得有些心虚。 “那我该说谁呢?难道让我编一个出来!” 刘昭冷笑着。 “公子,我哥俩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宋令公那官也太大了!” “就是,公子,你仔细想想,有没有更亲一点的官员,你也知道户曹掾也不过一小官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杀鸡不用宰牛刀?” “对,公子,我就是这个意思!” 卢安接着补充道:“公子既然是高门权贵,那只要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官,就能镇住他了!宋令公实在是太大了,山高皇帝远,没作用啊!” “说半天,我倒想知道,这户曹掾是个什么鸟官?” 刘昭接着问道。 “这弘农县,民户、礼俗、祠祀、农桑凡此种种,都是户曹掾所管,职虽不高,但权却很大,要不然,那杜放也不会在这弘农县嚣张跋扈!” “你们不是在同一衙门当差么,听起来二位对他也有不满!” “哈!在户曹面前,我兄弟二人还不如一条狗!”宋发笑了一声,“今日你打死杜大少,这弘农县百姓谁不拍手称快!” “这杜家在弘农县这么讨人嫌么?” “这你有所不知,在这弘农县,谁家女儿不得防着这杜公子呢?” “为何?” 刘昭问道。 “公子你不知,这杜放是个浪荡少爷,就喜欢漂亮姑娘,只要他看上的,一定要弄回去!” “这不是畜生吗?” 刘昭骂道。 “对啊!今天杜公子是看上公子夫人了吧!” 卢安看楚兰长得那么漂亮,事情十有八九因此而起。 “不错,所以他是找死!” 刘昭冷笑一声。 “也好在是公子,要是别人,只怕此刻已经被他抢去了!” “行了,那县令不管么?” “强龙不压地头蛇,王县令嘛!咳咳,我弟兄不能乱说!”宋发咳嗽了一声。 刘昭笑笑,从这两个捕快办案的手法看,这县令也不会是什么好官! 所以也不想再问。 或许正如刘衍昨天给自己做思想工作适合说的,有些地方还就要贪官才能治理。 “在这里啦!” 外面有人大叫一声,刘昭抬头看去,只见十多人从这地方跑了过来。 “坏了,杜户曹亲自带人来了!” 宋发很吃惊的叫了一声。 “杜户曹?” 刘昭看了看,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长衫的中年男人在十多人的簇拥下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怎么办?”楚兰脸色苍白。 “你放心吧!跟着没事!” 刘昭皱了皱眉,自己应该要料到被人追来才对。 难道是两个捕快故意的? 刚想到这里,宋发和卢安却起身跑了出去。 对着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就是作揖。 “户曹,人在这好好的!我们正要带去县衙呢?哪用得着劳烦您大驾!”宋发一指坐在里面的刘昭。 妈滴! 这两捕快见风使舵的本事果然一流。 “哼!” 杜鸣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哼了一声,直接就走进了茶摊。 茶摊本来就很小,所以也就是杜鸣一人上来,其余人把整个茶摊都围住。 茶摊小二见这阵势,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你到底是何人?” 杜鸣站在门口死死的盯着刘昭。 在这个时代,做官几乎都是靠门第,就算门第不高,那能参与保举的,都是大富之家。 而在洛京城,豪门人家子弟不下十万,富贵人家更是数不胜数。 而刘昭的相貌衣服看起来也不像是寒门子弟,所以杜鸣也拿不准刘昭是谁! 儿子死了固然难过,但自己不只一个儿子。 若是拿不准对方的底细,贸然动武,风险太大。 要是惹到不该惹的人。 无论是朝廷大员的子弟,还是王公贵族子弟,那自己就彻底完了。 刘昭看他的样子,立刻猜到他心里拿不准自己的身份,暂时不敢动武。 顿时松了一口气! 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杜鸣见刘昭不说话,眉头皱得更紧。 “阁下若是不表明身份,那就别怪杜某不客气了!” 刘昭的样子到底是真的稳如泰山,还是装出来的,杜鸣也拿不准! “不客气?”刘昭站了起来,瞪着杜鸣,“你小小一个户曹掾,算什么东西!” 刘昭完全是一幅居高临下的姿态。 这就是气场! 这靠的是数十年经验历练出来的! “不管你是谁,你杀了我儿,就要偿命!” 杜鸣确实有些震撼,杀人还能如此淡定的,那背景实在是不一般! “你儿子在这弘农县,恶行累累,人人得而诛之!再说了,我不过给了他一巴掌,是他自己命短,与我何干!” 刘昭一边说,嘴角还带着一丝讥诮。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怂,只要一怂,必定被这帮人打死! 就算亮出自己的金牌也未必有用! 接着扫了一眼外面的场景,外面的人已经很多,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保护自己的人。 应该有! “何况你儿子在弘农县作恶多端,实在是人人得而诛之!” “你纵子行凶,还有何脸面找本公子的麻烦,今日当着弘农县父老乡亲的面,你何不趁此机会,自尽赎罪?” 刘昭说着,还朝着杜鸣走了过去。 “你!” 杜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四周却响起了掌声和喝彩声。 楚兰崇拜地看着刘昭,心头无比的自豪。 “公堂上见!”杜鸣当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但这可是在弘农县,谁能奈何得了? 眼前这人年纪轻轻,却气场强大,肯定有些来头,暂时还真不能乱动。 但,带到衙门那是必须的! 让县令去审案吧! 说完甩手走了出去。 第90章 去县衙 看到杜鸣走了出来,宋发和卢安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 杜鸣狠狠地瞪了宋发和卢安一眼,厉声说道:“人要是跑了,我刨你家的祖坟!” 说完这话,还回头瞪了刘昭一眼。 “是,不敢!” 宋发和卢安吓了一跳,急忙又走进茶摊。 杜鸣头也不回地带着人走了! “公子,不好意思,那就走一趟吧!” 钱固然重要,但小命更重要。 宋发和卢安此时心头有些害怕,杜鸣要杀自己,简直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要是不去呢?你们还能锁了我?” 刘昭冷笑道。 宋发和卢安对视一眼,刘昭在杜鸣面前都没有一丝畏惧,那铁定是有靠山。 自己也惹不起啊! “公子,你要是不去,那岂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 “你们的命?就凭你们敲诈本公子,你们死一百次都不够!” “公子,这,我们不是不知道公子的身份么!” 卢安小心地赔笑着,又把身上的银子拿了出来。 宋发见状,也把自己的银子拿了出来。 “公子,刚才是我们不对,现在原物奉还,只请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本公子有的是钱!”刘昭冷冷的说道,“但是,你们既然拿了本公子的钱,就得给本公子卖命,否则,我让你们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啊!公子饶命!”两人吓得面如土色。 看刘昭的样子可不像是开玩笑。 而且他们内心十分相信刘昭有这个实力。 “公子尽管吩咐便是!” “你们说,本公子去了衙门,要交多少钱才能保得了平安?” “公子,王县令为官清正,公子本来就是无意杀人,他一定会秉公断案的!不会要一文钱的!” 卢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刘昭的脸色。 “有意还是无意,恐怕也就是县令一张嘴说了算吧!” “公子,那还是有区别的,杜放的死,以我们多年当差的经验,那肯定是死于疾病,哪有一巴掌就被打死的呢?” 宋发接口说道。 “那要是县令颠倒黑白,就听那杜户曹的呢?” “哪能呢?有那么多的人证,何况公子背后可是当今宋令公,王县令断然不会为难公子!” 刚才两人都不相信刘昭的后台是宋贤,现在却巴不得利用这个关系让刘昭去县衙! 去了县衙,矛盾就转移到县令身上,两人交差了事,也好溜之大吉。 这见风使舵的本领也不简单。 刘昭观察着两个此时拼命讨好的捕快,这时代,吏治腐败就已经这样了! 天下怎能太平? 吏治腐败是历朝历代难以根除的顽疾,这两个捕快无非就是历史长河中贪污徇私的两个小角色而已。 就算把他们杀了,也没法从根本上改变吏治的腐败。 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升起,如果自己哪天坐上了皇位,这吏治还如何来管? 想起刘衍昨天对自己的谆谆告诫,实在是好经验啊! 乱世用重典! 可重典还是要能吏来做! 能吏往往又是贪吏! 这就是个死循环! 想到这里便说道:“行,就依你们所说,我就去县衙走一趟,不过提醒你们,杜鸣能刨你祖坟,我可以诛你九族!” “是是!”两人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找个车,给本公子坐过去!” 县衙有多远,刘昭不清楚。 但是楚兰显然很累,加上害怕,走路应该不太方便。 “是,公子!” 宋发说着,就跑了出去。 要找一辆牛车,并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情。 几分钟后,宋发亲自驾着一辆牛车过来。 到底怎么来的,对一个捕快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为的大事。 “公子,请!”卢安松了口气,招呼刘昭上车。 刘昭拉着楚兰,上了牛车。 虽然是敞篷,但比走路好多了。 其实县衙并不远,哪怕走路也不用多长时间! 两旁都是围墙,偶尔看到一些大门上写有某某坊的字样,根据历史书上的记载,坊是居民区。 时空不同,却也有相似的地方。 在这个时代管理严格,居民生活的地方也用高大的围墙封闭起来。 又走了不远,长长的围墙,接着就看到一扇大门,门上两个大字:县治。 左右各写着:县衙重地,肃静回避。 门口还有两人站岗。 看起来一般人要想进去,那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普通老百姓要进县衙,恐怕难如登天。 更不会看到电视剧里老百姓观看县官审案的景象。 看到是宋发,两个站岗守卫的客气地打了声招呼:“班头,今日可忙了!” “那是!”宋发跳下牛车,“看好大门,闲杂人等,务必拦下!” “是,班头!” 看来两个守卫的地位不如宋发。 很快便来到一个大的牌坊面前,牌坊上书四个大字:民具尔瞻! 接着就是县衙! 只是县衙和电视剧里的印象截然相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并不太大的门,而且一看就是木门。 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弘农县。 唯一显眼的是门的两旁确实有两只石狮子,不过也不是很大。 “两位请!”宋发招呼刘昭下车,把牛牵到一旁拴了起来。 卢安则招呼刘昭二人进去。 进了大门,还真有一个大鼓。 刘昭一时兴起,拿起鼓槌,就砸了两下。 “咚咚咚!” 鼓声便响了起来。 “公子,走吧!别敲了!”卢安急忙阻止。 “你来敲一下,挺好玩的!”刘昭把鼓槌递给楚兰。 楚兰小心地接过来在鼓上敲了一下,只是力气太小,基本都没有什么声音。 有些害羞地递还给刘昭。 “走吧!”刘昭把鼓槌放好,拉起楚兰的小手走了进去。 进去就是县衙的大堂,可惜此时里面空空如也。 完全不像电视剧里面的一帮衙役叫着“威武!” “咦,怎么没有人?”刘昭反而很诧异。 “县令在午睡吧!”卢安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去叫!” 刘昭摇摇头,堂堂一县令,不上班,这时候睡午觉? 那刚才这两个捕快是怎么去抓人呢? 县令不知道? 杜户曹早就带人走了,难道没有来县衙? 刘昭四处望了望,大堂很宽敞,里面正中央暖阁,摆着一张大桌子:公案,摆放有令签、朱笔和惊堂木等审案用品。 不过上面似乎也没有“明镜高悬”等大标语。 暖阁后面是屏风,上面绘制的图案是“海水朝阳图”,这和电视剧还真有九分相似。 两旁靠近公案的地方有一些凳子,这些凳子,想必就是主簿等县内官员跟着县令审案的座位。 接着摆放在两侧的是一些体现县令威严的铜棍、皮槊、肃静牌和刑具等。 第91章 死无对证 宋发此时走了进来,说道:“两位请坐,县令马上就到!” 说着便搬了两个凳子让刘昭和楚兰坐下。 当然,能有凳子坐,说明宋发算准了刘昭是惹不起的。 也清楚知道刘昭刚才威胁诛九族的话不会是假的。 刚坐下,后堂就传来一声咳嗽声。 “县令来了!” 宋发说道。 刘昭便看向了走廊。 只见一个身穿蓝色官服的中年男人背抄着手走了出来。 胸前也没有常见的仙鹤图案,就是普通的蓝色衣服,头上带着一个布帽。 和电视剧里面县官的形象完全不符,这可能是时代发展的原因,也有可能这是另一个时空,本身就与刘昭此前的时空是平行的。 总体上的发展水平差不多,细节上自然是有区别的。 县令在凳子上坐下,也没有拿起惊堂木大叫一声:“堂下何人?” 而是看了看刘昭两人说道:“弘农县令王方,请问尊下何人!来自何处?” 刘昭差点笑出来了,这县令看起来也拿不准自己的身份。 不问案,而是问自己的身份! 多少有些搞笑! 那个户曹掾呢? 也不见来到大堂之上? 原因,或许只有这个县令知道! 看来在这个时代,虽有律法,但能产生多少作用却不见得。 想想也对,一个完全以出身选任官员的时代,怎么可能以律法为准呢? 他自己这个县令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刚才自己说是宋贤的远房亲戚,那自然只有吹牛到底了。 “本人刘德华,来自洛京!” “听说你和当朝宋贤宋令公是亲戚?” 县令倒是直言不讳,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应该是半信半疑。 从刘昭的打扮来看,也不是没有可能性的。 但诈骗这事,从古至今层出不穷。 县令一直在基层,见过的想必不少。 当然不可能完全信。 “大景朝当今中书令,宋贤,便是本人远房姨父!” 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才出来,肯定早就向两个捕快问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有何为凭?” 王方接着问道。 “没有!”刘昭回答得很干脆,自己确实也拿不出宋贤的东西来。 “既然没有,那你空口说白话啦!” 王方的眉头皱得更紧,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看走廊。 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哈哈!”刘昭笑了笑,“不如你去找宋贤宋令公来对质,那就不空口说白话了!” 这句话说得气定神闲。 “你明知道,我一个县令,如何能见得到宋令公,想用这个来激将我?那不是说明你心头有鬼么?” 王方倒是直来直去,实话实说。 “既然如此,那你要怎么办吧!” 刘昭随口说道,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不过在王方听来,这大概是承认了不是宋贤亲戚的事实。 “你可知道,冒认官员为亲戚是何罪?” “不知道!” 刘昭说的是实话,冒充官员的亲戚还有罪? 王方眉头皱了一下说道:“根据大景朝律令,凡诈假官、假与人官者、斩!” “斩?”刘昭还真是无语,罪名这么大吗? 靠! 难道要逼自己亮出金牌? 万一他们还是不信,直接把自己噶了呢? 那不是彻底亏大了! 楚兰的脸色也变了,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也不知道事情有这么严重! 看到刘昭脸色变了一下,楚兰的脸色变得更厉害。 “我们走吧!” 楚兰小声地说了一句,身子害怕地颤抖起来。 刘昭深吸了一口气,拉着楚兰的手说道:“没事,你放心!” 看到两人的表现,王方几乎可以肯定有诈? 但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两人不是,所以脑子一转,理了理思路。 接着嘴角一笑,惊堂木拍了一下,阴阴地说道:“二位冒充谁不好,敢冒充宋贤宋令公的亲戚,这天下谁不知道宋令公素来刚正不阿,哪有纵容亲戚在外行凶的道理?” “哈哈!”刘昭笑了起来,“你身为一县之长,不问案,却问与案无关的人,严重失职!若是宋贤宋令公知道你是这样的官,问你渎职的罪!” “渎职?” 王方冷笑了一声,又回头看了看走廊。 一个人快速走了进来,在王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王方边听边点头,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宋发和卢安对视了一眼,那是主簿潘胜,是不是拿到了什么消息? “本县刚得到可靠消息,宋令公并无姓刘的亲戚,更没有姓刘的远房侄子,所以你必定是冒充的!” “你怎么会知道宋令公没有远房侄子?” 刘昭心一横,大不了先亮出金牌再说。 何况心里就是不信,难道真没有保护自己的人? “本县自然有我的方法知道!” 其实弘农县离洛京不远,宋贤的名声又大,要知道一些线索并不困难。 何况,城里专门有提供朝中大员线索人人,大概类似于后世的政治掮客,通过各种途径获取朝中大臣的线索出卖获取高利。 他们的信息来源很广泛,一般都很准确。 而且部分掮客神通广大,只要价格合理,利益充分,还可以充当仕途的引荐之人。 王方对这途径显然是很了解的。 刘昭反而并不了解,看王方的样子,应该是胸有成竹。 “都和你说了,我和宋贤是远房亲戚,你一个小小县令,难道还能知道宋令公所有远房亲戚都有哪些人?” “别狡辩了,你要是拿出信物,本县或许信你三分!” 王方此时还有一些犹豫。 刘昭没有信物、听到律令变色以及从掮客处得到的消息,几乎可以断定刘昭是冒充。 但此刻刘昭还咬定就是宋贤的亲戚,反而让王方又开始有些怀疑! 刘昭说得不错,宋贤官大,亲戚也不知道有多少。 掮客的话信的七分,有三分未必可信。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若是你拿出宋贤宋令公的信物,譬如书法作品,本县自然会相信!” “本公子说了,没有信物,你可叫宋令公前来作证!” 刘昭特意盯着看了看王方。 王方微微摇了摇头,这是二次确认没有信物了,搬出宋贤,无非就是认定自己请不到宋贤而已。 死无对证! 看来是铁定冒充无疑,先拿下再说! “既然你拿不出信物,自然是冒充了!来人呐!” 这一声喊,从两旁顿时冲出了几十人。 其中最显眼的当然是杜鸣。 第92章 紧要关头 杜鸣说着走到中间朝着王方拱了拱手。 “县令,我就说怎么可能会是宋令公的亲戚呢?” “你说得对!拿下,今天本县就秉公执法,拿你个冒充朝廷大员亲戚的罪,斩了你!” 王方使劲把惊堂木拍在桌上。 “你想干什么?” 刘昭厉声喝道。 “摆明了你不是宋令公的亲戚,装什么装?”杜鸣踱着方步走了下来,“你杀了我儿子,你今天必须要以命抵命!” “哈哈,就凭你!” 刘昭冷笑一声,都这时候了! 保护自己的人还不出现! 不可能啊! 但自己也不能怂啊! “王方,我问你,杜鸣儿子在这弘农县作恶多端,该不该杀?” “去去去,你瞎说什么?该杀不该杀是我说了算,又不是你说了算!还敢冒充朝廷大员的亲戚,来呀!将他拿下!” “你敢?”刘昭拉着楚兰的手,怒喝一声。 本来打算拿人的衙役,见刘昭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倒有些犹豫了。 “大人,这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连主簿潘胜此时也有些不安。 “那怎么办?就让他这么嚣张么?” 王方也很忐忑,这特么要么是真的! 要么是装得太像。 “王大人,你不敢动,那我可要动手了!” 杜鸣是自己带了人来的! “要不等等!” “我儿子死了,我要他偿命!上,拿下!” 杜鸣怒喝一声。 “哎呀!”王方在堂上叫了一声。 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拿就拿了吧! 反正又不是自己拿的! 刘昭抓紧楚兰的手怒喝:“不想死的就退下!” “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嚣张!”杜鸣自己走上来就要动手。 “是谁那么大胆子,要对付宋令公的侄子呢?”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刘昭脸色一变。 心里瞬间放松下来! 自己算是赌对了! 堂上的王方更是瞬间站了起来。 只见一个中年人带着两个人从门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站住!”杜鸣冲上前要阻止。 被中年人后面的一人突然提起,像丢小鸡一样地丢在了一边。 接着两人都抽出了刀,挡在了刘昭前面。 “都给我退下,否则杀无赦!” 中年人的声音很细,但是却清清楚楚。 “刘公子,宋令公特意命小人前来迎接!” 中年人的眼尖,朝着刘昭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是?” 刘昭此时心头雪亮,看来刘衍确实派人跟踪保护自己。 在这紧要关头,不出现,难说自己被户曹掾杀了。 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明显是个宦官,不过自己还真是没见过! 想想也有道理,刘衍派人暗中保护自己! 肯定是自己不认识的人! 可这也是紧要关头! 慢一步,自己都会出问题的啊! “公子请坐!待我会会这七品芝麻官,好大的威风!” 中年人没有回答,而是挺直身躯,转头看向王方。 “阁下是?”王方看了看,不认识。 “你一个小小七品芝麻官,有什么资格问我?” “可是,你不亮明身份,本县,本县!” 王方总觉得这事情蹊跷,这来得真是时候。 但是,既然敢闯进来,那肯定是有底气啊! 何况眼前这两人武艺高强,这摆明就是有备而来啊! 所以自己也就没有底气了! “哼!”来人拱了拱手,傲气的说道,“大景朝关内侯中书令宋贤宋令公府上,管家张榫!” “张管家?”王方仍然是半信半疑,“可有信物?” 此时此刻,王方就算信了,那也得做做样子。 否则在这么多下属面前,岂不是丢尽了面子。 “宋令公有字据,你仔细查看!”张榫说着,掏出一张纸。 主簿潘胜小跑的下来接了过去,递给王方。 “宋令公的字迹,你可认得?” 张榫不屑地问道。 “宋令公乃当代书法大家,当然认得,认得!”王方和潘胜自己地观察着字迹。 墨迹很新鲜,看来是刚写了不久。 认真比对了一番,确信这是宋贤手书无疑。 其实此时的情形,王方就算发现有些不对,那也不能说出来啊! 王方接着就跑了下来,拱手说道:“小县不知张管家大驾光临,赎罪!” “行了,那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知道,知道!”王方这才快步的走了回去。 杜鸣脸色铁青,自己在新安县确实有头有脸,但是在朝廷大员面前,那是小得不能再小。 “公子,我们走吧!”张榫又转身,弯下腰。 “不用,本公子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审案的!” 此刻安全已经不是问题,刘昭当然不走。 “那也好!”张榫使了使眼色,跟着的两人退后一步,在刘昭后面站了下来。 张榫则自觉地站在刘昭的旁边。 王方和潘胜耳语了一下,王方看了看站在下面虎视眈眈的张榫。 咬了咬牙,拿起惊堂木。 “今有弘农县户曹掾杜鸣,目无王法,纵子行凶,现免去杜鸣户曹掾一职,投入监牢,待查清所犯之罪,依律处罚!” 杜鸣想要张口说话,却先看了潘胜一眼。 潘胜微微点了点头。 杜鸣便知道此时的自己不能反驳,自己平时做的事情,县令和主簿有谁没有拿到好处? 此时判自己入牢,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这里的人一走,王方便不会为难自己。 如果此时自己狡辩,那恐怕事情就要变真了。 所以,咬着牙脸色铁青地跪在地上。 “押下去!” 王方话一出口,宋发和卢安就冲上去把杜鸣抬了下去。 心中暗自庆幸对刘昭没有过分的举动,否则就真的完蛋了。 见审案草草了事,刘昭也没心情再呆下去。 拉起楚兰,对张榫说道:“那我走啦!” “是,公子!”张榫非常客气。 王方见状,却是又跑了下来说道:“刘公子,张总管,小县备下薄酒,请两位赏脸!” “不必了!”刘昭说着已经走了出去。 王方还要追上去,却被张榫带来的两人拦住。 出了门来,张榫还跟在刘昭身后。 走了几步,刘昭这才问道:“张总管,你真是宋贤府上的管家么?” “是,公子!”张榫急忙拱手。 但刘昭心里雪亮,这是要弄虚作假到底啊! “行,那这事麻烦你了,你们回去吧!” “是,公子!”张榫就像一个应声虫。 楚兰此时心头简直是惊涛骇浪,想不到在县衙如此嚣张的人,在刘昭面前竟如此的卑微。 张榫当然心中也是雪亮,面前的是何人,他自己也清楚得很。 只不过自己的命令不过是保护而已,至于人家要做什么事情,那自己根本无权过问。 “那我们走啦!买衣服去!” 楚兰此时还穿着青衣。 “是,小的告辞!”张榫带着两人行礼后便匆匆离去。 刘昭此时已经完全确定,这就是刘衍派来保护自己的人。 也没有叫自己回去,那自己就好好玩玩吧! 此处并非商业区,也没有卖东西的地方。 第93章 借宿 “现在,我们去哪?” 楚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刘昭的脸色问道。 “随便逛逛!”刘昭看了看四周,都是民房。 这个时代看起来坊市界限分明,要逛街买东西,确实不方便。 甚至连客栈也没有! 不过想想也对,客栈针对的是外来人,外来人又大多是做生意,当然集中在市区,坊区要是开客栈,那不是等着亏本么! “我们进去看看!” 走了一会再一条巷道路口,刘昭停了下来。 “进去?”楚兰显然有些迟疑,“我们能进去吗?” “应该能吧!”刘昭对坊市的了解也仅仅来源于教材,只知道管理严格。 但到底是怎么管理,细节方面一无所知。 也正是这样,刘昭更想进去看看。 想到这,拉起楚兰的手朝着巷子就走了进去。 四周都被围墙围了起来,远远的看到有些大门。 这样子很像后世的小区啊! 不知道有没有可恶的物管和保安呢? 来到一扇大门前,门上三个字:承德坊。 刘昭毫不迟疑的拉着楚兰就从里面走。 “站住!”一声吆喝传了过来。 刘昭停下脚步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从大门旁边的小房子里走了出来。 “二位不是本坊之人吧!” 老头斜着眼睛看着刘昭和楚兰。 “这不就是保安么?原来保安制度源远流长啊!” 刘昭在心里暗自嘟囔。 不过嘴上却说道:“我们夫妻二人是来找亲戚的!” “找亲戚?”老者眼皮翻了一下,“哪家哪户?说来听听!” 这口气,显然是不信。 这态度,和现代社会的保安简直是一模一样。 刘昭不是看不起保安! 而是这世上最看不起别人的就是保安! 哪怕自己风光的时候,开着豪车无论去哪个单位! 保安都会斜着眼睛问:“找谁?” 这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但只要你给他一根烟,他立刻乖得像个孙子! 若是甩给他一包大重九,他巴不得亲你一下。 此刻老者的问话,刘昭当然说不出来。 只不过脑筋转得快,立刻从袖子里掏出在客栈找零回来的碎银,递了过去。 “老丈,一点意思!” 老者的眼睛马上就亮了,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 这碎银对一个老者来说,差不多是一年的纯收入了! “看你们也不像是坏人,进去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放在任何时候都是不错的。 老者显然都懒得盘问底细了,何况是两个年轻人,真不像是坏人。 楚兰心头怦怦地跳,被刘昭拉着已经走了出去。 两人的脚步走得很快,两旁都是民居,不过都是土墙。 而且都有围墙,排列也还算整齐。 只不过有些房子大,有些很小。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和穷人的区别了吧! 几声雷鸣,眼看大雨就要来了。 “我们走吧!不如回去!”楚兰有些小心翼翼地征询刘昭的意见。 她说的回去,当然是唐郸给买下的那个庄园。 “下雨了,我们一时也赶不回去,要不我们敲开一家门借宿!” 此时距离留香别院有多远,刘昭也拿不准! 何况一时半会哪里找得来牛车! “这样,行吗?” 楚兰当然不敢违拗刘昭的意见。 刘昭当然也不需要征求她的意见,伸出手在小巷的一扇大门敲了起来。 “谁啊!”里面传来了声音。 “我!”刘昭说了一句,自己都想笑。 里面的人还是走了出来,轻轻地打开门。 “你们,找谁?” 看是两个陌生的青年男女,开门的妇女随口问道。 “我们找亲戚找不到了,眼看就要下雨,能不能让我们进去避雨!” 刘昭撒起谎来脸一点都不红。 “不行!” 妇女说完,“咣当”一下就关上了门。 而且好像还上了门杠,生怕刘昭闯进去。 刘昭无语,只得去敲下一家。 毫无意外,接连敲了十几家的门,要么是无人应答,要么就是拒绝。 好在虽然电闪雷鸣,雨倒是没下。 否则真要变落汤鸡了。 正在无奈之际,只见一扇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灰色长衫的中年人。 刘昭正要开口,哪知道中年男人先开口了。 “你们进来吧!” “我们!”刘昭很意外,这不会也是刘衍安排的人吧! 此时见自己没有办法,便主动开门。 既然是刘衍安排的人,那就不用客气。 “走吧!”刘昭拉起楚兰的手,昂首阔步地走了过去。 中年人微微摇头,心说这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从大门走进去,在中年人的带领下,很快便进了客厅。 围墙里的景色和外面简直是有天壤之别,只见里面花草树木,修剪得整整齐齐。 不远处还有一个凉亭,还有假山。 一看就是个讲究人。 不过刘昭心里雪亮,刘衍安排的人,当然不可能是一般人。 这是要考自己什么呢! “两位请坐!” 客厅很大,中年人在上首坐了下来。 指了指下首的椅子。 刘昭拉着楚兰坐下,看了看客厅内的布置。 中年人的背后挂着一幅长约两米,宽约半米的山水画,不过落款潦草,刘昭也看不出来是谁写的。 不容易啊,这个时代哪里找得到这么好的纸,还这么大。 侧面墙上挂着四个条幅,上面写着四句五言诗。 这些字写得工整,刘昭看了一眼就懂。 不过没有题目。 “陌上草萋萋,风劲鸟鸣戚,多情空怀恨,回首泪沾衣!” 这诗读起来简单,含义也能猜个十之八九。 又是一首情诗! 不过感觉这诗很直白,也很普通,比起李商隐、柳永的水平,那大概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中年人显然也察觉到刘昭在看诗,也就没有说话。 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两个丫鬟。 很熟练地泡起茶来。 “请用茶!” 两个丫鬟端着盖碗茶放在刘昭和楚兰的面前,便又回到屏风后面。 “请!”中年人这时端起茶杯,做了个请的姿势。 刘昭有些犹豫,端起茶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喝茶? 真是应了那句话,乡巴佬喝不来盖碗茶。 在宫中,好像也不喝这盖碗茶啊! 看了看中年人,小心点把碗盖挪开一个边,轻轻地喝了一口。 刘昭心想,既然你知道我是谁? 就算不知道是太子,那起码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 反正就没必要装了,盖碗茶的姿势我喝不来! 索性把碗盖放在一边,端起碗来,刚要大喝一口,发觉太烫了,又只得放下。 中年人皱了皱眉头,不过没说什么! 轻轻地放下茶碗。 第94章 下雨天留客 “二位不是本坊的人!”中年人语气十分平缓的问道。 “是!我们是洛京来的!” 这里是弘农县,刘昭清楚中年人是刘衍派来的人,所以也就直言不讳了。 “难怪眼生得很!”中年人微微点头,“我叫上官谧,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刘昭,她是我女朋友,楚兰!” 刘昭见他说话带我字,说明在这个时代,我字应该是常用的自称,而不像教材里成为“吾”“在下!” 看来在这个时代,说话完全可以放自在一点,根本没有必要学着电视里的那些说话方式。 累! 而且自己也学不来! “真是俊男美女,天生一对,我羡慕至极!”上官谧瞬间拍了拍马屁。 刘昭笑笑,看了看楚兰。 楚兰却已羞得低下头去,哪有这么直白的说话。 还女朋友呢! “嫂子呢?” 刘昭索性放开了,也不像电视里称呼上官兄。 上官谧肯定成家了,不过在这个时代女主人一般也不太出面。 所以刚才只是派两个丫鬟泡茶。 看上官谧的家境,应该属于特别好的那种,养一帮丫鬟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上官谧显然有些惊讶,问得这么直白? 不过还是回答道:“说来惭愧,我今年已三十有五,尚未成家!” “尚未成家?”这下轮到刘昭惊讶了。 三十几没成家的,在古代,除非是穷得叮当响,找不到合适人家,否则那是不可能的。 但上官谧的这宅子,肯定是有钱人。 没有成家那自然是另有原因了。 从诗句看,难道是为情所伤? 或者是被甩了,从此不想成家了? 这么说,难道他不是刘衍派来的人? 开门给自己,纯属巧合? 上官谧不自觉地看了看墙上那首诗,岔开话题说道:“刘兄从洛京到弘农,是探访亲戚么?” “是吧!可惜找不到,大概是搬走了吧!”刘昭模糊地回答。 “那也无妨,到了我家,刘兄可放心住下,慢慢寻找!” “那就多谢了!” 刘昭看了看外面,此时的确是瓢泼大雨,就算想走,那也走不了。 不过的确有些口渴,端起茶碗一口便喝到底。 上官谧笑了笑,此时屏风后面的丫鬟又提着壶,来给刘昭加水。 “让厨房多准备些酒菜!”上官谧交代丫鬟。 “是!”丫鬟答应着从屏风后面走了出去。 “刘兄,那四句诗乃我所写,刘兄觉得如何!” 上官谧见刘昭又在看诗,便又问道。 “写得好,写得好!” 刘昭在教材读过许多唐诗宋词,不过要是让自己评价,还真评价不来。 所以也只能说写得好。 先吹捧几句总是没错的。 “好在何处?” 上官谧却接着问道。 “这个!”刘昭有点无奈了,“多情自古空余恨,这句诗写出了多少痴情男女的心声啊!” 刘昭看到多情空怀恨这句诗,想起了多情自古空余恨这千古名句,可惜自己连作者是谁都想不起来。 不过用来解释上官谧的诗,却恰到好处。 “多情自古空余恨!”上官谧点点头,“唉!这千万年来,多少人都被这情字所伤!” 言语中有些萧索。 “哦?”刘昭此时心里更加确定,上官谧没有成家,大概是被情所伤而不愿成家了! “人世间最难解的事,便是情!”上官谧接着说道,“两位情谊甚笃,想必难以知晓情字的苦痛!” 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楚兰。 楚兰一句话不敢说,此时只想把耳朵也塞上。 两个大男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谈情? “有道理!” 刘昭随口附和,爱情本来就是世界上最无解的事情,能不被伤过的人少之又少。 遥想当年,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为情所伤的事情,也不是一两次。 只不过随着岁月流逝,那伤痕慢慢愈合而已。 楚兰情窦初开,显然不理解上官谧说的话,但低着头,也不敢说什么,偷偷地看了一眼刘昭。 “刘兄年纪,想必不过弱冠,这情爱之事,所遇想必不多!” 在上官谧的眼中,刘昭和楚兰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没有真正地谈情说爱过。 就算刘昭说出来多情自古空余恨那句话,那也不过是从自己的已有诗句中发挥出来的,并不奇怪。 刘昭知道他看自己年轻,不理解爱情的伤痛,但也不用争辩。 “你说的是,我的确很少经过!” “唉!”上官谧叹息一声,“我如刘兄年纪之时,也曾有过一个红颜知己!” “看得出来,上官兄年轻时候肯定风流倜傥,身边的美女肯定不少!”刘昭此时几乎可以肯定上官谧绝不会是刘衍派来的人,言语中不自觉地有些吹捧。 “刘兄此言差矣!我生平仅爱一人!”上官谧反驳刘昭的话。 刘昭瞬间觉得有些尴尬,不是谁都像自己,看到美女就喜欢,只得干笑了一下。 “大丈夫虽然可以三妻四妾,但我独爱她一人!此生无悔!”上官谧叹息了一声。 “是什么样的绝世美女,能让上官兄如此专一啊!” 刘昭很是好奇。 “她是天上仙女,下凡人间,只是为了见我一面!”上官谧脸色忧郁,“不说也罢!” 看起来,他是不想回忆那一段伤心的事情。 说到这份上,刘昭也不好意思打破砂锅问到底,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半。 看来从古至今,最伤人的果然还是情字。 尤其是最痴情的一方永远是最受伤的一方。 见刘昭没有答话,上官谧接着说道:“刘兄在本坊的亲戚姓甚名谁,可否让我知道?” 看来他是要故意岔开话题。 刘昭脑子一转,只得编一个名字,说道:“马云,远房亲戚,数十年未曾联系,恐怕上官兄也未必认识!何况只知道在弘农县,却未必就在此坊!” 马云在日常生活中虽然没有联系,但却最是熟悉,不由得就用了马云的名字。 “马云?”上官谧点点头,“确实没有听过,那大概不在本坊!” “大概是吧!我也只是碰碰运气!” 刘昭撒这个谎,脸不红心不跳,看来这个时代的人也挺容易糊弄的嘛! “天下初定,民间却仍不太平,两位奔波找寻亲戚,真是不易!”上官谧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楚兰,“男女同行,更是倍增危险,两位可要小心!” “多谢!我会小心!” 刘昭打了个哈哈,看来在上官谧的眼里,带着个女人到处跑还真是不同寻常。 看了看外面,大雨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好在上官谧也没有送客的意思! 第95章 明目张胆的打情骂俏 “公子,饭菜已备好!” 此时,丫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微微鞠躬和上官谧说道。 上官谧点头说道:“刘兄,时间仓促,略备薄酒一杯,共饮一场如何!” 刘昭看了一眼楚兰,楚兰显然有些犹豫。 但她不能拿主意,被刘昭拉起手。 “打扰了!” 刘昭倒是不想客气,看起来上官谧真不是刘衍派来的人。 而且谈话还有些投缘,吃个饭也没什么! 上官谧呆了一下,怎么拉手可以这么自然? “请!” 不过瞬间就释然,少年男女,自然情深意笃,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刘昭拉着楚兰跟着丫鬟从旁边的门走了出去。 上官谧的饭厅不大,除了两个丫鬟,也没有其他人。 刘昭心里有些疑惑,上官谧也不过三十多岁,那父母兄弟呢? 一个都没在? 当然,这是人家的隐私,虽然这时代没有隐私权的说法,却也不好问出口。 一张宽约一米的方桌上摆满了酒菜,有鸡肉和猪肉,还有白菜,看起来十分丰盛。 “请!”上官谧招呼刘昭在上首坐下,这是待客之道。 刘昭在现代的时候就知道,这主位哪怕是到了后世,也不能乱坐。 自己不过是远来的陌生人,招呼自己上座,有些不妥。 所以坚决不坐。 拉着楚兰在侧面坐了下来。 上官谧笑笑,自己也在侧面坐了下来,正好在刘昭的对面。 两个丫鬟进来倒酒,看起来上官谧的日子很享受啊! 这每天都是这样的日子,那不是大富人家显然承担不起。 楚兰看着满桌的饭菜,看了看刘昭。 刘昭会意,知道楚兰的意思。 毕竟是陌生人,要不要试试有没有毒? 刘昭摇摇头,这种场合很简单,不管是酒还是菜,只要对方吃那自己大概率也是可以吃的。 何况上官谧看起来与自己根本不认识,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害自己的理由。 丫鬟倒完酒退到一边。 “刘兄,尝尝我自酿的酒味道如何!” 上官谧说着,端起了酒杯。 刘昭端起酒杯这才发现,这酒杯就是银质的。 这是为了好看,还是上官谧本来就打算用这样的器具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多谢上官兄!”刘昭端着酒杯和上官谧碰了一下。 上官谧一饮而尽。 这酒杯本来就不大,正适合干杯。 刘昭也不犹豫,一口喝了下去。 “好酒,好酒!”刘昭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这酒很温和,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 到了胃里,也是非常舒服,没有一点辛辣刺激。 丫鬟很快把两人的空杯倒满。 “上官兄,这酒是用什么酿成的?” “呵呵!”上官谧微微一笑。 “酒不过是米酒,不过我再酿酒的时候加入了些许茉莉,所以有些茉莉香味!” “原来如此!” 难怪有种奇怪的香味。 “我们一起敬上官兄一杯!” 刘昭拉着楚兰站了起来。 楚兰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端起自己的酒杯。 反而是上官谧有些愕然,还真是很难见到青年男女拉手给自己敬酒。 看来自己很少外出,外面的世界,尤其是洛京那边的民风已经有很大的变化了吧! 但还是立刻站了起来。 “多谢上官兄的盛情款待,我和女朋友真是感激不尽!” 刘昭真的找不到文绉绉的话,只能用现代语言表达自己的敬意。 上官谧显然有些愕然! 女朋友?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用酒杯和刘昭碰了一下。 接着才勉强说了几个字:“刘兄客气!” “上官兄,那就干了!” 刘昭一饮而尽。 楚兰见刘昭干了,自己也干了。 刘昭也没有阻止,看着样子,今天晚上还得在上官谧这里留宿,楚兰喝醉也没什么问题。 “请!” 上官谧喝完酒坐下来,拿着筷子显然是招呼刘昭吃菜。 刘昭确实很饿,也不客气,就大快朵颐起来。 当然,因为楚兰很害羞,刘昭主动给她夹菜。 楚兰也只好小心地在自己的碗里吃着刘昭给自己夹的菜。 两杯酒下肚,气氛就热烈起来。 一时间上官谧和刘昭左一杯右一杯地喝了起来,楚兰因为酒量有限,又是女人,上官谧当然没有主动和楚兰喝酒。 一壶酒很快喝完,刘昭已经感觉到有些醉意。 这酒入口很好,胃也舒服,但酒劲还是有的。 楚兰喝了几杯,加上累了一天,有些疲惫。 “刘兄,弟妹不胜酒力,如若不嫌,不如让弟妹先去客房休息,你我再喝一壶如何?” “好啊!”刘昭此时很兴奋。 “我不去!”楚兰立刻睁大眼睛。 “没事,你去吧!”刘昭趁着酒意,在楚兰的脸颊上摸了摸,还亲了一下。 “呀!” 楚兰顿时大窘,后面两个丫鬟更是彻底呆住。 这打情骂俏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上官谧也是一样,还能这么玩? 楚兰挣脱刘昭的手掌,站了起来,不去睡觉都不行了,刘昭实在是太胆大了。 跟着一个丫鬟匆匆走了出去,步伐也有些踉跄。 这不是在卧室,这是在客厅,还是在别人家里。 刘昭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这是在别人家里,上官谧会不会有意见? “上官兄,在家里闹惯了,一时情不自禁!上官兄赎罪!” 刘昭自我解释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上官谧却是笑了起来,“刘兄如此率性,我上官谧平生未见,佩服佩服!” 在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到达三从四德的境界,但男女界限分明,刘昭这么大胆的动作已经是离经叛道了。 “上官兄,此刻就我两人,我不妨和你说说我和我内人的故事吧!” 刘昭此时脑子飞转,不如编一个故事出来,用来下酒。 看了无数的爱情小说和电影,要编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简直是手到擒来。 上官谧很是意外,还有人主动说自己的感情故事的? 转念一想,肯定是刘昭酒多了! 酒这个东西就是好东西,能让一个木讷的人开口说话。 刘昭并不木讷,但在上官谧的眼里,这也是酒的作用。 第96章 编故事 “她叫楚兰,一年之前我们不认识!” 刘昭张嘴开始胡来。 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思想不如后世明显,但自由恋爱显然不会得到认可。 自己既然要吹牛,那就吹得惊世骇俗一点。 编个自由恋爱如何? “哦?不认识?”上官谧很是感兴趣。 “说起认识来,还真是一言难尽!”刘昭脑子里想着,嘴里编着,手却抬起杯子,“上官兄,再喝一杯!” 上官谧笑了,刘昭看来真的是酒醉了。 当下毫不犹豫地和刘昭喝了一杯。 丫鬟急忙倒酒。 “小兰本来是许配了人家的,唉!” 上官谧的兴趣更浓了,许配了别人还能抢过来? “去年我和家父走亲戚,正好就遇到她,她是我亲戚的邻居,看到那一瞬间,我觉得我这辈子就非她不娶!” “一见钟情!”上官谧点点头,“自古以来,这一见钟情的事多如牛毛,可是已经许配了人家,你是如何做到的?” “看到她以后我就从侧面打听了她的信息,当然,听到她许配了人家,我是很难过的!” “那是自然,喜而不得,人生一大痛事!” “正是!为此我茶不思饭不想,回到家在家躺了半个多月!” “刘兄也是性情中人,竟然如此痴情!”上官谧说着,主动端起酒杯,“为痴情干一杯!” “干!”刘昭毫不犹豫。 喝完接着说道:“想了半个月,可把我母亲急坏了!” “可那不也没有办法么?”上官谧很动心。 “是啊!我母亲知道我喜欢小兰,但是没有办法,于是便私下托人去小兰许配的人家打听消息,看有没有机会!” “难为老人家了!”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惜打听到的消息,对方有权有势,我这样的家庭可惹不起!” 刘昭是真的满嘴跑火车,从小多读小说看来作用是很大的。 “刘兄家境看起来也不错啊!” “唉!在洛京,我这样的家境数不胜数,而对方的家境,说出来你都不信!” “不信,能有多好?”上官谧带着些讥诮的意味。 “听我母亲说,对方家有良田上百顷,房子三五幢,还存有黄金千余两!” 虽然是吹牛,刘昭也不能吹得太过分,毕竟吹得太有钱,那容易露馅。 何况按照门当户对来说,对方是大富人家,那楚兰家也不会差! 自己圆谎就难了。 “这在洛京也不算很有钱吧!小富而已!”上官谧笑笑。 从刘昭的话中可以听出,刘昭家境充其量是殷实,还没有小富。 “在我看来已经很有钱了!” “那后来呢?”上官谧对人家的财富不感兴趣。 “后来,我知道通过正当途径肯定是没有办法了,于是我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主意?不正当的主意?”上官谧的眼睛睁大了。 “也不是不正当,那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刘昭一边说一边在脑海里编着。 “什么办法?”上官谧都有些心急了。 “那就是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 奥特曼上的话都捡来用了。 “我还以为你要去抢呢?”上官谧松了口气。 “当然没有!”刘昭嘿嘿一笑,“我第二天就又去看亲戚了!” “看亲戚,是去看小兰吧!” “当然,我母亲知道我的意思,也是想让我死心,倒也没有阻止我!” “去了亲戚家之后,当然我又见到她了,你也知道,在一个坊里,总是会见到的!” “那是自然!” 确实,在一个坊里,男女老幼见面的机会自然不少。 出了坊就不一定了。 所以,刘昭编的故事漏洞不大。 “在的时间比较长,一来二去,我和小兰也算熟悉了!” “她知道我对她有好感,于是有一天,我抓住机会,给小兰写了一首诗!” “一首诗?”上官谧皱了皱眉,“说来听听!” 刘昭读过的古诗不少,情诗也很多。 但此刻显然不是卖弄诗歌的时候,所以脑子里想到的不是李商隐、柳永。 毕竟那不是自己写的,让自己编一个出来真是不容易。 倒不如来一首流行歌曲。 于是想到了张学友。 那首熟悉的“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我唱给你听哈!”刘昭笑着,唱起了国语版。 刘昭一开口,上官谧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这是诗? 这不是大白话么? 听到刘昭唱歌,丫鬟站在后面也是在是忍不住了,太搞笑了吧! 刘昭却不以为意,依然我行我素地唱着。 足足唱了三分多钟,才停了下来。 上官谧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 这旋律确实很独特,但这不是诗,甚至可以说,这也不是歌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兄,恕我直言,此诗在我看来,更像是小儿的俚语,哪有半分诗的味道!” 上官谧酒兴很浓,说话也直言不讳。 “嘿嘿!”刘昭略有些尴尬的笑笑说道,“上官兄见笑了,这确实不是诗,这不过是我瞎编的歌而已!” “嗯!”上官谧点点头,“民间俗语,也难见如此惊世骇俗的歌词,刘兄很会编啊!” “那不也是没有办法么?以我的水平,也无法写出高山流水那样经典的歌曲啊!” “高山流水?很好听么?我怎么没有听过?”上官谧饶有兴致地问道。 “啊!”刘昭瞬间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一个时空,当然不可能有高山流水,那就只能瞎忽悠了。 “这是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书中说上古时期有两个着名的乐律大师写了一首高山流水,只是后来失传了!” “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上官谧点点头,“上古时期的事,也当不得真的!” 刘昭笑笑,算是忽悠过了,又是上古,又是失传,算是圆谎了。 “上官兄,我写的歌虽然粗俗,但是小兰却明白我的心意!”刘昭又把话拉了回来。 “刘兄,莫非你就唱了这么一首歌,小兰就看上你了?” “知我者,上官兄也!”刘昭端起杯子,“我再敬你一杯!” 上官谧微微一笑:“刘兄真是好办法!” 上官谧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和刘昭碰了一下,一干到底。 第97章 暴雨成灾 “此后我隔三岔五的就跑去亲戚家,当然是为了见小兰,又瞎编了一些歌曲,唱给小兰听!” “唉!想必小兰姑娘就这样移情别恋了!” 上官谧说的时候,语气有些不解。 “对,就这样,终于有一天,我问她喜不喜欢我,她点了点头,然后我就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 “什么决定?” “私奔!”刘昭觉得编得也差不多了。 “私奔?难道你们现在就是私奔出来的?” “正是!”刘昭嘿嘿一笑,“我们出来三天了,东躲西藏,要不是上官兄,我们此刻还在外面被大雨淋呢!” “那边就没人追你们吗?”上官谧有些动容,私奔这么大的事情,要是被抓到,非得被打死不可。 “应该有人追吧!不过我们躲着,也不知道啊!” “唉!刘兄真是至情至性之人,难道你就没想过后果吗?要是被人家抓到,非治你个诱骗良家妇女的死罪不可!” “那无所谓了,反正我就想着和小兰在一起!”刘昭继续瞎编着。 “自古至今,一个情字,造就了多少人间之苦!刘兄所想,颇有道理,人世不过短短数十年,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活着,那也是行尸走肉!” “对,上官兄说得有理,所以我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你们打算去哪里?” “没有打算,反正是越远越好!” “刘兄真乃性情中人,尽可放心,在我这里住下,我来想办法帮你们改头换面!”上官谧却突然说道。 “改头换面?”刘昭心里一惊,上官谧有这么大的手段? “不错,我与刘兄投缘,一见如故,自然要帮你!” “可是,这简直不可能啊!”刘昭此时有点懵逼了,随便扯个谎,明天一早就离开,以后也见不到,那也不过就是一个笑谈而已。 上官谧却如此热心,还要帮自己改头换面,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刘兄,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就安心住下吧!” “那,多谢上官兄!”刘昭心里虽然疑惑,但还真是想看看上官谧的手段。 就算露馅了,那还能怎地? “喝酒喝酒!”上官谧端起酒杯,又和刘昭干杯。 此时外面的雨声很大,喝完酒,上官谧推开门看了一眼。 “这雨下了有三个时辰了吧!” “差不多吧!”刘昭也站起来走到门口。 一阵凉意袭了上来。 “要出大事!”上官谧说道。 “大事?什么大事?”刘昭有些懵。 “如此暴雨,河道又年久失修,必定泛滥成灾!” 上官谧皱着眉头说着。 “泛滥成灾?”刘昭只是在电视上看过因暴雨泛滥成灾的事情。 “如果这雨再下两个时辰,这弘农城也要被淹了一半!” “那么严重?”刘昭此时是发自内心的吃惊。 “不错,今人祸刚平,天灾又起,苦了百姓!” 上官谧叹息一声,走了回来。 “要真是泛滥成灾,朝廷会赈灾的吧!” 刘昭随口说道。 “刘兄不在庙堂,又怎知庙堂险恶!”上官谧叹息一声。 “那是!”刘昭尴尬地笑笑,“但是,总不至于不管不顾吧!” “朝廷自然不会不管不顾,只怕这天灾人祸,最后成了朝中官员争权夺利的机会!” “可能吧!”刘昭心里一沉,确实,一场灾难,朝廷要赈灾,谁来负责? 朝中那些大员自己是见过不少的,司马北也好,柳骏也罢! 还有皇家那些叔伯? 肯定要争个头破血流! 争到最后,就算朝廷给了赈灾钱粮,从朝廷开始,一级克扣一点,到了灾民手中,早所剩无几。 这样的事情,历朝历代都很常见。 哪怕变换了时空,人性依然如此。 “刘兄,明天恐有大事,不如歇息吧!”上官谧此时也在思考着问题。 刘昭也觉得要思考一些问题,正合心意。 立刻说道:“上官兄早歇息!” “公子,请!”丫鬟已经开始上前带路。 绕了不少弯弯道道,终于在一间客房躺了下来。 脑海中反复思索着围绕这场天灾,刘衍会怎么做? 要是自己当了皇帝,那又该怎么做? 朝中官员的争斗不可避免? 该派谁负责呢? 这也是一场政治角力? 也是一场巨大的利益链! 人! 钱! 权! 如何权衡利弊把控局势,选好负责人,如何把事情做好,如何将赈灾钱粮真正地发放到灾民手中? 当然,趁此机会加强自己的班子建设,巩固自己的权力! 那何乐而不为呢? 集权在手,什么事都好干! 也才能放手去干! 就这样想来想去,竟然没有一点睡意,而外面的雨,似乎也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过了许久,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而雨依然不停。 “糟了,肯定真是泛滥成灾了!” 刘昭一骨碌爬起来,跑了出去。 “公子,朝这边走!” 门外站着那个丫鬟,看来是早就在这里等待。 “你在这里等我?” “是的,我家公子交代,公子醒来请先去用餐!” “多谢!” 上官谧真是想得周到,刘昭跟着丫鬟快步地走到了客厅。 “你家公子呢?” 上官谧并不在客厅! “公子早上就已出去,尚未回来!公子交代招待好二位!” “我女朋友呢?” “她还在睡觉!” “请你帮我把她叫过来!”刘昭也无语了,楚兰这瞌睡还真大。 其实楚兰早就起来,又不好出门,一个人坐在床边想心事。 丫鬟一到,匆匆跟着丫鬟就赶往客厅。 “我以为你还要睡觉呢!”见刘昭坐在客厅,楚兰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吃点东西!” 桌上摆放着一些馒头。 “我不想吃!”楚兰是真的不想吃。 “一会我们要出门!”刘昭不由得楚兰不想吃,塞给他一个馒头。 楚兰无奈,只得吃了起来。 刘昭喝了很多酒,此时也是饿得慌,狼吞虎咽吃了一些馒头。 “我们走吧!”吃完馒头,刘昭拉着楚兰起身。 “公子,你要去哪?” “多有打扰,我们要走了!” “我们公子交代,外面已经泛滥成灾,你们出去很危险,不能出去!” 丫鬟有些着急。 “没事,那我们出去看看!”刘昭也没把话说死,万一出去真的走不了,那还得回来。 要是说不回来了,走不了又要回来,那不得社死。 丫鬟无奈,只得让开,刘昭拉着楚兰走了出去。 第98章 谁是适合的赈灾人选? 小路两侧已经被水淹了起来,但这座宅院的排水系统应该不错,并没有淹到屋子里。 但刘昭知道外面的情形肯定坏了! 果然,打开大门便看到门口的巷子里,早已经变成了河流。 “我们怎么办?回不去了!” 看到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楚兰有些慌乱。 “没事,我们走走看!” 刘昭知道,此时肯定不能回去。 外面是个什么情况,自己务必去弄清楚,回去的时候,万一刘衍问起来,自己才能按照实情汇报。 当然,现在的自己,充其量只能说说实情,至于如何派人,那都是刘衍的事! 自己千万不能插嘴,否则引起刘衍的猜忌,哪怕自己是他唯一可以继承皇位的儿子,也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这就叫政治站位!不越位,不错位! 外面还是小雨连连,刘昭拉着楚兰从小巷中走了出去。 太极殿,刘衍一上朝就听说了暴雨成灾的事情。 这场暴雨,不仅仅是弘农县,洛京附近的几个县也不能幸免。 面积之广,灾情之严重,可以说是百年未见。 “启奏陛下,昨夜河南郡遭遇暴雨,十二辖县无一幸免,多处堤防溃决,泛滥成灾,田野淹没,庐舍倾覆,人畜漂流,伏望陛下速发圣旨,以拯万民!” 都水台长官都水使者陈协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一下情况。 数据算是比较详实,某地山体滑坡,冲掉几个村庄。 某县县城被淹,多少人被淹死。 某地庄稼被洪水冲没,损失难以估计。 陈协抱着一本厚厚的册子,逐一的汇报。 看来都水使者这官职,陈协做得很称职。 从暴雨成灾到汇报工作,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刘衍皱着眉头,听完汇报便开口说道:“徐志,此事事关重大,你来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刘衍从来不自己先拿主意,都是先把问题抛出来,让群臣去商议,自己最终定调。 这样的好处是,让大臣不得不揣摩自己的意思。 便于掌控局势! 徐志是司州最高行政长官,此次受灾范围,都在司州辖地。 所以刘衍先征求他的意见! 徐志轻轻走了出来,弯腰说道:“皇上,此次暴雨,司州辖地之一河南郡共十二县,县县受灾,损失难以估计,臣以为此事已非司州所能决断,应由朝廷定夺!” 刘衍点点头,徐志说得确实也在理。 受灾面积如此之广,仅靠司州官员和财政,确实难以办理。 “齐国公,你以为如何?” 虽然处死了马钰,贬走了大姑爷,但他还有个儿子。 心知要想混下去,就不得不忠心耿耿,为儿子谋个好的出路。 刘衍要用他,他也不敢有二心。 反而不敢推辞! “臣以为,徐大人言之有理!” 司马北的语气十分缓和。 “众卿家,你们以为呢?河南郡所受水灾,由朝廷统一赈灾吗?” “臣等都以为由朝廷统一赈灾!” 大臣齐声回答。 “那好,灾民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朕深感忧虑,朝廷将竭尽所能,让受灾百姓早日恢复家园!” “皇上圣明!” 底下当然是一片赞颂之声。 “齐国公,你先说说赈灾之事,应如何办理?” 刘衍又把目光看向司马北。 司马北心领神会,这是在给自己表忠的机会啊! “陛下,臣以为,陛下仁德之心,必欲拯民于水火之中!实在是苍生之福啊!” 首先当然得先吹捧一句。 大家的目光都看着司马北。 皇帝都杀了你女儿,逼走了姑爷,还这么死心塌地地尽忠! 这是忍耐? 还是害怕? 佩服的人有! 鄙视的人也不少! 大家心知肚明,谁不也不说出来而已! 但很多人心里都清楚,司马北在皇帝的心目中,早已经不是那个值得信任的人了! 皇帝之所以让他继续上朝,不过是让众臣知道:皇帝赏罚分明,但也不能触碰底线。 司马北自己当然也清楚,但为了儿子,也为了自己,还是要搏一搏。 “故臣斗胆建言:一者,速发国帑,赈济灾民,使无饥寒之虞;二者,调集工匠,修缮堤防,以防后患;三者,减免灾区赋税,以苏民困;四者,开仓放粮,平抑物价,以安民心。” 司马北说完,鞠躬退下。 全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这地方就只有一个老大,那就是皇帝。 刘衍点点头:“司马卿思虑周全,朕深有同感,那司马卿认为何人能当此重任?” “臣以为中书令宋贤可当此重任!” 司马北很聪明,要用谁,那是刘衍说了算的事情。 此时不能完全用关系好的人,更不能用关系坏的人。 宋贤在地方历练的时间长,对地方比较熟悉,能力很强,如今又是中书令,常侍皇帝左右。 以后儿子入仕,难免要有求于人。 而且宋贤明显不是后系和皇族系的人,若论关系,和自己的关系还近一些。 刘衍点点头,问国丈柳骏道:“柳卿,你以为如何!” 柳骏走上前,躬身道:“臣以为张常侍不可!” “哦?” 刘衍有些惊讶,宋贤不是司马北的人,柳骏也不答应? “臣以为天灾事小,远不及朝中事重,张常侍应侍从陛下左右,时刻关注朝政,传达圣意,赈灾之事小,关键在如何用人,让灾民得到实惠,确保百姓感念陛下恩德,故赈灾之事,另寻他人则可!” “那你认为何人合适?”刘衍笑笑问道。 柳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宋贤是自己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确实应该留在身边出谋划策。 赈灾是大事,但是会不会有人趁机拿灾情生事? 边疆的少数民族会不会趁机作乱,会不会有民变,这些都是要重点关注的事情! “臣以为吏部尚书山海可担此重任!” 柳骏选的人和司马北选的差不多,能力也很强。 和宋贤的立场差不多,既不是司马北的人,也不是皇族的人,也不是后系的人。 只不过立场平时更倾向于后系而已! 刘衍心里雪亮,表面看这都是为公,其实双方的算盘都打得啪啪响。 司马北想要拉拢宋贤,大概率想利用宋贤,以后儿子入仕为官,宋贤就是直接上司。 柳骏由于女儿入宫时间并不长,朝中自己人较少,山海是礼部尚书,拉拢山海,以后方便培养自己人。 但表面上,大家都说得冠冕堂皇。 而且看起来确实是那个道理! 事实上也有些道理。 第99章 人选确定 “太保以为如何?” 刘衍看向好像在打瞌睡的太保何治。 何治年纪较大,一般不太发表意见。 但刘衍开口了,何治不得不蹒跚着脚步走上前,鞠了一躬。 刘孚年纪太大,若无十万火急之事,刘衍也不会让他上朝。 数十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何治的身上! 何治颤颤巍巍地抹了抹嘴唇! “臣以为张常侍、山尚书论能力,均可担此重任!但时机却都不对!” 何治能当到太保,和稀泥的本事自然不可能一般。 刘衍自然知道他的脾气,从来不想得罪任何一方。 而且数十年来,确实也没有几个政敌,这才是本事! “太保的意思,朕倒想听听!” 刘衍点点头。 其他大臣也想听。 “张常侍正如国丈所言,此时确实需要侍从陛下左右,出谋划策,让圣意上传下达,确保赈灾之仁政天下百姓都知晓陛下圣德!” “那山涛呢?” “此时正值朝廷用人之际,山尚书肩负为朝廷选贤与能的重任,此时正值地方人选保举时机,山尚书理应以保举大事为重,为朝廷选拔更多的人才!” 刘衍点点头:“有道理,那太保以为何人合适?” 何治的心理,刘衍太了解了,说的都是借口,不过却都没有破绽! 肯定是想好了一个大家都满意的人选! 但这个人会是谁呢? “老臣愚见,度支尚书杜政可担此重任!” “杜政?” 这个名字一出,朝臣开始纷纷议论。 宋贤和山海在人群中对视了一眼,这实在是想不到啊! 刘衍嘴角一笑,姜还是老的辣! “太保,说说为何?” 刘衍确实佩服自己这个老师,平时看起来大气不出,屁都不放一个。 关键时刻总能抓住重点。 这也是快八十岁还被刘衍死死留在朝廷效力的原因之一。 “杜尚书担任度支尚书以来,承陛下仁德,兴建常平仓、调整谷价、管理盐运、制定课调和建置边防!” 何治说得慢,好像是自言自语,也似乎不考虑别人的想法。 不过许多大臣都不由得暗暗点头。 怎么老了,记性还那么好? “我大景朝如今国泰民安,杜尚书功不可没,赈灾一事,钱粮为重,钱粮运转,朝中恐无人有杜尚书熟悉,故老臣以为杜尚书可担此重任!” 何治还慢悠悠地解释自己的理由。 刘衍心里却明白得很,首先,杜政确实能力出众,基层治理的经验丰富。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杜政为人刚直。 几乎不和朝中大臣眉来眼去,甚至是经常为了朝廷的事情,与大臣反目。 所以,无论是司马北还是柳骏,还是皇族的人,对杜政都没有好感。 可以说,朝中能得罪不能得罪的人,都被杜政得罪完了。 当然,刘衍是皇帝,杜政还是给了七分面子。 不过,杜政去赈灾,确实是最适合的人。 平时他就负责财政,也不会培养派系,更不会趁机捞取好处。 何治的建议,既不得罪人,又能办好事情。 确实是好主意。 “那众卿以为如何!” 刘衍说这话,说明已经认可了。 下面的大臣无一不是人精,齐声说道:“臣等以为杜尚书能担此重任!” “徐志,此次灾情都在你辖地,你可有看法?” 刘衍又看向徐志。 徐志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 刚才附和的声音也有气无力。 刘衍当然感觉到他有些意见! “臣谨遵圣意,愿协调河南郡各县,认真配合朝廷安抚使,做好赈灾事宜!” 张贤和山涛,都和自己关系不错。 毕竟自己还是司隶校尉,他们都给几分面子。 偏偏就这杜政,历来和自己不和。 自己还真抓不到他什么把柄整他。 太保何治肯定知道这一点,所以故意让杜政去当这个安抚使,好为难自己。 这老不死的! 别的本事没有,整人倒是有一套。 “这就好!”刘衍点头。 徐志的话就是一个表态。 毕竟杜政和他都是正三品。 论实权,徐志这司隶校尉的权力比杜政还大。 杜政下去赈灾,可别被徐志拖后腿。 刘衍接着问道:“杜卿,你可有什么想法?” 杜政站在大厅中靠后,一直没有说话。 此时站了出来,鞠躬说道:“臣愿往!” 杜政虽然刚直,但也不是一点政治智慧都没有,他知道刘衍的心思,当然不能推辞。 此时推辞,那就是不给皇帝面子! 拿捏皇帝? 杜政心里明白得很,太子妃说赐死就赐死了。 亲兄弟宋王说贬就贬。 自己算哪根葱啊? “好!朕命你为安抚使,赈灾钱粮人事一并总揽,如有违者,可先斩后奏,散朝之后,立即制定出赈灾措施,着手开展赈灾,救百姓于灾难之中!” “臣遵旨!” 杜政也不废话,立刻答应下来。 群臣纷纷注视着他,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幸灾乐祸的。 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赈灾这是看起来大,实际是把双刃剑。 干好了,是皇帝的恩德,未必有什么好处。 干不好,是自己能力有限,必然被追责。 但杜政不在乎,脑子里已经在快速的思考如何进行赈灾的事情。 退朝之后,刘衍回到含章殿,这么大的暴雨,不知道儿子在哪? 不过,安全问题当然不用担心。 当即召来杨轲,杨轲早就等着单独汇报这件事情。 于是将刘昭这几天的事情一点都不遗漏地说了个遍。 当然有些细节,跟踪的护卫也不能听得清楚,也就忽略不计。 刘衍只是默默听着,玩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带着女人转悠也没什么大不了! 户曹的儿子死了,应该和他也没多直接的关系! 何况那样的纨绔子弟,本来就该死! 倒是刘昭的表现,没有胆小怕事! 甚至还有些魄力和胆识! 至于装做宋贤的亲戚,那也没什么! 脑子还挺灵光! 和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大闹县衙,还不说出自己的身份,还是有些谋略! 看来真是变了! 那赈灾这事,是该让他参与一下了! 跟着别人恐怕会教坏,跟着杜政,绝对放心。 杜政想定的主意,除了皇帝,谁都不给面子! “你速速让太子回宫,我有要事!” “是,陛下!”杨轲心里猜到刘衍想什么,但绝不会问出来。 说完就匆匆离去。 第100章 太子与你同去赈灾 接着是杜政,接下这差使,自然要来听听老板的意思! 刘衍当然也要交代一些内容。 行礼过后,杜政坐下。 “杜卿,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是!”杜政在脑海里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还没有完成成型。 “陛下,臣近年曾在州郡游历,发生这次水灾,除了天灾以外,还有人祸!” “人祸,说来听听!” 刘衍看杜政胸有成竹,心中很是高兴。 “今天下太平,然而百姓为谋生计,不断开垦土地,放火烧山,变成农田,导致树木损坏严重,每逢降雨,山体崩塌现象数不胜数,这是其一!” “百姓为了生计毁林垦荒,情有可原,是朕没能让百姓完全过上富足的日子,朕的过错啊!” “陛下言重,百年来战乱频繁,百姓流离失所,连垦荒的机会都没有,陛下雄才大略,方使天下一统,百姓如今安居乐业,此乃大**德!百姓无不感念陛下恩德!” 杜政在其他官员面前很少说废话,在皇帝面前却也擅长吹捧得很。 “行了,你就别吹捧了,还有其他人祸吗?”刘衍见他吹捧,心里却也很是受用。 一百多年来,自己确实是唯一一个统一天下的皇帝,杜政的吹捧也不过分。 “其二,长年战乱,地方水利设施年久失修,每有山洪,既无法挡洪,也无法泄洪,甚至一些水堰,并不牢固,山洪一来,蓄积洪水,继而决堤,反而助长洪水泛滥!” “对!还有吗?” “其三,地方官员大都在在乎眼前利益,只顾劝导农桑,征收赋税,而不注重修剪水利设施,防患于未然,更有甚者,一有灾害,互相扯皮推诿,推卸责任,使灾难被人为的扩大!” “吏治的问题,实在让朕头疼!” 刘衍知道,地方上的官员,很多都是一个小诸侯,彼此之间,互相倾轧、甚至栽赃陷害的事情很多! 还有很多为了捞取利益,故意养寇、制造灾害,让朝廷觉得离不开他的官员。 这些官员,都是通过保举制选拔任命的,背后无不靠着一方势力,甚至是朝中大员,皇亲国戚。 已经形成尾大不掉的情形,威胁到皇帝的选官用官权了。 但是吏治的治理,并非一朝一夕,或许是该考虑一下如何选拔官吏了! 但是除了用保举制,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拔官吏的办法呢? “那你觉得这些问题应该如何解决呢?” 长远的事情,暂时不考虑,先把目前赈灾的事情做好。 “陛下既然委以微臣安抚使,微臣自当全力以赴!”杜政皱着眉头,“微臣以为,一是修缮水利设施,对那些牢固确有保护作用的水堰,加以修缮,对那些已经决堤的,应该完全破坏,避免蓄积成灾!” “二是地方官员要引导百姓垦荒,杜绝粗放滥垦、火耕水耨的垦荒方法,保护山林!” “三是要修复被破坏的耕田,朝廷给灾民提供种子,春天大种五谷,必然丰收!” “四是安抚灾民,尤其是让灾民有栖身之所,活命之良,则不会有民变!” “五是将赈灾成果纳入地方官员的考核,赈灾有功者嘉奖,凡赈灾不力者,免官!趁此机会中饱私囊者斩!” 杜政一条条的列举,刘衍微微点头。 这些措施,确实都有很强的可操作性,可见杜政的确是能力超群。 “以上五点,若有不足之处,请陛下指正!” “很好!”刘衍觉得这五点已经很不错了,“朕授予你全权处理赈灾的财政、人事之权,你尽管放心地去做吧!” “是,谢陛下恩典!”杜政微微欠身鞠躬。 “对了,朕还有一事!” 刘衍这才进入另一个主题。 “请陛下明示!”杜政心里一紧,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杜卿,你也知道,太子智慧初启,作为我大景朝的储君,这天下苍生的大事,他自然也不能置之不理!” 刘衍说着,盯着杜政的眼睛。 杜政心头马上雪亮,这是要安排太子和自己一起去赈灾啊! 这事难做! 太子就算现在智商正常,但对于赈灾,他懂个屁! 他能吃能喝不说蠢话,不做蠢事就不错了! 安抚天下苍生,哪有这种本事? 最怕他狗屁不通,还瞎指挥自己,甚至在皇帝面前告黑状,那自己的工作就很难开展了。 但自己不得不答应! 见杜政没有回答,刘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自己是皇帝,那用得着和他解释那么多废话! “杜卿,你以为如何?” “陛下考虑周全,微臣以为可行!” 皇帝开口了,也可以认为是看得起自己,信任自己,把自己归入能教导太子的一方。 反过来这样想,也是一件好事! 何况太子智慧刚刚开启,年纪不大,还是可以教的! 刘衍明显是要把皇位传给太子,这是十分明显的! 否则也不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太子赐死了司马钰。 而刘衍最近几年纵欲过度,长此下去,恐怕身体吃不消。 到时候太子继承了大位,当然需要几个辅佐的人! 难道皇帝是有意把自己作为辅佐的人之一! 一连串的想法,甚至是相左的想法在杜政的脑海中浮现。 “那你说说,如何个可行法!”刘衍漫不经心地问道。 “臣愚钝,臣斗胆!”杜政是从基层干起来的官员,这问题并不难。 “陛下,如今天下虽然太平,但天灾人祸在所难免,且为祸不小,太子作为储君,很有必要知晓民间疾苦,这是其一!” 杜政说完,刘衍微微点头。 这话里有几层意思,一是天下太平,赞扬了刘衍的丰功伟绩。 至于天灾人祸,那是不可避免的,和皇帝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第二,刘衍铁定让刘昭继位,那表明自己站队的态度,是坚决站在太子一边,绝对不会是其他人。 第三,太子毕竟年轻,如果不知道民间疾苦,又如何能知晓天下大事,做一个合格的皇帝呢? 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的继位者是个好皇帝呢? 哪怕自己这个皇帝当得糟糕! “天灾不可避免,人祸却在人为,微臣以为,太子可借此机会,初步了解地方官员的为政措施,以备后用,这是其二!” 刘衍有点点头,杜政的意思隐晦,但刘衍却很清楚。 每逢天灾,地方官员的懒政、贪污腐败往往是造成人祸的关键因素,官员的倾轧、自保、诬陷、贪腐,层出不穷,刘昭也有必要见识一下官场的现象,锻炼应变能力。 “陛下,微臣浅见,请陛下赎罪!” 杜政拿捏了刘衍的心理,但还是装作惶恐地请刘衍赎罪。 “很好,杜卿不愧是我大景朝的栋梁之臣,句句在理,你先回去准备准备,等太子回来,你们一起去吧!”刘衍很满意。 对付这些个大臣,说话就不能太明,让他们去揣摩最好! 这样才能把握局势! “是,臣告退!”杜政起身行礼后,快速离开。 第101章 公子速回 杜政刚走,张洪就来通报。 “陛下,司马北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刘衍心里有准备。 “参见陛下!”司马北很快小跑地走了进来,要跪下磕头。 “免礼吧!”刘衍简单地挥了挥手。 司马北还是行完礼,才起身坐下。 “司马卿,有事吗?” 刘衍开门见山。 “启奏陛下,臣有事!”司马北倒也不含糊。 “说吧!” 刘衍喝了口水。 “陛下,金玉在家闲着无所事事,臣想启奏陛下,让金玉随杜大人前去赈灾!” 说到这里,司马北顿了顿。 刘衍没有说话。 “是你的意思,还是金玉的意思!”刘衍嘴角笑了一下。 “是臣的意思!”司马北说道! 司马锦不过十五岁,怎么会主动要去赈灾呢? “朕已经让太子和他一起去赈灾了!”刘衍看着司马北。 “什么?太子去赈灾了?” 司马北吓了一跳,赈灾这样的苦活计,怎么就让太子去参与了呢? “司马卿,有何不妥?”刘衍笑笑。 “臣不敢!”司马北脑袋嗡的一声,“殿下亲自参与赈灾,足以证明我皇仁慈,天下苍生,必会感念吾皇恩德!” “不错!”刘衍微微点头,“暴雨成灾,如今灾民何止万人,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朕深感心痛!” “陛下仁德,百姓之福,天下之福!”司马北不得不顺着刘衍的话。 “朕以为,为人君者,当与民同甘苦,朕也打算去看看那些可怜的灾民,司马卿,你说行吗?” “陛下!如今有太子随同赈灾,已是万分仁德,陛下切勿前往,一切以龙体为重!你是大景朝的天啊!” 司马北的脑袋转得飞快,急忙站起来跪下。 “唉!司马卿你说的也有道理!朕也只是一时心急而已!” “陛下以苍生为念,微臣替天下苍生感念吾皇恩德!”司马北说完,又磕了几个头。 “起来吧!”刘衍轻轻说道。 “谢陛下!”司马北才又爬起来坐下。 “刚才你说你想让金玉跟着杜政去赈灾,想好了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刘衍又问道。 “陛下!臣一时心急,赈灾是朝廷大事,金玉前去,恐会添乱!” 司马北急忙表态。 “你说得对!现在还不是历练的时候啊!” 刘衍点点头。 “陛下,是臣鲁莽了!” 司马北心里本打算让儿子出去镀金的,可太子在,自己再让儿子去,那不是找抽吗? “司马卿,朕有些困乏,若是无事,就回去吧!” “是,臣告退!”司马北急忙告退。 而此时,刘昭和楚兰已经走出了上官谧的房子。 四周到处是水,还夹杂着许多呼喊声。 好在此时暴雨已经褪去,水应该也褪去不少。 “我们去看看!”刘昭捡了一根飘在水中的树枝,在水中试了试,差不多没了一半。 踩进水去,刚没膝盖。 和还是雨停之后的水,若是高峰期,可想见那水到底有多深。 刘昭不由得回头看看上官谧的房子,正好是一个小山丘。 否则恐怕也飘起来了吧! 楚兰小心翼翼的下了水说道:“我有些害怕!” 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没事!” 刘昭很理解,毕竟是女孩子,这样在浑浊的泥水中行走,确实不太敢。 “那你拉着我,别放手啊!”楚兰紧紧地拽着刘昭。 “当然不会!”刘昭拉着楚兰,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路的两旁已经被淹了许多民房,一个妇女坐在水里嚎啕大哭。 刘昭拉着楚兰走过去看了看,她怀里抱着一个不大的孩子。 看起来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不过此时大家都受灾,也没有人上去安慰。 刘昭拉着楚兰朝着坊门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飘过来的,有猪、有牛,还有一些尸体。 刘昭心里一沉,这水灾的严重程度,恐怕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大灾过后是大疫! 朝廷会怎么办? 自己不能冷眼旁观,必须赶回去看看情况! 不过此时皇城在什么方向,都找不到! 那些保护自己的人呢? 尼玛此时还不出现! 四处张望,只看到灾民。 没有一个像是保护自己的人。 难道走了? 不至于吧! 一边走,一边想着。 上官谧也不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突然,杨轲和唐郸带着几个人骑着马冲了过来,溅起硕大的水花。 后面还跟着马车。 马车的轮子在水中被淹没了三分之一。 “参见公子!”杨轲率先从马背上跳下来,单膝跪在水上。 其余人员也单膝跪下。 全然不顾地上是水。 马车上下来两个侍女,显然是来伺候楚兰的。 刘昭松了口气,这安保看起来还可以。 二十四小时都有人保护,或者监视着自己。 那么大的暴雨,都没有冲散? 不错。 但是,他们都躲在哪呢? 这还真是个谜啊! “都起来吧!家里是不是让我回去?” 刘昭让众人起身。 “对,家里有事,老爷让公子快速回去!” 杨轲说道。 这已经点名是刘衍让自己赶快回去。 事情如此紧急,肯定和水灾有关。 刘昭点点头,看了看楚兰。 楚兰的手抓紧了刘昭,颤抖着声音说道:“公子,你去忙你的大事吧!” 刘昭之前就离开一次,但那次看起来事情不紧急,而刘昭很快也就回来了。 这次的形势看起来不同之前,也不知道回去后,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但她没有哭,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和角色。 刘昭此时当然不能解释什么,也不必要解释。 在任何时候,对女人心软都是大忌。 “公子,家中有事,请速回!” 杨轲已经蹲下身子。 “我们走吧!”刘昭有些犹豫,自己还真是不会骑马。 不过马上还有一个壮汉,想必是马术高手。 刘昭便踩在杨轲的身上,跳上马背。 至于楚兰,那肯定是派人送回留香别院。 “驾!” 杨轲挥动马鞭,马匹便疾驰而去。 楚兰瞬间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小姐,上车吧!”杨轲带来的侍女上前招呼。 “嗯!”楚兰看着刘昭的背影消失,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车。 第102章 回去休息一下 赶回皇宫,已是中午。 刘衍用过早膳,便在含章殿办公,也迫切地等待刘昭回来。 一件件奏章摆在面前,刘衍一个个地细看,几乎都是关于暴雨成灾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杜政正在筹划,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先稳定民心,不至于因天灾生乱生变才是大事。 还有靖南王的奏折,宋王已到半路,即日便可到达益州。 益州是靖南王大军驻地,此时南部许多部族作乱,益州便是靖南王平乱的指挥中枢。 “很好!” 刘衍微微点头,又拿起一个奏折。 安顺王等人去北方,已到达信州,不日就到达镇北王驻地乐平郡。 一切都向预想中的发展,刘衍心情很好。 “陛下,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 张洪小心翼翼地跑进去通报。 “让他进来!” “是,陛下!” 张洪退出去,刘昭就匆忙跑了进去。 刘昭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头发有些散乱,脚上还是湿的,每走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一个脚印。 当然,这也不是刘昭故意的,从宫外回来首先就来见刘衍,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刘昭的内心也是想让自己有些狼狈的样子让刘衍看看,顺便了解一下刘衍对自己的态度。 “儿臣参见父皇!” 刘昭很丝滑地跪下去叩头。 刘衍皱了皱眉,轻声说道:“起来吧!” “谢父皇!” 刘昭小心地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怎么这样狼狈?”刘衍似乎有些不悦。 “儿臣从宫外回来,来不及回去换衣服!儿臣这就回去换换再来!”刘昭如实回答,在刘衍这样的权斗高手面前,耍小聪明都是找死。 “算了!”刘衍摆摆手,“你这几天在外面还过得不错吧!” “谢父皇的恩典,儿臣在外面过得还好!” “和我说说吧!”刘衍漫不经心地说道,又拿起一件奏章看了起来。 刘昭心知肚明,保卫自己的人无处不在,也就是说,监视自己的人也无处不在。 那事无巨细,都必须要说得清楚。 于是就自昨天出宫开始到回来,所遇见的人事统统讲了个详细。 这是隐瞒不了的事实! 刘衍好像在看奏章,也不知道有没有仔细听。 但刘昭知道他这是在装,那是肯定在听啊! 这样絮絮叨叨,就像拉家常一样,足足讲了半个时辰,才算把事情讲了一遍。 刘衍这才放下手中的奏章,问道:“那个女孩子是很不错,你们在一起也算是情投意合!” “儿臣确实喜欢!”刘昭顿了一下说道。 “你还没吃饭吧!”刘衍此时看着刘昭干瘪的嘴唇问道。 “是!”刘昭确实也饿得慌。 昨天晚上喝酒本来就没吃东西,早上起来不久就赶回宫中,那自然没机会吃东西。 “你先回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到这里,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去!” “是,父皇!”刘昭心里多少能猜到,肯定是和这灾情有关。 看着刘昭小跑出去的身影,刘衍不自觉地笑了。 儿子已经完全是个正常人了,而且胆识谋略也还不错! 关键是看起来还很听话。 刘昭很快走回东宫,几天没回来,看到刘昭狼狈的样子,孟圆圆二人急忙给刘昭梳洗。 孟圆圆是东宫里唯一没有被换掉的侍女。 接着便吃了些东西,躺下休息。 刚睡下不久,孟圆圆敲门说道:“太子殿下,马壮求见!” “让他进来!”刘昭心头一喜,马壮来得真是时候。 不过大概率是刘衍安排的。 现在在这宫里,马壮算是可以相信的人。 关键是他是刘衍亲自安排的人。 “见过太子殿下!”马壮进门单膝跪地,首先行礼。 本来东宫有女眷在,外臣不能进入。 但现在司马钰已经被赐死,所以刘昭便让其他人可以进来。 刘昭很满意,点头说道:“很好,谢才人那里的情况你知道吧!” 虽然没有几天,司马钰也死了。 但刘昭心里还是担心有人对谢婵不利。 无论如何,他毕竟是之前刘昭的第一个女人! 何况也是自己穿越来之后的第一个女人! 而且她是个聪明善良的女人,可能自己不一定对她感情深厚! 但确实有些感情! 哪怕只是一夜! 有些感觉也萦绕在脑海! 楚兰也是如此! 这就是天底下男人的最大通病吧! 好色! 多情! 圣母! “殿下,谢才人那里没什么事!” 马壮恭敬地回答。 负责西宫守卫的是文勇,马壮回宫来,自然打听过消息。 刘昭点点头:“那就好!” 也就是说明,唐郸安排的守卫,目前看来没有问题。 “带我去见见她!” “是,殿下!” 马壮上前,领着刘昭去了西宫。 文勇等人远远见到刘昭,都恭敬地跪下。 刘昭很满意,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太子殿下驾到!” 进了门,马壮的声音大声喊道。 谢婵几乎是小跑的在侍女的牵引下跑了出来。 在前面跪下。 “参见殿下!” “起来吧!”刘昭拉起谢婵。 马壮很识趣,急忙退出。 “殿下!” 谢婵觉得刘昭拉着自己有些尴尬,不过也不敢挣脱。 “怎么?想本宫了吗?” 刘昭捏着她柔软的小手。 “没有!”谢婵顿时脸红到了脖子。 “好吧!我一会收拾你!” 刘昭笑着。 谢婵什么也不敢说。 怎么太子现在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内心当然有些期待。 被刘昭拉着到了寝宫。 “殿下!” 谢婵被刘昭瞬间丢到了床上。 “好吧!”刘昭看时间还早,自己也不用那么猴急。 将谢婵拉起,坐在自己的腿上。 谢婵晃动着,十分不自在。 “太子妃被赐死了,你知道了吧!” “啊?” 谢婵瞬间跳了起来。 “是皇上吗?” “当然,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为什么呢?”谢婵有些想不通,就算司马钰剽悍,也不至于赐死啊! “自作孽不可活!”刘昭没有多说什么。 “嗯!” 谢婵的心里当然是对司马钰不满的。 无论赦免原因被赐死,那都无所谓! 何况司马钰死了,自己和太子在一起的机会不是就更多了吗? “以后你就安心的在西宫吧!没有人再敢来害你!” “是,殿下!” 谢婵心情激动万分。 第103章 你想不想去东宫? “你想不想到东宫去?” 刘昭笑笑。 “殿下!”谢婵吓坏了,搂着刘昭的双手瞬间松开,挣开跪了下来。 “殿下,你杀了臣妾吧!” “你干什么?本宫为什么要杀你?” 刘昭觉得自己这试探有些无聊,不过还是试探一下。 想不到谢婵的反应那么大! “殿下,你要杀了我吗?” 谢婵又重读了一句。 “我不杀你,不过是想让你去东宫而已,怎么,不想去?” 刘昭笑笑。 想不到谢婵听到司马钰被赐死都不想去东宫。 “臣妾,臣妾不过出身屠户之家,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已是天大的恩赐,臣妾怎么还敢有非分之想!” 谢婵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本宫不过是随便说说,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就行了!”刘昭微微点头。 看来谢婵对权力真的没什么想法。 “殿下,您是大景朝的太子,储君,臣妾能得殿下再三宠幸,已是万分感激,哪怕是死,臣妾也没有半分抱怨!” “本宫知道了!起来吧!不去便是!” 刘昭拉起谢婵。 谢婵抱着刘昭,身体在颤抖。 “殿下,殿下!” 谢婵抽泣着。 “好啦!别这样了,本宫也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就安心在西宫呆着吧!” “嗯!”谢婵靠着刘昭的肩膀。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的父母可还好么?” 刘昭问道。 那未曾谋面的老丈人看来不容易啊! “殿下,臣妾的父亲得臣妾进宫,衣食无忧!烦劳殿下挂牵!” 谢婵轻轻说道。 “你不去东宫,那你的父母,需要本宫帮忙呢?” “殿下,臣妾父母不过是屠户,只要能过日子就行,不需要殿下帮忙!” “好吧!”刘昭想不到谢婵竟然连自己父母都不需要帮忙,心下顿时有些感动。 “那睡觉吧!” 刘昭翻身将她放在床上。 “殿下!”谢婵已经羞得睁不开眼睛。 一夜春色无限,醒来已是天色大亮。 “我得走了!” 这年轻的身体就是好,加上自己四十岁的思想,特么怎么总是留恋女人! 差点误了大事。 刘昭急忙起床。 “殿下,臣妾给殿下更衣!” 谢婵急忙起身给刘昭梳洗。 又花了半刻才走出门。 马壮已在门外等候。 走出不远,马壮说道:“殿下,臣有一事禀告!” “说!”刘昭的眼睛一下子盯着马壮。 尼玛老子睡才人你有什么想法? 马壮瞬间有些心虚,这实在说得不是时候啊!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殿下前日出宫后,臣知道殿下不久可能会回别院!” “怎么?跟踪我?”刘昭的眼睛死死盯住马壮。 你特么还要跟踪我吗? 马壮低着头说道:“殿下,臣不敢!” “那你是什么意思?莫非本宫到西宫,你有什么看法?” “殿下,请听臣说完!” 马壮已经豁出去了。 “说吧!说不对,你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刘昭不知道马壮要搞什么飞机! “殿下是臣的主人,臣誓死效忠殿下,殿下的女人也就是臣誓死保护的对象,所以臣有一些想法,臣愚钝,说错了,请殿下责罚!” “什么想法?” 马壮首先表态,刘昭倒是放心了许多。 责不责罚那要看做的是什么事! “西宫有文勇守护,自然不会有安全问题!” “什么意思?” “臣以为殿下如今是储君,处在风口浪尖之下,恐怕有人对殿下使绊子!而殿下的女儿很可能就成为被利用的对象!” “使绊子?你在瞎扯什么?利用本宫的女人做什么!” 刘昭心念一动,马壮到底要说什么! 他不过是一个保镖,怎么那么多废话? “殿下,朝廷大事,臣不敢妄议,但保护殿下的女人,臣确实责无旁贷!” “本宫的女人?” 刘昭倒是很感兴趣了。 “臣有意招募一些可信之人,对别院的安全进行守护,殿下若是觉得可行,臣这就去安排!” “招募可信之人?”刘昭心头一愣。 转而沉声怒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行事?” “臣不敢,臣只是想殿下以后若常去别院,须有完全准备,妥与不妥,尚待殿下旨意,若是不可,臣断不敢行动!” 马壮立即跪下,不过说得很有道理。 “若是有人知道,只怕你死得快呢!” 刘昭压低声音,但意思说得很直白。 “臣自有分寸,但为了殿下的安全,臣死不足惜!” 别说马壮的智商还不错,拍马屁的功夫一流。 “看你对本宫还算上心,待我考虑考虑,不过要万无一失!” “是,殿下!” 万无一失这四个字看他怎么理解! 可以理解为要确保刘昭万无一失可以去做事,招募人。 也可以理解为确保事情万无一失,一定要高度保密。 这就看马壮的理解了。 “你回去吧!我要去读佛经!” “臣告退!” 马壮说完,快速离开。 刘昭坐在凳子上想了想,马壮这办法还不错,他敢说出来,也就是有很大的把握! 读佛经! 样子还是要装的! 自己走去书房,拿起佛经! 这佛经写得实在是晦涩难懂,也没有读下去的欲望。 胡乱翻了几页,便陷入思考当中。 赈灾大概率是要去的? 该如何干? 不由得把自己看新闻了解的信息和历史上的事情结合起来,或许有用。 正在思考各项措施的时候。 孟圆圆在门外说道:“殿下,内侍张洪前来传旨!” 刘昭一激灵,看来是自己要去赈灾了吧! 立马站了来,打开门。 张洪已经笑吟吟地站在门外。 “殿下,皇上有旨,请殿下接旨!” “儿臣接旨!” 刘昭显然有些慌乱,急忙就要跪下。 张洪微微笑了一下,立刻拦住刘昭下跪的动作说道:“殿下,此乃口谕,无须行礼!” “谢内侍!” 张洪是刘衍身边的大红人,深得刘衍信任。 刘昭此时也拿不准他有没有和其他大臣有勾结,但心里清楚,万万不能得罪。 哪怕自己是太子,得罪了这些内侍恐怕也贻害无穷。 所以很是尊敬。 “折煞奴婢!” 张洪嘴上说着,心头却很是受用。 只是心里也不得不佩服,那佛经竟然有如此妙用。 太子的智慧竟然增长得如此迅速。 “圣上让殿下即刻到宣德殿,与度支尚书杜政一起前去赈灾!” “是!”刘昭立刻答应,心里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出门上了张洪准备的牛车,直奔宣德殿。 原本刘昭还以为刘衍也会在宣德殿,哪知道到了这里,根本没有刘衍的影子。 第104章 同去赈灾 看到刘昭下了牛车,杜政急忙前来行礼。 “参加殿下!” 杜政单膝跪下。 别说张洪在这里,就算张洪不在,杜政也不得不行礼。 鄙视太子,那可是打刘衍的脸啊! “请起吧!” 刘昭客气地打招呼。 “谢殿下!” 杜政起身。 又对张洪说道:“谢内侍!” 张洪品级不高,地位却不低。 杜政当然不敢得罪。 “行了,杜尚书,殿下随你前去赈灾,一切事宜,由杜尚书负责,咱告辞了!” 张洪慢悠悠的说道。 “内侍慢走!” 杜政急忙装做要送。 “留步吧!” 张洪说完,自行上了牛车走了。 杜政只得远远的目送张洪离开。 等张洪的牛车没了踪影,杜政这才回头对站在旁边的刘昭说道:“殿下,此次暴雨,河南郡十二县,无一幸免,十二县中,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则是阳城!” “杜尚书!” 刘昭此时也不是特别清楚这朝廷的官职,只好跟着张洪叫一样的称呼。 “臣在!请殿下吩咐!”杜政急忙躬身说道。 太子写诗的那晚他也在场,不过他从来不怎么说话! 但是太子变聪明这事,他半信半疑! 但他不敢冒险! 所以态度很是客气! “父皇让本宫同你去赈灾,想必杜尚书也知道,本宫并没有基层工作经验!” 刘昭的话,半文不白! 这基层经验的说法应该是后世的吧! “殿下,此次赈灾,臣诚惶诚恐,钦命殿下同臣前去赈灾,臣实在是感念陛下恩宠!” 杜政不是不会表达,有时候是懒得表达。 刘昭笑笑。 这自保的能力不错! “那杜大人是如何打算呢?” 刘昭心里其实知道,面对这样的自然灾害,最首要的处置方法是救济灾民,保证灾民有吃的住的,不要激起民变。 毕竟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稳定局面之后,再想办法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状态。 之后还要花钱修建水利设施,以防新的自然灾害。 但这些事情都要杜政去做,自己可以在名义上把把关! 也可以啥事不管! “殿下,此次赈灾,臣把赈灾署设在阳城,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杜政说道。 “阳城?本宫不知道在哪,杜尚书觉得可行,那便可行!” “是,殿下!那我们现在不如便前去阳城!”。 “可以!”刘昭不知道杜政的想法,不过现在没有到灾区,说什么都是纸上谈兵。 杜政将赈灾署安排在受灾最严重的地方,这步棋还不错。 皇帝派太子到灾情最严重的地方,那也说明皇上是重视这事的! 对老百姓就是最大的安慰。 “殿下请!” 杜政小心地跟在后面。 门口早就有马匹,刘昭倒是有些意外。 “殿下,时间紧迫,去阳城便骑马前行,随行人员都是行伍出身,骑术精湛,殿下不必担心!” 杜政看刘昭解释。 刘昭看了看,点点头。 “殿下,请上马!” 此时一个看起来十分彪悍的青年已经单膝跪下,示意刘昭踩着自己的肩膀上马。 刘昭确实毫不犹豫地踩着肩膀上去。 “殿下坐稳了!我们这就出发!”杜政说了一声。 跪地的青年起身,翻身上马。 这下刘昭就坐在前面,倒像是被抱着骑马一样,有些尴尬。 可惜自己还真是不会骑马! 和杨轲骑马的时候,似乎没有这感觉! 看来自己的内心里,已经把杨轲当成了自己人。 “走吧!” 刘昭点头。 杜政立刻骑上马,一起疾驰而去。 一路上全是泥泞,快速的马蹄,不可避免地飞起许多泥水,溅在刘昭的身上。 不过刘昭也不以为意,两旁都是被洪水淹没的场景,灾民遍野。 有些灾民眼见有马匹经过,都是十分诧异,有胆大者知道这大概是朝廷的人,显然想要拦截马屁。 或许是想表达诉求吧! 但刘昭等人的马匹当然不能停下来,甚至是被粗暴地驱赶开。 这虽然不人性化,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要是停下来,一个不小心,不被这些灾民撕得粉碎才怪! 一路不知道疾驰了几个时辰,途中换了两次马匹,眼看黄昏的时候终于到了阳城。 赈灾行署就布置在阳城县衙,相应官员此前已得到通知,早已在阳城县衙等候。 县衙外有上万兵马驻守,显然是担心民变,危害行署官员的安全。 确实也有很多的灾民站在士兵的周围,不过此时水灾仅仅一天,只要不是有人死亡,尚不足以让大多数的民众无法生活。 所以更多的灾民都是处于观望的态度。 听到有马匹到来,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在士兵的驱赶下,中间让出了一条路来。 杜政的马匹上前,径直来到县衙门口。 “殿下,到了,请下马!” 里面就是司州司隶校尉、河南尹和相关县的官员,从中央到地方,大小长官齐聚一堂,杜政当然要给足刘昭面子。 徐志跑得快,首先到了阳城,显然做了一些前期的安排! 杜政跑到刘昭面前说道:“殿下,请!” 刘昭点头,这才走进县衙。 “参见太子殿下!” 县衙内以司州司隶校尉徐志为首的官员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弘农县令在最后面,由于是黄昏,也没看清楚刘昭的样子,只是跟着行礼。 “免礼,平身吧!” 刘昭提高声音说道。 “谢殿下!” 这些官员还真像是排练过的。 “殿下,请上座!” 杜政这才招呼着刘昭往前,坐在县衙大堂上首的椅子上。 十几个士兵手持火把走了进来,把整个县衙照得十分明亮。 王方偷偷地看了一眼刘昭,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一旁的河东县令崔浩不明所以,还以为是王方站得太久,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王兄,身体如此不济?” “是,是!劳累过度!”王方颤抖着双腿,心想这下死定了。 自己从弘农急匆匆赶到阳城,简直就是自己找死来了。 前天惹的是人,竟然是太子! 不是说这太子是傻的吗? 一点也不傻啊! 死翘翘了! 王方小腿不由自主地打打颤。 毕竟也就二十多个人,刘昭一眼便看到了摔倒的王方。 这种只攀附权势,贪钱好色又不做事的庸官,比贪官能吏更可恶。 第105章 赈灾要务,查清钱粮 杜政咳嗽了一声,整个大堂便都安静下来。 “各位同僚,此次暴雨成灾,实在是千年不遇,百姓深受其苦!你们也辛苦了!” 说到这,扫了下面一圈。 “大人辛苦!” 除了徐志,大家都齐声恭维。 声音齐刷刷的,看来平时没少训练。 “圣上**难寐,钦命太子殿下与本官前来赈灾,望诸位同僚上感念圣上恩德,下体恤黎民百姓,恪尽职守,共渡难关!” 杜政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威严。 何况杜政在朝中以刚直着称,地方官员当然心存恐惧。 “圣上恩德,我等必定恪尽职守,以报皇恩!” 徐志只是点了点头。 前期工作做得很好! 徐志对着杜政说道: “杜大人,直接说吧!此次赈灾要怎么办?我等就等着杜大人发号施令,早日让百姓过上正常生活!” “本官知道,无需你多话!” 杜政冷冷地说道。 徐志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毕竟杜政是钦差,自己矮了一截。 何况太子还在旁边。 但还是不服气地叹息了一声。 杜政没有理会他,接着说道:“本官赈灾,第一要务,便是查清本县治所受灾情况,报赈灾行署!” 一众官员聚精会神的听着。 杜政不给徐志面子,其他人当然不敢作死。 “其次,各县粮食储备,一并收归行署统一安排,各县钱粮储备,本官手中有全部的记录!即刻起,便由仓部郎柳计盘清钱粮!” 杜政说着,拍了拍面前的一沓卷宗。 “统一调配?盘清钱粮?” 杜政的话一出口,各县官员瞬间就懵了! 当初上报的数字,能有几家是实在的? 虚报瞒报,反正也没有人追究。 这! “怎么?有问题吗?”杜政冷笑一声。 刘昭心里也猜到,这些县令县长恐怕此时小腿要打颤了! 就盘清余粮这一招,指不定要拿下几个县令长! 杀鸡儆猴! 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吭声,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解决这个棘手的事情。 “柳计,即刻携我印信,带人前往各县盘清钱粮!明日清晨,本官要看到详细的账目!” 杜政说着,在白纸上写下几个字,盖上印章,递给柳计。 “是,下官立刻去办!” 柳计长得很瘦,看起来也很斯文,不过手指很长,告辞后带人离开。 “杜大人,仓部人手不足,不如各县官员回去协助如何?” 河南尹许敢此时上前一步,鞠躬禀告。 “各县官员还有要事!不必前往,柳计办事经验丰富,保管查得清楚!” 杜政一脸冷漠。 “是,杜大人!” 许敢没有再说什么,走回队列。 各县令心头都凉了,要赶不回去,让柳计带人去查,那不是坐以待毙吗? “杜大人,下官是河阴县令钱里,河阴县丞年老眼花,恐难点清钱粮,耽误赈灾大事,望大人准下官回县,待点清钱粮后立即返回!” 河阴县令长得胖胖的,一看平时的小日子就过得十分滋润,名字中又带个钱字,站在大堂中间一阵晃悠,不由得让刘昭多看了几眼。 “不准!” 杜政冷冷的回了一句。 “大人!”钱里显然有些无奈,甚至有些恐慌。 “再不闭嘴,休怪本官手下无情!” “是!”钱里只得站了回去。 “各位同僚,本官奉旨办差,自然就不怕得罪你们,谁若是想从这里出去,格杀勿论!” 杜政说完,眼神从一众官员身上慢慢的扫过。 大堂内气氛十分安静。 跟随杜政一行前来的十几个彪悍士兵,齐刷刷的站在门口,手紧紧握着刀柄,看起来若是真要有人想走,只怕立刻血溅当场。 何况外边还有上万士兵,真是插翅难飞。 “殿下,如此安排不知妥否,请殿下明示!” 说到这里,杜政才想起来刘昭坐在旁边,就自己一个人说话,那也太不给面子了! 还是冲动了一点! 太子虽然是象征性的,但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下不来台,那自己不是找死吗!~ 也怪自己潜意识里,还以为刘昭脑子不够用的思想有关系。 不过补救还来得及。 “本宫完全同意杜尚书的安排,一切照杜尚书的计划办!” 刘昭扫了众官员一遍,简单的说道。 这话有点类似后世的大领导总结,只是刘昭不想来那套思想上高度重视的废话。 毕竟现在自己来的目的是学习,此时各县令长大多数心头惴惴不安,杜政都已经明确谁要是离开就杀头,那自己废话说多没有多少意义。 徐志稳稳当当的站在一边,没有表态。 对于太子的表现,他实在是有些拿不准,以前是真傻,现在确实是好像聪明了许多。 听说还奉命在外面玩女人! 这到底是正常了,还是以前就是装的? “既然大家没意见,那就稍安勿躁,暂且休息片刻!” 徐志一看不对劲,这下去查,后果如何,他自己心里可清楚得很! 自己之前对各县的交代岂不是白费劲了吗? 于是咳嗽了一声,站了出去。 “殿下,臣有话要说!” 杜政心头早有准备,看了看刘昭。 毕竟,徐志只是称呼太子,并没有提到自己。 摆明是有些看不起自己这个赈灾安抚使。 不过早就习惯了,也不以为意。 这下倒还真可以看看太子的手段了! “说吧!” 刘昭看了看徐志,之前见过,有些印象,不过也不了解。 “殿下,臣以为,水患如此严重,灾民遍野,当务之急应是立即展开救灾行动,钱粮之事,待赈灾完成后再查也不迟?何况此时正是用人之际,留着这些父母官不去办事,在这里干等,灾情如此严重,没有官员指挥,恐怕酿成大祸啊!” 徐志的话一出口,一众官员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现在不查,有时间回去,那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吗? 还是老大出马好啊! 一开口就说道关键。 刘昭盯着徐志的脸看了十秒钟,没有说话。 徐志是官场老手,被刘昭这样看着,虽有些不适应,却心头一喜。 看来自己的这个要求为难到太子了? 太子聪不聪明无所谓,只要太子表态不用去,那杜政也没有办法啊! 杜政却不动声色,等刘昭发言。 第106章 让太子难堪? 刘昭知道,徐志此时跳出来,目的不外乎两个。 一是自己与地方官员的屁股不干净,害怕查出来。 二是故意找杜政的茬,让杜政难堪,这才官场斗争中也很常见,所以才把自己这个纸老虎拉出来。 不过刘昭是真弄不懂徐志的官阶是个什么品级? 但既然敢当面否定杜政的措施,那自然有他的本钱。 看来以后还得好好研究研究。 严格来说,徐志的说法也没什么问题! 确实,哪怕这些官员都是贪官、昏官、庸官,但此时此刻,还真离不开他们。 要是真查出这里面的官员全是贪官,把他们都杀了! 那也解决不了救灾的问题! 甚至会上救灾这事变得更难办! 何况欺上瞒下一直都是官场信条,不是杀几个贪官能解决的问题! 徐志这官场老油子出的这个问题,真有些坑爹! 不过此时此刻,自己作为太子,而且是和杜政来赈灾的,当然不可能否定杜政的决策! 何况杜政也是官场老油子,难道自己想到的他没有想到吗? 或许眼前这两个官场老油子是唱双簧,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呢?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飘过,不过刘昭必须开口表态了。 “本宫刚才说了,一切按照杜尚书的意思吧!你没听清吗?” 这话说得有点大声,显得刘昭有些浮躁。 “臣,确实有些耳背!” 徐志倒是不以为意,竟然顺水推舟你,可见脸皮之厚。 不过心头却有些震撼,太子脑袋真是灵光了? 竟然没有难住他? “妈的,老杂毛,这话明显是针对自己了!” 刘昭在心里骂了一句。 但自己当然不能真的骂出来。 杜政也眉头一皱,徐志这是脑子进水了吧! 明知道太子的脑袋刚好不久,这欺负太子,未免也太过分了。 “杜尚书,既然他耳背,那就请你再说一遍吧!” 刘昭瞬间把皮球踢给了杜政。 杜政笑了笑,想不到太子竟然还会借力打力? “是,殿下!” 杜政客气地回答了一声。 徐志有些无语,太子这样子,似乎完全正常了啊! 于是咳嗽了一声说道:“徐大人,你可听好了,本官再和你重复一次!” “我洗耳恭听!” 徐志特意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杜政于是缓缓地又把刚才说的事情再重复了一遍。 一众官员不得不再听了一遍。 “徐大人,可听清楚了!” 杜政说完,还不忘问了一句。 “年纪大,耳背,我只听到赈灾什么的,要不你再说一遍!” 徐志一边说还一边又掏了掏耳朵。 这明显是不给杜政面子。 刘昭看着老头装疯卖傻的样子,心头委实有些愤怒。 还真不把自己当太子了! 杜政却是冷冷地说道:“徐大人既然耳背,那就上前一些,到我面前,我在你耳边再给你说一遍如何?” “啊!那可不敢?太子殿下坐在大堂之上,我如何敢擅自靠近殿下,冒杀头之罪呢?” 徐志讥诮地看着杜政。 “无妨,你尽管上前,本宫恕你无罪!”刘昭也冷冷地说道。 “那也不行,就算殿下赎罪,那在场同僚要是传出去,那天下人不都以为臣我以下犯上么?臣就站在这里,烦请杜尚书再说一遍,臣保证这次把事情听清楚!” 徐志一边说一边还给刘昭鞠了个躬,给杜政作了个揖! 刘昭听到这话,真是想冲下去给他几个耳光,这三番五次,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既然徐大人还没听清楚,那无妨!”杜政笑了笑,“反正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我就再说一遍!” “有劳有劳!”徐志鼻子哼了一下。 还有些挑衅地看了看刘昭。 刘昭心头虽然有气,但也拿不准这徐志是什么意思? 如此明目张胆地让太子下不来台,按说他也是官场老油子,不至于啊! 除非背后有人指使,会不会是刘衍? 至于吗?一边让自己跟着杜政学经验,一边又另外找人监视? 可能性不大。 那么会是谁呢? 难道有人要利用这次水灾来对付自己? 让徐志来打前站? 历史上多少自然灾害本来并不严重,看来都是内耗带来的! 统治者利用灾害巩固权力,官员利用灾害打击政敌,中饱私囊,富商巨贾借机敛财。 看来这次也逃不出这个规律,要么是刘衍利用这个机会继续巩固权力,要么是有人利用这个机会谋取政治利益。 而最大的政治利益无异于皇位的继承权。 假如自己出事,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呢? 自己没有兄弟,那就是刘氏家族中的人员! 那会是刘攸吗? 刘衍唯一的弟弟刘衡? 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他! 可他不是被贬去南方了吗? 但眼前这个徐志,印象中似乎和刘衡也没什么关系啊! 一边思考着问题的复杂性,杜政却又慢慢地再说了一遍。 “徐大人,这次可听清了?”杜政说完,慢慢地甚至是带着质疑的口气又问了一遍。 “虽然不太清楚,但大致的框架算是听清了!” 徐志依然慢悠悠的说道。 “行,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杜政继续问道。 “我,当然要说!” 徐志有些得意的样子。 “那就说吧!” “在这里,殿下最大,殿下不开口,臣可不敢说!” 徐志又转向刘昭。 “你说吧!”刘昭心里也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臣不敢说!” “妈的!”刘昭真的想揍人了,你都说了这么多废话,现在还说自己不敢说? “那你要怎么样?” 刘昭的声音很大,徐志观察着,刘昭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臣无论说什么,要太子恕我无罪!” “徐志,你不要得寸进尺!”杜政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杜大人,尚书大人,这是要用刑吗?” 徐志讥讽道。 “你别以为本安抚使不敢?” 杜政毫不嘴软。 “好啊!那就请吧!”徐志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从这里下去,正好!” “来人哪!将他拉下去!” 杜政就是钦差,还真是不能杀他,最多也只能借钦差之名,把他拉下去关押起来。 “慢!”徐志见杜政来真的,大声说道,“殿下,你堵得了徐志的嘴,堵得了天下悠悠众口吗?你是储君,若连铮铮谏言都听不进去,日后如何为君?” 徐志又把锅摔到刘昭身上。 刘昭喘着粗气,是真的有些生气! 第107章 老大出马就不难 “你们退下!” 刘昭喊了一声,已经上前的侍卫正要动手,听到刘昭的话,看向杜政。 “殿下让你们退下!”杜政急忙厉声喝道。 这些侍卫怎么这么白痴,太子发话就退下,偏要自己表态。 那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会不会让太子以为自己才是老大? 回去和皇帝说了,皇帝会怎么想? 但此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徐志,无论你说什么,本宫都恕你无罪!” 刘昭的声音很大,看起来也很激动。 激将法终于起作用了。 徐志心头很得意,给刘昭鞠了一躬:“谢殿下!” 气氛瞬间更加安静,几十号父母官松了口气,等着徐志发言。 “殿下,史书记载,司州水灾,大小不下百次,此次司州水灾不过其中之一罢了!” 刘昭皱着眉头,徐志说得如此轻松,那是什么意思? 杜政不动声色,看着徐志发挥。 见刘昭和杜政都不说话,徐志接着说道。 “天灾不过乃是上天对人君示警,所以自古以来的人君,都会借此反思自身过失,广施仁政,太子作为储君,也理应如此!” 刘昭当然不能开口,所谓天灾是上天示警这种鬼话! 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而已。 “而仁政首要,无异于赈灾,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当今圣上,雄图伟略,自开国以来,广施仁政,黎民百姓无不感念圣上恩德!” “又开始拍马屁了!”刘昭知道徐志的意思,他得罪不起刘衍。 “此次水灾,圣上一如既往,布施仁德,所以让殿下和杜大人一同前来赈灾,目的也不过是让受灾百姓脱离苦难,过上正常生活!” “这不是废话吗?”刘昭在心里说着。 “而赈灾首要,则是用人!”徐志说到这里,看了看杜政,又看了看刘昭。 “终于要说到正题了!” “在场诸位同僚,自水灾发生以来,无不忧心如焚,食不甘味,顾不上家人老小平安与否,奔波在各治所辖地组织救灾,黎民百姓无不称颂!” “有这样的官员,是我大景朝的福气,是黎民百姓的福气!” “圣上英明,选拔了诸多能官干吏,如此水灾,必将在数日内得以解决!到时候,百姓自会称颂我皇恩德!” 刘昭在心里暗暗摇头,说来说去,还是不满意杜政去查账。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杜大人一到,不是组织各县赈灾,而是查各县钱粮,百姓此时在灾害中苦苦挣扎,生死在一瞬之间,而诸位同僚却只能坐以待毙,恐怕有违我皇初衷!殿下以为呢?” “也有些道理!” 刘昭说得模棱两可。 这时候不准确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 杜政看了看刘昭的表情,大概有些动心,嘴上微微一笑。 “徐大人,本安抚使认为你说得很有道理!” “杜大人,既然你认为本官说的有理,那查钱粮一事,是否待赈灾后再进行?” “好啊!但要是到时候查出亏空呢?徐大人可想好了解决办法!” “到时候若有亏空,再按律追究,当斩则斩,我绝对无话可说。” 徐志得意地说道。 赈灾这工作,少则三月,多则三年。 到时候要补好漏洞,那不是小意思吗? “殿下以为如何?” 杜政歪过头征求刘昭的意见。 刘昭也不知道杜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看样子应该是答应了徐志的要求。 于是含糊地说道:“赈灾后查也无不可!” “既然这样,倒是我思虑不周!”杜政点头,“徐大人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 徐志骄傲地看了看自己的下属。 看看,老子出马怎么样? 不然你们这帮废物就被杜政拿捏了不是! 众人对徐志也纷纷投来感激的目光! 毕竟是三品大员,就是厉害啊! “各县可听清楚了!” “清楚!”各县官顿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算是躲过一劫。 “徐大人,但此时赈灾,迫在眉睫,尤其需要钱粮,安抚民心,不知徐大人有何妙计?还是等着朝廷灾粮运到再说?” “既然杜大人问了,本官也不谦让,本官认为,百姓此时急需钱粮解决燃眉之急,钱粮嘛!当然先由各县筹备!” 杜政点着头:“徐大人说得不错,只是各县能有那么多钱粮吗?” “近年来,天下安定,各县劝导农桑颇有成效,据我所知,钱粮均有余,为今之计,让各县迅速返回治所,筹备钱粮,赈济灾民!杜大人以为如何?” “甚好!”杜政说道,“那各县是清楚本县能拿出多少钱粮来的吧?” “那是自然,一方父母官,若是钱粮不清楚,那就是庸官!”徐志信誓旦旦。 “徐大人说得很有道理,那,本安抚使要统筹钱粮赈灾,各县你们也应清楚,各县灾情不一,若仅用本县钱粮,恐怕难以保证灾民需要,所以需要各县互相支持,你们可清楚?” “清楚!”各县官回答得很整齐,只要不查账,怎么都好办? “那本安抚使就一一询问各县钱粮情况,以备分配,可有问题?” “杜大人,那柳计是否需要召回?”徐志问道。 “哎呀,你看,我忘了,来人,即刻召回柳计!”杜政仿佛恍然大悟。 “是,大人!”立刻就有人小跑的出去。 “那各县依次来登记钱粮数额吧!” 杜政说着,在案桌上摆出一摞纸来。 各县看着徐志。 徐志此时当仁不让,作为司州的行政长官,他对司州的钱粮胸有成竹。 首先在纸上写下治所名称,并写清楚了钱粮各多少,细化到高粱多少、稻谷多少,很是详尽。 还有直辖的洛京,他单独写了一个总数。 司州下辖河南郡、荥阳郡、弘化郡、上洛郡、平阳郡、信阳郡、汲阳郡、河内郡、太平郡、阳平郡九郡。 此次受灾地方都在河南郡,徐志把九郡的钱粮都写出来,显然是有些卖弄的意思。 也是告诉杜政,你和我玩,早着呢! 写完还签字,交给杜政,杜政又重新用一张很大的纸,把数据誊抄了一遍。 杜政抄完,就顺手就放在了刘昭的面前。 刘昭看了看,这毛笔字写得是真好。 不得不说,徐志能当到司州司隶校尉,真有两把刷子。 刘昭也不得不佩服,后世有些地方长官,尽管能力很强,但要说对财政多了解,还真不一定。 第108章 上当了 接着是河南尹庾淳,也是毫不拖泥带水,把河南郡的钱粮也写得清楚。 这下各县却有些犯难了! 按理说这些数据都是各县汇总到河南郡,再由河南郡上报司州,司州再上报到朝廷,朝廷当然有底数。 可各县的长官有些根本就不清楚本县的财政,大多都是下属官员写好,自己不过是签字上报而已。 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只要能过关就行。 可刚才徐志也说了,一县长官要是连钱粮多少都不清楚,那就是庸官。 现在要是写不出来,自己不就是庸官了吗?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些数据虚报瞒报,此时就算清楚,但写出来,本县也拿不出来。 糟了! 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于是一个个排着队走了上去,开始的还好,就算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大致也有数。 照着徐志的写法一张纸上写好,签字。 轮到最后,就是弘农县令王方。 王方差点就瘫倒在地上。 前面县官写的数据就摆在杜政面前,这要一个个的计算吗? 颤抖着走上前,各县官员都精神高度紧张。 这货平时能力就不咋地,此时可千万要把前面的数据凑准确啊! 拿起毛笔,看着杜政面前的大纸,这心算不过来啊!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写啊!” 杜政没开口,徐志却很不高兴的说道。 “是,是!”王方嘴里说着,手中的毛笔却无法下笔。 几个县令心想坏了,肯定是王方凑不对数字。 互相对视了一眼! 但此时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此时柳计已经从外面小跑的进来。 “大人,我回来了!” “很好!”杜政微微笑了一笑,“正好,你来算算各县的钱粮吧!” “是,大人!”柳计不废话,随手就从身上拿出了算盘。 这? 各官员有些无语,这么大的算盘,随时带在身上? “你报一下数字吧!也让各县再核实一下,若是有误,即刻更正,若是无误,本安抚使就存档备查了!” “是!”柳计于是一边算着,一边高声的着数字。 “河南郡,高粱十五万石,小麦二十八万石,稻谷六十万石,制钱三十万贯,白银五万两,黄金五千两!” 以下依次是河南、河东、河西、河北、新安、新定、谷城、陆城、阳城、新翟、弘农。 洛京是司州直管,徐志已经报过,所以数字并不在里面。 柳计一个个的念着,念到最后。 王方一跤跌倒! 他在心里大致计算了一下,前十个县的高粱加起来,数字恐怕还不足十万石! 那剩下的五万石弘农要认下来,人家也不信啊! 何况还有小麦、稻谷,还有钱! 河南郡报的数字是制钱三十万贯,可大致心算了一下,前十县的数字加起来还差不多二十五万贯。 弘农县最穷,把县城卖了也凑不出五万贯啊! 于是急火攻心之下,摔到在地,晕了过去。 杜政笑了笑,让人把王方扶了起来。 在人中上掐了两下,王方才清醒过来。 “王县令,就差你了!” 杜政声音很大。 “嗯!”杜政微微笑着,“本官看弘农县很不错嘛!毕竟和洛京背靠背,这钱粮啊!可比其他县要好得多了!” “大人,小县,小县!” 连续说了两个小县,硬是不知道下面的话该怎么说! 一众县官也看着他,而且是恶狠狠的看着。 此时其实已经判了王方死刑! 这账他要是不认,那得死多少人! 认下来,无非就是他王方一人弄虚作假,不过死他一人而已。 王方此时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真想咬舌自尽。 可试了试,根本咬不下去啊! “王县令身体不适,那剩下的自然就是弘农县了,本安抚使也不为难他,柳计,你说说,弘农县有多少钱粮?”杜政冷笑着说得。 “是!” 柳计把蜡烛算盘:“弘农县,高粱五万石,小麦八万石,稻谷十万石,制钱五万贯,白银八千两,黄金九百两!” “王县令,有异议吗?” 杜政问道。 “我,我!”王方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说完,竟然又昏了过去。 这时候,不昏也不行啊! 河南尹庾淳脸色很难看,这帮白痴凑数字,怎么会凑了差那么多? 徐志也是打死也想不到,这帮白痴凑数,凑了让弘农县差了那么多! 写出来谁都不信啊! 但自己此时也没有办法! 自己不能打自己的脸呐! 不过好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无非就是想办法帮弘农县凑齐亏空而已。 那就需要各县令出血了! “那就是没异议了!时候也不早了,那各县就回治所组织赈灾吧!明日清晨,殿下和本安抚使就在这里,静候诸位同僚!” 众官员一并拱手说道:“下官告辞!” 说完抬着装昏的王方便匆匆离去。 徐志没走,他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此时觉得,杜政派人查钱粮本身就是一个圈套。 那么多县,又是水灾,有些地方白天起码也要一天的时间。 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能够全部查出来。 可自己怎么就慌成那个逼样呢! 而且偏偏就往里面跳了,而且跳了几次跳得真准。 杜政,你特么坑我! 你等着! 但此时也只能心里抱怨,想不开其他办法。 刘昭在心里也不由得佩服杜政,这坑挖得好! 徐志为首的一众官员心甘情愿的跳了进去,钱粮都有了! “徐大人,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杜政望着心情很差的徐志说道。 “不劳安抚使操心,阳城距离洛京几百里,本官赶不回去,今夜就呆在这里,不走了!” “不走了!徐大人为了救灾真是呕心沥血,殿下,我大景朝有这样呕心沥血的官员,何愁不强不富啊!” 杜政说着,站了起来。 刘昭没有表态。 “殿下行宫可布置好了!”徐志问柳计。 “已准备好了,请殿下前去休息?” “啥?尼玛刚才是去给太子准备行宫了?”徐志一口老血差点就吐了出来。 “那走吧!殿下!” 杜政躬身说道。 “好!”刘昭还以为要睡在这行署呢! 怎么还弄了个行宫? “徐大人,那明天见!” 杜政出门前还不忘和气哼哼地徐志打招呼。 出了门来,也不骑马。 不过几百米外,便是所谓的行宫。 第109章 另有打算 “殿下,坐得太久,老风湿又犯了,走着过去吧!” “我也正有此意!” 此时没有下雨,空气中略微有些凉爽。 路面上虽然潮湿,但是已经铺设了一些沙石,走起路来嘎嘎响。 护卫几乎围成一个圈,护送着两人。 “明日赈灾,钱粮已备齐,但这些个父母官啊!哪个不是铁算盘,要让钱粮一点不漏地发到灾民手里,难,还请殿下拿主意!” 杜政突然问道。 “这是考自己来了?他心里肯定早就有好办法了。” “杜尚书经验丰富,自然早有主意,本宫阅历经验尚浅,又曾被夺去智慧数年,一时也没有好办法!” 甩锅的事,那当然轻车熟路。 何况自己此时真是来学经验的,不是来出主意的。 就算自己以后继承皇位,当了皇上,那有些主意还得大臣来出,自己决断。 当然,到时候自己如果控制了实权,也可以自己说了算。 自己才不会傻到和光绪一样,实权还没有就瞎扯淡。 “殿下谦虚!”杜政继续说道,“殿下诵读佛经后,智慧已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马屁,也确实是事实。 杜政的心中也对刘昭今晚的表现有些疑惑。 是真的不懂,故作深沉? 还是确实有了一定的城府? “确实,我也感觉最近好很多!” 刘昭淡淡地说道。 “既然殿下问我的想法,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杜政不想再绕弯子,看起来太子确实能够自主的思考问题了! 虽然自己是安抚使,但太子此时的角色,既是学生,又是奸细。 说到这里,杜政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行宫。 “我已派人到各县按照灾情轻重,人口多少进行钱粮统计,为了确保钱粮准确地发放到灾民手中,尤其是乡里邻近百姓,许多地方路途遥远未必知道朝廷赈灾政策,我制定了一个详细的分配方案!” 刘昭默默听着,这个时代,尤其是县以下的行政区域,大多数地方交通信息都不通畅,和封闭状态没有多少差别。 “具体就是把钱粮按照人口和灾情细分到户籍名册中的每一个人,由乡长协同里长,伍长,邻长进行分配!” “可以!”刘昭点头。 “为了避免乡长中饱私囊,我预计将临近各州各县的孝廉召集,分别到乡里监督分配,并宣讲皇上陛下恩德!” “孝廉?有那么多吗?” 刘昭反问。 这个名称电视上听过,看来时空穿梭确实有相似之处。 这孔老夫子和释迦摩尼神通一样广大。 不过这些孝廉大多数应该都是廉洁正直人士,监督问题应该不大。 同时,还能宣传朝廷赈灾措施,让老百姓感念皇帝圣恩,这考虑很周到。 “对,各州各县的统计在册名单共六十四人,而本次需赈济的乡仅为四十余个!” “不错,杜大人考虑得十分周全!” 刘昭点头。 偌大个河南郡,只有孝廉六十四人,看来要当个孝廉也不容易。 要相信这个选拔制度有好的方面,不能一棒子打死。 “谢殿下夸奖!时候也不早了,那早点休息!”杜政说完起身示意。 “好!” 刘昭说完,起身和杜政朝着不远处的行宫走去。 所谓行宫,其实不过是临时征来的几间民房,用了什么手段,恐怕只有柳计才清楚。 但现在显然顾不了那么多,在柳计的引导下,进了房间。 虽然简单,但看得出来,所有的床铺包括用品都是新的。 不容易啊! 简单的洗漱之后,倒头便睡。 而此时,徐志在阳城县令贾忠的房间里。 阳城县令已经准备好了酒菜,还找了两个女孩陪着喝酒。 “大人,今天这事怎么办?” 贾忠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办?凉拌!” 徐志没好气地说道。 伸手给旁边的女孩喂酒:“今天晚上好好伺候大爷,保证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老爷,官爷,只要您高兴,我保证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啊!” 女孩黏在徐志的身上。 “贾忠,阳城报的数字没多大问题吧!” “大人,阳城的数字是准确的,下官一一核实过的!” “那就好,杜政那狗东西呆在阳城,你特别要小心!” “还有太子,大人,怎么看他不像傻子啊!” “不是交代过你们吗?太子读了佛经后,真变聪明了!现在有杜政跟着,实在是个大麻烦!” “大人,其实麻烦嘛!也不是什么大麻烦!” “你有解决的办法?” “大人请看!” 杜政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 对两个女孩说道:“你们先去洗澡,等着徐大人来宠幸!” “是,大人!” 两个女孩知道有要事,急忙离开。 徐志一把将信拿了过来,打开一看。 “你,你,你疯了吧!” 徐志一把将信收了起来,生怕被别人看到。 背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大人,不是我们疯了,而是现在这形势,不得不早做准备啊!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正道啊!” “不行,这太冒险了,要是查出来,那可是诛灭九族啊!” “大人,富贵险中求,你想啊!如今太子变正常了,今天晚上你又顶撞了他,他日一上位,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我还不是为了你们才得罪了太子!” 徐志抱怨道。 “大人,反正都得罪了,不如就干吧!” “不行,我再想想,这事太大了!”徐志喝的酒醒了大半。 “好吧!大人!”贾忠笑笑,“大人,反正你知道这事了,你可要想好了,要是不参与,后果很难预料啊!” “你威胁我?” 徐志怒道。 “大人,此时此刻,你要说是威胁,那我也没有办法!大人难道还能杀了我吗?” “你,你是不是早就跟他有预谋,却将我蒙在鼓里?” 徐志咬着牙齿。 “大人,一朝天子一朝臣,别忘了,我当年是怎么当上这个县令的,我知恩图报!没有错吧!” “行,你小子有种!我睡觉去!” 说完站起来就走。 一边走一边觉得头皮发麻,这已经不是钱粮亏空的事情了! 该怎么办? 刚才被两个女孩撩拨起来的火,彻底被浇灭。 第110章 灾粮被抢 一觉醒来,已是烈日当空。 “尼玛,睡过头了,看太阳的样子,起码已经是早上十点,这瞌睡真大。” 日子是真好,要是继续下雨,无疑会增加赈灾的难度。 急匆匆地跑了出去,门口站着两个侍卫。 看到刘昭出来,略一弯腰说道:“殿下,杜大人已去了行署,殿下是否要过去?” “当然要去!”刘昭说着,自己就跑了出去。 两个侍卫紧紧跟在后面。 刚走出不久,竟然看到了马壮。 “殿下!”马壮跑了过来。 肯定是刘衍担心自己的安全,又特意把马壮调来的。 这样也好,马壮还是值得信任。 哪知道马壮却低声说道:“殿下,臣有要事禀报!” “要事?”刘昭心里一惊。 “昨夜有刺客刺杀皇上!” “什么?”刘昭不由得叫出声来,“父皇没事吧!” “皇上没事!” 刘昭松了口气:“皇天保佑!” 刘衍要是挂了,自己这个太子怕也做到头了。 “刺客抓住了么?” “抓住了,是前朝末帝魏浩的侍卫,对大景代周心存不满,所以行刺!” “妈的!”刘昭骂了一句。 不过是前朝皇帝的侍卫,这江山又不是你的,你竟然来刺杀皇帝。 老子差点被你害死了。 刘昭说完,突然有一个念头,这刺客是前朝末帝侍卫,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刺杀刘衍的么? 会不会主谋另有其人? 尤其是觊觎这皇位的人? “陛下担心有人对殿下不利,所以让我前来保护殿下!” “好!父皇一切平安就好,我们先去行署吧!” “是!”马隆紧紧跟着刘昭,两个侍卫也跟在后面。 行署里只有杜政和柳计在,其余县官今天当然不用在场。 只要根据杜政的安排做好赈灾即可。 看到刘昭,杜政起来行礼。 “免了吧!怎么不叫我?”刘昭在座位上坐好,看着正在统计的柳计。 “殿下,各县钱粮均已到位,此时正在组织运粮到各乡分配,沿途也派了士兵护送,确保平安到达,殿下睡得香,所以也就没有叫醒殿下!” 杜政解释道。 “殿下还有什么要提醒的吗?” 作为名义上的老大,杜政当然要做做样子。 “不用了,杜大人计划周密,本宫放心得很!” “谢殿下!”杜政倒是不客气。 “殿下,暂时无事,不如到这县城转转如何?看看本县发放情况!” “好啊!我正有此意。” 一口一个本宫说得太累了,还是说我吧! “那就走!”杜政说完,起身招呼刘昭走了出去。 阳城受灾最为严重,走了不久,到达发放灾粮的地方:文庙。 阳城县令贾忠正在组织运粮。 阳城除了县城,受灾的乡多达五个,几乎把县城能找到的牛和牛车都找来运粮了。 一袋袋粮食从仓库拉出来放到车上。 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人在点着数量。 “启禀县令大人,陇田乡人口四千八百二十四人,符合赈灾人口为四千六百一十一人,赈灾粮每人五十斤,铜钱一百文,总计粮食二十三万零五十斤,铜钱四十六万一千一百一十文,均已备齐,今日需运送粮食一万斤,铜钱四万文,可起程。” 贾忠个子不大,身材瘦小,走了过来。 拍了拍车上的粮食和铜钱:“有劳李孝廉,去吧!” “谢大人!”李孝廉拱了拱手,转身出发。 身后跟着数十士兵,押运着粮食车辆开始出发。 一切看起来都井然有序。 柳计在身边解释:“县城没有那么多牛,就算找到牛,有些牛也未必会拉车,一时半会也凑不出那么多的车!” “一次拉一万斤粮食,这可得好几天才能拉完!” 刘昭轻轻地道。 就这一万斤粮食,大概动用了二十辆牛车,这才是一个乡。 而且有些牛看起来十分瘦弱,能拉多远也是个未知数。 “不错,乡里距离远,山路崎岖,有些地方只能拉到半路,还得找人来背,难啊!” 柳计回答。 “目前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些粮食拉去,只要分配得当,暂时保证灾民不饿肚子,剩下的再慢慢想办法!” 杜政补充说道。 “对!” 刘昭点头。 看来真的像后世所说,要致富先修路。 在这个时代,路不通,信息闭塞,或许有些乡里连当今是哪朝哪代都未必清楚。 只要保证百姓不饿肚子,他们一时半会也就不会闹事,甚至造反。 后续的粮食分时分期送到,这灾情带来的危害也就解决了。 至于下一步如何改造河堤,如何修路,那得等局势缓和之后再进行。 何况搞基建工程,得有银子,看朝廷的样子,国库的钱不会太多。 否则杜政也不至于空着手来套这些县长白狼。 看了半晌,几人才离开回到行署。 正值午饭时刻,厨房准备了简单的菜肴,就在大堂之上吃完。 “殿下,要不要回行宫休息,若是有事,我会及时前去禀报!” “也好!”赈灾钱粮的发放没有问题,刘昭也确实想抽时间单独和马壮问清楚刺杀刘衍的过程。 自己嘴上不说,心里则必须有自己的计划。 话音刚落,一人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杜政皱着眉头,沉声道:“说!” 看这样子,准没好事。 “大人,河东县今日运粮刚要出城,便被百姓阻拦,声称粮食是县城百姓的救命粮,不准拉到乡里去!” “什么?阻止运粮?”杜政显然有些意外。 “有多少人?” “据估算,约有千人,都是老弱病残!” “刁民!”杜政脾气再好,也生气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知道了,你先退在一旁!” 刚说完,又一人冲了进来,杜政还没发问,那人已经喘着去粗气说道:“报告大人,谷城县运粮出城不久,路遇山贼,灾粮被抢,押粮士兵和孝廉大多战死!其余不知所踪!” “什么?”杜政蹭的站了起来,“连朝廷赈灾的粮食也敢抢?山贼有多少人?” 那人立刻回答:“拒当地百姓所说,约有几千人!” “真是反了!”杜政鼓起双眼,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不一会,又有探子来报,事情大致和之前报来的差不多。 一些出不了城,一些被盗匪抢走。 刘昭皱着眉头,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到底是人性使然,还是道德沦丧? 杜政该怎么处理? 第111章 分析 “你们先退下,将事情经过写下来,交给柳计!” 杜政毕竟老练,皱着眉头思考了两分钟。 其余人等见状,纷纷离开。 就留下杜政和刘昭。 “殿下,这事该如何是好?” 刘昭皱着眉头,这事确实棘手。 武力对付肯定不行,人数太多了。 还有那些盗匪,抢了粮食,早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别说现在调不了军队,就算调来,那么多地方,恐怕也无从下手。 为什么同时出现阻挠粮食出城和抢劫的情况,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也就是说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事情,有人想趁机把水搅浑。 大概率不是为了钱粮,而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事如果是一两个地方出现,可能是百姓自发的行为!但是出事的现在有几十个地方,杜大人会以为这是百姓自发的行为吗?” “殿下的意思,臣明白!” 杜政心头一惊,想不到刘昭竟然会思考到这个程度。 真是奇了怪了! 自己还小瞧他了,那佛祖的力量也太厉害了吧! “杜大人,如果这次救灾不力,百姓是会骂你,还是骂朝廷?” 刘昭接着问道。 “大概都会,毕竟臣是安抚使!办事不力,被骂也在情理之中!不会与朝廷牵扯上关系。” 杜政何等聪明,当然不敢说百姓会骂朝廷。 骂朝廷不是等于骂刘昭的老子皇帝吗? 理由很牵强,但却勉强说得过去。 “杜大人说得也对,那杜大人被骂了,我当然也难辞其咎!”刘昭笑笑。 “殿下言重!”杜政觉得有些忐忑。 “那杜大人觉得该怎么做呢?”刘昭接着问道。 “臣准备将此事写成奏折,呈报圣上,由圣上定夺!” 杜政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粮食被抢是大事,但是有事不报是欺君,那罪就大了。 “有道理!”刘昭点头,“那么,在这段时间,我们就等着父皇的旨意吗?” “这!”杜政一时倒没想到。 百姓在闹事,不能仅仅是上奏朝廷了事。 奏报到皇帝那儿,说不定还要在朝廷上讨论,如何处置,恐怕需要一定时间处理。 自己当然不能闲着,肯定还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太子这样问? 难道他有办法? 于是小心地问道:“殿下,臣一时拿不定主意,还请殿下点拨!” 刘昭也不想隐瞒了,这事自己要猜得不错。 大概率和宋王有关,因为朝政混乱,让皇帝千夫所指,受益最大的就是他。 本着对谁最有利,就是谁干的原则,那当然应该设想成宋王就是幕后人物。 “我以为,一边将此事向父皇奏报,一边派人暗中调查,将带头闹事的人秘密控制起来,找出首恶!严惩不贷,其余百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基本也就散了!” “殿下思虑周全!”杜政虽有拍马屁的意思,说的却也有道理。 “乡里路程远,百姓参与的可能性极小,而且据刚才报来的消息,那这些山贼盗匪几乎用的都是短刀,似乎是批量定制,那么这些山贼盗匪应该来自县城,派人秘密调查所有县城里铁匠铺,有谁在近期购买了大量的铁,卖给哪些铁匠铺,这样应该能查清武器的走向!” “是,殿下!我这就去安排!”杜政点着头,这思维不一般啊! 铁匠铺都是经过官府批准的,铁的来源也是由官府指定的铁铺冶炼。 铁矿石也是由官府组织开采,也可以追查。 当然,也有私自冶铁铸造的,毕竟是少数。 在一个县城,私人冶铁的目的也不过是铸造菜刀,耕地工具售卖。 要问出谁是私铁铸造大户,理论上应该不难。 “另外,此事必须秘密进行,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包括那个徐志!” 刘昭对徐志没有多少好感,甚至觉得他有问题。 “是,殿下!”杜政犹豫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 “还有什么?” 刘昭见他欲言又止,肯定是还有什么想法。 “殿下,盗匪的事,除了暗中调查以外,要不要调兵围剿?” “调兵?”刘昭略微思索了一下,“暂时不用!” “是!”杜政没再说什么! 刘昭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那就先这样吧!”细节自然由杜政去处理,刘昭没有再说下去。 这就是当老大的好处,只要把大方向指明,下面自然会有人去想办法落实。 有条件就认真落实,没有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要落实。 没有调兵,刘昭确实有自己的打算。 一来赈灾本来就忙,再打仗劳民伤财,而且盗匪那么多不是一时半会能剿灭的。 而且这些盗匪一看就是有预谋,有计划的,上山就是?盗匪,回城就是普通百姓,难以追查。 二来如果此事真的和宋王有关,那大动干戈,会不会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若是镇北王率大军趁机南下,这皇太子的位置,怕是做到头了。 三是假如有部分真实盗匪,要剿灭也要朝廷统一计划,皇帝同意才行,自己可不要擅自做主,用兵一事,皇帝最为忌讳,哪怕他是自己的亲爹也一样。 但这些事情,没有必要解释。 杜政是政治老油条,自然能猜到大部分原因。 但未必猜得到全部。 “我们出去走走!” 刘昭站了起来。 “殿下,外面灾民遍地,恐怕不太安全!” 杜政急忙阻止。 “没事,有马壮跟着我,尽管放心!” 刘昭对马壮的本事那是十分放心。 “是!那这里的守卫再去几个吧!” 杜政还是不放心。 “不用,我想到处看看,不用大张旗鼓,不会有事!” “那,殿下可要小心,有事立刻赶回!” 杜政此时真的有些头疼,灾粮被抢已经够扯淡了! 太子还要到处走走,简直是雪上加霜。 “好!” 刘昭说着,已经走了出去。 杜政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安全至上。 不过马壮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两套衣服,在刘昭的行宫换了之后才上街。 此时两人的打扮和普通人一样,都是蓝色衣服! 一般也没人能认出来。 第112章 贺寿 阳城县和弘农县也没多少区别,道路两旁都是规则整齐的坊,一坊和一坊之间有着严格的界限。 和现代社会的小区十分相似。 路上很少有人,两人并排走了出去。 马壮精神高度集中,时刻提防有人对刘昭不利。 “卖东西的地方在哪里?” 刘昭倒不是还想逛街,主要是去看看商业的情况。 古代社会为了稳定,往往重农抑商。 后来的经验证明,农业固然重要,但商业同样重要。 要想真正地让国家富强,还得靠商业。 “殿下,臣也不知!”马壮如实说道。 “得,随便看看吧!” 顺着布满泥泞印记的街道走出去,两旁很多人纷纷跑去,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老丈,你们跑什么?” 刘昭顺手拦下一个跑得比较慢的老年人。 “年轻人,你是不知道吧!今天是县城邓老爷过七十大寿,免费给我们老百姓发放粥饭呢!” “发放粥饭?” 这场景电视里看过。 “两位看来衣食富足,用不着,我走了!” 老年说完,小跑着冲出去。 只是年纪大了,速度很慢。 “邓老爷是什么人?” 马壮摇头。 “反正闲着,我们也去看看吧!” 马壮大人不能反驳。 “是!” 两人随着奔跑的人快速前行,不一会就赶到一个坊的门口。 门口挤满了人。 两人看到有人在舀东西,也有人高兴地端着热气腾腾的米粥边走边吃。 “邓老爷真是好啊!难怪人家七十岁还这么硬朗!” “就是,好人有好报!” “唉!这皇帝要是让邓老爷去当,那我们不是天天都可以喝粥了!” “别乱说,小心告你谋反!” “谋反,他妈的,水灾这么严重,朝廷也没见拿出一两银子来救济,老子都活不下去了,谁要是抓我,老子真造反了!”那人显然很不服气。 “别说了,县官不是在文庙那里设置了赈灾点吗?都在按照户籍发放粮食,也许明天就轮到我们坊了!” “轮到个屁,县里那几个老爷,有点钱粮,还不被他们自己先发给自己的亲戚了,哪轮得到我们!” “你可别说,听说这次朝廷可是派了几个大官来监督,那几个当官的可不敢乱来!” “天下乌鸦一般黑,还不是走***,我是不信!”那人说着,手中的粥已经喝完了。 两人说着就走了出去。 马壮观察着刘昭的脸色,生怕刘昭生气。 “你身上有钱没?” 刘昭问马壮。 “有一点!”马壮不知道刘昭为什么要这样问。 从身上摸出黄金十两。 刘昭也摸了摸身上,也拿出十两黄金。 本来唐郸之前给了不少黄金,但此次出门是跟着杜预,就放在宫里,没有带出来。 “我们去给这个老爷过寿!” 刘昭笑笑,去看看这个邓老爷是谁,怎么如此受到百姓的爱戴。 “过寿,殿下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我们不是还没吃饭吗?正好去凑个热闹!” “是!” 马壮虽然不知道刘昭到底想什么,但他要去,自己没有质疑的权力。 在大门的另一处,用红色材质制作成一个很大的寿字挂在正中央。 送礼的人不少,但比起旁边喝粥的人来就少得多了。 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坐在那里,显然是等着挂礼。 一边挂礼,一边还有人高声地念着。 “宋远,贺礼黄金一百两!” “赵构,贺礼黄金一百两!” “赵武,贺礼黄金一百两!” “李昂,贺礼千年人参一只!” “白刚,贺礼白玉老虎一对!” 刘昭在后面跟着排队。 “人人都是一百两黄金,我们这太少了吧!” 马壮似乎觉得有些尴尬。 “没事,吃顿饭,十两黄金已经足够了!” “是!” 马壮想想也对,就吃个饭,十两黄金可以吃多少顿大餐了。 走到挂礼人的面前,那人看了刘昭一眼。 “兄弟,面生啊!” 看来之前来的人敢情都是熟人。 “远道而来,特来庆贺!” “名字!”那人也没有再问。 “刘德华!” 刘昭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偶像的名字。 “刘德华!” 那人随手就写,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别人都是两个字,就他三个字? 不由得又看刘昭。 刘昭递上手中的黄金。 “十两?” 那人眉头皱了一下。 “这是我哥!刘德柱!” 刘昭主动介绍马壮。 把马壮手里的黄金也放了上去。 “刘德柱?还有这名字?” 那人显然有些无语。 “祝贺祝贺!”刘昭说着,就往前走。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刘德华刘德柱兄弟,贺礼各十两黄金!” 礼送得太轻,记账人都懒得把两人的名字分开说了。 不过这下成功把祝寿人的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 “这两人十两黄金就想谋点好处,真是不自量力!” “就是,我们百两黄金都不一定够得着,他们是在做梦吧!” 两人边走,边听到不同的议论。 进门都是青砖铺路,与坊外的泥泞全然不同。 两人跟着人群一直朝里面走去,一个诺大的花园出现在眼前。 “各位贵客,里边请!” 花园路口有人在招呼。 绕着花园旁边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又走进一扇门,门内的路上铺上了红毯。 刘昭心头十分震惊,这特么是土豪啊! 这个时代,这样的经济社会,竟然就可以铺红毯。 靠! 这排场恐怕比皇帝的还隆重。 刘衍祭天的时候本着节俭的原则,可都没有用红毯。 怀着好奇的心走进去。 只见里面别有洞天,正中央上首很大一个金色的寿字。 刘昭甚至怀疑这寿字是不是黄金做的。 下方摆满了很多方桌。 桌上摆着一个竖着的牌子,上面写着名字。 “各位贵客,请按照名牌就座!” 寿字前面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声音不大,但众人却十分礼貌,纷纷上前打招呼。 “我们没有名字怎么办?” 刘昭这下还有些犯难,总不至于去坐别人的桌子吧! “闲散客人!”马壮一指最下首的两张桌子,就在门口。 上面同样是一个牌子,写着这四个字。 “这考虑得很周到嘛!我们过去坐!” 刘昭说着,就走到闲散客人的桌子上先坐了下来。 第113章 保举 这大厅里足足摆了不下百桌,刘昭坐得最远,看那寿字都显得有点小。 桌子上摆满了寿桃,一个个颜色鲜艳,个头差不多。 “殿下,吃一个吗?我给你削!” “可以,叫我兄弟算了!” “我哪敢!”马壮吓了一跳。 “让你叫你就叫,怕什么!”刘昭强调。 “算了,那我叫你哥吧!” 马壮可聪明得很! “你看起来都比我年纪大,这!”刘昭算是无语了。 “那也没关系!”马壮可打死也不敢叫兄弟啊! 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小刀削桃子递给刘昭。 “真甜!”刘昭不由得赞叹。 这比后世的什么黄桃好吃得太多了吧! 此时客人逐渐坐满,就闲散客人的两桌还空着。 除了刘昭和马壮。 刘昭不由得有些尴尬。 好在后面又来了一人,主动地走来和刘昭坐在一起。 “两位兄台,好早!在下罗通,两位兄台高姓大名!” “刘德华,我弟刘德住!” 刘昭说话,马壮当然不敢随便乱说。 “好名字!”罗通看了看马壮,明显年纪比刘昭大,怎么反而是弟弟呢! 不过也没怎么说! 接着又来了几人,倒是都很客气,坐下后都自我介绍。 分别叫许邵,朱涛,方明,章力,熊峰。 “罗通兄弟,去年好像你也在啊!”熊峰是最后到的,看着罗通问道。 “正是,熊兄去年好像坐在对面!”罗通也想了起来。 “不错,我已经来了第五年了!” 熊峰的年纪看起来比众人都大。 “第五年?” 连刘昭在内,都有些好奇。 这五年都来祝寿? “几位兄弟都很面生,是第一次吧!” “是!” 几人点头。 “我来了五年,都没能混个脸熟,更别说保举了,难!” 熊峰一本正经地说道。 “熊兄说得对,前面那桌子上的客人,都是东家邀请的,到十月保举的时候,也未必能保举得上,何况是我们无名无姓!” “保举?保举什么?”刘昭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问道。 “小兄弟,你开玩笑吧!” 熊峰问道。 “没有,怎么?”刘昭确实不太明白,这不是过寿吗? “小兄弟,你贺礼多少?”熊峰显然有些惊奇。 “我们兄弟,各十两黄金!” 刘昭如实回答。 “各十两黄金?”其余六人都把目光看向两人。 “怎么?多了还是少了?” 熊峰摇着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用十两黄金就能进门的,早知道我也十两黄金得了!” “你们多少?” “如果我猜得不错,几位兄弟都是百两吧!” 几人都点点头。 “不就是过寿吗?怎么用那么多黄金?” “小兄弟,你是真不知道,拿十两黄金来打秋风的吧!” “差不多吧!我们兄弟俩路过,听人称赞邓老爷,一时好奇,就进来看看!” “难怪!”罗通说道,“你们是哪个县的?” “齐阳!”刘昭想起这个地名。 “齐阳?那不在河南啊,兄弟跑这么远干什么?” “走亲戚!” “走亲戚,齐阳到这里数百里吧!兄台有什么亲戚住这么远的?” “老亲,所以住得远,几位不是来拜寿那是为何?” “兄弟,你知不知道这邓老爷是谁?” “不知道!” 刘昭摇头。 “那你听过当朝北阳公、侍中卫寰吗?” “卫寰?”别人刘昭不一定知道,卫寰,那可是清楚得很。 不过立即摇头。 “难怪你不知道!”熊峰笑了笑,“北阳公可是邓老爷的女婿啊!” “啊?”这确实让刘昭意外。 “那又怎么样呢?” “兄弟,你不知道,今日虽是邓老爷寿宴,实际是我们河南郡的保举大会啊!” “保举,保举什么!” 刘昭越听越好奇。 “罗通兄弟,你说给德华兄弟听听吧!我说得口干舌燥!”熊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兄弟,你不在知道我们大景朝要当官,如果你不是官宦子弟,那就要保举啊!” “保举,保举了当官?” “不错,你看呐!我们大景朝共二十州,每州大概十个郡,每郡下辖差不多五个县,多的像我们河南郡,十二个县,少的像辽东,不过三个县!” 这么大面积? 刘昭还真是开了眼界。 有些出乎意料。 “朝廷每年均从各县选拔两人入仕,就是做官!” 罗通怕刘昭听不懂,特意解释了一下。 “我们河南郡,就有二十四个名额,而且今年又遭遇了这罕见水灾,按照惯例,每县还能再增加两个名额!那就是四十八个!” 看罗通娓娓道来,刘昭不由得有些佩服。 这些人看起来有些学问。 “那么,这四十八个名额由谁来定呢?” “邓老爷?”刘昭瞪大眼睛。 “错,是河南尹庾淳!” “庾淳?”刘昭对他有印象,“那和邓老爷有什么关系?” “庾淳可是三品大员,与北阳公又是亲家!” “庾淳和卫寰是亲家?”刘昭是万万想不到啊! “对啊!这下你懂了吧!” “略懂略懂!”刘昭暗自心惊。 “但是这里起码也有一百多个人,他怎么保举?” “这还是能进来的,外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凑不够一百两黄金的!” 熊峰插了一句。 “像兄台这样十两黄金进来的,还真是少见!” “咳咳!都交了一百两黄金,那又怎么保举呢?”刘昭笑笑。 “朝廷有孝廉,敦厚,明经,明法,明兵,明阴阳,六个保举科目,邓老爷只不过是保举这些人去参加河南郡的科考!” “孝廉也要科考?”刘昭还以为孝廉只要保举上去就行了。 “当然要考!保举上去的人,十月时候,到洛京科考,考中的,有些能留在洛京当差,有的到各县担任小吏!要是朝中有靠山,那直接下放当个县令也是可能的!” “这么好?” “兄弟,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读过书吗?”熊峰有些不屑地问道。 “读过一点,很少!”刘昭可不想逞强。 “邓老爷不保举,那是靠钱么?” “那倒不一定,邓老爷做事还算公正,一会便会有比试的环节,谁胜出便会得到今年的保举名额!” “这不是暗箱操作吗?”刘昭嘟囔道。 “暗箱操作?什么意思?” 罗通显然不太理解。 “就是邓老爷想让谁上,就让谁上啰!” “兄弟,那你就错了,错得离谱!”熊峰接上话茬。 罗通就住口了。 刘昭也没有说话,听熊峰发表意见。 “邓老爷本身就是朝廷钦命的保举三老之一,他在这河南郡,说话是能做药的!” “三老,还有二老呢?” “一会你就看到了!” “额!”刘昭越听越复杂,这保举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话音刚落,大厅里就有人叫道:“邓老爷到!” 一干人等纷纷站了起来。 刘昭也跟着站了起来。 第114章 其心可诛啊 只见一个穿着绣着寿字红衣的瘦削老者,在几个人的簇拥下从主位旁边的大门中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蒙着白色面纱的女人。 红衣老者在正中央上首坐下。 两边同样坐着两个老人。 下首分别坐着两男两女。 红装老人看起来就是邓老爷,两边的不会就是二老吧! 红装老者站了起来,摆了摆手。 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诸位亲朋,贤达,雅士,今日老夫寿宴,诸位或远道而来,或近在咫尺,皆能拨冗莅临,老夫不甚感激!” “邓老爷客气了!” 有人高声叫道。 不过邓老爷没有理他,接着说道:“人生七十古来稀,天恩祖德,老夫甚为感念,愿借此宴,感谢上苍,予天下安定,感谢吾皇,予百姓安宁,老夫虽古稀,却也愿尽绵薄之力,回馈乡亲,造福乡里!” “今年之大灾,百姓流离失所,老夫深感心痛,老夫今日过寿,实在是诚惶诚恐,还望诸位贤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共克时艰!” 这些话,刘昭还是听得明白。 看来有这样的威望,也不是浪得虚名。 “今年科考,遵照朝廷规制,本郡科考名额提为四十八人!今日我与文运、文远二老同在,花落谁家,还需诸位尽情展示才能!” “谢邓老爷!”底下齐声欢呼。 “今日之考题,由老夫与文运、文远二老共出,一会轮流发言,诸位稍安勿躁!” “谢邓老爷!” 众人纷纷看着邓老爷,到底出的是什么题目? 邓老爷从桌上拿起一卷纸,缓缓打开。 “仁德赋!” “今年河南郡大灾,我景朝都城洛京,也深受其害!然我皇英明,已任命尚书杜政大人为安抚使赈灾,不用多久,这灾情带来的危难自会过去,为感我皇仁德,今日便以仁德为题,诸位亲朋,贤达,雅士,尽情发挥吧!” “谢邓老爷!” “诸位,桌上薄酒,尽情享用,一会纵酒作赋,就算未能入选,也是人生快事!” 邓老爷说完,径自坐下。 “谢邓老爷!” “你会吗?”刘昭问马壮。 马壮摇头。 其余六人却纷纷讨论起来。 接着从大门里排成队的走进人来,分别在桌子边站好。 紧接着便是掌盘端着菜鱼贯而入。 不一会,桌子上就摆满了菜。 刘昭看了看! 不多不少十八个菜。 羊肉、鸡肉、猪肉、鱼肉一应俱全,和现代社会差别也不是太大。 只不过没有牛肉。 “熊兄,本桌数你年岁最长,才华最优,给弟兄们说说思路!”许邵首先说道。 “对对,熊兄给点提示!” 其余几人跟着附和。 熊峰十分受用,拿起酒壶递给刘昭:“兄弟,给弟兄们倒酒,没有酒,这才华也无处施展啊!” 马壮急忙把酒壶接了下来倒酒。 熊峰倒无所谓,点点头思索了一下说道:“皇帝常说以仁德治国,我看这副就大书特书皇上仁德即可!” “也对,不然还能怎么写呢?”罗通点头。 “先喝酒吧!喝酒就有灵感!”熊峰端起酒杯。 “来,先干为敬!”熊峰倒是一点也不客气,说完就自己先喝了一杯。 马壮当然不喝酒,刘昭确实端起杯子,喝了一杯。 这杯子不错,百中带点绿,大概是玉石所做。 这得要多少,打坏一个要值不少钱吧! “德华兄弟,你可想好了,如何着手?”熊峰喝完酒,一边夹菜一边问道。 “我不会!” 刘昭回答得很干脆,读书时候背过一些古文,到现在最多记得一些名句。 至于用赋写成的文章,除了王勃的滕王阁序,基本没有印象。 不过滕王阁序那样的文章,实在是千古奇文。 读书时候为了逗女孩子喜欢,倒是背得滚瓜烂熟。 就算现在也能背出十之八九。 至于其他读过的文章,虽然辞藻华丽,但印象已经淡薄! 自己是万万写不来的。 “那一会上台去,你怎么办?” 罗通问道。 “每个人都要上台?” “那倒也不是,不过在座的这些人,你要是不上台,这面子恐怕挂不住!” 熊峰解释道。 “我无所谓!听几位兄台上去就行!我在下面给你们鼓掌!” “鼓掌?你花了十两金子就来鼓掌?”熊峰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我就在下面喝酒给几位兄台鼓掌,没意见吧!” “德华兄弟,意见是没有,不过你这做法实在是令人费解!” 罗通摇摇头。 “哈哈!”刘昭笑笑,“实在是肚子里的墨水不多,不敢上台,以免贻笑大方啊!” “你们齐阳,毕竟是偏远之地,跑这么远到河南郡来,看来德华兄弟也早就知道河南地方人才辈出,出头难啰!” 熊峰摇摇头说道。 这口气显然是十分轻视刘昭。 刘昭笑笑,问了一句:“这保举还能跨地域的么?我可不知道!” “德华兄弟,朝廷没说不能跨地域,不过河南历来是朝廷保举最重视的地方,其他各州,恐怕还真没人敢到河南来抢个保举名额!” 罗通倒是细心地解释。 “对,也不知道齐阳那地方有什么人才?你们听过没?” 熊峰有些鄙视地问其他人。 几人都摇头。 刘昭不过是胡乱说的地名,他们还上纲上线了! 马壮盯着熊峰的脸说道:“保举上去也不过是考试而已,可不是直接就当官了,再说了,就算考中,也最多做个芝麻绿豆小官而已,有什么稀奇!” 马壮显然是替刘昭说两句话。 刘昭笑笑,自己懒得计较。 不过马壮出出头也好。 “德柱兄弟,听你的口气,好像你当了个大官似的!” 熊峰显然有些不高兴。 “那倒不是,我兄弟二人,虽然没有当官,但熊兄所说齐阳无人才的说法,实在是荒谬绝伦!” “哈哈!”熊峰喝了一口酒,“齐阳有何种人才,愿闻其详!” “熊兄难道不知道,当今圣上便是在齐阳任过太守么!” 马壮说着,鼻子里哼了一声。 “当今圣上可不是靠保举上去的,德柱兄弟,你这是要把我扯到皇上身上去啊!其心可诛!” “对,说保举就保举,干嘛扯皇上,德华兄弟,你弟弟这做法实在是不敢苟同!” “对,皇上圣明,天下皆知,德柱兄弟,酒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说!” 一时间,几人都开始责备马壮。 “好啦!是我兄弟说得不对!” 刘昭笑了起来。 他们毕竟是读书人,说皇上的坏话,嘴上是万万不敢的。 “大家都喝酒吧!喝酒喝酒!” 见刘昭岔开话题,其他人也就不再纠缠。 说完便开始你来我往地喝酒吃菜。 这些菜味道确实好,尤其是羊肉。 刘昭甚至感觉味道比宫里的还好。 第115章 少女和琵琶 “熊兄,背对着我们那两个女的是谁?” 罗通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猜肯定是邓老爷的孙女!” “会不会是外孙女?” “卫大人的女儿?”熊峰摇着头,“卫大人都没来,怎么可能让女儿来,不可能!而且洛京距阳城数百里,又这么大的水灾,不可能!” “这倒也是,好像卫大人就从来没有给岳父过寿!” “那还不是为了避嫌,你想卫大人在朝里,如履薄冰,怎么会以身犯险,落别人口实!” “对!唉,这当官啊!没当的想当,当上的又战战兢兢!” “就是啊!听说卫大人喝酒醉当面怼了太子,差点被皇上砍了!” “岂止是砍了,我听说几乎要满门抄斩!也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就算了!” “那是皇上对卫大人信任,再说了,当今皇上胸怀还算宽广,要是前朝魏浩,卫大人死十次都不够!” “算了,别扯朝廷的大事,小心惹火上身啊!” 几人的一问一答,差点没让刘昭激动得出心脏病。 刘衍不是要让柳芷去看看卫寰的女儿吗? 合适就要选成自己的太子嫔? 心里多少有些期盼吧! 要是现在就见到,倒还可以提前揭晓谜底。 万一要是长相一般的,那自己咋办? “那会是谁呢?那两个男子是邓老爷的孙子,应该是他孙媳妇吧!” “怎么可能?你见过孙媳妇和爷爷坐在一桌过寿的吗?”熊峰反问。 “也对!那就奇怪了,怎么会突然出来两个女的,还蒙着面纱!” 此时,邓老爷又站了起来说道:“诸位青年才俊,今年老夫寿宴可还有一大事!” 喧嚣的大厅瞬间又安静下来。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在座的两位女孩子是老夫的什么人?” 邓老爷显然发现大家在下面议论纷纷,一帮大老爷们,看到两个妙龄少女,自然是有些蠢蠢欲动。 “这是侄孙女邓艺及侍女邓慧,从兖州前来!受我那远方侄子所托,希望借此机会选一良人为婿!” “什么?远方孙女?找丈夫的?” 熊峰瞪大眼睛。 在场的所有青年都瞪大眼睛。 “熊兄,这,这年头怎么还有女孩子主动找老公的!乱套了,乱套了!” 罗通叹息一声。 刘昭也是好奇的不得了! 这年头女人地位也不高,还自己出来找对象,如此抛头露面,这也太超前了吧!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主座。 一个女孩轻轻站了起来,弯了弯腰,行了个万福。 想必就是邓艺! 另一个女孩拿出一个琵琶,递给了前面的女孩。 还把凳子推了过来。 这应该就是侍女邓慧。 “小女子邓艺,为大家弹奏一曲!” 声音很好听,多少人瞬间就把眼睛定在女孩的身上。 声音好听,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刘昭也是如此期待。 大厅十分安静,邓艺拨动琴弦,开始弹奏起来。 手指在琵琶上拨动,悦耳的琴声传了出来。 刘昭听过的流行歌曲不少,至于乐曲乐谱,那是一窍不通。 不过这音乐确实好听。 众人也听得如痴如醉。 罗通更是一边听,一边摇头晃脑。 “罗兄,弹得很好么?”刘昭只是听着好听,却完全不懂。 见罗通如此投入,便小声问道。 “好,好!我敢说,就算在洛京,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弹得出如此好听的曲子?” “这曲子叫什么?” “兄弟,你怎么什么都不懂?这首名曲乃大景朝乐曲大家苏贺所作洛京行,这都没听过?” “罗兄,我从齐阳来,当然没听过!” “唉!专心听吧!实在是妙级!”罗通闭上眼睛。 刘昭也再度仔细的听着,确实很好听。 很快一曲弹罢,邓艺又弯腰来了一个万福。 顿时掌声雷动,刘昭也跟着拼命鼓掌。 邓老爷这才又站了起来,双手抬了抬。 下面的掌声便平息下来。 “邓老爷,不知道邓艺姑娘有什么要求?” 坐在前面的一人问道。 这正是大家所想。 “这正是老夫要说的!” 邓老爷顿了一下。 “在座的青年才俊,年龄不超廿五,作完仁德赋后,有意者,对得出侄孙女所出之题就行!” “邓老爷,那要是已经婚配的怎么办?” “婚配与否,并无关系!”邓老爷说完,坐了下去。 “邓老爷,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你侄孙女的样貌!” “哼!”邓老爷黑着脸,“老夫侄孙女不在乎你等婚配与否,你等却要看她容貌,岂不荒唐!” 那人见邓老爷生气,便不敢再说话了。 “罗兄弟,你说这邓艺姑娘不会是长得丑,故意遮着的吧!”许邵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罗通盯着邓艺的背影,显然有些心动。 “我看八成不会太漂亮,否则怎么会遮住脸?”熊峰说道。 “怎么说呢?”刘昭问道。 “兄弟,你看啊!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主动出来找男人,在你们齐阳你见过吗?这是其一。” “没!”刘昭点头。 “其二,对象的要求只是年龄不超二十五,你想,如果是大家闺秀,会提这样的条件吗?” “其三,蒙着脸,要么是长得丑,要么是!” 熊峰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是什么?”刘昭被他吊起胃口。 “你想啊!在齐阳,那里的姑娘弹奏琵琶最好!” 刘昭还没回答。 一直没说话的朱涛突然蹦出一句:“青楼!” “瞎说!”刘昭不置可否。 这人真是没脑子,邓老爷这声望,可能吗? 朱涛也发现自己失言,急忙闭嘴。 几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话要传到邓老爷的耳中,那就死翘翘了! 罗通此时却转头说道:“我看这一定是个有权有势人家的女儿,只不过胆子大了一点,被你们说得如此不堪!罗某不敢认同!” “罗兄弟,你不会是看背影就喜欢上了吧!”熊峰笑着说道。 “就弹琵琶这才情,凡喜好乐曲的人,谁不喜欢?德华兄,你不懂音律,你说你喜不喜欢?” 罗通突然问刘昭。 “我不喜欢!” 刘昭说的是实话,没看到正面,自己哪有心情去喜欢。 背后是魔鬼身材,前面是魔鬼脸庞的多了去了。 “浅薄!”罗通有些不高兴,自己喝了一杯酒。 第116章 现场作赋 又吃了一阵,在邓老爷一桌的二老之一站了起来。 “方才,文定兄所说,仁德赋不知诸位思考得如何?若已作出,不妨上前来写出,大家一起评判如何?” “好!” 下面一声欢呼。 立刻就有人抬来二十张大桌子,铺上了笔墨纸砚。 写赋要的时间不少,若是一次一人,今天这寿宴的时间里,当然无法完成。 邓老爷早就准备好! 一次二十个,在座的都上,也不过几个时辰便能完成。 而且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人能作弊。 “谁先来?”老者问了一句。 下面没有人应答。 “罗兄弟,你上吧!顺便看看邓艺的样子!”熊峰怂恿罗通。 “熊兄,我还没酝酿好,你先上!” “不行,现在去,肯定是吃亏的!”熊峰摇头。 转而对刘昭说道:“德华兄弟,你先去吧!” “哈哈!”刘昭笑了起来。 “我真不会吟诗作赋!算了吧!看你们写写还行!” “嗐,那你不是没机会娶邓艺了?”朱涛有些讥讽地说道。 “我又没兴趣,你行你上啊!”刘昭可不给他面子。 “我也不敢兴趣,别的不说,要是娶回家一看,乌漆嘛黑的,那不是亏大了!” “哈哈!什么叫乌漆嘛黑!” 熊峰笑了起来。 “就是黑嘛!”朱涛也笑起来。 “哪里黑了?”罗通十分不满地蹬着两人,“看不到脸,你们还看不到她露出来的一点耳朵,黑吗?” “罗兄弟,别激动,我不过是个比方而已!” “那也不能瞎说,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你们说成什么样了?” 熊峰摇摇头:“罗兄弟,你是要去试上一试了?” “那是当然,就凭她这一首洛京行,我就笃定她是个绝美女子,而且很有性格!” 罗通说得很肯定。 这倒让刘昭有些另眼相看,这人比起其他几人来,确实要实在得多。 也不禁引起自己的好奇心? 或许人家是长得好看,所以故意遮挡,不让比人因为长相和忽略她的才华呢? 可惜自己不会作赋,否则倒可以上去试上一试! “其实样貌什么滴,都不重要,若是得这邓小姐赏识,算是攀上了高枝,那保举一事,自然也不在话下!”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方明慢悠悠地说道。 “有道理啊!”熊峰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男人嘛!三妻四妾,就算邓小姐不好看,那以后做了大官,再找几个漂亮小妾便是!” 许劭嘿嘿笑着。 “你们,实在是有辱斯文!” 罗通的脸因为酒加上激动的原因,涨得通红。 “罗兄弟,那不如你先上如何?”许邵偷笑着说道。 “正有此意!” “我来!” 罗通站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瞬间对准了罗通。 罗通却大步地走了上去。 对着邓老爷他们鞠了一躬:“在下罗通,成皋人氏,今年廿二,不才先作!” 邓老爷为首的三老点点头,显然有些赞许。 罗通又拱手转了一圈,提笔便开始作赋。 本来准备的二十张桌子,此时都空着,大家都看看罗通的表现如何。 刘昭在远处看不到罗通写什么! 不过只见罗通呼呼地写着,好像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一样。 这倒让刘昭想起那个大才子王勃,写滕王阁序的时候,似乎也是如此。 只可惜这篇文章虽好,与此时需要写的仁德赋没有半点联系。 否则倒不如上去试上一试! 众人都很安静地看着挥毫如有神,都有些佩服。 第一个上去的,多数都是有才华的人! 这现场出的题目,也没有人做得了假! 邓艺也看着罗通,微微点了点头。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罗通将笔轻轻放下,回身对三老鞠了一躬:“不才已作完,请三老评判!” “不错,不错!”邓老爷和二老站起来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点头。 罗通却偷偷地看了看蒙着面纱的邓艺。 只是白纱很厚,什么都看不出来! 三老看得很快,接着就快速地耳语了一下。 邓老爷说道:“罗通是吧!” “是!”罗通垂手回答。 “我三人评判的结果:中下!” 罗通脸色一白,躬身说道:“谢谢三老!” 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第二个题你可要试试?”邓老爷却问道。 罗通一咬牙,反正第一场不行,已经丢脸了,那也无所谓。 “小可家贫又无才,恐打扰诸位雅兴!” “老夫说过,只要你年龄不超廿五,便可试一试!” “是!”罗通很恭敬地回答。 “邓艺,你出题吧!” 邓艺坐着不动,看了看罗通说道:“小女子不才,适才弹奏琵琶一曲,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姑娘所弹,天籁之音,无人能比!” 邓艺的声音实在是悦耳,又是近在咫尺。 罗通有些紧张,脸上都冒出了汗珠,伸袖子擦了一下。 “那就请公子以琵琶为题,作诗一首如何?” “好!献丑了!” 罗通回答得很干脆。 几乎是不假思索便作了一首。 旁边那个侍女便开始记录。 隔得太远,刘昭倒没有听到罗通作了什么诗? 而是不自觉地想到,要是自己上去,那可写不出来。 写诗容易,写好诗难! 要写千古名句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读过关于琵琶的诗句却有几首。 白居易的琵琶行,却只记得一句: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还有王翰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其他的好像还真没有。 若是让自己作,那还真是写不出好句来! 不过脑海里灵光一现,倒是李商隐的锦瑟却有相似之处。 而且那时候写给初恋女友的情书中,便援引了这首锦瑟,算是背得滚瓜烂熟。 不过自己早想好不上去,就不管了! 倒是在嘴里哼了名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罗通念完,双手抱拳:“小可告退!” 说完径自走了回来。 邓老爷看了看邓艺,邓艺微微地摇了摇头。 “下面,请诸位才子上台吧!” 另一个老人起身说道。 只是看起来大家还是有些犹豫,似乎都在讨论要不要上去。 第117章 都是做生意的 “罗通,你写了什么?” 罗通刚坐下,熊峰问道。 罗通沉默不语。 心情显然十分不好。 “那诗呢?说来哥几个听听!” 熊峰看起来酒意很浓。 “不用了!”罗通拿起酒壶,自己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喝了下去。 “当真没人愿意上来吗?” 老者又问道。 “我来!” 一时间,有五个人站起来,走了上去。 邓老爷点头:“几位,先报下名姓,籍贯和年岁!” “陈优,阳翟人,今年二十四!” “杜堂,陆浑人,今年十九。” 几人依次报上信息,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年龄都没有超过廿五。 看来不但想当官,还想娶上媳妇。 亦或者是攀附上邓老爷这个高枝。 几人也差不多花了半柱香便写完,由三老进行了评判。 “三个下下,一个下上,一个中下!” 邓老爷高声地念了出来。 罗通听到这个结果,最好的也才和自己一样是中下,脸色顿时好了许多。 “几位,可有意作诗?” 邓老爷的脸色不太好,想必是这些人的水平太次,也不抱希望。 不过五人可一点也不谦虚,齐声说道:“请小姐出题!” 邓艺轻轻站了起来说道:“小女子仍然以琵琶为题,请几位作诗吧!” 还是以琵琶为题? 众人正在议论,邓艺又接着说道:“小女子才疏学浅,以后均以琵琶为题,请诸位作诗便是,无需再问!” “好!” 有人就开始鼓掌。 这老早就知道题目,那显然就轻松多了。 熊峰几人顿时大笑起来。 “嗐,这女孩子真有意思,人人都写琵琶,能写出个什么花样来! 熊峰年龄已经超过二十五,不符合要求,当然也就不用去思考。 “熊兄,你不用作诗,不妨给哥几个出个好点子!要是谁被选上了,那一定不忘熊兄的提点啊!” “得了吧!我作赋还成,写诗那是万万不行的!” 熊峰笑着,就算自己知道好的句子,那也不能说出来啊!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怎么要让别人去得到呢! 刘昭却差点把一口羊肉喷了出来,自己要是上去。 那就把锦瑟两个字改成琵琶,只是琵琶的弦比较少,随便再改一下也就行了! 想到这里,自己不由得笑了。 “德华兄,莫非想到好的句子了?”罗通此刻觉得自己第一个上去,确实有些吃亏。 早知道都以琵琶为题,那自己后上不是占便宜吗? “没有,我不擅长作诗!” 刘昭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还被罗通看穿。 “也对,德华兄,那你平时不读书,不吟诗作赋,都做些什么呢?” 现在既然事不关己,罗通和刘昭便亲近起来。 此时还有马壮和熊峰,其他四人都在那冥思苦想。 嘴上说着怕对方长得丑,但一想到能攀附邓老爷,什么长相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平时做生意!” 刘昭只能瞎扯。 “做生意?看不出来,兄弟还会做生意?不像啊!”罗通显然很感兴趣。 “做生意难道还看得出来吗?” 刘昭笑着。 “刘兄这细皮嫩肉的,不像整日为了生意操劳的人,更像是个读书人,而且这样貌,是个当官的好材料!” “呵呵,过奖了!当官还分样貌?” “那当然,看你的面相,天庭饱满,若是读书,前途不可限量啊!” “借你吉言,那我还是回去好好读书吧!” “得了吧!现在读书,没有机会啰!” 熊峰在旁边插嘴道。 “关你什么事?” 刘昭还没说话,罗通就怼到。 “好吧!算我没说!” 熊峰见罗通此时对自己也有敌意,也只能闭嘴。 “刘兄,其实我家里也是做生意的!”罗通说道。 “罗兄做什么生意?”刘昭倒不奇怪,能花一百两金子作为入场券的,十有八九都是商人子弟。 不排除也有部分官宦子弟。 像熊峰那样能连续五年都来的,家里肯定也十分富有。 “家中做丝绸生意!德华兄呢!” “我家啊!开了个客栈!” “噢!”罗通点点头,“如今天下安定,全国各地互通有无,往来客商无数,那住店的人想必很多,生意很好做哦!” “一般吧!人多,客栈也多,也就只能养家糊口!倒是罗兄,生意很好吧!” 反正就两人无事,瞎扯一通。 “唉!丝绸生意确实不错,只是如今官场黑暗,表面上看赚到不少钱,其实最后还是进了那些贪官的腰包!” “怎么会这么说呢?” “德华兄,你开客栈应该也知道,客人起纠纷,要不要找官府?” “那是自然要找官府的!” “对啊!找官府,那要不要银子?” “对!”刘昭点头,看来这个时代的吏治确实是个大难题。 “我家的丝绸铺,每到年末,不用我上门,县太爷就会让人来取五十匹上好的蜀地丝绸,还有自行打点给那些小吏、乡绅,也不低于五十匹!” “这么多?乡绅小吏也送?”刘昭有些惊讶,不过脑海里却真是不知道这些丝绸值多少钱。 “阎王打点好,怎么能让小鬼缠着呢?从上到下,都得打点一通,一年到头才风调雨顺!” “真是不容易啊!我不太关注家里的生意,好像还真不知道!” “客栈的生意不大,或者遇到个清官,否则你们生意难做!”罗通端起酒杯,“来,我们干上一杯再说!” “好!”刘昭也端起杯子和他干杯。 罗通喝完,接着说道:“过节的时候,家父还得亲自上门,给县太爷送金子,每次都是百两!要是县太爷纳个小妾,生个儿子等等,起步价二百两!” “这么多?那一年那么多要送的,不是小数目啊!” “那是,这还算是好的县太爷了!”罗通嚼着东西,吐了一个骨头。 “有的县太爷到任后,眼红生意,便会给城里的富商大贾征收高额赋税,巧取豪夺,因此破产的不在少数!” “那就没有人告官么?” “告官?告了那就坏了!生意黄了不说,只怕小命难保!” “这么危险?” “官官相护,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难怪罗兄那么想去当官!” “其实我是不想当的,当官有当官的难处,但是,家父一心想让我入仕,为此花了半生心血,我也不忍违背家父的意思!” “也对!当官也有当官的难处!”刘昭叹息一声,不想回首往事。 太累了! 自己经历的还少吗? 说话间,又有一群人开始在作诗,只是作了什么,也听不清楚。 第118章 作诗我也会啊 “德华兄,走完亲戚,不如到成皋走走,我做东!” “好啊!”刘昭随口答应。 “几位兄弟,这次我上了!”熊峰看前面几人走了下来。 “我们一起!”显然几人有点互相比拼的意思。 “得,一起上吧!” 五人说着很快就走了上去。 能上去的,当然是写得出来的,不过结果显然有些失望。 五人的结果都是下下。 “不过如此!” 罗通的眼睛都放出光来了! 此时天色已暗,四周点起了大大的蜡烛,大厅里也亮如白昼。 熊峰先走了下来,脸色很难看。 其余四人在上面作完诗,下来的脸色显然都不好看。 虽然罗通也没有资格入选,但被评了个中下,也比几人高出几个等次。 “唉!这三个老家伙,真是看不起人!” 熊峰回来就小声地抱怨。 “对!”朱涛附和说道,“我看这些名额啊,都是内定的,我们又不是邀请来的,肯定都是被排除的对象!” “就是,这朝廷的选拔制度,简直就是胡扯,把这么多青年才俊的前程交给三个老不死的,实在是荒唐!” “算了,别瞎扯了!隔墙有耳!”熊峰阻止了许邵继续说下去。 诽谤朝廷可是大罪! “许邵,你刚作了个什么诗,不如说来弟兄们听听你的大作?” “那我献丑了!”许邵倒是不客气。 “琵琶声声如断肠,一曲相思泪千行。问君琴声为谁奏,咫尺千里夜茫茫。” “好,好!”几人都鼓掌。 刘昭也鼓起掌来。 自己对诗没有研究,但第一感觉这诗还行。 “既然许兄不吝,那我也念念拙作!”此时大家似乎都没有了竞争,一时间气氛也融洽了许多。 几人便开始了互相吹捧,互相吹嘘。 由琵琶诗,延伸到风花雪月。 一时间放开的吃喝,也没有了顾忌。 反正此番保举又没机会,那邓艺肯定也看不上自己,倒不如出去找个地点,好好放松。 只有马壮默默地坐着,没有说话。 刘昭听几人醉了,言语粗俗,眼看时间也差不多! “几位,我酒醉了,先走一步!” 马壮急忙起身。 “德华兄,我们一起!”罗通也站了起来。 显然,罗通也不愿和熊峰他们一起。 “都比完了,不如再看看花落谁家!” 熊峰身子歪歪斜斜地站起来拉刘昭坐下,其他几人也连拉带推按下三人。 马壮不是笨蛋,刘昭没发作,他也就坐了下去。 这下几人倒是说起了未来的打算。 熊峰表示不中不罢休,明年还来。 罗通却说如果老父答允,那就安心做生意。 其余几人也是心灰意冷,表示做生意虽然累点苦点,但也比大多数人日子过得好。 要想入仕,实在是太难。 同时也都以为就算做了官,朝中无人恐怕也难做。 一时间又唉声叹气,甚至说着说着,都有些后悔这次前来。 好不容易,中午到了揭晓谜底的时刻。 大厅里都安静下来。 四十八个入选的人兴奋异常,接受着别人的庆贺。 没入选的人意兴阑珊,尽量表现得无所谓,也有人抱着希望,没入选,要是自己写的诗入了邓艺的慧眼就发了! 正在喧闹之际,邓老爷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门口的两位雅士,为何不参加今日的作赋呢?” 这下,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刘昭。 我靠,这老头眼光不错啊!这都能发现。 “哈哈,两位兄弟,我就说,你们不写肯定是不行的!” “两位既然来了,自然要作赋,不然便退回两位贺礼,恕不欢迎!” 邓老爷显然有些不高兴。 刘昭也很不高兴,不就是不作赋吗? 至于用退回贺礼打脸吗? 于是站了起来,走了上去。 到了邓老爷那一桌,拱了拱手。 “邓老爷,小可刘德华,齐阳人氏,书读得不多,无法作赋!” “那你来此作甚?” 邓老爷阴沉着脸。 “小可虽然不能作赋,但仰慕邓老爷声望,所以偕同弟弟前来祝寿,并无他意!” 见刘昭说得还算客气,邓老爷脸色舒缓了一点。 “你只是给老夫贺寿?不想保举?” “不想!小可才疏学浅,不敢有此奢望!” “年轻人,你不想做官?” “不想!” “为什么?”邓老爷,那么大年纪,好奇心竟然也被勾了起来。 “因为我才疏学浅!” 刘昭绕了回来。 “你,这算是什么理由!”邓老爷十分无语。 “那在下告辞!”刘昭说完,转身就走。 “啥?”邓老爷瞪大眼睛,“等等!” “还有事?” “年轻人,到了老夫家里,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岂不是太不赏脸?” 邓老爷在如此多的才子面前,刘昭的行为确实让他有些难堪。 “那你要如何?” 刘昭笑笑。 “众多才子在此,既然你,不会作赋,那作诗呢?总得给在座的才子雅仕一个交代吧!” “作诗,会一点!” “什么叫会一点?” “就是会写一点,不过并不好!既然你们要个交代,那好!就请出题吧!” 刘昭在心头暗笑,写好诗我不会,写打油诗我还是会的。 “老夫那也不为难你,和刚才一样,就以琵琶为题,如何?” 邓老爷嘴上说着不为难,其实用相同的题目容易比较,更容易分出高下。 “行!”刘昭心里早就想好。 这还主动要求,那自己写不来打油诗,照抄照搬倒不费劲。 刚才在心里就思考过,只要把李商隐的前两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改成“琵琶无端四根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听起来虽有些别扭,但好像也没有什么漏洞。 其他的原文照搬就行。 四周十分安静,大家都等着刘昭献丑。 就连邓艺,也回头看着刘昭。 刘昭不装了,这都不用冥思苦想。 看着邓艺,便念了出来。 琵琶无端四根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至于庄生,他们不知道! 望帝,那当然更是无从考证。 “献丑了!”刘昭念完,看向邓老爷。 邓老爷点着头:“虽然文笔欠佳,也算给了众位一个交代,阁下既然要走,那就请便吧!” “告辞!” 刘昭又对邓艺抱了抱拳。 邓艺点点头。 刘昭便不想多逗留,起身就走。 不过四周都开始议论起来。 有的考证庄生望帝是谁? 有的说此诗狗屁不通! 但刘昭却已经出了门,罗通见状,也跟着刘昭走了出来。 “德华兄弟,你住哪?” “悦来客栈!” 刘昭随口说道。 “咦!我怎么没见到过这个客栈?” “很远,那告辞了!” 刘昭可不想啰嗦。 “好!告辞!”罗通看刘昭并不想和自己同行,便告辞而去。 第119章 公子,我家小姐想和你谈谈 刘昭两人刚走出不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公子,请留步!” 刘昭回头,看到正是刚才和邓艺坐在一起记录的邓慧。 “姑娘有事?” “我家小姐想和公子谈谈!不知公子能不能赏脸?” “你家小姐,邓艺?和我谈谈?” 刘昭有点懵,这就看上自己了? 怎么办? 去还是不去? 万一,那小姐长得真不咋滴,那不是扯犊子了? “对,公子有不肯赏脸么?” “没有!只是我才疏学浅,恐怕扫了你家小姐的雅兴!” 刘昭心一横,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 “公子过谦了,我家小姐说了,公子刚才的诗实在是佳作,所以想和公子谈谈!” “当然是佳作!” 刘昭腹诽了一句。 “那走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哥,我呢?” 马壮看刘昭要走,当然不敢随意地跟着去。 “我弟弟一起去!”有马壮跟着,确实有安全感。 “嗯,公子请!” 两人就跟着小姑娘又走了回去。 只不过走的是另一条路! 走出不远,从另一扇门走了进去。 随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绕了几个弯。 “公子,你请在这边喝茶!” 小姑娘招呼马壮。 马壮看了看刘昭。 刘昭点头,马壮只得自己进去喝茶。 刘昭又随着小姑娘往前走了一个弯,才来到一个房间门口。 “小姐,公子来了!” “请公子进来!” 是邓艺的声音。 这声音真好听,刘昭略有些尴尬。 “公子请!” 小姑娘打开门,掀着门帘,让刘昭进去。 淡淡的香味从房间传了出来,刘昭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里面蜡烛点得不多,光线并不是特别亮。 这剧情和电视里简直一模一样,所以说电视来源于现实。 邓艺果真是背对着门,留给刘昭一个背影。 “邓小姐,打扰了!” 刘昭走了进去,在距离邓艺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邓艺回过头:“公子请坐!” 刘昭看她还蒙着面纱,实在是好奇这面纱下面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庞? “谢谢!” 倒是在旁边的凳子上就坐了下来。 “公子请喝茶!” 邓艺亲自泡茶,倒在小小的茶杯里,递给刘昭。 刘昭看着这纤纤玉指,心头竟然有些紧张。 “这茶是我家乡的碧螺春,公子觉得如何?” “很香!”刘昭本来就爱喝上好的碧螺春。 这味道确实很好,和自己在现代社会喝的差不多。 只不过香气更为浓烈。 “公子刚才写的诗,小女子有些疑问,所以请公子回来解惑,望公子赎罪!” “小姐客气了!” 刘昭心头有些忐忑,不知道会问些什么问题?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非要娶她,担心什么! 爱怎么瞎说就怎么瞎说! 就算真长得丑,难道还能赖上自己不成? “公子诗里提到的庄生和望帝,不知道说的是何人?” “庄生和望帝都是我在古书上看到的典故!在下作诗水平不高,所以随意引用。” 撒谎真是信口胡扯。 李商隐要是知道,棺材板都要翻起来。 “原来是这样!小女子才疏学浅,竟然没有在古书上看过,不知道公子可否提醒一下?” “这!”刘昭真是被难住了,硬着头皮说道,“庄生出自一本书,名叫《庄子》,望帝是在下家乡民间传说!” “《庄子》,公子可携带这本书吗?” 邓艺是步步紧逼啊! “不曾携带!” 刘昭很尴尬,自己其实根本没读过什么庄子,只是知道庄周梦蝶的典故出自这本书。 要让自己拿出书来,简直不可能! “那日后公子若是回乡,可否将此书带来,借小女子一阅!” “可以,只是在下也不知道能否找到!” 刘昭可不敢说得太确定。 “那无妨,若是找不到,便是小女子无缘,也就算了!” 邓艺幽幽说道。 “公子刚才的诗中,有一句叫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对!”刘昭回答得很干脆。 邓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公子的诗中,似乎有些惆怅,可否说与小女子知晓?” “这问题是真多!”刘昭感觉有些应接不暇! “以前我有一个喜欢的姑娘,我们经常在一起读书唱曲,只是后来!” 这倒是实话,高中时候的初恋杨思思,确实在一起读书唱曲。 “后来,后来怎么?” “后来!”刘昭不得不装逼,叹了一口气。 “后来她得病,去世了!” 这也的确是实话,杨思思后来得了红斑狼疮,实在受不了折磨,走上了绝路。 刘昭有时候也在想,杨思思要是没有离世,那自己的人生会不会有改变呢? “啊!得病去世了?那么年轻,怎么就会去世呢?”邓艺有些惊讶。 “唉!人生无常,谁也说不定!” “那她一定是个聪明美丽又多愁善感的好姑娘!”邓艺却幽幽说道。 “是吧!可惜!” “那公子是一直想念着她么?” “是!”刘昭只得给出肯定的回答。 “那公子在思念她的时候,是否还有其他诗句?小女子十分期待!” “其他?”刘昭有点懵逼,这邓小姐厉害啊! 步步为营,自己这逼装得快装不下去了! 脑海中飞速地转着,快速把从小学到大学背过的情诗回忆了一遍。 好在义务教育阶段语文老师抓得严,倒是真背了不少诗。 追杨思思的时候,专门买了唐诗宋词五百首读过,只是此时能完全记下来的不多。 还好,柳永的词和李商隐的无题诗记得的真不少。 那也只能应付应付,要是一句说不出来,那也太丢人了! 硬着头皮说道:“在下确实写了一些,只不过随写随丢,也不曾留下来!” 先给自己找好退路。 “请公子将记得的说几首如何?” 邓艺看来确实是在考刘昭的水平。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刘昭只记得前四句,念到这就停了下来。 邓艺却拿起毛笔,在桌子上的纸上写了下来。 刘昭心头一紧,可千万别叫自己写啊! 这繁体字写不来啊! 第120章 好诗 邓艺却专心地写着,写完后拿了起来说道:“公子,是这样吗?” “是!小姐的字真漂亮!” 刘昭心头赞叹,邓艺写的字十分漂亮。 有些细长,倒有些像后世的瘦金体。 “是公子的诗好!”邓艺看着自己写的诗句,“这诗叫什么名呢?” “啊!未曾想过!”刘昭说道。 “可惜,那我为公子题一个诗名如何?” “多谢小姐!” 这正好啊! 邓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在旁边写了三个字:相见难。 “好!”刘昭不得不佩服邓艺。 邓艺却没有说,而是用另一张纸写了下来。 先写下了标题:白首。 一字一句:皑如山间雪,皎若云中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刘昭彻底惊呆了,这不是后世彩铃中经常唱的一首歌中的句子吗? 这! 实在是难以解释啊! “公子,以为如何?” “好!实在是好诗!” 刘昭是发自内心的赞叹,心头确实也有些骇然。 “公子若是不嫌弃,便送与公子如何?” “送我!当然好!”刘昭彻底蒙圈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诗句是什么含义? 难道她真的看上自己了? 邓艺将纸轻轻地卷了起来,用一根丝线缠了一下,递给刘昭。 刘昭急忙接住,轻轻地放在旁边。 “公子,你平时除了读书以外,还以什么为生?” 邓艺此时想必已经相信刘昭是有才华的,尤其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两句! “家里做些小生意!” 撒谎对于刘昭来说,简直就是十分自然。 “那公子为何不学写赋呢?” “那些赋晦涩难懂,辞藻华丽,我跟着家里经营生意,所以没有时间去学!” “公子不写赋,那就没法保举,难道公子不想做官么?” “不想!” “难得!”邓艺点点头,“公子不希望做官飞黄腾达么?” “不想!” “天下读书人无不以读书做官为荣,公子倒是特别,可否让我知道理由?” “做官应当心系百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而如今处处都是昏官贪官庸官,我一无背景,而无能耐,所以便不想踏入仕途!” “公子所说,未免有些以偏概全,这天下,也未必个个都是昏官庸官!”邓艺却不赞同。 “小姐说的有理!” 这本来就不是辩论,刘昭不可能,也不必要去争辩。 “公子的才情,虽然没有写赋,诗句却意境深远,若是想做官,倒不妨可以去试试!” “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公子愿意做官,我可同爷爷说说!” “这也行?”刘昭笑笑,“那要是保举我,岂不是占了四十八个名额中的一个?” “不,公子多虑了!若是公子愿意,公子不必去参加保举,可以,可以直接做官!” “直接做官?我!”刘昭真是惊呆了。 “公子难道不知道除了保举,还可以察举吗?” “察举?我真不知道!” “就是才华横溢的人可以直接向朝廷推荐做官!” “可是,我这才华!”刘昭实在是想笑。 “公子的才华,自然不是普通读书人能比拟的!”邓艺说着的时候,微微低头。 “小姐谬赞了!” “普通读书人写诗赋百篇,恐怕也不及公子的两首诗!” “惭愧惭愧!” 我不厉害,那是李商隐厉害啊!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如此简单却又绝美的句子,也只有公子才写得出!” “惭愧惭愧!” 刘昭被夸得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今日寿宴上,小女子看了所有的诗赋,大多辞藻华丽,却空无一物,而公子寥寥几字,就道出了人世间的美好和凄婉!” “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 刘昭想不到邓艺如此喜欢李商隐的诗句。 不过李商隐的诗,在十六七岁的年纪,又有几人不喜欢呢? 而且邓艺与自己所见的其他女子不同,不但能作诗,而且看起来也很独立! 在这个时代,不容易! “公子除了作诗之外,平时还有什么喜好么?” 邓艺又有意无意地问道。 “平时唱唱歌,下下棋!” “唱歌,下棋?公子还通音律么?”邓艺的语气里有些惊喜。 “我只会听,也会学着唱,但我对音律一窍不通!” “公子过谦了,不知道公子唱的是哪位名家名曲?” 到此刻,刘昭索性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小姐,我听的歌,都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是市井平民喜欢的歌曲,可能和小姐理解的歌曲不是一个意思!” “市井平民喜欢的,那也很好啊!我觉得乐曲只要有人喜欢就好!公子可否说来听听!” “这么说吧!我喜欢的歌曲作者实在是太多,都是我的家乡人,比如黄家驹,罗大佑,李宗盛,黄沾!” 刘昭说着的时候,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 “公子家乡人的名字和洛京确实很不一样,除了那个黄沾!” “是吗?我家乡的人都喜欢用三个字!” “公子的家乡不是在齐阳城里么?”邓艺也发现有些不对。 “我家乡在齐阳的山区,比较偏远!” “难怪!”邓艺笑笑,“公子的家乡看来能人异士很多啊!” “确实!” “那公子能否将你家乡的歌曲唱一首与小女子欣赏一下呢?”邓艺看来是彻底动心了。 “行,那我就献丑了!” 刘昭脑子一转,这唱个什么好呢! 那就来个《恋曲一九九零》吧! 于是不假思索地唱了起来。 在现代,这些歌传唱度是很高的,刘昭年纪的男人,只要稍微喜欢流行歌曲的,都唱得出来几句。 说来也奇怪,以前背诵的古诗古文忘记了不少,但那些唱过的歌曲,歌词竟然烂熟于心。 都不用去思考,嘴就主动唱了出来。 花了两分钟,一遍唱完。 唱到后来,自己都觉得有些煽情。 “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 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 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第121章 还能再见吗 “公子,这曲听起来旋律很不错,请问公子,叫什么名字?” “恋曲!唱给喜欢的女孩子听的!” 刘昭省掉了歌名的几个字。 “恋曲?你们家乡的人好大胆,可以这么直白么?” 邓艺觉得自己的行为已经是十分大胆了,没想到刘昭家乡的人更大胆。 “我家乡比较开放,男女自由恋爱,所以也就有了很多写男女恋爱的歌曲!” “自由恋爱?什么意思?” 邓艺张大嘴巴。 “就是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看上就可以恋爱的意思!” “那也行?你们真那么大胆的么?” 邓艺的三观基本已经被颠覆。 “对啊!当然,和其他地方确实很不一样!” “那刚才这首曲子是你写的么?” 邓艺脸红心跳,怎么还有那么大胆的地方呢? 却立即岔开话题。 “不是,一个姓罗的大哥写的!” “此曲旋律很好,就是词未免有些俗了!” 邓艺笑着说道。 “作曲的人读书不多,所以都是用俗语写成,让姑娘见笑了!” 刘昭想着,要是罗大佑知道自己这么说他,会不会打死自己! “俗语写的?用俗语也能写成乐曲!”邓艺的心里,想必十分震惊。 “所见即所得嘛!我家乡人就喜欢用俗语写歌曲,那样上至八十岁老人家,下至三岁小孩子,都能唱上一曲!” “公子的家乡真的好奇特,你有这首乐曲的谱么?” “没有,我只会唱,却不会写谱!惭愧!” “那你能再唱一遍,慢一点,我把谱记下来么?我也想试试用俗语写词!” “那,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邓艺已经拿起毛笔,做好了准备。 刘昭于是看着邓艺那雪白嫩滑的纤纤玉指,又缓缓地唱了起来。 这次彻底唱完了整首歌。 邓艺却也不假思索地就记了下来。 “公子,我用琵琶弹奏一遍,请公子听听是否有错!” “小姐,请!” 邓艺拿起琵琶,缓缓地弹了起来。 这旋律,在琵琶的演奏下,娓娓道来。 一曲弹罢,邓艺抬起头,看着刘昭。 “公子,可还有其他乐曲?” “有啊!很多!”刘昭倒是不骗人。 高中时候谈的恋爱,全靠自己一幅好嗓音。 黄家驹、郑智化、王杰、周治平、罗大佑、刘德华,张学友、任贤齐等的歌曲信手拈来。 还有一些其他流行的歌曲。 “那能给我再唱几首么?” 邓艺的声音里,竟然有些乞求的意思。 “好啊!”刘昭此时意气风发,难得有个女人喜欢听自己唱歌。 于是分别唱了刘德华的来生缘,张学友吻别,只不过把吻别改成了告别。 否则只怕邓艺接受不了这么前卫的思想。 邓艺都不用再问,一边就快速地把这些歌的乐谱记了下来。 毫无疑问,邓艺又演奏了一遍。 “公子还会下棋么?” “会,不过不是围棋!” “不是围棋,那还有其他棋么?” “和围棋是一个样,不过更简单!” 刘昭其实只会下五子棋。 而且技术并不好。 “那是什么棋?公子能演示一下么?” “行,有围棋吗?” “邓慧,拿围棋来!” 邓艺说了一声,邓慧很快就拿着围棋走了进来,在桌子上摆好。 “公子,请!” “好!”刘昭拿起黑白子,说了规则。 这规则本身就简单,横竖斜连成五子就赢。 “这,看起来很好玩!公子,我们下一盘如何?” “当然可以!”刘昭说完,把白子房放在了邓艺的面前。 一开始,邓艺不太熟悉,刘昭故意让她赢了几把! 可下到后来,刘昭使劲全力,竟然都很难下赢邓艺。 看来邓艺真的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天资不是一般的聪颖。 期间邓艺试着唱了两遍恋曲1990,歌词就已经烂熟于心。 唱出来比刘昭的还好听得许多。 刘昭听得心潮澎湃。 若是在后世,邓艺的才华只要有公司力捧,一定会成为知名的大明星。 时间过得很快,也不知到了几点,侍女进来换了几次蜡烛。 还端来了夜宵汤圆。 不知不觉,东方已经拂晓。 “姐姐,爷爷叫你!” 此时,一直守在门外的邓慧轻轻说道。 “我知道了!”邓艺放下手中的棋,正好五颗子。 “我又输了!”刘昭笑笑。 “公子,我去去就来!” “在下也告辞了!”刘昭知道,是时候该告别了! 只是坐了一晚上,听着邓艺柔美的声音,和优美的琵琶旋律,此刻心中竟有些不舍。 哪怕没有看到邓艺长什么样! 也感到有些不舍。 “公子,要走了?”邓艺似乎也有些诧异。 “打扰了一晚上,实在抱歉!”刘昭站了起来。 “公子!”邓艺欲言又止。 “那告辞了!”刘昭说完,微微弯腰。 自己对邓艺是感兴趣的! 看得出来,邓艺也对自已有兴趣! 或者说,应该是看上了自己! 不然也不会无聊到让自己回来,还和自己坐了一夜。 那不是脑袋进水了么? 所以,刘昭确定邓艺看上了自己。 但自己却不得不走! 毕竟此次自己出来的大事是何杜政赈灾的,如今不但民众作乱,还有灾粮被抢,也不知道杜政那边把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自己躲在这里,要是被刘衍知道,那心里肯定不爽! “公子,那!”邓艺的声音有些急促。 “有缘再见!告辞!” 刘昭拿起邓艺给的诗。 “那,再见!”邓艺身子颤抖了一下。 刘昭点点头,走了出来。 马壮就在不远处等着。 “邓慧,代我送送刘公子!” 邓艺没有出门,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刘昭顿时有点心软,真想回头去揭开她脸上的面纱,看看她长什么样! 但还是压抑住了心头的冲动,向前走去。 邓艺看到刘昭走远,轻轻揭开面纱,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他怎么就不想看看我的容貌呢? “以后还能再见吗?” “为什么自己不再挽留一声?” “为什么不问他住在哪里呢?” 想了一会,刘昭已经彻底消失在视野当中。 邓艺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第122章 上官谧的孽缘 回到赈灾署,进门就打了两个哈欠。 杜政急忙走下来。 “殿下,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杜政看刘昭的样子,大概是去玩女人了吧! 谁叫人家年轻呢! 但是好像也没带女人来啊! 难道还去风月场所? 这? 杜政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用,事情怎么样了?” 刘昭当然不知道杜政的心思。 “事情已有了些眉目,抓了一些闹事的人,正在审理!” “好吧!那就麻烦杜大人了!” 刘昭客气了一句。 “殿下客气了!”杜政当然要谦虚一点。 “不过经过核实,也不是所有的县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比如弘农县!灾粮已经按照计划正在有序地发放!”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那好啊!我看看!” 刘昭真有些意外,弘农的灾粮竟然发放得好。 没有出什么纰漏? “是!”杜政将手中的卷宗递给刘昭。 一个名字映入眼帘。 上官谧! 这不是自己借宿的那个上官谧吗? 复姓本来就少,又是弘农县,那大概率更不会错了。 仔细看了旁边的情况说明。 “弘农县上官谧,孝廉,护送灾粮途中遭劫,大败劫匪,抓获劫匪百人,押送官府!” 这有意思啊! 看不出来上官谧还有这种本事! 别人被劫还被杀,他不但幸免,还抓获劫匪。 “杜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都是护送灾粮,怎么他就没事呢?” 杜政看了一眼说道:“殿下,这上官谧不但是孝廉,更是从**武,可以说是文武双全!他护送的灾粮队伍中,都是他自己出钱招募的壮汉,而且都有武艺在身!” “这样啊!”刘昭点点头。 上官谧的文学水平自己见识过,其实也很普通。 但是有武艺,还真没看出来。 他怎么会组织一帮有武艺的人运送灾粮呢? 刘昭心里一凉,难道他事前就知道有人要劫粮? 还是他便是主谋,以此牟利?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看他的家底殷实,似乎也没做什么生意? 那天早上又跑得那么快? 真的是去筹备劫粮? 那,真就该死了! “这人还很有本事的嘛!你们查过他的底细没有?” 刘昭问道。 “殿下,此人可是弘农县的名人,多次保举入仕都不愿意!可惜了!” “哦!那他自己出钱组织人员护送灾粮,看起来很有钱啊!” “殿下不知,此人家中的钱,多如牛毛!黄金当豆子晒的!” “什么?” 那天在饭店听小混混说,自己不信。 但现在从杜政的嘴里说出来,那自己不得不信啊! “殿下有所不知,此人父亲是名曰上官恺,曾在前朝任益州太守,后在任上去世!” “一个太守,哪有这么多钱?” “殿下,益州丝绸,冠绝天下!上官恺在任上之时,益州丝绸畅销全国,获利不少!” “靠征税么?” 刘昭还是不解。 丝绸畅销那不过让官府多征税而已,肯定有其他方法。 “征税只是其一,上官恺还成立官营丝绸,独家收购益州丝绸,再以百倍的价格卖到各地,利润数以亿计!” “原来是搞垄断生意,难怪!”刘超嘟囔了一句。 这不就是利用职权谋取私利么? “殿下,上官恺任上获利颇丰,所以不贪不占,为官清廉!” “不贪不占,都独家经营丝绸生意了,那么丰厚的利润,还有必要贪么?” 刘昭不以为然。 “殿下说的是!益州丝绸冠绝天下,却也得益于他!” “得益于他?说来听听。”刘昭对这个话题还真有些兴趣。 这在古代官场算是很稀有的现象吧! “他去益州之前,益州虽产丝绸,但数量极少,更没有能力运到各地去卖!” “他到任之后,发现益州之地,适合养蚕,益州气候织出来的丝,韧性极强,所以便在益州极力劝导百姓种桑养蚕!” “是个人才!” 刘昭不得不承认。 “并且还组织百姓官兵夜以继日,修通了益州通往梁州的道路!” “以前没有道路吗?” 刘昭不解。 “以前当然有,只不过山路崎岖,马匹难以行走!他到任之后,扩宽了道路,使得益州丝绸此后源源不断运到其他地方,甚至远销海外!” “了不起啊!”刘昭听到这里,发自内心地赞叹。 “益州在他任上,百姓收入翻了数十倍,一时间盗匪绝迹,百姓无不称颂,今日在益州,还有供奉他神像的寺庙!” “那后来呢?” “后来,我大景朝建立之时,上官恺收敛锋芒,便在司州各地置办田产,晒金子一事,也不过是传言,但上官家富有,却是事实!” “这么有钱的人,怎么刘衍没有动他呢?” 刘昭虽然有这个疑问,不过却也没有问出来。 “那这上官谧就闲着坐吃山空吗?” 刘昭换了个问题问道。 “那倒不是,上官谧此人好读诗书,又从**武,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不过上官恺因一些原因死在任上,此人从此便断了入仕的念头!” 刘昭还没说话,杜政又接着说道:“有传言称上官谧年少时曾喜欢上洛京才女!或者他不愿入仕也和这个女人有关!” “洛京才女?谁?” 不会是那邓艺吧! 转念却瞬间反应过来,那上官谧已经三十多岁,而邓艺不过十六七岁。 绝对不可能! “此女名叫蔡玮,其父蔡炎曾是前朝御史,后因得罪前朝末帝魏浩下狱,赐死后,此女便不知所踪!大概是出嫁了吧!” “难道上官谧那天思念的就是这个蔡玮?” “还是个痴情种啊!” 刘超说道。 “对,是个痴情种子!”杜政笑笑,“不过听说,他们可是孽缘!” “孽缘?” “这些都是坊间传言,那蔡玮早已许配他人,又岂能和上官谧发展关系?” “是这样!”刘昭不由地叹息。 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一旦许配了人家,女人便没有了选择的权力。 “那,杜大人,这里的事就交给你处理,我打算去弘农走一趟,见识一下这个上官谧!” “殿下,路上盗匪众多,恐不安全!” “有马壮在,也无人认识我,没事!” “是,殿下!” 杜政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刘昭,这样也好。 于是安排几个武艺高强的人跟着刘昭出发前去弘农县。 第123章 调兵出城剿匪? 刘昭刚走出不远。 徐志和贾忠一起走了进来。 “杜大人,阳城今天出城的粮食又被抢了,你可得想办法,不然我这县令是没法当了!” 贾忠一进门就抱怨。 “杜大人,现在各县给你凑了钱粮,竟然让盗匪抢去,你说,这怎么办呐!” 徐志在旁边补充道。 “我看灾粮被抢的事啊!也是一些流民所为,我已经上报朝廷,等待朝廷定夺!明日就会有消息!” “杜大人,那么多县,上报到朝廷,朝廷一时半会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徐志显然有些不满。 “那徐大人,你说说该怎么办?” 杜政在心里冷笑。 “我觉得当务之急,就应该是调兵镇压那些山匪才是!” “调兵?徐大人,我是安抚使,有何权力调兵?何况在这阳城县,有兵可调吗?” “杜大人此言差矣,你既是安抚使,也是钦差大臣,你不调兵剿灭山匪,如何保证灾民得到灾粮,如何能安抚灾民?” “杜大人说得很有道理,本官忙昏了头,竟然没有想到这个份上,还是徐大人高瞻远瞩啊!” “杜大人,你就别酸了,赶快调兵吧!让各县都去剿灭那些山匪!” “徐大人,你看我现在,有几只手能用啊!” 杜政一脸无奈。 “得了吧!杜大人,只要你现在下令,那我就代劳吧!” “好啊!贾忠,阳城县有多少可以平乱的士兵?” 杜政似乎是答应了徐志的要求。 “回大人,县城守军三千人,另有乡兵一千人!” “那就是四千,不多啊!能剿匪吗?” “大人,平时这些守军也不过是守着县城,现在派出去剿匪,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那要是把他们派出去,山匪却打进来呢?”杜政冷笑一声。 自己在地方干了二十多年,贾忠那点花花肠子一眼就看清。 果然正如自己的想法一样,外面那些山匪一定和他有关! 他们真的要造反? 好大的胆子! 徐志也参与了? 不至于吧! 徐志脾气坏了点! 爱贪小便宜,但也不至于干造反的事情吧! 那会是谁呢? 这里的部分面积就是山阴王的封国,难道真的是他们? 宋王和镇北王真的要大干一场了? 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当下也不慌,冷冷地看着两人。 “大人,都火烧眉毛了,哪里有山匪打县城,大人如此优柔寡断,我们各县凑来的钱粮都被山匪给抢光了!” 贾忠很着急。 “徐大人,我再听听你的意见!” 徐志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沉着脸:“杜大人,贾忠说得对,你身为安抚使,绝不能优柔寡断啊!要是激起民变,本官可要好好参你一本!” 杜政看两人一唱一和,几乎可以确定! 徐志也参与了! 那正好,引蛇出洞吧! “徐大人,你看这样行不行?” 杜政装作有些为难。 “说吧!别磨蹭!”徐志很心急。 “整个河南郡都调兵的话,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事情太大,本官担不起这个责任,若仅仅是阳城县嘛!本官倒也可以试上一试,若是阳城剿匪得力,让灾粮有序发放下去,那再推广到其他县也不迟啊!” “就阳城一县?这!有盗匪的不只阳城一县啊!”贾忠立刻反对。 “贾忠,你怎么知道有盗匪的不只阳城一县?” 杜政立即反问。 “不瞒杜大人,我与其他县的同僚有过交流!” 贾忠一点也不隐瞒。 “哼!” 杜政哼了一声,看向徐志。 “行,杜大人,就按你说的办,小小山匪,只要官兵出击,即日即可剿灭!”徐志却立即答应下来。 “那好!那本官就以安抚使名义下令,具体事宜由徐大人前去布置,行不?” “行,反正阳城本身是我司州辖地,我责无旁贷!” 徐志表现得大义凛然的样子。 杜政很快写好调兵手令,盖好印信,递给徐志。 徐志一点也不客气,接了过去,带着贾忠匆匆走了出去。 “徐大人,就阳城一县,那怎么成事?” 刚出去不久,贾忠就责问道。 “杜政是何等人?难道你不清楚?除了洛京和临近的弘农,十个县同时调兵,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也对,只是我担心就我阳城县几千人,成不了事!” “你错了,现在不是要成事,现在是不能坏事即可!” “不能坏事?怎么说?山阴王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计划当然要有变化,我们之前的预计是将县城的官兵调出去剿匪,便由山阴王、信阳王他们趁机攻进县城,但现在杜政只准许阳城一县,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正好可以麻痹他!” “姜还是老的辣!”贾忠点头,“行,那我们就将阳城官兵调到城外佯装剿匪,等那些匪徒自行消失,阳城县城安然无虞,那我们就可让杜政同时让其他九县一起剿匪!” “对,就是这么回事,你立刻前去和山阴王禀告此事,我立刻调兵出城!” “好!”贾忠说完,上马飞驰而去。 杜政在县衙,当然也没有闲着。 徐志看来果然和贾忠沆瀣一气,所幸自己早有准备。 你不是想调虎离山么? 那我就来个将计就计! 瓮中捉鳖! “陛下英明,赈灾事宜确实尚需在各县加派人手!” 前日奏报中,除了刘昭说的。 杜政也料到有人要趁机作乱,已经向刘衍做了详细的说明。 刘衍当然清楚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命令前后左右将军四个亲信,率领士兵乔装灾民,带兵陆续入城。 此时,各县已有万名士兵藏在普通百姓当中。 还有杨轲带着中领军的部分精锐,潜伏在各县府邸周围,只要一有异动,立即先发制人。 而洛京,除了原有的十五万禁军,还有靖南王的十万大军在城外分散驻扎。 此外,还有刘衍亲信的七王也组织了十万部队在封国随时待命。 若是支持宋王一方的封国异动,这七个封国便直奔他们的大本营。 可以说,大网已经张开。 现在,哪怕是镇北王亲自南下,也是自投罗网。 第124章 再遇邓艺 弘农县距离阳城距离实在是远,山路崎岖。 骑马走了两个时辰,马壮说距离弘农还要两个时辰。 刘昭一夜没睡,骑着马都快睡着。 正好看到一个村子。 一个很小的村子。 远远看去有几户人家。 这让刘昭倒是瞬间想起那首着名的诗: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只是记不全了! 不由得念了出来! 马壮听到刘昭赋诗,不由得猜到了刘昭的心思。 这是饿了吧! 马匹上虽然有些干粮,但有人家,那不如去人家找点吃的。 “殿下,不如找户人家吃点东西吧!” 天气就是这样,暴雨的时候涝得要死。 现在又是烈日当空,晒得大地都在冒烟。 “也好!” 刘昭下了马,骑了那么久,走走路感觉不错。 刘昭下马,那其他人也不敢骑马。 马壮下了马,牵着刘昭的马跟在后面。 后面四人也勒下马匹,跟着刘昭朝着村子中间走去。 村里跑过来一只老黄狗,朝着几人跑了过来。 刘昭还真是有点怕狗。 不过马壮一个箭步走了过去。 说也奇怪,那黄狗再在靠近的瞬间,夹着尾巴就跑了。 狗的鼻子很灵,应该是嗅到了马壮身上的杀气。 “老丈!这时候还在耕田么?” 路边一个老人在耕田。 马壮问道。 老人抬头看了看说道:“早前种下的稻谷被冲走了,不得不重新种!” “那还能成熟吗?” 刘昭问道。 “应该还能吧!总比荒着好!” 老丈丢下犁头,很感兴趣地看着两人。 牛站在田里甩了甩身子,身上的泥浆溅了出来。 “几位从阳城来吧!” “不错,老丈怎么知道?” 刘昭说道。 “阳城到弘农就这么一条路,看几位的样子,应该是从阳城去弘农吧!” “对!” “老丈,这块田如果收成好,一年能有多少收成?” 刘昭知道,此时的稻田里,没有化肥,只有农家肥,收成应该不会太高。 “老天照顾的时候,三百多斤,老天不照顾,就像这样,颗粒无收!” “家里就你一人么?” “老伴去年得病死了,儿子十几年前打仗就死了,就我一个!” 老者说着话,似乎很平静。 这个年代,打仗死了也就死了。 也没有什么抚恤金。 “村子里有多少人啊?” 刘昭看着村子,大概就是七八户人家。 “十几个吧!都是我这样的老头子!” “年轻人呢?” “有的以前打仗打死了,有的跑去阳城了,现在天下太平,出去混口饭吃!” “怎么不读书呢?” “小哥真会说笑,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读书!”老者笑着,“再说了,读书有什么用?” “读书有机会做官啊!” “做官!那不是笑话么?你见过几个读书人做官的,那些当官的还不是高门权贵的子弟么?” “也是!” 老者说的是事实。 在这个时代的保举制,邓老爷家的门槛费,就挡住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更何况就算进了门槛,也未必有机会保举。 这就是门阀士族的世界! “几位的样子,是阳城官差吧!” 老丈又说道。 “对,老丈眼力真好!” 老者捋了捋胡子! “这有什么眼力?几位衣着华丽,又骑着快马,除了官差,谁还有这么大的排场!” “也对!”刘昭笑笑,“实话实说,老丈,我们几人前去弘农办差,口渴难耐,老丈可否给我们一些水喝!” 老人看了看笑道:“几位官爷,水灾来了,原有的水井都被淹了,尚未掏通,我们都是饮这河里的水!” “好吧!多谢老丈!” 刘昭起身。 老人说的无论是不是实话,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显然对官差没有什么好看法。 “伍长说官府要发赈灾粮,不知几位官爷可知道什么时候能发到?” 老人倒是主动站起来问道。 “很快就会发到!我们告辞!” 刘昭接过马壮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 转过马头,走出不远,就看到几人也骑着马跑了过来。 “刘公子,是你啊!” 前面的明显是个女孩子! 刘昭一惊,仔细一看,竟然是邓慧。 那邓艺呢? 仔细一看,中间骑着马的人。 那不是邓艺吗? 此时的邓艺并没有蒙面,戴着一个大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边脸,脸上故意贴了一些假胡子。 女扮男装。 想必也是为了出行方便。 “邓小姐,相逢不如偶遇啊!” 刘昭率先抱拳说道。 “刘公子,真巧!”邓艺当然知道,自己瞒不过刘昭。 也笑了起来。 只是那胡子贴在嘴上,看起来有些古怪。 “你们要去哪呢?” “我们去洛京探亲,公子呢?” “我们去弘农,做点生意!” 带着这么多人,要说是探亲,那也不可能啊! “啊!那正好顺路!”邓慧说道。 邓艺似乎有些窘迫,又拉低了帽子。 这完全激发了刘昭的好奇心。 “你们是到这里找水喝的吗?” “对!”邓艺看了看,“想必不方便吧!” “对,他们自己都没有干净的水喝,所以我们打算离开这里再说!” “也好啊!正好我们一起走!”邓慧显然很高兴。 “邓慧,刘公子有事,怎么会和我们一起?多嘴!” 邓艺瞪了邓慧一眼。 “没事,正好同路,那就一起走吧!真是缘分啊!” 刘昭说着,骑着马已经到了邓艺旁边。 邓艺显然有些慌乱,又拉了拉帽子。 “缘分,呵呵!”邓艺笑笑,“我还以为公子回齐阳去了呢?” 邓艺看得出,眼前的刘德华也对自己有意思。 旁敲侧击的用一些词语。 “暂时不去,能与姑娘同行,我这辈子不回去都行!” “乱说!”邓艺的脸伪装得好,不过自己感觉火辣辣的。 这说得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哥,我上前!” 马壮此时上前带路,不得不换了称呼。 此时可不想听太子泡妞! 马壮这样的大男人,听起来都有些肉麻! 邓艺怪受得了! “好!” 刘昭点头,和邓艺并排骑着马慢慢地走了出去。 邓慧和保镖都很自觉,主动拉开了与刘昭和邓艺的距离,给两人留了足够的空间。 第125章 算是表白吗? “不知公子此情此景,可有诗句?” 邓艺问道。 “姑娘说的是我们同行吗?” 刘昭觉得叫姑娘比较亲切,小姐这个词语叫多了,好像内心有些抵触。 “不是,我是说你看到受灾的景象,还有那个老农!” 邓艺的声音有点小。 刘德华真会找借口! “这个啊!我想想!” 刘昭开动脑筋,想想有没有关于老农或者是受灾的诗句。 这个不难,还瞬间就想到了后世小孩子就会读的诗《悯农》。 “春种一粒稻,秋收万颗籽。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实在是再贴切不过。 “呵呵,公子作诗的水平很高啊!” 邓艺显然很开心。 “既然四海无闲田,农夫为什么会饿死呢?” “苛捐杂税,天灾人祸都有可能吧!” 邓艺点点头,她的生活条件很好,自然很难理解刘昭的话。 “公子见识真广!” 不过她也很聪明,刘德华是做生意的,见识当然多,说得自然也有道理。 “不过是见过一些而已,这么大的水灾百年难遇,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 “对啊!”邓艺附和道,“我听父亲说,现在天下太平,路旁倒是少了许多饿死的人!在前些年打仗的时候,饿殍遍野!十分凄惨!” “对啊!所以现在的百姓,要想过上好的日子,就得有一个安定和平的环境啊!” 刘昭一边说,一边暗暗发誓,等自己登上大位,一定要想办法循序渐进地让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 “我觉得现在的朝廷就不错,皇帝又好,又安定!” “那确实是!” “只是我听父亲说,那个将来要当皇帝的太子好像智力有问题,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额!”终于还是说道自己了。 岔开话题吧! 自己不至于现在蠢到去解释,太子变聪明了? 就是我? 那不是扯淡么? “你父亲?冒昧地问一句他是做什么的?” 邓艺这么开放大胆,想必和他父亲的教育有很大关系。 在这个时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大官! 那么是朝中哪个大官的女儿呢? “公子可别见笑,我父亲在兖州担任小吏,但家里做了些生意,所以家境还不错!” 邓艺解释道。 “姑娘,你父亲很宠你吧!” 刘昭知道在这个时代,管教孩子大多数是男人的事情。 “嗯!”邓艺回答道,“从小父亲就对我宠溺,所以我的胆子也就比较大!公子会不会被我这样的行为吓到呢!” “那当然不会,姑娘追究美好的爱情,是天下女人都羡慕的事情,我可是喜欢得很!” “喜欢!”邓艺一时间愣住。 这,算是表白吗? 顿时有些尴尬! 急忙岔开话题。 “刚才公子说要念同行的诗句,难道早已想好了么?” “这!我酝酿下!” 刘昭确实是随口一说,反正背过的诗句那么多! 总有一两首可以找到应景的! 那就改王维《送元二使安西》吧! 反正就是泡妞用,也不用考究得那么精确! “阳城朝雨浥轻尘,山色青青柳色新。与君同饮一杯酒,此去洛京无故人。” 这写诗不行,改改还是应景的! 至少眼前的青山,河边的柳树很醒目。 邓艺的都感觉自己的心跳了。 “与君同饮一杯酒,此去洛京无故人!” 难道他是要和自己喝酒吗? 自己去了洛京之后是不是真的就不能相见了么? “姑娘,你不如也写一首吧!” 自己写了,当然也要让邓艺发挥一下自己的才华。 “公子见笑了,若是音律,我或许可以卖弄一下,但是作诗,在公子面前,实在是不敢!” 邓艺很谦虚。 “我知道姑娘是才女,就不必谦虚了!” 刘昭猜到邓艺的小心思,不是不愿意作诗,是需要刘昭再请而已。 “那我就献丑了,公子可别笑话!” 邓艺想了想。 “客从外乡来,偶遇阳城里。他日若归去,何时是归期?” 邓艺的胆子本来就不小,既然他刚才作诗说此去洛京无故人,那自己也就借诗说何时是归期! “太好了!”刘昭不由得鼓掌。 邓艺看了看刘昭。 两人相视一笑。 气氛瞬间把暧昧值拉满。 刘昭当然明白邓艺的意思,这下百分百确定,这女孩子是看上自己了。 自己也看上她了! 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看到她的样貌。 不过,就凭这份才华,刘昭都觉得此女真是绝无仅有的才女。 在这个女人地位偏低的时代,能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还那么有才华,简直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只是自己这才华就虚假得多,全靠改写名诗名句。 不过自己的嘴哄女孩子的本事,可以弥补才华的不足。 “真好!我恐怕不回齐阳了,免得姑娘问我何时是归期!” “公子见笑了,不过是随口编的,公子不必当真!” 邓艺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那我再作一首!” 归期儿子让刘昭立刻想起李商隐的诗《夜雨寄北》。 李商隐实在是太伟大了! 这诗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啊! “公子请!”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好!” 邓艺也鼓掌,心里却想到,这意思是要在下雨的时候和自己在窗前长谈么? 想想这个画面,实在是够浪漫! 邓艺不由得有些痴了! 两人的鼓掌,引得邓慧回头偷看。 “姑娘有亲戚在洛京吗?” 卖弄完毕,刘昭问道。 “对啊!公子去过吗?” “做生意的时候去过,不过不太熟悉!” “其实我也不熟悉!公子打算也去洛京走走么?” “额!有可能吧!但这次是到弘农!” “弘农离洛京不远,公子不妨到洛京走走,或许也会有好商机的!” 两人边说边走,似乎也不是那么渴了! 不知不觉走了很远,山路太过崎岖,以至于马也累得够呛。 不得不又停下来休息。 正好来到一条小溪旁,这小溪看起来清澈。 大家都停下来休息。 马壮拿了些马料给马,站在不远处警戒。 第126章 路遇抢劫 两旁的树林中一声喊,从不同的方向冲出来数十人。 个个手持武器。 还有几人手持弓箭。 马壮和几个护卫瞬间将刘昭围在了中间。 “你们要干什么?”马壮厉声地问道。 这些都是普通盗匪,看他们拿武器的样子,都是些普通百姓。 所以马壮一点也不担心。 “路过的客人,我们只谋财不害命!你们乖乖放下手中财物,我保证让你们安全经过!” 一个身材高大但蒙着面的男人走了出来。 “你怕不怕?” 刘昭问道。 他相信,以马壮几人的实力,这百十个人不是对手。 “不怕!” 邓艺摇头。 “你身边的两人是高手吧!” 邓艺点点头。 “跟着你的人也很厉害啊!” “对,出门做生意,没有几个高手跟着,实在是不安全!” “不想死就滚!” 邓艺带来的保镖沉声说道。 “哈哈哈!” 蒙面人笑了起来。 “我这里有几百人,你们不过几个人,乖乖就擒吧!” “找死!” 邓艺的保镖说了一句。 手一台,似乎打出了什么东西。 蒙面人应声倒地。 后面有人大叫一声:“高手,快跑!” 几乎是瞬间,数十人立刻就跑了。 刘昭也很意外,这抢人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马壮看了看邓艺的保镖,拱手说道:“兄台这飞刀实在是厉害!” “过奖!” 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走吧!看来路上土匪不少!” “他不是你弟弟,也是你请来的保镖吧!” 邓艺问道。 两人又骑马并排走了出去。 “对,出门在外,称呼比较方便!” “对,以前我来的时候也没遇到土匪,怎么现在这里有土匪了!” “以前你就走过这路?” “啊!”邓艺拉了拉帽子,“对,我亲戚在洛京,以前自然走过!” “暴雨成灾,盗匪四起,这天下不太平啊!” 刘昭叹息了一声。 “是啊!”邓艺说道,“天下不太平,可又能怎么办呢?” “唉!我看刚才这些盗匪,也不是靠抢劫为生!” “你怎么看出来的?”邓艺好奇的问。 “你看他们拿的武器,有的是菜刀,有的是犁头!都是些临时拼凑的人!” “那他们为什么要抢我们呢?” “这就很难说了,大概部分是确实想抢一些财物,毕竟灾情严重,有人生计困难!” “那也不能抢劫啊!朝廷不是正在赈灾么?” “对,但是刚才我们问过那耕田的老丈,朝廷的灾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下去!” “我懂了,反正趁现在朝廷忙着赈灾,他们就上山抢些财物维持生计,是吧!” “我想应该是这样!不过也很难说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败坏朝廷名声组织的!” “故意败坏朝廷名声,那有什么好处?” “那当然是趁乱从中渔利啊!” “还有这样的人,公子,你考虑得很周全啊!” “在外做生意,难免考虑得多!” “对了,公子你是做什么生意?” 提到生意,邓艺这才问道。 “额!”刘昭一时间有些犹豫。 要说是开客栈吧! 那难道到弘农县也是开客栈么? 显然无法圆谎! 于是说道:“家里开客栈,如今天下太平,家中让我到处看看,有没有丝绸布匹的生意可做!” “丝绸布匹生意?做生意我可不懂,齐阳有丝绸么?” “齐阳不产丝绸,不过做生意嘛!可从益州前去贩卖,益州丝绸冠绝天下,不是吗?” 这下,正好将杜政说的话无缝对接。 “对,益州丝绸确实很好,只是齐阳与益州相隔千里,路途遥远,公子需要跑那么远吗?” “我暂时只是看看,还没做决定!” “嗯,那也好!” 太阳已在逐渐偏西,天黑的时候务必赶到弘农县城,否则只怕更不安全。 阳城,徐志已经将城内的官兵派出去剿匪。 贾忠已经从山阴王那里回来,此时两人正在开心地喝酒。 眼看大事将成,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尤其是徐志,反正都已经上了船,也就无所谓了! 搂着两个女人,在身上肆意妄为,好不快乐! 这时,有人敲门。 “大人,田豹有事禀报!” 外面的人通报。 “让他进来!” 家中让两个女子先躲了起来。 田豹立即跑了进来,有些慌张地说道:“贾大人,太子果然去了弘农!” “我就说,这小子本来就是个傻子,怎么能在阳城吃得了苦!是吧!大人!” “这小子就算变正常,也不会是个好东西!”徐志点点头,自己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大人,途中出了点事!” 田豹小心地观察着贾忠的脸色。 “什么事?” “太子身边除了杜政安排的侍卫,还有几个陌生人跟随,那些人我们没有见过!肯定不是阳城的!” “那怎么啦?不是让你们象征性地吓唬一下么?跟着太子的可都是厉害角色!难道你们还真的想劫持太子啊!” 贾忠皱着眉头责备。 “大人,我们也没想真动手!原本只是吓唬一下就走,可是他们先动手了!” “他们先动手?跟着太子的侍卫?” “大人,不是,我哥刚开口,就被一个陌生人的飞刀就杀死了?” “飞刀?杀死了?他们是谁?” “大人,当时大家都吓坏了,全部开溜,哪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啊!” “怪事,太子怎么突然遇到这样的人?难道是杨轲?可杨轲不会飞刀啊!” 贾忠自言自语。 “对!杨轲不会飞刀,这是什么人?” 徐志也皱着眉头思考。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贾忠对田豹说道。 “大人,我哥就这样死了!我老娘现在伤心得不得了!” 田豹忐忑地问道。 “拿去安葬吧!留下的给你老娘养老!” 贾忠拿住一锭很大的银子丢给他。 “谢大人!谢大人!” 田豹立即跪下去磕头。 “还有,交代那些人不要乱说,否则本县格杀勿论!” “大人放心吧!都是些信得过的人,我们以后还要跟着大人混呢!” 家中说完,急匆匆地跑了。 “大人,你说跟着太子的会是什么人?” 贾忠这才问道。 “这就很难说了!杜政派了几个侍卫,难道刘衍还不放心,加派了人手?” “要是这样,你说刘衍会不会发现我们的计划?” “这就很难说了,不过这次镇北王和宋王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刘衍再怎么厉害,也在镇北王的掌控之中!” “那就好!但愿一举杀进洛京,到时候你我都飞黄腾达,再怎么说,也得位列三公吧!” “哈哈,贾忠啊!到时候宋王至少也得封你个特进,权倾朝野!” “哈哈!那我不是连升十级!大人,我敬你!” 贾忠端起酒杯,和徐志开怀畅饮。 第127章 共渡一生如何? 将近黄昏,刘昭等人终于到了弘农。 “邓小姐,我看此时赶去洛京太晚,不如一起吃饭吧!畅饮一杯如何!” 刘昭特意邀请。 洛京和弘农接在一起,路程并不远。 “公子刚才便说与君同饮一杯酒,此去洛京无故人,我若是不答应,岂不是辜负了公子的好酒!” 邓艺答应得十分爽快。 “那好!不如找一家羊肉馆,慢慢品尝如何?” “好啊!公子喜欢吃羊肉么?” “对,羊肉味道不错!” 刘昭胡乱地答应了一句。 马壮听到刘昭说话,立刻明白,那就是上次和楚兰住店的地方。 四方客栈。 生意一样十分火爆。 马壮要了两个包间。 一个是几个侍卫和邓艺的保镖在一起。 另一个当然是刘昭和邓艺的单人间。 刘昭觉得马壮很懂自己的心理。 邓艺似乎也没有不好意思! “公子,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邓艺坐下,首先问道。 “问我?什么问题?” 刘昭有些紧张,难道她也看出来自己不是做生意的人吗? “公子,从昨天与公子见面,公子难道就不好奇小女子长相么?” “啊?好奇啊!” 原来是这个问题。 “那公子为何不让小女子揭下面纱呢?是担心小女子的长相吓到你吗?” “当然不是!初次见面,我觉得让你揭下面纱,似乎有些无礼!” 刘昭有些尴尬,不可否认,自己的内心真有些这样的想法。 “呵呵!你觉得无礼,那只好我自己揭下。” 邓艺笑笑,拿下自己的帽子放在一旁。 长长的黑发瞬间垂在肩上。 接着又把胡子拿掉。 一副绝美的面容瞬间便展现在刘昭的面前。 刘昭的一时呆住。 若是说楚兰的那种美是小家碧玉,那眼前的人真是大家闺秀。 白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瑕疵,鼻梁高挺。 两只眼睛静静地看着刘昭。 “公子,吓到你了么?” 邓艺笑笑。 一边说一边拿出发簪,将头发束了起来。 “额,不是,我绞尽脑汁,就算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样的词语,也不能形容你的绝世容颜!” 刘昭看着邓艺的脸蛋,心潮澎湃。 “公子说的,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邓艺的脸红了一下。 不过心头确实高兴。 “实话实说!”刘昭的脸皮足够厚,但此刻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公子,你做生意,走南闯北,可曾见过像我这样胆大的女子?” 邓艺笑着说道。 刘昭也笑了一下:“我见的女人不多!” 这是实话,也是废话。 更是避重就轻。 邓艺的行为,在这个时代,确实罕见。 可见,家庭条件也不是一般的优渥,否则哪有条件带着两个保镖就去了阳城。 而且看起来还是一等一的高手。 “公子,昨日我就好奇,公子有几房夫人了?” “我能不说吗?” 刘昭觉得十分尴尬。 “七个?”邓艺盯着刘昭的眼睛。 “怎么可能?” “男人三妻四妾,七个,公子那么有钱,又有才华,不是很正常么?”邓艺笑笑。 “好吧!准确的来说,我有三个!” “三个?包括你说的那个小时候就喜欢的女孩子么?” “没有,而是后来我娶的三个!” 刘昭说的是事情。 司马钰。 谢婵。 楚兰! “她们,都很好看吧!” 不知道为什么,邓艺立即将自己和刘昭的三个媳妇对比。 这句话直接刺向刘昭的命脉。 刘昭愣了一下。 邓艺的美貌,自然远超司马钰和谢婵。 但和楚兰却各有千秋! 楚兰是圆圆的脸蛋,带点婴儿肥。 像明星赵丽颖! 气质却是有些逆来顺受! 邓艺却是鹅蛋脸,像年轻时候的李嘉欣。 所表现出来的气质,当然也不是楚兰能比的! 这或许和家庭环境有很大关系。 “她们,都很好看,不过比起你来,自然的差得远!” “呵呵,公子这样说,倒显得我小器!以公子的样貌才情,普通女子又怎么会入得了你的眼睛!” “这倒不错!”刘昭一点也不尴尬,谁不喜欢美女呢? 说完拿起桌上的酒,这里的酒味道还不错。 “我们今天就喝完这一壶如何?” “喝完这一壶,我酒量小,恐怕不行!” 邓艺笑笑,似乎也没有特别的抵触。 “那就是能喝了?” 刘昭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那就陪公子喝一点也无妨!” 邓艺此时完全放开了。 “请!”刘昭倒满酒递给邓艺。 “干了吗?” 邓艺问道。 “啊?吃点东西吧!” 邓艺看起来酒量不错啊! 主动要求干杯。 “干了再吃,也一样,我先干为敬!” 邓艺说着,自己就干杯了。 “妈的,我怎么看到她那么漂亮就小心翼翼,草!怕个球!” 刘昭骂了一句自己。 端起酒杯也就干了。 “吃东西吧!”邓艺拿起筷子,主动给刘昭夹菜。 “谢谢!” 刘昭决定胆子大一些。 也给邓艺夹了一块肉。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吃了不少东西,相视一笑。 “小姐,你这绝世容颜,追求者一定络绎不绝,怎么会想到去阳城呢?” 看得出邓艺对自己绝对是有意思,这么漂亮,那自己还装个辣子。 直来直去吧! “公子说笑了,人的容颜不过是皮囊而已,若是找不到有共同爱好的人,那又有什么意思?” 邓艺显然是承认自己的追求者众多,只是自己没看上而已。 “对,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刘昭瞬间想起网络上的那句名言。 “对,太对了!”邓艺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想不到公子唱的通俗歌曲那么好听,这句话也比古人的名句好啊!” “过奖了!”刘昭一点也不尴尬。 “公子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有趣的灵魂!” 邓艺的脸开始红扑扑的。 “小姐在我的心目中也是独一无二的灵魂!若是小姐不嫌弃,不如我们这两个有趣的灵魂共渡一生如何?” 刘昭说着。 盯着邓艺的眼睛。 邓艺愕然,想不到刘昭说话这么直白。 这! 这下倒让邓艺瞬间手足无措了! 第128章 邓艺的往事 “公子!” 邓艺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 “小姐莫非是嫌弃我已有妻室?” 刘昭乘胜追击。 这态度正是一个少女的羞怯,当然不是嫌弃! 这个后世的pua,用在邓艺身上。 邓艺当然无法抵挡。 手段无耻了点! 但刘昭确实是喜欢她! 邓艺摇头。 “那公子莫非是嫌弃我非官宦子弟?” 邓艺摇头! “那是嫌我长得寒酸?”刘昭说着,距离邓艺的脸庞越来越近。 已经清楚地听到邓艺紧张的心跳声。 邓艺还是摇头。 “那是为何?” 刘昭凝视着邓艺的眼睛。 “公子,容我,容我禀告父亲!” 邓艺终于说了出来。 那就是答应了! “那是自然,小姐心里是愿意陪我共渡一生的么?” 邓艺点头,脸已经彻底羞红。 “那我等你的回音!” 刘昭一不做二不休,拉起邓艺的小手亲了一下。 “啊!”邓艺惊叫一声。 可还没反应过来。 刘昭的嘴唇又亲在了她的额头上。 “啊!” 邓艺彻底酥软,差点瘫倒,被刘昭一把就抱在怀中。 不能说话,紧紧地闭着眼睛。 刘昭也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 而是说道:“那我给你再唱一首歌吧!” 邓艺什么也不敢说,轻轻点头。 “风起的日子,笑看落花,雪舞的时节,举杯向月!” 这首歌当然只能自己一个人唱了。 “希望你能爱我到地老到天荒,希望你能陪我到海角到天涯!” 花了几分钟,一曲唱罢! 邓艺本来已经沦陷的思想,更是彻底沉沦! “那继续喝酒吧!” 刘昭松开邓艺。 邓艺挣开刘昭的手,轻轻端起酒杯说道:“公子,我已被你轻薄,只希望你好好待我!” 这个时代,邓艺是胆大了一点。 但贞洁观念依然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之中。 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他是我喜欢的男子。 他亲了我,我一定要嫁给他! “我一定会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刘昭此时根本不用问,她的家里是否会同意! 能让女儿出来以文招婿,那说明早就做好了准备! 所以也无需担心! “那公子记得,你在弘农的是事情一了,待我向父亲说明,你便去我家提亲!” “好,你家在哪?” “暂时不告诉你,我还要准备!” 邓艺又恢复了一些活泼。 “好吧!兖州距离弘农不远吧!” 刘昭倒是特别期待,至于刘衍会有什么看法! 现在不去考虑! 还有给自己找的那个太子嫔,自己现在也无法去顾及她的感受。 “当然不远,弘农过去是洛京,洛京过去就是兖州!我家就在兖州治所黎城。” “好!” 刘昭说着,端起邓艺的酒杯,喝了一口。 这个动作十分暧昧,邓艺的脸更是红得鲜艳欲滴。 “公子,你现在的三位夫人,她们的脾气好吗?” 既然已经想好了要嫁给刘昭,邓艺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有一个脾气很差!” “啊?很差吗?那我以后怎么和她相处?” “不用和她相处!” 刘昭笑笑。 “为什么?” 邓艺不明白。 “因为她死了!” “死了?” 邓艺呆住。 “生病死的!” 刘昭不得不撒了个谎。 司马钰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所杀,也算是自己杀的。 这时当然不能说出来。 “那还有两个姐姐呢?” “她们都是很好的人,对我很好,脾气也很好,和你也会很好!” “那就好!”邓艺松了口气。 “你知道我去阳城的目的,但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邓艺很正经地看着刘昭。 “因为你想找一个有才华又志同道合的人!” 刘昭算是大言不惭。 “这只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还有原因?” “对,我三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 邓艺说着,脸上有些难过。 刘昭没有说话,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 听她倾诉。 “其实她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我一点也不记得!” “但是她交代我的父亲,不要给我找婆家,而是要让我自己找!” “以前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明白了!” “因为她这辈子虽然嫁给我的父亲,但她却没有真正的开心过,所以才忧郁成疾,抑郁而终!” “小时候我并不明白,直到去年,我的父亲才告诉我!” “当年在他们结婚前,我的母亲曾经有过一个喜欢的人!” “那个人很有才华,但是家里穷,也没有办法保举做官,后来我的爷爷奶奶托人做媒,嫁给了我的父亲!” “她不过是一个女人,又没有选择,她嫁给我父亲之后,终日还思念着那个人!” “这,也行?” 刘昭心里说着,嘴上却半个字不敢说。 “我父亲看出了她的心思,就问她是不是还想念那个人!” “我母亲当然什么也不敢说,直到她病重,知道自己不行的时候,才和我父亲说了!” “所以她的心愿是我长大以后,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勇敢在一起!” “我的父亲为此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这些年,有很多提亲的人,但我的父亲都不敢做主!” “但是我已经十六岁了,又不能一直呆在家里,正好阳城保举,所以父亲便让我出来,看看有没有可能,自己找到喜欢的人!” “可能是缘分吧!那么多才子,写了那么多的诗赋,我偏偏就喜欢你写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邓艺悠悠地说着。 仿佛是在和刘昭倾诉。 “小姐!” 此时,邓慧在外面敲门。 邓艺吓了一跳,瞬间坐得离刘昭远了许多。 “什么事?” “小姐,我们,得走了,家里有急事!” “现在有急事?” 邓艺有些懵。 刘昭也有些懵。 “是,老爷让我们立刻回去!” “好吧!我马上出来!” 邓艺心里一惊,此时有急事速回,那家里肯定发生了大事。 “那,我走了!” 邓艺站起来。 “我让人送你们去!” 刘昭此时可不放心。 “没事,家里派人来接我!”邓艺有些摇晃。 “好吧!” 邓艺这样的家境,当然不是普通家庭。 既然深夜有急事,那来接的人肯定不是三五个。 安全措施应该有保障。 “别忘了约定! 邓艺的眼圈有些红。 “不会!” 刘昭轻轻抱了抱她。 邓艺吓得挣脱,匆忙跑了出去。 刘昭跟着走出去。 店门外灯火通明,来接邓艺的人不下三十人。 邓艺已经上了一辆马车,拉开帘子和刘昭挥挥手。 刘昭挥挥手走了回去,有些恋恋不舍。 第129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看着的邓艺的马车越走越远,刘彻心中竟然有一种难舍难分的感觉。 有些难过地回到房间,脑海里一片沸腾。 在现代世界,自己无论是真心的恋爱也好。 还是逢场作戏也好! 遇到的漂亮女孩不少! 可如此率性。 如此直白。 如此纯真。 对爱情有着美好愿望的女孩子! 真是第一次见! 或许自己爱过的女孩不少,但像邓艺这样,有才华有胆量有情调的,确实是第一个。 真的爱上她了吧! 这是穿越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是不爱谢婵吗? 是不爱楚兰吗? 都不是! 或许,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爱的方面! 或温柔! 或善良! 或善解人意! 谢婵如此!楚兰也如此! 女人啊! 尤其是青春漂亮的女孩,谁不喜欢呢? 何况是邓艺这样聪明漂亮、多愁善感、才艺俱佳的女孩子呢! 北阳公府,卫寰在门口来回踱步,不停地看着远处。 此事事关重大,卫寰担心几个儿子说闲话,都没有叫来。 直到听到马蹄声才激动地说道:“到了,到了!” 片刻间,邓艺的马车已经到了门口。 邓艺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父亲,什么事这么急?” “你总算回来了,可把我急死了!” 卫寰从大门口跑了出来。 邓艺跑上前去,一把拦住卫寰的手:“是哥哥家生了么?” 邓艺说话的时候,脸有些红。 一路上一直在念着刘德华的话,句句字字深入骨髓。 越想越是难以自拔。 “唉!要是生了就好了!是你的事!进屋再说!” 卫寰说完,拉着女儿转身进屋。 “我的事?” 邓艺有些莫名其妙,跟着走了进去。 心里有些紧张! 半夜三更回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 “你看这是什么?” 卫寰递过一个丝绸一样的东西。 “圣旨?” 邓艺有些懵。 “唉!你哥哥他们我都没说,你自己看看吧!” 邓艺慌乱地打开圣旨,只见圣旨上写道:“朕素闻,北阳公卫寰侄女卫瑾,聪慧而有贤德,今太子智慧已开,亟需太子嫔伴随,特赐卫瑾与太子成婚,良辰待定!” 下面是鲜红的大印。 “什么?赐婚?” 邓艺眼睛一花,坐倒在凳子上。 “瑾儿,你没事吧!” 卫寰瞬间懵了,急忙将她扶起。 “爹爹,我没事!” 邓艺的眼泪一个个地往下掉。 她心里十分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瑾儿,太子真的已经正常了,而且现在太子妃司马钰已经被赐死,太子我见过,长得也还可以,你就别担心了!” 卫寰急忙安慰。 “父亲!”邓艺挣扎着坐了起来。 “怎么啦?这是?” 反而是卫寰有些手足无措。 “父亲,这次去外公家让女儿以文选夫,是你应允了的!这些原因,你也知道!” “是啊!是父亲无能!” 卫寰的脸色很不好看。 “是!父亲,我知道了!” 邓艺就是卫瑾,不过是化名去的阳城。 见父亲如此的难过。 卫瑾瞬间就理解父亲的难处! 母亲那么多年,心里都装着别人! 能不难过吗? 现在,又是皇命! 他能怎么办? “父亲,你知道我为何要去?如今却突然这样,我不去!” 卫瑾轻轻地说。 “女儿是!我,我,我!这是皇上下的旨,我是万万没想到的!”卫寰十分焦躁。 “父亲,我母亲当你说的,你忘了吗”邓艺很生气地问道。 “我知道,都是我无能!”卫寰简单说了一句,看了看女儿,垂下了头。 邓艺一时心软,看到父亲苍白的头发,又说道:“父亲,这圣旨怎么也不征求我的意思呢?” 卫瑾擦干眼泪。 “皇上给太子赐婚,选到我们,那是无上的恩宠,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不行,让皇帝给太子重新找一个吧!我是绝对不会和太子成亲的!” 卫瑾咬着牙齿,想起刘昭说的那些话。 “你说什么胡话?就算你看中了人,现在圣旨下了,我们也只能接受!” 卫寰提高了声音。 “父亲,你知道女儿不想嫁给那傻太子,何况女儿已经有意中人了!” 卫瑾起身跪下。 “都怪我,让你去阳城!”卫寰摇着头。 “父亲,您和皇上说起清楚,皇上通情达理,肯定会改变主意的!” “那怎么可能?你不知道皇上是金口玉言,怎么能改变主意呢?” “什么金口玉言?难道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 卫瑾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眼泪。 “当然没有,上次我胡乱说话,皇上就已经不怪罪我,这次我要不答应,那便是目无尊上,你说说会有什么结果?” “会有什么结果?大不了我去死好了!” 卫瑾说着,站了起来。 “你!”卫寰扬起手。 可卫瑾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 “父亲,女儿已经下了决心,除非我死了,不然我是不会和太子成婚的!哪怕是杀了我也不行!” “你!杀了你倒是小事,你可知道违抗圣旨的后果有多严重?” “父亲,除了杀我,还有什么吗?” 卫瑾咬着嘴唇。 “皇上若是生气,不只是你,还有我,还有你哥,包括尚未出世的孩子!恐怕都!” 卫寰没有说完,但卫瑾已经听得清楚。 “这关你们什么事?”卫瑾显然慌了,“这不是满门抄斩么?” “对,就是满门抄斩!”卫寰点头,“我死了也就算了,可是你哥的孩子,还没有出世啊!” “父亲!”卫瑾咬着牙,“那我去和皇上说可以吗?” “瑾儿啊!要见皇上,哪有那么容易?你好好想想吧!父亲一直宠你,但这次,我真的不想看到未出世的孙子就这么!想想你的母亲,她会同意么?” “父亲!” 卫瑾彻底慌了。 说别的无所谓。 但是提到母亲,卫瑾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还有,女儿啊!你也别想着走绝路,你要知道,如果你想不开走上绝路,我们的下场并没有任何分别!” 卫寰知道女儿的性格刚强,万一自己走了,她要是想不开自尽呢! 所以首先提醒! “不,我不会!”卫瑾一咬牙,“父亲,容我仔细想想,好吗?” “好!你好好想想!” 卫寰从来宠爱女儿,虽然知道女儿万分不愿意,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第130章 富人税 刘昭一大早,带着马壮等人直奔弘农县衙,弘农县在那里发放灾粮,看看那上官谧的本事。 弘农县衙轻车熟路,别说骑马,走路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沿途都是灾民拿着粮食兴冲冲地往回赶。 “小兄弟,灾粮发完了么?” 刘昭下马拦住一个小孩子问道。 小孩子的话最可信。 “还没呢?昨天发了几个坊,今天才轮到我们!你们也是去领粮食的么?” “对!”刘昭笑着说道,“你领到多少粮食?” “我家里就母亲和我,每人十斤大米!” 这只是前期发的,刘昭点点头。 王方虽然昏,但粮食发得倒还是准确。 “那你母亲呢?” 刘昭摸摸他的头。 “母亲卧病在床,所以只能我来取!” “好吧!好好照顾你母亲!” 刘昭看这个孩子,年纪差不多八九岁。 此时却是家里的顶梁柱。 男孩说完话匆匆走了。 一路上走来,看着绝大多数的人都喜气洋洋,刘昭心里也高兴。 这么多县,还就最昏的王方把粮食分得到位,没有出什么岔子。 县衙门口,也没有衙役监督,灾民整整齐齐地排着队。 这让刘昭有些意外,不容易啊! “几位,你们也是领粮食的么?” 刘昭刚站下,也没有排队,就有人问道。 “不是!怎么?” 刘昭抬起头朝着远处看去。 “看你们也不像,你们这样子,是来交税的吧!” “交税,交什么税?” “县太爷说了,城里哪家有钱没钱,都登记在案的,年入伍佰银子以上的,必须交十一的税!” “富人税?”刘昭灵机一动。 “什么妇人睡?你这人真是!我们这些穷人,有吃的就不错了,还睡什么睡?” 那人有些生气。 “这位兄台,那什么样的人才能领粮食呢?” “年收入在十两以下的,每人十斤大米,那里写得清楚,你是来交税的,那就快去交税吧!” “对对!”刘昭说着,朝着附近的那个大牌坊走去。 上面用红纸黑字写着:收入,灾粮。 二十两,每人领八斤。 三十两,每人领六斤。 直到五十两,每人只能领两斤。 以后到五百两的,不能领。 旁边又列出本县哪些人家年收入多少,应交多少的税! 刘昭看得有些呆了! 这些数据很详实,不容易啊! 看来,王方这县令,也不像是太昏! 刘昭在心里对王方的看法有些改观。 于是,朝着发粮的地方走去。 远远地看到那个一个瘦瘦的人坐在那里发着灾粮,而那个胖胖的市令在收税。 倒是那王方没在。 “县令呢?怎么没在?” 刘昭问旁边的人。 “县令啊!你说的是王县令,还是上官县令?” “不是王县令么?哪里出来的上官县令?” 刘昭有些奇怪。 “那个王方啊!已经被下狱了,听说是玩忽职守,现在是上官县令!” “什么时候的事?” “兄弟是从外地来吧!” “对,刚到!” “难怪你不知道,就在昨日,太守亲自来将那王方下狱的!” “庾淳?”刘昭当然知道,就是河南尹。 “那什么上官县令又是从哪来的?” “上官县令啊!这可不得了,这可是太守大人亲自去门上请来的,不然他还不愿意干呢?” “有这么夸张么?当县令还要去求?” 刘昭心里已经猜到这县令是谁了! “嘿!你外地来的不懂,这上官谧本是孝廉,人家要是想当官,别的不说,起码也是当朝二品!” “是吗?” 刘昭对上官谧可更加感兴趣了。 “但人家不愿意当官,这次是太守大人和他有些交情,才请他暂时代理县令,等这赈灾的事情一过,他便不做了!” “为什么请他呢?” 刘昭问道。 “当然是人家有本事啊!而且还有钱,做官用不着贪,他自己的就花不完,这次灾情啊!人家一出手,捐了粮食一百担,黄金五千两!” “什么?那么多?” 刘昭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上官谧家真的到处都是黄金吗? “说出来你不信,我一个本地人,我也不信啊!可人家确实就是那么慷慨!” “他昨天一上任,立刻下令让这些有钱人纳税赈灾,太守给了他先斩后奏的特权!” “那要是不交税会怎么样?” “查出来不交税的,那可不得了,直接没收全部家当,充军到漠北!” “那么严重!” 刘昭心里确实很震惊。 “那是,这些有钱人谁敢不交啊!” “那上官县令要得罪不少人吧!没有人来找麻烦么?” “找麻烦?兄弟,这上官大人在朝中可是有靠山的!” “上官县令认识朝中的大官?” 这让刘昭确实感到意外。 杜政是说过,上官谧的父亲上官恺,是前朝的官员。 可没说上官谧在朝廷中有什么背景啊! “那是当然,听说当朝宋中书是上官县令的表哥!” “那么大的背景?” 刘昭当然有些不信。 民间的事情,大多数是以讹传讹。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那是当然,你想想啊!宋中书天底下的人都知道,那可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谁惹得起啊!” “那倒是,老哥消息很灵通的!这都知道!” 刘昭笑笑。 “这有什么奇怪的,要不是有宋中书罩着,他的那么多家产怎么来的?” “呵呵!” 刘昭没有接话。 “还有,在这弘农县,谁不知道他有钱?但是为什么连盗匪都不敢动他!还不是仗着宋中书是靠山!” “哈哈!这事倒是首次听说,那上税的事,他自己上了吗?” 刘昭岔开话题。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吃瓜群众。 “那是当然,兄弟,你猜他自己上了多少税?” “五万两黄金?” “那倒不至于,他自己捐的五千两黄金,其实已经差不多是他一半的身家了!上了五百两黄金的税!” “好吧!那也不少!”刘昭信了。 “当然不少,就算人家捐了一半,现在也还是弘农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还有宋中书罩着,很快就赚回来了!” 那人说着,口中又有些不服气的语气。 “好吧!多谢!” 刘昭不想再听下去了,立刻告辞。 本来打算去亲自看看上官谧的,但此时赈灾事情太忙,自己就别去打扰他了。 倒不如转了看看其他地方。 第131章 找错地方了 转身走出不远,只见一匹快马飞速赶到。 到了刘昭面前,立刻翻身下马:“公子,可算找到你了!” “是你?怎么啦?” 来者是邓艺昨天的保镖。 “我家小姐让我交给你一封信!” “什么?一封信?” 刘昭的心一惊。 莫非是让自己现在就去她家里? 保镖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封信,递给刘昭。 “公子,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保镖说着,转身上马。 那动作,十分利索。 “这么快!” 刘昭还来不及挽留,保镖已经扬鞭策马疾驰而去。 刘昭有些激动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 “昨日饮酒,方知公子是个轻薄之人,非艺心中能托付终身之人,故见信后,永不相见!” “什么?” 这确实是邓艺的字迹,只不过笔记看起来有些弯曲。 刘昭的手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昨天自己的行为吓到邓艺了? 回去越想越不对劲。 好吧! 刘昭承认自己昨天的动作确实有些过大,但邓艺当时也没多少反对意见啊! 这变卦也太快了吧! 但转念一想,会不会是邓艺回家父母不答应? 强迫着她写下来的信,所以那字有些异常! “马壮,我们去兖州!” 刘昭此时啥也不想管,必须找到邓艺亲自问清楚。 若真的是她嫌弃自己轻薄,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那就算了! “是!” 马壮看到刘昭的脸色不好看,当然不可能问原因。 立刻跑去将马牵了过来,直奔兖州治所黎城。 绕着洛京跑出去,路上简单停留,吃了点东西,到兖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可是,这漫无目的的找怎么找? 在黎城的街道上问了几家,都不知道有姓邓的大户人家。 看来不如直接去找太守! 邓艺家在这黎城城,绝对是响当当的人家,只要一问,肯定问得出来。 马壮骑着快马去兖州太守府衙,拿出身上的印信,兖州太守王岱哪敢怠慢,立刻让人找出黎城所有邓姓的大户。 可户籍记载,完全就没有叫邓艺的姑娘。 刘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邓艺一开始说的就是假地方吗?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保镖早上给自己送信的时候,时间很早。 就算是骑马,若是从兖州出发,那至少得到中午才能找到自己。 而找到自己的时候不过九点左右,也就是说明,保镖恐怕不是从兖州,而是从洛京出发的。 “对,肯定是洛京!” 刘昭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断。 邓艺嘴上说要去洛京走亲戚,自己早就应该想到,她应该就是洛京的。 都怪自己一时心急,这多跑了一两百里的路。 现在还得折返回去。 可骑了一天的马,人马都累,现在要回去,也不现实,索性就在黎城找了个地方住下,休息两个时辰再去洛京。 北阳公府,张泓带着两个宦官还有很多东西到了门口。 见是张泓,管家匆忙招待进去。 卫寰听到声音,立刻跑了出来。 “北阳公,奉皇命,赐北阳公黄金五千两,珠宝首饰若干,丝绸一百匹,布料五百匹!” 张泓的声音很大很尖。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寰急忙谢恩。 “常侍,辛苦了!” 接旨完毕,卫寰急忙将张泓招待进客厅,先送上一份厚礼。 张泓也不客气,笑着说道:“北阳公,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大事了?” “大事?”卫寰确实有些懵。 女儿早上哭肿了眼睛,哭着写信送了出去。 自己这心是拔凉拔凉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卫瑾的心里,是万分不愿意接受赐婚的,但为了整个家庭,不得不答应。 这事本身也没法安慰! 卫寰心里也并不愿意将女儿嫁给太子,倒不是因为太子智力不行,而是不想得罪司马北。 毕竟太子妃被赐死,此时女儿被选成太子嫔,必然遭到司马北的妒忌。 以后在朝中少不了会给自己找麻烦。 但自己可不敢违背皇帝的旨意! “北阳公啊!卫瑾很快就要成为太子嫔了,你难道不感念圣恩吗?” “啊!多谢常侍提点!是我庾淳!”卫寰这才反应过来。 立刻拿来笔墨纸砚,写了一篇谢恩的奏折。 “请常侍代劳!” 卫寰恭敬地递过去。 “北阳公,这事咱可帮不了你,咱这次前来,是奉皇命,问问北阳公可有什么要求?” “常侍,皇上圣恩,臣已经百死难报,哪里还敢有非分之想!” “咱可听说北阳公此前让卫瑾前去阳城以文选婿,可有此事?”张泓喝着茶,慢悠悠地说道。 “常侍!”卫寰吓了一跳,“小女自幼娇宠过分,所以此次以文选婿,实在是我的罪过!” “你和咱直说,卫瑾此次到阳城,是否遇到心仪的才子?” 张泓的话是什么意思,卫寰一时摸不清楚。 硬着头皮说道:“没有,那边保举的事一过,昨日清晨,小女便立即返回!” “那就好啊!你也知道,陛太子好不容易正常,皇上现在是对太子寄予厚望,这大景朝的江山啊!未来在太子的手中!” “谢常侍提醒,我自有分寸!” “还有啊!先前的太子妃已被赐死,此次赐婚,可是未来太子妃的人选,你千万不可大意,要是出了纰漏,后果你是知道的!” “放心吧!常侍,小女直到大婚,我保证再不会让他走出北阳公府半步!” “很好,太子现在是个聪明人,别说你,我在宫中呆了数十年,我也弄不清太子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太子嫔和之前的太子妃一样,那可别怪咱没提醒你!” “我知道,太子此次前去赈灾,回来后陛下肯定要让他熟悉政务,我一定会让小女熟悉宫中礼仪,熟读女诫,做好太子嫔该做的事!” “那就好,那我看谢恩折不如咱帮你带去吧!” “谢常侍!” 卫寰急忙递过自己的谢恩折。 “告辞!” 张泓装好折子,起身走人。 卫寰小心地送到门口,直到看不到踪影,才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里。 第132章 心事 “瑾儿,是父亲!” “嗯!” 卫瑾答应了一声。 卫寰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卫瑾从起床写信到现在,滴水未进,眼睛已经肿得像个桃子。 “父亲!”卫瑾的声音有些哑了。 “女儿啊!你别难受了,你这一难受,我这心里像刀绞了一样!” 卫寰看着女儿悲伤的样子,心里也确实不好过。 “我知道,我不难过!”卫瑾挣扎着笑了一笑。 “我常常梦见你的母亲!” 卫寰叹息一声。 “父亲,别说了!” 卫瑾已经猜到卫寰要说什么! “你母亲临终前的话,我记得清楚,若不是皇上赐婚,为父也不愿将你嫁入皇家!” 卫瑾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说道:“父亲,太子现在已经变得正常,女儿想着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在皇家衣食无忧,女儿也不用操劳!” “女儿,就是你太懂事,所以为父这心里越是难受!我知道你是宽慰我,皇家的日子看起来锦衣玉食,实则凶险异常!” “父亲,女儿知道,嫁入皇家,从此便没了自由,甚至是生死也由不得女儿,不过女儿不怕!” “瑾儿啊!其实当今皇上心胸宽广,前太子妃若不是自己作孽,也不会被赐死!” “女儿知道!” 卫瑾当然知道司马钰的跋扈,这在整个洛京本身就是家喻户晓。 “为父是担心,太子毕竟傻了十八年,现在看起来正常,也不知道他心地怎么样!” “父亲,心地怎么样,女儿也不在乎,女儿知道他是未来的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又怎么样呢?” “为父知道你心地善良,不会与人争风吃醋,但是你不针对别人,别人也会针对你!” 卫寰摇着头。 “呵呵!” 卫瑾笑了笑。 “父亲,其实女儿的心里早就被那个人占据,我不能嫁给他,却要嫁给太子,女儿的心里已经死了,就算留着这个躯壳,也不过是为了这个家而已,若是谁要针对我,能把我杀了,那不是更好么!” 卫瑾说得很轻松。 卫寰却全身颤抖,女儿已经是抱定了必死之心。 “父亲,父亲怎能忍心你年纪轻轻就!” 卫寰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父亲,您放心吧!女儿绝不会想不开的,去了那宫里,我尽我的本分,哪怕我不爱他!” “女儿,你和你的母亲简直是一模一样!” 卫寰瞬间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 自己当年,得到了人,可到死才知道,根本没有得到她的心。 这样的际遇和性格,却完完全全地在女儿的身上表露出来。 “父亲,其实母亲虽然没有爱过你,你对她那么好,她一辈子也没有受苦!” “为父也希望你嫁到平凡人家,就算受点苦,那也比进宫好!” “呵呵!”卫瑾苦笑。 脑海中完全是刘德华的影子。 “你要是难过,就去找你姐姐或者嫂子聊聊,你侄子也快出世了!” 卫寰知道自己也没有办法宽慰女儿! “是,父亲!”卫瑾轻轻答应着。 “好啦!好好休息一下吧,慢慢你就习惯了!” “我知道,父亲慢走!”卫瑾也没有起身相送。 等卫寰出门,才又把刘昭那几句诗拿出来,反复地读。 他在哪呢? 还在弘农吗? 还是回齐阳去了呢? 他有没有难过? 有没有恨我? 但是,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但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面对的是皇上和太子,我的一家的生死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我连去死都不能! 更何况是嫁给你! “小姐,夫人来看你!” 门外,卫慧说道。 “姐姐!” 卫瑾起身拉开门。 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妇女走了进来。 “姐姐!” 卫瑾控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 妇女抱着卫瑾,轻轻拍着她的背。 “姐姐听说你的事了!” “姐姐,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卫瑾在妇女的面前,一点拘束也没有。 “妹妹,姐姐知道你的心情,不过我们不过是女人,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呢!” 妇女抱紧了她。 “我知道,姐姐,我已经接受了,我知道后果!” “嗯!那就好!其实姐姐也很好奇,是个什么样的男子,能让你一见倾心呢?” “姐姐,我也说不上来,你听听这是他写的诗!” 卫瑾拿出刘昭念的诗句来。 那可是自己一字一句写下来的。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妇女念到这两句的时候,看着卫瑾。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才子?才能写出这么经典的句子!” “姐姐,我一看到这两句诗,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 “唉!可惜了!真是天不遂人愿,你们要是在一起,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苍天偏偏捉弄人!” “还有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姐姐,试问在大景朝,你见过这样的诗句吗?” 妇女拿起纸,在纸上面写下这几句诗来。 “妹妹,想不到真有这样的人才!就这几句诗,洛京无人能写出!我若是你,恐怕也难以自拔!” 卫瑾苦笑了一下:“姐姐,还有在路上,她又说与君同饮一杯酒,此去洛京无故人这两句!竟然一语成真!” “这就是有缘无分吧!或许他心里早就有所预感,才会写出这么伤感的诗句!” 妇女找个理由安慰卫瑾。 “或许吧!冥冥中早就注定,所以才会让我那么远地去阳城,才会让我遇见他!他偏偏又是不需要保举的人!” 卫瑾脑海中想着那一切,就像是一切早已安排好一样。 “对,但是现在皇上旨意已下,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别说是皇帝,就是普通人,父母之命,又岂能违抗得了?” “姐姐,当年你们就是这样分开的吗?” “姐姐和你的情况不一样,姐姐并不爱他,只不过萍水相逢而已!” 妇女的脸上有些苦涩的样子。 “姐姐,你的心事,难道妹妹还不了解么?是不是当年,你也和我一样的痛苦?” “我没有!” 妇女说着,转开了头,眼眶中隐隐有些泪花。 第133章 赵姬 “妹妹,你好好休息,时间长了,自然会慢慢习惯!” 看到卫瑾的样子,妇女未免感同身受,想起往事,一时有些情难自禁。 “知道了,姐姐,我懂得怎么做,为了这个家,为了我那未出世的侄儿!” “那就好!姐姐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妇女说完,匆匆离去。 卫瑾轻轻关上房门,拿起笔来,将刘德华念过的诗句,还有歌曲,能记得的,统统写在纸上。 “公子,你可知道,这辈子我和你不能相见,你给我的诗句,还有这些歌曲,我会牢牢记在心里!” “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 卫瑾轻轻唱了起来。 “痛苦痛别痛心痛恨痛失去你,也许分开不容易,也许相亲相爱不可以!” 卫瑾一遍遍地唱着。 卫慧偷偷站在门口,听着卫瑾唱歌,心头也十分的难过。 脑海中在思索,自己能帮得了小姐吗? 看小姐的样子,是不是心里很想见那刘公子? 此时的刘昭却在骑马往回赶! 好在此时是夏天,白天很长,赶到洛京的时候,天才刚刚黑! “你们回去吧!我和马壮单独去找!” 大晚上的,刘昭不想带着这么多人招摇过市。 而且此时是在洛京,也不能让马壮去找人查户籍。 毕竟在皇城,很多大员都知道马壮是自己的保镖。 传出去难免会惹人生疑。 司州的长官就是那徐志,看起来那家伙也不给自己面子。 等其余侍卫走开,马壮才说道:“殿下,臣在洛京当差已有三年,这洛京城里姓邓的大户人家,还真是没有!臣在想,她们用假地名,那会不会也用的是假人名!”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我觉得我们这样漫无目的地找,实在是大海捞针,再想想其他办法!” “殿下,那姑娘琵琶弹得那么好,我看倒不如找几乎人家问问,有没有弹琵琶好的姑娘,或许还有希望!” “也对,只是这都晚上了,怎么去问?” “殿下,邓小姐的琵琶不会是无师自通,她弹得那么好,显然是有名师点拨!” “对,这是个思路,你知道洛京谁弹的琵琶最好吗?” “殿下,那天邓小姐弹的洛京行,便是这洛京才女自编的曲子,臣虽不认识,却听说她的名声,知道她住的地方,或许可以到他那里问问!” “谁?” “赵姬!” “赵姬?是个女的?这是名字吗?” “臣也不知道,只是大家都这么叫她!” “行,那我们就去见见她!” 现在的刘昭,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也不放过。 “是!”马壮欲言又止。 “怎么?” “赵姬那里,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除非殿下您表明身份!” “表明身份?不妥,想其他办法!用钱不行?” 刘昭立马否定。 作为太子,怎么能大张旗鼓地干这样的事情呢? “殿下,我听说不行,那赵姬的脾气很古怪,好像不要钱!” “不要钱,那要什么?” “臣也没有去过,只是听说她在门口每天都会题上一个词语,要见她的人,需将那词语写成诗,若是她觉得好,便可进去!若是不好,便闭门不见!” “这么麻烦!”刘昭心想,写诗不是自己的强项。 除非刚好遇到自己背过的名句名篇,那还可以糊弄一下。 “先过去看看再说!” 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是!” 马壮拉过马,招呼刘昭上马,两人在黑暗中朝着赵姬家的方向赶去。 赵姬家并不远,没过一会就到。 门口挂着两个灯笼。 旁边是亭子,门口也挂着灯笼! 马壮将马拴在路边的木桩上,和刘昭走过去。 亭子门口果然挂着一个牌子,上面裱着一张纸。 上面只有一个字:雨。 刘昭头大,这写什么? 脑海里拼命思索读过的诗歌,哪首是和雨有关的? 想了一会,诗没想到,倒是想到了苏轼的词: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人家让写诗,这写词行不行。 试试看吧! 将谁怕两字省略,不就是诗吗? 走进亭子,拿起旁边的笔墨纸砚。 立即拿起旁边的毛笔,在白纸上写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有些字实在记不住繁体怎么写,就写简体吧! 这字确实也不好看! 而且还故意写得潦草一点,掩饰自己不会写繁体字的缺陷。 先送去再说! 汉字的好处就是,哪怕写不对,依照上下文,却也能猜个大概! 马壮看刘昭思索一会写了出来,虽然字有些不好看,却也不敢说话。 “殿下,我送去!” 马壮轻轻说道,拿起刘昭写的字,敲了敲门。 门徐徐打开,一个丫鬟探出头问道:“公子找谁?” “当然是找赵夫人!” 马壮说道。 “这么晚了,夫人已经不见外人了!” 丫鬟说道。 “请转告夫人,既然诗已经写好,但请夫人一见!” “好吧!那请问公子见夫人,所为何事?若是学琵琶,请明天再来!” 丫鬟说道。 “不是,听说夫人文采斐然,实在是大景朝女子第一人,所以仰慕,请夫人指教指教诗!” 马壮说的话很有水平,没有提刘昭,却说明了来意。 当然,就是撒谎。 “呵呵!找夫人切磋琵琶的,我见过不少,还没见过找夫人切磋诗的!” “待我前去问问夫人,你们既然已经写诗,也算是附和夫人的要求,将诗给我吧!我拿给夫人前去定夺!” 女孩伸出手! “那是自然!这是我家公子写的,请姑娘代劳!” 马壮将刘昭写的诗递了过去。 “好,在亭子等候!” 女孩接了过去,关上了门。 “殿下写得真好!” 马壮回来不由得拍了拍马屁! 刘昭笑笑,苏轼写的,能不好吗? 就怕那赵姬还看不上呢! 过了一会,女孩打开门。 “夫人请你家公子进去!” “多谢!” 刘昭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马壮当然知道规矩,不能进去。 只能在亭子里等候。 跟着侍女一直往前,这院子是真的大! 走了上百米,才在花草树木的尽头,看到一间屋子。 “夫人,公子来了!” “请他进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 “是,夫人!” 侍女答应着,回头对刘昭说道:“公子请!” 刘昭拱了拱手,走了进去。 第134章 旁敲侧击 “见过夫人!” 刘昭看了看屋子里,就坐着一个盘着头发身穿淡黄色裙子的中年妇女。 风韵犹存正好可以形容眼前的女人。 “公子,请坐!”赵姬看了刘昭一眼。 显然是让刘昭在自己的对面坐下去。 “打扰了!” 刘昭说了句客气话。 “公子先请品茶!” 赵姬的面前是一套茶具。 刘昭对泡茶没有研究,看起来很复杂。 赵姬倒水,泡茶,四五个步骤,才把水倒在刘昭面前的白色瓷杯里。 而且没看到茶叶。 “公子,这样的香味,可知道这茶叶是什么茶?” “我对茶没有研究,不过就凭这香味,那也是一等一的好茶!” “公子倒是会说话,不知公子家乡何处?” 赵姬轻轻品了一口茶。 “齐阳!” “齐阳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当今圣上便是齐阳出身!” 赵姬似乎刻意地恭维了一句。 “呵呵,夫人去过吗?” 刘昭有些心虚,自己这说法,万一要是去过,那自己说的话就很容易露馅。 “那倒没有,齐阳与洛京相隔数百里,实在是有心无力!” “那是,交通不便,确实难走!” 刘昭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公子到洛京是做什么?” “洛京毕竟是景朝都城,繁华不是齐阳能比,所以我此番到洛京,看看有没有适合做的生意,想到洛京生活!” “公子家中是做生意的么?” “对,开了个客栈!” “开客栈,那想必是在交通要道之上!获利不少啊!” “差不多吧!地方小,勉强能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这撒谎只能撒到底了! “那公子从小师从何人,可否告知一二!” “我家地方偏远,读书人不多,所以我并无师傅,小时候父母教着读了一些书!也没有出名的老师!” “难怪,公子写的诗,意境很好,只是这字,实在是不敢恭维!原来是缺少名家指点!” “正是正是!” 刘昭觉得她的解释实在是帮自己圆了一个大谎。 “部分字我也没有见过,是公子写不来,然后乱写的吧!” 赵姬接着说道。 “正是,夫人眼力真好!” 刘昭觉得这女人真有意思,让自己进来就是指点自己的字么? 不过此时自己有求于人,也就没有说话。 “好啦!不过一蓑烟雨任平生这句诗,写得还算不错!” “谢谢夸奖!” 刘昭客气了一下。 “公子,此时已经夜深,想必不是来听我弹琵琶的吧!” 赵姬直言不讳。 “不错,我是来打听一个人的!” “呵呵!” 赵姬轻轻笑笑。 “我可不是包打听,公子恐怕找错人了!” “听闻夫人琵琶弹得好,也教会了不少人弹!” “不错,公子要学吗?”赵姬笑着。 “我音律不通,恐怕学不来,不知夫人可认识一个叫邓艺的姑娘!” “邓艺,不认识!是公子的朋友么?” “对!”刘昭也不隐瞒,“或许她不叫邓艺,有别的名字也说不定!” “呵呵!公子找人,连名字都没弄清怎么找呢?” “但是她会弹夫人教授的洛京行,我想此曲,也只有夫人能教吧!” “公子,洛京行是我写的不假,可洛京会弹的人,但凡略通音律,人人会弹,难道都是我教的吗?” 赵姬的语气很不友好。 “好吧!那打扰了!” 再说下去也没有必要,刘昭起身告辞。 “等等!”赵姬却用言语阻拦。 “怎么?”刘昭看了看她。 “到我这里的人,都是来听我弹奏洛京行的,公子既然来了,何不听我也弹奏一曲?” “也好!”刘昭又坐下。 赵姬拿起琵琶便开始弹奏。 一曲弹罢! 刘昭不得不佩服,虽然自己不懂,但确实好听。 “公子找的邓艺姑娘,弹得很好吗?” 赵姬放下琵琶问道。 “对,简直是人间最好听的乐曲!” “比我的如何?” “我不懂音律,听起来一模一样!” “呵呵!”赵姬笑笑,“那姑娘也一定很美吧!” “当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公子是爱上这位姑娘了吧!” “确实,只是我如今却找不到她!” “看来公子与那位姑娘是有缘无分吧!”赵姬笑笑。 “不会,她答应会嫁给我的,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刘昭暗自下决心,只要邓艺在这洛京,那真是找遍每个角落,都要把她找出来。 “公子真是痴情,我看你爱上那姑娘,那姑娘却未必爱你,或许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公子以为呢?” “不可能!我感觉得出来,她对我也是真的,只是为什么突然变卦,一定有她的苦衷!” “男女之情,真真假假,又怎么能说得清楚呢?” 赵姬叹息了一声。 “真假自然是有,但我能感觉到邓艺不会骗我,那种感觉是做不了假的!” 刘昭不自觉的辩论。 “我倒是奉劝公子,何不如早回齐阳,另觅佳人方是上策!切不可为一人耽误了公子的终身大事!” “若是见不到她,我绝不回去!如果见到她,只要她亲口和我说是骗我的,那我立刻就走!” “公子真是多情,可知多情空怀恨,回首泪沾衣!公子年轻,实在不知道这时间最骗人的就是情字!女孩子嘴上说出来的爷未必是真的,公子不必纠结,回齐阳去吧!” “多情空怀恨,回首泪沾衣?” 刘昭好像觉得这句子有些耳熟。 “公子听过这句诗?” “不,我见过!”刘昭立即想了起来。 这不是上官谧挂在自己家客厅的诗句吗? 上官谧的作品,自己当时还认为这诗句差李商隐不是一点半点。 “你见过?在哪?” 赵姬的声音瞬间提高。 “一个朋友那里,怎么?夫人不会认识吧!” 刘昭觉得这事有蹊跷。 “没有!我怎么会认识!”赵姬神色立即又恢复正常。 “唉!”刘昭叹息一声,第六感让他觉得,这女人和上官谧肯定有某种关系。 上官谧的诗,也不是什么名家大作。 恐怕她不会记得那么熟。 “公子叹息什么?” 赵姬问道,语气显然比刚才好了不少。 “也没什么?只是你念的这句诗,不但让我感慨我的感情,也感慨我那朋友的感情!” 刘昭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赵姬的神色。 赵姬的神色果然变了:“你朋友也是受情字折磨么?” “那是!至今已过而立之年,还是孑然一身,唉!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本该谈情说爱的年纪,就这么孤独终老,当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唉!”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赵姬重复了一句。 “公子,你走吧!” 赵姬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这!” 刘昭倒是懵了,自己不过是随口念了一句古人的诗。 “我不但会说,我还会唱呢!” 怎么站起来就走呢? 还没反应过来,赵姬已经走入屏风消失不见。 刘昭只得走了出来! 一无所获。 第135章 报信 看到刘昭出门,马壮立即跑了过来。 小声地问道。 “殿下,问到了吗?” 刘昭摇摇头:“先回宫吧!正好我要去向父皇汇报情况!” “是!” 马壮牵来马匹,两人便快速地离去。 楼上,赵姬看着刘昭的马跑得越来越远,才走下楼来。 “备车,我要去北阳公府!” “现在就去吗?” 侍女显然有些忐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立刻!” “是,夫人!” 侍女急忙去将牛车拉到门口,载着赵姬直奔北阳公府。 约莫半个时辰,赵姬的牛车到了北阳公府。 管家小心地打开门:“小姐,北阳公已经歇息,还有事吗?” “有要事,快让舅舅起来!” 赵姬实在是着急,看刘昭的样子,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事稍微有点纰漏,那都是杀头的大罪。 “好吧!小姐请到客厅稍候!” 管家立即将赵姬和侍女迎了进去。 卫寰当然没有真的在睡觉。 赵姬刚在客厅坐定,卫寰立刻就到。 “婉清,这么晚有什么急事?” “舅舅,今天我和丽华谈了,她这次去阳城,确实遇到了一个心仪的男人!” “我知道,但是我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赐婚!所以委屈她了!她好些了吗?” 卫寰心头十分不安,但知道自己无法劝慰女儿,只有硬起心肠。 “舅舅,这样的事情,我感同身受,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缓过神来的!” “那怎么办呢?” “舅舅,没有办法,只有嫁过去以后慢慢习惯宫中的生活!” “我知道,当年你的情形,和今日丽华的事几乎如出一辙!” 卫寰叹了口气。 “舅舅,不提我的事,我这么着急的来,是要告诉你,我刚才看到了丽华喜欢的那个男人!” “看到了那个男人?他在洛京?多大年纪?” 卫寰差点跳了起来。 “对,他年纪看起来十八九岁,相貌打扮倒也过得去,此时不但在洛京,还到处在找丽华!” “意思是找到你了?” “对,刚离开不久,要不是丽华当时使用的是邓艺的名字,恐怕要找到丽华并不难!” “他怎么找到你的?” “他怀疑丽华的琵琶是我教的,所以找到了我!” “你没考他么?” 卫寰知道,要进侄女的小院,第一关就是要写一首好诗。 “舅舅,今天我写在门口的字是雨,他确实也写了一首关于雨的诗句!” “难道这人真的有才华么?” “但这不是我见他的原因!我见他是因为侍女描述的样子和丽华同我说的有几分相似,我想如果是,便乘机劝劝她,让他回齐阳去!” 赵姬解释。 “那他写了一首什么诗?我倒有些好奇,瑾儿怎么会喜欢上他的!” “他写的诗还不错,只是写的字实在是见不得人!” 赵姬觉得刘昭的字实在是太过于难看,无法在卫寰这个书法大家的面前展示,也就没有带来。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赵姬的记忆力很好。 “这意境确实不错,尤其后面这句一蓑烟雨任平生,像是个写诗的高手啊!” “对!” 赵姬点头。 “看得出来,他对丽华是动了真情,还随口说了一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就这两句诗,已经可以看出才华横溢了!难怪丽华爱上他。但那又怎么样呢?皇命难违!” 卫寰只能叹气,要不是皇上突然赐婚。 哪怕对方是个穷小子,卫寰也不会阻止女儿的选择。 “我知道,所以我也旁敲侧击的提醒他回齐阳去!” “那他怎么说?” “他当然是拒绝,还说除非亲口听到丽华说不喜欢他,否则他一定要找到底!” “这么坚决?” “是很坚决,所以我想舅舅是不是得想个办法,把他送回齐阳去,否则这事假如传扬出去,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未来的太子嫔心中爱着别的男人,恐怕到时候!圣心难测啊!” “你说得有理,此事若是让皇上知晓,那简直是罪不可恕!” “这两人明日肯定还要在洛京寻找,舅舅一定要想办法,将两人悄悄地遣送回去!” “我懂!明天我让卫密找你,你将他的样子画下来让卫密带人去找!” “好的,舅舅,丽华那里,千万不能和她说!否则我怕她想不开!” 赵姬松了口气。 “我知道!只是她身体弱,又不吃东西,我真担心这样出什么事情!” “时间长点,自然就会好了,慢慢习惯吧!” 赵姬的嘴角有些苦涩。 “但愿吧!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好,舅舅,我走了!明早让卫密找我拿画像!”赵姬站起身离开。 坐上车,赵姬看着茫茫的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世间的事,从来都是说别人容易,自己做起来难! 十多年过去了,自己什么时候又忘记了他呢! 卫寰又轻轻地走到女儿房间门口。 “老爷!”卫慧急忙行礼。 “小姐睡了吗?” 卫寰轻轻地问道。 卫慧摇头。 卫寰轻轻敲门。 “瑾儿,是父亲!” “父亲,女儿很好,父亲不必担心!” “我进来了!” 卫寰说着,推开了门。 卫瑾急忙收着桌子上的纸张,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卫寰心头一颤,一天多的时间,女儿明显瘦下去一大圈,连眼圈也黑黑的。 显然是哭得太久! “瑾儿是在写诗么?” 女儿的心思再明显不过,肯定是借写诗来寄托相思之情。 “是!”卫寰颤抖着嘴唇,把纸放下。 卫寰看了看最上面的一张没有遮住的几个字:此去洛京无故人。 “瑾儿,是你写的吗?” 卫瑾摇头。 卫寰立即明白,这是那个男人写的。 “早点休息吧!父亲明天再来看你!” 卫寰的心像被刀子戳了一下,不敢看下去了! 想起亡妻的临终遗言! 仿佛看到亡妻在责怪自己。 一个人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墙上亡妻的画像,卫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抽泣起来。 “敏柔,你在天上,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第136章 汇报工作 刘昭回宫第一件事,不是去睡觉。 而是立即赶往含章殿,如今朝廷事情繁杂,刘衍都要工作到深夜。 自己既然回来了,当然是要先去汇报工作。 这是最好的忠诚姿态。 “常侍,父皇还没休息!” 只要刘衍在含章殿,张泓要是没有其他事情。 那他一定是陪到最后的人。 “殿下,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张泓倒是有些意外。 “我来向父皇禀报这几日的事情!” “是,殿下稍等,待我禀告皇上!” 张泓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在门口说道:“陛下,殿下来了!” “哦,快让他进来!” 刘衍正好看到杜政送来的奏报,刘昭去了弘农县。 心里还想着这么近都不回来看看,刘昭就来了! 心里十分高兴。 “儿臣叩见父皇!” 刘昭小跑进去,丝滑地先叩头。 刘昭走了下来,拉起他,首先说道:“我儿子真是长大了!” 可以看得出刘衍的心里何等的高兴。 “是,儿子长大了!可是,父皇,你也别太操劳,都这么晚了!” 刘昭确实被刘衍的接地气的话感动,也动情地说道。 “好啦!你知道为父皇分忧,父皇苦点也觉得值得!” 刘衍拉着刘昭和自己坐在一起。 “赈灾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的想法很不错!” 杜政当然会事无巨细,毫无隐瞒地向刘衍汇报。 类似于后世的痕迹记录。 “是,父皇!” “这些事情,杨轲正在秘密调查,可能两三天就会有结果!” 刘衍先说了自己的做法。 “父皇,儿臣斗胆问一句,这些事会不会和皇叔有关?” “十有八九!”刘衍也不隐瞒,“你看看杜预的奏报!” 刘衍一边说一边将杜预写来的密信递给刘昭。 “这是考我来了?” 刘彻立即打开信件看了看。 上面是杜政写的三个方面:一是自己来了弘农县,安排了人护送。 二是事情正如预期发展。 三是根据司隶校尉徐志的建议,阳城县已经由徐志派人出城剿匪,很快就会有结果。 第一个自己清楚,第二个到底是什么事情? 赈灾的事? 劫粮的事? 第三呢? 徐志带兵剿匪? 这是司隶校尉的权限吗? 一时有点懵了。 “父皇,这,儿臣不懂!” “没关系,父皇明确的告诉你,本次扰乱赈灾计划的,可以确定就是你皇叔为首!” “这样扰乱赈灾计划,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他就可以当皇帝了么?” 刘昭气愤地说道。 “儿子啊!你还不懂,天下太平,别人就无法见缝插针,若是天下大乱,那别人就可以趁虚而入!” 刘衍当然清楚宋王的目的。 “那他不是去了宁南的了么?” “这些事情啊!他也不是准备一天两天了!他自己去了宁南,但他的人可没去!” “父皇的意思,这朝廷中有许多皇叔的人么?” “当然!”刘衍点头,“所以啊!不准灾粮出城,半路抢粮都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目标还是要让天下大乱!” “父皇,那现在怎么办?将他抓起来么?” 刘昭知道一个浅显的道理,要让一个人信任自己,哪怕是自己爹,就是多请教问题。 哪怕自己懂也要装作不懂! 好为人师是大多数人的通病! 确实,给别人讲道理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暂时恐怕抓不了!”刘衍微微点头,“你要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觊觎皇位,而是一群人!” “是,我懂了!父皇,我们是不是要把他的党羽先挖出来,最后再动手!” “不错!”刘昭很欣慰,“你皇叔毕竟背靠镇北王的二十万大军,一旦没有准备,二十万大军南下,这天下恐怕就坐不稳了!” “父皇,那现在是准备好对付他们的大军了吗?” 这事刘昭自己一点底都没有。 “父皇让信阳王他们去了北方,就是为这事,只要这百姓不乱,他们也不敢造反,何况我之前和你说过,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对他下手的!” “是,父皇!” 刘昭当然记得之前刘衍说过,祖母离世前说过,宋王可打可罚不可杀。 这也是刘衍难以下手的原因。 甚至是关键原因。 “何况看杜政的奏报,可以断定徐志和阳城县令贾忠已经背叛朝廷!” “父皇,这,是带兵剿匪么!难道要带兵造反?” “他们调兵出去剿匪,只不过是想趁虚而入,不过我们已经早就有了准备,只要他们动手,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父皇!那河间王他们呢?参与了吗?” 刘昭对河间王印象比较深刻。 “若真是你皇叔要造反,那镇北王、河间王、山阴王等人肯定参与其中!” “父皇,儿臣斗胆再问一句,齐国公呢?” 刘衡是司马北的女婿,很难说他没有参与。 “齐国公是父皇儿时的玩伴,他的心思,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是,父皇!” 刘昭不太懂刘衍的意思,当然也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是我的儿子,我如今做的事情,事事都在为你着想!” “儿臣知道,儿臣一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刘昭很感动。 “司马钰被赐死,齐国公现在噤若寒蝉,你要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 “父皇的意思是,齐国公为了他的儿子,这次不会和宋王他们一起么?” “对,他之前来找过我,想让司马锦去救灾,听说我让你去,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是什么意思?” “他不过是想以后让司马锦继承他的爵位,让司马锦出去争三分面子回来,好让我提拔!” “那就是说,齐国公不会跟着造反!” “那也不一定,儿子啊!你要记住一点,朝中这些大臣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不可全疑,也不能不疑!” “儿臣知道,谢父皇提醒!” 刘昭跪下去磕了两个头。 “你我是父子,自然不用猜忌,你做事就大胆地做,不要畏首畏尾!” 刘衍似乎已经看出来,刘昭说话做事有些忐忐忑忑。 怎么智慧一开,什么都学到一点! 当然,这也正常。 大多数儿子都是怕老子的! 第137章 为什么选卫瑾作为太子嫔? “是,父皇!” “有些事,年轻时候犯点错也是经验,人不犯错,就不能吸取经验!” 刘衍看得很透彻。 人不犯错,怎么可能呢? 只有知错能改,才会不断完善自身的缺点。 “是,父皇,儿臣一定会大胆做事!” “要坐稳这江山不难,但是要管好这江山,国泰民安,实在是不易!上天若是多给我几年时间,让你多积累些经验,我也就不担心了!” 刘衍叹了口气。 总有一个预感,自己时日无多。 “父皇,您一定长命百岁的,你当皇帝,如今国泰民安,百姓衣食富足,上天会眷顾你的!” “呵呵,儿子啊!你出去几次,看到的是国泰民安,衣食富足吗?” 刘衍苦笑了一下。 “儿臣,儿臣确实看到一些百姓的生活并不如意,但假以时日,一定衣食富足!” 刘昭发动自己的脑筋,辩解道。 “古往今来,多少皇帝希望别人歌功颂德!” 刘衍长叹一声。 “其实我心里知道,这百年战乱刚平息没多少年,与民休息的时间太少,百姓怎能衣食富足呢?” 刘昭不敢再说话。 “父皇倒是希望你真的看到百姓的不易,哪天坐上这个位子,心里能想着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百姓不说衣食富足,能有个温饱,也算是好皇帝了!” “父皇高瞻远瞩,儿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想得那么周全!” “经验是历练出来的,坐在宫里是学不到多少经验的,所以我让你到处走走看看!” “谢父皇!” 刘昭嘴上说着,心头却有些不踏实。 宋王他们造反,那肯定是准备充分。 就算刘衍看起来成竹在胸,但万一有所遗漏呢? 但自己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有静观其变。 “对了,昨天我已经让张泓去北阳公家里赐婚,等赈灾事情一了,便着手你们的婚事!” “是,父皇!” 刘昭什么话也不敢说。 看来刘衍对自己在外面喜欢邓艺的事情全然不知。 那就先瞒一下,尽管笃定刘衍不会生气,但在赈灾时候还泡妞,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卫瑾温柔贤惠,像极了你母亲的性格!”刘衍叹了口气。 “是,父皇!” 刘昭的脑海中对柳荇是有印象,不过由于那时候的智商有限,印象不是特别深刻。 “北阳公一直跟着我,从南到北,征东伐西,一直忠心耿耿,而且没有多少花花肠子!” 刘衍看着刘昭的眼睛。 刘昭微微点头说道:“儿臣知道!” “要不是这样的性格脾气,也不会在宴会上说出此座可惜的话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但不怪罪他,还要让你娶她的女儿为太子嫔吗?” “儿臣,不太清楚!” 刘昭在脑海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卫瑾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而且温良恭俭,本身就是太子嫔的上上之选!你有她的帮助,可免除许多后顾之忧!” “是,父皇!” 刘昭立刻想到,那邓艺也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啊! 可是她在哪呢? 刘衍又接着说道:“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毕竟在这洛京朝廷大员的女儿中,像卫瑾这样的还有!” “父皇的意思是,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吗?” “不错,北阳公在军中威望很高,许多将领都是当年他一手提携起来的!你明白这个道理吧!” “儿臣明白,父皇是想让儿臣有个靠山!” 自古以来,掌握军权者得天下。 但是现在北阳公可没在军中任职啊! “对,若是哪天你当了皇帝,只要有他在,就没人能造你的反!” “父皇,可是他现在也没在军队中任职啊?” 刘昭还是大着胆子地问了出来。 “呵呵,你也看出来了!” 刘衍笑了笑。 “是,儿臣实在是不知!” “你可知道当今朝廷有镇北王、靖南王、平西王?” “这,儿臣当然知道!” “那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有北南西,却没有东呢?” “父皇,难道北阳公是?” “对,北阳公就是征东王!因为东部安定,并无外患,所以在我景朝建立之后,征东王的属下便驻守在苏州境内!” “这,儿臣不太懂!” “这些士兵分散在十二郡,将官在郡县担任刺史县令等等职位,普通士兵平时是农民,种地耕田,娶妻生子,但必须子承父业,不用纳税,还有一定的俸禄,一旦有事,便是士兵!” “父皇深谋远虑,儿臣万万不及父皇万一!” 刘昭心头有些骇然,在这个时代,刘衍就能想到军屯的方法,给自己留后路。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点你牢牢记住!若是有事,别忘了,苏州那二十万人是北阳公提拔的!” “是,儿臣谨记在心!” 刘昭这下放心多了。 有这二十万的部队,就算镇北王真造反,那也可以平分秋色啊! “不过你记住,若是万不得已,这二十万部队不能擅动,这可是大景朝最后的希望!” “是,父皇!” 刘昭心头实在是有些紧张,刘衍能开国,智谋远在自己之上。 还好自己也没有耍小聪明,不然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再去弘农附近看看,阳城太远,路上也不安全,就别去了!” “是,父皇!” 刘昭心里十分清楚,刘衍也担心自己出事! 在洛京,应该比较安全! 回到东宫,洗了一个热水澡,想好好睡上一觉,却满脑子都是邓艺的身影。 到底怎么才能找到邓艺呢? 挨家挨户地找,肯定不行! 必须想办法! 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唱歌! 在和邓艺畅谈的晚上,邓艺学会了唱恋曲1990. 那自己明天到处去唱这首歌,让他知道自己在找她! 自己一个人当然唱不过来,那就花钱培训人到处去唱。 不用唱太多,只要唱最后四句就行。 要让整个洛京城充满这句歌词,我就不信她听不到。 只要她对自己还有情谊,那么,听到这首歌,或许会来找自己! 对,就这样! 刘昭越想越觉得这办法不错,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 第138章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天刚亮,就起来拿了不少银子金子,叫醒马壮,匆忙跑出宫去。 盛夏,天气晴朗,洛京的天气闷热,大街上早早就有小孩子出门玩耍。 但这时候是农业社会,绝大多数人此时都去田间劳作,当然也不会躲在房子下面乘凉。 因为坊市分开的原因,也没有什么饭馆客栈商店之类的房子。 但洛京与其他县城不同,洛京的坊市虽然是分开,却不像弘农、阳城那样完全隔离。 也没有严格的一个个的小区。 这就方便了找人!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找谁唱这歌呢?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正在哼着歌跑过来,刘昭心里一动:“小兄弟,会唱歌吗?” “会啊!怎么?” 小男孩停了下来。 “唱个我听!” “大公鸡,真呀真美丽!” “得,算了吧!” 刘昭无语,这声音和大公鸡倒有得一拼。 “你有病吧! 小男孩生气地跑了。 连续找了不少小孩子,基本都是五音不全。 这时主动走过来一个十来岁左右的男孩问道:“两位哥哥,你们找人唱歌干什么?” 主动来问,刘昭顿时有些感兴趣,看这个男孩稍大一点,就说道:“你要是学会我教给你的歌,从这条街上走着唱三遍,我就给你二百文!” 二百文不少了! “二百文!好!” 男孩瞬间爽快地答应下来。 “来吧!”站在大街上,刘昭也不管四周异样的目光唱道。 “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 唱一句,男孩跟着唱一句。 这男孩还有天赋,三遍就会了。 “好,给钱吧!我去唱!” 马壮立即掏出二百文铜钱递给男孩。 男孩拿着银子,一边转身一边唱着歌走了几步。 突然一个转身,朝着巷道里面跑了! “小兔崽子!” 马壮骂了一句。 当然也不可能去追赶。 “不行,我们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人唱歌不行!” “哥,我斗胆地问一句,唱这歌做什么?” 马壮小心地问道。 外面人多嘴杂,他当然只能叫歌。 “我想让很多的人唱这几句歌,或许邓艺就能知道是我在找她!” 刘昭解释了一下。 “我懂了!”马壮茅塞顿开。 太子这想法真是奇特,唱的什么歌? 但当然不会问出来,倒是认真地说了自己对洛京的了解:“洛京城有九条大街,三十条巷道,上百个坊,一时半会找不到那么多人来唱啊!” “我知道,这就是大海捞针!” 刘昭有些气馁,看来这办法也不行。 回头看看到处都有闲着无所事事的小孩子。 这些小孩子要么不会,要么拿钱不办事,难办! “马壮,洛京的坊居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刘昭想到在后世的城市里,有豪华别墅,普通住宅,搬迁小区。 在这个时代会不会也大同小异。 “哥,洛京城虽然有百坊,但是大多数都是民众居住,只有十个坊住的是达官贵人!” “对,我们就针对这十个坊就行!” 刘昭想到,以邓艺的身份,绝不会住在普通民众居住的地方。 但是达官贵人? 朝廷里有什么大官姓邓的? 还是正如之前所想,她这个姓本来就是杜撰出来的! 现在也没时间纠结。 “是哪几个坊,我们过去看看!” “这十个坊都在皇城附近,最出名的叫做永安坊,就是昨天我们去的赵姬居住的地方!” “赵姬,赵姬也是达官贵人?” 这到瞬间让刘昭有些奇怪。 “殿下,这赵姬原本不姓赵,她嫁给前朝赵相国,才改成赵姓的!” “前朝赵相国,那又是谁?” “他叫赵参,八十岁还娶了赵姬!” “八十岁还娶了赵姬?”刘昭的眼珠子都被惊出来了。 这从古至今最没变化的,就是男人喜欢年轻女子的爱好啊! “对!” 马壮倒是没想到刘昭这么大反应,这不正常么? 八十岁娶十八岁的有什么奇怪,有的还不止娶了一个呢! “这赵相国呢?我没见到啊!” “赵相国在成婚不久后就病逝,给赵姬留下了不少的家业!” “赵相国没有其他子女吗?怎么会让一个女人来继承了家业?” 刘昭越听越糊涂。 “殿下,赵相国原本有个儿子,只是得罪了那昏君魏浩,被杀了!所以赵相国就绝了后!这家业就留给了赵姬!” “原来如此!那这赵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原本姓什么叫什么知道不?” “不知道,那些年兵荒马乱,到处都是逃荒的女子,赵相国娶一个年轻女子,也没什么奇怪!谁又去管他的来历呢?” “也是!那这女人为什么在门口让人写诗去见她呢?” 刘昭隐隐觉得,赵姬这个女人不简单。 昨天忙着问邓艺的事不发觉,此时越想越有些不对劲。 “赵姬琵琶,洛京一绝!大多数都是去听她弹奏琵琶的!” “三十几岁的漂亮女人,弹琵琶给别人欣赏?在这个时代,能写得出诗来的人,都是男人!这,简直匪夷所思啊!” “她一定是和上官谧有关系,否则怎么能说得出上官谧写的诗句来呢?难道她是借此找上官谧?” 刘昭倒没有从荒唐的地方去想。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弘农找呢?” “从洛京过去并不远,要找上官谧,还不是打听打听就能找到了!” 看刘昭的脸上阴晴不定,马壮也不敢说话。 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 “那我们过去!” 刘昭觉着有机会见到上官谧,倒是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是!” 两人翻身上马,直奔永安坊。 “殿下,这永安坊居住的大多数是朝廷的官员,也不知道殿下这样方不方便?” 刚走出不远,马壮提醒道。 “也对!”刘昭冥思苦想。 回头转了转,看到一户人家门上写着唢呐两个字。 “唢呐?这是干什么的?” “这是在结婚或者丧事上用的!” 马壮解释。 “我知道,我是说他们这是出租还是出售?” “殿下,这里是坊,他们不过是一些手艺人,有事的时候,出点钱让他们跟着去吹!” 马壮有些尴尬。 “我有个主意!” 刘昭下马,走上前去敲对方的门。 唢呐的声音大,这不是太适合了吗? 第139章 闲着没事找人吹吹 门缓慢打开,一个中年男人伸出头问道:“公子,有事?” “我们要用唢呐!” “好啊!什么时候?”中年人立刻来了兴趣。 “现在!”刘昭说着,“多少钱出门一趟?” “一般是五百文!” 男人看刘昭年轻,衣着华丽,当然提高了价格。 “如果我让你在一个巷道吹一天呢?” “巷道?公子家在哪里办事?红事还是白事?” “都不是,就是闲着没事找人吹吹!” 刘昭笑着说道。 “公子,闲着没事找人吹吹,哪有这样的吹法?” 男子显然有些惊讶。 “你就告诉我要多少钱,在巷道吹一天!愿不愿意吹?” “公子,能有生意做,谁不愿意呢!只是在巷道吹一天,我这气接不上啊!” 男子一脸的苦瓜样。 “也可以找别人换着吹,你告诉我多少钱一天就行!” “公子,那好,真要这样的话,那至少得每人二两银子!” 男子伸出两个手指。 “可以,你能找到多少人?” “公子要多少人?” 男子瞪大眼睛,想不到刘昭答应得这么干脆! “皇城附近的十个坊,中间的巷道,都给我吹一天!” “公子,那些巷道都是大官,我们偶尔路过吹一下都提心吊胆,你让我们吹一天,那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男子显然有些怕了。 “一百两银子,十个坊,不需要连续吹,隔一段时间吹一会,没事!” 刘昭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公子,不行啊!” 男子还是犹豫。 “五百两!” 刘昭提价。 拿出五锭大大的银子。 “公子,你让我们吹这个干什么啊!” 五百两银子,那可是巨款,几年都赚不到的钱。 有这么多钱,多危险的事情也值得去干啊! 何况就算当官的见到,最多也就是驱赶鞭打,也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 男子的眼睛里已经放出了光。 “我只让你们吹四句我写的曲子就行!可不是吹你们的调子!” “那好吧!就一天,我去找人!” 男子接过银子。 “两位先坐下!我去叫人!” 男子这才将刘昭两人招呼进屋子坐下。 屋内很潮湿的味道。 不过还算整洁。 “翠,给客人泡茶!” 男子招呼自己的老婆。 “是!”一个女子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身上还背着一个睡熟的小孩子。 刘昭看了女人一眼,似乎有些面熟。 奇怪了! 这是哪里来的感觉? 也不避讳屋子里坐着人,就开始在屋子里生火烧水。 马壮本来想阻止,但刘昭没有说话,也不敢随意做主。 一阵烟飘了过来,刘昭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不好意思,两位公子,要不到门外等我一会,这火着起来就不会呛人了!” 女人声音不大,不过看起来还是很客气。 “不用!” 刘昭倒是很久没遇到这种烟火味,想起自己小时候烧火的感觉。 马壮想不通,为何太子连这么难受的烟都能受得了! 拥几块砖砌成的一个简单火炉,上面放着一个陶罐。 女人将陶罐拿过去加了些水,放在火炉上。 火叶子逐渐大了,烧在陶罐的罐底。 不一会就沸腾。 女人从柜子里拿出两个土瓷茶杯,可以用开水烫了烫。 显然还是懂得开水消毒的道理。 才从柜子里拿出茶叶,用手捻了些丢在里面,加了半杯水,递给两人。 马壮欲言又止。 刘昭倒是无所谓,正好有些口渴。 看起来虽然不太卫生,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 身上摸出十两银子,递给女人。 “嫂子,一会给我们做点吃的!” “哥,我们要在这里吃饭?”马壮搞不懂刘昭到底想干什么? 这卫生状况,他能吃得下吗? 马壮自身肯定没问题,在外打仗,别说吃得卫生,有时候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对啊!怎么?” 刘昭看到屋子里摆放着的土灶,墙上挂着的铁锅,想起小时候在老家,那时候也是这样。 母亲总是在土灶上给自己炒肉,那时候觉得那味道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味道。 只是后来再也享受不到了。 此刻看到此情此景,几乎就是而是家里的翻版。 刘昭有些心潮澎湃。 “这,不要,不要,我给你们做饭就是!” 女子显然有些拘束,顿时手忙脚乱。 十两银子吃顿饭,简直是匪夷所思! “拿着吧!” 刘昭没多说什么! 塞在女人的手里。 “谢谢谢谢!” 女人千恩万谢,又从后面的门走了。 男人很快回来,并且带了十几个人,每人手中都提着一个唢呐,显然都是唢呐匠。 “公子,我们都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他们,他们说,能不能再加一点钱?” “五百两了,你们还嫌少?” 马壮真的生气了。 刘昭深知,底层的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你越是对他好,他越觉得你好欺负。 所以,连看网络小说都知道不能圣母心。 自己一时情急,这就是圣母心带来的反噬。 刁民刁民,就是这样惯出来的! 倒不是自己给不起,就这几个刁民拿捏,岂不是太没面子! “这样,你们如果不干,还我银子,我现在立刻就走!” 刘昭冷冷地说了一句,站起身来。 马壮按着刀柄,这些人若是敢乱来。 那就不客气了! “公子,我们不是这意思,公子要是为难,那也就算了!” 男人拿了五百两银子,就算这十几个人分,那也是几人两年的收入。 又看到马壮手握着刀柄,能一下子拿出几百两请唢呐的人家,是惹得起的吗? “算了算了!”一个年纪大的人说道,“看人家公子仪表堂堂,大家就别漫天要价了!” “是,是!” 其他几人原本以为趁机拿点价,可惜刚开口就被浇灭了希望。 这生意做不成,全家下半年喝西北风么? “行!我也懒得和你们计较,不过爷先把话说在前面,你们要是不按照我的做,让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客气!” 刘昭还是不得不再给他们念念紧箍咒! “公子,哪能呢?收了公子的银两,我们一定一直吹到晚上天黑!” 年纪的人说道。 “这就好!” 刘昭点头。 “我让你们吹的,就四句!” 刘昭就把四句歌词唱了几遍,让他们自己去找音。 吹了十几遍,总算是吹得像模像样。 听到唢呐声,街坊邻居顿时跑了过来看热闹。 听说有这样的好事,有人顿时就觉得小时候没学唢呐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们记住,若是有人听到你们的唢呐声,要来找我,就带到这里来,谁带来的,我单独给他十两银子!” “是,公子!”听到还有好处,几人急忙分好工跑出去。 第140章 被卫密找到了 巷子本来也不太远,几人到巷子门口,就开始吹着进去。 有几人担心哨子不好吹,还随身带了些酒润哨子。 女人回来后提着很多白菜和蒜苗。 看来也实在是找不到多余的蔬菜。 又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了一块三线肉。 看肉的样子刚切开,或许是刚买的。 还有一些大米。 “两位公子,你们先喝着水,我给两位做饭!” 女人手脚很是麻利,将米在一个稻草编织成的盒子里,仔细地将沙子等捡出去。 才用水在盆里淘了几次。 最后放在一个陶罐里煮着。 陶罐煮出来的饭确实很美味。 像极了刘昭儿时的生活。 刘昭回忆起小时候的生活,马壮则是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女人则背着孩子洗菜,还要随时进来关注饭罐的情况,不停地烘烤。 “嫂子,孩子多大了?” 刘昭看妇女似乎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来和谁像,那该死的圣母心又开始作祟。 “公子,刚半岁!” “半岁?” 刘昭看女人的样子,至少也在四十岁左右。 这个时代就没有节育措施,只要身体正常,生孩子的事不可避免。 “你们平时靠什么生活?” “公子,他平时杀猪,我做些农活!” 妇女虽然不知道刘昭为什么要问,但还是老实地回答。 “杀猪?在家里?” “不是,是去东市,天气热,杀出来的猪肉容易变质,东家卖不了那么多,所以就没有去了!” “你们的其他孩子呢?” 刘昭的问题实在是有点多。 正常情况,这个年纪的女人,应该会有好多个孩子! 假如条件允许,能生存下来的话! “我们有四个女儿,都嫁出去了!现在就只有这个孩子!” “四个女儿?” 刘昭心里一沉,在这个时代,有这么多女儿并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背着这个是个儿子!” 女人掩饰不住的喜悦。 “有了公子给的钱,这孩子就不用挨饿了!真是谢谢公子!” “好好把这孩子抚养长大吧!” 生不容易,养更不容易! 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或许一个感冒就致人死地。 “公子是做大官的么?” 女子见刘昭问得多,也不由得问了起来。 “不是,我们做生意的!” “做生意好啊!难怪公子那么有钱?” “对!” 刘昭和女子就这么闲聊起来。 听得马壮莫名其妙。 太子竟然和四十岁的女人也有得一聊? 一众唢呐匠进了巷子就开始吹曲子。 这十个坊的人大多数都是达官贵人,不用劳作。 听到有人吹唢呐,当然会出来看热闹。 见唢呐匠吹一会,歇一会,换个地点又吹一会,不由得议论纷纷, 这些唢呐匠都来自于那些贫困的坊,这种高级住宅坊的人也很少对他们有兴趣。 不过唢呐的声音确实很尖,坊的四周都在吹,真是听不到都难。 卫密带着几个人,从赵姬那里拿了画像,首先去了洛京的客栈,到处去询问。 可惜结果一无所获。 眼看到了中午,回家吃饭,到了巷子口,听到唢呐声。 卫密在一些丧事场合见过吹唢呐的人,有些印象。 便下来问道:“朱四,你们吹什么?” “卫爷,一个公子给我们钱,让我们在巷子里到处吹吹!” 朱四看到卫密,知道惹不起,也不敢隐瞒,急忙小声地说道。 “给你们钱,让你们到处吹吹?” “是,卫爷,我走了!打扰!” 朱四小腿哆嗦,就想要跑! “等等,你说的是什么公子?” 卫密问话,朱四不得不回答。 “卫爷,是两个穿着白衣服的公子,一个年纪轻一点,一个年纪要稍微大一点!” “真的?”卫密喜出望外。 立刻拿出画像。 “是不是有这个人?” “对啊!卫爷,你有画像,难道是官府通缉的么?” 朱四心头一凉,坏了! 这下完犊子了! “那倒不是,你快带我去找!” “是,卫爷!” 朱四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带路。 只要不是官府通缉的那就好! 不一会便赶到刘昭所在的地方。 女人已经煮了一锅白菜,炒了一个三馅肉。 刘昭和马壮正吃得香呢! 或许是长时间没吃到这么简单的做法,两人都吃得停不下来。 马壮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瞬间把刀抽了出来。 “谢二娘子,出来下!” 朱四打开门。 “四哥!”女人没有吃饭,急忙出来。 女人刚出门,卫密就带人走了进去。 马壮站在门口手握着刀柄。 卫密刚进去,马壮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是谁?” “我!”卫密的心瞬间就凉了。 自己是来找人的,自己还没说话就被别人拿捏。 而且卫寰也有交代,不要伤了那个人! 所以卫寰是真心来友好驱离的。 倒没有想过要用武力! 除非万不得已! 可自己不用武力,却被人用武力对待。 “我,我是来找这位公子的!” “干什么?” 刘昭十分佩服马壮的警觉。 “公子,不好意思,刚听吹唢呐的人说,是你们让他们去吹的,我们住在坊里,有些吵闹,特来问一下!” 卫密此时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怎么?很吵吗?” 刘昭看着卫密。 “是,有点吵!” “那就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刘昭还担心声音不够大呢! 只有这样,邓艺才能听得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是,是!” 卫密满头大汗,生怕马壮的刀再深入一寸。 外面的人看到明晃晃的刀架在卫密的脖子上,急得跺脚,可也没有办法。 “不管你是谁,干什么?滚!那些唢呐要是不吹了,我要你的命!” 马壮收回了刀,顺便还警告了一句。 卫密不敢说话,立刻出门,吓得小腿发抖。 那真是生死一瞬间啊! “回去!”使了个眼色,急忙离开。 他自己是练过的,马壮的气势和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他不敢冒险,立刻离开。 不过好在确实找到了人! 先回去再想办法! 不过还是悄悄留了两个人在附近观察着,如果禀告了父亲,要动用官府,才方便找到人。 第141章 不答应就不答应 卫瑾生气了两天两夜,早晨醒来,还是病倒了! 高烧不退,请了郎中来,开了些退热的药喝下去,才退了热。 卫寰梦中一直是妻子在哭泣! 早晨看到卫瑾病倒,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要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 “不行,我得去见皇上!” 卫寰心一横,或许自己去求一下皇上,皇上心胸宽广,也许就收回成命呢! 只要不杀其他人,哪怕杀了自己,也无所谓了。 刘衍坐在含章殿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章。 张泓来报:“陛下,北阳公卫寰求见!” “让他进来!” 刘衍皱着眉头。 “是,陛下!” 张泓刚退出去,卫寰就进来了。 进门走了几步,扑通就跪下。 “皇上!” 竟然瞬间老泪纵横。 “怎么啦?” 刘衍还没见过卫寰如此失态。 张泓听到动静,小跑地跑进来,拉起卫寰。 “北阳公,皇上面前,不可失态啊!” 卫寰情绪控制不住,虽然在擦着眼泪,却还是无法遏抑! “你出去吧! 刘衍看卫寰的样子,猜到了几分。 “皇上,请皇上赐罪!” 卫寰使劲地憋着眼泪。 “好啦!什么事让北阳公如此伤心!” 刘衍看卫寰滑稽的样子,有些好笑。 “皇上,丽华她病重!” “病重,为何?”刘衍急忙问道。 “都是臣的错,臣罪该万死!” 卫寰没有说原因,首先认错。 “说吧!是不是和赐婚有关?” 刘衍放下奏章问道。 “陛下,臣万死,就是为此!” “怎么?是你不愿意?太子配不上你北阳公的女儿?” 刘衍有些生气地说道。 “陛下,陛下赐婚,乃是我卫寰祖上积德,无上恩宠,臣岂敢有半点不愿意!” 卫寰不敢直视刘衍的眼睛,只是跪下垂着头。 “那就是卫瑾啰?她看不上太子?你没告诉她太子已经正常了?” “臣都说了,小女娇纵,臣,臣的错啊!” 卫寰心里清楚,任何狡辩都是多余。 只有认错是最好的办法! 刘衍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好看。 “怎么?卫瑾有什么想法?” “陛下,臣如实说来!” 卫寰立即把卫瑾去了阳城,如何以文招婿,如何喜欢上一个齐阳来的刘德华刘公子,一一说了一遍。 刘衍的脸上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也就是说,卫瑾看上了那个叫什么刘德华的,所以不愿意接受朕的赐婚?” “是,陛下!臣罪该万死!” “那刘德华是做什么的?这名字很奇怪嘛!” “臣听小女说那人是齐阳人士,年纪十八九岁,是从商的!” “士农工商,卫瑾这怎么就看上了呢?” “陛下,臣,臣实在也想不通啊!好像那公子略通一些文墨吧!” “略通文墨,写了写什么,说来朕听听!” 刘衍很是感兴趣。 “臣,也没细问,只是看到小女偷写那刘公子的诗:此去洛京无故人!” “就这一句?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还有一首,臣记忆不好,只记得一句: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是赵姬和卫寰说的,卫寰确实记得不太清楚。 “这句还不错!”刘衍点点头。 “陛下,臣觉得也稀松平常,只是小女文墨不多,所以受了蛊惑,一时迷了心窍!”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卫寰文武双全,那个刘德华,不过十八九岁,写出这样的句子,也不错了,你就别倚老卖老了!” 刘衍却不赞同。 “是,陛下说得对,臣十八九岁时候,确实没有名句!” “行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嘛!当时赐婚的时候,你为何不说?” “陛下赐婚时候,小女尚未返回,臣也不知道啊!” 卫寰心头十分不安。 “那你也不能随意答应啊!你都几十岁的人了,和朕都说话不算话吗?” 刘衍责备道。 “陛下恩德,臣岂能拒绝!焉能食言,只是眼下丽华因此患疾,臣这心,实在是疼,臣担心小女因此,因此有个三长两短!臣对不起她那早逝的娘啊!” “得了吧!你废话也别多说,朕说了,不答应就不答应了,大不了朕收回成命便是!” “陛下,臣该死啊!” “我知道,你家卫丽华是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心底着实看不上太子!就算太子正常,哪有得外面的读书郎花言巧语的本事!” 刘衍嘴上难免有些不服气。 “陛下,臣,臣知罪,请陛下,杀了臣吧!” 听刘衍有些语带讥讽,卫寰猜想事情肯定坏了! “算了,杀了你有什么用?看不上就看不上嘛!我的儿子几斤几两,我难道不知道么?” “陛下,臣无地自容!” 卫寰感觉自己的老脸被刘衍是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啊! “行了,别和朕啰嗦,不嫁就不嫁嘛!你家卫丽华不答应,那我只好给太子另外找一个了!” “陛下,请陛下赐罪,臣愿携家带口告老还乡!永世不踏入洛京半步!” “北阳公,现在怎么不拿出当日此座可惜的气质来了,动不动就要告老还乡,你大朕几岁,就要告老了?” 刘衍怒道。 “那,陛下若是要诛我一家,臣只求陛下绕过那未出世的孙子!” 卫寰一时间有老泪纵横,看来刘衍是生气了。 这出尔反尔拒绝皇帝的事,下场早有预料。 “滚,朕什么时候说要诛你一家了,你卫寰吃狗屎了吧!” 刘衍是真怒了。 “啊?陛下!” 卫寰也懵逼了。 “老子是皇帝,又不是暴君,老子登基以来,诛杀过谁的一家?你说说,你今天说不出来,朕对你不客气!” “陛下,臣糊涂,臣该死!” 卫寰脑袋嗡嗡地响。 皇帝自称老子,这还是第一次啊! “滚回家去,照顾好卫瑾,不要改天又说老子是个昏君,此座可惜的屁话!” “陛下,臣叩谢天恩!臣立刻将陛下赏赐的东西退回!” 卫寰大喜过望,早知道是这个结果,那当时就该来啊! “赏赐给卫瑾的礼物,就当做朕给她的嫁妆吧!老子也不差你卫寰那几个钱!” “是,陛下!”卫寰脑袋已经完全处于崩溃的状态,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要走。 “等一下!”刘衍突然想起什么事情。 第142章 密谋 “陛下!” 卫寰立即又回来跪下! 皇上也不是不会反悔啊! “你要告老还乡,朕答应了!” “是,陛下!” 卫寰嘴上不敢说,心头却实在有些不爽。 你这是说变就变啊! “不过我不是让你真的回去养老,你还早着呢!” 刘衍似乎看出了卫寰的猜疑。 但卫寰也不敢问。 “你三个儿子怎么样?能带兵么?” “回陛下,臣的三个儿子从**武,熟读兵书,并无多少实际作战经验!” 卫寰老实地回答。 “这样闲着也不是事,万一什么时候要用兵?你让他们纸上谈兵么?” “陛下,臣不懂陛下的意思!” 卫寰隐约猜到刘衍有大事交代。 “苏州军屯的事怎么样?训练这些有没有跟上?” “陛下,臣遵照陛下旨意,苏州将士的训练一刻也不敢松懈!” 原来是这样,卫寰松了口气。 这不是惩罚好吧! “那就好!你回去看看,顺便带着你三个儿子训练训练!”刘衍点头。 “陛下,是有事发生吗?” 卫寰问道。 “有备无患!” 刘衍没有明说。 “陛下,臣直言,是镇北王他们吗?” 卫寰猜到这事有九成和他们有关! “你心直口快,是福也是祸啊!” 刘衍叹了口气。 “是,陛下!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故臣知无不言,请陛下原谅!” “你不要为我,你记住你的身份,要为我的儿子,为这个我们一起打下来的景朝江山!” 刘衍敲了敲桌子。 “是,臣时刻谨记,一刻也不敢忘记!” “近日水灾,有人借机蠢蠢欲动!不过目前尚看不清主谋是谁?” “陛下,恕臣直言,这事肯定是镇北王借机生事!” “为何是他?难道不会是其他人吗?” 刘衍反问。 “镇北王的性格,极度护短,当初太子智慧未启,他尚可等候更好的时机!若陛下有事,他必然扶宋王上位!” “这话也只有你北阳公敢说啊!” 刘衍点点头。 “陛下,如今太子太子智慧已开,宋王已无任何登大位的希望!给太子的时间越多,对宋王越不利,那就只有提前进行武力抢夺了!” “对,你说的有理,但是,宋王毕竟是我的亲弟弟啊!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骨肉相残!” “陛下宅心仁厚,但若是宋王登了这大位,想想太子的下场吧!恐怕宋王不会有那么的好心肠!” 卫寰完全口无遮拦地说道。 “我知道,宋王从小跟着皇叔,难免心胸狭窄,做事欠缺,却又心比天高!” “陛下,务必早做准备,切不可大意!” 卫寰再次提醒。 “朕已有准备,镇南王、平西王、信阳王他们已有旨意在身,但此事事关重大,朕也担心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刘衍只要一说,卫寰自然就很明白。 事情的大概是个什么样子! “陛下,是要臣立即去召集苏州将士么?” “暂时不用,他们是大景朝最后的堡垒,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妄动!” “是,陛下!” 卫寰答应着,心头也知道大事即将来临。 “苏州征东将士如今有多少人?” “陛下,十六至二十岁八万人!二十至二十五岁五万人,二十五至三十岁七万人!三十岁以上多是将官,仅有一万人!” 卫寰的数据已经很细致。 刘衍点点头:“看来这些年军屯,青壮年增长不少!” “是,陛下,苏州土地肥沃,连年丰收,所以人口增长极快,若有需要,尚有十余万四十岁以内的男子,可立即编入军中作战!” “这些年,虽然东部无战事!但你还是时刻准备,朕很欣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 “陛下,臣时刻不敢忘陛下教诲,只愿四海升平无战事,若是有人打陛下的主意,打大景朝的主意,臣拼上全家性命,也要和他战到底!” 卫寰明确的表态。 刘衍点点头:“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毕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既有君臣的信任,也有朋友的忠义,很好,很好!” “是,陛下!” 卫寰很感动。 皇帝还把自己当成朋友,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朕写密旨一封,你立即前往苏州,若是听闻朝中剧变,且无法向朕禀报,你立即启旨,依旨意行事!” “是,陛下!” 刘衍很快拟好一封圣旨,装在信封里,递给卫寰。 卫寰颤抖着双手接过,小心地揣了起来。 “事关重大,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包括你的儿女!” 刘衍再次交代。 “是,不到万不得已,臣绝不拆开!” “对,在苏州秘密行动,千万不要让有心人知道!” “是,臣知道!” “这是征东王印!即刻起,你便以征东王在苏州行事,必要时先斩后奏!”刘衍从桌子上拿出一方红布包裹着的大印。 “是,陛下!” 卫寰急忙接起大印,揣在口袋里。 “张洪,你进来!” 刘衍这才喊道。 张洪推开门,小心地跑了进来。 看到卫寰跪在地上,心头一沉。 “张洪,北阳公卫寰,朕赐婚后又反悔,实属大逆不道,念他同朕戎马半生,功过相抵,免其死罪,全家迁居苏州老家,即日起程,不得延误!” “是,陛下!” 张洪大惊,立刻提笔写下圣旨。 “念那卫瑾年少无知,既有良配,朕非铁石心肠,便令那卫瑾嫁予齐阳人士刘德华,不必前往苏州!” 刘衍接着又说道。 “陛下,张洪有点懵,这也要写在圣旨上吗? “这不用写了,卫寰知道就好!” “是,陛下!” 张洪立即拟好圣旨:“北阳公,你先回去,咱一会便来宣旨!” “是!”卫寰站起身来。 皇帝的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要让自己去苏州做好准备。 同时还不让女儿跟着去,也是担心有后顾之忧! 只是这样突然就让女儿嫁给那什么刘德华,却心有疑虑。 那人是什么样子? 自己可全蒙在鼓里啊! 但皇帝都已经说了,自然不敢再说话,立即前往苏州,才是大事。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敢有半点要求吗? 第143章 偷跑出去 卫瑾躺在床上,听到外面隐隐约约有人在吹着《恋曲》的调子。 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却不由得想起那日在一起唱的歌。 不由得轻轻地哼了起来。 哼了几句,又发现不对劲啊! 外面好像真的是在吹唢呐。 “卫慧,外面有人在吹唢呐吗?” “是啊!小姐,都吹了几个时辰了!” 卫慧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吹几个时辰了,我怎么没有听到?” “小姐,你一直发烧,所以没有听到!是太吵吗?我去让他到别的地方吹去!” “不是!”卫瑾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把他叫进来!我有事问他!” “小姐,叫吹唢呐的进来?” “对!”卫瑾脑袋飞转,这曲子必定是他叫人来吹的! 他来找自己了! 他在哪? “是,小姐!” 卫慧跑出去,很快将吹唢呐的老者叫了进来,站在门口。 “小姐,他来了!” “你刚才吹的唢呐是谁教你的?” 卫瑾在房间里面问道。 “回小姐的话,是一位公子,给了我们一些银子,让我们在巷道里反复地吹?” “公子,他长什么样?” 卫瑾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两位公子,一位年纪稍大,一位年纪稍小!” “他们在哪?”卫瑾完全确定,就是刘德华刘德住兄弟。 “在屠户谢二家,小姐是要找他们吗?” 老者心头十分高兴,这下能多赚十两银子了。 “不!”卫瑾却回答道,她心里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瞬间想到皇帝的赐婚,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难道自己现在还能跑出去找他吗? “你出去,不要告诉那位公子,你见过我们!” “啊?是?” 老者当然知道这里是北阳公的府邸,那是惹不起的存在。 “也不要在外面吹了,回家去吧!卫慧,给他五十两银子!” 卫瑾交代。 “是,小姐!” “出去吧!” 卫慧出门给了老者五十两银子,又问了详细的地址,绕了个圈才会回去。 老者欢天喜地。 这真是发大财了,这还不回家,老实睡上三个月再说吗? “小妹,爹爹呢!” 卫密很快从外面走进来,找卫寰商量事情。 “我不知道,他没来过我这里,怎么啦?” 卫瑾听得出卫密在喘着粗气。 “没什么,有点事!”卫密当然不敢告诉卫瑾自己要做的事情,立刻走了。 “小姐,那公子是找人吹曲子找你么?” 卫慧很快回来。 “我想是吧!这曲子是在阳城的晚上他给我唱过的!” 卫慧此时觉得精神好转了不少。 卫慧摸了摸卫瑾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 还好,此刻温度已经降了下来。 看卫瑾憔悴的样子,卫慧悠悠地说道:“小姐,难道爱情真的这么伤人么?你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呵呵!我怎么知道?” 卫瑾咬着嘴唇。 “早知道我们就不去阳城,就不会遇到刘公子,小姐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这都是命中注定!又能有什么办法?” 卫瑾的思绪一直在这几天的回忆里游荡。 “就像曲子里唱的,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卫瑾一边说一边轻轻地唱着。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自己以后却要和那个傻乎乎的太子在一起。 偏偏自己又反抗不了! “小姐,你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卫慧的心头也十分难受。 “我知道!可我能怎么办呢?我倒是希望就这样,病死了的好!那样就不用记着他了!” 说到这里,泪水又掉了下来。 “要是刘公子知道你的心意,他也应该理解你的!” “我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也记着我,念着我!” “他找唢呐吹曲子在洛京找你,当然是念着你啊!” “我也不知道他会这样地找我,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要不,你悄悄出去见见他!”卫慧压低声音。 “见他?不行!” 卫瑾立刻否认。 “小姐,其实见他一面和他说清楚,让他回齐阳去,从此以后,大家不相见,不是更好吗?” “见他一面?” 卫瑾压低声音。 “对啊!小姐,你要是不见刘公子一面,他要是回齐阳去了还好,但万一要是想不开,像小姐这样病倒,怎么办?” “这,他是男子,不会吧!” “小姐,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我想你这样难受,尽管他是男人,他也会难受!” 卫慧也只能猜测。 “那,怎么办?” 卫瑾虽然已经做好了嫁给太子的准备,但心里却万分希望刘德华好好的! “所以,我想,小姐还是出去见他一面的好,只要你开口让他回齐阳去,他会理解你的!” “这主意是好,可是,怎么出去呢?” 卫瑾已经心动了。 “小姐,你不记得柴房那里有个小门可以出去吗?我们小时候悄悄出去玩过!” “对啊!我知道,但是,父亲要是回来,发现我不在,怎么办?” “你和我互相换了衣服,反正你现在身体不好,我就装成你捂着头睡觉,老爷回来,我就胡乱的答应就是!” “不行,那父亲要是找你呢?” “我刚才就从门口出去,告诉管家,我要出门,然后我再从柴房悄悄回来的!”卫慧刚才已经想好了办法。 甚至亲自查探过路线了。 “真的吗?”卫瑾感觉自己精神百倍。 “真的!而且我刚才都问清楚了,刘公子现在还在永平坊路口的那个谢屠户家里等着!” “好!那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就睡在床上,别出去!” “嗯!” “还有,我刚才在柴房放了一套黑色衣服,你进柴房换了衣服,就悄悄出去,保证没有人发现!” “还是你想得周到!” 卫瑾有些感激。 两人说完,快速互换了衣服。 “小姐,你现在身体虚脱,喝了这碗燕窝,不然没有力气!” 卫慧立即将还在温热的燕窝递过去。 想到自己要出去,确实需要补充体力。 卫瑾狼吞虎咽地把一碗燕窝吃了下去。 “点心!” 卫慧又捡了两个点心放在口袋里给卫瑾提着。 卫瑾也没阻拦,此刻发现自己真的饿了。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么? 很快就从柴房溜了出去,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吃了些东西,身体好了许多。 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刘昭,就撑着身体朝着永平坊的方向慢慢走去。 第144章 终于再相见 刘昭两人吃饱饭就坐在谢二家,只是一直没有消息。 原本以为卫密要来找麻烦,也没有动静。 谢二娘子等刘昭两人吃完饭,才把饭菜端到后面吃了一些。 接着就是喂孩子吃饭,孩子还小,看到有陌生人在,一直哭个不停。 眼看太阳已经快要到了正午,还是没有动静。 刘昭的心已经沉了下去。 莫非真的找不到么? 还是邓艺根本就不想见自己! 不由得走出门来在门口走来走去。 总希望在小巷口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走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动静。 马壮几乎却警惕地站在门口,他必须随时提防有人前来找麻烦。 突然,一个黑影从小巷中慢慢走了出来。 “是邓艺! 刘昭几乎是第一眼就确定,几乎是疯了一般地跑过去。 “邓艺!” 刘昭高兴地叫着她的名字。 卫瑾听到刘昭的声音,一直坚持着的那点意志瞬间崩塌,瘫倒在地。 刘昭吓坏了,飞快跑过去将邓艺抱了起来。 “公子!”卫瑾缓缓张开嘴巴,笑了一笑。 只是这笑容中带有太多苦楚。 刘昭看她的样子,两天没见,已经是一个黑眼圈,瘦了许多。 心头十分难过。 抱起卫瑾,就朝着谢二家走。 刘昭将卫瑾抱进屋去:“嫂子,打扰了!” 谢二娘子看到刘昭抱着个人进来,虽然穿着黑衣,也看得出是个女孩。 虽然有些害怕,但马壮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她也不敢说话。 马壮什么也不敢说,站在门外站岗。 “你发烧了吗?” 外面的天气太热,加上又走了那么远! 卫瑾的身上热得不得了。 不过缓缓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事!” “不行,你肯定是发热了!”刘昭心里有数。 “嫂子,附近有郎中吗?” “有!”谢二娘子有些害怕。 “没事,这是我妻子,闹了点矛盾,我们都是好人,放心吧!” 刘昭拿出一大锭银子。 “嫂子,麻烦你去帮我找个郎中来!” 谢二娘子不敢迟疑,又是那么多钱,拿着银子就跑出去。 “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卫瑾小声地说道。 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惜有气无力,只好躺在刘昭的手臂上。 刘昭也很着急,要是在后世,一颗布洛芬吃下去,大概就好了。 可现在显然没有,必须请郎中。 “没事,我找到你,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刘昭握着卫瑾的小手。 “不,公子,我只是来看看你!” 卫瑾想到很快又要离开,眼泪掉了下来。 “来看看我,你找得我好苦!” 刘昭才不管马壮在,将自己的脸就贴在了卫瑾的脸上。 “公子,你恨我么?” 卫瑾苦笑。 “我不恨你,我想你!” 刘昭紧紧贴着卫瑾的脸,卫瑾的脸本来就热。 这下更是惹得发烫。 卫瑾的心瞬间融化了。 被刘昭的手臂紧紧抱着,心头却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公子,我来看看你,你回齐阳去吧!以后都别再念我!” 卫瑾的话声音很小,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不,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公子,你对我的情谊,我只有来生再报!”卫瑾感受着刘昭的呼吸,自己也有些呼吸急促。 “不,我不相信有来生,我只相信今生!” 刘昭不想问为什么! 没有必要! 这天底下,无论是什么事情,如果自己都没法摆平,那岂不是成了笑话。 卫瑾笑了笑,闭上眼睛。 有这些话,已经足够了! 这瞬间的美好,已经值得记住一辈子! 也就暂时不说那些扫兴的话了。 “不行,我们得离开这里!” 刘昭看邓艺的样子,实在是太虚弱。 必须尽快找个郎中好好看看。 “找辆牛车,我们走!” 刘昭抱起邓艺。 “不行!” 卫瑾有气无力,但却无法挣扎。 甚至也不想挣扎。 或许这真的是最后被这样抱抱一下了! 感受到刘昭身上男人的味道,卫瑾的脑海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心想就算此刻被抓到死了,也值得了! “是!”马壮立即朝附近看去。 正好看到有一辆牛车,显然也是拉人的。 马壮跑过去:“这辆车我要了!” “公子要去东市?” 赶车的人问道。 “别废话!我买了这辆车!”马壮甩出一锭金子。 赶车的人有些愕然,不过立即跳下牛车。 这锭金子可以买好几辆牛车了! 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看看街道上有没有药铺!” 刘昭交代马壮。 “是!” 刘昭抱着邓艺坐上牛车,拉开车上的帘子,观察着街道两旁。 电视里看到,古代的郎中往往会在门口挂个“药”字。 只是这个时代坊市分开,也不知道有没有郎中在坊区医病。 但谢二娘子能出门找,那就说明在附近应该会有郎中。 牛车在大街上走着,一直找不到。 “进巷道看看!” 刘昭有些心急。 马壮立刻将牛车转进巷道,真是凑巧。 刚进巷道,就看到一个大大的药字。 “哥,这里有!” 马壮也十分兴奋,立刻跳下车。 刘昭抱着卫瑾下了车,马壮还是守在门口。 “医生,我妻子发烧了!” 刘昭下意识地找借口。 一个白胡子老者坐在屋子里,点了点头:“抱过来!” 刘昭立即将卫瑾抱过去。 老者拉起卫瑾的手,号了号脉。 “小哥,夫人这是惊厥所致热病,并无大碍!” “谢谢医生!” 刘昭急忙道谢。 “小哥不是本地人,医生是何处的称呼?” 郎中说着,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我确实不是本地人,我们本地称呼,请医生给开点药吧!” “好!”老者捋捋胡须,对后面抓药的一个男孩说道,“惊厥发热,黄芪两钱,桃仁三钱等等!” 很快念了一个药方。 后面的小哥抓好了药,递给老者。 “小哥,诊金药费共计五两银子!” 老者眯着眼睛,一看刘昭就是有钱人。 这算盘当然打得就铁了一些。 但对刘昭来说,只要见到邓艺。 别说五两,就是五百两,五千两! 也不会计较。 立即掏出十两银子递给老者:“医生,我从外地来,没有煎药的地方,还要请医生代煎!” “可以!”老者很开心,“虎头,将这药煎出来!” “打扰了!”刘昭看着老者,再次表示抱歉。 第145章 长了见识 “小哥,家住何方,面生得很啊!” 老者慢悠悠地问道。 “家在齐阳!” “齐阳?那么远,你携妻到洛京做什么?” “我夫妻二人走亲戚!” “哦,难怪,那怎么不在亲戚家诊治呢?” 老者的话有些多啊! “方才我三人到街上看看洛京的风景,她突然发热,应该是天气太热了吧!” “我看还有水土不服啊!” 老者点着头。 “不过没有大碍,老夫的药方,贵了点,不过保证药到病除!” “那就多谢了!” 刘昭又放心了许多。 不过心里却在思考,自己现在去哪里! 带进宫肯定不行! 自己这事在赈灾前就不想让刘衍知道。 除非马壮去告状,但马壮应该不会。 这点觉悟,他比唐郸强。 去留香别院,那更不行! 楚兰呆在那里,要是再送一个美女去,两人都不高兴。 楚兰自己也喜欢的! 但是,她是另外一种类型。 只是,现在自己一门心思在邓艺身上。 倒是不知道这里坊的房子能不能卖? 不如问问郎中。 “老丈,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好的房子要卖?” “怎么?小哥要买么?” “对啊!齐阳山遥路远,哪有洛京这般繁华,若是价格合适,我当然愿意选择住在洛京啊!” “买卖当然可以,只不过小哥买不起啊!” “额,那我可以想想办法!”刘昭一听可以买,那不就简单多了么! “普通民房小哥的样子,显然是不愿意买,你问到我,那老夫就和你说个实话!” “谢谢!” “本坊在洛京城外靠中,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刘昭摇头。 “小哥,靠近皇城的是达官贵人,中间的多数是富商巨贾,靠边上的是普通百姓!懂了吧!” “懂了!”刘昭茅塞顿开。 只是有点疑惑,怎么刚才谢二家条件看起来也不好,不也是住在中间的么? “不过,也并不是全部分开!”老者接着说道,“新朝开国以来,前朝那些严格的界限已经不存在了,甚至是这坊市的界限似乎也有松动的趋势!” 这不正是社会发展的趋势么? 刘昭对这个话题还是很感兴趣。 “所以老丈才能在这坊间开药铺么?” “那倒不是,历来坊市分开,仅仅是商人去往东西市交易,医者、学者堪舆等等非商人的不分,随处可在!” “嘿嘿!” 刘昭觉得有些尴尬。 “我从齐阳来,并不知道这坊市的松动,还望老丈指点!” 这老人住在这里,时间应该很久。 了解的当然肯定很多。 所以刘昭说话也就客气了很多。 老者点了点头:“魏周之时,这坊和市啊!那是必须得严格分开的?” “为什么?” “唉!当然是为了不让百姓去从商啊!你想想,人人都去从商了,这庄稼谁来种?那不是大家都没有吃的么?” “有道理啊!” “有什么道理啊!” 老者却不置可否:“我这一生,天南地北,去过的地方比你知道的地方还多!” 老者说着,神色有些不屑。 似乎再说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多! “那是,老丈阅历丰富,自然不是我这个年纪能知道的!” “小哥,你倒是谦虚,年轻人,难得啊!” 老者倒是赞许地说了一句。 “多谢夸奖!” 刘昭笑着感谢。 老者接着说道:“其实老夫觉得,这天下事分三六九等,天下人,也分三六九等!” “不太明白!” “天下事如大事朝政、战争,天灾、人祸,小事如生老病死,普通事如从商、农事、医药等等!” 老者倒是解释了一下。 “这些事啊!都要有人去做!朝政大事是皇帝带着大臣去做,生老病死的小事,百姓自然会去做,普通事,百姓自然也会选择去做,不需要大家都从商,大家都种地!” “有道理!” 刘昭赞同。 “所以这不过是分工的不同,说到人,有人适合经商,有人适合务农,有人适合医药,这是天注定的!人力本不需要强力而为!” “对!” “但是在前朝啊!强制要求大家都从农,把商限制在那边境交界之处,而且税收极重,你想想,这不是违反天命么?” “我就不信,放开这坊市,大家都去从商了!该种田的还是种田,就像老夫,难道坊市放开,我就可以去从商么?” “说到底,这百姓的日子要好过,就是要有钱,要有钱,就必须有商,只有重商,国家才会有钱,国家有钱了,百姓才会有钱!” “一味地限制商业,到最后,就算农业再好,也不过是勉强糊口而已,一旦遇到打仗、灾害等等,朝廷若是奢侈无度,就无法拿出钱来应付!” “老丈说的实在是有道理!”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但是,他可能不了解的一点是,在古代之所以不重商,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 就是农民不富裕起来,为了一日三餐忙碌,欲望就会很小,就比较容易统治。 再用一个读书做官的大帽子等着,他们造反的概率就比较小。 如果重商了,大多数人富裕起来,欲望就会越来越多。 甚至会有很多不利于统治的想法! 所以,让百姓挣扎在温饱线上,是最适合的统治标准。 但事实证明,一个社会穷到最后,只要小小的一个天灾,就可能引发强烈的反抗。 许多王朝因此覆灭。 “新朝开国后,那皇帝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就没有对坊市进行了限制,哪像那魏浩小儿,生在宫中,哪知民间疾苦!” “但是老丈,我从齐阳走来,所到之处,坊市还是界限分明!” “唉!新朝开国不过十数年,你想想,几百年的坊市,早就是深入骨髓,除非朝廷明文要求放开这坊市的限制,否则普通的百姓怎么敢自作主张呢?” “洛京毕竟达官贵人多,所以坊市在洛京算是逐渐放开了,也不知道这皇帝,会不会放开对商业的限制!” 老者叹息着。 “老丈的见识,我实在是大开眼界!” 刘昭没有再说什么! 看来即便是在这封闭的时代,也还是有很多人的见解独到。 若是自己当了皇帝,是真要放开这商业么? 卫瑾闭着眼睛,只是听着他们说话。 此刻什么也不想,能躺在喜爱的人的怀里,就是最大的快乐。 “老丈,这坊有合适的房卖不?” 刘昭适时地岔开话题。 “当然有,对面的坊里,就有一户前朝王爷留下的房子!” “前朝王爷?人呢?” “人当然是死了!” “那怎么买?” “他死了,但他的儿子还住在这个坊里!” “那我有时间去看看!” 两人有闲聊了一会坊里的情况,基本确定没有什么问题。 此时卫瑾的药端了出来,刘昭吹了吹。 抱着卫瑾的头,轻轻喂了下去。 卫瑾闭着眼睛,药再苦,心里也甜。 “那打扰了!老丈,走啦!”刘昭抱起卫瑾。 “小哥不如过去看看,我听说他们最近正好要卖,或许你们有缘能买下来也难说!” “好!” 卫瑾挣扎着站了下来。 刘昭扶着她慢慢走了出去。 没走多远,卫瑾就说道:“我要回去了!”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刘昭态度很坚决。 “但是我不回去,我家会出大事的!” “天大的事我也扛着,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 邓艺心中感动,一时也不想不愿说些泄气的话。 第146章 怎么说你呢 此时,卫寰已经回到家中。 首先装作若无其事,慢慢地走到客厅。 看到卫密坐在客厅等着自己,问道:“你找人找到没有?” “人见到了,但是!” “见到就好!”卫寰打断了儿子的话,“还在洛京吧!” “在,只是他身边有高手,儿子不是对手,就回来了!” 卫密也觉得有点对不住父亲。 “好,在洛京就好!” 卫寰话音刚落。 外面张洪的声音就喊道:“北阳公卫寰接旨!” “接旨?”卫密瞬间就懵了。 卫寰有准备,立刻带着儿子出去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阳公卫寰,纵容其女,违逆赐婚,大逆不道,本应死罪;朕念他戎马半生,功过相抵,免其死罪,全家迁居苏州老家,即日启程,不得延误!”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寰叩头接旨。 卫密彻底懵逼了! “北阳公,咱怎么,怎么说你呢!” 张洪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常侍,我,小女实在是因此重病,我不得不如此啊!” 卫寰一边说着,一边将张洪请进屋内。 “卫密,立即告诉卫恒,卫宣,收拾行李,两个时辰后,我们就走!” “是,父亲!”卫寰觉得有些腿软。 这真是天威难测,几句话,就把自己一家迁到苏州老家去。 “对了,丽华那里,我自有安排,你先别去打扰他!” “是,父亲!” 卫密不敢想象父亲此时心头在想什么! 但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也不敢再问什么,立刻跑去通知两兄弟,安排出发去苏州的相关事宜。 “常侍,此去苏州,恐难再见,一点心意,常侍笑纳,以后皇上身边,就全靠你了!” 卫寰说着,还有些动情地流下眼泪。 说完,从箱子里拿出几根金条,递给张洪。 “北阳公啊!你都去苏州了,以后日子艰难,这礼,我是万万不能收的!” 张洪拒绝。 “常侍,有你的帮衬,我此番才得免死罪,我卫寰感激不尽,常侍一定要收下!” 卫寰强制塞进了张洪的口袋。 张洪拗不过他,只好接下。 “北阳公啊!皇上盛怒之下,已是格外开恩,迁居并未免职,已是万幸!” “是啊!皇恩浩荡,我是万死难报皇恩!” “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了一个小小的齐阳男子,得罪圣上,令千金实在是不近人情!” “常侍,这全是我的主意,小女尚不知情,只是病情严重,我担心她出事啊!” “糊涂!”张洪叹了口气,“现在皇上直接将她赐给那齐阳男子,齐阳山高路远,民教不开,哪如皇宫繁华,衣食无忧!” “常侍说得对,小女以后去了齐阳,只怕这辈子都难再见一面!” 想到这里,卫寰确实很心酸。 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 要让女儿嫁去齐阳,让女儿带着那刘公子一起去苏州,不也挺好的吗? 或许皇上别有用意吧! “北阳公,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保重!” 张洪长叹一声,站起来走了。 卫寰又急着送他出门。 张洪走远,这才急匆匆地跑去卫瑾的房子。 “瑾儿,你好点了吗?” 站在门口敲了敲。 只听得里面答应了两声。 卫寰觉得有些不对劲,推开门走进去。 “瑾儿,父亲已经去求了皇帝,皇帝准你嫁给那刘公子,你起来吧!” “老爷,是我!” 卫慧听到这个消息,急忙爬了起来。 卫寰大惊失色:“小姐呢?” “小姐,小姐出去了!” 卫慧只得实话实说。 “你!去哪了?” “去找刘公子了?” “死丫头,你出的主意?” 卫寰扬起手,就要给她一个耳光。 卫慧理亏,也不躲闪。 “唉,死丫头!” 看这个样子,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 卫寰也有些不忍心,匆忙出去找卫密带人去找卫瑾的下落。 卫密正在家里收拾着东西,妻子就要生了,却出了这样的变故。 还好,只是迁居老家,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卫密,早上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刘公子?” 见父亲气喘吁吁,卫密也很紧张。 生怕皇帝又反悔。 “父亲,在永乐坊!怎么了?去杀了他吗?” “不是,你妹妹跑出去找他去了,你赶快带人到处寻找!” “妹妹跑出去了?”卫密瞪大眼睛,这么大胆? “把他们抓回来么?” “圣上旨意,让丽华嫁给那刘公子,你立即带着人去,将这消息告诉丽华!” 卫寰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纸笔,匆忙地写下一些交代的话。 “父亲,皇帝,皇帝,皇帝是?” 卫密张大嘴巴,说了几个字都说不清楚。 “不要问,不要说,带着些盘缠,让他们立即去齐阳,不要耽误!” 差不多写好,将纸递给卫密。 “一起交给丽华!” “这,是,父亲!” 卫密不敢违逆,立即出发! 卫恒和卫宣此时也跑了过来。 “爹爹,怎么突然要去苏州?” “你哥没和你说吗?” “我哥只说收拾东西,立刻就走,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去找皇上退婚了!皇上开恩,没有赐死罪,只是让我们迁回老家,已是皇恩浩荡,快收拾东西去吧!” “爹爹,皇帝?” 卫宣要说话被卫恒一把拉住。 “儿子,想好好活着就别多问,祸从口出!” 对这个鲁莽的儿子,卫寰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是,爹爹,我们去收拾东西!” 卫恒生怕弟弟又说废话,拉着他赶紧跑。 两兄弟刚走,亲家庾淳马不停蹄地赶到。 “父亲,你来了?” 卫密的妻子,庾淳的女儿庾芳急忙行礼。 “哎呀!女儿啊!你快坐着休息!” 庾淳急忙将女儿扶了坐下。 转头看向卫寰。 “卫寰兄啊!怎么出这样的事?” 庾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唉!你怎么知道的?” 这消息当然会传得很快,此刻朝中的大臣恐怕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皇上都已经将你迁居苏州的消息让中书省拟旨送到朝中四品及以上官员,以儆效尤,我能不知道吗?” “也好!” 卫寰大致猜到了皇帝的用意。 “你说你,丽华毕竟年轻,过几天身体自然会康复,慢慢也就习惯了,你这是何苦呢!” “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也早就想回老家去了!” “皇上如今怒气未消,暂时未撤职,只怕小人谗言,要是削去你的爵位,那真的就麻烦大了!” “我这一切本身就是皇上给的,没有灭门已是大幸,皇上若是要夺职削爵,那我也甘愿受罚!” “你啊!就是一根筋,我看暂时也没什么办法,只有等皇上气消了,再想想办法!” “对,我也得去收拾点东西!河南赈灾,你可上心点,我出事了,你可千万别出事!” “女儿啊!路上小心!” 庾淳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交代女儿。 “父亲,我会小心的!” 庾芳站起来送庾淳,心头十分难过。 但出嫁从夫,又能怎样呢? 庾淳长叹一声,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