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阎王在人间抓鬼》 第1章 未命名草稿1 雨夜,狂风暴雨无情摧残着窗外柔嫩的蔷薇花。 一间明亮的房间里,谢璃坐在电脑前打着荣耀,随着defeat的出现,脸痛苦地扭曲。 “啊,又输了,人机队友! ” 谢璃瘫坐着仰天长啸:“策划 ! 加强……” “轰隆”一声,一道刺眼的金雷从天而降,雷光把黑夜彻底照亮,直直劈向屋内的谢璃。 灯光忽闪忽明,谢璃瞬间被劈得失去意识。 —— 雨在哗哗地下,冰冷的雨滴拍打在谢璃身上。 谢璃的指尖动了动,他迷离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大片枝繁叶茂的树林。 这是哪? 明明他还在家里打游戏,怎么到树林里? 难不成是收尸的以为他死了,把他抛尸在这? 谢璃用尽力气站起来,全身酸痛,好像被车碾过一样,感觉全身的骨头散架。 谢璃抬手抹一把脸,眼睛无意间看到破旧的衣服。 ? 他低头看去,他的身上穿着又旧又脏的衣服,看起来像是古代的衣服。 这一看,他已经知道原主没钱。 “该死的小婊,哪去了?”突然一声愤怒的声音从森林中传来。 接着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出现在谢璃面前,大声喊:“看我不把你卖给几十个男人回本!” 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谢璃和这个男人。 那么,男人口中说的“你”,指的是谢璃。 在一瞬间,谢璃意识到来者不善,转身飞快地跑进茂密的树林。 身后的男人一边骂骂咧咧,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一边紧追不舍。 雨在不停地下着,谢璃踩着泥泞,发狠地往树林深处跑。 他绝对不能被那个男人抓到。 突然,前面突兀地出现一道两米高的栅栏,谢璃想也没想地快速爬过栅栏,到达栅栏另一边。 这时,在远处的男人大喊:“那边不能去,有怪物! ” 谢璃没有停下逃跑的步伐,只当是男人为了哄骗他回去说的谎言。 即使栅栏后真的有怪物,他现在前后两难,已经无处可逃。 与其顾及男人口中虚的怪物,不如躲避对他满怀恶意的男人来得真实靠谱。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跑到何处,谢璃眼前出现一滩偌大的温泉。 他回头反复确认男人没有再追上来后,才松下紧绷的神经。 接着,谢璃脱下又旧又脏的衣服,扑进温泉,温热的水瞬间缓解身体的疲劳和疼痛。 他脑海中突然涌现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这是一个修仙世界,原主也叫谢璃,谢家废材,无底线追求公主七年,名副其实的舔狗,最后被表兄谢阳卖给青楼。 原主在途中跑进树林,摔倒后,他就在这个身体。 谢璃暗自想着,好兄弟,你当什么不好?非得当一无所有的舔狗?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谢璃捧起泉水洗了把脸,看向水中倒映的脸,眉清目秀,和他的脸有七八分相似。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哗哗地水声。 还有人? 谢声转头看去,只见对方如墨般的长发飘散在水中,身体浸在水中。 第一眼,他觉得对方定然是美女,下意识道歉:“对不起,美女,我……” 我不是故意的。 雨仍在下着,雨滴落在水面上不断泛起阵阵涟漪。 “美女”站起身,过长发腰,精瘦的身材,一转头,一张俊美的侧脸出现在眼前,对方脸色阴沉。 脖颈处的喉结清晰可见。 谢璃一愣,男的 ? 这时,树林中传来一阵突兀的马蹄声,紧接着一道女声传来,“谢阳,我定要拿到神品洗髓丹!” “公主放心,我定当竭尽所能。”一道男声紧随而来。 谢璃当下认出是谢阳和公主夏纱的声音,心中暗骂一句狗男女。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他一根弦紧绷着,快速游到岸边,顾不得其他,捡起地上的衣服就跑。 他绝不能让他俩知道他在这里,至少谢阳不会放过他的。 他被谢阳卖到青楼,谢阳定然是抱着不让他活着的心。 谢璃卷着衣服跑到一个隐蔽的草丛,正准备穿上衣服,却发现拿的不是原来又旧又脏的衣服。 手里的白衣干净丝滑,上好的料子。 谢璃一瞬间明白,这是在温泉里男人的衣服。 不过他也不打算还回去,毕竟现在在危急关头,回去极有可能和那两个狗男女撞上。 道德和性命之间,他选择性命。 何况,他那烂衣服也还能再穿一下,毕竟他才脱下,那男的不至于连衣服都没得穿。 —— 另一边,温泉。 祁辞眼见着自己的衣服被人一溜烟的拿走,他看一眼地上的旧烂衣服,手不由握拳。 他凌冽的眉眼带着寒霜,俊美的脸带着愠怒,热气把他的脸映得通红。 听着马蹄声已经快到温泉,这时谢阳喊:“前面温泉有人!” …… 这一刻,祁辞的戾气在这一瞬间爆发,暴怒:“滚!!!” 他手一挥,温泉顷刻间浪起千层,瞬间把来人击倒在地。 躲在草丛的谢璃自然没错过这巨大的动静,以为是谢阳和夏纱搞出来的。 谢璃想起逃跑时听到夏纱说的神品洗髓丹,神品洗髓丹能改变他废材修仙体质。 这或许是他逆天改命,在这个修仙世界成功活下去的唯一途径,他决定赌一把找神品洗髓丹。 可他现在全身疲惫,又累又饿。 他得往树林深处走找点吃的,以至于不让自己饿死。 谢璃拖着身体,脚步无力而缓慢地走进未知的树林。 一路上,他只找到几个零星的红果子,在把红果吃掉后。 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过来。 谢璃听着声音定睛一看,一条两米高黑白相间的大蛇快速游过来,吓得他心肝一颤。 刹那间,他顾不得身体疲惫和疼痛,咬牙跑起来,现在他没有任何修为,根本不是这条蛇的对手。 大蛇对他一路紧追不舍。 谢璃跑了一路,直到他看见树林前方有火光,大老远看见谢阳和夏纱在扎营休整。 他打了鸡血似的百米飞驰过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边,谢阳听到动静,看见树林中谢璃两眼放光跑了过来,惊讶地看着他。 随即,谢阳对着身侧的夏纱气愤地说,“公主,这废物居然死缠烂打来到这里!” 实则,他心中暗想:谢璃不是被他卖到青楼了吗?怎么在这? 在地上休息的夏纱厌恶的看着谢璃,却看到谢璃身后的蛇,不由失色惊叫:“他身后有蛇!四阶银皇蛇!” 众人一听,脸色惨白。 在两人说话间,谢璃已经跑到营地里,谢阳看着他,怒吼道:“你这个废物,你干了什么?居然把银皇蛇引过来!” 谢璃一溜烟跑到众人身后,激情万分地喊:“表兄,你不是想在公主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叫我把灵兽引来吗?” 谢阳把他卖到青楼的账,他还没算。 他一向喜欢礼尚往来。 谢阳一听,目眦欲裂,脸色难看到极点,谢璃居然栽赃陷害他。 他正想当场反驳谢璃,但是银皇蛇已经来到跟前,不容他再思考其他。 这注定是一场恶战,谢璃从战斗开始就跑进树林,他清楚地知道一旦战斗结束,谢阳没死,必然会赶来杀他。 树林里,锋利的草叶划过他的身体,谢璃踩着长草下是枯枝落叶,留下一路杂乱的脚印。 不知道跑了多久,谢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谢璃!你跑不了!” 这声音,谢璃属实不想听到。 谢阳现在是是半修五阶,自然容易追上他一个凡人。 只是谢璃没想到谢阳这么快就解决掉银皇蛇,并且跟上他。 雨已经停了,谢璃咬紧牙关加快脚步,突然他看见前方树木有微微亮光。 谢阳已经紧随其后,大声喊:“我看到你了,看看是我的剑快还是你跑得快!” 话落,一把飞剑直指谢璃,飞快穿去。 此时,谢璃已经冲出树林,入眼的是断崖,心道不好,没路了。 他距离断崖只有几步之遥,崖前站着一个长发黑衣的人。 突然,谢璃踩到一处青苔,脚底一滑,直直向黑衣人扑去。 他暗骂一声艹。 祁辞在崖边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身看去,被少年扑了一个满怀,月辉洒在少年的脸上,静谧美好。 (本书修仙界修炼等级:凡人—半修—修士—半仙—仙—半圣—入圣—半神—神,先天品质:凡品—灵品—地品—天品—仙品—圣品—神品) 第2章 未命名草稿2 两人直接一同往身后的悬崖倒去。 飞剑惊险地擦着谢璃的头发飞过,划下几缕碎发,飘落地上。 悬崖上,谢阳站在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不禁冷笑,谢璃,这次你还不死? 两人掉落的速度很快,风刮得谢璃脸颊生疼,两人披散的长发被高高扬起,纠缠不清。 谢璃借着月光看清祁辞的脸,深邃的眼眸,面部轮廓如同雕塑般棱角分明,犹如艺术品。 这人,好帅呀。 而祁辞看见谢璃身上的白衣,当即认出谢璃是在温泉看他沐浴并且拿走他衣服的人。 是他,真巧。 要不是他把那些人打倒,指不定他今晚得被多少人看光。 要不是他的人给他送来衣物,他现在还光着身体搁水里泡着。 祁辞微微眯起眼睛,短短一个夜晚,他和他遇到了两次。 谢璃却没认出祁辞是被他拿走衣服的倒霉蛋。 毕竟他对倒霉蛋只有匆忙的一个侧脸,来不及细看,脑海中也没有太深印象。 他此刻的心思全在坠崖上,这么高的悬崖,他多半落得尸骨无存。 他这才穿越多久? 就得领热乎的盒饭。 突然,空气中传来细微波动,两人落在一处花草丛生的地方。 明明落崖时还是夜晚,这里却是白日。 男人被谢璃压在身下,谢璃的头撞上他的胸膛,指尖下是心脏强劲有力的跳动。 谢璃的心猛地一跳,快速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 他毫发无伤。 看见对方站起来,祁辞紧跟着起来。 谢璃担心地问他:“你没事吧?” 毕竟是他脚滑扑倒人家坠崖,又是人家当的肉垫。 如果不是祁辞,他估计早已粉身碎骨。 祁辞定定看着谢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谢璃目光扫视他一圈,发现他不仅没有地方受伤,连衣服都是完好的。 这个人应该是个修士,从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居然毫发无损,应该修为不低。 确认对方没有受伤,谢璃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他原以为祁辞会像对待上一个问题一样不理会他。 不料,祁辞看向谢璃,开口问:“你要怎么谢谢我?” 谢璃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人,这一问,把他问得闭口无言。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他拿什么谢? 祁辞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说:“自古以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谢璃不过一个凡人,落崖必死无疑,祁辞确确实实救了他一命。 这是毋庸置疑的。 谢璃震惊得张开口,硬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他深思片刻,他现在一无所有,是个修炼废材,被谢阳追杀,对方修为不低,不如跟着他。 一是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跟着他报答他,是做人的良心,二是自己无处可去,还被追杀,他是一个修为不低的修士,跟着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此,他直接单膝跪地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谢璃愿以身相许。” “吾名祁辞。” 一阵风带着花香吹过,花草摇曳,扬起二人过腰的长发,衣袂翩翩。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主人。” —— 此刻,两人在崖底,往上看是望不到尽头的断崖。 晴空暖阳,崖底花草丛生,清溪流淌。 祁辞在崖底的岩石上闭目打坐,清风吹来,长发凌乱地飞舞,他一动不动好像博物馆里的雕塑。 “咕噜”一声,谢璃饿得前胸贴后背,看着茂密鲜美的花草,他决定沿着溪流找点吃的。 一路上,繁密的花草使得谢璃行动不便,他只采到一些小浆果。 突然,他看见前方有一大片的红浆果丛,连忙几步过去,把红浆果往嘴里塞。 谢璃心道等他吃饱,再带些果子回去给祁辞吃。 在这片低矮的红色浆果丛中,一棵高大不知名的植株上长着一颗拇指大小的金色果实。 谢璃也不知道是吃上瘾还是怎么的,摘起那棵金色的果实就一口吃下。 片刻后,谢璃感觉到身体一阵发热,起初以为是他饿太久突然暴食引发的症状。 没事的,过一会就好,他这样安慰自己。 可随着四肢百骸隐隐作痛,他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如果真的是饿久后暴饮暴食导致的疼痛,为什么会疼到骨头? 不过转瞬,谢璃已经疼得跌倒在地,蜷缩着身体,疼得撕心裂肺,连带着嘴边呻吟都在颤抖,被撕碎得断断续续。 另一边,闭目打坐的祁辞听到声音,立刻睁开眼睛,几乎是瞬移到谢璃的位置。 此刻,谢璃已经无力呻吟,身体疼得好像被撕成碎片,体内似是有火在焚烧。 看着倒地的谢璃,祁辞微微蹙眉,蹲下身体,两指按在他的手腕内侧,细细探查。 片刻,祁辞面色凝重地看着他,说:“你吃了神品洗髓丹?你的身体不足以承受神品洗髓丹。” “没人告诉你,不要乱吃东西吗?”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神品洗髓丹的效力。 谢璃是修炼废材体质,所有修仙体质中属于污秽杂质最多的一类,也是洗髓最为痛苦的一类。 不少修炼废材体质的人高价买地品洗髓丹,一赌逆天改命,大多都承受不得洗髓碎骨断脉重续的痛苦,爆体而亡。 谢璃已经没有了动静,他生生被疼晕过去。 祁辞就地屈膝而坐,一把打横揽过谢璃,他全身都像被火烤一样的炙热,身体浮现着不正常的红,额间冒着冷汗。 忽然,怀里的人呜咽一声,他生生被疼醒,紧紧地抓着祁辞衣裳,透明的眼泪从眼角溢出,无意识地低吟:“疼……好疼……”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划而过,祁辞的掌心出现一道鲜红刺目的伤痕。 祁辞用力捏住谢璃下颔,迫使他张开嘴,让掌心流下的血滴入他口中。 被强行掰开嘴的谢璃很难受,可是疼痛让他动弹不得,无法抗拒。 一会儿,谢璃隐约间感觉身体焚烧的火好像被压下去,疼痛感也减少大半,意识渐渐清醒。 眼见谢璃情况好转,祁辞把攥紧的拳头松开,手被鲜血染红。 一瞬间,祁辞手上的伤口恢复如初。 但手上的血迹昭示着他确实受伤,祁辞突然手中跃起一簇火苗,把血瞬间焚毁殆尽。 谢璃迷离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黑色布料,目光往上看是祁辞轮廓分明的脸,对方深邃的眉眼正看着他。 这个奇怪的角度,让谢璃后知后觉自己在他怀里,硬撑着从祁辞身上起来。 谢璃看着他,知道是他过来又救了他,不然他非得被活生生疼死。 谢璃认真地说:“谢谢你。” 祁辞站起来看着谢璃,说,“不要乱吃东西。” 第3章 未命名草稿3 其实在祁辞赶来的时候,谢璃意识是半清醒的,自然听到他说的话,自己吃了神品洗髓丹。 要不是祁辞出手相救,他估计要像传闻中说的爆体而亡。 谢璃低垂着眉眼,应声:“嗯。” 祁辞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对谢璃说:“拉着我。” 谢璃一脸疑惑,祁辞看到他眼底的疑惑,好脾气地向他伸手,示意对方搭上他的手。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谢璃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彼此的温度通过手心传递。 一瞬,周围的景物霎时全然不同。 谢璃看到悬崖,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回到悬崖边。 没有御剑飞行,没有原地向上飞,这是瞬移,修为至少半仙。 祁辞看着被风吹起长发的谢璃,突然想起他留下的旧破衣裳,问:“你家在何处?” 谢璃低头沉默片刻,说:“我没有家。” 他确实没有家,因为原主是修炼废材的原因,在谢家过得缺衣少食,风餐露宿,甚至最后被谢阳卖去青楼,谢家也不管不问。 他现在一无所有,无依无靠。 这话,听得祁辞一瞬间愣住,沉默许久后,说:“你以后跟着我。” 晚风吹起祁辞的长发,月光落在他雕刻完美的脸上,深邃的眉眼倒映着谢璃的身影。 谢璃看得出神,鬼使神差,他恍惚间应下:“好。” 这时,谢璃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拉扯着,低头看去,原来两人的手还牵着。 —— 雨后树林里,空气潮湿清新,枝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祁辞走在树林中,说:“你已经洗髓成功,以前可有测试灵根?” 洗髓成功,意味着谢璃是神品修炼体质。 灵根是修仙界修行资质的标志,代表修仙者的天赋,普通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稀有灵根有冰雷风暗等。 修仙者大多有一种灵根,极少数有两种灵根,拥有三种灵根的人更为稀少。 谢璃回答:“未曾。” 他以前废材修炼体质,不适合修炼,自然接触不到测试灵根。 突然,谢璃想知道祁辞的灵根是什么?好像他还没看到过祁辞的灵根。 边走边想,谢璃一不留神被一根藤蔓绊到,差点摔倒。 听到身后的动静,祁辞转过身,问:“怎么了?” 谢璃抬头看向他,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说:“我在想你的灵根是什么?” 闻言,昏暗的树林中,祁辞抿唇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问:“你想看什么?” 谢璃一愣,以为祁辞问的是想要怎么展示灵根,说:“都行。” 须臾,祁辞对着一直呆呆看着他的谢璃说:“好了。” 谢璃疑惑,明明祁辞什么动作都没有做,怎么说好了? 一阵雨后清风吹过林间,清淡的花香飘散在空中,树林间繁茂青葱的草,不知何时开出朵朵白花。 所以,祁辞的灵根是木灵根? 他也想知道自己的灵根是什么。 突然,谢璃感觉头脑发昏,眼前开始摇晃模糊,差点站不稳摔在一旁,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祁辞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谢璃看着走来的祁辞,迷迷糊糊,眼里有几层模糊的重影,渐渐凝成那个要抓他去青楼男人的模样。 突然,谢璃猛地直起身,眼里发狠地盯着祁辞,双手狠狠推了一把他,发疯似的喊:“你离我远点!” 说完,他转头撒开脚步,逃命似的,头也不回地跑进树林。 听到谢璃受刺激似的话,被推开的祁辞不由愣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祁辞不禁皱起眉头,花香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气味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一种致幻花的香气,让人产生幻觉。 祁辞修为高,这种致幻花对他无用。 但是对于像谢璃这样毫无修为的人,却能让他看到最近令他最害怕恐惧的东西。 在找到谢璃不正常的缘由后,祁辞立刻顺着谢璃跑的路线瞬移过去。 瞬息之间,祁辞移步到他面前,狠命跑着的谢璃狠狠撞上他。 谢璃脑中一片昏眩,还未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他的双手被人一把抓起,高举过头顶。 此时,谢璃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两人面面相看,比谢璃高一个头的祁辞几乎以压倒性的动作压制他。 谢璃拼命挣扎,嘴里不停叫嚷:“你放开我,我不会跟你去青楼!” 祁辞并不知道谢璃在致幻花作用下看见了什么,听到“我不会跟你去青楼”,他不由面带冷色。 祁辞试图让抬脚踢他的谢璃能安分点,安抚道:“我不会把你带去青楼。” 但是谢璃身处幻境中根本不信他说的话,眼里满是戒备,反抗他,喊道:“我不信!你要把我卖给几十个男人回本!你放开我!” 谁会信一个追自己一路,还扬言要把自己逮去青楼的男人? 闻言,祁辞面上的冷意又加深几分,无奈。 这样谢璃踢不到他。 谢璃双手被祁辞单手高举紧紧禁锢,分毫不动,谢璃红着眼凑近在他脖颈狠狠咬去。 同时,祁辞一手点谢璃的穴位,他被脖颈传来的痛楚一惊,不由闷哼一声。 谢璃瞬间清醒,入目是近在咫尺的脖颈,缓缓松开咬着脖颈的口,他有些没缓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这是……怎么了? 谢璃微微起身,看着祁辞被咬得发红的脖颈。 谢璃偷偷去看他的表情,没什么表情。 祁辞看着谢璃清明的眼睛,知道他已经清醒,准备松开禁锢对方的手。 突然一束亮光出现在树林里,一个人拿着火把大叫:“我草!有人在树林里偷情?!” 闻言,谢璃的耳朵不由一热,双手微微用力挣开祁辞的禁锢。 原本只有一束火光的地方,突然有一大片明晃晃的亮光,有其他人来了! 谢璃压下不自在的情绪,连忙拉着祁辞的手,转身跑进树林,躲着一大片赶来捉奸的人。 “我草,他俩可亲密,那男的把人家手按在头顶上,将人摁在树上,头凑得老近,肯定亲上去。”举着火把的一人绘声绘色地描述。 “穿衣服没?” “你是不是傻?谁在小树林偷情穿衣服?” 谢璃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暗骂,你踏马不要乱说,看清楚,我是穿着衣服的!眼睛不要可以捐献! 我没有偷情!不要乱说! 第4章 未命名草稿4 谢璃不自在的感觉悄然蔓延至全身,他拉着祁辞一路跑离,顾不得其他。 忽然,两人前方的树林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男喘女吟。 这声音,货真价实的偷情声。 谢璃突然被身后的祁辞用力一拉,反向的力让他失重向后倒去。 不出意料,谢璃倒在祁辞的怀中,祁辞环住他的腰,一跃而起,稳稳落在两人头顶树枝上。 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微无声,树叶轻微窸窣地晃动,好像一阵风吹来,拂动绿叶。 “捉奸”队很快来到两人的树下,听到那不绝于耳的欢愉声,寻着声音轻手轻脚找去。 一波茂密葱郁的野草拨开,露出里面不分你我的人来。 女子身上的白色蓝蝶牡丹肚兜尤为显眼,散落的衣物,被火光照亮的肌肤。 火光下,看清女子的脸,谢璃略微惊讶,居然是夏纱? 再看“奸夫”是谁? 谢阳。 谢璃不由惊叹,你们是否过于开放?深山老林也能行人情秘事。 “捉奸”队中,不乏赶来看热闹的官家子弟,皆是一脸不可置信。 被人撞破羞耻之事的夏纱,满脸尴尬羞愤,大喊:“滚!滚啊!你们都给我滚!” 这一声“滚”,震得谢璃耳朵生疼。 祁辞皱眉看着这不着寸缕的一幕,带着谢璃转瞬离开,无声无息。 景物在一瞬间全然不同,谢璃不解地问:“怎么不看了?” “你喜欢看?”祁辞轻轻蹙眉,不悦地问。 他不认为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好看。 谢璃摇头否认,他只是想看这俩狗男女的下场。 他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楼阁,廊桥水榭,梨花满园。 谢璃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地方,很有情调。 “我住的地方。” 谢璃看着偌大的院子,问:“你的?” “嗯。” 谢璃望着院子,没有一个人,问:“怎么没有人?” 祁辞回答:“我喜欢清净,你随意。” 难怪,这里是空荡荡的安静。 随后,祁辞放下手,走进旁边的屋子。 一阵清风拂来,谢璃衣袂蹁跹,长发飘散,空中飞舞着一片片白梨花瓣。 —— 良久,谢璃带着好奇走进屋。 祁辞在屋内闭目打坐,一动不动,好像一件赋有神韵的艺术品。 谢璃伸手在闭着眼睛的祁辞面前上下摇晃。 他是不是睡着了? 突然,祁辞缓慢地睁开眼睛,入眼是谢璃清澈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谢璃被他突然睁眼吓一跳,连忙把手缩回,说:“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毕竟,他闭目打坐的模样,安静得好像睡着似的。 “困了?”祁辞看着他眼底几分青黑色,那是睡眠不足导致的。 闻言,谢璃这才发现自己一整晚没睡,困意霎时涌上,眼帘不受控制垂下,疲惫不堪地说:“我去睡会。” 说完,在侧边的屋内,谢璃找到一张床榻,直接躺在床榻上,睡意疯狂涌上来,沉沉睡去。 —— 晴空万里,院中梨香飘散。 一抹火红的身影来到楼阁里。 夏礼看着床榻上身穿白衣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在路过出门的室厅时,他瞥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由停下脚步,看着祁辞,疑惑地问:“你怎么在这?” 闻言,祁辞睁开眼,看着眼前一身红衣如火的身影,淡淡开口:“怎么了?” 夏礼仿佛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惊讶地问:“你在这里,那在你床上穿你衣服的人是谁?” 祁辞说:“捡回来的小孩。” 夏礼啧啧称奇,好奇地询问:“哪家的姑娘?” 祁辞看他一眼,回答:“他没有家。” 夏礼一愣,没有再说。 祁辞往屋外走,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楼阁,屋外梨花香沁人心脾,落英缤纷。 当谢璃再次醒来,窗外已是天明,一束阳光洒落屋内,昭示着时间已经不早。 谢璃走出房间,却没看到原本在屋内闭目打坐的祁辞,心想或许他出门了? 这时,屋外一道男声传来:“人醒了?我看看这位姑娘长什么样?” 谢璃寻着声音走到屋外,只见一红一黑两道身影,一个俊美的红衣男子,身旁正是祁辞。 看见谢璃,夏礼嘴边的笑意停在脸上,惊讶:“男的?” 随后,他的目光在祁辞和谢璃两人间来回打量,说:“倒也般配。” 这几句话,听得谢璃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祁辞看着谢璃,慢步走向他,问:“醒了?” 谢璃站在楼阁上,比祁辞要高一点,回答:“嗯。” 这时,谢璃的肚子不适时地响起,他才想起昨天到今天只吃几个野果充饥,问:“有吃的吗?” 他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这个问题把祁辞难住,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不食五谷,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即可。 可谢璃不一样,他还是肉体凡胎,没有丝毫修为,需要进食五谷杂粮维持生命。 祁辞决定教谢璃修炼。 夏礼看一眼祁辞,他心知祁辞不需要进食,自然这里也没有任何吃食。 随即,夏礼摸出一个红色果实抛给谢璃,说:“小孩,将就着垫垫肚子,等一下我们一起去买点粮食。” 谢璃稳稳接住红果子,看向祁辞,询问他的意见,他可没忘记上次乱吃东西差点没命的事情。 祁辞微微颔首,说:“吃吧。” 有祁辞这句话,谢璃这才大口咬果子,吃了几口,他想起来祁辞好像没有吃东西,问:“你要不要吃?” “你吃吧。”祁辞说。 —— 热闹的街巷中,满是人间烟火味,书尽烟火人间色。 夏礼看着走在前面的谢璃,说:“小孩,想要什么随便拿,这账算我的。” 谢璃应声回答,心里却担心几个人拿不得太多东西,所以一路挑的都是轻便易拿的物品。 祁辞看出他的心思,说:“不必担心,你喜欢什么,随便拿。” 第5章 未命名草稿5 夏礼不解地问祁辞:“他不知道有空间戒指?” 闻言,谢璃转身看着夏礼,回答:“我知道有空间戒指。” 空间戒指,戒指里有另一个独立空间,能储存东西。不过空间有大小之分,品阶低的空间戒指自然储存空间小。 空间戒指因为功能特殊,有价无市,一立方米大小的空间戒指,售价300万灵石。 夏礼奇怪地看他一眼,问:“那为什么拿那么少?” 这话,让谢璃一时绕不过弯来。 夏礼稍加思索才发现他俩不在一个频道,对着祁辞笑道:“你没给小孩空间戒指?” 祁辞没有回答夏礼的话,递给谢璃一颗红珠,说:“戴上。” 那是一颗用红绳挂着的红色珠子,在阳光下温润如玉,色泽饱满。 谢璃以为祁辞是要他把红绳戴脖子上,于是他拿过红绳,把红珠戴在脖子。 祁辞见谢璃戴上红绳,说:“红珠里面有一个空间,应该够你用了。” 谢璃仔细感受进到空间,看到一片宽阔的空白时,他呆愣住,这得花多少钱? 夏礼看着谢璃呆住的表情不由好笑,伸手拍一下他的肩,说:“小孩,现在能随便挑吧?” 肩上的触感让谢璃回过神,他的脸仍带着几分震惊。 突然,街道上几匹飞驰而来的骏马直直向谢璃奔来。 谢璃闪躲不及,眼看着骏马就要踏他而过,他不由下意识紧闭双眼,等待疼痛到来。 千钧一发之际,谢璃被一股狠力拉到一个人的怀中,一股凌冽的风尘与他擦肩而过。 预想中的疼痛久久未来,谢璃睁开眼睛,他此刻在祁辞的怀里,祁辞一手按着他头在胸前,一手搂着他的腰。 飞驰的骏马带起一阵风尘,谢璃心有余悸地后退一小步,别过脸,耳根有些烫,小声说:“谢谢。” 骏马的主人知道刚刚差点撞到人,便让骏马停下来。 谢璃一看,深吸一口气屏住,居然是夏纱和谢阳这两个狗男女? 什么仇什么怨,这般阴魂不散! 谢阳看见是谢璃,一脸震惊,怎么可能?那么高的悬崖,谢璃掉下去居然没有死? 夏纱看见谢璃,面色也不好,毕竟在她眼中谢璃一直是无底线纠缠她,恬不知耻。 在众目睽睽之下,谢阳假装好意,关切问道:“谢璃?你怎么在这?我好担心你。” 谢阳虚情假意的面孔实在让谢璃胃吐酸水,直泛恶心。 谢阳是担心他死了没? 谢璃神色哀伤,忧伤地说:“表兄,我被人拐卖,多亏这位公子出手相救,不然就见不到表兄了。” 闻言,谢阳巴不得谢璃见不到他,咬牙切齿,语气关切道:“你没事吧?跟表兄回家吧。” 谢璃当场拒绝,表情诚恳地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如今已经是这位公子的人。” 夏礼听到这话,看一眼祁辞。 谢璃心道,跟你走?让你踏马把我打死? 这时,谢阳不由看着祁辞,客气有礼地说:“这位公子,感谢你救了我的表弟,可是你也不应该强人所难。” 谢璃还以为谢阳会说,谢家用什么东西会报答祁辞,结果居然是想白嫖? 或许是他的命在谢家眼里不值钱,所以救命之恩,不值得谢家付出什么东西报答。 “表兄,我自愿的。”谢璃连忙说。 夏纱走过来,在看见祁辞和夏礼时,眼睛不由稍稍睁大,她确实被两人的俊美非凡惊艳到芳心荡漾。 可惜两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谢阳依旧不依不饶地说:“谢璃,谢家才是你的家,跟我回家好不好?难道你想无家可归吗?” 他宁愿无家可归,也不愿意跟谢阳回去落得个尸骨无存。 说着谢阳就要上前拉谢璃,谢璃连忙双手环住祁辞的腰,狠命抱住,说:“这位公子会给我一个家。” 眼见情况不妙,谢阳赶紧给夏纱使眼色,毕竟谢璃是她的一号舔狗,最听她的话。 夏纱看到谢阳的信号,不舍地收回目光,对着谢璃柔声说:“谢璃,我是夏纱,你跟谢阳哥哥回去好不好?” 听到谢阳哥哥,谢璃浑身起鸡皮疙瘩,心道看来两人关系更进一步后,连对彼此的称呼都变了。 “不好。”谢璃立刻回答。 听到谢璃当众拒绝,夏纱脸色一变,怒视谢璃,说:“谢璃,你不听我的话了吗?我要生气了!” 谢璃不由有些好笑,你生不生气关我什么事? 谢璃看着夏纱,语气坚定地说:“公主殿下,往事不堪回首,我是公子的人,我只对公子言听计从。” 闻言,夏纱两手立刻抓紧衣摆,盯着谢璃愤然地说:“你以前说过,你只会喜欢我一个,心永远属于我!” 谢璃心道:你都说那是以前,怎么没有点自知之明? 谢璃眼眸中是满是哀痛难过,说:“公主殿下,请不要旧事重提,我的心早已被你伤得遍体鳞伤。” 说着,谢璃满眼深情看着祁辞,痴情地说:“从我遇见公子那一刻,我一见倾心,我的身心只属于公子,公主,请回吧。” 夏礼听着这话,不由啧一声。 夏纱眼中怒意暴涨,狂躁大喊:“谢璃,你说什么……” 这时,夏礼厉声打断她的话:“够了!” 他实在受不了谢璃说的那些让他耳朵发酸的深情话语! 谢璃、谢阳、夏纱被这一声喊得呆愣住,祁辞则是淡淡地看夏礼一眼。 夏礼扬起脸,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阳和夏纱,说:“我不管你们过去有什么爱恨情仇,但是现在他不愿意跟你们走。” 夏纱看着气度不凡的夏礼,脸不禁浮现一丝害羞,说:“这位公子,在下是公主夏纱,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让谢璃回家,谢璃多日不回家,家中长辈甚是忧心。” 闻言,谢璃翻白眼,忧心指明知他被卖去青楼,不管不顾。 你踏马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 谢璃故作眼里含泪,楚楚可怜地说:“可是我不见多日,为何不见有人寻我?” 这一番话挑明夏纱在说谎,真要是忧心,为什么他还能不见多日。 事已至此,谢阳耐心已然被消耗殆尽,上前想把谢璃从祁辞身上拽下来,压着愤怒:“谢璃,听话。” 谢璃一双手脚紧紧缠住祁辞,就好像拉住最后的稻草,他被谢阳带回去肯定会尸骨无存。 他把脸深深埋在祁辞胸膛,双肩因为太过用力而耸起,微弱的声音都在颤抖:“别把我交给他们,求求你,他们会杀了我的。” “求求你。” 他不想死! 在谢阳上前就要抓到谢璃衣服时,突然空气中划过一道凌冽的气刃,直接把谢阳打出十米远,当场喷一大口血。 祁辞的眉眼淬着寒霜,脸上冷意惊人,冷声说:“他说了,不走。” 夏纱看见谢阳受伤,急忙跑到他身边,又看向祁辞,焦急烦躁地说:“公子,我们好心好意,你为何无缘无故出手伤人?!” 随后,她高傲地说:“我是公主,你们今天的行为就是在挑衅皇权!” 祁辞低头看谢璃,安抚道:“你先下来。” 谢璃闻言,搂着他的手没有松懈半分,头微微扬起看向祁辞,正好四目相对。 祁辞微微颔首,谢璃这才松开手脚,只是一只手死死揪着他的衣袖。 夏礼漫不经心地看一眼夏纱,随性地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废了你的修为,你的父皇也不会说我半句不是。” 闻言,夏纱感觉有被羞辱,瞬间怒意暴涨:“你敢!要是你伤我,我父皇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座城池!” 谢璃知道夏纱没有胡说,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皇上真的能为她开杀戒。 夏礼不想和她多费口舌,眼底尽是冷漠。 下一刻,夏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在远处。 第6章 未命名草稿6 她没想到夏礼真的会对她出手,她猛地喷出一大口血,满脸震惊,她的修为……没了? 夏礼的脸色依旧如常,好像废掉她的修为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 倒地的夏纱目眦欲裂,满脸震惊,怒气冲天,嘴边还挂着鲜血,毫无形象大喊:“你怎么敢的?!” 谢璃看着喷血倒地的两个狗男女,听夏纱的话,知道夏纱的修为被废了。 可是,废掉夏纱的修为,等同于斩断皇上的一根左膀右臂,这件事的后果,会很严重。 谢璃不由担忧地看向夏礼,他会有麻烦的。 这时,一阵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一道深沉的声音穿过人群传来:“何人在此放肆?” 一听到这个声音,夏纱眼泪直直往下掉,委屈不已:“父皇……” 听到夏纱喊来人的话语,谢璃满是担忧地看向祁辞和夏礼。 皇上来了,他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 他知道两人修为高,可是夏纱是一国的公主,她的父亲是皇上,国中高手比比皆是。 祁辞注意到谢璃担忧的眼神,拉过他揪着自己衣服的手,把他拉近些许,语气平静,“不必担心。” 谢璃抬头看他,怎么能不担心,搞不好这是与一国为敌。 一身黄袍的夏隆走下轿,看着爱女倒地吐血的惨状,连忙跑到夏纱身侧,愤怒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夏纱扑在夏隆怀中,泪流满面,大声抽泣:“父皇,女儿的修为被废了……” 谢阳硬撑起来,咬牙切齿地说:“皇上,就是谢璃和那两个男的,公主好心劝谢璃回家,可是不想对方无缘无故废掉公主的修为。” “还大言不惭地说,就算他废掉公主的修为,皇上也不敢对他说什么!” 闻言,夏隆勃然大怒,手愤怒得颤抖,指着谢璃三人,怒斥:“你们好大的胆子!” 一瞬间,谢璃心都快跳到嗓子眼,要知道帝皇一怒,人头落地。 祁辞察觉到谢璃极度紧张不安的情绪,轻声安抚:“别怕。” 夏礼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夏隆,不在乎地说:“嗯。” 夏隆见状,更是怒目切齿,正欲发作。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怎么回事?” 话落,一抹白色身影自夏隆身后走出。 祁辞一听这声音,偏头看着夏礼,夏礼几乎是在听到声音的瞬间看向来人。 长发飘逸,一袭白如雪的衣袍,面廓清冷美丽,眉眼间似凝着不化的霜雪。 夏隆看着一袭白衣的司清,连忙解释说:“神医,小女在此无故被歹人废除修为,还请神医出手相救!” “清。”夏礼定定看着司清,说。 司清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顿,看向夏礼,惊讶地说:“礼。” 谢璃见两人认识,有些惊讶,他以为司清会先给夏纱看病,没想到是先回应夏礼。 夏礼看着祁辞怀中的谢璃,对司清颔首示意:“清,这小孩受惊过度,快来看看。” 谢璃偷看夏礼一眼,心想我才没有受惊过度。 夏礼笑着说:“小孩,清的医术可好了。” 闻言,司清看向谢璃,步步生莲,走到他身旁,动作轻缓的拿起他的手,两指贴在手腕内侧,细细查看。 须臾,司清把手轻缓放下,轻缓地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近来劳累过度,又太过紧张,要注意休息。” 这时,夏隆在一旁连忙说:“神医,我的女儿呢?您看看我的女儿。” 这会儿,司清才看见倒地狼狈的夏纱,正想上前查看夏纱的伤情时。 “清。”夏礼立刻喊住他。 司清瞬间停下上前的脚步,看向夏礼,问:“怎么了?” 在夏纱担忧地眼神中,夏礼语气平缓地说:“他们说不让我活着走出这座城池。” 瞬间,谢璃感觉司清的气场一变,犹如置身冰天雪地。 司清面带寒霜,眉眼间凌冽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带着一丝隐藏的杀意。 夏纱生怕司清不救自己,脸上混合着泪和血,大声反驳:“你胡说!” 谢璃生怕司清出手救这两个想置他于死地的狗男女,哀伤而深情地看着祁辞:“主人,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谢璃这句话,听得夏礼满脸震惊,司清冷若冰霜的脸也带着几丝震惊。 祁辞看着谢璃深情的眼睛,倒是没什么表情,轻声说:“没事了。” 司清冷冷一甩衣袖,走到夏礼身旁,夏礼笑着对夏纱扬起脸。 眼见司清不愿意救夏纱,夏隆目光狠毒地看着几人,怒气冲天:“好啊,你们几个串通勾结暗算伤害公主,来人,打入天牢。” 听到这不要脸的话,夏礼挑眉,不认账:“你不要乱泼脏水。” 话落,黑压压的全副武装士兵从四面八方出来,一会儿就包围了他们,百姓们早已疏散逃离。 谢璃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担忧地看向其他三人,发现他们是清一色的风平浪静,好像被包围的不是他们一样。 面对黑云压城般的士兵,司清往前走一步。 夏隆看着走出的司清,冷笑道:“怎么?我可不知道一个治病的能打得过十万大军。” 闻言,谢璃担忧地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 “这些人根本不够看的。”夏礼不在意的说。 果然,空气中出现一道无形的强烈波动,一瞬,身披盔甲的精锐全部倒地挣扎。 刹那间,谢璃被惊得屏住呼吸,他没看见司清有任何的出招动作。 “修为到达一定程度,可以一念之间出招。”祁辞解释道。 谢璃似懂非懂点头,反正很厉害就对了。 夏隆和夏纱、谢阳也被这一幕震惊了。 夏隆率先回过神,急忙传令:“修仙者呢?!快来!” 很快,一群修仙者持剑赶来,修仙者人数明显比披盔戴甲的将士要少很多。 但是谢璃知道,这些修仙者是这个国家的精锐,其中不乏有人修为进入修士的,修士距离半仙只有一个阶段差距,实力强悍。 修仙者粗略估计有一万来人,哪怕知道司清实力强,但是人数差距大,谢璃仍为司清担心。 这时,司清手中凝出一把凌厉的冰剑,阵阵寒意在空中漫延开来,眉眼凝着冰霜。 夏礼看见司清手中的剑,对着谢璃开心地说:“小孩,你看到了吗?那把剑上的玉佩,我送的。” “……”谢璃沉默,心道你这么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那玉佩是你俩定情信物。 谢璃无意间看见祁辞脖颈上浅浅的牙印。 夏礼顺着谢璃的目光看去,心里暗叫一声草。 在两人说话间,几个修仙者一齐对司清出手,无一例外,无人近得司清的身,全部飞出去倒地不起。 接着,司清冰剑一挥,一道冷冽的剑气挥得空气都变形,众人一瞬整整齐齐全部倒地不起。 夏隆见状,震惊得结巴:“你……你是医者……医者仁心,你怎么下手这般狠毒?!” 司清眉眼凝着淬人的寒意,言语冰冷:“我未沾染任何人命。” 他未伤及他们的性命。 谢璃不禁小声嘟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一样颠倒是非黑白,不要脸。” 第7章 未命名草稿7 突然,一队人浩浩荡荡来到现场,谢璃当场认出这是谢家人。 估计是担心因为自己得罪皇家,所以来处理他这个祸根。 果不其然,当头的中年男子向夏隆作揖,随后怒目看向谢璃:“逆子!你要造反不成?带着这些邪门歪道来这里闹?” 歪门邪道? 祁辞和夏礼、司清不约而同看他一眼,三人眼神各异。 祁辞是平静的眼神,却无端带着一种压迫。 夏礼是高傲的睥睨看他一眼,不屑一顾,嗤笑一声。 司清是冷淡地扫他一眼,目光没有多做停留。 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把他当一回事。 谢璃凭空遭受无妄之灾,无端被套上莫须有的罪名,心想秦桧见了都得磕头,在背上纹你们。 “还不如让你被卖去青楼!”谢家家主怒声说。 此话一出,祁辞脸色沉着,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却无端让人感到压抑凝重。 夏礼褪去脸上的笑意,眉眼间的冰冷和司清眼中凝着的冰川如出一辙。 队伍中一个美艳的妇人说,“家主,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不如我等亲自诛杀乱臣贼子谢璃,给皇上一个交代。” 中年男子颔首,队伍所有人一拥而上,却被空中的一道冷冽的气刃齐齐击倒在地。 谢家家主使劲力气对夏隆说:“皇上,谢璃与妖魔勾结,并非我谢家的本意,谢家与谢璃断绝关系,一刀两断。” 夏隆无心理会谢家家主,一脸凝重:“谢璃,你今日的行为,是要亡国不成?!来人,启动护国大阵!” 好大的一顶亡国帽。 谢璃心道,我干啥了?就说我要亡国。 “我骁国自古有幸得神兽的庇佑,护国大阵有如神兽亲临!救我国生死危难之际!尔等必死无疑!” 话落,阵法瞬间启动。 谢璃突然感觉到一阵闷热,好似熊熊烈火在焚烧,直到祁辞牵过他的手,才感觉闷热感散去。 一声凤鸣响起,一道绚烂夺目的神鸟虚影飞来,明艳如火,神圣非凡,直直朝四人袭来。 祁辞眼神平静地看着那道神鸟虚影,不为所动。 夏礼眼神一凛,瞬移到司清面前,背对着炙热飞舞地烈火,挡下烈焰,与司清四目对视。 司清愣住看着突然出现的夏礼,只见在火光的照射下,夏礼傲然挺立,炙热的火焰没有伤及他半分。 夏礼压迫感十足地转身,傲睨万物的眼神看着众人,手一挥,熊熊烈火霎时熄灭。 火焰被夏礼尽数散去。 夏隆见状,大惊失色:“你是何人?竟然能平灭凤凰的火焰!” 谢璃不由看向祁辞,好像他也不受火焰的影响。 祁辞对上谢璃的目光,没有说话,只是勾起一抹几乎没有的浅笑,转瞬即逝。 夏隆眼见打不过,表面和声和气,实则咬牙切齿地说:“几位贵客,朕想我等之间有误会。” 见到这厚脸皮的一幕,谢璃不由阴阳怪气:“打得过是诛杀乱臣贼子,打不过是咱们之间定是有误会。” “反正怎么样都是我们不对呗,我们是错的呗。” 夏礼一脸傲睨万物的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夏隆,不容违抗的语气说:“确实有误会,孤收回你族的姓氏,永不再为凤凰一族庇佑。” 话落,谢璃感觉到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莫名的流逝…… 这一次,夏隆没有像前几次怒火中烧一样吼回去,反倒是颓废地跌坐在地。 夏纱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连忙强撑着身体,问:“父皇,你……” “啪”清脆的巴掌声,谢璃第一次看见有人打夏纱,这人还是最疼爱夏纱的父皇夏隆。 被收回姓氏后,夏隆和夏纱不再姓夏,而是换回原来的姓氏——风。 夏礼转身牵过司清的手,走到祁辞和谢璃面前,对着谢璃一笑:“小孩,我带你去其他地方买,账依旧算我的。” “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夏礼扬起脸,露出夺目的笑容。 —— 第8章 未命名草稿8 一座繁华的城池内,谢璃和祁辞走在前面,夏礼和司清走在后面。 这座城池华丽得过分,砖瓦楼阁都是红色,用金丝描绘着花卉凤凰图案,谢璃一步入这里,就感觉到华贵的气息。 夏礼看着谢璃,突然想起什么,问:“小孩,我还没见你的灵根呢,你的灵根是什么?” 祁辞回答:“他还没测灵根。” 对此,夏礼有些意外,提议道:“不如去学府测试一下。” 谢璃自然想知道自己的灵根是什么,只是现在不是入学,一般不开放测试。 “可以吗?”谢璃疑惑地问。 “当然。”夏礼说。 …… 很快,几人到一座学府前,因为不是开学测试期间,所以学府大门紧闭。 谢璃看着紧闭的大门,正想说要不算了。 夏礼直接推门而入,似是知道门后有人,漫不经心地说:“我要见院长。” 白衣门童一脸吃惊地看向夏礼,正想说什么。 只见一阵风吹过,一个身穿红衣的长胡须老者来到门前,说:“不知大人光临,有失远迎。” 夏礼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把红扇,摇着风,抬头看向谢璃,示意道:“我这有个小孩,要测试灵根,用一下测灵石。” 夏天看向谢璃,眼神中露出一抹惊讶,但没有多说,道:“是,几位请跟我来。” 几人进学府,在夏天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庄重古朴的阁楼。 阁楼内,摆放着一块通体透明的大石。 祁辞说:“这个便是测灵石,你把手放上去,五分钟后就能显示你的灵根。” 说完,他就拉起谢璃的手,放在大石上,叮嘱道:“不要动,一旦手移位要重新开始。” 谢璃手心放在石头上,感受着石头冰凉的触感。 无聊之际,谢璃好奇地打量四周,这个房间的窗户是封闭的,屋内空荡荡的。 这时,夏礼递给司清一片红色羽毛,说:“送给你。” 司清向来清冷的眼眸看着他,无言片刻,拿过夏礼手中的羽毛,戴在脖子上。 夏礼看着他把羽毛戴在脖颈上,勾唇一笑。 随后,司清拿出一块银色鳞片递给夏礼,说:“给你。” 银色的鳞片熠熠生辉,夏礼毫不犹豫地把银鳞片挂在脖子上。 于是,谢璃见证了两人互相交换一根羽毛一块鳞片戴在脖子上的过程。 他俩的本体不会是一只鸟和一条鱼吧? 突然,谢璃想到祁辞给自己的红色珠子。 他好像还没给祁辞送过礼物,可是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以后再说吧。 —— 十分钟后。 一股金色的光芒亮起,谢璃不由感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抽卡界的金色传说?! “金灵根。”祁辞说道。 谢璃看向祁辞,不解地问:“金灵根?它怎么用?” 总不能用它找金子吧? 夏礼似乎很高兴,笑着说:“你可以和金属感应,分解、重组金属或者引动金属为自己所用。” 谢璃听得似懂非懂。 夏礼瞥了一眼祁辞,说:“我和清运用金灵根比较差,让你旁边这位给你示范吧。” 谢璃顺着夏礼的目光看向祁辞,疑惑道:“他不是木灵根吗?” 上次,祁辞给他展示的明明是木灵根。 话落,夏礼不由笑出声,挑眉看着祁辞:“你没跟小孩说你的灵根?” 祁辞不禁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浅浅的笑意,说:“上次他说想知道我的灵根,我问他想看什么,他说随便,我便展示木灵根。” 夏礼笑得眼睛都染上笑意,说:“哈哈哈……小孩,我就不告诉你,他的灵根是什么,你自己发现。” 他可不会打扰这两人的玩趣。 第9章 未命名草稿9 一会儿,夏礼不再逗谢璃,正色对着祁辞说:“你给小孩演示一下金灵根呗,不然他不知道怎么用。” 祁辞看向谢璃,谢璃紧紧盯着祁辞,不放过对方一丝一毫动作。 只见他明明没有任何动作,但是一些稀碎的黑色粒子从四面八方汇聚,最后凝成一把锋利光泽的铁剑。 “……”谢璃沉默,这让他怎么学? 这时,祁辞说:“闭上眼睛,感受你身边的金元素,调动它们。” 闻言,谢璃乖乖闭上双眼,静心努力感受身边的金元素。 他好像没什么感觉。 许久,谢璃冥冥之中感觉到有细微的波动。 他的内心有些欣喜,心道来了,来了。 突然,一根废铁直直捅穿窗户飞进来。 夏礼笑而不语,用两指毫不费力地夹住这块飞来的废铁。 谢璃睁开眼睛,对着祁辞说:“怎么样?” 祁辞看了一眼夏礼手中的废铁,说:“挺好的,进步很大。” 这时,测灵石上围绕着金光的其他淡光。 夏礼算了一下颜色,说:“其他属性灵根出来了,全属性灵根,不过最好的还是金灵根。” 随后,夏礼对着谢璃挑眉,笑着说:“小孩,我建议你挑最出色的灵根培养,其他的偶尔可以兼顾。” 谢璃点头,他自然知道要培养相比于其他灵根出类拔萃的灵根,这是他的天赋和优势。 祁辞让谢璃接着感受金元素,谢璃不断感受身边的金元素,自然而然,也不断有废铜烂铁飞进房间。 夏礼像接飞镖似的,不厌其烦地一一接下废铜烂铁。 突然,一块废铁从司清身边飞来,司清伸手准备接住它,夏礼也正要去接这块废铁。 在刹那间,夏礼直接从司清前面掠过,脸轻擦着司清的唇划过。 在这一刻,司清突然近距离看着夏礼的脸,眼睛不禁微微睁大。 一阵心悸,呼吸都不由停住,心在压抑不住地狂跳。 夏礼后知后觉地顿住,心脏也没由地一阵狂跳。 夏礼背对着司清低下头,眼神是难掩的紧张,难以平复。 —— 在谢璃停止感受金元素,睁开眼后看到的是地上一堆整整齐齐的破铜烂铁,以及千穿百孔的窗户。 夏礼和司清在经过刚刚那一瞬,都不约而同地低着头,不去看彼此,沉默不语。 刚刚闭着眼的谢璃也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 这时,祁辞说,“现在尝试把它们分解,然后重新组合。” 闻言,谢璃集中注意力,试图控制这些金属,但奈何他的修仙旅程刚起步,根本不足以操控这一堆金属分解。 最终在谢璃试了几十次后,成功分解了一块废铁,然后糅合成另一块废铁。 祁辞对此予以肯定,说:“进步很大,今天先到这里。” 此时,谢璃早已满头大汗,听到先到这里,不由松一口气,放松心神。 突然,门外有人喊:“你们有没有看到炼器房的废铁?废铁不见了!谁偷了废铁?!” “……”谢璃看着地上的破铜烂铁,沉默得震耳欲聋。 片刻后,几人离开学府。 夏天过来时,在看到破了百来个洞的窗户,不禁疑惑,当看到地上一堆废铜烂铁,他是漫长的沉默。 这时,找废铁的炼器房学生看见房里的破铜烂铁,兴奋地大喊:“噫!我找到了!废铁在院长的测灵室里!” 顿时,夏天的沉默震耳欲聋。 第10章 未命名草稿10 几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谢璃拿着祁辞给他买的糖葫芦,一口吃起来甜腻腻的。 夏礼和司清一路上沉默不语地走在后面,有意地刻意避开彼此,似是各怀心事,心不在焉。 甚至,两人的眼神都有意错开,绝不去看对方的那边。 突然,一道声音说:“听说了吗?今晚学府要开放秘境探索,据说是为培养刚起步的修仙者特意开放的,只要是修仙初学者都能去探索。” 闻言,谢璃吃着糖葫芦看向祁辞,祁辞低头对上他的眼睛,问:“你想去?” “嗯。”谢璃回答。 祁辞微微颔首,说:“那今晚去看看。秘境一般开放半个月,你要准备些吃的。” 谢璃嘴里叼着一块糖葫芦,含糊地点头,他知道秘境不比在外面随处可以买吃的,里面环境险恶,找吃的几乎堪比荒野求生。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路,谢璃买了很多果实、糕点、熟食,他并不喜欢把血淋淋的生肉放在空间,把空间搞得满是血腥味。 除此之外,还买了足够的水、被褥、防蚊虫叮咬的膏药等等,妥妥把秘境探索当成去野外旅行。 —— 直到夜晚降临,夏礼和司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几人来到学府,直接进入秘境。 秘境里全然是另一片天地,一轮红月将诡异腥红的光洒在地面上,映得妖冶。 谢璃并没有在这里看到其他修仙初学者,心想可能是进入秘境后,大家随机分散的缘故。 这是常有的事情。 周围安静得过分,几人走在树林中,传来长草被带过的窸窸窣窣声。 很久,走到一条瀑布底下的河流旁,几人打算今夜在此休息。 谢璃把准备的吃食拿出来,递给祁辞,祁辞摇头表示不用。 他递给夏礼,夏礼说小孩你吃吧。 他又递给司清,司清说谢谢,但是没有接过。 所以,这次秘境探索,只有他需要吃东西? 谢璃从空间放出两张床,带着吃食跑到床上低头吃起来。 祁辞坐在谢璃身边,见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带着一丝笑意:“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不知何时,一旁的夏礼和司清不见了踪影。 ——(转场,) 此时,司清突然被夏礼拉着瞬移到远处树林。 司清对今天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不解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不得不承认,司清一双清冷如霜的眉眼真的很好看,宛若晨花上的霜露。 哪怕是在血月的红光倾泻下,司清的眼睛也带着血滴到冰川上的美,冰冷中带着一丝妖冶。 夏礼没有回答司清的话,低下头。 司清背贴粗糙的树干,心里不由紧张,问:“你怎么了?” 在司清短暂的说话间。 待到司清反应过来,已经摆脱不了对方的束缚。 除非他对夏礼动手。 可是,他打不过他。 须臾。 司清因为紧张而带着恼怒地喊:“你要干什么?!” 夏礼低垂着头,司清看不清他的表情。 司清的心不听剧烈跳动,连带着呼吸都不稳,生气地说:“你……” 他似乎真的很生气。 良久,夏礼放开他。 司清从头到尾都在挣扎,此时已是狼狈不堪。 司清一手紧紧抓着树,大口地呼吸,竭力平复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夏礼在一旁定定看着他,无言无语。 一会儿,司清缓过来些许,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愤怒喊道:“你发什么疯?!” 第11章 未命名草稿11 夏礼结结实实地挨下这一巴掌,被打得头偏过一边,嘴角流下一丝血。 但是他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司清这一巴掌是实打实的使劲全力,可见他是真的生气。 司清红着一双眼睛,用最后的耐心看着他,对他愤怒地喊:“夏礼!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很生气,情绪已经失控。 夏礼极少会听到司清喊他的全名,他没有回答。 此刻的表情依然平静,好像被打被吼的不是他一样。 司清十指紧握,因为太过用力,指尖泛白,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 一瞬间,怒意被紧张和心悸完全取代,他下意识偏过头。 可是,夏礼这次并不打算,低声说:“我在确定一件事。” 司清咬着牙压制自己不正常的心悸,问:“什么事?” 夏礼低声呢喃:“你为什么不理我?” 司清脑海中想起白日那个擦脸而过的瞬间。 他的心跳不由加速几分,竭力压制异样的情绪,平静地反问:“你不也没理我?” 饶是司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但是夏礼还是察觉到一丝别样的情绪。 “是因为白天你差点碰到我?”夏礼毫不避讳地说。 他看着他,不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司清下意识否认:“我不是。” 几乎是立刻否认,没有一丝迟疑。 正是因为没有迟疑,才显得他紧张。 听到这个答案,夏礼也不急,慢条斯理的问:“那你告诉我,是因为什么?” 一本正经,又慢条斯理,好像耐心极了。 司清看着他,没有说话。 夏礼对他低声说:“你说谎了。” 这是肯定句。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他当然骗不过他。 毕竟,这个人,是他亲手带大的。 他有没有说谎,他一听,就能知道。 所以,他没指望司清能直接给他答案,一把扣住他的脸别过来。 司清咬着牙,正想挣扎。 夏礼却好像看透他的心思,一把摁住他的手。 夏礼一脸认真地凝视司清的眼睛,说:“别反抗,感受我的心为你跳动。” 说完,司清果然没有挣扎反抗。 他很听他的话。 一直很听他的话。 从小到大,他在他的面前,他都是很乖的那一个。 剧烈跳动的心,好像灵魂的震颤,传递到他的指尖。 在司清闭眼感受热烈时,突然他感觉到,低头看去,是夏礼的手。 此时,夏礼感受着他的心跳,喃喃细语:“原来,你对我也是这般的热烈。” 这次,司清别过脸,没有否认。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他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甚至,他知道该怎么样从他这里找到答案。 夏礼拉过司清后退一步。 司清没有抗拒。 突然间,夏礼想起祁辞脖子上的牙印。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痛感,司清不由皱一下眉,一贯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残留的激动:“松开。” 闻言,司清也不再阻止。 许久,一瞬,两人回到瀑布底下。 —— 谢璃看着久去不回的夏礼和司清,疑惑地问:“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祁辞在床上,背靠床头半坐,看着谢璃,说:“他们在做想要做事情。” 第12章 未命名草稿12 夏礼和司清回到河边,在看到祁辞和谢璃躺在一张床上,夏礼不禁挑眉。 另一张空着的床明显是留给他俩的。 祁辞看了一眼两人,在看到夏礼肿起的半边脸时,目光滞留片刻,没有说话,放下床帐。 身旁的谢璃因为今天感应金元素,早已经累得沉沉睡去。 其实谢璃睡觉并不安分,现在他紧紧抱着祁辞的手不肯撒开,脚还跨搭在对方的腿间,睡相极其不雅观。 这并不影响祁辞的休息,也就由着谢璃这样抱着睡。 夏礼拉着司清到床边坐下,随后把他压倒在床,司清没有反抗,清冷的眼眸倒映夏礼的脸。 夏礼单手撑在司清腰间一侧,俯身抵在他额头,说:“晚安。” —— 第二天,早晨。 谢璃睁开惺忪的眼睛,入眼的就是一片黑衣。 他愣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手脚不知何时全缠在祁辞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 谢璃看着祁辞安详的睡容,平缓的呼吸,紧闭的双眼,确认他是真的还在睡觉,才轻手轻脚撒开对方。 怎料,谢璃手脚一动,祁辞紧闭的双眼顷刻睁开,看着谢璃。 谢璃被看得有些尴尬:“哈哈哈……昨晚……不好意思。” 祁辞没有说什么:“你昨晚太累,多休息是应该的。” 另一边,风吹动床帐,帐内,昨晚不知何时,两人已经抱在一起。 夏礼胳膊搂着司清,司清则一手环着夏礼的腰身,一手折抵在他的胸前,头紧紧贴在他的胸膛。 最先醒的是夏礼,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手撑头静静看着司清,他甚至能感觉到司清平稳呼出的热气。 许久,司清醒来后,入眼是一片红色,抬头猝然对上夏礼的目光,他不由一愣。 瞬间,司清几乎立刻坐起身来,别过脸,眼底是一片清冷。 —— 这时,谢璃坐在河边一块石头上看着清澈的溪流,津津有味地吃着糕点 祁辞坐在他身边,谢璃把一块糕点递给他。 这次祁辞没有拒绝,接过来吃下去,一股甜腻感在他口中漫延,问:“你喜欢吃甜的?” 谢璃思索片刻,回答:“唔,早上吃甜的比较有力气。” 闻言,祁辞若有所思地点头。 司清走在河边石块上,静静看着瀑布水流,夏礼拿着一盒精致的糕点递给他,笑着说:“你爱吃的,吃点?” 闻言,司清在看到夏礼手里的糕点时,眼里闪过惊讶,拿起一块放在口中。 突然,树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地活动,一瞬,无数藤蔓爬伸过来,速度快得好像一支利箭。 谢璃转头看见无数密密麻麻的大藤蔓伸过来,吓得手中的糕点都掉进河里。 突然,地面横生一道火焰,藤蔓瞬间吓退。 夏礼看着这一幕,依旧平静地递给司清糕点,说:“原来是藤蔓占地为王,难怪昨晚那么安静。” 夏礼看一眼祁辞,对着谢璃挑眉:“小孩,它给你练手吧,让你身边这位好好指导你。” 祁辞对谢璃说:“去吧。” 谢璃凝神竭力调动周围的金元素,因为周遭都是树木水流泥土,金元素几乎没有,所以谢璃调动起来格外费劲。 那藤蔓似乎还不甘心,对着四人蠢蠢欲动,但是地上的火焰却让它颇为忌惮。 谢璃额上冒出密密地细汗,一些细碎的金属粒向他汇聚,一起操控这些金属,已经花了他很大的精力。 见状,祁辞对着谢璃说:“现在,操纵这些金属,打出去。” 谢璃咬紧牙关,竭尽全力地操控这些细碎的金属飞向藤蔓,终于,细碎的金属尽数打出。 谢璃也因为消耗过大腿软倒地。 一旁的祁辞眼疾手快搂过他,谢璃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谢璃虚软无力,虚弱的看着自己打出去的金属。 那些细碎的金属好像撒沙子一样,一碰到藤蔓就落下,不堪一击。 “……”谢璃觉得自己不如晕死过去。 第13章 未命名草稿13 祁辞稳稳地扶着谢璃,说:“进步很大。” 谢璃不由想躲开热气,奈何消耗太多,一时没缓过来,只能靠着祁辞,便就此作罢。 谢璃不疼不痒的攻击,好像致使藤蔓更加疯狂,似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藤条疯狂肆意乱舞,四周密密麻麻涌出的藤条很快遮天蔽日,把他们包围。 谢璃干脆倒在祁辞身上,疲惫地看着狂舞嚣张的藤蔓,他是解决不掉藤蔓了。 司清如薄冰般的眼眸看着藤蔓,寂静而寒冷。 一瞬间,谢璃感觉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划过,连带着空气都被砍成碎片。 顷刻间,隐天蔽日的藤蔓被切碎,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它好像发怒了,四周涌现更多粗壮的藤蔓,疯狂舞动,好像随时要砸下来。 谢璃看着有半个人粗的藤蔓,心想不能在这里被这东西一砸拍成肉泥吧? 或许是近来谢璃跟着三人一路走来,已经习惯濒临危亡的境地,对这种危急时刻的紧张心理已经习以为常。 所以,此时虚脱的谢璃看着一脸淡定的三人,居然从空间中拿出一个水壶,猛地灌了几口水,打了个响嗝,也一脸无所谓地看向藤蔓。 这时树林里传来一声愤怒的声音:“天杀的!” 只见一根偌大粗糙的藤蔓出现在几人面前,空气中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腐土味道。 这根表皮皲裂的藤蔓,散发难以言喻的味道,谢璃不由直接推开祁辞,在河旁直接呕吐起来。 又丑又臭,视觉加嗅觉两重精神攻击,引起他的身体不适反应。 他刚喝的水,全都连本带利吐出来。 祁辞直接面无表情地手一挥,把巨大的藤蔓挥飞,随后,他走到谢璃身旁。 谢璃吐完后深吸几口气,还是有些恶心,说:“我没事了。” 祁辞扶他坐到一棵树下,说:“休息会儿。” 疲惫虚弱的谢璃靠坐在树下,看着眼前的瀑布水流。 —— 这边,夏礼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失神。 “你怎么了?”司清疑惑地问。 闻言,夏礼回神看向司清,回答:“没什么。” 随后,他看向树林,对司清说:“还没完。” 司清转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树林,手中凝成冰剑,冰剑散发阵阵寒意,踩着河边的石块走向河中。 谢璃看到司清手中的剑,一脸莫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祁辞看着谢璃,说:“没事,好好休息。” 这时,密密麻麻的荆棘藤蔓从河对岸的树林中钻出来,荆条上尖锐粗大的刺,数条荆棘猛地拍打河流,溅起十几米的水花。 那粗壮的荆棘,让谢璃不由绷紧坐直身体,这被打到得有多疼? 突然,谢璃发现水花在空中细碎如雨丝,好像一层薄而透明的玻璃。 一道凌冽的剑气破空而出,水花在空中瞬间凝结成冰。 在无数的细冰映衬下,司清一张清冷的脸冰冷得好像神明,神圣不可侵犯。 突然,树林中传来大声暴躁的声音,震得林间树叶晃动:“你们这两个狗男男,大半夜在树林里卿卿我我!” “……”司清有那么一瞬的停顿,好像是沉默。 谢璃心虚地瞥了祁辞一眼,难不成他昨晚手脚并用的睡姿被人看见了? 不就是抱着他睡个觉吗? 什么叫卿卿我我? 不要乱说! 而且两个男的睡一起,有什么好误会的? “……”夏礼勾起的嘴角没有了弧度,绷着一张脸,满是锐利的冰冷。 谁会被偷窥还开心呢? 第14章 未命名草稿14 荆棘疯狂拍打水流,却没有打到司清半分,水被不断高高溅起。 突然空气中寒意侵袭,冷意刺骨。 瞬间,谢璃没由地彻骨冰寒,明明是白日高阳,却好像置身无际的冰川,不由抱紧双臂,蜷缩坐在地上。 好冷,好像空气都降到0c以下,空气都在冒着寒意。 这时,祁辞向谢璃伸手,说:“牵住我。” 谢璃冷得发抖,哆哆嗦嗦地把发颤的手握住他的手,指尖接触,一股暖意霎时驱散寒意。 但是谢璃还是能感觉到空气中漫延的惊人的寒冷。 突然,一片漂亮的雪花飘过他的眼前,下雪了? ?! 空中,不知何时,晴天初阳的天气,居然下起纷纷扬扬的飘雪。 暖阳和飞雪,出现在同一刻? 简直不可思议。 司清一挥剑,空中的水花凝成细碎的冰,伴随着一阵破空的寒气打向藤蔓。 空中细碎剔透的冰好像脆弱得一触即碎。 那藤蔓好像以为碎冰比废铁碎还要不堪一击,竟没有躲开。 直到细碎的冰生生把粗壮的荆棘藤蔓打得千疮百孔,一声凄厉惨叫:“啊!” 碎冰落在地上破碎,薄冰在地上漫延,片刻凝结藤蔓。 司清走在水流上,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谢璃不由好奇地问:“为什么他能走在水上,不沉下去?” 祁辞看着谢璃,说:“他自小受到水和冰的庇护。” 谢璃似懂非懂,大概就是受到水和冰的宠爱。 这时,河对岸的树木让开一条道路,一棵长着人脸的大树快速爬过来。 这棵树暴怒大喊:“我要杀了你们做我身体的肥料。” 突然,地动山摇,树林好像有了意识,开始诡异僵硬地动起来。 谢璃吓得一个激灵站起来,他没见过这种大场面。 长着人脸的大树面目狰狞,四面八方的藤蔓和怪异树木向司清凶狠地袭来。 司清依旧是冷若冰霜,直面藤蔓树木,轻身向后一跃,一挥剑河流被直接斩断,水尽数被飞溅起,露出满是河石的河床。 空中飞溅的水花被一道冷冽的剑气带起,飞向藤蔓和树木。 就在谢璃以为藤蔓和树木又要上演满目疮痍的时候,水花竟只是如雨般滴溅到藤蔓和树木。 下一刻,谢璃直接惊呆在原地,只见藤蔓和树木竟然瞬间被凝冻,连带着河流和地面都被薄冰覆盖,冰天雪地。 一瞬,冰封的藤蔓和树木尽数断裂,散落一片。 寒意散去,冰雪融化消逝,好像刚刚冰封万里只是谢璃一瞬的错觉。 谢璃疑惑地问祁辞:“这招是所有冰灵根的修仙者都会吗?” 这招,属实逆天,水落成冰,凝结万物。 祁辞摇头说:“不是的,这招对修仙者的能力和天赋要求都很高。” 谢璃点头,也是,要是冰灵根修仙者都会这招,很吓人。 这时,空气好像狠狠的扭曲了一下。 没经历过这种现象的谢璃,不解地说:“我看到空气好像扭曲变形,是怎么回事?” 夏礼和司清走到两人身侧。 夏礼解释道:“是空间扭曲,这个空间要瓦解。” 谢璃问:“空间扭曲后我们直接是回到学府吗?” 祁辞回答:“可能,但也有可能是进入另一个空间。” 第15章 未命名草稿15 不稍片刻,空间瓦解。 一处荒无人烟的沙漠,炽阳高照,寸草不生。 几人并没有回到学府。 谢璃抬头看着无际的沙漠,心想这个空间环境对他们似乎不友好。 沙漠是所有地理环境中属于最恶劣的自然环境之一,炎热,干燥,树木花草难生。 在沙漠中,人长期没有水,会出现不适的缺水症状,还会出现幻觉,甚至因此命丧黄泉。 夏礼把外衣脱下,披盖在司清头上。 司清一手拢过外衣,没有拒绝。 祁辞把自己的外衣递给谢璃,示意他披在头上。 谢璃认为他不需要外衣,拒绝道:“我不用。” 虽然这里太阳大了些,空气也燥热,但是他不认为需要外衣遮阳,他可以接受这里的环境。 祁辞坚持要他披上,说,“这里受影响最大的是你和司清,你披上外衣能减少体力消耗。” 闻言,谢璃看一眼他,没有再推脱,接过外衣,乖乖披上。 在极端的沙漠环境中,保存体力是非常重要的。 夏礼环顾四周,说:“这里不太对劲。” 祁辞望着沙海,微微点头,说:“这是天地自然形成的上古秘境,在这里修仙者受到的影响一视同仁。” 听到这话,谢璃不由疑惑地说:“我们进入的不是初级修仙者秘境吗?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方?” 上古秘境,错综复杂,危险重重,难逃九死一生。 祁辞回答:“应该是几个空间相互影响在一起。” 这种情况相当罕见,但是不是没有。 谢璃看着祁辞,问:“我们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 他是一个修为等于零的菜鸡,危险重重的上古秘境并不适合他,遇到危急情况,甚至有可能丧命。 所以,谢璃最好的选择是,尽快离开这里,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祁辞微微摇头,说:“上古秘境不像普通秘境能直接破除空间离开,想要离开,得找到离开这个空间的规则。” 谢璃一脸疑惑地重复:“空间的规则?” 祁辞看向他,点头道:“这个上古秘境的规则,在这个空间强制遵守。” “上古秘境的形成,是因为里面遗留着上古时期的某种东西,依靠它作为支撑,它的意志是秘境的根本,存留至今。” “它或许是宝物,或者是剑谱功法,又或是其他的什么,但都绝非凡品。” 也就是说,如果找不到离开的规则,他们要永远留在这个上古秘境中。 夏礼看着茫茫无际的沙海,有些不悦:“啧,这个地方,全是沙。” 这对于司清来说,并不友好,又热又干燥,没有水和冰,会对他造成一定程度的虚弱。 夏礼施展灵力想飞到空中,看一下这片沙漠有没有适合休息的地方,却发现施展不开,脸色一沉,震惊:“我飞不起来。” 闻言,祁辞也不由微微震惊,同样施展灵力,也飞不起来,说:“被这个空间的规则压制了。” 夏礼一挥手,一团热气扑人的火焰凭空出现,脸色稍微好点:“在地面的能力没有被限制。” 祁辞看着无边的沙海,说:“我们只能走着。” 谢璃有些无力地说:“可是我们往哪走?” 这时,披盖着外衣的司清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说:“往这直走,我感应到有微弱的水,不过离得很远。” “那是唯一有水的地方。” 谢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望不到边的黄沙,又环顾四周,同样是与它无异的沙海。 谢璃不由捏一把冷汗,要是没有司清指路,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沙漠里乱转,早晚得精疲力尽而晒干在沙漠上。 这地方,根本不想让人活下去。 这是一片没有希望的沙漠之海,风沙无视时间掩埋这里的一切。 …… 几人往司清指的方向直走。 一路上毒辣的太阳平等无情地消耗着几人的体力。 谢璃被晒得脸颊通红,呼吸间全是热气,热汗出来又很快被热着蒸发,反反复复,脚下的沙子热得烫人,很是煎熬折磨。 他感觉好像在蒸桑拿,又好像是生病发烧,烧到四十几度的死亡温度,又把汗水浸润,很难受。 司清被夏礼拉着手,他一路低着头清浅地呼吸,减少毒辣的太阳对他的消耗,但是干燥炎热的空气让他并不好受,虚弱的模样一览无遗。 他比谢璃还要虚弱狼狈。 祁辞和夏礼受到的影响比较小,只是皮肤被晒得有些发红,并没有另外两人那么狼狈。 —— 天色昏黄,夕阳已经快落山。 几人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天。 谢璃实在有些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沙子上,两手撑着滚烫的沙子,疲惫虚弱地说:“我们歇会儿吧,走了一路。” 这沙漠太折磨人,他的命都被磨没半条。 司清披着外衣低着头,嘴唇有些发白,掩饰不住他一眼可见的虚弱。 祁辞和夏礼对视,两人点头,示意休息会再赶路。 夏礼拉着司清坐在沙子上,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谢璃看着身后长得无际的脚印,有些疲惫地问:“大概还要走多久?” 他感觉已经走了很远很远,现在他的腿还在隐隐作痛。 司清低着头,看着无尽的沙海,虚弱地说:“按我们的速度,连夜赶路要三天三夜。” 多少? 三天三夜? 谢璃疲惫麻木地看一眼与天幕交接的沙海,摆烂似的大大咧咧坐在地上。 他不行了,让他摆会儿。 第16章 未命名草稿16 天空被夕阳染得橙黄。 开摆的谢璃从空间拿出几壶水和一些瓜果糕点,大口灌下几口水,说:“先喝点水,吃点东西。” 虽然他们现在身处极端恶劣的沙漠中,但是仍然不能委屈自己的身体。 万一能走出沙漠,但把自己活活整出病来,烙下病根,得不偿失。 何况,谢璃准备了足够的水源和食物。 即使他们最后走不出沙漠,早死晚死都得死,为什么不在死前过得好点? 谢璃认为,上古秘境充满未知的危险,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应对危险,这是很必要的。 祁辞和夏礼接过水,都只是浅浅地喝一口。 司清一口气喝完一壶水。 他好像极其缺水。 祁辞递给司清又一壶水,说:“你多喝点,没有水,你的身体会很虚弱。” 这里极度干燥炎热的空间环境,对所属冰灵根和水灵根的司清很不友好,甚至是天克他。 司清看一眼祁辞手中的水壶,摇头拒绝,靠在夏礼肩膀上闭目休息。 夏礼担忧地看向身侧虚弱的司清,心疼地在他额前轻触。 随后,他把水壶递回给谢璃,说:“多亏小孩备了水。” 谢璃接过水壶,发现祁辞和夏礼都没怎么喝水,问:“你们喝这么少?” 他在进入秘境前,考虑到可能遇见沙漠这种极端环境,所以准备足够的水源和瓜果食物,以应对这种恶劣环境。 夏礼拿起两个果子,咬了一口,笑着说:“小孩,如果我渴了,我会跟你说的。” 谢璃点头,应声:“好。” 夏礼轻轻擦拭司清额头的汗,把果子递给他,说:“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闻言,司清虚弱地垂着眼睛接过果子,吃完果后,虚弱的脸色好了些许。 祁辞接过谢璃手中的果子吃一口,拿起地上的一个瓜,瓜在他手上瞬间整整齐齐分成数块。 祁辞把一块瓜递给谢璃后,又递一块瓜给司清。 谢璃看着虚弱的司清,有些担心:“我们今晚还要赶路吗?还是在这里休息?” 他看着司清虚弱的模样就无端觉得心疼,眉眼虚弱的垂着,嘴唇发白,脸色也不好。 他在今晚赶路是没有问题,勉勉强强能撑过去,可是司清呢?他还能经受夜晚的奔波劳累吗? 祁辞和夏礼两人不约而同地担忧的看向司清,“你能行吗?” 司清抬起眼帘,语气中带着虚弱:“我没事。” —— 沙漠的夜晚,金色的星星散落在天幕,沙海中漆黑得无边无际,寒冷在逐渐加深侵袭。 一行人走在茫茫沙漠中,夏礼掌心燃起火焰,照亮黑夜沙漠中前进的道路。 夜晚的沙漠不像白日热气逼人,而是降温变得寒冷,相比于白天的炎热,这让司清好受不少。 急剧下降的温度让白天体验过高温的谢璃适应不过来。 谢璃双手环抱在胸前,心道,这个鬼地方,他真是一刻也受不了,白天热得要命,晚上冷得要死。 司清把外衣脱下,连带着夏礼的外衣一起递给谢璃穿上保温。 夏礼注意到受寒的谢璃,拿出一块红色的石头准备递给他,却被手里没有热感惊得一顿,说:“连炽火石都失效了吗?” 接着,夏礼拿出一把扇子,轻轻一扇,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反应,“法宝也失效了。” …… 直到后半夜,谢璃才得以休息,他和司清睡一张床。 祁辞和夏礼睡一起,由他们两人轮流守夜。 或许是谢璃白天太疲惫,这一觉,谢璃睡得格外老实,没有动手动脚。 早上,太阳刚露出一丝光亮,谢璃醒来,下床时,感觉身体还残留着昨天的疲惫。 —— 太阳初升,沙漠残留着夜晚的凉意,绵延的沙山中,几人一大早就赶路。 突然,夏礼一脚踩空,陷进沙子,身侧的司清眼疾手快地拉住他。 下一刻,几人脚底的沙子塌陷,祁辞一把抱住谢璃,纷纷陷入黄沙中。 一会儿,祁辞跌落在地,怀里紧紧护着谢璃。 在几人相互确认都没有受伤后,借着跌落时上方洞口撒下的光,环顾周围,是一处遗迹。 第17章 未命名草稿17 古老的遗迹历经被风沙掩埋与岁月的洗礼,周围断壁残垣仍能看出曾经的辉煌。 在一个角落,谢璃无意间看到一块石板,露出一角歪歪扭扭的字迹。 谢璃走过去捡起石板,把掩盖石板的沙土拍去,露出古老的文字,说:“这里有字。” 他看不懂石板上的文字。 司清看着石板的字,说:“一切被风沙掩埋消逝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中。这个地方被称为——失落之国。” 闻言,祁辞眉眼凝重,看一眼周围的遗迹,说:“被神抛弃的国度。”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夏礼看着遗迹的残垣断壁,说:“如果真的是失落之国,那我们能出去的可能性很小。” 谢璃认为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于是随意找一段残垣,准备坐着休息。 突然,谢璃脚底的砖瓦瞬间空了,往下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 瞬间的失重感,谢璃来不及反应,半个腰身已经落下隧道,祁辞连忙一把抓过他的手。 对于这突生变故,夏礼和司清也赶忙过来拉住谢璃。 谢璃被吊在半空中,低头看着深不见底的坑道,不由手脚发软。 他这什么运气? 这时,四周响起窸窸窣窣地声音,司清转头一看,发现一股股细小的流沙正往地上倾泻。 流沙越落越大,地上的黄沙越积越多。 司清微微蹙眉,说:“这个地方要被黄沙淹没了。” 如今他们不能施展灵力飞上去,唯一能躲避被黄沙淹没的办法,只有跳进谢璃脚底的坑道。 谢璃被拉上来,祁辞紧紧搂住谢璃,看一眼黑不见底的深坑,直接跳下去。 谢璃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的失重感,以及祁辞温暖的怀抱。 深坑上,夏礼看着虚弱的司清,拉过他的手,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话落,夏礼带着司清直接往下跳。 几人落入深坑一路下滑,越到后面,空间越是窄小,最后只够一个人通行。 在窄小的坑道中,谢璃身体被坑道凹凸不平的石块沙粒磨得生疼,生生被划出不少细浅的伤痕。 不知道过多久,谢璃直直从坑道冲出,狠狠跌倒在地,疼得他直咬牙切齿。 祁辞把倒地的谢璃扶起来,谢璃灰头土脸,蓬头垢面,裸露的肌肤上是细碎的伤痕,密密麻麻。 这时,一簇簇火苗亮起,照亮视野,谢璃抬眼看向三人,满身沙土,狼狈不堪。 谢璃两边是古老的泥墙,挂着油灯盏,火苗在盏里跃动。 夏礼用干净的衣袖内侧给司清擦拭脸上的灰尘。 司清拿出膏药,沾在手上,在夏礼手上的伤口细细涂抹。 司清对着祁辞抛了一瓶膏药,祁辞稳稳接住。 祁辞拉着谢璃靠着泥墙坐在地上,执起他的手,用衣袖把伤口的灰尘拂去,擦上膏药。 膏药清清凉凉,伤口一沾上膏药,不疼不痒,很是神奇。 谢璃看着祁辞给自己上完药后,拿过膏药,给祁辞的伤口涂抹。 这是互帮互助,礼尚往来。 他不经意间,看到夏礼蹲着给坐着的司清小心翼翼地上药。 “……”谢璃别过脸,非礼勿视。 第18章 未命名草稿18 几人上完膏药后,谢璃看着左右两边深不见底的石道,问:“我们走哪边?兵分两路吗?” 祁辞站在谢璃身后,说:“我们不能分散。” 这个时候,他们万万不能兵分两路,一旦分散,应对危险的能力势必下降,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只能选一条路,几人一起走。 闻言,夏礼望着眼前深不见底的石道,说:“我们直接走这边吧。” 两条道路,他们必须选一条,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对选择犹豫不决,只会浪费时间。 对夏礼的选择,几人没有异议。 一路上,摇曳的灯火照亮前进的道路。 不知道过去多久,谢璃在漫长的石道中看到尽头,那是一间地室。 地室内,墙壁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精美壁画,中间摆放着一张圆形石台。 谢璃看着古老的壁画,说:“这是什么地方?” 祁辞望着壁画,回答:“古时期,人们会把生活中发生的重大事情刻录成壁画,我们应该是在他们记录历史的地方。” 夏礼粗略看一眼壁画,说:“这个壁画记录失落之国曾经发生的事情。” “一朵花为国度带来富饶一切,人们在土地的最高处建造神庙供奉它……后来,人们为欲望而不断战争,使得国度走向衰败落寞。” “这朵花枯萎被一个人带走,他把国度变成人间炼狱。” 司清看着最后一幅壁画,说:“在无际的沙海中,圆台上的钥匙能找到这朵花。” 闻言,谢璃走到圆台上,果然看到一把积灰陈旧的钥匙,拿起钥匙。 突然,圆室剧烈振动起来,顶上的砖瓦不断掉落,细碎的沙尘扬起。 谢璃愣愣抬头看向塌陷的地室上方。 这是……要塌陷了? 祁辞皱眉看着掉落的碎石瓦屑,一把拉过他,说:“这里要塌了。” 这个地室只有进来的石道一个出口。 祁辞抓着谢璃冲出地室,夏礼和司清也连忙撤离到石道。 在完全撤离进入到石道后,地室已经完全塌陷,被碎石沙尘掩埋。 谢璃看着现在三面环壁的处境,看向来时唯一的石道,说:“看来咱们只能原路返回。” 谢璃手中抓着地室中带出的钥匙,摊开手把钥匙递给祁辞。 祁辞没有接过他手中的钥匙,说:“放你那。” 随后,几人开始原路返回,灯火照亮石道,前方是一望无尽的道路。 路上,灯火通明的石道内。 走在前面的谢璃无意间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两人,却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 石道内的两人近距离面对面,夏礼牵起司清的手抚上自己的脸,眼神灼热地看着对方,虔诚地轻触司清的手心。 谢璃不由别过脸不再看两人,看着走在前方的祁辞,快步跑过去。 祁辞看一眼夏礼和司清,又看向跑来的谢璃,没有说什么,牵过谢璃的手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闪着微弱的光。 谢璃一看,这一眼让狠狠惊出一身冷汗,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第19章 未命名草稿19 夏礼手中燃起火焰,照亮黑不见底的四周。 他们正在断崖的半腰处,旁边是一条崖石开凿的小路,眼前是一座悬崖。 谢璃捡起一块石头丢下断崖去,毫无声响。 祁辞看着陡峭的断崖,脸色凝重。 这时,谢璃抬头看到断崖的上空有一条石桥,说:“你们看,上面有一条桥。” 那是一条古老的石桥,连接着两座悬崖,祁辞看向小道,说:“看来只能走小道。” 谢璃看着那窄小崎岖的小路,不由紧张,稍有不慎一滑,即是跌落无尽深渊。 谢璃紧贴着崖壁,一路上紧绷着一根弦,小心翼翼地摸着崎岖不平的小道走,生怕脚一滑,人落得尸骨无存。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人终于走到石桥处。 谢璃狠狠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夏礼走上前,用手中的火焰照亮石桥。 石桥全身是由大石头浑然一体打造而成,饱经岁月风霜的洗礼。 夏礼在石桥处蹲下身,在桥面上敲几下,捡起一块碎石抛向远处桥面,说:“很坚固,可以放心走。” 言外之意,不用担心走到一半桥塌掉。 在上桥时,谢璃紧紧牵着祁辞的手。 刚刚在断崖小路,谢璃一路上差点吓得心脏骤停,那紧窄的小路根本不容许两人牵手。 祁辞注意到谢璃害怕的情绪,步伐往谢璃身边挨近些许,拉近两人的距离。 四周无尽的黑暗好像要将几人掩埋,只剩一簇黑暗中微弱渺小的火光,照亮前进的道路。 几人来到石桥的尽头,入眼的是一处怪石嶙峋的崖顶,地上插着一把剑,剑身泛着锐利的锋芒。 夏礼走过去拔起来,递给谢璃:“小孩,这把剑挺适合你。” 谢璃一手接过,剑很重,他有些拿不稳,只得放下剑,说:“它太重,不适合我。” 剑重新插在地上。 祁辞一手把剑拿起,垂眸细看,说:“这把剑是神钢打造而成,自然比一般的剑要重,确实适合你。” 夏礼看着谢璃,笑着说,“小孩,你可以先收着它,慢慢适应它。” 闻言,谢璃双手艰难地接过剑,把它放在空间中,他真的拿不动这把剑。 谢璃看着四周陡峭的断崖,无意间看向来时的位置,发现石桥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惊讶地说:“桥没了!” 夏礼把手中的火对着石桥的位置,果然空无一物。 来时的桥没了,唯一回退的路没了,他们怎么走出去? 他们是被困在这里了。 这时,在崖顶上的几人感到脚底一阵地动山摇,脚底下的地面在愈发剧烈晃动,震得几人身形不稳。 四面是断崖,无处可去,祁辞拉着谢璃紧抓一块石头,看向崖底无尽的深渊,凝重地说:“这里要塌了。” 又塌了。 突然谢璃感到一阵失重感,崖顶塌陷,他们随着石块泥沙不断向无尽的深渊下坠。 掉落的碎石沙尘好像要把他们连同这里的故事一起掩埋在黄沙中。 …… 等谢璃再次醒来,入眼是无际的黄沙,趴在满是沙粒的地面,吃了一嘴沙子。 谢璃感受着熟悉的烈日和周遭的热气,知道他们现在是身处遗迹外的沙漠中。 在坠崖那一刻,谢璃已经做好死无葬身之地的打算。 为什么会回到这里? 谢璃不觉得自己能找到答案。 或许是古时期刻录壁画的人,给自己留的生路吧。 谢璃环顾四周,发现祁辞几人早已经醒来,不解地问:“你们为什么不叫醒我?” 闻言,坐在地上的祁辞逆着刺眼的阳光看向他,说:“你睡得很沉,叫不醒。” 谢璃有些尴尬地挠头,说:“原来是这样。” 他有些时候确实睡得很死。 谢璃目光微偏,看到一旁虚弱地靠着夏礼肩膀的司清,连忙把身上两件外衣递给司清。 夏礼拿过谢璃手中的两件外衣,给司清披上,眼中满是心疼,低声问:“清,现在我们往哪走?” 司清低下头,避开毒辣的太阳,手指一个方向,说:“这边。” —— 第20章 未命名草稿20 两天两夜后,第三天早晨。 一处被石山环抱的地方,偶尔能看到几处破碎的砖瓦。 几人一路逆着风沙,来到这座城池的最高处,那是一座古老辉煌的神殿。 烈阳高照,谢璃站在神殿门口,俯视茫茫的沙海,惊奇地说:”这里居然没有被风沙掩埋。” 祁辞站在他身边,看着无际的黄沙,说:“这里应该就是壁画中人们供奉那朵花的神殿,这座神殿建在这片土地的最高处。” 这边,司清已经走进神殿,经历三日暴晒炎热的他,虚弱不已。 谢璃准备的水基本都被用来缓解他身体的虚弱难受。 夏礼又一次递过一壶水,心疼地看着司清,说:“你再喝点吧。” 司清接过水,喝了一口,夏礼心疼地轻触他脆弱的眼睛。 谢璃和祁辞走进神殿,神殿只有几根巨大的石柱支撑,中间放着精雕水池,池中央一个圆柱托着一个小水池。 水池里没有水,小水池有一道浅浅湿润的痕迹。 “这就是这片沙漠唯一的水源?口水都比它解渴。”谢璃不由绝望地说。 在沙海走了几天几夜,如果这水痕是沙海唯一的水源,无疑让人绝望。 夏礼走到水池旁,看着池内浅淡的水痕,沉重地问:“为什么它没有枯竭?” 在这片寸草不生的土地,风沙掩埋一切,为何在这座神殿独留下一道水痕? 这里没有水源,这道水痕应该早在无尽的风沙中干枯消逝才对。 司清伸出修长的手落在水痕上,只见水痕往中间快速聚集,最终在司清指尖上凝成一滴水。 突然间,众人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一望无际的沙海变成一片水草丰茂的景象,一碧千里,草长莺飞。 谢璃看着瞬间变得绿意盎然的沙海,有些恍惚,但是眼前熟悉而古老的神殿告诉他,他们没有离开上古秘境。 神殿中,原本干枯的水池,此刻涌着涓涓清流,美丽而神圣。 谢璃看着眼前突变的情况,疑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司清看着凝聚的水落在指尖,消失不见,清冷的眉眼中带着一丝凝重,说:“不知道。” 这个花草繁密、水流充沛的环境,让司清虚弱的状态一扫而空,气色恢复不少。 祁辞看着小水池喷涌的清流,眉眼凝重,说:“不妨我们找找这里有什么线索。” 夏礼环顾神殿内四周的建筑,说:“我和清去殿外找。” 说完,夏礼和司清走出神殿,在殿外踱步寻找线索。 殿内,谢璃走在神殿里,望着古老的石柱砖瓦,时不时敲敲打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都是一些很稀疏平常的石砖黄泥。 祁辞在殿中慢慢走,细细观察神殿内的每一处地方。 一会儿,夏礼和司清两人先后走进神殿,对着祁辞说:“殿外都看过了,没有什么线索。” 谢璃无奈耸肩,说:“我在殿内基本都找过了,没发现什么异样。” 祁辞看着神殿内的砖石,摇摇头,说:“这里我都看过了,没有线索。我们先离开。” 阳光落在神殿内的泥砖上,司清望着神殿下无边的花草,说:“我认同。” 夏礼再度施展灵力,不出所料,飞不起来,说:“走吧,这环境至少比天天吃沙子好。” 或许是经历在沙海环境对水的束手无策,夏礼把水往自己空间存不少。 第21章 未命名草稿21 走下神殿的路上,触目所见,原先是层层沙山的地方变成青山绿水。 然而,在几人踏入青山绿水的时,空间开始扭曲。 不过片刻,青山绿水变成一处繁华的城池。 古老的砖瓦楼墙,花草盎然,人声鼎沸,大街小巷内是人们生活的气息。 谢璃为确认是不是幻象,摘下路边一朵白色的小花,指尖的触感真实,呐呐说:“不是幻觉。” 后面跟来的夏礼闻言,不由笑出声:“你这样是分不出幻觉和现实的,幻境追求的是以假乱真的效果。” 祁辞看向低头看花发呆的谢璃,拿过他手中的白花,说:“他说得对,不过这个秘境,真假与否都不重要。” 因为他们踏入秘境那一刻,或许一切都不存在。 谢璃看着祁辞手中的白花,轻轻触碰,不可置信地说:“有这么真实的幻境吗?” 夏礼看向他,笑着说:“当然。” 一旁的司清看向古老的街巷房屋,说:“这里可能是失落之国的过去,所以感觉身临其境。” 因为曾经存在过,所以给人感觉分外真实。 夏礼环视古老的街道,说:“我们先去看看,说不定这里有什么线索。” 几人走在古老的街巷上,一砖一瓦都能感受到跨越时间长河的历史气息,古远而纯朴。 突然,一个小女孩提着花篮走向谢璃,怯生生地说:“哥哥,要花吗?” 谢璃看着花篮中娇艳欲滴的鲜花,欲言又止。 他没有钱。 可是他又不好意思开口拒绝一个小女孩。 在谢璃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小女孩拿过花篮一支白色的花递给谢璃,说:“哥哥,送给你。” 谢璃呆愣地看着小女孩,接过花,说:“谢谢。” 小女孩甜甜地笑着,转身来到司清面前,拿出一支红色的花递给他,说:“哥哥,送给你。” 司清垂眸入眼是一支红色的花,如薄冰清澈的眼眸倒映着一抹红,接过花,说:“谢谢。” 一转眼,小女孩消失在众人眼前。 突然,谢璃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短暂的眩晕感侵袭他的大脑。 待眩晕感消退,谢璃看清眼前的景象,不由一愣。 眼前不再是热闹的街巷,而是一处繁华奢靡的楼阁走廊,红尘烟火,纸醉金迷。 谢璃看向身旁一侧,发现祁辞和夏礼都不在身边,只剩一抹清冷的白色身影。 司清缓过神看着他,说:“我们被分散了。” 两人都是接过花后,来到这里。 想起小女孩纯真无邪的眼睛,谢璃瞬间有种上当受骗的委屈,说:“那朵花有问题?” 司清见谢璃有些伤感,说:“那朵花没问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是司清可以肯定那朵花是普通的花。 这时,谢璃垂眸的目光正好看到一个书生和一位美艳的女子。 两人似是旁若无人,动作大胆。 这香艳的一幕,让谢璃脸有些发红。 看着谢璃出神的模样,司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轻轻皱眉,冷声说:“非礼勿视。” 突然,一道风情迷离的声音响起:“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 第22章 未命名草稿22 走廊的珠帘轻曳,一道轻盈曼妙的身影出现,柳眉杏眼,面若桃花,是一个美人。 她看见司清的第一眼,傲气清冷,如冰莲般遗世独立。 美人惊艳的目光在他身上呆滞,喃喃细语:“好美的公子。” 听见这话,谢璃不由看向司清,目光在两人间反复流转。 司清带着似冰霜的疏离感,清冷绝美,心神不舍。 眼前春心荡漾的女子,让司清不由微微蹙眉,转身拉着谢璃就要离开。 美人上前一把抓住司清的衣袖,忘我地说:“连皱眉都那么好看。” 闻言,司清眉眼凝上寒霜,稍微用力一拂袖。 美人便一汪春水似的跌倒在地,娇弱喊一声,无力,魂牵梦绕。 这一声,引得其他人注意到阁楼的动静,一眼心神都为司清颠倒。 这一幕,谢璃心道不妙,连忙拉着司清离开楼阁走廊。 走进楼阁,谢璃被眼前的景象狠狠惊呆在原地。 奢靡华丽的楼阁内,美酒艳舞,艳曲荡漾,风花雪月,醉生梦死。 这荒唐的一幕,让谢璃赶紧带着司清转身,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红帐飘飘,谢璃看着司清的脸,咬牙脱下外衣披盖在他头上,说:“我们得想办法离开,先躲过他们。” 随后,谢璃拉着司清一路上东躲西藏,在楼阁内兜兜转转,都没能走出去。 在谢璃带司清到一处偏僻的花廊时,司清停下脚步拉住他,低着头说:“我们被困在这里。” 所以,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闻言,谢璃小心翼翼的瞥一眼这片奢靡的酒池肉林,小声说:“我们能不能强行闯出去?” 这地方一看就不是正经地方,写尽人间骄奢淫逸,红颜嬉戏。 披着外衣的司清摇摇头,说:“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空间,虽然不限制我的灵力,但是我闯不出去。” 谢璃拉着司清躲在花廊不起眼的墙角,问:“我们要怎么离开?他俩也不知道在哪?” 司清背对着花廊的红烛灯光,低着头,披风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说:“不知道,希望他们能找到我们。” 这时,一道傲慢邪肆的声音响起:“刚刚那个白衣美人呢?把他给我找出来,带到我的床上。” 话落,谢璃明显感觉身旁的人身形一顿,低声问:“你能打得过这里的人吗?” 司清抬起头,脸在红烛照映下明媚,说:“能。” 这话让谢璃不由松一口气,司清要是打不过这里的人,那他俩可得玩躲猫猫,上演逃离的戏码。 司清用余光看着红廊中的男男女女,低声说:“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在他俩找到我们之前,尽量不要暴露,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谢璃答道:“嗯。” 他自然知道,当务之急,是等祁辞和夏礼找到他们。 谢璃看着司清因为低着头露出的半张脸,突然心生一记,说:“你会易容吗?你换个容貌,他们就认不出你。” 闻言,司清点头,回答:“会。” 随后司清开始施法,接着脱下披着的外衣,皎洁的月光下,一层银辉落在清冷的脸上,神圣而清美。 谢璃不确定地问:“你易容了?” 司清应声:“嗯。” ——“可是,你的脸,没有变化。” ————(转场) 与此同时,花草盎然的街巷内。 祁辞和夏礼看着眼前的两人突然消失,眉眼不由染上一丝寒厉。 祁辞闭上眼,几个呼吸间,猛地睁开眼睛,一脸凝重地说:“人不在这里。” 夏礼捡起掉在地上的两支花,眉眼凝着一抹冷冽的杀意,说:“普通的花。” 这时,夏礼手心燃起一把火,把两支花一烧殆尽,凝神定息说:“他们在另一个空间。” 祁辞皱眉看向夏礼,问:“你怎么肯定?” 夏礼对祁辞扬脸一笑,说:“我的翎羽在他身上。” “……”祁辞定定看着他,没有说话。 第23章 未命名草稿23 随后,夏礼和祁辞一前一后走进街巷,几度走下来,两人停在一口野草丛生的水井旁。 祁辞看着清澈的井水,低沉眉眼中闪着寒意,说:“这是另一个空间的入口。” 这时,提着花篮的小女孩再次出现,声音清脆:“你们要找另外两位哥哥吗?” 这熟悉的声音,祁辞眉眼带着不易察觉的锐利。 夏礼眼中淬满冰霜,看向小女孩,冷冷地说:“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小女孩扬起稚嫩的脸,全然不似初见时怯生生的模样,似笑非笑地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们在享受鱼水之欢。” 此话一出,祁辞和夏礼脸上带着骇人的寒意,眉眼间的锐利好似利刃出鞘时的锋芒。 夏礼几乎是立刻上前掐住小女孩的脖子,声音冷得好似冰霜刺骨:“你再说一遍。” 小女孩低低笑起来,丝毫不在意夏礼紧紧掐着她脆弱脖子的手。 她扬起脸猖狂地说:“再说一百遍也是这句话,他们在享受鱼水之欢。” 夏礼掐着脖子的手不自觉攥紧,小女孩好像感觉不到疼,依然放肆挑衅地看着他。 突然,小女孩吃痛地大叫一声。 只见祁辞手中拿着一根鞭子,狠狠一抽,紧皱的眉眼闪着寒意,说:“她是死灵。” 夏礼眼中的寒霜并未减少半分,一簇火焰凭空而起,灼烧着小女孩。 她的脸变得阴狠扭曲,发出凄厉的惨叫。 一瞬间,热闹的街巷变得安静空荡,一个个衣衫古朴的人将祁辞和夏礼两人包围,面容阴暗扭曲,死气横生。 他们……都是死灵。 祁辞眉眼凝着冰冷的杀意,手紧握鞭子用力一挥,鞭子好像有生命力一般狠狠打向一群死灵,死灵瞬间灰飞烟灭。 小女孩眼中是藏不住的震惊,恶毒地看着祁辞,声音痛苦凄厉难忍:“这不可能!你们是不可能打散我们灵魂的!你们等着,我们会回来报仇的!” 突然,这片花草盎然的土地,燃起滔天烈火,夏礼站在火海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得不寒而栗:“是吗?” 周围的恶灵被霎时焚烧殆尽,小女孩阴沉狠毒地盯着他,愤怒道:“你怎么敢……啊!” 夏礼眉眼间似是一把锋锐的利刃,用不容质疑的语气无情地说:“现在,问什么答什么,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他俩的消失是你们在搞鬼。”祁辞凝着冰冷的脸,冷冷地说。 “是。” “为什么?” “他俩长得好看,适合送给那位大人。” 焚烧着小女孩的火焰突然加大,一道瘆人的惨叫自小女孩口中发出。 祁辞的手攥紧握拳,竭力忍着怒气,连忙阻止夏礼:“你把她烧死,就没得问了。” 话落,小女孩身上的火焰小了一些。 夏礼眼神狠狠盯着她,语气是压抑不住的怒气:“给谁?!” “我不知道……” 小女孩看着夏礼那冰冷死寂的眼神,明明她是一个死人没有心,却还是狠狠一颤。 夏礼收起笑,冷漠的眼神,语气却是近乎失控:“最后一个问题,怎么找到他?!” “这口井能到那位大人的空间……” ————(转场) 男人说完要找他们的话,楼阁中的人已经迅速开始搜查谢璃和司清。 花廊角落里,谢璃赶紧把披风重新盖在司清头上,说:“我们得找个地方躲着。” 谢璃抓准一个没人在花廊的机会,和司清快速跑到一处更偏僻的地方,这是一处隐蔽的楼阁。 谢璃打算翻窗进入一间房间躲着,他站在一间开着窗户的房间窗前,房内空无一人,催促身旁的司清:“快进去。” 房间内,红帘轻纱层层环绕,烧着的红烛,铜镜前摆放着胭脂水粉,红艳奢华,软香飘飘。 司清眉头轻皱看着谢璃,犹豫地说:“这不太好,此处一看便是女子闺阁。” 闻言,谢璃与他对视,认真地说:“你要是被逮到,他们可不管你是男是女。我俩现在离不开,这房间没人不如在这躲着,等他俩来找我们。” 听到这话,司清不再犹豫不定,一跃翻身进屋内,把窗外的谢璃拉进屋内。 谢璃看着窗外两侧,确定无人看到这边的动静,把床反锁,又把门合上。 随后,谢璃把衣柜打开,里面全是女子的衣物,华丽而样式多。 谢璃随手拿过一件,衣服暴露,充满遐想,吓得他赶紧把衣服塞回衣柜。 司清见谢璃不断翻找衣服,不解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谢璃继续在衣柜内翻找,头也不回,说:“换衣服,他们现在知道我俩穿着白衣,换个衣服能掩人耳目。” 谢璃在衣柜反反复复找了好几番,终于给找到两件衣不露体的红衣,把一件递给司清,说:“快换上。” 两人躲在床帐后换衣裳。 突然,司清背对着谢璃说:“这根衣带拉不上,帮拉一下。” 谢璃停下手中换衣服的动作,帮司清把那根束腰的衣带拉好。 明明是女子的衣服,司清穿起来并不显窄,反倒是刚合身。 估计是这里是风月场所,衣服都以宽松为主的缘故,起舞时不束手束脚,若隐若现,动作姿势方便。 一会儿,两人换好衣服,谢璃看着司清那张清冷如莲的脸,心道好像还是能看出来,这张脸看过一眼,足以不忘。 于是,谢璃让司清坐到铜镜前,打开胭脂水粉,准备给他上妆。 司清看着案台上重色浓艳的胭脂水粉,皱着眉,有些不愿,排斥地说:“还要上妆?” 谢璃拿过一把细小的刷子,轻轻沾上手中胭脂盒的粉,安抚说:“你的脸,太容易让人认出,我也上妆,陪你一起。” 第24章 未命名草稿24 坐在铜镜前的司清一愣,随即转头看着谢璃,问:“你也上妆?” 谢璃语气肯定的回答:“嗯,这里的男女大多穿着艳丽的红衣,化着浓妆,我们混入他们之中,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话落,司清正欲闭上眼睛,突然好像想起什么,惊讶地问:“你会上妆?” 谢璃勾唇一笑,看着司清那张轮廓线条分明的脸,对上清澈如冰的眼眸,说:“会,不用担心会化歪。” 闻言,司清缓缓闭上眼睛,说:“好。” 不稍片刻,谢璃把司清的妆上好,司清两侧长发以红绳入理扎成小辫子,绕外长发结一起,与身后披散长发垂在腰际。 谢璃用小刷子沾着粉给自己上妆,说:“上好了。” 司清缓缓睁开眼,眼里闪过惊艳和惊奇,他从未化过妆。 镜中的人,丹红的嘴唇,面若牡丹,花开时节动京城,眉眼墨染轻描,眼角落着泪痣,热烈而清冷。 片刻,谢璃给自己上好妆,面部轮廓线条立体分明,好似一件艺术品,眉眼间意气风发,俨然风流少年郎。 司清看着谢璃,又看向镜中的自己,不确定地问:“我怎么感觉,我的是女妆?” 谢璃拿着一根红发带,把自己的长发高高扎起,说:“他们现在认定我们是两男的,我们扮成一男一女,能躲过他们搜索。” 司清欲言又止,想问为什么是我扮女的? 谢璃似是知道司清想问什么,说:“你的脸如果不上浓妆,很容易被认出来,只需要一眼就能认出。” 回想起刚刚换完衣服的时候,看见司清的脸,好像衣服换与不换,对他都一样,只要看一眼他的脸就能认出。 “……”司清缓缓抬眼,问:“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谢璃指着床榻,说:“你先在床上躺着,他们定然是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司清起身走到床边,睡在香味刺鼻的床榻上。 浓重刺鼻的劣质香味,让司清的心里有些排斥,可是眼下情况紧急,顾不得那么多。 突然,谢璃无意间看到司清白皙的手腕,拿一根红绳绑在手腕上,又把指甲涂红。 谢璃又从衣柜拿出几件肚兜随意丢弃在地上、桌上、床上、窗户底下,拿茶水泼湿。 最后,谢璃把红色轻纱床帐放下一半,床榻被半遮半掩。 “……”司清静静看着这一切。 这时,谢璃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司清,说:“一会儿有人来,你就把衣袖往上撩,露出手搭在床边。” 话落,谢璃有些焦虑难安地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我们这样东躲西藏不是办法,早晚被识破。” 司清侧头抬眸,望着谢璃,说:“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 ———— 不出意料,房间外很快传来嘈杂错乱的脚步声。 谢璃用流氓痞子的语气说:“你可真美。” “……”司清闭上眼睛,别过头。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被打开的瞬间,谢璃半爬到床上,白色的里衣松松垮垮。 “嘶啦”一声,一件破碎的衣服被丢在地上。 谢璃低声喃呐:“你今晚可真好。” “……”司清紧闭双眼,藏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 “我草,这狗男女在干事,走吧。” 第25章 未命名草稿25 房间的门被重重关上,门外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谢璃保持着姿势,脸上的表情逐渐褪下不正常的情绪,恢复如常。 只是他的嘴上依旧大声说着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语,生怕屋外的人听不到。 司清侧着头,紧闭着眼睛,咬着下唇,藏在发间的耳朵有些发烫。 待到屋外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谢璃才停止说那些让人意乱情迷的言语,又看着司清紧闭的双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咳,人走了。” 闻言,司清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他,眼中难掩不自在,问:“你这些言语……从哪学的?” 谢璃一愣,他总不能说,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大数据推送的。 思索片刻,谢璃眉眼带着几分难过,说:“我的家族想把我卖去青楼,便强迫我学了许多。” 谢璃心道对不起谢家,这时候拿你们出来挡刀。 闻言,躺在床上的司清手起青筋,狠狠握拳,气愤得咬牙:“混蛋!” 居然对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下手! 这种事对谢璃二十来岁的孩子来说,伤害很大,留下很重的心理阴影。 司清坐起身,拉过谢璃的手,眼底满是认真,没有一丝忌讳嫌弃,安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谢璃近距离看着司清那张让人怦然心动的脸,有些呼吸不自然,说:“嗯。” 谢璃退下床,站在床边,紧张地看向门口,说:“他们搜查完这片地方,没有发现我们的身影,必定会进行更严密的搜查。” 司清扫视屋内让人浮想联翩的遍地狼藉,有些担忧:“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谢璃走到窗边,悄悄推开窗,露出一处细小的缝隙,看向外面,却不由一阵凉意从脚升起,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司清注意到谢璃瞬间紧绷的情绪,不由紧张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闻言,谢璃微微回神,却不说话。 他好像大脑停止思考,只剩一片空白,只得抬起发冷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窗外。 见状,司清不由皱眉,走到谢璃身侧,透过窗户细小的缝隙看去,眼眸不由微微睁大,震惊的神色不言而喻。 窗外,红色的楼阁,廊桥水榭,喜庆的红灯笼变成诡异的白灯笼,一阵阴森的风吹过,飘着零零散散的纸币。 楼阁中的男男女女依旧欢愉声不断,在白蜡烛的幽光下,恍惚间是一具具骷髅在亲昵搂抱,甚是吓人。 院中一个浑身环绕黑气的男人,语气平静地说:“接着找,我今天要是看不到他出现在我的床上,你们都得死!” 话落,男人身边出现一个个衣衫古朴的村民,僵硬地走向各处搜寻,好像一具具干尸。 …… 突然,男人猛地看向谢璃和司清所在的窗户方向,却空无一人。 在男人察觉到的那一刻,司清迅速拉着谢璃蹲在窗下,躲过了他的视线。 谢璃有些紧张地问:“你能打得过他吗?” 如果打不过,在这个空间,到时候两人被发现,注定避免不了四处逃离。 司清思索片刻后,说:“我不确定能不能打得过他。” 谢璃深感这次事情的棘手。 司清拉过谢璃的手,起身走到门口,说:“这个房间不能待下去,他已经对这起疑心,很快就会过来。” 第26章 未命名草稿26 谢璃思量一会儿,任由司清拉着他,说:“这次想糊弄过去,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次搜查的人明显比上一次多,找遍每一个角落只是早晚问题,最后必然逐个寻找。 找到他们两个人,早晚的事情。 司清认真地说:“在他俩找到我们之前,我们不能被他们找到。” 几步上前,谢璃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偷瞄几眼廊道,有几个搜查的人正在挨个房间寻找他们。 看清门外的情况后,谢璃抬头看着司清,谨慎地说:“一会儿出去,我们不能露出半点破绽,这是什么地方?秦楼楚馆。” 司清无言片刻,担忧地说:“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言外之意,他并不知道要怎么做。 谢璃拉过他的手,紧紧看着房门,说:“没事,他们现在没有找到我们,也不一定认得出现在的你。” “一会儿,我们入乡随俗,一来躲避搜查,二来打探消息。” 司清愣住片刻,问:“我需要做什么?” 谢璃斟酌一会儿,一时半会根本教不了什么,只能说:“你看外面的人做什么,你也做。” 其实,司清什么也不做,站在那里,已经是一道花落诗画般的风景线。 片刻,谢璃补充道:“遇到搜查的时候,尽量把脸藏起来。” 谢璃在衣柜找出一条红色的面纱,给司清戴上,不自在地搂过他,但更多是紧张:“准备好了吗?放轻松。” 闻言,司清几个深呼吸间,调整好情绪,说:“嗯。” 谢璃一手搂着司清,一手推开门,脸上扬着痞气的坏笑,与刚刚紧张不安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们肆无忌惮地走过廊道,搜查的人全然不起疑,因为这两个红衣男女根本不是他们要找的对象。 转眼间,谢璃带着司清来到一处不起眼的转角,有意无意看着房间的情况。 果然,在两人离开房间不久,那个男人直接破门而入。 不稍片刻,一阵东西被砸毁的声音传来。 谢璃趁着男人进房间的空隙,万般风流地搂着司清上楼,期间他还拿走一把红扇,递给司清。 这把风情万缕的红扇,打开刚好能遮住司清的脸,配上面纱,有种不识庐山真面目的味道。 两人在人前姿势亲昵万千,在人后,面露凝重紧张一直躲避那个男人。 一路来到楼阁的最高处,两人在红木雕刻的栅栏边,居高临下看着楼阁下的莺莺燕燕。 谢璃回想一路走来的场面,皱着眉说:“一路上,全是艳词淫曲。” 司清打开红扇遮挡脸庞,风情万千的眼妆下,一双清冷的眼眸凝重看着楼下的嬉戏打闹。 这时,司清突然感觉到一道炽热如火的视线,眉眼看似无意间地扫过楼阁内,却精准无误捕捉到那道视线的主人。 司清持着红扇,微微侧头向谢璃的方向,沉声说:“我们……被发现了。” 谢璃搭在红木栅栏上的手握紧,但是面不改色,声音带着难掩的紧张:“确定?” 司清的眼眸又是无意一扫,看见男人仍注视他们,说:“确定。” 谢璃一手放在司清下巴处,低头凑近,远远看去,好像两人在接吻,说:“他一定会来找我们,先进屋,到时候我们从窗外走。” 话落,谢璃一把拉着司清转身进入身后的房间,期间谢璃推搡着司清,仿佛是难耐。 第27章 未命名草稿27 在两人进入房间后,谢璃脊背挺直地靠着门,他用手指在薄薄的窗户上捅了一个洞,观察窗外的情况。 一眼,谢璃就看到男人已经从楼梯上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璃总觉得对方在似笑非笑看着他。 谢璃呼吸一窒,心紧张得疯狂乱跳,拉着一旁的司清,跑到窗户旁,打开窗户,阴森的晚风吹着两人。 谢璃紧张得手脚发冷,言简意赅地说:“快跳,他已经上来了,马上就要进来了。” 话落,“嘎吱”一声,门已经被推开。 谢璃爬上窗,回头看着站在门口背对灯火的男人,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直接跳下窗。 司清的长发被晚风吹起,清冷的眼眸看着门口的男人,没有说话,眼见男人一步一步走近,司清使劲甩出红扇。 男人一手稳稳地接过,笑道:“力气不小。” 司清转头看着窗外,这时,凌冽的风穿窗而过,吹飞脸上的面纱,露出一瞬清冷的容颜,纵身一跃,跳窗而走。 …… ———— 谢璃在空中体验着失重感,重重摔穿楼阁走廊,跌落在地。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站起身,看着紧跟着跳下窗的司清。 突然,落地的司清往谢璃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谢璃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一口吞下。 司清猛地拉住谢璃,面色凝重地说:“来不及了,他马上就会追上,快跑。” 话落,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落,站在地面上。 司清连忙把谢璃护在身后,说:“你先走,不用担心我。” 谢璃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拖累司清,咬牙说:“你要小心,打不过就跑。” 司清手中凝出冰剑,眉眼凝着冰冷的寒霜,说:“嗯。” 话落,谢璃头也不回地往后跑。 男人倒也没有追谢璃,只是嘴角矜着一抹笑意,定定看着司清。 这边,司清面若冰霜地看着男人,问:“你到底是谁?” 男人一愣,拿出司清丢给他的红扇,打开,笑着说:“我吗?忘了。” 司清微蹙起好看的眉,问:“你找我们做什么?” 闻言,男人收起手中的红扇,随意一笑说:“和你共度春宵。” 司清握紧手中的冰剑,晚风高扬起长发,几缕碎发飘动在司清眼前,却无心管顾。 薄冰在地上漫延开,无声无息冻住男人的脚,却瞬间破碎成一地冰晶。 男人一声低笑:“小把戏。” 司清眼眸凝着不化的寒霜,手中冰剑一挥,一道冰山拔地而起,寸寸冰封,势不可挡。 男人打开红扇,一手抚上寒气凌冽的冰山,冰山瞬间崩裂,笑意不减地说:“你是打不过我的。” ————(转场) 另一边,谢璃狠命地跑了一路。 他来到一处通体黝黑的石门前,确定和司清找出路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这里没有一个人看守,却莫名阴森恐怖,好像空气中有无数的冤魂怨灵无声哀嚎。 谢璃走近石门,双手搭在石门上,使劲推石门,推不开,却无意间看到石门的一处雕文缺了一块。 好像一把钥匙的缺口,谢璃不知怎么地想到沙海壁画中的那把钥匙,在身上摸索一阵,摸出一把钥匙。 或许,那朵花在墙后? 谢璃犹豫地把钥匙插进缺口,转动钥匙,一转后,门沉重缓慢地向两侧移开。 门后的情景看得谢璃两脚一软,吓得脸色发白,因为太过恶心又直直跪地干呕起来。 无数的干尸被钉在墙壁上,姿势诡异,生前定是遭受极大的痛苦,中间是一个血池,腥臭黑红的血浸泡着累累骸骨,池中央是一朵通体血红的花。 突然,一道莫名而虚弱的声音响起:“你是来救我的吗?” “谁……呕……”谢璃别过脸不去看,可是腐臭血腥味依旧直冲天灵盖。 那道声音回答:“永生花。” “……呕……你在哪……”谢璃忍着恶心,问。 “血池中央。” “……怎么……呕……救……”谢璃干呕得快虚脱了。 “你走到血池,会出现一条石路,把我摘下来带出这里,他很快会来。” 他是谁? 谢璃能想到的只有那个追着他和司清不放的男人。 闻言,谢璃顾不得干呕,依靠强大的精神力,强忍着恶心的冲动,快步上前把花摘下。 拿到花后,谢璃逃命似的飞快跑出石门,好像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那个声音说:“可以了。” 话落,谢璃腿一软,直直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地面上,低着头大口喘气。 这时,身边出现一个白衣少年,白发飘飘,清俊的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傲。 少年把他扶起身,谢璃不解地问:“就这么简单?” 少年看着他,摇头说:“门是匠神打造专门用来封印我的,除了那个男人,只有这把钥匙能打开。” “血池有法阵,修为越高受到镇压越高,不过你没有修为,对你没用。” 谢璃心道,也就是说修为低的根本不会来这里,或者根本不能活着来这里,修为高的来这里被镇压,那个男人一来就得死。 谢璃疑惑地说:“为什么匠神封印你,却要留一把钥匙?” 这是谢璃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要留钥匙,这不存在后患之忧吗? 少年回答:“匠神的爱人被他抓走,不得已为他做事,但最后他俩还是含恨九泉。可能匠神也早有预料,所以留下一把钥匙。” 少年对谢璃说,“先离开这里。” 两人跑在走廊上,刚出门,谢璃硬生生撞上一个人,神经瞬间紧绷。 熟悉的气息钻入谢璃的鼻中,瞬间放松安心的感觉。 谢璃抬头一看,果然是祁辞和夏礼两人。 他顿时热泪盈眶,一把抱住祁辞,委屈地说:“你们终于来了。” 祁辞轻轻抱住谢璃,他皱着眉看向白衣少年。 少年面无表情。 夏礼左右扫视一眼,发现只有谢璃一人,皱着眉,压抑着紧张,“他呢?” 闻言,谢璃从祁辞的怀抱中起身,一把拉过他,迫在眉睫地说:“路上说,我们去救司清。” 一路上,谢璃言简意赅说完他们来到这里的发生的一切。 祁辞看着有些失控的夏礼,抿了抿唇,无奈地安抚说:“你冷静些。” 随后,祁辞看向白衣少年,问:“你是神物永生花,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年眉眼凝着冰冷,说:“他挑起战争把这里变成人间炼狱,只为夺走我的能力。” 谢璃不由好奇地问:“你的能力是什么?” 能让那个男人如此大费周章,想必是非常了不得的能力。 少年沉默片刻,说:“复生。” 谢璃不由感叹,这一听就是不简单的能力,搞不好是bug一样的外挂。 祁辞回想起谢璃说的情景,说:“但他发现不能夺走你的能力,为彻底让你为他所用,便用枉死之人的鲜血炼化你。” 少年眼底没有半分波澜,说:“是的。” 祁辞眉眼紧皱,问:“他是谁?” 少年面色沉重,片刻后,低沉地说:“我不知道。” 第28章 未命名草稿28 ————(转场) 另一边,司清的招式都被男人一一破解,已经到黔驴技穷的地步。 司清紧皱着眉,看着步步逼近的男人。 男人看着他,说:“我每一次看你,远近高低各不同。” “我倒真舍不得你死。” “……” 突然,男人脸色瞬间一变,笑意全无,面露阴沉,耗尽最后一点耐心,说:“不陪你玩了。” 话落,他转身就要离开。 司清敏锐察觉到对方的变化,可能是出什么大事,他才这么着急离开。 突然,司清猛地想到谢璃,不能让他离开,谢璃对上他没有半点胜算! 可他根本打不过男人,但他没得选,他必须拖着对方! 眼看男人继续往前走,司清咬紧牙关喊住他:“等等,你别走。” 男人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 月色下,一阵清风拂来,几片零碎柔软的花瓣飞在空中,司清披散的长发随风而动,眼神清冷而坚定。 “……”男人定定看着他,司清一双清冷的眉眼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 突然间,男人低笑一声,一瞬,他来到司清面前。 看着瞬移到眼前的男人,司清眼中满是惊诧:“为什么你能……”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手已经抚上他的脖颈,微微用力,一阵窒息感奔涌而来。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眼睛,眼中似乎藏着一丝愠怒:“呵,你要怎么补偿我?我这么久以来的心血被你毁于一旦。” 男人不断紧掐他的脖颈,他不由难受地仰起头,想掰开对方掐着脖子的手,却不能撼动男人的手分毫。 不一会儿,司清感到致命的窒息,他的眼角不由溢出一滴泪水,难受而坚定地看着男人。 你在哪。 …… 这时。 远远的,谢璃在看到司清被掐住脖子的时候,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夏礼看见这一幕时,狠狠蹙眉,厉声说:“放开他!” 突然,谢璃看见空气中掠过一抹黑影,一瞬狠狠打在男人的位置,却被男人瞬移躲过。 这时,司清感到紧掐脖颈的手一松,他顿时两脚一软跌坐在地,一手撑地,急促呼吸。 男人对冲他打来的黑影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致地看向祁辞,说:“神界的审判官?” 祁辞微蹙眉眼,冰冷地看着他:“你是谁?” 男人在远处看着他,笑而不语。 夏礼几乎是立刻跑到司清身侧,蹲下身,满眼心疼地看着司清。 司清察觉到他的担心,转头安慰他:“我没事。” 夏礼看到他那清冷绝美的脸,呼吸一窒,呆愣着定定看着他,好像瞬间被剥夺思考。 司清脖颈上被掐出的红印触目惊心。 他眼中满是心疼和怒意,不由紧紧抱着他。 很快,谢璃和少年跑到两人身边。 谢璃看着司清脖颈上刺目的红色,不由心惊,似乎再过一刻,鲜血从白皙的脖颈流下。 少年伸手对着司清,一阵花瓣飞来,司清脖颈上的红痕缓缓消失,身体的不适感渐渐扫空。 司清抬头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说:“谢谢。” 白衣少年看着他,放下手,皱着眉看向与祁辞打斗的男人。 此时,祁辞和男人打得不分你我,祁辞手中的长鞭好像有生命,招招狠厉地打向男人。 男人面不改色,打开红扇直直挡下一鞭狠厉的攻击。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红扇,在他手里好像变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夏礼没什么表情,只是阴沉的眼底暴露他此刻的怒气,冰冷的语气带着怒意,说:“让我来。” 这时,一阵火把男人包围,灼热冲天的火焰,无物自燃。 闻言,祁辞眼见男人在火中没有动作,一瞬来到谢璃身旁。 司清站起身,看一眼被烈火包围的男人,又看向夏礼,说:“你小心点。” “我所有的招式,他全都迎刃而解。” 夏礼低着眉眼看着司清,沉声应道:“嗯。” 随后,夏礼眼神阴沉地看着在火中定定站着的男人,对方好像在后花园闲庭信步般悠闲。 第29章 未命名草稿29 滔天烈火瞬间被熄灭,男人摇着红扇,笑着看向几人,好像在说自不量力。 夏礼挡在司清身前,把他护在身后,看着男人,说:“我来做你的对手。” 话落,夏礼手中出现一把剑。 然后,谢璃只看见夏礼留下几个瞬影,再一看,他已经到男人身旁,狠狠挥剑,男人扬起红扇不断挡住防守。 夏礼出剑快而狠厉,每一招都精准无误地往脆弱的地方打,空气中留下几道火红的残影,昭示战况激烈。 谢璃看着两人打得不分你我,夏礼的招式愈发狠厉,一道剑气挥砍到楼阁,竟直直把楼阁分成两半,随后轰然倒塌。 谢璃看得心惊胆战,身旁的祁辞看着这一幕,说:“他生气了。” 谢璃不由吞下一口唾液,他当然看得出来夏礼生气,而且是很生气,大有一副必须把对方打死的架势。 男人看着夏礼愈发狠烈地攻击,皱着眉,不悦道:“发什么疯?打这么狠。” 夏礼狠厉冰冷地眼神看着他,没有说话,又是狠狠地一挥剑,这一剑带着炽热的流火,照亮黑夜,好像要劈开天地。 男人来不及躲闪,看着这道似乎要把一切劈得灰飞烟灭的剑气,只得硬生生接下这一招。 霎时间,尘土飞扬,等待烟尘散去,只见男人站在原地,手中赫然出现一把剑,通体黝黑,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夏礼挥剑上前,男人出剑迎招,两把剑在黑夜中不断擦出火花,打得不分伯仲。 这时,谢璃注意到夏礼额间闪过一抹金色的印记。 随后,夏礼狠命地挥出一剑,空间直接被斩裂,触目所见,滔天的业火吞噬一切。 片刻,熊熊燃烧的业火中,男人嘴角溢出一道血,眼神嗜血地看一眼司清,说:“你这么疯,是因为他吗?” 夏礼眼神冰冷的定定看着他,没有否认。 男人也不在意夏礼是否回答他的问题,笑着说:“不过为他这样的美人疯,也是能理解。” 话落,不等夏礼再度出手,男人直接消失在烈火中。 见状,夏礼一剑挥灭业火,转身走向司清。 司清看着向他走来的夏礼,几步上前。 夜色下,夏礼没有说话,而是紧紧抱住司清,轻触他的眼睛,低头在他的脖颈深深吸气,那是让他安心的感觉。 谢璃想走过去看看他俩,手却被祁辞拉住,听见他说:“别过去,让他俩待会。” 闻言,谢璃把迈出去的脚默默伸回来,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 祁辞放开谢璃的手,说:“司清是夏礼看着长大的。” 谢璃恍然大悟地说:“所以他俩是青梅竹马?” 祁辞看着他,轻轻摇头,说:“不是,夏礼比司清年长四千岁。” 谢璃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道不分彼此的身影,说:“老牛吃嫩草。” 年龄差距四千岁。 祁辞看着他,眉眼带着几分笑意,没有说话。 这时,谢璃发现楼阁中已经没有嬉闹的人声,空气中有什么在扭曲。 一瞬,空间瓦解,他们没有回到花草盎然的花海,而是在一片森林中。 谢璃有前车之鉴,不认为这是什么普通的森林。 突然,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话语传来:“这个修仙初学者秘境可真好!太多适合初学者的宝贝。” 谢璃瞬间沉默:“……” 几经周折,终于来到传说中的修仙初学者秘境。 谢璃似乎想起什么,对少年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宁逸。” 第30章 未命名草稿30 谢璃看着他,问:“你要跟着我们吗?” 宁逸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随后,谢璃看向祁辞,问:“这地方是修仙初学者秘境吗?” 祁辞随意扫视一眼身侧的花草,回答:“嗯。” 几人在森林中走着,森林中繁密的花草,听着悦耳的鸟鸣声,静谧美好。 突然,道路前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谢璃听着噼噼啪啪的声音,说:“前面好像有人打起来了。” 随着几人不断走近前方,打斗的场景出现在众人眼前。 谢璃一眼看到人群中熟悉的身影,不由蹙眉,心道真是冤家路窄。 风纱有些狼狈地站在人群中,谢璃一点也不想看见她,转身要离开这里。 这时,风纱的目光无意间看到谢璃,眼中满是恨意,她使劲狠命跑向谢璃,直直对着谢璃撒一包粉末。 谢璃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撒一身的粉末,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发疯的风纱,用手碾磨细碎的粉末,说:“这是什么?” 风纱怨毒地看着谢璃,瘆人地笑着,说:“让你丧命的东西。” 杂乱的打斗声戛然而止。 这时,谢璃才看到几朵骇人的食人花,这是刚刚和风纱一行人交手的对象。 食人花不再纠缠风纱一行人,而是直直向谢璃的方向走来。 明明食人花没有眼睛,可是谢璃却总有一种对方在盯着他的感觉。 风纱眼见摆脱食人花的纠缠,几步跳跃回到狼狈地队友身边。 队友纷纷夸赞风纱做得好。 毕竟如果没有风纱用药粉吸引食人花,他们不知道还要消耗多少体力,至于被撒粉末的谢璃,他们根本不在意谢璃的死。 很快,森林中从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东西在爬动。 风纱幸灾乐祸地看着谢璃,怨毒地说:“这个粉末足以把整个秘境的食人花吸引过来,你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风纱一行人也不走,气定神闲地站在一处地方,远远的看着谢璃,好像等着看一出好戏。 谢璃看着嘴露利齿的食人花,转头看向身后被树影遮挡的祁辞。 祁辞微微颔首,说:“你来对付它。” 夏礼一手搭在背靠树的司清肩膀上,笑着说:“加油,小孩。” 谢璃看着几人鼓励的眼神,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几朵血盆大口的食人花,凝神感应金元素。 或许是这个秘境中人多,从而携带金属物品多的缘故,这次谢璃调动的金元素比上次轻松。 一些随身的金属物品很快被吸引,物品数量明显比上次金元素贫瘠的森林多。 谢璃依旧不能很好地分解重组金元素,所以干脆直接把金属物品摔给食人花。 食人花一点也不挑食,血盆大口吃下金属物品,利齿咬得嘎嘣响。 谢璃不由看向食人花的肚子,什么都吃,不会肚子疼吗? 很明显,食人花不会肚子疼,因为它化解谢璃的攻击,很快又大摇大摆朝谢璃走去。 谢璃连忙一边操控更多的金属物品向食人花甩去,一边拉开与食人花的距离。 食人花一片巨大的绿叶横扫,把空中飞来的金属物品尽数打落在一旁。 谢璃看着幸灾乐祸的风纱一行人,听着森林中越来越清晰的沙沙声,咬牙跑向风纱。 见状,风纱嘲讽地看着谢璃,嗤之以鼻:“想引食人花害我们?没用的,食人花不会攻击我们。” 谢璃没有理会风纱的话,只是在距离风纱几步的时候,脱下外衣,狠狠对着他们一扬。 风纱几人猝不及防被扬一阵风。 “……” 谢璃把外衣丢到他们头上,快步跑开,调侃道:“人传人,谁不会啊?” 风纱一瞬间涨红脸,气愤地拔出剑,对谢璃恶狠狠地说:“我杀了你。” 风纱几个跃步来到谢璃面前,剑直指谢璃。 谢璃好歹是和司清经历过生死逃亡,迅速避开风纱这一剑。 这时,森林中传来夏礼的声音:“小孩,拔剑。” 谢璃眼见风纱又是狠狠一剑,快步跑开,心道我哪里有剑? 谢璃分神思索片刻,想起在沙海中那把沉重的剑,可是他根本拿不起它。 可是情况容不得谢璃选择,因为森林中爬出几朵食人花,直直拦下谢璃的去路,身后的风纱已经提剑赶来。 他没有退路了…… 谢璃在这一刻感受到生死存亡的绝境,走投无路之下,谢璃转身直面风纱,风纱眼中闪着嗜血兴奋的癫狂。 谢璃从空间不遗余力地拔出剑,眼神坚定,双手持剑挡下风纱狠狠劈来的一剑。 随后,风纱的剑寸寸断裂,掉落在地。 谢璃觉得这把剑实在是重,双手不由跟着剑坠落,但始终没有放开这把剑。 风纱面露骇然之色:“你……怎么可能?” 谢璃没空理会风纱,因为食人花已经来到他身后。 千钧一发之际,谢璃竭尽全力地拔出插在地上的剑,转身狠狠向后甩去。 正好挡住一朵食人花的血盆大口,锋利的尖齿被剑架着,谢璃近距离看着食人花从利齿间流出的恶臭粘液,管不得分神恶心。 这时候,如果谢璃分散注意力,丝毫不怀疑会被食人花狠狠咬下一口。 相持不下之际,空气中突然划过一道风,把食人花狠狠击倒在地。 谢璃刚想把手中沉重的剑插在地上,却听见祁辞说:“别放下你的剑,剑就是你,你就是手中的剑,放下剑意味着你在战斗中放弃生命。” 闻言,谢璃不知道哪来的一股信念,凝神竭力提起这把剑,剑这次没有落到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谢璃错觉,谢璃突然感觉手中的剑好像没有那么重了。 突然,一旁与风纱同行的几人,眼神愤怒地看着谢璃,一齐用剑狠狠挥向谢璃,攻势迅猛。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谢璃双手提起剑,挡在身前,他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硬扛。 在几人竭力的一击重压之下,谢璃不得不单膝跪地撑着,他握着剑的双手在颤抖。 谢璃感觉他的两条手臂被重压震麻,血肉紧绷,好像要废掉。 但谢璃没有放下剑,如祁辞所说,这一刻,他是剑,剑是他,他一旦放下剑,等于放弃生命。 森林中的夏礼定定看着这一幕,说:“你要有意志,让剑感受你的意志。” 谢璃死死提着剑挡住几人的剑,现在的他怎么去理解意志?什么意志? 谢璃在与几人锲而不舍的对峙中渐渐落于下风。 闪着寒光的剑刃近在咫尺,谢璃不由微微后仰,他快不行了…… 这时,一道风刃破空而来,猝不及防打向几人。 谢璃的手一瞬间没了重压,虚脱似的垂落在地,祁辞走在前面,宁逸跟在祁辞身后走向谢璃。 祁辞拉起单膝跪地的谢璃,看着疲惫不堪的谢璃,语气带着一丝赞扬,说:“你做得很好。” 谢璃看着几人,问:“真的吗?” 司清和宁逸没有说话,轻轻点头,一旁的夏礼看着谢璃,肯定道:“嗯。” 谢璃有些失落:“我没能理解最后说的意志。” 祁辞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说:“没事,循序渐进,今天你的进步很大。” 第31章 未命名草稿31 森林中爬出密密麻麻的食人花,全是骇人的血盆大口,滴落在地的透明粘液,泛着一股恶臭味。 夏礼扫视周围的食人花一圈,笑道:“这是整个秘境的食人花都来了?” 风纱一行人见到把森林挤得密不透风的食人花,慌慌张张把外衣脱下来,丢弃在一边。 此刻,谢璃双手一阵一阵的抽疼,虚弱无力的垂着,好像这手臂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 这时,宁逸对着谢璃抬手,空气中出现一抹细微的波动。 谢璃闻到一阵花香,清心安神,让他疲惫的身体一瞬间放松,舒服的暖流遍布全身,疲惫感被水流带走,疼痛感渐渐平复。 谢璃舒服得眯起眼睛,面带舒心地浅笑,舒坦地说:“好爽,回春了。” 夏礼看着谢璃那舒服沉醉的表情,不由好奇的笑问:“有多舒服?” 谢璃闭着眼睛,深呼吸感受森林中的空气,回答:“运动后洗完澡的那种舒服。” 眼见谢璃已经恢复如初,宁逸放下手,转而看向周围成千上万的食人花,语气冷淡地说:“退下。” 话落,森林中的食人花往后退,不断传出窸窸窣窣地声音。 谢璃发现这声音比食人花来时的声音更杂乱密集,像是慌张不已的离开。 风纱一行人眼见食人花突然离开,心中不由松口气,转而看向谢璃,愤然地说:“你这人好卑鄙,竟然使用妖术暗算我们!” 这个锅,谢璃并不想接。 于是,谢璃当场怼回去:“你们好无耻,恃强凌弱,几个人打我一个。”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我们几个伤及五脏六腑,你汗毛不少一根,谁欺负谁?” 谢璃并不收这笔账,反驳:“你们真是黑心狼藉,我只是路过,为何碰瓷我?!” 谢璃一人舌战群儒,全程不落下风,几人被怼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红着猴屁股似的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不要脸!” 谢璃轻飘飘地说:“我只是不要,而你从来都没有。” 闻言,那人一个呼吸不顺畅,竟直直气晕过去,谢璃直接大喊:“碰瓷啦!讹钱啦!” 那人竟然奇迹般地转醒,嘴角溢出血来,气急败坏地说:“你……你……” 谢璃故作松一口气,说:“你醒了就好,不用感谢我,开口之劳。” 这下,那人明晃晃地晕死过去。 …… 祁辞听着全程的唇枪舌弹,挑眉看着谢璃,说:“你还挺伶牙俐齿的。” 谢璃谦虚地说:“没有没有。” 风纱对着谢璃破口大喊:“你把人害晕,你得给他治病。” 谢璃微微侧头鄙夷地看了风纱一眼,“你有证据吗?少碰瓷我。” “我们都看见是你气晕他。” 谢璃一手叉腰,微微仰头,露出不羁的笑容:“你们一伙的,肯定不能狗咬狗。” 这时,森林中走出一队人马,领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风纱一行人一看见来人,瞬间安分,好像刚刚泼妇骂街的并不是他们。 孙钺环顾在场所有人,在看到谢璃和司清的时候,眼里闪过惊艳的贪婪。 风纱故作弱不禁风的模样,委屈不已地说:“殿下,你要给我们做主,我们途经此地,他们居然无故殴打我们。” 孙钺没有理会狼狈不已的风纱,而是骑着马径直走向谢璃的方向。 祁辞没有错过孙钺眼底的情绪,他拉过谢璃的手,十指相扣,无意地将谢璃挡在身后。 在祁辞背后的谢璃,察觉到两人十指相扣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谢璃只当是孙钺来者不善,祁辞为护着他,慌忙中不计较细节。 夏礼也没有错过孙钺看着司清的眼神,他低下的眉眼中是隐忍的怒意和杀意。 司清有绝世倾城之色,一眼是惊艳,如果有人带着觊觎的情绪,他很难做到漠视。 夏礼摘过身侧草丛的一朵花,拉过司清的手,彼此对视,只见夏礼手中夹着朵花递向他。 司清抬手要接过,在指尖差点触碰到花瓣时,夏礼突然把花收回。 司清疑惑地看向夏礼,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夏礼扬起一抹微笑,轻摇手中的花,在他的注视下叼在嘴里。 司清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微微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夏礼嘴角的笑容不加掩饰地扬起。 司清别过脸,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脸似乎有些泛红。 片刻,司清盯着近在咫尺的花,接过夏礼口中的花。 两人都是红衣,此刻好似新婚,眼中倒映彼此。 “……”谢璃在祁辞身后看着这一幕,心道你俩也不怕这花有毒。 还都是用嘴咬这朵花。 孙钺一直看着他们,自然没落下他们的互动,但是他并没有介意。 对于他来说,人妻也无所谓,玩得越花,他越兴奋。 第32章 未命名草稿32 孙钺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几人。 然而,谢璃几人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谢璃躲在祁辞身后。 祁辞是不可能抬头看孙钺的。 司清叼着花,别过脸低头看地面。 夏礼则是眉目含笑的看着司清。 根本不理会来人是谁。 宁逸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 孙钺对于他们目中无人的态度,有些恼怒,但看着谢璃和司清,又不由压住发怒的情绪,在美人面前要保持风度。 何况,他可是一国尊贵的皇子,钱权实力聚集一身的男人,哪有美人不会对他投怀送抱? 孙钺故作风度翩翩的模样,对着司清说:“我是水龙国的太子,敢问这位姑娘……” 司清穿的依旧是醉春楼的红衣,红妆倾城色,美若画中人。 司清听到姑娘二字,身形一顿,微微蹙眉看孙钺一眼,确定是对他说的,一言不发,拂袖转身离开。 孙钺一脸莫名地看着司清突然离开,问:“姑娘……你怎么走了?” 夏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孙钺一眼。 随后,他看着司清离去的身影,伸手去捉拂起的衣袖,捉了个空,说:“你等等我。” 话落,司清放慢脚步。 夏礼追上他,轻声说:“别在意。” 祁辞眼见两人已经离开,不由分说拉着谢璃跟上去。 孙钺眼看谢璃也要离开,急忙说:“这位公子……” 宁逸一脸漠然地转身跟着几人离开。 谢璃心想这次你没喊错性别,可是我不想理你。 这人一看便是见色起意的渣男,平时应该没少仗着皇子的身份风流放荡,也不知道有没有花柳病。 孙钺看见谢璃不为所动,一跃下马,想去拉谢璃的手。 祁辞拉着谢璃的手用力一带,谢璃向前倒去,却被他环住腰身,躲过孙钺的行为。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谢璃惊呆,孙钺看着空空的手,他连衣角都没摸到,不由看呆了。 孙钺面对几人的视而不见,忍无可忍地说:“你们,给我站住。” 谢璃脚下一顿,祁辞却用力带着他往前走。 孙钺见几人不为所动,瞬间怒火中烧,命令随行的人马,说:“来人,把他们包起来。” 随行的侍从得令,很快把谢璃几人包围,面对包围,几人停下脚步,却对此面不改色。 孙钺骑着马,再次来到谢璃和司清面前,居高临下地说:“你俩今天走不掉,乖乖跟我走,我不会亏待你们。” 谢璃直接拒绝:“承蒙厚爱,我有花柳病,恕难从命。” “……”祁辞和夏礼一言难尽的看着谢璃。 这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宁逸也不由看向谢璃,却没有说话。 但是,这句话的效果不错。 孙钺一脸嫌弃看着谢璃,不再纠缠,看向司清,声音带着恃强凌弱的兴奋,说:“美人,跟我走吧。” 司清不能像谢璃一样说出那种话,他根本不想理会孙钺,冷淡地说:“让开。” 这道清冷的男声让孙钺一愣。 随即孙钺反应过来,他不介意对方是男是女,高高在上地说:“不让。” 突然,马儿屈膝摔倒,连带着孙钺狠狠摔倒在地。 夏礼嘴角勾着一抹笑,和司清往前走去。 “妈的!”摔倒的孙钺从地上起来,恶狠狠看着眼前的两人,愤怒地说:“来人,动手,把这个美人必须给我留下。” 夏礼皱着眉看他一眼,不悦地说:“你还真是不长记性。” 司清侧眸看着夏礼,说:“你别出手。” 闻言,夏礼低头看着司清的眼睛,他比司清高出半个头,挑眉,说:“好。” 司清突然说:“走吧。” 谢璃疑惑地看着司清,不是马上要打起来?怎么走? 谢璃看着随行的侍从,入眼的一幕,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侍从身上被冰冻住,只留下一个会动的头,被冻住的侍从咿咿呀呀地哀叫,却无法撼动身上冰块半分。 祁辞倒是不以为然,和谢璃跟上夏礼和司清。 …… 在森林的一处空地上,司清不顾夏礼的执拗,把脸上的红妆卸掉,换上合身得体的白衣,衣袂蹁跹。 夏礼执起司清胸前的一缕长发,认真地说:“能不能不动头发?” 司清低头看着胸前抚摸头发的手,片刻,回答:“嗯。” 谢璃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的红衣,从空间拿出一套白衣换上,这衣服好像是行走江湖的侠客装,精练利落。 夏礼低头看着司清,说:“对了,谁给你上的妆?” 司清抬头看着夏礼,没多想,说:“谢璃。” 闻言,夏礼一愣,偏头看着谢璃,笑得嘴角压不住,说:“小孩,你上妆技术真好,教教我呗。” 谢璃看着笑得一脸喜形于色的夏礼,不由疑惑一个男人学上妆做什么? 但谢璃想到自己也是男的,没再多想,应声道:“好。” 第33章 未命名草稿33 听到夏礼要学上妆,司清不解地看着他:“你学这个做什么?” 夏礼低头看着他,眉眼含笑,说:“小孩给你上的妆,让我觉得我作的画少几分神韵,所以我想让他教教我。” 闻言,司清也没再说什么。 站在不远处的祁辞见着这一幕,不着痕迹地挑眉,无奈地看一眼谢璃。 夏礼对学习上妆这件事,似乎热情高涨,对着谢璃说:“小孩,不如你现在教教我怎么上妆。” 几人都在这里休息,现在没什么事情,谢璃说:“好。” 随后,谢璃开始耐心给他讲解怎么上妆,夏礼全程听得认真。 最后,谢璃说:“上妆最重要的是判断对方适合什么妆容风格。” 夏礼若有所思地点头,说:“小孩,你能不能上个妆给我看看,我学一下技巧。”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谢璃不由一愣,这么快就到上手阶段了? 但是谢璃没有拒绝夏礼,而是从空间拿出几个小盒,司清一眼认出这是在风月场所给他上妆的胭脂水粉。 这些是谢璃和司清在楼阁躲藏时,顾虑到要变换容貌避开搜查,特意带上准备的。 祁辞走过来,倚靠在树上,看着谢璃一步一步上妆。 谢璃耐心地给夏礼展示上妆,说:“不同的底色呈现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如果各部分的上妆效果截然不同,或者不符合上妆者脸型,会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先勾勒立体的五官,再用胭脂点唇,然后画眉,接着到绘上眼影,勾画眉梢,最后看整体效果。” 在谢璃勾画眉梢的最后一笔,夏礼认真点头,说:“我学会了,谢谢小孩。” 谢璃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确定地问:“你真的学会了?我说的是不是太复杂了?” 听一遍,看一遍,你就学会了? 此刻,谢璃觉得是他讲得不好,说得太复杂,让夏礼觉得太难,为安慰他才说学会了。 夏礼看着他,摇头,说:“没有,你讲得很好,我真的会了。” 说完,夏礼拿起一盒胭脂水粉,发现是低俗的庸脂俗粉,皱着眉看向祁辞,说:“小孩上妆技术好,你应该给他换几盒好的胭脂水粉。” 闻言,在树下看着两人的祁辞轻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会上妆,回去我给他准备。” 话落,祁辞把一块湿手帕递给谢璃,说:“先把妆卸了,这些庸脂俗粉对你身体不好。” 谢璃接过湿手帕,说:“好。” 这次谢璃脸上的妆并不复杂,在他用湿手帕细细擦拭脸的水粉时,突然听到夏礼说:“清,我学好上妆了,你能不能陪我练习上妆?” “……”谢璃不由沉默,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夏礼找他学上妆了。 所以,他也是他们y的一环? 身侧传来一声轻笑,谢璃寻着声音看向祁辞,却见祁辞依旧脸色平静如常。 难道是他听错了? 谢璃继续用湿手帕擦拭脸上的妆,不稍片刻,他脸上的妆被完全卸掉,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另一边,司清听到夏礼要他陪着练习上妆,以为是在他上妆时要自己陪着,说:“好。” 第34章 未命名草稿34 说完,司清发现夏礼一直在看着他,对方明亮的眼睛倒映着他的脸。 司清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夏礼笑出声,说:“没有。” 随后,夏礼看见司清脸上有一丝乱发,不由凑近他几分。 司清看着眼前夏礼的脸突然放大,下意识闭上眼睛。 片刻后,司清不由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夏礼似笑非笑的眼眸。 夏礼看着司清的视线,笑道:“怎么了?” 司清微微抬眼,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别过脸,不自然地说:“没什么,眼睛有些累。” 夏礼也不拆穿他,说:“是吗,那你要好好休息。” 司清心不在焉地说:“嗯。” 夏礼在看到司清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时,不由停下动作。 夏礼落下蜻蜓点水般触碰,认真地说:“你要是想对我好,随时可以,我对你来者不拒。” “……”司清别过脸,没有说话。 “你要是想我对你好,告诉我,我一定到你身边,随时可以。” “……”司清依旧没有说话。 这时,一阵林风吹来,吹起司清的长发,不经意间露出一点泛红的耳尖。 眼尖的夏礼捕捉到司清耳尖的那一抹红色。 夏礼眉眼间笑意更深,“你要是不好意思,没关系,我可以主动对你好。” “……”司清转头看着他。 说完,夏礼凑近司清,轻触上他的唇角。 远处,谢璃对于两人突如其来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 …… 远处,谢璃看着脚滑站不稳,差点摔倒的司清,心道,你俩过于激烈。 …… 这时,一阵厚重的马蹄声传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谢璃的注意。 来人是孙钺。 他一路顺着几人走的方向追来这里。 孙钺看到司清无力的模样,脱口而出:“你们……做了?” 闻言,司清短暂地全身一僵,随后沉沉地低着头,长发掩盖他的表情。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明显他的反应不对劲。 他似乎被孙钺这句话刺激到了。 片刻后,低着头的司清突然狠狠推一把夏礼。 随后,他转瞬之间瞬移离开,消失在原地。 这一个变故,所有人都看呆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刚还很好的两个人,现在好似分手,一个猛地推了另一个。 毫无防备的夏礼被司清猝不及防地一推,一个踉跄,再转头看向司清时,对方早已经离开。 瞬间,夏礼的眼神变得低沉,连带着周围的空气温度都在下降。 谢璃看着画风突变的夏礼,心道不好,他又生气了,上次他生气差点没把人打死。 谢璃不由同情地看一眼孙钺,小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你说你惹他干什么? 孙钺不明所以地看着谢璃同情的眼神。 直到孙钺连人带马被烧焦,衣服随风飘散,不着寸缕,焦黑的头发风一吹,飘散一堆灰。 夏礼背对着孙钺,语气是带着怒意的冰冷,说:“别再让我看到你。” 这已经是一个很仁慈的警告。 没有伤及他的性命,只是给了一个教训。 第35章 未命名草稿35 谢璃啧啧看着孙钺,心道你惹谁不好,非得惹他? 不过,谢璃见孙钺还活着,疑惑地说:“他怎么没把人打死?” 在他眼里,按夏礼在空间挥剑把那个男人往死里打的脾气,孙钺几次三番惹夏礼生气,不应该只是简单的烧一把火。 祁辞看着烧得浑身漆黑的孙钺,说:“水龙国受龙族庇佑,司清是龙族的太子,夏礼看在司清的面上,自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 听到司清是龙,谢璃有些恍惚地说:“我一直以为他是一条鱼。” “……”祁辞脸色奇怪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思考他怎么会认为司清是一条鱼。 谢璃眼见祁辞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吞吞吐吐地说:“你想,他长那么好看,他是一条美人鱼,也没啥问题。” “……”祁辞微微蹙眉,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许久,祁辞声音低沉地说:“好像,也是。” 眼见祁辞理解他说的,谢璃理所当然地说:“对吧?” 祁辞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点头。 谢璃想到夏礼送给司清的一片红羽,问:“夏礼本体应该是一只鸟吧?” 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动物有羽毛。 祁辞点头肯定他的话,说:“他本体是凤凰,凤凰一族的现任族长。” 谢璃不由说道:“那他俩挺般配的,龙凤呈祥,天作之合。” 祁辞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说:“说到这个,在司清还没出世前,龙凤两族有意喜结良缘。” “那时司清还是一颗龙蛋,据说已经两千年,他都没出世,没有动静。” 谢璃不由疑惑地说:“两千年,龙蛋不会坏掉吗?” “不会,它在沉睡。” “有一天,夏礼随着他父亲到龙宫选妃,他没一个喜欢的。最后,龙后为表示对两族友好关系的重视,她邀请夏礼摸一下龙蛋。” “夏礼摸上去的时候,龙蛋轻抖一下,当时龙后很欢喜,以为司清是个女孩,说司清很喜欢他。” “问他愿不愿意和司清定下婚约。” “当时夏礼摸着龙蛋,突然说一句‘你怎么这么害羞?’。” “结果龙蛋裂了。” “别的龙出世是本体,需要修炼才能化为人形,司清不一样,他出世时已经是人形。” “夏礼直接摸上司清的龙角,龙角是只有父母,爱人才能摸的。” “……,他被打了吗?”谢璃问。 当着家长的面干这种事,很难想象当时众人的脸色。 “没有。” “为什么?” “司清只愿意跟着他,根本不能打他。” “……怎么跟?” “没有他在身边,司清能一直不睡觉。” “……” “司清是夏礼片刻不离看着长大的,一招一式都是夏礼亲手教的。” ———— 与此同时。 树林中,司清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夏礼,没有一丝惊讶,好像早知道他会来, 在看到司清的第一眼,夏礼已经知道他现在不高兴。 夏礼注视着司清的脸,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问:“你怎么了?” 他想到孙钺对司清说的那句话,不由皱着眉,轻声说:“你要是介意,那我们下次不做那么深。” 司清别过头,没有说话。 见状,夏礼不禁皱起眉,司清很少有不理会他的时候。 夏礼声音低沉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第36章 未命名草稿36 司清眼神清冷地定定看着他,声音清冷,说:“我在你眼里,是男子还是女子?” 夏礼一愣,不明白司清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夏礼虔诚地执起他的手,说:“这不重要。” 话落,司清皱着眉,挣脱被他执起的手,沉声问:“怎么不重要?你对我只是一时兴起吗?” 很明显,司清对于这个答案,并不不满意。 你到底是不是因为我的脸,才一时兴起把我当作女子一样怜惜疼爱。 这句话,司清没说出来。 闻言,夏礼感受着手中的空荡感,眼眸微沉,认真地说:“不是。我对你,无关男女。” 司清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我皆是男子,以后要娶妻的。” 夏礼眼神平静地看他一眼,不以为意地说:“你有喜欢的女孩了?” 司清一愣,下意识说:“没有。” 夏礼站直身体,低头看着他,说:“那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娶妻?” 这就很奇怪,没有喜欢的女孩,又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候,他居然会顾及娶妻的问题。 司清有些言难从口出:“我……我担心对不住你我以后的妻子。” 夏礼低垂着眼眸定定看着他,薄唇紧抿,声音沉重而肯定,说:“不会。” 司清抬起头与他四目对视,下意识地问:“怎么不会?” 怎么不会对不住他们以后的妻子? 夏礼没有说话。 司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后退一步,问:“你怎么知道,你以后不会爱上别人?” 夏礼紧紧看着他,又低下眉眼,隐藏着其他不明的情绪,喉结动了动,似是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话。 片刻,司清红着眼睛对着他喊:“夏礼,你怎么肯定?!” 话落,司清转过身,不让他看见眼眶中积着的泪水。 他的三句话,夏礼没有一句回答。 许久,夏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他的背影,沉声反问:“你有喜欢过我吗?” “我是你的师父,你是我的徒弟。我还是你没有血缘的兄长。” “除此之外,你敢不敢再多点别的什么。” 司清已经流下两行清泪,他死死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甚至不敢用力抽泣。 听到夏礼的话,他的眼泪不由流得更狠,几乎快要压抑不住哭腔声。 见背对着他的司清久久没有回答,夏礼声音中带着难以压抑的难受,自嘲地说:“哪怕只是一点点。” 哪怕司清只喜欢过他一点点,他也认了。 夏礼看着他的背影,失神地自语:“有吗?” 话落,一滴透明的眼泪无声滑落他的脸。 司清的心疼得快要窒息,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怎么说出口? 他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他在夏礼眼中是什么角色,如夏礼所说,他是他的徒弟,他是他的兄长。 他喜欢夏礼,已经是背德违俗的行为。 他害怕夏礼对他只是一时兴起,如果夏礼并不喜欢他,他怎能一错再错? 何况,他们同为继承人,理应娶妻。 哪怕他能一生不娶,夏礼呢?谁能保证夏礼不会在漫长的岁月中遇到他真正喜欢的人? 他有喜欢过夏礼吗? 有,如若他不喜欢,可以在夏礼第一次触碰他时,彻底拒绝,而不是简单扇他一巴掌。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他不知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喜欢上夏礼。 …… 很久,夏礼抑制着难过的情绪,不再执着司清回答他的问题,苦笑:“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回到从前便是。” 他依旧是司清的师父,依旧是司清的兄长。 但是,这好比摔碎一面镜子,破镜不能重圆,怎么能回到从前。 但对于夏礼来说,只要他能在司清身边,已经足够。 司清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流,心中难受不堪,他禁不住喘一口气,哭腔地说:“我……” 他没有不喜欢。 话还没说完,夏礼被这声哭音惊在原地,他一把握住司清的手,把对方的身体转过来。 果不其然,司清脸上带着两道浅浅的泪痕,眼睛已经哭红,眼眶中稀薄的泪水如薄冰般脆弱。 在看到司清落泪那一刻,夏礼的心瞬间碎掉。 第37章 未命名草稿37 夏礼轻抚司清的脸,擦拭掉眼泪,顾不得难受,心疼地说:“你怎么哭了?别哭。” 他碎掉的心在隐隐作痛,痛得窒息。 夏礼难过地低头,对他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话为难你。” 此刻,夏礼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心道他真是混蛋,怎么能对司清说这种话。 司清眼中带泪看着他,已经哭干的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溢出眼眶。 夏礼忍不住心疼地抱住他,下巴抵着他的头,轻声说:“你别哭了,好不好?” 司清埋头在他胸膛哭泣,声音带着虚弱地沙哑颤抖:“我没有不喜欢。” 他滚烫的泪浸湿夏礼胸前的衣服,让夏礼的心不由狠狠抽疼。 司清双手紧紧抱着夏礼的腰,像是用天大的勇气,忍着心底的害怕,忐忑地小声说:“我喜欢你。” 这一刻,夏礼脑中一片空白,眼前的世界好像失去颜色,呼吸停滞,心中的难过和心疼被掩埋。 眼见夏礼许久没有反应,司清愈发紧张不安。 许久,夏礼低头心疼地看着司清,一手抬起他的下巴,使他仰头看着自己。 司清带着两道清泪的脸,有一种脆弱破碎的美。 四目对视间,彼此的身影在对方眼中倒映。 夏礼轻轻拂过司清额前的一抹乱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虔诚地说:“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我对你不是一时兴起。” 话落,司清愣住,他和夏礼的第一眼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呢?自他有记忆时起,他一直和夏礼形影不离。 “我不会再爱上别人,我爱上你,本身就已经舍弃爱上别人的权利。” 此时,司清已经放弃思考,脑中一片空白,失掉神志似的,心神投入地看着夏礼。 夏礼低头挨近他的脸,近在咫尺,真诚而坚定地说:“你是我的心上人,你是我的一切。所以,请把你交给我,好吗?” 司清看着夏礼对他深情炽热的眼神,已经无法拒绝这段感情:“好。” 夏礼心疼的轻抚司清满是泪痕的脸。 两人十指相扣,夏礼轻触着司清的眉眼,司清感觉眼睛有些痒,不由往后缩了缩。 夏礼自然没有错过他的小动作,不由轻笑:“我们在这休息一阵再回去。” 夏礼眉眼带笑看着司清,一把横过司清抱起,坐在地上。 夏礼满是心疼地看着他哭得红肿的眼睛。 或许是司清哭得疲惫,他很快在夏礼怀中沉沉睡去。 …… ————(转场) 空气中,弥漫着孙钺浓浓的烧焦味,令人不适。 谢璃看着像黑猴一样的孙钺,有些犹豫:“我们要不要管一下他?” 毕竟是受龙族庇佑的水龙国皇子,他现在这般赤裸狼狈不堪,看在司清的面子上,好歹顾及一下形象。 树下,一直沉默无声的宁逸看着孙钺,直接走开,冷漠地说:“我不救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这句话让谢璃有些莫名其妙,问:“他破坏谁感情了?” 宁逸声音依旧冷漠:“刚刚走掉那两个。” 闻言,谢璃皱起眉嫌弃地看孙钺一眼,说:“那你真是活该。”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祁辞不悦地看一眼孙钺,拉过谢璃,说:“我们去找他们。” … 一瞬过后,祁辞带着谢璃瞬移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 谢璃一眼就看到在夏礼怀中睡着的司清。 夏礼看到他们,动作轻缓地把手放到唇边,示意他们小声些。 见状,几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 第38章 未命名草稿38 银月升起,森林中,几人围着一团火焰。 谢璃简单地吃着零碎的食物,看着在夏礼怀中的司清,对祁辞说:“你看,我没说错吧。” 祁辞坐在他身旁,问:“什么?” 谢璃侧眸看着他,小声提醒:“这么看,他是不是很像一条美人鱼?” “……”祁辞沉默片刻,看一眼睡觉的司清,说:“嗯。” 在谢璃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夏礼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司清。 好像,他确实挺像一条美人鱼。 美丽而脆弱,又喜欢生活在水的环境。 …… 深夜。 司清醒来时,入眼的是夜空中的银月,他依旧在夏礼的怀中,夏礼抱着他一直到现在。 他的余光瞥见在火堆旁靠着祁辞睡着的谢璃,以及在树下休息的宁逸,明白自己已经睡了很久。 察觉到司清的动作,夏礼低头看着他,轻声说:“要不要再睡会?” 司清轻轻摇头,站起身,坐在他身边,说:“不用。” 夏礼从空间拿出一盒糕点递给他,说:“吃点东西。” 精致芳香的糕点整齐地摆放在盒中,司清拿起一块放在嘴里。 “味道怎么样?”夏礼问。 糕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唇齿留香。 在司清细细品尝后,说:“比上一盒好吃。” 司清疑惑地看着盒中的糕点,说:“沁春斋的糕点一向味道口感稳定,怎么这两盒存在不小的差距?” 夏礼笑着说:“可能是他们对秘方进行改良,所以这盒好吃些。” 司清又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口中细细品味,须臾,说:“不像,这盒糕点的食材原料和制作手艺精细不少。” 夏礼不着痕迹地挑眉看着他,说:“可能他们换人了,所以做得精细些。” 司清拿起一块白色的糕点,递给他,说:“你要吃吗?” 夏礼低眼看着嘴边的糕点,不由愉悦地笑道:“你吃吧。” 闻言,司清把那块糕点放进口中,咬一口,说:“礼,我想让你陪我练剑。” 他一直都未曾懈怠自身修炼,此行他不敌那个男人,自觉理应更刻苦修炼。 夏礼低头在他咬过的糕点上吃一口,没有拒绝司清的请求,“好,你不用太在意他,他比你年长,修为比你高是正常的。” 他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夏礼温柔的用手指轻轻擦掉他唇角残留的碎屑,说:“你步入半神成为神只是时间问题,跨界线欲速则不达,得循序渐进。” 司清发愣看着他咬过自己吃过的糕点,一口吃下,甜腻的味道在口中漫延,说:“嗯。” 夏礼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一口吃下自己咬过的糕点,司清的洁癖很严重,他是知道的,“你怎么吃了?” 司清看着他,疑惑地问:“不能吃吗?” 他以为夏礼故意剩下那一口给他吃的,所以他吃掉那一口糕点。 听到这话,夏礼一时语塞,道:“不是。” 只是你有洁癖,你不嫌弃吗? 但是,他的内心忍不住生出一丝莫名的开心。 第39章 未命名草稿39 两人坐着休息,司清看着夏礼,欲言又止。 夏礼知道他想问什么,认真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让你喊我礼吗?” 司清低着头,说:“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对你情感已经超过正常的情感范围。” 夏礼拉近两人的距离,近距离面对面,说:“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未婚妻。” 闻言,司清一愣。 夏礼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情感,我不愿意强迫我们的关系。” “还记得测灵室吗?在我发现你对我似乎也有一丝情动的时候,我很开心,我甚至迫不及待去确认你对我的感情。” “当你的心面对我的亲近而跳动时,我有些不可置信。” 司清把头埋得很低,夏礼笑着说:“脸怎么那么红?” 司清低着头看他一眼,说:“你的情感隐藏得太好。” 所以,他一直不确定夏礼对他的情感,对他喜欢夏礼的情感一直心神不安,怕被人发现知晓。 夏礼笑着挑眉看着他,说:“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对你的爱,昭然若揭。” 司清的脸有些发热。 他脑中一片混乱,随意回忆和夏礼过往的丝丝缕缕。 这时,司清才发现夏礼对他的一切都一清二楚。 甚至,眼前这个人,比他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一切。 司清别过头,却听见夏礼低笑:“你说,是吧?我的心上人。” 那一刻,他已然呼吸不稳。 见状,夏礼也不再逗他,认真地看着他,说:“你呢?”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司清一双眉眼泛着粉红,好像清冷的冰山融化后芳菲的桃花,美丽至极。 司清的脸带着薄红,声音不稳地说:“我不知道。” 夏礼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上我的?” 司清一愣。 片刻,他低下头,小声说:“你记得冷潭吗?” 那天,他和夏礼刚练剑完,到冷潭放松心神。 夏礼似乎有些意外:“记得。” 司清低头看着地上薄而脆弱的小草,说:“其实冷潭的水不冷,是我……” 那时,在冷潭中的他发现自己的异样,不知所措地说冷潭太冷,回到寝殿。 夏礼皱着眉,说:“我说你怎么躲着我三天不见人。” 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司清习惯寒冷,怎么会觉得冷潭太冷? 那三天,他都快因为司清不见他差点疯掉。 当时他觉得司清的理由过于牵强,但是找不到原因,他不喜欢强迫司清,就此作罢。 原来问题出在这。 司清低低的埋着头,一言不发。 夏礼可没打算这样放过他,笑着问:“你……?” 司清抱起双腿,把腰下压,头埋得更低,微若无声地说:“嗯。” 夏礼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解决的?” 司清把腰身弯到极致,极力掩饰自己:“我把寝宫水池半冰封,在里面待了三天。” “……”夏礼不由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会……” 司清抬起头看着他,红着脸问:“什么?” 夏礼看着他因为太过害羞,说:“没什么,以后教你。” 第40章 未命名草稿40 深夜时分,司清看着几天未休息的夏礼,问:“你要休息吗?” 夏礼挑眉看着他,说:“好啊。” 说完,夏礼拉着司清到一棵树下,一同靠着树坐着休息。 两人的手在牵着不放,司清转头看着夏礼轻轻闭上的眼睛,安详的睡容。 或许这几天的奔波劳碌,没有休息片刻,让他真的累了。 司清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犹豫片刻,他轻轻揽过夏礼的肩膀,带倒在自己的腿上。 察觉到司清的动作,夏礼立刻睁开眼,他躺在司清腿上,不由紧攥两人相握的手,惊讶地看着他,说:“你会累的。” 这个姿势,长时间保持腿会发酸发麻。 虽然夏礼很希望如此贴近司清,但是一考虑到司清会长时间不舒服,他宁可就此作罢。 司清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阻止他起身的动作,轻声说:“不会,你累了,好好休息。” 枕着他腿的夏礼定定看着他,司清低下头额头贴在夏礼的额前,说:“睡吧。” 话落,夏礼听话的闭上眼睛,只是仍紧握着司清的手不松开。 很快,一阵均匀稳定的呼吸声传来,司清不由得轻抚夏礼随风飘动的乱发,低头看着他的睡颜。 —— 第二天早晨。 谢璃昏昏沉沉地醒来,看着一晚上纹丝不动的祁辞,他昨晚靠着祁辞休息一夜? “你……不会昨晚没有休息吧?”谢璃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祁辞转头看着他,说:“没有,休息了。” “……”谢璃认真看着他,可是似乎他看不出端倪。 他不信祁辞在被他靠着睡觉的同时,能一晚上一动不动地休息,有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所以,祁辞大概率昨晚没有休息,全程在当他的靠枕。 谢璃有些良心过意不去,说:“要不,你也靠着我,休息会儿?” 祁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谢璃没有读懂他眼里的情绪,以为是他不好意思,一把按过他的头在自己的肩膀上,说:“不要不好意思,男人不休息会变老。” 话落,谢璃感觉祁辞身体明显一顿,又撒把猛火:“你太老,就没可爱乖巧的宝贝喜欢了。” 这时,一句轻飘飘地话传来:“什么是宝贝?” 不知何时,夏礼已经醒来,很明显,他听到刚刚谢璃说的话。 谢璃看一眼枕着司清大腿的夏礼,扯开嗓子,大声地对他说:“你当成祖宗供起来的,他就是你的宝贝。” “……”祁辞神色复杂看谢璃一眼,乖乖闭上眼,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 谢璃看着他闭目休息,说:“这就对了,多乖。” 另一边,夏礼听到谢璃的解释后,饶有兴致地枕着腿从下往上看,那清冷如画的脸映入眼眸。 司清低头对上他的眼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夏礼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一手侧着撑起半边身,直直看着他,说:“宝贝?” 闻言,司清一愣,道:“哪有……” …… 后知后觉,司清才发现夏礼指的是自己。 “你……”司清别过脸,不再看他。 夏礼看着他别过脸露出的脖颈,轻笑一声。 夏礼轻易捕捉到他的颤抖,低语:“你这样,以后怎么受得了?” 司清直接呼吸不稳,却听到夏礼惊讶地说:“你……” 司清不由疑惑地转头看着夏礼,夏礼愣愣看着他的头上。 “你的龙角……” …… 闻言,司清一愣,伸手摸上自己的头,果然摸到一对龙角,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夏礼,随即蜷缩起身体,抱住双腿,低头埋着脑袋。 “……”夏礼不由觉得好笑,问:“宝贝,你以后是不是会化出尾巴来?” “……”司清没有说话,把身体蜷缩得更小些,浑然要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宝贝?”夏礼轻唤一声,司清没有反应,埋着头一动不动。 夏礼连唤好几声后,司清变回本体,一条银白色的龙。 “你……”夏礼看着蜷缩成球的司清,没再说话。 片刻后,司清仍维持着球的状态。 见状,夏礼抱起司清,轻摸他身上的龙鳞,司清直接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夏礼轻轻抱着他,走向谢璃。 谢璃注意到突然走来的夏礼,怀中还有一团银色鳞片的生物,不解地说:“这是怎么了?它是什么?” 听到谢璃说话,闭目休息的祁辞抬头看一眼夏礼,当看到他怀中一团蜷缩的银色鳞片时,不由惊讶地挑眉看着他。 “你把他欺负得变回原形了?”祁辞惊讶地说。 “……”夏礼低头与他对视,“我没欺负他。” 变回原形? 谢璃好奇地看着这团银色鳞片,说:“它是司清?这团鳞片是一条龙?” 夏礼对他点头。 谢璃看着一动不动地银色鳞片球,对夏礼说:“你定然是对他做了不好的事情,他才会变成球球。” “……”夏礼低头看司清一眼,说:“他不理我,怎么办?” “要不你让他欺负回来?”谢璃看着夏礼,说,“你对他做什么了?” 夏礼思索片刻,轻轻摸着银色鳞片,说:“没什么,叫他几声宝贝。” 随即,夏礼两手举起银色鳞片球,说:“宝贝,要不给你叫回来?” “……”祁辞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谢璃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你猜他为什么不理你? 片刻,谢璃有些难以启齿地说:“要不,你哄哄他?” 夏礼挑眉看着谢璃,问:“怎么哄?” 谢璃思索片刻,犹豫地说:“吃的?玩的?值钱的宝物?” 夏礼用手指轻轻戳一下一片银色鳞片,说:“他不缺这些东西,他想要的,我全部都给他。” 所以,这些东西对司清没用。 “……”谢璃一时无言。 那你有办法哄他? 夏礼低头看着银色龙鳞球,柔声哄道:“宝贝,你出来,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好不好?” “……”祁辞无话可说,“你对他的愿望,有不满足的吗?” “……”夏礼不由动作一顿,一时语塞。 这话属实是实话实说,没什么毛病,对司清确实没有诱惑力。 顿时,三人相顾无言。 片刻后,谢璃一拍大腿,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干脆把你送他吧。” “……?!”祁辞一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璃。 “……!!”夏礼怀中的银色鳞球狠狠一抖。 “……”夏礼轻轻拍几下怀中的鳞球,笑着说:“你想要这个?” “……”司清没有说话,一动不动。 第41章 未命名草稿41 祁辞神色复杂地看着夏礼和银色的鳞球,一言不发拉起谢璃走开。 他的表情,似乎一言难尽。 谢璃突然被拉走,不明所以看着他,“你干啥拉我走?司清还没哄好呢。” 闻言,祁辞脚步一顿,随后继续拉着他,说:“让他自己去哄,别打扰他们。” 直到祁辞拉着谢璃走到远处才罢休,两人坐在地上休息。 谢璃看着远处依旧是一团球的司清,说:“我觉得这次司清好像不好哄。” 祁辞别过脸,说:“那是他的事,他要是哄不好,没人能哄得好。” 此话一出,谢璃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祁辞重重闭上眼后睁开,“司清很少闹情绪,他只认夏礼哄他,别人不管用。” 谢璃微微一愣,看一眼远处的一人一球,说:“他俩真是一往情深。” 祁辞看着他,说:“所以,让他自己去哄。” “可是,”谢璃有点担心,“他要是哄不好怎么办?” “不会,”祁辞笃定地说,“他是司清心中最特别的存在。” 这是吃他俩多少狗粮,才能这么精准的分析预判。 随后,祁辞望着远处蜷缩成一团的银色鳞球,说:“但是这次情况很少见,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司清缩成球,他估计得哄一段时间。” “估计欺负太狠,才不理他。”谢璃回答。 “他俩不在一起,我不相信爱情。”谢璃看一眼远处在哄司清的夏礼,说。 “?”祁辞的眉毛不自觉地狠狠一跳。 …… 另一边。 夏礼低头看着怀中银白色的鳞球,认真地说:“你要是真的想让我把我送给你,我现在就能做到。” “……”银色鳞球的一块龙鳞轻动一下。 然后,司清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好像刚刚那一瞬轻微一动只是错觉。 片刻后,夏礼似是想到什么,语气担忧,却欲言又止:“宝贝,以后……” 这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司清听出夏礼担心的情绪,心生疑惑,“什么?” 他总算说一句话。 他总算有点反应。 他总算理他了。 夏礼低着眼眸,低声说:“以后我们……你也会这样吗?” “……”司清没有回答,但是慢慢展开身体,随后在他的怀中恢复人形。 司清的脸还有些红,让人心动,小声说:“不会。” 夏礼执起他的手碰一下,随后小声说一句话。 一字一顿,吐字清晰。 听到这话,司清不由浑身一抖,侧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夏礼。 似乎是不敢相信这话是他说的。 可是在他看到夏礼认真深沉的眼神时,他明白夏礼没有在开玩笑,他真的会…… 夏礼低笑道:“听到了吗?宝贝。” “……”司清感觉到耳朵有些发痒,不由地耸肩抵着脖颈,不自在地小声回应:“嗯。” 夏礼别过他脸颊一侧的乱发,说:“你喜欢我叫你宝贝吗?” 要是司清不喜欢他叫宝贝,那他以后不叫。 司清低着头,没有说话。 夏礼知道他这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许久,司清眼神清冷认真,说:“喜欢。” 第42章 未命名草稿42 远处,谢璃看着恢复人形的司清,说:“你真厉害,夏礼哄好司清了。” “……”祁辞看一眼两人,说:“不是我厉害,是他厉害。” 他们走开不过短短片刻,司清已经愿意恢复人形。 突然,谢璃感觉肩膀一沉,转头看去,竟是祁辞主动靠着他。 靠着肩膀上的人闭着眼睛,阳光下好像一尊神圣的塑像,薄唇轻启:“我休息一会。” 谢璃没有拒绝:“好。” 肩膀上的睡颜,安详沉静,呼吸不稳,它的主人在睡一个好觉。 …… 清晨,温暖的阳光照亮大地。 司清脸上的红已经慢慢退去,正躺在夏礼怀中,枕着他的一条胳膊。 他仰起头看着夏礼,一手执起对方的手,十指相扣,邀请他玩戏,不厌其烦地变换手势。 他的手比夏礼的要小,夏礼能轻而易举把他的手握住怜惜疼爱。 夏礼低沉着眉眼与他对视,百玩无厌地陪他在一起。 突然,司清的指甲无意中在他手心轻刮一下,好像一根轻盈柔滑的羽毛轻轻飘过。 夏礼握住他乱动的手,紧紧握在手中,说:“好玩吗?” 司清那清冷的目光落在两人紧握的手,说:“好玩。” 话落,司清轻轻挣开被他紧握的手。 暖阳的柔光落在夏礼俊美的脸上,渡着一层暖金色的光晕,他垂眸静静地看着怀中人,清晨的暖光落在司清白皙的皮肤上,神圣美好。 夏礼看一眼远处休息的祁辞和谢璃,估计还得待在这一时半会。 夏礼握住他不安分的手,说:“宝贝,他们还在休息,要不我们练剑?”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是极好的练剑时间。 司清环视周围层层树林,轻蹙起眉,看向他,问:“在这?” 这里的树林层峦叠嶂,绿意盎然,位置不宽阔,并不适合练剑。 夏礼轻轻摇头,放下枕着他的手,拉他起身。 一瞬间,眼前的景物全然不同。 绿树成荫的森林已经不见,天地间是一片无边的空白,两人是苍白中唯一的颜色。 夏礼手里持着两把木剑,递给他一把木剑,说:“在这,出手吧。” 无边的白色中,司清接过剑后,清冷的眼睛定定看着夏礼,下一瞬,他已经快速出剑,剑狠狠挥向夏礼。 眼见剑刃近在咫尺,夏礼从容不迫地往后退一步,剑锋与他擦肩而过。 司清轻跃而起,紧凑频繁出剑,一把木剑在空中不断被挥出残影,夏礼不迟不急地一边后退,一边单手持剑防御他的攻势。 突然,司清一剑挥出后,身体压倒在地,一手按着地,一腿曲地,另一条腿使劲扫出,修长笔直的腿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夏礼轻轻往后一跃,躲开这一记横扫,趁着他躲开的间隙,司清手臂发力起身,直直挥剑向他。 夏礼抬起剑,在空中挡住他的进攻,剑与剑狠狠相互对峙。 片刻,夏礼持剑的手一用力挥开司清架着的剑,随后开始反击。 夏礼的出剑快准狠,角度刁钻凌厉,司清有些招架不住,每接住一剑,他的手都不稳地抖一下。 “你要稳住心神。”夏礼眼见他有些吃力,说。 但他不仅没有放慢出剑速度,也没有控制出剑力度,反而加快出剑速度,加重出剑力度。 司清步步后退抵挡他的剑势,眼神坚定地看着夏礼,每一剑都及时格挡。 持剑的手因为挡住快狠的攻势有些发麻,挡下攻击时,手中剑已经是不稳,总是后退一段。 夏礼又是快而狠准的一剑,这一剑司清下意识挥剑去挡,却不想这一剑的目的不在攻击,而是把他手中的剑卸力。 剑落在地上,夏礼看着他,说:“宝贝,你在战斗中要稳住心神。这次你接住我258剑,有进步。” “你能逼我出剑,但是你在找我剑招破绽的时候,不及时。” 夏礼捡起地上的剑,递给他,说:“这次我会对你的剑招破绽反打。” 司清接过剑,平静的回答:“嗯。” 第43章 未命名草稿43 谢璃看着远处突然消失的两人,没有惊讶,百般无聊地玩弄地上的石块。 不一会儿,谢璃觉得很无趣,闲来无事,尝试着调动金元素。 片刻,两块小废铁飞来。 谢璃没有全力调动金元素过来,他觉得当务之急是能把金属分解重构。 谢璃操控着两块小废铁一点一滴分解,因为这次分解重构不同以往的操之过急。 这一次,谢璃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操控这两块金属分解重构,完全可以循序渐进。 谢璃把它们完全分解成金属屑后,进行重构,但是重构成什么呢? 谢璃转头看到阳光下睡颜安静的祁辞,他好像不错。 …… 于是,祁辞醒来时,看到地上摆放一个黑不溜秋的人型金属雕像。 金属雕像很丑,甚至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个人,鼻歪眼斜,头部扭曲诡异地侧在一边,好像得什么怪病。 “这是什么?”祁辞皱着眉不解地问。 “睡觉的你。”谢璃有些累,低着头看得意之作一眼,满意地说。 “?”祁辞颤抖地伸手把金属雕像拿到眼前,仔细观察后,不确定地说:“这是……我?” 他呼吸一窒,好像差点因为呼吸不过来,要晕眩过去。 谢璃看着他手中的金属雕像,点头,“是的,很像吧?” 这个雕像,他捏了好久的,这是经过他几十次调整,得到最漂亮的一个。 “……”祁辞有些呆愣,难以启齿,“为什么它的脖子是歪的?” 谢璃回答:“因为你睡觉枕着我的肩膀,肯定是歪的。” 祁辞看他一眼,说:“你怎么不把你捏上去?” 谢璃诚实地说:“废铁不够。” 祁辞:“……” 祁辞看着雕像鼻歪眼斜的五官,“……” 他有那么丑吗? 对容貌产生怀疑的祁辞,从空间拿出一面镜子,他仔细看着镜中出现的样貌,又低着头和金属雕像比对。 祁辞:“……” 他深深闭上眼,重重吐出一口气,好像在极力稳住心神。 片刻,祁辞再次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手里颤抖地捏着金属雕像,又不敢太用力捏着它,生怕一用力捏得一堆铁渣。 祁辞看着谢璃,沉声问:“我很丑吗?” 谢璃看着他认真地眼神,一愣,说:“怎么会,你很好看的。” 祁辞:“……” 那你把我捏那么丑? 祁辞看着丑不拉几的金属雕像,有些生气,可是听到谢璃说的话,又不禁有些好笑。 谢璃看着他手中的金属雕像,有些尴尬地小声问:“我捏得很丑吗?” 祁辞:“……” 片刻,祁辞笑着说:“没有,你捏得很好看,我很喜欢。” 谢璃不由一阵开心,说:“真的吗?那我多捏几个给你。” “……”祁辞动作一顿,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僵,一时不知所言,“谢谢。” 一会儿,祁辞似是想到什么,看着谢璃,说:“你能不能把你捏上?” 谢璃疑惑地问:“为什么?” 祁辞有些语塞:“你……有你在,我的头不会歪的莫名其妙。” 谢璃若有所思地点头:“好。” 祁辞把金属雕像放在地上,正想靠在谢璃肩膀上闭目休息,可看到地上的金属雕像,他突然觉得他不需要休息。 他还是好看的,再给谢璃多些练习捏金属的机会,谢璃能捏出好看的他。 祁辞仰天长叹一声,“……” 谢璃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随后用食指戳一戳地上的金属雕像。 远处,在一棵树下坐着的宁逸在看到地上的金属雕像,一愣,随后不由轻笑一声。 接着,他变出一张偌大的芭蕉叶盖住自己的脸。 第44章 未命名草稿44 另一边,司清快狠准的出招被夏礼见招拆招。 夏礼看着他及时变换剑招挡住自己的出招,说:“做得好,不要急,在进攻时要兼顾自己的破绽,攻守兼备。” 待夏礼挡下司清使出的最后一招,周围的景象开始变换。 不再是一片空白,而是一片美丽的花海,暖阳晴空,草长花飞,花香飘逸,如诗如画。 一个清澈见底的水潭在两人旁边。 夏礼走下水潭,放任清冽的潭水浸没自己,在岸边支着头看向司清,笑道:“不下来吗?特意给你准备的冷水。” 他知道司清不喜欢热,喜欢寒冷。 司清看向眉眼含笑的夏礼,不经意扫过在他脖颈的银色鳞片,站在水潭边。 夏礼在潭水中几步游到他脚下,对他伸出双手,说:“宝贝,下来。” 司清低头看着他,踏入潭水,夏礼在他入水那一刻接住他。 潭水中,阳光在司清那清冷的脸落下暖色光晕,他白皙到不可思议,散发着一种神圣纯净的气息。 司清颈间落着的红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白皙的脖颈上明艳得耀眼,美轮美奂。 夏礼看了眼那红色羽毛,又抬头看他,眼神着迷,虔诚地说:“你真美。” 司清看着他,手抚上他的龙鳞。 夏礼动作轻慢地把他放下,潭水瞬间没过司清。 司清捧起一泓清澈的潭水,浇在自己脸上,晶莹的水滴沿着脖颈滑落,重新落入潭中,泛起阵阵涟漪。 夏礼绕到他身后,轻柔地挽起他的长发,捧起水轻轻打湿,说:“我帮你。” “好。”司清沉在潭中,任由潭水把他淹没,随后出水。 夏礼手中的长发,飘逸柔软,在水中微微荡开,好像柔嫩的花瓣沉浮在水中,柔和美丽。 司清垂眸看着潭中两人的倒影,夏礼在给他认真的清洗长发,他看得出神。 许久,夏礼挽好他的发丝,说:“好了。” 司清转过身,对着他,说:“要我帮你吗?” 夏礼看着他,一愣,在他侧脸温柔的轻抚一下,说:“好。” 司清走到他身后,执起他的一缕青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比他低半个头,不由踮起脚。 水中清晰倒映两人的倒影,夏礼发现司清踮起脚,不由轻笑一声,转身轻而易举把他抱起。 司清手里缠绕着一缕长发。 随后,他被放在柔软的花海上。 他的脚落在清冷的潭水中。 夏礼在他微突的脚踝轻触,转过身背对着他。 司清轻拂清冽的潭水浸润夏礼的长发,为他清洗。 对方的后颈一览无遗,司清的手指不由微蜷,尽可能避免触碰到他的身体。 夏礼从潭中的倒影看到他停顿的指尖,问:“怎么了?” 司清侧头看着他,说:“没。” …… 好久,司清把夏礼的长发细细梳理好,“好了。” 夏礼转过身,正面对着他,拉过他的手,把他拉入潭水中。 一阵清风吹过,花海轻柔地摇曳,娇嫩的花瓣随风飘散,满天飞舞落入潭中。 司清抬眼出神地看着他,薄唇微启。 顷刻间,夏礼把司清抱到花海上,司清在满是馥郁芬芳的花草上。 夏礼单手压着花草支起身体,撒下一片阴影。 司清指节分明的手绕住那片下坠的龙鳞。 片刻后,夏礼拉他起身,把地上的衣服给他披上。 司清怔愣地看着夏礼,乖巧地配合他的动作,很快他穿戴整齐,衣袂蹁跹。 司清看着夏礼,皱眉问,“你不行?” 他们没有更进一步的行为。 夏礼披上衣服的动作一顿,没有正面回答他,“你喜欢我,但我爱你。” “喜欢的情感很容易改变,爱不会。你没有爱上我,我现在占有你,对你而言是一种伤害。” “……”司清没有说话。 “我不想伤害你。”夏礼已经穿好衣服,走到他面前,认真说。 “怎么样才算爱?”司清问。 “我不知道。”夏礼低头看着他,说:“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第45章 未命名草稿45 正午时分,太阳从天空撒下金色的光芒,万物沐浴,熠熠生辉。 突然,树林中出现一白一红两道身影,谢璃一看,夏礼和司清罕见的没有牵手。 司清走向谢璃,说:“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谢璃一愣,抬起头看见他不太开心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说:“好。” 司清对他伸出一只手,谢璃以为他要扶他起来,把手搭上去。 结果,空间变换。 司清带他瞬移来到一处断崖瀑布旁。 “……”谢璃看着飞流高百尺的瀑布,腿在抖,不由吞一口唾液,“你……应该不是要带我跳下去吧?” 好歹他俩曾经共患难同生死,不至于带他跳瀑布。 闻言,司清轻皱着眉看着他,说:“不是。” 谢璃往后退几步,坐在地上,松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要带我体验生死高度。” 司清坐在他身侧,问:“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这话让谢璃一愣,说:“爱是很复杂的,它没有唯一的定义。” 司清:“爱是刻骨铭心的吗?” 谢璃:“是的。” 司清:“喜欢和爱有什么不同?” 谢璃奇怪地看他一眼,今天司清这是怎么了?问他这些奇怪的问题。 谢璃:“爱比喜欢更深刻,喜欢一个人很容易,爱一个人很难。” 司清:“怎么样才算爱?” 谢璃:“爱没有唯一的答案。” 司清:“如果一个人因为爱克制自己,不占有对方,不伤害对方,你觉得这个人的爱怎么样?” “……”谢璃看破不说破,“那他一定很爱对方,理性战胜生理本能的欲望。” 司清:“怎么样才能爱上一个人?” 谢璃看他一眼,说:“不知道,你听心的声音,它会告诉你,你爱谁。” …… 另一边。 夏礼看着司清带着谢璃瞬移离开,没有说话。 他走到祁辞跟前,看见地上的金属雕像,问:“这什么?” 祁辞微抬起眼皮,“睡着的我。” 夏礼蹲下身,仔细看一眼金属雕像,鼻歪眼斜的脸,说:“怎么这么别致?” 祁辞看一眼金属雕像,勾起一抹笑:“谢璃雕刻的,他说我好看,以后会把他也雕上。” “……”夏礼没有说话,看他一眼,沉默许久。 随后,夏礼轻笑一声,说:“我刚和清沐浴回来,不知道他和小孩去哪?” “……”祁辞不着痕迹地垂下眼帘,说:“以前谢璃沐浴还把我衣服穿走,真坏。” “……”夏礼垂眸,收起嘴角的弧度,说:“我要去找他。” “你真是一刻也不能离开他。”祁辞无奈地看他一眼,说。 夏礼挑眉看着他,说,“谁说的,我和小孩第一次见面,我和他分开一刻半钟。” 祁辞闭上眼,再睁开看着他,“那次,你故意去找他的?” 夏礼收起脸上的笑,否认:“没有,那次是巧合。” 祁辞问:“他怎么突然把谢璃带走?” 话音刚落,突然,两人身旁凭空出现一个人。 被司清瞬移回来的谢璃,低头看到坐着的两人,问:“你们在干什么?” “……”祁辞转头看一眼谢璃,“聊天。” 夏礼看见只有他一个人回来,皱着眉问:“小孩,他没跟你一起?” 谢璃很快反应过来他指谁,回答:“他在瀑布一个人待着。” 夏礼瞬间凭空消失,只在空中留下一句,“我去找他。” …… 第46章 未命名草稿46 百尺飞流的瀑布,流动的白色倾泻而下,冲击在岩石上,水花四溅,清澈见底的水流,美得迷离。 夏礼踏入瀑布底的清流,入眼的是这一幕。 在美丽的瀑布下,清冽的水流中,司清坐在一块高出水面的岩石上,他白皙美丽,下半身化成龙尾,轻轻拍打着清澈的水。 阳光下,白皙的皮肤,没有瑕疵,神圣洁净,银白色的龙鳞泛起美丽的光晕,银白如花,高贵深沉。 他看得出神,皱着眉,压抑着心中不悦的情绪,“可能有其他人来这里。你这样,成何体统?” 这是在秘境中,任何人都有可能随时来到这里。 司清微微偏头,波澜不惊地看他一眼,轻身一跃,挥过放在岩石上的衣服,披散开穿在身上,如花瓣落水般轻飘,踩在水上。 在清澈的水中,司清一步一步走向他,泛起阵阵波光粼粼的涟漪,“我用压制,没有其他人能来这里。” 又说,“我送谢璃回去,来的人一定是你。” 有神兽血脉压制,在修仙初学者秘境中,没有其他人和动物能靠近这里。 有谢璃在,祁辞不会轻易离开。 所以,他在等自己。 他是确定自己一定会来找他。 夏礼不悦的情绪一扫而空,深沉的看着他,说:“有恃无恐。” 他被他爱得有恃无恐。 司清和他对视,认真地问:“好看吗?” “……”夏礼用手指捏起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说:“好看。” 司清没有拒绝他,在些许的间隙时间,低声说:“你的心跳得好快。” 夏礼身体一愣,动作停顿片刻,说:“嗯。” 随后,司清抬眼对视他深沉的眼神,认真地说,“原来你会不喜欢我被其他人看到。” 这是特别的发现。 夏礼没有否认他的话。 突然,司清漫不经心地说,“要是我让其他人看到我的身体,会怎么样?” 话落,司清感觉到下巴的力气加重,不由叮咛一声。 夏礼指尖用劲捏紧他的下巴,压抑不住情绪,深沉的眼睛满是偏执狠戾,说:“你敢?” 这一瞬间,夏礼气场的转变让司清有些适应不过来。 他从没见过夏礼此刻的模样,对他满是偏执占有的眼神,冲动怒意。 在他的印象中,夏礼对他向来都是对他无微不至,温和贴心,耐心疼爱。 此刻夏礼的模样,与他印象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司清轻微蹙眉看着他,不由想起刚刚谢璃说的。 ——“如果他爱你,他一定会对你有占有欲。” “什么是占有欲?” ——“你是他的,你的一切都是他的,不容许任何人对你有非分之想。” ——“他对你的占有,正如你不想被其他人窥视你的身体,他比你的情绪更应激。” “如果让别人看到身体,他会怎么样?” ——“……” ——“失控。” …… 夏礼把司清抵在一块露水的岩石上,重重咬着他白皙的手腕。 “我爱你那么久,你是我最疼爱的人,你说你要给别人,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谁看到你的身体,谁敢碰你,我会毫无犹豫杀掉他。”夏礼执起他白皙的手腕,低声说。 随后,夏礼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按在他脆弱的脖颈,“你是我的。” “我可以给你我的一切,但你是我的底线,你不要用你来挑战我的底线。” “……”司清在岩石上静定地仰着看他。 对方傲慢狠戾的模样与印象中温情耐心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凤凰一族的王。 尊贵的神兽血统,与生俱来的骄傲,他是睥睨天下的王,不可侵犯,至高无上。 他此刻的模样,让他陌生。 第47章 未命名草稿47 但,司清没有害怕他此刻陌生的模样,他的手搭上夏礼的肩,从岩石上坐起身。 “我是你的。”司清看着他失控盛怒的眼神,一字一顿,吐字清晰。 “我会爱上你,请你给我时间。” 瞬间,夏礼的心狠狠一跳,心漏了一拍,呼吸一窒,他偏执不悦的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他已经要疯掉。 他重重地深吸一口气,好像要补上漏掉的心跳。 夏礼紧紧抱着司清,抵在他的肩膀,闭上眼睛,声音带着被折磨的低沉压抑,“我要疯了。” “我相信你,我给你时间。” “对不起,我吓到你。” 无论多久的时间,他都会给他。 这一刻,他彻底为他沉沦。 司清贴近他,双手轻推着他的肩膀,让他离开自己的颈部,低声说:“你没有吓到我。” 随后,司清的手抚上他的脸,轻轻安抚他。 对于他的温柔,夏礼有些难以置信,愣一会。 司清的手搭在他的肩膀。 夏礼担心他磕碰到岩石,一手垫着他的后背,一手枕着他的头。 他又低头,轻轻描绘他精致的眉眼。 (见谅,写不了太多。) ——(转场) 树林中。 祁辞看着坐在他身侧的谢璃,问:“他找你什么事情?” 谢璃语气平静,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他有些问题不懂。” 这是他和司清的秘密,定然不能和祁辞说的。 祁辞不着痕迹地挑眉,问:“什么问题?他俩闹矛盾了?” “……”谢璃侧头看他一眼,说:“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 确实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而是很奇怪的问题。 祁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没再多问,指着金属雕像,说:“你把你的雕像补上。” 谢璃看着地上的金属雕像,转头看着祁辞,说:“我看不到我自己什么样。” 他看不到自己的模样,自然没有对照品,难以操作。 “……”祁辞没有说话,指尖在空中轻点,凝聚金属化成一面偌大的铜镜。 镜中倒映着他和谢璃。 “……”谢璃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无言,认真感应金元素分解重构,塑形中时不时看着镜中人。 祁辞坐在地上,手搭在膝盖上,垂眸认真地看着谢璃捏金属雕像。 阳光落在谢璃清秀俊逸的脸上,认真专注的表情,翩翩少年郎,年华灼灼。 不一会,谢璃对手中的金属雕像犯愁,他要捏一个什么姿势呢? 谢璃看一眼旁观的祁辞,问:“我要把我捏成什么姿势?” 祁辞思索片刻,他对雕像的姿势没什么讲究,“随你。” 听到这话,谢璃选一个极其好捏的姿势——看起来无欲无求的打坐姿势。 毫无技巧的打坐姿势,捏起来格外简单。 先是捏好雕像的整体人形轮廓,再到雕像的整体动作姿势,然后是衣服、头发和脸,最后到雕像的面部表情。 “……”祁辞看着金属雕像的最终成品,鼻歪眼斜的他靠在无欲无求的谢璃肩膀上。 其实,谢璃把自己的雕像捏得也不怎么样,但是估计因为是打坐姿势,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模样,比起他鼻歪眼斜靠着谢璃的模样正经不少,反倒是他的雕像有些不伦不类。 祁辞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地轻轻拿起两人的金属雕像,咬牙冷静地说:“我很喜欢,能送给我吗?” 谢璃感觉哪里不对,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可以的。” 这时,两人身侧空空如也的空间一动。 谢璃有所感应,转头看见夏礼和司清出现在他的身侧。 司清的脸上仍是一贯的清冷,没有什么表情,手腕有一处刺眼的红痕。 夏礼脸上带着笑意,似乎他的心情很好。 夏礼看到祁辞手中的双人金属雕像,不由挑眉,“哟,把小孩也加上去了。” 祁辞抬头看他一眼,说:“嗯。” 谢璃轻咳一声,“有些丑。” 祁辞轻轻抚摸金属雕像,说:“不丑,我很喜欢。” 司清垂眸看一眼金属雕像,随后无意扫一眼身侧的夏礼后,走开。 夏礼自然没有忽略这道无意的目光,他偏头看着司清的背影,快步跟上对方的步伐。 司清走到远处的树根坐下,夏礼坐在他旁边,问:“宝贝,怎么了?” 司清和他对视而坐,说:“你不要动。” 夏礼挑眉看着他,没问为什么,“好。” 空气中凝着一阵寒意,一块通体透明的冰块出现在司清手中,散着阵阵冷气。 司清凝出一把冰刀,开始在冰块刻画。 夏礼立刻看出他要做什么,不动声色的脸,心中满是惊讶,忍不住的心动和愉悦。 夏礼垂眸看着司清笨拙地在冰块刻画。 看出他是第一次雕刻,他似乎对冰块无从下手,让他一刀一刻把冰雕刻成雕像,太难为他。 司清认真地雕刻冰块,地上是七零八落的碎冰。 夏礼有些于心不忍,“宝贝,你用冰凝成雕像也是可以的。” 可是,司清没有说话,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似乎是不愿意用冰凝成雕像。 见状,夏礼看着他,又说:“雕刻是很难的,你要是想学,我教你。” 闻言,司清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着眉看被他雕刻得乱七八糟的冰块,根本看不出人样。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夏礼:“你会雕刻?” 夏礼取过他的冰刀放在地上,说:“嗯,略懂一些。” 司清抬起头,和他对视,说:“你会雕刻什么?” 夏礼低头笑着看他,说:“你。” 司清一手按在地上,从他怀中起来,歪头看着他,疑问地重复他的话:“我?” 夏礼笑着点头,手里出现一个精雕细刻的木雕递给司清,说:“我会雕刻你。” 司清接过木雕,低头仔细看着木雕。 木块取用凤凰一族神树的凤凰木,永垂不朽,刀法细腻精湛,线条流畅自然,精雕细琢,栩栩如生,温润如玉。 木雕是司清睡觉时的模样。 司清拿着木雕,看着夏礼,问:“怎么没有你?” “……”夏礼一愣,沉默片刻后,说:“我只会雕刻你。” 他不会雕刻自己,自然没有把自己雕刻上去。 司清看着精细的木雕,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不经意的浅笑,“应该把你刻上去,我希望有你陪着我。” 那是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嘴角勾起一道不明显的弧度,几乎没有,但夏礼还是一眼认出他确实在笑。 夏礼怔愣地看着他的笑,司清很少笑,几乎没有。 他清冷的脸若霜雪垂落,眉眼间凝着薄冰,冷意的疏离感如万年不化的冰霜。 这一瞬,司清的笑颜,好似万里冰川为他融化流逝,清泉在山间流淌,花草盎然,四季芳菲。 夏礼怔愣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似乎要把他的笑铭记于心。 司清的笑很快稍纵即逝,他看着有些怔愣的夏礼,问:“你怎么了?” 夏礼看着他转瞬即逝的笑容,久久没有回神,说:“你笑得真好看。” 随后,又说,“我会把我补上去。” 第48章 未命名草稿48 司清的眼睛定定看着夏礼,认真地说:“我想看你雕刻。” 他对于夏礼会雕刻这件事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夏礼精通剑棋书画,才华横溢,但把雕刻这件事放在他身上,格格不入。 夏礼用手揽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低头看着他,说:“可以,宝贝,但是你要先用冰凝成我的雕像。” 司清安静地听着他胸腔里的心跳声,一种宁静而迷恋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由往他怀里贴近几分。 司清轻抬起手,寒意在指尖凝聚成冰,渐渐呈现出人形,线条流畅,精致细腻,神韵悠远,栩栩如生。 夏礼低头看着他手中的冰雕,嘴角带着笑意,那是他站着的模样,普通无奇。 夏礼低头在他额前轻触,拿过他手中的冰雕,说:“送给我。” “好。”司清轻轻应声,指尖轻触冰雕。 夏礼感受到手中冰雕的寒意愈甚,似乎是深埋在海中不化的冰,冰雕渗出的寒气把空气扭曲。 夏礼不由把手揽过他的肩膀,把他搂在怀里,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一块纹理细腻、质感自然的木料。 锋利的刀在木料上快速地刻画,一削一刻,动作利落干脆,没有丝毫犹豫不定。 “在雕像的开始,你要想好雕刻什么,然后去雕塑它的基本轮廓,接着是雕像大体的模样,最后对它精细加工刻画,描绘它的细节纹路。” “由大到小,由粗到细。” 不稍片刻,雕像已经刻画好,精雕细刻,栩栩如生。 雕像刻画的是司清刚刚坐在岩石上穿衣落水的模样,清冷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司清拿过他手中的雕像,问:“你一直都是这么刻画的吗?” 夏礼放下小刀,在他柔软的发顶落下一轻触,说:“不是,我是直接刻的,不需要粗略的估计。” “你什么时候会的雕刻?”司清在他怀中抬头看着他,问:“我从来不知道。” 他自小和夏礼形影不离,印象中夏礼从来没有雕刻,或许是在他出生前夏礼已经学会,只是没有展现出来。 夏礼眉眼掩饰不住的笑意,轻笑一声:“在你七岁时候,你喊我哥哥,我觉得你很可爱。我那时候开始学的,我会在你搂着我睡觉的时候去雕刻你。” 司清一愣,或许是年纪太小,再加上时间过去很久,七岁对他来说,是很遥远的时光,早已经不记得是否有这件事。 原来夏礼是在他睡觉时候才雕刻,难怪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雕刻。 这时,一道声音从上方落下:“难怪价值连城的凤凰木愈发有价无市,原来都被你用来雕刻。” 祁辞看着司清手中的木雕,不由挑眉看着夏礼,“要是让其他人知道,定说你暴殄天物。” 夏礼不以为意仰头看着他,笑着说:“本来就是我家的后院,我用几根树枝怎么了?” 祁辞看一眼地上的木屑,说:“你这雕刻落下的木屑,足以买下三座城。” 谢璃疑惑不解,价值连城的木屑?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夏礼手一挥,木屑随风而动,一簇火焰燃起,把木屑烧得一丝不留。 谢璃不由呼吸一窒,说:“你这一把火烧掉三座城。” 这挥钱无度的操作,一下子没三座城,当事人眼睛都没眨一下,无所谓的表情,仿佛烧掉垃圾似的。 夏礼仰头看着谢璃,笑着说:“怎么?小孩心疼这些木屑?” 话落,他抛给谢璃一块巴掌大的木头,说:“送你。” “这足够你买下三个国。”夏礼摸着司清的腰部,慵懒地说。 谢璃突然觉得手中不大不沉的木头格外沉重,手快要拿不住这块价值三个国的木头。 祁辞手放在谢璃的手上,说:“收下吧,他不缺这块木头。人间半壁江山都是他的,神界有三分之一是他的地盘。” 谢璃颤抖着手把木头轻轻放在空间,生怕磕着碰着这价值三个国的木头。 他不懂有钱人的世界,但是他知道这东西很值钱,一寸一毫都是金。 司清轻轻环住夏礼的腰身,把身体的重量完全压给他,听着他心跳的声音,缓缓闭上眼,呼吸平缓稳定。 夏礼低头看着他合上双眼的安静模样,下巴抵着他的发顶,问:“困了?” 司清薄唇轻启,回答:“没有。” 祁辞看一眼太阳,正值正午,太阳格外炽热毒辣,说:“再休息会,缓过太阳,下午再离开。” 夏礼任由司清抱着他休息,手搭在司清细薄的腰间,一动不动。 谢璃不由疑惑地看着夏礼,说:“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会累吗?” 祁辞拉着谢璃坐在树荫下,说:“不会,他很喜欢。” 第49章 未命名草稿49 在谢璃看到夏礼出神入化的雕刻工艺后,深深感觉自己雕的是残废的垃圾。 于是,他此刻缠着祁辞把金属雕塑拿出来,“你拿出来,我要改。” 祁辞看着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放空间了,找不到。” 谢璃皱着眉,依旧不依不饶:“你再找找,它太丑,我再调整一下。” 祁辞定神,故作在空间寻找,片刻后,他神色忧伤地说:“它好像被我弄不见了。” 闻言,谢璃将信将疑地停下催促他的动作,在看见他忧伤的眼神,安慰道:“没事,没什么的,也不是非要它不可,我重新捏一个。” 说完,谢璃抬手感受金元素。 突然,森林中,一块锈迹斑斑的废铁直直朝祁辞脑后飞来。 祁辞眼中凝着一抹光,不紧不慢地往后两指精准无误地夹住废铁,似笑非笑地看着谢璃。 谢璃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这块废铁会朝祁辞后脑勺飞来,他不由低头,忐忑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祁辞打断他的话,沉声说:“不用道歉,我没有教你怎么掌控方向,我的问题。” 树下,夏礼抱着睡觉的司清,把两人的互动收尽眼底,笑着说:“小孩,你不用愧疚,以你的修为伤不到他。” 夏礼挑眉看着祁辞,说:“本来就是他的问题,他没有好好指导你。这事情以前清也失误过,差点谋杀……误伤,见怪不怪,不用太在意。” 祁辞没有说话,饶有兴趣地看着夏礼,眉眼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夏礼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由蹙眉,不知道祁辞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祁辞见夏礼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不断加深,挑起眉示意他看向怀中的司清。 此刻,司清缓慢地睁开眼,抬起头,脆弱的睫毛轻轻颤动,好像美丽的蝴蝶。 很明显,他听到夏礼的话,双手紧攥着夏礼胸前的衣物,清冷的语调,不紧不慢地问:“谋杀什么?” 明明语气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谢璃有些同情地看着夏礼,谋杀什么?这是个好问题。 夏礼低头对视上司清那清冷的眼眸,薄冰般的凉冷,没有说话。 祁辞伸手揽过谢璃的肩膀,把他的视线纠正回来,说:“你重新捏一个。” 随后,祁辞用余光淡淡地看一眼夏礼,笑着替他说:“亲师父。” 刚刚夏礼帮他说话,他现在自然要帮回去,得给夏礼找一个台阶下。 “……”,夏礼不由微微偏头,视线看向祁辞,给他一个你大可不必的眼神。 夏礼抬头看着司清。 此刻司清好像一个可爱单纯的小孩,幼稚不自知。 随后,夏礼缓慢半抬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说:“宝贝,我说错话。” 司清依旧清冷地看着他,紧攥衣服的手松开几分力道,没有说话。 谢璃的心绪一直围绕着司清的问题久久不散,脱口而出:“是不是有个词叫谋杀亲夫?” 这一句话,一穿三。 “……”祁辞忍不住转头看他一眼,抿了抿唇,无言以对。 “……”夏礼无奈地看谢璃一眼,你怎么就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 “……”司清攥着夏礼衣服的手彻底松开,别过脸。 …… 沉寂许久后。 “咳,你别理他们,继续捏你的雕像。”祁辞轻咳一声,说。 在某种意义上,谢璃和司清有着同样的行为,如果说司清对夏礼是谋杀亲夫,那谢璃对他也是谋杀亲夫。 祁辞眼神复杂地看夏礼一眼,脸上写着: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帮不了你。 第50章 未命名草稿50 夏礼回以一个眼神:你不用管我。 随后,祁辞有些不自然地转身看谢璃捏金属雕像。 夏礼的手稍微用力,司清跌入他的怀中,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夏礼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你的心跳得好快。” “我想说的就是谋杀亲夫。” “唔,别咬。”司清很快受不得这种感觉。 闻言,夏礼停下动作,轻抚他的侧脸。 司清平复呼吸后,定定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失误,不是谋杀。” 夏礼愉悦地看着他,用手挑起他胸前落下的几缕发丝,挑眉笑着说:“好。” 无意间,夏礼看到祁辞转头惊讶地看他一眼,立刻回给他一个得意的笑。 …… 谢璃捏的新金属雕像仍旧不如意,脸依旧丑得难以言喻,但是明显比第一个要好很多,至少祁辞的五官没有鼻歪眼斜。 “……”祁辞有一个金属雕像作为对比后,觉得这个新的金属雕像还可以。 于是,祁辞看着新金属雕像,说:“进步很大,新雕像很好看。” 谢璃看着他,犹豫地问:“你喜欢?” 祁辞立刻点头,说:“喜欢,能送给我吗?” 谢璃立刻把新金属雕像递给他,说:“给你。” 他不担心祁辞会弄不见,大不了他再捏,现在他感觉捏金属雕像已经得心应手,只是不太好看。 祁辞用手稳稳地接过新的金属雕像,说:“谢谢。” ———— 时间很快过去,下午时分。 修仙初学者秘境,主要是针对谢璃的修为历练,对于其他几人而言,好像在街道上游逛,闲庭信步。 一路上,祁辞偶尔会教谢璃辨认一些基础的花草树木,讲解能力和入药功效。 祁辞指着一簇枝繁叶茂的植物,说:“这是麻草,野菜,性凉,可食用,但是……” 没等他的话说完,谢璃已经伸手一把薅过麻草的叶子。 “……”祁辞赶紧拉开他的手,说:“皮肤接触会红肿。” 谢璃慌忙松开麻草,连忙看向手心,果然皮肤开始渐渐泛红,一阵麻痒,接着开始发肿。 触碰到麻草的皮肤又痒又肿,谢璃忍不住想挠痒肿的皮肤。 “别动。”一道声音落下,宁逸伸手对着谢璃痒肿的皮肤,一阵清风吹来,皮肤肉眼可见消红消肿。 谢璃感觉手的异样感在消退,说:“谢谢。” 祁辞拉过他的手,看着他的手已经恢复如初,松一口气,说:“不要乱碰花草。” 谢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委屈地说:“知道啦。” 听着谢璃委屈的语气,他不由反省自己刚刚说话是不是太凶,可他用平常的语气,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眼见谢璃仍旧低着头,祁辞不由手覆上他的发顶,轻轻抚摸,温声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是希望你能小心,别让自己受伤。” 谢璃感受到发顶的温柔抚摸,一时愣住,好温暖的感觉。 他此刻好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祁辞在耐心地安慰他。 “嗯。”谢璃小声回答,“我会小心的。” 第51章 未命名草稿51 突然,树林中响起一道声音:“不会错的,就是神兽的气息,这个修仙者初级秘境里有神兽,还是纯正血统的神兽。” “不太可能,神兽血脉尊贵,性格高傲,极其护短,纯正血统的神兽自幼被保护,怎么会来这里?” “这里是凤凰一族的领地,有神兽似乎合情合理,不过出现在初学者秘境可能性微乎其微。” …… 闻言,祁辞若有若无地看夏礼和司清一眼,重复话语:“纯正血统的神兽?” 夏礼神色自若地对上祁辞的目光,不以为然地说:“我带着我的宝贝在我的地方微服私访,合情合理。” 祁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轻笑一声:“你堆积的事务可不少,忙完了?” 夏礼颔首挑眉看着他,不客气地说:“大人,审判司地上的案书,你看完了吗?” 谢璃疑惑地看着祁辞,他有工作吗? 好像从来没有看到他处理工作。 祁辞低头看谢璃一眼,抚摸他的发顶,不由轻啧一声,“我俩要是被长老会知道私下游玩,又得说我俩的不是。” 谢璃不知道长老会是什么单位机构,或许是这副身体的主人出身的家庭以及国度在这个世界地位不高,所以没有与长老会有关的记忆。 夏礼手里随意抛玩着雕刻用的小刀,不以为意地说:“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以前没我俩这些事务不一样能处理?怎么天天逮着我俩不放?” 祁辞不由扶额,别过脸,眼里露出一丝冷光,沉声说,“长老会根深蒂固,时候未到,非你我能轻易撼动。” 夏礼不由用力搂紧司清几分,低垂着眉眼,眼底一片深沉冷意,没有说话。 司清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好,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和他额头相抵,无声安慰他。 在谢璃没有看到的地方,祁辞深沉地看他一眼,眼神忧心复杂。 面对司清的安抚,夏礼紧紧拥抱他,深深呼吸感受他身上安心的气息。 片刻,夏礼眼神凝重地看着祁辞,问:“你准备得怎么样?” 祁辞面色深沉凝重,周身低气压,说:“一切按计划进行。” 谢璃的目光不由偷偷在两人间来回打量,依照他俩万人之上的身份,居然联合计划起来,毋庸置疑,那肯定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这是他能听的吗? 夏礼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杀意,冷笑:“这些年,我俩身边少不得他们的眼线。” 祁辞眼里凝着冰冷,冷漠无情地说:“你我得处理掉他们的眼线,我们隐藏修为,必要时反将一军。” 突然,夏礼笑着看他,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皮笑肉不笑:“什么隐藏?你我都是入圣初期,他们长老会按着我们打。” 话落,谢璃感觉到空气中漫延着熟悉的寒冷。 只见,夏礼轻触一下司清的额头,柔声细语说:“宝贝,没事,那只是演戏,那些伤无伤大雅。” 谢璃心中堆积很多疑问,有些犹豫地看着祁辞,他想知道,可是他深知他不该知道这些事情。 他不应该卷入这件事情。 祁辞低头看着谢璃犹豫的眼神,重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其实,从谢璃跟着他那一刻开始,谢璃已经注定被卷进这件事,无法摆脱逃离。 祁辞平复眼中的冰冷和杀意,语气残存着沉重的味道,“你想问什么?” 谢璃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他,决定从最简单的问题开始,“什么是长老会?” 祁辞看着他,回答:“长老会是在神界拥有最高权力的议会,往下的是审判司、凤凰族和龙族,三方受长老会的决策建议管理。” “与其说是决策建议,不如说是圣旨。长老会一家独大,权力压制三方,三方早已不服长老会,现今三方和长老会处在剑拔弩张的关系中。” 第52章 未命名草稿52 “长老会不定期举行联谊赛,探底三方人员的修为,以往三方优秀有资质的人才都会在赛后被送去长老会培训,无一被废除修为筋脉寸断归来,实则是为压制三方能力,以防策反。” “我和夏礼、司清以往以秘术隐藏修为,避免长老会的疑心。” 谢璃寻思,也就是说神界是长老会的一言堂,还是实行暴政统治。 难怪,你俩委曲求全地计划修仙界起义,进行策反。 夏礼低头看着手中锋利的刻刀,冷声说:“风水轮流转,他们的位置坐得够久,是时候换个人坐。” 祁辞看向他身侧的司清,说:“最近修为可有长进?” 司清看一眼祁辞,回答:“有的,只是在临界巅峰许久,尚未突破。” 临界巅峰,看似一丝的差距,实则天差地别,水无法灌满杯子,永远不会溢出来。 突然,一道声音自树下的芭蕉叶下传来,“你是冰灵根和水灵根?” 宁逸拿开盖在脸上的芭蕉叶,慢步走到司清面前。 司清看向冷漠疏离的白衣少年,说:“是。” 宁逸抬头看一眼夏礼,问:“介意我和他碰一下手指吗?” 夏礼看着他,说:“仅此而已。” 宁逸轻轻点头,伸出手停在半空,对司清说:“把你的手放在空中和我的手对接。” 司清看着他,把手伸到半空,与他的指尖轻触。 清风吹拂林间,空中荡漾一阵波动。 片刻后,宁逸有些惊讶:“好纯粹的冰灵根和水灵根。” 宁逸把手放下,定定地看着他,说:“我可以帮你跨过临界点。” 此话一出,祁辞和夏礼不约而同地看着他,眼中皆是不可置信的讶异。 祁辞看着司清,有些难以置信:“可是以他的修为临界,很难吧。” 修为境界越高,对应的跨越修为临界难度越大,司清的修为本身不低,跨界难度步履维艰。 宁逸认真地摇头,说:“普通资质跨越入圣成为半神是天方夜谭,以他的资质绰绰有余。” 宁逸看着司清,难得认真地说:“你的灵根属于水和冰共存,极为罕见,记载水冰双灵根入半神的心法很少。” “你久久没有突破临界,是因为你没能找到入半神的心境,要入半神,你必须同时以心领悟水与冰的天地法则。” 这时,宁逸冷漠看夏礼一眼,说:“他是火灵根,修为入半神时,会经历火焰焚尽的痛苦,以心领悟火的天地法则。心生神焰,以命成神,见天地之道。” 宁逸的视线落在谢璃身上片刻,转移到祁辞身上,“你是少见的光灵根,入半神时历经世间心境黑暗,以心突破黑暗,领悟光的天地法则。心生光明,以命见天地正道,成神。” 谢璃眼巴巴看着他,小声问:“我呢?我咋样?” 大家都有份,总不能漏掉他。 “……”宁逸无言片刻,慢声说,“你修仙资质不错,你是金灵根,需要刻苦修行,你娃娃捏得不错,好好加油。” “……”谢璃被干沉默,说:“谢谢。” 宁逸轻咳一声,认真地看着司清,说:“水与冰,虽然能互相转化,但根本上是两种不同的事物,你入半神境界,要以心体会水与冰的情感,在神识中分别感受水与冰不同的力量,领悟水与冰的天地法则。” “水生木,你在沉入心境中,我会在外面辅助你,我的能力复生可以在你的神识沉陷时把你拉出来,能修复你的神识,你可以在心境中放心领悟它们。” 谢璃暗自心道,果然是bug一样的能力,现场开外挂,连神识都能修复,还不会被封。 司清闭上眼睛,呼吸平稳,无声沉静,脑海和心中放空一切,沉陷一片虚无的黑暗。 “水是温柔的,无边的水宽容大爱,深沉无底的水沉重窒息,水在愤怒时会波涛汹涌,开心时会水波粼粼,阵阵歌谣,水在难过时天空会落泪。它很温柔。” “冰是残酷无情,无尽的时间中冰川万里,冰封世间的一切,凌冽寒冷足以把灵魂凝冻,在寒风中消逝,冰冷寂寞,残酷无情,杀意毕露。” 第53章 未命名草稿53 在一片无声寂静的黑暗中,司清站在一处,时间好像停止前进,世界空寂,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一人。 突然,一滴水“啪嗒”一声打破空寂的世界,水开始温柔地漫延,世界很快变成水的国度。 作为龙族,司清极其喜爱水,他的身体被水温柔的沉浸包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水好像很喜欢他。 司清在水中漫无边际地游着,他不知道去往何方,也没有等到水的愤怒,水很温柔,也很耐心。 他往上游,可是游好久都没有到水面,好像往上是水,他往下游,没有找到水底的尽头。 这一刻,世界是无边的水。 “我要怎么办?”司清看着清澈温柔的水,喃喃自语。 水好像听到他的话,给予回应。 司清突然感觉身体失去平衡,水变得沉重,好像是一座大山压着他。 他想要与沉重的水对抗,却无力对抗,这是水的国度。 水的沉重把司清往下沉压,愈往下水愈沉。 不知道在无下限的下沉多久,温柔平静的水居然开始泛起阵阵涟漪,好像在荡起一段无声的歌谣。 “唔……”司清的身体在重压下开始疼痛,他试图控制水,停止身体下沉,出乎意料的,他在这里好像失去对水的掌控能力。 司清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由紧咬牙,他的身体还在下沉。 水开始剧烈晃动,汹涌澎湃,水荡过他的脸,摇曳着他的身体,司清想要拒绝水的推搡,可是在水的国度,倒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 水强硬而无言地撕碎他,把他深深推进更深的水中。 深水中,水变得不清晰,倒不是不清澈,好像水失去阳光后陷入的昏暗,深沉而死寂,似乎它能把一切掩埋消逝。 “好疼。”司清蜷缩着身体被水强迫着继续下沉,水的重压让他根本不能伸展身体。 无声的水把他带入一片寂静的黑暗,司清已经疼得无法维持人形,露出龙角和龙尾,头埋进身体里,尾巴紧紧卷着自己。 这是龙族特有的一种保护形态。 撕心裂肺的疼,钻心的疼痛从身体每一寸肌肤渗进到意识,他好像整个人要被撕裂。 他要怎么办? 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溃散,只剩身体上撕裂般清晰的疼痛。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的心中出现一个声音,你为什么来这里? 不知道。 …… 与此同时,外界。 夏礼担忧地看着脸色发白,眉头紧皱的司清,经历过心境的他明白,司清在承受很大的痛苦。 “情况怎么样?”夏礼心疼地看着司清。 宁逸定定地站在司清面前,几瞬呼吸后,他不由皱着眉头,说:“他失去意识了,不应该。他拥有纯粹的水灵根和冰灵根,理应对水和冰的感应很强,他的心性平稳,可为什么会受到这么大的痛苦。” 修为的灵根越纯粹,与灵根对应的世间事物的感应越强,修为上升越快,跨界越简单。 夏礼心疼地看着司清苍白的脸,他无能为力,问:“能不能把他拉出来?” 如果司清不能战胜心境,那便作罢,以后还可以挑战。 跨半神境界在心境中本身需要很大的挑战,这是谁也没有办法替代的,也是每一个成半神的修仙者必经之路。 宁逸点头,随后抬手对着司清,一阵如沐春风的花香飘来,司清的疼痛似乎得到舒缓,紧皱的眉头放松不少。 宁逸看夏礼一眼,说:“我现在把他拉出来,他被心境打败,不适合继续留在心境。” 话落,宁逸眼神一凝,空中飘散满天飞舞的花瓣,林中的花不知道何时全然盛开,花季不同的花在此刻绽放,美不胜收。 片刻,宁逸放下手,脸色凝重地看着夏礼和祁辞,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 夏礼眼神凝重,不解地看向他,问:“你指什么?” 宁逸和他对视,说:“比如,他身上有神物,他的心境有神物。他的意识清醒了。现在不能强行拉他出来。” 心境中有神物,前所未闻。 闻言,祁辞和夏礼不约而同地脸色凝重起来。 夏礼眼中满是忧心,担心地说:“我从未看到他身上有神物。他还好吗?” 他不在意司清的身上有没有神物,他只在乎司清的安危。 宁逸轻轻点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说:“他还好,他已经离开水的心境,现在到冰的心境。他心境的神物对他没有敌意,即使没有我,他也不会被心境伤到神识。” “但是心境中的挑战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在这里等他的结果即可。” …… 司清醒来时,入眼的是一片无际的冰川,他的下半身是一条银白色的龙尾。 他定住心神,把龙尾化为双腿。 寒冷凌冽的冰川一望无际,风雪飞舞,剔透的冰倒映着晴空万里的蓝天,空气中散漫着寒气,彻骨的冷意渗入身体。 这是冰的世界,这是冰的国度。 司清没有在冰地上走动,他屈膝坐着,两手抱着双腿蜷缩在冰天雪地里。 温度在不断下降,彻骨沁心的寒冷在漫延,跨越时空的冰冷严寒,几乎把一切凝结,把一切掩盖在冰层下,在风雪中消逝。 司清很快受不得凌冽的寒冷,这里的寒冷已经超过他身体能承受的冷度,给他一种要把他灵魂神识凝冻成冰的错觉。 好冷,他的身体都冻僵,根本不能动弹,好冷,冷得他的身体没有一丝温度,忍不住的颤抖。 这时,司清脚下的冰突然破碎,好像是刻意让他与它们开战,冰面漫延出水,冰冷的水浸润他赤裸的脚。 无比温柔的水,无声杀意的冰,交织在一起。 “……”司清往后退一步。 冰裂却快速扩大,碎冰飘在水上,水把冰拥抱,冰与水纠缠。 ——以心领悟水和冰的情感。 司清脚下的冰在寸寸破碎,他任由水和冰把他沉浸。 无际的冰川碎裂,落入无际的水中,他站在水上,没有被冰和水沉没。 温柔的水开始摇曳荡漾,好像在哄宝宝的母亲抱着孩子的臂弯摇篮,冰配合水的飘荡,在触碰中发出细碎的声音。 水的摇荡激烈起来,溅起稀碎的水花。 一抹水花溅在司清的小腿上,生生划出一道伤口,鲜红的血顺着他白皙的皮肤流下。 “呵呵……”明明没有人说话,司清却听到若有若无的笑声,很温柔,如水的温柔。 水花不断被溅起,司清的小腿横生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 司清手中凝出剑一挥,荡起一层浪,瞬间凝冰,他一跃而起,踏到凝冰的浪上。 凝成的冰却顷刻间破碎,落入水中,司清被迫无奈跃身到远处的水上,远离冰砸入水中时溅起的水花。 空气中的寒意凛冽,明明是能把一切沉睡在冰中的温度,脚下的水没有凝结成冰。 司清看着脚下在水中浮沉的碎冰,眼中凝着一道寒意,冰剑一挥。 不安分的水在顷刻间被冻结,无垠的冰面,安分寂静。 可是司清知道这一切还没完,他在用意志凝冻冰层下不安分的水。 只要他的意志一旦松懈,不用怀疑,不安分的水会立刻破冰而出,他功亏一篑。 冰层下的水好像没有尽头,无际的水面,无尽的水深,他要完全凝冻全部的水,一边要扩大冰的凝冻,一边要压制不安分的水,稳固已经凝冻的冰。 他的身体已经被寒冷凝冻成冰,不断消磨他的意志。 司清用力把剑插在冰上,再一次用意志加大凝冻水的力度,他握剑的手忍不住颤抖。 …… 宁逸看着司清苍白的脸色,再次伸手向他,替他缓解疼痛。 一会儿,宁逸皱着眉,伸回手,又再次伸出手,随后又伸回手,低头看着手。 谢璃看着他有些奇怪的动作,问:“怎么了?” 宁逸看着自己的手,说:“我的能力被神物压制,不能对他使用。” 祁辞皱眉看着他,问:“他心境神物的等级比你高?” 如修仙者分一个境界三六九等,神物也分等级,高等级神物对低等级神物有压制力,不可跨越的鸿沟。 宁逸点头,凝重地说:“到底是什么?比我的等级高。” 宁逸是上古时期的神物永生花,在上古时期被孕育的神物寥寥无几,后世的神物根本不能与宁逸相提并论。 此刻,宁逸的能力被司清心境中的神物压制,到底是什么? 宁逸这次把手放在司清的额头,脸色认真凝重,语气沉重:“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 一抹温柔和善的光出现在宁逸的手中。 突然,空中划过一道风,宁逸身形不稳后退几步。 谢璃以为他是被重创伤到,连忙上前扶住他,说:“你没事吧?” 宁逸看他一眼,说:“我没事,它没有伤我。” 随后,宁逸脸色凝重地伸手凝出结界,对几人说:“他本身是神物,我之前没有发现,是因为它的等级比我高很多。” “……”夏礼看着司清,说:“他的本体是龙,他出生时便是人形。” 这是司清出生时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他没有否认宁逸的话,哪怕这听起来不可思议。 祁辞补充道:“他在龙蛋中沉睡两千年,自小受到水和冰的庇佑。” 宁逸对这些内容没有惊讶,眼神深沉地说:“你们知道世界最开始是什么样子吗?” “那是一片虚无的黑暗,没有时间和空间,最初的一切是由一滴水孕育世间万物。” 说着,宁逸看司清一眼,“他就是那一滴水,他是我的父亲,我是诞生于它之下。我的能力与它同源,所以刚刚它没有伤我。” 谢璃听得认真,如果是这样,那宁逸没有认出司清是神物,很正常,神物等级差距天差地别。 这时,夏礼定定看着宁逸,一字一顿沉声问:“你说他是你的什么?” 空气中的压迫感十足,谢璃明明不是当事人,却无端遭殃,他不由止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宁逸一时无语地看着他,轻扯一下嘴角,“他是我父亲。” 随后,宁逸神色复杂,语气别扭地喊他:“爹。” “……”夏礼别过脸,没有说话,脸色有些不悦。 谢璃却突然感觉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散去,不由重重喘一口气,差点把他的小心脏整出心脏病。 你俩搁这上演便宜老爹和便宜儿子的戏码呢。 宁逸看一眼夏礼后,接着说,“在很早以前,它不知去向,几经岁月蹉跎,它有神识可以成人,龙族历来生活在水中,它选择以此出世,合情合理。” “它本身是神物,本体需要与肉身融合,这个过程在龙蛋中进行,于此期间,他在沉睡。神物有神格,故而他出生是人形,得到本命水和冰的庇佑。” “它的神格很高,不会轻易露出,所以我们看不出他有神格,他现在的修为与他作为神物的能力没有冲突。” 谢璃不由吞下一口唾液,说:“也就是说,他有两个修为,能拥有两个神格?” 宁逸看着他,回答:“是的。” 祁辞看着宁逸,说:“两个神格,在神界是没有的事情。” 他有些难以接受这个颠覆认知的认识。 宁逸回答:“因为他们不足以承受两个神格,仅仅成神已经难如登天。两个神格,是神物的神格刻在神魄中,在转世后修行成神,且在这一世苏醒神物的神格。” “还有一种情况,一个神格,一个魔格,神转世后修行成魔,或者魔转世后修行成神,在转世修行的这一世苏醒前世的神格或者魔格,而且不排斥,能拥有两个“神格”的效果。” 谢璃有些不理解,说:“什么是不排斥?” 宁逸解释:“不排斥是指神格和魔格同生,不过修神和修魔是互斥的,这是毋庸置疑的,身体会因为承受不住互斥的力量爆体而亡,我没有见过这种共生情况。” 第54章 未命名草稿54 心境中。 冰面上,司清死死握着插在冰地上的剑,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轻轻颤抖,小腿上的伤口在流血。 鲜红的血在白皙的皮肤和剔透的冰上格外刺目,却没有在极低温度的寒冷中凝固。 好冷,好疼,他的意志快要消磨殆尽。 冰已经凝冻很大部分的水,可是温柔的水好像没有尽头,永远凝结不了它的温柔,当你放松的时候,它的温柔会席卷而来把你吞没。 “我要怎么样才能战胜心境?” 水和冰,温柔和杀意。 最终,他坚持不住,虚弱无力地撑着剑,骨肉被寒冷侵袭,身体冻得冰冷。 凝固的冰在他松懈的顷刻间破裂,温柔的水席卷而来,淹没碎冰,冰冷无情地冲刷着他受伤的小腿流下的血迹。 温柔冰冷的水淹没他,这一次的他无力反抗,任由身体深深跌落在无尽的水中。 好静,好冷,好疼,好黑。 那么一瞬间,司清好像看到生命的消亡,他的身体在不知不觉间覆上一层薄霜,冰霜逐渐凝厚。 他虚弱无力地闭上眼,身体不断重重下沉,昏睡在无尽的深水中。 不知为何,此刻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夏礼的身影,不自觉回忆起他们从前的过往。 他是冰灵根和水灵根,夏礼是火灵根,他很不喜欢火的炽热,但是他却很喜欢夏礼身上的温暖,好像能把一切冰雪融化,迎来花草盎然的春天。 自他有记忆开始,夏礼一直都在陪伴他,守护他,他好像一直在夏礼的保护下成长,夏礼的修为资质很好,天赋极高,他一直都在无声追赶他的步伐。 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独立的成长过。 我很差吗? 我永远也追不上你吗? 如果说,你成神时也曾经经历这些痛苦,我有决心把你走过的路走一遍,把你经历的痛苦承受住。 你等我。 …… 司清缓慢地睁开眼睛,他在一片黑暗的水中,没有声音,没有其他色彩,彻骨的阴冷。 这就是水吗?可以温柔,美好,也可以冷漠,死寂,能凝化为凌冽的冰,隐藏着无情的杀意。 水很温柔,也很冷漠,它倒映世间的一切,唯独不能倒映自己。 突然,司清没有再下沉。 水凝成细长的冰针,寒冷锋利,密密麻麻的冰针刺入他的身体,钻心彻骨的寒意,鲜血刹那间喷涌而出,他身体的疼痛加剧。 腥红粘腻的鲜血嘀嗒嘀嗒落在冰针上,冰冷而血腥。 “……”司清看着距离眼睛近在咫尺的冰针,酸疼的手凝出冰剑,狠狠一挥,冰针断裂。 冰带着水一般的温柔,重新凝成冰针,再次紧紧压迫司清的身体。 “我一定要出去。”司清眼中闪过坚定,咬牙挣脱扎进身体的冰针,“他在等我。” 冰针刺穿司清身体流下的鲜血,顺着手臂滑落到冰剑,把冰剑浸得血红,寒冷的冰与温热的血交织。 司清坚定竭力地挥出一剑,杀意毕露,剑气所到之处,刺骨的冰融化为温柔的水。 轻小的“啪嗒”一声,司清感觉有一滴水落在自己的额头,可是他身在水中,怎么可能有水在水中落下? 顷刻间,司清身上的伤口愈合,额前一抹金色的印记一闪而逝,一道淡金色的印记落在额头。 心境瓦解崩塌。 ———— 外界。 司清慢慢睁开眼,身体有些没适应过来。 宁逸看着他,语出惊人地说:“父亲。” “……”司清皱着眉眼,眼神凝重,寻思是否心境还没结束? “他还没成亲。”夏礼扶过司清,把他抱在怀中,跟他讲一遍在他入心境后的事情。 听完后,司清觉得他还在心境中,不然他怎么会有种天塌的感觉? 不过在心境中突破修为临界,怎么出来多了一个孩子? 还已经……长这么大。 “所以,你是我的……孩子?”司清怔愣地看着宁逸,有些难以置信,“你是我和谁的孩子?” “……”夏礼眼神阴沉几分。 “……”谢璃感受到空气中熟悉的压迫感,不由瞬间停住呼吸,窒息感涌上心头,他站着就快要窒息。 宁逸顶着夏礼阴沉的眼神,开口:“我没有母亲,基于你的存在,才诞生的我,父亲。” 随后,宁逸看着夏礼,无奈地说:“爹,你收一下压迫。” “……”夏礼眼神深沉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压迫感顷刻消散。 司清抓住他这句话的重点,一贯清冷的声音急切地说:“等等,你叫他什么?” “爹。”宁逸脸色平静地重复道。 这一声清清楚楚的回答,让司清不可置信抬头看一眼夏礼。 司清扶额,果然他是在心境中没出来,这天已经塌掉。 夏礼看着司清,又看一眼宁逸,说:“孩子自愿的。” 司清依旧有些不能接受,看着宁逸,问:“你会不会认错了?” 宁逸摇头看着他,认真地说:“不会。” 司清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 片刻,司清眼神认真地看着他,说:“我不否认你我之间存在的关系,只是你叫我父亲,不合适。” 倒不是他未婚的原因,而是他怕长老会会对宁逸下手,为宁逸的安全,还是换一个称呼为好。 如果宁逸说的是真的,那他确实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不会刻意去否认。 宁逸若有所思地点头,对着司清说:“爹。” 随后,宁逸看一眼夏礼,“父亲。” “……”司清看着他,一时无言。 “……”夏礼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 “……”祁辞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嘴角抽动一下。 “……”谢璃表示你改口技术真好,改跟没改一样。 …… 许久。 司清回过神看着宁逸,抿了抿唇,说:“再换一个称呼。” 宁逸轻皱着眉,似是纠结,说:“我不知道换什么。” 在他的心中,父亲是一个极其尊敬的存在,并不能随便更换称呼取代。 谢璃看着他们三人,说:“要不你叫他们daddy和dad?” 夏礼好奇地看着谢璃,说:“小孩,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谢璃看着他,解释道:“daddy和dad都是父亲和爹的意思,适合他称呼你俩,而且不会被其他人知道,专属于你们三个。” 除非有人跟他一样是穿越过来,不然在这个世界根本没其他人知道这两个词的含义。 夏礼挑眉笑着说:“听起来不错,我是dad还是daddy?” 宁逸说:“我没意见。” 言外之意,你俩自己分配这两个称呼。 夏礼低头看着司清,笑着问:“宝贝,你想要哪个?” 司清看着他,随口说:“daddy。” 夏礼在他眼角怜爱地轻触,说:“行,那我是dad。” 随后,夏礼看着宁逸,笑着问:“那我们以后要怎么叫你?” 宁逸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想法,说:“随便。” 夏礼看向司清,询问他的意见:“你有什么想法?” 司清看他一眼,又看着宁逸,说:“没有。” 第55章 未命名草稿55 夏礼看着宁逸,认真地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们直接叫你本名吧。” 一是很好隐藏他们的关系,二是宁逸不需要刻意去适应。 司清看向宁逸,后者没有犹豫地点头认可。 随后,宁逸解开结界,几人重新回到林间。 这时,宁逸接住风吹落的一片叶子,说:“讨人厌的来了。” 谢璃好奇地问:“谁?” 话音刚落,树林中出现一队人马。 为首的人,圆溜的脑袋在阳光下反着刺眼的光芒。 孙钺。 谢璃当即嫌弃不已,他不由想起孙钺全身黝黑如炭的那一幕,空气中的烧焦味让他记忆犹新。 孙钺注意到他们,眼神带着愤怒的火花,几乎要夺眶而出。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不妨碍孙钺恨他们。 毕竟他被夏礼烧得跟黑炭似的,体无完肤,全身上下一根毛都没留下,奇耻大辱。 他的英明神武都被夏礼毁于一旦。 夏礼用余光看到孙钺,想起不好的回忆,深吸一口气,手不由紧捏成拳。 他已经对孙钺说过,别在让我看到你。 突然,一声令下。 “来人,就是他们不把水龙国的王权放眼里,不把皇室颜面放眼里,给我拿下。” 谢璃忍不住骂一句:“你踏马是不是有病?脑子不好就不要出来传染人。” 前后算起来,孙钺足足有四次,对他们没事找事。 夏礼疑惑地看着谢璃,问:“你踏马是什么意思?” 闻言,谢璃不由疑惑地看着夏礼,我俩不是一队的吗?你怎么帮他说话呢? 夏礼看到谢璃疑惑的眼神,不由皱起眉头,寻思可能是自己的话让谢璃产生误解。 夏礼开口解释说:“小孩,我想知道你踏马是什么?” 听到这话,谢璃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理解错意思,解释道:“我以前生活的地方,人一生病就喜欢踏马治病,一旦有人踏马,他肯定是有病。没病的人叫骑马,有病的人叫踏马。” 夏礼一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原来如此,这倒是个奇怪的习俗。” 在这个谈话的间隙中,几队身披盔甲的将士先后从树林中跑出布阵,十几个修仙者昂首挺胸从孙钺身后走出。 谢璃已经对孙钺的有病行为感到不耐烦,眼神厌烦地看向孙钺,说:“你这么能找事,为什么不去给自己立个墓碑,这样你被打死的时候,坟头草长五米高。” 听到谢璃的话,孙钺立刻暴跳如雷,头顶油腻发亮,面部扭曲,怒意暴涨大喊:“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讲话!你这是不把我放眼里!” “藐视皇权,够你蹲天牢到死!我要把你们折磨致死!不然难消我的心头之恨。” 喧哗的声音实在刺耳,夏礼不悦地皱起眉头,眼神不耐烦地看向喧闹的方向,厌烦地说:“好吵。” 无声无息间,将士们和十几个修仙者倒地不起。 “留他一命。”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夏礼身旁说出。 谢璃看着司清,想到祁辞说的,孙钺是水龙国的皇子,水龙国受龙族庇佑,司清为他求情也是能理解。 闻言,夏礼侧头看向司清,没有犹豫地说:“好。” 虽然孙钺没有死,但是落得半死。 他的身体被严重烧伤,但没有伤及五脏六腑以及基本的五官功能,已经毁容。 宁逸贴心地种一棵五米高的草在他身边,说:“下次这棵草会出现在你的坟墓上。” …… “水龙国的国君对龙族虔诚供奉,看在他父亲的面上,饶他一次。”司清看着夏礼,声音清冷地说。 司清并不知道夏礼在上一次他们与孙钺见面时,已经出言警告过孙钺。 夏礼看着他,温柔地点头,说:“嗯。” 谢璃一想起孙钺,语气百般嫌弃,说:“他已经放孙钺一次,有病的不知好歹,几次三番,没事找事。” 闻言,司清有些意外地看着夏礼,问:“什么时候的事?” 夏礼挑眉看着他,笑着说:“你推我的那次。” 第56章 未命名草稿56 基于与孙钺相见的次数并不多,加上他和夏礼分开的次数屈指可数,司清很快确定夏礼放过孙钺的时间段。 或许是夏礼想起司清落泪的瞬间,他看着司清的眼神不由自主带着心疼,他怜惜地轻抚着司清的眉眼。 司清拉着他走到一棵树后,树林中的草木突然横生枝节,枝繁叶茂地挡住两人的身影。 “……”谢璃看着这一幕,看向宁逸,宁逸若无其事地找一棵树坐下,好像这事跟他没有关系。 这时,谢璃的手被拉一下,谢璃转头看去,原来是祁辞拉着他。 祁辞看着他,说:“现在我教你怎么金元素的控制方向。” 话落,祁辞调动泥土中深藏的金属元素,经过提纯后的金属元素,散发着金属光泽。 祁辞没有把稀碎的金属元素结合,而是撒在地上,说:“现在你操控他们起来,用意志控制他们移动的方向。” 这个操作并不难,甚至可以说轻而易举。 谢璃很快学会控制金属元素的方向。 …… 在繁密的草木屏障后。 司清抬眸定定看着夏礼,抬头凑近他的唇角。 夏礼有些意外,一手温柔地为他整理乱发。 夏礼眼神深情的看着他,说:“宝贝,出去以后,我们不能再这样无所顾忌。” 在秘境之外,他们有各自的身份,不可以再肆无忌惮地放纵,至少保持适当的距离。 夏礼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尤其是……没有除掉讨人厌的长老会。 夏礼低着眉眼看着司清的眼睛,说:“趁现在。” 趁现在,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你。 趁现在,我可以无所顾忌地和你在一起。 司清深深地与他对视,眼中凝着寂静的深潭,倒映着夏礼的模样,好像要把对方沉溺在深水中。 “我教你。” 司清似乎有一种错觉,此刻,他溺死,他也心甘情愿,正如游鱼在水中不自知。 今天,他们两人都有些失控。 格外的放纵自己,好像把一切都抛在脑后,只顾拥抱眼前的人。 我只想在此刻,深深拥抱着你。 司清不由仰起头,毫无防备地露出脆弱致命的脖颈,好像把生命交给对方处置。 这时,夏礼低声说:“宝贝,你在我手腕上咬一口,好不好?” 闻言,司清垂下眼帘,看着他脆弱的手腕,露着浅青色的血管。 失神间,司清低头凑近他的手腕,血管的鲜活搏动从牙咬着的皮肉下传递给他。 “……”夏礼眼神深沉地看着他的后颈。 最终,夏礼只是紧紧抱着他,闭着眼睛,深深呼吸感受他的存在。 …… 下午时分,秘境开放时间结束。 实际上,几人待在修仙者初级秘境的时间不过短短几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消耗在上古秘境。 秘境结束,几人自然回到学府。 学府中,没有吵乱的人山人海,而是仅有两个整齐划一的队伍,队伍的人无一不是衣着华丽奢侈,身份尊贵。 与谢璃几人一同出来的还有其他修仙初学者,他们喧闹的声音在看到队伍时,顿时鸦雀无声。 谢璃不由好奇地抬头看向祁辞,小声说:“怎么这么少人?” 因为没有人说话喧闹,风平浪静,周围安静得一根银针落地都听得到,所以,谢璃的话在安静的学府中被无限放大。 两支队伍领头的人走上前,三个男的,两个白衣,一个红衣。 司清和夏礼一起走向他们,祁辞拉着谢璃与宁逸跟上。 一路上,谢璃直盯盯地好奇的看着他们。 司清看着两位白衣男子,说:“二哥,三哥。” 两位白衣男子看着他,面带温和的微笑地说:“七弟。” 随后,两位白衣男子对夏礼拱手作揖,“幸会,族长大人。” 夏礼没有回礼,对两人颔首,“幸会,免礼。” 两位白衣男子对祁辞作揖,“幸会,审判官大人。” 祁辞看着他们颔首,“免礼。” 随后,两位白衣男子对着谢璃和宁逸作揖,其中一位说:“两位不知怎么称呼,在下龙族司澈,这是我的弟弟司言,幸会。” 谢璃连忙作揖回礼,说:“在下谢璃,幸会。” 宁逸犹豫片刻,作揖回礼,“在下宁逸,幸会。” 红衣男子对着夏礼作揖,“族长大人。” 又对祁辞作揖,“审判官大人。” 接着对司清作揖,“殿下。” 最后对谢璃和宁逸作揖,“两位大人,幸会。” 谢璃对他回礼,“幸会。” ……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地痛苦呻吟打破寂静,“哎呦,我好痛啊……” 这声音,谢璃一听认出是孙钺,当即不耐烦,这是有多冤家路窄,他们距离上次相见不超过一天。 “这位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一道温和儒雅的声音响起。 是司言。 孙钺完全没有注意到谢璃这边是什么情况,听到有人问他怎么了? 孙钺声音沙哑尖锐地大喊:“怎么了?天杀的,秘境有人几次三番要杀我!根本不把水龙国放眼里!歹毒至极!爹,你要为我做主!” 谢璃不耐烦地咬牙,你要点脸吧! 听到孙钺的话,司言温和的眉眼轻轻蹙起来。 水龙国是归龙族庇佑的国家,挑衅水龙国无异于打龙族一耳光。 夏礼漫不经心地说:“我做的。” “……”司澈和司言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夏礼毫不避讳地迎上他们的眼光,说:“他意欲对清图谋不轨,几次无理骚扰,动用将士包围我们,我已经很仁慈。” 听到这话,司言温和担忧地看一眼司清后,眉眼凝重严肃地看向孙钺的方向。 司澈在看司清一眼后,眼神瞬间深沉凌厉地看着孙钺。 “咳咳……”司言突然间身形不稳地用力咳嗽起来,瞬间脸色发白。 第57章 未命名草稿57 司清赶紧扶住他,“三哥。” “弟弟。”司澈担忧地看着他,说,“你不要激动,七弟没事。” 司言在几个咳嗽间竟然咳出鲜红的血,他呼吸不稳,羸弱得好像随时要倒地。 宁逸瞬息结成结界,走到他的面前,抬手对着他,一股温和安宁的气息在结界中漫延。 司言的痛苦在顷刻间得到缓解,他擦掉嘴角咳出的血,温和的声音带着虚弱:“谢谢你。” 司澈扶着司言,对宁逸说:“谢谢。” 夏礼看一眼司言,对宁逸说:“司言和司澈是双生子,长老会忌惮他们的能力,带走司言,他回来时修为被废除,筋脉寸断,不能修行,落下隐疾。” 司澈皱着眉不解地看着夏礼,为什么要说难堪的旧事,那是他和司言不愿意提起的痛处和噩梦。 “你有办法救你的舅舅吗?”夏礼认真地看着宁逸,“这是你daddy的一件心事。” 司澈不解地看着夏礼,说:“我们哪来的外甥?什么是daddy?” 夏礼看着他,笑着说:“daddy是父亲,他的daddy是司清。” “……”司澈听完后,皱着眉,不可置信地看向司清,“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司澈又看一眼宁逸,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还已经长得这么大。” 司言同样难以接受夏礼说的话,稍微一个情绪不稳,又开始忍不住咳起来。 宁逸抬手稳住他身体里翻涌的气血,顷刻间平复。 谢璃不由看着宁逸,果然是bug技能。 司言扶着司澈的手,温和认真地看着司清,说:“七弟,你既是已有孩子,可以把孩子的母亲和孩子接回龙宫,不要让他们在外面受委屈。” “……”司清手稍微握紧,百口难辩。 宁逸哪来的母亲? 难道要他说,孩子他爹是夏礼? 等会儿,什么孩子他爹? 这是在想什么? 夏礼看着两人手忙脚乱的模样,轻咳一声:“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宁逸是受司清……在秘境用修为养育的灵物,所以司清是他的父亲。” 夏礼又补充道:“不过司清还没有成亲,让他在外喊父亲不合适,所以让他喊daddy。” 闻言,司澈和司言一同松一口气。 司言温柔地看着宁逸,温和地说:“既是如此,那我们确实是你的舅舅。” 宁逸看向司澈,说:“你扶着他,我看一下他的伤势。” 宁逸手中闪过温暖安心的柔光。 谢璃好像如沐春风,不知道是不是宁逸复生能力的关系,每一次宁逸施法,他都感觉很温柔安宁。 片刻,宁逸放下手。 司清看着宁逸,问:“宁逸,怎么样?” 宁逸看着他,说:“能救。” 司澈看着宁逸,急切地问:“他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宁逸回答:“恢复如初。” 司澈的眼神中带着难以相信,可是他又希望宁逸真的能救司言,那是他的同胞弟弟。 但是这些年他们不是没有找过宝物灵物,都只能勉强吊着司言的性命,眼前的他能行吗? 司言看着宁逸的眼中带着一丝炽热的渴望与希望,可他有些不可置信,毕竟他自从被废除修为以来,活着已经很艰难。 宁逸抬手继续稳住他的气血,以防他的情绪不稳导致咳血伤身,说:“你的身体情况有些复杂。” 司言抬头看着他,眼神是前所未有地坚定,“只要我能重新修行,我什么都能忍受。” 宁逸看着他,说:“你不仅仅是被废掉修为,灵根和先天的资质也都被剖离,你现在的身体是一副残废的躯壳。” “对你出手的人,似乎很忌惮你们的双生能力,彻底废掉你的一切。” 闻言,在场的几人都是一脸的凝重和不可置信。 也就是说,那些强行被长老会带走的人,有可能都经历被剖离灵根和先天资质的痛苦。 可是,灵根和先天资质能被剖离,闻所未闻。 祁辞拧着眉眼,凝重地看着宁逸,问:“灵根和先天资质,可以被剖离?” 宁逸点头,说:“是的,那是极其残忍的邪术,把他的灵根和先天资质剖离为自己所用。” 这一刻,在场的几人脸色极其凝重难看。 也就是说,长老会一直以来都在用邪术剖离他们同胞的灵根和资质为己用。 没有灵根和资质,对于修仙者来说,废人都不如。 司清神色忧伤地看着司言,他无法想象司言经历了什么。 司澈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手心刺破皮肤,鲜红的血流下,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任鲜血滴嗒落在地上。 司言轻轻握住他的手,打开他紧握的拳,安慰他:“哥哥,不要伤心自责。” 宁逸看一眼他受伤的手心,司澈的伤口瞬间愈合如初。 宁逸看着司言,说:“我可以让你重新长出灵根和修补你的先天资质,只是你会很痛苦,你愿意吗?” “我愿意。”司言毫无犹豫地回答他,“我什么都愿意。” “……”谢璃好像明白为什么那个黑衣男人要炼化宁逸,这复生技能确实bug。 司澈无言深深地看一眼宁逸。 宁逸问:“你想什么时候修补身体?你可以做好心理准备,修补时的痛苦,是你被废除抽离灵根资质痛苦的十倍。” “现在可以吗?”司言定定看着他,眼神坚定,“拜托你。” 司言思考片刻,决定和司清一样称呼这个外甥为宁逸。 宁逸回答:“可以。” 司澈担心地看着司言,眼里满是心疼。 司言看着他,抚上他的眉眼,说:“哥哥,我一直想着有一天我能和你再次并肩作战。” 随后,司言看着宁逸,说:“开始吧,拜托你。” 夏礼看着宁逸,问:“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 宁逸扫视几人一眼,最后看向祁辞和谢璃,说:“你带着他离远点。” “?”谢璃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宁逸说:“等一下他可能会失控,你离得太近会伤到你。” 话落,祁辞拉着谢璃走开。 随后,宁逸对司澈和夏礼说:“dad,你们凝结出禁锢,他在修复身体过程中可能会失控,你们小心些别伤到他。” “dad又是什么意思?”司澈疑惑地看着宁逸和夏礼。 dad和daddy很像。 宁逸没有回答。 夏礼挑眉看着司清。 司清皱着眉看他一眼,脸上写着:你要是敢说,试试? “……”夏礼笑着对司澈说,“是大人的意思。” 司清别过脸,暗自松一口气。 随后,夏礼和司澈对着司言结成禁锢。 没走远的谢璃好心大声提醒:“要不要在他嘴里塞块布,防止他等会太疼咬到舌头!” “……” 宁逸从身上的白衣撕下一大块,递给司言,说:“以防万一。” 司言接过布,往嘴里塞满,咬紧牙关。 司清看着宁逸,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现在只有他,没有任务。 宁逸侧头看一眼他,说:“daddy,你可以施法减轻他的痛苦。” 司清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如实说:“我吗?我不会。” 宁逸看着他,说:“daddy,很简单的,你静心凝神感受神识中水的存在,抬手对他施放即可。” 司清按宁逸说的做,果然感受到温柔的水,抬手对着司言,说:“准备好了。” 宁逸点头,眼神一凝,一抹柔和温暖的金光出现在他手中,好像破晓时刻的晨曦,光明璀璨,复苏万物。 …… 结界的另一边。 祁辞突然调动一堆金属落在地上,对谢璃说:“现在,练习金属的分解重构以及他们的飞行路线。” “……”谢璃看着地上的金属,如果他没记错,距离他上次练习还没有超过一天。 谢璃没有多说什么,技多不压身,何况在同龄人中,他的起步晚,修为低。 祁辞让他刻苦练习,是为他好。 在祁辞耐心的指导下,谢璃的进步很明显,从小到大,从简单到复杂。 第58章 未命名草稿58 随着宁逸的施法,钻心的疼痛从司言的四肢百骸漫延开来,他一瞬间疼得脸上血色全无。 “……”司言咬紧口中的布,他很疼,四肢被牢牢禁锢,动弹不得,疼得无助。 司言疼得忍不住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好疼,好像全身每一寸被反复碾碎成粉末。 不一会儿,司言疼痛得无声地流下两行清泪。 司澈死死压着他,眼中满是心疼,沉重得不能呼吸。 夏礼看着他难受痛苦的模样,说:“撑住,不要放弃。” 司清不由加强对司言的施法,减轻他承受的痛苦。 片刻,宁逸看着躺在地上的司言,说:“你的身体已经修复,接下来是重新长出灵根和修补你的资质,会比刚刚疼很多,你忍一下。” 司言眼神痛苦麻木地望着上方,汗水浸透他的衣服,脸上全是疼出来的冷汗。 但是,只要有希望,他不会放弃。 细密的痛意从身体每一处传来,大小不一的疼痛在身体中抽痛着,一下一下,没有规则,毫无章法地抽痛,好像身体里容纳无数的锐针,在反复戳刺他的身体。 司言疼得高高挺起胸膛,又重重落下,他难以忍受这种致命的折磨,不由拼命扭动身体,试图缓解疼痛。 疼痛在加剧,最终他失去所有力气,他的身体仿佛只剩下无尽细密的疼痛。 …… 司言反复被活生生疼晕过去,又被硬生生痛醒过来,脸上苦涩的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诉说着他的痛苦。 手脚被禁锢生生磨破血肉,流着血。 此刻,司言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不知道过去多久,司言已经疼痛得一动不动,好像他的世界只剩下疼痛,无力而麻木。 “好了。”宁逸收回手,说:“可以解除禁锢。” 闻言,夏礼和司澈解开对司言的禁锢。 司澈几乎是立刻抱起司言,心疼地看着他,无法想象司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会露出这样麻木得失去生气的眼神。 司言后知后觉听到宁逸的话,眼神闪过一抹光,可是他的身体还没有从疼痛中缓过来,无法动弹。 宁逸伸手对着司言,无故起风,零零碎碎的花朵飘下,温柔美好。 司言感觉身体的疼痛在散去,力气在恢复,如沐春风,活力与生机在身体中流淌。 片刻,司言从司澈怀中下来。 现在司言能感受到身体熟悉的灵根,对着宁逸感激不已地说:“谢谢你,我无以为报你的恩情。” 他知道宁逸对他的恩情已经如同再生父母,无论如何他都报答不了这份恩情。 司言认真地说:“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的,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司澈定定看着宁逸,郑重地说:“谢谢你,我也一样,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宁逸回道:“举手之劳,言重。” 司清看着司言已经恢复如初,脸上不由露出舒心的神色。 祁辞拉着刚练习完的谢璃走来,看着恢复如初的司言,也不禁为他高兴。 这时,夏礼看着司言,担心地说:“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在外面怎么隐藏你身体的情况,如果被长老会发现,怕是你俩要再遭毒手。” “……”司澈眼神瞬间低沉阴狠。 宁逸看着夏礼,语气轻松地说:“简单,我给他做个假的躯壳,掩人耳目。” 话落,宁逸手上出现一堆有着丑陋裂痕的木头,伸手把木头打进司言体内。 宁逸说:“可以了,现在从外面看,他的身体依然是残废的躯壳。” 闻言,祁辞看一眼司言,果然他看到的身体是毫无修为以及筋脉寸断的模样。 宁逸看着司言,说:“你们是双生子,因为你身体的原因,已经很久没有修行,双方的修为差距很大,契合度不高。” 宁逸看司澈一眼,说:“你带他修行,他可以快速跟上你的境界。” 司澈点头,说:“知道了,谢谢。” 闻言,司言面露难色,说:“现在到处是长老会的眼线,我根本无法和你一起修行。” 只要他一旦暴露,毫无疑问,他会再一次被长老会带走废掉他。 夏礼看着他们,说:“我家后院不会被长老会发现,你我两族交好,你们如若不介意嫌弃,可以先将就。” 司清看似无意间看他一眼,眼神平静。 司澈有些疑惑:“你家后院?” 祁辞解释说:“他家后院有凤凰神木坐镇,如果没有他的同意,长老会是无法进来。” 司澈对此有些意外,对夏礼作揖:“有劳族长大人。” 夏礼微微偏头看一眼司清,笑着说:“客气,都是一家人。” “……”司清回看他一眼,不予理会,对两位兄长说,“二哥,三哥,我们正打算回凤凰城,不如和我们一起。” 司澈看一眼司言,后者点头,说:“好。” 第59章 未命名草稿59 宁逸解除结界,几人回到学府。 外面的一切好像与他们进入结界前没有变化。 随后,夏礼对着红衣男子简单交代几句,司澈对着队伍简单说几句,再单独和水龙国国君讲几句。 之后,几人离开学府。 时间已经是晚上,街道灯火通明,吃喝玩乐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谢璃和祁辞并肩走在前面,司清和夏礼并步跟在身后,司言和司澈拉着宁逸一齐走在后面。 司言对宁逸温和地说:“宁逸,你有什么喜欢的,我给你买。” 宁逸手里拿着司言给他买的糖葫芦,语气平淡地说:“我没什么喜欢的。” 司言以为是宁逸以前一直在秘境中,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所以不知道喜欢什么。 因此,司言一路给宁逸买小孩喜欢的玩意,不知道喜欢什么?都给他买来玩玩,宁逸总会遇到自己喜欢的。 司澈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他们给宁逸买的东西。 谢璃看着地上的路边摊摆放的花肥,跑到后面,对宁逸说:“你会喜欢花肥吗?就是让花茁壮成长的那种肥料。” “……”两句话,让所有人瞬间沉默。 几人先后回过神,知道宁逸本体的祁辞和夏礼、司清在认真思考后,发现谢璃说的好像没什么问题。 花喜欢花肥,合情合理。 不知道宁逸本体的司言和司澈,奇怪地看一眼谢璃。 司澈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会喜欢花肥?” 谢璃才发觉他俩不知道宁逸的本体是永生花,低声说:“他的本体是一朵娇嫩的小花,花会不喜欢花肥吗?” 闻言,两人恍然大悟,看着宁逸的眼神充满怜惜。 原来是娇嫩的小花。 司言看着路边摊的花肥,对宁逸温和一笑,“你喜欢花肥吗?” 宁逸看着花肥,难得点头。 这时,前面的夏礼递给宁逸一枚银色的戒指,“这枚空间戒指给你。” 宁逸低头接过戒指,把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对着夏礼说:“谢谢dad。” 这会儿,司言已经把路边摊的花肥全买下,放在宁逸的空间戒指。 司澈把买给宁逸的东西放进他的空间戒指,只拿着一些简单的吃食。 这时,谢璃转身看着宁逸,又问:“花肥有了,你要花种吗?” 宁逸看着他,思考片刻,点头。 不过,很遗憾,几人一路上没有看到卖花种的。 …… 路过一家奢雅的胭脂楼。 夏礼停下脚步,看向祁辞,问:“要不要进去看看?给小孩买点?” 祁辞看一眼谢璃,点头。 司澈轻皱眉头看着胭脂楼,这是女子买胭脂水粉的地方,来这里做什么? 司澈看一眼夏礼,或许他是有喜欢的姑娘,给心上人买的也说不定。 听他说小孩,难道他喜欢的姑娘比他年纪小很多吗?但这种情况在修仙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倒是很少见夏礼上心的模样。 司言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儒雅的笑,两手分别拉过司澈和宁逸,跟着他们走进楼阁。 楼阁内古色古香,空气中香味扑鼻,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陈列摆放,奢雅至极。 谢璃扫视一眼楼阁内的商品,商品很齐全,眉笔、胭脂、粉饰、香露……应有尽有。 老板是一位女子,很快迎上前来,客气尊敬地说,“几位大人,欢迎来到本店,请问需要买点什么?” 夏礼不懂胭脂水粉,说:“把你这儿最好的都拿出来。” 老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没有多说什么,招呼一声:“银霜,把我们这儿最好的都拿出来。” 随后,老板对着谢璃几人说:“几位大人请稍候,银霜拿东西需要一些时间,大人可以看看我们这儿其他的商品,品质也是不差的,如果不需要的话,我可以带几位大人到雅阁休息。” 夏礼随手拿起身侧木柜上摆放的一盒胭脂,问:“这个,品质如何?” 老板立刻拿来试用品,给夏礼展示上妆效果,耐心讲解:“这是用十年一摘的胭脂花制作的,颜色正红艳丽……” 祁辞对着谢璃说:“你看看你喜欢哪些?” 谢璃看着他,说:“我不经常上妆。” “……”司澈眼神有些奇怪。 他问一个男子你喜欢哪些胭脂水粉,可不奇怪? “这个不错。”宁逸手中拿着一盒胭脂水粉,说:“八百年一结果的白月果,加冰山的千年雪莲花蕊,白而细腻,清雅如莲。” 老板说:“大人,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胭脂楼的最新款,这一盒是试用,目前这个商品我们这儿只有五十盒。” 夏礼看着宁逸手中的胭脂,淡淡开口:“他手上那个,我全要了。” 听到这话,老板不由看着他,着实被他的狠狠惊一把,连忙说:“好的,大人。” 老板招呼一声:“银月,把这个胭脂款式的全部商品给这个大人包起来。” 最终,夏礼极有耐心地把楼阁所有的胭脂水粉问一遍,老板不厌其烦地给他一一讲解。 但凡是司清的目光在任何一盒胭脂水粉停顿的,夏礼都毫不犹豫把那盒胭脂水粉全部要下。 宁逸偶尔会推荐几样好的胭脂水粉,凡是宁逸说好的,夏礼无一例外全部要下。 谢璃还真找到自己喜欢的几盒胭脂香露什么的,告诉祁辞自己钟意的商品,祁辞给他全部要下。 这边,祁辞耐心地听着老板的讲解,觉得上妆效果适合谢璃的,品质不错的,全给谢璃要下。 司言听着老板对商品的讲解,说:“确实品质好。” 老板笑着说:“谢大人赞誉,我这儿是凤凰城胭脂楼的分坊,商品价格虽高,但实打实为一分钱一分货,物有所值,绝不弄虚作假。” 闻言,夏礼凝出一卷金色的文书,文书飘到老板手中,说:“今天我们从你这儿拿的东西,你报账到凤凰城胭脂楼。” 老板打开手中的文书,只看到一角,急忙对着夏礼行礼下跪,尊敬无比地说:“草民霜月,跪见族长大人,不知族长大人到来,有失远迎,望族长大人恕罪。” 她手中的文书如有千斤重。 夏礼手中拿着一支描眉的笔,看她一眼,语气平淡:“无妨,免礼。” 霜月低着头,说:“谢族长大人。” 夏礼看着手中的笔,又看一眼司清的眉眼,随后把笔放下。 几人把胭脂楼的商品搬个半空后,回到街道,继续游街。 霜月站在门口,万分恭敬地说:“恭送几位大人。” 热闹的夜市灯街。 司澈给司言和宁逸各买一份甜腻的糖水。 司澈宠溺心疼地看着司言,说:“以前你很喜欢吃糖水,你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尝尝。” 自从司言被废除修为,筋脉寸断后,不仅仅是情绪不稳会气血攻心,连带着吃食都要小心谨慎。 司言小心地捧着冰凉的糖水,眼中带着开心和喜爱,他小心地抿一口,清凉甜腻的感觉在口中漫延,给他的身体带来久违的快乐。 “好喝。”司言温柔开心的轻笑,像得到糖吃的小孩般的欢喜。 宁逸无言接过糖水,把糖水一口喝完。 这时,一个小女孩双手拿着一束美丽的鲜花走到夏礼面前,清澈单纯地眼睛直勾勾看着夏礼:“哥哥,要买花吗?”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谢璃下意识毛骨悚然,立刻往祁辞身后躲。 祁辞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安抚他,示意他不用紧张。 夏礼看着她,笑着说:“小朋友,我买花的理由是什么?” 懵懂的小女孩看着他,说:“你从这条街一路走来,你偷偷看你身边的哥哥273次,你买一束花送给他吧。” “……”司清偏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璃看着小女孩,你还能记住他看司清几次,你是真的优秀。 “……”司言有些惊讶地看着夏礼。 但是转念一想,司清自小跟在夏礼身边长大的,他或许是把司清当小孩对待,看得紧一点也没有问题。 “……”司澈看一眼夏礼,他俩形影不离,下意识看向对方是能理解,就像他也会下意识看着司言,完全是不经意的。 “是吗?”夏礼看着小女孩,似笑非笑看一眼司清,后者别过脸。 夏礼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说:“小朋友,哥哥很想知道他有没有看我?” 小女孩用单纯稚嫩的嗓音回答他,“有,他看哥哥117次,都不是很明显。” 谢璃狐疑地看司清一眼,他会偷看夏礼吗?还是117次。 “刚刚他又看哥哥一次,现在是118次。” 夏礼把一块灵石放到小女孩手中,拿过小女孩手里的鲜花,笑着说:“这花,哥哥买下了,钱不用找了。” 夏礼笑着站起身,小女孩单纯透亮的眼睛吃惊地看着手中的灵石,高兴地说:“谢谢哥哥。” 小女孩开心地跑开。 夏礼把花递给司清,笑着说:“给你。” 司清看着夏礼脸上的笑,又低头看着娇艳欲滴的鲜花,犹豫片刻后,接过花,说:“谢谢。” 这时,小女孩拉着三捧鲜花过来,她先把一束花递向祁辞,“哥哥,给你身边的哥哥买一束鲜花吧。” “……”谢璃看着小女孩,一时愣住。 祁辞没有问为什么,直接给小女孩一块灵石,接过花。 祁辞把花递给谢璃,说:“给你。” 谢璃看着眼前的鲜花,有些怔愣地看着祁辞,两手接过花,低下头说:“谢谢。” 他从来没有收到过鲜花,这是他第一次收到鲜花,人生第一束鲜花是祁辞送的。 小女孩扬起脸开心地说:“谢谢哥哥。” 说完,她又拿起一束花递给司澈,这次她依然重复前两次的话语,而是说:“哥哥,你给旁边的哥哥买一束花吧。” 司言半弯下腰低头看着小女孩,脸上是温和的微笑:“谢谢你,不过哥哥不……” 话还没说完,司澈递给小女孩一块灵石,拿起她手中的花,递到司言面前。 司言看着眼前的美丽的鲜花一愣,怔愣地看着司澈,问:“你怎么……?” 司澈看着他,认真地说:“这束花,很适合你。” 司言站直身体,愣住片刻后,他接过花,双手把花搂在怀里,低声说:“谢谢哥哥。” 司澈看着他搂着花的模样,温柔美好,说:“你像手里的花一样温柔善良。” 闻言,司言低头看着怀中的花,不由搂紧几分。 司澈把手放在他头顶,轻揉他的软发。 司清看见小女孩还剩最后一束花,他抱着花侧头看一眼夏礼。 夏礼挑眉看着他。 随后,夏礼走到小女孩面前,买下最后一束花。 他拿着最后一束花走到宁逸面前,说:“给你。” 宁逸看着眼前的花,下意识看向司清,司清抱着花看着他,对他点头。 宁逸接过花,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开心,“谢谢daddy和dad。” 夏礼的嘴角扬起一抹笑,说:“嗯。” 司澈垂下眼眸,daddy,dad,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很难不让人联想他们的关系,daddy是父亲,dad是大人? 或许dad是大人,daddy是父亲大人,好像没有什么冲突性问题。 司澈拉过司言抱着花的手,司言抬起头看着他,司澈笑着说:“走吧。” …… 已经是深夜时分,繁华的城市早已灯火阑珊。 不知何时,飘着丝丝的毛毛细雨,为寂静冷凉的夜晚,增加几分寒意。 淅淅沥沥的雨悄悄下着,无序地错落在宽阔的河中,打在翠绿的荷叶和柔嫩的荷花,滑落坠入水中,奏响不规则的乐章。 古色廊桥,活跃的小火苗在明亮的灯盏内跳跃,印在几人的脸庞,在夜晚增添几分暖色。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坐在廊桥的石椅上,看着深夜出现在此的几人,沙哑地问:“几位是来坐船的吗?” 谢璃有些莫名其妙,谁家好人没事在半夜雨天坐船? 但是他好像没有体验过在深夜雨天坐船游玩。 好吧,谢璃承认他是没事的好人,他心动了。 谢璃不由看向祁辞,祁辞看着他希冀的眼神,问:“你想坐船?” 谢璃低下头,轻轻一声:“嗯,我还没有试过雨夜坐船是什么感觉。” 夏礼看着老人,问:“老人家,这船能坐得下我们几个吗?” 低着头的老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苍老布满皱纹的脸,饱经风霜的眼睛看几人一眼,说:“能。” 司言温和地问:“老人家,这船去往何处?” 老人沙哑地说:“我的船能沿着这条河,一路到凤凰城临近的白鹤城,再往里就不行,那是族长大人住的地方,不能对族长大人不敬。” “你们坐着它能一路游玩路过的城区,你叫它停便停,你报个名儿,它就能带你去,现在只剩下一条船,几位要用吗?” 夏礼把一袋灵石抛到老人坐着的石椅前,说:“这些灵石,足够我们买下这条船吗?” 老人拿起这袋沉重的灵石,连声道:“够的,够的,几位要现在出发吗?” 夏礼看一眼祁辞,祁辞沉声说:“现在吧,有劳带路。” 老人小心地把灵石收好,看几人一眼,说:“几位是否需要准备些吃食,天色已晚,以备不时之需。” 夏礼对他说:“不必,带路吧。” 闻言,老人不再多说什么,走到一根石柱后,拿出几个斗笠递给几人,说:“请跟我来。” 第60章 未命名草稿60 几人拿过斗笠戴在头顶,跟着老人走出廊桥,走过湿润低矮的草地,来到一处竹桥。 那是一条竹船,停在竹桥边。竹船有一个船篷,里面是他们遮阳避雨休息的地方。 昏暗的夜下,细密的雨丝落在一望连绵翠绿的荷叶上,这条竹船在微凉的雨夜中显得单薄。 几人先后踏步上船。 船篷在船的中间,用竹子编制而成,船篷的前后有防风防雨的篷帐,船篷里的空间一点也不小。 船篷里面铺着几张干净的软被,上面挂着三盏小油灯,轻便的桌子放着简易的茶具,还有一个干净空旷的位置用来放行李。 冰凉的雨,寂冷的夜,谢璃奔波一天,他倒在柔软的软被上,找一个角落的位置,身体放松,心神放空,倒头就睡。 “……”祁辞看着谢璃安详宁静的睡容,坐在他身旁,拉过一张软被轻轻盖在他身上。 谢璃倒是心大,雨天冷凉,在船上睡觉不盖被子,也不怕生病。 其他人坐在软被上休息。 宁逸伸手在空间轻触,几片翠绿的茶叶零星地落在茶杯中。 宁逸的动作简单明了,他要煮茶。 司澈伸手一挥,一道干净的水落入茶壶中,夏礼看一眼茶壶,茶壶下升起一道火焰。 突然,夏礼感觉肩膀一沉,稍微侧头看去,是司清靠着他的肩膀。 夏礼轻轻挽起他的乱发别在脑后,司清似乎是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睁开眼睛。 夏礼看着他,低声对他说:“累了?休息会,乖。” 司清没有说话,重新闭上眼睛,安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夏礼觉得司清现在的睡姿会睡眠不好,睡得不舒适,轻轻揽过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带着他躺倒,让他枕着自己的双腿。 司言看着夏礼的动作,有些担心司清会惊醒,司清的睡眠一向轻浅,稍微有一丝动静都会醒来。 司澈一直看着司清的睡颜,他很意外,司清睡得很沉很安稳,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七弟睡得如此安心。 夏礼拿出一件衣服,轻轻盖在司清身上,却被司清一把拉住手。 司清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司言和司澈一愣,还是醒了么? 司清在沉睡中轻轻皱一下眉,夏礼反握住他,低声说:“我在。” 不知道司清听没听到,但是轻皱的眉慢慢松开,与他的手紧紧相扣。 司言和司澈看着这一幕,很惊讶,向来睡眠轻浅的司清居然没醒。 宁逸拿起烧好水的茶壶给醒着的几人倒水冲茶,清澈的热水注入茶杯,冲荡茶叶,激起一阵清新的茶香。 谢璃睡觉并不安分,这会儿在乱动,被子被他拱下去一大半。 祁辞无奈地看着他,耐心地帮他把软被重新盖上,不知道谢璃梦到什么,突然张开口把他的手咬在嘴里。 “……”祁辞脸色难看,很好,他已经学会咬人了。 这时,司言发现竹船所到之处的荷叶莲花会自动让开,说:“它们在给我们让路?” 宁逸看着他,轻轻点头:“嗯。” 喝完茶,司澈执意要让司言休息,司言只得躺在他身侧的软被上,闭上眼睛休息。 后半夜。 谢璃开始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在打坐的祁辞,嘴里还嘟囔着:“冰淇淋……烧鸭……烤鸡……我最喜欢……” “……”祁辞突然听到谢璃说的我最喜欢,有些好奇地等他说下去。 奈何,谢璃的话没有下文,只剩对他如同八爪鱼般的纠缠。 “……”在谢璃几次三番的不断纠缠后,祁辞无奈地躺在他身侧,认命似的任由谢璃胡作非为。 而司澈看着司言安详宁静的睡颜,也躺在他的身边,轻轻闭上眼睛休息。 司清则是从睡梦中醒来,对此,夏礼并不意外,司清睡觉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 司清在睡梦中会下意识找他,如果没有他,司清会醒来,所以司清刚刚抓住他的手,完全是下意识的习惯动作。 如果他后面没有抱着司清睡觉,司清也会醒过来。 就像现在。 司清坐起身,看一眼除了宁逸和夏礼以外都在睡觉的其他人,问:“你们怎么不睡?” 宁逸坐在船头,吹着冷风,说:“daddy,我不困,我来守夜看船。” 闻言,司清看着夏礼,问:“你呢?” 夏礼看着他,回答:“我睡不着。” 司清问:“为什么?” 夏礼说:“因为我想对你做不好的事情。” 司清轻皱起眉,不解地问:“什么?” 夏礼拿起茶杯灌一口茶水,轻轻带着司清倒在软被上,拉过另一条软被盖在身上。 黑暗中,司清看不到夏礼,可是对方却能精准无误地找到他。 司清不敢出声,只能把手抵在他的胸前,轻轻喘着气,口中渡过青涩回甘的水,猝不及防一口吞下。 两人分离后,司清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夏礼刚刚喝的茶。 司清别过脸,手用劲架过他的一条胳膊,把他放倒在软被上,盖在两人身上的软被顺势滑落。 夏礼意味不明地看着坐在他身上的司清,轻轻挑眉。 司清白皙的双手按在他的身上,低头看着他,困倦地说:“我困,你和我睡觉。” 很明显,司清刚刚没有睡得足够,他还想睡觉。 第61章 未命名草稿61 夏礼不由笑出声,司清此刻像极了一个乖巧的小孩在撒娇。 随后,夏礼对着坐在身上的司清张开双臂,眼里满是宠溺,哄小孩似的说:“来吧,我陪你睡觉。” 语气里满是宠溺。 话落,司清把身体躺倒在夏礼的身上,把头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手习惯性的抚上他的胸膛。 夏礼扯过软被盖在两人身上,一手环抱着司清的腰,把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柔声说:“乖宝贝,我们一起睡觉。” 司清依赖地贴着他,轻轻应声,随后安心地合上双眼,不一会儿进入睡梦中。 夏礼闭上眼睛,感受着司清在他怀里轻浅的呼吸,很快睡着。 雨夜里,湿润的风拂过坐在船头少年的脸,莲花荷叶在风雨中轻轻摇曳。 ………… 第二天早晨。 最先醒来的是司言。 睡眼惺忪的司言坐起身,揉着迷糊的眼睛。 司澈机敏地感觉到身侧的人有动作,立刻睁开眼睛醒来,直直看向身侧的司言。 司言看着醒过来的司澈,柔声问:“哥哥,要不要再休息会。” 司澈坐起身,回答:“不用。” 随后,两人扫视一眼,他们是起来得最早的,其他人除了守夜的宁逸,都还在睡觉。 两人在看到祁辞和谢璃的睡姿时,呼吸一窒,脸色满是惊讶和复杂。 祁辞的睡觉姿势很端正典雅,但是他的衣服和头发凌乱不堪,好像被人狠狠蹂躏一样。 谢璃的睡姿极其不安分,整个人缠着祁辞,腿跨在他的身上,一只手不雅地放在他身上,脑袋拱在他的胸前,呼呼大睡。 祁辞似乎是察觉到有动静,又或是两人的眼光过于炽热明显。 躺在软被的祁辞睁眼醒来,他轻轻掰开谢璃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扶额坐起身。 谢璃被他掰开的手不过顷刻间,又扯上他的衣服,只得无奈地看谢璃一眼,他昨晚饱受谢璃的折磨。 “……”两人一时无言。 谁把祁辞蹂躏成这样,显而易见。 随后,司言和司澈默契地看向司清和夏礼的软被。 “……”两人再次呼吸一窒,眼神凝重复杂。 司清像个乖巧安静的小孩似的,无声依恋地躺在夏礼身上,柔和美好。 好像他是他的父亲,是他的兄长,是他的爱人,能给予司清安心,让他身心无防备地依恋着他。 “唔。”司清睡梦中叮咛一声。 夏礼立刻把眼睛睁开一丝缝隙,软被下的手不由握紧他的腰,刚睡醒低沉沙哑的声音,“睡吧。” 司清无意识地轻吟一声,眉间轻蹙,手无意轻动。 随后,司清闭着眼睛坐起身,微微睁开惺忪的眼看着身下的夏礼,一手轻抵着额头,低声说:“唔,已经很晚了。” 软被滑落。 夏礼温柔宠溺地看着他,说:“困就再睡会,我陪你。” 说着,夏礼拉过他的手,把他往下带。 司清的手按在他的身上,声音散去困倦,恢复如初的清冷,“不,该起床了。” 夏礼看着他,笑着说:“好,晨安,宝贝。” 最后二字说得无声,司言和司澈自然没有听到。 但是司清坐在他身上,一直看着他,他的唇形无声地说——宝贝。 第62章 未命名草稿62 司清从他的身上下来,坐在软被上,说:“晨安。” 夏礼单手按着软被屈膝坐起身,替他拂过凌乱的发丝,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司清坐在软被上,轻轻摇头,他不需要。 这时,谢璃已经睡饱睡足,满意地睁开眼睛起床,打一个大哈欠。 他看着坐在他身边的祁辞,他手里还攥着祁辞的衣角。 此时的祁辞早已整理好被蹂躏得不忍直视的衣服,衣冠楚楚,干净整洁。 谢璃想到上一次在秘境树林的床上,他睡着后像个八爪鱼似的缠着祁辞,有些不安。 昨天他不会也对祁辞动手动脚吧? 犹豫再三,谢璃心虚地看着祁辞,忐忑小声地问:“我昨天没对你做什么吧?” “……”祁辞抿了抿唇,淡定地说:“没有。” 司言神色复杂看着祁辞仍有些皱的衣服,以及凌乱的软被。 司澈同情地看祁辞一眼。 被蹂躏一晚上,还能无事发生般的说没事。 …… 在船头守夜的宁逸,看见休息的人已经全部起来。 他将早已沏好的茶倒在几人的杯中,又施法变出新鲜瓜果放在桌上。 谢璃从空间拿出几盒糕点放在桌上,打哈欠说:“早上好,来吃早点。” 船篷前后的篷帐已经被挂起,清风吹拂,能看见外面的景色。 昨夜的雨已经停下,阳光明媚,水面波光荡漾,荷叶碧连天,白莲摇曳。 谢璃走到船尾坐着,手里拿着一块香甜的糕点,他好奇地低头看着水里嬉戏的鱼儿。 这些鱼儿,一路跟着他们的船。 谢璃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由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些鱼儿一直跟着我们?” 祁辞手拿一杯清茶,走到他的身边,低头看一眼水中活跃的鱼儿,说:“水族生物以龙族为首,它们见着首领,在表达开心和尊敬。” 谢璃抬头看着他,问:“我现在想吃鱼,能把它们逮住吃掉吗?” “它们好可爱,那么多鱼鱼,用大网一捞吃掉。” “……”祁辞坐在他身旁,沉默片刻后,说:“你可以试试。” 话落,谢璃摘过一片偌大的荷叶,弯腰把荷叶沉在水中。 祁辞好奇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谢璃目不转睛地看着水里的鱼儿,回答:“捉鱼。” 谢璃盯着水里鱼儿,快速用荷叶捞几次,无一例外,全部落空。 祁辞眼见他惨遭几次捞鱼失败,问:“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谢璃也是脾气上来,不甘心地回答他,“我能行,我就不信我今天捞不上鱼。” 话落,谢璃把手里变形的荷叶丢掉,又摘一片翠绿结实的荷叶,继续捞。 几次过后,鱼是一条没有捞上,水倒是捞着不少。 其他人看到谢璃这边的动静,先后走来。 司言看着谢璃疯狂用荷叶捞水的一幕,不由看向祁辞,问:“这是在玩水吗?” 谢璃看起来玩水玩得不亦乐乎,格外尽兴。 祁辞看谢璃依旧在执着地捉鱼,回答:“没有,他在捉鱼。” 司言看着两人周围没有一条鱼,甚至没有水桶,疑惑地问:“鱼在哪?” 祁辞看着被谢璃扬起的河水,说:“还没捉到。” 司澈蹲下身,把手轻轻伸进水里,很快有鱼儿游到他的手边,亲昵蹭着他的指尖。 谢璃看到鱼儿全跑,有些委屈。 司澈捞起一条最大的鱼,递到谢璃面前,说:“给你。” “……”谢璃用荷叶接过鱼,委屈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鱼儿跑到你那边,还心甘情愿被你捉。” 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羡慕。 他在这儿捞鱼半天,都没有一条鱼儿愿者上钩。 司言抬头看一眼自己的哥哥,随后他蹲下身,对谢璃温柔地说,“你捉鱼的方法不对,我教你。” 他从小船的板底拿来一个木桶,舀半桶河水,把谢璃手里的鱼放在桶里。 司言走到船边,对谢璃说:“你跟着我的动作。” 谢璃看着他,点头。 司言把手伸进水中,不一会儿,一群游鱼跑到他的手附近,他看着鱼儿,无声温柔地说:“你们去陪陪他,让他玩得开心。” 鱼儿们沉入水中,跑到谢璃伸进水里的手旁,热情亲触他的手。 谢璃看着对自己毫无防备的鱼,感到很神奇,他一把捞起几条鱼放在木桶,开心地说:“耶,今天吃鱼。” 司言有些怔愣地看着他,啊? 祁辞看着他,无奈地笑了。 …… 几人把竹船停在河岸,在柳树下坐着休息。 谢璃和夏礼在河边处理鱼,准备做饭。 司言和司澈都讶异地看着对处理食材信手拈来的夏礼,刀刀利落干脆,处理得井然有序。 他们几人都是身份高贵,金枝玉叶,自小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进厨房这种事与他们八竿子打不着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是万万不敢相信,凤凰一族的族长,居然会亲自下厨。 倒是司清和祁辞对于夏礼会做饭这件事,没有一丝惊讶和意外。 这边,夏礼看着谢璃让宁逸变出许多形怪状的草叶和花果,这些花草果叶大多他都不认识,也没有见过。 眼见谢璃在捣鼓这些花草叶果,夏礼看着他,问:“小孩,这些东西加进去能好吃吗?” 谢璃看着手里的酸果,扬起脸,肯定地说:“好吃,肯定好吃。” 夏礼看着他自信的模样,笑着说:“拭目以待。” 两人很快处理好食材,做好菜肴。 夏礼做的是鱼羹和焖鱼。 谢璃做的是茄子红烧鱼和酸汤鱼。 菜肴整整齐齐摆在竹船的桌上,色香味俱全,极其诱人。 几人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品尝。 夏礼看着谢璃做的菜,夹住一块谢璃做的鱼,缓慢放进口中,入口时不由被味道征服,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鱼肉酱味浓郁,细嫩鲜香,鲜香可口,回味无穷。 随后,夏礼用筷子夹一块谢璃做的鱼放在司清碗里,说:“尝尝。” 司清夹起碗里的鱼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说:“好吃。” 鱼肉鲜嫩多汁,确实好吃。 随后,他舀起一勺鱼羹吃着。 夏礼手中筷子一顿,侧眸看着他,问:“小孩做的两个菜,你都喜欢?” 司清抬眸看一眼谢璃做的两个菜,点头,“嗯。” 说完,他又舀起一勺鱼羹吃下。 司澈看着几乎一直在吃鱼羹的司清,对他说:“七弟,你喜欢吃就多吃些,感觉你吃最多的菜是鱼羹?” 谢璃的菜很好吃,虽然司清也说喜欢,但是对于谢璃做的菜,司清吃得并不多,只有寥寥几口。 司清垂眸看一眼如雪细腻鲜嫩的鱼羹,声音清冷地回答:“我爱吃。” 他爱吃夏礼做的这道菜,所以吃得多。 倒是祁辞似乎很爱吃谢璃做的菜,几乎没有吃夏礼做的。 第63章 未命名草稿63 不出谢璃所料,在几人吃完饭后,夏礼找他到岸上的杨柳树下说话。 夏礼看一眼在竹船吹风看河景的司清,对谢璃说:“小孩,那两个菜你能不能教教我?” 谢璃当即明白他的心思,心道你真是为讨司清欢心,煞费苦心。 不过,这也说明夏礼的确对司清很上心。 谢璃没有推辞,直接答应,余光扫一眼司清,说:“我还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菜,都教给你。” 夏礼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想到今天谢璃做的两个菜司清都爱吃,觉得谢璃所说的其他拿手菜定然也不会差。 谢璃又补充一句,“你要是担心他不喜欢,你可以先把我做的拿去给他尝尝,然后你把他喜欢的学下来就好。” 如果司清不喜欢那道菜,夏礼学去也用不上,反而浪费时间精力。 “……”夏礼眼神深深地看谢璃一眼。 谢璃口中的他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但是,夏礼想到一路走来,他和司清在谢璃面前有过不少的亲密接触,两人的关系也没有避讳谢璃和祁辞,谢璃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他和司清在秘境做的一切太明目张胆,就差明晃晃地宣告我俩是一对。 夏礼看着他,低声说:“你知道我找你学做菜是为了他?” 谢璃小声说:“你上次找我学上妆,不就是想亲手给他上妆?这次你也是想为他亲手做菜。” “……”夏礼对视上谢璃的眼睛,一时无言。 随后,他偷看司清一眼,低声问:“小孩,我有那么明显吗?” 不明显吗? 谢璃轻咳一声,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吃的不是鱼羹,是你做的鱼羹,你深得他心。” 听到这话,夏礼眼中忍不住浮现一抹欣喜,语气带着不自知的愉悦,半信半疑地说:“真的?” 谢璃看着他,认真地点头,“真的。” 似是生怕夏礼不信,谢璃直接不打自招,“上次在瀑布也是我给你俩拉的线。” 虽然不知道他们后来发生什么,但是从那时候两人回来后的行为来看,应该有不小的进展。 闻言,夏礼垂眸看着他,眼底一片复杂的沉思,“难怪。” 难怪那时司清堂而皇之的脱掉衣服坐在瀑布下,还说出我要是让别人看到我的身体会怎么样这种话来,简直不合常态。 但是不得不承认,司清最后说的话——我是你的,我会爱上你。 让他很受用。 谢璃看着夏礼,当时是他和司清联合设计夏礼这位当事人,不好意思地说:“他那时候有些不高兴,我就由着他。” 夏礼没在意两人设计他这件事,而是问谢璃:“他为什么不高兴?” 谢璃看一眼竹船,往前走几步,夏礼用余光扫一眼竹船后,跟上谢璃。 在远处的一棵柳树下,谢璃说:“不知道,他当时拉着我离开,问我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 夏礼好奇地追问:“比如?” 谢璃看着他,如实说:“比如喜欢和爱的区别,什么是爱,一个人因为爱而克制身体欲望什么的等等。” “……”夏礼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谢璃欲言又止,说:“虽然他没有说是你,但是我知道一定是你。” 话落,夏礼抬起头看着他,低沉认真地问:“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 谢璃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说:“他喜欢你啊,你不知道吗?虽然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可是但凡是个人有眼睛都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 夏礼想知道谢璃是怎么判定司清喜欢他,问:“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 他知道司清喜欢他这件事,还是在那次他俩相互逼问对方的时候,司清哭着说的。 谢璃深深看他一眼,“你见过有谁不和一个人睡在一起就睡不着的?” “你见过谁只要一个人哄的?” “你见过谁会一直愿意被自己不喜欢的人轻触的?” 最后,谢璃补一句,“这不是喜欢的话,是什么?” 夏礼听完他说的话,定定看着他,解释说:“前两个只是因为他从小和我在一起,是他的习惯。” 谢璃当即对他说,“习惯一个人也是一种喜欢,你没有抱着他睡觉,你会安稳吗?你会喜欢那种空荡虚无的感觉吗?” “你难道会喜欢他被抱在别人的怀里睡觉?” “你爱到都不舍得碰他,你能把他交给一个不知道爱不爱他的人?” “……”夏礼听到谢璃说的这几句话,呼吸好像万般沉重,手都不由握紧。 他知道谢璃说的没错,他甚至不敢去想司清躺在别人怀里睡觉的模样,他怕他会疯掉。 他爱司清那么久,怎么放心把司清交给别人? 他怎么肯定那个人会比他对司清好? 那个人要是让司清受委屈怎么办? 他不放心,他不能把司清交给别人。 谢璃看着夏礼情绪不对劲,好像快要失控,他太记得夏礼生气时候的模样,能差点把人打死。 于是,谢璃轻咳一声,连忙说,“所以,他喜欢你,你爱他,你们两情相悦,只是他可能是第一次喜欢人,不知道怎么回应你。” 果然,听到这话,夏礼马上冷静下来。 谢璃暗自松一口气,说:“我能看得出来你很爱他,一往情深,但凡他说喜欢的东西,你一定会双手奉上。” 谢璃暗中观察过,在逛夜市时,但凡只要司清眼光在商品停顿一下,夏礼都会毫不犹豫地把东西买下来给司清。 更不要说,司清说喜欢的东西,可想而知,夏礼必定会把东西带到司清面前。 夏礼看着他,沉沉地开口:“你说得没错。” 只要是司清喜欢的,他一定双手奉上,讨他欢心。 谢璃直视他,对他认真地说:“爱是需要浪漫来滋润的,不过他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们一起经历的事情很多,已经很难找到新奇的刺激,大多时候是在岁月中沉淀的习惯和感觉,以及对彼此的依赖和拥有。” 事实如此。 夏礼苦笑一声,“我能为他做的基本都做了,我经常会想办法变着新花样给他,我怕有一天会有人带给他不一样的感觉,他会厌弃我。” “哪怕那个人做的事情,是我曾经也为他做过的。” 夏礼的情绪变得低沉。 谢璃看着他,问:“你会因为有人对你做不同的事情,而产生新鲜感觉,厌弃他吗?” 夏礼立刻抬头,眼神坚定地看着谢璃,如誓言般庄重地回答:“不可能。” 他不可能厌弃司清。 谢璃眼见夏礼非他不可的模样,对他说,“那不就得了,你怎么知道他对你不是你这样的想法?” 闻言,夏礼怔愣地看着他,好像失去言语,陷入沉思。 第64章 未命名草稿64 片刻后,夏礼自嘲地苦涩一笑,低沉伤感地说:“不敢奢望。” 很多修仙者到达一定修为境界后,抛弃原有的伴侣,另觅新欢是常有的事情。 很多曾经真心相爱的伴侣,也曾立下天长地久的海誓山盟,但在漫漫的岁月中,渐渐消磨爱意和耐心,最后只剩下冷漠和不耐烦。 谁还记得曾经自己有多爱对方,海誓山盟的诺言成了沉重负担,心早在漫漫岁月中死去。 长久的真爱,那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 谢璃当然知道爱下去是非常难的事情,问:“你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吗?爱他,矢志不渝吗?” 夏礼神色难过,语气却很坚定,说:“我能。” 谢璃追问他,“你为什么觉得你能?你凭什么认为你是对他不变心的人?” “你怎么肯定以后对他如初,不会厌弃冷漠他?” “在这个世界,有很多人曾经像你一样坚定不移地选择对方,甚至许诺海枯石烂的誓言,但是在岁月中他们都忘记自己的初衷,忘记曾经的爱。” “你怎么会认为你是例外。” 夏礼低着头,看不清眼里的情绪,沉重认真地说:“我能以我的灵魂起誓,忠诚于他,对他好,爱他,守护他,矢志不渝。” 谢璃不由吞一口唾液。 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 在修仙界以灵魂起誓的代价非常大,哪怕进入生死轮回,都要带着这个誓言。 由此可见,夏礼对司清完全是真爱。 谢璃不由吐槽他,“你都能做到这种程度,还不和他在一起。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拒绝你,爱你都来不及。” 夏礼神色深沉地看着他,无奈地说:“小孩,我只是怕他厌弃我。” 哪怕现在司清真的喜欢他,谁能说在漫漫时间中不会对他产生厌弃的情绪。 他只能费尽心思对司清好,满足司清的一切需求,陪在他的身边。 谢璃不能对他保证司清是否会厌弃他,只是看着夏礼,说:“在上古秘境里,我和他跟你和祁辞分开那一次,他一直在等你。” 虽然司清当时说的是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的,但是谢璃知道,夏礼一定会来找司清,而司清最希望看到的是夏礼。 “……”夏礼没有说话。 谢璃轻咳一声,说:“你不能因为顾及未来不确定的可能,而放弃现在的机会,你不想你和他留下遗憾吧?” 遗憾,那是永远无法释怀的东西。 “所以,你去努力追求他,告诉他,你很爱他,让他把自己放心交给你,相信你值得他托付。” “让他知道,你对他是永恒的爱,刻在灵魂上的爱,跨越轮回铭记他。” 谢璃话锋一转,“而且,我看他也不像是负心人,你的担心或许从来没有出现的可能。” 其实,谢璃知道司清不论是否厌弃夏礼都不会让夏礼对他的宠爱有影响。 夏礼的爱比想象中的还要深沉。 他已经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爱得疯狂。 他只是不敢承受自己爱的人对他厌弃的情绪。 谢璃看一眼夏礼,心道得帮他们一把。 谢璃重咳一声,“你不是要给你的宝贝学做菜吗?过来,我教你认认菜,然后做菜。” 闻言,夏礼回过神,无意识地望了远处坐在竹船上的司清一眼,心不在焉地跟谢璃认食材。 谢璃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样,认真地说:“你专心点,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你还想不想追到他?” 话落,夏礼立刻调整好情绪状态。 “……”谢璃吃惊地看着他调整状态的速度。 认食材的过程并不难,只需要记住哪些食材是放在哪个处理步骤,调味的食材是什么味道,哪些食材不能混在一起。 谢璃教夏礼做的菜也是极其简单,没有什么难度,夏礼很快学会做菜。 谢璃抱着双臂看着夏礼,说:“你再多做几遍,多尝试换几个菜做着吃,很简单的,我去看看祁辞。” 夏礼手里切着菜,闻言,他轻轻应声,“嗯。” …… 谢璃走向竹船,他没有去找祁辞,而是走到司清面前,说:“今天太阳大,你跟我过来一下。” 找祁辞? 假的。 司清抬头看一眼暖和的太阳,没有说话,走下竹船,同谢璃走到远处的一棵柳树下。 谢璃主动把手伸向他,说:“带我离远点,有些事跟你说。” 司清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一眼夏礼,随后牵起谢璃的手。 顷刻间,两人瞬移到一个寂静的山林。 “……”谢璃看着荒无人烟的山林,心道这里确实够远。 司清看着他,问:“什么事?” 谢璃深深看着他,说:“他很爱你。” 他是谁,不需要明说。 司清低下头,轻声回答:“嗯。” 谢璃说:“刚刚我和他聊了会,他真的很爱你,他怕你会以后厌烦他。” 司清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 “……”谢璃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想到夏礼同样的回答,心道你们还不在一起干什么?! 谢璃看着他,决定还是像问夏礼一样问他,说:“你听我说,很多人也曾在最爱彼此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厌弃对方,可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对方缺点脾气和无趣消磨掉爱意,只剩下厌烦,最终分离。”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对他厌烦?” “哪一天,他对于你不再有新鲜感,你不会对新奇的其他人感兴趣吗?” 司清眼眸清冷认真地看着他,肯定地说:“我对其他人没兴趣,我要的不是新鲜感,我要的是他,他做什么我都喜欢。” 好一句我要的是他。 谢璃笑着说:“你这个没有可信度,你用什么保证你不会喜欢其他人?你能为他拒绝其他人?” 司清轻皱着眉头,眼里凝着沉重,没有说话。 谢璃好心提醒他,说:“你敢不敢立誓?为他立最毒的誓言。” 毕竟夏礼能为司清以灵魂立誓,谢璃得摸一把司清的底。 司清深沉凝重的眼神定定看着他,没有说话。 片刻后,司清双手结印,唤出契约开始立誓:“天地为证,苍生为鉴……” 吓得谢璃脸色一白,情急之下一手捂住他的嘴打断立誓,连忙说:“祖宗,你可不能立誓,你要是现在立誓,你家那个不得把我挫骨扬灰。” 谢璃看着他,咬牙说:“你要立誓的话,你去他面前立誓,他指定在家里放三年鞭炮。” 谢璃死死捂住他的嘴,司清不对谢璃动手。 谢璃又说:“祖宗,他现在什么情况呢?他很爱你,又怕你厌弃他,没有安全感。你喜欢他,你得回应他的爱,给他安全感。” 司清被捂住嘴无法说话,只得呜呜呜的叫着,一边连连点头,伸手去轻拍谢璃的手。 谢璃看着他,说:“你不准立誓啊,你要立去他面前立。” 司清重重点头,表示知道了。 谢璃这才松开手,松一口气,说:“他很爱你,他为你做过许多事情,但你对他的回应很少,你得回应他的爱。” 这是谢璃今天对司清第四次说他很爱你。 司清低垂着眉眼,问:“我应该怎么做?” 谢璃一时愣住,半晌后,说:“你可以用他爱你的方式回应他。” 毕竟夏礼对司清的爱,真的无可挑剔。 谢璃轻咳一声,说:“你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讨他欢心。” “话说你上次在瀑布对他做什么?” 谢璃现在很好奇,上次他拉线的过程是什么。 司清把上次瀑布对夏礼做的事情一字不差说给谢璃听。 谢璃不由擦一把冷汗,祖宗,你真是不怕玩死我。 谢璃看着他,小声对他说:“你下次可以……” 司清眼里闪过一抹惊奇,对他轻轻点头,“知道了。” 这时,谢璃想到夏礼还在为司清学做菜,对他说:“我教你制作果汁,你一会把你做的亲自送给他。” 第65章 未命名草稿65 谢璃把空间的水果拿出来,让司清凝出一个坚硬的冰槽,开始对水果捶打,然后果渣和果汁分离。 最后,果汁用一个冰杯装着。 谢璃看着他手里的果汁,满意地点头,说:“你已经学有所成。” “以后你可以给他做果汁。” 随后,谢璃补一句:“记住,你要在他面前亲口对他立誓。别的地方,不行。” “你要在适当的时机告诉夏礼,你要的是他,而不是别人,你不会厌弃他。” 司清小心地捧着果汁,对着谢璃说:“嗯。” 谢璃伸手向他,说:“我们回去吧。” …… 两人回到竹船。 谢璃递给司清一个鼓励的眼神,无声地说:“去吧。” 司清拿着装有果汁的冰杯,走向夏礼。 夏礼还在做菜,注意到司清向他走来,他轻挥衣袖,拂起清澈的河水打在手上。 夏礼看着司清,用干净的手帕擦手,问:“你怎么过来了?” 虽然他在前不久才历经很大的情感起伏,但是此刻的他已经收敛好情绪,做到波澜不惊。 他一般不让司清接近厨房,因为厨房油烟味很重,不适合司清。 司清把手中的果汁递给他,说:“给你。” 夏礼也不问是什么,直接接过喝下去。 远处的谢璃看着这一幕,心道你是真不怕有毒啊?直接喝。 但是转念一想,哪怕司清给他的是有毒,他也会毫不犹豫喝下去。 他对他,心甘情愿。 谢璃不由嘟囔一句:“我也要找个恋爱脑谈恋爱。” 这时,正在向他走来的祁辞脚步一顿。 这边,司清看着夏礼一口喝完果汁,问:“好喝吗?” 夏礼把冰杯放在案板上,回答:“好喝。” 司清看着案板上夏礼做好的菜,凝出一双冰筷,准备夹起一块肉时,夏礼按住他的手。 司清转头疑惑地看着他,夏礼拿过他手里的筷子,说:“这些都是没做好的,不能吃。” 夏礼看着他,哄着说:“等我学会,再做给你吃,好不好?” “……”司清定定与他对视片刻,问:“它没熟吗?” 夏礼一愣,反应过来他是说菜,回答:“熟了。” 司清又问:“它有毒吗?” 夏礼回答:“没毒。” 司清夺过他手里的冰筷,准备重新去夹那块肉,说:“那为什么不能吃?” 夏礼挡在他面前,如实说:“这个是我学习的菜,不好吃,你别吃。” 司清抬眸看他一眼,没有退让,说:“让开。” 他对这个菜似乎格外执意。 夏礼看着他,没有让开。 司清准备绕过他,但是夏礼的动作更快,直接把案板全烧没,灰都不剩。 见状,司清皱着眉看向他。 夏礼沉默地偏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远处的谢璃看着案板突然烧没,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什么。 直到空中弥漫熟悉的寒冷,谢璃狠狠一哆嗦。 司言和司澈也不由从竹船出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司清,这是怎么了? 坐在船头的宁逸看两人一眼,没有说话。 司清冷冷地看夏礼一眼,没有说话,往前走两步直接离开。 “……”谢璃看着这一幕,头都大了,连忙喊:“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追?” 夏礼心情低沉得有些难受,听到谢璃的喊话,看谢璃一眼,没有犹豫地追上去。 …… 第66章 未命名草稿66 在一处临近大海的礁石。 无际的大海与蔚蓝的天幕对接,汹涌的海水不断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音。 一道白色的身影安静地坐在礁石上,注视着波涛汹涌的大海,腥咸的海风吹起他的头发,带起他的衣袂。 夏礼追过来,瞬移到司清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司清知道来的人是他,没有转头看他,而是看着大海,问他:“你为什么不让我吃?” 夏礼站在他的身后,说:“那些菜的口感味道很差,不适合你吃。” 他知道司清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自然知道那些菜的味道司清不会喜欢。 与其让司清吃到他做得不好吃的菜,不如一把火把菜烧个干净。 毕竟,他一直都在维持着司清心中最好的形象。 司清平静地看着大海,认真地说:“我知道它可能不好吃,但我想试一试。” 夏礼坐到他身边,说:“不好吃就不要吃,我下次做好吃的给你吃。” 司清看着远处海与天的交界线,问:“如果我做的东西不好吃,你会吃吗?” 夏礼看他一眼,说:“会。” 只要是司清做的东西,他没有不喜欢的。 即使半生不熟,即使是生的,甚至是能让他命丧黄泉的毒药,他都会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吃下去。 他对他,没有拒绝。 司清转头看着他,说:“你做的菜,不论好坏咸淡,我都能吃。” 夏礼看着他,和他对视,说:“我不想你吃到我做得不好吃的菜。” 司清坚定地看着他,固执地问:“如果我就要吃呢?” 夏礼定定地看着他像孩童般可爱执意的眼神,不禁笑出声,脸上带着坏笑,说:“不给。” 司清没有说话,直直看着他,那向来清冷如冰的眼眸。 司清一手按在礁石上,身体前倾,笑意浅淡,重复他的话。 “不给。” 他把夏礼的话原封不动返还回去。 夏礼看着他的笑,呼吸一滞,心狠狠一跳,定定盯着他的脸,忘记一切。 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笑得这样明媚灿烂,好像海上破晓时的旭日初升,风月无边。 司清看着他别过脸,轻声问。 夏礼脑海中司清的笑挥之不去。 司清眼神居高临下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哥哥,你说的,我们不能在外面太明目张胆,你忘了吗?” “辛苦你忍一下。” …… 与此同时。 几人看着司清莫名其妙地离开,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怎么回事。 司言和司澈从竹船下来,两人踩着柔软的草,来到谢璃和祁辞面前。 司澈看着司清离开的方向,不由皱眉:“七弟这是怎么了?” 谢璃看着两人离开的地方,轻轻摇头,说:“不知道,突然烧起一把火,他们就离开了。” “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司清不需要其他人哄,只能看夏礼。 司澈神色担心地说:“他是不是被欺负了?” 谢璃看着他,安抚地说:“不可能。你放心,他不会欺负司清的。” 夏礼会欺负司清? 不可能,疼他,爱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欺负。 听着谢璃肯定的话语,司澈疑惑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 祁辞也不由淡淡看谢璃一眼,没有说话,转瞬即逝。 谢璃看司澈一眼,说:“我猜的。” 他肯定不能说,因为他知道他俩两情相悦。 在人家哥哥面前说你弟弟喜欢上一个男的,何等惊诧,何等震惊? 搞不好,人家回去告诉双方家长,他俩的爱情被棒打鸳鸯。 所以,他不能如实说。 司言伸手拉过司澈的手,温声道:“哥哥,稍安勿躁。” “我觉得族长大人对七弟挺好的,可能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夏礼对司清的好,龙族和凤凰族是有目共睹的。 司澈稍微冷静一下,回忆自司清出生以来,夏礼似乎真的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司清的事情,对司清极其好,极度的疼爱。 似乎,他的担心真的多余。 …… 祁辞和谢璃靠着一棵柳树,谢璃扯过几条柳条编成花环,又叫宁逸变出几朵鲜花插在花环上。 谢璃把花环戴在祁辞头上,笑着说:“送给你,你就像一个天使。” 祁辞并不知道天使是什么,但是他看着谢璃脸上的笑容,以及感受着头顶上谢璃亲手编织的花环。 他的直觉告诉他,天使不是什么坏东西。 祁辞看着他,微微一笑:“谢谢。” 第67章 未命名草稿67 司言拉着司清坐在桥边,轻轻玩水,用手戏弄着鱼儿。 太阳高升,已然有些毒辣的趋势。 司澈折过一张偌大的荷叶,撑在司言头上,替他挡住毒辣的阳光。 司言看着头顶突如其来的阴影,往上一看,是一片荷叶,他看着司澈,温和一笑,“哥哥,我不需要。” 司澈没有把荷叶撤下来,他看着司言认真地说:“你身体不好,不能被太阳晒太久。” 司言看一眼桥下的游鱼,站起身,说:“我们回到船上吧。” 司澈看着他,说:“你喜欢玩就多玩会,我给你撑着荷叶,不碍事。” 司言轻轻摇头,说:“哥哥,我累了。” 闻言,司澈没有再说什么,他拉过司言,撑着荷叶替他挡住落下的阳光,说:“好,我们去休息。” 这边,宁逸看着回到竹船的司言和司澈,给他们倒一杯清香的茶水。 ———— 夏礼和司清很快回到岸边。 谢璃下意识去看司清,司清回视看他一眼,对他微不可察地轻轻点头。 司澈察觉到动静,放下茶杯,和司言下船。 宁逸坐在船尾,用一支荷花在玩水。 司言走向司清和夏礼,看着面色如常的两人,说:“回来了。” 司清看着他,回答:“嗯,三哥。” 司澈走在司言身后,他看着司清,确认对方安好无事后,松一口气,问:“你们刚刚是怎么了?” 刚才司清突然间离开,让他和司言少不得挂心。 司清早已经想好说辞,回答:“我刚刚身体有些不舒服,让二哥和三哥担心了。” 闻言,司言担心地看着他,说:“哥哥担心你是应该的,你还好吧?” 司清看着司言,轻轻点头,说:“还好,三哥放心。” 司澈想起夏礼一把火把食材全烧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问:“族长大人,你刚刚为什么要把食材全烧掉?” 司清突然离开是因为身体不舒服,那夏礼呢? 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把食材全烧掉? 夏礼正想用早已经找好的借口解释,不想身旁的司清说:“我身体不适,闻着它们难受,所以礼把它们烧掉。” 司清说完一通话,脸不红心不跳。 闻言,两人没再多说什么。 司言拉过司清的手,温柔的看着他,担心地说:“七弟,你身体不舒服,要好好休息。” 说完,他拉着司清走上竹船。 宁逸看着他俩上船,给他们一人倒一杯茶水。 宁逸一眼看出司清的异样,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对着他施法,让他恢复体力。 司清顷刻间感觉身体放纵后的疲惫得到缓解,低着头对宁逸小声说:“谢谢。” 宁逸看着他,没有说破,“注意休息,daddy。” 司清一愣,他知道宁逸已经看穿什么,但宁逸没有拆穿他。 司清快速收敛异色,平静地看着宁逸,不动声色地回答:“嗯。” 由于司清一贯清冷,脸上的表情大都以冷若冰霜为主,面无表情为多,所以司清短暂的异色没有让司言察觉到。 司清在软被上静坐,拿起茶杯,轻轻抿一口清茶。 这时,竹船下走来几人。 谢璃和祁辞以及夏礼、司澈站成一排,看向竹船内。 谢璃看着竹船内的三人,问:“你们要下来玩吗?” 司言看着几人,问:“去哪?” 谢璃回答道:“城里。” 司澈对司言伸出手,司言把手搭上他的手,下船。 司清看着宁逸,说:“我们也一起下去吧。” 宁逸点头,跟着他下船。 司澈眼神担心地看着司清,说:“七弟,你身体不舒服,要不你在船里好好休息?” 司澈考虑到大家都去城里玩,司清一个人在船上可能会无聊,他看几人一眼,说:“我留下来陪你。” 司清看着他,说:“二哥,刚刚宁逸给我看过,我已经没事了。” 司澈看一眼宁逸,宁逸的能力他是有目共睹的,他眉眼间带着舒心,对宁逸说:“谢谢。” 第68章 未命名草稿68 岸上的几人向城里走去,中途一言一句地聊着。 夏礼看着祁辞头上的花环,问:“小孩给你做的?” 祁辞转头看他一眼,回答:“嗯。” 夏礼笑着对他说:“挺好看的。” 祁辞回以他一个笑容,没有说话。 随后,祁辞不动声色地拉着夏礼走到一边,神色平静,小声问:“你知道什么是恋爱脑吗?” 夏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恋爱脑?” 祁辞轻皱起眉,若有所思。 夏礼眼见自己和他对恋爱脑没有认识理解,提议说:“要不问问小孩?” 祁辞立刻阻止他,说:“不行。” 夏礼神色奇怪地看着他,说:“你不是想知道?问问小孩,说不定他知道。” 祁辞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他知道。” 他本来就是从谢璃口中知道的恋爱脑,谢璃怎么会不知道恋爱脑是什么?! 这话一出,夏礼百思不解,“你知道他知道,你怎么不问他?” 话落,夏礼似是明白什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也有今天?追他路漫漫。” 祁辞无奈地看他一眼,手无奈地抚住额头。 夏礼看着祁辞这副为爱无奈的模样,觉得很稀奇,说:“小孩可不好追,你加把劲。” 说完,夏礼伸手轻轻拍几下他的肩膀。 夏礼看一眼远处的司清,司清似乎是心有灵犀似的,在那一刻转头看向他。 两人正好无意间四目对视。 夏礼抬手对他勾勾手指,表示让他过来。 司清明白他的意思,走向他,问:“怎么了?” 夏礼看着他,又看一眼祁辞,小声说:“宝贝,你问一下小孩,什么是恋爱脑?” “我们的审判官为这个问题愁眉苦脸的。” 祁辞侧头皱眉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司清抬头看一眼祁辞,对夏礼点头,说:“好。” 随后,司清走到谢璃身侧,小声问:“你知道什么是恋爱脑吗?” 闻言,谢璃一愣,说:“你怎么知道恋爱脑?” 这个词是他原有世界的词汇,这个世界的人应该不知道。 但是谢璃转念一想,或许是他在无意间说过也不一定。 他没有过多纠结。 谢璃看着司清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模样,坦然说:“告诉你也无妨,恋爱脑是指一个人不顾一切地为他所爱之人着想。” 司清看着他,说:“那恋爱脑一定很爱他的心上人。” 谢璃点头,说:“对。” 谢璃看着他,心道你家那位就是恋爱脑。 司清若有所思地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 谢璃回道:“不客气。” …… 司清走到夏礼身边,小声说:“恋爱脑是指一个人很爱他的心上人。” 祁辞听到这话,皱起眉头。 他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 所以当时谢璃的话,是指我要找一个很爱我的人谈恋爱? 祁辞把司清和谢璃两人说的话一对比,确实能对得上。 他还以为恋爱脑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原来谢璃只是想找一个爱他的人谈恋爱,这么简单。 夏礼看着眼前的司清,不由轻皱起眉头,眼神渐渐深沉。 所以,他是恋爱脑? 第69章 未命名草稿69 几人很快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来到城里。 谢璃站在城门口,看着城门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花满城。 这时,他身侧的祁辞说道:“花满城,四季如春,花开满城。” 谢璃望着城外的郁郁葱葱的树林,看不见花开,又看一眼城内,城内繁花似锦,落英缤纷,与城外截然是不同的两个世界。 这是不可思议的一幕,明明两个地方只有一墙之隔,却是全然不同的景象。 谢璃不由惊讶地问:“为什么城内和城外的景象差别这么大?” 夏礼给他解释道:“这里以前是战场,这片花开满城的土地下,掩埋着凤族人民的血肉和灵魂,他们死后仍然庇护这里,所以四季花开,永垂不朽。” “这里的每一朵花,每一片花瓣,都蕴含着他们的守护。” 在花满城,悲壮的故事和美丽的花景融合在一起。 这时,一片柔弱的花瓣飞到宁逸面前,宁逸伸手轻轻接住它。 这是一片纯白色的花瓣。 片刻后,宁逸看着夏礼,说:“dad,他们在向你表达尊敬和问好,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夏礼看向他手里的花瓣,很快明白他们是谁,问:“他们说什么?” 宁逸语气平静地说,“恭迎,我们的王。” 似是在验证他的话,城里的花先后飘落,随着一阵风争先恐后地飘向城外的几人,好像在迎接几人的到来。 谢璃看着空中纷纷扬扬的花瓣,美不胜收,问:“这是每一任族长都有的待遇吗?” 一个族群有一个当家的主持大局是不足为奇的事情,可是此刻,是否太过于热情? 而且,谢璃留意到一个不同的点。 祁辞说夏礼是凤凰一族的族长,霜月和卖船的老人家对夏礼也是尊称为族长大人。 可是,沉寂在这片土地的灵魂,喊的是……王。 对于族长大人的称呼,更多的是一种认可,赋予权利,而对王的称呼,不仅仅是认可,还有尊敬和臣服。 祁辞低头看着他,说:“不是,凤凰一族只有得到凤凰神兽血脉认可的人才能成为族长,没有得到认可的人只能被推举为代理族长。” “虽然都是族长,但是根本上是不同的,你说的待遇我至今只在他身上见过。” 谢璃点点头,他明白了。 夏礼正色看一眼城内落英缤纷的花,说:“免礼。” 因为城内的花突然往城外飞去,惹得不少在城内的人惊奇不已,连连赞叹,纷纷向几人看去。 不过他们都没能认出夏礼。 谢璃奇怪地看夏礼一眼,说:“他们居然不知道你是他们的族长,你是不是不经常走访民间啊?人民群众都不认识你。” 闻言,夏礼看着他,笑着说:“我出巡时,他们都是跪地拜见,不可直视我,自然没见过我的容貌,我可没有偷懒。” “现在我到这里微服私访,他们自然不知道我是谁。” 原来如此。 在一旁的司澈解释道:“凤凰族的子民对于族长是极其尊敬,发自内心的爱戴拥护,他们心里认为擅自窥视族长的尊颜,是一种极大的不敬。” 谢璃简直不敢想象,在凤凰族子民心中,夏礼的地位有多高? 简直是民心所向。 夏礼笑着说,“不是要进城玩吗?走吧。” 随后,几人走进花满城,城内飞舞的花瓣,好像下起一阵美丽的花雨。 谢璃看着满天花雨,小声说:“这些花一直飘落欢迎我们,不会秃吗?” 哪怕是四季花开满城,这样没有节制的飘落,枝头上的花飘零后,只剩光秃秃的枝头。 闻言,夏礼回答道:“不会,这里的花有他们的灵魂供养,花开花谢花满天。花落后一会儿,枝头上会重新长出花来。” 所以根本不存在谢璃担心的问题。 这时,城角摆摊的一个老人说:“今天这花落得怎么多?上次见到这种情况,还是族长大人到我们这儿的时候。” 谢璃偷偷看一眼夏礼,看样子还是有人能差点识破你的马甲的。 夏礼不以为意地回看谢璃,接着往前走,似乎根本不关心他们能否识破他的身份。 路上的玩意,大多都是与花有关的商品。 夏礼停在一个糖果铺前,随手指着铺桌上摆放的糖果,说:“这几个,我各要二十盒。” 谢璃看着他,明白这又是司清喜欢吃的,难得没有看到他全部买完这几个品种的糖果。 夏礼随机打开一盒糖果,递向几人,问:“你们要吃吗?” 糖果用包装纸卷起,看起来格外诱人。 祁辞摇摇头,司澈表示不用。 谢璃拿过一块糖果,打开包装纸,放进嘴里,丝丝清甜在口中漫延,甜而不腻。 祁辞问:“好吃吗?” 谢璃点点头,嘴里含着糖果,含糊地说:“好吃。” 闻言,司言也拿起一颗糖果,放进口中,点头认可,“好吃。” 祁辞和司澈一同走到糖果铺前,要几颗不同口味的糖果给谢璃和司言。 在两人确定自己喜欢什么口味后,祁辞和司澈分别买下谢璃和司言各自喜欢的口味糖果。 夏礼看一眼宁逸,问:“你要吃吗?” 宁逸摇摇头,说:“不用,你给daddy吃吧,他看你好久了。” 闻言,夏礼看向司清,挑起眉。 随后,他拿起一颗糖,剥开糖纸,递到他嘴边,轻笑一声,“吃吧。” 司清薄唇轻启,轻咬起香甜的糖果,抬眸看着他。 糖果的甜腻夹带着花的清香在口中漫延。 他拿起一颗糖果,撕掉糖纸,递到夏礼的嘴边。 夏礼看着近乎要贴在唇边的糖果,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笑着咬下他手里的糖果。 甜蜜的糖在嘴里漫延开来。 夏礼看着他,说:“还是你喜欢的味道。” 司清嘴里含着糖,轻声说:“嗯。” 谢璃看着两人的互动,突然觉得嘴里的糖好像不怎么甜了。 在几人准备离开这里时,夏礼又去糖果铺买下刚才他选的几种口味的糖果各三十盒。 谢璃细算一下,加上刚刚夏礼买的各口味二十盒,现在已经达到各口味五十盒。 这要吃多久? 第70章 未命名草稿70 几人一路迎着花雨走在温馨的街道上,花雨飘飘,很是浪漫。 谢璃正漫步在阳光花雨中,突然,他听见司澈和司言一齐说:“父皇。” “老族长。” 一道清婉的女声,“二哥,三哥。” 谢璃一看,是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女子,面容清丽温婉,大家闺秀。 两个中年男子,一个身穿深红的衣裳,一个穿着蓝白色的衣袍。 夏礼走到身穿深红衣服的夏钟面前,喊道:“父亲。” 夏钟看着夏礼,脸上露出笑容,“礼儿也在。” 此时,双方的人见面,在场的都礼尚往来客气地把人喊一遍。 司诚眉眼带笑看着司清,说:“清儿。” 司清看着他,回道:“父皇。” 司清又看一眼青衣女子,说:“四姐。” 司婳笑着说,“七弟。” 司诚看一眼司婳,又看夏礼一眼,对夏钟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你看我俩刚才还在给孩子们牵桥搭线,现在他们就见面,这是缘分。” 夏钟点点头,随后看向夏礼,向他介绍:“礼儿,这是四公主司婳,你们以前见过,年龄很合适,四公主心悦于你,我和老诚看好你们,希望你们喜结连理。” “你对清儿这么好,对婳儿也不会差吧?” 闻言,司清的身体一僵,好像失去对身体的操控权,瞬间失去呼吸和心跳,一股难言的心疼和难受从心底漫延。 司诚看着夏礼,说:“你天赋能力都很优秀,清儿又得你的照顾,你和婳儿在一起,能使两族进一步交好,亲上加亲。” 谢璃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由呼吸都沉重,心跳变得压抑,他下意识担忧地看向司清。 司清低着眉眼,眼眸里清冷深沉,神色清冷,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实际上,司清在听到两人同意要夏礼和司婳在一起的那一刻,他的心瞬间覆上寒冰,似乎已经冷得不会跳动,停止呼吸。 难以言喻的心痛在心底漫延,怎么会?为什么偏偏是夏礼和他的四姐。 一个是他喜欢的人,一个是他的亲姐姐。 司诚看出司清的神色低沉,担心地问:“清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闻言,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看向他。 谢璃心道,你喜欢的人要和别人在一起,你脸色不差? 司清从不正常的心绪中回神,沉沉地吸入一口气,竭力让声音平静,“父皇,我没事,我只是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司诚看着他,拉过他的手,关切地说:“清儿,你的身体不舒服,要注意多休息。” 随后,司诚看一眼夏礼,感激地说:“这些年清儿承蒙你的照顾。” 司诚转头看着司清,对他说,“但是清儿你已经长大了,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你们以后都要娶妻的,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劳烦他。” 他认为司清不能一直与夏礼在一起,夏礼作为凤凰族现任族长,以后要娶妻生子的。 司清跟着他,难免落人口舌,对两人都不好。 何况,以前司清年幼,现在司清已经长大成人,龙凤两族的交好可以用其他来维持。 司清低着头,没有说话。 司诚以为是司清舍不得离开夏礼,他没放在心上,离别总是伤心难过。 司诚觉得要是司清和夏礼的情谊难舍难分,可以让司清偶尔去凤凰城,或者夏礼偶尔到龙宫见面。 他认为司清和夏礼离开是难免的,毕竟两人各自族群不同。 夏钟对夏礼说,“礼儿,你意下如何?” 这时,司婳拿出一块青色的龙鳞递给夏礼,含羞带怯地笑着说:“这是我的鳞片,送给你。” 闻言,司清抬起头看着司婳手里的龙鳞,眼神低沉而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夏礼神色深沉平静地扫一眼鳞片,没有接过。 接着,夏礼直接明确拒绝她,“四公主,我已经有喜欢的人,我不会和你在一起,自重。” 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司清转头沉重地看他一眼。 司澈和司言不约而同地用震惊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司诚听到这话已然不悦。 夏钟当即脸色一变,说:“礼儿!” 谁也没有想到,夏礼直接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直接拒绝司婳。 司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眼里积蓄着泪水,手不由攥紧鳞片,她的声音有些心酸颤抖:“我能知道她是谁吗?” 这时,除了司清和谢璃,所有人都在看着夏礼。 对于此时我见犹怜的司婳,夏礼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 在几人紧紧的注视下,顶着压迫感,夏礼面色波澜不惊。 他没有回答司婳的话。 谢璃心道,真不愧是我认可的恋爱脑,这要是我被这样压力着,早已经腿软。 夏钟看一眼情深意切的司婳,劝说道:“礼儿,司婳从你来龙宫时,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对你芳心暗许,你可以考虑考虑她。” “你和她门当户对,亲上加亲,她很适合你。” 这时,司婳抬起头看着他,眼里的眼泪已经流下来,声音强忍着哭腔和颤抖:“我可以做你的侧妃。” 此话一出,司诚呵斥一声:“胡闹。” 她是龙族的公主,怎么能做侧妃? 司言和司澈看着流泪不止的司婳,听着她的话,他们很震惊,对她很心疼,也替她伤心难过。 夏礼依旧无动于衷,没有犹豫地拒绝:“我不会娶你。” 言外之意,哪怕是侧妃,我也不会给你。 听到这话,司诚彻底被夏礼惹怒,他一挥衣袖,冷哼一声。 夏钟厉声呵斥:“礼儿!” 夏钟看着夏礼,说:“你都没和司婳相处过,不可轻易妄下定论,以免错失良缘,你不如给司婳一个机会。” 夏钟看一眼司诚,说,“如果你对她实在没有心思,我们也不再勉强。强扭的瓜不甜,你和司婳在一起都不会幸福,老诚,你看行不?” 司诚瞥他一眼,又看一眼司婳那非他不可的模样,语气烦躁地说:“行行行,我们各退一步。” 说完,司诚看着司婳,说:“婳儿,你意下如何。” 司婳两行清泪梨花带雨,说:“一个月,我跟在你身边一个月,如果你对我毫无感觉,我不再纠缠你。” 司清看着泪流满面的司婳,心情复杂,心里却又难受不已。 夏礼不带情绪地说:“随你。” 司婳去哪?她干什么?那是她的自由。 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司诚和夏钟、司言、司澈、司婳几人的心里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司诚眼见事情发展成这样,不愿多停留,说:“你们和清儿跟我回去。” 你们是指司言和司澈。 司澈脸色平静,说:“父皇,四妹一个人在外不方便,我和三弟、七弟留下照顾四妹,顺便能带三弟散散心。” 司诚沉思片刻,点点头,说:“也好,但是清儿要和我回去。” “你的母亲很想你。” 司澈不由看向司清,直觉告诉他,他的七弟现在的情绪很低落,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司清的声音清冷坚定,说:“我不回去。” 夏礼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看他一眼。 司诚眉头一皱,语气沉重地说:“清儿。” 司清转头看着夏礼,眼里带着坚定,一字一顿地问:“你一直以来照顾我,你觉得劳烦吗?” 这句话,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即使,夏礼对司清再如何纵容,再如何疼爱,司清也不能这般放肆无礼。 这是,对夏礼的无礼,也是对凤凰族的不尊重。 闻言,司诚语气一重:“清儿!你不能这样对他说话!” 一个是龙族的皇子,一个是凤凰族的现任族长,以此来说,司清这是对夏礼以下犯上,大不敬。 夏礼低头定定看着他,回答:“没有。” 他根本不在意司清是否对他以下犯上。 司清眼神深沉平静地看着司诚,坦然面对他,认真地说:“父皇,您忘记我跟着他的原因吗?一是龙凤两族交好,二是你们不希望重演三哥的悲剧。如果没有两族的支持,父皇,我会立刻被带去长老会。” “我灵根资质和我的容貌不会让我逃离他们。只有我跟在他身边,告诉他们,我是两族交好的象征,他们但凡敢动我一下都无异于打两族的脸。” “父皇,我知道您和母后很想我,希望我能回去像其他兄长姐姐一样陪着你们,但始终是孩儿不孝。” 司诚眼中是深深的痛苦难过,那是对司清经年累月的挂念以及对龙族被长老会残害的无奈伤痛。 他声音沙哑地说:“清儿,龙凤两族的交好可以有其他方式,不一定要牺牲你一个人。” 司清定定直视他,说:“可是父亲,没有人比我在他身边,更让长老会忌惮。” 一个是现任凤凰族的族长,一个是龙族最宠爱的太子。 司诚深深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他知道司清说的是事实。 夏礼在没成为族长前,是作为凤凰族的继承人,长老会为安定凤凰族自然不会对夏礼动手。 司清作为龙族最小的太子,深得父母兄姐的宠爱,天赋能力极好。 司清跟在夏礼身边,一是对外彰显龙凤两族交好,二是表明动他等于和龙凤两族彻底翻脸。 话落,司婳顾不得泪眼模糊,连忙按住司诚的手,祈求道:“父皇,我们都想让七弟回来,可是他真的不能跟你回去。” 司言回想起自己的遭遇,眼神哀痛地看着司清,说:“父皇,不能让七弟重蹈覆辙。” 司澈看着司诚,单膝跪地,郑重地说:“请父皇三思。” “请父皇三思。” “请父皇三思。” 两道声音,一道是司婳,一道是司言。 司诚眼里满是深沉的痛楚,他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们团圆? 一旁的夏钟看不下去,他也是看着司清长大的,拍拍司诚的肩膀,说:“老诚,你别伤感,你有空的时候来看看清儿,你放心,礼儿对清儿很好的,嗯?” 闻言,谢璃用余光偷偷瞄一眼夏钟,可不好吗?那可是他的心上人,天上的月亮都能摘下来给司清玩。 司诚眼睛含着老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哽咽地说:“有空回来看看我们,我们都很想你。” 司清看着他,神色动容:“嗯。” 司诚深深地看他一眼,眼里是难言的不舍。 夏钟看一眼夏礼,有些无奈地说:“你要好好照顾清儿。” 夏礼看着他,“嗯。” 随后,司诚和夏钟一起离开。 第71章 未命名草稿71 经过这么一出,谢璃现在已然兴致缺缺,沉着脸色,一副我对什么都没兴趣的模样。 祁辞看着一脸不开心的谢璃,拉过他的手,问:“你不开心?” 谢璃没有挣开他的手,任由他拉着,说:“没有。” 祁辞无奈地看着他一脸老子不开心,别来烦我的表情,他就差把不开心三个字写脸上。 眼见夏钟和司诚已经离开,夏礼拉着司清的小臂,打算带他离开。 司清没有被他拉动,而是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见状,夏礼眉头一皱,拧着眉看着一言不发的司清。 谢璃看着这一幕,呼吸都觉得气短,不由咬牙说一句:“老子真是艹了。” 随后,谢璃用力挣开祁辞的手,大步走到司清面前,定定看着他好似凝着薄冰的眼睛。 谢璃不由分说拉过他另一只手,轻易把他拉动,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拽着他一路往小巷里走。 夏礼在谢璃拉住司清的手时,怕两人相反的力会弄疼司清。 于是,他下意识松开手,眼睁睁看着谢璃把司清带走。 夏礼感受着手中的空荡感,心情有些低沉,失神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宁逸看着情绪不太对劲的几人,开口问:“接下来去哪?” 祁辞看一眼宁逸,说:“不知道,我等他回来。” 他是谁? 司婳安静地看着夏礼,他好像有些不开心。 司言无奈地看着司婳,眼里是心疼,他没想到四妹看上的人是夏礼。 夏礼的性格……哎…… 他是凤凰族的族长,向来说一不二,今日他明确拒绝她,已经表明态度。 夏礼情绪低沉地走到一棵树下,背靠着树坐下,曲着一条长腿,手搭在膝盖上,拿出一颗司清喜欢吃的糖,放在嘴里。 夏礼失神地看着空中飘落的花瓣,它们似乎是在无声地安慰他。 …… 这边。 谢璃带着司清来到一处荒凉无人的深巷,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谢璃看着他,只得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出来,会好受很多。” 司清低沉着眉眼看着他,依旧不言不语,好像一块沉寂无声的冰。 许久,司清才缓缓开口:“我没想到四姐喜欢的人是他。” 谢璃眼见他开口,继续引导他说下去:“然后呢?” 司清看他一眼,低垂着眉眼,说:“他们似乎都很看好礼和四姐,我很难想象他们发现我和礼的关系后,会怎么样。” 谢璃认真地看着他,说:“你四姐喜欢他已成定局,可是他不喜欢你四姐,他喜欢你,你们两情相悦,他和你四姐在一起,你们三个都不会幸福。” “在你出世那天,他到龙宫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已经说明他对你四姐没意思。爱情是不能勉强的,哪怕没有你,他也不会喜欢你四姐,这与你无关。” “他遇到你,喜欢你,才选择你。而不是遇到你,选择你,才喜欢你。” “他能为你当场明确拒绝你四姐,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是一个很爱你的人,给足你的安全感。” …… 坐在树下的夏礼已经吃完第四颗糖,可他感觉嘴里依旧没有什么味道。 他失神地看着谢璃拉着司清离开的巷子,不安和烦躁涌上心头。 片刻后,夏礼咬碎嘴里的糖,忍无可忍地站起身,瞬移追过去。 …… 夏礼没有直接出现在两人面前,而是在小巷转口处站着。 谢璃看着司清,问:“你刚刚听到你父皇和他父亲想要他俩在一起,心里难受吗?” 司清抬眼看他,回答:“嗯。” 谢璃笑着看他,说:“完啦,你喜欢上他啦。” 说完,谢璃凑近他,问:“你听到他们说的那些话,你有想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吗?” 司清回答:“我一直都想和他在一起。” 谢璃说:“我的意思是你想让他完全属于你吗?” 司清一向清冷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回答:“我想让他完全属于我。” 听到这话,夏礼一愣,心猛地一跳,有些不可置信,微乎其微地看两人一眼。 谢璃笑着说:“其实你可以再大胆些,不要掩饰你的占有,他是你的。” “正如你是他的。” 司清看着谢璃,怔愣地低呐着重复谢璃的话,道:“他是……我的?” 谢璃看着他低着眼沉思的模样,带着诱哄的意味,低声问:“他能心甘情愿为你献出他的一切,他忠诚于你。” “他是你的,对吗?” 司清低着眉眼,嘴里无意识地喃呐:“他……是我的?” “他……是……我的?” 片刻,司清眼神清明看着谢璃,眼里是占有的意味,肯定地说,“他是我的。” “他是谁的?” “他是我的。”声音坚定,占有的情绪拉满。 夏礼细微地呼吸着,安静地站在巷口转角听着他们的对话,竭力稳住自己的气息,压着狂跳不止的心,不让察觉出端倪。 他的心,在听到“他是我的”那一刻,好像要跳出胸膛,这句话在他的心神久久回荡,已经完全受他控制。 谢璃看着他那清冷美丽的脸,面部轮廓清晰,每一处都完美,好像造物主最得意的作品,连造物主都为他的脸沉沦。 此刻,他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坚定的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占有,冷若霜雪的表情,配上占有的眼神。 这种反差,不得让夏礼…… 谢璃神色有些不自然,说:“你这表情,他不得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闻言,夏礼不由看一眼两人,在看到司清时,呼吸一窒,心跳瞬间漏一拍,没有丝毫抵抗力。 何止是神魂颠倒,死在他手里都心甘情愿。 谢璃好奇地问:“上次你们是怎么回事?” 他可不信真的是因为司清身体不舒服。 司清回答:“我想吃他做的菜,他把菜全烧掉。” 谢璃疑惑地问:“为什么?” 那些菜,本来就是夏礼为司清才学做的,为什么会不给司清吃? 司清说:“他说那些菜没有做好,我不会喜欢。” 谢璃心下了然,说:“他是怕你吃到他做得不好的菜,怕你嫌弃。” 司清看着他,说:“我不会嫌弃他的。” 谢璃笑着说,“你不会嫌弃和他怕你嫌弃是两码事,你得给他安全感,让他知道你也很喜欢他。” 司清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轻轻点头。 接着,谢璃又说:“对了。上次你离开,你俩有没有发生什么?” 司清面不改色地说完房中的事情,脸不红心不跳,似乎在说喝水一样稀疏平常的事情。 倒是听得谢璃不由别过脸,面红耳赤。 最后,谢璃给出此事的评价:“你俩真会玩。” 随后,他又补一句,“不过他全程都在顾及你的感受,怕伤到你,怕你不舒服。” “他果然很爱你,没几个男人能在这种事情上克制住,需要很大的意志力。” 夏礼把看着两人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收回,低垂着头,眼神深沉地盯着地面。 谢璃说得没错,那次他全程都怕伤着司清,怕弄疼他,怕他不舒服,全程顾及司清的感受,他希望能带给司清美好的体验。 谢璃抬头问他。 司清定定看他一会儿,似是在沉思,片刻后,“嗯。” 谢璃挑眉看着他,笑着说:“那他为你在这些事情上,下不少功夫,只为给你一个好的感受。” 谢璃简直不敢想象,夏礼到底是怎么忍住的? 随后,谢璃对司清,说:“不过我没想到,他会让你叫他哥哥,估计他很喜欢你叫他哥哥,你以后可以多说。” “不过,不要在你父皇和哥哥姐姐面前叫他哥哥,他们会误会。” 闻言,夏礼不由转头用余光看一眼谢璃。 谢璃一手捏着下巴沉思,说:“现在你的哥哥姐姐跟着我们,你们得收敛点,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学学。” 夏礼不由轻皱起眉,学什么? 司清眼神清冷,轻轻点头,说:“嗯。” 谢璃看着司清,说:“他拒绝你四姐,你刚刚和我离开,他还在等你,你给他做一杯果汁,等下回去哄一哄他。” 不知怎么的,谢璃突然想到果汁加酒,好像在他的世界,这个搭配很流行。 于是,谢璃打算把这个搭配教给司清。 他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一瓶酒,那是一瓶酒精纯度不高的酒,但是他有办法把它提纯。 谢璃把酒打开,对司清说:“你把里面的水取出来,不要取酒,把酒和水分离。” 闻言,司清手指放在酒水上,不一会,清水被从酒里提取出来。 谢璃得到一瓶酒精纯度较高的酒。 随后,谢璃让司清现场制作一杯果汁。 司清这次制作的是甜果汁,冰杯中是粉红色的汁液,阵阵果香,清甜诱人。 谢璃把酒加在果汁里,说:“果汁可以加一点酒,少量的酒精会容易让人迷离,增加你们的感情。” 司清看着手中混入酒的果汁,有些犹豫地看向谢璃,“可是,他千杯不醉。” 他手里的这点酒,在夏礼面前根本不够看。 谢璃看他一眼,说:“你喝,他会为你醉的。” 他就不信,夏礼能拒绝得了司清小醉后,下意识依赖着他的模样。 “……”夏礼看着两人,听着两人的话。 说完,谢璃让司清试一下果酒的味道。 司清轻轻抿一口,说:“好喝,” 甜的,酒的灼热感在喉咙里漫延,有些刺激。 谢璃看着他,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在他面前,喝一口酒,喂给他,一口一口给他喝完。” 司清听着,问:“我能露衣服吗?” 谢璃一愣,说:“你自己决定。” “……”夏礼听到这话,脑海不自主浮现描述的画面,呼吸都变得沉重。 不自觉地把上次两人在一起的画面连起来。 他或许不应该追过来。 这时,他听见司清低声说:“好想现在给他喝。” 夏礼十指握紧,深吸一口气。 下一刻,他瞬移到他的面前,紧紧看着他,说:“不用想,现在就给我喝。” 第72章 未命名草稿72 司清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夏礼,清冷的眼睛不由微微睁大,眼中是明晃晃的惊讶和紧张。 什么时候来的? 他来这里多久了? 他和谢璃的对话,被他听到多少? 因为夏礼的修为境界比司清高,在夏礼刻意隐藏气息的情况下,司清是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 谢璃看着突然出现的夏礼,无奈地看两人一眼,说:“光天化日,你俩悠着点。” 夏礼分神看谢璃一眼,说:“我送你回去。” 话还没说完,谢璃看着眼前的景物全然一变,他已经回到祁辞身侧。 “……”谢璃看着他带着司清离开的巷子,心道你人还挺好的,把我送回来。 祁辞看着突然出现的谢璃,问:“他们呢?” 他们是谁? 谢璃心知肚明,回答:“司清很挂念他的父皇母后还有各位兄姐,夏礼在安慰他的情绪。” 真的吗? 假的。 这句假话,一穿三。 闻言,司言和司澈还有司婳都低下头,面露难过之色。 若非不得已,谁想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分离? 何况,那是他们最小的弟弟。 难得一见,聚少离多,手足分离的痛苦,无奈而痛苦。 一片花瓣落在宁逸肩膀上。 片刻,宁逸微微偏头,余光落在肩膀的花瓣上,看一眼谢璃,若有所思。 …… 另一边。 夏礼低着头和司清定定对视。 他突然问:“我是谁的?” 司清被他这句话问得一愣。 片刻后,他回答:“我的。” 夏礼居高临下紧紧盯着他,面色平静地问:“你说什么?说得好小声。” 他又问一遍:“我是谁的?” 司清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吐字清晰,语气坚定:“你是我的。” 夏礼低头看一眼他手里的果酒,说:“喂我。” 司清看着他的眼睛。 随后,他猛地灌一口果酒,酒炽热的灼烧感在口腔漫延。 …… 果酒在口腔中漫延,香甜而灼热,美好而热情。 其实,司清很少喝酒,对酒的接受度并不高。 这杯加入提纯后的酒的果汁,让他的思绪有些低沉迷离,不停喘着气。 夏礼看着他稍有醉意的模样,也没让他再喝,一把夺过他手里剩下的果酒,一饮而尽。 司清支着额头,靠在他怀里,意识被酒精拖延得缓慢,已经忘记思考,脑中一片空白。 夏礼的手扶着他的腰,司清没有喝多少酒,现在只是酒劲上来,没有缓过来。 明明夏礼喝的酒比司清喝得多,但没有一丝反应,面不改色,好像那杯果酒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杯清水。 司清在他的怀里很安静,很乖。 ———— 这边。 祁辞怕谢璃无聊,递给他一颗糖。 谢璃按着他递糖的模样用金属元素捏一个金属雕像。 谢璃笑盈盈地把雕像递给他,说:“给你。” 祁辞接过金属雕像,低头看着它。 这是谢璃第三次捏金属雕像给他,手艺相比第一个作品,已然精湛不少。 其实谢璃在私底下没少研究怎么捏好金属雕像,不然怎么可能第三个作品进步飞快。 这个金属雕像,虽然身形和五官与祁辞本尊依然有些不对味,但是不存在第一个作品的鼻歪眼斜和东倒西歪的情况。 祁辞轻轻抚摸金属雕像,低声说:“谢谢。” 谢璃笑着说,“不客气,你要不也吃一颗糖,我觉得这个味道很好吃。” 听完谢璃的话,祁辞拿出一颗糖,打开糖纸,放在嘴里。 其实祁辞不喜欢吃甜的,也不喜欢吃糖,但是谢璃喜欢。 谢璃笑得眉眼都染上笑意,问:“好吃不?” 祁辞看着他,轻轻点头,“好吃。” 谢璃拿过他手里的糖果包装纸,说:“我觉得这个味道最好吃,唔。” “这个味道,好像是白蔷薇的味道,清淡的花香,我会想到夏日里漫山遍野的白蔷薇,纯洁无瑕。” 祁辞低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说:“嗯。” 祁辞不知道白蔷薇是什么花,但他记住白蔷薇的味道是谢璃喜欢的味道,白蔷薇是谢璃喜欢的花。 闻言,宁逸到谢璃身旁,拿过他手里褶皱的糖纸,放到眼前细看片刻。 随后,宁逸手里变出一捧鲜花。 白色的花,枝条绿叶,花瓣柔嫩娇软,层层叠叠,如白雪绽放,纯洁无瑕,花香清雅,优雅美好。 谢璃眼前一亮,惊呼:“哇,是白蔷薇。” 他的眼里满是欣喜,不加掩饰的喜爱。 宁逸看着谢璃,把花的刺一一剃去,递给祁辞。 祁辞看着他递给自己的花,无声说:“谢谢。” 宁逸没有说话。 然后,祁辞接过宁逸手里的白蔷薇,对着谢璃说:“给你。” 谢璃双手抱过白蔷薇,对祁辞粲然一笑:“谢谢你。” 可不一会儿,谢璃神色有些哀伤地看着白蔷薇。 祁辞看着笑靥如花的谢璃突然情绪低落,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谢璃低着头,忧伤地看着怀中的白蔷薇,说:“它很美丽,我也很喜欢,它会枯萎。” 这是生命的周而复始。 说完,谢璃把脸低下,轻轻靠近娇嫩纯洁的白蔷薇,说:“它会伴随我对它的喜欢而逝去。” 宁逸抬手对着白蔷薇闪过一抹白光,说:“现在它不会枯萎。” 谢璃轻轻亲吻一朵白蔷薇,说:“谢谢你。” 谢谢你,留住他在这个世界的喜爱。 第73章 未命名草稿73 谢璃很开心,他把手里的白蔷薇交给祁辞拿着。 然后,谢璃对宁逸说:“你能不能再多变点白蔷薇给我,那个枝条要长一点的。” 宁逸看着他,点点头,没有多问为什么,说:“可以。” 随后,他把掐掉尖刺的白蔷薇递给谢璃。 谢璃笑得很开心,他抱着白蔷薇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娴熟地编织花环。 枝条相互缠绕,却没有损伤墨绿的嫩叶和柔嫩的白蔷薇花,恰到好处避开对花叶的折损。 这个花环很漂亮,洁白的蔷薇花绽放在缠绕成环的枝条上,浑然天成,圣洁美丽。 谢璃把白蔷薇花环放在宁逸的头顶,说:“你是一个天使。” 这是祁辞第二次听到谢璃说天使这个词,他看一眼宁逸头顶的花环。 两次,谢璃编制花环戴在头上后,都说到天使这个词。 难道,有这个花环的是天使? 宁逸一愣,看着他,说:“谢谢。” 他没想到谢璃编制个美丽的花环给他。 他轻轻用手触碰头顶着的花环,浅浅的白光一闪而过。 宁逸看一眼祁辞,对谢璃说:“你不给他编一个吗?我觉得他很适合。” 谢璃看着祁辞片刻,说:“以后吧,等我捏雕像的技术再好一些。” 他有更适合祁辞的造型,只是他现在的捏雕像技术实在是不忍直视,不能完美的复刻祁辞的模样。 以他现在拙劣的雕琢技术去挑战祁辞带花环的造型,捏不出细节不说,整体看起来会不伦不类,莫名其妙。 祁辞不动声色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淡笑:“嗯。” 此刻,难过的三人还沉浸在低沉伤感的情绪中,根本无心顾及祁辞和谢璃的互动。 谢璃的假话对他们杀伤力真的大。 …… 在司清的酒劲消退得所剩无几时,夏礼带着他回到街道上。 难过的三人看到司清,不约而同地看着他。 司言掩下眼底的难过,温和笑着说:“七弟,你回来了,我们接着去玩吧。” 司澈没有说话,但眉眼中是掩盖不掉的痛楚和难过。 司婳看一眼夏礼,随后拉过司清的手,心疼地看着司清有些发红的眼尾。 她的弟弟,因为长年累月与他们分离,不能团聚,伤心得眼睛都红了。 司婳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温婉地笑容,“七弟,四姐从来没有和你在一起逛街,你能不能陪陪四姐。” 她的弟弟,长年生活在凤凰族,偶尔会和夏礼回龙宫,但为避免长老会忌惮两族密切交好,司清回龙宫的次数很少。 几乎是与他们见一面,不过三五天又离开,他们能有的不过是和司清极其珍贵的几天,问他过得好不好。 他们没有一刻不想把司清接回龙宫,天伦之乐,但是每次这个想法,都会让她的三哥司言的遭遇顷刻抹灭。 司清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看一眼夏礼,对司婳说:“好。” 夏礼没有什么表情,他看着宁逸头上的白蔷薇花环,说:“小孩给你编的?还挺好看的。” 谢璃看着他,说:“我教你。” 闻言,夏礼挑眉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笑,两人相视不语。 宁逸递给谢璃几支白蔷薇。 谢璃现场手把手教夏礼,他把柔软的花枝温柔地压弯,说:“很简单的,你最先用两根花枝缠绕,小心些,不要折断。” “在编织的时候,要小心折到叶子和花,然后再加上第三支花,加上第四支,最后就完成。” 谢璃看着夏礼一次学会编织花环,其实编织花环并不难。 不愧是和司清有关的事情,夏礼学得格外认真。 司婳看着谢璃手里的花环,说:“好漂亮。” 谢璃看着清婉的司婳,其实她也不知道司清和夏礼两情相悦。 爱上一个人没有错,但是单方面的一往情深,应该适可而止。 谢璃能看得出来,不管是司诚还是司婳,又或是司言司澈,他们对司清的关心疼爱都是真心的。 谢璃对司婳笑着说,“你喜欢?送给你。” 说着,谢璃把手中的花环递给司婳。 司婳欣喜地笑着接过,她戴在头上,说:“谢谢你。” 她一袭青衣,端庄文雅,笑得清婉动人。 谢璃摇摇头,说:“不客气。” 夏礼把白蔷薇花环戴在司清头上,他此刻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白衣不染人间风尘,纯洁神圣。 司清把头顶的花环取下,戴在夏礼头上,看着他头顶花环的模样,说:“还是红色更适合你。” 说完,他把夏礼头顶的花环取下来,重新戴在自己的头上。 司清看他一眼,眼神清冷,重呼出一口气,一声轻哼,转过身去。 一阵清风吹来,满天花雨,带着花香,吹起司清的白衣,带起他的长发,花飞花落,飘扬在世间,纯洁美好。 这一瞬间。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夏礼的眼中此刻只有司清的身影,温柔的花吹向他的爱人,安宁美好。 谢璃呆愣地看着司清的模样,说道:“他简直是花神转世。” 此刻,看呆的何止是谢璃一人? 谢璃偷偷看一眼夏礼,可惜自己打不过他。 这时,司清转头看着司婳,说:“四姐。” 司婳还没有从美如画的一幕中回过神,下意识地应声:“啊?” 司清的长发被风扬起,说:“走吧。” 司婳回过神,才知道司清说的是和她逛街,几步走到他身侧,笑着看他,点头说:“嗯。” 司言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眼里的难过褪去,嘴角不由扬起一抹淡笑。 司澈看着他,不由被他温和的笑容感染,眼里带着温柔,拉过他的手,说:“我们跟上去吧。” 司言抬头看着他,笑着点头,“嗯。” 这次,司清和司婳走在前面,司言和司澈跟在他们后面,谢璃和祁辞在后面跟着,夏礼在最后和宁逸一起并肩走着。 即使夏礼在队伍最后,他的眼光仍落在走在最前面的司清身上。 夏礼没有打扰他们难得的在一起时光,那是司清的哥哥姐姐们,司清与他们本就聚少离多。 …… 街道上,几人有说有笑,和谐美好。 这时,司婳停在一家炸元宵的铺前,露出温柔地笑容,“是炸元宵。” 司言看着在锅里炸着的元宵,似是回忆起开心的事情,笑着说:“小时候的回忆呢。” 司澈给几人一人买一份炸元宵。 谢璃看着碗里白白胖胖的炸元宵,一口吃下,外皮酥脆焦香,裹着香甜的流心芝麻馅儿,唇齿留香。 司澈喂司言吃一口炸元宵,说:“小心烫。” 司言吃着元宵,笑着点头,说:“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祁辞看着吃得狼吞虎咽的谢璃,把自己的那份递过去,说:“给你。” 谢璃嘴里还吃着元宵,见祁辞把自己的炸元宵给自己,问:“唔,你不吃吗?” 祁辞笑着回答:“我吃不下那么多,给你吃。” 谢璃看着他,把他的那份炸元宵接过,嘴里含糊地说:“这么好吃,你吃不下,太可惜了。” 司清低着头看了一会儿炸元宵,用竹签扎起一个炸元宵放在嘴里。 他咀嚼几下后吞下炸元宵,酥脆的外皮和甜腻的馅料混合,口感有些油腻。 他并不是很喜欢吃。 在他吃第三个的时候,夏礼走到他身侧,对他伸出手。 接着,司清把手中剩的三个元宵递给夏礼。 夏礼接过他的元宵,往他手里放两颗糖。 司婳看着夏礼突然走到前面,看见司清把自己的炸元宵递给夏礼,她好奇地问:“七弟,你不喜欢吃吗?” 夏礼端着司清的元宵往后走,没有看她,解释道:“他肠胃不好。” 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他知道,司清确实不喜欢吃。 闻言,司婳立刻愧疚地看着司清,说:“对不起,七弟,我不知道你肠胃不好。” 她不是故意的。 她以往和司清接触得很少,并不知道司清肠胃不好。 而在两人身后的司言和司澈,也是刚刚才知道司清的肠胃不好。 司清偏头看向司婳,轻声对她说,“四姐,没关系的。” 司清知道司婳不是有意的,因为他肠胃不好的事情,只有夏礼知道。 司婳内疚地看着他,低着头抿了抿唇,有些心酸难过。 她的弟弟和她长年分离,她甚至都没能好好了解他,她真是个不称职的姐姐。 司清看出她不对劲的情绪,说:“四姐,你不用内疚。” 司婳抬头看着他,他从小没能和他们一起生活,他的童年没有他们的身影。 司婳似是下定决心,眼神温柔地看着他,笑着说:“嗯。” 她会去花时间了解他,弥补那些他们没能在一起的时间。 司清看着她,把一颗糖放到她手里,另一颗他撕开糖纸后放在口中。 司婳撕掉手里糖果的糖纸,小心地放入口,一阵花果的清甜漫延。 她看着司清,问:“你喜欢吃糖?” 司清感受着口中的甜腻,低着眉眼沉思片刻,回答:“嗯。” 队伍最后面,夏礼面无表情地吃着炸元宵,吃完后,他拿出两颗糖,一颗递给宁逸,另一颗打开放到嘴里。 宁逸接过糖,撕开糖纸,放到口中,看一眼前面的司清,说:“dad,或许你应该多买几盒糖,今天你已经用掉十几颗糖。” “你和daddy都很喜欢吃这个口味的糖。” 虽然夏礼买的糖果不少,但是经不住一天吃十几颗,他手里的糖很快就能吃完。 “嗯。”夏礼嘴里含着糖,说,“等会儿买。” 这边,谢璃吃完两份炸元宵后,感觉有些腻口。 他看到几人都在吃糖解腻。 于是,谢璃看向祁辞,问:“你有糖吗?” 祁辞把一颗糖递给他,说:“只能吃一颗,不能多吃。” 谢璃瞄他一眼,问:“能不能再给一颗。” 祁辞看着他,片刻,又把一颗糖放在他手里,无奈地说:“最后一颗。” 谢璃拿过两颗糖,应声:“嗯。” 糖的甜腻把炸元宵腻口的感觉压下去,只剩下清甜的味道。 司言把手里的炸元宵递给司澈,低着头,说:“唔,哥哥,我有些吃不下。” 司澈递给他一颗糖,轻揉他的发顶,笑着说:“嗯,那不吃了。” 随后,司澈接过他的炸元宵,帮他吃完。 …… 这时,谢璃在无意间瞥见街道人群中的一抹身影。 ?! 谢璃的瞳孔满是震惊,眼睛充满恐惧地呆呆看着那道身影。 他嘴里叼着的糖因为他微微张开的嘴落在地上。 真的假的? 这里能看到秘境里的那个黑衣男? 谢璃瞬间回忆起和司清在空间被他追得东躲西藏的日子。 真是一段心惊胆战、望而生畏的回忆。 此刻,谢璃怀疑他是不是糖吃得太多,导致高血糖,已经产生幻觉? 身侧的祁辞注意到他震惊恐惧的表情,不由皱起眉头。 此时谢璃不对劲的状态,嘴里的糖都掉了,还全然不知。 祁辞担忧地看着他,连忙问:“你怎么了?” 谢璃不确定地狠狠眨几下眼睛,再次看向那个位置时。 空无一人。 果然是他出现幻觉。 祁辞皱着眉顺他的目光看去,并没有看到异常。 谢璃虚惊一场,重重呼出一口气,扯出一抹受惊过度后虚弱的笑容,“没事,看见幻觉,吓到我了。” 第74章 未命名草稿74 说完,谢璃重新往嘴里塞一颗糖。 哪怕是幻觉,仍然让他心有余悸。 突然,一颗糖递到他面前。 谢璃看着眼前的糖,是祁辞递的。 谢璃说:“刚刚不是说那是最后的一颗糖吗?” 祁辞看着他,说:“刚才你的糖掉了,再给你一颗。” “唔。”谢璃拿过他手里的糖,攥在手心里,说:“谢谢。” 这时,宁逸停下脚步,突然叫住夏礼,“dad。” 夏礼嘴里含着糖,不时看着前方的司清,见他停住脚步,看他一眼,问:“怎么了?” 宁逸眼底一片深沉,凝重地说:“他也在这里。” 闻言,夏礼停下脚步,转头看他,问:“谁?” 宁逸看着他,说:“那个和daddy,还有和你交手的人。” 那个黑衣男人。 夏礼的眼里凝着冰冷的杀意,他当然没有忘记那个人。 司清脖颈上的伤痕,他历历在目。 夏礼瞬间眼神深沉,问:“他在哪?” 宁逸低着头,神色难看,呼吸有些沉重,说:“我不知道,我刚才是看着谢璃看的方向,他一瞬便消失不见……” 谢璃听到这话,背脊发凉,连忙转身看着宁逸,声音带着颤抖:“你的意思是……你也看到了?那不是幻觉?” 宁逸眉眼凝重看着他,点头,说:“嗯。那不是幻觉。” “确实是他。” 谢璃一把躲到祁辞的身后,抓着祁辞的衣服,说:“那个歹匕变太心,他怎么会在这里?” 也不能怪谢璃用歹匕变太心来形容他,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他和司清逃不出去,连着被他追一路,像猫抓老鼠,老鹰逗鸡崽似的。 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和司清吃掉,特别是最后司清被他掐得脖子快流血那一幕,他真的记忆犹新。 随后,谢璃似是想到什么,眼睛直直看着宁逸,问:“他会不会是为了你?毕竟你的能力确实很逆天。” 这是那个男人出现在这里最大的可能性,宁逸的复生,简直bug,极有可能是为了宁逸的能力而来。 宁逸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极其难看,沉声说:“不知道。” 走在前面的四人发现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折返回来。 司澈看着面色难看的四人,空气中一股莫名的紧张悄然而生,问:“你们怎么了?” 宁逸抿了抿嘴,抬头看着折返回来的四人,说:“没怎……” 话还没说完,司清突然一声无措地惊呼。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司清的方向,皆是不可置信。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站在司清的身后,一手用力掐着司清的脖子,白皙的脖子很快被掐红。 司清被迫难受的仰起头,两手用力按在男人的手上,难受地呼吸。 什么时候来的? 司婳看着司清的模样,眼里是掩饰不掉的紧张和担忧,冰冷地看着男人,厉声说:“你放开我弟弟。” 祁辞看着被他掐得难受的司清,皱着眉,冷声说:“你放开他。” 男人低低地笑着,无所畏惧地看一眼司婳,脸上笑意不减,说:“不放。” 随后,他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谢璃,眉眼含笑,好像很开心。 谢璃一瞬间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连忙抓着祁辞的手臂,躲在他身后。 “你猜错了哦,我这次的目标不是他。” “还有,我不是歹匕变太心,我是活的。” “……”,谢璃看着他,沉默不语。 随后,男人眼里满是挑衅地看着夏礼,笑着说:“下次不要离他这么远,他会很不安全。” 说完,他掐着司清脖子的手指加重几分,司清忍不住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夏礼的眼神冷若冰霜,没有一丝温度,凝着冷冽的杀意,手在颤抖,语气沉重地说:“放开他。” 司言眉眼凝着沉重之色,语气严肃地说:“这位公子,我劝你放开我七弟。” 男人脸上依旧笑容灿烂,根本不把几人的话放在眼里,笑盈盈地说:“不放。” 司澈皱着眉,语气急切紧张,试探性地问:“你是长老会的人?” 男人脸上的笑意减少几分,轻皱起眉,带着十二分的不屑,说:“那是什么垃圾东西?” 男人低头凑近司清几分,好像想起什么,直视着司清的眼睛,笑着说:“好像你问过我的名字,我现在想起来了。” “我是魔界四城主之首,君霄。忠不违君,千霄凌云。” “……” ?! 几人面露惊骇之色,顷刻间,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意。 祁辞神色极其严肃,眼神锐利地看着他,沉声道,“你是魔界中人,你的行为是在挑衅神界,魔界要和神界开战吗?” 君霄嗤笑一声,不屑一顾地说:“开战?神界也配?” “你们那短暂的安宁都是我们魔君懒得搭理你们才有的。” “神界几千年窝里斗,自相残杀,我们茶余饭后都聊腻了。” 随后,君霄看一眼宁逸,对夏礼笑着说,“上次,我的能力被压制。现在,我们可以痛痛快快全力打一场。” 君霄低头看着司清白皙的脖颈,说,“你要是输了,他就是我的。” 闻言,司婳直视着君霄,声音冰冷,无所畏惧地说,“我来和你打吧。” 青衣的身影,手里出现一把剑。 司澈上前按住司婳执剑的手,脸色难看,看向满脸笑意的君霄,沉重地说:“四妹,我来吧。” 司清仰着脸,竭力垂眼看着司婳,难受地开口喘气,说:“不行,四姐,你和二哥……都不是他的……唔……对手。” 掐着脖子的手捏得更紧,似乎要把他最后一丝呼吸的缝隙给掐死。 一道细小刺目的鲜血顺着白皙的脖子流下。 “你先放开他,”夏礼眼神阴沉得吓人,冰冷锐利,极度的愤怒被凌冽的杀意掩埋,声音压抑低沉,“我和你打。” 君霄手上的力道松懈几分,他也没打算真的把人掐死。 他收起脸上的笑意,兴致缺缺地看着夏礼,百无聊赖地说:“可是,现在我不想跟你打了。” 祁辞皱着眉看他,沉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此时,君霄手里掐着司清,他根本不敢贸然出手,万一伤到司清怎么办。 谢璃心里暗骂一句,这个阴晴不定的歹匕变太心。 君霄无所谓地看几人一眼,回答:“我还没想好。” 谢璃躲在祁辞身后,低声说:“你既然还没想好,你不如先把他放了,等你想好了,我们再叙旧。” 闻言,君霄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 谢璃心道,哪有傻子这么疯癫,你分明是个精神极度不正常的喜怒无常的恐怖分子。 谢璃叹一口气,说:“大人,您误会了,以您的能力再度出手,随心所欲,我们无力反抗。您何必抓着他不放?” 君霄抬眼懒散地看着他,说:“马屁拍得不错,可是我不想放。” “……”谢璃看着他,你踏马油盐不进是吧? 这时,空气中一道寒光闪过。 刚刚还在几人中的夏礼,此刻已经在君霄身后。 夏礼眼神满是冰冷的杀意,手里持着一把剑抵在君霄的脖子上,冷声说:“放开他!” 君霄轻笑一声,手的力道加重几分,说:“你生气了?” 抵在他脖子上的剑已经划破他的皮肤,可是他面色平静,毫不在意他脖子的鲜血流下。 …… 突然,一道声音破空而来:“别玩了,把人放开,给我回来。” “啧。”君霄贴着剑侧头,根本不在意剑已经埋入他的脖子,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他不悦地看一眼夏礼,“你可要接住他。” 说完,君霄掐着司清的手瞬间松开,直接消失不见。 夏礼无心顾及他,一把扶住快要倒地的司清。 宁逸几步走到两人面前,抬手对着司清,脖颈上的伤口和红痕瞬间消退。 宁逸面露惊讶,又带着几分嫌弃,说:“真是丧心病狂,不知道要掐死多少人,才能这样精准的避开要害。” 谢璃不由心生恶寒,心道君霄真是个歹匕变太心。 夏礼把司清抱在怀里,低着头,埋在他的脖子,让人看不清情绪。 几人安静地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谢璃轻咳一声,说:“我们到一边歇着,让他俩待一会吧。” 祁辞拉着他的手走开,宁逸看一眼两人,重重吐出一口气,跟上祁辞和谢璃。 剩下的三个人担心地看着两人,但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得跟着三人一起走开。 几人走到远处的一棵树下。 …… 这时,司清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水落在他的肩上。 他,哭了?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哭。 可是,现在他抱着他哭了。 司清回抱住他,轻声说:“我……” 话还没说完,被他哽咽地打断,“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害怕失去他。 似是这满城的花感受到夏礼的难过,纷纷扬扬飘向他,安慰他不要难过。 司清闭上眼睛,紧紧抱着他,无声安慰。 片刻后,司清睁开眼睛,一手按在他的头发上,说,“我想吃糖。” 夏礼把头抵在他的脖颈处,没有说话,手往他怀里塞一颗糖。 司清打开糖纸,两指拿着糖,眼眸微垂看着夏礼,把糖递到他嘴边。 他学着以前夏礼哄他的语气,轻轻地说:“别哭了,吃糖。” 以前只要他一不开心,夏礼会用糖哄他。 夏礼低垂着眼眸,看着他手里的糖,轻轻叼走,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司清看着他被泪水湿润的眼睛,抚上他的脸,轻轻擦拭他的泪痕。 司清坐起身,看着那脆弱湿润的眼睛,一下一下抚摸,好像要抚平他的难过。 司清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前,低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低下头,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他,温柔无比。 虽然两人之间只是反复无声的安抚,相互间带着珍视的意味,但是心比以往任何的一个瞬间都要靠近对方。 ———— 这边。 祁辞神情严肃地看着谢璃,对他说:“从明天开始,以后的每一天,上午我教你体术,下午教你灵根掌控,晚上教你体术和灵根的融合。” 谢璃不知道祁辞为什么突然间对他的修行进行安排,或许是他今天被那个歹匕变太心刺激到应激了。 虽然谢璃知道祁辞对他亲自教导是为他好,可是,每一天早中晚都不能停歇的修行,是否安排得太满? 他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谢璃看着他,问:“有休息时间吗?” 没休息时间,他怕是要死在每天修行的道路上。 祁辞沉默地看着他片刻,说:“中午下午各一个时辰休息。” 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 在一天修行中,谢璃中途有四个小时休息。 谢璃又问:“有没有一天单独休息的?” 这个很重要,上几休几。 祁辞定定看着他,低沉地说:“没有。” 也就是全年无休?! 谢璃觉得有些疲惫,麻木地问:“每天什么时候开始?” 祁辞回答:“我会叫你的。” 谢璃一时语塞,又道:“那我岂不是没有时间去玩?会错过许多有趣的东西。” 祁辞闭一下眼睛,沉着脸色,“你只要完成每天的修行,便可以去玩。” 谢璃回想起以往祁辞对自己的教导,其实不难,甚至很简单,花时间也不多。 那他在修行中,应该有比较多的自由时间。 …… 宁逸坐在树下,脸色低沉。 满是花瓣的地上,司婳面色凝重地说,“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父皇?” 这件事已经交涉到两界。 闻言,宁逸说:“这件事,不是你们龙族出面能解决得了。” “哪怕加上凤凰一族,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祁辞拉着谢璃走过来,坐在地上。 祁辞对于宁逸说的话,点头认可,“是的,这件事非同小可。” 第75章 未命名草稿75 宁逸低头看着地面的花瓣,说:“这件事情的结果,要么两界开战,要么不了了之。” 其实,结果已经很明显,哪怕龙族和凤凰族再加上祁辞所属的审判司的支持,神界也不可能为司清与魔界开战。 “这一路上,按你们说的,现在神界的最高掌权者是长老会,可是长老会残害修仙者,甚至残忍用邪术剖离灵根和资质化为己用。” “神界连自己的内讧都没有处理好,怎么可能抵御魔界?而且从他的话听出,魔界一直都知道长老会的事情。” 某种意义说,魔界的人比他们神界中人更了解神界的真实情况。 司婳抱着双膝,低着头,难过地说:“难道让七弟这样被欺负吗?” 她好无力,也很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亲弟弟。 司言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何尝不想保护七弟,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有心无力。 谢璃看着宁逸,问:“如果长老会和魔界打起来,谁会赢?”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看着他。 见状,谢璃补了一句,“反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好两个都打死,死一个也是可以的。 宁逸回答:“我不知道长老会的人修为是什么程度。” 祁辞说道:“最高的是神境以上,据说已有四千年,往下有一位神境,已有两千年。” 突然,宁逸问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他们老吗?或者说,容貌有变化吗?” 祁辞思索片刻,回答:“神境以上的那位已经两鬓斑白,神境的那位正值壮年,他们的容貌几乎没明显衰老,但是难免有些变化。” 宁逸看向谢璃,回答道:“魔界会赢。” 谢璃不解地问:“为什么?” 司澈难以相信地看着宁逸,说:“他在神境以上已有千年,早已不知修行到何种程度,他出手也打不过魔界吗?” 正因为长老会有神境以上的坐镇,他们才一直被逼无奈让长老会欺压,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宁逸眼神平静,仿佛在说比大小的游戏胜负,“打不过。” “君霄,在上古时代,他的修为已是神境。现在他的容貌不随岁月而苍老,他的修为比长老会神境以上的高。” 谢璃问:“这两个要是打起来,君霄是不是直接一招把他打飞?” 宁逸回答:“不知道,但是君霄会赢。” 祁辞低着眉眼,说:“那上次夏礼和他……” 祁辞突然没有说下去。 片刻后,他眼神深沉地说:“他从始至终没有出剑。” 君霄是用剑挡下夏礼的攻击,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出剑,随后,君霄离开空间。 宁逸对他点头,随即说:“但既然君霄主动提出与他再战,他的实力不会很差,至少是得到君霄的认可。” 话说到这里,谢璃不解地问:“长老会不是一直剖离他人灵根和资质为己所用吗?以这种邪术提高修为,为什么还打不过君霄?” 这都打不过君霄,得有多屑? 宁逸回答:“他们两人的修行是不同的,一个是依赖外物堆砌成的修为,一个是先天资质极高达到的修为,一个虚,一个实,不能相提并论。” “这种邪术需要不断摄入新的灵根和资质滋养修为,一旦出现断层,修为会迅速倒退。” “修仙者根据自身先天的资质不同,达到的境界不同,在神境之后,能有多少提升,几乎是看资质和心性。千年没有一丝进展也不足为奇。”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长老会不断抓走拥有好的灵根和资质的修仙者的原因。 长老会想要长久稳固在神界的地位,一直做神界的掌权人,只能不断镇压他们,吸取他们的血液滋养自己的王座。 神界的人资质普遍比不过魔界,少不得长老会把好苗子基本掐死的功劳。 谢璃眼里满是不屑,他真的看不起长老会的行为,这要是君霄哪天心情不好,一个疯癫发作,当场血洗长老会。 他嘴里含着甜腻的糖,口齿不清地说:“君霄不是想打架吗?下次向他推荐长老会那个神境以上的,让他打个够。” “他不是喜欢掐脖子吗?让他掐长老会那个神境的,包他掐过瘾。” 祁辞无奈地看着他,说:“那时候,已经是两界开战。” 谢璃对祁辞挑眉,说:“什么两界开战?长老会能代表神界吗?君霄能代表魔界吗?君霄单方面和长老会打架,跟神界有什么关系?” “他俩技不如魔,君霄打长老会,跟龙凤两族和你有什么关系?” 君霄今天把他俩打废,明天神界还有没有长老会都是个问题。 第76章 未命名草稿76 宁逸看着他,说:“你的想法未尝不可,但是君霄生性嗜虐,阴晴不定,随心所欲,他的行事让人捉摸不透。” “不一定如你所愿,他与长老会为敌。” 借君霄之手把长老会连根拔起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但阴晴不定的人做事情,总是难以给别人安全感。 夏礼拉着司清走过来,他的眼睛还有着哭过之后的微红,情绪有些低沉。 ………… 几人经过这件事后,早已经没有游玩的兴致。 天色已经不早,夕阳西下,满城的花还是纷纷扬扬地飘落。 最后,几人今晚的落脚点是在花满城的行宫。 本来是一人单独一间房,但是祁辞说今晚要给谢璃讲解明天修行准备的工作,所以他便和谢璃在一间房。 司澈要照顾司言,所以他俩在一间房。 宁逸和司婳是一人一间房。 谢璃推开门,和祁辞走进房间。 祁辞坐在椅子上,倒两杯茶水,一脸正色地说:“体术是锻炼你的身体基础能力,动作要稳打稳扎,刚柔并济。” 谢璃没想到祁辞一进门就开始一本正经地直奔今晚的主题。 谢璃坐到另一把椅子上,拿过茶杯,喝一口冷茶,好奇地问:“体术有什么训练内容?” 祁辞看着他,说:“你明早先跑十圈外城。” “……”谢璃手里拿着茶杯的动作一顿,满是震惊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说:“十圈?” 开玩笑吧? 他跑行宫十圈都得趴在地上当死咸鱼,祁辞居然要他跑花满城的外城十圈?! 真是不把他当人看? 祁辞在他震惊诧异的目光中点头,肯定地说:“十圈。” 谢璃看着他,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烦躁地说:“我会累死的!” 他带着一丝祈求地意味说,“能不能少点。” 祁辞抬眸看他一眼,别过脸,没有丝毫让步,说:“一个上午的时间,你必须跑完。” 踏马真是艹了! 谢璃央求道:“你看在我是第一次的份上,对我温柔点。” 祁辞敛起眼皮,没有说话。 片刻,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八圈。” 谢璃松一口气,虽然跑外城八圈对他还是很困难,但是好说歹说少掉两圈。 祁辞抿一口茶,说:“以后每日上午你跑十圈,我什么时候说不用跑,你才能停。” 听到这话,谢璃觉得眼前一黑,两眼无神地瘫坐在椅子上。 “之后,是基础的扎马步,再到基础的轻功,然后我会教你剑术。” 谢璃眼睛一亮,他对轻功和剑术感兴趣。 祁辞给他倒一杯茶,说:“下午我会教你进一步使用金灵根,我每天会给你一样东西,你要用你凝出的利刃把它贯穿。” “除此之外,你每天要用剑斩碎十块石头。” 听着还好。 “现在,我教你打坐吐纳,这是修行的基本功。跟我过来。” 祁辞利落地站起身,走到干净整齐的床边,看一眼他。 谢璃一口灌完茶水,走到他身边。 祁辞在床上盘腿而坐,身姿挺拔坚定,两手掌心向上自然放在膝盖上,眼神平静地直视前方,吐气深沉而稳定。 “跟着我做。” 谢璃坐在床上,斜眼看着他的姿势,盘腿,手心向上放在两膝盖上。 “做好了吗?”祁辞问。 “好了。”谢璃挺了挺腰背,回答道。 祁辞走下床,看着他的打坐姿势。 谢璃抬眼看着他,对上他的目光。 祁辞居高临下看着他,说:“你不专心,眼睛不要乱看,只能看前面。” 闻言,谢璃把视线收回,定定看着前面。 “头要平,腰要直,肩不要耸,呼吸要稳。” 谢璃一一照做。 在祁辞大致调整一遍谢璃的动作后,谢璃仅仅是维持打坐的姿势就很辛苦。 “保持这个姿势半个时辰,动一下重新来。” 谢璃不由偷偷看他一眼,倒吸一口冷气。 半个时辰?人都给干废。 祁辞背对着谢璃走开,他好像背后张眼睛似的,突然说,“眼睛不要乱看,重来。” 哪有乱看? 反正时间已经重来,也不差这一星半点。 谢璃嘟囔一句:“都是你勾引我。” 祁辞坐在椅子上,淡淡瞥他一眼,说:“再说一句,你给我坐一个时辰。” 好吧,谢璃彻底不敢说话。 这个姿势真的好累,腰在发酸。 “腰不要弯。” 谢璃闻言猛地挺直腰,却没有听到祁辞说重来的话语。 祁辞坐在椅子上,安静无声地陪着他。 其实,祁辞对他挺好的。 …… 半个时辰后。 祁辞开口道:“时间到,你可以休息。” 闻言,谢璃全身瘫痪似的松懈下来,腰弯头低。 谢璃僵硬地动了动,小声喊祁辞,“那个,你能不能过来帮一下我?” 祁辞看着他,走到他面前,问:“怎么了?” 谢璃抬头委屈地看着他,小声委屈地说:“腿麻了。” 祁辞一愣,轻手把他扶起来站着。 片刻后,他说,“明天早上你跑六圈。” 谢璃偏过头惊讶地看他,惊喜地说:“真的吗?” 祁辞看着他,认真地点头,“嗯,今天到这儿。” …… 随后,谢璃走去沐浴,一瘸一拐,好像经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人废掉一样。 偌大的水池,热气飘飘。 他迫不及待地浸泡在水池的热水中,疲劳被热水缓解,放松下来。 谢璃欢快地在热水里拍起水,好不开心,时而坐在水里翘起二郎腿,时而两手搭在水池两边舒服地闭上眼睛…… 最快乐的,是谢璃乱蹬乱挥池里的水。 好快乐。 自然而然,随着他的动作,池里的水被他溅出来不少,落在地上,弄得湿答答的。 直到池里的热水变得温凉,谢璃才恋恋不舍起身,他踩在满是水的地上。 他突然一个脚打滑,人向后倒,啪叽一声摔在地上,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嘶,好疼,头疼,腰疼。 祁辞闻声走过来,入眼的是一片狼藉。 祁辞轻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悦,“你在做什么?” 谢璃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着他,向他伸出一只手,“我腿麻,你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祁辞一愣,深吸一口气,皱着眉眼,几步上前拉起他,拽过他的衣服披在谢璃身上。 随后,祁辞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床边,递给他一条毛巾。 谢璃接过毛巾,老实地擦着长发。 然后,谢璃看着祁辞走到水池,擦发的动作一顿,心道他不会要用自己的洗澡水洗澡吧? 然而,谢璃也不知道他用没用,因为祁辞手一挥,一道屏风合上,挡住谢璃看他的视线。 还有这东西? 那他刚才不知道有这东西,也没用,岂不是被祁辞看光? 他是不是有点吃亏? 谢璃叹一口气,也罢,都是男的,看一次又如何,不看一次又如何? 何况,祁辞是正人君子,不见得会看他。 …… 祁辞沐浴完后。 谢璃自觉的在床上挪出一个位置给他。 毕竟祁辞已经拒绝一个一房,他要是不收留祁辞,祁辞今晚可以出去睡门口。 祁辞看着谢璃挪的空位,不由轻笑一声,说:“你休息吧,我不需要。” 以他的修为,一个月不睡觉都不是问题。 谢璃盖好被子,在被外的眼睛直直看着他,问:“你要睡地板吗?” 祁辞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他,回答:“我不睡。” 谢璃用手拉住他的手,说:“不睡觉的人容易衰老,还容易猝死。” 他又道:“我俩睡在一张床也没什么,又不是没睡过,再说,两个男的能发生什么?” 他和祁辞嘴都没亲过,能发生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 祁辞没有说话,低头看着空位。 片刻后,祁辞躺在床上的空位,合上双眼,说:“睡吧。” 谢璃有些疲惫,但是他不困,他睡不着。 他时而侧头看祁辞,时而卷着被子,时而蜷缩着身体,身体左右来回变换。 “不困?”一直闭眼的祁辞睁开眼看着他,说。 谢璃侧身看着他,说:“嗯,睡不着。” 祁辞看一眼他,闭上眼,没有说话。 谢璃不知道哪里来的睡意,昏昏沉沉的,很快迷糊地闭上眼睛,进入睡梦中。 这一觉,谢璃睡得格外老实安分。 第77章 未命名草稿77 另一边。 行宫中,夏礼的寝殿和司清的寝宫是分开的。 月光落在两人身上,风带着花瓣吹过夜晚,此刻,夏礼和司清站在行宫的走廊上。 夏礼看着他,问:“去你的寝殿还是我的?” 司清回答:“你的。” 夏礼应声,“嗯。” 随后,夏礼牵着司清的手一路走到他的寝殿。 推开门,入眼的是一片正红色,桌椅床被等几乎全是清一色的正红色,鲜艳夺目,尊贵庄重。 不知时隔多久,这座寝殿终于等到它的主人。 夏礼站在门口,对一旁的侍从吩咐道:“按例把吃食拿来,没孤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来打扰。” 司清说:“让厨房榨一些果浆送来,再拿一瓶酒过来。” 闻言,夏礼看向他,不着痕迹挑一下眉,没有说什么。 一旁的侍从齐声答道:“是。” 两人走进寝殿。 寝殿内,飘荡着淡淡的檀香,宁神助眠。 司清坐在椅子上,沏上一壶茶水,凝出几个润泽透明的冰杯。 夏礼看着桌上的茶水和冰杯,走到司清坐着的椅子后,两手从后面抱住他,手心贴在他的小腹。 司清的小腹薄而平坦。 夏礼低下头,轻轻把头和司清的头相靠,问:“宝贝,你要弄什么好喝的?” 从司清要侍从取来果浆和酒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司清要做什么。 司清偏头看着他,说:“你今天心情不好,我给你弄些喝的。” 夏礼贴在他的耳边,若有所思地重复:“我心情不好。” 他低着眉眼,目光落在司清白皙的脖颈,脆弱而美丽。 今天,这里流下的血,他现在都历历在目,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至今心有余悸。 夏礼环着司清的双手不由收紧几分,好像如果他不抱紧司清,司清会在下一刻离他而去。 不愉快的记忆,让他心生怒意和杀意。 但是,在此刻,他的情绪不合适,一个深呼吸,快速收敛起异样的情绪。 随后,夏礼轻触他的耳骨,轻笑一声,“你喂我喝吗?” 司清情不自禁地小幅度耸起肩,夏礼这一声轻笑,呼出的热气吹入他的耳朵,弄得他有些痒。 他不由别过脸,没有回答,他没忘记上次喂夏礼喝果酒,喝着喝着,自己有些醉了。 这时,司清听到夏礼沉重地说:“我会保护你的。” 是承诺。 司清把手覆上他腰腹间的两手,说:“今天的事,你不用太自责。” 谁也没有想到,君霄会明目张胆地出现在神界,毫无顾虑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掐住他的脖子。 以君霄的修为境界,他防不胜防。 而且,那时候他和四姐在一起,夏礼在最后面,和他距离有些远,哪怕夏礼有所察觉,但是距离的因素会让他来不及防备。 所以,今天的事情,始料未及,也是几种因素共同导致的结果。 夏礼在司清白皙的颈项轻触一下,埋头在他的颈间,抱着他的手越收越紧。 司清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腹都被他按进去些许。 夏礼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揉着,低声说:“你最近没怎么吃东西。” 司清吃过东西后,小腹是微微隆起的。 司清低头看一眼他按着小腹上的手,说:“嗯,最近吃得少。” 第78章 未命名草稿78 其实,哪怕司清一直不吃东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的修为在入圣境后期时,只需要偶尔吃仙果。 现在到达半神境后,司清只需要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不需要吃任何东西。 但是,夏礼在摸他小腹时,喜欢他微微隆起的小腹。 或许是小腹微微隆起时,感觉更好。 这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族长大人,殿下,膳食准备好了。” 闻言,夏礼松开抱着司清的手,替他整理一下衣服,然后低头看一遍自己的穿着,道:“进来。” 侍从们推门而入,低着头,两手端着托盘,里面是一碟碟精致的吃食。 侍从们把吃食整整齐齐放在桌上后,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间,把门关上。 夏礼扫一眼桌上的吃食,坐在与司清一桌之隔的椅子上。 随后,夏礼夹起一块莲粉脆藕酥给司清。 司清正拿起果汁倒在冰杯里,滴入些许的酒,加几块碎冰,轻轻摇晃。 司清看一眼莲粉脆藕酥,薄唇轻启,一口吃下。 随后,司清拿着果酒起身,走到夏礼面前。 夏礼抬头看着他,手绕过他的腰,轻轻一带,让他坐在怀中。 司清偏头看他,正好与他的眼睛对视,对方的瞳孔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夏礼拿过他手里的果酒,在他的目光中,把果酒一饮而尽。 司清问:“怎么样?” “好喝。”夏礼将冰杯放在桌上,回答道。 司清看着空空如也的冰杯,又做一杯相同的果酒。 这次他没有递给夏礼,而是自己抿唇喝一口,清淡的果香和微烈的酒香融合在一起,清甜而刺激,刚柔相济。 这杯果酒,并没有让司清觉得好喝。 这种果汁加上酒,是一种奇怪的味道。 夏礼见他定定盯着冰杯里的果酒,伸手把他手里的果酒拿过,一饮而尽。 司清清楚地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夏礼嘴角矜着笑,神情慵懒舒适,却不失尊贵。 不知为什么,司清觉得此刻他的表情,他好像一个昏君。 司清低声道:“你好像一个昏君。” 闻言,夏礼低头,眉眼满是笑意看他,脸在他手心轻蹭,轻笑一声,神情慵懒愉悦。 此行,更像一个昏君。 司清把脸扭过另一边,不去看他,小声说:“昏君。” 不是好像,是昏君。 闻言,夏礼低笑着,把冰杯放回他手里,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扭过来。 两道视线交汇,夏礼注视着他,缓缓开口,“为你,做个昏君又何妨?” 夏礼把果汁倒入他手里的冰杯,又倒一层酒,正色道:“自我任职凤凰族族长以来,我的治理决策可有出现重大失误?千年来,凤凰族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暖衣饱食。” “我未曾做过一件对不起族人的事情。” 夏礼把做好的果酒拿起,放在司清的面前,眼神有些委屈,笑着说:“宝贝,你怎么能说我是昏君呢?” 司清低着视线看他,唇不小心碰到冰杯,一阵冰凉感传来。 夏礼说的是实话,凤凰族在他的手上,政通人和,民富国强,百姓衣食无忧,太平盛世。 所以,凤凰族的百姓不论贫穷富有,不论身处哪行哪业,不论平民权贵,对他都极为爱戴。 他是一个治国理政的天才,是千古难遇的明君。 司清低头抿一口果酒,眼睛盯着他。 不料,司清被口中果酒的酒气一呛,一阵辛辣的刺激涌上喉咙和口鼻。 他不由用手轻推一下夏礼,又脸别到另一边,手虚掩着嘴。 司清想强行把口中的酒咽下去。 可是,酒的辛辣感直冲他的理智,忍不住剧烈咳起来,酒被他咳出来落在地上。 这一幕实在不雅,实在失态。 酒完全被咳出来以后,司清感觉口腔中漫延的辛辣感消散不少,还有些不适感。 夏礼在果汁里加的酒太多了,或许对于夏礼来说,那点酒不过一星半点,但是对于不经常喝酒的他而言,一时半会不适应。 见状,夏礼皱起眉,连忙倒上一杯清茶递给司清,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哄着说,“慢点,喝口茶,缓缓。” 第79章 未命名草稿79 司清看着从一旁递来的茶水,伸手接过,又咳好一会,才喝一口茶水。 此时,司清咳得眼睛有些红,嘴角还留有一些酒渍。 夏礼抬手擦拭他嘴角的酒渍,眼里没有丝毫的嫌弃和厌恶。 司清对于他的动作,不自觉地往后躲,小声说:“别,脏。” 他和夏礼都是极其爱干净的人。 夏礼按住司清的后背,不让他往后躲,细细为他擦干净唇角。 在确定司清脸上的酒渍没有后,夏礼笑着说,“宝贝,你上次也这么说,也是这样躲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司清的脸有些红。 随后,夏礼拿起那杯果酒一饮而尽,说:“我放的酒多了,我以为你能接受,没想到呛到你。” 他以为这点酒不多,司清从来不喝酒,他不知道司清的酒量,已经放得很少。 司清看着他,对他摇头,说:“是我酒量不好。” 他知道夏礼的酒量一向很好,刚刚夏礼放的酒确实不多,只有薄薄的一层。 夏礼把果汁倒入冰杯,又倒上茶水,轻轻摇晃均匀。 随后,他把这杯果茶递给司清,说:“你喝不了酒,嗯?喝茶。” 司清接过果茶,喝一口,说:“好喝。” 夏礼挑眉看着他,说:“是吗?给我尝尝。” 闻言,司清喝一口果茶,放下冰杯,看着他。 分开的时候,司清近距离看着夏礼笑着看他。 然后,司清眼看他薄唇轻启,听见他说,“今天心情不好,没尝出是什么味道。” “……”司清看着他,又喝一口果茶。 …… 随后。 夏礼一手用筷子夹起一块百花糕给他。 这时,突兀的敲门声再度响起。 夏礼没有停下给司清夹菜的动作,面不改色,问:“何事?” 他已经吩咐过不得打扰,现在侍从敲门,想必有要事报告,这是特例,如果他什么都谢绝门外,闭而不见,那他真是昏君。 司清咬住糯香花蜜糕,抬眼看他一眼。 夏礼低头看着他,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夏礼笑着吃着糯香花蜜糕,还在留恋的轻点几下。 “族长大人,龙族四公主殿下听闻您传了膳食,以为您饿了,特意做了些吃食给您,她在门口候着。” 闻言,司清一顿,把放在腰间的手按下,准备起身离开。 现在司婳不知道他和夏礼的关系,她对夏礼是一片真心,虽然夏礼已经拒绝她,可是让她看到这一幕,还是难免会伤心。 虽然他和夏礼共处一室对外一直不是什么秘密,但是现在两人难免让人胡思乱想。 夏礼在司清起身那一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夏礼神色自若地舀起一勺糖水给他,语气平淡地说:“孤不用,让她拿走。” “是。”门外的侍从答道。 他没有因为侍从禀报司婳拿吃食给他而怪罪。 于公,司婳毕竟是龙族四公主,给龙族的礼节和体面要做到位。 于私,司婳喜欢他,可是他对她没有意思,理应拒绝她,为彼此都好,她的这段感情注定没有结果。 夏礼拉着司清的手收紧几分,挑眉,有些不悦地问:“你跑什么?” 上一秒还喂他吃东西,下一秒就挣开他的手想跑开。 司清回看他,答道:“我们这样,四姐看到会不高兴。” 夏礼又挑一下眉看着他。 他爱司清,对司清也有占有欲,可是他没有疯到丧失理智。 那是司清的亲姐姐,有着难以割舍的血缘和亲情,司清顾及亲人的感受,合情合理。 突然手被掐几下,司清不由瞬间挺直腰背。 “她送东西给我,注定被拒绝。” “我要是收下,不开心的人就是你了。” 夏礼往冰杯中倒满酒,一饮而尽,说:“你和她注定有一个不开心,我希望不开心的不是你,或许我很自私。” “可是我希望我的心上人快乐,自私又如何?” 偏爱得明目张胆。 片刻,他抬起头,问:“吃好了吗?” 司清回答:“嗯。” 随后,夏礼替他整理好衣服,和他一起站在屋内,说:“来人,把东西收拾好。” 侍从应声,推开门进来,很快把两人吃剩的吃食端走。 门被轻轻合上。 …… 两人的沐浴不似其他的有先后之分。 夏礼把他的衣物放在衣架上,站在司清的面前,挑眉看着他。 司清看他一眼后,低下头,取下他的衣服。 偌大的水池里是清冷的凉水。 这次沐浴,两人洗得平静。 夏礼取过衣服给司清披上,穿在司清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有气无力的垂着。 夏礼给自己穿的衣服一样松垮随意,甚至他带着几分沐浴后独有的慵懒舒适。 司清走到床边,坐躺在床上靠里的位置。 夏礼紧跟其后,坐躺在靠外的位置。 夏礼执起他一抹柔顺的长发,问:“宝贝,要睡觉吗?” 司清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不睡,你困了?” 夏礼说:“不困。” 司清认真地看他,确定两人都没有睡意,说:“我们去练剑修行。” 不是疑问,是肯定。 听到这话,夏礼一愣,说:“好。” 夜晚很漫长,两人不困,也不需要每天睡觉,练剑修行确实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一举两得。 …… 一处空间。 天地间一片白茫,只有两道身影。 两人手中各持一把剑,隔着距离对视。 司清看着夏礼身上松垮的衣服,似乎风一吹,那衣服就要飘走大半。 他皱着眉走到夏礼面前,对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在战斗中拿剑,已经代表战斗开始,不可以松懈。 司清看他一眼,不需要使劲,轻轻一拉,腰带落在他手里。 夏礼挑眉注视着他的动作。 然后,在他的注视下,司清伸手用力扯住他的衣领往里带几分,再用腰带把衣服系好。 “?”夏礼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司清重新走回刚才的位置,对他说:“开始吧。” 夏礼低头看一眼衣服,回答:“你先出手。” 下一瞬间,冰与火的针锋相对,激烈展开。 寒冷的冰在漫延,凝冻着空间,炽热的火没有把它融化成水,而是直接把它化为虚无。 司清眼神冷若冰霜,温柔的水不知道何时在空间漫延飘荡,已经浸没到两人的脚踝。 “……”夏礼神色凝重地望着无际的水。 水是火的天克。 水面能上涨,必然是把空间淹没。 如果水面继续上涨,把他淹没,那么环境对他很不利。 水已经淹没到他的膝盖,好快的速度。 夏礼笑着看他,指尖扬起一抹火焰,随意丢在水里。 那一抹火焰遇水不灭,反倒是水面下降不少,好像是水在被燃烧。 凌冽的一剑劈开水,溅起数米高的水花,凝成锐利的冰柱,直直指向夏礼。 “啪” 第80章 未命名草稿80 第二天。 天朦朦亮,明月和繁星还没有完全褪下夜幕。 谢璃睡得正香,梦中他回到属于他的世界,正在打着他喜欢的游戏。 祁辞睁开眼睛,坐起身,看着呼呼大睡的谢璃,轻声说:“起床了。” 没有反应。 或许是声音有些小声? 祁辞提声说:“起床了。” 谢璃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看样子,谢璃是喊不起来的。 祁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走下床,用力一拉,说:“起床。” 谢璃眼皮动了动,翻个身,继续睡觉。 …… 祁辞松开他的手,看着他安详的睡容,用手轻拍他的脸颊。 “唔,别闹。”谢璃叮吟一声,一把拍开祁辞的手,扭动几下身体,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祁辞低着头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是怎么能睡得这么死的? 正当他思考得出神,谢璃突然醒了。 谢璃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有一张脸,惊吓得心脏一跳,瞳孔微震,不由直起身。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他撞在对方。 两人皆是一愣。 谢璃怔愣地跌回床上,他反应过来,连忙问:“你怎么离我这么近?” 祁辞神色有一瞬间的失常,从他身上起来,说:“叫你起床。” 谢璃看着他,着急地说:“你可以喊我起床,拉我的手起床,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那是我的初吻。” 踏马的,一觉醒来,初吻没了。 还是给了一个男的。 他看一眼祁辞,虽然好像给他也不亏,可是……艹。 祁辞快速平复心情,看着谢璃烦躁的模样,解释道:“我试过,你没起来。” 不是没试,而是对谢璃不起作用。 谢璃的情绪非常不好,他低沉着眉眼,似乎在为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 “老子真是艹了。” “别人的,都是给喜欢的人,我给一个男的。” 在这个世界,吻是一个很亲密的行为,除去不正常的肉体关系,如果两个人主动吻,表达的是爱意和呵护,亲密无间。 他和祁辞刚刚算什么呢? 意外的乌龙事件。 祁辞以为他在苦恼失去贞洁,毕竟在这个世界,那也是男女之间贞洁的一部分象征。 所以,谢璃听到他认真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 谢璃皱着眉看他,不明所以地问:“你负什么责?” 虽然那是他的初吻,但始终是一个吻而已,如果因为这个要对彼此负责,天下可以大乱了。 何况,祁辞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一个男的对另一个男的怎么负责? 祁辞是要娶他,还是他要嫁给祁辞。 等下,为什么是他娶自己,自己嫁给他? 反正,如果祁辞不喜欢他,这段感情彼此都不会幸福。 谢璃对他认真地说,“我不勉强你的感情。” 他承认他们之间以前的一些行为确实有些出格,也带着不明的懵懂情绪。 可是那能上升为喜欢吗?两人都没有承认过喜欢对方,那只是存在懵懂的情愫。 祁辞对他很好,但他不认为那是喜欢,至少祁辞从来没有对他表达过喜欢的情绪和话语。 他不会自以为是地把祁辞对他好的、虚无缥缈的行为认定为喜欢。 对一个人给予好行为的理由有很多,但是基于喜欢给予好行为的理由只有一个。 闻言,祁辞皱着眉,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说:“我没有……” 随后,他低着头,垂下眼眸,沉默片刻,低声说:“不勉强,我会对你负责。” 这是他单方面宣布的决定。 不勉强,祁辞到底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只是因为无意间的触碰而道德良心愧疚? 谢璃看着他现在的模样,一时无言。 随后,谢璃走下床,对他说:“走吧,我不是要跑步吗?” 祁辞才抬起头,面色如常,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嗯,走吧。” 其实,谢璃的思想没那么固化,他能接受祁辞,但是如果祁辞不喜欢他,他不会勉强祁辞,更不会和祁辞在一起,因为那是对彼此未来的不负责。 祁辞是一个很好的人,对他好,保护他,教导他,甚至救过他的命,他对祁辞无以为报。 可是,这些都不是施加在喜欢和爱上面的理由,喜欢和爱应该遵从的是内心。 爱是一种本能。 ———— 花满城外城。 晨曦微亮,花瓣飘零,城内清冷,人烟稀少。 两人站在城门口。 祁辞说,“从这里开始,跑外城六圈。” 谢璃没有再多说什么,“好。” 祁辞叮嘱道:“我在这里等你,多加小心。” 谢璃应声:“嗯。” 随后,谢璃直接开始绕着外城跑。 他望着蜿蜒到远处的外城墙,不由感叹,这城真大。 还没跑完一圈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还说以后每天跑十圈?! 祁辞这是要他的命。 谢璃一边跑,一边嘟嚷:“你不会是想把我累死在外城,然后不用对我负责吧?” …… “我要死了……” …… 太阳已经出来了一半,天更亮了些,太阳初升的暖光把夜晚的冷驱散不少。 谢璃历经千辛万苦跑完一圈,他看一眼太阳,知道他得快点跑,不然到上午时分,太阳毒辣,他更是难熬。 他已经放弃思考,放弃对身体的掌控,只剩迈开腿不停跑着。 疼痛在不同的跑步中已经遗忘消退,两条腿没有知觉似的不停的跑着。 …… 漫长的一上午。 谢璃终于跑完六圈,他扶着城墙满头大汗,衣服全部湿透粘在身上,气喘吁吁,两眼麻木。 祁辞对他说,“休息会儿。” 谢璃看一眼祁辞,这要是他的相好,怕不是要气死他。 他一看就知道祁辞是个恋爱小白,早上还说对他负责,要是真的想对他负责,能不能对他机灵点? 给跑完步的他递瓶水也行! 恋爱小白很纯情,可是也很气人,和小白谈恋爱,等于你在教他怎么谈恋爱。 遇到负责的、对感情认真专一的小白还好。 遇到不对的小白,不仅教会他谈恋爱,还把你教会的拿来对别人好,那才是狠心。 谢璃犹豫地看他一眼,问:“你真的想对我负责?” 祁辞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但他没有立刻回答,很明显,这个问题让他一愣,“嗯。” 谢璃抿了抿嘴上咸湿的汗水,问他:“你喜欢我吗?” 这对于谢璃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在一段感情里,对方是否喜欢你、是否爱你,直接决定是否宠爱你,是否对你好。 在恋情中,没有喜欢和爱,这段感情毫无意义,没有存在的必要。 祁辞无声地低下眼眸,整个人有些低沉,似乎在他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不安。 片刻,他回答:“喜欢。” 喜欢? 谢璃一愣,随即脸上扬起一抹笑,对他说:“你说喜欢我就是喜欢我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祁辞瞬间抬起头盯着他,神色认真,眉头紧蹙,眼中满是不悦,沉溺在眼眸深处的,还有一丝委屈。 这是经过内心反复的纠结、激烈的斗争才给出的答案,很认真,很真诚,为什么他不信? 那是一脸认真的表情,那一刻,谢璃觉得祁辞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喜欢他。 但是…… 谢璃没有丝毫畏惧地直视他。 随后,谢璃从空间拿出一个水壶,拧开瓶盖,在祁辞的目光中,往水壶里吐几大口的口水。 谢璃把水壶递到他面前,认真地说:“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要对我负责。” “现在只要你当着我的面把这壶水全部喝下,一滴不漏,我就让你当我男朋友。” 对于谢璃的行为,祁辞依旧面色如常。 他问:“男朋友是什么?” 谢璃歪着头,笑着说:“它意味着,我是你男朋友,我是你相好,我是你未来的伴侣,我是你情人。” “你要对我负责。” 闻言,祁辞看他一眼,拿过他手里的水,在他惊讶的脸色中…… 面不改色,一口气喝完,一滴不漏,一滴不剩。 谢璃紧紧盯着他的每一个表情,没有丝毫的厌恶和嫌弃,甚至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据谢璃所知,喝下别人吐过口水的水,需要应对极强的心理作用,但凡这个人心理上是厌恶和嫌弃的,在喝口水的时候,必然会忍受不住心理的厌恶而露出端倪。 这种心理作用会直接作用在身体,或许会吐出来,或许是眼神和面部表情没有管理好。 可是,他……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这意味着,在他的心理,对自己的接受度已经非常高,没有一丝的嫌弃和厌恶。 所以,他真的喜欢自己? 谢璃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虽然一壶水把自己搭出去,但是结果让他臣服。 祁辞把水壶递会给他,说:“喝完了。” 一滴不剩,喝完了。 谢璃看着他,他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说,“我相信你喜欢我,但你能承诺你不会对我始乱终弃吗?” 祁辞认真地看着他,没有犹豫,“能。” 闻言,谢璃轻笑一声,玩笑道:“你敢立誓吗?” 他没有指望祁辞能真的立誓,毕竟谁会对一个喜欢的人立下不会始乱终弃的誓言? …… 第81章 未命名草稿81 直到两人回到行宫。 谢璃还没从受到的震惊中缓过来。 祁辞真的当着他的面,立下誓言。 谢璃看着他,精神恍惚地说:“我开个玩笑,你就这么水灵灵地把誓言立下了?” 祁辞神情平静地说:“嗯。” 谢璃心生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咬牙说,“你不怕我始乱终弃吗?枉费你的一片真情实意。” 祁辞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好像对他说的“不怕他始乱终弃吗?”不在意,说:“不怕。” 谢璃沉默片刻,又道:“你能不能过一遍脑子再干这事?这誓言是随便立的吗?” 他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祁辞没有回答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转瞬即逝。 “笑?”谢璃没有错过他的表情,眼神不悦地看他一眼,轻飘飘地说,“你再笑,今晚,我把你嘴都亲肿。”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祁辞一愣,低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你要把谁的嘴亲肿?”这时,一道声音从两人前面传来。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可不是夏礼和司清。 两人刚练剑修行完。 夏礼站在台阶上,一脸笑意地看着两人,又道:“你们……在一起了?” 祁辞看他一眼,没有隐瞒,说:“嗯。” 谢璃别过脸,说:“嗯。” 两个人对此当面承认。 夏礼对着祁辞挑眉,说:“动作挺快的。” 这距离他发现祁辞喜欢谢璃才几天,两人就在一起了。 谢璃看了眼祁辞,说:“他通过我考验了。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夏礼好奇地问:“什么考验?” 谢璃回答:“他把我吐过几次口水的水全喝了。” 闻言,夏礼对祁辞挑了挑眉,似乎在问他是不是真的? 祁辞在他的目光中,点头。 是真的。 夏礼隔空无声地对他说,“恭喜。” 随后,他对谢璃说:“这个考验倒是有趣。” 接着,他偏头笑着对司清说:“宝贝,要不你也用这个多考验我?” 司清难得轻皱起眉,抿一下唇,沉声道:“这种考验对你,少了?” 夏礼神色认真地回答:“少了。” 司清别过脸,不去看他。 谢璃看着这一幕,轻咳一声,“不要太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有伤风化。” 行宫还有司清的三位兄姐,要是让他们见到诸如此类的一幕,从而发现两人的关系,不好处理。 谢璃看着台阶上的两人,小声说,“也不知道你们的地下情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们选择隐瞒恋情是最正确的选择。 一旦让长老会知道司清是夏礼的爱人,虽然敢动司清会得罪龙凤两族,可是相反的,长老会一旦挟持司清,龙凤两族都会为他就范。 谢璃不觉得夏礼是在乎世俗的眼光才没有公开恋情,以夏礼对司清的爱意,他怎么会不想给司清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可是现在给司清一个名分,无疑把他推向火坑。 这时,祁辞说:“他下午还有修行,告辞。” 说完,他拉过谢璃的手。 谢璃一边跟着他走,一边不忘叮嘱两人:“你俩不要太明显!” 夏礼扬起脸看着谢璃,说:“小孩,你别忘记。” 祁辞脚步明显一顿,继续拉着谢璃离开。 随后,夏礼对着司清说,“我也要。” 司清看着他,不解地问:“什么?” 夏礼看着他,一手执起他的碎发别到耳后,低声说:“今晚,你把我嘴都亲肿。” “……”司清看着他凑近的脸,俊美的脸上是立体好看的五官,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从远处看,两人只是简单的谈话,没有过分亲密的行为。 片刻后,司清别过脸,转身往寝宫的方向走。 夏礼看着他白色的背影,脸上带着轻笑,正打算跟上去,一道声音喊住他。 “族长大人,这是我今天早上给您做的羹汤,请您收下。” 闻言,司清离开的脚步短暂的一顿,那是一个极短的瞬间,几乎没有。 他自一开始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是他的四姐,司婳。 她一袭青衣,站在台阶相对的走廊,隔着不小的距离,她的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快步走来,却不失温柔风雅。 花瓣在风中飘向她,衣袂和长发飘飘。 夏礼站在台阶上,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淡淡的看她一眼,随后他收回目光,没有再看她。 他语调平淡地说:“孤已经用过早膳,多谢四公主的心意。” 司婳停下走向他的脚步,难过地看着冷淡疏离的他。 心意,是指她的行为对他有情意,她喜欢他,他是知道的。 他自称孤,用的是凤凰族族长身份,多么生疏,多么遥远的距离。 他甚至没有说,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他说,多谢心意,他对她的喜欢,是谢谢。 这已经是对她很明显的拒绝。 “四公主以后不必为孤再行此费心劳神之举。” 他用平静的语气,对她说着残忍的话。 说完,夏礼直接往司清离开的方向走去,没有再理会她。 司婳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低下头,落下泪。 司言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他和司澈刚打开门,就看到司婳喊住夏礼,这一幕,他们是全程看着的。 司婳低着头,眼泪还在掉,哽咽地说:“为什么?” “我今天一早已经去膳房问过,他今天根本没有传膳食,他明明没有用早膳。” 司言拍着她肩膀的手一顿,看向身侧的司澈。 如果夏礼今天早上没有用早膳,但是却以此为借口拒绝司婳给他做的羹汤。 那夏礼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我不会接受你的任何心意,也请你不要对我再行如此之事,我不会接受你,不会给你任何希望。 很残忍的拒绝。 司澈心疼地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司婳,深深叹一口气。 …… 这边。 谢璃回到房间,马不停蹄地赶去洗个热水澡。 一身汗,黏糊糊的,可难受。 这次,谢璃一把拉过屏风,隔绝他和祁辞,他对着祁辞一笑,“男朋友,你不准偷看哦。” 祁辞坐在椅子上,看一眼他,应声:“嗯。” 随后,谢璃把屏风完全拉上,密不透风。 他脱掉满是汗水粘腻的衣服,走下水池。 谢璃快速胡乱地洗干净自己的身体后,他把两手随意地搭在水池旁,开始思考。 现在祁辞是他的正牌对象,叫他男朋友?不行。 叫他名字,祁辞?是不是太分生? 那叫他主人?这个只适合两个人私底下喊,不能在明面上喊,不然别人还以为祁辞有什么特殊癖好。 叫他哥哥吗? 谢璃一顿,他好像还不知道祁辞的年纪。 但是直觉告诉他,祁辞的年纪很高。 “男朋友,你今年多大了?我今年刚满二十一。” “六千岁。” …… 好老。 比他祖宗十八代还老。 果然,他的年纪很高。 谢璃又好奇,既然祁辞已经六千岁,那夏礼和司清呢?虽然知道夏礼比司清大四千岁,可是他并不知道他们准确的年龄。 “我只是好奇的问一下,夏礼今年几岁?” “六千岁。” 都是六千岁。 那司清的年龄是两千岁上下。 “你和他,谁年纪大?” “我。” 谢璃两手搭在水池,笑着说:“男朋友,你这年纪,我叫你叔叔都显得年轻。” 他想到祁辞教他修行,又道:“要不我在外叫你师父?这样我俩名正言顺。” “在家里,你喜欢什么称呼?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叫你哥哥的,这样显得你年轻。” “你要是更喜欢其他的,我也可以喊你大人,或者……” “主人?” …… 谢璃没有听到祁辞回话,心道是不是他说得不堪入耳? 就在他正想着祁辞是不是觉得他太有伤风化,所以对他不理不睬? 屏风另一边传来一道平淡的话语,“随你。” 第82章 未命名草稿82 随他? 是祁辞根本没有把自己对他的称呼放心上吗? 还是说,对他太纵容。 谢璃发现自己没有拿洗换的衣服。 于是,他说,“好哥哥,我忘记拿衣服,给我递件衣服进来呗。” 屏风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平缓的脚步声。 祁辞拉开屏风,没有去看他,手里拿着一件衣服递给他,“给你。” 谢璃看着他别过脸的模样,拿过他手里的衣服穿上,轻声说:“你真冷淡。” 闻言,祁辞看一眼他,没有说话,一把拉住他的手,带他到床上坐着。 祁辞看着他,说:“别动,我给你擦头发。” 然后,他拿起干毛巾,给谢璃擦头发。 他擦头发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没有什么技术,但是莫名的很轻柔小心,似乎怕弄疼谢璃。 谢璃乖巧地在床上坐着,微微偏头用余光看正在拿毛巾擦拭他头发的手。 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是祁辞第一次给人擦头发。 头发擦得半干的时候,谢璃说:“好了。下午还要修行,我得休息了。头发不擦了,留着它。反正睡一觉醒来,它就干了。” “再不休息,我下午没精力去修行。” 这是祁辞给他制定的修行功课任务,相当于他那个世界的课程学业。 今日事,今日毕,不能一拖再拖。 一旦在学业或者修行养成懈怠拖延的习惯,很难改。 这是人的惰性使然。 祁辞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拂一下他的长发,说:“睡吧,我喊你起床。” 谢璃倒在床上,侧身抱着被子,看着他,“嗯,午安,男朋友。” “午安。” 谢璃很累,累到闭着眼,不过几瞬呼吸,已经睡着。 祁辞坐在床边看他一眼,手轻抚过他的半湿的长发后,头发干了。 谢璃柔软顺滑的长发披散在枕边。 ———— 寝宫。 司清的寝宫是以白色调为主,每一件布置都精心挑选,清雅昂贵,干净纯洁,一尘不染。 可见,布置这个房间的人的用心。 司清扫视一眼房间内开着的窗户,手一挥,窗户瞬间全部关上。 房间内的光线幽暗不少。 司清走到床边,有意无意地看一眼门口,坐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拿出两本书。 《1000招,让你勾住他的心》 这是谢璃给他的。 还有一本。 《如何做一个让他欲罢不能的乖宝宝》 …… 司清盯着这两本书的书名,这好像不是什么很正经的书。 不知道夏礼要是知道他看这种书,会不会不高兴? 司清再次看一眼没有动静的寝宫门口。 这么久,他还不来。 司清拿起《1000招,让你勾住他的心》,轻轻打开第一页…… …… 里面不是文字。 这本书,是一本图册。 司清粗略的看几眼里面简单易懂的图画,有些震惊,不由把书合上。 这里面的内容,伤风败俗。 他手里的这两本书,是那次谢璃把他带到巷子时,他说夏礼是他的,谢璃把这两本书塞给他的,让他学的也是这两本书的东西。 谢璃说,你按着这两本书学,从此他只属于你,他再也离不开你。 司清不确定地再次翻开书,不自在地瞥几眼,这书真有这么神奇? 从此他只属于我,他再也离不开我。 第一页的图画内容,把一杯酒倒在自己身上。 这太暴露。 …… “吱嘎”门被推开。 “啪”司清一把将书合上,把两本书放回空间。 夏礼一进门就看见司清局促不安地坐在床上,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司清看一眼他,回道:“没什么。” 夏礼把门轻轻关上,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他,“你怎么现在上床?” 床是用来休息的,司清不休息的时候是几乎不会上床的。 现在是中午时分,根据他对司清的习惯了解,司清几乎不午睡,他更喜欢晚上和他一起休息。 他没有错过在刚进门时屋内的动静,哪怕他在进门后什么也没有看到,但能确定司清有事情瞒着他。 司清的后背抵着床头,抬头看他一眼后,又把目光收回,有些不自然地说:“你这么久都没来,我就先上床了。” 夏礼站在床边,沉默片刻,弯下腰看着他,两两对视,说:“你是累了吗?” 司清抿一下唇,手不由不着痕迹浅抓一下被褥,说:“嗯。” 夏礼依旧定定看着他,问:“你不高兴?” 司清回答:“没有。” 夏礼对他说,“你走后,你四姐送早膳给我,我拒绝了,然后凤凰城有几个批折需要我过目,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司清仰起脸看他,脖颈纤细,一路向下,问:“嗯,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吗?” 他是族长,管理全族重要的事务,自然有时事务繁忙。 夏礼低头看着他的脖颈,说:“没有。” 对于夏礼这个的动作,司清不由想起《1000招,让你勾住他的心》的第一页的图画内容。 所以,这第一页的内容是,把酒倒在身上。 司清不自在,又低眸看一眼在脖颈处的他,不由顷过脖子,别开脸,和他拉开距离。 夏礼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没错过司清的异样,以往他的这个行为,司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表现出明显的拒绝意味。 这会,他抬起头看着司清,问:“你怎么了?” 这是他进门后,问的第二次“你怎么了?” 司清别过脸,夏礼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见他的回答和第一次的回答一样。 “没什么。” 随后,司清单手揽过被子,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他不能跟夏礼说实话。 他怕夏礼会因为发现他看这种不伦不类的书籍而不高兴。 夏礼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没什么?他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原因是什么? 司婳给他送早膳?他批折耽误时间?还是他和他练剑时候打得太狠?都不是。 所以,这与他进门前司清瞒着他的事有关,可到底是什么事?他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他? 片刻,夏礼呼出一口气,掀开被子,脸对着司清的后背,躺在他身侧。 这次司清没有一丝拒绝的意味,很乖,很温顺。 夏礼的手不由紧几分。 接着,司清拢一下宽松的衣服,转过身来,和他脸对脸,很温顺,很乖。 夏礼突然想到他刚才躲开的动作,不由顿住。 司清没有错过他到一半戛然而止的动作,问:“怎么了?” 夏礼没有回避他的问题,“我想轻触你,可你刚刚躲开我。” 他就没有继续下去。 他怕司清会再次躲开他。 说完,夏礼低着眉眼看怀中的他,神色低沉,又道:“你为什么躲开我?” 是不喜欢他?排斥他? 所以,拒绝他?躲开他? 可为什么那么突然? 明明,昨晚他们都还很好。 闻言,司清怔愣住,他没想到夏礼戛然而止,是因为他刚刚躲避的动作。 他甚至还顾及自己会抵触。 他不安,他难受,他烦躁,他无措。 他的情绪,仅仅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动作。 第83章 未命名草稿83 夏礼没有质问他半句。 夏礼把所有的情绪都留给自己,把最温柔体贴的一面给他。 司清认真地看着他,刚刚躲避的动作真的在他心里划下一道伤口。 他无意间伤害了他。 或许,他不应该对夏礼隐瞒。 司清就着侧躺的姿势半坐起身,一手按在床上,长发零散的垂在腰间。 司清低头看着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不应该隐瞒你,更不应该伤害到你。 这一句话,让夏礼瞳孔一震。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狠力抱住司清,身体在颤动,声音在颤抖,“别说对不起,你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你不论做什么,都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对不起。” 他是他最爱的人,是他最疼爱的人,是他最纵容的人。 一句对不起,把他和他的距离隔开。 司清一愣,用双手抱住他,柔声说:“我不知道我在无意间伤害到你。” 司清还是把事情全说了。 “我躲你是事实,但我不是因为你而躲你。” “谢璃给了我两本书,你刚才很久都还没来房间,我在床上看那两本书。我没告诉你是因为书的内容太伤风败俗,我怕你不喜欢我看它。” “那时候,躲你是因为我想起书里的内容,我……我忍不住……” 司清看着眼前的夏礼,低声说:“我没想到,我会伤害到你。” 无声,珍重和小心,耐心温柔。 夏礼的情绪彻底被他安抚。 …… 片刻后。 夏礼低头看着他,问:“什么书?” 司清回答:“《1000招,让你勾住他的心》、《做一个让他欲罢不能的乖宝宝》” 闻言,夏礼皱一下眉。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夏礼问:“很伤风败俗?” 司清回答:“嗯。” 夏礼又问:“所以,那时你想起什么内容?” 司清脑海中想起第一页的图画,别过脸,或许是刚刚轻触过,他的声音有些粘腻,“不能说。” 让他对夏礼描述那种伤风败俗的画面,他难以启齿。 夏礼对他说:“你把书给我,我看看。” 司清不愿说,他只能让司清把书给他,他亲自看这两本书到底写什么内容? 司清看他一眼,动了动唇,挤出两个字:“不要。” 夏礼眼眸深邃的看着他,面对司清的拒绝,他也没有说什么,“嗯。” 司清抬起头看他,手抓着身下的被褥,问:“你是不是很介意我看这种书?” 夏礼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他认真地看着司清,答非所问,“你为什么要看这种书?” 司清曲坐着的双腿,认真地看着他,诚实地说,“我要你只属于我,你离不开我。” 以前的他对夏礼说不出这些话,但是自从经过谢璃的指导后,他要让他完全属于他,他要拥有他,让他离不开他。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说过,他是他的。 夏礼一愣,彻底没了脾气,对他只剩满腔柔情,温柔抚上他的发顶,虔诚地说:“我只属于你,我离不开你。” 司清不由心动,小声说,“我们去空间。” 空间的布置根据创造空间的主人意志构造。 夏礼点头,说:“好。” 下一瞬,两人来到一个空间。 司清把红果浆和酒混入冰杯,做成果酒。 司清手中捏着这杯果酒走到床边,他正面坐在夏礼面前,两人脸对脸。 司清轻轻摇晃红色的果酒,看着他,轻声问:“想喝吗?” 夏礼看一眼他手里的果酒,说:“想。” 在夏礼错愕的目光中,司清表情清冷平静地把红色的果酒倒在脖颈上,红色的液体顺着白皙一路流淌而下。 纯洁无瑕的白和鲜艳刺目的红,这两种颜色在一起,带着难以言喻的禁忌感。 冰杯里的果酒已经全部让司清倒完。 司清把空冰杯放在床边,红色的果酒已经漫延到床单。 司清看着夏礼,他的脸上仍残留着震惊,说:“我今天才开始看那两本书,只学了这个。” 良久,夏礼眼神深沉地看着他,一动不动,没有说话。 许久,在房间内,一句低沉的话语。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果酒有些已经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开一朵朵红色的花。 突然,他的下巴被夏礼捏住挑起,他被迫抬头与夏礼近距离四目对视。 夏礼的眼神隐晦不明,往司清手里递一杯果酒,声音低沉惑人,“宝贝,有些地方,你没照顾到它。” 他的意思——我要你把果酒落到你每一处。 “……”司清眼神直视着他,端起果酒,在他注视中,再一次把果酒倒落。 一杯又一杯,红色完全沾染白色。 夏礼俯下身靠近他,还残留着红色的果酒,轻轻贴上残留的果酒,甜腻的果味和醇厚的酒香。 司清下意识把头歪倒在一边,顷过脖子,白皙优美的脖子完全暴露。 …… 司清抬起脸,仰着头,直直看着夏礼。 好像在他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那一刻,夏礼心中的占有欲在疯狂漫延,。 他是他的,他只能是他的,他的眼里只能有他,他只能看着他。 他要占有他,他只能属于他。 “你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 司清不由顷过脖子。 “原来是这样。”他说。 欲拒还迎。 第84章 未命名草稿84 下午时分。 谢璃依旧睡得很死,抱着被褥,仰头睡得四脚朝天。 祁辞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动也不动。 这个姿势,他已经维持了很久。 最终,他开口道:“该起床了。” 话落,在睡梦中的谢璃皱起眉头,身体不适地扭动后,他慢慢睁开眼睛。 谢璃坐起身,揉着松软的长发,看向床边的祁辞,说:“午好,好哥哥。” 祁辞看着他,应声:“午好。” 谢璃问:“是到修行时间了吗?” 他刚刚好像听到祁辞叫他起床。 祁辞回答:“嗯。” 谢璃从床上下来,站在他面前,说:“走吧。” 祁辞递给他一条发带,说:“把头发系上。” 谢璃拿过他手里的发带,甩一下身后的长发,把头发扎起一个高马尾。 随后,祁辞对他伸出手,说:“把手放上来。” 谢璃知道这是祁辞要带着他瞬移,乖乖把手放在他的手里。 两人来到一处空旷的训练场。 谢璃仰头看着空中飘扬的花瓣,这是他们还在花满城? 祁辞把他带到一个木桩前,说:“你调动金元素,把这个木桩的正心位置打穿。” 谢璃特意用手比划了一下木桩,眼前的木桩有他两只手掌张开横着加一起那么粗。 这个就是他今天修行的任务之一。 谢璃没有浪费时间,直接调动他所能调动的金元素。 “你做错了。”祁辞看着他的动作,对他说。 谢璃停下调动金元素的动作,疑惑地看着他,做错了? 他明明是按祁辞说的去做,怎么做错了? “你从一开始就用全力调动金元素,完全没有顾及后面的情况。你用尽全力后,需要时间恢复元气,很耽误修行。” “在战斗训练中,你不应该一开始使出全力,除非有一招制胜的把握。” “你应该控制调动金元素在一个范围,不断提升自己的耐力,对金元素的感应力、使用性。” 谢璃听懂他的话,再次调动金元素,把力量控制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在把金属凝成后,打向木桩。 第一次的效果不错,木桩出现一个洞。 第二次,打歪。 …… 如果谢璃要最快打穿木桩,需要把所有攻击集中在一个点。 这是对他攻击准度的练习。 或许是念在他是第一天修行,祁辞给的这个任务并不难。 谢璃在几次不断的尝试后,终于找到窍门,用时不短,把这个任务完成了。 谢璃在打穿木桩后,已经气喘吁吁,口干舌燥,这个任务对他的体力消耗并不小。 祁辞递给他一壶水,说:“休息会儿。” 谢璃一把拿过水,仰起头,咕嘟咕嘟喝起来。 甘甜清爽的水涌入口中,缓解他的口渴。 祁辞走到他身旁,拉过他的一只手,把一颗银铃用红绳系在他手腕上。 谢璃抬起那只手,看着祁辞系上的银铃。 阳光下,银色的流光,神秘美丽,它是镂空的,银铃有着精雕细刻的纹路。 谢璃看向祁辞,问:“这是什么?” 祁辞答非所问:“给你的。” 谢璃挑眉看着他,笑着说,“好哥哥,这是给我的定情信物?” 祁辞眼眸微睁,嘴唇动了一下,最后到底没说什么。 谢璃的脑子快速转一圈,有些局促地说:“我现在……没什么能给你的。” 他现在什么也没有。 都说礼尚往来。 祁辞给他送定情信物,他也得给祁辞送一件定情信物。 何况,银铃加上祁辞送他的红珠,已经两件东西,都价值不菲。 至今为止,他都没送给过祁辞一件像样的东西。 片刻后,谢璃不好意思地说,“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做一顿饭吧。” 谢璃思来想去,他全身上下似乎只有这一个技能还能拿得出手。 好像上次,祁辞挺喜欢吃他做的菜。 祁辞抿一下唇,说:“嗯。” 听到他同意,谢璃笑着说,“你同意啦?” 祁辞嘴角带着一丝浅笑,轻轻点头,“嗯,同意了。” 这时,几道身影走进空旷的训练场。 “好巧,你们也在?”一道声音传来。 是司言的声音。 谢璃看向三人,司言身旁一左一右分别是司婳和司澈,司澈打着把伞撑在司言头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司婳情绪低沉难过,红肿的眼睛明显哭过。 她这个样子,多半跟夏礼脱不了关系。 谢璃回答:“嗯,好巧,我在这儿修行。” 司言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我们也是来这儿修行。” 司澈撑着伞,对司言说,“我先带你到阴凉的地方坐着。” 其实,是司澈和司婳到这里修行,司言是陪他们来的。 司言不能在这里修行,那样会暴露他身体已经好了,他能重新修行,不多时日必将悲剧重演。 所以,他只能在训练场的休息地坐着,看着他们修行。 司言看向他,点头,“好。” 两人走到一处凉亭。 凉亭内,几个石凳围着一张石桌,再无其他。 极其简易的休息地。 司言坐在石凳上,司澈把水和一些吃的放在他面前。 司澈低头看着他,叮嘱:“太阳大,多喝水,无聊的话吃点小吃。有什么事情,随时喊我。” 司言点点头,脸上是温和的笑容,说:“我知道的,哥哥。” 司澈看一眼他,对他说,“我去修行了。” 司言应声,“好。” 这边,祁辞说了谢璃今天下午的第二个任务——用剑砍碎十块石头。 祁辞一挥手,十块半米高的石头出现在谢璃面前。 “拿出你的剑。”祁辞看了谢璃一眼,说:“今天不再布置任务。” 言外之意,这是最后的任务。 这意味着谢璃完成这个任务后,可以休息。 “为什么?”谢璃虽然心里很开心,但是他记得晚上是有安排的,问,“晚上不是要学习体术和灵根吗?” 祁辞回答:“你的体术和灵根修为才刚刚起步,把两者融合需要有一定的基础,现在还不适合把它们融合。” 也就是说,你没学好体术和灵根,不具备两者一定的基础,把体术和灵根融合的效果不大。 “这个体术和灵根融合的修行,要往后些。” 谢璃一脸惊喜地看着他,这么说,这段时间他只有白天的修行。 谢璃有些激动地说:“那我砍完可以去玩吗?好……师父。” 他想起这里还有人,不能喊得明目张胆。 祁辞转过身,背对着他,走开。 许久,谢璃看着他的背影,听到他说,“可以。” 谢璃从空间拿出剑,它依旧很沉,他依然有些拿不动它。 但这也说明这把剑挥砍下去的力道大,更容易砍碎石头。 “只准砍,不准拿剑砸。”祁辞平淡地说。 被他发现了。 “……”其实,谢璃觉得拿剑砸也是一种砍。 但是修行讲究的是实事求是,而不是投机取巧,祁辞不让他拿剑砸,那他便不用。 谢璃使劲提起剑,闭着眼睛,狠命向石头一挥。 “把眼睛睁开,你要看着它,知道在打什么。” 初学者在修行中,闭着眼睛攻击是一种非常不好的习惯,他们没有机敏的五感和感知,绝大多数时候攻击目标都要依靠视觉判断目标位置 。 一旦他们养成闭着眼睛攻击的习惯,在战斗中很容易因为把握不到对手的位置和判断攻击而导致受伤失败。 闻言,谢璃把眼睛睁开,努力提着剑,再次砍去。 或许是因为这是今天最后的任务,哪怕石头很难砍,谢璃也砍得格外认真,格外用力。 司澈和司婳在互相切磋比试。 切磋比试,这也是修行中一种常见的修行方法,能快速检验自己修行的短板漏洞,从而进行弥补。 时间很快过去。 太阳已经偏向西山,在天幕中印着美丽的夕阳红,留着一抹温和的暖光在世间。 谢璃一剑下去,石块碎裂。 这是最后一块石块,他已经完成任务。 谢璃把剑放回空间,捋一把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对祁辞喊:“好哥……好师父,我砍完了,我能去玩了吗?” 祁辞看一眼他,走到他面前,说:“嗯。” 另一边。 司澈抬头看着昏黄的天色,对着与他互相切磋的司婳说:“时候不早了,今天先到这儿吧。” 司婳点点头,收起剑。 司言站起身,走向谢璃,问:“你要去哪里玩?” 谢璃看着他,回答:“我打算今晚逛逛花满城,你要一起吗?” 司言看向迎面走来的司澈,问:“哥哥,我可以去吗?” 司澈点头,“可以。” 谢璃用余光偷偷看一眼司婳,她好像还是不怎么开心,说:“要不大家一起?” 司澈低头看着司婳,问:“四妹?” 他在询问她的意见,毕竟她今天心情低落,连和她切磋时都心不在焉。 司婳抬眸,说:“好。” 司澈对谢璃点头:“那今晚我们一起,几点?” 谢璃感受着衣服满是汗水的粘腻感,说:“半个时辰后,我们在行宫汇合,我要沐浴,这一身汗,讨人厌。” 几人纷纷点头,“行。” …… 祁辞带着谢璃回行宫。 谢璃洗了今天的第二次澡。 洗完澡后,谢璃简单吃点瓜果垫着肚子,就和祁辞在行宫和几人汇合。 看着眼前的几人,谢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今天怎么没看到宁逸?”谢璃终于想起来,原来是少一个人。 话落几秒,谢璃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 正是宁逸。 他看着谢璃,问:“你找我?” 谢璃从头到脚看他一遍,说:“今天没见着你,我们打算去玩,你要一起吗?” 反正他都来了。 宁逸看几人一眼,点头,说:“好。” 其实,他知道少了谁。 这时,司言提议:“我们把七弟叫上吧,今天好像没怎么看到七弟。” 司澈说:“不如把族长大人也叫上。” 司婳低下头,低声说,“族长大人应该很忙。” 谢璃不由看她一眼。 忙? 只要司清和他们一起去,夏礼不管多忙,都会陪着司清一起去。 忙,只是借口。 她,想和夏礼短暂的在一起,可是又怕引起他的拒绝和反感。 又喜欢,又小心,又怕他。 第85章 未命名草稿85 谢璃不由轻轻摇头,她和夏礼不会有结果的。 司言说:“那我们把七弟叫上。” 司清没有任职,不需要处理事务,所以是空闲的。 几人都同意地点一下头。 不久后,几人站在司清的寝宫门口。 司澈轻轻扣门,说:“七弟,你在吗?” 没人应声。 不在? 他又轻叩几下,再一次说:“七弟?” 安静无声。 司言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门窗,说:“看来七弟不在。” 谢璃看一眼门,心里猜测司清可能是和夏礼在一起,或许是在夏礼的房间,又或许是出去了? 他俩单独在一起,也罢,他俩干事,不和他们撞上即可。 随后,几人转身离开。 —————— 空间内。 夏礼把额头相抵,眼神炽热而深情,低声说:“清,我爱你。” 司清怔愣一下,没有说话。 他喊的不是宝贝,是他与他之间最深的羁绊,独属于他的称呼。 好像,他是他的,他只属于他。 两人在水池中。 夏礼站在司清身后,轻挽起他的长发,说:“我帮你。” 司清躲开他的手,往前走几步,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感,“我自己来。” 夏礼走上前几步,从身后抱住司清,下巴抵着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司清的脸色不自在,“别靠这么近。” 夏礼半抱半扶着他,让他不会跌落水中,“好,你站稳,别摔着。” 司清轻轻点头。 夏礼在确认他不会摔倒后,慢慢放开手。 随后,司清站在水里,久久没有动作。 但是,夏礼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司清。 司清很快沐浴完。 好像,刚刚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司清低头看向水池中的夏礼。 司清轻皱起眉,没想到自己下手这么重,不少地方都出血了,“你怎么不把伤痕消掉?” 夏礼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回答:“留着,我喜欢。” 司清轻皱着眉,扫一遍伤痕。 有些伤痕落在遮不住的地方。 这样怎么出去见人? 让他的族人知道他……? 不成体统。 他语气有些不悦,“消掉。” 站在水里的夏礼抬头看着司清,他对司清向来有求必应。 这次,也不是例外。 “你把它们消掉,你喜欢我可以给你新的。” 司清抿一下唇,语调不自然地哄他。 这话,让夏礼的动作一顿,没想到司清会哄他。 其实,他打算把衣服遮不住的伤痕消掉,把能遮住的留下,他也没打算带着这些伤痕示众。 “你这样出去见人,太明显了。” 夏礼对他说,“好。” 随后,夏礼把身上的伤痕一一消除,没有留下一处。 司清早已经穿戴好衣物,他把一件衣服递给夏礼,对夏礼说,“我觉得这个颜色,也很适合你。” 夏礼看着司清身上的衣服,是他最喜欢的红色,鲜红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配上清冷的脸,无端带着让人神魂颠倒的反差。 司清手里的衣服,是黑色的。 这个颜色的衣服,他很少穿。 其实,他除了红色的衣服,其他颜色的衣服都很少穿。 夏礼拿起衣服,一挥,不过片刻,衣服利落地穿上他身上。 司清上前帮他把衣服仔细整理好。 他乖巧温顺的模样,让夏礼忍不住心软。 在两人穿戴整齐后,两人回到寝宫。 夏礼推开房门,和司清走出房间。 广阔的天幕,还带着微弱的夕阳余光,银月和几颗星星已经出现在天边。 夏礼问:“他们人呢?” 侍从答道:“族长大人,他们出去了。在出去前,来找过殿下,殿下不在。” 夏礼应声:“知道了,退下吧。” 侍从回答:“是。” 待到侍从走后,夏礼看一眼行宫外的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问:“今日是花满城的祈愿节。要不要去看看祈愿节?” 司清回答道:“嗯。” ———— 这边。 几人走在人满为患的街巷里。 谢璃抓着祁辞的手,趁着人声喧嚣,他小声嘟囔:“好哥哥,你可得看好我,不能把我弄丢了。” 祁辞一把握住他的手,看着他,回答:“嗯。” 街巷里,人潮拥挤,谢璃被不断推搡着,但是祁辞伸张有度似的,握着谢璃的手,没有用力扯到谢璃胳膊一下,没有松开半分。 司澈护着司言艰难前行,他把司言揽在臂弯,减少其他人对他的推搡和碰撞。 司言望着人山人海的街巷,说:“今天好热闹。” 祁辞回道:“今天是花满城的祈愿节,是这里很重要的节日。” 谢璃好奇地问,“这个节日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吗?” 祁辞看他一眼,说,“花满城有一棵祈愿树,据说在祈愿节这天,人们都会把愿望刻在竹牌挂在树上,会心想事成。” “这天会有许多精彩的活动表演,很多有情人会在这天一起游街玩乐。” 谢璃另外一只手抓过他的衣服,说:“难怪那么多人。” 司婳趁着人群的缝隙,跟上他们,说:“我们走得慢些,大家就不容易走散。” 这里太过于拥挤,他们几人要是走得快,很容易走散。 好不容易走到一处人流较少的地方。 第86章 未命名草稿86 祁辞给谢璃买了一碗桂花甜酒丸子。 谢璃吃几口丸子,喝着甜酒汤,说:“这桂花甜酒汤,比丸子还好吃。” “丸子吃着没汤有味道。” 桂香芬芳,清甜美味,唇齿留香。 祁辞矜着一抹笑,问:“你喜欢?” 谢璃往嘴里塞一个丸子,嘴里鼓鼓的,含糊地说:“喜欢,它好喝。” 祁辞点头,“嗯。” 在离两人不远的一间发簪铺。 铺子里的发簪,品种多样,制作手艺巧夺天工,簪子的装饰栩栩如生。 司婳在挑着发簪,她不知道该选桃花簪还是该选牡丹簪。 她又很钟意那只玉兰花簪。 于是,她看向身旁的司言,问:“三哥,你觉得哪一只簪子适合我?” 司言仔细看着三支精美的发簪,回答道:“都很有特色,但我觉得玉兰花簪更适合你。” 司婳看向那支玉兰花簪,点头,对老板说,“我要这个。” 老板把玉兰花簪包装好递给她,“谢谢,慢走。” 谢璃和祁辞走到两人面前。 祁辞手里捧着个小碗,里面是丸子,他正一口一个吃着。 司婳看着他碗里孤零零的几个丸子,疑惑地问:“这不是桂花甜酒丸子吗?桂花甜酒呢?怎么只有丸子?” 谢璃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桂花甜酒不小心撒了,只剩丸子。” 他才不说桂花甜酒全被他喝了,他不喜欢吃丸子,所以祁辞把碗拿过,替他把丸子吃了。 可是,祁辞手里的碗没有半点经历把桂花甜酒撒了的模样。 几人一起走到正在买花种的司澈和宁逸身旁。 司澈不懂怎么挑选花种,所以是宁逸挑选花种。 二十几种花种摆在摊上,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样的花儿。 宁逸看着花种,皱起眉,脸色纠结。 司澈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怎么挑个花种,还能纠结? 他是担心钱不够吗? 司澈看了眼花种,对他说:“你看上哪个,随便拿,拿多少都行。” “钱这方面,你不用操心。” 龙族的富裕程度虽然比不上凤凰族,但是富足,不缺这点钱。 闻言,宁逸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以为自己担心钱不够,解释道:“不是。它们都想跟我走。” “我没有地方种养它们,照顾它们。” 司婳走过来,对他说,“龙族在人界的地面上有不少领土,我跟父皇说一声,你可以在那里种养。” 宁逸看着花种,摇头,“不行,龙族依水而居,在人界的领土大多靠近江河湖海,这些花不喜水,不喜咸湿土壤,种不活。” “它们得在凤凰族的领土,接近云端,太阳充足,雨水稀少,才能种活。” 谢璃看着他对着花种纠结的模样,一把搭在他肩上,对他小声说:“这个简单,你不用担心,我回头跟他俩说一声,你看中哪些带走便是。” 要种在凤凰族领土? 他和司清说一声,让司清跟夏礼说这件事,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或者他直接和夏礼说,不过多说几句罢了。 他俩现在是宁逸的父亲,有哪个父亲不疼自己的孩子? 最后,宁逸把花种全部买下。 谢璃看着这些花种,说:“不知道它们开出的花儿是什么样?” 宁逸看他一眼,把每一种花的种子拿出一颗,让种子一一生长,绽放出花朵。 有的是白色的重瓣花,有的是粉红色的宽椭圆形花……每一朵花都很娇嫩美丽。 周围被花吸引来围观的人不少,都啧啧称奇,都说宁逸定是了不得的木灵根,竟然能让这些花绽放。 木灵根,与植物共鸣。 但是植物有生命,它们有各自的脾气,并不是每一种植物都会臣服于木灵根,并不是每一种花、每一朵花都会在木灵根的人手中心甘情愿绽放。 这时,一片粉色的花瓣从宁逸眼前飘过。 随后,宁逸转头朝一个方向看去。 谢璃看他突然看向一边,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其他人也不由看向两人看着的方向。 …… 一红一黑的两道身影站在街道上。 夏礼和司清站在一家卖发带的店铺前。 司清看了眼夏礼披散的长发,对老板说,“我要那根黑色的发带。” 老板把黑色的发带递给他。 司清手中拿着黑色发带,抬头看向夏礼,定定打量着他的长发。 他在思考,要用发带扎绑一个怎么样的发型。 夏礼笑意盈盈地看着司清,他哪能不知道司清在想什么? 随后,夏礼低下头和他平视,递给他一把梳子,笑着说:“给我扎上。” 司清看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梳子,说:“你转过身。” 夏礼听话的转过身,背对着他。 “你低些,我够不到你的头发。” 夏礼直接蹲下身,偏头问他:“可以了吗?” “可以了。” 司清站在他身后,俯下身,拿着梳子轻轻梳过他柔顺的长发,指尖轻轻揽起,挽在后头的位置。 他的手法生疏,柔滑的长发总是顺着他的指尖溜走,落下。 几次过后,司清抓住他的长发,有些低落地说:“我好像扎不好。” 夏礼稍微偏头看他,满脸笑意,说:“你扎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闻言,司清最后一次用手指把他落下的碎发聚拢,然后加到抓着的长发中,生硬地用发带系好。 在系发带的过程中,还是有几缕发丝滑落,垂在身后。 从后面来看,他扎的长发,好像有些歪,配着垂着的几缕长发,不整齐,也不好看。 司清有些难为情地说:“好像不是很好看,还有些歪。” 夏礼站起身,转身看他,甩几下长发,笑着说:“我觉得很好看,也很喜欢。” 正面看,夏礼此刻的模样,不规整的发型,让他看着有些不正经的意味,散乱而随性。 夏礼把手伸到司清面前轻晃,他的指尖捏着一颗糖,说:“给你。” 司清抬一下眼皮看着他,取过他手里的糖,撕开糖纸,叼在嘴里。 洁白的花糖,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品尝他的味道。 夏礼看一眼他的眼睛,低下头。 “dad。” 两人不由动作一顿。 司清偏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目光接触到几人后,把花糖一下子吃进口中。 他又看了眼夏礼,把手里的糖纸塞他手里,转身走向几人。 好像刚刚夏礼低下头,只是想让自己把糖纸给他。 夏礼偏头在看到几人后,收了些脸上的笑意,好像刚刚他笑意盈盈的模样只是错觉。 他的目光停留在宁逸身上,走到宁逸面前,问:“怎么了?” 谢璃对他说:“他刚买了些花种,它们需要在凤凰族的领土上才能生长,你能不能给他找个地方?” 闻言,夏礼没有犹豫地点头,说:“可以,在凤凰族的领土上,你想把花种在哪里都行。” 这件事对他来说,小事一桩。 第87章 未命名草稿87 随后,夏礼对着他勾起一抹浅笑,说:“你需要什么,你把你的戒指给他们看,他们自然会给你安排。” 这个世界,有的戒指不仅有特殊的功能,还被赋予地位身份的象征。 宁逸明白他的意思,说:“谢谢,dad。” 夏礼应声:“嗯,好孩子。” 几人中,司婳安静的看着夏礼,心绪低沉难过,她的目光从看到他的那一刻,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原来,他也可以那么温柔,笑得那么开心,可以不用那么高高在上。 他的眼里没有她,他的心没有她的位置。 司言看着面前的司清,说:“七弟,我们出来之前,去你房间找过你,你不在,所以我们就先出来了。” 司清回道:“嗯,三哥,那会我有事出去,不在行宫。” 那段时间,他在干什么? 他在另一个空间,他们自然找不到他。 司言轻轻点头,对他说,“原来是这样,七弟,今天是祈愿节,我们一起去玩吧。” 司清看了眼人群熙攘的街道,点头,“好。” 司言脸上是温和的笑,拉着司清的手,走在热闹的街道上。 一路上,吃喝玩乐,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祁辞和谢璃在一起,司澈看着宁逸,跟在司言身边,司言拉着司清。 只剩下两人,夏礼,司婳。 两人在队伍的后面。 司婳局促紧张,又难掩低沉的情绪,她对于夏礼和她单独落在几人身后,很不自在。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也不会喜欢和她落单。 夏礼没有去看她,反而一直和她保持距离,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司清身上。 他的脸上有些不悦,似乎对这样的情况不太高兴。 这时,几人路过一家卖吉祥平安物的店铺。 这是一对夫妻经营的店铺。 女的:“你看这对小情人是不是吵架了?这男的脸色不好看,这女孩一路都在暗暗看他,他都没看过这女孩一眼,也不哄哄这女孩,怎么这么狠心?” 男的:“哄什么?他根本就不喜欢那女孩,他一直都在看着前面,他眼里根本就没他旁边的女孩,哎,他俩不是一对。” 女的:“这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可惜了。这男的头发没扎好,他长得俊,这样也好看。” 这话,不偏不倚,正好能让谢璃他们听到。 前面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后面的两人。 谢璃这时才发现,夏礼和司婳一起在队伍的后面,难怪他不高兴,司清在前面,他和不喜欢的人在后面,能高兴吗? 祁辞看了一眼他,又用余光扫一眼在前面的司清,再淡淡地看他一眼。 司清把夏礼脸上不悦的情绪收尽眼底,他无声地走到夏礼的身旁,抬头看他,问:“你不高兴?” 夏礼没有否认,“嗯。” 司清犹豫片刻,牵起他的手,又问:“现在呢?” 夏礼感受着手里的温度,看着他,轻微地勾起嘴角,“还有点不高兴。” 闻言,司清站在他身旁,拉着他的手,小声说:“有我陪你,你不要不高兴。” 夏礼嘴角的弧度加深,回道:“好。” 谢璃暗暗看夏礼一眼,果然,会撒娇的男人好命,不高兴都有老婆哄着,这得瑟得嘴角都压不住了。 司婳看着夏礼,没有说话,她眼底的低沉落寞更甚,难过快要溢出眼眶。 ……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几人走到祈愿树的山脚下。 祈愿树在街道中间的一条岔路的山顶上,山脚下是一条长长的台阶,直通山顶。 这会儿倒是没什么人。 谢璃看着山顶上明亮的灯火,问:“怎么这么少人?” 祁辞说祈愿节里有一个重大活动是刻竹牌抛上祈愿树,不应该这么少人。 祁辞说:“从昨天凌晨开始,花满城的人们就在这里排队祈愿,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所以没什么人。” 原来如此,难怪他早上跑步看见的人也不多。 山脚下有几家店铺卖竹牌的,吆喝道:“几位是来祈愿的?我这有竹牌。” 司澈买了几个竹牌,分别给所有人递了一个。 祁辞手里接过竹牌,对谢璃说:“有什么愿望,写在上面,待会挂到祈愿树上。” 司清正要接过司澈递过来的竹牌,夏礼拒绝道:“我和清以前挂过竹牌。” “这里的祈愿挂一次为准,在没有取下第一次的竹牌时,不挂第二次。” 谢璃疑惑地说:“还有这种说法?” 祁辞对他点点头,说:“这是祈愿的规则,不可贪得无厌。” “今年祈愿的人们会在一个月前把上一次祈愿的竹牌取下来,换上新的祈愿竹牌,如果没有更换竹牌,那么上一次的祈愿依然继续。” “一般都会更换,或者重新挂竹牌,因为竹牌在经历风雨后会磨损,或者被吹落。” “据说,如果你再次回到这里,你上一次挂的竹牌自动落回你手里,你的愿望是得到天地万物的祝福。” 谢璃说:“这真是美好。” 司清没有接过竹牌,问:“我什么时候和你挂的竹牌?” 他没有和夏礼挂竹牌的记忆。 夏礼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走上阶梯,笑着说,“在你很小的时候。” 谢璃已经在竹牌上写好祈愿,他没什么好写的,干脆写祁辞平安快乐。 祁辞是他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对他好的人,在他的心里,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没有什么愿望,希望祁辞能平安快乐吧。 几人走上台阶。 “天呐,祈愿树顶上的那两个凤凰神木的竹牌,还在呢,两千年了呢,没有损毁,没有被吹落,你说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这哪知道?咱们也看不到,也不知道谁挂的,两千年都没有来取,一直挂着。” 谢璃竖起耳朵听着,两千年?天呐。 司清上台阶的动作一顿,他看了夏礼一眼,夏礼对他轻轻一笑。 几人很快走上山顶。 山顶上,是一间庭院,廊道挂着红带,飘飘荡荡,中间是一大棵树,枝繁叶茂,挂着很多系着红绳的竹牌,喜庆美好。 院内,还有着不少人在这里挂牌,还有小孩在玩耍嬉戏,不少情侣互诉衷肠。 一个红衣白发的老者坐在木椅上,笑呵呵看着来人:“几位来得有些迟,还不算太晚,快挂竹牌吧。” 随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司婳身上,“姑娘今年又来挂竹牌,真是有心,这次定能成功。” 突然,一阵风吹来,繁茂的树叶被吹动,沙沙作响,竹牌晃动,不断传来碰撞声。 两块竹牌随风飘落。 夏礼准确无误地接住两块吹落的竹牌。 红衣老者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噗通一下跪倒在夏礼面前,毕恭毕敬地说:“老身跪见族长大人,老身愚钝,不知族长大人到此,有失远迎,望族长大人恕罪。” 这话一出,几乎院内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下一刻,不论男女老幼都齐刷刷跪倒在地,“草民跪见族长大人,不知族长大人到临,望族长大人恕罪。” 谢璃见到这一幕,有些呆愣,真是整齐啊。 夏礼矜贵而威严,好似君临天下,他看了眼众人,语气平淡,“免礼。” “谢族长大人。”又是齐刷刷的一片声音。 随后,夏礼翻着一块竹牌,仔细看上面写的内容,忽然间,他笑出声。 在场的人们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笑了,他们的族长大人好像很高兴。 夏礼好像遇到什么很开心的事情,声音都满是愉悦之情,眉眼间的笑意都溢出,嘴角的笑容灿烂。 老者说:“恭喜大人,祝贺大人,大人写的祈愿历经两千年,如今回到大人手中,是得到万物祝福,可喜可贺。” 两千年? 那不是祈愿树顶上的凤凰神木竹牌吗? 原来那是族长大人的竹牌。 众人了然,原来如此,这是极大的一件喜事,这是梦寐以求的心想事成,族长大人如此开心,乃人之常情。 司清偏头看着夏礼此时高兴的模样,疑惑地看向他手里的竹牌,他很少笑得这么开心,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两块竹牌,写的什么? 司清好奇地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竹牌,想看竹牌写了什么,却不想被他轻易躲开。 竹牌一晃而过。 夏礼手里拿着竹牌,对着他摇晃,笑看着他,说:“想看?不给你。” 司清看一眼他手里的竹牌,皱着眉,看着他笑意满脸的模样,说:“给我。” 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是他和夏礼挂的竹牌。 这两块竹牌到底写的什么? 夏礼举起手,把竹牌高举着,低头笑着对司清说:“想要?不给。” 这似曾相识的话语。 司清站在他面前,想要伸手去拿竹牌,可是夏礼比他高,他拿不到他举着的竹牌。 司清皱着眉,不悦地看着他,又说一遍,“给我。” 夏礼挑了下眉,后退一步,对他说:“想要吗?自己来拿。” 这是要打的意思。 闻言,司清直视他的眼睛,双手握紧,突然对着他的腰间一记横扫。 夏礼步伐轻盈地往后退一步,躲过他的攻势。 除了谢璃和祁辞,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司清真的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们的族长大人出手。 他怎么敢? 这不仅仅是对他们的族长大人不敬,更是对凤凰族明目张胆的挑衅。 司澈先一步上前挡住司清的一记攻击,急忙说:“七弟,你不能对他出手。” 夏礼是凤凰族族长,以司清是龙族太子的身份对他出手,一是以下犯上,对他大不敬,二是对凤凰族的挑衅,三是两人分别代表两族,直接影响两族关系。 司清冷着脸,看着拦在面前的司澈,又看一眼夏礼,眼底一片清冷,冷声说:“二哥,让开!” 司婳急忙上前,和司澈一起拦在司清面前,说:“七弟,你不能打他。” 不论是按身份地位,还是依照两族的情谊关系,司清都不能对夏礼动手。 司清听完两人的劝阻,不为所动,眼神清冷得好像初雪,穿过两人直视夏礼的眼睛。 随后,他直接无视两人的阻拦,踏步绕过两人到夏礼身侧,又是一记拳狠厉地打去。 “七弟!” “七弟!” “七弟!” 整整齐齐的三声,来自司澈和司婳,还有司言。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怒目而视,已然忍无可忍,双手握紧,蓄势待发。 突然。 “不准对他动手!”一声厉喝。 话是夏礼说的。 他顾着防御司清的攻势,抽空对着周围蠢蠢欲动的人厉声道。 闻言,人们皆是一愣,心中的怒火好像被一盆冷水瞬间浇灭,纷纷停下动作,没再动作。 族长大人让他们不准动手,那他们便不能动手,否则即是不敬,即是抗令,即是背叛。 听到他的话,一旁的司澈和司婳、司言三人都很震惊和意外,这可是对他大不敬的行为,他这么纵容吗? 他是凤凰族尊贵的族长大人,是凤凰族最至高的存在,拥有最高的权利,是不可挑战的权威。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被挑战权威的不耐和怒意,反而笑意满满。 他对他们的七弟,确实很好。 此时。 夏礼仍然高举着竹牌,步步后退,单手拆招,笑着说:“你就这么想看?” 司清没有答话,出招愈发快速凌厉,一招一式好像都带着逼人的寒气,步步紧逼。 谢璃看着两人的打情骂俏,有意无意地自言自语:“晚上的书房,总是莫名的寂寞。” 祁辞看他一眼,又收起视线。 终于,在夏礼一个灵活地转身让司清一拳打空后,夏礼一把按着他的手,用力一带,司清被他带的惯力往前倒,不偏不倚正好倒在他怀中。 夏礼拉着他的小臂,低头看他,把两块竹牌递到他面前,低声哄道,“喏,给你看。” 司清抬起头,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手拿过竹牌,还没来得及看竹牌写了什么, 感觉到一阵腾空感。 司清一看,他被夏礼单手抱起。 此刻他好像一个小孩在被大人稳抱着,他坐在夏礼的手臂上,比夏礼高不止一个头。 他不自知地把手搭在夏礼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竹牌。 夏礼仰着头看他,对他轻声说,“这两块竹牌,是在你百岁的时候,我和你写下的祈愿。” 百岁,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据说,当竹牌再次回到祈愿人手里,能回忆起祈愿时的场景。” 一阵风吹来,花瓣飘扬落下。 司清看向手里的两块竹牌。 “我要娶司清为妻。” “我要嫁夏礼为妻。” 一块竹牌字迹龙飞凤舞,矫若游龙。 另一块竹牌字迹清秀稚嫩,工整柔美。 ——我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 ——一个姑娘的声音:“我希望我嫁你为妻,这样,我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那时的他,不知道嫁为人妻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这样可以一直和夏礼在一起。 ——嫁他为妻,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这是他百岁时的祈愿。 夏礼和百岁的他,都把两块竹牌抛到祈愿树的最高处,明明是分开抛的,却在岁月风雨中纠缠在一起,重新回到他们手里。 竹牌和字迹犹新,没有太多磨损。 好像他们的祈愿,犹在昨天,历历在目。 “嫁你为妻,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司清失神地看着两块竹牌,无声说着。 风吹过花瓣,吹起他的长发,拂过夏礼的脸,飘扬飞舞的花瓣,如同他记忆中的百岁。 那年的他和他,在祈愿树下,他也是如这样单手抱着他,花瓣纷纷扬扬飘向他们。 夏礼另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手心向他。 他百岁的那年,他也曾这样把手伸向他,和他十指相扣。 司清低下头,眼神依恋地看着他,把手伸向他的手,十指相扣,低声说:“无论何时,我都对你不离不弃。” 夏礼与他对视,眼里满是温柔,认真地说,“不论何时,我都与你生死相随。” “我将铭记此誓。” “我将铭记此誓。” …… 谢璃看着这你侬我侬的一幕,心道,你俩这么明目张胆,真不怕出事? 还当场立誓?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是一对? 谢璃看一眼天,大声赞叹:“真是令人羡慕的友情!” 这一句话,把在场旁观的人点醒。 他们这是在想什么呢? 这明明是生死之交的友情,怎么想到生死相随的爱情呢? 在场的人都在心中暗骂自己思想拙劣龌蹉,不干净,真该死。 祁辞看了一眼仰天长叹的谢璃,没有说话,往他手里塞了一颗糖。 谢璃举起手中的糖,对着夜空中的明月,大声长叹:“明月何时有?举糖对晚星,不知今日是何年,惟愿友情天长地久。” “……”祁辞被他干得沉默。 “我们的友情,有这颗糖那么甜。” “夕日落山歇,清水入河海,我欲穷友情,还上十层楼。” …… 反正,谢璃就开始旁若无人的发癫。 生怕别人不知道夏礼和司清纯友情,哪怕是路过的一条狗,都得被他歌颂的友情惊得夜不能寐。 夏礼和司清看着谢璃,两人无声地对视一眼后,夏礼把司清放下。 司清把两块竹牌交给他,夏礼接过竹牌小心地收好。 司清走到谢璃面前,犹豫着要不要打断他激情澎湃的吟诗作对。 仰着头的谢璃一低头,看见站在面前的司清,瞬间收敛发癫的情绪,说:“你过来啦?” 好像他刚刚激情发癫只是一种错觉。 第88章 未命名草稿88 司清轻轻点头,说:“你给我的那两本书,我有些看不懂。” 谢璃一愣,这是在彼此立誓后,他要加快攻势进程吗? 眼前的人,深邃的五官无端凝着几分凉薄,长发飘散,身体轮廓纤细优美,冷若冰霜,乍眼一看是个薄情的人,却让人没由地对他多情。 谢璃不由看了眼夏礼,总觉得是便宜他了,但是不可否认,这世间很难有第二个如他这般对司清好的人。 他俩才貌双全,两情相悦,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谢璃拉起祁辞的一只手,把竹牌塞到他手里,下意识喊他:“好……” 又止住,改口:“师父,帮我挂一下竹牌。” 祁辞看他一眼,点头:“嗯。” 谢璃对着司清伸出手,又对他说,“你不准偷看我的竹牌。” 祁辞停顿片刻,对他说:“好。” 司清握住谢璃的手,一瞬,两人离开。 祁辞拿起两块竹牌,低头看一眼。 夏礼步伐沉稳地走向他,笑着说:“你答应过小孩,你不偷看的。” 祁辞看他一眼,把两块竹牌用力抛向祈愿树,竹牌稳稳当当地挂在树枝上,随风飘动。 祁辞勾起一抹淡笑,回答:“我没有偷看。” 他是光明正大的看。 夏礼没错过他嘴角的笑意,笑着问:“小孩的祈愿是有关你的?这么开心?” 祁辞抬头看着祈愿树上满树的竹牌,没有否认,“嗯。” 几人陆续把竹牌抛向祈愿树。 所有人的竹牌都挂在祈愿树上,唯独司婳的竹牌没能挂在祈愿树上。 司婳接住空中掉落的竹牌,心情低落,语气带着难过:“今年,也没能挂上去。” 老者见怪不怪,问:“姑娘今年的祈愿也是和以往的一样吗?” 司婳低下头,手里紧攥着竹牌,说:“是。” 老者叹一口气,苦口婆心地说:“姑娘,有时候你要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一切皆有定数,凡事莫要强求。” 司婳看着竹牌上写的祈愿,不由难过,声音低沉:“嗯,谢谢您。” 司澈和司言看着她,无声叹一口气。 其实,他们知道司婳写的祈愿是什么。 在山脚下的时候,他们看到司婳在竹牌写的文字。 她希望和夏礼在一起。 可是,现在从她和老者的交谈中得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写这个祈愿,也不是第一次没能把竹牌挂在祈愿树上。 所以,这是天意吗? 她和夏礼注定不能在一起。 如果一次没能把祈愿竹牌挂上树,这是偶然,那么每一次都没能挂上树呢? 这或许是天意使然。 天意难违。 ———— 另一边。 在花满城外城的河岸边。 夜下,柳树飘扬的河岸,一大片漫延远处的莲叶荷花,没有一丝灯火,昏暗寂静。 对此,谢璃不奇怪,今天是祈愿节,人们都在花满城中吃喝玩乐,自然不会有人想到没有玩乐、人烟稀少的外城。 白日的外城本就冷清,更何况是赶上祈愿节晚上的外城,更无人烟。 谢璃扫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一个人,直奔主题,“你哪看不懂?” 司清拿出一本书,正是《1000招,让你勾住他的心》,打开第二页。 谢璃凑近他,低头借着微亮的月光去看书页的内容。 司清低头看着书页,说:“第一页我看懂了,他把酒泼在自己身上……” “等等。”谢璃急忙出声叫停他。 随后,谢璃抬头看着他,疑惑地问,“什么把酒泼自己身上?” 他不记得这两本书里有这个内容。 司清低头看他一眼,把书翻到第一页,指着图画,语气平淡,说:“这里。” 谢璃轻皱着眉,低头看向图画,在他看清图画内容后,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差点笑岔气。 什么把酒泼到自己身上?! 谢璃一把将他手里的书夺过,放到他面前,指着图画,一字一顿的说:“大哥,你看清楚,这是人家在沐浴!沐浴!……用木瓢把水浇到自己身上。” “这不是把酒泼到自己身上!” “你脑子在想什么?!” 谢璃看了眼有些怔愣的司清,把书按在他手里,心生不好的预感,说:“你不会当着他的面把酒泼到自己身上了吧?” 司清看着他,在他担忧疑惑的眼神中,点头,“嗯。” 谢璃心中暗叫一声卧槽。 谢璃又深吸一口气,觉得好像有些呼吸不上来,震惊地说:“你是真不怕死在床上。” 敢这么玩,人少说要一天下不了床。 谢璃问:“他没欺负你太狠吧?” 根据司清上次说的他们,夏礼应该在这种事情上很照顾司清的感受,不至于把司清折腾得半废不活。 夏礼对司清的好是涵盖在每个方面。 司清是他的爱。 在这种事情上,虽然难免难以控制,但是少不得对他的呵护和体贴。 司清回答:“没。” 谢璃看着司清,他这几天好像都挺好的。 于是,他好奇地问:“你在他面前把酒泼到身上后,发生了什么?” 司清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谢璃听完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 什么一杯又一杯往身上浇……什么都是果酒……喝酒? 什么一遍又一遍……什么反复喝酒? 什么全程手动挡? 风中凌乱许久的谢璃,一脸震惊,双目失神,低声说:“你别看这两本书了,它们只会耽误你。” “作者见到你都得给你磕三个响头。” “这本书,这个作者就不应该写,应该由你来写。” “什么勾住他的心?你这直接把他钓成翘嘴好吧?” …… 谢璃怔愣地看他,眼神还有些呆滞,说:“他这都没要你。” 他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夏礼了。 司清抿一下唇,说:“在一半的时候,我没有力气,他也没再折腾我。” 谢璃说:“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舍不得,但主要的肯定是你受不了,他本就舍不得碰你,你受不住,他更舍不得碰你。” 司清微不可察地叹一口气,说:“我想要拥有他,可是两次我都先败下阵,都是我先受不住。” 谢璃长叹一口气,“可惜你是下面的。” 能反攻的几率不大。 司清问:“我要是上面的呢?” 谢璃看他一眼,抿了抿嘴,“不太可能,就你那一碰就软的体质,听他喘个气都有感觉,你还想在上?” 司清一瞬眸光微动,回答:“那我不让他碰我,我在上。” 谢璃被他的话震惊了,这是要倒反天罡? 谢璃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嘴角不由扯一下,有些担忧地说:“祖宗,你别把自己玩没了。” 司清轻轻点头,再次把《1000招,让你勾住他的心》翻到第二页,问:“这一页说的什么?” 谢璃看向图画,回答:“这一页,说的是在夜晚,你准备一捧红蔷薇花在房间等他,然后在他进房间的时候,嗯,把一支红蔷薇花在嘴边,走到他面前。” “这个很简单,你让宁逸给你一捧上次他给我的花,要红色的,然后照做就行。” 司清认真地点头,好像在记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 谢璃轻咳一声,问:“还有其他不懂的吗?” 司清摇摇头,说:“没了。” ———— 两人回到祈愿树下。 宁逸的肩上落着一片花瓣,看见两人回来,他走向司清,手里是掐好刺的红色蔷薇花,足足一大捧。 宁逸站在司清面前,把花递给他,说:“daddy,你要的花。” 司清愣住,把花接过,说:“你怎么知道?” 宁逸没有跟着他们离开,怎么知道他们的对话? 宁逸偏头看一眼肩上的花瓣,说:“它们告诉我的。” 司清看向他肩膀的花瓣,轻轻点头,“谢谢你。” 原来如此,宁逸能听到花木草叶的话语,他和谢璃的对话被花瓣传给他。 宁逸笑着看他,说:“加油,daddy。” 加油什么? 谢璃看着面前的两人,一言难尽。 你俩是真不把夏礼当回事啊? 说反攻就反攻? 你以为翻跟斗呢? 司清把花放在空间,对他说:“嗯。” 第89章 未命名草稿89 谢璃轻叹一口气,无奈地说:“你就钓他吧。” ———— 几人已经都挂完竹牌后,离开祈愿树,回到人潮拥挤的街道上。 路上,夏礼牵着司清的手,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谢璃抽空回头看一眼两人紧握的手。 啧啧啧,司清的手不算小,指节分明,白皙修长。 可是他的手在夏礼面前,盈盈一握。 谁攻谁受,显而易见,还想反攻? 点火还差不多。 一路上,司清眼神清冷地直视前方,若有所思。 夏礼留意了他一路,偏头看向他,问:“怎么了?不高兴?” 司清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回答:“没有。” “在想事情?” “嗯。” “什么事?” “……”司清下意识小声地回答,“竹牌。” 街道上,人群喧嚣的声潮,几乎要把他的回答淹没。 夏礼没有听清他说的话,轻笑着自然地往前走几步,靠近他几分,低声说:“什么?” 司清停下脚步,抬眸看着他,低声说,“你写的竹牌。” 闻言,夏礼收起脸上的笑意,多几分认真,“嗯。” 司清抬起脸,两人面面相对,他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一年,他的年纪很小,夏礼四千岁。 年少无知的他,想和夏礼一直在一起,才写下竹牌上的祈愿。 那夏礼呢? 四千岁,不能用年少无知来形容,那他写下的祈愿,是真的吗? 那是他的心中所想? 可是,那时的他还那么小,他对他,难以置信。 如果夏礼是认真的,那夏礼对他的感情有多深重?两千年,对他两千年的感情,爱他,疼他,守护他,待他如初。 司清对他问:“认真的吗?” 他写在竹牌上的祈愿,认真的吗? 夏礼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嗯。” 他承认了,只有一个字,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司清低声说,“可是,那时我才百岁。” 对于龙族而言,百岁是很小的年纪。 夏礼抬了下眼皮,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眼神深沉好像掩盖着什么,“你觉得脏了?” 任何人都希望嫁娶的是自己的意中人。 所以,那时的他,已经是他的意中人。 以他的年龄,对百岁年纪的他倾诉喜爱。 所有人都会觉得他的情感肮脏龌龊,令人不耻。 何况,那时他和他之间,隔着四千年。 司清轻轻摇头,看着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嫌弃和厌恶,说:“没有。我只是很难想象,你是怎么做到对我隐藏情感这么久,我无法想象你在这种感情下度过的每一个日夜。” 两千年,他是怎么度过的?照顾他,疼爱他,纵容他,守护他,没有暴露一丝明显的情感心绪。 如果,没有那个最初的擦脸而过的轻触,他还要继续隐藏吗? 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有轻触过自己,在那次之后,他开始在两人的相处中轻触他,自然的,下意识的,对他的怜爱和疼爱。 其实,他很早就想轻触自己,在他爱他,在他疼他,在他呵护他的每一个瞬间,情不自禁的。 那个擦脸而过的瞬间,让他多年的心里防线崩溃,便不可收拾,如果没有那个触碰,他可以继续隐忍,可是偏偏有了,加上那时两人无言,他更是煎熬。 他知道他的感情,他更受不了自己对他明显的躲避,明明他那么爱他,所以。 那个轻触,把他和他隐藏的情感都撕破一个口,这个缺口在后来越来越大。 司清不由轻轻抱住他,又埋头在他的怀里。 夏礼对于司清乖巧的依恋,以及他对自己的情感没有嫌弃厌恶,心止不住狂跳。 当即,他心软得不由想怜爱他,呵护他,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可是,这里人群熙攘,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两人和谢璃他们在一起,贸然离开,也不好。 这时,司澈的声音传来:“七弟,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原来是走在前面的几人发现两人没有跟上,又折返回来。 司清的动作一顿,抵着他的胸膛。 夏礼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几人,脸不红心不跳,说:“嗯,我先带他回去。” 话落,两人离开。 ———— 行宫寝殿。 “今晚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扰。” 这是死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扰,没有特例,今晚避事不谈,有事明天再上报。 两人进房间。 “砰”房门关上。 司清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迫切地拉着他,脚步走得生风。 夏礼看着他急切的模样,不由有些惊讶,“这么急?” 他的碎发垂落,脆弱美丽,让人心生怜惜。 “……” 司清问:“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他要娶那时的他为妻,那么,他对他的感情一定更早,可是,往前,是什么时候? 他说,他从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他。 可是,他没有那一段记忆。 听说,他沉睡两千年,是他来龙宫,他才出生,那么,刚出生的他和他是第一次见面? 夏礼低头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许久,房间安静无声。 “我第一次见你,是两千年前,到龙宫选妃,我没有钟意的,你母后邀请我摸一下你的龙蛋。” 说到这,夏礼轻声笑一下,“你很害羞,你母后问我愿不愿意和你定下婚约,然后你出生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司清从他的怀中抬起头,问:“你拒绝婚约了吗?” 夏礼没有必要说谎,母后已经先向他提起婚约,如果夏礼同意,那他确实是夏礼的未婚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对于这个婚约,他的父母作为提起人,是没有毁约的权利的。 这是最开始的婚约,只要他同意,而且自己不反对,这个婚约是可以作为承诺而存在的。 但是,如果夏礼拒绝,婚约作废。 夏礼说:“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这意味着,这纸婚约,他随时可以同意,比起后面的婚约,拥有优先的效果。 司清看着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既没有同意,又没有拒绝? 夏礼抵头在他额前,认真地说:“我没有拒绝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没有同意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以后会喜欢谁,和谁在一起。” “我不希望我用这纸婚约束缚你。” “如果你在往后喜欢我,和我在一起,我可以随时同意它。” 所以,那是一纸单方空白的婚约。 哪怕他知道能用婚约束缚他,他也不愿意强迫他。 司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有些惊讶:“所以,你真的是见到我,就喜欢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 夏礼点头,“嗯。” 司清不由低声说,“可是,那时。” 他为什么会喜欢上那时的他。 夏礼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温柔地说:“不妨碍我喜欢你,不妨碍我对你心动。” “我第一次摸你的龙蛋,你很害羞,给了我不一样的悸动。” 随后,他的声音沉重,一字一顿,好像在说什么很重要的承诺,“你的龙角,第一个摸的人是我。” 司清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 夏礼直视着他的眼睛,“是我,你一出生,我就摸了你的龙角。” 龙角,除了出生时给父母触摸,只有自己的爱人,表示对他的爱和臣服。 司清抿着唇,眼睛紧盯着他。 他怎么能在他一出生就摸他的龙角? 他……好过分。 可是,他一想到第一次摸他龙角的人是夏礼,他的心又莫名开心。 夏礼对视他的眼睛,说:“我想看你的龙角。” “……”司清直视着他,手遽然一抓衣料握成拳,紧张地抿了抿唇,慢慢低下头。 片刻,司清抬起头,脸色有些不自然,清冷的眼睛含着难得的羞怯。 他的头上出现一对龙角。 夏礼看着他头上的龙角,眼神温柔,毫不吝啬地说:“好漂亮。” 随后,他又轻声问:“我可以摸摸它们吗?” “……”司清看着他,轻轻点头,小声说:“可以。” 夏礼的手轻轻抚上他的龙角,很小心,很珍视。 司清不由缩一下脖子。 “我可以轻触它吗?”夏礼突然说。 司清直接在他怀里,微小的闷声说:“嗯。” 夏礼低声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 夏礼没有再过分对待他的龙角,没再动它。 随后,夏礼化出翅膀,对司清轻声说:“宝贝,嗯?羽毛给你玩。” 司清无力地偏头,看到一对火红的翅膀,红色的羽毛带着火焰的流光,美丽而温暖。 司清伸手轻轻抚摸他的羽毛,说:“好漂亮。” 夏礼看着他,问:“你喜欢吗?” 司清回答:“喜欢。” 司清仰头看着翅膀,不厌其烦玩着他的羽毛。 许久,不知不觉间,司清玩累了,趴在夏礼身上,沉沉睡去。 夏礼笑着看他,轻抚他的龙角,一对翅膀轻轻合上,把他笼罩,一并睡去。 第90章 未命名草稿90 另一边。 几人走在街道上,明明天色越来越晚,可是人群一丝都没有松散的样子,依旧热闹。 谢璃看向身旁的祁辞,对着他说:“我的竹牌,你没偷看吧?” 祁辞平静地看着他,回答:“没偷看。” 谢璃小声嘀咕:“你是怎么做到不看我的竹牌?” 他都把竹牌递到祁辞手里,祁辞居然没有偷看? 到底是祁辞太听他的话,还是祁辞对他写的祈愿根本没兴趣? 祁辞对他说,“你不让我偷看。” 听到这话,谢璃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又些许无奈,说:“你好听话。” 不让你偷看,你就真的不看? 你最好以后在床也这么听话。 祁辞应声:“嗯。” 谢璃定定看他一眼,心道罢了。 …… 这时,司澈看着宁逸,突然一脸懊恼地说:“我怎么给忘了你?” “七弟身体不舒服,你可以治,他现在跟族长大人回去,还得受着罪。” 宁逸看向他,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平淡,“我刚才看过了,daddy没什么大碍,主要得回去休息,我治了也是治标不治本。” 真的吗?治标不治本。 “所以,dad带daddy回去休息是对的。” 司澈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七弟还是得回去休息。” 宁逸向他点点头,“是的。” 司婳松了一口气,说:“那还好,他身体无大碍,只是需要多加休息。” 弟弟身体不舒服,她作为姐姐,自然少不得担忧。 司言脸上的担忧减少许多,“没什么大碍就好。” 谢璃看一眼宁逸,咱们就是说,看破不说破,司清身体可能是真的不舒服,也可能是真的需要休息。 他是清清楚楚知道司清今天下午经历了什么的。 谢璃又无奈地看一眼司澈和司言、司婳三人,也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夏礼和司清的关系会怎么样? 连夏礼和司清都得经历两个家族的严刑拷打,那他和祁辞呢? 谢家可以忽略不计,祁辞的家族呢?他爸妈会同意吗? 谢璃小心凑近祁辞,低声问:“好师父,你看他俩都要历经父母家族的考验。我俩呢?” “我这边倒是无所谓,我孤零零一个人,一人代表一个家族,你那边怎么说?你总得顾及你父母和家族的意见吧?” 自古以来,婚约嫁娶,都要看双方父母的意思,他自然不能忽视祁辞家人和家族的态度。 祁辞皱着眉看他,神色认真,低声回答:“我会处理好事情,我会对你负责,我会和你长久在一起。” 他一脸认真,说的好像不是话,而是承诺。 这话,莫名的,给足谢璃安全感。 谢璃看一眼三人,轻咬一下唇,担心地问:“那他俩咋办?现在背着两个家族搞地下情,总有被发现的那一天。” 这话没说错,现在夏礼和司清的关系,除了他和祁辞,还有宁逸,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 名副其实的地下情,关键是他俩的身份,一个是凤凰族的族长大人,一个是龙族的太子,摆在明面上是实打实的炸裂。 一次,两次,三次……他和祁辞还有宁逸能帮他俩圆场,可是,谁能保证,有一天出现他们圆不了场的情况呢? 何况,难道他俩真的一直地下情吗? 祁辞一顿,沉默片刻,语气也有些担心,“他俩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他一直喜欢他,在千百年间,肯定留有后手。” “他对于势在必得的东西,一向早有准备,你担心的事情,他早已经想好对策。” 谢璃仔细一想,按夏礼的性格,以及他对司清爱的程度,确实应该对这些问题早有准备,他不是一个怕问题的人。 谢璃叹一口气:“也罢,走一步,看一步。” 他是真的希望夏礼和司清在一起,如果像他们这样,跨越生死的有情人都不能终成眷属,天若有情天落泪。 第91章 未命名草稿91 祁辞递给谢璃一颗糖,说:“嗯,顺其自然。” 谢璃打开糖,轻轻叼在嘴边,无聊地把玩手腕上的银铃。 突然,他无意间看到一家伴小面。 祁辞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伴小面上,问:“你想吃?” 谢璃轻轻摇头,叼着糖,含糊不清地说:“不想,我会做,这个不一定有我做的好吃,我改天做给你吃。” 说起来,他还欠祁辞一顿饭。 祁辞看着他,点头,“好。” 谢璃不清楚他的口味,问:“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或者偏向什么口的?” 拌小面的味道有很多种,配料也有许多种,他不问清楚祁辞的口味,等一下踩雷就不好。 祁辞回答:“都可以。” 谢璃看着他,问:“你是没有忌口吗?” 祁辞对他说:“我没有吃过,不知道喜欢什么口味。” 谢璃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嗯,那我每个味道都给你准备一份,你看看喜欢哪些。” 祁辞说:“好。” 接着,谢璃又问:“配菜呢?你喜欢哪些?或者,不吃哪些?” 祁辞回答:“我没有特别不喜欢吃的菜。” 谢璃犹豫地看着他,说:“我会的拌小面,口味很多,我换着给你做,可以吗?” 祁辞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说:“可以。” 谢璃别过脸,小声说:“你真好养。” 不挑食,一顿饭能拐跑。 也不知道祁辞听到没有,反正他没有说话。 谢璃看向另外几人,他们正在看风筝。 司言对宁逸说:“你放过风筝吗?” 宁逸回答:“没有。” 他所在的那个时代,有过国泰民安,有过战乱纷争,或许和平时期小孩子们会在花草里的海洋玩过风筝。 但是,他作为神物,鲜少参与人们的生活,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 司言看着铺里的风筝,温和地说:“你喜欢哪个?或者你都喜欢?我们买下来。” 宁逸看一眼风筝,摇头说:“谢谢,我不玩。” 他对人们的生活,极少有兴趣。 司言转头看向他,抿一下唇,问:“你是不喜欢吗?” 小孩子一般都很喜欢玩风筝。 也不怪司言,他不知道宁逸生活在上古时期,宁逸的年纪比在场几个人都要年长。 宁逸对他说:“说不上不喜欢,只是我不感兴趣。” 司澈不由好奇地问:“你对什么感兴趣?” 一路上,宁逸除了对花肥和花种表现出喜欢和上心,似乎他对其他的东西都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宁逸沉默片刻,说:“不知道。”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 闻言,司言心疼地看着他,他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兴趣爱好,几乎对什么事物都没兴趣。 不知道宁逸经历了什么,在他的生活中好像没有什么有兴趣的,他的乐趣也很少。 谢璃买一碗垂丝海棠花糖水,递到宁逸手里,说:“尝尝?” 宁逸低头看着手里的糖水,淡粉色的糖水漂浮着几片海棠花瓣,很是美丽。 宁逸喝了一口糖水,谢璃问:“好喝吗?” 宁逸说:“好喝。” 谢璃又问:“你喜欢喝吗?” 宁逸点头,“喜欢。” 谢璃看着他又喝一口,确定心中的想法,说:“你喜欢喝用花做的糖水,最好里面飘着花瓣的。” 闻言,宁逸喝着糖水的动作一顿,似是在思考他说的话。 片刻后,宁逸没有否认,“嗯。” 这下,谢璃完全肯定心中所想。 宁逸不是没喜好,而是他的喜好需要去挖掘,他喜欢花,可以从花入手。 或许是宁逸喝得太津津有味,谢璃觉得垂丝海棠花糖水很好喝,他也想喝。 于是,谢璃抬头看着祁辞,撒了个娇,“我也想喝,我要喝你买的。” 除了喝着糖水的宁逸,另外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祁辞没有说什么,点点头,“好,等我。” 随后,祁辞转身去买了一碗垂丝海棠花糖水回来。 谢璃捧着垂丝海棠花糖水,大大吸一口气,细微的花香钻入鼻,令人心旷神怡,好像看到一大簇海棠花开的场景。 他小小地喝一口,甜蜜的糖水,带着花香,好像把花吃到口中,品尝到春日时海棠花开的味道。 “好喝。”这是谢璃给的评价。 甜而不腻,甜糖水和花香完美融合。 谢璃舀起一勺糖水,甜甜的笑:“你也尝尝。” 谢璃的笑很甜,不知道是喝了甜糖水才笑得那么甜。 祁辞低头轻抿着喝完糖水,说:“好喝。” 谢璃笑着说:“你喜欢?” 祁辞看着他,点头:“喜欢。” 谢璃又喝了一口糖水,把剩下的糖水塞到他手里,说:“都给你了。” 祁辞低头看着碗,里面还剩下的不少糖水,问:“你不喝了?” 谢璃看他一眼,说:“你喜欢喝,你给喝。” “好哥哥。” 谢璃对他无声地说。 然后,谢璃走到卖垂丝海棠花糖水的小摊。 卖糖水的老板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谢璃对她说:“老板,我喜欢的……姑娘,他喜欢喝你家的糖水。” 谢璃不能直接说我喜欢的男人,他本身就是个男的,在大庭广众下说喜欢男的,很奇怪。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可能对男子欢好有一定接受度,但是仍不能当众直接说,很不好,很不妥。 谢璃又道:“我和他过几天就要离开,想问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家糖水怎么做?” “我和他回去后,也能讨他欢心。” 老板是个好心人,一听谢璃是为了喜欢的人要学做糖水,二话不说把制作方法告诉他。 “很简单的,把花蒸熟,捣碎,加入糖水煮,最后撒上花瓣。” “其他花儿口味的糖水,大多都可以这样制作。” “公子,你家姑娘有你真幸福,祝你和她天长地久。” 在凤凰族,歌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故事,鸾凤和鸣,凤凰于飞,天长地久。 谢璃谦逊地说:“姑娘说的哪里话,家有贤妻,我自然疼爱。” “谢谢老板啦。” 老板掩嘴一笑,说:“用不着说谢谢,能帮着公子讨心上人欢心,也算我出一份力。” …… 一片花瓣落在宁逸的手臂上。 喝着糖水的宁逸动作一顿,他抬眼看了站在糖水铺的谢璃一眼,又看一眼祁辞,嘴角压不下。 谢璃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小块银丝糖。 这是糖水摊老板送给他的。 祁辞看了眼他手中的糖,对他说:“少吃点糖,小心长龋齿。” 谢璃咬了一口银丝糖,嚼几下,糖在嘴里有些粘腻,说:“知道了。” 宁逸有意无意地又看一眼谢璃。 最后,司澈还是买了几个风筝。 几人一路走完街巷,回到行宫,天色已经很晚。 宁逸没有回房间,而是在行宫的花园里。 他站在一棵开满花的树下,一踏而上,稳稳落在纤细的枝头,树枝轻轻晃动,没有一朵花坠落,没有掉落一片花瓣。 银月挂在夜空,寂静无声地照亮夜晚,安宁美好。 风吹过夜的世界,带起一阵零碎柔和的花瓣,吹起他的长发和衣裳。 他的身影,孤单萧条,寂寞无声。 …… 这边。 在沉睡的司清,悄然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他熟悉的怀抱,和铭记于心的脸。 此刻,一双巨大的翅膀把他掩盖着,牢牢笼罩,好像要把他藏起来。 似乎察觉到动静,夏礼也醒过来,慵懒地问:“怎么了?” 司清趴在他身上,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感觉到一阵沉重的孤独。” 司清直视他,语气平静,说:“这不是我的情绪,可是它确实存在。” “这种感觉,很细微。它好像在指引我去一个地方,很近。” 闻言,夏礼看着他,眼神深沉,没有说话,似在思考。 半晌,他说:“我和你去看看。” 这种莫名出现的情绪,大概率是受到什么东西影响,只有去到它指引的地方,才有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夏礼拉着司清的手,带着他坐起身,收好翅膀,“把龙角收好,我们现在去看看。” 司清把龙角收好,对他说:“嗯。” 两人走下床,打开房门。 夜色无边,银月静谧,花瓣在空中纷扬,寂静美丽。 司清站在门口,凝息感受着心里微小的情绪。 随后,他踏步穿过行宫的长廊,再是阶梯,又是会客院…… 夏礼跟在他身后的步伐不紧不慢。 司清感觉随着他的走近,那种情绪,他离它越来越清晰,因为莫名的激动和紧张,心跳都加快不少。 第92章 未命名草稿92 司清随着心里逐渐清晰明显的感觉,一路脚步生风来到行宫的花园。 在花园中,司清一眼看见在月夜下的宁逸,他惊讶地说:“宁逸?” 闻声,坐在树枝上的宁逸转头看他,有些惊讶:“daddy?” 在看到他身边的夏礼的时候,宁逸又道:“dad?” 宁逸轻轻一跃,枝头颤动,他轻身落在地面上。 夏礼不着痕迹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一番,想到两人存在的关系。 能诞生下灵物的灵物,命格都不低,不少能拥有心智和情感,极少有能心意相通的灵物。 没有谁这么大方,随便放开自己的心意。 何况,还是他俩都是神物,神物有神格,本就心高气傲,怎么会愿意被窥见内心? 故而,神物间心意相通,寥寥无几。 这好比父亲和孩子,但凡有一个残暴或者一个叛逆,只要有一个不顺从,一个不服,都不能心灵相通。 夏礼看着宁逸,对着司清说:“你心中莫名的情绪,来自他?” 宁逸不知道夏礼在说什么。 司清对夏礼轻轻点头,“嗯。” 随后,司清看着宁逸,抿了一下唇,缓缓开口:“我,我好像感觉到你内心的孤独。” “……”宁逸看着他,垂下眉眼,没有说话。 月和夜是温柔的,风很温柔,花瓣也很温柔,一切都很温柔。 可是在温柔的世界中,他定定站在那里,透着无法言喻的孤独,无声跨越时间和空间。 一股莫名难受的孤独情绪,突然涌上司清的心。 这种情绪不像刚刚那般微小,这次的情绪很清楚,好像感同身受,身临其境。 司清清晰地感受到宁逸身上无边的孤独,这种情绪,甚至影响他的神色,令他的呼吸沉重。 司清走向他,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低下头的模样,伸手轻轻抱住他,没有说话。 这个拥抱,不像对夏礼的拥抱,带着情人间的依恋和爱意,而是像拥抱孩子似的,带着安抚和温柔。 温暖的怀抱让失神地宁逸一愣,低声道:“父亲……” 不是daddy,是他最尊敬的称呼,父亲。 拥抱宁逸的那一刻,司清心中无边的孤独被莫名的情绪触动,生出一丝柔情。 这一丝脆弱的柔情在心中漫延,把孤独渐渐驱散。 司清抱着宁逸的双手,不由拥紧几分,他感觉到了,他和宁逸的羁绊,无法切断的羁绊,深深的羁绊。 他的心中一道莫名的声音告诉他,宁逸是他的孩子,他是宁逸的父亲。 此刻,宁逸对他的尊敬,对他的忠诚,对他的臣服,对他的依恋,都透过心中的情绪告诉他。 他小声说:“我的孩子。” 听到这话,宁逸怔愣一下,随后,他掩饰不住激动和开心。 宁逸反手抱住司清,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像个万分依恋的孩子,“父亲。” “嗯。”司清回答他。 “父亲。”宁逸又喊一声。 “嗯。”司清回应他。 “父亲。”宁逸说。 “我在。”司清温柔地说。 夏礼无声地看着相拥的两人,走到司清身侧。 接着,夏礼伸手轻轻摸了摸宁逸的发顶,温柔而爱怜。 宁逸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夏礼,似乎没想到夏礼会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宁逸顿了顿,抱紧司清,思考片刻,喊:“爹。” 夏礼脸上挂着一抹浅笑,点头,“嗯。” 宁逸松开抱着司清的手,抬头看司清,又看一眼夏礼,他在犹豫要不要和夏礼拥抱。 宁逸犹豫片刻,对着夏礼说:“您能抱一下我吗?” 夏礼一愣,对他笑着说:“当然可以。” 宁逸是司清的孩子,司清是他的爱人,宁逸自然是他的孩子,他没什么好避嫌的。 宁逸犹豫地看一眼司清。 司清松开手,对他轻轻点头。 宁逸慢慢抱住夏礼,小心地靠近他,低声说:“爹。” 夏礼抱住他,一手揉着他的发顶,轻声说:“好孩子。” 夏礼能感觉到宁逸对他的尊敬,以及对他的依恋。 许久,夏礼和宁逸两人才分开。 司清想起刚才感觉到宁逸心中的孤独,他看着宁逸,问:“你为什么有那么强烈的孤独?” 夏礼也不由看向宁逸,虽然他感觉不到宁逸心中的孤独,但是他从刚刚宁逸一个人坐在树枝上,能感知他的孤独。 宁逸看了两人一眼,说:“我一直是一个人。” 他不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没有人懂他,没有人了解他,没有人陪伴他。 他也不参与别人的生活,不去了解人们的生活方式,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夏礼笑着看他,说:“现在不是,你有我们。” 宁逸一愣,看着两人。 司清对着他点头,说:“你有我们,我的孩子。” 宁逸虔诚地看着司清,说:“谢谢父亲。” 他又看向夏礼,说:“谢谢爹。” 夏礼对司清说:“明天早上,我有批折要处理,你陪宁逸一起玩?嗯?” “我处理完事务,就过来找你们。” 司清看一眼宁逸,问:“明天早上我陪你玩,可以吗?” 宁逸点头,认真地说:“可以的,父亲。” 夏礼轻轻摸了几下他的发顶,轻声说:“那说好了,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清陪你,嗯?” 宁逸听话的点头,说:“好的,爹。” 许久。 行宫花园中的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夏礼手搭着司清的肩膀,对宁逸说:“你怎么还不回去?” 他和司清在等宁逸回去休息,再离开。 宁逸回答:“我想看着你们回去,我再回去。” 闻言,司清把手搭在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说:“好,我们先回去,明天我陪你。” 宁逸点头,“嗯。” 司清抬头看向夏礼,说:“我们回去吧。” 夏礼点头,对宁逸说:“好好休息。” 宁逸应声:“嗯。” 随后,夏礼带着司清离开。 宁逸在看到两人离开后,瞬息间,他回到房间,躺在干净整洁的床上,闭眼休息。 这边,回到寝殿的两人,难得没有折腾。 床上,两人侧身相拥而眠。 司清把身体蜷缩着,乖巧依恋,沉沉睡去。 ———— 第93章 未命名草稿93 另一边。 祁辞看着宽衣解带后的谢璃,欲言又止。 谢璃把自己甩到床上,揽过被子,看着毫无睡意的祁辞,说:“好哥哥,我要休息了,你早点睡,晚安。” 祁辞定定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抿唇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谢璃转头,疑惑地说:“什么?” “……”祁辞对他轻轻一笑,说:“这个。” 谢璃一头雾水看着他,问:“哪个?” 他什么都没看见,哪个? 祁辞抿了抿唇,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谢璃看着他的脸,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眼睛无端带着一丝委屈。 谢璃对他说:“我到底忘什么了?” 祁辞闭上眼睛,又睁开,好像无力无奈,低声说:“你今天早上。” 谢璃不解地说:“我今天早上怎么……” 说到一半,谢璃戛然而止。 今天早上怎么了? ————“你再笑,今晚,我把你嘴都亲肿。” “……”谢璃看着他,一时无言。 你搁这等我呢? 祁辞平时是高冷禁欲男神,把千万女性迷得神魂颠倒。 现在,要让他。 谢璃心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外冷内热的。 他不能真的把祁辞,那是他随口说的。 可是,祁辞明显当真。 谢璃沉默片刻后,瘪一下嘴,对他说:“我说完后,你没再笑,不算。” 让你听话。 祁辞说:“我刚刚笑了。” 谢璃道:“那不算。” 祁辞神色不悦,问:“为什么不算?” 谢璃说:“要我说完那句话后,你笑才算。现在时间过去,不能算。” 祁辞皱着眉,说:“你说的是我再笑,你没说,说完话后再笑。” 其实,两人都知道,自己在卡话语。 两人都在卡谢璃今天早上说的话的bug,都在玩文字游戏。 谢璃坐起身看他,没有和他继续纠结这个问题,问:“你就这么希望我?” 说白了,归根到底,他俩为什么争论,还不是他的问题。 他这么执着,倒是让谢璃有些意外。 祁辞站在床边,看着他,没有说话。 片刻,祁辞神色低沉,别过脸,转身准备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谢璃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于心不忍。 谢璃看着他的身影,总觉得他莫名委屈。 毕竟,话是谢璃自己说的,总不能食言。 于是,谢璃喊住他:“等会。” 祁辞没有停下脚步。 谢璃咬着牙,说:“你还要不要我?” “……”祁辞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一言不发。 谢璃心里暗道:踏马,早晚被你钓成翘嘴。 谢璃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不去看他的眼睛,低声说:“回来。” 片刻,祁辞都没有动。 谢璃没有看他,手抓着被子,说:“你不用?那我睡觉了。” 说完,他准备再度躺下。 但是,他的手被一股力气抓住。 谢璃转头看去,祁辞已经来到他的床边,眼睛看着他,唇抿成一条直线。 谢璃看他一眼,视线落在手上,说:“你先放开我。” 祁辞低着眉眼,看了眼他被自己抓着的手,松开。 谢璃说:“你坐上床。” 站在床边,要他怎么办? 祁辞坐上床,依旧定定看着他,没有说话。 “……” 祁辞终于放过他,他的脸映入谢璃的眼睛。 谢璃轻喘一口气,眼神有些疲惫地看着他,说:“不来了,再这样下去,明天都不能见人。” 他嘴肿了,明天出门,怕是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祁辞轻抚一下他的乱发,看着他,说:“嗯。” 随后,祁辞坐在床边,说:“你睡吧,我去沐浴,等会陪你。” 谢璃偏头看向他,声音有些低哑:“好。” 祁辞去沐浴,谢璃抱着被子,闭上眼睛,听着屏风后细微的水声。 好一会儿,谢璃都没能睡得着。 他这是怎么了? 半响,屏风后传出一道声音。 “……”谢璃不由看一眼屏风。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不至于。 不久,祁辞沐浴完,从屏风后走出。 谢璃转头看向他。 祁辞的脸色平静如常。 谢璃心道,应该不是那样,不至于。 祁辞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他,问:“还不睡?明天要早起。” 谢璃说:“有些睡不着,估计是刚刚太兴奋。” 轻触分泌多巴胺,刺激大脑,令人兴奋。 而人一旦兴奋,很难睡觉。 祁辞淡淡看一眼他,说:“嗯,早点睡,明天喊你起床。” 随后,祁辞躺在床上。 不多时,谢璃感到一阵困意,沉沉睡去。 第94章 未命名草稿94 第二天。 祁辞依旧一大早叫谢璃起床。 当谢璃站在花满城的城门口时,他的睡意朦胧。 祁辞对着他说,“十圈。” 比昨天多四圈。 但是以后都是十圈,早跑早适应,早适应早结束。 谢璃没有讨价还价,就着睡意跑起来,早点跑,跑快点,早点结束。 或许是昨天太折腾,一天都没有闲着,谢璃的身体吃不消,他现在懵懵懂懂的。 所以,谢璃跑着跑着,不知不觉把眼睛闭上了。 然后,在平坦的草地,他被自己撂倒了。 谢璃摔倒在草地上,柔软的草,并不像地面那样坚硬,他没有摔疼摔伤。 他看着眼前嫩绿的草,脑子还有些懵。 瞬间,谢璃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是祁辞。 祁辞看着他,皱着眉,把他扶起,问:“怎么回事?” 谢璃回神,小声说:“没事,有些困。” 祁辞低头看一眼谢璃,想到昨天的他似乎一天都在忙碌。 不等祁辞说些什么,谢璃又说:“我接着跑。” 说完,谢璃继续跑,这次他没有再闭着眼睛。 …… 寝殿。 夏礼起了个大早,但是他没有起身离开寝殿到书房批折。 夏礼躺在床上,定定看着依偎在怀中的人。 身材颀长,轮廓优美,他熟睡的面容,乖巧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司清睁开惺忪的眼睛,抬眼看去,正好与夏礼的视线对视上。 司清看着他,说:“你不是要批折吗?你醒了,怎么不去批折?” 夏礼回答:“多陪你一会儿,不耽误。” 司清坐起身,低头看着他,低下身轻点他,“该起来了。” 夏礼利落起身,和他面面相对,把一根发带和梳子递到他手上,说:“嗯。” 司清明白他的意思,绕到他身后,用梳子给他梳发,然后再用发带扎起。 司清扎的长发依旧不怎么好看,乍一看,是歪的,有些乱,零星掉落的几缕发丝。 在扎好长发后,夏礼转身替他理了一下乱发,说:“我去批折了,嗯?你陪宁逸玩,我处理完后,来找你们。” 司清点头,说:“嗯。” 两人走下床,推开房门,在看到房门外的人时,都不由一愣。 房门外,宁逸正坐在走廊的护栏上,看到两人出来,说:“晨安,daddy,dad。” 他没有喊父亲和爹,又回到daddy和dad。 夏礼看他一眼,微微颔首,说:“晨安。” 夏礼又对司清说:“我去书房批折。” 司清对他轻轻点头,看向宁逸:“晨安,宁逸。” 在司清点头的那一刻,夏礼转身离开。 宁逸从护栏上踏下,落在司清面前。 司清看着他,问:“你想去哪玩?” 既然是他陪宁逸,当然要问宁逸的想法。 宁逸回答:“我都可以。” 司清抿一下唇,说:“我带你到处走走?” 其实,司清没有带孩子的经历,也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 他一直跟在夏礼身边,都是夏礼在照顾他。 宁逸点头,“好。” 司清牵过宁逸的手,走在行宫里。 两人走了好一段路,都没有什么话题。 宁逸是不会主动过问司清的事情,司清是他尊敬忠诚的父亲,他越界是对司清的不敬。 司清是不知道该和宁逸聊什么,他怕触及宁逸在过往的伤痛和孤独。 所以……两人的话语,没什么意义。 “你会琴棋书画吗?”司清问。 “我都略懂一二。”宁逸回答。 …… “你喜欢看书吗?” “偶尔看一些。” 司清问:“你喜欢看什么书?” 司清准备在宁逸说出喜欢看什么书后,把他喜欢的书找齐,再送给他。 宁逸回答:“我各方面的书籍,都有涉猎。” 也就是他对于书籍,不挑。 司清对他说:“那我改天送你几本书。” 宁逸点头,“好,谢谢daddy。” …… “你有什么喜欢玩的吗?” “没有喜欢的。” “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宁逸想到昨晚谢璃给他的垂丝海棠糖水,回答:“垂丝海棠糖水。” “还有吗?” “没。” …… 两人走过一处庭院。 “七弟。”一声呼喊,“宁逸也在?” 是司言的声音。 两人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司澈和司婳在庭院中下棋,司言坐在一旁看着。 司清和宁逸都打了声招呼,走过去,站在棋盘旁边。 司清看着两人下的棋盘,棋逢对手,棋布错峙。 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这场下棋的博弈,不相上下。 宁逸看一眼棋局,脸色平静,别开视线,好像没有什么兴致。 司言看向两人,笑着说:“你们怎么来了?” 司清收回落在棋盘上的视线,轻声回答:“我陪他出来玩。” 司言看一眼宁逸,温和地说:“我们昨天买了风筝,今天天气不错,要放风筝吗?” 虽然昨天宁逸说对风筝不感兴趣。 但是司言觉得,他没有玩过风筝,极少有感兴趣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所以没有喜欢的,没有乐趣。 他都没玩过风筝,怎么能肯定自己不喜欢? 司清抬头看一眼天空,万里无云,又看向宁逸,问:“你想放风筝吗?” 宁逸点头:“嗯。” 他同意了? 司言有些意外地看着宁逸,又不由开心。 司清对着司言说:“三哥,给我一个风筝,我带他放风筝。” 司言笑着看宁逸,立刻把一个风筝递到司清手里,“嗯。” 司清拿着风筝,拉着宁逸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开始放风筝。 宁逸往前跑拉着线,把风筝的线放长,司清拿着风筝跟在他身后,顺着风一抛。 风筝飞起来。 风拖着风筝,高高飞在蓝天。 宁逸跑几圈后,问:“daddy,你要玩吗?” 司清看着他,点头:“嗯。” 司清接过他递的线,带着风筝慢步跑起来。 在司清看着天上的风筝,没注意脚下,不小心磕绊到,身形不稳,一歪,往后倒去。 “daddy!”宁逸喊一声,声音有些着急。 司清已经准备单手按地,借力起身。 却不想,他跌入一个怀抱,那人把他的腰牢牢握住。 “投怀送抱?”一声轻笑,在他头顶上传来。 这道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相挨的人听得见。 熟悉的声音,让司清没有下意识推开对方。 司清抬头看着他,正是夏礼。 此刻,夏礼正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又看一眼风筝,说:“嗯?风筝?” “以前,小时候,你放风筝,老是摔倒。” “怎么现在长大了,你还是摔倒。” 随后,夏礼看似无意地低头,小声说:“还都是倒在我的怀里。” 司清从他怀中起来,别过脸,不去看他,低声说:“我不小心。” 听着夏礼的话,司清莫名想起他和夏礼的回忆。 小时候,他也喜欢玩风筝,但是他总会磕绊到东西,有时候是不平的地砖或者石头,有时候是雨后的水坑,等等。 他很容易摔倒,甚至在后来,没有不平的地砖石头和水坑,他也会摔倒。 而每一次,他都要摔倒的时候,夏礼都会接住他,小时候是撞到夏礼的腿,后来撞到他的腰,再后来是撞到他的胸膛。 他总能接住要摔倒的他。 夏礼拿过司清手里的线,递给几步跑来的宁逸,说:“他不适合玩风筝,给你。” 一玩风筝会摔倒的人,怎么会适合玩风筝? 宁逸接过风筝的线,把风筝收起,说:“嗯。” 下棋的三人站起身,不约而同看着司清,他们都注意到司清刚刚差点摔倒。 司言担心地问:“七弟,你没事吧?” 司清回答:“我没事。” 夏礼看一眼他们,视线落在棋盘上,说:“在下棋?” 司澈说:“嗯。” 夏礼从棋盘上棋布星罗的战况,看得出前不久经历一场对弈,问:“谁赢了?” 司澈和司婳不由对视一眼。 司婳回答:“二哥赢了,我棋艺不精。” 夏礼问:“这盘棋,下完了?” 棋没下完,不可中断,这是对棋的基本尊重。 司澈说:“刚下完。” 夏礼看着棋子,来了兴致,说:“我也来玩几局。” 说完,他直接走到石桌旁,坐在石凳上,手一挥,棋子整齐归好,“谁先来?” 谁先来当他第一个对手。 司清走到石桌旁,坐在他的对面。 宁逸站在司清的身侧。 其他三人站在石桌周围,把石桌围住。 第95章 未命名草稿95 夏礼见着一道白色身影坐在对面,意味不明地看着司清,嘴角勾着一抹笑,说:“你先下?还是我先?” 说完,夏礼向坐在棋盘另一边的司清递了一颗糖。 司清接过糖,没有打开,而是放在棋盘的一角。 夏礼往嘴里吃了颗糖,挑眉看着他,问:“怎么不吃?” 司澈和司婳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无言。 下棋讲究八风不动,谋篇布局,步步为营,进攻防守,瞬息万变。 下棋人的心性能直接影响战局,棋手心平气和,全神贯注,是最好的下棋状态。 可是,现在夏礼神情慵懒,随性地吃着糖,一副随心所欲、玩世不恭的模样。 这行为,他们看不懂。 司清眼神平淡看了夏礼一眼,挪动一颗棋子,回答:“不吃。” 夏礼轻笑一声,又挑一下眉,说:“你不吃?那我吃。” 随后,夏礼拿起一颗棋子,直接把司清的一颗棋子吃下。 司清对于他吃掉自己棋子这一幕,面无表情,拿起一颗棋子,不甘示弱地把他的一颗棋子吃掉。 礼尚往来。 夏礼看着司清把自己的棋子吃掉,笑着说:“这不吃得挺好的?” “多吃点。”他又补一句。 这一步,夏礼没有吃司清的棋子,只是简单挪动一颗棋子。 同样,司清没有选择继续吃夏礼的棋子,只是不断挪动棋子的位置。 几番下来,两人的对弈无端温柔,又显得有些推搡,彼此不断试探,甚至是欲拒还迎的意味。 好像两人在无声地纠博弈,不相上下,都不甘示弱,欲擒故纵。 似乎有意无意的半推半就。 在无言中,司清直视着夏礼意味深长的眼睛,抿了抿唇,看一眼角落的糖。 随后,他又抬眼看向夏礼。 这一眼,无端充满挑衅的味道,清冷的眼神让人无端想屈服在他面前。 司清与隔着棋盘的夏礼对视,他指节分明的手伸到角落,动作轻慢地撕开糖纸。 糖纸里包着一颗粉色的花糖,特别美丽,散发甜腻的糖果味。 司清低头含住糖,看着夏礼,语气清冷,说:“我吃。” 这一回合,明明是轮到夏礼动棋子,司清却拿起一枚棋子。 夏礼把嘴里的糖咬碎,用牙齿碾磨,眼底满是不明的情绪,只是乍眼一看,面色如常。 夏礼把正中防守的棋子挪开,直接把作为心脏,作为王的棋子赤裸地暴露给司清。 他知道,司清在等他的这一步棋。 他心甘情愿…… 他对他,永远都是输。 司清对他扬起一抹笑,放下棋子回到原位。 这是他的回合。 夏礼在棋盘的另一边,定定地看着司清的笑容。 他在等司清把他的王棋吃掉。 随后,司清拿起自己这边棋中的王棋,对着夏礼晃了晃两指间的棋子,语出惊人:“我弃子。” 王棋被他放在棋盘外。 “……”听到这话,夏礼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盘棋,夏礼赢了。 在两人对弈到一半的时候,跑完步的谢璃和祁辞也加入观战的队伍。 谢璃自然没有错过两人互相放水的一幕,他也没想到司清会在最后一刻弃子认输。 哎,早晚成为一条翘嘴。 与其说这是下棋间的对弈,不如说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博弈。 最后一刻,不论是夏礼把王棋暴露给司清,还是司清直接弃子,都说明他们对彼此的臣服。 他们都赢了对方,也都输给对方。 隔着棋盘,司清看着夏礼,说:“你赢了。” 你赢了我。 司清站起身,离开石凳,几步走到夏礼身旁,站在他身边。 夏礼沉默片刻,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他手一挥,棋子重新归好。 下一个,是司婳。 司婳坐在石凳上,看着夏礼。 她知道她打不过他。 不知道夏礼在想什么,一直垂着眉眼,他没有因为对面坐的是司婳而拒绝下棋。 这盘棋,夏礼没有用手拿棋,而是用意念。 这一场,简直是单方面的虐杀。 势如破竹,速战速决,好像铁骑一夜间覆灭王城,残酷无情,血腥残忍。 夏礼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司婳低下头,离开石凳,声音低沉,说:“我输了。” 她早已经知道结果。 谢璃看得摇头,夏礼下棋看人,简直双标,对司清那叫一个轻慢温柔,眼睛都不看棋,一直黏在司清身上。 对别人,动不动大杀四方,杀得片甲不留,毫不怜香惜玉,根本不看对方一眼。 下一个是司澈。 夏礼依旧手一挥把棋子归好,用意念下棋。 谢璃转头看着祁辞,问:“你会下棋吗?” 祁辞点头,说:“我会。” 谢璃看着棋盘,问:“你要下棋吗?” 祁辞回答:“不下。” 司澈和夏礼的对弈,很快有了结果。 不出所料,司澈活得比司婳久一点,但没久多少。 依旧夏礼单方面的虐杀。 司澈对此没有意外,“我输了。” 随后,司澈站起身,离开石凳,站在旁边。 正当几人都以为没人作为夏礼的对手时。 一直看着棋子对弈的宁逸,坐在石凳上,隔着棋盘与夏礼对视,“dad,我来做你的对手。” 夏礼抬眸看他一眼,“请。” 意思是,你先下。 宁逸没有客气,直接挪动一颗棋子。 两人下棋的过程,你来我往,兵戎相见,攻守兼备,每一步蕴含刀光剑影,剑拔弩张。 夏礼看着棋盘的战况,脸上一开始漫不经心的神色转变为正色,面容凝重沉思,好似每一步他都要深思熟虑。 祁辞也不由认真地看着棋局,若有所思。 谢璃看着他定定盯着棋盘,问:“怎么了?他俩下得很激烈吗?” 祁辞回头看他一眼,说:“这不是普通的下棋,这场对弈,有一套剑法。” “不过,这套剑法不适合我,但是适合他。”祁辞看一眼陷入沉思的夏礼,说:“看他能不能悟出来。” 夏礼定定看着棋盘上的棋子,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好像陷入困境,在找破解的方法。 宁逸也不着急,坐在石凳上,耐心地等着他。 司清安静的站在夏礼的身旁,含着嘴里的糖,看着棋盘,没有打扰夏礼的沉思。 许久,谢璃站得有些累,向祁辞讨了颗糖吃。 司言看着棋局,他的棋艺并不好,看不出什么门道,所以,他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看他们下棋。 司澈和司婳看着棋盘的棋局许久,他们看不出什么剑法,他们的水平,达不到剑法和棋局的要求,不足以领悟。 以棋记录剑法,是一种极其高深的记录,对棋术和剑术的要求极高,分则为二,合则为一。 棋术有高低,剑术有高低,高棋术可以承载低剑法,但是低棋术不可承载高剑法。 下棋步步为营,犹如剑法的一招一式,高深莫测,变化多端。 许久,宁逸看着冥思苦想的夏礼,轻声说:“dad,这对你来说,或许有些困难。这套剑法,是凤凰神剑的最后一卷,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前三卷,你有凤凰族保留下来的残卷,你的悟性再加上我下的棋,能补上前三卷的残卷。” “但是第四卷,早已经灭失,你只能慢慢参悟,我无法演示剑法给你看,这套剑法,只有你能使用。” 谢璃不解地说:“要是演示这套剑法会怎么样?” 祁辞看着他,说:“会因为承受不住凤凰的神火,被烧成灰烬,灵魂泯灭。” 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把火烧没了。 谢璃又问:“为什么第四卷会灭失?” 前三卷都有残卷保留,但是为什么第四卷直接灭失? 宁逸回答:“这套剑法,只有得到凤凰神兽血脉认可的人,才能修习。” “凤凰族人民身上流有神兽仙兽的血脉,或许是仙鹤,又或是青鸾,还有其他的族群。但他们都不是正统的凤凰血脉,大多是凤凰的亲戚,或者是依附凤凰的族群。” 宁逸看一眼夏礼,说:“真正的凤凰血脉极少,一脉相承。有凤凰血脉不一定能得到凤凰神兽血脉的认可,在凤凰族,谁能得到凤凰神兽血脉的认可,谁就是天生的王。” 祁辞说:“生而为王,恩泽天下,这是凤凰族的古话。我还以为只是传说。” 宁逸看向谢璃,回答他的问题:“第四卷灭失,一是只有凤凰神兽血脉认可的人能承受住剑法招来的神火,二是修习这套剑法需要极高的天赋。三是剑法一成,能随意操控神火,焚烧万物。” 一是你没资格,你受不住,二是你没天赋,三是你要是个恐怖分子,给你玩火容易出事。 这第三点,才是第四卷灭失的根本原因。 不开心,一把火把你烧没了。 夏礼出神地看着棋盘,一动不动。 宁逸看着怔愣得好像石化的夏礼,在棋盘上挪动几下棋子,说:“这是第四卷全卷,你可以……” 宁逸突然顿了一下,看一眼司清,继续道:“你可以让daddy帮助你,这套凤凰神剑和daddy的清冰剑舞,嗯,嗯……” 宁逸似乎有些犹豫。 良久没动的夏礼,听到这话,抬起眼眸看他一眼。 宁逸又继续说,“这两套剑法,相辅相成,分则为王,合则无双。双剑合璧,形影不离,天下绝世。” “不过要练成合璧,练剑的两人不仅要有极高的天赋,还要有极高的默契,默契直接决定合璧后的威力。依dad你和daddy的,嗯,额……心意相通,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第96章 未命名草稿96 夏礼看着宁逸,问:“你的意思是,我和他的剑法,本是一对?” 宁逸点头,“是的,因为这两套剑法对修习者的要求都极高,所以很少人知道这两套剑法可以合而为一。” 这是可以理解的,凤凰神剑对修习者的要求就如此苛刻,它的合璧剑法的修习者要求自然不会很差。 司清对宁逸说:“可是,我们曾经对过招式,两套剑法的一招一式对不上,甚至有些相克。” 宁逸解释说:“清冰剑舞和凤凰神剑的修习者灵根属性相克,你们按一招一式来练习,正好相克相斥,是对不上的。” “合璧的剑法存在两套剑法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据说这两套剑法招式,彼此都有与之相配的招式,得看修习者的默契。” 宁逸看着夏礼,说:“dad,你可以先出招,daddy随心而动,配合你的招式出剑,你带着他,这样可以提高你们的默契,也可以帮助找到合璧的剑法。” 夏礼若有所思地点头。 宁逸动了一下唇,犹豫地说:“嗯,额,你们也可以方面配合,有利于提高默契,嗯。” 谢璃瞬间明白宁逸说的什么意思,秒懂,方面是什么方面?。 嘶,待到夏礼修习完凤凰神剑第四卷,一个不开心,放一把火烧掉。 嗯,嗯……嗯? 嗯??? 等等。 谢璃震惊地看了夏礼一眼,如果他真的学会凤凰神剑第四卷,天底下谁不同意他和司清在一起,他一个不开心,真的有可能把人挫骨扬灰的。 谢璃呼出一口气,一脸舒心,什么地下情?分明是忍辱负重。 祁辞抬头看一眼天空,对几人说:“他下午还有修行,我带他回房间休息,告辞。” 随后,祁辞带着谢璃离开。 宁逸已经起身离开石凳,他已经把剑法全部蕴含在棋中,没有什么好坐的。 夏礼又看了棋局一会儿,手一挥,棋子再次归好。 司清看见他把棋子收好,知道他已经把棋局和剑法记下,问:“现在?” 现在去练剑吗? 一个人在观棋局,得剑法后,定然趁着悟出的心得迫不及待去修习剑法,趁热打铁,这样更容易习得剑法。 可是,夏礼站起来,面对着司清,认真地说:“不,你陪宁逸一起玩,我和你一起。” 夏礼没有忘记处理完事务后,他要陪司清和宁逸。 司清看着夏礼,闻言一愣,看向宁逸。 宁逸看着两人,说:“dad,我困了,我想回去休息。你悟出剑法,理应趁热打铁去练剑。” 言外之意,你们不用陪我。 随后,宁逸对司清说:“daddy,有你在他身边,他修习剑法会更容易。” 话落,宁逸也不等司清和夏礼说什么,直接离开。 眼见宁逸离开,夏礼看向司清,问:“现在?” 现在,你陪我练剑? 司清看向站在棋盘旁的三位兄姐。 司澈对他说:“七弟,你去陪族长大人练剑吧,我带三弟去休息,下午我和四妹去修习。” “你不用担心我们。” 司言和司婳看着司清,不约而同对他点头。 司清应声:“好。” 话落,夏礼转身离开,司清跟在他的身后,一起离开。 ———— 在一个安静无人的走廊,夏礼停下脚步,一瞬,两人消失在原地。 一片空白,两道身影。 几乎在进入空间的瞬间,夏礼立刻走到司清面前。 夏礼的呼吸急促不稳,眼神深沉,低声问:“为什么要弃子?” 为什么放弃自己给他赢的机会? 明明……明明他的动作,无一不是在告诉自己————他要赢。 心甘情愿为他放弃防守,他只需要一步,就能赢下这盘棋。 他的那颗棋子,只要直接按在王棋上,他完全能赢,可他为什么又放下,甚至直接弃子? 司清抿了一下唇,说:“我想要你赢。” 夏礼盯着他,问:“为什么想要我赢?” 司清一顿,启唇又闭上,没有说什么。 片刻,司清回答:“我打不过你。” 这是一个谁也不信的理由。 最后一刻,夏礼已经把防守的棋子移开,司清离胜利只差一步之遥。 那是他的回合,他完全可以手起棋落,一步定胜负。 现在说,他打不过他? 哪怕司清的棋艺真的不如他,可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时候弃子? 为什么是必赢的时候打不过? 夏礼低头对他,声音沉重,说:“你说谎。” 司清闭了一下眼睛,睁开眼看着他,说:“我没有,我打不过你。” 没有夏礼最后的挪棋,他完全打不过夏礼,某种意义上,他确实没有说谎。 但是,这句话放在棋局最后一刻,真实性不大。 所以,他说谎了。 夏礼眼神深沉,盯着司清的脸,轻喘一口气,声音低沉,“你知道你弃子,意味着什么吗?” 司清近距离对视他的眼睛,认真地回答:“我认输。” 弃子,视为放弃。 夏礼沉声否定:“不是。” 司清又给了一个答案,“我对这盘棋的不尊重?” 夏礼又立刻否定这个答案,“不是。” 司清抿了抿唇,问:“那是什么?” 两人的眼睛都清晰地倒映着对方的模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夏礼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那意味着你放弃自己。” “你,臣服于我。” 下棋,见兵家常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弃王棋,败者放弃胜利,对胜者臣服。 司清神色清冷,没有什么表情,轻声应道:“嗯。” 他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好像对这个答案,他早已经预见,也早已经接受。 夏礼轻皱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夏礼定睛看着司清,声音很低沉,“你喜欢我?” 他似是经历过很大的思想挣扎,才憋出这一句话。 为什么要问这一句话? 明明司清已经亲口承认过喜欢他,这句话显得没有什么意义。 听到他的问话,司清一顿,应声:“嗯。” 他喜欢他。 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夏礼无言片刻,低声说:“有多喜欢我?” 司清抬眼看他一眼,他有多喜欢夏礼?他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怎么样定义喜欢的程度,他只知道他喜欢夏礼。 他没有喜欢过人,他第一个喜欢的人是夏礼。 许久,司清在很认真地对待这个问题。 又过了一会儿,司清低下眉眼,心中有些紧张不安,低声回答:“我不知道有多喜欢你。” 他找不到答案。 司清似是怕夏礼对他的回答不满意,又补一句:“我很喜欢你。” 夏礼低下头,看不出情绪,对他说:“嗯。” 这句话对他,足够了。 夏礼摸了摸他的发顶,空白的天地间出现一大个水池,草长花开,池边还有一些吃的。 夏礼把他放在水池边,说:“你在这儿,饿了吃点东西。有什么事情喊我,我会立刻过来。” “等我把前三卷剑法补全,我们再一起练剑,好吗?” 对于修习残卷的剑法,补全剑法是非常重要的,是跨阶段的飞跃。 剑法,是练剑的基础之一。 司清踏入水中,在水里抬头看他,说:“嗯。” 夏礼看了一眼他乖巧的模样,转身走到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爱我吗? 可是,他没有勇气问出口。 他知道他是司清第一个喜欢的人,司清能自己意识到喜欢他,已经非常不容易。 他知道最初的喜欢,一种非常浅淡的感觉,潜移默化,无意间的,莫名的心悸,忍不住的关注,无端的开心。 最初的喜欢,很难通过这么细微的感觉判断自己喜欢上对方。只有喜欢上对方很久,深深被对方吸引,视线在不知不觉间跟随对方,情绪为对方所动,才会后知后觉发现喜欢上对方。 正如司清,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他最初的喜欢,完全是无意识的开始。 喜欢是容易隐藏的,所以司清隐藏着他的喜欢,隐藏得很好,配合着他们的亲情,他甚至没有发现。 喜欢的上一个层次是爱,喜欢和爱的界线是不明的,他不确定司清有没有爱上他,他不知道司清能不能知道爱的感情。 在绝大多数的时候,爱只有失去,才能显露,就好像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或者,爱会在他和别人暧昧的时候,对方会因为占有欲和嫉妒而显露,但是这也无疑会伤害司清。 无论哪种方式,都会伤害司清,他都不会去做。 司清很难意识到爱,因为爱比喜欢更难发现。 他没有告诉司清。 弃掉王棋,还有另一个含义————我很爱你,愿意为你放弃我的一切。 …… 司清趴在水池旁,头上是一对龙角,水池中是一条龙尾,在水中轻轻晃动,银白色的鳞片熠熠生辉,圣洁美丽。 他双手压着岸上的花草,两眼定定看着夏礼的身影,描绘着对方的轮廓。 岸上的吃食,都是他喜欢的。 许久,司清看着夏礼的招式,想到棋盘上两人的对弈,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或许是司清过于愉悦的心情,龙尾在水中无意识地轻轻晃动,激起一阵一阵的水浪。 夏礼无意间一眼而过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停下练剑,来到他的面前。 司清仍沉溺在两人前不久的对弈中,低着眉眼看着花草,笑意盈盈,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这个笑容,不是勾唇的浅笑和淡笑,是愉悦欢快的笑容,眉眼都染上笑意,清冷的脸好像冰川融化,一片花海,美不胜收。 夏礼没有出声,低头看着他,他到底在想什么? 为谁而笑? 什么人,什么事能让他笑得这么开心。 他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笑得这般愉悦开心。 司清是冰灵根和水灵根,作为冰的使用者,他难免受到冰属性的心性影响,冷漠,疏离,冷静,薄情,孤冷,高傲,再加上水属性的心性,平静,包容,内敛。 自司清出生到现在,他的情感都很收敛,心性清冷平静,冷若冰霜,很少有其他情绪,哪怕是一抹浅笑,都少之又少。 更别说,现在他这般满脸笑意的模样,前所未有。 那么一瞬间,夏礼心中莫名腾起一股嫉妒的火,嫉妒能让他这样笑的人和事。 不论令司清开心的人和事是什么,他都极其嫉妒。 那无意识的笑,深深刺痛他的眼睛。 又宛如锋利的金属碎片,深深扎进他的心,留下钝痛。 “在想什么?”最终,夏礼出声问他。 听到声音,司清收起笑容,留下一道淡笑,抬起头看他:“你来了。” 他这一抹残留的笑意,仍让夏礼开心,哪怕知道这抹笑意的源头不是因为看到他。 夏礼蹲下身,看着他,说:“嗯。” 司清仰起脸看他,盯了他一会儿,说:“你好像不开心。” “因为练剑?” 夏礼回答:“不是。” 司清的龙尾也没再欢快的甩动。 司清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我在想你。” 这四个字,让夏礼心中的嫉妒顷刻间烟消云散,不开心的情绪一扫而空。 夏礼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什么?” 他知道,司清这句话,没有撒谎。 司清没有说实话,“在想昨天下午的事情。” 听到这话,夏礼无暇分辨真假。 “……”夏礼眼神深沉地看着他,沉声说,“你?” 龙尾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水。 司清对着他,轻轻点头,说:“嗯。” 夏礼看着他乖巧的模样,下意识想去摸他的龙角,但是想到龙角是他重要的部位,又立刻止住。 龙尾轻轻甩了甩,被司清双手抱在怀中。 夏礼拿过放在地上的一颗糖,撕开糖纸,递给他。 司清叼起他手里的糖。 夏礼避开他的龙角,轻摸他的头,温柔地说:“乖。” 第97章 未命名草稿97 司清抱着龙尾,轻轻蹭了蹭自己的龙鳞,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夏礼,“练得怎么样?难吗?” 夏礼摇头:“不难,补上残缺部分,剑法更完整流畅。” 司清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他,说:“嗯,我和你一起练剑。” 夏礼点头:“好。” 话落,夏礼一把抓住司清的手,将他从水里拉起。 司清手中凝成冰剑,寒意侵袭,天地间风雪交加,冰霜破空,凌冽彻骨,花草都染上一层寒霜。 夏礼拿起剑,无端的,好像艳阳高照,温暖的阳光驱散寒冷,好像破晓的曙光,带着令人向往的温暖。 寒冷和温暖中和,好像明媚的春天,地上盛开着繁花,是无际的花海,温柔美丽,沉醉于此,不知归路。 他们是相斥的,他们是相容的。 夏礼对他说,“我先来。” 司清应声:“嗯。” 话落,夏礼开始挥剑。 这次的剑法,夏礼是从凤凰神剑第一卷第一式开始,依次把剑招层层递进。 司清站在他的身边,目不转睛看着夏礼,描绘着他的动作。 哪怕他已经看过夏礼剑招不知道多少次,一招一式重复多少次,他还是喜欢看夏礼练剑,百看不厌。 一招一式,好像都蕴含着火焰的希望和温暖,嚣张而炽热,深深吸引着他。 一遍又一遍…… ———— 下午。 谢璃跟着祁辞来到训练场。 训练内容和昨天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接下来几天,谢璃都没有看到宁逸还有司清和夏礼的一根头发。 这几天,谢璃也慢慢适应祁辞的训练节奏。 在几天后的一天,谢璃很早起来,准备去花满城外城跑十圈。 祁辞出声喊住他:“今天不用跑,我们一会离开这儿。” 谢璃看着他,说:“不在这儿待了吗?” 祁辞对他说:“我们去下一个城。” 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天,是时候离开去往下一个城,不然时间太久,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凤凰城。 谢璃问:“他们一起吗?” 祁辞回答:“一起。” ………… 在祁辞带着谢璃瞬移到花满城外城,他们停靠竹船的岸边。 谢璃才看到人基本都到了,宁逸也在,就差几天不见人的夏礼和司清。 谢璃走进竹船,坐在软被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过了好一会儿,夏礼和司清才到竹船这儿。 两人披散着长发,夏礼依旧是一袭红衣,司清依然是一身白衣。 司清身上隐约带着几丝冷意,好像他刚刚战斗完,还没来得及褪去剑意沾染的寒冷。 两人这几天在空间,不分昼夜的练剑,一刻都没歇着,希望能找到两套剑法合璧的招式,但是很遗憾,没有找到。 两套剑法的招式相斥程度非常高,上一招的这一式能与对方一式相对,下一式却又相斥,每一招式都试过,根本无法配合。 合璧的招式是一招没找到,反倒是因为两人不断的较量,不断的出剑,自身的剑法进步不少。 祁辞坐在谢璃的身侧,对他说:“现在,打坐一个时辰。” “……”谢璃喝一大口茶,一会儿打坐,就没得喝了。 喝好茶,谢璃摆好打坐的姿势,静心打坐。 “头要平,腰挺直,手不要动,腿不能晃,肩放平,收腹。”祁辞给他念一遍动作要领,“动一下,重新开始。” 或许是这几天以来,谢璃每天都有跑步训练,现在维持打坐的姿势,对他来说轻松不少,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艰难。 这几天,司清都没有睡觉休息,一直在练剑,这对他现在的修为境界而言,不算什么,但是有夏礼在他身边,他无端的困。 于是,在夏礼坐到他身边那一刻,司清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很快睡去。 夏礼看着他,勾起一抹笑,一手搭在他,背靠木板,偏头,也闭上眼睛休息。 而两人相依相偎的一幕,正好在打坐的谢璃对面,直直吃了一大波的狗粮。 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但是,吃狗粮的人,何止他一个? 祁辞看了一眼两人,没有说话。 司婳看着这一幕,眼神有些不明,似是纠结很久,才犹豫地小声开口:“审判官大人,我想知道,族长大人和七弟一直是这样吗?” 祁辞和夏礼是自幼认识,两人一起长大,竹马之交,手足情深。 所以,对于夏礼的言行,祁辞相比于其他人是非常了解的。 祁辞没有瞒着她,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嗯。” 他肯定了,说明夏礼和司清一直是这样。 司婳的眼神有些隐晦复杂。 这是简单的情谊吗? 或者说,这是普通的关系吗? 司清一直跟在夏礼身边,两人形影不离,夏礼教他读书写字,作画下棋,练剑修行。 夏礼承担着他半个父亲的角色,是他的兄长,是他的老师,是他的师父,他们之间无疑存在着不可割舍的亲情和深重的师徒情。 可是,有哪份没有血缘的亲情和师徒情,需要相互依偎,这么亲密的行为? 一路上,虽然两人都没有太明显的动作,但是她总感觉,两人之间的态度和关系意味不明,倒像是一对情人。 司婳抿着唇,或许是她多心了,一个是她的亲弟弟,龙族的太子,一个是凤凰族的族长大人,怎么可能会是一对情人? 两人的身份尊贵,又有亲情和师徒情,在一起是背德的行为,何况,两人都是男子。 荒谬。 或许只是司清自小跟在夏礼身边,夏礼对他疼爱得习惯了,还下意识把司清当成小孩看,没有把这个习惯改掉。 想到这,司婳收敛思绪,对祁辞温和一笑:“谢审判官大人。” 祁辞轻声应道:“嗯。” 司澈和司言坐在船尾,看着里面的情况,对于两人的相处行为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他们是双生子。于司言来说,作为哥哥的司澈,比其他的兄弟姐妹让他更为亲近。 夏礼是从小看着司清长大的,照顾他,呵护他,陪伴他,守护他。 夏礼的行为,他们完全能理解。 不论是夏礼给司清买花糖,还是夏礼生气心疼司清被君霄掐脖子,还是司清安慰不高兴的夏礼,还是夏礼记得司清百岁挂竹牌…… 于他们来说,两人的行为很正常。换作是司言被掐,司澈也会生气心疼,而司言也会安慰不开心的司澈,司澈也会给司言买糖。 这是兄长对弟弟的照顾与呵护,何况,两人从来没有做出过分越界的言行,他们理所当然认为,两人不存在不正当关系。 而且,两人的身份摆在明面上,又是存在师徒情,还都是男子,怎么可能存在不正当关系? …… 一刻钟很快过去。 一刻钟,一刻钟! 谢璃目不转睛看着形影相依的两人,整整一刻钟! 虽然两人颜值极高,很赏心悦目,可是一刻钟的狗粮,让他难以下咽。 谢璃看着祁辞,眼中带着几分委屈,嘟起嘴:“好……好师父,你知道我这一刻钟是怎么过来的吗?” 你知道一刻钟的狗粮对他的杀伤力有多大吗? 谢璃低下头,声音委屈,说:“我都吃饱了。” 在精神上,谢璃吃狗粮,吃得满满当当,嘎嘣脆。 祁辞看他一眼,轻轻摸他的发顶,轻声对他说:“嗯,休息会儿。” 说完,祁辞拿出一份桂花甜酒丸子,说:“给你。” 清甜的桂花香,微微的酒香。 谢璃在看到桂花甜酒丸子那一瞬间,眼睛都不由睁大,亮晶晶的看着桂花甜酒丸子。 谢璃惊喜又开心地说:“是桂花甜酒丸子。” 祁辞应声:“嗯。” 谢璃把他手中的桂花甜酒丸子拿过,喝一口汤,心满意足,眉眼舒心,满足地说:“还是那么好喝。” 入口清甜,回味无穷,唇齿留香,心神都荡漾在金秋九月的桂花香中。 谢璃又轻轻抿一口,喝得好少好少,好像在仔细品尝它的美味,“师父对我真好。” 其实,原话是:好哥哥,你对我真好。 改成师父,话外一听,完全是师父对徒弟的宠爱。 祁辞看着他,说:“嗯,吃完后,好好休息。” 谢璃吃了几个丸子,把桂花甜酒汤全喝了,碗里还剩着几个丸子。 他不想吃那几个丸子,不好吃。 祁辞稍微偏头,用余光左右扫一眼,拿起谢璃手里的碗,两口把剩下的丸子吃掉。 “……”谢璃看着他,小声说:“下次你干脆把丸子全吃掉,把汤留给我得了。” “反正那丸子我也不爱吃。” 祁辞低头看一眼他,轻声应道:“嗯。” “……”谢璃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同意了? 真的同意了? 等等。 如果祁辞先把丸子吃掉,那他岂不是吃祁辞的口水? 谢璃撇了下嘴,别过脸,又极其小声说:“好哥哥,我先喝汤,你再吃丸子。” “我年纪小,我先吃。” “……”对于谢璃改变喝汤吃丸子的顺序,祁辞没有说什么,“好。” 听见祁辞同意,谢璃躺倒在一旁的软被上,抬头看向他,毫不吝啬地低声说:“你真好。” 祁辞低头看他,脸上带着一抹浅笑,说:“嗯,休息吧。” 谢璃看着他,问:“你在这儿陪我吗?” 祁辞点头,说:“嗯,陪你。” 第98章 未命名草稿98 闻言,谢璃收回目光,拉过一张软被盖在身上,侧身对着祁辞。 他早上的睡意还没有完全消散,很快又进入梦乡。 从祁辞的角度看,谢璃睡得很沉,很安分,又很乖,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依赖感。 在谢璃沉睡后,闭着眼睛休息的夏礼睁开眼睛,直接看了一眼谢璃,又意味深长地看向祁辞。 不知道夏礼想起了什么,笑着对祁辞小声说,“还真是谋杀亲师父。” “……”祁辞看着他,毫不客气地回道:“彼此彼此。” 夏礼侧头看一眼熟睡的司清,对着祁辞挑了挑眉,笑着轻声说:“他说,不是谋杀,是失误。” “……”祁辞没有说话。 这个他比不了。 在秘境时,司清没有否认夏礼说的谋杀亲夫,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间接承认。 那时,他和谢璃还没有确定关系,谢璃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夏礼见祁辞没有说话,手里出现一本书,他拿着书对着祁辞晃了几下,然后把书抛过去,“给你,好好看,多学着点。” 祁辞两指轻而易举接住书,随手翻开几页,粗略扫视一眼书本里的内容,把书合上,说:“谢谢。” 夏礼对他说:“你是铁树开花古来稀,既然你,嗯……咳,收小孩为徒,要对人家好,才能留得住人家。” 祁辞认真地点头,说:“知道了。” 然后,祁辞对着他,问:“你把书给我了,你怎么办?” 夏礼对他笑着说:“担心我?” “我早把书的内容记下,你花些时间好好研究,这本书还是很不错的。” 祁辞了然,点头,“嗯。” 不知为何,此刻,祁辞莫名想起谢璃说的话。 祁辞眼神担忧地看着夏礼,小声问:“你和他以后打算怎么办?” 如谢璃说的,两人不能一直是地下情的关系,两人的事情早晚会浮出水面,公之于众。 哪怕依照他对夏礼的了解,知道夏礼肯定留有后手,可他还是忍不住对他担心。 于他而言,夏礼不仅仅是好友,更是情同手足的亲人。 他知道夏礼很爱司清,爱得无法自拔,爱得飞蛾扑火,所以,他希望夏礼能和司清在一起。 夏礼低下头,深情的看了司清一眼,小声说:“我不会离开他,他是我的。” 话外之意,我会和他一直在一起,不分离,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这个态度,夏礼是早已有所准备。 祁辞呼出一口气,对他说:“你留有一手就好。” “我会支持你的。” 祁辞不是一定要知道夏礼怎么应对这一切,他所能做的只有支持夏礼。 不知道两人的声音太大声,还是怎么样,谢璃从睡梦中转醒,也不知道被他听去多少。 谢璃抬头看向祁辞,语气带着浓厚的睡意,模糊不清地小声嘟嚷:“好哥哥,你还担心他?” “呵,他以后一个不开心,一把火把人挫骨扬灰,渣都不剩,谁敢惹他?” “……”祁辞低头看向他。 谢璃眼睛一闭,又沉沉睡去。 好像……确实是这样。 “……”夏礼沉默片刻,又看向祁辞,神色认真地问:“我有这么残暴吗?” “小孩说得我好像一个暴君。” 祁辞紧抿着双唇,直视着夏礼,许久没有说话,又看一眼他身侧的司清,重重点头。 祁辞毫不怀疑,为了司清,夏礼真的能一把火把人挫骨扬灰。 “……”夏礼没有说话。 他知道司清是他的底线,他也知道他真的会为司清把人挫骨扬灰,甚至不需要他不开心,也不需要别人反对他和司清在一起。 只要司清对他说一句把人杀掉,他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他为他沉沦得无可救药。 这时,睡着的司清动一下,他闭着眼睛,看似无意地抬起头,小声说:“昏君。” 不知道他听到多少。 除了夏礼和祁辞,还有一直无声的宁逸,没有人注意到司清这个小动作,他好像特意避开其他人。 说完,司清把头重新靠在夏礼的肩膀上,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夏礼转头用下巴轻蹭他的发顶,搭在他腰间的手不由按重几分。 由于两人的交谈极为隐晦,加上一些明显的语句被他们特意小声隐藏,除了心知肚明的两人,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 在其他人的眼中,两人在说再正常不过的日常,大大方方,光明磊落。 阳光明媚,清风徐来,莲叶荷花轻摇,淡淡花香弥漫。 荷花莲叶仍然为他们的竹船让路。 宁逸坐在船头,他把鞋子摘了,将脚放进河水中,随着竹船的前进,轻轻划过河水,留下一道道波动的涟漪。 司婳和司言坐在船尾在看书,司澈陪着司言,司婳看的是记载历史类的书籍,司言看的是诗书经文类的书籍。 一望,岁月静好。 ———— 谢璃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祁辞依旧坐在谢璃身旁,从谢璃入睡到醒来,他一直在这儿,没有离开半步。 在竹船上,谢璃能够进行的修行极少。 于是,祁辞递给谢璃一本书,说:“这是教你运用金灵根的书籍,你先看着,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 谢璃接过书,对他点头:“好。” 随后,谢璃打开书,书里面的内容通俗易懂,详尽细致,一招一式,每一步都写得详细,甚至还有批注,足以见作者的底蕴深厚。 这本书的作者,好像生怕金灵根的修仙者看不懂书本写什么,生怕学不会金灵根的运用。 从最简单的调动金元素,到分解重构,控制方向,连续攻击与防御,多方位进攻与防御,进攻与防御的转换,攻防兼备,战斗技巧等等。 这本书中对金灵根运用的方法进程,完全与祁辞教自己运用金灵根的进程一模一样。 所以,祁辞是按照这本书的方法,来教他的? 谢璃把书本合上,在书皮封面仔细寻找着什么。 祁辞看着他的动作,问:“在找什么?” 谢璃翻开书页,又仔细寻找,回答:“我在找作者的署名,想知道作者是谁,这本书写得太好了。” 谢璃找了一圈,没有在书上找到有关作者名字。 祁辞说:“我就是作者。” ……? ……?! ……!!! 谢璃动作一顿,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他,惊讶地问:“你是作者?!” 祁辞看着他,回答:“嗯。” 谢璃语气依旧惊讶,又问一遍:“你是这本书的作者?” 祁辞说:“嗯。” 谢璃对着他,一手举着书,另一只手指着书,说:“这本书,你写的?” 祁辞对着他点头,说:“我写的。” 谢璃看看他,又看看书,半晌,憋出一句:“师父,你真厉害。” 找了半天,作者竟在我身边。 有什么不懂,直接问作者。 第99章 未命名草稿99 听到这句话,祁辞勾起唇角,他似乎有点开心,说:“你慢慢看,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谢璃捧着书,对他点头:“好嘞。” 一声轻笑,从两人对面传来。 夏礼对着祁辞挑眉,一脸笑意,说:“可以呀,师父给徒弟写的书。” 祁辞看他一眼,没有说话,面无表情。 …… 晚上。 这晚他们没有靠岸,而是继续赶路。 几人在竹船内,围坐在桌子旁。 司清在下午时分已经醒来,和夏礼一起低头看书。 两人一直看书到现在。 谢璃肚子饿,正吃着一块点心,问:“我们下一个要到哪个城?” 闻言,低头看书的夏礼,抬起头看谢璃,说:“重明城。” 夏礼又对他一笑:“小孩,适合你。” 祁辞对谢璃说:“重明城是凤凰族最大的修行地,这座城汇聚天下的修仙者,天下闻名。” “这里有心性、灵根、剑法的修行方法,有得天独厚的训练秘境,还有灵丹灵器,是所有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地方。” “对于刚修行的人来说,重明城是一个机遇,能很好巩固基础,拓展灵根的运用,以及提升灵根和体术的融合。” 谢璃问:“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他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重明城。 祁辞回答:“三天。” 这个时间有些漫长。 这边,夏礼转头看着司清,问:“累了吗?” 司清看书的时间很久了。 司清低头看一眼书页,应声:“嗯。” 夏礼把书合上,说:“不看了,休息。” 司清回答:“不困。” 他今天已经睡了很久,现在不困,没有睡意。 说完,司清拿出一支笔和一沓纸,低头在纸上描绘出一朵白色的花。 然后,司清把笔和纸递给夏礼。 夏礼接过笔和纸,看着在白纸画的白花,意味不明地看向司清。 白纸上的白花,和司清一样的干净纯洁。 夏礼执起笔,在白纸上简单勾画,好似无意的赞扬,“你画得很好看。” 闻言,司清不由抬头看向夏礼,正好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司清在他的注视下,薄唇轻启,说:“谢谢。” 夏礼直视着他的眼睛,挑了挑眉,把白纸放回他的手中。 司清低头去看白纸,在视线接触到白纸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一颤。 几滴艳红的朱砂,滴在白花上,似乎是滴的时候沾着水,朱砂由深到浅扩散,层层晕开,层次分明。 它们好像荡开的花朵,妖艳美丽,把白花浸染,白花的每一处,一朵一朵晕开的红痕。 有意无意,正好一滴浓朱砂落在中间。 红色完全覆盖白色,白色已经属于红色。 “……”司清下意识把手猛地一攥,白纸出现一道深深的褶皱纹理。 夏礼无声地轻笑一下,又在另一张白纸上随意一阵描绘勾画,不稍片刻,他再一次把纸放到司清手中。 这一次,白纸上是牡丹花开,国色天香,花开时节动京城,倾城倾国色无双,千娇万态破朝霞。 “……”司清的手握紧两张白纸。 隔着桌子,谢璃望了一眼牡丹花开的画,一眼看破,明面作画,暗藏深意。 …… 这三天内,由于几人都在竹船上,他们能有的动作极少。 所以,谢璃一路都很听祁辞的话,乖巧规矩,看书,睡觉,打坐,每日三件套。 夏礼和司清两人都很安分,坐在软被上,没有一处出格的言行,时而休息,时而看书,形影不离。 明明是很枯燥的行为,却不厌其烦。 实际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几人都睡觉时,夏礼和司清都没有休息,安静地躺在软被上。 夏礼都由着司清,他依恋自己的模样,真的乖巧得不像话,好像一个小孩,无意识地依赖,小小的一只,惹人怜惜。 夏礼轻笑一声,摸了几下他的发顶,说:“没事,睡觉吧。” “……” —————— 现在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只剩一抹落日余晖。 不知不觉间,三天已过,竹船到达重明城。 不愧是闻名天下的重明城,远远看去,城内人山人海,川流不息。 人海中,人们极少有普通人的打扮,大多是官家子弟的打扮,或者是修仙名门世家仙家子弟的打扮。 很明显,到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要么是高不可攀的权势家子弟,要么是高高在上的仙家氏族。 乍眼一看,几人的穿着打扮都很普通,朴素无华,与其他人的装扮,别无二致。 除掉谢璃和宁逸两个在世无名的人,其他几人都是身居高位的人物,赫赫有名,家喻户晓,名扬四海。 或许是两个无名者加上几个难得一见的人物,竟没有什么人认得出几人的身份。 两个无名者不说,没有见过,没有听过,自然不知。对于另外几个,他们身份尊贵,能面见的人极少,不认得,似乎合情合理。 第100章 未命名草稿100 几人走进重明城。 重明城与花满城不同,花满城内以闲情逸致的生活为主,街道随处可见吃喝玩乐,棋诗曲画。 而重明城内以修仙生活为主,目之所见皆是灵剑,灵器,灵物,丹药,书籍,护具等等,奇形怪状,姿态万千,数不胜数。 谢璃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修仙物品,一是原主出身的家庭和国家算不上很强大,达不到这种级别水平,二是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所以,谢璃拉着祁辞的手,跟在他身边,好奇地左顾右看。 夏礼拉过司清的手,把他往身边带近一些距离,低声说:“这里人很多,你不要和我走散了。” 谢璃不由看他一眼,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宝贝是吧?其他人会不会走散,你是一点也不关心。 祁辞轻轻拍一下谢璃的手,小声说:“你跟紧我,不要和我走散。” 人很多,一旦分散,找人很麻烦。 虽然对于祁辞和夏礼来说,找到谢璃和司清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们还是不想和两人走散。 听到祁辞的话,谢璃下意识握紧他的手,说:“好的。” 司言对宁逸说:“你有什么喜欢的,告诉我们,我们给你买。” 宁逸扫一眼城里的东西,依旧没什么兴趣,回答:“好。” 宁逸时不时看向司清,有时会看向夏礼,确认自己没有落下。 以他的能力,找到两人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不想和两人走散。 “听说了吗?三天后,有擂台赛呢,可以和很多修仙者切磋比试,运气好的,还能和仙家子弟比试一场。” “哎,那都是后面的,今天重明殿开放摘星楼,不知道今年谁能夺得榜首,每一次闯楼,都看得人热血沸腾,那才叫热闹精彩。” “……” 谢璃抬头看向祁辞,问:“什么是摘星楼?” 祁辞回答:“摘星楼位于重明城重明殿中心,摘星揽月,修仙者闯楼只能一层一层往上,证明实力的同时,在楼阁历练中提高自己,悟出修行。” “一共两百零一层,每五十层有一个奖励,最后一层有特殊奖品,可以面见族长一次。” “夺得榜首的人,能获得第一名奖励。” 司澈笑着说:“不过摘星楼不是那么好闯的,至今能闯过二百零一的,只有你身边的这两位。” 谢璃看了眼祁辞,又看了眼夏礼,就只有这两人的修为境界最高。 所以,司澈口中的“这两位”肯定是祁辞和夏礼。 司澈接着说:“它要的不仅是天赋境界与实力,还有智谋和信念。” 他又转头看向司清,问:“七弟,你有闯过摘星楼吗?” 司清一顿,回道:“八十四层。” 司澈一愣,这个成绩对于他心里预估的成绩,低了不少,司清的天赋很高,不应该只有这个成绩。 司澈不了解司清的境界,司清的修行与他们是分开的,又相处甚少,加之司清很少出招显露实力,他根本无从得知。 八十四层,也许真的是司清的成绩。 司澈很快回神,笑着说:“很不错的成绩,七弟。” 他不会因为司清的成绩比自己预想中的低,而数落打击他的弟弟,每个人的成长是不同的,哪怕他成绩不是很好,也不能因此打击他,否定他的努力和全部。 一个人的成长需要鼓励和认可,而不是打击和奚落。 司清应声道:“嗯。” 其实,摘星楼八十四层,是司清很早以前的成绩,也是他最后一次闯楼的成绩。 他不知道,他现在能闯到哪一层楼。 司婳说:“好像上次大哥闯楼是一百七十二层。” “我闯到一百三十五层,二哥你是一百五十八层。” 司言轻轻点头,笑着说:“四妹记性真好。” 谢璃看向几人,问:“我们要去摘星楼吗?” 谢璃不是要去闯摘星楼,他很有自知之明,就他这三脚猫功夫,三拳两下被打趴下,他可没有自虐倾向。 他只是觉得,几人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正好遇上闯摘星楼的活动,不如去看看,而且,他看几人对摘星楼的兴致都很高。 闻言,几人相互看一眼。 祁辞说:“既然已经到这里,又是今天开放摘星楼,不如去看看。” 夏礼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认可祁辞的话,说:“现在闯楼的人应该很少,可以去看看。” 几人对此没有异议,很快顺着人流走向摘星楼。 …… 几人走到摘星楼时,站在摘星楼底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但是周围繁华的灯火,把这一片照得亮堂,人声鼎沸,热闹程度完全不输于白天。 挑战的人不少,但是普遍在二三十层的时候,结束闯楼,也有资质好的修仙者闯到五六十层,能打上八九十层的更是少,过百层的寥寥无几,能到一百五十层屈指可数,一百八十层,今天还没有出呢。 先闯楼的是司澈,他闯到一百六十二层。 全场一片哗然。 下一个是司婳,她闯到一百四十层。 谢璃好奇地问:“为什么他打到后面,摘星楼会出现他战斗的画面?而司婳的战斗却全程没有出现画面。” 祁辞看着他,说:“要闯到一百五十层以上,才会出现战斗画面。” “一是闯楼者已经具备一定的实力,其战斗有一定的借鉴性,能让其他修仙者学习,二是闯楼有随缘的机遇顿悟,可以激励其他修仙者修行,不断闯楼提升自己。” 谢璃点点头,原来想要现场直播,还有门槛呢。 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彻云霄。 “还有没有闯楼的修仙者?!” “本次闯楼两百层的奖励是一根神品红丝带,它可以随意伸缩,神品以下的火和刀刃无法毁损它,能根据主人的意志,束缚他人的行动。” “还有没有其他的修仙者?机不可失!” “过两百零一层的,能面见族长大人一次。” 谢璃看一眼夏礼,面见族长大人?你的族长大人在楼下看戏呢。 夏礼注意到谢璃的目光,对他笑着挑了挑眉。 …… 人群中叽叽喳喳。 “神品啊,那可是神品!以往的奖励都是圣品,今年是神品,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再上去?!” “我不行,我没这个福分。两百层?至今以来,能上两百层的都不超过十个手指。” ……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说:“我要是闯上两百层,今晚,你听我的。” “……”谢璃不偏不倚正好听到这句话。 你俩不要太明目张胆!!! “……”祁辞也不由转头,不过他没有看向司清,而是看向夏礼。 “……”宁逸看两人一眼,又别过脸。 司言在看着闯完楼的司澈和司婳,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谢璃后知后觉一愣,两百层奖励是什么? 红丝带! 在花满城时,司清说什么来着? 他说什么了?! 所以,他不会真的要……? 卧槽。 谢璃过于震惊,喃喃自语:“祖宗,你真的……别把自己玩没了。” 他真的是恃宠而骄,有恃无恐。 这怪谁呢? 谢璃看一眼夏礼,怪谁呢? 怪你呗。 第101章 未命名草稿101 所以,到底是你为爱做0,还是他反攻不成反被攻? 夏礼顶着几个人的注视,从容不迫地看着司清,轻笑道:“宝贝,我哪晚没听你的?嗯?” ————哪晚都听你的。 “……”祁辞无声看了夏礼一眼。 司清别过脸,又抿着唇,对他说:“这次,不一样。” 夏礼对着司清低声说:“你不用闯楼,今晚我听你的。” 他甚至没有问哪里不一样。 或许,于夏礼而言,他根本不在意一样还是不一样,他只在意司清。 “……”谢璃不由皱起眉头。 你还真是对他千依百顺,有求必应。 这一刻,谢璃觉得司清能成功对他的几率,好像也不是没有。 万一,夏礼真的愿意为爱做0呢? 毕竟他那么爱司清。 可是,夏礼好像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司清一双清冷的眼睛定定看着夏礼,与他对视,清澈如薄冰的眼眸,清晰倒映着夏礼的模样。 片刻,司清语气坚定地说:“我要去。” 他似乎是下定决心。 夏礼也没有再阻拦他,对他说:“好,小心点,我等你。” 对于司清的选择,他一向尊重支持。 何况,以司清半神境的水平,过两百层完全不是问题,他不用太过担心。 司清不自知的对他一笑,笑容好似春季冰雪融化,飞流的雪水流过沉睡的大地,带起一片新生的花草。 夏礼定定盯着司清的笑,眼睛深沉得好像要把他的笑容刻进眼里,笑靥如诗画。 哪怕夏礼已经看过很多次司清的笑容,可还是会被他的笑勾得失掉心神。 一次又一次,怎么看都不够,令他神魂颠倒。 夏礼知道司清这抹笑容是为自己,说心里毫无波动,假的。 可是,司清说的话却与他的笑格格不入。 说完,司清两步踏到摘星楼,直接进去。 其实,前面的楼层对于司清而言,轻而易举,他好像在自家后院走阶梯赏月一样,轻松简单。 …… 谢璃还没从司清的笑中缓过神来,喃喃低语:“原来,他还会笑啊?” 在谢璃的印象中,司清的标签是清冷,冷漠疏离,冷若冰霜,带着一丝难言的孤冷,还有莫名的薄情,不苟言笑。 谢璃很难相信刚刚司清笑了,他在笑时,好像世间的冰川都融化,消散严寒。 其实,谢璃知道司清是一个很好的人,他记得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没多久,司清甚至不顾自身安危去保护他。 实际上,司清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冷漠疏离,不近人情,他只是性格上有些冷情,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也会欢笑。 祁辞也有些意外,“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 谢璃看向祁辞,问:“第一次?” 祁辞应该和司清认识的时间不短,所以,如果这是祁辞第一次看见司清笑,那说明司清以前几乎是不笑的,完全是一个冰山美人。 祁辞对谢璃说:“嗯,第一次。” 谢璃问:“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这不是吃醋,也不是嫉妒。 谢璃单纯想知道祁辞和司清认识的时间,这样他可以给以前司清几乎不笑,确定一个时间段。 祁辞回答:“两千年。” 谢璃知道司清现在的年纪是两千岁上下,所以,祁辞从司清一出生,就已经在他身边,和他认识。 谢璃没有一丝嫉妒的情绪,他知道祁辞和夏礼是很好的朋友,甚至超越友情,夏礼自小照顾司清,祁辞认识司清,合乎情理。 谢璃好奇地问:“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如果在两千年前,祁辞认识刚出生的司清,加上祁辞和夏礼是好友关系,祁辞应该少不了对司清的照顾。 祁辞没有避讳,光明正大地点头,“嗯。” 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他一直把司清当作弟弟对待,他和司清的感情,纯属兄弟情。 祁辞又说:“他小时候更喜欢夏礼。” 听到这话,夏礼撕开糖纸,叼起一颗糖,对着祁辞挑了挑眉,说:“那次我开族会,把清交给你,你怎么陪他的?” “他坐在地上,整整一个上午。” 祁辞深吸一口气,满脸无奈,用力扶额,说:“你一走,他不理我,一个人坐在地上,我怎么哄都没有用,吃的喝的玩的,我能用的都用了!我能怎么办?他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想好好陪他,可是他根本不理我,你让我怎么陪?他只要你,我就差把他抱到你手里,或者把你从族会拽出来带到他面前。” 很难听到祁辞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可见,那时他是真的无力无奈,又有些崩溃。 谢璃不由别过脸,心中暗道:难怪当时祁辞这么肯定司清闹情绪只要夏礼哄,原来是没少被他俩折磨。 夏礼轻笑一声,放了两颗糖在谢璃和宁逸手中,又递给祁辞一颗糖,说:“嗯,吃颗糖。” 祁辞接过糖,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时候他除了你,对谁都爱搭不理。” 所以,小时候的司清,平等地对待每一个除了夏礼以外的人,一碗水端平。 夏礼对祁辞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谢璃想起刚刚司清对夏礼的笑容,一个几乎从来不笑的人对另一个人笑。 “……” 谢璃抬眸看着夏礼,小声问:“他……是不是爱上你了?” 听到这句话,夏礼明显一愣,下意识吞咽一口空气,嘴里的糖随着吞咽动作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司清……爱上他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不敢确认。 夏礼停顿片刻,用火的高温把卡在喉咙的硬糖化成糖浆,火焰不会对他的身体有任何影响。 夏礼的唇角依然勾着一抹笑,好像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问:“小孩,你怎么说这话?依据是什么呢?”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确定司清爱上他的依据。 谢璃抿了一下唇,小声说:“一个几乎从来不笑的人对你笑,他不是喜欢你,就是爱上你。” “他以前喜欢你的时候,都没怎么笑,所以,现在他大概率是爱上你了,你触动他的情绪,他情不自禁地对你笑。” 祁辞在一旁听得一声不落,对着夏礼说:“恭喜。” 夏礼收敛笑意,低声说:“或许他只是更喜欢我,没有爱上我。”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谢璃和祁辞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前不久才问司清的问题,要了一个答案,但是他没问司清,你爱我吗? 所以,他要的答案,实际上有些模糊不清,不能完全排除司清爱上他的可能,但是却有“司清很喜欢他”这个答案作为兜底。 谢璃没有否认他的话,说:“你能牵动他的一颦一笑,离他爱上你不远了。正如他的一言一行,牵动你的心一样。” “……”夏礼没有说话,但是眼底藏着难掩的笑意,还有不明的浓郁情绪,深情又温柔。 第102章 未命名草稿102 在几人短暂的说话期间,突然,周围在场的人一阵欢呼。 “一百五十层!这人是谁?!怎么闯楼那么快?!” “我的天,这速度,比我走到一百五十层都快!” …… 一百五十层,意味着他们可以看司清的战斗场面。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摘星楼,只见空中出现另一个空间的情况。 楼阁的廊道中,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冷若冰霜,神闲气定,一尘不染,清冷如莲。 他宛若镜花水月,可见而不可及。 司清的衣服太过干净整洁,甚至他的长发都没有一丝乱发,完全不似历经战斗的狼狈凌乱。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抬头看着战斗场面,期待着司清的战斗。 然而…… 第一百五十层的守楼人,不知为何,在司清走入楼阁的那一刻,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跪倒在地,单手撑地,好像受了不小的内伤。 然后,司清气定神闲的从他身边走过,从来没有看他一眼,旁若无人的走到下一层。 “……” “?” “他是不是用了什么阴招?怎么连着几层的守楼人一见到他,都莫名其妙跪倒在地?” “这人是谁啊?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 “没见过呀。” …… 司澈抬头看向战斗场面,在看到司清的身影时,语气惊讶,“七弟?” 闻言,司婳和司言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战斗场面。 …… 直到一百七十八层,司清才拔剑出来战斗。 一挥剑,霜雪断空,寒气弥散,冷意侵骨,一剑破万军。 一招过。 一直过五关,斩六将,来到第两百层。 前五层的战斗,花费司清不少的时间和心思,每往前递进一层,难度是天差地别的差距,堪比质的飞跃,层层关卡。 但他依旧闯过他们镇守的楼层。 这一层,司清看见一个认识的人。 他是夏礼的亲叔叔,夏安。 夏安看了一眼来人,说:“是你啊?小清儿,好久不见,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咧。” 不过,小时候司清一脸不开心,拒绝给他抱,是他单方面硬抱。 司清持着剑,礼貌地说:“安叔叔。” 夏安看他眉眼凌厉的模样,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也不客气:“你是来闯楼的,寒暄的话,我不再多说。” “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小清儿。” 司清没有说话,眉眼凝着霜寒,毫不留情地一挥剑,楼阁中,铺天盖地的风霜打向夏安。 过了这关,即是两百关。 夏安一挥手,一抹火焰把满天霜雪消融殆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夏安一脸正色看着司清,说:“火是冰的天克,你在前面用的,把对方身体的血液凝冻的招式,对我不管用。” “我的火焰能在我的身体流淌,融化你的凝冻。” 此话一出,在看战斗场面的众人一片哗然。 “卧槽,安元老说什么?前面的人没有对他出手,是因为他把对方的血液凝冻?他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好可怕的实力。” “什么可怕?简直是杀人于无形,安元老不说,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就是冰灵根吗?好可怕,完全颠覆我对冰灵根的认知,冰灵根的修仙者出来说一下,是不是你们每个人都会这招?” “我是冰灵根的,我来说一下,这一招不是每个冰灵根修仙者都会,它需要很高的天赋和灵根品质,二者缺一不可,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见到一个冰灵根修仙者就会被凝冻血液。那是只有天纵之才,才能做到。” “比如现在闯楼这位?!” …… 对于夏安一把火焚尽霜雪,司清面不改色,依旧清冷平静,好像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中。 司清快速挥出几道凝着霜寒的剑气,不出所料,全部消亡在半空。 “我记得你还有水灵根,怎么不用?”夏安问,“冰在我这儿可不讨好,但水天克火。” “……” …… “水灵根?冰灵根和水灵根?冰克水,但是这两个灵根在同一个人身上,是相生相辅!” “你们到底有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最美的人,我要追他。” …… “……”谢璃看了一眼夏礼,出乎意料的,夏礼听到这句话,没什么表情。 夏礼对上谢璃的眼神,轻飘飘地说:“看不上。” ————司清看不上他们,根本不配作为他的情敌。 “……”谢璃一时无言,你就得瑟吧,看他今晚把你按在床按飞你。 谢璃看向祁辞,问:“为什么没人认出司清的身份?” 这个世界,冰、水双属性灵根加上天赋极好的修仙者,应该没几个,能达到司清的修为境界的,更是屈指可数。 所以,对于司清这样堪称天纵之才的人物,应该人们都有所耳闻,怎么感觉都不认识司清?甚至不知道有这个人? 何况,司清是龙族的七太子,还是从小跟在凤凰族现任族长身边的人物,身份地位尊贵,怎么会没人想到他? 祁辞转头看着谢璃,说:“他的身份,除了龙族和凤凰族的正统嫡系血脉,以及我,长老会知道,对外的一概不知。” “他对外是凤凰族族长的亲传徒弟,没人知道他和龙族七太子是同一个人。他的身份太过招摇,会有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不认识很正常。何况,夏礼很少让他抛头露面。” 谢璃觉得,丧心病狂的长老会知道司清的身份,肯定不是龙族主动告诉的,而是不知道长老会用了什么办法,得知司清的身份。 这也是为什么司清会从小跟在夏礼身边,因为夏礼和祁辞是好友,两方交好,而司清又跟在夏礼身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三方人都在护着司清,除非长老会和三方彻底翻脸,但是长老会需要三方提供新鲜血液,以巩固自己的权利和地位。 所以,长老会不可能和三方翻脸,它也不可能动司清,但是一旦司清离开夏礼身边,另外两方的支持减少,长老会权衡利弊后,定然对司清动手,削弱三方实力,涨进自己实力。 谢璃看一眼夏礼,这或许是天意,一切事情设计得闭合完美。 那清冷禁欲的脸,肤白胜雪,精通棋书画,修为境界高,一心一意喜欢他。 这真是要感谢上天,给他一个老婆。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几句话。 “他好美,我死在他手下,我都愿意。” “我一个男的,都对他动心,我打不过他,我在下面也可以,一夜我都满足。” “你也就只能想想,现在看上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追他的人都能从凤凰城排五个队伍到龙宫呢,都不知道有没有你位置。” “啊啊啊?我好想嫁给他。” “等他闯楼下来,我要向他示爱!我对他一见钟情!” “我也要,我也要!” …… “嘎吱”一声,清脆的声响,糖果被咬碎的声音。 谢璃不由勾起一抹笑,用余光看一眼夏礼,生气了,他生气了。 夏礼很少让司清抛头露面的原因————他不想别人觊觎司清,不想他所爱的人被人看见,被人窥视。 不过,这次夏礼生气却不能动手,只能憋着,有气不能撒。 ………… 楼阁中。 火焰的炽热把寒冷的冰霜融化,空气中的热度在不断提高。 对于热,司清除了夏礼身上的温度,还有他的火焰,对其他炽热的东西,都不喜欢,甚至有时候还很讨厌。 这和司清的水、冰属性灵根有一定关系,水火不容,火克冰,不管怎么看,司清都不喜欢火,太热,对他不友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火焰,夏礼的火焰给他的感觉和别人的火焰不一样。 别人的火焰,炽热,嚣张强势,霸道恶劣,没礼貌,易怒暴躁,自大性急,令人讨厌。 夏礼的火焰,很温柔,很暖和,令他眷恋,对他有着难言的偏爱,从来不会嚣张霸道地伤害他,也不会暴躁强势地欺负他,只会带给他温暖,希望,温柔,无声的陪伴。 司清看着眼前跃起的火焰,清冷的眼底是不耐烦,明明都是火焰,怎么差距能这么大? 真是……讨厌。 空气的温度越来越高,司清的体温也不由被带着升高,他皱了一下眉,他不想待在这里,很难受。 …… 在场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啊啊啊!!!美人不要皱眉!安元老,你做了什么?!让他皱眉。” “他的一颦一笑牵动我的心,我见犹怜啊,我要上去给他抚平眉眼间的不开心!” “你为什么不开心?我的心都碎了,你知道吗?” “……” 谢璃无奈地扯一下嘴角,看着身边脸色阴沉的夏礼,你们族长大人已经不开心,再说,他更不开心了。 …… 水在脚下无声的温柔漫延,水的存在,让周围的温度下降不少。 司清持着剑,踏步在水上,温柔的水守护着他。 两人都没有把战斗拖下去的打算,速战速决。 夏安的火焰在空中无物自燃,包围着司清,限制他的行动。 司清一挥剑,激起千层水,阵阵溅起,破空而去,火焰小了些,但是没有熄灭。 夏安一挥手,几簇火焰向他飞去,水中也燃起火焰,火把水烧干一部分,水面肉眼可见下降,一片火海。 …… “火烧水耶,安元老的实力又精进不少,他虽然很厉害,可他不是元长老的对手。” “安元老的火可不是一般的火,一般的水灭不掉的,那可是仙火。” …… 一不留神,一簇火苗跃到司清的身上,把他腰间的衣服烧出一个口子,衣袖也瞬间烧毁一片。 夏安看着他被烧毁的衣服,暗叫一声不好。 “……”司清不由蹙眉,似是想起什么,连忙凝神调动水把火扑灭。 不知道为何,这次火焰被轻松扑灭。 夏安暗地里松一口气,万般祈祷这一幕别被夏礼看见,不然非得宰了他不可,他知道夏礼有多宠司清。 司清看了眼露出的皮肤,又看着周遭的火海,眼底满是锐利的冷意,他凝神一挥剑,空气的温度瞬间下降,火焰被压得摇摇欲坠。 空中,飘着无声的霜雪,一抹,又一抹,稀碎的白,凌冽的寒冷占据空间,楼阁的地面上、墙上都凝着一层薄冰。 …… “火天克冰,他怎么还用冰元素?疯了吗?” …… 此时,夏礼目不转睛盯着司清那抹皮肤,他已经完全阴沉着脸,眼神深沉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他很不高兴。 虽然司清露出的皮肤不多,甚至都是无关紧要的部分。 …… 司清踏步一跃,覆盖在墙面和地上的冰层层碎裂,寸寸断破,稀碎的小冰从四面八方向夏安袭去。 不知何时,水再次在地面漫延。 一朵一朵美丽的冰莲无声地绽放在水面,清雅冷漠,带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傲气。 …… “清冰剑舞?是清冰剑舞。我的天,有生之年,我能看见清冰剑舞?!” “什么?就是那个传说中因为修行要求太高,几千年都没人修行的清冰剑舞?” “这个清冰剑舞是什么?很厉害吗?” “好兄弟,我这么跟你说,清冰剑舞,是修仙界堪称绝世剑法之一,它要天赋极高的冰属性灵根,清心凝神,冷若冰莲。用时,满天霜雪,踏冰剑舞,莲开不败,冰封万里,寂灭一切。” “完了,他彻底看不上我了,初见即是失恋。” …… 脆弱的碎冰,密密麻麻,又在空中断裂成更碎的冰,却又不断成长,不断尖锐的延长,铺天盖地,把夏安笼罩。 夏安周身燃起火焰,唤出长剑,一挥,碎冰被斩裂,但是没有被消融,一些没有被他阻挡的冰狠狠扎进他的身体。 但是夏安有火焰护体,冰的攻势削减,没有大碍,只是些许的皮外伤。 司清用剑挡住他的剑气,垫脚在一抹白雪上,轻轻踏步一跃,一朵冰莲掉落,又在空中飘散成花瓣。 他挥出一剑,循环往复,对着夏安快速而狠厉地挥出一百来剑。 夏安预判他的位置,猛地挥出几剑,司清神色平静,轻身一踏,一跃而起,一个轻盈漂亮的后空翻,衣袂蹁跹。 他身轻如燕,蜻蜓点水般平稳,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水泛涟漪般轻巧。 司清的身影,稍纵即逝,无声无息,好像风吹过这个世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难以捉摸。 美丽的冰莲不断掉落,又不断的飘散,片片晶莹的冰花瓣荡漾在水中。 “踏风?他连这个都教给你了?!” …… “踏风?!卧槽!凤凰族绝学之一,踏风?!修仙界第一轻功,不需要任何的体力消耗,踏步如风,无声无息,神出鬼没。” “要说踏风最厉害的,还得是族长大人,真正的踏风而行。” “别想了,踏风也是要看人的,要极高的天赋和灵根品质,没有这两样,你感应不到元素,你踏什么?踏地吗?人家要空中的元素扶持的,人家元素都不认可你。” “要不怎么说绝学呢?人人都会,它绝什么?” “难道只有我看到吗?他的肤白腿长,被他踩一脚,我都心满意足。” “我也看到了……他的腰也好细,一只手就能握过来。” “皮肤好白,我的天,好喜欢。” …… 夏礼的脸色极度难看,阴沉得令人窒息,极其不悦,嘴角下垂,无端让人感到压抑。 谢璃已经完全不敢看夏礼,他周遭的低气压让人难以承受,好像他下一刻要发作,把这里一把火烧没了。 …… 空气的温度凝到极致,司清踏步在水面上,剑入水滑过,水尽数被荡起,冰莲的花瓣轻轻飘落,又被他挥向夏安。 花瓣似乎凝着无尽的冷意,如利刃般冲向夏安。 夏安展开防御,他看着司清被烧毁的衣物,已经不敢再动手,再放火烧,他要出事。 于是,夏安只得执剑和司清对打,刀光剑影,剑意凌厉,你来我往,几十个回合下来,不分你我。 在两人又一次对剑,司清在空中几段轻跃,身轻如叶,无声无息,踏风而行,只留下一道闪逝的残影。 不知何时,司清已经闪身到他的身后,一把冰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你的境界……”夏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冰剑,动了动唇,又似乎想到什么。 夏安哈哈一笑:“小清儿真厉害,这些年不见,境界这么快到半圣期三阶,我都不是对手呢。” “英雄出少年,哈哈……我输了,我输了。” 司清把剑放下,夏安问:“小清儿要继续闯两百零一层吗?” 司清几步走到楼阁窗前,说:“不闯。” 说完,司清踏步一跃而下。 …… 摘星楼下。 早已经有几个人捧着奖品,他们等着司清。 为首的是一个红衣的中年男子,对司清说:“殿下,这是您的奖品。” 他不知道司清是龙族七太子,这是族长大人的口谕,在凤凰族,司清就是殿下,拥有的权利和地位,仅次于族长大人。 奖品一共有四份,每五十层一份。 司清没有看其他的奖品,直接拿起红丝带。 这时,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脸色低沉得吓人,好像阴沉的午夜寒风,阴寒瘆人,很显然,这个人很不开心。 红衣中年男子一眼认出来人是谁,慌忙惶恐地连忙跪下行礼:“跪见族长大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族长大人很不开心。 周围的人齐刷刷跪倒在地,毕恭毕敬地说:“跪见族长大人。” 夏礼没有看他们,也没有理会他们,眼神阴沉不悦,手直接拉过司清,瞬间离开。 于是,说要向司清示爱的众人,连个影儿都没看到。 谢璃啧啧摇头,这是一脚把醋缸踹烂了?这么酸,把脸都酸出水了。 他气得不轻啊。 但是,谢璃一想到司清今晚要做的事情,好像他酸不了多久,气不了多久,反正今晚有他爽的。 这时,夏安一跃从摘星楼下来,一到地上,他满脸紧张左顾右盼,似乎在找着谁。 片刻后,夏安的视线落在祁辞身上,他走到祁辞面前,众人给他让出一条路。 夏安作揖,语气有些紧张不安,急促客气地说:“审……大人,不知道……他有没有来?” 祁辞看他一眼,说:“嗯,他刚离开。” “看了全程。” “他很不高兴。” 这几句话,单拎一句都能一棒把夏安打死。 他的祈祷终究是背叛了他。 谢璃想起夏礼阴沉的脸,那能活活把人吓死,补一句:“没事,大不了他放一把火,烧一下你。” 轻则衣服没了,重则人没了,都是没了,不过如此。 “……”夏安沉默得震耳欲聋。 第103章 未命名草稿103 谢璃看着天色已晚,又没什么好玩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但是讨论司清的话语仍热火朝天。 好像一次闯楼,司清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热点人物,备受关注,对他的身份众说纷纭。 已经被震惊的司言、司澈和司婳才缓过神来,走到三人身边,没有看见两人。 司澈脸上仍然残留着震惊,“七弟呢?族长大人呢?” 谢璃看他一眼,如实说:“司清闯完楼,太累了。他带司清去休息了。” 这话,不能说是假话。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谢璃看着几人,问:“我们今晚睡哪?” 这里是凤凰族的地盘,醋坛子踹烂了,一脸不高兴的夏礼已经离开,房卡没了,开不了房。 时间不早了,谢璃怕明儿他又起不来,耽误修行进程。 他没钱没权,晚上的睡哪? 这个问题谢璃是解决不了。 司婳回答:“这儿有龙族的酒楼,我们可以将就一晚。” 于是,几人来到几处酒楼。 但是很遗憾,都人满了。 因为这天是开放摘星楼闯楼的日子,三日后又是擂台切磋赛,所以,这几天的人格外多,整座城的酒楼基本都是满人。 现在晚上睡哪,是有钱有权都解决不了,除非有人愿意让房间,可是谁愿意? 在场的几人,都不愿意强取豪夺,那是极其令人不耻的行为,简直有伤风化,不顾族群的脸面。 现在,有不少人在街巷的地上打地铺的,真正意义上的,流落街头。 …… 所以,他们今晚睡哪,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时,谢璃无意间看到宁逸手上的戒指,想到夏礼说的,有什么需要,把戒指给他们看。 他们是谁? 夏礼作为凤凰族的族长,拥有最高的权力,管理族内的事务,他们应该是指他的下级,地方管理城里事务的人。 于是,谢璃问:“重明城的城府在哪?” 祁辞回答:“重明殿。” 谢璃看他一眼,说:“我觉得我找到今晚睡觉的地方了。” …… 很快,几人来到重明殿的城府。 守殿人看见几人,正要客气地问有什么事情。 谢璃直接一把抓起宁逸的手,对着守殿人亮出戒指,直奔主题,“你认得这枚戒指吗?” “我们马上要流落街头了。” 他就要试一试,这枚戒指是不是真的这么管用? 结果是,它确实很管用。 守殿人看到戒指,脸色一变,正色看着宁逸,恭敬地说:“大人。” 守殿人又看一眼谢璃,听见他说几人马上要流落街头,二话不说,带着几人进城府,给他们安排了客房。 这戒指果然好用,谢璃估计这枚戒指象征的身份和地位都不低。 于是,几人的落脚点是重明殿的客房。 他们晚上的住处,算是有着落了。 原本是一人一间房的。 最后,依旧只有宁逸和司婳是一人一间房。 司澈需要照顾司言,祁辞需要看管谢璃,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拥有双人房。 …… 几乎是一进房间,谢璃便毫无形象地倒在床上。 这几天,他都睡在竹船上,虽然睡觉环境不算太差,可是终究没有他喜欢的大床舒服。 谢璃窝在被子里哼唧哼唧:“好哥哥,我以后也要睡软软的大床。” 祁辞站在床边看着他,说:“好,先起来沐浴,沐浴完再休息。” 听到这话,谢璃才想起来,因为竹船上的条件有限,自己已经几天没有沐浴。 谢璃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所以他立刻起床,拉开屏风,准备沐浴。 屏风后,放着一个木桶,桶里面是热腾腾的水。 这待遇跟行宫的沐浴待遇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谢璃对此没有过多的挑剔和不满,毕竟他们今天差点流落街头,不要说有木桶沐浴,连床都差点没了。 谢璃利落脱掉衣服,躺进木桶里。 任由热水缓解疲劳,蒸腾的热气,把他的舒适和睡意结合在一起。 然后,他睡着了。 随着谢璃迷迷糊糊地深入睡眠,他逐渐失去有力的支撑,慢慢下滑,而在睡梦中的他浑然不知。 直到,谢璃彻底一滑,热水淹没他的口鼻,他照常呼吸,却吸入一大口热水,难受的窒息感接踵而来。 谢璃在木桶中噗通挣扎起来,好像溺水一样,他难受地睁开眼睛,胡乱挣扎起身。 祁辞听到声响,立即拉开屏风,大步走进来,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和关心,问:“怎么了?” 谢璃的脑海中还残留着睡意,加上刚刚他沉入水中,脸和头发都湿漉漉的,眼睛迷茫无措,“没什么。” “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此刻的谢璃。 “……”祁辞皱着眉,抿一下唇,沉声说,“你洗好了,就出来。” 谢璃甩了一下滴水的长发,摸了一把额头,说:“嗯,我马上洗好。” 祁辞转身离开,把屏风合上。 谢璃胡乱搓几下身体,他起身,哗哗地带起一片水声。 “谢璃?” 是祁辞的声音。 谢璃走出木桶,回答:“嗯?怎么了?” 他拿起干毛巾擦拭,又把衣服穿上。 “没事。” 谢璃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屏风,好像试图透过屏风看向屏风后的人。 叫他,没事? 祁辞是不是担心他又睡着?又被水呛到? 他有那么蠢吗? 谢璃穿好衣服后,直接走出去,对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祁辞,说:“我洗好了。” 祁辞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他面前,手轻抚上他湿漉漉的头发。 不一会儿,谢璃的头发完全干了。 祁辞看着谢璃,对他说:“早点休息。” 说完,祁辞径直走向木桶,屏风自动合上。 “……”谢璃偏头看着自己干爽的长发,一时无言。 所以,祁辞可以直接把他的湿发弄干? 那为什么上次祁辞要给他擦头发?不像这次一样直接弄干? 祁辞是第一次没有经验,没有发现,所以没用? 这次发现了,所以把他的湿发直接弄干? 还是,他故意的? 谢璃不由轻笑一声,走向床榻,躺在里面。 怎么可能是故意的? 谁闲得没事? 但是不能排除他是故意的可能,他故意的?可能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是能把吐几口口水吃下的人,不能太低估他的喜欢。 谢璃把被子一扬,把身体挪到祁辞的位置,他也不闭上眼睛睡觉,就这样躺着。 片刻,祁辞沐浴完,走出来。 祁辞站在床边,看着谢璃。 谢璃抬眼看着他,翻了个身,回到自己的床位,把位置还给他,说:“好哥哥,我给你暖好床了。” 然后,谢璃背对着他,闭上眼睛睡觉。 “……”祁辞掀开被子,躺进去,一挥手,熄灭灯火,“睡吧。” 祁辞看一眼谢璃的背影。 最终,他侧身面对着谢璃的背影,合上眼睛休息。 他很少会侧身睡觉。 第104章 未命名草稿104 这边。 夏礼带着司清二话不说进空间,他的情绪依旧极度不悦,连带着空气都无端低沉压抑得吓人。 司清手里还握着红丝带,还没反应过来。 夏礼居高临下地看着司清。 司清与夏礼对视,他眼前的人何止是不开心,简直可以算得上糟糕透了,隐约藏着几分不明的情绪。 两人定定对视,夏礼也不说话,似乎在隐忍克制着什么,好像一旦开口,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片刻,司清对他说,“今晚你听我的。” 夏礼没有说话,依旧俯视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情绪似乎更差了些。 但是,他不是一个失信的人,既然他对司清说过,他会做到。 所以,夏礼脸色低沉压抑,眼神阴沉不悦,好像竭力忍耐克制什么。 司清半坐起身,抬头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司清知道他不开心,有部分原因是自己不小心让衣服烧毁,让别人看到。 他知道,夏礼不喜欢他被别人看到。 可是,夏礼极度不开心的情绪,是否太过于异样? 夏礼没有说话,深吸几口气,胸膛起伏。 见状,司清一双清冷的眼睛看着他,说:“告诉我。” 夏礼看他一眼,声音低沉得有些冷,“你不会想知道的。” 司清对他说,“我想知道。” 夏礼低头看着他的脸,问:“想知道什么?” 司清抿一下唇,说:“为什么不开心?” 夏礼没有答话,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别人看到你,因为别人要对你示爱,因为别人喜欢你,想要你,觊觎你? 一个人他能忍,一群人他也能忍,几乎在场的人不论男女都为他痴迷,你叫他怎么忍? 他真是一点也不想把司清给别人看。 可是,夏礼不能说他没有不开心,司清作为他的枕边人,他开不开心,司清能察觉不到吗? 何况,他也没有掩饰不开心的情绪,他不开心是事实! 许久,在司清的注视下,夏礼才慢慢开口,声音低沉,第一句重复着他的话,“为什么不开心?” “别人看到你,我不开心。” “别人为你疯狂痴狂,我不开心。” “别人要对你示爱,喜欢你,要嫁给你,我不开心。” “不论男女都要和你在一起,我更不开心!” 话说到这儿,夏礼的情绪已经隐隐克制不住,有些失控的偏执和狂躁。 “你知不知道,别人看你一眼,为你痴迷成什么样了?简直为你要死要活!巴不得死在你手里。” 用谢璃的话说,夏礼要是一个一个烧他的情敌,他烧七天七夜都烧不完。 他现在告诉自己,他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那样会伤害到他。 何况,司清也没有做错什么,那件事,非他本意。 “我好嫉妒,我好生气,我很不开心。”这话,让他幼稚得像个孩子。 没有人的心上人在被人觊觎,被人示爱,被人明目张胆地说喜欢,甚至说要嫁给他后,这个人还能风平浪静,若无其事。 人有七情六欲,对心上人的爱,是多么深沉的情感,怎么可能毫无波澜? 没有波澜,没有嫉妒,没有生气,没有幼稚的负面情绪的爱,还能称为爱吗? 还是特殊的对待吗?怕不是跟一个陌生人一样? 司清下意识抓紧自己的手,柔声说,“我一不留神,衣服就烧没了些。” “下次不会了。” 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不是故意的,在意识到衣服烧毁一片,他立刻调动水来灭火。 司清对于其他人的情绪,他没有办法左右他们的喜欢与否,因为那是他们个人的想法,也是他们的自由,轮不到他来评头论足。 这一点,夏礼也知道。 可是,偏偏这些想法和言论,让夏礼生气,甚至带着失控的烦躁,又无可奈何。 对于司清的话,他的情绪被轻微安抚,但也只是轻微,微乎其微。 夏礼的烦躁在此刻不加掩饰的暴露,声音纠结克制,又烦躁暴动,“他们只是看你一眼,就为你着迷,对你钟情,为你痴狂,你知道我有多么不安吗?” 他好像受到极大的刺激,忍无可忍,纠结不安,嫉妒生气,暴躁偏执,不耐烦,多种负面的情绪在此刻一触即发。 夏礼眼神不明地看着司清,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不安和难过。 “我好害怕失去你,我怕我在你心里对你的爱,比不过他们对你的热情,一个人我能胜过,可是所有人呢?我还能赢得了他们吗?!” “他们有不一样的喜欢,有高昂的热情,能给你追捧,能给你新鲜的快乐,我呢?我拿什么留住你?” 这才是他情绪失控的根源。 夏礼神色复杂,难过不安地看着坐在床边的他,单膝跪在他的面前,轻轻抱住。 他深深地眷恋着他,深深为他痴迷,深深为他沉沦。 他能感受到他对他的爱有多深吗?他对他的爱能把其他人的爱全部比下去,他知道吗?他知道吗! “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他把头在他的怀里轻轻蹭了蹭,声音带着折磨的纠结难受,不安和急躁。 你知道吗? 司清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他没有爱过人,他第一个喜欢的人是夏礼,他不知道爱是什么样子? 他的父母爱他,兄姐们爱他,可是那是亲情的爱,和爱情的爱不一样。 爱情的爱,他只在夏礼身上感受过。 司清知道夏礼很爱他,可是他有多爱他?他不知道,他没有爱过人,他定义不到他爱他程度。 但是,司清知道,夏礼对他的爱,胜过所有人。 司清双手抚上他的头,往怀里带入一些,低声说:“我没有爱过人,我不知道你有多爱我,但是我知道,你对我的爱胜过所有人,没有人比你更爱我。” 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没有人比你更懂我,没有人比你更纵容我,没有人比得过你对我的好。 这是爱的使然。 闻言,夏礼埋头在他怀中,沉默片刻,沉声说:“是,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我第一个爱的人。我爱你,爱得我自己疯掉,爱得我无法自拔,我都属于你,我离不开你。” 他似乎克制不住失控的情绪,或许,今天对他的刺激,真的很深,把他多年压抑的感情不顾一切说出来。 “你知道吗?我好想让你属于我,每天都想拥有你,把你在我身边,每天和我一起,哪怕我死在你手里,我也要让你的眼里只有我,你只能看着我。” 司清的身体不由猛地一颤,夏礼从未对他说过如此直白不雅的话语。 此刻,夏礼对他疯狂的想法毫不掩饰。 可是,他的话对他没有一丝的不尊重,没有一丝的轻视,反而是情深意切,好像他是深陷感情,爱到他不能自拔使然的结果。 夏礼抬起头,与低头看他的司清对视,他似乎有些难言的痴迷和偏执。 “我好像生病了,病得无可救药。以前我还试图说服自己接受你喜欢谁?现在,我不接受你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我爱你,我疼你,我呵护你,从小陪着你,凭什么最后你要和别人在一起?他配吗?!就算先来后到,你也是我的!”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眼里满是偏执痴狂的情绪,“司清,没错,这就是我,我对你偏执痴狂,甚至已经极端的爱,对你的疯狂,占有,控制,我只想让你属于我一个人,让你依赖我,离不开我。” “我好想把你融到我的骨血里,每时每刻都和我在一起,永不分离。” 他喊的是他的名字,在司清的记忆中,他极少会喊他的名字。 “你让我心痛,让我煎熬,让我难过。” “你是不是觉得肮脏?又或是卑鄙无耻?” 他似乎又想到什么,自嘲似的冷笑一声,“对,我还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 “还有为世人唾弃的不道德。” 他的这些话让司清神色复杂,脑海中一片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话还没说完,夏礼冷声打断,似是不想听到他可能说出拒绝的话,“你要怎么想我,随便。” “反正,你是我的。” 那些隐藏多年的话已经说出口,他既是一吐为快,如释重负,也是彻底敞开心扉,于心不安,等待着他的爱人审判他的感情。 说出来,总比一直憋着好,他那么爱他,凭什么要憋着对他的感情?他的爱有这么见不得人吗?他的爱不输于任何人! 他已经不在乎司清怎么看他,或者说,说出口的话已经尘埃落定,覆水难收,司清对他是什么看法,他不想知道,他怕听到他狠心的拒绝。 所以,他干脆不让司清说出口,反正,他对他的迷恋,对他的偏执,都不会改变,他只能是他的。 这样一想,夏礼无所谓司清怎么看他,反正他对他的结果不会改变。 司清抿起唇,别过脸不去看他,没有说话,搭在他后脑的双手,手指轻轻抓着长发。 司清不知道怎么样才是爱,他不懂评判自己的感情,但是他能感觉到夏礼很爱他,爱得快疯掉,爱得已经失去理智。 那么,他是否可以从夏礼爱他的话中,摘取他对他的爱,用来问自己,你是否对他也有这种感情? 你,是否爱他? 他爱他,如果他对夏礼也是这种感情,是不是意味着他也爱夏礼呢? …… 一时间,司清陷入沉思,不由怔愣着,想得出神。 他对夏礼的感情,似乎也很偏执疯狂,撕开表面的遮羞布,底下也都是满满的占有和控制。 他要他,要让他离不开他,要让他只属于他。 好像他的感情也没比夏礼好多少,喜欢上自己的师父,无血缘的兄长,所有的关系都顷刻间变质。 一样的,肮脏,卑鄙,不堪,无耻。 谁会和自己的兄长、师父做这样事情? 可是,这是事实。 他有羞耻心,也有道德,可是,在他对夏礼的感情面前,他全都是抛弃。 如果说他们错了,那就让它继续错下去,一错再错,让他们抛弃道德,在一起。 况且,夏礼辛苦地养大他,陪伴他,照顾他,他喜欢上夏礼,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 他那么好,谁不会动心?谁不会动情?谁能拒绝得了他的温柔? 他好像……爱上了他。 ………… 两人都沉默无声。 许久,久到夏礼已经低着头,没有再去看司清,久到他以为司清已经无法面对自己对他的感情。 司清低头看着夏礼,手轻抚上他的脸,夏礼没有去看他,清冷的语调低声说:“礼,我好像……爱上你了。” “……”听到这话,夏礼依然没有抬头去看他,好像不敢面对他。 片刻,夏礼低着头,苦笑道:“你不用这样。” 这样勉为其难地安慰他,这样勉强自己的感情,这样不自愿地回应他的感情。 他偏执疯狂,近乎不正常的爱令人难以接受,不正常的占有和控制更是让人难以承受,他不必这样勉强地说,我爱你。 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当真。 司清皱了一下眉,认真与他对视,认真的说:“我爱你。” “……”他的表情太过于认真,认真到夏礼听到他的话,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哪怕是他安慰他也好,假的也罢,他当真了。 让他永远沉溺在这句话带给的梦境中。 片刻,夏礼眼中藏着难言的不安,拉下抚在他脸上的手,说:“宝贝,很晚了,该休息了。” 司清看着他,回答:“我不睡。” 夏礼的呼吸有一次变得沉重,“宝贝,听话。” 司清毫不客气地对他说:“今晚你听我的,你不听我的,以后你都别想和我一起。” 为什么不是以后你都别想和我在床,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这辈子都不睡觉。 这句话,说得不堪入耳,与他清冷干净的形象格格不入。 “……”夏礼只得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以及不易察觉的宠溺,没有说话。 他能这辈子不对他吗? 不能。 谁会不想要自己的爱人属于自己?谁能拒绝自己的爱人? 何况,司清也不是无理取闹。 所以,他对司清妥协了。 司清对着他认真说:“我也会不喜欢你被别人看到,我也会对别人喜欢你、向你示爱、说要嫁给你感到不开心。” “我也会嫉妒,生气,不开心,不安。我也害怕失去你,怕我比不过他们,所以,我花心思在你身上,想要留住你,让你离不开我,哪怕手段令人不耻。” 说到这。 “我情愿属于你,我离不开你,我希望占有你,我愿意每天在你的身边,让我的眼里只有你。” 这话,让夏礼眼神深沉,他压抑着疯狂的控制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种话,不能随便说。 “我知道。” “我在说,我愿意。” “我心甘情愿,每天等你来爱我,我要让你属于我,你的眼里只有我,没有其他人,让你离不开我。” “我对你,也是偏执,疯狂,控制。礼,我也生病了。” “我想和你不再分离。我不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卑鄙,无耻,也不觉得你对我的感情不堪。” “我不懂得爱是什么?但是把你对我的爱,和我对你的感情比较,我觉得,我爱上了你。” 夏礼半站起身,眼底情绪不明,似乎压抑着兴奋,又有一丝放肆,说,“你说真的?” 他还是克制着自己再确认一遍。 实际上,这句话没有什么意义,哪怕司清说假的,似乎已经来不及。 但是,如果司清说是假的,夏礼要凭借最后一丝理智把自己拉回来。 他不能伤害他,哪怕这很儿戏,或许说哪怕一开始就在戏弄他,但是他依然不想伤害他。 司清把头偏到一边,完全偏到极致,露出脆弱的脖颈,回答:“真的。” 好像,他把生命交给对方处置。 “不后悔?” “不后悔。” 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袭来,令他很意外,好像他是如此的脆弱,需要他的呵护,不舍得伤他。 他对他的爱,胜过他的欲望。 第105章 未命名草稿105 夏礼拉起司清的一只手,眼中仍是疯狂,以及对他失控的偏执,“我怎么舍得那样对你?” 他知道,爱不是伤害。 如果爱是伤害,他大可以从小就限制他的自由,让他的世界只有他,亲手毁掉他的一切,让他一遍又一遍哭泣,让他恨他,铭记痛苦,却又无可奈何。 那不是爱,那是为了满足私欲的虚伪借口。 司清的手抚上他的脸,又说了一遍:“我爱你。” 夏礼眼中的偏执疯狂逐渐退去,留下痴情和温柔,低声说:“笑一下。” 他是如此贪恋他的笑。 司清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情不自禁笑了一下。 那是一抹淡笑。 夏礼定定凝视着他的笑颜,把他的笑容收尽眼底,没有打扰他。 片刻,司清的笑容散去,对着夏礼说:“我先去沐浴。” 夏礼看着他,问:“不一起吗?” 司清回答:“不一起。” 两人一起沐浴的话,他没有办法避开夏礼,不能着手准备他要做的事情。 司清看夏礼一眼,又说,“你沐浴完后,我没喊你,不许出来。” 他不和夏礼沐浴,夏礼沐浴的速度极快,可能给他准备的时间不够。 夏礼隐约猜到什么,也没问为什么不一起,直接应声:“好。” 司清站起身,转身走向水池,将屏风合上,把衣服搭在屏风。 随后,他任由冷冽的水将他浸没。 水中漂浮着花瓣,散发着阵阵清香,连带着清水都染上花香。 由于今晚有事情,故而司清沐浴得格外耐心,淡淡的花香浸润着他。 沐浴完后,司清没有马上离开水池,而是在水中浸泡着,他拿出《1000招,让你勾住他的心》,翻开第三页。 今天,夏礼的情绪不是很好,司清觉得仅仅是送花给他,好像不足以让他欢心。 第三页的图画,是系上美丽的蝴蝶结。 这个,好像也不太行。 第四页,是嘴里叼着颗糖。 这个,可以,但是不够。 第五页,好像是一只猫? 司清看着这一页,他是龙,怎么变出猫耳朵?他的头上只有龙角。 要不换成龙角?夏礼好像很喜欢他的龙角。 这个不错。 第六页。 司清看一眼这个图画,把书合上,别过脸。 这个,他应该会喜欢。 司清确定好要做的事情后,把书放好,走出水池,将衣服穿上,拉开屏风。 他对坐在椅子上的夏礼说:“我沐浴好了。” 不知道夏礼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好一会儿,夏礼抬头看他,应声:“好。” 然后,夏礼走去沐浴。 在夏礼把屏风合上后,司清走到床边。 床榻是红色的布置,是夏礼喜欢的红色,红色的床单和被子,还有红色的床帘。 接着,司清拿出一块糖,撕开糖纸,把糖叼在嘴边,又拿出宁逸给的红蔷薇花,抱在怀中。 “……”司清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但是,也罢。 好像这样,也不是不行。 还差最后一步。 司清把龙角变出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司清看着红色的床帘,问:“你洗好了吗?” “洗好了。” “可以了。” “嗯。” ————(这是攻的视角,等一下并合。) 夏礼合上屏风后,在水池中很快沐浴完,然后,他在水中想司清想得出神。 其实,刚刚司清在沐浴,夏礼坐在椅子上,想的也是司清。 也对,除了司清,还有谁能这般令他魂不守舍,简直丢了魂一样。 他还是很难以置信,刚刚司清居然接受了他的爱,甚至还说,他爱他。 他爱这样不堪的他吗?他在司清心中的形象一直是温柔体贴的,一下子性情大变,会吓到他吧? 但是司清居然接受了这样的他,怎么办?他好像愈发不能离开他,他真想掏心来对他好,他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怎么能把他玷污。 对于司清对他的情感,什么偏执,疯狂,控制,他都不觉得不正常,他也不反感,他甚至巴不得司清对他就是这种情感,最好永远都不离开他。 司清说,对他的手段不堪。 外面比司清的手段不堪的多得是,哪里不堪? 司清那么干净纯洁,连对他都是害羞,怎么会不堪? 司清要是对哪个野男人干这种事,他一刻都受不了。 何况,比起司清的手段,他的手段才更令人不耻,更不堪入目,毕竟,最开始,两人感情的变质是他在引导,是他一次又一次推着司清陷入更深的深渊。 两千年以来,他为司清做那么多事情,一是他确确实实想对司清好,二是他的确有私心,想让司清离不开他,爱上他,和他在一起。 许久,他听到一句,“你洗好了吗?” …… 夏礼轻声叫唤一声:“宝贝?” 司清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双臂微微收拢,搂紧怀中红艳的蔷薇花,答道:“嗯。” 听到司清的回应,夏礼不由顿住,脑子一片空白。 司清曲起腿,乖巧地坐着。 司清抱着美丽妖艳的红色蔷薇,清澈脆弱的眼眸看着他,清净纯洁得不可思议。 白色与红色,很刺目鲜明的对比。 夏礼久久没有动作。 这样干净神圣的他,好像轻轻一碰,他会碎掉,他会消失,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司清看着许久一动不动的他,抿了一下唇,低头看向怀中的花,声音有些低沉:“你不喜欢?” 闻言,夏礼坐在床边,说:“没,我很喜欢。” 好像他坐床的动作,只要动静稍微大一点,稍微重一些,都会把司清惊扰破碎。 司清抬头看他,问:“那你为什么不动我?” 夏礼笑着对他说:“你这么干净脆弱,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离我而去,我哪里舍得?” 司清认真地看着他,说:“我爱你,你已经不算伤害我。” 在那次的时候,夏礼以他没有爱上他,他会伤害他为理由,拒绝他。 现在他爱夏礼,夏礼不能算伤害他,也没有理由拒绝他。 夏礼轻抚上他的脸,很轻很轻。 好像在抚摸脆弱的泡沫,似乎一用力,就会把他破碎。 他低声问:“你认真的?” 司清对他说:“认真的。” 夏礼很温柔,但是话语却是拒绝:“不行。”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一抹清冷的花香,若有若无,如同薄雪间盛开的小花,微小而淡雅。 “为什么?!”司清不由捏紧怀中的花,清冷的眼睛看着他,眼中莫名带着几分脆弱,对他问道。 夏礼眼神怜爱地看着他,低声安抚他。 “什么?”司清低下眼眸看他,问。 年纪? 一丝清甜。 夏礼不由轻笑一声:“你还吃着糖?” 司清别过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 许久。 司清抱着银白色的龙尾,把头埋进龙尾里。 此时,夏礼坐在司清身边,对他轻声说,“宝贝。” 司清的尾巴尖轻轻晃动,好似回应夏礼的话,但是埋头的司清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实际上,刚才夏礼已经很顾及司清。 夏礼有些无奈。 司清依旧埋着头。 第106章 未命名草稿106 冷凉的水中飘荡着花瓣,淡淡的花香弥漫。 司清站在夏礼面前,他的龙尾化为双腿。 夏礼执起司清的手,低头看向他的指尖,指节分明,圆润光滑的指甲盖,完美无瑕,“你修指甲了?” 司清的指甲尖只留着一小段的指甲,很明显,他刚修整指甲不久。 司清回答:“嗯。” 夏礼笑着说:“你怎么突然修指甲?” 司清低头看着他,回答:“上次我控制不住,这次我把它们都修了。” 上次,他的后背伤痕累累,伤口大小粗浅,各不相同,看起来格外吓人,也格外难以启齿。 由于司清已经修整过指甲,所以指甲能抓出的痕迹不深,甚至没有。 夏礼低头看他。 这是司清为他做的事情,他不会去否定,他舍不得否定司清对他的心意。 …… 床榻干净整洁,完全不似离开时的凌乱。 司清半躺在床上,伸手取过吊着的银白色龙鳞,低声问:“我们不出去找他们吗?” 夏礼握住他不安分的手,直视他的眼睛,说:“明天再去找他们,今天很晚了,宝贝,我们该休息了。” 确实很晚了。 司清听着安心的心跳,闭上眼睛,沉入睡梦中。 ———— 第二天。 祁辞依旧一大早叫谢璃起床。 对于这个起床的时间,谢璃已经习惯了。 谢璃从床上起来,用发带系好头发,和祁辞一起准备到城府的修行地。 结果,两人刚出门没多久,在城府中看见一群人,是司婳和司澈、司言,还有令谢璃感到意外的两个人。 谢璃认得,是司诚和夏钟,是司清和夏礼的父亲。 没有看见宁逸。 两波视线正好在无意间对上。 于是,祁辞和谢璃走向他们几人。 其实,司婳和司澈、司言也是刚和他们的父亲遇见。 祁辞说:“诚伯父,钟伯父,你们怎么来了?” 看似是客气寒暄的话,实则是问两人来的目的。 毕竟,夏礼和司清也在重明城,难以保证他们不会撞上,而且,现在两人不一定知道他们的父亲也在重明城。 但凡两人一个不收敛的行为,被他们的父亲撞见,两人的关系将彻底暴露在太阳下。 夏钟对祁辞说:“老诚家老大要处理事务,小五小六帮着打点事务,偶尔陪着龙后,他们四个又在外面,都有事情。” “我见老诚没什么事,正好两天后,重明城有擂台切磋赛,带他散散心。” “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儿。” 祁辞客气地点头,说:“两位伯父莫要过于操劳,要多保重身体,闲暇之余出来散心,总是好的。” “我们到这儿,也是想看一看两天后的擂台切磋赛。” 这时,夏钟突然叹一口气,“也不知道礼儿哪去了?!太不像话,居然把婳儿抛下。” “婳儿哪不好?对他那是一片痴心。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姑娘?” 谢璃站在祁辞身后,心道,夏礼根本不喜欢司婳,没有吊着她,没有给她希望,明确拒绝她,划清界限,他已经是大好人,还要他怎么对她? 她的一片痴心不会有结果的,回头是岸。 祁辞为夏礼如实解释:“司清昨晚闯楼两百层,累着了。夏礼又是从小看着他长大,作为他的兄长和师父,难免心疼,便带着司清休息去了。” “他也不是故意冷落四公主的。” 实际上,夏礼的确是故意冷落的,而且是全程冷落,态度就没热过。 但是,作为夏礼的好友,祁辞还是要为他辩解的。 司诚一脸震惊:“你说什么?清儿闯摘星楼两百层?” 夏钟也是一脸震惊。 祁辞对他说:“是的。” 夏钟拍了拍司诚的肩膀,说:“老诚。” 司诚深深吐出一口气,神色复杂地说:“我真是怕他遭毒手啊,我怕失去他,有时候,我宁愿他没有这么卓越的天赋。” “他是我最小的孩子,他手心手背都是我的心头肉。” 祁辞又说:“他的修为境界没有您想象中那么高,他才半圣三阶,能闯两百层也不过是他们守楼人看在夏礼的面上。” 说白了,人情世故。 实际上,司清没有刻意暴露修为境界,他能闯过两百楼,一是如祁辞所说,人情世故,二是他的天赋不错,修行的剑法绝学不少。 剑法和绝学在战斗的关键时候,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虽然,以司清真正的修为境界,可以直接挑战两百零一层,但是他没忘记重要的事情。 昨天,没有任何一招一式暴露司清的修为境界,他在闯楼之前,已经想好怎么避开长老会的起疑和关注。 不论他们怎么看,也不过是司清用卑鄙低劣的手段阴着人,然后依靠人情世故上的两百层,毫无实力含量。 就连清冰剑舞也是一把火就能破解的,虚有其表,那冰莲说不定都是他装的,用冰凝出来骗人的,吹一阵风,还真把人骗了。 听到这话,司诚和夏钟不约而同松一口气。 两千年半圣三阶,虽然同样资质优秀,但是并不是一骑绝尘的天才,长老会应该没有动司清的心思。 夏钟咳了一声,沉声说:“即使是这样,他也不应该抛下婳儿!” 在他心里,他是很看好夏礼和司婳的。 祁辞只得顺着他的意,回答:“钟伯父说的是,这确实是他的不对。” 实际上,确实是夏礼的不对,又怎么样?谁能把他怎么样? 也不过是嘴上说说,没有任何实质的行为批斗。 他会改吗?不会。 谢璃面不改色,无所谓,夏礼不开心,一把火就都老实了。 司婳连忙对夏钟说:“钟伯伯,这个不能怪他,他不喜欢我,是我执意要留在他的身边,他对我如此,已经是表明态度。” 他对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也没有任何过错,他本来也不需要对她负责。 这些天,她跟在他的身边,想清楚许多,他从未给过她一个眼神,是她一厢情愿,是她痴心妄想,是她放不下。 她见过他对司清温柔的模样,见过他的目光追随着司清,见过他对司清的呵护和照顾,那是她触不可及的。 这些下意识的行为,跟他把司清刻在骨血灵魂上有什么区别?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他是不是爱上她的弟弟? 她追不上的人,应该放手,放过他,不要纠缠他,不要打扰他,不要劳烦他,也放过自己。 只是,她暂时放不下,她喜欢他那么多年,怎么能一刻轻易一刀两断。 夏钟眼神无奈又带着宠溺,对她说:“婳儿,持之以恒,金石为开,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你要相信你能打动他的心。” 谢璃不由偷偷快速地瞄他一眼,还打动他的心?他的心都死在司清身上了,怎么动?心是打不动的,撞墙是又快又容易的。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爱他,放开他,成全他,可惜,你还不懂。 司诚看向司婳,问:“你有见过他喜欢的姑娘吗?” 司婳摇头,回答:“没有。” 夏钟对她说:“那婳儿的机会很大,我也没有见过他喜欢哪个姑娘,对哪个姑娘好,估计是他为了拒绝你,瞎说的。” “这么多年,我只见过他对清儿好,他俩是师徒关系,师父疼爱徒弟,应该的。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他对你也不会差的。” 闻言,司诚点头,说:“嗯,我觉得也是,他喜欢的姑娘没有出现过,也许根本没有,他或许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婳儿的感情,或者还没有那方面心思。” 谢璃又不由偷看两人一眼,夏礼和司清这层师徒关系,不知道当多少次免死金牌,不知道蒙骗多少人的眼睛。 你们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还有,当时夏礼说的是我喜欢的人,他没说喜欢的人是姑娘啊?这定位就搞错了。 他不是一时接受不了司婳的感情,是他根本就不会接受,也不是没那方面心思,他是只对司清有那方面心思。 他是个深情种!他是个恋爱脑! 哎,也不知道他俩地下情……阿不,也不知道夏礼还要忍辱负重多久。 不知为何,谢璃突然觉得,他俩现在偷情,挺刺激的。 等等,谢璃偷偷抬头看一眼祁辞,踏马,某种意义上,他和祁辞是不是也在偷情?也是地下情。 好歹夏礼还有一把火作为后手,忍辱负重。 他和祁辞是货真价实的地下情,碍于祁辞的身份,碍于长老会,碍于修仙界的流言蜚语。 所以,垂死病中惊坐起,地下情竟是我自己?! 果然刺激。 踏马,要是以后祁辞也被这样相亲催婚,他最好拒绝。 谢璃低声说,“师父,今天我给你摘了花。” “你要是不拒绝别人给你的花,那我每天都去外面摘野花,成片成片的那种,肯定香过你手里的。” ————你要是以后不拒绝相亲催婚示爱,那我就每天到外面找别人,不管野男人还是野女人,几个几个,一堆一堆的那种,反正,一定能比得过你。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第107章 未命名草稿107 闻言,祁辞转身对着谢璃,向他伸出一只手,问:“花呢?” 谢璃轻轻皱眉,花呢?什么花?今天给他摘的花? 祁辞是没听懂吗?什么理解能力? 他说的话,还不够明显吗? 由于两人挨得很近,祁辞把后面几人的视线挡住,也不知道两人在干什么。 谢璃抬头看他一眼,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又把视线别到一边,别扭地小声说:“在这儿。” 他就是那朵花。 他已经这么直白,祁辞要是还不懂,那他真的会被气死。 谢璃又问:“师父,我给你摘的花香,还是野花香?” ————好哥哥,我好,还是外面的野人好? 祁辞眼神平静地看着他,认真地说:“你摘的花香。” 对于两人的这一幕,其他人完全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谢璃喊祁辞师父,祁辞没拒绝,也没否认,那就是认了。 作为徒弟,给师父送花,那是表达对师父的尊敬忠诚,尊师重道,合情合理,还能促进师徒情谊,别人羡慕都来不及。 哪有师父不疼爱徒弟,徒弟送师父花,不喜欢师父收别人的花,虽然有些越界干预的意味,可是徒弟只是想要师父的偏爱。 何况,祁辞也没说什么,越不越界,干不干预,轮不到他们理会。 夏钟似是有感而发,问:“婳儿,你有送过东西给礼儿吗?” 在两人的感情中,送东西是最能表达对对方的情感的。 司婳低着头苦笑,回答:“我给他送过两次饭食,但是他都拒绝了。还让我以后不要再做这些劳神费心的事情。” 夏钟深呼出一口气,好像被气着了,说:“他不知好歹,你可以试试其他的办法,他或许对饭食不大感兴趣。你换下一个办法,说不定他的心被你打动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夏钟怂恿司婳,他根本不知道夏礼和司清的事情,他一直以为两人是单纯的师徒关系。 都说不知者无罪,他也没什么过错。 何况,司婳作为龙族长公主,和夏礼确实门当户对,她又懂琴棋书画,知书达礼,修为境界也不低,两族都很看好她和夏礼。 司婳又是夏钟看着长大,知根知底,品行端正,真的是一个让他很满意的人选。 司婳似乎情绪有些低落,应声:“嗯。” 在她被夏礼拒绝以后,又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基本不对他抱有期望,他那么坚定的拒绝,如此肯定不会接受她。 这时,在场的人听到一道声音。 “……,这样很好看,你就好像是遗落在俗世的神明。” 谢璃一听这耳熟的声音,就知道是夏礼。 几人寻着声音看去。 只见,在不远处的廊道,站着两道身影,一红一白。 红的是夏礼,他依旧一身红衣,发带半扎起长发,部分未扎起的头发垂在身后,随性张扬。 白的身影,看不清他的容颜,一袭清冷脱俗的白衣,及腰的长发,打着小巧的细辫,绕在身后,乖巧地垂着。 一抹白色,清冷神圣,冷傲疏离,如夏礼所说,他就好像是遗落在俗世的神明。 这道身影,远看,和司清有八九分相似。 或许是几人的视线太过于炽热,两人似有所感,不约而同看向几人的位置。 夏钟在远处也看不清白色身影的容颜,但也觉得他倾城绝代,喃喃低语:“嘶,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从没见过?” “这就是礼儿的相好?” 远远的一眼,他已经完全把司婳比下去,好像他只要站在那里,便能赢得所有人的注目和偏爱。 他甚至不需要一言一语,也不需要一动一行,只需要安静地待着,所有人都目光都会追随着他,为他痴迷沉沦。 如果夏礼钟意的对象是这个人,在场的几人完全能理解他为什么拒绝司婳,说是一见钟情也不为过。 两人在看见几人时,特别是视线在看到司诚和夏钟时,很默契地疏离对方几分,随后一起走向他们。 随着两人的走近,几人终于看清白色身影的容颜。 “七弟?!” “清儿?!” 没错,那抹白色的身影,正是司清。 谢璃的视线落在司清身上,上下左右看了一遍。 不出他所料,这道白色的身影是司清。 司诚一脸关心地看着司清,问:“清儿,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他还记得上次见面,司清身体不舒服。 司清回答:“有劳父皇费心,我的身体没有大碍。” 夏钟看着夏礼歪着的头发,说:“礼儿,你出门怎么不把头发系好?歪着头发,不正衣冠,成何体统?” 出门在外,不正衣冠,衣如人品,不仅说明这个人对自己的不重视,品行有缺,还说明对别人也不尊重,不礼貌。 夏礼漫不经心地说:“嗯,我知道了。今早来得匆忙,头发便歪了些。” 谢璃看了两人的头发一眼,不出意外的话,司清的头发是夏礼帮扎系的,夏礼歪扭的头发是司清的手笔。 什么今早来得匆忙?是司清给他扎的头发就是歪的,他还巴不得是歪的,炫耀有人给他扎头发。 所以,他的头发歪的又如何?他不正衣冠又如何? 他又不是脱掉衣服满大街耍流氓,一个头发而已,能不正到哪去?能把他怎么样? 夏钟知道夏礼的脾性,无奈地看他一眼,又笑着说:“你带清儿出来,我站这儿,远远一看,我还以为他是你相好呢。” 谢璃心道,他不就是夏礼的相好吗? 其实,刚才两人站在那里,远看,他们真的好像是天作之合,风华绝代,天造地设的一对。 夏钟又说,“但你要有点分寸,清儿虽然是男子,可是他也有名声。” 言外之意,你要和司清保持分寸,保持距离,不要让别人误会你和他的关系,这样对他的名声不好。 夏礼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解释什么,直接认下,“嗯,父亲说的是。”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谢璃偷偷抬眼看夏礼一眼,话说得真好听,‘父亲说的是’,也没见你有分寸,也没见你保持距离。 主打就是一个,你说的话,我不反对,但是我也不会去遵守,明着同意,暗着把人按在床上有分寸,有距离。 夏钟看一眼司婳,又对夏礼说,“礼儿,你看婳儿对你一片真心,你别老舍不得清儿,你试着多照顾婳儿,也不耽误你疼清儿,你多和婳儿培养感情。” “你要给婳儿机会,你得和她相处,才知道你俩合不合适。” 结果,在场的人,再一次被夏礼语出惊人给惊呆。 夏礼很平静,很认真地说:“我不喜欢她,我不会照顾她,我不会给她机会,她不合适我。” 四句话,全是拒绝,利落干脆,不留余地。 谢璃一脸震惊,怔愣地看着他,你还真是大胆,当着双方父母的面拒绝,打两边父母的脸。 你真是个恋爱脑,是我耽误你了。 这几天,司澈和司言没少关注夏礼和司婳的互动,几乎根本没有,夏礼对司婳完全没有那方面意思。 所以,夏礼说的这些话,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司诚自从经过上一次后,对夏礼的态度也没有意外,只是依旧不怎么满意。 随后,夏礼又说,“还有,她耽误我照顾清儿,耽误我疼清儿。” 这里用的不是清,而是清儿。 同样的,清儿是夏礼极少用的称呼。 只有在各族父母长辈面前,夏礼作为司清的兄长和师父,才喊司清为清儿,彰显他作为长辈对司清的宠爱和重视。 夏钟有些气结,问:“她怎么耽误你照顾清儿,疼清儿了?” “你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些时间?把你对清儿的时间分一点给她,和她相处,她真的很喜欢你,你们真的很合适。” 他们确实很合适,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夏礼神色依旧平静,面无表情地说:“父亲,你让我把时间分给她,已经耽误我照顾清儿。” 夏钟被气得咬牙,深吸一口气,说:“你这样,你是一辈子想和清儿过是吧?!” “你想,他还不一定愿意呢!他以后不用娶妻吗?你能疼他一辈子吗?!” “我能。”这一句话,夏礼说得无比认真。 谢璃心中暗道,他可不是想一辈子跟司清过吗? 夏钟深吸几口气,似乎不想与他再说什么,气愤不已,“你就继续疼你徒弟吧!你真是不知好歹,荒唐!” 哪有人为徒弟,不要喜欢自己的人?况且,那个人还那么合适自己,可遇不可求。 夏钟似乎气消了些,语气缓下不少,又对着夏礼劝说:“婳儿是清儿的姐姐,也对清儿很好,你和她在一起,你们可以一起照顾清儿。” 这下,夏礼还有什么好说的? 结果。 夏礼不带任何感情地看司婳一眼,说:“她喜欢我,她能对清儿好,我不否认。” “但是她也能对其他人好,她不是只对清儿好,她的好分散得太多,对清儿的好就不够。” 夏礼毫不掩饰地冷笑一声,“比如,她对我的好和对清儿的好冲突,她会选谁?哼,是选我吧。这样会伤害到清儿。” 他最不能容忍伤害到司清的行为,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心理上。 他又沉声说,“我不一样,清儿是我最疼爱的人,我舍不得伤害他,我对他的好,独一无二。在我心里,他是唯一,不是和谁的选择。” 这段话,单拎出来是一段深情的示爱,实际上,它就是一段深情的示爱。 但是,在结合两人聊天的话语,上下作用,好像这是一位兄长、师父,对自己年幼的弟弟、徒弟的关爱与呵护,独有的偏爱。 第108章 未命名草稿108 夏礼眼神坚定地看着夏钟,说:“我不喜欢她,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也不需要她和我一起照顾清儿,分散我的时间。” 夏礼还真有能说的,说得头头是道。 事实如此,夏礼对司清的好,修仙界首屈一指,没有几个人的好能与他相提并论。 这点,几人是真的不能反驳。 对于两人的对话,司清神色平静,好像他们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完全不像是他的相好在被相亲催婚。 谢璃看着他那清冷平静的脸,他的情绪和上次夏礼被双方家长相亲的状态全然不同。 夏礼会为司清拒绝其他人,给予他全部的安全感,他完全不需要顾及和担心。 谢璃觉得,在某种意义上,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司清操心,谁不同意,夏礼一把火就能让人老实。 夏钟眼见夏礼说不通,死倔着不肯松软,叹一口气,无奈地对司清说:“清儿,你劝劝他。” “你四姐真的很喜欢他。” 我说不动你,我让你最疼的人来劝你,你不是最疼他吗?他要是开口,你会拒绝他吗? “……”谢璃脸色难看,有些难以言喻。 你让司清劝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好? 踏马疯了? 夏礼是司清喜欢的人,他怎么能开这个口?他要是开了这个口,他和夏礼的感情怎么办? 这横竖都不是事,这不是害他?! 司清要是敢开这个口,谢璃毫不怀疑,今晚他就能被夏礼做死在床上。 “……”祁辞看了眼司清,呼出一口气,别过脸,没有说话。 “……”夏礼眼神平淡地看一眼司清,好像没什么情绪,又好像意味不明。 在几人的注视下,司清一时无言。 许久,他问:“钟伯伯,我要劝什么?” 夏钟对他说:“你劝劝礼儿,让他和婳儿试着相处,试着接受婳儿的感情。” 司清依旧神色清冷,面无表情,好像没什么波动,对着夏礼说:“听到了吗?” 夏礼偏头看着他,回答:“嗯。” 司清声音平淡地问:“什么想法?” 夏礼语气冷漠疏离地说:“不试,不接受,不同意。” “……”在场的其他人一时沉默。 你说他没劝吧?他好像确实劝了夏礼。 你说他劝了吧?他跟没劝一样。 他好像走流程一样,简单明了,完成任务。 于是,司清对夏钟重复他的话,“他说,不试,不接受,不同意。” 冷漠疏离的语气,学得有模有样。 夏钟一时语塞,表情有些难言,对他说:“你再劝劝他。” 司清没有拒绝,满足夏钟的想法,“你?” “不试。” “什么想法?” “没想法。” “这件事?” “不同意。” …… 两人语气冷漠平静,好像在说一加一等于二一样。 “……”几人又被这几句话整无语。 司清再一次复述夏礼的答案:“他说,不试,没想法,不同意。” 言简意赅。 从始至终,司清都没说出那些说不出口的话语。 他不能伤害他,伤害最爱他的人。 所以,很好,司清已经配合夏钟,但是没有效果。 ——夏礼还是拒绝司婳。 这件事的结果,已经很明显,司婳和夏礼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谁来都劝不动夏礼。 司诚叹一口气,对司婳说:“你放下他吧,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这句话,让几人很意外,毕竟一开始司诚也是看好夏礼和司婳的。 司诚看得出夏礼完全不为所动,一丝一毫都没有对司婳动摇,她不会幸福的,她的喜欢没有结果,她只会伤害到自己。 他承认他是想成全司婳,让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夏礼不喜欢她,甚至他留意到,夏礼从出现开始,只看了司婳一眼,还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一眼。 你让他怎么相信司婳和夏礼在一起会幸福,他不是愚钝的人,比起女儿的喜欢和坚持,他更希望女儿幸福。 司诚看着一脸冷漠的夏礼,无奈地对司婳说:“他不喜欢你,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 司诚又似乎有些不忍心,不想说那么残忍的话伤害司婳,可他知道,他不能让司婳越陷越深,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司诚深吸一口气,重重闭上眼,咬着牙说着残忍的话,“父皇看得出来,他的眼里根本没有你!他的心里也没有你,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婳儿,你……你回头吧,放下他,不要伤害自己。” 夏礼明明是火灵根,可是他对司婳的态度,好像无际的寒冷冰川,拒人千里之外,冷漠疏离,不带一丝温度。 他的心,司婳捂不热的! 夏钟不这么想,他对司诚说:“老诚,或许礼儿只是对感情有些迟钝,再等等,说不定他会接受婳儿的。” 司婳对夏礼难得的一片痴情,一心一意,又品行端正,门当户对。 夏钟很钟意司婳,也不想放弃司婳。 闻言,司诚转头瞪他一眼,有些气得着急,“迟钝?你见过哪个迟钝的,眼神不给一个,话不多说一句,这分明就是没有意思!” “比起她能嫁给喜欢的人,我更希望她能幸福,她做什么非得要栽倒在他身上?凭她一厢情愿的喜欢吗?” 她是龙族的长公主,完全能嫁给一个对她好的人,幸福的活着。 “我之前觉得他们能在一起,一是婳儿真的很喜欢他,二是他确实是一个优秀的人,也没有任何滥情的传闻。” “老钟,你知道吗?上次他拒绝,我能说服自己,他只是不适应,还不能接受,他们还有可能。” “但是,现在婳儿跟着他有十多天。他从刚才开始只看婳儿一眼,没有一点温度,好像在看一个无关的陌生人。” “你让我怎么相信他们在一起能幸福?他根本就不会喜欢婳儿!” 事实如此,几人都心中有数。 司婳低下头,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压抑,说:“父皇,你说的,我都知道。” 她不是没有脑子,也不是没有眼睛,夏礼对她是什么态度,她一清二楚。 在场的人再度陷入沉默。 最后,司诚看着她,于心不忍,深叹一口气,心疼又无奈,“随你吧。”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哪怕没有结果,司诚也不能对司婳的感情强行一刀切。 夏钟看着冷漠的夏礼。 哎,两人的关系十几天没有丝毫进展,已经说明一切。 虽然说持之以恒,金石为开,坚持下去,不是没有可能打动对方的心,可是,不喜欢的人,始终是不喜欢。 何况,他和司婳认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有几千年,途中,他不是没有挑选自己的意中人,司婳也不是没有和他碰面。 司婳不是没有表露心意,但是夏礼没有一次选择她,或者说,夏礼没有选择任何人。 他们只是合适,她一厢情愿,夏礼对她从头到尾都是拒绝,从来没有选择过她一次,心没有偏向她半点。 夏钟和司诚再继续逼夏礼又有什么用呢? 夏礼和司婳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不幸福的婚姻,不过是毁掉两个人,怕是最后,两人都会恨他们。 最终,夏钟也没有一开始要夏礼试着接受司婳的心思,似乎也想明白了,他或许根本不会接受她,怎么说都没有用。 “随你吧。”夏钟看着夏礼,深深叹一口气,“我只是觉得司婳对你一往情深,她又是个很好的姑娘,心地善良,而且我又是看着她长大。” “她对你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所以,他才这样撮合两人。 “嗯。”夏礼应声,他没有否认夏钟的话,因为夏钟说的是事实,他没必要否认事实。 这段感情,输在哪? 输在他不喜欢她。 第109章 未命名草稿109 谢璃看着这一幕,其实,司诚和夏钟已经是两位很好的父亲,一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幸福,另一个也知道不能强迫孩子的感情。 他们都爱自己的孩子,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 哪怕是撮合夏礼和司婳,费心费舌劝说夏礼,最开始的起点,也是为孩子的幸福和未来着想。 所以,两位父亲基于自己的初心做出的行为,最后也因为自己的初心而妥协。 于是,这件事暂时一锤定音。 随后,司婳和司澈、司言陪着司诚和夏钟在重明城闲情游玩。 祁辞和谢璃去训练场。 夏礼要去书房处理事务,司清陪着他一起。 …… 训练场。 今天,祁辞要谢璃绕着训练场跑三十圈。 由于前几天,谢璃都在竹船上,没有进行体能的修行,在跑步过程中,他明显感觉到状态下降。 果然,修行不能懈怠,一旦松懈,容易对修行产生厌烦和抵触心理。 谢璃也不急,祁辞不要求他在规定时间跑完,只需要他跑完即可,速度快点还是慢点,其实影响不大。 这时,谢璃看到祁辞走到训练场的休息地坐下。 祁辞今天怎么突然坐在休息地? 前几次,祁辞都是站着看他训练完的。 难道,他累了? 接着,一堆折子出现在祁辞的面前,整整齐齐堆放在石桌上。 谢璃看到凭空出现的折子,有些发愣,所以,今天祁辞要处理事务吗? 也对,祁辞的身份和地位都不低,管理的事务自然不少。 他和祁辞在一起那么久,祁辞一直陪着他,都没处理过事务,想必这些日子以来,等待他处理的事务不少。 所以,祁辞这是一边陪他训练,一边处理事务。 祁辞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专心点,不要东张西望。”低着头看折子的祁辞突然说道。 “我看你的事,怎么能叫东张西望?”谢璃几步跑到他的面前,调皮地吐着舌头说,“怎么不说我被你勾住了?” “……”祁辞抬头看他一眼,脸色平静,语调平淡,“稳住呼吸,不要乱说话。” 长跑过程中,稳住呼吸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技巧,一旦呼吸不稳,容易乱跑步节奏,搞不好容易伤身体。 祁辞在处理折子时,是一本正经的禁欲模样,好像什么其他事情,都不能动摇他的心神。 “我要是乱说话,你今晚堵住我的嘴吗?”谢璃停在他面前,看着他说。 “啪”。 谢璃一愣。 这么激动? 祁辞把手里的折子猛地合上,掉到石桌上,猛地站起身,气场压抑,居高临下盯着他。 不知为何,谢璃感觉此刻的祁辞莫名的不怒自威,威压感在弥漫,让他有些压抑紧张。 他不苟言笑的表情,抿着唇,好像不太高兴。 他生气了? “你已经乱说话。”许久,祁辞说。 “……”谢璃又是一愣。 所以? 还以为逗他几下,他就生气了呢? 原来他没生气,那他还搞这么大动静,吓死人。 他那严肃认真的脸,没有一丝表情,不知道还以为他要把自己吃掉呢。 谢璃松一口气,不再紧张不安,又挑眉一下,笑着说:“又不是没堵过。” “你这么帅,我也不亏。” 祁辞的脸如雕塑般完美无瑕,轮廓优美,他俊美得好像九天上的神明,严肃认真,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所以,被祁辞堵住他的嘴,他确实不亏。 “……”祁辞看着谢璃,皱了一下眉,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随后,他收回视线,平复情绪,重新坐下,打开批折,无奈地说:“你跑完了吗?” 谢璃弯下腰看着他,嘟起嘴,声音有些软,“没有,我在看你呢,好师父。” 祁辞抬眼看着谢璃,手里的折子都没看一眼,问:“好看吗?” 谢璃冲着他一笑,回答:“好看。” 谢璃当然知道祁辞想听什么,也知道要说什么祁辞才会开心。 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别人夸他好看。 就像……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别人夸他腰好。 祁辞看他一眼,又低头看向折子,应声:“嗯。” 他没什么表情。 但他也没再说让谢璃跑步的话语,就好像由着谢璃站在他的面前,由着谢璃看他。 谢璃见他专心看折子,也不再打扰他,毕竟他知道像祁辞这样的人物,真的很忙。 于是,谢璃直起身,准备继续跑步,刚抬脚…… “你做什么?”祁辞抬起头,问。 “跑步啊。”谢璃回答。 “你不看了?”祁辞轻轻蹙眉,说。 “啊?”谢璃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祁辞说的是看他批折子,回答:“你在忙,我不好意思打扰。” “不打扰。”祁辞语气平淡的说。 “可是,师父,我还要跑步。”谢璃对他说,“我才跑两圈,还有二十八圈呢。” “我要是跑不完,今天上午修行就完不成。” 修行讲究持之以恒,也讲究专心致志,不为他物所随意影响。 片刻,祁辞对谢璃说:“嗯,你跑吧,不要再走神。” 他知道修行不能随意搁置,也不能随便耽误,只要懈怠一次,往后就会有无数次懈怠,不能开先例。 “嗯。”谢璃应声,抬腿继续跑训练场,又小声嘟嚷:“好羡慕你手上的折子,你有了折子,都不看我了。” “啪。” “……”祁辞神色一凝,再一次把手中的折子合上,一挥手,石桌上的批折尽数消失不见。 “你把这些日子堆积的批折处理掉,本宫没空。” 祁辞对着空气交代一句,也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 “处理不掉的,由合议代理处理。” “明天把上折重要的事情报给本宫。” 一般的批折,都能处理掉。重大或复杂的批折,合议代理公正评议,少数服从多数,也能处理掉。 只有特别重大或者复杂、影响严重的批折,合议代理无法下决定,才必须由祁辞亲自批阅审理,但是,这种情况少之又少。 那为什么祁辞还要审阅一般的批折呢?他作为管理层,不可能对下层不管不问,总要及时了解民生民情,结合实情。 祁辞在安排好后。 他坐在石椅上,翘起一条腿,两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随性地靠着椅背,看着在训练场上跑步的人。 他坐在这儿,无端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压迫感,尊贵优雅,高傲疏远,懒散的动作显得他随性悠闲。 谢璃又跑完一圈,回到祁辞的面前,他看向祁辞,问:“你怎么不看折子了?” 刚刚的折子不少,祁辞要处理的事务应该也不少,怎么转眼间折子没了? 他处理完了?可是不对啊?没看见他换着折子看,一不留神,折子全没了。 祁辞看着谢璃,淡淡地说:“不用我处理,有人代理。” 所以,他现在闲着。 谢璃疑惑地问:“那你现在做什么呢?” 祁辞回答:“看你。” 他说得依旧平静如常,脸不红心不跳。 “……”谢璃被他这样看着,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腿好像被定住似的,怎么也迈不开。 这人,怎么突然间这么会撩他? 谢璃移开视线,说:“我有什么好看的,你事务都没处理完。” 祁辞抬起眼皮,说:“我的事务处理完了,你继续跑,我看着你。” 他的事务,不过是一句话能解决的事情。 “好吧。”谢璃别过脸,迈开腿,继续跑。 再不跑,他今天上午真的要完不成修行。 祁辞坐在石凳上,气定神闲地看着谢璃跑步。 第110章 未命名草稿110 书房。 夏礼和司清隔着书桌相对而坐。 只要一抬头,他们就能看见彼此。 桌案上,高高堆积着两沓折子,整整齐齐。 这些折子都是需要夏礼亲自批阅的。 夏礼拿起一本折子,打开,认真看了起来。 司清在他的对面,安静地看着他。 夏礼从折子中抬起眼,说:“要是无聊,你可以看书,解解闷,我很快处理完。” “嗯。”司清走到书架边,仔细看着架上的书册,在认真挑选着什么。 书架上,大多是名言真理的书,又或是修仙界器具花草科普的书,还有基本治国理政的书。 最后,司清从书架上拿下三本书,走回到椅子坐下。 夏礼抬起眼皮,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书,看清书名,有些意外地问:“怎么突然看这个?” 司清拿的三本书都是小孩子看的故事书。 至于为什么书房有与其他书格格不入的故事书? 这个书是夏礼以前用来讲故事哄司清的,一直没有丢掉,放在书房。 司清看着夏礼,对他说:“我不看,我答应送给宁逸几本书。” 正好,今天他和夏礼来书房,顺便选几本书送给宁逸。 他没忘记他答应宁逸送他几本书。 “……”夏礼看着他手里的故事书,犹豫片刻,问:“宝贝,他喜欢看这种?” 宁逸的年纪比他和司清的年纪要大上许多。 夏礼实在很难相信,年长的宁逸会喜欢看幼稚的故事书,那是小孩子才喜欢的书。 司清低着头,随意翻看几页手里的故事书,说:“我不确定,但是他说他各方面的书籍都看一些,都有涉猎。” “他是我的孩子,在我小时候,你是拿着它们给我讲故事,陪伴我,我想把这些书送给他。” 他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不知道宁逸喜欢什么。 其实,他也知道宁逸年纪年长,又博学多闻,毕竟宁逸连失传的凤凰神剑第四卷都知道,恐怕天下事,很少有宁逸不知道的。 所以,修仙界现传的书,记录的知识,恐怕很少有宁逸不了解的,甚至宁逸知道的可能比书还多。 因此,司清不知道要送给宁逸什么书才好。 夏礼在听到司清说的“他说他各方面的书籍都看一些,都有涉猎。”,他已经完全理解司清的想法和行为。 各方面的书籍都看一些,这不是重点。 这说明宁逸看书没有什么挑剔的。 各方面的书籍都有涉猎,这才是重点。 这说明宁逸博学多闻,见识多广,很少有他不知道的知识。 基于第二点,他和司清很难找到宁逸没有看过的书,可能找的书对于宁逸来说,还是残缺不全的。 夏礼望着那三本书,书的内容不是重点,心意才是主要的。 夏礼一边低下视线看批折,一边笑着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司清抬头看一眼窗外的蓝天白云,说:“不知道他去哪了。” 从昨天在摘星楼下,夏礼带着他离开后,一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有见过宁逸。 下一刻,书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daddy?dad?你们找我?” 是宁逸的声音。 两人有些意外,刚刚还说不知道他在哪,下一秒,他已经站在门外。 司清把书放在书桌上,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门外的人,果然是宁逸。 司清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说:“嗯,我找了几本书,想送给你。” 宁逸和司清走到书桌旁,司清把三本书递给宁逸,说:“这是我小时候看的书,我觉得挺有趣,送给你。” 毕竟,夏礼每一次给他讲故事,他都很喜欢,也睡得很舒服。 夏礼抬头看着宁逸,说:“你喜欢吗?我这里还有一些书籍,你喜欢哪些都送给你。” 他知道宁逸很大概率不会对故事书有兴趣,但是他也实在不知道宁逸喜欢什么书。 宁逸接过三本书,放好,认真地说:“谢谢daddy和dad,我很喜欢。” 对于这三本书是幼稚的故事书,他没有一丝嫌弃,反而欣然接受,小心放好。 司清拉着宁逸的手,带他走到书架前,对他说:“你还喜欢哪些?” 宁逸的视线认真地扫过书架上的每一本书。 突然,宁逸伸手拿过书架上的一本书。 司清也没看他拿的是什么书,问:“你喜欢这本书?” 宁逸把书抱在怀里,摇头,说:“没有,我觉得dad把这本书放错了,我去拿给他。” 话落,宁逸大跨几步走到书桌前,把书胡乱翻开,直接放在夏礼眼前。 正在认真看折子的夏礼面前突然出现一本书,书上满是孩童不宜的画面。 “……”夏礼看着书本上不堪入目的画面,皱着眉。 这书……好像是他的。 他也会看一些不正经的书,为司清学着不少技巧,他记得每次看完那种书都会反复确认收好。 可是这本书,确实是宁逸在他书房找到的,它应该是他哪次有急事,忘在书房,然后收拾的人把这本书与其他书一同安放在书架。 宁逸脸色如常,好像不知道书本上描绘着什么似的,他无声地说:“dad,小心点,被daddy看到就不好了。” 说完,宁逸把书合上,放在夏礼的手边。 不过三秒,司清走到书桌前,在看见夏礼手边的那本书,这应该就是刚刚宁逸拿的那本书。 司清好奇地伸手拿过它,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内容。 “?!”宁逸抬头看向司清。 眼见司清准备打开书。 宁逸连忙阻止:“daddy,这本书不适合你看。” 司清一愣,看向宁逸,书本已经打开,但是他因为宁逸说的话,没有看到书本的内容。 在司清这一愣神的片刻,夏礼已经快速夺过他的书,正准备一把火烧掉。 司清偏头看向夏礼,轻皱一下眉,急忙出声阻止:“等等。” 他已经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书。 如果说,宁逸说的这本书不适合你看,他可以理解为书本里的内容对他意义不大,那现在夏礼要把书烧掉,说明夏礼根本不想让他看这本书。 夏礼不让他看的书只有邪术禁书还有淫秽谣言类的书籍,这些书,一是品行不正,二是道德败坏,伤风败俗。 听他阻止的话语,夏礼眼神毫无波澜,不为所动,一把火已经燃起来,他这是铁了心不让司清看这本书。 这本书是他的,他自然知道里面的内容有多伤风败俗,不堪入目。 他怎么能让司清看到这本书的内容? 不论是基于兄长的身份,还是基于师父的身份,又或是爱人的身份,他都不应该让司清看这本书,败坏道德,有辱品行。 眼见书本被烧毁,司清眼神平静,没有一丝生气和不满。 夏礼偏头看一眼宁逸,说:“好孩子,你先回去看着他送你的书,我和你dad有些事情要处理。” 处理什么事?不言而喻。 宁逸看一眼司清,司清对着他轻轻点头,示意他先回去。 宁逸应声:“好。” 说完,宁逸转身离开,一挥手,把门窗关上。 由于关上门窗,书房内的光线黯淡不少,显得有些寂静无声,又宁静祥和,莫名有着一丝难得的美好。 书桌上的折子还剩一些没有批完。 夏礼坐在椅子上,一手揽过站在他身边的司清。 司清抬头看着他俊美的脸,低声问:“那本书写的什么?” 夏礼没有瞒着他,轻声说:“一些毁风败俗的东西。” 这下,司清已经确定那本书的内容,能用毁风败俗来形容的,只能是淫词艳曲,泛滥多情的内容。 司清抿了一下唇,别过脸,小声说:“比昨晚的,还要毁风败俗?” 昨晚是他们有史以来做得最为伤风败俗,不堪入目,不可入耳的一次。 夏礼下巴抵着他的额头,说:“嗯,比昨晚的还毁风败俗。” 他说着不正经的话,脸不红心不跳,面色平静,还带着几分一本正经的意味。 或许是两人之间的对话,无意间勾起司清昨晚的回忆。 那时放纵疯狂的回忆,在他的脑海中历历在目。 司清不由有些不自在。 “乖。”夏礼拿出一颗糖,撕开糖纸,递给司清,轻声说:“我还剩几本折子,马上批完。” 司清低下眼眸,看着那颗糖,又不由想起昨晚吃的糖,一时间更是难以自在,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夏礼低头看着司清,他怀中的人刻意没有看他,低声问:“在想什么?” 司清把头埋得更低了些,小声说:“没什么。” 似乎是怕对方察觉到异样,司清挣开他,动作利落,正要大步走开。 可惜,夏礼的动作比司清更快。 夏礼一把牢牢握住正要离开的司清的手腕,任由他怎么用力挣扎片刻,也没有松开半分。 司清神色不安,语气急切,似乎在掩饰着什么,“你放开。” 夏礼非但没有放开他。 司清不由坐立不安,没敢去看夏礼。 夏礼轻笑一声,松开他的手腕。 随后,他拿过一本折子,递到司清的手中,低声说:“念给我听。” 司清感觉如坐针毡,低头看着手中的批折,不安地抿了一下唇,声音不自然地说:“你放开我,我,我坐对面念给你听。” 他在他怀中,批折都无心去看,怎么念给他听? 夏礼没有犹豫的拒绝,“不行,就这样,念给我听。” 司清低着头,“不行。” 在书房里,确实不太合适,隔音效果也不大好,随时有人从外面走过。 夏礼拿过司清手里的折子,松开禁锢他的手,说:“这里确实不行。” 闻言,司清不由松一口气。 但是。 下一刻,他听到夏礼说:“书房的书,你挑一本,等会念给我听。” 说完,夏礼打开批折,一脸认真地看着批折的内容,好像在做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没了束缚,司清立刻起身,带着一丝慌忙的意味,逃似的走几步,拉开距离。 再慢一点,他要藏不住了。 夏礼看他的背影一眼,轻笑出声。 司清走到书架前,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籍,一时间有些难以选择。 许久,突然传来敲门声。 夏礼正认真批阅着折子,他分神说一句:“进。” 房门被打开,几个人进来。 夏钟看见在处理事务的夏礼,问:“礼儿,怎么不开窗?” 处理事务,不开窗,会光线不好,容易伤眼睛。 夏礼从批折中抬起头看夏钟一眼,平淡的说:“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便关上了。” 话落,夏礼已经看完手上的批折,换下一本。 夏钟不多说废话,直接说:“礼儿,是这样的,长老会最近联系不上你,让我和你商量,两天后重明城的擂台切磋赛,作为选拔联谊赛参赛的前赛。”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通知。 单方面决定的事情,也能叫商量? “你和祁辞可以选择不参加前赛,直接到联谊赛。” “这次的前赛,清儿要参加。” 这个才是重点。 “啪。” 夏礼猛地把手中的批折合上,神色深沉压抑,声音森冷:“哦?他以什么名义参赛呢?我的徒弟?还是龙族七太子殿下?” 别以为他不知道联谊赛是什么勾当,自从宁逸说了司言的情况,他已经知道联谊赛不过是为选拔滋养长老会的新鲜血液的幌子。 这一次的选拔规模明显比以往的要大,长老会这么迫不及待要人吗? 以往司清不用参加联谊赛,一是三方护着他,二是龙族和凤凰族已经有人参加联谊赛,不需要他参加。 只有通过联谊赛,长老会才能“名正言顺”挑选新鲜养料,把人带走,太明目张胆,会引起众怒。 这次,长老会要司清参赛,已经是摆在明面上说,他们要这个人。 夏钟担忧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们点名要清儿参加前赛,说是他已经具备参赛的资格。” 什么参赛的资格? 分明是充当他们养料的资格。 夏礼眼神凝着瘆人的寒冷,问:“是因为清儿闯摘星楼过了两百层?” 所以,他们才对司清的修为境界起疑,以此来试探司清? 司诚脸色沉重的摇头,对夏礼沉声说:“不是的,这个消息在清儿闯楼之前,前面几次他们也想让清儿参加联谊赛,但是我和老钟都用其他人把位置补上,搪塞过去。” 也就是说,很早以前他们已经盯上司清,但是都被两族的长辈压下去。 司诚神色担忧难过,好像瞬间苍老不少,“这次不知为何,他们一定要清儿参赛。” 司清是他最小的孩子,他怎么忍心他遭遇不测。 不知为何,这次长老会全然不顾三方的态度,好像铁了心要司清参加比赛。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应该是那两个人的修为境界越来越不稳,灵根和资质已经匮乏,填补不上空缺,现在应该是他们修为境界下跌的时候。” “他们急需极好的灵根和资质来填补空缺,为形势所逼,所以他们才迫不及待地要daddy来弥补空缺。” 是宁逸的声音。 他的身后是祁辞和谢璃。 宁逸又说,“这次的空洞,恐怕只有血祭能填补。血祭的效果是所有邪术中最好、最直接、最稳定的方法。” 也是最残忍的方法,血祭其他人,以增加自己的修为,被血祭的人会魂飞魄灭。 祁辞看一眼夏礼,沉声说:“不能再等了。” 原本,他们还想等自身的修为境界再高些,再与长老会对抗。 可是,现在他们为情势所逼,这次,事情已经一触即发,要么妥协把司清交出去,要么一举反抗。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依宁逸说的,可能长老会那两位的修为境界现在是下跌的时候,正是反抗的好时机。 机不可失,不论是为护着司清,还是费心布局的一切,他们这次势在必行。 第111章 未命名草稿111 谢璃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说:“可是,哪怕他们修为境界下跌,也不会让跌出的幅度太大,至少在他们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应该留有实力和后手。” “没有人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觉得长老会的人会有所准备,而且他们布局那么久,很大可能性早已经有专门针对你们的方法。” “说不定,正好一网打尽。” 不然,长老会为什么能把握权力这么久?甚至能一压三方,根深蒂固。 作为统治者,定然有镇压下层的方法和计谋。 “你说的没错。”宁逸肯定了谢璃的话,“他们在暗,我们在明。” “我们别无选择。”祁辞脸色凝重,眼眸凝着淬人的冷意,说,“如果司清被他们血祭,我们更无反抗的可能,但是我们再次明着拒绝不交出司清,他们也会被惹恼。” “我有预感,这次我们必须和他们撕破脸皮,公开对决。” “这次他们不仅是为填补修为境界,还有镇压三方,杀鸡儆猴,削弱我们的实力,一旦实力削弱,他们实力增强,下一步我们无法抵抗。” “所以,不论进退,我们都不能把司清交出去。” 夏礼的神色阴冷,冷酷无情的疏离感,寒意悄然侵袭,无声胜有声,阴沉得好似锐利的寒冰,能把人活活冷得吓死。 他的声音好像森寒瘆人,“既然三方都在这儿,我们也别无他法,不如一起出谋划策,怎么在联谊赛把长老会一举连根拔起。” “以绝后患。” 夏钟叹一口气,“礼儿,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们有一位神境以上,还有一位神境,往下不知还有多少隐藏实力的神境。长老会仅仅是入圣境的人就有不少。” “长老会怎么会把底牌全部亮给我们,他们肯定早已经防着我们这一手。” 正如他们试图反抗一样,都在想方设法地留有后手,留有退路。 双方都在隐藏实力,都在暗中拉扯,一定胜负,岂是那么简单? 司诚重重叹一口气,神色哀伤难过,“我不能失去他,他是我和她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心疼的孩子。” “可是,好像这一次我和她也保护不了他,我真是没用。” “我和她,还有我前面的几个孩子们,期待他的到来,等了两千年。他自小就因为长老会的原因和我们自幼分离,现在,我还要失去他吗?” 从骨肉分离到很快的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因为这个长老会。 宁逸看一眼司诚,神色略微沉重,说:“不要哀伤,哀伤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话落,他展开结界,又说,“外面终究不安全,这里掩人耳目,我们在这儿坐着商讨一下应对方法吧。” 随后,宁逸用粗壮的草木编出几把椅子,还有一张大桌,上面摆着一壶热茶。 几人都相继坐下,围成一个圈。 夏礼先说:“我和清儿一起参加擂台切磋赛。” 本来长老会就对司清虎视眈眈,又是蓄谋已久,难以确保他们不会对司清明着不行,来暗的。 谁能保证长老会不在擂台切磋赛上动手脚? 他不跟着司清一起,他怎么放心? 祁辞看一眼夏礼,点头:“那擂台赛我们可以跳过,擂台赛不过是他们选拔人才用的,长老会的主战场是联谊赛,他们在擂台赛应该没有主力,或者说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人。” “有你和司清一起参加擂台赛,一路应该都很顺利。” 哪怕长老会对司清来阴的,有夏礼在司清的身边,长老会也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如果长老会的行动提前,大不了他们的计划也提前,相互对应。 本来他们是为反抗阻止长老会,提前提后都没什么说法,结果对了就行。 所以,他们部署的重点是联谊赛。 一番交谈下来,毫无疑问地,战斗主力是祁辞和夏礼,还有司清,其他的,司澈和司婳联合三方另外的人进行辅助配合。 谢璃小心地说:“正面战场有人了,要不要留意战后,我怕他们打不过玩阴的,逮着人质要挟你们。” 这样一来,他们满盘皆输。 “毕竟,你们看长老会干的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勾当,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长老会在谢璃的心中已经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蛇蝎心肠,歹毒至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他这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而且这种行为,长老会做出的概率极大。 于是,几人再对部署做出调整,以防万一,小心些总是没错的,计划越完善越好。 在几人定下计划后,宁逸对着司清说:“daddy,你和dad的剑法练得如何?” 如果两人在对抗长老会中,使用合璧剑法,无疑胜利会轻松很多。 司清看着宁逸,抿了一下唇,说:“我们练了几天,只能勉强对上半招半式,不能合璧使出。” 宁逸对此也没有意外,毕竟这两套剑法招式相克,想要找到相生相补的合璧剑法,实属不易,能在几天对上半招半式,已经很不错。 所以,合璧剑法这一步棋,是没法使用的。 剑法合璧,可遇不可求。 “某种意义上,这次的对战,我们没有什么压轴的绝招。”宁逸喝了一口茶,呼出一口气,“dad的第四卷剑法才开始练,没有太大的出奇点。” “三方的招式,基本上能确定为长老会悉知。” 毕竟,长老会镇压三方这么久,定然了解他们的招式灵根技能,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既然已经知道对手的招式,必定会去找破解对手招式的方法,进行反制。 所以现在分析下来,情况对三方不利。 宁逸眉眼沉重,说:“现在,我们不知道长老会有多少底牌。” 宁逸又看一眼夏钟,说:“你说的多少个神境和入圣境,那都不叫底牌,在绝对的强者面前,那都是杂碎。” “我们最大的目标,是长老会神境以上和神境那两位,某种意义上,他们是最高的境界,往下的人,不论多少个神境入圣境,都不能同他们相提并论。” “那两个人为稳定修为境界,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除了从三方挑选人来祭练,想必也会自己培养养料,毕竟不能一直向外面要人,但却定期需要养料。” 宁逸话锋一转,“况且,长老会定然不希望内讧造反,所以,他们定期拔掉长老会的好苗子是必然的,完全实现一家独大。” “因此,那两个人往下的人的修为境界,不见得比三方的人好多少,但是强一些是肯定的,毕竟需要看护长老会。” 毕竟是自己养的看门狗,不能全打死。 这点,在场的人都比较赞同。 没哪个通过血腥镇压得到权力的组织,会留下后院起火的隐患,先稳定内讧,解决内忧,再来处理外患。 这么说来,这场战斗除掉最强的对决,其实两者的实力都大差不差,这意味着最强的对决决定这场战斗的胜负。 虽然,三方往下的实力由于与对手的实力相差不大,可是,他们依旧很紧张不安,这场战斗的结果压在几人身上,压力很大,又帮不上什么忙。 何况,这次战斗,他们确实没有底牌,没有后手,相当于把战斗的情况全盘托出。 这在战斗中非常致命,战斗还没有开始,他们已经劣势。 宁逸看了一眼几人,“我说的底牌,是神物,神器,阵法,这些难以反制的东西。” “神物和神器现世,必然镇压一方,神级的阵法,更是能毁灭一方天地,寸草不生,生灵涂炭。” “虽然神物和神器性格,嗯,额,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难以保证长老会没有神物和神器。” 如果在战斗中最关键的时刻,长老会祭出神物和神器其中一件,战局有可能顷刻扭转,这样严重的后果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第112章 未命名草稿112 实际上,神器和神物何止是有自己的想法,基于自身逆天的能力,它们简直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灵器灵物尚且有人得到签订契约,但是到仙品圣品,已经有自己的意识,高傲疏远,对人们不屑一顾,它们绝大多数都不为人们所轻易驱使。 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征服它们,驾驭它们,使用它们。 神物和神器,更是心高气傲,目空一切,想要它们臣服于你? 做梦。 何为神? 能创造与泯灭,能称为神物和神器的,都基本拥有类似的能力,虽然基于自身的能力有所不同,但是每一件都非同小可。 比如宁逸的能力,最基本的是复生,治愈和重生,已经是一种违背法则的回溯和重造。 宁逸继续说,“想要镇压神物和神器,有几种办法,一是能找到对应的镇压的法阵,二是使用蛮力把它们严重摧损,三是让它们认主,四是神格更高的神物和神器用神格镇压它们。” 不论是哪一种办法,都极为不容易,要不怎么说,那是神物和神器呢? 谢璃想到宁逸的本体,委婉地小声问:“你能镇压吗?” 宁逸是上古时期的永生花,神格也很高,他用神格镇压应该能基本解决掉这个问题。 宁逸偏头看他一眼,说:“只要不是遇到同位格和高位格的,我可以镇压,但是,我的能力是复生。” “我不擅长进攻,我的防守能力也不算很出色。” 谢璃懂了,说:“你能基本解决掉长老会有神器和神物这个问题,但是你一旦出手,就会成为长老会集中攻击的目标。” “打团先杀辅助。” 某种程度来说,宁逸没有出色的防御和攻击能力,一旦镇压,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很容易被长老会除掉,或者带走炼化。 而宁逸一旦出事,在场的难以反制神器和神物。 谢璃对着祁辞说,“要不制定一个临时方案,如果长老会有神器和神物,让宁逸镇压它们,但我们要分出足够的人去保护他。” “不然他可能当场被干没了。” “……”宁逸一时无言,看谢璃一眼,纠正说,“我与天地同寿,哪怕受到很重的伤害,只要不是我被泯灭神识,我只会沉睡,不会当场被干没了。” 想要泯灭神物的神识,谈何容易。 也就是说,宁逸肯定会被打,但是不至于当场没了。 谢璃看着祁辞,说:“那还是要保护的,如果没有保护,他会受伤。” 祁辞看向其他人,几人都点头,表示同意谢璃的说法。 “我们将不顾一切保护你。” 宁逸轻咳一声,说:“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daddy在场,我可以藏在他的手上。” 言外之意,他有自保能力。 夏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随后,宁逸说:“现在,我们说一下阵法,这场战斗,长老会布下阵法的可能性极大,即使没有布下新的阵法,他们也会有旧的阵法作为自保。” “在所有的宗族和国家中,阵法作为防御攻击的一个重要布置。但现在我们不知道长老会有哪些阵法,所以我们不能提前准备破解阵法的材料。” “所以,这场对战中破解阵法,一是摧毁布阵的阵眼,二是蛮力摧毁。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办法。” “我最近了解一下现在的阵法,大多都是仙品阵法,还有一些是残缺圣品,神品的几乎没有,但很难说长老会没有杀手锏,大家小心为上。” 这一点,无法反制,也将是他们战斗中最为薄弱的一环。 “对付龙族水灵根的阵法,大多是土元素阵法,土克水,我的木元素能够破解土元素的阵法,凤凰族是火灵根为主,水克火,对付凤凰族的阵法极有可能是水元素阵法,恰好水对于龙族有一种亲和感,龙族安抚水元素阵法,能破解掉它。” “金是最难提取的元素,金元素的法阵最难找,所以我不必担心。” “所以,我们的底牌,仅此而已。” “只要解决掉那两位,我们的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 战前情况分析完毕。 “所以,礼儿,你和辞儿已经是神境了?”夏钟还没有从消息中缓过来,还有些恍惚,“清儿,两千岁已经是半神境了?” 祁辞对夏钟肯定的回答:“嗯。” 事到如今,他们也没必要隐瞒。 “你们是一个比一个逆天。”夏钟感叹道,“但是,这可能也是天意吧,三方被长老会镇压上万年,是时候该有个了断。”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司诚眼神复杂地看着司清,眼里有难过痛楚,也有伤心自责,还有欣慰开心,又有担忧,好像百感交集,“你长大了,我们亏欠了你两千年,与你分离,没有给予你陪伴和呵护,是我们对不住你。” “我们没有一天不希望你能回到我们身边,让我们弥补对你缺失的爱。”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不愿意生死两茫茫,谁愿意骨肉分离? 随后,司诚看了一眼夏礼,神色伤感地说:“他对你很好,两千年来,他不仅仅是你的师父,是你的兄长,更是代替我这个父亲的角色来照顾你,陪伴你,教导你。” 司诚作为一个父亲,当然知道教导儿女的辛苦,培养一个优秀的儿女,是极其耗费心血的,所以,他更能体会到夏礼的照顾和疼爱,比起他有之过而无不及。 诗书礼仪,剑法境界,不论哪一样,司清都没有落下,足以见夏礼对司清的重视和心血培养,简直是把司清作为自己的孩子来对待。 司诚用力合上几次眼睛,好像要把眼眶的泪水挤回去,语气低沉沙哑,“如果这次我们能扳倒长老会,你不用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必每日如履薄冰。” “父亲决定,不强求你回龙宫居住,但是希望你可以偶尔回来看看我们,我们很想你。我的孩子,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选择你自己喜欢的生活。” “你已经长大了,我们对你缺失的陪伴和爱无法追溯,只能弥补,我们不能强求束缚你,约束你的自由,父亲尊重你的选择,你做什么父亲都支持你。” “不论你何时回来,我们都欢迎你。” 这是,他们能给予他最大的爱意。 他们不能这么自私,悲剧已经发生,怎么能再把悲剧强加在司清身上? 司诚看着夏礼,把千言万语凝成三个字:“谢谢你。” 谢谢你,代替我照顾我的孩子,给予我孩子宠爱和照顾,弥补我对他两千年无法到达的爱。 谢谢你,教给他诗书礼仪,剑棋书画,识字做人,把他辛辛苦苦养育成人,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谢谢你,保护他。 司诚深吸一口气,沉声说,“你的恩情,我们无以为报。” 两千年的养育之恩,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 司清是龙族最小的太子殿下,本应该是集千万宠爱于一身,却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和他们分离,万幸夏礼对司清一直都极好。 他们作为父母和兄姐,对夏礼都无以为报。 夏礼对司诚一笑,说:“伯父言重,您与家父交好,又是不得已和清儿分离,我只是尽己所能对清儿好。” 实际上,他们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比得上夏礼一个人对司清好。 但是不可否认,司清缺失的父母和兄姐疼爱和陪伴,不是夏礼一个人能补得上的,他不可能把一切比下去,有些东西是无法替代的。 谢璃偷看一眼夏礼,不得不承认,夏礼在司清的生命中占据很重要的一部分,半个爹是他,兄长是他,师父是他,挚友是他,喜欢的人是他,枕边人是他。 夏礼一个人撑起司清生命中的半边天,没了夏礼,估计司清命都没了半条。 两人都喜欢对方,都还是彼此的初恋,难得的美好。 这时,一道声音说:“所以,你是什么?” 说话的是司澈,问的人是宁逸。 其实,司澈在宁逸治好司言的时候,已经对它的身份保持怀疑。 灵物?很多的灵物都治不好司言,只能吊着司言的命,可是宁逸是完全治愈,这很难以置信,已经完全不是灵物能达到的水平。 但是确实是他治好司言,他的身份是什么,也没有那么重要。 现在,司澈也只是好奇地问宁逸的身份。 宁逸也没有瞒着司澈,说:“我是神物永生花。” 司澈一愣,满是惊诧地看着他,好像完全失掉思考,“被神抛弃的国度?” 他又失掉神志般地喃喃道,“你是上古时期的神?” 在场的人无一不被这句“上古时期的神”给惊到,包括早已经知道宁逸身份的四人。 现时期关于上古时期记载的历史并不多,哪怕是博览群书的祁辞和夏礼,也只知道“被神抛弃的国度”,并不知道上古时期发生了什么。 但是,能被历史称为神的,他得到的不仅是能力的认可,以及人们的信仰和崇拜,还有万千生灵的臣服和承认,受到众生的庇佑。 谢璃被勾起好奇心,连忙问司澈,“你知道他的什么事?说说。” 他们几个对于宁逸的过去知道的不多。 第113章 未命名草稿113 司澈的语气还带着没缓过来的震惊,“那是我在为司言求医的时候,在一处遗落之地找到关于永生花的记载,是上古时期的碑文。” “上古时期,有一位神受到众生的信仰和崇拜,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活了很久很久。” “他是破晓的曙光,是春日的新生,是明日的希望,是永不凋零的花,他象征着生命的回溯和永生,他的存在让死亡成为虚无。” 这一段,足以见宁逸的身份地位有多高,被众生所信仰和尊崇。 “由于他拥有强大的新生能力,他的身边时常鲜花做伴,人们尊奉他为永生花,所到之处,百花盛开,鸟语花香,安宁祥逸。” “但是在上古时期,好景不长,不知为何历代安宁和睦的人们,开始挑起战争,掠夺领地资源,甚至自私地利用他的能力为战斗提供补给。” “他不愿意他的能力造成生灵涂炭的帮凶,于是,他拒绝了人们。可是当时的人们已经泯灭人性,变得丧心病狂,竟然自愿血祭镇压住他,把他的血肉分食,以为这样能获得永生。” “他是一位永生复生的神,所以他的身体本能恢复,因此,人们循环往复地每日把他的血肉分食,永无休止,战斗愈演愈烈,天昏地暗,生灵涂炭。” “几年后,天空变得血红,把天地间的万物映照得一片红色,好像众生也在为他的遭遇而哭泣,万物开始迅速凋零,一切的生机都不在存在,死亡的恐惧漫延每一个角落。” “永生花,上古时期的神,掌管生命的永恒和新生,却因为人们的自私而陨落,最后,天罚降下血雨和风沙掩埋了这悲哀的一切。” “被神抛弃的国度,神是指永生花。其实,不是神抛弃了他们,而是他们为了一己私欲抛弃了神。” 司澈重重叹一口气,神色凝重哀伤,沉声说,“我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宁逸倒是很平静,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好像司澈说的不是自己的过往,而是小孩子的故事,“你说的都是表面的事情。” 他真正陨落的原因,或许那些人们到死都不知道,他们只是君霄的一颗棋子。 宁逸的语气很平静,“当年的真相是,君霄为得到我的能力,挑起战争,他们不过都是君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用血祭镇压后,通过分食血肉的办法,逐步削弱我的能力和神志,在我临近崩溃的时候。” “也就是你说的,天地间一片血红,万物凋零,生灵涂炭的时候,君霄把我带走,后来把我封印,通过枉死之人的骨血来炼化我。” 基于宁逸能力的薄弱之处,他根本不能反抗血祭和君霄,只能被带走。 几年来,宁逸每日被人分食血肉,循环往复,反复的折磨和虐待。 在场的人都难以想象他有多么痛苦。 何况,这些都可能只是小的,很难想象在没有记录的背后,他们是用什么残忍至极的方法逼迫宁逸屈服的。 这真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听到这些事情,司清的神色凝重哀伤,他无法想象宁逸承受多大的痛苦。 司清走到宁逸身旁,低下头,用双手轻轻把他揽入怀中,抱住他。 宁逸一愣,随即双手回抱住司清的腰,乖顺眷恋,低声说:“daddy,我没有难过,你不用担心。” 司清抱着宁逸的双手抱紧几分,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说:“嗯。” 谢璃和祁辞看见这一幕,下意识看向夏礼。 夏礼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没有一丝生气和不悦,面色平静地看着相拥的两人。 祁辞不着痕迹地看一眼夏礼,似乎有些意外。 夏礼对上祁辞的视线,挑一下眉,嘴型无声地说:“他是我们的孩子。” 宁逸是他和司清的孩子。 祁辞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淡笑,微微颔首。 司澈被宁逸这一句的daddy提醒,连忙说:“我们当时问daddy是什么,你说是父亲大人,七弟是你的父亲?真的吗?” 此言一出,除掉知道真相的几人,其他人都把目光看向司清和宁逸,皆是诧异和询问。 司诚被震惊到,“什么?大人,你和清儿是这样的关系?” 依司诚后世的辈分,他喊宁逸一句大人完全没问题。 司诚难以置信,司清竟然是父亲的角色。 宁逸是传说中上古时期已经存在的永生花,而司清是现世的龙族七太子殿下,虽然两人的身份地位都很尊贵,但是很明显没有可比性。 可以说,在场的人,身份最尊贵的是宁逸。 神物都自视清高,不可一世,独来独往,让他认主都已经是天方夜谭,何况,还是让他承认父亲这样的关系,简直有些痴人说梦。 况且,宁逸是谁?传说中的神物永生花,那可是上古时期的神,他们现世没有一个人能被尊奉为神,现在他喊司清父亲? 何止是难以置信,除掉早已经知道真相的几人,剩下的几人都怀疑在做梦没睡醒,或者已经世界毁灭,他们出现幻觉。 宁逸在司清的怀中抬起头,对视上司清的眼眸,似乎是在询问他。 司清轻轻点头,示意宁逸可以说出他们的关系。 见状,宁逸开口承认,“是的。” 宁逸看一眼司诚,说:“不用喊我大人,叫我名字就好。” 司澈暗自吞一口口水,不解地问:“为什么?” 依宁逸的身份,根本没必要认司清作父亲,神物身份尊贵,他的身份更是前所未有的尊贵,这样的行为是屈尊降贵,简直匪夷所思。 宁逸回答:“他就是我的父亲。” 他孕育他,因为他的存在才诞生他,他是他名副其实的父亲,他们有着无法割舍的关系和羁绊。 司诚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神色复杂,语调纠结地说:“您是不是弄错了?清儿那么小,怎么可能是您的父亲?” 宁逸比他的年纪辈分不知道要大多少,现在居然叫他的孩子父亲,可不难以接受? 这件事非同小可,某种意义上,宁逸把身份亮出来,三方臣服于他之下,众生都没有一丝迟疑地心甘情愿供奉他。 他是神,造物再生的神。现在,他要当司清的孩子,这是何等的压力? 宁逸对他说,“我没弄错。” 司诚开了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逸已经反复承认,虽然司诚还是难以接受,但是也不再多说什么。 司清轻轻揉了揉宁逸的头发,对着司诚和司婳,还有两位兄长说:“我和他之间有着难言的羁绊关系,他确实是我的孩子。” 很难想象,那是什么? 司诚情绪缓过来一些,也不再追问什么,说:“好吧。那你就是龙族的小殿下。” 基于关系,司清是龙族的七太子殿下,宁逸作为司清的孩子,自然而然是龙族的小殿下。 最后一句话,司诚说得有些别扭,毕竟,以宁逸的身份,当龙族的小殿下真是屈尊降贵。 宁逸直接应声,“嗯。” 这代表他同意了。 司诚严肃地看着司澈,郑重地说:“澈儿,你告诉你大哥这件事,让他交代你的母后和其他的弟妹们,对其他人暂且保密。”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提防别有用心之人,也是怕宁逸再遇不测,旧事重演。 “另外,小殿下有什么需求,都尽力满足,算了,小殿下的话,如同我的命令,不得违抗。” 谢璃有些难言地看着司诚,这是龙族的小殿下能有的待遇?你就差把皇位给他了!你不要做得太明显! 很快,宁逸就颁布第一道命令,说:“daddy的话,就是我的话。” 谢璃一时无言,所以,你们三个是在把权力和皇位人传人呢? “……”司诚一时语塞,他看一眼宁逸,又看一眼司清,最后对司澈说,“你把这句话也传回去。” 能怎么办?就这样办。 其实,对于司清,他们都尽力满足他的需求,虽然司清从来没有向他们要过什么,但他们基本上是对司清百依百顺。 所以,这没什么。 夏礼看一眼几人,喝一口茶水,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宁逸松开抱着司清的手,神色严肃地说:“还有一个问题。” “龙族虽然能安抚水,但是对于水不是绝对的控制,如果长老会对dad的阵法是极为暴躁混乱、癫狂失控的水元素阵法,对dad是极其不利的。” 简单的,水疯了,安抚不下来,就好像是一个人犯精神病,你试图和它好好沟通,那基本都是无效沟通,驴头不对马嘴。 “对付失控狂躁的水,要么是强行控制,让它臣服,要么是以绝对压倒的实力把它泯灭。” “所以,这一步棋,daddy,由你来反制它。” 宁逸沉重闭上眼睛,又睁开,他拉过司清的手,把额头抵在司清的手背上,语气沉重地说:“daddy,不到那一刻,我不希望你强行使用那个能力。” “你的身体还在和它的能力融合成长,不足以承受能力的压力,强行使用超出承受身体的能力,你的身体会出现倒退,加长融合的时间。” 宁逸欲言又止,说:“但是万一出现dad无法对付的情况,你只需要你聆听心中的声音,便能破解水元素阵法。” 夏礼抬起眼皮,看着宁逸,语气听不出情绪,问:“什么叫身体出现倒退?” 宁逸回答:“他的身体年纪会变小,倒退回小时候,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是心智和修为境界方面应该没有影响。” “能力基于daddy的强行使用,身体的融合度受损降低。这个融合度恢复,我帮不上忙,只能等他慢慢恢复,随着融合度恢复,他的身体也会慢慢恢复到现在的模样。” 第114章 未命名草稿114 对于融合度恢复,宁逸没有办法,他的能力也不是万能的,融合度算不上是生病破损,倒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倒退状态,这是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事情。 最后,经过几人商议,决定谢璃和宁逸还有祁辞一同参加擂台赛,其他的人负责对接布置后续的对抗长老会部署。 现在的情况危急,万一长老会在擂台赛提前动手,压制司清呢?他们还没开始已经输掉这场战斗! 所以,他们决不能把主力分散,以免被长老会找到破绽点,逐个击破,所以,不能让夏礼和司清与他们分开去擂台赛。 谢璃有些不解地看着祁辞,问:“为什么带上我?我不会拖后腿吗?” 以他的能力去擂台赛,也不是不行,但是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很明显,他会成为拖后腿的存在,也会成为弱点。 宁逸跟着一起去参加擂台赛,谢璃能理解,毕竟宁逸有复生能力,保护好,他就是团队的核心。 可谢璃跟他不一样,没有逆天的复生能力,也不能成为团队的核心,妥妥一个鸡肋。 祁辞看着谢璃,回答:“不会。” 谢璃看向宁逸和司清,他们也是回答:“不会。” 谢璃又看向夏礼,夏礼和他对视,说:“小孩,不会。” “你跟着我们,我们能保护你,而且你脑子好使。” “……”谢璃一时沉默,无奈地说:“你们别逗我了,这可是大事,不是儿戏。” 他脑子哪里好使?不要找借口安慰他! 夏礼笑着对谢璃说:“我没逗你,不信你问他们。” 谢璃又看向几人,几人又是配合地点头认同。 “……”谢璃一时无话可说。 他这样没有战斗力的人,需要他们保护不说,还可能是累赘。 祁辞看着谢璃,说:“你不跟着我,你怎么送我花?” “……”谢璃眼神疑惑地看他一眼,什么时候,祁辞也会这样暗地里撩他了? 以前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最近又是抛下折子看他跑步,又是暗地里叫他‘送花’,撩得他猝不及防。 眼见几人都坚持谢璃去参加擂台赛,另外的几人也加入劝说谢璃的队伍。 “你的能力不差的,就是修为境界起步晚了些。” “你的脑子确实好使,族长大人没骗你。” “跟着他们吧,他们的能力是三方最高的,肯定能保护好你,如果他们都保不住你,三方没有人能保得住你。” …… 在几人的好说歹说,还有利害分析下,谢璃妥协了。 正如几人说的,如果他们都保不住他,还有谁能保护他?跟着战力最高的走,虽然是最危险的,但也是最安全的,遇到困难,最少还有反制的能力。 谢璃扫了几人一眼,问:“擂台赛是怎么个比试方法?我们现在有六个人,是组队轮流上阵比试吗?赢的留下还是怎么样?” 祁辞递给谢璃一颗糖,回答:“擂台赛不是上台比试单挑,这样太慢,是几人组队,一般是四到十个人,极少有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 “队伍进入擂台赛的秘境,进行队伍间厮杀和争夺,各自自寻强敌,能快速战斗,也能快速淘汰不适应的队伍,谁能战斗到最后的存活,谁的能力出彩,就能进入联谊赛。” 非常残酷的选拔,优胜劣汰。 谢璃懂了,吃鸡版的修仙世界擂台赛。 一听又是秘境,谢璃想到上一次的意外事件,对祁辞说:“好师父,这次我们的秘境生存,要多准备些吃的用的,以免像上次一样,差点被作成人干。” 祁辞点头,说:“嗯。” 这话没说错,没有司清,没有谢璃的食物和水,在上古秘境,真的不用怀疑,几人早晚被晒成人干,不过是先后问题。 毕竟几人都有前车之鉴,为以防不时之需,司清和夏礼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 宁逸看几人一眼,“既然这样,这件事情的商议到此为止,各自回去落实配合好秘密部署,不允许有任何人走漏风声,不然后果必将难以想象!” “解散。” 宁逸解除结界。 之后,夏礼受令夏钟代理此事的部署,夏钟和司诚各回凤凰城和龙宫安排部署,祁辞也传令回审判司代理部署。 这场战斗的提前,让他们猝不及防,只能紧急调动部署,全面应对,成败在此一举。 祁辞和谢璃,还有夏礼和司清,带着宁逸一起在城府的花园商量在秘境要准备的东西。 谢璃提议:“我认为瓜果吃食和水很重要,这是生存的必需品。” 夏礼点头,对谢璃的说法表示认同,神色认真,“对,水很重要。” 闻言,祁辞不由看他一眼,眼神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谢璃神色复杂地看夏礼一眼,表情难以言喻。 他为什么认同水很重要? 因为上次在上古秘境,处于沙漠高温干燥的环境中,司清极其缺水,导致身体极度虚弱,他心疼得不得了。 所以,夏礼不想旧事重演,不想让司清受苦。 你这个情种,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宝贝是吧?! 这是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几人都不能否认,水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很重要,尤其是对于司清来说,更是救命的东西,他依水而生,没水没了半条命。 所以,他们这一次,必须要准备足够的水,以防上一次的情况再次发生。 哪怕是为司清,他们几人也必须准备足够的水,让他的身体保持较好的状态,不让他过分虚弱。 只怕司清的弱点一旦显露,为长老会悉知,在接下来的对战中,司清这个薄弱的节点,会成为致命的弱点,后果难以预料。 于是,水就这样预备下来。 祁辞脸色凝重,沉声说:“以防长老会在擂台赛提前动手,把我们打得措手不及,我觉得要把法宝和宝物带上,有备无患。” 这点,几人都认同,祁辞的担忧不是没有依据的,小心些总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 谢璃又说:“我觉得什么驱虫和大床被子也得带上,要生活得好,过得好,战斗才有力气。” “精神萎靡得像百八十岁的老头,一看都知道输赢,不战而败。” 这话,夏礼表示认同,“我觉得小孩说得对。” 对此,谢璃不怀疑他是为司清在秘境过得好,才对自己的话表示赞同。 随后,祁辞也表示认同,“我认同。” “……”谢璃转头看祁辞一眼,没有说话。 这是懂得支持自己男朋友了吗? 还是,他希望我过得好一点? 不管是哪一种,都算他的加分点。 谢璃突然又想试一试两人,提议道:“不如,我们再带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比如糖啊,糖水啊,什么的,在秘境里生活枯燥的时候,总要吃一点甜的解腻。” 不出所料,祁辞和夏礼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同意。 “……”谢璃又再一次提议:“我还认为,毛巾、熏香、香水也很重要,毕竟赶路战斗容易出汗,汗味儿太大,不讨人喜欢。” 这话,两人听到一半,已经皱起眉,似是抵触排斥不悦,又是立刻应声同意,“我认同。” 于是,谢璃是屡试不爽。 “雨伞、扇子?”谢璃又问。 “加上。”两人不约而同地说。 “果浆、果粉?”谢璃又随口一说。 “这个我觉得要有,顺便加上茶水和花干。”夏礼已经加入秘境度假的队伍。 “同意。”祁辞点头认同。 反正两人进到秘境后,已经无法再管理秘境外的部署和事务,还不如好好在秘境里待着,过得休闲快活,养精蓄锐。 “书本什么的?”谢璃又说,“晚上可能无聊,也能有个消遣。” “带上。”两人又是一致开口。 “……” 最后,三人把该带的不该带的,一并定下带上。 “还有其他要带的吗?”祁辞看着几人,询问意见。 司清抿了一下唇,对着夏礼说:“带上棋盘。” 夏礼一愣,似是想起上次下棋的事情,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笑着说:“行,带着。” 谢璃又似是想到什么,对着祁辞轻声说:“你打猎技术怎么样?要不你带上调料,到时候我给你做烤肉吃,好不好?” 谢璃这模样,在祁辞眼中,简直是在乖巧地撒娇,让他的心不由一软,连着语气都带上宠溺,“我的打猎技术还可以,好。” 他怎么拒绝得了谢璃这个乖巧撒娇的样子? 谢璃对他依赖的模样,乖巧的模样,撒娇的模样,很是少有,他很是受用,好像只要谢璃一个撒娇,他什么都会答应。 谢璃对着祁辞开心一笑,说:“那我现在弄些好吃的,带到秘境里给你吃。” 谢璃还记着他欠祁辞的一桌饭,前几天都没有什么时间,不能给祁辞准备。 恰好这几天有空,对于战斗,他帮不上什么忙,正好他能好好准备一桌饭,给祁辞一个礼物。 同时谢璃也能够尽他所能,给几人做好吃的,不然他啥也不干,他会过意不去的。 祁辞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淡笑,眼神不自觉带着几分温柔,“好。” 随后,谢璃离开,跑去厨房捣弄吃的。 司清望着谢璃跑远的身影,又看向夏礼,眼底有些低沉落寞。 他发觉自己好像什么也不会,不会做吃的,也不会有什么新奇的玩意,更不会说什么浪漫的话语。 他是不是很枯燥乏味的一个人?没有什么情趣,也没什么情绪价值。 他真是一个很没意思的人。 他这样的冷情,也不会讨他欢心。 夏礼和他在一起应该很无聊,又很枯燥,也很无趣吧? 夏礼看着司清眼底莫名的淡淡的伤感,不由担心地问他:“宝贝,怎么了?” 怎么突然不开心? 司清别过脸,把嘴抿成一条直线,有些生硬地说:“没什么。” 他应该要做得更好,不会的东西,那就努力学习。 第115章 未命名草稿115 夏礼看着司清,又把视线微移,看一眼祁。 随后,他站起身,拉过司清的手,说:“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祁辞看两人一眼,说:“嗯。” …… 夏礼拉着司清重新回到书房。 门窗一关,光线再度昏暗了些,两人在密闭的空间,气氛莫名,宁静美好中。 夏礼坐在椅子上,把他抱在怀中,低声问:“怎么不开心了?嗯?” 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司清抬头看向他。 夏礼的眼神温柔而耐心,好像在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随后,司清低下头,抵在他的胸膛,低声问:“我是不是一个很枯燥无趣的人?” 夏礼低头看着司清,轻声回答:“不是。” 他又不由轻皱一下眉,“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夏礼觉得司清会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并不是空穴来风,定然事出有因。 司清听着他的心跳,好像这样,他永远也不会离开他。 “我好像什么也不会。”司清低声说,声音有点低沉。 很明显,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我也不会讨你欢心。” 这一刻,他觉得除了陪伴,他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在他的面前拿得出手。 夏礼什么都不缺,身份,地位,金钱,领地,权力,甚至只要他想,他有无数的女人和男人对他投怀送抱。 论剑棋书画、金钱权力,还有修为境界,他比不过夏礼,论身份地位,他比夏礼低。 他能为夏礼做的只有陪伴,那些任何人都能做的陪伴,简单容易的陪伴,能轻而易举被替代的行为。 甚至,他连做饭也不会,也不懂怎么样讨他欢心,让他开心。 “我是一个很差的人。”司清声音低落沉闷,小声说。 这一句话,夏礼听到后,几乎控制不住失控的情绪,内心强忍下急躁不安,对他很心疼不已。 他怎么能这样否定自己? 夏礼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又压抑着情绪,耐着性子,低声说,“先起来,嗯?” 闻言,司清把头抬起来,仰着脸看他。 从夏礼的视角,他是多么娇小脆弱,只是一眼,让人忍不住心软,什么暴躁都难以发作。 只剩下对他的心生怜惜,想让人耐心地安抚他,温柔地哄着他。 夏礼的眼神是温柔的,又是充满心疼的,它们相互交织,莫名让人感受到他的怜爱之心。 他温柔得不可思议。 那一刻,司清觉得夏礼就是希望的暖阳,是春日的花草,是清和的清风,是他的世界的全部美好。 这个人的存在,占据他的世界,每一个时刻,每一个角落,他都渴望有他的存在。 夏礼把额头相抵,满眼疼爱地看着司清,认真地说:“你不需要会什么。” “你不用讨我欢心,你是我全部的欢心。” “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不要再说你是一个很差的人,不可以这样否定自己,我会心疼的,也会不开心的。” 话落,好像在无声地向他确认自己说的话。 司清的眼睛好像冰面的水波,无端潋滟,温柔,十分动人心弦。 司清看着他温柔热情的眼神,抿了抿唇,别过脸,生硬地说:“我不会做饭,也不会说情话,也不能给你什么新意,这都没有关系吗?” 夏礼一手把他的脸别过来,两两对视,很认真地说:“都没关系,你不用会,我会就行。” 司清的视线别到一边,问:“你不会觉得和我在一起很无聊吗?枯燥又无趣。” 夏礼认真回答:“不会。” “宝贝,看着我,不要看其他的东西,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这句话,把他不加以掩饰的,发挥得淋漓尽致。 司清把视线重新移回夏礼的身上,又犹豫片刻,难为情地抬起头看着他。 “对,就是这样,看着我。”夏礼看着他的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深深沉沦,“你只能是我的。” 下一刻。 …… “我除了陪伴,给不了你什么。”司清神色低落,侧眸看着夏礼,低声说。 “这些东西,似乎别人也能轻松做到。” 所以,他很没有超于别人的特点。 夏礼一顿。 “你什么也不缺。”司清又道。 是的,某种意义上,没了长老会,夏礼是万人之上的地位,金钱名利、权力美色,他什么都不缺,只要他想要,有无数人会为他奉上他想要的一切。 夏礼低着头,沉默片刻。 随后,他一手撑在案台上,视线往下看着司清。 “是,我什么都不缺。”夏礼没有否认这句话,他的这个位置,确实什么都不缺,想要什么都有人双手奉上。 “可是,”夏礼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司清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清。” “我想要你的全部,你的陪伴让我每一刻都感到安宁快乐,我的每一次呼吸都受到你的牵引。” “别人的确可以轻松给我身体和陪伴,可是我不需要他们,我只要你,没有人比得上你,你独一无二,任何人都不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存在。” “我不能没有你,我离不开你,清,我缺你。” 第116章 未命名草稿116 夏礼拉过他的手,沉声说:“你感受到我对你的感情了吗? ” “……” …… 许久。 夏礼的折子还有几本没看完,还得忙一会儿。 司清离开书房,到厨房找谢璃。 …… 谢璃还在处理食材,在研究着要做什么菜。 首先,他已经答应给祁辞做拌小面。 然后,他记得宁逸喜欢喝垂丝海棠花糖水。 最后,对于夏礼和司清两人,谢璃不知道他们喜欢吃些什么食物,没有刻意关注过两人的喜好。 或者说,两人都没有显露过什么喜好,所以谢璃也无从得知。 实际上,对于司清的吃食方面,谢璃完全不用操心,夏礼会安排好一切,把司清照顾好。 突然,有一个人走进厨房。 谢璃回头一看,是司清。 谢璃放下手里的菜和刀,对他说:“你怎么来了?” 司清一袭白衣,清冷若霜雪,不染凡尘,纯洁干净。 谢璃觉得,他的模样和厨房这种烟火油重的地方,格格不入,他就不应该进来这里,这满是油烟的空气都是对他的亵渎! 难怪,夏礼从不让他进厨房。 ———— 这边,夏礼简单沐浴,换好衣物,出来到书房,觉得没有看到心上人,心神甚是想他,便草草看几眼折子后,批完折子,出书房去找人。 恰巧,半路途径花园,遇到正要找谢璃的祁辞,原来刚刚祁辞和宁逸又商量补充不少要带的东西。 在两人感应得知司清和谢璃在同一个地方后,三人决定一起找他们。 于是…… 三人悄无声息地瞬移来到厨房外,站在墙边正准备进去。 “我,我想学些菜肴。” 这话是司清说的。 听到这话,三人不约而同顿住脚步,屏住呼吸,收敛气息。 由于三人的修为境界都比较高,所以房内的两人没有察觉。 祁辞不着痕迹看夏礼一眼,似乎很意外,他不难猜出,司清学做菜,多半是为了夏礼。 谢璃看一眼司清的手,指节分明,好似经过精雕细刻般的,有一种无端的优雅而自然的美感。 这双手,就不是做饭煮菜的手。 谢璃不难猜出他为什么要学做菜,深吸一口气,对他说:“你的手不适合做菜。” “他好不容易把你养成这样,肯定不希望你进厨房这种油烟污浊的地方。” 从他的手就能看出夏礼对他的疼爱,那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 谢璃又笑道,“他对你,简直是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谢璃又说,“你要是进厨房,磕着碰着呛着,他不得心疼死,你舍得他心疼吗?” 司清抿了一下唇,诚实地低声说:“舍不得。” 片刻,司清脸色是难为的纠结,说,“我想学一些东西,讨他欢心,可我好像什么也不会。” 在屋外的夏礼不由轻皱眉头。 谢璃有些愣住,轻声说,“你怎么会觉得你什么也不会?” “你会剑法,也会下棋作画,你有修为境界,哪样不是出类拔萃?你有些妄自菲薄了。” “不过。”谢璃又话锋一转,他似乎已经能理解司清的想法,“在感情中,你有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你喜欢他,必定希望自己能讨他欢心,同时也会因为与别人比较,而产生自己做得不够好的心理。” “在爱情里,你的这种心理是正常的。你会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担心自己被别人比下去。” “人无完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我都不是完美无缺的人,别人纵然有一技之长,可你我也不是一无可取。” 谢璃认真地说,“爱你的人,一定可以接纳你的不足,正如你也能接纳他的缺点,你们的爱不仅是建立在对方完美的优点基础上,也是融合在别人无可替代的接纳彼此的缺点不足之中。” “真正的爱,从来不是流连在完美虚假的优点表面,而是能接纳遮羞布下对方负面的脾气性格,不足和缺点,喜欢一个人的优点不是了不起,接纳一个人的缺点才了不起。” “所以,你不能因此而妄自菲薄,你要记住,你是一个很好的,很优秀的人,即使你没有什么行为改变,爱你的人,他也会很爱你。” 这一番话,听得屋外的三人,祁辞和夏礼陷入沉思,宁逸点头认同。 不过片刻,夏礼已经收回思绪。 在他心中,司清有缺点或不足吗?没有。 即使司清真的有缺点和不足,他能接纳司清的一切,还会在意那微不足道的缺点? 他那么好的人,会有什么缺点?怎么会有缺点?能接受他的爱的人,这么好的人,哪有缺点?! 哪个眼瞎的觉得司清有缺点?! 这边,听完谢璃的话,司清似乎难以自禁地露出一抹淡笑,说:“嗯,我知道了。” 谢璃看见他的笑容,已经知道事情不简单,试探性地说:“你……你和他说过了?” 司清对谢璃点头,承认了,“是。” 谢璃有些欲言又止,问:“额,他怎么说的。” 他想知道夏礼对这个事情的态度,虽然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司清把夏礼的话简单摘要几句,脸不红心不跳,“他说,他不觉得我是枯燥无趣的人,我不需要会什么,也不用讨他欢心,我是他全部的欢心。” “他还说,我不会说情话,没有新意也没关系,他不能没有我,他缺我,没有人能比得上我。他只对我有感觉。” 两段话,除掉两位当事人,听得在场的几人无一例外,全部沉默。 用什么证明一个人只对另一个人有感觉? 祁辞眼神深沉地看着夏礼,气息一丝不乱,他似乎在问,你说的? 夏礼对视上他的视线,挑眉一下,表示肯定,我说的。 谢璃无言许久。 突然间,他觉得肚子好饱,打嗝都是狗粮味。 良久,谢璃说:“他的意思很明显,他爱你,不需要你做什么。” 司清对他说:“嗯,可我想为他学些什么,我想对他好,让他欢心。” 夏礼不需要司清为他做什么,他依旧很爱司清,这是夏礼的心意。 司清想为夏礼做什么,想让他欢心,他爱他,这是司清的心意。 两者并不冲突。 谢璃对司清说:“你这是爱上他了。” “没有一个人不希望能讨自己喜欢的人欢心,包括我。” “对他,你是心甘情愿,也是情难自禁,想要对他好,希望讨他欢心。” 这哪里还是喜欢,这分明是爱。 这是爱的使然。 听到这些话,夏礼怎么能不明白司清的心意,心都温柔得无法言喻。 司清没有否认他的话,问:“嗯,你可以教我吗?我不知道怎么做。” 第117章 未命名草稿117 司清一向清冷疏离,此刻的他莫名的乖巧温顺,这种反差无端的完美融合,好像他说什么,都会让人忍不住认同他的言行。 他的模样,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 谢璃再次看向他的手,有些犹豫,“我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我不教你重油浓烟的菜。” 谢璃看一眼那白色的衣裳,“一是你确实不合适,二是这些菜做起来伤手,你家那位会心疼,可以吗?” 他好像天地间的一抹干净的白色,根本不适合到厨房这种地方,更不要说亲自做菜。 司清轻轻点头,回答:“可以。” 谢璃对他说:“你先在旁边看着我做菜,等一下我教你一些简单的菜式。” 司清应声:“好。” 谢璃决定先做拌小面,这个很简单,也很适合司清学。 谢璃把配料和酱汁准备好,给司清一一介绍:“这是鸡丝,黄瓜丝,绿豆芽,萝卜丝,木耳丝,豇豆,炸花生,炸黄豆,笋丝,小葱花。” “这边的是菜,这个是肉酱,番茄炒鸡蛋,豇豆肉沫,那边是酱汁,有柠檬酸口的,有糖醋酸甜的,还有咸甜的。” “一般拌小面,酱汁配配菜,菜的话可以单独拌。” 酱汁怎么搭配,谢璃当着司清的面教一遍。 谢璃捞起锅里煮好的面,放入冷水,“煮好的面放进冷水过凉,这样口感更好,然后我们就可以加入酱汁和配菜拌面。” “你来试试,喜欢什么自己放。先夹面铺底,然后是配菜,最后浇上酱汁,拌匀。” “酱汁淋一种就行,不然会混味,不好吃。” 这个操作很简单。 屋外,夏礼一字不漏听着两人的对话,又若有所思地点头。 一旁的祁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好像在问,你为什么点头? 夏礼偏头看祁辞一眼,对他无声说,我学会了。 学会什么了? 学会谢璃教给司清的菜。 祁辞不由抿着唇,一时无言,很无奈地看着夏礼。 你没救了。 对此,夏礼不以为然地对他挑了几下眉。 这边,司清拿起一个碗,用筷子夹起面条,又挑了些配菜,最后淋上酱汁,拌匀。 他做得很认真,很仔细,俨然一个乖宝宝的模样。 谢璃还在做其他的菜,看着司清一直在拌,不由笑着说:“好啦,已经腌入味,你快尝尝自己做的好不好吃。” 闻言,司清用筷子夹起面条,小心地吃一小口,入口清新爽滑,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让人欲罢不能。 “好吃。”司清又吃了一口,连吃几口,好像那真是什么人间美味,又问谢璃,“你要不要尝尝?” 谢璃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笑着说:“行,不过我还要做其他菜,得晚点吃。” “你喜欢吃就随便吃,不够我再弄,你还可以试着做其他口味的。吃慢点,不要噎着。” 屋外,三人看着司清吃了一口又一口,不约而同地吞一口唾液,真的有那么好吃? 一个馋的是谢璃做的,一个馋的司清做的,还有一个单纯想吃拌小面,谁做的都可以。 谢璃很快做好一道菜,舀了几块排骨放到司清的碗里,说:“尝尝?” 司清夹起一块排骨吃起来,说:“好吃。” 谢璃把一碗肉倒入锅里,似乎想到什么,问:“对了,那天晚上,你和他成功了吗?” 他真是挺好奇,到底是司清反攻成功,还是夏礼在上。 这话一出,夏礼的身体不着痕迹地一顿,这是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谢璃口中的“你”显而易见是司清,所以,“他”是谁? 司清要上谁?他吗?还是,哪个野男人?或者女人? 想到这,夏礼的神色不由瞬间凝重阴沉,明明这几天他们都在一起,这到底怎么个事? 祁辞也不由皱起眉头,这是什么事?很明显,这件事只有谢璃和司清知道,他和夏礼都不知情。 倒是宁逸一脸淡定,毕竟他是知情人之一,只是两人不知道。 司清已经吃好面,把碗放下,细细思索,才想起谢璃说的什么事情,回答:“没有。” 谢璃疑惑地说:“你不是说他几次都没碰你,你要在上吗?” “我以为你闯楼两百层赢走神品红丝带,晚上你把他捆起来,然后方便你把他上了。” 屋外的三人,皆是脸色各异。 很好,基本能确定,谢璃口中“他”是指夏礼,这件事的主角是夏礼和司清。 而且,司清要上夏礼的原因是,几次事情下来,夏礼都没有碰司清。 宁逸的表情有些意外,对于事情的原因,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想到司清会用这种方法,嗯,嗯,咳咳,和夏礼恩爱,蛮有想法的,也挺有意思的,还很有勇气。 祁辞神色复杂看夏礼一眼,深深的同情,还有些难言,好像又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但是,对于在几次事情中,夏礼都没碰司清,祁辞倒是不意外,知道夏礼对司清的情感,不仅是爱情,还有亲情和友情,他对司清的照顾和疼爱超过他本能的生理欲望,他不舍得伤到司清。 这个人对于他,是刻在骨血里的人,是他的心血,是他的全部,那是比他的命还重要的人,他怎么舍得伤害司清? 夏礼倒是松一口气,虽然他也很意外,但是只要司清不是去找哪个野男人和女人,对于司清想在上,他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某种意义上,这说明司清想要拥有他。 这对于夏礼来说,是一件好事。 司清看着谢璃,回答:“嗯,我是有这种想法。” “但是那天他心情不好。” 但是? 谢璃立刻察觉到情况不对,皱着眉,问:“所以……?” 司清神色清冷平静,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沐浴后,躺在床上,捧着花,吃着糖,露出龙角,等他。” “……”这一连串的话语,谢璃脑子有些缓冲不过来。 脑子没缓过来的,何止谢璃一人? 屋外,除掉当事人,剩下两个人也是怔愣住。 这么会玩? 随后,祁辞眼神震惊地看着夏礼,无声地说:“你是怎么让他露出龙角的?” 龙角是一条龙高贵和尊严的象征,龙如果自愿露出龙角,是求欢的意思,但是龙族求欢时不一定会露出龙角。 龙族对一个人露出龙角,还代表着信任和臣服,喜爱和依赖。在龙族,成年的龙一般只对自己的爱人露出龙角,哪怕是对父母都极少显露龙角。 也就是说,夏礼是司清全身心都依恋喜欢,信任的人,甚至司清愿意臣服于他。 夏礼不知是不是想起昨晚的时刻,神色难得温柔愉悦,对祁辞无声说:“他主动的。” “……”祁辞深深看他一眼,别过脸不去看他,看向谢璃。 夏礼不由无声轻笑。 这边,谢璃的脑子已经勉强缓冲完毕,语气留着震惊的余韵,“所以,你没把他绑了,而是把你自己给绑了?” 司清对他点头,如实回答:“嗯。” 昨晚的事实,的确如此。 谢璃已经知道谁上谁下,司清都把手脚绑住,还能是谁上?! 但是,谢璃还是想确认一下,犹豫地问:“你在下?” 司清脸色平静,应声:“嗯。” 谢璃闭了眼,那时他怎么说? 反攻又不是后空翻,哪有那么简单?这下,人家一个不开心,司清把自己交代出去了。 谢璃对司清昨晚的操作,实在感到震惊,光是想象司清说的场景,都不由屏住呼吸。 那真是难以把持。 谢璃又说:“所以,他碰你了?” 司清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明里暗里都在示意,夏礼要是还能把持住,没有碰他。 那谢璃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118章 未命名草稿118 司清抿了一下唇,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别过脸,垂下视线,低声说:“没有。” “……”谢璃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毕竟,在前几次事情,夏礼都克制住,没有碰司清。 所以,哪怕这次司清下猛剂,不见得夏礼就一定会碰他。 夏礼对司清的爱已经不能用正常范围来圈划,他已经爱到宁愿自己辛苦忍着,也不想因为自己伤害到司清。 谢璃把做好的菜盛好,又问:“这次,还是你受不住?” 司清轻轻摇头,说:“不是,是,也算是我。” 谢璃一脸疑惑地问:“什么太小?你的年纪?还是,你们不匹配吗?” 司清现在两千岁,年纪还小吗? 好吧,对于他的那位,六千岁来说,确实年纪小。 在这种事上,不匹配是极其尴尬的事情,甚至还有不少人,因此,一拍两散。 司清低声说:“都小。” 如果强行把两条直线相交,他们都不会愉悦,甚至可能产生抵触心理。 哪怕在心理上强行作用,不抵触,也不会舒服,甚至可能因为操作不当,伤害到对方。 所以,昨晚司清没有成功。 “……”谢璃一时无言,再一次感叹夏礼对司清爱得深沉,不愧是好男人。 屋外,祁辞不由看一眼夏礼,轻皱着眉头,神色莫名的复杂,又有几分浓重的同情的意味。 夏礼没什么表情,昨晚的事情确实是这样。 宁逸看了一眼司清,又看一眼夏礼,收回视线,没有说话。 片刻,谢璃又问,“那你们昨晚也?” 不知道司清想到什么,脸色不自然,小声说:“他对我是的,前后都是。我对他有一部分是。” “……”谢璃梅开二度,陷入沉默。 怎么说呢,你们两个真的会玩。 祁辞拧着眉,目光深沉,直视着夏礼,对于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又不由移开视线,好似不忍直视。 夏礼的脸色依旧平静,不露任何情绪,司清说的都是事实。 宁逸不露神色,面无表情,只是他别过脸,没有看任何一个人,好似他对这一切都充耳不闻。 谢璃看着司清的身材体型,其实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的模样,只是可能更偏少年感,显得年轻,身体比其他的成年人更纤细清瘦。 他的身材顷长,清瘦却不失力度,体态极好。 很明显,他是让男人女人都疯狂的存在,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匀称平衡。 某种意义上来说,按人体发育程度,他的身体发展已经快到顶端,还剩下的发展空间不大。 难不成,两人是两个极端,所以差距太大? 不是不存在这种可能,只是听起来很儿戏。 谢璃有些难以启齿,“差距很大吗?” 司清把唇抿成一条直线,好像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在很努力回忆一点一滴。 片刻,司清低下头,小声说,“没有很大的差距,只是我可能不适应。” 也就是说,不是两个极端,但确实存在一定的差距,需要一定时间适应差距。 “……”谢璃抬眸看他一眼,说,“他只是顾及你的感受,担心你适应不过来。” 两人的情况好像也不是很糟糕。 这种事情上,司清作为下面的一方,夏礼怕他适应不了。 合情合理。 不是真正的不对号。 难得,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夏礼心念着的还是司清,怕伤着他,没有霸王硬上弓,没有不顾他的感受。 好男人无疑。 毕竟,在传闻中,不尊重对方意愿,不顾对方哭天喊地,霸王硬上弓,强取豪夺,只顾自己爽的人渣不在少数。 更有甚者,根本不把人当人看,只顾及自己放纵,全然不顾对方的死活。 甚至有的不顾一切,把对方疼得死去活来,弄得对方鲜血淋漓,甚至受伤程度太高,无法救治,一命呜呼。 谢璃想到司清几次以来的努力,小声提议:“你可以自己来适应。” 但愿他能早点成功。 司清抬眸看谢璃一眼,轻声回答:“嗯。” 听完两人的对话。 祁辞皱着眉,眼眸深沉,抬头看一眼夏礼,又看一眼司清,最后,闭上眼睛。 宁逸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眼只看地板上不存在的灰尘。 夏礼低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又似是若有所思。 第119章 未命名草稿119 不稍片刻,谢璃又做了几道菜,或许是两人都没有说话,厨房内显得安静。 正当屋外的三人以为两人的对话已经结束,准备进屋,结果祁辞刚走一步。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 夏礼眼疾手快一把握住祁辞的手,不动声色把他拉回来。 谢璃拿起一个碗,选了些自己爱吃的配菜,开始拌小面,“话说,你从小和他在一起,他对你训练严格吗?” “我觉得祁辞对我训练挺严格的。但是严师出高徒,何况我的修为境界确实起步太迟。” 司清似乎在努力回忆和夏礼的过往,轻声说,“他对我没有很严格,他亲自教导我,只需要每天完成训练即可。” “他不会给我很过分的训练,体术和灵根修行,剑法棋术,诗书政道,作画识曲,每日都有合理的安排。” “……”谢璃吃一口面,不由面露诧色,“你一天学这么多?” 他现在一天看书,跑步,下午灵根训练,都已经忙不过来,更不要说,在一天内加上剑法棋术,诗书政道,作画识曲,简直一天不用休息。 哪怕让谢璃二十四小时马不停蹄地训练,没日没夜地修行,他也不一定能完成夏礼给司清安排的任务。 这么一对比,谢璃觉得祁辞对他的修行训练安排已经很轻松宽容。 司清不解地看着谢璃,语气疑惑,“多吗?” 谢璃突然嘴里的面没什么味儿,难以言喻,反问:“不多吗?” 司清轻轻摇头,说:“不多。” “我和他在早上六时起床,体术和剑术、灵根修行各一个时辰,下午十三时,我和他一起处理政务,学习政道一个时辰,学习诗画棋曲各半个时辰。” 这就是司清修行训练的一天。 “……”谢璃仔细算算,好像确实不多,司清的体术、剑术、灵根修行6个小时,下午13点学习政道2个小时,诗画棋曲4小时。 一天修行学习的时间总计12小时,学习8样修行学习内容,甚至比谢璃的修行时间短,学习内容比谢璃多。 但是,不会时间紧任务重吗? 谢璃问:“你不会觉得时间很少,学习内容多,压力大,任务重吗?12个小时,你要学习8样课程。” 正常人,怕是根本学不过来,也消化不了这么多的不同内容,搞不好压力太大,还容易精神出问题。 司清看了眼谢璃,眼神平淡,说:“不会。” “他陪我一起,教的都很通俗易懂,偶尔有些修行比较难,他也会耐心花时间教会我。” “比如?”谢璃问。 “比如踏风,我一开始不能在空中平衡,踏步掌控得不好,老是摔下来。” “还有清冰剑舞的前奏,舞曲生冷意,霜落见杀阵,是剑法的基础,我也摔很多次。” 这两个,都是现世绝学。 谢璃又说:“所以,你摔了?” 有夏礼陪着司清修行,司清应该不能摔着。 “没有。”司清回答,又停顿片刻,说:“有一次,我摔了。” “啊?”谢璃有些意外,说:“他在你身边,还能让你摔着?” 司清对他说:“那一次,他没在。” 谢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就说,夏礼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司清摔着,怎么舍得。 司清把这件事情说开,“那次,他参加凤凰一族百年一次的议事会。” “我在练习清冰剑舞的后奏,冰凝清万里,寂空无可归。这一段,需要我不停旋转踏步,带起风雪冰霜,控制着它们,最后跃到上空,挥出一剑,冰破归寂。” “这招很消耗体力和精神力,一旦踏错一步,或者稍有偏差,或是精神松懈,都会被风雪伤害,这招一旦开始,就不能轻易停下,只得一错再错,停下的话,会被它们撕碎。” “那天,我刚好学会,趁他在忙,我独自练习,过程中我踏错一步,身体和精神出现短暂的破绽,在跃起的时刻,它们失控,我摔了。” “那时候,我的身体在风雪中被刮伤,或许是割到血脉,血一直流,从高空跌落,贴地的手和腿都折碎了,肺腑被震出血,伤得算是比较严重。” 谢璃皱起眉,声音沉重地问:“这事情,他知道吗?” 何止是比较严重?简直非常严重!又被割到血管,血流不止,手和腿都折碎,内脏都被震出内伤,这还叫比较严重? 放现代,估计不死也残,晚点可能人都去阎王爷那儿报到,这简直没了半条命。 司清低下头,抿一下唇,低声说:“不知道。” “我用冰封住身体止住流血,龙族的自愈能力是最强的,不过等待片刻,身体已经恢复如常,又把血迹处理掉,他也没发现。” “不过我受伤,需要静养恢复,我跟他说我累了,他也由着我,所以后面几天我没有修行。” 屋外。 宁逸不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两眼一望目中无人的状态,神色担忧难过地看着司清。 龙族虽然有最强的自愈能力,但是自愈的过程是痛苦的,伤势越重,自愈越疼,好比补齐填充,重新融合,慢而疼,难忍的疼痛。 祁辞一手用力狠抓着夏礼的手腕,神色沉重担忧地看着夏礼,好似无声地劝他的情绪冷静点,不能冲动。 这人的脸都快阴沉得下起雨。 夏礼脸色低沉得极为难看,嘴角下垂,眼神阴沉地看着屋内的白色身影,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不难看出,他现在极度生气。 他眉眼间凝着怒意,好像他已经忍无可忍,下一秒他就要冲进去把人带走。 祁辞眼见夏礼这般失去理智的模样,心知已经拦不住他。 下一刻,夏礼挣开祁辞的手,准备直接把司清拉走。 这时,屋外三人又听见司清说:“我没敢让他知道。” “他会生气。” “……”谢璃神色复杂地看着司清,说:“他更心疼你。” 要是让夏礼知道这件事,生气必然是有的,但是肯定不是主要的,心疼他才是主要的,心疼比生气更甚,心疼他的伤,心疼他没告诉他。 不能说司清,你知道他生气你还做这件事? 他已经学会这招,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或许也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的失误,他是无意的,那也是意外。 何况,修习功法剑术,无意中被伤到是常有的事情,哪有人的修行一帆风顺? 越是高级的功法剑术,对修行者的要求越高,风险也越大,高风险高回报。 第120章 未命名草稿120 司清说:“所以,我不敢让他知道。” 一是怕他生气,二是如谢璃说的,怕他心疼。 谢璃叹一口气,对他说:“你这种事情,不能再有下次,太危险。” “虽然你的身体有很强的自愈能力,但是不能这样糟蹋身体,你想想,他不知道你有很强的自愈能力吗?他还不是担心碰你会伤到你。” 司清点头,说:“不会了。” 谢璃认真说:“你这样的事情,放在我身上,祁辞也会生气。” 谢璃嘟嚷一小句,“说不定把我拖过去打我屁股。” 不听话的小朋友,要被打屁股。 司清看了谢璃一眼,似乎欲言又止,说:“他可能比礼严厉许多。” “毕竟,他是审判官大人,司管定事判案刑罚。” 谢璃低头吃拌面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一眼司清,问:“如果,你的事情被你家那位知道,你会怎么样?” 如果说,祁辞比夏礼要严厉,但是不知道祁辞的反应会怎么样,那可以用夏礼对这件事的反应来进行比较,让谢璃心里有个底。 闻言,司清有些犯难,面带难色,沉声说,“他会很生气,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谢璃不由给他一些界定的提示:“骂你?” 这个不太可能。 毕竟,在谢璃的印象中,夏礼没有骂过司清,但是不代表夏礼不会骂人。 司清回答:“不会。” “打你?” “不会。” 骂都舍不得,怎么可能打呢?! 打对象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在床上折腾你?”谢璃思索片刻,又说。 在他的世界,不少情侣吵架就是上床折腾一顿,床头吵架床尾和,折腾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那就多来几顿。 司清抿了一下唇,说:“不会,他不是那种人。” 司清又解释道,“他对我是有那种情感,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他更偏向父亲或者兄长的做法,偏向于教导我,不要让我伤害自己。” “他不会在床上折腾我偏向惩罚的做法,不会用这种表面的惩罚而掩盖我的错误,那很虚假。” 相反,司清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对夏礼掩盖自己的错误,那同样是一种很虚假的表面行为,甚至很下作不耻,没有自尊和人格。 这种手段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会掩盖问题,好像是用身体讨好对方,看似轻而易举把所有的矛盾问题一揭而过,实则低俗不耻。 这种行为带来的后果,不过是一而再再而三犯错,然后用同样轻松的办法“解决问题”,实则双方都在不负责的放纵错误,掩盖问题,没有任何的实际作用。 听完这些话,谢璃仔细想来,确实是这样,比起他说的话,司清说的话更贴切夏礼的作风,确实是一个好男人啊,不会只在床上解决问题。 但是,谢璃转念一想,“所以,他会对你怎么样?” 归根到底,司清都没有说明白夏礼会怎么对待这件事。 或许,司清也不知道。 果然,司清轻皱起眉,似乎对这个问题深思,又很纠结无措,“不知道,在以往,我对他没犯过这么大的错误。” 言外之意,他也没有一个界定的标准,唯一确定的,夏礼很生气。 谢璃再次试探性地说:“面壁思过?” 司清看他一眼,抿了抿唇,说:“不会,但是他可能罚你面壁思过。” 很好,有一个答案,惹祁辞生气,谢璃可能面壁思过。 谢璃又问:“或者,他不理你?” 俗称恋爱冷暴力。 司清轻轻摇头,说:“不会。” 好男人。 谢璃心里再一次称赞夏礼是个好男人,再怎么生气都不会不理他的宝贝。 谢璃叹一口气,说:“我希望如果哪一天我惹他生气,他也不要不理我。” 冷暴力是很伤人,很让人难受的。 屋外,夏礼的神色依然难看,紧抿着唇,脸色阴沉,他依旧生气。 祁辞听到谢璃的话,不着痕迹看谢璃一眼,又收回视线,隐藏好自己的气息。 谢璃又拌一份柠檬口味的拌小面,说:“唔,以往你犯错,他都怎么罚你。” 说真的,谢璃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惩罚人的,但是应该比他的世界的惩罚更原始,也更血腥暴力,更为礼教传统。 司清垂下眼帘,好像在思考,半晌,他说,“抄书,打坐,没了。” 这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惩罚,无关紧要的处理。 谢璃不由感叹夏礼对司清是真的好,哪怕是从师父对徒儿的视角,都是难得的好。 谢璃对他说,“有没有罚你扫地,又或者不给你吃饭,不准你睡觉,罚你下跪什么的?” 这些都是小说界,还有古代世界,很惯用惩罚手段,动不动罚弟子不扫完三座山不准吃饭睡觉。 司清立刻回答:“没有。” 谢璃有些犹豫,问:“你觉得如果我像你一样犯错,祁辞会这样罚我吗?” 司清摇头,回答:“不会。” 谢璃疑惑地问:“为什么?” 司清为什么这么肯定祁辞不会这样罚他? 司清看了他一眼,认真说:“他会生气,但他明辨事理,又是一个很好的人,不会用这些手段虐待你。” 闻言,谢璃松一口气,倒不是他觉得祁辞不好,只是这些手段实在是惯用,又深得人心,百试百灵。 所以,在司清没确定之前,谢璃很难说祁辞不会受到影响,用这些手段恐吓制服他,让他的心理害怕臣服。 每一个世界,总会在阴暗的地方,有着一套令人闻风丧胆、血腥残忍的惩罚折磨手段,这个世界也不例外,因为需要这些手段,为特定的工作服务。 这时,司清突然问一句:“你喜欢他吗?” 难得一向清冷的司清主动提起话题。 他是谁? 谢璃一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轻笑道:“或许吧,我对他心理上的感觉比较强烈。” “但是比不上你和你家那位的感情。” 这是可以理解的,他和祁辞认识没多久,而夏礼和司清已经在一起两千年。 司清又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谢璃回答:“他是一个很好,很优秀的人。” 司清轻轻点头,说:“嗯,所以他不会那样虐待你的,他只是有些严格。” 谢璃对他笑着说,“知道啦,我现在做完菜了,再教些吃的给你。” 司清应声:“好。” 谢璃让司清在碗里凝出一堆碎冰,然后淋上果汁,递给他:“尝尝。” 司清低头看着碗里的碎冰,小心吃一口,“好吃。” 丝丝的冰凉,融合着果香,一口俘获他的心。 谢璃看着他吃得停不下来的模样,笑着说:“好吃吧?再教你一个。” “把白糖和蛋黄搅打,加热牛奶,再把蛋黄加到牛奶里,打发淡奶油,然后两者混合,最后加上喜欢吃的东西,用冰凝冻,就可以吃了。” 实际上,用冰凝冻是冷藏四个小时,但是司清的能力可以直接凝冻,也省去冷藏的时间。 谢璃觉得冰灵根真的很好,在这个没有科技的修仙世界,没有空调设备,在夏天高温时,冰灵根的人能凝出冰块降温,还能吃冰镇西瓜,又能做冰淇淋,谁能不爱? 谢璃把冰淇淋递给司清,说:“尝尝,我可喜欢吃这个。” 谁能拒绝美味的冰淇淋? 司清罕见的挖了一大勺冰淇淋,吃到嘴里,“好吃。” 其实,不论是沙冰还是冰淇淋,这点低温对于司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喝水一样简单,根本不用担心身体受不了。 他的身体喜欢水的环境,也喜欢寒冷的环境,吃沙冰和冰淇淋对他而言,不仅满足他的喜欢,还不会伤害他的身体。 司清很快吃完一份冰淇淋,尝试自己做冰淇淋。 第一步,先是把白糖和蛋黄搅打。 额,或许是司清真的没有进过厨房,他把蛋壳打在碗里了。 第二步,加热牛奶。 嗯,司清有些不喜欢热,很排斥热气。 第三步,打发淡奶油。 好吧,他太用力,奶油溅出来了,溅到他的身上。 最后,混合凝冻。 啊,这步倒是没有出现差错。 所以,司清真的不适合进厨房,他身上现在都是厨房的污渍。 司清做的成品也不尽人意,可能是比例不对的缘故,吃起来奇奇怪怪的。 谢璃算到冰淇淋是需要凝冻,所以他认为适合司清,因为司清的能力能凝冻,送给夏礼的话,算得上是独特的心意。 但是谢璃算漏了,制作冰淇淋的配料比例,司清可能掌控不好,甚至是简单的操作,也把自己的身上弄得一团糟。 是的,谢璃教给司清的,基本都是要他的能力才能制作而成的,独一份。 司清低下头,看着乱糟糟的现场,有些低落,“我好像不适合这个。” 看得出来,司清确实不适合这个。 然而,司清没学会,屋外的夏礼看会了。 对,他看会了,操作比例步骤,全会了。 谢璃看着他满身的狼藉,有些无奈,低声说:“这样,我把前面的步骤全部做好,你喜欢什么,只需要最后一步,加上你爱吃的水果什么的,然后凝冻。” “顺便,你把我的那一份也凝冻,我也很爱吃冰淇淋。” “以后我要是想吃冷的,你能不能帮我冷冻一下?” 众所周知,生活没有冷冻的存在,乐趣少了一大半,特别是高温炎热的夏天,生不如死。 司清点头,说:“嗯,好。” 凝冻对于他来说,举手之劳,小事一桩。 于是,谢璃开始制作大份的冰淇淋,把材料全用上,材料可以再买,制作程序得重来。 谢璃把水果切成一份一份,有草莓,芒果,蓝莓,凤梨,桃子,香蕉,葡萄,还有其他的。 “你喜欢什么,自己加。”谢璃说完,捧起一碗冰淇淋开始吃起来。 司清也舀起一碗冰淇淋,开始吃起来,表情轻松快乐。 突然,一道声音,让五人全部一惊。 “哎?族长大人,审判官大人,你们站在门口这儿干什么呢?” 屋外的三人看得入迷,想得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来人的动静。 屋内的两人是全身心享受着冰淇淋的美味,完全不知道有人在屋外,也完全不知道有人来。 所以,司清直接被吓得一惊,手一软,手里的碗一时不稳,直接摔倒地上,“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支离破碎。 这个摔碎的碗,就好像司清的心,在那一刻,被惊得狠狠摔一下。 随后,司清难掩慌忙地转头看向门口,果然,在门口看见夏礼,对方正看着自己。 对方的脸色阴沉,眉眼凌厉,眼中凝着深沉不明的情绪,无端散发着低沉压抑的气息,沉重得好像寒冬的阴霾,莫名的压迫感。 当即,司清不由心下一跳,身体一顿,低下头,不敢看他。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不知道他听到多少,但是看他的样子,不难得出,他已经知道那件事。 第121章 未命名草稿121 夏礼稍微偏头,眉眼凝着冷冽的冰霜,紧绷的唇不怒自威,眼神冷漠阴沉地看一眼来人,没有任何温度,无端让人不寒而栗。 夏安被他这一眼看得呼吸一窒,明明是在阳光明媚的白日,又是暖和的中午时分,却无端地全身发冷,汗毛竖起,寒意渗骨。 这一眼,好像要用冰刀把他凌迟,活剐了似的。 夏安不由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他这是干啥了?他要用这种生吞活剥的眼神看着他。 哦,他记起来了,昨晚,不小心烧到司清的衣服。 夏安对他说:“那个,我不是故意烧到小清儿衣服的。” 他不提还好,他一说,周围的低气压更甚。 夏礼的眼神更是淬了不化的寒冰似的,冷若冰霜,寒冷刺骨,好像一眼就能凝出冰渣子扎人似的。 夏安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所以,不是这件事?自己刚才岂不是不打自招? 但是,不是这件事,那是什么事? 什么事,能让他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许久,夏礼神色冷漠,声音冰冷无情地说:“很闲?” “啊?”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夏安没有反应过来。 “凤凰城的事务不少,劳烦叔叔替孤分担。” “好说。”夏安松一口气。 呼,只是分担事务。 “三百年。” “……”夏安一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 多少? 他说多少? 三……三百年。 他犯天条了? ——正愁抓不到壮丁,赶上来个送死的。 随后,夏礼也不理会夏安,任由夏安在阳光明媚的白日,也是暖和的中午时分,风中凌乱。 夏礼又重新把视线移回司清身上,眼神深沉,带着几分冷意和怒意,但是却少了冷漠疏离和无情的感觉,压迫感也没那么强。 但是,他还是很吓人,极度不悦的脸色,低沉压抑的气场,好像要把人生生压得透不过气,大气都不敢出。 谢璃快速偷看他一眼,又瞄了眼低着头不敢看他的司清,小声嘟嚷:“你都把人吓坏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令人低沉压抑的压迫感突然退散不少,但还是让人感到压抑。 “过来。”夏礼站在门口,定定看着司清,说。 他的声音沉重不悦,他还在生气。 司清抬头看他一眼,又迅速避开视线,身体还余留着害怕和受到惊吓后的不自在。 司清忍着不自然的感觉,听话的向他走去。 司清仍然不敢抬头看他。 夏礼扫一眼司清衣服上的脏渍,又看着他低下头,脸色不安的模样,又气又心疼,声音不由软了许多,“乖。” 此刻,他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做错的孩子。 夏安从凌乱中回神,看向低着头的司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司清这样低着头不安的模样很少见。 毕竟司清极少有除了清冷疏离以外的样子。 那清冷疏离的脸,隐藏着不安的情绪,好像一个冷漠忧心的美人,让人触不可及,又无端被他那忧心的情绪牵引,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忘怀。 哎,这是一见再难忘,忧心我更甚。 “好看吗?”夏礼突然冷不丁地问一句。 又变回冷漠无情的声音。 也不等夏安反应过来说什么。 “五百年。”夏礼又冷漠地说一句。 好,看一眼司清,两百年是吧? 看他一眼,在你这犯天条是吧?! 夏安深吸一口气,他是敢怒不敢言。 夏礼也不管他,拉过司清的一只手,直接离开。 谢璃看一眼祁辞,又努力回忆刚刚他有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 额,好像有。 说什么来着,扫地,不给吃饭,不给睡觉。 还有什么来着,嗯,忘了。 祁辞看出他的紧张不安,走到他的面前,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说:“我不会那样对你,但你也不能伤害自己。” 谢璃低下头,说:“嗯。” 随后,谢璃看一眼门口,不安地问:“他不会有事吧?” 他担心司清。 毕竟,谁都能看得出来,夏礼很生气。 祁辞沉默片刻,“不会。” ———— 这边,夏礼一路冷若冰霜,沉稳的步伐都带出寒风,他拉着司清的手,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 突然,夏礼猛地停下脚步,后撤一步,一手快速揽过他的腿,利落把人打抱起。 下一瞬,两人在寝殿。 夏礼两手稳抱着司清坐在椅子上。 他的脸色依旧阴沉,眼中怒意和心疼交织,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低沉压抑的气息。 司清不安地低着头,很安静,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夏礼低头看见司清这般模样,一瞬间,气散一大半,哪里还有脾气? 好像人被他吓坏了,满是心疼。 “吓到你了?”夏礼还是生气,但是抵不住心疼,语气相比于刚才的低沉冷硬,轻软不少。 夏礼的手不由收紧几分,那一刻,他在懊恼,那时怎么没能冷静点? 可是他怎么冷静?光是听着司清说的话,已经能想象当时司清摔得有多疼。 那一招,他也是知道的,一步错步步错,一招伤招招伤,这要是普通人,或者修为境界低的人,早摔死了。 他怎么冷静? 他冷静不了。 遇到和司清有关的事情,他一向失去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片刻,司清低着头,应声:“嗯。” 闻言,夏礼眸光一凝,果然,吓到他了。 司清又似是想到什么,低声说,“安叔叔突然喊一声,我被吓到了。你在门口,让我很意外。” 言外之意,我是被吓到了,但不是因为你。 他没撒谎。 这话,让夏礼在心里暗自松一口气,他没有吓到司清就好。 他要是真的吓到司清,转身高低都得扇自己两巴掌。 司清抿了一下唇,小声说,“你很生气。” 这才是他情绪不安的原因。 “对,我是很生气。”夏礼没有否认他很生气这件事,沉声说。 “你不爱惜身体,我生气。” “你摔伤了,没有告诉我,我生气。” 果然,他听到了那件事。 司清低着眼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问题,他的失误,不可否认,无话可说。 两人一时沉默无言,一个低着头,另一个低头看低着头的。 “知错了吗?”良久,夏礼沉声问。 对于司清,夏礼一向都以教导为重,知错能改,一错不再犯。 只要司清知错,夏礼便不会追究他什么。 “嗯。”司清的声音低沉,应声。 知错。 听到司清已经知错,夏礼生的气已经消散。 夏礼轻叹一口气,满眼心疼地看着司清,轻轻抚摸他的发顶,心疼地轻声问:“疼吗?” 闻言,司清不由抬头看夏礼,对上那满是心疼的眼睛,他有一瞬间没能控制住汹涌的情绪。 他明明当时都忍过来,好像没那么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面对夏礼问他‘疼吗’,他突然觉得好疼。 那时,他一个人忍着的疼意,无助的难熬,无声的煎熬,脆弱和痛楚。 情绪一瞬间如汹涌澎湃的海浪席卷而来。 下一刻,司清忍不住埋头在他的胸膛,声音难掩着一丝哭腔:“疼。” “我好疼。”他的语气加重几分。 他的话说得夏礼的心跟着抽疼。 怎么可能不疼?血流不止,一边手腿折碎,震伤肺腑。 夏礼低头看着司清这模样,心疼得心碎,呼吸好像都牵扯心的疼痛。 他两手紧抱住轻颤的他,轻拍他的后背,温柔安抚他。 可是,他的话语却是不容抗拒的口吻:“没有下次。” 不论什么理由,都没有下次。 这件事,夏礼确定是发生在他们确认关系之前。 “嗯。”司清带着哽咽地哭音,又有一丝不明显的粘腻感。 “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件事,夏礼的印象不深,不好界定时间段。 司清小声说:“两百年前。” 夏礼轻轻摸着他的长发,眸光一沉,问:“怎么突然自己修习?” 对于司清的剑术修习,一向有夏礼在司清的身边辅导,一是指导司清的剑术,二是为防止司清在修习剑法中发生意外。 司清的身体一顿,低声说:“那时,我发现我喜欢你,你的修为境界很高,我想站在你的身边,想追上你,所以,在你忙的时候,我会自己修习剑法。” 这句‘在你忙的时候’,说明司清自己修习剑法的情况不止一次。 夏礼的声音低沉了很多,“除了那一次,还有没有其他伤到自己的行为?” 司清沉思片刻,好似努力回忆过去,低声说:“你开族会那次,我被冰刺划伤腿,你开议城会时,我踏步剑舞扭到脚,你在十事会,我撞到冰山。” “……”夏礼眼神深沉凝重,陷入沉思,“这些事都发生在我开会?” 所以,他一开会,司清就出事? 司清一顿,把头往他怀中埋得更深一些,低声说,“嗯,只有你开会,我才和你分开。” 也就是说,只有在夏礼开会,两人分开时,司清才会自己修习剑法。 所以,理所当然,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夏礼开会的时候。 “也对。”夏礼思索片刻,又摸了摸司清的头,轻笑道:“其他时间,我哪里没陪着你?” 随后,夏礼又认真地说,“下不为例。你要修习剑法,跟我说,我陪你。” “你一个人修习剑法,太危险。” 司清应声:“好。” 第122章 未命名草稿122 司清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他,触目所见,是他心疼的眼神。 虽然还残留着生气的低压余韵,但是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好不少。 司清有些紧张,轻抿一下唇,问:“你还在生气?” 夏礼低头看他,轻触他的额头,轻声说:“没有。” 一来,他被吓到,二来,他已经知错,三来,他对他真的很心疼。 哪里还有气? 心疼都来不及。 夏礼认真的凝视司清,低声说:“不可以伤害自己,知道吗?” 司清认真回答:“嗯,不会了。” “还有,你受伤,一定要告诉我。”夏礼轻触一下他的脸颊,轻声说,“好吗?” 司清轻轻点头,“好。” 夏礼近距离看他清冷的眼睛,突然,轻笑一声:“我们回厨房。” 司清抬眸看夏礼,不解地问:“做什么?” 夏礼笑着说:“给你吃冰淇淋。” 刚刚,司清的那份冰淇淋摔在地上了。 夏礼能看得出来,司清是真的很喜欢吃冰淇淋,一刻钟不到,他要吃两碗。 司清的身体对冰淇淋的接纳度很高,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他又很喜欢吃,夏礼自然不会反对。 司清说:“好。” 夏礼对他笑了一下,“乖。” 话落,夏礼抱着司清,往前走一步,准备离开寝殿。 眼见夏礼没有把自己放下来的意思,司清连忙急忙叫停,“把我放下。” 他要这样抱他出去? 他怎么能这样抱他出去? 在寝殿,没有人随便进来,他们这样放肆也罢。 可是,厨房不是寝殿,那是大家都有可能去的地方,他们怎么能这样去厨房? 但凡有一个人撞见他们,都是在明明白白告诉别人,他们的关系不单纯。 这个姿势,不是普通的抱,是抱新娘的抱。 夏礼低头看见他慌张的模样,低声问:“怎么了?” 司清抬头看向夏礼,和他对视一眼,别过脸,答非所问:“我们不能这样出去。” 夏礼眉眼带笑,勾起唇,笑着问:“为什么?” 为什么?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司清的视线落在别处,却无心看什么,低声说:“我们这样,会被人看到的。” 被人看到,会怎么样? 不出意外,很快会被两族的长辈们知道。 那时候,他们……胡闹,荒唐。 现在,还不是他们把关系公开的时候。 司清抬起脸看他,又说一遍:“把我放下。” 夏礼低下眼眸看着他,轻笑一声,似乎对“被人看到”这件事,根本不以为意,低语:“不会被别人看到的。” “我保证。” 说完,好像在对他确认他的话。 司清莫名感到心安。 然而,下一刻,夏礼把司清放下。 刚才还说要带司清去厨房吃冰淇淋,怎么突然间又把人放下? 司清站在他面前,不明所以,“怎么了?” 夏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扫一眼他的衣服,挑了挑眉,递给他一件干净的衣服,说:“换上。” 司清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服,身上都是凌乱的污渍,不由皱了皱眉,拿过他手里的衣服穿上。 刚刚两人都顾着说话,没留心到衣服脏了。 在司清换好衣服后,夏礼再次把他抱起,笑着说:“现在,带你去。” …… ———— 另一边,厨房。 谢璃正在给祁辞拌小面,他今天准备了三个口味,给祁辞每个口味都拌上一些。 谢璃递给祁辞一份拌小面,说:“尝尝,好吃吗?” 祁辞接过他手里的拌小面,吃上一口,说:“好吃。” 鲜香味美,唇齿留香,爽口回味,每一种食材都巧妙地融合,又有着独特的风味,带给他不一样的感受。 谢璃扫一眼灶台上的配料和酱汁,说:“这几个口味,你都吃着试试,看看最喜欢哪个?” “你要是觉得味道不够,自己多加些酱汁,我给你放的配料都比较少,你看看喜欢吃哪些配料,自己多放些,拌着吃。” 祁辞又吃了一大口,说:“嗯。” 这边,宁逸接过谢璃给的一份拌小面,他挑起一小撮面条,小吃一口,瞬间被美味征服,猛地吃一大口。 谢璃又递给宁逸一份垂丝海棠花糖水,说:“你喜欢吃的,尝尝?” “我第一次做,可能做得不太好。” 垂丝海棠花糖水,宁逸为数不多亲口承认喜欢的东西之一。 宁逸一愣,接过他手里的糖水,看着他,低声说:“谢谢。” 他没想到,谢璃还记得。 随后,宁逸喝一口。 或许是谢璃第一次做,有一些细节操作没有把控好,所以味道做得有些许偏差。 “好喝。”宁逸给出评价。 “你喜欢,那边还有。”谢璃指着不远处的一口锅,笑着说,“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做。” 宁逸点头,脸上是一抹淡笑,“嗯,谢谢。” 谢璃捧起一碗冰淇淋开始吃起来,又塞给祁辞和宁逸一碗冰淇淋,口齿不清地说:“尝尝,我最喜欢这个,特别好吃。” 谢璃一口接着一口吃冰淇淋,好像怎么吃也不够。 突然,厨房凭空出现两个人。 “……”谢璃的眼睛看见两人,停下吃冰淇淋的动作。 他的视线在夏礼脸上停留几秒,没有那吓死人的压迫感了,也没有低沉压抑的气息了。 所以,在短暂的时间里,这个人已经不生气了? 谢璃记得,夏礼第一次生气,提着剑就把人往死里打,嗯,然后,第二次,勉勉强强看在司清的面子上,把人烧没了毛。 他能很明显感觉到,刚才夏礼生气的程度不低于第一次生气的程度,这么快就好了? 谢璃看向司清,神色平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还有些不明显的难为情。 夏礼把司清放下,又一挥手,把房门关上。 吃着拌小面的祁辞偏头看两人一眼,没有说话,又给谢璃舀了一勺冰淇淋添在碗里。 谢璃又吃一大口冰淇淋,幸福满足。 司清拌了一份小面,递给夏礼。 夏礼笑意盈盈地看着司清,挑了一下眉,没有接过拌小面,一手拿着小勺子扬了扬,另一只手捧着装满冰淇淋的碗。 ——我没空。 司清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夹起一些面条。 夏礼一口吃下,也舀一勺冰淇淋。 …… 谢璃给祁辞夹起一块炒鸡肉放在他的碗里,又夹起一块排骨,然后是红烧肉,红烧茄子,蒜蓉扇贝,清炖排骨,蒸肉饼。 反正,谢璃什么都给祁辞夹一点。 于是,祁辞的碗里满满都是菜。 祁辞一直在吃,嘴巴就没停过,根本吃不过来。 他没有开口阻止叫谢璃停下给他夹菜,也没有说等他吃完碗里的菜,再给他夹菜。 好像谢璃夹多少菜,他就吃多少。 见状,谢璃不由好笑,“我怎么感觉在投喂你似的?” 祁辞咽下一口食物,抬眼看他一眼,问:“什么?” 谢璃回答:“好哥哥,没什么。” 随后,谢璃舀一碗垂丝海棠花糖水,递给他,说:“喝点糖水,解解腻。” 祁辞接过他手里的糖水,一饮而尽。 这一幕,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谢璃又舀了一碗冰淇淋。 猛然间,谢璃意识到从刚才到现在,他好像已经给祁辞夹了很多菜。 而祁辞一直在吃,按一般人的食量,已经是吃饱,甚至吃撑。 谢璃突然有些担心,他看着祁辞,担忧地问:“你吃饱了吗?” 祁辞抬头看着他,谢璃又说:“我是说,你已经吃很多,我怕你撑着,撑坏身体。” 祁辞对他说,“不用担心。我能吃得下。” 宁逸在一边夹着菜,说,“你不用担心他会吃撑,在进入仙境后,修仙者不用进食,但食量也会大大提高,你这些菜,估计得一百桌才能让仙境修仙者吃饱。” 是吃饱,不是吃撑。 所以,这点菜,对于神境的祁辞来说,塞牙缝都不够。 第123章 未命名草稿123 谢璃听着这些话,垂下眼帘,放下手。 所以说,某种意义上,祁辞根本不需要吃东西。 谢璃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现世的厨艺,毕竟世界不一样,他那个世界的食物相比于这个世界的食物也相对新奇。 虽然食物的做法大差不差,但是也有一些食物做法是这个世界没有的,尚未发掘的,还是有些食物做法能拿得出手的。 祁辞不用进食。 但是,祁辞还是接受他的心意,接受他现在力所能及给予的礼物。 谢璃用勺子舀起一勺冰淇淋,问:“你要吃吗?” 祁辞把食物咽下,说:“吃什么?” 谢璃看一眼勺子里的冰淇淋,回答:“冰淇淋。” 祁辞看着他,点头,说:“吃。” 谢璃的视线扫一眼他的两只手,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捧着碗,根本没有手吃冰淇淋。 算了。 谢璃把装满冰淇淋的勺子递到他嘴边,说:“吃吧。” 祁辞不着痕迹地微抬一下眼帘,几乎是没有停顿的短暂停顿,难以让人察觉。 随后,祁辞低下眼眸,看不清情绪,一口吃下冰淇淋。 谢璃看着他一口吃完,问:“还要吗?” 祁辞应声:“嗯。” 那就是还要。 谢璃又喂了他几口,直到一碗冰淇淋见底,祁辞手里的碗筷没动一下。 “……”谢璃不由好笑看着他,问:“还要吗?” 祁辞的视线落在谢璃手里那已经空了的碗上,停顿几秒,似乎有一瞬间在思考,回答:“要。” 谢璃又舀了一大碗的冰淇淋,然后,他将祁辞手中的碗筷取下,放到一边,把装满冰淇淋的碗塞到祁辞手里。 随后,谢璃拿起一碗拌小面,对他说:“自己吃。” 一碗冰淇淋吃完,祁辞手里的碗筷都没动一下,好像他的手也不是很忙。 一碗一碗喂他吃,得喂到何年何月。 谢璃看一眼祁辞,吃一口面。 也不知道喂他吃点东西,光顾着让他喂。 但是,谢璃看着祁辞神色平静地一口一口吃着冰淇淋,莫名的于心不忍。 到底怎么会于心不忍?到底哪里于心不忍? 谢璃也没搞明白。 算了。 谢璃呼出一口气,夹起一撮拌小面,递到他嘴边,也没有说什么。 祁辞停下手里舀冰淇淋的动作,偏头一口吃下谢璃给他夹的拌小面。 眼见祁辞吃掉拌小面,谢璃收回筷子,夹起几根面条,放到嘴里。 谢璃正嚼着面条,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手里的动作一顿,停下嘴里嚼面条的动作,只觉得好吃美味的拌小面忽然失去味道,好像味如嚼蜡。 这筷子,刚刚,是不是……? 他吃过拌小面,然后又给祁辞夹起拌小面,接着他又自己夹起面条吃? 所以,祁辞吃他的口水,他也吃了祁辞的口水? 好吧。 他的失误。 谢璃不动声色快速偷瞄祁辞一眼,他好像没发现? 算了。 祁辞又不是没吃过他的口水。 上次,祁辞都能面不改色吃下他的几大口口水。 现在,更何况这两根木棍上的口水? 微不足道。 至于祁辞的口水,那口水又不是有毒,何况,他已经吃了,难不成叫他洗胃吗? …… 这边。 夏礼还在给司清喂冰淇淋,问:“好吃吗?” 司清点头,说:“好吃。” 夏礼看一眼碗里的冰淇淋,轻叹一口气,说:“我也想尝尝味道,可是它太冷了。” 夏礼能吃冷的,但是不喜欢吃冷的。 闻言,司清拿过夏礼手里的勺子,挖一大勺冰淇淋,吃到口中,冷凉的感觉在口中漫延,带着丝丝的甜意。 他低着头,含着冰淇淋,含了好一会儿,感受到口中冰淇淋有些融化了,他才抬起头看向夏礼,看一眼对方的眼睛,对方好像在耐心等待着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司清感受着口里甜腻的味道,准备凑近夏礼的唇。 突然,厨房的门一开。 “啪!” 一声巨响。 这一下,把司清和谢璃吓一跳。 这又是什么动静? 司清猛地直起身,勺子放在身侧的位置,迅速把口里的冰淇淋全部吃下,别过脸,面色如常,波澜不惊。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夏礼轻轻勾起的嘴角,顷刻间不见,好像太阳下山似的,他的嘴角一瞬间下弯,昭示着主人心情的不悦。 谢璃正好夹起一把面条,准备递到祁辞的嘴边,结果在半空中,被这动静吓一跳,手一抖,“啪叽”无声,面条尽数掉在地上。 谢璃连忙收回筷子,在碗里搅拌几下面条,转过身去,夹起一把面条,吸溜一口,若无其事。 “……”祁辞愣了几秒,面无表情。 来人是谁呢? 不知为何,前不久刚离去的夏安又折返回来,打开门,还转头跟身后的人说着什么,“我刚来厨房就是想找点东西吃,不想一有事忘了。” “你看我这记性。” 有什么事情? 哦,天地上下五百年。 “咦,你们都在啊?”夏安一转头,便看见屋内的人,动作不由一顿,有些怔愣地看着几人。 夏安的视线在夏礼和司清身上停顿几秒,他俩不是刚走吗? 怎么又回来了? 夏礼低着眼眸,眼神低沉,冷漠地看他一眼,无端的压迫在空气中漫延,莫名带着一丝不悦的意味。 有了前不久的低温体验对比,夏安觉得现在夏礼的心情好像好不少,也没那么冷得能把人吓死,那压迫能活生生把人压死。 只是,他看起来依旧不怎么高兴。 但是,夏安感到奇怪,祁辞看他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祁辞面无表情,眼神深沉,看不清他的情绪,不苟言笑的五官,在这一刻显得他的脸严肃冷峻,莫名让人感觉严峻得好像在等待肃穆无情的审判,无形的威压,让人不得不臣服。 夏安顶着两道极具压迫感的视线,这到底怎么个事?好像要把他压碎似的。 宁逸看了一眼,又继续喝垂丝海棠花糖水。 那一眼,无奈又同情。 片刻,夏礼冷漠地开口,“叔叔,你好像真的很闲。” “真的很闲”四个字,他说得格外沉重,给人一种比咬牙切齿更深重的感觉。 “孤任命你为代理族长替孤管理会议事务。每次会议之后,两天内,你有半个时辰向孤汇报内容。” “另外,军事司缺一个训练总指挥,由你担任。” 加上代理夏礼的事务。 三件事。 五百年,三件事,压得夏安几乎没有空闲时间。 夏安觉得身后的翅膀万般沉重,好似被生活的重压压得断裂破碎,无法再自由翱翔,没有自由享受世间的美好。 他人都要裂了。 但是,实际上,也就担任军事司的训练总指挥的任务比较重,其他的两个任务,半轻不重。 夏安重重叹一口气,一边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一边说,“郓子?” 咦?人呢? 跑了? 丢下他,跑了? 他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夏安匆匆告辞,转身离开。 司清舀了一大碗冰淇淋,拿起小勺子挖一大勺,放到口中,冰凉甜腻的感觉在口里漫延,舒服得他微微眯起眼睛。 然后,在夏礼的视线中,司清把冰淇淋吞下,又吃一口。 连吃几口,司清对视上夏礼的眼神,犹豫地放下碗,给他舀一大碗冰淇淋,放到他手里,小声说:“你用火把它化一下,就不冷了。” “……”夏礼低头看着碗里的冰淇淋,没有说话。 这前后的待遇落差太大。 突然间,夏礼觉得夏安还是很闲,郓子好像也不忙。 另一边,谢璃看见人走了,但是他也不敢这么放肆了,万一要是没收回筷子,岂不是露馅儿了? 谢璃看一眼祁辞,说:“你喜欢吃什么,自己夹,那边有糖水,还有冰淇淋。” 话落,谢璃不再看他,自顾自吃起来。 “……”祁辞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谢璃碗里的拌小面,应声:“好。” 他这边的前后待遇差距也很大。 第124章 未命名草稿124 夏礼舀起一勺冰淇淋吃起来,不知道是他心情问题,还是冰淇淋的糖和盐弄混了,他觉得嘴里的冰淇淋索然无味。 不知为何,祁辞吃菜的速度也变慢许多,吃得不怎么积极,莫名有些拖沓。 见状,谢璃以为祁辞吃得有些腻口,对他说:“你要是吃不下,就不要吃了,不要逼迫自己。” 祁辞抬眸看他一眼,又低垂下眼眸,轻声说:“嗯。” 谢璃莫名感觉他的心情好像有些低沉。 这是怎么了? 谢璃抿了一下唇,问:“是我做的菜不好吃吗?” “还是你吃得身体有些不舒服?” 祁辞低声说:“没有,你做的菜很好吃,我的身体没有不舒服。” 宁逸递给谢璃一碗糖水,说:“他可能想吃点甜的,给你。” 谢璃半信半疑地接过糖水,犹豫地递给他,说:“你要喝吗?” 祁辞的视线落在糖水上,有几秒的不动,说:“喝。” 随后,他接过糖水,同样是一饮而尽。 宁逸把一双筷子递给谢璃,煞有其事的说:“你看,他想吃甜的,他又不知道哪些菜是甜的,你给他夹点,放他碗里。” 闻言,谢璃夹起几样甜口的菜放到祁辞的碗里。 祁辞吃了几口菜,谢璃感觉他的心情好像莫名好了不少。 嗯,吃甜的食物,确实会让人的心情变好。 谢璃松一口气,原来祁辞是想吃甜的,他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就说这人怎么突然间莫名其妙心情不好? 夏礼又舀起一勺冰淇淋,面无表情吃下去,依旧食之无味,好似失去味觉,对于口中的甜腻感全然感受不到。 他心不在焉的模样,让司清觉得他好像不开心。 明明那么甜的冰淇淋,他却好像吃着没什么味道的冰块似的。 司清放下手中的碗勺,问:“你不喜欢吗?” 他是不喜欢吃冰淇淋? 所以,不开心? 夏礼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无故让人觉得他心情不悦,声音残留着一丝冷意,“没。” “它有些冷,又吃不出什么味。” 实际上,这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闻言,司清抬眸看着夏礼,用勺子挖一勺碗里的冰淇淋,吃一口。 甜的,和他吃的冰淇淋没什么两样。 但是,确实冰冷。 夏礼不喜欢吃冰冷的食物。 除此之外,冰冷的东西,还有一个特点,可以麻痹人的感觉,让人的反应迟钝。 或许,夏礼吃不出冰淇淋是什么味儿,是被冰淇淋冷到嘴巴,被延迟感觉体验,麻痹味觉。 司清拿过夏礼手里的碗,舀了满满一大碗冰淇淋,又用小勺插在冰淇淋上,对夏礼说:“我困了。” 听到他的这句话,夏礼抬眼看他一眼,拉过他的一只手,低声说:“我带你去休息。” 话落,两人如同来时的那样,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 寝殿。 两人出现在房间内。 下一秒,两人被眼前的一幕罕见的怔愣在原地。 床榻上,红纱轻飘,明艳动人,一个美丽白皙的女子正躺在床上,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 她长发披散在身后,好像看她一眼就要被夺取心魄,为她神魂颠倒。 她的身侧,还有一个清瘦娇弱的男子,好像弱不禁风,又堪盈盈一握,肤白如凝脂。 他脆弱得让人不禁对他心生怜悯,想让人好好疼爱。 这两人,不像是私会的情人,没有半点的痕迹和情意。 他们倒像是在这里刻意等着谁。 等谁? 在寝殿里,能等谁? 会出现在寝殿里的,一定是谁? 肯定是寝殿的主人。 司清眼神清冷深沉,脸色冷若冰霜,眉眼间凝着冷冽的寒意,好像覆着一层薄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吐息间,似乎带着风雪独有的凌厉。 空气中无端漫延着一股刺骨的冷意,彻骨冰寒,好像生生要把人的血液连带着灵魂一起凝冻,消散掉一切生机。 夏礼眼神冷漠淡薄,面无表情,却无端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不近人情,拒人千里之外。 只是,如果仔细看他冷漠的眼神,会发现那不是平静淡漠,而是凝着死亡的寂静,他似乎对什么都很平静,因为任何生物在死亡面前,平等寂静。 空气中,好像漫延着另一种更为令人恐惧的气息,死寂无声的冷意,让人窒息,心惊胆战。 两种不一样的冷意在无声交织。 夏礼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声音冷得彻骨,“谁让你们来的?” 那一男一女原本还被两人强大的气势吓到,现在听见他的话,又瞬间松下一口气,紧绷的身体都软下来不少。 “大人,我们是大长老送给您的礼物。” “大长老说,比赛快要开始,让我们给你放松放松,好好宽慰伺候您。” “因为大长老不知道您喜好什么?所以把我们一并送来,讨您欢心。” “您放心,我们都是第一次的,没有被人碰过,伺候人的活也是极好,肯定让您满意。” …… 长老会的人。 也对,三方交好,谁敢把人整到他床上? 龙族和审判司,都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然,就是挑衅和不尊重,明面上说,两方关系破裂。 下级的三方城府,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地位能接近他,必然不能有这种行动。 凤凰一族对族长大人是身心的尊敬忠诚,谁敢用这种手段,谁就是不忠,不敬,背叛,就是与全族为敌。 既然是大长老派来的,用些手段把人放到寝殿也不足为奇,毕竟长老会手段一向不怎么样。 长老会把人塞到这儿的目的,无非有两个。 一个是,你把司清交出来,我知道你疼爱他,可是,我给你两个美人,一男一女,随便你怎么玩,他们让你享尽世间欢愉,纵情人间欢乐,足够弥补你了吧? 你又何必白替人家养孩子?劳神费心。不如把他给我,我们两全其美。 另一个原因,很明显,如宁逸说的,长老会实力下降,需要巩固自身的权力和地位,所以开始拉拢三方。 一旦有一方倒戈长老会,待长老会恢复实力后,三方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都得每日生活在刀尖血海中,饱受压迫欺辱。 司清偏头看着夏礼,眼神凝着薄冰,带着几分冷意,声音夹着碎冰似的,“怎么处理?” 夏礼歪着头,对他一笑,“大长老对孤有心了。” 正当两人以为夏礼要欣然接受他们时。 夏礼扫了他们一眼,不带一丝感情,语气中笑意不减,无端让人汗毛竖起,“这几天,把他们好好教导,送回给大长老,相信大长老会喜欢的。” “也算是孤的一片心意。” 夏礼冷漠无情的脸上勾起一抹笑,这抹笑也染上冷漠无情的意味,莫名残忍,又冷声说,“来人,把人带下去,好好教导,不得怠慢。” “要好好给大长老准备一个满意的礼物。” 话落,夏礼一挥手,两人好像瞬间失去支撑似的,皆是脸色惨白地趴倒,不能动弹。 敢把人送到他床上,活腻了。 一群人推开门,恭敬地说:“族长大人。” 夏礼神色依旧冷漠疏离,目不斜视,声音冷冽地说,“把这儿处理好。” 他一向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入他的房间。 特别是这种事情。 突然,夏礼又似是想到什么,眼神一冷。 这寝殿的床,好像,曾经他和司清在一起睡觉。 “他们喜欢的东西多放点,让他们只记得大长老的好。” “一刻都不能离开大长老。” 随后,夏礼拉着司清的手,两人一瞬间消失不见。 第125章 未命名草稿125 两人在另一个空间。 司清眉眼间仍余留着冷意,声音清冷凌冽:“他们好看吗?” 谁? 夏礼轻皱着眉头,神色平淡漠然,说:“没印象。” “腿长吗?” “没注意。” “腰细吗?” “没记忆。” 突然,司清的眼眸闪过凌冽的冷光,冷声说,“那男的是不是很软,很柔弱,很容易惹人疼爱?” 那男的,和他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司清一向是清冷疏离的模样,如同初雪,无端有着风吹过冰山的冷凉感,不近人情,难以接近,拒人千里,好似冰一样的刺骨伤人,冷漠无情。 他,冰冷薄情,冷到人的鲜血里,骨子里,心里。 他,冷冽如一把冰刃,锋利,而极度具有攻击性,寒冷伤人,和温柔一点也不沾边,伤得人们对他只剩下疏远疏离,哪里还有疼爱? 坚硬的冰,也没有柔软,只会伤到对方。 那男的,纤细清瘦,体态柔弱,弱不禁风的模样,无声散发着一种我见犹怜的气息。 好似大声对他说一句话,或者让他走几步路,他都能娇喘连连,眉目带泪。 好像,他生来就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易碎品,需要周围的人千娇百宠的存在,不能吹一点风,不能晒一点太阳,生怕冷着热着。 听到司清这样形容一个男的,夏礼不由皱起眉,认真思索良久,才知道他说的是谁。 司清见夏礼许久没有说话,又冷声问一遍,“是不是?” 夏礼回想起他说的上一句话,眼眸瞬间凝上寒霜,危险地眯起眼睛,看向他,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你看上他了?” “……”司清一时间对他的话没反应过来,怔愣在原地。 夏礼用手捏住司清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眼神不明,声音低沉暗哑,“你看得很仔细,嗯?” 司清怔愣地看着他。 “腿长?” “腰细?” 夏礼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 “很软?” 夏礼的眼神直视着他的眼睛,两两对视。 司清低下眼眸,动了动唇。 “很柔弱?” 司清不由偏过头。 “惹人疼爱?” 司清抿了一下唇。 “还激起人的欲望?” 说到这,夏礼眼神阴沉,危险地冷笑一声,“惹谁疼爱?激起谁的欲望?” “你居然看别的男人。” 还是当着他的面看,还看得这般仔细。 “你是不是看上他了?”这句话,声音低得让人浑身一颤,后背发冷。 他受不了司清看上别人,不论男女,他都会情绪失控。 不是说好的,他只能是他的,他只能属于他,他怎么能看上别人? 那两个人,真该死。 司清几乎立刻对他说:“我没有!” 几乎是立刻否认。 闻言,夏礼的脸色好不少。 随后,夏礼偏头,眼神阴沉,低沉着脸色,低声说:“他的身体,好看吗?” 司清偏过头,抿着唇,小声说:“不好看。” 下一瞬。 夏礼低着头,居高临下不悦地看着他,“不好看?看了两个?还看得那么仔细?” 夏礼眼神不明,危险十足,低声说,“是我对你不够吗?你看别人?” 他是属于他的,他怎么能看别人? 还看得那么仔细。 话落,夏礼猛地低下身,失控的占有欲顷刻间爆发,“你是我的!你不可以看别人!” “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不可以有其他人!” 闻言,司清不由轻皱着眉,语调不稳,“礼,我没有。” 他没有很仔细看那两个人。 “他比我柔弱,唔,娇软,弱柳扶风,温情,让人心生怜惜。” “我和他不一样,我的性格并不柔软,有时候,我很冷,拒人千里,又会拳脚,具有攻击性。” 一个温柔可人,一个性格冰冷,极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前者,选一个温柔的人,而不是选一个性格冰冷,难以接近的人。 “我,没有柔弱,没有娇软,没有他那样的温柔。” 他做不到这些。 某种意义上,前者纤细清瘦的模样,让人的怜惜之意更为持久漫长,谁会不喜欢一个又温柔又乖巧的人呢? 何况,娇弱的美人让人怜惜,别有一番风味,更容易激发保护欲,我见犹怜,日久生情。 但是,后者冷若冰霜,难以接近,好似一颗心是用万年冰雪做的,很难融化,冷情淡漠。 哪怕一开始为对方的性格和美貌吸引,在无数个日夜中,热情也会消散殆尽。 相比于选择前者,选择后者更多是一种征服感在作祟,以及稀奇感在心理作用,或许也有不少能持久漫长的。 但是也有部分被对方冷漠的模样劝退,徒留一个人自娱自乐,没有乐趣,耐心消失殆尽。 第126章 未命名草稿126 司清没有那种让人怜惜的柔弱和温柔,给予不了夏礼那种柔弱怜惜的体验,也给予不了夏礼那种特殊的征服和保护欲。 他没有那种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一面,他本就不是一个很柔弱的人,他冷情,孤傲,有着锐利的攻击性,好像冰山凝着的冰。 不近人情的冰,怎么能和惹人怜爱的花,比较温柔呢? 那是他所没有的东西。 听完他的话,夏礼已经明白他怎么想的。 他失控沉重的情绪不由收敛许多,低沉危险的气息顷刻间消散不少。 原来,他们都担心彼此被那该死的两个人勾走。 某种意义上,司清问的问题,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考验,也无关紧要,这不是主要的。 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司清对于这件事,似乎挺在意,也不开心,算不得是吃醋,倒像是自己的东西,被玷污觊觎一样。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司清表露出他对他的占有情感,回想他一开始的话,好像占有欲还不小。 他的心里有他。 这种情感,最好能再多一些,能再深沉一些。 这样,他们都想要拥有彼此,只能属于对方。 夏礼看着司清清冷的眉眼。 好像在无声地说,你是我的。 司清抬眸看着他的眉眼。 两人对视,无声中漫延着两人的强势,却不会伤害到彼此。 好像在彼此较量,又在彼此欣赏。 “担心我被他勾走了?嗯?”夏礼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笑意,低笑道,“你看得那么仔细,我还担心你被他勾走了。” 司清微磕着眼皮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夏礼的语调低沉,“我是你的,我对他们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想有你在身边。” “让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司清不由深深看一下他。 “只有你能留住我,我的眼神,我的心,我的一切。” 是的,他为他很着迷。 哪怕是一根发丝。 这句话,听起来很癫狂。 但是,它是真的。 司清一手别过掉落的长发,轻抬一下眼皮,低声问:“我好看吗?” “好看。”夏礼定睛凝视着司清,虔诚地说。 [以下是删减版后,凑字数的。] 他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 他好像清冷凉白的银月,遥不可及。 他的眼睛,好像是皎洁无瑕的月光,清冷的投落世间万物。 他不自私的奢求他的视线能落在他的身上,为他停留。 只要他能平等的看他一眼,只要他能看他一眼,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他希望,他可以像皎洁的银月,在每一个夜晚,都可以出现在他的世界。 他愿意,在每一天都等待他的日落月升,等待他的垂怜,等待他能……看他一眼。 他喜欢他,一眼定终身。 他是银月,他的出现,让他的夜晚,有了光辉。 他无端吸引着他,好像从他出现在他的世界的那一刻,他已经不能失去他,他已经回不到从前没有他的夜晚。 他不能失去他。 他是他在黑夜中,唯一的银月,唯一的光辉,唯一的温柔,唯一的信仰。 他,是他的神。 第127章 未命名草稿127 那件白衣都配不上他。 这衣服不适合,不,没有一件衣服适合。 这种想法,或许是疯了。 他居然嫉妒起一件衣服。 司清歪着头,贴着他的脖颈,小声说:“族长大人,我好看吗?” 那一刻,夏礼的心瞬间漏了一拍。 他要为这个人停下心跳,把生命停在这一刻,只剩他。 夏礼凝视着他,神色认真,虔诚地说,“好看。” 司清眼神清冷,低声说:“族长大人,有很多人都想要爬上你的床。” 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哪怕是凤凰一族的一座城的城主,都会有很多人想爬上它的床,更何况是凤凰一族的族长,想送人到他床上的不计其数。 只是碍于三方,还有实力,以及身份地位,其他因素,无法又或是不能把人送到他床上罢了。 不然,夏礼每天一出门,少说都有几十家说亲的,晚上一回到寝殿,楼道里、房间里全是献身的男女,根本放不下。 只要他不拒绝,只要他想要,他每天泡在人堆里都忙不过来,她们轮着被他宠幸。 自古以来,帝王的后宫,三千佳丽,不足为奇,自然的,夏礼就算后宫九千,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那是他的权力和自由。 夏礼自然知道有很多人想上他的床,甚至不择手段,费尽心机,对于这种事,他没有否认,“嗯。” 确实是有很多人想爬上他的床,如果他每个人见一面,七天七夜都见不完。 听到他的回答,司清眼神一冷,冷声说:“族长大人打算让几个人上你床?” “又打算纳几个妃子?宠幸几个人?” 吃醋了。 这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司清的语气冷得彻骨,“族长大人要是临幸美人,恐怕三个月都不出殿门。” “美人为伴,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夏礼低头看着司清,对上那清冷的眼神。 此刻,司清乖巧依赖的模样。 突然,夏礼轻笑一声,脸上笑意盈盈。 一寸一寸描绘美好的画卷。 夏礼的声音,霸道嚣张,“我打算让几个人上我的床?” “纳几个妃子?” “宠幸几个人?” 夏礼对他说:“我要是临幸美人,确实三个月都不出殿门。” “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司清轻皱一下眉。 夏礼笑着说,“你看看,你有多乖?” 乖得不像话。 下一刻,夏礼低声说,“看别的男人看得那么仔细。” 夏礼将碍事的衣服丢下床,声音冷硬,“不要看别人的身体,看我的。” 闻言,司清不由抬起视线看着他。 夏礼的声音带着失控的低沉压抑,“我只让你上我的床,好不好?” “你也只能属上我的床。” “你的床也只有我能上。” “知道了吗?” “嗯。”司清轻声回应他的话,“知道。” 这代表,他同意了他的话。 夏礼声音压抑着失控的疯狂,低声说:“我只娶你一个,我就宠幸你一个人,嗯? 好不好?” 他说得很认真,又带着哄司清的意味。 闻言,司清神色难耐,声音无力,莫名有着依恋的意味,“真的吗?” 真的只娶他一个? 真的只宠幸他一个人? 夏礼很温柔,眼中满是偏执的占有,认真地说:“真的。” “嫁给我,好不好。”他又无比虔诚地说,好像在向神明恳求着什么。 这句话,让司清瞬间神情恍惚,遗忘掉感觉,被带入沉思。 夏礼是他的生命中,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的人。 他爱他,他也爱他,他们需要彼此,他们占有彼此,他们理解彼此,他们都把彼此刻入骨血,已经不能离开彼此。 他们之间的羁绊,早已经超越婚姻的刻度。 可是,他们又无比渴望着嫁娶对方,喜结连理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 良久,司清垂下眼眸,低声说,“好。” 如愿的回答,夏礼怔愣地看着司清,脑子一片空白。 他一手抚上他的脸,那么小心,那么轻柔,好像一用力,这个梦就会破碎。 他的心在压抑不住的狂跳,得偿所愿的激动,让他忘了一切,只剩如梦般的错觉,令他沉沦,无法自拔。 他说,他答应嫁给他。 夏礼近看司清的眼睛,司清也在抬眸凝视着他的眼睛,彼此把对方的模样刻在眼眸中,好像属于彼此,只剩彼此。 许久,夏礼和司清额头相抵,眼中满是深沉的痴情,不停虔诚地低呐:“我爱你……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他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染上哭腔。 好似多年压抑的情感,终于在这如愿以偿的一刻全部爆发。 他的心在低沉压抑的情绪中狂跳不止,失控的冲动和忍耐的痛苦交织,好似让人痛喜交加。 这不是在床上情到深处随口说的话,这是刻骨铭心的誓言。 夏礼认真地看着司清,语气坚定,一字一顿,虔诚地说:“天地为证,苍生为鉴,吾在此立下誓言,吾娶司清为妻,承诺爱他,敬他,忠于他,守护他,不离不弃,待他始终如一,永生永世,矢志不渝。” 话落,契成。 如若违背,魂飞魄散,不再存在于世间。 他相信,他的每一世遇到他,都会爱上他,都会选择他,都会不顾一切对他痴情。 他的心不论在哪一生哪一世,都只会为他悸动。 他爱他,跨越生死轮回,跨越一切。 所以,立下此誓,无悔。 第128章 未命名草稿128 你是我步入生死轮回都忘不掉的人,你是我死亡于世间都想要再看一眼的人,是我舍不得忘记的人。 “吾必铭记此誓。” 这是印刻在灵魂的誓言,跨越生死轮回。 司清抬头,依恋地看着夏礼。 这个人是他的世界,是世间美好的一切,一直以来,他都无比的依恋他,仰慕他,到后来的喜欢他,爱上他,离不开他。 他是他心中的唯一,没有人能替代他,没有人能超越他,他是他的神。 “吾亦如此。” “吾定铭记此誓。” 一语契成。 他们两情相悦,对彼此的的爱不会输于对方。 此刻,他们只想无声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然后,夏礼抱着司清,感受他的呼吸和心跳,感受着他的存在。 他好怕这是梦,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 可是,这又不是梦,因为,这是两千年来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 司清低头看着夏礼,无声地抱住他。 许久,司清听到夏礼说,“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负责,我不会辜负你。” 这话,好像是刚定情的痴男怨女说的,互诉衷肠,以表心意,相互欢好。 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莫名有些幼稚。 但是,他说的是真的。 司清低声说,“你已经对我很好。” 闻言,夏礼的手抱得更紧几分。 片刻,夏礼说:“我会对你更好的。” 想方设法,对他更好。 司清应声:“嗯。” 他相信他。 好一会儿。 夏礼看着他。 珍视,疼爱,怜惜,虔诚,无比温柔。 司清轻抬一下眼皮,也不多说什么。 明明是前不久的话语,现在旧饭重炒。 “我会对你更好的。” “……” 司清抬眸看着他,抿一下唇,声音无力,“嗯。” “不像吗?”夏礼笑着问他。 “不像。”司清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都不像。 “……”司清抬眼看他一眼,似乎有一丝不悦。 “不开心?”夏礼轻笑一声。 随后,他又说,“这么喜欢我?” “嗯。” “有多喜欢我?” “很喜欢。” “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嗯?” “嗯。” “我也喜欢你。” 第一眼,我就喜欢你。 “嗯。” “说说,两百年前,你发现你喜欢我,还做了什么?” 司清轻皱着眉,抿了一下唇,眼神清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说说,说点好听的。” “……” 司清别过脸,不去看他,似乎是难为情,低声说:“我会偷看你。” “看我什么?”他的声音兴奋愉悦。 “练剑。” “写字。” “批折。” “作画。” “你的每一刻,我都忍不住想看。” 夏礼偏头,声音带着沉重,“你不用偷看。你想看,随时可以看。” 司清别着脸,小声说:“有。” “什么时候?”他的声音昭示他的心情不错。 “有时候看你。” “晚上呢?梦里有没有?” “有。” 司清闭上眼,不敢去看他。 片刻,夏礼笑了笑,“除了看我,还有吗?” “想和你待在一起。”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不够。” 闻言,夏礼低头看着他,沉思片刻,说:“以后,我会花更多时间陪着你。” “嗯。” “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 “藏得真好。”夏礼笑着说。 “……”司清别过脸,没有说话。 如果说两百年藏得好,那他两千年,又怎么形容? “叫我什么?” “礼。” “还有呢?” “哥哥?” “还有吗?” “师父?” “放过你。”夏礼对他说。 “……”司清抬眸看他一眼。 第129章 未命名草稿129 于是,又折腾了许久。 夏礼笑着问:“我是不是只让你上我的床?” “我是不是只宠幸你?” “我是不是很疼爱你?” “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四句话,依旧是炒冷饭。 他的笑,他的气息,他的一切,让司清心神沉迷。 司清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定了定心神,清醒一点神志,口齿不清说:“是。” 夏礼又说,“我可以三个月不出殿门。” “……”司清无力的倒在床上,已经虚弱不堪,没有说话。 夏礼莫名带着几分意味,低声问:“我好看吗?” 司清无力地抬起眼帘,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声音无力,“好看。” “满意了吗?” “嗯。” 夏礼看着司清的脸,虚弱无力,又乖巧温顺,不由轻笑一声,“你好乖。” 随后,他的声音危险低沉,“你只能给我看。” “你只能勾我。” “不然,我把你困着。”他的声音变得阴沉森冷。 除了他,谁也不能看到司清的模样。 自从两人有实质性进展后,夏礼对司清的占有欲愈发的强,直线飙升,好像别人嗅到他的一根头发,都是对他的挑衅。 随后,夏礼低头看着他,小声说:“知道了吗?” “嗯。”司清小声应道。 他的声音带着独特的懒散,好像一只美丽的猫儿,发出悠长慵懒的声音。 “好了,不折腾你了。”夏礼的眼神怜爱。 但是。 在他看见那一抹极淡的红丝时。 他一愣,很快明白是什么。 他愉悦的心情几乎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难言的沉重,神色的欢愉一扫而空,变得低沉。 下一刻。 “啪。” 响亮而清晰的巴掌声。 脸瞬间红肿,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可见,他下手有多重。 眼见,夏礼要对自己扇第二个耳光。 “你干什么?!”司清抬头看向夏礼,眼神惊诧地看着他,厉声问。 同时,司清一手按住夏礼要扇耳光的手,阻止了他。 “我伤害了你。”夏礼低头看着司清,眼神低沉复杂,脸色无端压抑,声音沉重。 他很自责,很折磨,也很痛苦。 他应该早点确认的,他要是再细心一点,他要是不那么急,他就不会忽略这点。 但凡他说一句疼,他都停下来。 可是,偏偏他一个字都没说。 是,很淡,可是一样是让他流血,一样是伤害到他,怎么不疼? 他真是个混蛋。 这种事,为什么不能多耐心确认一下?要是他能多留个心眼,都不会这样。 实际上,很淡,意味着很少,难以注意到。 所以,哪怕夏礼当时能意识到,也是难以察觉的,不影响后面的行动发展。 司清坐在他面前,双手抱住他,头抵在他的肩膀一侧,急声说:“你没伤害我,不要这样想。” 他当然知道他怎么想,他在自责,他伤害了他。 说完,司清偏头,伸手轻抚他被打红的脸,小声说,“是我,让你犯错。” “你别打自己,我很喜欢你。” “我希望和你交好,我喜欢和你交好。” 一遍又一遍,还有一句又一句安抚的话语。 夏礼心情沉重难以言语,没有说话,自责的意味更深几分。 “不要再自责。”司清认真地看着他,对他说,“我爱你。” 他的眼神愈发深沉低落,或许是听到他的话,他似乎更自责,沉重闭上眼睛。 司清一时间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安慰他。 司清只能露出龙角,低下头,对他轻声说:“你别过意不去,给你摸我的龙角。” 在夏礼的视角,司清很温柔,很乖巧温顺,很干净纯洁,很美好。 好像司清本身就是纯洁美好的,不会为任何污秽所玷污。 他的龙角实在很美丽,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干净纯洁,神圣美好。 夏礼轻抚上他的龙角,抬头小心地轻触,认真而虔诚。 司清闭上眼睛,聆听着他的心跳声。 夏礼偌大的翅膀显现,把怀中的人紧紧笼罩,好像是虔诚的守护,又好像是神圣的庇佑。 许久,夏礼对他说,“我带你去沐浴。” 夏礼很小心,好像生怕动作只要一重,这个人就会被他捏碎。 直到池水没过两人。 夏礼的情绪依旧不怎么好,好像还是对事情耿耿于怀。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夏礼声音沉重,正如他的心情低沉。 “没有。”司清拉起夏礼的手。 “你出血了。”夏礼低头看着他,满眼自责。 他是那么的小,那么的脆弱,又那么乖,那么听话,那么依赖他,他怎么能伤害他? “嗯。”司清莫名乖巧温顺,“已经好了。” 那点程度,连小伤都算不上。 司清露出龙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水。 龙尾巴不像人的双腿一样,有足够的支撑力,夏礼只得用两手托起他,以免他掉在水里。 露出龙角龙尾后,司清好像更乖巧温顺了,也更依赖他了。 司清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低声问:“你还在不开心?” “嗯。”夏礼没有否认。 司清好像要把他的不开心抚平,又拿出一颗糖。 夏礼低下头,咬住手里的糖。 甜腻的味道在口中漫延。 实际上,夏礼并不喜欢吃糖,但是司清喜欢吃,他喜欢拿糖哄司清,也喜欢司清拿糖哄他。 吃了糖,别不开心。 或许是察觉到夏礼没有真正的释怀,他的情绪依旧不怎么好。 司清突然想到什么,抿了一下唇,难为情的小声说,“这是我的,你就当,好不好?” 闻言,夏礼不由呼吸一窒,心猛地一跳,眼神深沉,不由虔诚郑重地低头,认真虔诚地说:“好。” 说完。 “是你。”司清偏头看着夏礼,眼神认真。 他又说,“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 龙尾好像很兴奋,一直拍打着水。 夏礼低着眉眼,眼神认真地看着他,轻声回答:“嗯。” “你呢?”司清低声说。 夏礼护着他,翅膀再一次把他笼罩,认真说:“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是你,第一个爱上的人也是你。” 他们是彼此的第一个,特殊的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遇见,即是永恒。 所以,这段感情的发展,理所当然。 许久,夏礼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把龙尾收起来,我给你沐浴。” 司清听话的把龙尾收起来,双脚落地。 夏礼轻触一下他的眉眼,怜爱地说:“乖。” 水,对于司清来说,是一种喜欢,是一种温柔,是一种享受。 水,无声带走他的疲惫,带给他温柔。 “听话,别动。一会儿就好。” “……” …… 良久,两人沐浴完。 两人回到干净的床榻。 夏礼抱住他,问:“要不要休息?” 司清抬头看他一眼,说:“不。” 随后,司清拿出一大碗冰淇淋,舀一勺,吃到口中,抬头凑近他。 这次,冰淇淋不仅不冷,也足够甜。 “好吃吗?”司清吃一口冰淇淋,问。 “好吃,甜的。”夏礼低头看着他,笑着说。 夏礼的唇角上沾着一小抹冰淇淋,司清凑上去,把它轻轻抚去。 夏礼不由轻笑一声,轻触上他的唇角。 这一碗冰淇淋,很快被两人消耗完。 “没了。”司清低头看向手里的空碗,说。 冰淇淋被他们吃完了。 第130章 未命名草稿130 另一边,厨房。 菜已经基本被吃完,糖水已经被喝完,冰淇淋已经被干完。 总而言之,什么都没了。 谢璃怔愣地看着一干二净的碗,心道,你们要是去参加我原先世界的大胃王比赛,两个人肯定干翻全球,奖金拿到手软。 是的,是两个人。 谢璃没吃多少,司清和夏礼也没吃多少。 主要是祁辞和宁逸在吃食物。 两人堪比上辈子饿死鬼投胎,一个劲的吃。 宁逸是悄无声息地吃,祁辞好像一个无底洞,他给他加多少菜,他就吃多少菜,永不吃饱似的。 关键是,他俩吃那么多,肚子居然不见鼓起来,跟没吃之前差不多。 甚至,他俩连饱嗝都没打一个。 “……”谢璃无意地看祁辞一眼。 好像,他不好养啊。 这么能吃。 一顿菜进肚子,不见饱的。 一顿就这么能吃,他又没几个钱,他怎么养得起祁辞。 等等,好像祁辞不需要他养。 没有他,祁辞也饿不死。 “呼。”谢璃松一口气,“饿不死就好。” 即使是饿死,也是饿死他。 这时,恰好,吃完冰淇淋的司清和夏礼出现在厨房。 两人看见一片一无所有的空碗,不由一愣。 实际上,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 两人上次离开的时候是下午两点时分,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临近日落。 虽然空间内的时间比外面的时间漫长很多,但是外面的时间依旧会过去。 消失太久,总归是不好的。 宁逸扫一眼空空如也的菜碗,提议:“我们可以在秘境里做菜,以免太无聊。” 一不小心,把菜全吃了。 夏礼对这话表示认同,“秘境里,大概率没有我们什么事情,我们直接能进到联谊赛。” 言外之意,我们在秘境大概率是闲着过日子。 这么一来,好像在秘境的日子,确实很无聊。 谢璃也表示认同,说:“那我们把在秘境不好做的糖水和冰淇淋做好,其他的食物,到时候我们现做。” 这句话,全票通过。 宁逸找了花,桂花,垂丝海棠花,蔷薇花,茉莉花。 这些花,都用来做花糖水。 除此之外,谢璃准备做水果糖水。 宁逸找了很多水果,黄桃,荔枝,山楂,雪梨,苹果,芒果,木瓜,哈密瓜,橘子,葡萄,凤梨,椰子,桂圆,等等。 反正,很多。 至于,其他所需的基本食物材料,夏礼一声令下,不过片刻,侍从已经把食物材料按吩咐如数找来,放在厨房。 首先是冰淇淋。 这部分,打鸡蛋由宁逸,祁辞来操作,司清负责调动水元素把水果洗好,夏礼和谢璃负责把水果摘叶去核,切水果。 在材料搅拌工序,祁辞调动金元素,很快打好。 在加热上,夏礼一把火能搞定。 然后,祁辞调动金元素制作不同的大盆,几人把冰淇淋放在大盆,然后水果铺在冰淇淋上,由祁辞操控金元素搅拌。 在最后的冷冻上,司清心神一凝,冷意漫延,完成制作。 下一个,是糖水。 鲜花由司清调动水元素,高速旋转水流,在清洗花瓣的同时,把花瓣取下,然后让水把花瓣漂浮在水面。 糖水需要的水,交给司清来调动。 随后,加热部分依旧交给一秒速通的夏礼。 最后一个,水果糖水。 这个依旧很简单,熬糖水,放水果,冷冻。 依旧是速通。 由于能力不同,分工极快,除掉打鸡蛋和切水果的人工活,基本都是修为能力速通。 因为是速通,所以这次几人准备的东西格外的多,单是原料就已经送来十几次,宁逸变出的花果前前后后也有二十多次。 锅盆倒是没用烂,估计是有祁辞意志的原因,比普通的锅盆坚硬耐用不少。 冰淇淋,糖水,水果糖水,这三样,谢璃已经不知道做了几次,他切水果,切得手都软了,最后,他加入打鸡蛋行列。 你以为切水果的少了一个,只剩下夏礼一个人切水果? 不不不。 或许是司清担心夏礼劳累,你猜怎么着? 司清一挥手,把水果分批抛在水里,水刃整整齐齐把水果破开,再把核尽数斩掉,最后切好的水果飘在水面。 夏礼只需要把水果捞出来就行。 几人怔愣地看着这一幕,没想到,还能这么使? “刚想到的。”司清说。 好,留下夏礼一个人切水果,就能想到这个绝妙的操作,早知道让他一个人切得了。 怎么说呢,这一顿操作下来,谢璃觉得好像什么都不缺。 司清能调动水和冰元素,只要不是在极度恶劣高温干燥的环境,他能稳定提供水源,还有冷冻效果。 有司清在,他们不需要刻意关注水的需求,甚至在临海高温地带,他能直接提供干净的饮用水。还无疑是一台行走的空调和冰箱,满足冷冻食物的需求,满足有空调缓解高温环境的美好愿望。 怎么说来着?这日子,没有冰灵根,都不知道怎么过下去,没有冷冻,人生的乐趣少一半。 祁辞能调动金元素,什么锅铲碗筷,根本不用带,甚至只用带几张被子,需要的时候,叫他整个铁床。某种意义上,他可以塑造任何能用金属直接打造的物品。 有祁辞在,出门在外,他们相比于流落在外,露宿街头,风餐露宿的人来说,简直羡煞旁人。 宁逸能控制花草树木,只要他不是流落到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植物无法生长的遗弃之地,他能随时让植物开花结果,随时为队伍提供花果叶菜。 有宁逸在,他们的水果蔬菜直接解决,这在秘境野外是多么幸福,虽然不能餐餐有肉,但是能餐餐有水果蔬菜,不至于饿死街头,这是多么的重要,相当于留着一条小命,行走的食物箱。 夏礼能调动火元素,在黑暗中,能提供光源,在寒冷中,能提供温暖,在生食中,他能把生食烤熟,不用他们过上野人吃生肉喝生血的生活。让他们吃上美味的熟食,过上温暖有光的日子。 有夏礼在,干坏事,还可以毁尸灭迹,不留痕迹,看谁不顺眼,一把火烧掉,一言不合,放火烧山,这简直是,出门在外,居家旅行,杀人必备。 四神,带他一个摆烂躺平的普通人。 怎么着,这把谢璃挂机都能赢。 谢璃是真的觉得在秘境里大家都没有什么事情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秘境散步,或者坐下来喝下午茶聊天。 首先,在秘境中,夏礼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带着司清休息,聊天,享受生活。 毕竟,谁会喜欢没事让自己的宝贝打打杀杀,累着怎么办? 他也不喜欢自己的宝贝抛头露面。 其次,宁逸会跟着他俩,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然后,这次的秘境行动,几人都能分开,避免被逐个击破,在一起有个好照应。 谢璃也不想东奔西跑,更不想参与宗门的一较高低,切磋比试,龙争虎斗,也不想管什么宗门流派门面,开玩笑,他都无家可归好吧? 他只想安稳躺平,不入世俗的喧嚣,何况,他这个修为境界,遇上那些人,不是送人头吗?自寻死路,还不如找个点苟着,少惹事情,少找麻烦。 他们这次的结果,依照长老会不顾三方的态度,想必他们不论怎么样都会及格,斗与不斗,打与不打,没有什么区别,何必浪费精力? 而且,如果他们出手,可能还会暴露修为,对后面的反抗极其不利,所以前后左右,思来想去,还是不出手,找个地方安静苟分,苟到最后应有尽有。 至于,祁辞是一个顾大局,识大体的人,再者,少数服从多数,他一个人,对战四票,崩盘了。 好好跟着过日子,享受生活,你侬我侬,甜蜜蜜,平平淡淡才是真。 打什么架啊,打赢又怎么样?还不是给人家当养料,打输了缺胳膊少腿,横竖都是死残,你说你打它干嘛? 见不得自己身体零件完好是吧? 还不如喝口下午茶,偶尔让相好读个故事书,在大晚上烤着火,聊聊天,吃烤肉,生活美滋滋。 这么一想,谢璃提议再多做几样吃的。 这个想法,几人都点头认同。 祁辞认同的是谢璃。 宁逸认同的是谢璃还有他的手艺。 司清认同的是谢璃和他的手艺,毕竟,谢璃做的冰沙和冰淇淋,他真的很喜欢,还有,谢璃也算是他的好友。 夏礼认同的是谢璃还有他的厨艺,多学点,给他的宝贝做好吃的,讨他的宝贝欢心,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还有,怎么说,谢璃也是祁辞的相好,他作为祁辞的竹马,肯定要支持的。 随后,几人又是一顿操作。 这次出品的是,焦糖布丁,苹果派,烤牛奶,慕斯蛋糕。 它们要耐心烤着,比较耗费时间。 因为制作的时间比较久,所以,一次性做了很多。 气味确实诱人,还没出锅,几人闻着味儿都觉得饿了,矜持不住的开始吞口水。 历经许久,迎来第一批成品。 几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夏礼舀一勺焦糖布丁,问:“好吃吗?” 司清看着夏礼,对他说,“好吃。” 夏礼又先后给他另外三个甜品,看着他吃得停不下来的模样,笑着说:“都喜欢?” 司清轻轻点头,说:“都喜欢。” 这边,祁辞看着谢璃吃得津津有味,甚至眼睛都不自觉眯起,不由把自己那几份给他。 见状,谢璃疑惑地看着他,问:“你不喜欢?” 祁辞对他说,“喜欢。” 谢璃更是不解,“那你为什么不吃?” 祁辞说喜欢,为什么他还把甜品给他吃? 祁辞看着谢璃,不着痕迹地浅笑一下,“你喜欢,给你。” “……”谢璃拒绝了他,说:“你都没尝过呢。” “而且,我会自己做,你快吃吧,你喜欢的话,我以后给你做。” 祁辞吃都没吃过呢,都不知道什么味道,就因为他喜欢吃,就把好吃的让给他。 祁辞每一个甜品都只吃一小口,回答:“好吃。” 然后,他把甜品放到谢璃手中,“我尝过,都喜欢,给你。” “……”谢璃看着手中甜品的一小块缺口,陷入沉思。 随后,谢璃无奈地舀起一勺甜品,无奈地说:“你说好吃,也说喜欢,你怎么多吃点?” 祁辞低下眼眸看着勺子里的甜品,一口吃下。 谢璃是一口又一口,祁辞是一口又一口接着吃。 最后,全部甜品,都全部给祁辞。 宁逸是很喜欢这几样吃的。 由于,几人实在是很喜欢这个新品。 所以,在美食的诱惑下,不,在美味的鼓励下,几个人奋斗地开始制作第二批,而是数量是第一批的十倍。 除掉需要人工的部分,其他部分就是耐心等待烤制完毕。 有火,就是方便,想吃什么都行。 空气都是香的。 第131章 未命名草稿131 很快,到了擂台切磋赛的日子。 修仙者进入擂台切磋赛,不需要邀请的信物,只需要本人愿意即可,但是,受邀的人,恐怕不得不参加。 修仙者有世家子弟,有贵族皇室,有仙兽家族的代表,还有修仙流派的弟子,等等。 他们皆是衣着整齐,昂首挺胸,剑器宝物带好,俨然信心满满,胸有成竹,整装待发。 这一场擂台切磋赛,汇聚了修仙界的精英,个个出类拔萃,身手不凡,都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 然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想参加擂台切磋赛,尤其是知道这场擂台切磋赛已经是作为筛选养料的前赛。 几人进入秘境。 秘境是另一个空间,好像另一方天地,足够大,足以容纳所有人。 但是,谢璃莫名感觉这个秘境好像是牢笼一样,他们进到秘境,就好像鸡鸭进了笼子,任人宰割,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们好像被请君入瓮,失掉主动权,却又没有办法。 希望这是他的错觉。 …… 在秘境里,几人的落地点是在一片树林。 枝繁叶茂,树草交映,很平常的树林。 如果是其他人到这儿,又是枯燥无聊的穿越丛林的戏码。 可是,这次几人没有一个人想更换地点,这里就很隐蔽,也没有什么人打扰,是个很好的苟分点。 于是,几人就地休息。 宁逸让周围的草木生长得更为繁茂,草木层层叠加,相互遮掩隐藏,把这个地点遮掩得更为隐蔽,也更为荒凉,好像没有人烟的深山野林。 只留下足够几人活动的位置。 随后,宁逸控制植物,用柔软的藤蔓制作了椅子和桌子,用木板叠加拼成床架,又用柔软的藤蔓、细长的茅草、柔软的芦苇、蓬松的棉花,一层叠一层,把床垫叠好,再用一根根细长柔韧的水草捆绑固定好,最后放上偌大的叶子。 这床,简直完美。 然后,宁逸还让藤蔓爬上树,吊下来两个秋千,周围盛开鲜花,美轮美奂,愉悦心神。 这待遇,哪里是野外求生,分明是来露营的。 谁在野外见过这般总统套房似的待遇? 随后,谢璃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轻轻晃动秋千。 谁能拒绝荡秋千呢? 谁能拒绝起飞的感觉呢? 祁辞递给谢璃一颗糖。 谢璃心满意足地吃着糖,荡着秋千,活脱脱一个小孩的模样。 宁逸坐在椅子上,正看着司清给他的故事书。 故事书的内容没有很有趣,很老套,很幼稚,但是他看得很认真,好像在看着什么正经的书籍似的。 司清和夏礼相对而坐,中间隔着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副棋盘。 两人在下棋。 这盘棋,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在下棋过程中,司清低下眼眸,定定看着棋局,不时轻抬起眼皮,不着痕迹地抬眼看一下夏礼。 夏礼低头认真地看着棋盘,脸色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像他在很认真地思考下一步棋要怎么走?在沉思着如何赢下这盘棋。 实际上,他对于司清的小动作,他是一个都没有放过。 棋有什么好看的? 他闭着眼都能下完这盘棋。 谁发明的下棋对弈的两方要相对而坐的? 在司清又一次抬眸看他的时候,夏礼也抬眼看向他。 两道视线正好交汇。 对上夏礼的目光,司清一愣,快速垂下眼眸,收回视线。 “过来。”夏礼没有收回视线,依旧看着他,把他的反应收尽眼底,说。 闻言,司清抬眸看他一眼,站起身,走到他的身侧。 他是如此的乖巧听话。 夏礼低声说:“看我几次了?” 司清有些怔愣,原来他都知道,他还以为他在低头看棋盘,没有发现。 看了几次,他也不知道,下意识看的,没有算着几次。 见他没有说话,夏礼轻笑一声,“宝贝,我们一共走了五十三步棋,你看了我十四次。” 折算下来,一个人走二十六步,他看了十四次。 夏礼问:“好看吗?” “……”司清不由把脸别过一边,又扫一眼棋盘,回答:“好看。” 夏礼又轻声问:“你喜欢吗?” 司清抿了一下唇,说,“喜欢。” 夏礼低声说:“既然我好看,你也喜欢看,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看我?” “我喜欢你看我,我喜欢你的眼里只有我。” 话落。 夏礼伸手别过司清一侧的乱发,低声说:“你多看看我,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看我都可以,不要躲着,不要藏着,就这样直接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你的,我属于你。” 他希望他能出现在他的眼中,好像他的模样被他刻在眼中,好像他的眼里只有他。 好像,这个人是他的。 司清抬眸看着夏礼,应道:“嗯。” 夏礼看着他眼眸中自己的身影,清晰的倒映着,不由一手抚上他的脸。 就是这样,他的眼里只能有他。 司清看一眼没下完的棋,想起身回到对面的位子,却被夏礼按住。 然后,夏礼把司清的棋子拿过,两方的棋子都在两人面前,一左一右。 谁说下棋一定要相对而坐? 坐同一边,不一样能下吗? 或许是照顾到司清在与原棋盘相反的位置,不好思考,不好操作。 于是,夏礼把桌子拐了一个弯,把棋盘完全拉到司清原有的视角。 至于,对他而言,方不方便?是否公平?根本无所谓,根本没有影响。 “吃我的子,吃得挺好的。”夏礼又把一颗棋挪开,低声说。 “……”司清不由身体一颤,没有说话。 然后,接下来,司清在后面的将近二十步里,没有再吃夏礼一颗棋子。 “怎么不吃了?你吃得挺好的。”夏礼笑着说。 “不吃。”司清抿了一下唇,说。 “吃饱了?”夏礼偏头,小声问。 “……”司清不由猛地偏过头,拉开和他的距离,手搭在按住腹部的手上,想把他的手掰开。 他的这句话,表示他已经对那件事释怀了。 “放开。”司清转头瞪了他一眼,咬着牙说。 “不放。”夏礼用力一揽,低声说:“连下棋,你都在勾我。” “我没有。”司清抬眸看他一眼,双手推搡着他,却不能撼动他分毫。 第132章 未命名草稿132 但是,不一会儿,都安分了。 司清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完全不敢乱动,别过脸,低声抵抗:“放开,别被他们看到。” 夏礼没有放开司清,低笑一声,“你哪里看见他们在看我们?” 宁逸两眼不闻窗外事,两耳不听圣贤书,低头专心看着书,不为世俗所影响。 祁辞站在谢璃身边,正好挡住谢璃的视线,他又背对两人,看不到两人的情况。 但是,夏礼也没有很过分,在说完这句话后,低声说:“让我抱着你,我很想你。” 闻言,司清没有再抗拒夏礼。 这一刻,两人相拥。 莫名的,司清觉得他也很想夏礼。 明明两人一直形影不离。 可是,这个拥抱,无声地告诉他,他想他,他也想他。 夏礼的怀抱,让司清感受到温暖,安心,平静。 不一会儿,在不知不觉间,司清闭上眼,沉沉睡去。 夏礼低头看着司清,别过他的几缕乱发,又抬头看向棋盘,又无奈地低头看一眼他。 “你说,你是不是勾我?” 声音无奈又带着宠溺。 睡梦中的司清似乎听到他的低语,轻吟一声,“嗯。” 微若无声,恍若未闻。 似乎是察觉到夏礼的动作,司清在他的怀里挨得更近一分,无端的依赖他。 “乖。”夏礼轻声说。 “嗯。”司清无意识地叮咛。 听到他的回应,夏礼无端一阵心软,怎么能这么乖? “你很乖,嗯?”夏礼又轻声问一句。 这一句,夏礼没指望司清能像上两次一样回应他。 毕竟,他已经睡着了。 “嗯。”司清轻轻哼声。 夏礼觉得很有意思。 “你喜欢我吗?” “嗯。” “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嗯。” 司清几乎都是无意识的秒答。 “你想不想和我交好?” “嗯。” 也是秒答。 “你喜欢和我交好吗?” 他的问题越来越不正常。 连在一旁安静看书的宁逸,都过滤不掉他的话,不由抬起头看他一眼。 连背对他的祁辞,在听到这句话后,都忍不住轻皱着眉,转过头看他一眼。 疯了?问一个睡觉的人这些问题。 这个问题,司清没有秒回答,他的呼吸轻浅,好像遨游在梦乡中。 夏礼低头定定看着司清。 许久,司清都没有应声,好像没有听到夏礼的话似的。 在夏礼准备放弃等待司清的回答时,他听到一声。 “嗯。” 睡梦中下意识的回答,和神志清醒时的回答,效果和象征都是完全是不一样的。 但是,司清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 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建立在双方交好的前提下。 于是,两道视线再一次落到夏礼身上。 对此,夏礼根本不在意,又不是外人,一个是他的孩子,一个是他的竹马挚友。 让他们知道又怎么样? 他和司清的关系,从头到尾都没有瞒着他们。 对于他和司清的事情,他们的态度是支持的。 某种意义上说,他们都支持他和司清在一起,发生这种事情是早晚的事,不应该意外。 何况,只是几句话而已,又不是让他们看现场展示,有什么? 宁逸继续低头看书,好像忘记看到哪儿,罢了,从头看吧。 祁辞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一眼在荡秋千的谢璃,短暂闭了一会儿眼睛。 谢璃的听力不如他们,自然不知道他们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语。 谢璃荡着秋千,感受着身体扬在空中的感觉,高高扬起,又重重下坠。 突然,谢璃莫名想起他和祁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他被谢阳追杀,走投无路跑到悬崖边,把站在崖边的祁辞撞下悬崖。 在坠落悬崖的空中,他记得好像也是这样的失重感,只是比起坠落悬崖的失重感,荡秋千给他的失重感明显少了很多。 谢璃看着眼前的花草,说:“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把你撞下悬崖。” 一句话,引得两道视线落在祁辞身上。 夏礼抱着司清,挑眉看着祁辞的背影。 这个见面,有点罕见啊。 宁逸还没看几行字,听到这话,又抬起头,看祁辞一眼。 祁辞低头看着谢璃,沉默片刻,说:“嗯。” 其实,那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温泉。 谢璃把他的衣服拿走了。 看来,他不记得他了。 又或者说,谢璃到现在,都不知道在温泉的那个人是他,被他拿走衣服的人是他。 某种意义上,在谢璃的记忆中,他和祁辞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照面是从坠崖开始,所以谢璃把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自然而然定位在那时候。 毕竟,在温泉那会儿,谢璃看到的只有一个侧脸,没有看到祁辞的正面,没有认出很正常,谁能凭只看一眼的侧脸,就能认出人? “你救了我好多次,没有嫌弃我没有修为,愿意教我修炼,还送给我东西。” 这么多恩情,谢璃十条命都不够还的。 毕竟,他胸前那一颗红珠,已经有上万人愿意拼死得到,上万人厮杀,只为这一颗价值连城的红珠,已经价值上万条不值钱的人命。 某种程度上,按身份地位,又或是修为境界,谢璃的命都不上这上万条不值钱的人命中的任意一条。 更不要说,祁辞给的谢璃其他的东西。 “你是个好人,当初我以身相许,认你为主,现在想来还是我赚了。” 何止是赚了,简直是血赚。 谢璃很有自知之明。 以祁辞的身份地位,呵,认他为主? 恐怕别人卑躬屈膝求着当他的狗,他都不要。 从祁辞带谢璃回的院子就能看出来,看门狗都没有,一个仆人都没有,他根本不需要。 只要祁辞不需要,别人连个门缝的机会都没有,根本没有资格见他一面。 这种事情,祁辞有单方面的绝对决定权。 “我欠你的,越来越多。” 莫名的,谢璃想到一路走来,都主要是祁辞陪着他,照顾他。 他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好人是祁辞,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那么久,对他而言,祁辞是很重要的人。 他真的欠他很多,多得他还不清,多得他还不起。 然后,谢璃对他说了一个真相。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或许不信,但我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 对于他的话,其他三个醒着的人都没有意外,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不论是谢璃做的菜,还是daddy和dad,还是恋爱脑,都是这个世界没有的,如果谢璃来自另一个世界,也能说的通。 但是谢璃来自哪里,有什么关系?他还是他。 “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正要被他的家族买去青楼,我逃了,被他的表哥一路追杀,然后,我拿走了一个人的衣服。” 原来,他记得。 只是,他没有认出那个人就是祁辞。 谢璃似乎陷入回忆,“我在逃跑的途中,把你撞下悬崖,说真的,没有你,我可能已经尸骨无存,你救了我。” “在我没有修为,我没有家,我没有朋友,我没有一切的时候,是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是你收留我,是你给了我一个家,是你保护我,是你给了我一切。” 是祁辞,给了他一切。 “我没有办法报答你的恩情,你对我如同再生父母,给予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的能力。” 说到这,谢璃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承认,我刚开始对你的跟随,是基于我没有任何能力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我没有修为,我没有钱,我没有父母朋友可以依靠,我没有家,我一无所有,我只想活下去,我没有办法,我没得选。” “我承认我有私心。” 可是,一个人想要活下去,有什么错呢?何况,谢璃没有伤害任何人。 在谢璃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是多么的无助,是多么的绝望。 谢璃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祁辞,说:“但你对我来说,真的是很特殊的一个人,也是很重要的一个人,你的出现,好像是我来到这个一片黑暗的世界中的一束光,创造我的世界,让我看到希望。” 没有祁辞,他早去阎王殿报到了。 在后来出现的夏礼和司清,又或是宁逸,他们都能给他温暖,对他也很重要,也很特殊,也很意义非凡。 但是,第一个出现的人,是祁辞。 就好像初恋,后面迟到的,始终是迟到了。 第一个,他始终是第一,无法取代的第一。 他是谢璃心中无可替代的存在,他是谢璃的世界中不可取代的光明。 祁辞低头看着他,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没有说话。 或许,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吧,无声才是最好的答案。 谢璃抬起头看他一眼,突然觉得眼泪不受控制掉下来,一把抱住他的腰,开始抽泣起来。 祁辞身体一顿,一时间手足无措,连忙转头看向一直关注这边的两人,眼神里满是慌张的求助,还带着罕见的不忍心。 一人哭,一人带急另外两个人,三人急。 首先是宁逸,他急忙变出一束白蔷薇花,胡乱掐掉花刺,一把抛给祁辞。 然后是夏礼,他看着祁辞,手上做着轻轻拍打后背的动作,示意祁辞通过这样的动作安慰谢璃。 接着,夏礼又抛给他几颗糖,示意他用糖哄。 谢璃哭了,祁辞急了,祁辞带着夏礼跟他一起着急。 所以,夏礼一急,一个不注意,动作幅度稍微一大,直接不小心碰了司清一下。 然后,人醒了。 好,他也急了。 好,他也心疼了。 果然,着急是会传染的,心疼也是。 司清轻皱着眉,睁开眼睛,抬头看向夏礼。 夏礼低头看着司清,眼中带着一丝自责和心疼,轻声对他说:“不小心吵到你。” 他又解释说:“小孩哭了,祁辞着急,我给他想办法,急了些。” 闻言,司清偏头看向谢璃的位置,果然听到谢璃在抽泣,又看到祁辞在安慰谢璃。 他对着夏礼摇头,说:“我没事。” 又问,“他怎么哭了?” 他刚才在睡觉,自然没有听到谢璃的话。 夏礼低头看着司清,轻声跟他说在他睡觉期间发生的事情。 第133章 未命名草稿133 听完后,司清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谢璃。 这边,祁辞接过两人抛来的花和糖果,又轻轻拍了拍谢璃的后背,低声说:“给你。” 闻言,趴在他怀里哭泣的谢璃一愣,脑子反应不过来他说什么,好像脑子已经哭得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反应迟钝。 谢璃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 谢璃哭得红肿的眼睛,眼眸中还积蓄着泪水,抿了抿唇,眼里看不清情绪,把花儿递给他。 谢璃看着眼前的白蔷薇花,愣住,脑子依旧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思考。 片刻,谢璃接过他手里的花。 谢璃的表情很是呆愣,好像没有从情绪中缓过来,眼睛哭得红肿,挂着两道泪痕,眼眶湿润,好像被水刻意浸润。 祁辞把糖放在他的手中,用手小心擦拭他脸上的泪痕,又轻理了理黏在他脸颊的乱发。 谢璃的目光一直看着祁辞,眼神怔愣,清澈见底,倒映着他的模样,眼睛干净得好像一滩清水,让人不由被他的干净所吸引。 所以,当祁辞俯下身来,谢璃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谢璃脑子的空白好像更加发白,泛红的眼睛不由微微睁大,还是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还是怔愣着。 只有很简单的温柔。 或许,在那一刻,温柔两个字,已经刻入祁辞的心中。 他要温柔,他学会了温柔。 片刻,谢璃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抬起眼帘看着祁辞,眨了一下泛红湿润的眼睛。 谢璃的表情还是有些怔愣,连带着语气都是呆愣的。 他仰着头,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看着祁辞,干净,湿润,没有一丝污秽。 祁辞低头盯着他的模样,没有说话。 这双眼睛,实在干净。 尤其是哭过后,覆上一层薄薄的泪水,更是清澈干净,比初生婴孩的眼睛,还要清澈纯净,不忍被世俗的污秽玷污。 这双眼睛,干净得好像能穿透任何人的灵魂。 谢璃把手里的糖放在腿上,然后无意识的,好似后知后觉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你刚刚,做了什么?”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迷茫。 他好像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不确定,又在努力回忆。 “嗯。”祁辞轻声回答。 谢璃看着他,眼眸清澈见底,可他脑子好像还没完全缓冲完毕,语气也一愣一愣的。 祁辞站起身,低头看着谢璃的模样。 此刻,他仰着头看自己,眼神清澈干净,他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眼中。 他的手搂着一束白蔷薇花,他好像和手里白色的花一样,白色,干净,纯洁。 他坐在秋千上,整个人好像一个单纯无知的小孩。 无端的乖巧,却又很可怜,又很脆弱。 莫名让人想到,他无家可归,被人抛弃。 祁辞不由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好像无声的温柔。 谢璃不由再一次抱住他,不过,这次谢璃没有哭。 许久。 在谢璃过度刺激的情绪缓过来后,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疲惫感和昏昏沉沉的睡意。 谢璃松开抱住祁辞的手,眼帘疲惫地垂下,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哭过后的粘腻,说:“我有些困了。” 祁辞应声:“嗯,去睡会儿。” 人哭过后,容易疲惫困倦,需要睡觉休息,平心静气。 谢璃脚落地,站起身,抱着花,在祁辞面前,站着片刻后,谢璃还是决定一个人到床上休息。 哭的人是他,又不是祁辞。 他没必要像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号一样,又或是像一个矫揉造作的绿茶一样,要他陪着。 他没那么矫情。 谢璃走到床边,把花放在枕头旁,一个人躺在床上。 宁逸放下书,走到他面前,抬起手,缓解了他哭泣后身体带来的不适感,疲惫,不安,难受,混乱,全数消散。 司清拿出一份冰淇淋,由于冰淇淋实在凝冻得冷的有些让人受不了,他担心谢璃吃了后,身体受不住,会伤害身体。 毕竟,谢璃的身体不像他的身体一样,能接受极低的寒冷。 于是,司清让夏礼用火化开一些冰淇淋,把凝冻的和化开的冰淇淋拌匀。 然后,司清走到床边,把冰淇淋递给谢璃。 谢璃接过冰淇淋,有些哭笑不得,谁会送给一个刚哭过的人冰淇淋?哄小孩呢? 但是,冰淇淋,或许是最直接、最明白能表达司清心意的东西。 司清,身份地位尊贵,修为境界高,精通剑棋,要说什么做饭,制作什么精美的礼物,那对他确实很为难,他一窍不通。 单看司清打鸡蛋就能看出来,他完全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完全是被宠爱的人,完全是和世俗烟火不沾边的人。 如果说,司清有什么和世俗烟火沾边的行为,估计就是谢璃教他的三套,果酒,冰淇淋,沙冰。 所以,冰淇淋的确是司清的一份心意,也是最直接的心意,更是难得的心意。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这是微不足道的,可是谢璃知道,这是司清为数不多能做的人间烟火行为。 好比,你让一个从来没有洗过葡萄的人,突然给你洗衣服,他从来没有做这些世俗的事情,可是他愿意为你染上人间的烟火风尘。 谢璃抬眸看他一眼,轻声说:“谢谢。” 说完,他不客气地吃起了冰淇淋,一口接着一口。 或许是宁逸的治愈效果,谢璃感觉身体的疲惫不适感消退后,好像没那么困倦。 他的食欲也没有出现哭过后的难以下咽的状态。 谢璃很快吃完一份,又开始吃第二份。 或许,司清站在床边,看着谢璃吃冰淇淋吃得很快乐,加上他本身也很喜欢吃冰淇淋。 于是,司清也开始吃冰淇淋。 一开始拿冰淇淋哄人的人,也开始吃起冰淇淋。 祁辞看了两人一眼,走到夏礼对面的位子,坐下。 棋盘上的棋子莫名归好。 一颗棋子自己挪动,停在一处。 夏礼轻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相好不开心,要我相好来哄?” 这句话,倒是没有不开心的情绪,好像只是简单的打趣。 又一颗棋子自己挪动。 祁辞没什么表情,声音平淡:“他不开心,他也哄。” 这句话,是真的。 而且,谢璃哄司清的效果,好像每一次都很不错。 甚至,夏礼能和司清发展得那么快,能有这么大的成效,能这么快把人追到手,可以说,谢璃功不可没。 所以,某种意义上,谢璃和司清现在算得上是互哄。 礼尚往来。 这是一个很好的发展。 祁辞和夏礼交好,司清和祁辞的关系好,谢璃作为祁辞的相好,司清是夏礼的心上人。 所以,谢璃和司清的关系好,对于祁辞和夏礼来说,他们是很喜闻乐见的,谁不希望家和万事兴? 本来就是妯娌,两人其乐融融,和和睦睦,他们何乐而不为? 对于这事情,两个老谋深算的人,当然心知肚明。 祁辞低着眉眼看着棋盘,说:“你和他?” 虽然他已经猜到结果,但是他还是想听夏礼亲口承认。 “嗯。”夏礼如实回答。 得到答案,祁辞抬眼看一下他,问:“发生了什么?” 两人交往六千年,他了解他的竹马,夏礼不会轻易碰司清,以他对夏礼给予司清的疼爱和感情的了解,夏礼是不会因为欲望而做这种事情。 所以,这件事的中间,定然还有其他的东西使然。 使得他碰了他,占有了他。 可是,能是什么东西? 祁辞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是什么?能让一个克制两千年的人,摔碎了他的防御抵抗,打破了他的克制隐忍。 两千年来,夏礼对司清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祁辞都有目共睹,他爱司清,胜过爱自己,甚至超越本能的欲望,只怕有着攻击性的本能欲望会伤害到他。 所以,这件事定然不是欲望使然,一个人克制两千年,怎么可能在这时莫名其妙因为欲望破防? 祁辞对于夏礼的自制力很了解,哪怕夏礼一个人泡冷水澡,或者扇自己几个巴掌,又或者让自己流血,他都不会因为欲望而做出这种事情。 甚至,祁辞毫不怀疑,夏礼要是因为有人给他下药,他要克制不住伤害司清,他能毫不留情一剑捅穿自己,阻止自己伤害司清的行为。 因此,夏礼在这件事里面,只能是自愿的,可是发生了什么? “他答应嫁给我。”夏礼抬头看着祁辞,语气认真。 “……”祁辞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棋子,眼神深沉,定定看着棋盘对面的人。 “我只娶他一个。” “我会疼他,对他好。” “我立誓,爱他,忠于他,对他始终如一,不离不弃。” “永生永世。” 这句话。 祁辞一向镇定的脸瞬间破裂,眼睛不由睁大,震惊地说:“你疯了?!” 他真是疯了。 永生永世。 他居然立下这样的誓言。 一言既出,不得违背,如有违背,魂飞魄散。 他不要命了?! 或许是这句话喊得太大声,其他三人都不由看向祁辞。 祁辞那平静的模样荡然无存,眼神深沉复杂地看着夏礼,脸色凝重,沉声说:“你真是疯了。” 刚才,夏礼说的什么? 疼他,对他好,爱他,忠于他,对他始终如一,不离不弃。 在修仙界,也有不少数修仙者能立下这种誓言。 但是,“永生永世”。 呵,那是一个无数人都奢求的东西。 自己无法为对方立下永生永世的誓言,又自私希望对方为自己立下永生永世的誓言。 在这种誓言下,许下“永生永世”的诺言,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对司清永不背叛,如有一点不从背叛,他将魂飞魄散。 那是他对司清生生世世的忠诚,永生永世的羁绊。 一句“永生永世”,直接绑定他的前世今生来世。 “嗯。”夏礼对于祁辞说的‘你真是疯了’,面色平静,没有什么情绪起伏,连呼吸都没有沉重一下。 毕竟,他在许下誓言的时候,他比谁都清楚这句誓言的后果。 随后,夏礼对他说:“他是我爱的人,我要了他,我不能连一个承诺都给不起他。” 这种承诺,确实是对司清的负责。 他给予司清的安全感和保障。 第134章 未命名草稿134 但是,这个承诺,搭上他的永生永世。 听完他说的话,祁辞已经很明白,司清的答应和他的承诺,少也一样,夏礼都不会碰司清。 所以,司清不说嫁给他,即使司清怎么折腾,怎么闹,没有这句心甘情愿的话,他始终不会碰他。 司清答应嫁给夏礼,意味着他是他的妻,他是他的夫,两个人已经是伴侣关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与子成悦。 夏礼有义务对司清好,照顾他,疼他,呵护他,帮助他,爱他,取悦他。 在这种关系下,发生这种事情,名正言顺,他不会辜负他,这是对他的负责,也是对他的尊重,更是对他的爱。 在没有这个关系的时候,夏礼很疼爱司清,也深爱着司清,对司清呵护和照顾可谓无微不至,他对司清的情感高于任何人,所以,他舍不得碰他,他也不会伤害他。 某种意义上,夏礼对司清比谁都负责,甚至是这种事情,他要司清愿意,他要对司清名正言顺的负责,他还要给司清一个承诺。 其实,一直以来,夏礼也很复杂,很挣扎,很矛盾。 他一边克制着自己,对司清好,疼他,爱他,不要伤害他,一边又渴望和他在一起,想要占有他,甚至很多次,他都没能忍住犯错。 也对,谁不会对自己爱的人犯错?更何况,他爱的人也爱他,导致他对他的感情,更是难忍。 两千年,他爱得隐忍,爱得痛苦,又爱得上瘾,爱得无法自拔。 祁辞有那么一刻,都觉得夏礼爱得可怜,爱得很惨,爱得卑微。 所幸,他爱的人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爱的人也爱他,也选择了他,与他两情相悦。 凤凰一族,是这样痴情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认定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他,跨越生死轮回,为他痴,为他狂。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一眼定终生,一遇即万年。 想必,这说的,便是他吧。 所以,他对他立下的誓言,是真心的,也是永恒的,更是无怨无悔的。 这一刻,祁辞理解了他,他的爱,确实如同他所说的誓言一样,沉重而真挚,干净而深厚。 即使夏礼没有许下誓言,即使司清没答应嫁给他,夏礼也会单方面做到他的誓言承诺,这是他爱的使然,主动的,痴情的,难自禁的。 这一点,祁辞毫不怀疑。 突然。 “我伤害了他。” 祁辞听到这句话,有些意外,因为谁都有可能伤到司清,但是如果这个人是夏礼,他下意识觉得,不可能。 “我太不小心,也没有很理智,我真是鬼迷心窍,糊涂了。”夏礼叹一口气,抬眼看着对面的祁辞,懊恼地说:“那时候他出血了,很少,我没有注意到,我真是被冲昏了头脑。” 这种事情,放在很多人身上,或许都会犯错,或许都会忽略掉这个细节,或许都会冲昏头脑,这是很多人都会做的事情方向。 美人在怀,谁能坐怀不乱? 何况,还是自己的心上人,乖巧,又温顺,还是自愿的。 又不是每个人都去过戒毒所,这么能忍。 祁辞眼神有些低沉不明,抿了一下唇,低声问:“他怎么说的?” 这件事,从夏礼发现的那一刻,多半已经藏不住,司清和他在一起,多半也能注意到他的情绪异样。 所以,现在夏礼的情绪起伏不明显,没有很异常的状态,极大可能性是司清已经和他说过什么,安抚他的心绪。 “当作见红。”突然,夏礼对祁辞一笑。 “……”祁辞抬眸定定看着夏礼,一时无言。 他怀疑他在刺激他,可是他没有证据。 片刻,夏礼轻声一笑,说:“小孩不能吃那么多冰淇淋,他的身体不像我们那样能接受。” “他吃多了冰淇淋,身体会受不住,他现在躺在床上,你可以坐在床边,给他念书解闷,多陪伴他,和他聊天。” “偶尔给他吃几颗糖,给他吃点好吃的,哄他,让他开心。” “把我的宝贝还回来。” 如果说,以前的夏礼对司清一刻不能离开,是表现在司清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不离开。 那么现在的夏礼对司清一刻不能离开,是表现在司清要在他的身边,真真正正的形影不离。 祁辞定定看了他一眼,应声:“嗯。” 随后,祁辞走到床边,低头对吃着冰淇淋的谢璃轻声说:“不能吃太多,你的身体会受不了。” 谢璃抬头看一眼他,点头:“我可以吃完这碗吗?” 他刚刚确实吃了不少冰淇淋。 祁辞轻轻点头,“可以。” 接着,祁辞对着司清说:“他有些无聊。” 他是谁? 司清没有偏头看夏礼的方向,对着祁辞应声:“嗯。” 说完,他直接朝夏礼的方向走去。 第135章 未命名草稿135 夏礼看着向他走来的司清,站起身,迎上去,在他的发顶落下一个轻触,问:“你想玩秋千吗?” “小时候,你很喜欢荡秋千。” 司清抬头看着他,应声:“嗯。” 夏礼笑着拉过司清的手,带着他走到秋千旁,然后,他看一眼秋千,示意司清坐上秋千,他来推秋千。 司清坐在秋千上,两手分别抓着秋千两边的藤蔓。 然后,夏礼在他的身后,轻轻推动秋千。 秋千轻轻荡起,飘起他的衣袂和长发。 风吹过两人,恍惚间,好像回到很久很久的从前。 “推得再高点。” “不行,你还小,容易摔着。”他的声音,宠溺又无奈。 “你抱着我一起,好不好?我想再高点。” “好。” 小时候,他相信,有他在,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可见,一路走来,他为他用了多少的心。 司清转头抬眸看向身后的他,说:“你抱着我一起,好不好?” 这句话,在小时候,他对他说了无数次。 他没有一次拒绝他。 正好,一阵风吹来,带起司清的长发,飘到夏礼的身前,几抹碎发凌乱散在司清的脸上。 这一阵风,好像吹起从前。 夏礼低头看着他,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现在的他,已经长大成人,美丽,干净,纯洁,好像遗落在凡间的神。 真是,恍如隔世。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久到他已经长大,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小孩子,他已经陪他这么久。 那些日子,仿佛发生在昨日,让他历历在目。 夏礼不由轻抚上他的脸颊,小心地为他别过乱发,轻声说:“好。” 他的眼神温柔,好像透过他在看小时候的他,又好像看的是现在的他,恍如隔世,却似经年。 听到他答应,司清从秋千上站起身。 夏礼摘了一枝花,坐在秋千上,手环过司清的腰,轻轻一带,人在他的怀里。 然后,夏礼低着头,看向司清,笑意盈盈,把花递到他的手中,荡起秋千,对他说:“给你。” 小时候,只能到他腰腹和胸膛的小孩子,现在已经能到他的肩膀和脖颈了。 司清把头抵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有力的,有节奏的,强势的,充满鲜活的生命力的。 他的心跳声,总是让他莫名的安心,又莫名的沉沦,好像只有他的心跳声,能唤醒他寂静无声的心,带着他的心,一起有节奏的,不平静的跃动。 是如此的,让他沉醉其中。 司清低头看向手中的花,那是一枝白色的花,很漂亮,很娇嫩。 风带起两人的长发,不分彼此的在空中飘扬,在阳光下,两人的影子不分你我,浑然一体。 夏礼轻轻荡着秋千,低头看向怀中人,司清在低头看着他送的花。 乖巧,安静,美好,好像世间的一切在司清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似是察觉到夏礼在看自己,司清抬头看向他,两道视线对上,他下意识地对他一笑。 这一笑,风花雪月都失掉颜色。 夏礼不由两手抱住司清。 小心,温柔,迷恋,怜爱。 …… 另一边,谢璃已经吃完冰淇淋。 祁辞坐在他的床边,对他说:“无聊吗?” 谢璃抬头看祁辞一眼,好像是挺无聊的,回答:“无聊。” 祁辞对他说:“我给你念书。” 谢璃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消遣,在他原本的世界,即使他很无聊,他也几乎不听书,他不认为听书是一种很好的消遣方式。 但是,这个世界不比他原本的世界,或许在这个世界,他们的消遣方式本身就很少,念书听书是为数不多的一种消遣。 于是,谢璃没有拒绝,对他说:“好。” 祁辞拿出一本书,翻开,一本正经地念起来,“道,正心,而正性,以正身。” “……”谢璃不由看他一眼,一时无言。 念书,果然是念书。 这一开口,谢璃好像回到了学生时期,课堂老师在上课,从第一秒开始,谢璃就想翻身下床,撒开两条腿马不停蹄跑开。 哪家好人给对象念书,选这种折磨人的书?! 听不懂,不易消化,浪费脑子,折磨心神。 其实,祁辞开口的第一句,无言的不止是谢璃。 其他三个人都不由停下动作,百忙之中,抽空看他一眼。 宁逸眼神复杂地看祁辞一眼,细不可察地摇头,怎么念这种书? 谢璃一看就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书。 一个随性活泼、开朗乐观的人,大概率不喜欢这种严肃端正的书籍。 司清眼神清冷平静地扫一眼两人,然后收回视线。 夏礼偏头看一眼祁辞,眼中是无奈,又把视线移落在他手里的书上,罕见的露出几分嫌弃。 谁会在床上哄相好,给相好念这种书? 你怕不是在折磨你的相好。 祁辞念了几句,看一眼谢璃的脸,似乎他有些心情不好,还莫名带着无奈的烦躁。 祁辞皱起眉,低声问:“你不喜欢?” 谢璃刚抬眸看向祁辞,还没来得及回答。 这边,夏礼轻叹一口气,似是百般无奈,拿出一本书,随手一丢,抛向祁辞的方向。 不偏不倚,正好把祁辞手里的书打落。 他的意思很明显,别念你手里的那本书,念这个。 谢璃对祁辞小声说:“我不是很喜欢你刚刚念的书,我听不懂。” 第一句还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后面几句简直对牛弹琴,驴头不对马嘴。 听不懂书的内容,对于听书人来说,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也是很折磨的事情。 谢璃看向他手中夏礼丢过来的书,说:“你换本书念给我听,好不好?好哥哥。” 所以,谢璃是不喜欢那本书,不是不喜欢他念书给他听。 祁辞看着谢璃,对他露出一抹淡笑,说:“好。” 说完,祁辞给谢璃打开一颗糖,递给他。 谢璃接过糖,放在口中,甜腻感顷刻间漫延。 “从前,在丞相府,有一位千金小姐……” 这本书,一看就是民间的故事本。 “最后,这位状元和丞相府的千金小姐择日大婚,喜结连理。” 第一个故事,讲完了。 穷秀才偶遇丞相府千金小姐的故事,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为爱奋斗,甚至顶撞皇上,只为心上人,最后,皇上被两人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感动,然后赐婚两人。 这个爱情故事,谢璃只当个消遣。 祁辞看一眼在吃糖的谢璃,问:“这个故事好听吗?” 第136章 未命名草稿136 谢璃对他说,“好听。” 然后,祁辞又给他念了几个老套的好结局的爱情故事。 无非都是些痴男怨女的爱情故事,大同小异,但是结局都是在一起的,没有虐心虐身,爱而不得的结局。 也对,这本书是夏礼丢过来的,说不定他还给司清念过,这里面的故事怎么能是虐的? 在祁辞又念完一个爱情故事,谢璃对他说,“我给你讲讲,我那个世界的故事吧。” 祁辞把手里的书合上,轻轻点头,说:“好。” 第一个故事,谢璃给祁辞讲了纣王和妲己的故事。 或许,是世界的不同,以及文化的不同,几人觉得谢璃讲的故事绘声绘色,很新奇,非常有趣。 所以,在谢璃讲到一半的时候。 宁逸放下书,走到床边,坐在床尾处。 夏礼和司清也离开秋千,走到床边,坐在床的另一侧。 几人围着谢璃,都聚精会神,津津有味地听着故事。 “……” 谢璃说完这个故事后,又说,“后人记载,昏君纣王建造朝歌鹿台,又名摘星楼,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为美色耽误朝政。” 夏礼的神色悠闲慵懒,矜贵而随性。 他的怀中人,实在美丽,清而不妖,初雪薄冰般清冷纯洁,无故的薄情,又无端带着几分娇柔脆弱,让人心生多情,对他怜爱。 好似一尘不染的天上来人,超凡脱俗。 “……”谢璃看一眼夏礼,又看一眼司清。 他怎么感觉有种纣王和妲己就在眼前的错觉? 祁辞注意到谢璃的视线,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夏礼和司清,来回反复看了两人几眼。 随后,祁辞的视线停留在夏礼身上,定定看着夏礼,陷入沉思。 宁逸察觉到祁辞和谢璃的视线一同落在夏礼和司清身上,也不由一起看向两人。 然后,宁逸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夏礼抬眸对上谢璃的视线,轻笑一声,似是很愉悦,问:“小孩。那个纣王,他是怎么称呼妲己的?” 谢璃听到这话,思索片刻,抿了一下唇,说:“美人,爱妃。” 夏礼不着痕迹抬一下眼皮,说:“妃不是正妻,纣王没有立妲己为后吗?” 这话,司清神色散漫淡薄,不留痕迹地轻抬一下眼皮,又有意无意,合上了眼帘。 谢璃对夏礼说,“不知道。” 夏礼又问:“在你的世界,王是怎么称呼自己的正妻的?” 谢璃看一眼司清,如实说:“王后。” 夏礼听到这个答案,说:“跟我们世界差不多。” 随后,他又说,“王后太正式,又是一国之君的正妻称呼,不适合。” 言外之意,王后太正式,不适合私底下使用。 再加上,王后是一国之君正妻的称呼,象征身份地位,是一国的排面。对于作为凤凰一族族长的夏礼来说,在他的底下有许多国家和世家门派,国君的称呼配不上他,王后也不合适。 夏礼低头看一眼怀中的司清。 至于,美人,他确实是一个美人,令他日思夜想,没有他,夜不能寐。 但是,爱妃,妃是侧位,不是正妻,虽然有爱在前面,可是,妃始终是妃,旁的始终是旁的,偏的始终是偏的。 即使是夏礼只娶司清一个人,正妻是司清,后宫也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别的妃嫔和妾,夏礼也不会为一时情趣叫司清为爱妃。 在他的眼里,司清从来都是正妻,而不是侧妃,他不愿意给予司清一点偏颇的误差认知,他就是他的正妻,他是他唯一的妻。 司清低着眉眼,又仰起头,抬起眼皮看他,只一眼,他似是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说:“随你。” ——你叫哪个都可以。 随后,司清低下头,埋头在他怀中,不着痕迹地眼神一冷,短暂得稍纵即逝。 反正,正妻是他,妃子是他,妾也是他,夏礼的后宫只有他一个人。 何况,他的正妻是他,已经是最高的位置,这个位置已经是他的,往下的位置,没有一个人,所有的位置都是空着的,他喜欢坐哪个就坐哪个,反正只能他一个人来坐。 只要他有最高的位置,下面的任何位置,坐哪个,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司清仰起头。 夏礼挑了一下眉,说:“嗯?” 司清低下眼眸,对上他的视线,对他说:“你只有我一个。” 这一句话,夏礼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夏礼不由轻笑一声,嘴唇无声地动两下,“爱妃。” 在意识到他说的什么话,司清不由抬起低垂的眼眸,眼神清冷的看他一眼,又低下眼眸,没有说话。 这一眼,好似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隐藏着一抹攻击性,无端让人心神一跳。 夏礼深吸一口气,对谢璃说,“小孩,纣王是怎么为美色耽误朝政的?” 谢璃看一眼夏礼,说:“根据历史记载,纣王在鹿台里面建造,以酒为池,与美人嬉戏打闹,夜夜笙歌,不顾朝政,从此君王不早朝。” 夏礼挑一下眉,问:“怎么嬉戏打闹?” 谢璃抿了一下唇,小声说:“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历史记载写明,又嬉闹在楼阁酒池间。纣王以布蒙眼寻找美人,谁被他找到,他就宠幸谁。” 祁辞轻皱着眉,看了一眼谢璃。 这段被记载的历史,似乎很乱。 宁逸倒是没什么表情,饱暖思淫欲,荒淫无度,也很正常。 听完谢璃的话,司清不由身体一顿,从坐起身,正要离开,坐到另一处。 但是,夏礼握住他的手,把他带回。 “……”祁辞不由别过脸,他在心下已经知道。 “……”宁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对于这一幕,他恍若未闻。 “……”谢璃一看两人的动作,已经明白了什么。 你们两个真是越来越会玩。 谢璃又看一眼夏礼,心道,几次了,他都没有碰司清,估计是从戒毒所出来的。 那时候,谢璃没有听到祁辞和夏礼的谈话,自然也不知道夏礼和司清已经有了实质性进展。 司清就坐着,没有反抗的动作,很安静,很安分,很乖巧。 好像刚刚逃离怀抱的人不是他。 司清很清楚的知道,除非夏礼打算放过他,不然他怎么跑,他怎么挣扎,夏礼都能把他再度带回来。 这一点,在上次的空间里,司清已然深有体会,几次三番,都没能逃离。 也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件事的后遗症,对于他的逃离抵抗,好像在对方眼中都是欲拒还迎。 每一次,他想要逃离,对方好像都耐心的让着他,好像欲擒故纵似的,在最后一刻,把他带回来,深深的拥抱他,和他不清,一遍一遍把他的不要改成难耐的要。 但是,即使他真的挣脱逃离,即使夏礼真的没有拦他,他也不会真的逃离,他离不开这个人,他不能没有这个人,他肯定会回到这个人的身边。 在这个人面前,他无法抵抗,无法抗拒对他的依赖。不论哪一次,只要这个人对他说,‘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他都会立刻停下脚步,回到他的身边。 纵使,回到他的身边,是难以言喻的折磨和愉悦,一遍又一遍,难以承受的感觉,他也愿意回到他的身边,由着他。 每一次,他都愿意,他都会回去。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的话,让他莫名的心疼,莫名的于心不忍,好像他一离开,这个人就没了全世界,好像他的一切都为他破碎。 所以,哪怕他没有说不要走,哪怕他没有说不要离开我,他也不会离开,他不会让他的一切破碎。 于是,司清放弃抵抗。 片刻,司清别过脸,没有去看夏礼,眼神清冷,似乎没有什么情绪,抿了一下唇,说,“这段历史,过于荒唐。” 清冷的眼神,冷薄的表情,配上微冷的语调,说得煞有其事。 “……”祁辞已经别着脸,好像没有听到这话。 “……”宁逸依旧低着头,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谢璃不动声色地别开视线,没有看两人。 要不是两人的动作在前,谢璃差点就信了司清的话。 表面上,司清说的是纣王沉溺美色,荒淫无度。 暗地里,司清在试图阻止夏礼对他实行这些太过于荒唐的行为。 他在阻止历史重现,阻止历史发生在他的身上。 夏礼不由轻笑一声,无声说,“几个人是荒唐,一个人是疼爱。” 司清偏头看着夏礼,没有说话,百般无聊的玩着手里的那枝白花。 由于有前车之鉴,谢璃后面讲的故事都是很平淡的童话故事。 可是,情况一度混乱。 谢璃讲睡美人,发现夏礼看司清的眼神不对劲。 谢璃一度怀疑夏礼已经开荤。 不然,这种眼神,太不正常。 谢璃讲小红帽。 夏礼低头对司清说:“宝贝乖乖,把门开开。” 司清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不去看他。 活脱脱是一匹狼,学得有模有样。 开门干什么呢? 夏礼好像贼心不死似的,又说:“宝贝,我要是半夜敲你房门,你会给我开门吗?” “……”祁辞和宁逸面不改色,好像没有听到似的。 “……”谢璃看一眼司清,一时无言,你家这位,我讲什么好像他都能对你举一反三,跟我讲什么没关系。 司清抬头看向夏礼,手里的花轻轻扫过,薄唇轻启,语调清冷:“开。” 这是答案。 随后,司清又用花轻扫几下,问:“你为什么要半夜下床敲房门?” 两人一直都同床共枕,如果说,夏礼要半夜敲他的房门,要么那晚半夜下床敲房门,要么那夜晚归,他在外面敲房门。 但是,他从不会半夜还没回房陪他,所以,只能是他半夜下床敲他的房门。 可是,人都在房间了,还敲什么房门,还是在里面敲房门,是怎么个事? 夏礼挑一下眉,低头看向他手中的花,面不改色,无声说,“我想和你一起敲房门。” 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这门,真是不简单。 谢璃一时无奈,再讲这种故事,两人就要擦枪走火,所以,他讲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在腊月飞霜的季节里,天寒地冻,没有对象的小女孩,没有吃的小女孩,没有温暖的小女孩,没有金钱的小女孩,多么可怜。 然后。 夏礼的眼神认真,“我给你一切。” 食物,温暖,金钱,权力,甚至更多,只要你想要,我都能双手奉上。 但是,“你是我的。” 突然,一只手落在谢璃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谢璃抬头看去,是祁辞。 祁辞低头看着他,认真地说:“你以后都不会经历这种事情。” 有我在,不会让你挨饿,受冻,贫穷,孤独。 或许,真的是世界的不同,文化的不同,几人听谢璃讲的故事,听得兴致勃勃,没有一丝不耐烦,对故事幼稚的内容,没有一丝嫌弃。 几人好像在听什么不得了的逸闻趣事,津津有味,听得根本停不下来。 时间在悄然间,已经来到傍晚。 谢璃讲了差不多一个下午,讲得口干舌燥,他又喝了一壶水,奋战得有些精疲力尽。 于是,谢璃瘫坐在床上,吐了一口气,有些虚弱的说:“我讲不动了,我们把吃的喝的都拿出来,来玩游戏吧。” “我在的那个世界,有一个好玩的游戏,叫真心话大冒险,咱们边吃边玩。” 对谢璃的提议,几人一致通过。 “这个游戏怎么玩?” 第137章 未命名草稿137 谢璃调动金元素捏出一枚骰子,“这颗骰子,有六面,分别对应一二三四五六,我们有五个人,分别对应前五个点数。” “每个人轮流抛骰子,抛到哪个点数,就可以指定属于该点数的人做一件事情或者问他一句话,这句话他必须真实回答。” “抛到自己的点数,可以任意指定一个人做事或者问答,抛到没有任何对应的六点,直接放弃,到下一个。” 这是游戏规则,简单易懂。 几人一听,觉得这是个很好玩的游戏,也很刺激,又很新奇有趣。 于是,几人说干就干。 几人围成一个圈,坐在铺着花草树叶的地上,中间是一个大火坑,身边都是吃的。 瓜果蔬菜,熟食甜品,茶酒水奶,有的,没的,全都在这儿。 最先开始的是祁辞,他指定的人是司清,他选择真心话。 “你有没有,被他欺负?”祁辞的眸光微沉,又抿一下唇,问。 “……”谢璃偏头看他一眼,你这是什么问题? 谁欺负司清? “有,也没有。”司清用余光有意无意的看一眼夏礼,如实回答。 看似模棱两可的回答,实际上是真实的回答。 问答完毕。 下一个是谢璃,他指定的人还是司清,这个不是他选的,是骰子选的。 依旧是真心话。 “你,额,成功了?”谢璃欲言又止。 其实,谢璃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和他一起了? 因为,谢璃感觉今天夏礼看司清的眼神是十二分的不对劲,明显的占有欲。 好像甘之如饴,食髓知味。 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 司清抬起眼帘,看一下谢璃,又低下头,似乎无端有一丝难为情,微不可察,“嗯。” “……”谢璃一愣,这么快? 随后,谢璃又看一眼神色慵懒餍足的夏礼。 对方低头看着怀中的司清,心无旁骛,好像他的眼里只有他。 谢璃还以为这人是从戒毒所出来的,对自己喜欢的人都这么能忍。 不过,司清总算成功了。 问答完毕。 下一个是宁逸,他指定的人是祁辞,他选择大冒险,指定祁辞做一件事。 宁逸看一眼谢璃,说:“你给他喂一碗冰淇淋。” 不知为何,谢璃觉得祁辞欣然接受了这件事,因为祁辞的嘴角都是上扬的。 不过,冰淇淋真好吃。 就是,谢璃的脸有些不自在,可能脸红了。 毕竟,这是祁辞第一次给他吃东西。 一碗冰淇淋,祁辞是一小勺一小勺,到最后,碗都被他刮得干干净净。 祁辞的视线落在空荡荡的碗里,眼神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下一个是夏礼,他的运气真好,他抛到自己的点数,可以任意指定一个人,他选谁呢? 没有意外,没有疑问,他选了司清。 “说个我爱听的称呼。” 司清抬头看向夏礼,和对方的视线交汇融合,低声说:“爱人。” “这不是称呼。”夏礼低下眉眼,似笑非笑,对他挑一下眉。 “哥哥?” “这个少了点什么,不行。” “师父?” “不对。” 这两个都不对? 司清轻皱着眉,抿一下唇,说,“族长大人?” “不是。”夏礼很快否定他的回答。 “王?” “爱妃,再换一个。” 再换一个? 这几个回答,都不是夏礼想要听的答案。 司清一瞬间犯难,低下眼眸,沉着脸色,轻皱着眉,好像在冥思苦想,还有什么呢? 见状,夏礼神色无奈,呼出一口气,低声说:“也罢,放过你。” 或许,那个称呼,不应该在这里叫,一旦他喊出来,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让他一遍又一遍用动人的声音。 他怎么听都不够。 他的声音配上那个称呼,他简直不敢想象有多么好听,一定让他沉沦迷醉,神魂颠倒。 光是想象一下,夏礼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不过只是短短一瞬,他又平复好心绪。 下一个是司清,他指定的人是谢璃,选择真心话。 然后,好好的真心话,变成解疑答惑的现场。 “你觉得,他爱听的称呼是什么?”司清看一眼谢璃,轻声说。 他似乎被夏礼的问题扰乱心绪,没有找到答案,无端透着一丝急切,还有一抹莫名的躁动。 随后,司清又抬眼看一下夏礼,眼神清冷,脸色冷薄,好似初雪,飘过世间万物。 “啊?”谢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脑子疑惑不解,面露难色。 他把问题给你,你把问题抛给我。 这是真心话,不是解答疑难杂症。 这游戏,明明是真心话大冒险,怎么变成击鼓传芋了? 但是,谢璃还是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两人已经发展到那种地步,他能有什么爱听的称呼? 好吧,懂了。 一个男人在床上,他会希望自己的爱人怎么称呼自己? 那是很亲密的称呼。 谢璃快速扫了几人一眼,还是决定私底下跟司清说的好。 于是,谢璃带着司清一起到远处说悄悄话。 刚来到一个幽暗漆黑的角落,司清拉住谢璃的手,低声说:“在这儿吧,你不要说出声。” “他们的修为境界高,你说出声,他们听得到,我看你的唇,能知道你说什么。” 远处的“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了对方几眼,一时间沉默无言。 谢璃一愣,点头,“好吧。” 然后,谢璃把想法说给他听,“他希望你叫他……” “……”司清看懂他说的话,低下头,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羞意。 哪怕是在昏暗的环境,不怎么能看得清司清脸上的表情,谢璃还是能感觉到,他羞红了脸。 “你要不先缓缓?”谢璃看着司清的模样,轻声说。 他好像羞得一直在低头,低得腰都弯了。 “嗯。”司清小声应道。 “额,要不,你吃点冰淇淋,冷静一下?”谢璃对他说,“冷的,能让你,嗯,好点。” 第138章 未命名草稿138 然后,在谢璃惊愕的目光中,司清一会儿干完七碗冰淇淋,气都不带喘一下,好像喝水似的,一口接着一口,面不改色。 虽然,司清的神色还是有些许的不自然,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加上七碗冰淇淋的功效,明显已经比刚开始好很多。 随后,两人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谢璃正要拿起一份冰淇淋,祁辞出声阻止:“你不可以吃那么多冰淇淋。” 今天,他已经吃掉很多份冰淇淋。 谢璃再吃冰淇淋,恐怕身体得不舒服。 祁辞递一份焦糖布丁给他,说:“吃这个。” 谢璃放下手里的冰淇淋,接过焦糖布丁,吃起来,“好。” 又一轮游戏开始。 其实,大冒险好像都没有什么惩罚,全是奖励。 这一轮,祁辞指定的人是谢璃。 “你想选什么?”祁辞对着谢璃说。 “嗯?”谢璃吃一口布丁,抬眸看他一眼,不明所以。 “你想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祁辞对他解释道。 “啊?”谢璃眼神疑惑地看着祁辞。 这个选项,是由他来选定,然后由自己来执行,怎么变成自己来选定,然后自己执行? 这放水,是不是太明显了? 谢璃轻咳一声,说:“都可以。” 祁辞选择真心话,不客气地问:“你喜欢我吗?” “……”谢璃刚把一勺布丁塞进口中,听到这话,一愣,一不小心,被布丁呛到,不由低头咳几声,“咳,咳咳。” 他咳得有些激烈,祁辞不由轻皱起眉头,轻轻拍了几下他的后背。 片刻,谢璃的情况缓过来不少。 他偏头看祁辞一眼,声音听不出太多的认真和真诚,还夹带着几分敷衍不明的情绪,“喜欢。” 实际上,他没有说谎,只是心态在情绪不自然的情况下,在心理害羞的状态下,很难认真地说出来。 他不可以说假话,所以,他说的是真的。 祁辞没有过于纠结他的态度,只要他没有说谎就行,他要的是他的答案,至于态度,是受心理情绪影响的。 下一个,谢璃指定的人是夏礼。 夏礼抬头看向谢璃,挑了一下眉,笑着说:“小孩,说吧,想问什么,或者想让我做什么。” “说一件司清不知道你对他做过的事情。” 这个问题,有些难度。 听到这话,几人都看向夏礼。 尤其是司清,抬眸看他一眼,眼神清冷,又用手轻轻摇晃白花。 “在他睡觉的时候,我偷偷轻触过他。” “……”司清手上抚弄花的动作一顿。 好了,回答完毕。 下一个,是宁逸,他指定的人是司清。 这位就不是放水了,说开闸门都太小看他,这简直是放海,放的不是太平洋,也不是大西洋,是五大洋。 宁逸既不问,也不用司清要做什么,直接下一个。 他遇上他,直接下一把。 不过,还是需要走一下流程。 “daddy,喝口茶水。” “嗯。”司清喝一口茶。 没了。 下一个,由夏礼指定宁逸。 “给你的书,好看吗?” 三本故事书。 “好看。” 他不能说谎的。 下一个,由司清指定夏礼。 夏礼低着头看他,笑意盈盈,问:“宝贝,想问我什么?想要我做什么?” 司清仰头看着他,对他说,“说一件我不知道你对我做过的事情。” 现学现用。 夏礼对司清又挑了一下眉,低下头,无声地说:“在你睡觉的时候。” “……”司清瞬间身体一顿,无意识间,手指狠狠掐过花瓣,出现褶皱和花液,没有说话。 片刻,司清紧抿薄唇,清冷的眼神似乎掩饰着什么,无故有着一抹不自在的意味,语调冷凉,“什么时候?” “这是第二个问题。”夏礼近距离看着司清,对他轻声说。 这是第二个问题,司清只能问一次,他可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司清偏头,他神色清冷的扫夏礼一眼,面不改色,没有一丝生气,也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 然后,司清的唇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这抹若有若无的笑,也有着清冷的意味,无端的冷情,又莫名隐藏着一丝攻击性。 “我要知道。”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又带着几分强势,隐约弥漫着压迫。 这跟第几个问题没有关系。 只要他想知道,他一定会双手奉上答案。 何况,这次,他不是想知道,他是要知道。 夏礼看着他的脸颊,低声说:“两百。” 他一向不会拒绝他。 他想要的一切,他都会双手奉上给他。 这次,也不例外。 只要司清能接受他的行为,不嫌弃,不嫌脏,关于他的任何问题,他都能双手奉上答案,亲口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一切。 得到这个答案,司清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没有动作,没有说话。 见状,夏礼把人抱住,将他圈在怀中,眼神深沉不明,无声地说:“怎么不说话?” “难以接受?” 实际上,他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依照司清的接受度,对于百岁能接受,对于日夜在他的身边能接受,对于他的爱也能接受,对他的一切都可以接受。 怎么会接受不了这点事? 司清不由往夏礼的位置轻轻偏头,拉近与他的距离,对他说:“没有。” 随后,他又说,“今晚,我要看。” 很好,不是他想看,是他要看。 第139章 未命名草稿139 夏礼按着司清的小腹,把他的腹部都按得稍微凹陷些许,依旧是无声。 对于修仙者来说,重欲不是什么好事,有损心性,不利于修行,甚至导致原有的修为境界不稳。 司清偏头看向夏礼,眼帘轻轻抬起,薄唇轻启,无声对他说了一句话。 “你不也每天都想我?” 这话,还是夏礼亲口对他说过的,亲口承认的。 要说重欲? 彼此彼此。 夏礼的眼神瞬间变得沉重,但他又很快克制住,把上涌的情绪压下去。 随后,夏礼岔开话题,对司清轻笑道:“宝贝,这个答案满意了吗?” 闻言,司清在抬眸看夏礼一眼后,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依旧是冷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发觉的愉悦,“嗯。” 之后,几人又玩了几局真心话大冒险。 天色已晚,几人停下了游戏,开始一边吃东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谢璃捧起一盘切好的水果,吃一块橘子,口齿不清地对祁辞说:“唔,你小时候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祁辞对他说,“读诗书政道,习字书画,礼仪,剑术,兵法,骑术,射箭,棋道,修行。” “……”谢璃突然觉得祁辞要是放在他那个世界的古代时期,也是个少有的全能人才,治国安邦的能人。 这一听,祁辞的君子六艺是极好的。 谢璃问:“那你的玩乐呢?” 人总要放松吧? 祁辞回答:“看书,写字,作画,下棋。” 谢璃又问:“一直这样?” 祁辞点头,“嗯,一直这样。” 谢璃觉得,祁辞要是在他那个世界,绝对算得上学神和卷王。 谁与争锋? 这哪里是什么放松玩乐,分明是内卷。 其实,夏礼、司清的生活与祁辞说的生活也大差不差。 实际上,这个世界的人们的生活,基本上都是这些生活内容,琴棋书画,礼剑骑射,舞曲什么的,为官为钱所奔波,偶尔小曲小舞喝酒消遣,很真实,也很现实。 底层人民的生活,在每一个世界,好像都大差不差。 但是,祁辞和夏礼、司清身份地位尊贵,心性好,洁身自好,不为世俗的钱权奔波,也没有舞曲喝酒,为美色放纵的不良消遣行为。 这边,夏礼给司清吃水果糖水。 司清低着眉眼,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糖水,喝得又慢又小口。 似乎是受到谢璃问题的启发,司清的唇贴在唇边的勺子上,轻声问:“在没有我之前,你是怎么生活的?” 勺子里的糖水,随着司清的吐息,被吹得轻轻荡漾。 司清记得他和夏礼在一起的生活,但是,他不知道夏礼之前的生活,鲜少有人提起夏礼的过去。 夏礼没正式担任凤凰一族族长时,已经得到凤凰神兽血脉认可,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族长大人,基于他的身份,他的过往定然鲜少有人议论。 一是以他的身份地位,一般人难以接触到他,自然对他的过去,知道的不多。 二是知道他过去的人基本都是他的亲信,一些被安插的眼线,都被他一一找出,残忍血腥的清理泯灭。 三是他的亲信,他的族人,基于对他的信仰忠诚,不会轻易议论谈及他的过去。 所以,他的过去,是什么样的? “我的过去?”夏礼低着头看他,眉眼带笑,笑意盈盈,声音温柔,“和祁辞的生活一样,枯燥又无聊。每日诗书政道,礼棋书画,剑兵骑射,处理事务,修行剑法灵根。” “我每天一个人起床,一个人修习,一个人处理族内事务,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整整四千年。” 说到这儿,夏礼俯下身,眼神温柔,动作温柔,轻触一下司清的唇角,语气温柔怜爱,“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遇到你。” “两三百年一次的选妃,我早已经不厌其烦。但是,那一次,我遇上你,我又感激他们的那次安排,我好庆幸,我去了龙宫,我遇到了你。” “我遇到了你,我的唯一,我的喜欢,我的爱。” 他说得认真,“四千年以来,我对一切都没有什么兴趣,我不缺权力金钱,我背负着族人的信仰和责任,我的生活枯燥又无聊。” “我的心从来没有真正为一个人悸动,我不懂爱,我不懂温柔,我也不会对谁好,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没有偏爱。” 他是王,在万人之上的位置,高高在上,不缺钱权,还拥有历代统治者都梦寐以求的民心所向,他拥有人民的爱戴和信仰。 他是王,在他的族群,他拥有最高的权力,有最高的话语权。 他想要什么都有人为他奉上。 他不需要懂得爱,他不需要懂得温柔,他不需要偏爱谁,他一个人就已经拥有一切。 “我第一次见到你,我摸你的龙蛋壳,你好害羞地躲着我。那时候,我在想你怎么能这么害羞?” “我好喜欢你害羞的样子,你母后说,你很喜欢我。我也好喜欢你,我想把你带回家,即使你没有破壳,我也想养着你,我想每天看你害羞的样子。” 除了司清,另外三个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没能忍住,我又摸了摸你,问‘你怎么这么害羞?’,然后,你的龙蛋壳裂碎了。我看到了你,你好小。你小小的,蜷缩在龙蛋里,我好怕这么小的你,被龙蛋壳划伤怎么办?你那么小,受伤肯定很疼。” “你的皮肤好白,好娇小,你睁开了眼睛,你看着我,你好小,你来到这个世界,你第一眼看见的人是我。那一刻,我就觉得你应该属于我。” “你的龙角好美,我当然知道摸你的龙角意味着什么,你的父皇母后都还没有摸过你的龙角,那是你的第一次,我就是要摸你的龙角,我就是想让你属于我。” “你的龙角和你一样美丽,也和你一样脆弱,我甚至不敢用力,我怕弄疼你,我怕一用力,你的龙角就折断了,破碎掉。” “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就坐在那里,乖乖被我摸龙角,没有哭,没有反抗,你甚至,还用龙角蹭了蹭我的手,你好乖,你这么乖,又被我摸了龙角,应该跟我回家。” “我一想到以后还有别人摸你的龙角,看你这么乖的模样,我就想把那个人杀了,把你抢过来。什么东西,和我抢?” “我把手放在你面前,你看着我,然后,你的手握住我的手指,你的手好小好软,我不敢动,我怕我一动拉扯到你,把你拉倒了,摔着了,又或是扯伤你的手,我不敢动。” “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眼睛,干净脆弱,好像凝着一层很薄很薄的冰,又好像是被一层很浅很浅的水覆盖着,轻轻一碰就要碎掉。” 什么是差距? 四千年的生活,他好像是憋出一句话都困难,一个和他的宝贝的第一次见面,两千年过去,他能记得那么久,能记得那么清晰,甚至还能记得细节和那时的心悸。 “你的母后问我,‘愿不愿意和你定下婚约’,我很想对你的母后说,如果我和你定下婚约,你能现在跟我回家吗?” “我好想把你带回家,我养着你,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会把最好的给你,把你喜欢的给你,我会疼你,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我会给你我能给你的一切。” “那天,我走了。我很舍不得你,我从来没有这样舍不得一个人,我的心神都是你,你那么小,要是磕着、碰着、伤着怎么办?他们能不能照顾好你?你要是不开心怎么办?” “离开你的第五天,你的模样在我的心神中,从未散去,反而更清晰。五天,我没有一刻不想你,我不论做什么事,我都忍不住想你,我从来没有这样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我好喜欢你,我对你的感觉,我心甘情愿,我认了,我好想你,我想再见你一面。” “或许是上天听到我的祈求,我居然真的又一次见到你。我再一次来到龙宫,他们说这五天内,你不吃不喝,不睡觉,一直坐在龙蛋壳那儿。他们真是不会照顾你,根本不能照顾好你。” 说到这,祁辞神色复杂看他一眼。 “你那么乖,我一来,你就看着我,你还会主动伸手握住我的手指,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想把这么乖的你带回家,把你养着。” “我把他们准备的食物喂给你吃,你好乖,一口一口地吃,你哪里不吃食物?明明就是他们不会照顾你。” “你吃得身上有些脏,他们看见你这么乖,要带你去沐浴,可是,他们一碰你,你就不开心,你的眼睛就直勾勾看着我,眼泪水好像都要落下,你向我伸手,好像要抓住我。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 “我就说,他们根本不会照顾你,哄个人都哄不好。” 祁辞闭上眼睛,别过脸。 “最后,我带你去沐浴,你好乖,坐在椅子上,不哭不闹,一直看着我。我带你到床上,你一会儿就睡着了。什么不吃不喝,什么不睡觉,乱说。” “你睡着了,模样更乖,我好想每天都陪你睡觉。” “后来,我前后来陪你七次,每一次,他们都说你不吃不喝不睡觉。最后,因为他们不能照顾好你,加上长老会,你跟我回家,由我照顾你。” 第140章 未命名草稿140 “他们说,给你取名叫司清。这名字,好适合你。” 司清很安静的听着他的回忆,微不可察的,他的眼尾愉悦的微微上扬,神色似乎带着一丝愉悦,嘴角轻轻勾起。 他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谢璃突然想到童养媳这个词。 “你很听我的话,也很乖,让我更喜欢你了。” 据说,刚出生的动物,对见到的第一个人会很依赖。 或许,小时候的司清对第一个见的人产生依赖,也有这种说法的可能性在里面。 祁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又叹一口气。 谢璃不由看向祁辞,问:“你怎么了?” 他怎么唉声叹气的? 祁辞偏头看一眼谢璃,似乎有点哭笑不得,又看向夏礼。 片刻,祁辞不由笑出声,“司清两个月那会儿,我和他在批折,没留神,司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水池里,躲在荷叶下面。我们发现司清不见后,找了司清一天。” 谢璃也不由笑了起来,他能想象这个场面是什么样的,两个当家的,一起找一个小孩,找了一天。 谢璃笑着问:“找到了吗?” 一旁的司清往夏礼的怀里缩近几分。 “没有。”祁辞回答。 “没叫其他人找吗?”谢璃又问。 一般不见了孩子,都是人越多,越容易找。 祁辞似是真的觉得很好笑,说:“没有,我们那时候在他家后院,其他人进不来,只有我们三个。” “我找了房间,桌子底下,床底下,房梁,我还找了整个山三遍。” 谢璃疑惑地笑着问:“你们就没找水池吗?” 如果说,每个角落都找得这么仔细,没理由会放过水池。 “找了。”祁辞笑叹一口气,“我们轮着找了三遍,我们只顾着看水里,没发现他变成本体,躲在荷叶下面,从上往下看,看不到,从下一般不往上看,谁也没发现他。” 谢璃偏头看一眼司清,他在低着头,问:“那你们最后怎么找到他的?” 谢璃估计在那时,两人找司清都找得怀疑人生了,找了整整一天,找了不下三遍,就差把树砍了,水抽干了,房子拆了,地挖了,一寸一寸,地毯式找人。 祁辞看一眼夏礼,笑得无奈,“最后,他蹲在地上说了一句,‘清儿,你在哪?’,司清就乖乖从荷叶下面出来了。” “……”谢璃看了两人一眼,一时无言,哭笑不得,“你们找了一天,都没喊他?” 祁辞看他一眼,沉默片刻,回答:“没。” 所以,感情你们找人,就不会喊人?问问人在哪?! 难怪你们两个找了一天都找不到人,知道的就知道你俩在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在玩躲猫猫呢? 谢璃眼神奇怪地扫了两人一眼,似乎好笑,“你们是怎么做到找人不喊人的?你们不喊他,他哪知道你们在找他?” “他还以为你们逗他玩呢?” 祁辞无言片刻,神色无奈,声音低沉:“我没找过人。” “……”谢璃怔愣住,好像他们两个确实不需要亲自找人。 他们要见谁,直接传令或者让人带来即可,哪里说,需要他们亲自出马找人的? 只有人来见他们,没有他们去见人。 谢璃顿了顿,又说,“那你们为什么不喊他?” 祁辞转头看向夏礼,问:“你为什么不喊他?” 闻言,夏礼轻皱起眉头,似是在思考,说:“我不知道,我当时只想要找到他。” 祁辞低下眼眸,认真思考为什么当时没有喊人,许久,说,“我也是只顾着找他。” ———— “清儿呢?不见了?”夏礼放下手中的批折,对相对而坐的祁辞说。 祁辞扫一眼四周,还真没有看到人影,“刚才还在这儿。” “先去找人。” “你不要急,他肯定还在这里的。” “我知道,我怕他出意外。” “我和你一起找他。” …… 两人找了许久。 第一遍,两人走向对方。 “找到了吗?”夏礼对祁辞说。 “没有。”祁辞皱着眉,说。 “我把山找过了,没有。” “我把房间全找了,没有。” “水池呢?找了吗?” “找了,我没找到。” “再找找。” …… “我没找到。”夏礼说。 “我也没有找到。”祁辞对他说。 “人去哪了?找了两遍了。” “我们再找找。” “树林找了吗?” “找了。我都找了。” “床底呢?” “找了。” “能找的地方全找了。” “再找一次。” …… “啊! ! !我找不到他!这里都留有清儿的气息,我没办法判断他最后的位置在哪!”夏礼一拳砸在石桌上,神色疲惫狂躁,语气满是不耐烦。 祁辞知道,他要不是担心伤到司清,多半把这里全烧了找人。 因为他也快忍不住把这里全毁了,只想把人找出来。 “找了一天了,人影都没看到。” 两人的声音满是疲惫的沙哑。 “人在哪?!我们还有哪里没找?” “房间,桌底,水桶,床底,床上,房梁,水池,树林,我都找了,山我都翻了三遍了。” “他能去哪?!” “我没有发现任何受伤的痕迹,或者破损的衣物,虽然找不到他,但是他应该很安全。” “我受不了了。清儿,你在哪?”煎熬了一天的夏礼,疲惫暴躁,高度压力下的他,终于破防,终于倒下了。 然后,水池里,冒出一个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清儿?!”夏礼脚步踉跄走到水池边,轻轻伸手向池中的小孩,声音沙哑。 “水池我们找了几遍?”夏礼的声音疲惫不堪,沙哑低沉。 “你找了三遍,我找了三遍,一共六遍。”祁辞回答。 六遍,都没找到他。 “清儿,你去哪了?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你。”夏礼的情绪全然没有刚刚找不到人的暴躁和不耐烦,满是疲惫和担忧,语气关切不安。 司清的身体浸泡在水里,仰起脸看着两人。 他很小,又才出生不久,他能懂得什么呢? 没事就好。 人找到就好。 然后,还没学会说话的司清,变成本体,跑到荷叶下。 示意他刚刚一直在荷叶下。 “……”夏礼偏头看向祁辞,声音沙哑哽咽,又粗声疲惫,“你刚刚,看荷叶了吗?” “没。”祁辞的声音同样沙哑疲惫,眼神有些疲倦呆愣,“你看了吗?” “没。”夏礼回答。 两人不约而同的深深又无奈地叹一口气,疲惫又憔悴。 随后,夏礼看向那片遮挡司清的荷叶,疲惫低落,低声说:“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闻言,司清重新从荷叶下面出来,摘了一枝荷花,递给夏礼。 夏礼小心地把司清从水池里抱起,心有余悸,轻轻松一口气,“不要让我再找不到你。” 司清轻轻的在他的脸颊上轻触几下。 ——这是龙族天性的使然,年幼的龙,对于自己信任的、照顾自己的人,会有很强的依赖行为,会下意识把他当成父亲或者母亲,和他亲密接触。 ——在兽族的行为中,年幼的孩子对父母亲表达依赖和信任的行为,是拥抱,是亲吻,以及展示自己最为薄弱的部位。 ———— 听完这段回忆,谢璃觉得,这好像还真不能说是他们两个的问题。 毕竟,他们一开始发现司清不见了的那一刻,已经全力去找人。 天上地下都快要被这两个人翻了个遍。 试想一下,你找了一栋别墅,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人影,你还会喊人在哪吗? 你找遍了,都没找到人,你会喊人在哪吗? 你找了三遍,还是没有找到人,你会喊人在哪吗? 不会。 因为,你找过了,没有人。 “他为什么要躲起来?”谢璃不解地说。 祁辞摇头,说:“不知道。当时他还小,我们也不知道原因,不过自从那一次之后,他也没再躲起来。” 但是,不用怀疑,司清躲的那一次,已经让他们印象深刻。 夏礼轻轻摸了摸司清的长发,认真地轻声说:“你不要躲着我,知道吗?我真的怕找不到你。” “嗯。”司清对他轻轻点头,又说:“我还要喝。” 他已经喝完一碗糖水。 “好。”夏礼又拿过一碗糖水,一勺又一勺给他喝,说:“我给你喂一辈子,好不好?” 司清看他一眼,喝一口糖水,说:“好。” 谢璃偏头看一眼祁辞。 莫名的,两位老父亲的带娃日常。 谢璃没想到司清以前还干过这种事。 “我还记得,”夏礼又给司清喂一口糖水,说:“在你五岁的时候,你父皇和我父亲商量,要你单独睡,锻炼你的独立能力。” “那天,他们两个对你软磨硬泡,让你和你父皇睡觉,说是先让你熟悉离开我睡觉,再脱离需要人陪着睡觉的习惯,最后独立睡觉。” “当晚,你半夜推开我房门,跑上我的床。” 说到这,夏礼眉眼间笑意盎然,又好似意味不明,声音满是愉悦,“那时,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么小,就在我的床。” 所以,第二天,司诚一觉醒来,发现司清不知所踪,还找了好一阵,最后,他是在夏礼的床上找到司清。 听到这话,司清抬眸,用手挥一下白花,不轻不重砸一下他的脸,“是谁,天天和我沐浴睡觉。” 以司清的修为境界,他不需要每天睡觉,每日沐浴可以理解,说不定他爱干净。 所以,是谁,天天和他睡觉。 “是我,是我,都是我。”夏礼一把握住他的手,低下头,轻触一下他,笑着说。 他带着几分纵容和宠溺。 第141章 未命名草稿141 “……”谢璃对于这一幕,一时无言。 他知道司清没有夏礼可以一直不睡觉,但是,他不知道夏礼天天和司清沐浴睡觉。 要说这两个人,谁更主动,不好说。 要说这两个人,谁先动心,也不好说。 但是,能确定,最开始的,应该是司清。 不论是破壳,还是没夏礼就不吃饭不睡觉,都能看得出来,最开始,是司清在依赖夏礼。 然后,几乎是同一刻,夏礼对司清动心,承认了自己的感情,这一份有意识的感情比起司清无意识的依赖,发展得更快,更深刻。 于是,一个是没有他能一直不睡觉,另一个是天天和他沐浴睡觉,这两人属实双向奔赴。 他天天和未来的爱妻沐浴睡觉,这到底是吃得有多好? 谢璃看了两人一眼,低下头,拿起一碗糖水,喝了起来。 也许,糖水没放够糖,谢璃居然觉得糖水冲淡了嘴里的甜味。 宁逸倒是一直低着头,不停吃着食物,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真听刚刚说的事情。 很快,夜晚降临,林中的温度下降,寒冷悄然漫延。 幸亏,周围是茂密的草木,遮挡住林间吹来的风,又有着温暖的火焰,驱散寒意。 天冷了,该上床了。 谢璃吃饱喝足后,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缩成一团。 祁辞坐在床边,对他说:“很冷?” 谢璃抬头看向祁辞,把头埋入被子,小声说:“有点凉。” 实际上,现在还没到深夜,到了午夜,温度还会下降不少。 如果说,现在谢璃觉得夜晚有点凉,那么到深夜时分,温度下降,入睡的谢璃会觉得寒冷,甚至可能会受冻受寒,感染风寒。 祁辞摸了摸他的额头。 果然,他的额头有些凉。 祁辞一把掀开谢璃的被子,躺在他的身侧,说:“我在这儿陪你,你休息吧。” 谢璃觉得身体的寒意消散不少,他知道这是祁辞的原因。 好几次,都是祁辞为他驱散寒冷。 他好像还不知道祁辞的本体是什么? 谢璃侧身看着祁辞,问:“他俩是一只凤凰和一条龙,你呢?” “我想知道你的本体是什么神兽?” 祁辞侧头看他,说:“我不是神兽。” “嗯?”谢璃好奇地问,“那你是什么?” 祁辞说:“我是神族的后裔。” “哦。”谢璃点头。 听起来,挺厉害的。 谢璃又对他说,“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这个世界?我还不是很了解。” “或者,你可以给我说说你,我对你也不是很了解。” 祁辞笑了一下,说:“你想知道什么?” 谢璃看见他笑,也不由笑起来,“什么都可以。” 祁辞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说:“你问,我来回答。” “你所在的审判司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它负责处理审判三方的案件,解决纠纷。三方交好,因为各自的领域不同,民商会有往来,有时候避免不了纠纷。三方在各自领域内各有权力,一般不会发生两方官事案件。” 某种意义上,三方交好,三方的最高统治者交好,底下的人说什么,也没必要闹得太难看,没必要撕破脸皮,有什么不能退一步的? 以和为贵。 “所以,审判司处理的案件,一般是三方内的贪污受贿,官商勾结,鱼肉百姓,背叛族群,招兵集权造反,残害人民,等等。都是一些两方内部无法审判认定的,复杂严重的案件。” “以及,审判司领域内的案件。” 言外之意,两方内部有专门处理这些事的部门人员,但是在无法处理的时候,需要动用审判司的人。 “审判司处理两方内部无法认定的案件,两方要给审判司费用吗?” “一年,八千万灵石。” 费用,还是挺高的。 “唔,这么说,你在的审判司很有钱?” “还好。” “三方的领域都是什么?” “龙族的领域是海,还有海边,以及部分沿海的地面。凤凰一族的领域是靠近云端的山脉,适合鸟类居住的山林,高耸入云的山峦。剩下的领域,基本上归属审判司,但是也有部分无归属的国家、世家、流派。” 实际上,无归属的领域,很少。 “龙族对海的一切,有绝对的领导权。凤凰一族对空中领域,以及鸟类有绝对的领导权,三方对归属各自的国度、世家流派,有绝对的领导权。” “地面上,审判司的领域最大吗?” “嗯。” “你在审判司,担任什么?” “审判官。” “月例怎么样?” “还好。” 其实,也只是整个审判司的钱,都能给他用罢了。 “三方,谁最有钱?” “凤凰一族。” 谢璃也已经能猜到是凤凰一族,毕竟,上次夏礼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烧没了三座城。 “然后呢?” “审判司。” “最后,是龙族?” “对。” “你会做菜吗?”谢璃侧头看他,问。 “……”祁辞一顿,无言几秒,“不会。” 他不会很正常,他这个位置,需要做什么菜? 谢璃对他说,“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问一下,你不会的话,我以后做饭给你吃。” 他没有嫌弃他。 祁辞看了一眼谢璃,轻声应道:“嗯。” 他似乎有点开心。 “你觉得我做饭好吃吗?”谢璃又问。 “好吃。” “你喜欢吃吗?” “喜欢。” “你以前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 好吧,看样子,他是他的初恋。 谢璃不由笑了一下。 “你觉得我好吗?” “你很好。” “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 “什么?”祁辞没有听懂。 “就是,是不是有很多男的女的,想当你的相好。” “嗯。” 对于这个答案,谢璃一点儿也不意外,祁辞这个样貌身段,即使他没有现在的身份地位,依然有很多男女会为他痴狂。 “那我的对手很多咯?”谢璃说。 祁辞眼神认真地看着谢璃,说:“不多,我只喜欢你。” 俗话说,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这一瓢,胜过剩下的两千九百九十九瓢。 从他得到他喜欢的那一刻,他已经是赢家。 祁辞说得那么认真。 “你喜欢我?”谢璃抬眸看祁辞一眼,又低下眉眼,不去看他,似乎是不好意思。 “嗯。”祁辞回答。 “对不起。”祁辞低头定定看着谢璃,眼神认真,低声说。 闻言,谢璃对上他认真的眼睛,不由一愣,抿了一下唇,说:“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你是我男朋友,是应该的,也不是什么很过分的事。” 不给男朋友轻触,难道给别人轻触吗? 不让男朋友轻触,难道让男朋友把别人轻触吗? 祁辞低着眉眼看他,问:“你以前有过男朋友吗?” 他不了解谢璃的过去。 如果谢璃以前真的有过男朋友,也和以前的男朋友有过这样亲密的行为,他做不到不介意。 论先后顺序,他是后来的,前面的行为已经存在,难以改变什么。 祁辞做不到无动于衷,他甚至嫉妒在他前面的人,能比他先遇上谢璃,能比他先轻触谢璃。 他一想到,谢璃也对别人说,我给你轻触是应该的,或是别人把谢璃的嘴轻触肿,又或是谢璃也对别人说,我喜欢你轻触我。 那一刻,他就觉得他嫉妒这个人。 那么一瞬间,祁辞好像能理解夏礼对司清的感情。 说什么不介意,说什么无动于衷都是假的,真真正正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嫉妒比自己先拥有他的人? “没有。”谢璃注视着他的眼睛,回答。 “你有没有对别人,也说过这种话?”祁辞低着眉眼,眼神深沉,好像隐藏着什么情绪,却又看不出来。 谢璃轻皱起眉头,语气不悦,说:“没有,你当我是很随便的人吗?” 祁辞是觉得,他随便对一个人,都能说出这种话? 祁辞抬起眼帘,盯着他,说:“我没有觉得你是很随便的人。” “我只是嫉妒让你说出这种话的人。” 谢璃又是一愣,认真看着祁辞的眼睛,似乎还真被他找到一丝不易察觉到嫉妒和不悦。 谢璃对他说,“没有其他人,你是我第一个男朋友,也是第一个让我说出这种话的人。” 谢璃又顿了顿,说:“你还是第一个轻触我的人。” 随后,谢璃看他一眼,又轻笑一声,“你要嫉妒,就嫉妒你自己。” 明明什么好处都占了,还嫉妒? 得了便宜还卖乖。 祁辞的心情似乎莫名的开心。 很显然,对于谢璃的话,他很受用。 他的感觉告诉他,谢璃没有说谎,他说的都是真的。 第142章 未命名草稿142 “不过,”谢璃的声音有点低,“我的确有过喜欢的人。” 祁辞,确实不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 “嗯。”祁辞依旧低头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是一个女孩,我是在16,17岁左右的年纪,喜欢的她。” “不过她不喜欢我,她和一个有钱的男生在一起。” “我没和她在一起。” 谁在年少时,没有或多或少产生过一些情愫? 既然谢璃没有和她在一起,祁辞理所当然是他的第一任对象,理所当然是第一个和他在一起的人,还是第一个轻触到他的人。 “你给她做过饭吗?”祁辞低下眼眸,又问。 “没有。”谢璃对他笑了笑,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说:“你是第一个。” “你还喜欢她吗?”祁辞语气平淡。 “不喜欢。”谢璃几乎是秒答。 “她的确是我喜欢过的人,但是也只是喜欢过,没有在一起,没有发展,那种感觉很快会消散殆尽。” “现在,她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没有发展的感情,如同一颗幼芽,刚刚萌生,没有呵护,没有照顾,很快经不住风吹日晒,雨打霜降,很快就会死掉。 一段感情,从来不是单方面的坚持和付出,需要彼此呼应,彼此照顾,彼此呵护,用心血灌溉这株幼芽,它才能成长发展,长高,长大,开枝散叶,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 “你有没有,为她做过什么?”莫名的,祁辞的呼吸间有点紧张的意味,又或许是不安的情绪。 “啊?”谢璃有点愣,“做过什么吗?” “我和她没在一起,我没为她做过什么。或许在喜欢的时候,偶尔会多看她几眼。” 只是多看几眼,就没有其他的行为了。 “雕像呢?你有没有给她捏?”祁辞又问。 谢璃听着祁辞问的问题,莫名觉得他有些幼稚,刨根问底,不放过一丁点的味儿。 可是,祁辞的模样又很认真,可以看得出,他很在乎这些问题。 “没有。”谢璃回答。 “你有没有和她抱过?” “没有。” “你有没有和她睡在一张床?” “……”谢璃一时无言,抬眸看他一眼,说:“没有。和我睡一张床的人,是你。” “你有没有给她吃东西?” “没有。” “你有没有在她面前沐浴?” “……”谢璃沉默得震耳欲聋。 他一个男的,在一个女的面前洗澡,怕不是被当成流氓? 谢璃声音低沉,“没有。” 正当谢璃以为祁辞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 祁辞又说,“你有没有睡过她的床?” 谢璃对他说,“没有。” “你有没有穿过她的衣服?” “?”谢璃又是一愣,他一个男的,穿什么女的衣服?! 疯了吧? “没有。”谢璃重重的说。 “你有没有去过她房间?” “没有。” 都没在一起,怎么可能去人家女孩房间? 他这占有欲,有些强得过分。 “她……”祁辞还想要说什么。 “好啦。”谢璃轻笑一声,打断他的话,说:“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完,谢璃扣住祁辞的头,把他往下带。 在祁辞又准备凑上来时,谢璃伸出食指抵在他的薄唇,偏过头,无奈地笑着说:“好啦,男朋友,我要睡觉了。” “我都不能见人。” “你喜欢,我们明天再继续。” 闻言,祁辞就此作罢,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轻触,躺在他的身侧,说:“嗯,睡觉吧。” 谢璃别过脸看他,收了收被子,蜷缩起身体,往他靠近几分,把头埋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你以为天冷了,谢璃睡觉就老实了? 实际上,不一会儿,谢璃就无意识地往祁辞靠近,好像他在寻找温暖。 谢璃的头挨着祁辞的胸膛,双手大大咧咧的落在祁辞的身上,他好像把祁辞当作冬天取暖的抱枕。 偏偏,谢璃不知道是太冷还是怎么的。 无意识的,迷糊的,莫名可爱,让人心软,好像一个乖巧的小孩。 祁辞当即体会到什么叫折磨。 祁辞咬着牙思考,夏礼是怎么忍住这种折磨的? 他是如何做到坐怀不乱的? 祁辞艰难的闭上眼睛,咬着牙。 他无奈又难耐的抬头看着天空,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 然后,祁辞偏头看向在另一张床上的夏礼。 夏礼自然没有错过他的目光,挑眉看他,问:怎么了? 祁辞神色难耐的无奈,疲惫。 他遇到了什么令他无奈的巨大挑战。 夏礼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再了解不过,两千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两千年,每一个日夜,每一次见面。 克制,忍耐,又痛苦,压抑,上瘾,欲罢不能。 祁辞脸色疲惫虚弱,神情无奈忍耐:我要怎么办? 夏礼扫一眼两人,神色无奈地看着祁辞:怎么办?他都抱着你,你能离开不成?现在不是在外面,这是在秘境,你不能在这儿。所以,忍着吧。 “……”祁辞轻皱起眉头,痛苦的闭上眼睛。 夏礼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过了就好。 祁辞轻轻点头。 许久,祁辞又一次看向夏礼。 夏礼疑惑地对上他的眼神:?,你又怎么了? 祁辞:不行。 夏礼明显有一瞬间呆愣,你这情况,怎么和我当时一模一样? 祁辞:我要怎么办? 夏礼:没办法。不行,你就忍着,晾着吧。 祁辞:…… 夏礼:在外面,你可以趁着他睡觉。现在,他又抱着你,你根本解决不了。你只能忍着。 祁辞:…… 夏礼:或者,你想点别的事情,转移心神。 祁辞:不行。 夏礼轻笑一声:你忍不了?能咋办?还不是忍着。 祁辞深深看他一眼:你当时,你是怎么忍住的? 夏礼对他挑了一下眉:我没忍啊。 祁辞:? 夏礼:在白天的时候,我一般都在认真教他修行,哪怕真的有什么,我也能克制住,晚上睡觉的时候,趁他睡觉,我能解决。 祁辞:两千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 夏礼对他颔首:是的。我又不是圣人。 即使是圣人,谁能忍两千年? 两千年,铁都会生锈。 两千年,每天都在被折磨,见鬼,人都得废掉好吧? 祁辞又好似想到什么,不由拧着眉头:他睡觉? 夏礼轻点一下头:对。 祁辞:你去沐浴? 夏礼:没有。 祁辞:? 夏礼:嗯。 祁辞:…… 夏礼:怎么了? 祁辞:每一次都是? 夏礼摇头:有时候在书房,有时候在沐浴。 一次两次能忍住,次数多了。 终究是要捅破那层薄纸。 而那层薄纸一旦捅破,便一发不可收拾。 有过更高级的行为后,往往不会再轻易的被低级行为所满足。 就好像,甘之如饴,食髓知味。 祁辞眼神复杂: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 夏礼:不知道。 祁辞:…… 夏礼:他对我没有戒备心,即使真的打扰到他,我一哄,他就又睡着了。 祁辞:…… 难怪,你能得逞这么多年。 夏礼:…… 所以,司清不知道夏礼对他做过的事情,这才是完整的事情。 当时,夏礼回答的时候,把一件事一分为二了。 或许是祁辞真的很难受,夏礼都有些于心不忍。 祁辞偏头,双眼疲惫的看着夏礼,沉默片刻,他点了点头。 第143章 未命名草稿143 魔界。 妖冶猩红的血月,无边无际的黑色天幕,森冷的风吹过魔界的地域。 一处庭院。 细长的茅草飘飘,却是极为罕见的黑色。 实际上,能在魔界生长的植物,基本都得黑色的,不像人间和神界,拥有绿色的植物,那样生机勃勃。 “你倒是清闲?”一道声音传来。 庭院的一处,四个身穿玄衣的人,他们围着一张石桌坐着。 三男一女。 其中,一个男人搂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 正是君霄。 君言的胳膊撑在身侧男人的肩膀上,支着头,瞥一眼白衣的男子,轻笑道:“你到底是有多钟意这张脸?” “自从你上次回来,你已经换了二十几个魔物,每一个魔物都顶着这张脸。” 自然的,每一个魔物,在君霄手下,没几天,就身体过分出血,甚至是出现难以恢复的伤情,已经残了,废了十几个。 君霄没有说话,只是抬眸看一眼君言,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摸着怀中人的腰。 君言歪了一下头,声音无端愉悦,似是觉得稀奇,“难得,这次他能有十几天,是因为他的本体是雪莲吗?有几分像那个人?” 以往的魔物,只是在幻化后,那张脸像那个人,这个么?他的眉眼间倒是有三分像,倒不能说神似。 莫名的带着三分故作的清冷。 可惜。 君言轻轻摇头,可惜,不过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罢了,故作的三分,始终不像那个人,甚至比不得那个人的半分。 不过,凭这三分,倒也没让君霄把他玩死。 君霄似是想起什么,眉眼间无故划过一丝不悦。 要不是上次魔君突然把他喊回来,商议重要的事情,他早把人带回来。 还用得着像现在,每天看着一张与那个人差不多的脸,却比不得那个人一分的人。 神情,动作,气息,没有一样像那个人,连唯一和那个人有几分像的脸,都是刻意幻化出来的。 想到这,君霄低着眉眼,随意看一眼怀中人的模样,啧,真是一点都不像他,看久一点,都觉得这个人根本不是他。 心里莫名起一阵烦躁,君霄把人狠狠一推,没有一丝怜香惜玉,好像是丢弃一样不要的东西一样。 于他而言,这当然是可以随时更换的东西,这个人,他连替代品都算不上。 “这就丢了?”君言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也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味,“还以为他在你身边这么久,你能多偏心他一点。” 君霄不以为意,“他算什么东西?” 什么也算不上。 被推倒在地的人,低着头,没有说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他的身份地位,在场的四位,捏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蝼蚁。 在魔界,身份和地位,拥有绝对的权力。 君霄看一眼他的模样,不由烦躁地啧一声,这要是那个人,即使不说一句话,也绝对会不服地抬起眼眸看他。 哪里像这样,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看得他心烦。 “好了。”君澜看了三人一眼,如她的名字,眼中波澜不惊,“五天后,我们前往神界的擂台切磋赛,调查魔君交给我们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都在这五天交代好,这件事,恐怕要花费我们不少的功夫。” 君言靠在君朝的肩膀上,漫不经心地说:“知道了。” 君朝低头看一眼君言,没有说话,眼神也没有什么波动。 “这几天,你可以再叫大声点。”君霄看着君言,扬起脸,笑得肆意妄为,说,“你昨晚叫得我在第一城都能听得到,浪极了。” 君言嗤笑一声,也不恼怒,君霄说的是实话,反击回去,“你一边心里想着那个人,一边一天玩几个,第一城晚上的声音也不小啊。” “第一城的声音是不小,你今晚要来第一城吗?”君霄对他笑道。 “不来。”君言抬头瞥了一眼君霄,脸色平淡,似乎他对于君霄的话早已经习以为常,语气漠然,“没兴趣。” 君霄看一眼君朝,对方已经脸色淡然,没有什么表情,对于自己夜夜相好的人被这样轻佻的话语挑衅,他还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不过,君霄知道,要是换个人对君言说这种话,估计早被他一剑砍来,他只是脸色平静,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你也就对他来得欢。”君霄笑了一下,凉薄而不近人情,“我真的很好奇,你一天到晚喊他哥哥。” 难得,君朝抬眼看一下他,没有否认。 第144章 未命名草稿144 突然,一个妖娆的女子迈着利落的步伐,身后跟着一个白衣男子。 女子走到四人面前,恭恭敬敬欠身:“四位城主大人,安好。” 她又对君霄说:“大人,人已经按您的吩咐带到。” 君言漫不经心抬眸看一眼她,又不在意的看一眼她身后的男子,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这个倒是有七分像。” “不过,太故作扭捏。” 几乎微不可察的,白衣男子身体一顿。 他却是不敢有什么动作,也不敢有什么话,只得故作平静的站着。 是的,女子身后的男子,乍眼一看,他的模样和司清有六七分相似,眉目间有几分清冷。 君言不由嗤笑一声,说起来,君霄也真是的,这些人明明连个替身都算不上,还死要人学着那人的模样,满足自己的需求。 这些人,还都是心甘情愿。 毕竟,以君霄的身份地位,哪怕只是得到他一时的恩宠,取得他一时的愉悦,都足以让他们一步登天,改头换面。 君言又看了一眼那个男子,真是难得,居然找到六七分像那个人的人,想必君霄费了不少功夫。 不过,一个替代品罢了,恐怕这个人在君霄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 君霄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命令道:“过来。” 对方很听话的走到他的面前,莫名的带着几分清冷。 君言又看一眼白衣男子,这个动作,这个气势,还真有几分那个人的模样。 不过,装的。 君言不由轻笑出声。 装得挺像。 君言的能力是窥探人的记忆,感知人的情绪,获知人的心理。 这个人,是不是装的,怎么想的,什么情绪。 他一清二楚。 不过,也罢。这个辛辛苦苦装得这么像的人,和君霄,不过是各取所需。 君澜的眼神依旧波澜不惊,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对于他们四位城主而言,只要不是玩出什么大问题,魔君都会由着他们。 而,他们必定服从于魔君。 正如他们的姓名,君。 忠不违君。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魔君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极其纵容宽容,极少责罚他们。 他们不仅是魔君的下层,是四位城主。 他们彼此之间,更是情同手足,难舍难分,共患难,同生死,不离不弃。 君霄一把将人揽在怀里。 这个人,倒在君霄怀中,有一瞬间的惊喜和兴奋,还有意外。 “哈哈……”君言不由笑出声,笑声如同银铃般悦耳。 这个人的一切,不过都来自于君霄对那个人的感情。 这件事,确实很好玩。 “大人。”那白衣男人的语气隐隐约约带着惊喜的意味。 难得,君霄的表情没有什么不耐烦。 这一下,更让白衣男子受宠若惊。 君言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歪着头,看着两人。 啧啧啧,只是和那个人有六七分像就这么纵容,要是那个人在他面前,可想而知。 不得百依百顺? 突然,君言似是想到什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漫不经意的说:“你这人,修为挺不错的。” “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处理事情。” 其实,平日里,君言可不会和旁人多说废话,他只是想看替代品和那个人碰面,君霄会是什么反应? 很明显,对于君言的邀请,这个人很激动,但是基于他要维持自己的形象,保持君霄喜欢的模样,故作矜持。 他声音故作矜持,装出几分清冷,说,“二城主,我可以吗?” 君言对他仰脸一笑,“当然。” 当然,反正你去了,碍事的话,我把你直接干掉,不费吹灰之力,对我们的事情没什么影响。 随后,他又对着君霄说,“大人,我可以吗?” 君霄没有什么表情,神色冷淡,“嗯。” 君朝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要君言同意,他就同意。 君言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君澜没有反对,她的想法和君言一样。 但是,她没有看好戏的态度。 所以,四位城主没有一个人有反对意见。 可是,这个人又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只是一个出面,得到了四位城主的青睐有加,甚至,还愿意让他跟着他们处理事情。 这是天大的荣幸。 “谢谢四位城主大人。” 君言敛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唇角依旧挂着一抹笑,意味深长,又似乎满是趣味。 这真是期待。 第145章 未命名草稿145 这边,夏礼离开前,递给祁辞一个眼神:好好待着,等我办完事,我会准时回来的。 祁辞:“……” 乍眼一看,还以为夏礼要办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煞有其事。 不过,要是司清没有下床,没有跟着他,祁辞觉得夏礼说这话的可信度会高很多。 空间内。 “我要看你。” 随后,司清用红丝带把夏礼的眼睛蒙上。 “你要听话。”司清又说。 “嗯,我听话。”夏礼被蒙住眼睛,明明眼前一片黑暗,但是他却抬头,精准无误找到司清的位置。 蒙上眼睛后,其他的感官能力会被放大。 比如听力,会更加灵敏。 也更能增加心理上的紧张。 ———— 第二天,早上。 祁辞一脸麻木地躺了一个晚上。 他半死不活,生无可恋的模样,让早上醒来的谢璃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谢璃担忧地问。 这是怎么了? 从来没见过祁辞这副模样,好像遭受了极大的折磨。 祁辞抬眸看他一眼,又看一眼天空。 当事人全然不自知。 已经天亮了。 然后,祁辞又偏头看向空了一晚的床。 我待了一晚上,你办完事了吗?你怎么还不回来? 谢璃都醒了,天亮了,你人呢? 祁辞迅速调整好情绪,又看向谢璃,说:“没什么,肚子饿不饿,吃点东西。” 谢璃认真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好像真的没什么,才说:“嗯,有点饿。” 今天早上,谢璃吃的是拌小面。 祁辞没有吃,只是坐在谢璃旁边看着他吃。 没过多久,放了一会儿鸽子的夏礼,出现在几人面前。 他一脸笑意,心满意足,神清气爽。 这与祁辞早上那生无可恋,一脸麻木的模样,截然相反。 相比于祁辞,他好像经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 跟着夏礼一起回来的司清,他径直走向床榻,侧身躺在床上,卷了被子,闭目休息。 他似乎累着了。 罕见的,没叫夏礼陪他。 夏礼看了一眼司清,对着祁辞说,“这件事有点复杂,我耽误了点时间。嗯,你还要进空间吗?” 祁辞神色淡然看他一眼,回答:“不用。” 夏礼挑了一下眉,又问:“真的不用吗?” 祁辞抬眸又看他一眼,抿了一下唇,“不用。” 夏礼也不勉强他,又看一眼谢璃,说:“那我陪我的宝贝了。” 说完,夏礼转身要离开。 “……”祁辞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一下,小声说,“用。” 罢了,开一个吧。 闻言,夏礼停下脚步,给他开了一个空间,也没有笑他什么。 迟早的事情。 祁辞偏头对谢璃说:“我去处理一点事情。” 谢璃吃着糖水,抬头看向他,点头,“嗯,你去吧,注意安全。” 这人去哪还跟他报备。 他很听话。 真是一个好的男朋友。 这么乖的男朋友,应该对他好一点。 “好。”祁辞又抿了一下唇,说。 这边,夏礼背对着两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差点笑岔气。 注意安全? 祁辞处理的事情,有什么不安全? 随后,夏礼来到司清身边,躺在他身侧。 司清翻了一个身,面对着他,依旧是闭着眼睛。 他似是真的累了。 夏礼看着他的睡颜,不知道是想到什么,无奈地笑一下,轻声说:“贪吃。” “……”司清瞬间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冷,看一眼夏礼,莫名带着几分冷意。 然后。 那是很大的一声动静。 另外的三人,都不约而同放下手里的事情,看向这边。 谢璃手里挑起的面,掉在地上,面落无声。 祁辞刚准备进空间,被这一声惊到,不由看向两人。 宁逸也不由看着两人。 司清半坐起身,低垂着眼眸,眼神清冷地看向跌落床下的人,声音冰冷。 “今天,不许上床。” “……”谢璃听到这话,惊得嘴巴都忘记合上。 司清竟然对夏礼说这种话,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祁辞轻皱起眉,看向被踹下床的夏礼,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居然能让他把你踹下床。 宁逸看了一眼跌在地上的夏礼,又移开视线。 没伤着,不碍事。 只是踹一脚。 夏礼低下眼眸,没应司清那句“今天,不许上床”的话,没有看司清,似乎是不敢看他,小声说:“我疼。” 闻言,司清不知想起了什么,清冷的眼眸一颤,满是不自在。 随即,他的眸光一冷,似是要把不自在的情绪掩盖,又对着他呵斥一声:“闭嘴。” 他踹的人,用的几分力道,他不知道? 他疼? 他能有他疼?! 司清一想到,他都哭了。 不知道司清又想起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好像他冷若冰霜的表情,瞬间皲裂破碎。 这一声“闭嘴”,是失控的情绪,难忍的羞愤。 三人又是一愣。 司清一向清冷,礼仪是极好的,不会轻易说如此的话语。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一向镇定自若的司清,失控成这样。 说完,司清也不再理会夏礼疼不疼。 他肯定是不疼的。 就这一脚,还伤不到他。 司清再次躺在床上,侧着身,揽过被子,闭目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动作好像有点急,带着几分仓促的意味,好似在躲避什么。 被踹下床的人,肯定是不疼的。 夏礼直接从地上坐起身,轻手轻脚上床,抱住司清。 司清没有再一次踹夏礼下床。 谢璃吸溜一口面,一分不落的看着这一幕。 简直拿捏得死死的。 很难得,司清居然在白天睡觉。 而且,这一睡,司清居然睡到第二天早上。 足足睡了一整天。 自然而然的,在他的身边,夏礼陪了他一整天。 第146章 未命名草稿146 时间来到这天的中午,天开始下起雨来,天空是一片灰黑,连带着秘境空间内的光度都昏暗不少。 冰凉的落雨,降低了空气的温度,带着丝丝冰冷的寒意,又很潮湿,淅淅沥沥。 几人原本就在花草树木茂密的地方,这下,更是显得隐蔽幽深。 下雨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于其他的修仙者来说,在野外,要战斗,要找安置点,要找食物,一切的一切,难度提高不少,踏着一地泥泞,衣服被雨淋湿,降低身体的温度,损耗体力,还容易感冒生病。 但是,对于几人来说,这都是小事一桩。 宁逸用几根木头,搭建起一个底下架空的木棚,然后用藤蔓固定,用茅草铺垫。 这个木棚只有一层,上面是铺盖着很大的、细长的木叶,层层叠加。 在木叶被雨水淋湿后,司清把雨水凝冻,凝成一层不化的冰。 木棚下,几个人坐着,床已经拆了。 软被和枕头摆在木棚的茅草木叶上,木棚中央,烧着一盆火,照亮隐蔽昏暗的环境。 司清坐在谢璃的身边。 夏礼和祁辞坐在另一处,两人靠着木棚边缘的木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 祁辞看了一眼夏礼:“你今天怎么被他踹下床了?” 夏礼:“那不叫踹下床,那叫他用脚踢我。” “我只是不小心,摔到地上。” “……”祁辞一时无言,片刻,又笑了一下:“好,那你怎么摔地上了?” 夏礼神色愉悦,心满意足,好像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他在空间里吃饱喝足,有力气,就踢我一脚。” 他眉眼间满是笑意,嘴角都勾着一抹笑。 祁辞别过脸,问:“你欺负他了?你惹他生气了?” 不然,司清不会又是踢他,又是说“不许上床”,又是呵斥他“闭嘴”。 夏礼歪着头,语气平淡,说:“我没欺负他。” 祁辞无言的抬眸看他一眼,抿了一下唇。 这话,你要不要自己听听? 你信吗? 夏礼偏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雨滴,说:“我没停。” “……”祁辞没有说话。 夏礼又说:“他说的话阴晴不定,我就以为他是肯定的。” 祁辞抿了一下唇,轻皱着眉,“所以,你把他怎么了?” “他哭了。”夏礼稍微抬起下巴,仰着头望着不远处的司清,神色有点低沉,眼神隐约带着心疼。 “你……”祁辞皱着眉头,神色沉重,欲言又止。 但凡,司清说一句疼,掉一滴眼泪,眼前这个人都心疼得死去活来。 现在,他居然把司清欺负哭了? 夏礼应了一声,又说:“他说,让我不用管他,什么反抗都是虚假的。” “……”祁辞彻底一愣。 这话,能随便说吗? “我一直很听他的话,我听了。”夏礼随手摘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好似笑了一下,说,“我是不是很听话?” 祁辞眼神无奈,又扶额,叹一口气,“你是真不怕人被你欺负狠了?跑了。” “那不是欺负。”夏礼立刻对祁辞的语言表述进行更正,“我只有他一个。我只疼爱他。” 他作为王,司清是他的妻,他对他有侍君的责任。 未了,夏礼又补充一句,“他不会跑的。” 他离不开他,也不会离开他。 所以,司清肯定不会跑的。 只要他一说,“别走,不要离开我”,司清就会停下脚步,然后回来。 不论,他把司清折腾得多狠,司清都会回到他的身边。 即使,司清真的跑了,他也会不顾一切,把他带回他的身边,让他再也不离开。 “何况,他不让我停。”夏礼挑了一下眉,咬着的茅草随着他的话,挑了一下。 祁辞对此明显有些难以置信,对他说,“他都哭了。” “嗯。他不让。”夏礼又重复一遍。 到最后,他们也无心顾及,话语是真是。 反正,否定的话语,最后肯定是假的,肯定的话语,从头到尾都是真的。 这一点,彼此心照不宣。 “他有没有受伤?”祁辞把头靠在木柱上,偏头看一眼夏礼。 “没有。”夏礼回答。 “我是不是很听话?”夏礼对着他挑一下眉,笑意盈盈地说。 祁辞抬眼看一下司清,说:“你这么听话,他怎么还不理你?” 夏礼抬眸看他一眼,笑得意味不明,“你确定吗?” 随后。 “嘶。”夏礼轻轻抽气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伤似的。 “……”祁辞不由一愣。 夏礼抽气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落入司清的耳朵。 闻声,司清果然立刻看向这边,神色清冷,皱了一下眉。 随后,司清走到夏礼面前,坐在他身边,问:“怎么了?” 夏礼低下头,看不清他的情绪,好似无端的难过,声音低沉,答非所问:“我是不是不听话?” 闻言,司清一愣,立刻回答:“没有。” 他低下头的模样,让司清无端的于心不忍。 既然没有不听话,那就是有听话。 “你为什么不理我?”夏礼的声音依旧低沉,又别过脸,无意间显得他情绪低沉难过。 “我没有不理你。”司清抿了一下唇,轻声说。 这两天,他有一天在睡觉,还有一小半天,上午在坐着休息,然后布置木棚,严格来说,也只有不到一刻钟,他没怎么和他说话。 “我听话吗?”夏礼偏头看一眼司清,问。 “听话。”司清认真的回答。 “真的吗?”夏礼低下头,又低声问,“可是,我到后面都没听你的话。” 他的模样,似乎有些内疚自责。 “……”祁辞深深看了夏礼一眼,又别过脸,看向木栏外,打在花草上的雨滴。 司清看到夏礼内疚不安的模样,内心更是于心不忍,怕他像上次一样,扇自己巴掌,急忙对他说:“真的。” 他的语气很认真,也很急切,“你很听话,后面我说的话都是假的,你不用听。你听的都是真话,你很听话。” 司清的话语认真急切,好似迫不及待向夏礼证明什么。 “……”祁辞深深闭了一下眼。 “你都哭了。”夏礼把头埋得更低,好似更不敢看他,低声说:“你很生我的气吧。” “我没有。”司清立即对他说。 随后,司清的声音又软下来不少,轻声说,“我没有生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不是因为难受哭的。” 司清低下眼眸看他,又认真说,“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祁辞抿了一下唇,用余光看两人一眼。 他总有一种错觉,听到司清的话,夏礼的嘴角好像要压不住了。 “你踹我。”夏礼依旧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低着语气,无端的带着一丝委屈,又好像有几分难过。 “我……”司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那时候他的情绪确实不好,的确踹他一脚,把他踹下床。 谁让他把他欺负狠了,把他欺负得疼了,把他欺负哭了,还不停对他说伤风败俗的混话,把他羞得不行。 他怎么能这样欺负他?明明是他,一直欺负他。 虽然,踹他的那一脚不重,但也是事实。 …… 夏礼根本没打算用这件事为难司清。 “你的脚,疼不疼?”夏礼低声问。 “……”祁辞不由偏过头,若有所思的看一眼夏礼。 “不疼。”司清拉过他的手,低声说:“你疼不疼?” “不疼。”夏礼依然没有抬起头,小声说。 他这个低头,好似委屈难过的模样,实实在在让司清于心不忍。 司清轻抬起夏礼低下的脸,又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不疼。” 随后,还给他吃了一颗糖。 接着,司清乖顺的坐在夏礼身边,轻声说,“我给你念书。” 第147章 未命名草稿147 然后,司清拿出一本书,翻开第一页,给他念了起来,“道正,心不正,则道难正。道不正,心正,其道可正。” 听到司清念的书,祁辞不由偏过头,眼神不明地看向夏礼。 司清念的书,是修行心性类书籍,不是故事书,不是历史书,也不是科普书。 反正,这本书,和祁辞前两天给谢璃念的书,一样的严肃正经,无趣枯燥。 但是,夏礼却好像在听什么十分喜闻乐见的趣事似的,津津有味,兴致盎然。 甚至,他满脸笑意,嘴角都向上勾着,眉眼带笑,眼尾都染上笑意,笑容明媚灿烂。 宁逸在一边听得认真。 实际上,宁逸对书本的内容没有什么兴趣,甚至对他意义不大,可能对宁逸来说,或许他说的真理名言,比书上的还要好。 那为什么他听得那么认真? 宁逸只是喜欢司清,是孩子对父亲的喜欢,天性使得他忍不住对司清很依赖,下意识靠近司清。 谢璃对这一类的书籍没有什么兴趣,甚至他听司清念书,莫名的昏昏欲睡。 谢璃为了赶跑瞌睡虫,开始着手烧烤。 祁辞无奈地看司清一眼,又看夏礼一眼,起身走到谢璃身旁,和他一起准备烧烤。 谢璃耐心地对祁辞说,“好哥哥,把我们串好的食物,放在铁架上,然后转动,刷上蘸料,烤熟。我们就可以吃了。” 很简单的操作。 祁辞轻轻点头,说:“嗯。” 谢璃下意识叮嘱他,“小心烫,别被火烫伤了。” 说完,后知后觉,谢璃才反应过来,祁辞不是一般人,他根本不怕烫。 但是,祁辞对他点头,笑着回答:“嗯。” 不论他是否会被烫伤,谢璃对他的关心,都是真的。 —— 几人对于谢璃准备的吃食一向很积极,于是,几人积极加入烧烤的队伍。 但是,在四个人的一致抗议下,司清没有参与烧烤。 他们一致同意,让司清坐在一边念书,看着他们烧烤。 谢璃的理由是:司清怕烫。 夏礼的理由是:我的宝贝怕热。 祁辞的理由是:你的手干净,脏了不好。 宁逸的理由是:daddy,吸入烟灰对你身体不好。 还有其他的理由。 祁辞:你的衣服太干净。 谢璃:你这手一被火烫,一沾染油烟,就又肿又老又脱皮,不好看。 夏礼:宝贝,你会难受。 你是不是很听话?你很乖,对不对? 司清无言片刻,抬眸看一眼他,“……” …… 随后,司清乖巧的坐在一边,他手里的书,不再是修行心性类书籍,而是一本民间故事书。 司清念道:“年嫔说,陛下,我与安嫔,谁更合陛下的心意?” 听到这段,谢璃不由觉得有趣,看不出来,这民间本儿,还是后宫秘事文。 后宫,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宝贝,你更合我的心意。”夏礼笑着回答。 他的脸上是淡笑,但是嘴角和眉眼都染着笑意,好像,他很开心,他很愉悦。 听到他的话,司清抿了抿唇,抬眸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接着念:“皇上回道,朕,只愿有皇后一贤妻,又得你与安嫔、良妃三个美人,一生足矣。” “你们都深得朕心,温柔,懂事,大方,知性,都是朕的好妃子。” “朕,何德何能,能拥有这么多贤惠的嫔妃。” “渣男。”谢璃当即骂了一句。 这一句,把祁辞和夏礼整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倒不是两人反对谢璃骂的话,而是,两人听不懂谢璃骂的话,不知道渣男什么意思。 祁辞看向谢璃,说:“什么是渣男?” 谢璃看着他,解释道:“渣男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什么得一位贤妻,三个美人,一生足矣。他要是遇到第四个美人,第五个美人,不会纳入后宫吗?我看他巴不得给全天下的女人一个家。” “他根本谁都不爱,他就爱他自己。他的嫔妃,都只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他爱他的嫔妃爱什么?年轻美丽的容貌,老了就打入冷宫。” “包括他的皇后,也不过是权衡利弊,稳固皇权的牺牲品,恰好她又贤惠懂事。说不定这个渣男,就喜欢后宫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的感觉,觉得自己可有吸引力。” 说完。 宁逸点头,认同:“你说的,其实没错,一是皇权需要巩固,包括后宫的嫔妃,大多都是政权牺牲品,巩固皇帝的统治。” “二是自古皇帝的后宫三千佳丽,他定然为自己纳妾纳妃,这是彰显他的天子风范,展示权力和地位,也是为了血脉延续。” “三是大多数人的性格如此,饱暖思淫欲,喜欢贤妻美妾。在皇帝世家,嫔妃年老色衰后,确实不得皇帝恩宠,年迈后的日子,犹如冷宫。” 谢璃说:“这个渣男,他肯定三天两头换一个女人,左一句宝贝我好爱你,右一句朕昨夜梦到梨园初遇你的那一天,上一句朕何德何能得到你这贤妻,下一句你这脸好生娇嫩。” 这时,夏礼不知道何时坐到司清身边。 司清屈膝而坐,手里拿着书,偏头看着夏礼。 下一刻,几人被夏礼的话干得沉默。 夏礼对着司清,认真的说:“宝贝,听到了吗?外面很危险,有很多的渣男,三心二意,泛滥多情。” “你不可以随便跑到外面去,更不能随便跟别人跑了,他们的花言巧语,甜言蜜语都是假的,都是骗你的。” “我不一样,我不是渣男,我不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没有三妻四妾,没有妻妾成群,也没有三千佳丽。” 他说的,确有其事。 “我对你都是真的,我只有你一个,我只想给你一个家。我对你一心一意,我不需要你和别人为我争风吃醋,我是你的。” “你不会成为政权的牺牲品,也不会因为政权而影响你的身份,我不会再娶其他人,也不会纳任何人为妾。” “我爱你,你的位置,如同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你是我的妻,我唯一的爱人,我的位置,只属于你。” “我不需要血脉延续,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最后一句,震惊所有人,包括宁逸。 血脉,对于一个种族来说,是无比重要的。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谢璃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怪他能追到司清,他对司清简直一往情深,一片痴心,天见了都得落泪。 别人能做的,他能做,别人不能能做的,他也能做。 这人,疯了,没救了。 夏礼对视上司清怔愣的视线,笑着说:“知道了吗?宝贝?你待在我的身边,好不好?” 司清回过神,后知后觉才想起他说了什么惊骇世俗的话语,不由缓缓低下头,轻声说:“好。” 他似乎有些害羞。 夏礼脸上笑意盈盈,低声哄他,“我只喜欢你,我只宠幸你,我只对你好,我只疼你,嗯?” 司清低声应道,“嗯。” 夏礼笑意更甚,“你是不是乖宝贝?” 司清低着头,抿了一下唇,声音莫名坚定,说:“是。” 夏礼的语调耐心温柔,轻声哄他:“乖宝贝,说点好听的,嗯?” 司清不由抬起头,看他一眼,又迅速别过脸,似乎是难为情。 片刻,司清偏过脸,下巴抵在肩膀上,低下视线看着右边地上的花草,似是不自在,小声说,“……” 他的声音,微若未闻。 “什么?”夏礼一脸笑意,盯着他。 “……”司清抿一下唇,又说了一遍。 “郎君。” 这次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 可是,他的声音,因为羞意,明显不稳。 “……”祁辞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宁逸明显一愣,又低下头。 谢璃无奈地轻轻摇头。 没救了。 你也没救了。 你这辈子被他吃得死死的。 “还有吗?”夏礼一手按在木板上,脸上笑意不减,歪头去看司清,似乎想要看清他的表情。 “……”司清闭上眼睛,似乎更难为情,唇动了动,又说了一个。 “礼郎。” 夏礼不由轻笑一声,眉眼间带着温柔的笑意,又似乎有些无奈,温声说:“叫了这么多遍,你还是没有叫习惯。” 听到这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或许是火光映照的也说不定,司清的脸有些红。 随后,司清把头埋得更低。 他哭着叫他礼郎,和现在坐着喊他礼郎,这个根本不一样。 所以,没有习惯。 第148章 未命名草稿148 谢璃一度怀疑,这人想听司清说点好听的,这才是最重要的目标,所以,一路连哄带说,图穷匕见。 活脱脱一匹大灰狼,哄着小白兔,狼尾巴都翘上天了。 司清依旧是偏头,低下视线,没有去看夏礼。 夏礼揽过司清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轻声说:“乖。” 司清抬眸看他一眼,又低下头,轻声应道:“嗯。” 随后,司清又念起书,“年嫔给皇上倒了一杯酒,说,陛下每日公务繁忙,心中还念着臣妾,臣妾受宠若惊,今晚,陛下要在此留夜吗?” 几人只听见,夏礼认真地点头,煞有其事的回答,“既然爱妃诚心诚意邀请,朕自然是要留夜的。” “……”祁辞抬头看向夏礼,眼神一顿,没有说话。 “……”宁逸翻转烤肉的动作一停,似乎把头低下些许,也没有说话。 谢璃把一串烤肉递给祁辞,又偏头看夏礼一眼,他好像知道为什么这本子是后宫秘事本了。 你俩真是越来越会玩。 闻言,司清抬起头看他,清冷的眼眸带着疑惑,问:“你怎么知道皇上是这么说的?” 夏礼递给宁逸一串烤肉,又把一串烤肉的肉剔下来,夹起一块肉给司清。 夏礼的嘴角噙着笑意,笑着说:“我不知道,不是爱妃邀请我留夜吗?” 原来,他是掐头去尾的选择性听故事。 司清抬眸对视他满是笑意的眼眸,不由眼眸一颤,快速收回视线,又低下头,抿一下唇,轻声说:“我没有。” 这边,祁辞看向司清手上的书,视线落在书上,停顿许久,若有所思。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启发。 夏礼也低下视线扫了一眼司清手上的书,似乎对它很满意,眉眼间带着慵懒的舒适,脸上是满意的笑容。 司清后知后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两手猛地把书合上,偏过头。 这本书,为什么几句话念下来,那么不正经?虽然,这本书算不上伤风败俗,但是,也算不得正经。 这不是正经的书。 夏礼轻笑着把司清手里的书拿走,故作疑惑,低声说:“爱妃不希望我留夜吗?” 司清低下头,没有说话。 回答希望。 那就是确实他在邀请夏礼留夜。 其实,他怎么可能不希望他留夜,他爱他,他是他喜欢的人,他离不开他,他想时刻和他在一起。 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说,我邀请你留夜,这怎么说出口,实在难以启齿。 可是,司清不能说,不希望。 从头到尾,司清都是希望夏礼留夜的,这不仅仅是基于不违心,还有一旦他说了不希望,不论这句“不希望”是真是假,都势必会伤害夏礼的心。 司清不由抿了一下唇。 他怎么能让夏礼去其他地方留夜?他怎么能让夏礼去陪别人? 他怎么能让夏礼离开他? 所以,他的回答,只能是希望。 司清抬头盯着夏礼,对视上他的眼神,声音坚定:“希望。” 下一瞬,司清的手腕被夏礼抓住,轻轻一带,直接跌入怀中。 夏礼把他按在怀中,手按压在他的腰间,下巴抵在他的发顶。 “宝贝,真乖。”夏礼低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又莫名温柔。 随后,夏礼轻抚他的长发,低声说,“今晚,你哭一下,好不好?” 司清一顿,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小声说:“不要。” 第149章 未命名草稿149 夏礼低头与他对视,眉眼带笑,声音低沉,“嗯?” 司清抬头看向他,对视上他的视线,又偏过头,抿了一下唇,小声说:“才过两天,我受不住。” 随后,司清低下头,似是难为情。 片刻,司清又抬起头看他,清冷的眼眸,眼神满是不自在,似乎难以启齿,低声说,“你想要,再过两天,我给你,好不好?” 未了,他又小声喊了一声:“郎君。” 这边,谢璃已经听得愣住,手上不自觉停下动作,脑子放弃思考。 这谁顶得住? 祁辞别过脸,深深呼出一口气,闭了闭双眼。 宁逸曲起膝盖,一手搭在膝盖上,低下头,没有任何动作,眼神似乎有些呆愣。 夏礼低下头,轻触一下司清的额头,温柔的轻声说:“好。” 他的话,说得他心都软了。本来,他也只是想逗他玩,没打算真的折腾他。 这个程度对他来说,轻松,但是对于司清而言,时间过于密集,是真的不容易承受。 他不会不顾及司清的感受。 即使是上次,司清一哭,一说疼,他就停下。 但是,后来,司清不让他停,甚至是,哭着不让。 他没那么禽兽,也没那么畜牲。 两千年,他都能忍下来,又怎么会忍不住?他怎么会因为自己的私欲,不顾司清的感受,伤害司清? 但凡,司清有一句拒绝,有一丝不愿意,他都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他会尊重他,不要就是不要,不行就是不行。 司清不是玩物,也不是他的附庸品,更不是他的奴隶。 司清是他的正妻,是他的爱人,是他喜欢的人。他爱司清,必然会尊重他的意愿,尊重他的想法,给予他足够的尊严,足够的尊重。 他们是平等的。 夏礼不会打着爱的幌子,自私卑劣的口口声声说爱他,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强要他,不顾他的哭喊,不顾他的疼痛,伤害他。 一遍一遍的欺辱他,不尊重他,碾碎他的意愿,不顾他的想法。 那根本不是爱,也简直不是人。 爱一个人,要尊重对方。 上次所有行为,明面上是他在强势主导,实际上,在背后也是司清认可接受的,甚至是默许、希望的。 司清哭得好像连带着把他的心都哭疼,他哪还忍心欺负司清? 以至于最后,司清哭着喊他,求着他,让他不放过他。 上次,他有些行为确实是凶了点,但是很明显在司清的接受程度内。 一是,或许,司清确实被他欺负得狠了,欺负哭了,欺负疼了。 司清有点委屈,不然,也不能一句贪吃,他就把他踹下床。 其实,夏礼又心疼又好笑,他被欺负得喊疼,又哭着求他,在肯定和否定的选择中,阴晴不定。 二是,如果司清不能接受,不会忍着,当即就会表现出来,他有拒绝的权力。 这一点,从他和司清第一次轻触,司清扇他一巴掌,就能看得出来。 可是司清没有表现出来,说明他能接受。虽然,司清拒绝的话语不少,但是,没有一句是真的。 夏礼眼神温柔怜爱,抱住他,语气有着疼爱的意味,笑着说:“不欺负你了。” “……”祁辞瞬间睁开眼,用眼角余光扫一眼夏礼,不动声色。 还说没有欺负司清? 现在,他都亲口承认了。 随后,祁辞又看一眼司清,再一次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这边,夏礼夹起几块肉给司清,问:“好吃吗?” 司清在他的怀中,抬眸看着他,咀嚼着食物,吞下去,说:“好吃。” 夏礼不由笑了笑,“乖。” 谢璃拿起一串烤肉,用嘴吹了吹,确定没那么烫了,递给祁辞,说:“喏,给你吃。” 祁辞接过,吃起来。 实际上,祁辞不怕烫,可以直接吃,但是他不说。 谢璃咬一口烤肉,入口,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唔,烫。” 口中的烤肉,烫得谢璃直抽气,隐隐间,口腔中漫延着一丝疼痛。 这一丝疼痛越来越大,估计是烫到口腔的黏膜了,伤着了。 隐隐作痛。 祁辞没被烫到,谢璃倒是被烫到。 “嘶。”谢璃又倒吸一口冷气。 宁逸低头吃着一串烤肉,视线落在烤肉上,面无表情,看了一眼谢璃。 一瞬间,谢璃不烫了,也不疼了。 宁逸在百忙之中,抽空说一句:“小心点。” 然后,他又吃了一口烤肉。 那一刻,谢璃突然觉得,宁逸,他是不是一个美食爱好者? 所以,谢璃问一句,“宁逸,你很喜欢吃食物吗?” 宁逸动作一顿,嘴里吃着烤肉,咽下去,说:“不是很喜欢。” “……”谢璃一时无言。 不是很喜欢? 不是很喜欢,你和祁辞把一桌菜全吃了。 不是很喜欢,你刚刚一直吃烤肉,就没停过。 其实,宁逸作为神物永生花,根本不需要如此频繁的进食。 所以,只能是宁逸喜欢吃食物。 宁逸是在喜欢的驱使下,才一直吃食物。 谢璃决定换一个问法,又问:“你喜欢吃我做的食物吗?” 如果,宁逸没有说谎。 某种意义上,宁逸没必要说谎,他喜欢就是喜欢,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 所以,宁逸确实不喜欢吃食物。 但是,这和上一个结论截然相反,宁逸喜欢吃食物。 可是,谢璃觉得,两个结论都是真的,不冲突。 果然,宁逸停顿几秒,说:“喜欢。” 他确实不喜欢吃食物,但是他喜欢吃谢璃做的食物。 为数不多的,能让宁逸亲口承认喜欢的事物。 谢璃又问:“你觉得好吃吗?” 宁逸点头,又吃一口烤肉,抽空说,“好吃。” 谢璃莫名觉得有点好笑,莫名的有些开心,不由自主的轻笑一下,他是真想不到,宁逸会喜欢吃他做的食物。 其实,宁逸也有幼稚的一面,也有人间烟火的一面,也有平凡的一面。 他不全是一个高高在上,冷漠薄情的神,不全是与世俗不沾边,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他也有情感,也有血有肉,也可以是一个普通人,像一个平凡人活着,得到平凡普通的快乐。 谢璃给宁逸递了几串烤好的肉,笑着说:“你喜欢吃,就多吃些,我们备了很多。” “不够,我们再烤。” 宁逸百忙之中,抬头看他一眼,点头,“嗯,好。” 随后,他接过烤肉,开始吃了起来。 见状,夏礼也不由笑出声,递给宁逸几串烤肉。 司清在夏礼怀中,递给夏礼一碗糖水,又看一眼宁逸,示意他把糖水递给宁逸。 夏礼接过糖水,放在宁逸的手边,说:“清儿给你的。” 宁逸对司清,说:“daddy。” 司清轻轻点头,轻声说:“吃肉容易腻口,你喝点甜的,能缓一下腻口。” 宁逸点头,说:“嗯。” 为什么,宁逸没有对一个人说谢谢。 明明,他是一个很有礼仪的人。 司清是他的父亲,夏礼是司清的相好,夏礼也是宁逸的父亲。 两个人,都是他的父亲。 祁辞和夏礼不仅是挚友,更是情同手足,某种意义上,两人的关系更像是相互支持的兄弟,能掏心掏肺,能共患难,共生死。 既然是兄弟,宁逸作为夏礼的孩子,祁辞作为夏礼的兄弟,那宁逸于祁辞而言,宁逸是他的侄子,他是宁逸的叔叔。 何况,祁辞把司清当作弟弟,也是从小看着司清长大的,两层关系下,他和宁逸的关系更应该亲近。 祁辞的相好是谢璃,最基本的在祁辞的两层关系下,宁逸是谢璃的侄子,然后,夏礼对谢璃是完全认可接受的,谢璃是祁辞的相好,自然和他是一家人,所以,谢璃和宁逸也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用说谢谢这样见外的话语,几人已经摆在台面上说过。 祁辞给宁逸递了几串烤肉,还有几串烤蔬菜。 在他的眼中,荤素搭配,饮食健康,是很重要的。 谢璃正要拿一串烤肉,被祁辞阻止,“你别动。” 谢璃一顿,看向他,说:“怎么了?” 祁辞对他说:“你想吃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拿。小心点,不要被烫着。” 闻言,谢璃收回手,笑着看他,开始点菜:“好哥哥,我要吃肉,还要吃烤蘑菇,烤菜心,烤豆角,烤茄子,还有那个,那个,我都要。” 然后,祁辞面前堆了满满的烧烤,都是给谢璃的。 谢璃看着堆积如小山的烧烤,吞了吞口水,小声说:“好像有点多。” 点的时候有点贪,吃的时候有点瘫。 谢璃对着祁辞,低下头,声音微弱,“我可能吃不完。” 浪费食物,是不好的习惯。 祁辞会不会觉得他浪费食物,铺张浪费? 祁辞对他认真的说,“你不用担心浪费,吃不完,我来吃。” 也就是,他来兜底。 不存在食物浪费的情况。 谢璃抬头看他,点头,低声说:“嗯,好。” 不得不说,这个男朋友真好。 其实,从两人遇见以来,祁辞从来没有苛责过谢璃半句。 第150章 未命名草稿150 即使,谢璃真的做错了什么事,祁辞也是以教育他为主,叮嘱他小心,叮嘱他注意安全。 祁辞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怪过他。 祁辞递给谢璃一串烤肉,说:“已经不烫了。” 谢璃接过烤肉,低头吃了一口。 果然,不烫的。 谢璃觉得味道不错,递给祁辞,含糊不清的说:“我觉得很好吃,你也尝尝?” 祁辞没有推脱,没有拒绝,立刻低头吃了一口烤肉,点头:“好吃。” 也不知道,是烤肉好吃,还是谢璃吃过的烤肉好吃。 司清在夏礼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又取过放在一边不正经的书籍,再次翻开。 夏礼低下头看司清,挑了一下眉,又给他喂了一口烤肉,眼神不明,说:“你要看?” 司清轻抬一下眼帘,看他一眼,说:“嗯。” 随后,司清在他的怀里,没有念书,只是低下头,看起本子来。 不稍片刻,司清看完一页,用两指捻起一页纸,翻到下一页。 夏礼低下头,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低声问:“有没有看到什么好看的?” 闻言,司清小幅度的偏头,眼神清冷,看了一眼他,念道:“陛下,您日理万机,可曾想过有个人儿,时时念着您。” “……”夏礼眼神一沉,按在他腰间的手收紧几分。 “……”宁逸吃烤肉的动作停顿片刻。 “……”祁辞不着痕迹地把视线落在司清手上的书。 “……”谢璃莫名觉得这段话,好像有点撒娇的味道。 明明,一眼看去,司清是这般的清冷疏离,寡欲冷情,但是,配上这段本应该风情万种的话语。 两者无端的巧妙融合在一起,好似欲擒故纵,又好似无端吸引人,清冷而温柔,让人欲罢不能。 “陛下,您每次都欺负臣妾。”司清又念道。 既然,夏礼是掐头去尾的选择性听故事,那他也断章取义的选择性念书。 “嗯。”夏礼抬了一下眼皮,神色闲散,又无故带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孤傲,语气愉悦。 很明显,乐在其中。 “陛下,明儿,要翻谁的牌子呢?”司清声音清冷,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尾音有点上扬。 “明儿,当然是翻爱妃的牌子。”夏礼脸上笑意盈盈,愉悦的说:“往后的每一天,我都翻爱妃的牌子,每天都陪着爱妃,宠幸爱妃,疼爱着爱妃。” 一番言论。 “……”司清听得低下头,抿了抿唇,视线落在本子上,似是有口难言,怎么都说不出话。 他手上的本子,好似是无论如何都念不下去。 见状,夏礼在他的耳边轻笑一声,笑着问:“爱妃怎么不念了?” 夏礼取过司清手上的本子,随手翻了几页,念了起来:“爱妃,桃花如美人,却是人比花娇。” “……”司清低下头,没有说话。 夏礼轻笑一声,声音愉悦,“爱妃,朕的凤榻,是否得爱妃的心?嗯?” “……”司清依旧低着头,低下眼眸,没有说话。 见司清没有回答,夏礼似乎笑意更甚,眉眼间笑意盈盈,声音愈发愉悦,低声又问一遍:“爱妃是否钟意凤榻?嗯?” 他又似是懊恼纠结,声音低了些,却莫名的笑意似乎要溢出来,“如若爱妃不喜凤榻,朕可以到爱妃的龙床,春宵一刻值千金。” “……”司清不由把头埋得更低,似是被他的话羞得不行。 “爱妃,今晚的……”夏礼正要笑着说什么。 这话却被一声打断。 “dad!”宁逸突然大喊一声,打断了他要说下去的话。 几人被这一声大喊,惊得一时怔愣。 低着头的司清,听到这一声,都不由抬起头看他。 “怎么了?”夏礼转头看向宁逸,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笑意,眼神疑惑,语气不解。 对于宁逸打断他的话,打断他给司清念书,他没有一丝的生气,暴躁,不悦,反而,耐心的问宁逸,发生了什么事。 宁逸脸上着急的说,“dad,daddy的兄长姐姐们也在这里,他们正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闻言,夏礼放下揽着司清的手,司清也立刻从他怀中起来,整理好头发和衣服,端正的坐在一边。 “几人?”夏礼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茶,脸上的笑意褪去不少,敛下神色。 “六人。”宁逸回答。 也就是,司清的四位兄长和两位姐姐,都来了。 夏礼喝茶的动作短暂一顿,又偏头看一眼司清,似是不舍。 谢璃抬头喝一口糖水,莫名觉得夏礼有点可怜。 司清的哥哥姐姐们来了,他就不能和司清明目张胆,他得隐藏着这段亲密关系,隐忍着他的感情。 现在,他和司清的关系,依旧不适合摆在明面上。 好像,在上一次离开修仙初学者秘境时,两人也说不能明目张胆。 但是,他们两个在离开秘境后,更放肆了,更放纵了。 虽然,两人没有肆无忌惮,也没有明目张胆,但是,明显,两人的关系更为贴近,距离更为交近。 甚至,两人有了实质性进展。 或许,地下情更刺激? 谢璃歪一下头,轻咳一声,有意无意的说:“或许,你们可以停下陛下和爱妃的剧本,走一下师父和徒弟的剧情。” 反正,他们两个的师徒关系,实打实的免死金牌,百试百灵。 果然,听到这话,夏礼的脸上再次出现笑容,眉眼都带着笑意。 司清也不由抬头,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谢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璃感觉,司清的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惊奇。 在谢璃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祁辞不着痕迹偏头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 “清儿。”夏礼偏头看向司清,眼神意味不明,脸上满是笑意,语气低沉,莫名的带着长辈的威严,又有点温柔宠溺。 “师父。”司清看他一眼,抿了一下唇,低声说。 由于几人已经知道司清的兄姐们往这边走来,便没有过度亲密的动作,都坐得端正,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秘境队伍在停歇修整。 第151章 未命名草稿151 不多时,一阵交错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 来人不止一个。 因为是下雨的天气,来人的脚步声带着雨水湿润的粘腻感,与茂密的草叶擦肩而过,带出一阵沙沙声,与落雨的哗哗声交错在一起。 一处茂密的草叶被拨开,几人看见了来人,来人也见到了几人。 “七弟?” 对于能在这里见到司清,来人们有点意外。 “嗯。”司清坐在木棚,转头看向他们,应声回答。 龙族天性对水有亲和力,对于六人来说,下雨天不像人族和其他族群,难以接受。 六人坐在木棚里。 龙族的大殿下叫司瀚,五公主叫司瑶,六殿下叫司睿。 又是一阵寒暄的话。 其中,司婳在看到夏礼那一刻,深深的看了一会儿,似乎凝聚了千言万语。 他是她喜欢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最终,司婳抿了抿唇,只是恭敬的叫了一声:“族长大人。” 司清看向司言还有司瑶、司睿,问:“怎么三哥、五姐、六哥也来了?” 实际上,司瑶和司睿的修为境界并不高,以往鲜少参与比赛,鲜少抛头露面,大多时候都是在龙宫协助司瀚处理事务,或者陪伴龙后。 并不是所有的龙族,修为境界都很高,或许,确实有一部分出类拔萃,但是也有一些比较弱的。 正如天气,并不是每一天,都可以是晴天。 司言因为以前的修为被长老会废除,又基于身体修复后,忌惮长老会,迟迟不能修行,修为境界也不高。 所以,这三人不应该出现在擂台切磋赛。一旦发生危险,或者意外,这三人都不好应对。 司瀚看着司清,眼中是温柔,却又带着深沉之色,沉声说:“我们都收到了长老会的邀请。” 所以,不得不参加擂台赛。 随后,司瀚又说,“我们是临时收到邀请,来不及与你们汇合,知道你也参加擂台赛,我们打算进秘境后,再来找你。” 临时收到邀请? 闻言,夏礼和祁辞、司清、宁逸都不由沉下脸色。 临时? 这意味着什么? 或许,长老会是因为什么事情或者变故,提前改变了什么。 但是,他们也很被动,现在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看看这个长老会要搞什么名堂。 谢璃看着六人,招呼道:“你们在秘境里几天了,又淋了雨,先吃点东西吧。” “你们随便吃,我们准备了很多的。” 对于谢璃来说,在秘境里,走了几天,又逢下雨,又累又冷又湿,最需要的就是食物和休息。 夏礼和祁辞、宁逸点点头,“一起吃吧。” 不过片刻,六人瞬间被美味征服。 “哥哥,我要吃烤肉。”司言对着司澈说。 “好。”司澈点头。 “姐姐。”司睿喊了一声。 “嗯。”司瑶递给司睿一串烤菜心,说:“吃慢点。” 宁逸递了几份焦糖布丁和糖水给他们,说:“这儿,还有其他吃的。” 说完,宁逸又吃了一口烤肉。 夏礼将烤好的烤肉,蘑菇,菜心取下来,放在一个碟子里,放在司清面前。 似乎是怕司清吃得腻口,又制作了一杯果茶,放在他的手边。 未了,夏礼对司清说:“小心烫。” 司清轻声说:“嗯。” 这些烤制的菜,冷掉后,口感并不好,所以要趁热吃。 司清不喜欢热的,甚至对热的接受度不高。 司清吃一口烤肉,眉头微不可察轻皱一下。 “烫着了?”夏礼放下手里的烤肉串,偏头看着司清,神色心疼,语气担心急切。 “有点烫。”司清神色平淡的偏头对他说,“没有大碍。” 下一刻,不知道司清想到什么,把头低了点儿,垂下眼帘。 但是,司清的神色依旧清冷平静,看不出什么异样。 “……”夏礼似乎也回忆起什么,低下眼眸,但是,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记忆里,他被烫得发抖,被烫得发颤,一直哭喊着说好烫。 司清的身体,因为冰灵根的缘故,向来低温,不喜欢热,怕热,怕烫。 那次,他似乎被烫得受不了,以往,他是感受外部传来的热度,那次,他是第一次感受到内部的热度。 好像,烫得他的心都在发颤。 似乎,确实欺负他,欺负得太狠了。 一想到那时候司清哭喊的画面,夏礼觉得莫名的一股燥热。 随后,夏礼不由拿起一杯加了冰块的酒,一饮而尽。 一杯压不住,他又喝了一杯。 一杯又一杯。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司清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夏礼,眼见他一直不停的喝酒,抿了抿薄唇,出声劝他:“少喝点。” 又补一句:“你已经喝了二十七杯。” “嗯。”夏礼看司清一眼,眼神平静,应了一声。 随后,他又喝了一杯。 他好不容易把火灭下去一点,看司清的那一眼,让他前面的灭火工作前功尽弃,甚至火愈烧愈旺。 那一眼,好像火上浇油。 夏礼又猛地喝完一杯酒,他根本不知道,他哭喊着,挣扎着,喊他的名字,哭起来的模样,有多好看。 没有一个人,能拒绝得了他。 未了,夏礼又喝了一杯酒。 是谁说,借酒消愁? 他怎么感觉火上浇酒,火越来越大。 夏礼又一连喝了三杯酒。 不能再想了。 但是,有些事情,是难以控制的。 司清哭着哭着,就会露出龙角。 好像被欺负得太狠了,委屈得不行。 嗯,估计还想露出尾巴。 不过,露出尾巴,需要司清的两条腿合并,才能化出龙尾。 这儿,夏礼又喝了五杯酒。 酒的麻痹效果,对他无作用。 这酒,没用。 于是,夏礼停下喝酒。 倒不是他喝够了,也不是他喝得火灭了。 而是,喝了那么多杯酒,没什么用。 喝了也是白喝。 但是,白喝也就罢了,现在似乎火更大了,起了反效果。 弄巧成拙。 或许,吃颗糖,能让他平复好心绪。 夏礼下意识撕开糖纸,往嘴里塞一颗糖。 甜腻感漫延。 但是,莫名的,他想起了司清口中的糖浆,甜腻的味道。 也是这个味道。 “……”夏礼眼神一沉,猛地咬碎口中的糖,吞下去。 然后,他灌了一口茶。 司清一直注意他的举动,明显意识到他的不对劲,不由对他低声说,“你怎么了?” “没什么,喝冰的,能降热。”夏礼低着眼帘,眼神依旧平静,没有看他。 “……”司清一顿,立刻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毕竟,上次,他有一句浑话,‘给我降火降热’。 可是,现在,怎么降火降温? 司清轻皱一下眉,似是想到什么好办法,眉头又舒展开。 随后,司清给了夏礼一份冰淇淋。 一份又一份。 一个给,一个吃。 在夏礼吃完第十七碗后,终于息事宁人。 第152章 未命名草稿152 没有意外的,谢璃果然吃不完烤肉。 谢璃打了一个轻嗝,吐出一口气,他看着祁辞面前依旧不少的食物,一时间犯难。 他已经吃得有点撑,吃得有点瘫,吃不下那么多食物。 祁辞看着他有点吃不下了,问:“吃饱了?” 谢璃缓慢地咽下一口食物,点头:“嗯,肚子有点撑。” 祁辞无奈地看着他,说:“吃饱就行,吃不下就不吃了。” “你肚子撑了,坐着休息会儿。” 谢璃放下手中的烤串,点头,说:“好。” 话落,祁辞拿起面前的一串烤肉,吃了起来。 他吃得不紧不慢,慢条斯理。 一串又一串。 不知不觉间,祁辞面前堆积如小山的烤串,已经扫平一大半。 谢璃对他说:“好,好师父,你还要吃吗?我再给你烤点。” 祁辞回答:“不用,你好好休息。” 谢璃坐在他的身边,点头:“好。” 祁辞又吃了一口烤蘑菇。 这时,茂密的草木中,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片花草被拨开,走出一个人。 一个身穿普通修行衣服的男生,浑身都湿透了,身上的衣物混合着雨水黏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格外狼狈。 在看见避雨的木棚,还有温暖的烟火,以及喷香的食物,男生的眼里闪过惊讶,还有渴望。 在座的人,无一例外,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这个突然出现的男生。 一个人? 他一个人找到他们这么隐蔽的地方? 这个地方,宁逸还是刻意处理过的。 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在林间走花草树木茂密的地方,因为容易迷路,不易辨别方向。人迹罕至的地方,发生意外和危险,难以预料,难以应对。 可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男生,不仅是一个人,还一个人找到了他们。 巧合? 还是说,另有隐情。 宁逸神色冷漠,说:“他是跟着来的。” 跟着谁? 很明显,前面六人刚到不久,这个人紧跟着出现,还能跟着谁? 或许是,下雨天,再加上几人在树林中,雨水拍打花草木叶,滴落地面的声音,正好隐藏了男生一路跟着他们的踪迹。 司瀚的眼神凝了一下,沉声问:“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他们这两三天一直在秘境中兜转着,不断的找司清,好不容易,逢着下雨天,感受到凝冰的气息,几人觉得很可能是司清,才顺着这一抹微小的气息,一路找到这里。 也许是下雨的缘故,又或许是他们一心都在找司清的原因,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跟了他们一路的男生。 不怪司瀚语气沉重,有点不好,试问,谁会对尾随一路的陌生人,有好语气呢? 某种意义上说,这个人跟了他们一路,已经算不得什么好人。哪个好人会鬼鬼祟祟,又偷偷摸摸跟了他们一路? 男生有点急促不安:“我,我只是看见跟着你们,很安全。” 他被雨水淋落的模样,狼狈不堪。 似乎,他真的只是为了安全,才跟着几人一路。 司瀚看他一眼,沉声说:“请你离开。” 男生低下头,又看一眼食物,支支吾吾,“好,好的,我马上离开。那个,你们能不能给我点吃的,我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 “我很饿。” 他表现得不像一个坏人。 宁逸一挥手,给了男生一份食物,声音有点冷,“怎么来的,怎么出去。” “谢谢,谢谢。”男生接过食物,连忙道谢。 随后,男生原路返回,时不时回头看他们几眼。 宁逸再一次让花草树木掩盖这里。 谢璃偏头看了一眼祁辞,低声说:“我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 明明,这个男生,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恶意,甚至,一切行为都很正常,有理有据,有迹可循。 但是,谢璃就是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个人不正常。 祁辞认同谢璃的话,“嗯。” 司澈皱着眉,凝着眉眼,“他跟了我们一路,我们竟然没有发现。” 宁逸对他说,“不算是跟了一路,他有队伍,两天前,他们队伍没有吃的,分开找吃的去了,然后,在今天他遇到了你们。” “下雨天,他察觉到你们人很多,又体力充沛,觉得你们有食物,所以跟着你们一路。” “今儿是下雨天,又是在茂密的树林,你们人也多,声音混杂得多了,他又是一路在后面跟着脚印来的,雨声和摩擦林叶的声音,把他的声音掩盖了,你们自然察觉不到。” 随后,宁逸话锋一转,“但是,他确实不一个好人。” 谢璃递给宁逸几串烤肉,问:“怎么说?” 宁逸接过烤肉,吃了一口,“不知道,它们没有告诉我,但是,它们跟我说,感觉得出来,这个人不是好人。” 第153章 未命名草稿153 夏礼眼皮都没抬一下,眼神薄凉,不在意的说:“无所谓。” “他是不是好人,与我们无关。” 只要他没有存心找他们麻烦,给他们惹麻烦,这个人是不是好人,跟他们的关系不大。 随后,夏礼递给司清一碗糖水。 司清接过糖水,喝了一口。 “糖水?”司睿看向司清手中的糖水,说了一句。 “嗯。”司清回答。 司睿笑了起来,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说:“我记得,你刚出生那几天,不吃不喝,我特意到人间给你买了糖水,哄你。” “哄了一刻钟,你都没喝。” 他的语气完全没有不耐烦或者责怪的意味,满是无奈,又带着几分心疼。 那时候,他满是小心的捧着一碗糖水,来到这个刚出生的弟弟面前,小声的哄着他,生怕把他吓到了。 可是,他的这个弟弟,只是乖巧的坐在破碎的壳里,仰着一张小脸,眨了眨带着水雾的眼睛,无动于衷的看他。 司婳也不由想起那一段记忆,说:“我记得,那时候,父皇和母后想要抱七弟,结果刚碰到七弟,七弟就抱着龙尾巴,缩起来。” 这是龙族本体的保护形态,代表了拒绝。 那时,龙王和龙后哄了好久,但是司清对此无动于衷,一直缩着身体,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小小的一只,可怜极了。 司瀚不由失神地抬了一下头。 司清在龙蛋的时间足足两千年,他们无一不期待司清的到来,可等到司清真的破壳而出,他发现他好像照顾不好司清。 他的这个弟弟,就一直坐在那儿,不吃不喝,也不喜欢别人碰他,好小的一只,又好脆弱,好像只要对他大声说一句话,他都能被吓到。 在司清出生的短短几天内,司瀚干了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事。 他干了什么呢? 召集了海域中,已有生育的女性,学习育儿经验。 甚至,他总结了经典问话。 “孩子出生不理人怎么办?” “怎么哄孩子开心?” ——不理人,可能心理有问题。 “……”那时候的司瀚,被干沉默了。 他的弟弟怎么可能心理有问题?可是,好像不能排除这个答案。 哪怕司清心理真的有问题,也得供着他。 事实上,因为长老会的干预,加上龙后身体的原因。 至今为止,司清是龙族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后的孩子。 司清是他们最后的弟弟。 神族向来一脉相承,后代只有一人。 凤凰族,夏礼的母亲在生育时,难产而亡。 长老会想要优质的血脉,只能从龙族下手。 所以,司清的出生,伴随着欢喜,也伴随着无尽的黑暗和悲剧。 在司清年幼时,甚至没有叫过几声,哥哥姐姐,也没有喊过父皇母后。 司清第一个说的字是礼,‘君臣之礼’的礼。 ——孩子不开心怎么办?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多,但是很遗憾,没用。 甚至,或许司瀚真的是为哄司清着了魔,那时候,他做了一件惊骇世俗的事情。 不知道是谁说的,孩子见到女子会有一种亲近,俗称,靠近母亲的本能。 于是,司瀚找了一件女子的衣服,穿上。 当时,其他的兄弟姐妹五人,以及龙王和龙后,都震惊得不能自已,瞠目结舌看着那一幕。 他们一度怀疑司瀚是不是压力太大,已经走火入魔,神志不清。 也不知道司瀚听了谁的忽悠,还穿的还是一件显眼刺目的红衣。 那个场面,他们一度震惊,一度失控,一度怀疑龙生,犹如晴天霹雳。 甚至,不知道司瀚听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语,找谁学的舞步,跳的难以启齿。 他们站在那儿,眼睁睁看着司瀚刚强的舞姿,几乎都忍不住想跑去洗眼睛。 司澈在看到司瀚身穿红衣那一刻,已经捂住司言的眼睛。 在看见司瀚起舞的那一刻,司澈是毫不犹豫抱起司言回到房间,说什么都不准司言出去,生怕司言一个激动,又伤及身体。 甚至,司睿当场扇了自己几个巴掌,试图把自己从梦里扇醒,但是很遗憾,不是梦。 司睿当场两眼往天一看,精神恍惚,怀疑人生。 司婳看得两腿发颤,她不知道她的兄长经历了什么? 接下来的一百年,司婳都没有起舞,也没有看任何人跳舞。 司瑶没有看司瀚,她一直看着司清。 司清在看到红色的时候,明显抬头去看,甚至想伸手去抓什么。 司瑶不由有点开心,他终于有反应了。 虽然,她的七弟是对她女装的大哥有的反应,好像她也能理解大哥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莫名的,司清脆弱的眼眸积蓄着薄水,好像,下一刻他要哭了。 不是好像,下一刻,司清真的哭了。 “啊啊啊,七弟哭了。”司瑶喊了一声。 虽然是喊的,但是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到。 于是,接下来,一个人接着一个人哄司清,不知道为什么,轮到一身女性红衣的司瀚时,司清哭得更大声了。 不出意外的,司瀚被强制拉到一旁。 “你把他吓哭了!” 司瀚当时骂了挺久的。 司瀚也被训了挺久的。 司瀚倒不是骂司清,而是骂谁出的馊主意。 没有人知道司清想要什么。 他们真的照顾不好司清,没有办法。 无奈下,龙族只得邀请两方的人,对于司清的问题,一起想办法。 不可思议,夏礼一来,司清就很乖。 明明,司清什么也不懂,也不会说话,但是他就是很配合,很乖。 在夏礼的照顾下,司清又吃又喝,又是洗澡又是睡觉,又给碰又给抱。 这到底怎么个事? 司清对夏礼,怎么样都是乖的。 所以,在后来,基于司清的情况,还有长老会的干预,他们只得被逼无奈,忍痛割爱把司清托付给夏礼。 第154章 未命名草稿154 “哎,”司瀚叹了一口气,神色有点忧伤,说:“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七弟就愿意跟着族长大人?” 其实,这个问题,其他五个兄弟姐妹也想过,甚至讨论过,都得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闻言,祁辞不着痕迹的抬眸看了夏礼一眼。 谢璃用眼角的余光有意扫了一眼夏礼。 某种意义上说,夏礼和司清也算得上是一见钟情,见之不忘,一刻不见,思之如狂。 某种意义上,龙族把司清托付给夏礼,夏礼是心甘情愿的照顾司清,甚至可以说是,他如愿以偿,可以照顾自己喜欢的人。 毕竟,司清一出生,这个人就想把司清抱走,甚至,司清没出生,还是一颗龙蛋,夏礼就想把蛋带回家,自己养着,陪着。 谢璃没见过这种情况,他见过一见钟情的,但是没见过对一颗蛋一见钟情的,没见过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见钟情的。 这或许,就是真的一见钟情,不基于成长后的美色、修为境界、性格、学识等,只是一眼,基于心动的感觉,认定了一个人。 不论他以后的样貌身段如何,不论他修为境界高低,不论他的性格脾气好坏,不论他学识是否渊博。 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魅力?让司清刚出生就非他不可。 现在,夏礼也算是把司清从床下照顾到床上,把司清从床下疼爱到床上。 夏礼抬了一下眼皮,脸上似乎莫名带着笑意,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司清,没有说话。 对于司瀚说的,‘为什么他就愿意跟着族长大人?’。 司清低下头,抿了抿唇,小声说:“我不知道,小时候,我觉得他很暖和。” 历经两千年,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六人仔细思索片刻,龙族对水有亲近感,又是依水而居,自古水火不容,龙族没有火灵根。 龙族喜水耐寒,不喜欢炎热,讨厌干燥,所以,自然的,那时候六人没有给司清接触到与火有关的事物。 现在,司清说他觉得夏礼暖和,或许他喜欢火的温暖,虽然,对于龙族来说,喜欢火的温暖,是比较少数的,但也不是没有。 六人皆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六人又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毕竟,在司清出生后的一个月,他们真的干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干的荒唐事。 另外的几人听得怔愣,包括祁辞和夏礼,宁逸,他们从没想到过,六人为了哄司清,能为司清做到这种地步。 谢璃更是大开眼界,六人从一开始的正常哄人行为,到前中期开始精神恍惚的行为,到中期怀疑龙生的行为,到中后期精神不正常的行为,到后面惊骇世俗的行为。 甚至,在六人说了他们在一个月内怎么哄司清后,夏礼当场改变了自己的认知看法。 他们不是没有尽心尽力照顾司清,他们操碎心神,夜不能寐,食不能安,确实不能照顾好司清,这是事实。 他们尽心竭力,却还是不尽人意。 听着六人的话语,祁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又重呼一口气,好像无奈疲惫,无计可施,有点恍惚。 谢璃一看就知道祁辞想起了他的带娃日常,但是,一想到他满地找人,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他的笑声过于悦耳,祁辞偏头看向谢璃,问:“笑什么?” 谢璃脸上收敛几分笑意,说:“我突然想起了有趣的事情。” 祁辞眼神平静,疑惑地问:“什么事?” 谢璃老实回答:“你的事。” 祁辞的神色不解,说:“我的什么事?” 他想知道,他的什么事情,让谢璃觉得有趣。 谢璃看他一眼,嘟起嘴,小声说,“不告诉你。” 祁辞沉下眼眸,似是在认真思索,他的什么事情让谢璃觉得有趣,又似是想直接问谢璃这个问题,直接找答案,却欲言又止。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倒是,有点心不在焉。 谢璃看着祁辞心神不定的模样,又莫名的于心不忍。 他这么帅,又那么听话。 谢璃对他小声说,“我想到你带小时候的司清的事情。” “嗯,”祁辞抬眸看他,不动声色的说,“有什么有趣的?” “嗯,我就是很难想象,像你这样的人,带孩子时候的模样。”谢璃又没忍住笑了一下,“觉得很不可思议。” 在谢璃眼中,祁辞是一个很好的人,性格沉稳镇定,脾气很好,有责任心,明辨事理,喜怒不形于色。 这样一个性格沉稳,脾气好的人,因为带娃而疲惫无奈,又无计可施。 谢璃真是难以想象,又觉得不可思议。 “我这样的人?”祁辞看着他的笑容,抿了抿唇,低声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的好师父,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谢璃扬起一抹笑容,小声说:“你长得好看,听话,性格脾气好,温柔,有责任心。” 听到他的话,祁辞的眼眸不着痕迹一沉。 听话,性格脾气好,温柔。 果然,谢璃喜欢听话的,还喜欢性格脾气好的,还有温柔的。 其实,两人第一次接吻,谢璃说要温柔点,然后,谢璃主动给予他回应。 那时,他的心中就隐隐有了猜想,谢璃喜欢温柔的人,或者,喜欢被温柔的对待,不喜欢暴力、强迫的行为。 所以,他对谢璃要温柔。 “嗯。”祁辞轻声应道。 谢璃的话语,全是夸他的,虽然他在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内心是欢愉的。 谢璃一想到,他的年纪相对于祁辞而言,似乎也是一个孩子。 谢璃低下视线,小声说:“我对你来说,年纪是不是很小?比小孩还要小孩?” 祁辞垂下眼帘,低下视线看着他,没有否认他的话,“嗯。” 谢璃的年纪才不过二十出头,但是祁辞已经是六千岁的年纪。 粗略的抹去零头,祁辞和谢璃差了六千岁。 对于祁辞而言,谢璃的年纪真的很小。 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谢璃低下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唇,小声说:“你真的没有过相好吗?” 六千岁。 不是六岁,也不是十六岁。 如果说,祁辞六千年以来都没有过相好? 那岂不是说,六千年以来,祁辞一直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这让谢璃觉得,祁辞很孤独,又很可怜。 祁辞认真的回答:“没有。” 很认真的一句话。 谢璃又抿了一下唇,问:“你真的没有喜欢过人?” 在谢璃二十多岁的人生中,他没有过相好,但是,他遇到过自己喜欢的人。 二十多岁的谢璃,都有遇到过自己喜欢的人,更何况,是六千岁的祁辞。 在六千年中,身居高位的祁辞,可以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佳丽三千,环肥燕瘦,花红柳绿。 真的没有令他心动的人吗? 真的没有他喜欢的人吗? 如果说,六千年,他的心没有为千万人中的一个人动一下,那真的很难以置信。 祁辞上一次回答‘没有’,谢璃不是不信祁辞的话。 只是,六千年,没有一个人触动他的心,真是不可思议。 也不怪谢璃再问祁辞一次。 他和祁辞不同于司清和夏礼,没有很厚实的感情基础,也没有很长久的时间沉淀,更没有很长久的经历和磨合。 说白了,他和祁辞不过才短短一年不到,能有什么基础? 爱,是需要呵护,需要灌溉,需要时间见证的。 爱的伊始,是脆弱的,是不安的。 好像只需要一句流言蜚语,一方动摇不定,这棵爱的幼苗,就会夭折死掉。 为什么又一次向祁辞问题,再一次要祁辞的答案。 他对祁辞六千年的感情史,很不安。 对于祁辞六千年没有相好,没有喜欢的人,谢璃很难以置信。 “没有。”祁辞的回答,认真而坚定。 祁辞的回答依旧坚定认真,对于这个重复的问题,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 爱需要认真和坚定,还有耐心。 祁辞对于认真,坚定,耐心,都能为谢璃做到,他的感情,绝无儿戏。 谢璃抬眸看他一眼,他是那么的认真。 好像他说的话,是誓言,是责任。 片刻,谢璃下意识的轻握一下手,又问:“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一个小孩?” 或许,小孩都算不上,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毕竟,他和祁辞相差六千岁,在祁辞眼中,说谢璃是个婴孩都不为过。 祁辞无言片刻,似是在思量这个问题,点头,“是。” 闻言,谢璃抬眸看他一眼,低声问,“我是不是很幼稚?” 他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他的行为没有什么沉稳的,大大咧咧,无拘无束,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似的。 祁辞呼出一口气,似是无奈间的好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声说,“没有。” 谢璃有点不自在,又小声问:“你,你觉得,我听话吗?” 祁辞点头,“听话。” 谢璃抬头快速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我,是不是不懂事?有时候,给你添乱。” 比如,吃了神品洗髓丹那一次,还有乱碰花花草草那一次,等等。 好像,他还老是麻烦祁辞。 天冷了,他要和祁辞握手取暖,又或是,他的修为境界不行,也是祁辞耐心教他的,还有,他的消费基本都是花祁辞的钱,等等。 好像,没有祁辞,他在这个世界,根本过不下去,生活都不能自理。 祁辞否认他的话,“没有,你很懂事。” 谢璃抬眸看他,眼里好像有光,又惊喜又开心,小声说:“真的吗?” 祁辞点头,笑着对他说:“真的。” 谢璃看着他的笑容,嘟起嘴:“你是不是哄小孩才说的?” 祁辞有些好笑,“不是。” 谢璃别过脸,无声说:“你真好,今天人多,不给你亲了。” “……”祁辞一时间笑意褪去不少。 突然间,夏礼轻笑一声,好似他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司清神色清冷,或许是他困倦了,动作轻慢的掀起夏礼身后的被褥,侧身躺着,闭目休息。 他身下的被褥很厚,很明显是特意加厚的。 夏礼偏过头,低下眼眸看向司清,轻声问:“困了?” 司清轻应一声。 夏礼用手轻拂一下司清的乱发,说:“睡吧,我陪着你。” 第155章 未命名草稿155 入夜。 加入六个人后,宽大的木棚变得不再宽大,所以,宁逸又造了一个木棚。 毕竟,他们六人在秘境奔波三天,需要地方休息,司瀚和司澈轮流守夜。 几人挨着噼里啪啦的火堆,很快进梦乡。 另一个木棚。 夏礼倚靠着木柱,屈膝而坐,司清乖顺的在他的怀中,由他抱着。 司清刚醒来不久,清冷的眼眸还带着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睡意。 木棚处,花草隐蔽,两人交叠的身影隐藏在茂密的长草繁花中,看不见他们。 夏礼低下头看司清,温柔的覆上他的唇角,低声说:“无趣了?” “嗯。”司清轻声应道,把头靠在夏礼的胸膛,聆听着让他迷恋的心跳声。 夏礼眼神温柔,一手轻抚他的脸颊,显现出翅膀,笼罩着他,轻声说:“翅膀给你玩,嗯?” 这一句话,满是温柔哄人的意味。 “嗯。”司清抬起手,轻抚翅膀上美丽的羽毛。 莫名的,他似乎有点开心。 随后,司清拉过一张薄被,盖在腿上。 下一刻,司清的头上出现一对龙角。 只见,司清靠在他的胸膛,又低下头,似乎有点羞意,小声说:“嗯,龙角和尾巴给你。” 夏礼不由轻笑一声,抱着司清的手收紧几分,凑近他的龙角,轻触几下,又凑近他的唇角,说:“现在人少,给我轻触?嗯?” 司清抬眸看一眼他,没有拒绝他。 对于夏礼的这句话,祁辞偏过头,不着痕迹的看他一眼。 前不久。 谢璃说了什么? ————“今天人多,不给你亲了。” 现在。 夏礼说什么? ————“现在人少,给我亲?” 很难不让人怀疑,夏礼是顺带故意说给祁辞听的。 祁辞当然没有浪费夏礼的一片苦心。 不负所望,祁辞偏头看向谢璃,原封不动的把话对着谢璃说了一遍,“现在人少,给我亲?” 谢璃听到这话,不由一愣。 什么? 祁辞抿了一下唇,不动声色,说:“你说,‘今天人多,不给你亲了。’,现在人少。” 谢璃抬头,一脸怔愣地看着祁辞。 但是,谢璃没有拒绝祁辞。 这没什么好拒绝的。 一吻毕。 祁辞依旧很温柔。 谢璃甚至开始享受和他轻触的过程。 最后,谢璃难得的,倒在祁辞的怀中。 “男朋友,我重吗?”谢璃仰起头看着他,说。 “不重。”祁辞低头看着他,回答。 实际上,谢璃真的不算重。 对于祁辞来说,这点重量,轻而易举,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谢璃看了一眼夏礼,入目的是一对大翅膀,又看向祁辞,问:“好哥哥,嗯,你有翅膀吗?” 闻言,祁辞偏头看一眼夏礼偌大的翅膀,又看向谢璃,抿一下唇,说:“没有。” 夏礼的本体是凤凰,自然有翅膀。 他是神族,神族是人身,自然没有翅膀。 祁辞低头看着谢璃,问:“你喜欢翅膀?” 谢璃摇头,回答:“不是特别喜欢,只是想着,你要是翅膀的话,我想摸一摸。” “而且,你要是有翅膀,可以飞起来。” 祁辞的眼眸似乎有点低沉,但不是很明显,语气似是有点低落,“我没有翅膀,不能给你摸。” 谢璃抬起一只手,抚上他的脸,笑着轻声说:“没事的,好哥哥,你没有翅膀,我可以摸别的,又不是非要翅膀不可。” “好哥哥,你这么好,这么听话,我很喜欢你的。” 祁辞神色愉悦不少,嘴角勾着一抹淡笑,应声:“嗯。” 随后,祁辞又抿了一下唇,低声说:“不过,我会飞。” 谢璃抚摸他脸颊的动作一顿,眼底一片惊讶,语气满是惊诧:“你会飞?” “嗯。”祁辞低头看着谢璃,又说一遍,肯定他的话语,“我会飞。” “你真了不起。”谢璃笑着夸了祁辞一句,眼神羡慕的看着他,说:“我不会飞。” “我教你。”祁辞伸手摸了摸谢璃的发顶,轻声说。 “我要飞起来,很难吧?”谢璃问。 “不难。”祁辞回答。 “我是不是要学好久?”谢璃又说。 学会飞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使不难,也需要时间。 “嗯,需要一些时间。”祁辞如实说。 谢璃抬头看他,低声问:“你能带我飞吗?” 祁辞低头看着他,和他两两对视,说:“能。” 闻言,谢璃很开心,脸上满是笑意,语气都很兴奋,“真的吗?好哥哥。” “好哥哥,你知道吗?我那个世界的人,不会飞,没有修为,没有境界,大家都是普通人,飞不起来。” “我从来都没有真正飞起来看过这个世界,我一直都想能飞起来,感受这个世界。” 祁辞脸上是一抹淡笑,对他说:“嗯,真的。” “你想飞吗?我现在可以带你飞起来。” 谢璃不由偏头。 木棚外,天空依然还在下雨,落雨不停的敲打在木棚顶上的稻草,以及地面上柔嫩的花,茂密的草叶树木,稀里哗啦。 稀碎的雨声,不绝于耳。 湿润的空气,安宁的雨夜。 谢璃把视线收回,又看向祁辞,对他说:“好哥哥,现在下雨呢。你要带我飞去哪?” 接着,谢璃又笑着说,“在雨中飞行吗?” 谢璃挨近了几分祁辞,又道:“好哥哥,下雨天,不适合飞,要是遇上打雷闪电,你我就要被劈得外焦里嫩,做一对苦命鸳鸯。” 祁辞低头,定定看着他,似是在认真思考。 好像,在下雨天,确实不适合带他飞。 那,只能等天气好的时候,再带他飞。 祁辞认真的说:“嗯,等天晴,我带你飞。” 谢璃笑着说,“好。好哥哥,你要记得,不要忘记了。” 祁辞露出一抹浅笑,点头,“嗯。” 谢璃仰头看着祁辞,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在他的怀中已经躺了挺久,问:“你累吗?你要是累着,我就起来。” 祁辞低头看着他,脸上是浅笑,轻声说:“不累。” 谢璃抿一下唇,问:“你喜欢我躺在你怀里吗?” 祁辞点头,“喜欢。” 谢璃脸上是灿烂的笑容,露出手腕,对着祁辞,轻轻晃了晃。 他的手腕上,系着一只银铃。 谢璃晃动几下银铃,却没有声音。 谢璃停下晃动手腕的动作,曲着手肘,把银铃落在自己眼前,疑惑地问:“它不会响吗?” 好像,银铃自从祁辞给他系上后,就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会的。”祁辞笑着对谢璃说,“它叫铃儿。” “你先喊它,再晃它,它就会响。” 谢璃试着喊它,“铃儿?” 随后,谢璃轻晃了一下银铃。 果然,银铃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谢璃看着银铃,似乎很开心,“铃儿,铃儿,铃儿,” 祁辞低着头,脸上是淡笑,无奈地看着他。 “铃儿,玲儿,你说,我的好哥哥听不听话?”谢璃一边摇晃银铃,一边说。 “……”祁辞一时无言。 “他肯定很听话,对不对?”谢璃看向祁辞,笑着说。 说完,谢璃把手搭在祁辞的脖颈上,把他往下带。 银铃发出一声响,好像在回应谢璃的话。 第156章 未命名草稿156 这边,夏礼垂眸看着司清,放在薄被下的手,握住他的尾巴尖轻轻捏着,龙尾缠在他的小腿上。 司清趴在他的怀中,头抵在他的胸膛,两手抱住他的腰身。 司清听着他的心跳声,轻抿了一下唇,神色犹豫,小声问:“我小时候是不是很不听话?” “嗯?”夏礼不由挑了一下眉,眉眼间笑意满满,轻笑一声,“你指什么?宝贝。” 司清把头低下些许,说:“我不知道。” 他对他小时候的记忆并不多。 自然而然的,司清不记得在他小时候对夏礼做过哪些不听话的事情。 夏礼的眼神似笑非笑,两手落在他的腰间,又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你是指,在我作画时,你用手沾墨,往我画作上乱按?” “还是指,在我下棋时,乱动我的棋子?” “又或是,”夏礼说到这儿,声音一顿,按了按手下的腰腹,意味不明的说:“冬天下雪的时候,在床上,你撩开我的衣服,躲到我的怀里?嗯?” 司清埋头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不由自主的,银白色的尾巴尖,轻轻晃了晃。 夏礼轻笑一声,搂着他,温柔轻触几下他的龙角,笑着说:“好了,不逗你了。宝贝很听话。” 他的声音,满是愉悦。 “我的宝贝,很乖,很听话。”夏礼又在他的脸颊上落下几个轻触,低声说。 “我最喜欢你。” ——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尾巴尖,似乎晃得更欢了。 司清抬起头,看他一眼,眼中似是有点羞意,小声而认真的说:“我也最喜欢你。” 夏礼不由笑出声,拿出一颗糖,撕掉糖纸,递给他,“给你。” 司清一口吃过他手中的糖,抬头凑近他,和他共享这一份甜腻的味道。 最后,不出意外的,两个人交叠躺在软被上。 夏礼一手按在司清的腰侧,俯着身,居高临下,笑意盈盈,问:“你喜欢咬我手腕,还是脖子?” 司清的龙尾不轻不重地甩了几下,好像它的主人在思考这个问题。 “脖子。”司清给出答案。 不过,下一刻,司清又说:“我都喜欢,但是,我更喜欢你的脖子。” “为什么?”夏礼挑一下眉,问。 司清仰着头,眼神清冷,对他说:“因为,你脖子处的血液更炽热,血脉的搏动更清楚,心跳也很清晰。好像,你是我的。” 夏礼低下头,温柔的定定看他,笑了一声,“我也喜欢咬你脖子。” “你的脖子,很白,很脆弱,你的身体很凉。我咬你的时候,你会心跳加快,你会呼吸变快,你的反应是因为我,你是我的。” 说完,夏礼低下身,凑近到他白皙的脖颈,轻咬住贴近血脉的一处。 下一刻,司清眼神一凝,没有一丝犹豫迟疑的,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咬得有点重,还有点凶。 夏礼低笑一声,不客气的厮磨着他的脖颈。 远处,谢璃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 他抬头看着祁辞,疑惑地问:“他们怎么咬起来了?” 祁辞扫了一眼两人,又看向谢璃,对他说:“在兽族,对一个人露出本体的部分形态,表示依赖,臣服,忠诚,爱恋,占有,征服。” “咬一个人的脖子,表示占有对方。在那个人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标记,宣告其他人,这个人是他的,别人不能碰。” “如果别人碰了这个人,那么就是对他的挑衅,强的一方,才能得到这个人。” 谢璃下意识脱口而出:“要是别人和我抢你,我打不过人家,你岂不是别人的了?” 祁辞难得笑出声,似是心情很愉悦,认真的说:“不会,我打得过他。没有人和你抢我。” 任何和你抢我的人,我都会把他打倒。 没有人和你抢我,我是你的。 任何和我抢你的人,我也会把他打倒。 没有人和我抢你,你是我的。 谢璃笑着对他点点头,毫不吝啬的夸道:“你真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难得的,祁辞好像很开心,他的眼尾好像愉悦得微微上扬。 谢璃又问:“好哥哥,你和别人咬过脖子吗?” 祁辞低头看着谢璃,认真回答:“没有。” 谢璃一手按在自己的脖颈处,低声说:“我也没有被别人咬过脖子。” “我总觉得,让别人靠近我的脖子,是很危险的行为。” 万一,那个人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或者对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大咬一口,把动脉咬破,或者把喉管撕裂,他可能当场死亡。 祁辞认同他的话,“是的。” 谢璃抬眸看他一眼,好奇的问:“好哥哥,你想咬我脖子吗?” “……”祁辞不由一顿,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片刻后,祁辞答非所问,“可以吗?” 谢璃对他轻轻点头,说:“当然可以,我还不知道被人咬脖子是什么感觉?” 转而,谢璃又说:“不过,你得轻点咬。” 脖子是人体很薄弱的地方,过度粗暴的对待,会造成伤害。 祁辞认真郑重的点头,应声:“嗯。” 谢璃起身,把长发尽数别到身后,头稍微倾过一边,露出一侧的脖子,“来吧。” 祁辞低头凑近到他的脖颈处,在谢璃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暗了暗,隐晦不明。 祁辞没有直接咬上去,而是先在他的脖颈处温柔的轻触,然后,动作轻慢,温柔的轻轻咬住。 谢璃不由两手抱住祁辞。 嗯,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就是,这个动作很亲密。 谢璃看着近在咫尺的祁辞,问:“额,你喜欢咬我的脖子吗?” 他没有什么感觉,好像很一般。 搞不好,祁辞也没什么感觉。 或许,这个动作,是要兽族来做,兽族间咬脖子,才有不同的感觉,才有特殊的体验,才有独特的心理感受。 毕竟,咬脖子,又亲密,又有点原始、野蛮的味道,有点粗鲁,有点冲动。 祁辞埋头在他的肩膀处,应声:“喜欢。” 他咬得小心又谨慎,好像生怕把谢璃咬疼了,咬肿了,咬出血了。 他的动作温柔,只是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没有过多的动作和技巧。 由于祁辞的动作简单,自然而然的,谢璃没有什么很强烈、很刺激、很明显的感觉。 就好比,有人在你手上不疼不痒的捏了一下,能有什么感觉。 谢璃两手抱着他,身体倚靠着他,对他说:“你喜欢啊?那你咬吧,我没什么感觉。” “嗯。”祁辞声音低沉的应了一声。 由于谢璃看不到祁辞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祁辞的眼神变得深沉,视线落在他的脖颈处,一动不动。 后面,祁辞是轻一口,重一口,反复碾磨,无规则,错乱的。 这种难以预料的行为,无论是位置,还是轻重,都难以让谢璃把控。 很快,谢璃不由缩了一下脖子。 有点痒。 又有点上瘾。 还有一种,把脆弱的生命交给对方处置的感觉。 谢璃忍不住闷哼一声,两手搭在祁辞的肩膀上,轻轻一推,说:“好了,你咬了很久了。” “轮到我了,我也要咬。” “你不能欺负小孩子。” 闻言,祁辞动作一顿。 随后,祁辞停下动作,离开他的脖颈。 莫名的,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谢璃凑近他的脖子,低声说:“我来了哦。” “嗯。”祁辞低下视线,应了声。 谢璃一口咬上他的喉结,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让你欺负我。” 谢璃也是轻一口,重一口,反复啃咬碾磨。 祁辞当即体会到什么叫折磨。 上下两重折磨,外加心上人在怀中,胡作非为。 又是痛苦的忍耐,又是上瘾的愉悦。 但是,祁辞没有拒绝谢璃,也没有打断谢璃,由着他为非作歹。 主打一个愿啃,一个愿挨。 许久,谢璃对着祁辞的脖子咬完啃够后,才满意的撒开祁辞。 谢璃好像也找了啃脖子的乐趣。 难怪,刚刚祁辞啃他的脖子那么久。 原来,是要啃脖子才有乐趣,被啃脖子没有什么意思。 难怪,夏礼和司清两人互相啃脖子,原来,这样能给对方乐趣,也能给自己乐趣。 祁辞眼神认真,一脸正色对他说,“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找夏礼。” “你在这儿,等我回来。好吗?” “嗯。”谢璃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话,对他说,“好。” 祁辞看着他乖巧的模样,抿了一下唇,又说:“嗯,你要是困了,先休息。好吗?” “我会尽快处理完事情,回来陪你。” 谢璃扬起笑,对他点点头,说:“知道了,你快去吧。” 祁辞怎么这么听话? 干什么事情,还跟他报备。 简直是,男朋友界的楷模。 “嗯。”祁辞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走到夏礼面前。 此时,夏礼抱着司清,两人躺在软被上,身上盖着软被,交叠在一起,不分你我。 夏礼见他过来,下意识收拢翅膀,把怀中人遮住,挑眉看向他,神色慵懒,声音有点沙哑:“你怎么过来了?” 这是凤凰族本能的保护形态,对一个人露出翅膀,表示忠诚、臣服、守护、庇佑、喜欢、至爱。 在凤凰族,对于自己至爱的人,定然要保护他,守护他,庇佑他。特别是当所爱之人在他的怀中时,对他展示依赖时,他更应该守护所爱之人。 人在他的怀中,他对怀中人是至爱,是守护,不应该让任何人窥见怀中人的模样,不应该辜负怀中人对他的依恋和信任。 这不仅是占有欲使然,还是凤凰族的本能使然。 凤凰族,对于自己的所爱之人,负有保护的义务,守护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祁辞低头看他,没有看他的怀中人,话不多说,“给我开个空间。” 夏礼又挑了一下眉,不着痕迹的看一眼谢璃,轻笑一声,“你这,有点频繁啊。” 但是,夏礼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即给他开了一个空间。 祁辞没有说话,进入空间。 随后,夏礼低头去看翅膀下,缩在他怀里的人儿,小小的一只,抱着他,依赖他,很乖。 “清。”夏礼温柔怜爱的看着司清,轻喊了一声。 “礼。”司清两手抱着他,从他怀中抬起头,看他。 “爱妃。”夏礼眉眼带笑,笑着说。 “陛下。”司清对夏礼的话,很配合。 “七殿下?”夏礼低声说。 “族长大人。”司清的声音清冷。 夏礼直接笑出声,低头又轻触上他的唇角。 “清儿。”夏礼笑着又说了一句。 “……”司清抬眸看他一眼,声音依旧清冷,“师父。” 夏礼用两指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与他对视,似是有些懊恼无奈,“你要我怎么喊你,你才会叫我礼郎,嗯?” 话落,尾巴尖不轻不重打了一下夏礼的小腿。 好似,它的主人,羞得不行。 夏礼伸手一把精准无误的握住他的尾巴,不轻不重的捏了捏,问:“嗯?” “娘子的称呼,不适合你。” 司清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手按在他握住尾巴的手,呼吸不稳的说:“你放开我的尾巴。” 他一直捏他的尾巴尖,尾巴尖传来的酥麻感,让他全身不自在,全身没劲。 他,又欺负他。 闻言,夏礼停下捏他尾巴尖的动作,柔声哄他,“你喊一声,我就放开,好不好?” 司清抬眸看他一眼,搭在他手上的手动几下,又低下头,抿了一下唇,似是难为情,小声说:“礼郎。” 话落,他的尾巴尖,又被捏了一下。 司清不由轻皱着眉,抬起头,眼神不悦的看他一眼。 在他的视线下,夏礼握住他的尾巴的手,把他的尾巴带到唇边,轻触一下。 “……”尾巴尖不由晃了几下。 夏礼轻笑一声,松开他的尾巴尖,覆上他的唇角,低声说:“再叫几声,嗯?你叫得真好听,我好喜欢。” “……”司清低下眼帘,看着他的模样,片刻,又小声说:“礼郎。” 第157章 未命名草稿157 ——“你这,有点频繁啊。” 进入空间后,祁辞又想起这句话。 频繁吗?距离上一次,已经两天。 要说频繁,是谁,上次把人拉进空间,于外,一个晚上?于内,估计平调时间,都有两天。 他两天一次,一次不过一刻钟,比起不知名的某个人,一次两天。 哪有不知名的某人频繁? 夏礼很贴心,给祁辞准备了床榻和大水池。 祁辞扶额,回忆着今天的点滴。 今天,谢璃干什么了呢? 谢璃给他吃烤肉,亲了他两次,躺在他的怀里,还说要他带他飞,还和他咬脖子。 谢璃的眼睛很清澈干净,好像在蔚蓝的天空下,一片江河湖海,清澈干净,一阵风吹来,波光粼粼,水光潋滟,温柔宁静。 好像,他的眼睛,会说话。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是弯着的,眼尾是上扬的,好像他的眼睛都在对他笑。 在他的眼中,他的喜怒哀乐,显而易见。 祁辞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真是个小孩子。 …… 外边。 宁逸早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两眼不读圣贤书,眼皮一闭,沉沉的到睡梦中钓鱼去了。 谢璃躺在软被上,翻来覆去,不安分的扭动,他睡不着。 明明,在雨夜,是多么适合睡觉的时候,淅淅沥沥的雨声,格外的安静祥和。 微凉的夜晚,湿润,空气中混合着青草和花朵的香味。 但是,谢璃又翻了一次身,看向木栏外的雨幕。 他不是不困,也不是不累,就是莫名其妙的睡不着。 谢璃翻身到木栏处,趴着,近距离看着被雨水淋湿的花草。 不知道,他看了多久,终于趴着睡着了。 他的身上没有盖被子。 夏礼看了一眼谢璃,低头对着依旧抱着他的司清,轻声说:“小孩睡着了,没盖被子,你给他盖上?嗯?” “不然我怕天气凉,小孩感染风寒。” 司清抬头看他,点点头,说:“好。” 随后,司清从他的怀中坐起身,龙尾化为双腿。 他拉过一张软被,赤着双脚,走到谢璃面前,轻轻把被子盖在谢璃身上。 然后,司清又看了一眼宁逸。 宁逸的睡姿算得上是端正,睡相很好。 司清又回到夏礼面前,坐下,缩到他的怀中。 不一会儿,不知不觉间,他又睡觉了。 …… 许久。 祁辞才从空间出来。 他的表情和离开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夏礼搂着司清,挑眉看了一眼祁辞,眼神示意:你的宝贝已经睡着了。 祁辞对他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随后,祁辞走到谢璃身边,看着他整个人对着木栏,趴着睡觉的模样,又好笑又无奈。 怎么这般睡相? 祁辞轻手轻脚地躺在他的身边,闭上眼睛,很快休息。 ———— 所有人的清梦,是被几句急促的呼喊打乱的。 “你们快醒醒!” 声音急切,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里变成荒漠了!” ? 睡梦中的人,意识还不大清醒。 “别睡了!都醒醒。” 语气很急切,躁动,不安,声音也大了很多。 在场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转醒。 直到,所有人看清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都纷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怪司澈那般急切不安。 眼前的地方,哪里还是昨晚的森林,哪里还有什么花草树木? 连带着,他们的木棚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就剩几个人睡在软被上。 这里,是一片荒漠戈壁,风沙满天,沙石沙山,寸草不生,断壁残垣。 但是,这个环境,没有上次谢璃他们所在的上古秘境恶劣。 虽然,眼前的环境,也算不得很好,但是没有明显的高温干燥,没有那么折磨人,令人绝望。 这里,阳光明媚,映照着一片荒芜。 有一种,莫名的,宁静,暖和温柔的残忍,好像在这里,慢慢,温柔的把生命耗尽。 谢璃抬头,看向身侧的祁辞,问:“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们睡觉前,还是在枝繁叶茂,花草丛生的树林,一觉醒来,又被流放荒漠戈壁的荒芜之地。 司澈脸色凝重,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刚刚,我看着周围的花草树木全部消失不见,然后变成现在的样子。” 宁逸倒是显得平静,说:“这个秘境,不简单。不像是凤凰族的秘境,应该是长老会的人动了手脚。” 秘境环境的突然改变,加上司瀚说的,他们临时收到擂台赛的邀请。 现在,基本能肯定,环境被改变这件事,和长老会脱不了关系。 宁逸叹了一口气,现在的秘境环境对他而言,算不上很有利,寸草不生,荒无人烟。 宁逸说:“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现在是被动的,也不知道长老会搞什么。” 何况,他们现在连长老会的人影都没有看到。 不出意外的,旧事重演。 现在,他们有七个人是龙族,有七个人都需要水,没有水,这七个人的身体都会很虚弱。 虽然,几个人在进入秘境前,也准备了不少水,可是,在七个人的人数面前,也支撑不了多久。 谢璃很现实,走到司清面前,问:“你能感应到水吗?” 司清心神一凝,低着眉眼,好像静心感受着什么。 片刻后,司清轻轻点头,说:“在南边,有一片海。” “有点远。” 谢璃松了一口气,这不用担心他们过于缺水。 然后,谢璃对着几人说:“我觉得,我们先往南边走,找到那片海,解决水的问题。” 水是很重要的,特别对于现在他们队伍中,还有七个人都是依赖水的。 这边,夏礼凝神片刻,说:“不用担心,我的能力可以使用,没有被限制。” 上一次,在上古秘境,他的能力被限制,不能飞,不能创设空间。 这次,他创设空间的能力没有被限制,某种意义上,缺什么,他直接创设一个空间即可。 司清对他说:“但是,它会消耗你的体力和精神力。” 他是能开创空间,但不是无成本的,也是需要他的修为境界,体力和精神力,状态作为基础的。 创设的事物越多,更改的时间越多,空间持续得越久,对他的消耗就越大。 虽然,对夏礼来说,创设空间对他的影响微不足道,但是难以保证,依照现在被变化的环境,后续他们会遇到应对不上来的情况。 何况,他们也不可能,一直依靠夏礼的创设空间。 在现在情况不明的秘境环境,实事求是,找到应对的方法,才是长久之计。 于是,司清转头看向谢璃,“我认同你的说法。” 祁辞自然是认同谢璃的话,“认同。” 宁逸也是认同的。 剩下的六人也对此表示认同。 随后,司清看了一眼夏礼,替他同意了,对几人说,“他认同了。” 闻言,祁辞不由看一眼夏礼,微抬眼皮:你怎么不说话? 夏礼不动声色的看祁辞一眼,神色懒散,示意: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我没什么好说的。 祁辞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看着他:你这么听话? 夏礼对祁辞微微颔首,勾了一下嘴角,示意:我对他一直很听话。 谢璃一把拉过祁辞的手,打断了两人的眉来眼去,说:“好师父,走啦。” “嗯。”祁辞又看了夏礼一眼,跟着谢璃,一起走。 “好热啊。”夏礼偏过头,对着司清,小声说一句。 凤凰族属性火,喜欢干燥,温度偏高的地方,耐热。凤凰族的族长,怎么会觉得热? 司清看他一眼,拉过他的手,带着他跟上谢璃和祁辞。 夏礼的嘴角扬起一抹笑,低笑一声,似是心情很不错。 司澈给司言撑着一把伞,司睿把外衣披在司瑶的头上。 随后,一行人往南边走。 第158章 未命名草稿158 走了好一段路后。 谢璃抬头看一眼天空,不由皱起眉头。 明明走了很久,为什么,这个太阳感觉到热度光照没有什么变化,位置也没有变。 这个太阳,好像纸糊的一样,贴在天空上,一动不动。 思考片刻,谢璃还是决定把这个问题说给祁辞听,说:“师父,你看,我们走了那么久,这个太阳,它是不是没有变化啊?” 闻言,所有人都不由抬头看向天空的太阳。 谢璃又说:“我们走了那么久,它的光线和温度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 还是一样的暖和,暖和得虚假,暖和得诡异。 祁辞对他点点头,认可他的话,“嗯。” 对于这一点,没有人否认。 因为他们也发现了,谢璃说的是事实。 可是,现在他们在秘境中,没有线索,毫无头绪。 “这种现象。”宁逸又看了一眼虚假的太阳,说:“一是幻境,二是有人操控这个秘境的一切,三是这是阵法,阵法改变了一切环境。” 很显然,幻境是危险程度最轻的,后两个结果,危险性是最高的,也是他们现在最不希望得到的结果。 毫无疑问,这里只是幻境的可能性不大,如果真的是长老会在擂台赛做了手脚,对付他们,怎么可能只用幻境? 单独用幻境,未免太小看他们,幻境单用,华而不实,高级压低级可能有奇效,对付心理薄弱的人,也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是在对手内心绝对沉稳冷静的时候,幻境很容易出现破绽,很容易纸糊一样,不攻自破。 幻境的高明之处在于,在修行到一定程度后,能重现一个人内心中最害怕、最恐惧、最不愿意面对的一幕,让人身临其境,深陷其中,精神崩溃。 某种意义上,君言的能力,和幻境的作用,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君言的能力明显更高级,他不需要构造什么空间。 他只需要笑一下,看一眼,这个人就能被他的精神能力拖曳到记忆深处,面对恐惧的深渊,死亡,悲剧,哀嚎,崩溃,心痛,哭泣,无穷无尽的,反反复复的。 他能夺取你的记忆,当然能轻易知道一个人的过往今生,也定然知道一个人怕什么,不愿意面对什么,不能面对什么。 所以,在魔界,没有人愿意对上君言,即使被第一城的君霄活活掐死,也不愿意被送到君言的第二城,接受精神讯问和折磨。 因为,一个人真的会被折磨得精神崩溃,活活疯掉。 …… 几人又走了好一段路。 刚开始,是由谢璃拉着祁辞的手。 现在,是谢璃拽着祁辞的手,好像他累得不行,把身体的一切都交给祁辞,由祁辞带着他走。 谢璃真的累得腿脚不利索,满头大汗,小声嘟嚷·“好哥……好师父,我好累。” 闻言,其他人都不由停下脚步,看着他,没有一个人的眼里有不耐烦、嫌弃。 他们没有一点负面情绪,相反,他们都很心疼的看着谢璃。 谢璃的体能是所有人中最差的,修为境界是所有人中最低的。 谢璃不像他们,生来就有凤体龙身,又或是神体,他是肉体凡胎,是普通人,没有先天的血脉体质加持,自然比他们弱上很多。 他喊累,是很正常的,不能用他们的身体标准,对他作要求。 几人相互看了几眼,都点头认同:“我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宁逸抬手对着谢璃,手中闪过一道光,替他缓解疲劳。 虽然,宁逸能缓解他身体的劳累,减缓他身体的酸痛感,但是对于谢璃来说,最需要的还是休息。 司瀚环顾四周,看中一处大块的山岩,提议道:“我们不如在那边的山岩处打一个山洞,躲避太阳和风沙,还能休息会儿。” 对于司瀚的提议,几人都点头认同。 这时,谢璃好像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很激动的说:“好师父,不是有瞬移吗?我们为什么不瞬移过去?” 夏礼不由笑了一下,无奈的说:“小孩,你这个法子,我试过了,在这里,禁止瞬移和飞行。” “但是其他的能力,还有灵物灵器的使用,不受影响。” 祁辞看着谢璃,对他点头,认同了夏礼的话,“嗯,瞬移用不了。我也试过了。” 他们要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走路,实属无奈之举。 昨晚,祁辞还说要带谢璃飞起来。 现在看来,不管这天有没有下雨,两人昨晚注定飞不起来。 谢璃有点泄气,低下头,说:“好吧。” 禁止瞬移和飞行。 宁逸对于这点空间规则,倒是有了一些想法,“现在基本能确定,这个秘境,要么是有人操控,要么是阵法。” 一个是操控空间,自然有权限设置空间规则,一个是阵法,自然能创设制定规则。 宁逸吐了一口气,说:“当务之急,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几人点头。 对于在山岩打洞这件事,是夏礼出的手。 一把火,烧了一个洞,烧得干干净净,灰都不剩。 谢璃心道,按这个放火的程度,以后谁敢惹他? 原本,谢璃还觉得以后惹夏礼的人,被火一烧,再惨也有一把灰。 现在不一样了。 灰都被烧没了。 风都吹不起谁的骨灰。 盒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祁辞偏头看向谢璃,带着几分心疼,抿了一下唇,一把将人打抱起,几个轻盈的跳跃,带着人来到山洞。 谢璃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祁辞抱到山洞。 后面的几人,皆是轻盈跳跃,先后来到山洞。 第159章 未命名草稿159 这个山洞,打在半山腰,能很好观望外面的情况。 此刻,谢璃一手拉着祁辞,身体挨着岩壁,缩在洞口,正好奇的看向外面的一片荒漠。 突然,谢璃注意到远处有好几波,好几个像小蚂蚁似的走动的黑点,他又好奇的把头伸得靠近洞口些许。 祁辞一把将他拉回来,严肃认真的说:“不可以把头往外伸,外面高,你一不留神可能摔着。” 以谢璃的修为境界,从这儿半山腰摔下去,肯定会伤着,而且是重伤。 谢璃听话的点头,然后,他拉着祁辞到洞口里一点的位置,指着外面几个会动的小蚂蚁,说:“好师父,你看,他们是不是参加擂台赛的队伍啊?” 祁辞看了一眼,低声说:“可能是的。” 闻言,其他人也不由看了一眼外面的几个小蚂蚁。 司澈走到洞口,几个跳跃离开。 他往外面看了好一会,又回来,对着几人说:“我在外面看了一圈,白鹤族,重明族,人族,鲤鱼族,蚌族,还有审判司的人,应该还有其他的族群。” 也就是说,三方的人和管辖的族群都在这个秘境。 这意味着秘境环境的改变,不是单独针对他们几个,而是针对所有人。 如果,这是长老会的布局,那么,长老会是针对参加擂台赛的所有人。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真正意义上的瓮中捉鳖,任人鱼肉。 祁辞拉着谢璃坐在一张软被上,递给他一壶水,还有瓜果,焦糖布丁,说:“先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 谢璃接过他给的食物,点头,“好。” 随后,所有人坐在一起,面对面,皆是脸色凝重。 现在,三方所管辖的族群都在这个秘境,如果遇到什么重大的问题和困难,他们作为三方的领袖,有绝对的义务,带领他们,保护他们,给予他们庇佑。 这是领袖的责任和义务,带领子民,战胜困难,患难与共。 司瀚抿了一下唇,脸色凝重,沉声说:“我们现在要召集他们吗?” “如果,在这个秘境真的有什么危险,提前召集他们,也能有一个照应,也好有应对之策。” 现在,他们已经基本能确定,这个秘境不简单,但是问题在哪,他们也不知道。 正是因为危险难以预料,所以应该提前准备好对策。 而且,现在的秘境是什么环境?一片荒芜,寸草不生,沙漠荒地,黄沙岩石,断壁残垣,这种环境,怎么叫他们的子民生存?! 司澈点头:“我认同大哥说的。” 剩下的五个弟妹也是点头,表示认可,“我认同。” 司清轻声说,“嗯,我认同。” 祁辞和夏礼对视一眼,皆是点头。 这种情况下,司瀚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甚至站在可能发生危险的角度来说,他说的完全正确。 “本宫亲谕,为审判司庇佑的族群子民,听此谕后,速往本宫的方向会合,听从调遣。听此令,如亲临。” “孤亲令,为凤凰族庇佑的族群子民,得此令,速往孤的位置,即刻启程,听从调遣,听此令,如孤亲临。” 龙族,现任龙王是司诚,所以,不可以颁布帝令。 “本殿司瀚、司澈、司言、司婳、司瑶、司睿、司清,宣,为龙族庇佑的族群子民,听此宣召,速往我等方向,立即启程,听从我等调遣。听此令,如我等亲临。” 令在场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宁逸也可以颁布帝令。 “孤,名为宁逸。于此间的草木生灵,尔等,臣服于孤,速往孤的位置,听从调遣,得此令,如孤亲临。” ——臣服,即是没有违抗,也不可违抗。 他对万千草木生灵,是统治。 第160章 未命名草稿160 谢璃咬了一口烤苹果,小声问:“你们要不要跟你们的臣民说一声,让他们相互扶持?” “毕竟,距离近的跟我们会合,可能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变数,但是距离远的,我们看顾不到,让他们联手扶持,能更好应对危险。” 他们的子民联手合作,能更好应对秘境内的危险和变数,极大提高应对危险能力,在一定程度上,能提高生存。 谢璃说的没错。 在场的人都认同他的说法。 于是,三方加宁逸一起宣告了他们的子民。 ——遇到危险,有义务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共同应对困难。 谢璃抬头看祁辞,说:“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到海边。” “不论是陆地,还是云端领域,海域水族,他们都需要水,以维持生命体力。” “而且,这里寸草不生,你们的子民可能还需要吃的。” 不是每一个人的修为境界都像他们一样,出类拔萃,作为一个佼佼者,也不是每一个人的出身,不是神兽就是神族,拥有天纵之资,生来高人一等。 这个世界,更多的,是平凡的普通人。 在场的人都认同谢璃的话。 祁辞对谢璃点头,“嗯。” 谢璃又想出一个法子,“我觉得在海边,海边有海岸,有水有土有光照,宁逸上次还买了不少种子,我们可以让能在这儿生长的植物,在这里生长。” “我们带的瓜果,种子可以保留,种在这片荒芜之地,结出新的瓜果,给你们的子民提供食物。” 这个方法,甚至可以不断循环使用,稳定提供瓜果食物。 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一些修为境界薄弱的人,很快就会体力不支,虚脱,甚至面临生命危险。 “还有,我们让草木生长,木头可以搭木棚,搭床,能让你们的子民有庇护所,有住的地方。” 夏礼突然轻笑一声,笑着说,“我说什么来着?小孩的脑子果然好使。” 这一句夸赞的话,让谢璃不太好意思。 谢璃下意识拉住祁辞的手臂,往他身边缩了缩,低声说:“没有。” 在场的人这次没有认同谢璃的“没有”,而是认同了夏礼的“小孩脑子好使”。 司瀚点头,“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你的想法照顾到我们子民的吃住问题,那都是很基本的问题。” 虽然,在这个秘境里,吃住问题不好解决,但是谢璃给出一个能循环的方案,给他们的子民想出一个能解决吃住的办法,能生存、生活的办法。 某种程度上,谢璃的办法无异于救他们的子民于水火。 司澈也认同,“对于我们来说,让子民们的生活过得好,是很重要的。” 剩下的几人也不约而同的点头。 司清偏头看向谢璃,轻声问:“你还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谢璃低头沉思,沉默片刻,说几句,“干净的水,可以放在木桶储存保存。” “我认为,在安定居所之后,每天可以让人出去寻找食物,或者打探消息,寻找线索。” 谢璃抿了一下唇,说:“现在基本能肯定,这里是人为的秘境,或者阵法,如果真的和长老会有关系,我们没那么容易出去,我们可能一直被困在这里。” 几点意见,依旧是全票通过,又商量了几句后,都各自休息。 在祁辞的身边,谢璃躺倒在软被上,不一会儿,沉沉睡去。 宁逸和祁辞在看书,司清和夏礼在下棋。 不过,在两人下了几盘棋后,司清也有点疲倦,躺在夏礼的身侧,勾着对方的手,进入梦乡。 司瀚与司澈坐在洞口的一边,不时看着下面的情况。 …… 在这个秘境,一直是阳光明媚,天气暖和的晴天白日,不会变化,自然也没有昼夜交替。 不知道过去多久。 谢璃睡饱了,再次睁开眼。 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和他们会合。 不能瞬移,不能飞行,确实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行动进度。 谢璃看着都在坐着休息的人,问:“我们是在这儿等你们的子民,还是我们一边往南边的海域走,一边在路上等他们。” 祁辞扫了一眼几人,提议:“边走边等吧。” 其他人点头,表示认同。 夏礼利落的站起身,对着几人提醒道:“不要忘记给我们的族群子民们留下标记线索。” “不然,他们可能找不到我们。” 所谓的标记线索,不过是类似于气味什么的,独有的标识。 这种独有的标识,能跟着他们的位置变换而变换,类似于现代的跟踪器,能让他们的族群子民们很好的获取他们的位置,更好的辨别他们的方位,与他们汇合。 祁辞和司瀚点头,表示这个留有标识的工作,他们已经做了。 至于宁逸,他不需要留有标识,草木生灵本与他心有灵犀,自然会跟随他的步伐。 …… 一行人继续往南边的海域前行。 前行的路程虽然辛苦,但氛围倒也愉快,一行人一边走路,一边偶尔有的没的搭一句,也不无聊。 谢璃一手被祁辞拉着,一手拿着一个解渴多汁的雪梨吃着。 突然,谢璃几人听到一声大喊:“就是他们,他们有吃的。” 他们不由脚步一顿,纷纷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从一处山岩,走出一队人,大约有二十来人的样子,接着,这一队人最前面的几个人,拦住了谢璃一行人的去路。 在这几个人中,谢璃看见了昨天晚上,一路跟着司瀚找到他们,并向他们讨要食物的男生。 很明显,这行人是怎么知道他们有食物的,他们给食物的人,说给这些人听的。 谢璃站在祁辞的身边,小声说:“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昨天晚上,才给这个人食物。 今天,这个人就把他们卖了。 忘恩负义,外加狼心狗肺。 但是,谢璃不得不说,这队人真有胆子,敢带人拦他们的队伍。 然后,谢璃再一次看见了什么叫不要脸。 往前走的几个人,理所当然的说:“你们的食物不少吧,昨晚随便就给他那么多食物,我们已经把食物吃完了,你们再给点呗?” 谢璃当即接下话语,“我们的食物,凭什么给你?就算是施舍,也得看我们的心情吧?凭什么你要,我们就得给?你想白嫖,你问问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就算是我投喂一条流浪狗,那条狗都得冲我摇尾巴,看我心情。” 说完,谢璃缩在祁辞的身后。 实际上,谢璃完全不用怕,他们都会护着他。 只是,谢璃下意识躲在祁辞的身后。 在谢璃的心中,祁辞肯定会保护他。 对面的接话,“三方的大人都说了,要相互帮助,相互扶持,你们就这点态度?根本不把几位大人放在眼里。” 谢璃不由好笑,你口中的大人就在你的面前,你觉得是谁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谢璃决定诈一下他,语气无所谓,“哦,你是三方哪一方管的啊?脾气这么大,性格这么恶劣,我看你,有点丢几位大人的脸啊。” 第161章 未命名草稿161 对方扬起下巴,语气特别傲慢,“我是哪方的?我告诉你,我是受到凤凰族庇佑的。” “……”夏礼的眼神一沉,脸色并不好看。 好像被人泼了很大一盆脏水似的。 司清偏头看向夏礼,见到他的模样,不由轻笑出声,似是觉得很有趣。 他清冷的眉眼,都染上笑意。 听见司清的笑声,夏礼偏头,低下眉眼,看着司清,眼中莫名的带着一丝被冤枉的委屈。 司清递给他一颗糖,对他笑着小声说:“知道不是你,给你。” 夏礼接过糖,扬起一抹笑,把糖吃进口中,也不再理会那个假冒“好鸟”诬陷他的人。 实际上,除掉谢璃,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不属于凤凰族管理的族群,也不属于龙族管理的族群。 这一队人,二十来人中,没有一个是属于凤凰族管理的族群,也没有一个是龙族管理的族群。 所以,在三方的族群中,他们最可能是审判司管理的族群人民,除此之外,就是不属于三方的族群人民。 “你说是就是啊,万一你鸟毛都没有呢?”谢璃不客气的回怼,抬眸看对方一眼。 谢璃又说,“凤凰族管理云端,那你是一只鸟了?你这什么好鸟啊?现在不能飞,你干脆露个翅膀,给我看看你是什么好鸟,这么能叫。” 事实上,谢璃说的没错,他真的连一根鸟毛都没有,是一只假冒的鸟,伪劣都算不上。 对方说,“你让我露我就露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谢璃阴阳怪气,“露个翅膀都扭扭捏捏,你不会没有吧?还是你个秃毛鸟,不为难你了。” 对方确实没有,所以岔开话题,“我们好心好意找你们要点食物,你在这扯东扯西,你这分明就是不想给!” 谢璃直接替所有人认下了,“我就是不想给,还好心好意找我们要食物?整得我们欠你似的。” 不论软硬,谢璃都不吃。 开玩笑,这人又不是君霄那个歹匕变太心,他干啥会怕这个人? 对面的人似是看出谢璃软硬不吃,又走出一个人,沉声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吃的交出来。” “我们要是不给呢?”有人答了一句。 这话不是谢璃说的,是夏礼说的。 他说得漫不经心,说得满不在乎,好似全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对方凶神恶煞,面目狰狞,“不给,我们就打到你们给!” 好大的口气。 谢璃赞叹一声,“你真有勇气。” 然后,谢璃又抨击一句,“是谁说,三方的大人,下令相互扶持,相互帮助,瞧瞧,这是哪方的族群,现在要为一点吃的强取豪夺,藐视三方的大人呢。” “……”祁辞一时间眼神低沉,又抿了一下唇。 现在,这二十来人,不能排除是审判司管理的族群。 审判司管理的族群是最多的,也是最复杂的,不能排除出现这种性格恶劣的人。 片刻,祁辞再次抬眸看向二十来人时,眼中满是严肃的压迫,没有一丝的温情柔意,莫名的,有点低沉。 祁辞眼神肃穆沉重,好像带着几分严肃认真的审视意味,声音冷硬沉重,“你们,到底属于哪一方?” 对方确实被祁辞的眼神吓了一跳,但是嘴是很硬的,“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凤凰族管理的族群的。” 然后,他好像觉得气势不够还是怎么的,虚张声势,又大喊一句:“我告诉你,你别嚣张,我们这儿,有龙族管理的族群,还有审判司管理的族群,三方的人,都在这儿,你惹不起。” 好一个三方的人都在这儿。 就在刚刚,司清来到谢璃身边,跟他说了他们的族群所属情况。 谢璃眼神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要不是刚刚司清跟他说了真相,他还差点就信了。 这帮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谢璃翻了一个白眼,还‘三方的人,都在这儿’。 谢璃心道:这话,我说出来,比你说的都真。 谢璃不由惊讶,“你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祁辞站在一边,凝神结印,不一会儿,他说,“这群人,不是审判司管理的族群。” 也就是,不属于三方管理的族群。 祁辞不想和他们多说废话,目不斜视,声音沉冷,“怎么处理?” 他一向没什么耐心。 现在,这队人,往他们三方的头上都泼了一盆脏水。龙族的脏水最多,足足有七盆,一人一盆。 夏礼对他们不屑一顾,似是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什么,“随便。” 说完,夏礼把含在嘴里的糖露出一半,低头看向司清,在对方的注视下,轻轻挑眉,又嘴角带笑,咬着糖轻轻晃动。 好像邀请他吃糖似的。 司清抬起眼眸,眼神清冷看了一眼他,又别过脸,不去看他。 随后,龙族的七人相互看一眼,也对祁辞说:“听你的。” 或许,是对方二十来人被识破伎俩身份,也没有什么耐心和他们周旋,都纷纷摆出作战姿势。 显然,对方要和他们决斗,硬抢他们的食物。 战斗一触即发。 谢璃看到几样灵根技能,什么雷电,什么土火的。 这边,祁辞也不多说什么,眼神平静,直接一挥手,把他们击飞十来米,尽数打倒在地,喷了一口血。 “……”谢璃不由下意识抓紧了一下祁辞的衣服,吞了一口口水。 秒……秒了? 事实是祁辞下手不重,没有打死任何一个人。 倒地的二十来人眼神震惊的看着他们,深知打不过对方,眼神又凶狠又十分忌惮,还带着不甘的阴狠毒辣。 突然,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 倒地的几人痛苦哀嚎,对着一个地方哭天喊地,“白大人,重大人,有人无视族长大人的命令,对我们出手,请你为我们做主啊。” 谢璃一时不明所以,这又是搞哪出? 刚刚还满眼不甘心,这会儿装柔作弱的哭天喊地,要人为他们做主? “……”夏礼眼神平淡凉薄的往几人哭喊的方向看去。 他好像依旧不在意,漫不经心。 这时,白大人和重大人的队伍,明显听到几人鬼哭狼嚎的喊话,也向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两拨人的视线相汇。 这时,对方又倒打一耙,大喊道,“两位大人,这帮人好生狠毒,我们苦苦恳求他们给点吃的,他们不但不给,藐视三方大人的命令,还出手打人。” “大人,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不出二十来人的意料,白大人和重大人的队伍走了过来。 那二十来人得意洋洋的看着谢璃几人,好像等白大人和重大人过来为他们主持公道,谢璃几人就要被打得满地找牙一样。 二十来人满眼希冀的看着两支队伍,看着两支队伍走向谢璃几人,他们眼里的狂喜都快要溢出来。 这,这两位大人,也不问他们原因,直接向谢璃几人跟他们讨回公道吗? 第162章 未命名草稿162 那二十来人的眼里,‘你要死定了的’的意味已经溢出眼睛。 实际上,接下来的事情,出乎他们的意料。 白大人和重大人的队伍,走到谢璃几人面前,恭恭敬敬的作揖,毕恭毕敬喊了夏礼一声:“族长大人。” 很明显,他们是凤凰族管理的族群子民。 又喊了司清,“殿下。” “审判官大人。” “几位殿下。” “两位大人。” 在两波人行礼回礼后,白昶和重?看向那二十来人,神情严肃,毫无笑意,“你说,他们狠毒?” 那二十来人距离谢璃他们有点远,听到也不是很清楚,加上被祁辞打了一下,疼痛难忍,又是看着两支队伍的背影,看不出是他们作揖的模样。 听到两个人的话,二十来人互相你看我,我看你,以为这是两位大人在跟他们确认事情真相,好为他们主持公道。 最后,他们一致认定——反正话已经说了,白大人和重大人也已经听到了,不如坐死。 于是,几人又开始泼脏水,“是的,他们背弃三方大人的命令,我们饿了足足四天,祈求他们给点吃的,他们不但不给我们食物,还反过来打我们,抢走我们的食物。” “两位大人,他们残害同胞,请两位大人明鉴,为我们做主。” “是的,他们的食物很多,我们是听到三方大人的命令,才想着向他们求点食物果腹,没想到出手如此狠毒。” “……” 谢璃也不反驳,讲个笑话,你要一个人为你做主,跟他敬爱的上司对抗,可能吗? 他不把你做了就不错了。 谢璃又看了一眼两支队伍,依照凤凰族管理的族群子民对夏礼这个族长大人的敬爱仰慕程度,听见这帮人这样说他们的族长,不得亲手刮了这帮人。 不过,谢璃还是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这水泼得好,又脏又多,把你们族长大人那美丽的红色羽毛,都泼黑了。变成黑凤凰了。”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两支队伍听到。 这帮人泼他们这么多脏水,不礼尚往来怎么行? “……”白昶和重?不约而同的脸色一黑,极其不好看,甚至嘴唇已经抿成一条直线,嘴角下弯,情绪极度不好。 隐约间,弥漫着一股压迫感,似是要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实际上,两支队伍的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情绪严肃沉重,周身氛围低沉压抑。 谢璃又添了一把火,“族长大人,他们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要罚你呢。” 只见,夏礼极度配合谢璃,他叹了一口气,仰头看了一眼天空,眼神惆怅,语气伤感,“谁让我狠毒呢。” 谢璃又阴阳怪气的和他一唱一和,“这么说,族长大人,你该罚咯?” 闻言,夏礼轻轻点头,煞有其事的模样,语调认真的说:“该罚。” 话落,司清不着痕迹握住他的手,挨近他几分,然后,司清避开所有人,撕开一颗糖,在糖上亲了亲,递给他。 这边,两支队伍的人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轻轻往他们脸上一擦,全是黑炭。 他们周身弥漫着浓郁的低沉压抑的气息,眼神阴沉森冷得吓人,没有一丝笑意,全是肃穆沉重。 “好了。”夏礼把糖叼在嘴边,阻止了两支队伍,安抚了他们,笑着说,“开玩笑的,不用在意他们。这件事由祁辞处理。” 一开始,夏礼就没打算真的让他们动手。 但是,即使听完夏礼的话,两支队伍的人收敛了不少情绪,但神色依旧难看。 倒不是因为夏礼和谢璃那一唱一和什么不上心的,对于他们来说,族长大人怎么玩,他们都没有任何意见。 他们的脸色不好,单纯是因为这二十来人对族长大人没有礼数,出言不逊,又冤枉诬陷,仅凭最后一条,在凤凰族已经可以判定背叛,予以死刑。 祁辞眼神平静,面无表情,又是一挥手,把二十来人重伤不起,声音严肃低沉:“没有下次。” 实际上,不管是龙族、凤凰族,还是审判司,他们都不嗜好杀虐。他们都很仁慈,懂得众生的不易,生命的难得可贵,所以,不会轻易杀生。 这些人拦路抢劫食物,出言不逊,有做过什么真的伤人性命,不可饶恕的事情吗? 如果,仅仅因为几句出言不逊的话,就剥夺人民的性命,只会让三方的子民诚惶诚恐,坐立不安,难以服众。 那是暴君统治,给予不了人民定心安居乐业的生活,就好像一家独大的长老会,能得到民心吗? 谁会心甘情愿屈服于独裁、暴力,残忍血腥、喜怒无常、强横的统治? 这个结果,三方的人也是认可的。 白昶和重?还有两个队伍的人,对此没有好说的,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 冤枉诬陷族长大人,等于背叛,处以死刑。——这是针对凤凰族管理的族群子民。 很明显,这二十来人根本不属于凤凰族管理的族群,他们不可能以族群的规则要求族群以外的人。 超出族群以外的事情,由审判司决定处理,结果是最公正服众有理的。 于族群以外,这二十来人确实罪不至死。 现在,两支队伍的情绪依旧不好,谁能在自己敬爱的领袖被出言不逊、冤枉诬陷后,还能笑嘻嘻的? 夏礼咬了一下糖,轻抬了一下眼帘,看了一眼不开心的白昶和重?,语气凉薄,“他们身体内已经伤过。” 说完,夏礼转身径直往南边的方向继续走,其他人也不再理会二十来人,纷纷跟上。 但是,两支队伍没有立刻跟上。 ——“他们身体内已经伤过。” ——言外之意,身体内伤过,身体外没有伤过。 不出意外的,这二十来人又是一阵哀嚎,被打的咬牙吸气。 白大人和重大人不是给他们主持公道吗?怎么反过来打他们?王八蛋,这帮人到底跟白大人和重大人说了什么!肯定是什么颠倒是非黑白的话。 让下次再遇到这帮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白昶和重?一边专挑疼的地方打,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冷言冷语。 活腻了,喊他们来和族长大人对峙,为这些人主持公道? “你打得行不行?” “我看你打得也不咋地。” “罪不至死,不能真把人打死。” 许久,重?又踹了一脚,拍拍手,眼神冷漠,“难得,让我亲自动手。” 话落,重?又不悦的踢了一脚,一脸嫌弃,“弄脏我的衣服,还有我的手脚。” 白昶嗤笑一声,“不亲自动手,一把火把人烧没了,说了,留他们一命,说到做到。” 云端的鸟类,都是极其爱干净整洁的。 重?扫了一眼两支队伍的人,声音沉冷,“打完了吗?我们要去找族长大人了。” 白昶又是对着膝盖一踹,“人都还活着,走吧,他们都走远了。” 白昶又低头看了一眼没死的二十来人,轻描淡写的说,“算还有点用,打完果然心情舒畅不少。” 这两支队伍,没有在二十来人身上耽误很多时间。 再加上,两支队伍是跑着跟上几人的步伐的,所以,两波人很快再度会合。 第163章 未命名草稿163 一路上,一行人马不停蹄,长途跋涉。 途中,又遇到几波和他们会合的队伍。 在纸糊的太阳下,所有人好像都忘记了时间,只记得赶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海边。 远远的,一片蓝白色的浅水和平面的陆地沙石对接。 白色的浅波在虚假的太阳下,波光粼粼,阵阵波浪。 谢璃拉着祁辞的手,偏头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语气兴奋:“是海耶,你看,是大海。” 谢璃很喜欢宁静的大海,碧波荡漾的蓝色海水,潮湿的海风,美丽宽阔的水天一色。 在他的世界,没有这样人迹罕至的大海,没有这样安静宁和的大海。 大多数时候,他的世界的海,都存在着人类过分踏足干预的痕迹,吵杂喧闹,甚至堆满垃圾,满是人类生活的印记。 原本,宁静自然的大海,被改造成旅游消费、金钱娱乐的场所,甚至,海洋生物也越来越疏远他们活动的海域。 听着谢璃兴奋激动的话语,司婳不由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你喜欢海啊?你可以常来海边,我们龙族的海域很大的,你可以来玩儿。” 司言轻轻点头,笑着对谢璃说:“你来海边的话,你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带你在海边,还有附近的龙族地域,以及海底玩乐。” 其他龙族的五个兄弟姐妹也点头,表示同意。 谢璃好奇的看向龙族的几人,语气开心,又问:“嗯,我是不是可以捡贝壳海螺吗?然后,海里是不是有很多鱼?” 司睿点头,说,“嗯,有的,海底里还有很大的贝壳和海螺,还有珍珠,你要是喜欢,你随便拿。” 司瑶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笑了一下,“在海底,偶尔还能捡到金币和珠宝,还有沉船遗落的灵器灵物。” 海域,实在是很大。 谢璃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祁辞,问,“我可以去海边吗?” 他们说的话,太吸引他了。 祁辞脸上浅笑着,对上他的目光,对他点头,“可以。” 夏礼不由笑了一下,“小孩喜欢大海,那我们处理完事情,带小孩去大海看看。” 随后,夏礼看一眼司清,不着痕迹看一眼祁辞,又笑着对谢璃说,“到时候,你喜欢去哪,我们都陪你一起去。” 听到夏礼的话,谢璃看了一眼司清和宁逸,司清和宁逸对他点头,表示对夏礼的话认同,谢璃又看向祁辞,祁辞也点头认可。 其实,等到三方和长老会战斗出一个结果后,一切尘埃落定后。 没了长老会,三方都会安定自在,安居乐业,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过度操心。 他们可以带着谢璃到海边玩,再到一切想去的地方玩乐,游山玩水,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还可以微服私访,体恤民情。 谢璃很开心的笑了,笑容灿烂,眉眼带笑,语气开心愉悦,由衷的说,“你们真好。” 他的笑,好像是芳菲的春天,草长絮飞,春色降临了世间,一瞬花开,无边无际,安宁美好。 一阵风吹过,花草无声的轻摇,无声的交错,风带起的花瓣,好像在无声诉说着这个世间的温柔。 祁辞也不由笑得温柔,温柔的摸了摸谢璃的发顶,应声:“嗯。” 夏礼依旧是笑着,也莫名带着一分温柔,对谢璃点了点头。 宁逸脸上是一抹淡笑,也温柔的点头。 司清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是一抹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轻声应道:“嗯。” 片刻,谢璃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又问:“你们采过蘑菇吗?” 闻言,几人都是摇头。 谢璃又问,“采竹笋呢?” 几人又是摇头。 其实,以他们的身份,他们没干过采蘑菇和采竹笋很正常。 即使是他们管理的下层国家的公主和皇子,都基本不会进山采摘蘑菇竹笋,更何况是他们几个人? 夏礼抬眸看了眼祁辞,又看一眼司清,笑着说:“采蘑菇和采竹笋一听就很意思,哪天我们也安排,怎么样?” 祁辞立刻点头,没有半点犹豫,“嗯。” 司清点头,回答:“嗯。” 在他的记忆中,好像还没有和夏礼一起采过蘑菇、采过竹笋。 宁逸没有什么意见,直接同意。 然后,司清走离了夏礼的身边,来到谢璃的身边。 似乎,司清对谢璃新奇的想法,格外感兴趣。 司清眼神好奇的看向谢璃,对他说:“嗯,你还有什么好玩的想法吗?” 实际上,司清等人所在的世界,玩趣很少,加上司清等人的身份地位,与平凡人的生活接触得更少。 谢璃笑着对他说,“我们可以在海里游泳,就是在水里玩。” “我们可以在海边捡贝壳海螺,然后煮着吃了。” “我们还可以摘果子。” 这时,司清偏头看了一眼夏礼。 夏礼对上他的视线,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夏礼无奈的笑了一下,对他挑了一下眉,语气不自觉的宠溺,“嗯,带你玩。” 司清收回视线,又看向谢璃,语气好奇的说:“还有吗?” 谢璃不由一顿,似是有点难以启齿,“额,我们还可以挖野菜。” 但是,这要是让三方的子民知道,几人挖野菜,不知道得有多震惊,有多炸裂,有多怀疑人生。 实际上,几人身后的几支队伍在听到“挖野菜”的时候,已经神色瞬间震惊,甚至有的人停下脚步,有的人脚下一个磕绊,差点摔在地上吃泥沙。 前面的采蘑菇、采竹笋、摘果子,他们都能勉强接受,但是,挖野菜? 怎么能让他们的领袖挖野菜? 这,成何体统? 但是,出乎意料的,几人当场一锤定音,全票通过。 其中,夏礼和祁辞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 对他们来说,挖野菜,不仅在民间玩乐,可以体验生活,还可以顺带微服私访,体恤族群子民的辛劳生活。 何况,他们确实没有挖过野菜,也确实想试一下,挖野菜是什么感觉。 某种意义上,最基本的生存行为,才能反映他们族群子民的生活日子,也能最直接感受子民们的生活水平。 不论是采蘑菇,还是采竹笋,挖野菜,捡贝壳,某种程度上,都牵涉了三方一部分子民的基本生活,能一定程度上反映子民们过得好不好。 这个行为,完全公私兼顾。 见到几人已经一锤定音,几支队伍都无话可说。 领袖都同意了,作为下层的几支队伍自然也没有意见,他们对领袖是绝对的支持。 即使……即使是挖野菜这种难以置信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领袖为什么要挖野菜,但是,领袖的决定,他们只需要支持。 没有为什么,对于领袖,他们是追随,是信任。 领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即使,几位大人真的只是觉得好玩,只是想体验生活,他们也没有什么反对的,依旧会支持。 第164章 未命名草稿164 不多时,一行人已经走到海边。 海边的浪潮拍打着海岸的沙泥瓦砾。 奇怪的是,岸边没有一点一粒被海水冲刷上来的虾蟹贝壳海螺什么的,甚至一棵海草都没有。 海岸边,干干净净,只有水波和沙石。 这里,也很奇怪。 不仅是没有动物,连一棵水生植物都没有吗? 这是真正的荒芜之地? 谢璃不由吞了一口水,问:“这里,也没有生物吗?” 宁逸凝神片刻,回答:“这片海域中,没有草木生灵。” 听到宁逸这一句话,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这意味着什么? 一路走来,寸草不生,没有生迹。 现在,海域里也没有生迹。 大致等于,这个秘境里,没有生迹。 现在,他们基本肯定这个秘境是有人故意操控,太过于诡异离奇,太过于不正常。 没有生迹,这是要让所有人死在这里吗? 祁辞和夏礼还有龙族的七个人脸色凝重的同时,又不由松一口气。 幸亏,他们在察觉到异样的时候,及时让三方管理的族群子民和他们汇合,想来现在他们的族群子民已经都在来得差不多的路上。 他们已经尽力把事情做到最好,行动布局已经很超前,虽然仍不能保证他们的子民绝对安全,但至少能减少很多危险。 只希望,他们的行动安排,能及时应对突发的变故危险。 几人也不再啰嗦,开始着手实行计划。 首先,由宁逸把种子撒到离海域不远的沙泥地上,再由龙族操控一部分的水,撒到种子上,然后,宁逸施法让种子生长。 这些种子,有的是花种,有的是果蔬类种子。 有的花,能长大成树,有的果类种子,也能长大成树。 成树的,宁逸简单的搭建了木棚,又用树叶垫着木棚,还用木头做了几个水桶,用来装干净的水。 这一片不大的树林,是这片荒芜之地唯一的生迹。 谢璃分别递给几支队伍一些食物。 这里的日子不算过得太好,但是有住的,有吃的,有喝的,也算过得不错。 在木棚里,几人围成一个圈,坐在一起。 祁辞坐在谢璃身边,他看向在隔壁三个木棚的几支队伍,问:“你们一路走来,有遇到什么吗?或者,有发现什么吗?” “太阳不会动。” “没有日夜更替。” “没有遇到植物动物。” 虽然,这些情况,大家都知道,但是,还是说了。 有没有意义,不是以知不知道为评判标准。 一番言论下来,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谢璃突然觉得可以换一个思路,低声说,“你们想过吗?如果真的是有人操控这一切,制定的空间规则,为什么是禁止飞行和瞬移?” 话落,所有人的脸色都莫名变得低沉。 这确实是一个切入点。 谢璃感觉到氛围有点压抑低沉,不由轻咳一声,“我这只是猜测,可能我是阴谋论看多了,有点无中生有。” “不。”夏礼否定了他的后半句,“这不一定是无中生有,你的话,有依据。即使是猜测,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而且,按照我们现在的情况,你说的猜测,完全有可能是真的。” 祁辞一脸凝重,对着谢璃点头,肯定了夏礼的话,以及认同了谢璃的猜想,认真的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你说说你的看法。” 谢璃抬眸看一眼祁辞,说:“限制飞行和瞬移,能限制所有人的移动。” 这点是最基本的。 夏礼挑了一下眉,声音低沉,“在没有及时召集所有人的情况下,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很容易被逐个击破,逐个消灭。插翅难逃。” 祁辞眼神深沉,抿了一下唇,语气沉重,“在最后,存活的人肯定大部分是有伤残的。在三方死伤惨重的情况下,我们很难再应对什么。” 司瀚的眼神一沉,冷声说,“还有一点,这里没有食物,这些人可能会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也是减少人员、削弱战斗力的一个重要办法。 参加擂台赛的人,为了活下去,到最后,极有可能自相残杀。 这是概率很高的事情。 这时,宁逸不解的说,“如果要削弱战力,长老会直接制定削弱能力的法阵或者秘境规则即可,为什么只是现在飞行和瞬移。” “这显得有点多此一举。” 不排除长老会是为了削弱三方战斗力的可能性,可是,基于宁逸说的话,这可能只是其中的一个目的,甚至不是主要目的。 司睿呼出一口气,“我希望千万别是关着门玩猫抓老鼠。” 司澈皱了一下眉,脸上凝重,“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希望我们对付什么。所以,限制我们的行动,但是没有削弱我们的能力。希望强迫我们开战。” 司婳抿了一下唇,小声说,“还有可能,是他们想在这个秘境,彻底摸清我们的能力。” 谢璃猛地想到什么,语出惊人,“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长老会想把我们饿晕,然后拖出去全部献祭了?” 祁辞看了一眼谢璃,眼神认真的说:“不是没有可能。” 依照现在的情况,这个秘境没有食物,没有直接饮用的水,即使他们的子民有储备食物水源,也支撑不了多久。 在缺水饥饿的状态下,修仙者的战斗力会极大削弱,所以,把人饿晕了,拖出去献祭,是很有可能的。 司清眼神清冷,冷声说,“还有可能,他们把我们圈养起来,想献祭就随用随取。” 司清的猜测,更是有可能,实现了供给稳定,甚至放几个女的,可以可持续发展。 白昶的想法比较独特,“还可能让我们做试验什么的,毕竟我们的身体千金之躯,修为境界更是天之骄子。” 白昶不是自恋自夸,这说的是事实,不论是龙体、凤体,神身,还是仙鹤躯体,重明神鸟的身体,都是不可求的。 身份尊贵,他们的每一寸头发都是万金,都有不同的作用功效,甚至是独特的能力。 重?瞥了白昶一眼,“你的想法真是阴暗,我们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当小老鼠?怎么说都得作成傀儡,或者练成邪物。” 神兽、仙兽的躯体,以及神体,炼成的傀儡和邪物比一般的邪物强大数倍不止,基于原本的修为境界,邪物也会更强,但是,同时也更难炼化。 傀儡和邪物,一旦丧失神志,成为彻头彻尾的怪物,很难在回归原本。 这两个人到底是谁的想法阴暗,一时间,也分不出。 这两个人的话,听得谢璃汗毛都炸起来了。 谢璃往祁辞的身边缩了缩,小声说:“要不,你们再发一下什么宣告,让他们赶快点。” 自从听完几个人的分析后,谢璃真的觉得脊背发凉,现在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三方加宁逸再一次发出了紧急召集。 谢璃一把握住祁辞的手,有点后怕,小声说:“那个,邪物和傀儡,有什么办法回归原本吗?” 夏礼摇头,回答:“有,但是很少。现今记载的,就是残留的神志,把这个人的意识全部拉回。但是很难,神志本身被掩埋泯灭,大多数都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祁辞低头看向谢璃,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轻声说,“除此之外,不论是历史记载,还是书籍存留,我们都没见过其他的办法。” 宁逸抬起头,神色认真,说,“还有两种办法。” “一个是精神安抚,把他的情绪稳定下来,通过后续的排除邪气,慢慢唤醒神志,能逐渐恢复正常。” “但是,有精神安抚能力的人很少,有强大精神安抚能力的人更少。” 夏礼对宁逸说:“还有一种呢?” 不知为何,宁逸突然停顿一下,沉声说,“还有一种。” “净化。” 宁逸深吸一口气,“净化,只存在于神族以及海域的族群。” “现在,神族血脉凋零,几乎已经没有这个能力的修仙者,龙族管理的族群子民中,应该有净化能力的修仙者。” “但是,同样的,拥有净化能力的修仙者很少,甚至比精神安抚能力的修仙者还少。” “净化,没有战斗力的能力,或许很多人觉得一无是处,但是,它是唯一可以净化掉邪气、彻底根除邪气的能力。” 宁逸认真的说,“我的治愈,无法对抗邪气,但是净化可以。” “精神安抚能力和净化能力共同使用时,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神临。” 如这个名字。 如神亲临,净化一切,安抚万物,光明降临,安宁和逸。 第165章 未命名草稿165 另一边。 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岩断壁上,五道身影迎风而立。 君霄扫了一眼荒芜的戈壁沙地,皱了一下眉,“这地方,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待。” 这个地方什么也没有,谁愿意待? 君澜俯视着一片的黄沙岩石,脸色平静,“到现在,我们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是的,不仅是谢璃一行人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四位城主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君言站在君朝身侧,神色如常。 君言低下眼帘,看了一眼地上的沙石,提议道:“我们现在没有什么进展,刚三方的人宣告召集,我认为我们可以跟着去看一下。” “一来,召集后,三方人多,我们能看到发生什么。说不定,他们与我们的任务,脱不了干系。二来,万一真的发生什么,有他们替我们在前面,我们可以观察情况。” “我们不需要和他们在一起,我们只需要跟着他们就好。” “这个地方,不能飞行,不能瞬移,我们无厘头乱走,不知道何时能找到那些东西,不如跟着他们,既然那些人把那些东西拿走了,肯定会用。” 如果不用,为什么花不少功夫把东西拿走? “现在,那些人针对三方,多半会把东西用在对付三方的身上。” 对于君言的话,其他三人都认同了。 现在的情况下,君言的建议是有理有据、可行的,能减少他们的试错,降低成本,一定程度上,属于静观其变,守株待兔,以不变应万变。 随后,君言回头,看了一眼故作清冷的白衣男子,笑了一下,语气似是温柔,“你还能坚持得住吗?” 白衣男子回答:“嗯。” 他的语气故作清冷平静,又难掩激动。 这里的五个人,只有这个人的体质、修为境界最低。 不过,君言也只是不希望这个人死得太快,才随口一问的。 毕竟,好戏还没开场,要是这个人不经事儿,现在就一命呜呼,那就很扫兴。 其实,等到他们跟上谢璃一行人,两方人早晚会碰面,也就是意味着,替代品和正主会碰面。 君言不由勾起一抹笑,不得不说,真是期待。 他真的很期待两个人碰面的场景。 君言思绪一顿,不着痕迹的抬了一下眼皮。 单是一个替代品,脸就这样好看,很难想象,正主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这时,君言的视线里走过一队人。 片刻,君言歪了一下头,说:“走吧,跟着这队人。” 替代品就是替代品,君霄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关心过这个替代品一句话。 君霄根本不在意他是死是活。 ———— 这边。 今天大家才奔波劳碌完,加上没什么事。 所以,谢璃折下几根树枝,对大家说,“我们来玩五子棋吧。” 在这片沙地上,随处可以画网格下五子棋。 五子棋的玩法特别简单,谢璃说一遍就会了。 最开始,由谢璃和祁辞来下棋。 谢璃用的白圈,有十字网格纹路,祁辞用的黑圈,没有十字网格纹路。 谢璃看了一眼对面的祁辞,说:“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祁辞对他说:“你先。” 谢璃不客气的在网格中间画了一个棋。 祁辞也画了一个棋。 最开始的两个棋,不能代表什么。 但是,下到后面,谢璃就感觉祁辞好像在放水。 五缺一,马上一连五子。 祁辞死活不下那个子儿。 谢璃明明白白向他暗示了三四次,祁辞都不按那个子儿。 又一次。 “……”谢璃看着祁辞把子儿落在没有意义的位置。 讲个实际的笑话,看一个实际的开闸排水太平洋。 上一个子儿,祁辞下在网格边缘,距离其他子儿十万八千里。 谢璃实在没看懂,这个人是真的不会下棋,还是不想赢? 又是一连三四次,祁辞避开五缺一,一连五子。 谢璃被他的操作逗笑了,指着五缺一的位置,说:“男……,吗?难吗?很难吗?” “往这下。” 祁辞抬头看了一眼他,眼神中是茫然疑惑。 好像不明所以。 “……”谢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片刻,谢璃开始诱捕计划,这是他学习夏礼的循循善诱,已经学有所成。 主打一捉一个准。 谢璃抬眸看着他,对他说,“你听话吗?” 果然,祁辞没有一丝犹豫,立刻回答:“嗯。” 听话。 谢璃指着一个位置,点了点,“把棋下这儿。” 下一刻,祁辞没有犹豫,直接把棋下在谢璃指的位置。 谢璃放下树枝,拍了拍手,说:“好了,你赢了。” 祁辞一脸疑惑的点点头。 谢璃以为他是刚玩,不怎么会,安慰他,“没事,你是第一次玩,手生很正常的,这个玩法很简单的,多玩几次就好。” 祁辞露出一抹淡笑,对他点头,“嗯。” 夏礼挑了几下眉,对于眼前这一幕,意味不明的笑了。 实际上,在两人周围旁观下棋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两个人都在放水。 尤其是审判官大人,下的棋,简直已经是心盲眼瞎了。 谢璃好歹还是装一下,躲避要害,在棋盘乱下一堆无意义的子儿,甚至下死子儿。 但是,祁辞不一样,好的棋子儿,他不挨棋局棋子儿下,他下在棋盘边缘,好好的五子棋,硬生生被他分散一个一个子儿,妻离子散似的。 谢璃的棋,好歹能连得起来。 祁辞后面的棋,东南西北下了个遍儿,七零八落,一盘散沙。 看了这一盘棋,其他人基本上也会玩五子棋,纷纷拉着自己的好友下棋。 司清和谢璃坐在一片大叶子上,叶子底下是一片沙石。 两人正看着祁辞和夏礼对战五子棋。 这一局祁辞的技术,和上一局他对战谢璃的技术,判若两人,天差地别。 下棋的两人,简直棋艺高超,神乎其技。 其他人看见两人下棋,也纷纷放下手中的树枝,停止下棋,跑来看。 一棋堵两路,一棋开三路,一棋定关键交错点,一棋拦三子儿。 谢璃看得怔愣住,这真的是刚玩五子棋能有的技术和水准? 果然,谢璃偏头看一眼祁辞。 他就知道,这个人刚刚是在放水,还是开闸排水。 似是察觉到谢璃的目光,祁辞手上的动作一顿。 然后,祁辞准备闭眼放水。 “不准放水啊。”谢璃似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依旧看着他,声音慢悠悠的说,“师父,我看看你厉不厉害。” “……”祁辞抬眸看他一眼,眼神莫名认真不少,应声:“嗯。” 闻言,夏礼轻笑一声,笑着说,“我看,这个棋盘太小,不够我们下,太束手束脚,不如画大些。” 祁辞看向他,点头,“嗯。” 他们现在的战况,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眼前这一小个棋盘,确实容不下他们的对弈。 第166章 未命名草稿166 随后,两人把棋盘画大不少。 司清递给谢璃一份冰淇淋,两人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们下棋。 白昶看见冰淇淋,好奇的问:“殿下,这是什么好吃的?” 重?轻笑一声,“怎么?你馋了?” 司清抬头看向两人,回答:“这是冰淇淋。” 说完,他递给两人一人一份冰淇淋。 这两个人,能力优秀,世代忠诚于凤凰族,对夏礼的忠心,天地可鉴。 他们比他的年纪要大,他小时候,也得到他们二人的照顾。 他们不仅是夏礼的左膀右臂,更是他的半个哥哥。 白昶接过冰淇淋,说声,“谢谢殿下。” 然后,白昶小吃一口冰淇淋,神色一新,眼神一亮,感叹:“好好吃。” 重?看他一眼,也挖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口中,瞬间被美味征服,脸色惊奇,“好吃。” 白昶蹲在司清身边,捧着一份冰淇淋,说:“殿下,这个食物,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司清又吃一口冰淇淋,对白昶说:“嗯,这个是谢璃做的。外面,没有。” 也就是,外面买不到,吃不到。 白昶好奇的问:“谢璃是谁?” 谢璃吃了一口冰淇淋,偏头看他一眼,回答:“是我。” 闻言,白昶一脸真诚,对他说:“大人,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冰淇淋怎么做的?我回白鹤城也好做点吃。” 谢璃不由一咳,连忙说,“你叫我谢璃就好。” 随后,谢璃给他简单讲了一遍操作流程,“最后,由冰灵根修仙者进行凝冻,就可以制作完成。” 白昶听得认真,点头,“嗯,好像也不是很难。” 然后,白昶抬头看了一眼重?,“好像挺简单的。” 重?低头看向他,点头,“嗯。” 随后,谢璃和司清又继续看两人下棋。 …… 又过了许久,两人都没有下出个结果来。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哎,我们总算赶到了。” 这熟悉的声音。 谢璃偏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果然是熟悉的身影。 来人正是夏安。 嗯,五百年的幸运儿。 又有几支队伍赶来与他们会合。 夏安与在场的几人打了招呼,“你们来得可真快。” 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随后,夏安对着白昶和重?,神秘兮兮地说,“猜猜我遇到了谁?” 白昶看着夏安,问:“谁?” 夏安对他说,“青鸾城的小姑娘,青青,小时候,她和族长大人订过娃娃亲呢。” 白昶神色平静,没有什么表情,应了声,“嗯。” 重?也是没有什么情绪,回声:“嗯。” 关于夏礼和青青订下娃娃亲这件事,这两个人都知道。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比如。 听到夏安的话,司清神色一愣,眼眸猛地一颤,身形一顿。 显然,他并不知道夏礼有娃娃亲。 谢璃也是一愣,不由抬头看向夏礼。 这人的桃花怎么这么多? 随后,谢璃又把视线转移到祁辞身上,带着认真审视的意味。 这个人,不会也有娃娃亲吧? 宁逸也只是轻微一愣,但是他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恢复如常。 这边,司清在片刻的失神后,很快消散了异样的情绪。 那稍纵即逝的异样思绪,好像一阵风吹过,不留痕迹。 司清的眼神清冷,抬眸看向夏礼,意味不明,隐约带着有点强势的势在必得,又不是很明显。 有娃娃亲又如何? 这个人,已经为他立下誓言。 为他立下生生世世的誓言。 这个人,已经属于他,已经是他的。 永生永世,他都属于他。 如有违背,魂飞魄灭。 其实,在听到夏安说的话,夏礼下棋的思绪一顿,也是一愣,轻皱起眉头,下意识看向司清。 在对视上司清势在必得的眼神,夏礼莫名的笑了一下,眉眼都笑得弯了一下。 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一下。 反正,下意识的,可能很开心吧。 另一边,祁辞抬头看了一眼司清和夏礼。 夏礼有娃娃亲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鲜少有人提起,他也不放在心上。 何况,夏礼根本对青鸾城的青青没有兴趣,他便更加没有关注这件事的发展。 现在,祁辞看着对面两人没有什么异样情绪波动,眼神平静,算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祁辞没有错过谢璃炽热审视的视线,他偏头对上谢璃的视线,一脸疑惑,不明所以。 这一次,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明明是夏礼有娃娃亲,为什么谢璃看的人是他?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或者说,这把火,是怎么能烧到他身上的? 谢璃收回看他的视线,又低头扫了一眼两人下的五子棋,转头对司清说,“坐着有点无聊,我们去海边玩水吧。” 这盘棋,他们两人一时半会下不完。 司清依旧与夏礼对视,眼神清冷平静,又抬了一下眼皮,应声:“好。” 然后,司清抬头看向宁逸,说:“一起吗?” 宁逸点头,对司清笑着说:“好。” 随后,三人站起身,一前一后走向海边。 还在下棋的两人,早已经没有下棋的心思。 夏礼的心绪已经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心上人走离,空留他一个人坐在这儿。 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想这盘棋怎么下。 这盘棋的输赢,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祁辞低头看了一眼没下完的棋,也不想管了,完全没有心神管顾手下的这盘棋。 他一心想着的,全是谢璃那一眼。 那时,谢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几乎同时,两人一起放下手里的树枝,一齐站起身,正要往两位心上人的方向走去。 这时,一道声音喊住了夏礼。 “族长大人。” 这道声音,来自一个身穿青色羽衣的女子。 她就是青鸾城的青青。 所谓的,与夏礼订下娃娃亲的人。 她面容清丽,眉眼如画,坚毅自信,端正得体,一袭青衣,利落潇洒。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她潇洒自信的模样,与其他温婉柔情的女子不同,别有一番风情。 司澈和司言也看着青青,片刻后,两人又看向低下眼眸的司婳,一时间不知所言。 或许,夏礼喜欢的人,正是和他订下娃娃亲的人,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 但是,当三人看向夏礼时,不由一愣。 夏礼根本没有去看青青一眼,眼神冷漠疏离,无动于衷,径直走向海边,声音冷淡,“嗯。” 这一声‘嗯’,说得极其敷衍,好像他就是为了应付礼节礼仪,出于基本的礼数,才随口说的。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三人怎么会不明白? 两个当事人,不过换了一个,结局没有改变。 夏礼对青青的态度已经很明确。 他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她不是他的心上人。 这个结果,好像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对于夏礼冷漠的态度,青青没有什么低落倾颓的情绪,反倒是脸色很平静,好像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在青青目送夏礼离开后,她才带着队伍,走到一处木棚休息。 对于这一幕,白昶和重?不见怪。 他们很清楚,族长大人对青青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从来都没有,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冷淡疏离,很正常。 白昶对重?说,“来玩五子棋吧。” 重?点头,“好,正好无聊。” 刚刚赶来的几支队伍,在司澈的带领下,坐在木棚里休息。 其他的队伍,有的人在休息,有的人在沙土上玩五子棋,还有的在看书,等。 龙族的六人在沙石上,硬生生把两人对战的五子棋,玩成六人对战五子棋。 “两个圈的是我。” “我要五角星的图案。” 全然是一片安宁和谐的场景,其乐融融。 ———— 海边。 谢璃在岸边脱下鞋子,光着脚丫走在海边。 司清和宁逸也跟着一块脱下鞋子,光着脚丫,跟在谢璃身边。 谢璃看向司清,小声问:“你知道,祁辞有娃娃亲吗?” 司清偏头看向谢璃,说:“嗯,我不知道。在我的记忆里,他没有娃娃亲。” “你可以亲自问他。” 祁辞有没有娃娃亲,祁辞本人比司清更清楚。 谢璃脚下轻轻踢着海水,想到刚才司清听到夏礼有娃娃亲的情绪不大,有点不解,问:“你,不介意他有娃娃亲吗?” 司清眼神清冷而认真,诚实的说,“介意。” “但是,他已经为我立下誓言,只娶我一个。” 所以,夏礼不可能娶青青。 谢璃一顿,又说:“嗯,纳妾呢?” 娶妻和纳妾是两码事。 事实上,谢璃已经猜到,夏礼不会纳妾,他只爱司清,只会有司清一个人。 非他不可,非他不娶。 那个情种,恨不得把命给司清。 司清回答:“他不会纳妾。” 宁逸笑了一下,对谢璃说了一遍夏礼的誓言,“dad说,只娶daddy一个,疼他,爱他,对他好,忠于他,始终如一,不离不弃,永生永世。” 谢璃心道,果然是真爱。 正巧,这会儿,祁辞和夏礼走到他们的不远处。 谢璃偏头看了一眼祁辞,低声问:“好哥哥,你有娃娃亲吗?” 第167章 未命名草稿167 祁辞认真回答:“没有。” 这一刻,祁辞终于明白谢璃看他那一眼的意思。 他也明白这把火是怎么烧到他身上的了。 谢璃抬眸看他,又问:“好哥哥,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对不对?” 祁辞回答:“对。” 谢璃说:“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 祁辞点头,“是。” 谢璃又问:“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他们的关系,总不能一直是恋爱关系,原地踏步,止步不前,毫无进展。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在耍流氓。 谢璃不想耍流氓,祁辞也不像是会耍流氓的人。 所以,祁辞要怎么对谢璃负责? 这个问题,谢璃需要一个答案。 祁辞也需要给谢璃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是最后的答案,而不是中途不轻不重的答案,不是没有意义的答案。 祁辞与他对视,沉默片刻,眼神认真,说:“娶你。” 自古以来,婚约嫁娶,娶的为妻。 这个答案,已经是最高的答案。 “……”谢璃不由有些好笑,“我男的,你娶我一个男的?” 祁辞点头,认真地说,“嗯。” 谢璃又问:“你不怕你家里人反对吗?或者你让你下属们怎么想?” 祁辞要娶他一个男子为妻,怕是祁辞的家里人还有下属们都得乱成一锅粥。 祁辞依旧很认真,“他们不会反对,我会处理好。” 这是他的保证和承诺。 “行。”谢璃看着祁辞,点头,又问:“好哥哥,你要娶几个妻,纳几个妾。” 在这个世界,一夫多妻,或者一夫一妻多妾,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谢璃不接受多妻多妾。 那是朝三暮四,对爱情不忠的表现。 对于谢璃的这个问题,祁辞没有犹豫,直接说,“只娶你一个,不纳妾。” 谢璃不由面露讶异,问:“真的?” 在这个多妻多妾的修仙世界,一夫一妻算得上真爱,也算得上一股清流。 祁辞认真的说:“真的。” 听到他的回答,谢璃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某种意义上来说,祁辞真的算得上一个好男人,是千万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几乎没有任何的缺点。 祁辞的话,很认真。 他能做到只娶他一个。 可是,他爱他吗? 他就说要娶他。 许久,谢璃都没有什么动作。 祁辞低头看他一动不动的模样,不自觉的抿了一下唇,声音有点低沉担忧,又带着几分紧张,“怎么了?” 他的回答,有什么不对吗? 这都是他真正的答案,没有一句虚言。 谢璃抬起头,对他说:“你想娶我?” 祁辞对视上谢璃的眼睛,说:“嗯,想。” 谢璃又问,“你爱我吗?你就说要娶我。”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有些沉重。 祁辞定定看着谢璃,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什么是爱。 在谢璃之前,他没有喜欢过人,谢璃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 为什么,他能坚定的说,他要娶谢璃。 因为谢璃是他人生中,第一个能触动他的心的人,是他认定的人。 谢璃能带给他悸动,能牵动他的心神。 谢璃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他想要陪在谢璃的身边,守护他。 所以,他说,他要娶他。 许久,祁辞也没有对这个问题进行答复。 谢璃抬眸看他一眼,低声说:“你看,你都不知道自己爱不爱我,就说要娶我。” “你娶我的依据是什么?” 祁辞依旧没有说话。 许久,祁辞低下眉眼,耐心的对他说,“你是我认定的人,我要娶你。” “我会忠诚于你,对你好,守护你,陪伴在你的身边,我想和你共度一生。我想要娶你。” “我要娶你为妻。” 他的话很真诚,没有半分虚假。 这不是情话,这是誓言。 祁辞的话,着实让谢璃被震撼到了。 祁辞的眼神过于认真。 谢璃低下眼眸,不去看他,低声说,“你想要娶我,你得让我嫁给你才行。” 娶一个人,不是说说而已。 婚约嫁娶,也不是想要娶一个人,那一个人就一定会嫁给他。 祁辞眼神认真的看着谢璃,点头,语气严肃认真,“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嫁给我?” 闻言,谢璃不由一愣,被他的话整笑了,“我要是告诉你,是不是我给你作弊了?” 谢璃又看他一眼,低声说:“你要娶我,要追求我。” 祁辞对谢璃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嗯,我追求你。” 谢璃又快速偷瞄他一眼,轻咳一声,“不是说说而已,要有行动。” 祁辞认真的应声:“嗯。” 一旁的夏礼不由笑着看向司清,正好,对视上司清的视线。 突然,夏礼又似是想起什么,对司清认真的解释,“那个娃娃亲,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和她订下娃娃亲。这件事是她父母提议,她当我的妃子的候选。我当时没有出生,我的父亲母亲没有替我拒绝,所以保留下来。” “我已经拒绝过她。” 说白了,只是候选,不一定存在嫁娶。 青青能不能成为夏礼的妃子,还得看夏礼的态度和意愿。 如果夏礼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绝。 这也是一份单方面的约定,等待着夏礼的确认。 但是,可惜,这份约定,注定没有确认的那一天,落款永远是拒绝。 司清一直抬头看着夏礼,眼神平静,似乎没有什么波动,对他点头,“嗯。” 他无所谓这件事的真相如何,因为夏礼只能是他的,也已经是他的。 过去的真相,能比得过他们两个已经造就的诺言吗?能改变以后吗? 不能,这件事情的真相根本不重要,对以后没有任何影响。 所以,真相是什么,对于司清来说,无所谓。 但是,对于夏礼向他解释娃娃亲这件事,夏礼怕他误会,怕他心神不安,给予他安全感,照顾他的想法感受。 司清没有意外,心中平静,也有点开心。 夏礼一直对他无微不至,一直无声诉说他对他的爱,一直给予他坚定的爱意。在夏礼的心神上,他的选择一直是他。 夏礼脸上的笑容璀璨,好似光芒耀眼,一对好看的眉眼带笑,又歪了一下头,笑着对司清说,“你答应嫁给我,我这算是追求你成功了?” 司清似是被他的笑容感染,不由抬了一下眼皮,清冷的眉眼带着几分罕见的柔和,轻声说,“嗯。” 夏礼站在司清的面前,定定看着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清冷的脸,一寸一寸描绘着他的轮廓,又不由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不自知的低下头,凑近他。 这是他的心上人。 好似为他神魂颠倒,已然无法自拔,无法自控,根本不自知。 见状,祁辞不由眉头狠狠一挑,一把猛地拉过夏礼的手,把他拉得往自己身边踉跄了几步,低声说:“人都在呢。” ——现在,还不是暴露你们关系的时候。 夏礼抬头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队伍,再偏头看向司清,眼眸中是深沉的痴迷爱意,有点不舍,隐隐带着一丝憋屈。 司清看着夏礼,拉过他的手,十指紧扣。 宁逸在一边,轻声说:“我们一起在海边走走吧。” 几人点头。 随后,夏礼和祁辞也脱下鞋子,光着脚,踩在沙土上。 谢璃和祁辞走在前面,司清拉着夏礼,宁逸在夏礼的身旁,三人走在后面。 在海边的沙土上,只有沙粒泥土石块瓦砾,又经过海水的浸润,沙土面蓬松柔软。 几人不用担心有锐物扎伤、划伤皮肤,只是偶尔会踩到一些石块瓦砾硌到脚,也当是按摩放松休息了。 谢璃一边走,一边踩水,偶尔还把故意海水溅给祁辞,似是这样很好玩。 祁辞一脸笑意,眼神有点无奈的看着谢璃,好像看一个爱玩闹的孩子,由着他玩耍。 夏礼从后面递给祁辞两颗糖,冲他晃了晃。 祁辞接过糖,转头用余光看了夏礼一眼,轻轻点头,把一颗糖递给谢璃,“给你。” 谢璃偏头看了祁辞一眼,拿过糖,吃在嘴里,脚下停下动作,没有再踩水溅给祁辞。 吃了人家的糖,自然要乖一点。 夏礼又分别递给司清和宁逸一颗糖,然后,自己吃了一颗糖。 几人漫步在海边。 水,果然对司清极其喜爱,极其亲和。 一路走来,海水一波接着一波,小幅度的荡起一阵又一阵的浪潮,轻轻拍打着司清的脚丫,好像在无声诉说着对他的喜欢。 突然的,司清停下脚步,站在海边的一处。 夏礼和宁逸也跟着停下脚步。 夏礼侧头看向司清,问:“宝贝,怎么了?” 话落,在前面走的两人也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向他们。 第168章 未命名草稿168 司清面对着海的方向,走了两步,在海潮中,低下身,在海水中捡起了什么。 几人一起走过去,定睛一看,他的手中有一块鳞片。 司清低头看着这块从海水中找到的鳞片,眼神清冷凝重,声音低沉,“是龙鳞。” 龙鳞,龙族的鳞片。 这一片龙鳞,谢璃看不出什么名堂。 谢璃没见过几块龙鳞,只见过司清给夏礼的银白色龙鳞,还有司清变成本体时的银白色鳞球,以及司婳递给夏礼的青色龙鳞。 除了这三次,谢璃没有看到过龙鳞。 司清捡到的龙鳞,是白色的,有点陈旧,有些许的泛黄、带点灰、有点黑,反正,就是不太新鲜。 这块龙鳞,一看就是掉落已久,经历时间的沉淀,沙土瓦砾的掩埋,海水的冲刷,把鲜活之色全然褪去,没有生机之感。 细看这片龙鳞,竟然还有几道刮痕,深浅不一,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划过,损伤了这片龙鳞,留下了痕迹。 祁辞的视线落在龙鳞上,细看片刻,说:“白色的龙鳞,好像龙族几代以来,没有谁的龙鳞是白色的。” 司清的龙鳞是银白色的,和白色不一样,算不得是正统的白色。 而司清手中的龙鳞,是正统的白色,纯白色。 宁逸目光平静地看着白色龙鳞,点头,“嗯,这片龙鳞在这里的时间很久了。” 也就是说,这片龙鳞是真实的,不是虚幻捏造的,是真正存在的。 谢璃对这方面的知识不是很了解,不过,他又想到什么,说,“嗯,说不定,这片龙鳞也是一个线索,反正,也算是一个发现。” 虽然,这片龙鳞的出现,好像并没有告诉他们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是,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要好上一点。 司清说:“嗯,我一会儿问问大哥他们。” 夏礼又看了一眼龙鳞,说:“不如我们现在让他们一起在这片海域附近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龙鳞。” “如果,它真的是什么线索,我们也能及时收集。” 某种意义上,这片龙鳞是几人目前在这个秘境里,发现的第一个可能称之为线索的实物。 他们自然格外重视,不放过一点可能性,一点微小的东西都可能一动而牵发全身。 于是,几人一致同意夏礼的说法,又走回到木棚处。 司清走到六位兄姐身边,他们还在玩五子棋,玩得不亦乐乎,甚至开始不服气的打闹起来。 不过,六人一看到司清过来,马上停下打闹,纷纷站起来,一脸笑意的看向司清。 “七弟。” “七弟,你怎么过来了?” “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司清对他们摇头,拒绝了他们的邀请,直奔主题,说:“不了,哥哥姐姐,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们。” “什么事?”司瀚笑着说。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司清,耐心的等着司清的回答。 司清拿出那块捡到的白色龙鳞,低声说:“这是我刚刚在海边玩水时捡到的龙鳞,哥哥姐姐们,对这片龙鳞,可知道什么吗?” 司婳看了一眼白色的龙鳞,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白色的龙鳞,我也没有在记载历史的书籍中,看到过有谁的龙鳞是白色的记载。” 司婳饱读诗书,偏爱看历史类的书籍。 司瀚和司澈也是摇头,“在龙族现有的记载中,没有白色鳞片的龙。” 司睿和司瑶一起摇了摇头,“七弟,我们没有听父皇母后说过有谁的龙鳞是白色的。” 司言摇头,温和的说,“我从未得知有白色的龙鳞,说真的,七弟,在看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龙族没有白色和黑色的鳞片。” 虽然,银白色不是白色,但是,也算和白色有关系。 对于司言的话,其他几人都是点头认同。 这样看来,几人不仅对这块白色龙鳞的主人一无所知,而且都是第一次见到白色的龙鳞。 根据龙族的记载,龙的鳞片颜色,有青色、黄色、红色、紫色、褐色、蓝色等等,但是,唯独没有白色和黑色。 实际上,在司清出生之前,也没有银白色。 某种意义上,是司清的银白色龙鳞,填补了龙族银白色这个色系的空缺。 之后,几人在短暂的召集所有人。 祁辞对着刚到不久的几支队伍说,“你们刚赶到这里与我们会合,不宜太过奔波劳累,这次的行动,你们不用参加,在这儿好好休息,正好,这儿也需要你们。” “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或者遇到什么不能应对的情况,给我们发信号,我们马上赶回来。” 那几支队伍点了点头,“是,审判官大人。” 夏礼随意扫了一眼其他的队伍,不动声色,眼神平静,无端的威严,莫名有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夏礼的神色认真,似是格外严肃对待这件事,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认真的沉声说:“这次的行动,务必严肃执行,绝不可儿戏。” 第169章 未命名草稿169 夏礼开始部署行动,“本次行动,由三方分别带领队伍在附近搜寻海域,海边,岩石沙地三个区域。” “仙境以下的队伍不得单独行动,必须归属圣境的队伍,由队长统一带领行动,在区域内搜寻。” 这是为了他们子民的安全,万一真的有什么意外,有圣境的修仙者,也能应对突发情况,等到其他队伍的支援。 “此外,队伍的人员组成,至少包括攻击、防御、辅助能力的修仙者,相互照应配合。” 某种意义上,队伍具备三种不同能力的修仙者,也是为了更好的应对突发情况,能全面兼顾队伍的战斗属性。 “任何队伍,都不得脱离大队伍的范围,不可独自行动。” “如果遇到异常情况,或者突发危险,队伍必须及时发出信号,不得拖延犹豫,不得抛弃队友,临阵脱逃。” “如有临阵脱逃,视为背叛。” 背叛,在三方的族群规则中,是很严重的行为。 “如果有发现,立即向队长报告,如若遇到不明情况,不可贸然行动,需要汇报队长,再下定夺,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损失。” “最后,本次行动,务必小心,一切以安全为重。清楚了吗?” 下一刻。 队伍的人齐刷刷的说:“是。” 整整齐齐。 最后,谢璃和祁辞一队,司清、夏礼、白昶、重?、宁逸、青青、夏安分别单独一队。 司瀚和司睿、司瑶一队,司澈和司婳、司言一队。 搜寻开始。 龙族负责搜寻海域,审判司负责搜寻海边和海岸,凤凰族负责搜寻沙地岩石。 分开时,夏礼对司清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情,记得喊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你的身边。” 司清对他点头,说:“知道了。” 未了,夏礼定定看着司清,眼中满是浓郁的不舍,似是不放心他,又对他说:“保护好自己。” 司清应声:“嗯。” 随后,两人分开,分别带领各自的队伍进行搜寻。 这边,谢璃一直跟在祁辞的身边。 祁辞走到哪,谢璃就跟到哪,形影不离。 由于,这是在出任务,所以,谢璃很安分,很乖巧。 实际上,在海边和海岸的地域,一眼望去,只有沙石瓦砾,没有其他的东西。 没有贝壳海螺,没有海草,没有一点动物和植物存在的痕迹,没有一点人类活动的痕迹。 在这片海岸,他们想要找到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确实不容易。 谢璃一边走,一边时不时踢几下脚下的沙土,好像他把沙土踢走、翻开,能找到什么东西似的。 这边,龙族带领着管理的族群来到海域处搜寻。 修为不高的队伍,在浅海区搜寻,修为优秀的队伍,在海域较深的区域搜寻。 至于,在海域中间的深海区。 司清对着带领的队伍说,“你们在这儿,帮助其他队伍搜寻。” 几人对他的安排没有意见,“是,殿下。” 随后,司清站在海面上,看向远处的海域,眼神一凝,神色清冷,冷若冰霜。 突然,一股冷意在空气中漫延。 没有风吹过,但是,寒冷的气息,无声的扩散,让每一个人都能清晰感觉到空中弥漫的凉意。 站在山崖上的夏礼,视线从上而下,落在站在海面上的白色身影上。 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海面上的那道身影。 谢璃也在看司清,他不知道司清这是要做什么。 海水中,出现一丝丝碎冰,好像海水在被一寸寸的冻结。 下一刻。 冷意肆无忌惮的扩散,疯狂的侵袭,好像广阔无垠的冰山,一阵又一阵无情的暴风雪,带着彻骨的寒意,侵虐所有人。 海水中,寒冷的冰无情的漫延,霸道而强势,势不可挡。 不稍片刻,海面凝结成冰。 一眼望去,冰封万里,广阔无际。 平坦无边的冰面,反射着阳光,一片晶莹剔透。 谢璃听见祁辞说:“他把海域冰封住了。” 许久,空气中的寒冷,才逐渐消散。 冰也尽数破裂,碎裂,沉浮在水中,消失不见。 司清踏水轻跃,回到浅海边,对着几位哥哥姐姐们说,“海里,我探过了,没有活物,也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 事实上,如果没有探过海域,贸然下深海区,是极其危险的,尤其是在这个诡异的秘境中,不知道危险在何处,他们防不胜防。 虽然龙族带领的族群水性是三方中最好的,但是,难免遇到异常情况,万一遇到危险,那是很难应对的,甚至可能虎口逃生。 而且,这片海域,他们不熟悉,不应该贸然下海探寻。 实际上,三方都不打算步入深海区,但是,他们又怕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没有及时搜寻到,不能及时应对,不能及时防范。 既然,司清已经探过深海区,他们已经知道海域中没有活物,没有异样的东西,已经足够了。 龙族的几人点头,对他说:“嗯,好的,七弟,你辛苦了。你去休息会吧。” 司清冰封的不只是海面,还有海面往下的海域,不知道有多深,范围加上深度,全部冰封,极其消耗体力和精神力。 说得不好听的,但凡修为境界不行,可能冰封海面都做不到,更不要说冰封全部海域,搞不好,那个人可能精疲力尽,当场昏死,不仅冰封海面不成,反而被海水沉了。 司清对他们几人点头,说:“嗯,那这里就麻烦哥哥姐姐们了。” 几人对他说:“不麻烦的,七弟,你快去休息吧。” “好好休息,别累着。” 司清应声:“嗯。” 随后,司清离开了海域。 ———— 司清没有回到木棚休息,而是抬头扫了一眼山岩高崖,精准无误捕捉到一抹红色的身影。 其实,夏礼一直都在山崖上不时看着司清,不由笑了一下,风扬起视线中白色身影的衣袂,带起长发。 这时,正好,他也在看他。 两人的视线隔空远距离交汇。 司清的视线落在山崖上,又顺着山崖的地势移动,找到一条通往山崖的道路。 然后,司清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夏礼,收回视线,走向通往山崖的路。 不过一会儿,司清走到了山崖的坡底,他的眼前撞入一抹鲜艳夺目的红色。 司清抬头看向来人,问:“你怎么来了?” 夏礼带领凤凰族管理的族群,负责搜寻山岩沙地的地域,他是族长大人,自然是最高指挥,负责全局的工作,不能轻易离开。 夏礼的脸上笑容夺目,笑着对他说,“来接你。” 他知道他要来,所以来接他。 司清站在夏礼的面前,说:“你不能脱离你负责搜寻的区域范围。” 夏礼对他挑了一下眉,说:“我没脱离,这块儿也是我负责的。” 他可没有因私误公。 随后,夏礼笑了一下,眼神温柔,又递给他一壶水,语气有点心疼,轻声说:“累了吧?怎么不在下面坐着休息?嗯?还上来找我?” 司清接过水,抬起头,喝了几口,对他说,“不累,过来陪你。” 第170章 未命名草稿170 夏礼拉过他的手,带着他一路来到山崖上。 山崖上,视野开阔,能看到波澜的海域,水天相接,还有无际的黄沙土岩,一片荒芜,毫无生迹。 还能看到龙族的族群、以及审判司的族群在搜寻的活动。 夏礼从空间拿出一把黄花梨木榻,放在一处平整的沙土上,对着司清说:“你在这儿坐着休息,我去看看队伍搜寻的情况,一会儿就回来。” 司清对他说:“好。” 话落,司清坐在黄花梨木榻上。 夏礼往他的身旁放了几颗糖果,还有几份冰淇淋、焦糖布丁,两壶果茶,“嗯,你要是无聊,吃点东西,等忙完后,我陪你休息。” 司清抬眸看一眼他,眼神清冷,回答:“好。” 夏礼摸了一下司清的发顶,轻声说:“乖。” 司清应声:“嗯。” 随后,夏礼就走离,但是没有离开太远。 因为他们都是在附近搜寻,所以没有离得特别远的。 首先是白昶的队伍,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也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 然后,重?的队伍,在一处岩石上,发现了一道很深的划痕,不像是剑痕,倒像是…… 枪痕。 好像是有人挥动长枪,凌冽强势的划过这一处岩石,留下了这道霸道深刻的痕迹,深可见骨。 这道枪痕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而且战斗十分激烈,所以留下这道痕迹。 青青的队伍发现了一抹残破的衣服布料。 “族长大人,我们在这片地域的一处沙石下,发现了这块破损的衣物。” 这块布料,不小,但是很旧,又脏又旧,掩埋在沙土下,被沙土侵蚀浸染,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只剩下黑褐的泥色,破烂不堪,好像一撕就融烂掉。 这块破损的衣物,应该是打斗时留下的。 时间过去许久。 其他队伍都已经搜寻得差不多,都跟在夏礼的身边。 夏礼看了一眼几位队伍的队长,认真的说:“最后确认队伍的人员情况,有无人员缺失,人员受伤的情况。如有,不得隐瞒,及时汇报。” 随后,夏礼到夏安的队伍询问搜寻的情况。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司清坐在黄梨花木榻上,正吃着冰淇淋,视线时不时往夏礼的方向看去。 突然,一道女声。 “大家都在辛苦努力完成族长大人安排的任务工作,你怎么就这么悠闲的坐在这儿?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做。” 这一句话,明明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夏礼询问夏安的话,明显一顿,也没心思再问什么,下意识轻皱起眉头,看向司清的方向。 毕竟,刚刚他让司清坐在黄花梨木榻上休息,等他忙完就来找他。 “你坐在这儿也就算了,还吃着东西,你这是在看戏呢?你怎么可以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你没有一点大局观念吗?你不知道同进退共患难吗?” 所有人都不由看向声音的方向。 “你对得起族长大人吗?你对得起其他辛苦搜寻的人吗?你怎么能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心安理得的坐在这儿。” 这道女声的主人,是凤凰族管理的族群下一个国家的公主。 她的队伍,刚赶到这里与三方会合,赶了一路,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 一来到这儿,就看见大家在忙着找什么,她仔细询问,才知道三方的人在这儿寻找线索。 她好不容易打听到几位大人和族长大人所在的地域,没来得及休息就又带人来到这儿,只为见上几位大人和族长大人一面,给一个忠心勤劳的好印象。 可是,没想到,刚来到几位大人和族长大人所搜寻的山崖,就看见这样一幕,一个白衣的男子,坐在黄花梨木榻上,不染世俗的吃着食物,干净整洁,不染风尘,安静闲适。 全然不似她们队伍历经一路风尘,满身灰土泥沙,满是汗水,他与她们狼狈不堪的模样,截然相反。 为什么,她们奔波劳累,满身风尘汗水,吃喝拘谨,这个人却可以坐在这里休息,悠闲舒适,衣裳干净,还有吃的,日子比她们过得好了一倍不止。 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搜寻线索,包括几位大人和族长大人,这个人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什么事也不干? 他还过着这么好的日子,明目张胆的坐在这里,有吃有喝,无所事事,闲散无为,这不是在向其他辛苦努力工作的人炫耀吗? “你无所作为,好逸恶劳,品行不端,恬不知耻。” 所有人的脸色几乎都是一沉。 ———— 在一处隐蔽的角落。 君言比这个队人更先一步到达这里,没有错过三方搜寻的场景。 此时,君言听着这些正义凛然抨击的话,双手抱臂,不由嗤笑一声,“他把整个海域都冰封了,探寻个遍,又长得这么好看,坐一会儿怎么了?” “他就算坐我第二城的城殿座位上休息,我都没有意见。” 然后,君言又偏头看向君霄,笑了一下,“啧啧啧,难怪我们的第一城城主大人对他念念不忘,确实长得绝代之资,说真的,我也好喜欢他。” 君霄抬眸看了君言一眼,眼神带着笑意,有点傲慢的意味,笑了一声,“怎么,二城主看上他了?” 君朝不着痕迹的眼眸一动,看了一眼君言。 君言曲起手肘,倚靠着君朝,眼神有点不经心的心疼,不悦的看一眼君霄,语气淡然,“我看你也没有多喜欢他,你和他见面两次,你都掐他脖子,还把他都掐出血了。” “虽说,我和哥哥也喜欢掐脖子,但是没像你一样,把人往死里掐,你这心里到底是有他,喜欢他,还是要他死在你手里。” 对于君言的话,君霄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下,意味不明,难以捉摸,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我还真没见过,哪个人对自己喜欢的人,下这么狠的手。” 说完,君言一手抚上君朝的脖子,熟练的轻轻按压。 君朝偏头看一眼君言,没有动作,由着他控制自己薄弱的脖子。 好像把生命交给君言。 实际上,君言和君朝已经不记得掐过对方的脖子多少个日夜。 两人对于对方脖颈的每一处都了然于心。 咬过,掐过,甚至束缚过。 这时,君澜神色平静,莫名其妙的问一句:“他是龙族?” 君言望着君朝的眼睛,没有停下按压脖颈的动作,回答:“嗯。” 实际上,除了君霄,三人在来到秘境见到司清前,对司清的了解都仅限于君言调取的幻象,显现在镜子上。 他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过司清,也没有切实的接触了解,或许三人见得最多的就是君霄第一城里司清的替代品。 幻象永远是幻象,替代品永远是替代品,比不得真实的本体。 第171章 未命名草稿171 谢璃自然也听到那女子对司清说的话,一字不落。 谢璃抬头看了一眼祁辞,低声说:“我怎么感觉她在指桑骂槐呢?说的是我呢。” 毕竟,所有人中,修为境界最低的人是他,帮不上什么忙。 祁辞低头看他,脸色不太好看,低声说:“她胡言乱语,你为三方的子民提供解决食物的方法,怎么能是无所作为?” “至于,好逸恶劳,品行不端,恬不知耻,更是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提供解决问题的办法,这确实也是一种贡献。 …… 山崖上。 “所有人都在努力搜寻,只有你在这里坐着,闲着,吃着东西,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谁不比你努力?你凭什么过得这么好?!” 这时,她队伍的另一个女子劝她,“妹妹,不得无礼,说不定,是这位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一起搜寻。” 那女的又开始狂吠,“姐姐,你看他在这儿又是坐着,又是吃东西,日子过得比三方的大人都还要好,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有病就不要来参加擂台赛。” “我看,他就是仗着那张好看的脸,不知廉耻地勾引了哪个大人,在这儿坐着什么事都不用干!他个狐狸精,不要脸。” 与此同时,夏礼向司清快步走来,脚步踏风,身后跟着一行人。 其他两方的人也提前结束搜寻工作,龙族的六人和祁辞、谢璃一起快步走上山崖。 司清坐在黄花梨木榻上,不以为意地抬眸看了一眼女子,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还敢瞪我,你凭什么瞪我?凭你勾引人的本事吗?!”那女子又喊了一声,“我看你能来擂台赛,都是靠你的身体换来的,都不知道你陪了几个人,才觍着脸求来的机会。” 这话,彻底让所有人的脸都黑了。 一阵风吹过。 夏礼已经站在司清的面前,把他护在身后,阻断了两人的视线。 夏礼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寒冷锐利,没有一丝温度,脸色阴沉可怖,极度难看,周身弥漫着低沉压抑的气息,“找死。” 他已经动了杀意,还是很强的杀意。 那女子的姐姐看见了来人,眼神一动,猛地拉一下那女子的手,好似希望她能收敛点。 但是,那女子没有在乎她拉的那一下,也没有分毫的收敛,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那女子依旧不知天高地厚,甚至开始无差别的攻击,“你就是他相好吧?这么急的护着他,他可真有本事,勾了你这个好看的,不知道你是他床上的第几个,鬼都嫌他脏。” “你的眼神吓唬谁呢?你敢在这儿动手吗?你也就吓吓人,怎么,舍不得我骂他?我实话实说,你俩就是奸夫淫夫!” “他就是不知道卖了多少人的狐狸精,他……” 女子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瞬璀璨的火焰猛地闪现跃动,纵使在白天,也依旧夺目,不过刹那间,又转瞬即逝。 所有人再定睛一看,人没了,灰都没有留下。 没有任何的痕迹,好像这个女子,从来没有出现过。 在场的几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久,那女子的姐姐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一瞬间跌跪在地,崩溃的大哭,毫无形象地大喊大叫:“啊!你还我妹妹!你这个心肠歹毒的魔鬼!她不过就是说了几句,你竟然下毒手杀了她。” “你这个心狠手辣的人,你还我妹妹,你凭什么杀她?你有什么资格杀她?!” 白昶几人异口同声对她喊了一句:“放肆!” 夏礼的眼神冷漠凉薄,对她的控诉根本不在意,充耳不闻,转过身,不去理会她。 好似,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夏礼面对着司清,低下头看司清。 夏礼的脸色依旧低沉,神色依然难看,但是眉眼间的寒霜退散不少,压抑的气息减少不少。 夏礼不带一丝感情,冷声说:“她的国家不再为凤凰族庇佑。” 随后,夏礼眼神冷漠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白昶,意思是,这件事,你来处理。 白昶点头,“是,族长大人。” 这时,那女子的队伍才知道夏礼的身份。 那女子的姐姐仍在崩溃大喊大叫,不顾一切的发疯,“我妹妹不过说了几句,你就杀了她,你是什么族长?!你简直就是暴君,草菅人命,我们的命在你的眼里一文不值!” “你就是个暴君,你就是个魔鬼,我妹妹说得没错,他就是勾引了你,你才这样护着他。你还我妹妹!你这个混蛋。” 说完,她似是觉得还不够,竟然喊得越发凄厉,好似走到生命尽头,发出最后的哀鸣,“你们都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好族长!这就是你们的三方领袖!说几句话,他稍有不顺心,我们就要被杀得灰飞烟灭!” “我们的命在他们的眼里视如草芥,甚至为了一个千人枕万人睡的狐狸精,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杀死,你们还敢为他们效命吗?还敢听他们调遣吗?” “我们队伍忠心耿耿,千里迢迢赶来,就因为几句话,他就把我妹妹杀了!这就是暴君,谁知道下一个这狐狸精不开心,点一个人,这个暴君又把谁杀了!” “你们还要为他们效命吗?其他两方的人不说话,不阻止,他们就是一丘之貉!都是暴君!都把我们的人命看得比草都要轻贱!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就是他们的玩物!” “如果,你们继续跟着他们,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我们的命,甚至比不过这个陪床的狐狸精!” 一番言语下来,三方已经有不少队伍被煽动,犹犹豫豫,甚至窃窃私语。 其中,这些队伍,大多为人族,还有一小部分兽族。 又是一簇火焰闪现。 依旧是原地消失,灰都不剩。 对于这番话,几人都显得有点意味不明。 夏礼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所有人听到,冷得彻骨,“所有凤凰族管理的族群,对于孤今日的行为,如有不服,心生意见,可以自行离开。” ——一旦离开,永不再为凤凰族庇佑。 他也不对他的行为作出什么解释。 在凤凰族的规则中,对族长大人以及爱妻出言不逊,可以定义为背叛,可以给予处死。 既然他们归属凤凰族的族群,理应受到凤凰族规则的约束。 他也不想辩解什么,维护什么。 能轻易被几句言语煽动的人,能轻易变心的人,没有忠心忠诚的人,没有坚定选择的人,没有信仰维护的人,注定留不住的。 就好像是一棵墙头草,贪生怕死,摇摆不定,说再多,它都没有坚定不移的选择,都没有信任和忠诚,只是为了苟活而左右摇摆。 心不属于凤凰族,心不归属族长,说什么都是虚假的。 他任职凤凰族族长以来,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太平盛世,子民们有目共睹。 如果是因为那女子违反族规,出言不逊,又因为那女子的姐姐话语煽动,他一把火烧没了两个,认为他残暴不仁,是一个暴君,心生介怀,心存芥蒂。 从而,他们就对他的作为贡献一并否决,那这些人自私,虚伪,根本不应该为凤凰族所庇佑,也不适合在凤凰族管理的族群。 他今日的行为,有理有据,依族规处置凤凰族管理的族群子民,如果他们接受不了,只能是不合适待在凤凰族管理的族群,他不可能为这些人更改族规。 这些摇摆不定的人,即使今日他出言留下,出言安抚,但是芥蒂的种子已经种下,注定生根发芽,势必有一天也会面临一拍两散的结果。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一点,另外两方的人也是知道的。 “所有审判司\/龙族管理的族群,对于今日的行为,如有不服,心生意见,可以自行离开。” ——一旦离开,永不为三方庇佑。 这是三方的规则,一旦自行离开,视为契约割裂,分离,视为背叛、背弃三方,永不再为三方接纳,永不为三方庇佑。 这是很重要的一条,三方的所有族群都必须悉知的规则。 三方都没有作太多的解释。 三方的规则,三方管理的族群应该清楚,不能接受,那应该离开三方,不应该一边既不遵守三方的规则,又一边享受着三方给予的庇佑和援助。 这就是极其自私自利的行为,以往他们在平日中,没有什么纷争冲突,无法辨别这类族群,现在也不失为一个辨别的好机会。 话落,果然有不少队伍离开。 实际上,现在很多队伍都以为是普通的秘境,时间一过就好,自然可以回到外面的世界,也没有太强的趋利避害的意识,也没有作出生存本能选择庇佑的选择。 至于,三方为什么要会合,或许是秘境的条件太差,让他们一起度过难关也说不定,但是在秘境不过短短十几天,他们也有食物,不依靠三方一样可以活下去,而且说不定三方食物不够,还需要他们供给。 何况,现在是和平的时代,他们所在的国家,每年给三方上供不说,三方给予的庇佑在没有战争情况下,显得可有可无,又碍于三方的面子在各方面都束手束脚,根本无利可图。 他们依附三方,无利可图,还要折损自身的利益,为什么还要依附?这不很憋屈。 他们的国家,早就想离开三方,但是碍于没有几个人开头,现在正好,大家一起众志成城,离开三方,另立门户,做强做大。 站在山崖上的几人,没有一个人阻止。 包括三方的队长们,不论是祁辞和龙族的七人,又或是白昶、重?,还是夏安、青青,他们都清楚明白这个道理,这些人不适合留在这里,现在离开是最好的,以免到后面发生复杂混乱、棘手的情况。 第172章 未命名草稿172 夏礼低头看着面前的司清,司清也在抬头仰视着他,眼神清冷,似是凝着一层冰霜。 两人四目对视。 夏礼重重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眼,眼中敛下许多情绪,蹲下身,轻轻拉过他的双手,抬头看他,声音低沉,“你怎么不对她动手?嗯?” 夏礼的眼神满是心疼,语气也沾上心疼,轻声说,“你怎么就由着她说你?” 那些话,不仅说得难听,更是说得侮辱,把他贬得不堪。 司清的眉眼很冷,冷得没有温度,好像阳光穿透无垠的冰山,折射着无尽的寒冷,语调冰冷无情,冷得彻骨,“我如果动手,她会死得很难看。” 未了,他又补了一句,“我不想让你看到,会吓到你。” 司清又顿了一下,“会吓到谢璃,也会吓到其他人。” 夏礼的眼神弥漫着温柔,对他心疼的笑了一下,轻声说,“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介意,也不会被你吓到,你在我心中的模样,不会有任何改变,我能接受你的全部。” 谢璃站在祁辞身边,听着司清的话,莫名的感动,对祁辞说,“他真是一个好人。” 那女的都开始对司清诬陷泼脏水,开始人身攻击,骂了一堆没的话,都是侮辱性极强的话语,甚至是极其下作下贱的话语。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司清居然还担心吓到他,一直没有动手,一直由着那女的猛地狂吠。 谢璃一把撒开祁辞的手,几步跑到司清面前,低头看司清,认真地说:“你不用担心我的,你下次直接动手就行,不要委屈自己。” 司清反握住夏礼的手,抬头看向谢璃,眼眸中的冷意褪去不少,声音依旧有点残留的冷,“不,会吓到你。” 宁逸没有否认,语气平静,“嗯,确实会吓到谢璃。” 宁逸走到司清身边,转身对着谢璃,说:“daddy的水灵根和冰灵根技能和dad的火灵根技能不同。dad能一把火把人解决,但是daddy不行。” 祁辞也走到谢璃身边,拉过他的手,认真的说,“他们说得没错,确实会吓到你。” 宁逸似是怕谢璃没有很好的技能对照,贴心的说:“daddy可以把人体内的水抽干。” “……”谢璃突然呼吸一窒,好像有点呼吸困难。 把水抽干,不就是干尸吗? 确实不好看,死得很难看。 “daddy还可以调动人体的水,冲出体内。” “……”谢璃屏住呼吸。 这相当于人直接爆开,血肉模糊,血肉飞溅,一片血腥,极其恶心。 “还可以把血液冻结,然后把冰块碎裂。” “……”谢璃莫名觉得头皮发麻。 说得好听点,是冰块碎裂,说得不好听,直接分尸。 “还可以把体内的水慢慢凝成冰,刺穿,然后……” 谢璃轻咳一声,连忙喊停,再说他要吐了,“确实不适合我看,我确实有点接受不了。” 随后,谢璃偏头看向司清,有点被吓到的心惊胆战,低声说:“嗯,下次,你要动手。你提前告诉我,我跑远点,你再动手,你动完手,处理完现场,我再回来找你。” 司清抬头看谢璃,对他轻轻点头,“好。” 谢璃真是想不到,好好的一个冰山美人,怎么用这么残暴血腥的灵根技能呢? 司清没有说谎,如果他来动手,那个女子确实会死得很难看。 好像一对比,还真是夏礼的灵根技能好使,一把火烧没了,灰都不剩,一干二净,眼不见为净。 司清低头看向夏礼,神色清冷,问:“你忙完了吗?” 一阵风吹过山崖,吹起两人的长发,还有蹁跹的衣袂。 夏礼迎风抬眸看司清,眼中满是温柔和心疼,对他点点头,笑了一下,说:“嗯,忙完了,我来陪你。” 夏礼给的吃食,只剩下几颗耐吃解腻的糖果,司清把几颗糖拿在手里,站起身。 一行人走下山崖,重新回到木棚处。 几人坐在木棚处,听着三方的队长汇报搜寻情况。 “我们在海域,捡到龙鳞五块,有三块白的,两块黑的,还有几块断裂的铁链,由于年代久远,都是已经生锈的。” “在海岸边,发现一些剑刃断裂的碎片,品质都在仙品以上,年代久远,已经没有光泽,几乎是废弃的。” “我们还捡到几块龙鳞,五片黑的,三片白的。还有一些布料,都已经被泥沙浸润得失去颜色。” “在海岸的岩石上,我们发现打斗的痕迹,不过已经很久,有些痕迹被风吹日晒,已经掩埋泯灭不见。” “……” 几人听完后,都点头,表示已经知道。 祁辞看向汇报的队长们,眼神严肃认真,低声问:“你们可有清点人数?把各方离开的队伍人数,以及现在归属三方的队伍人数,清点后,报给我们。” “此外,明确告诉他们,想要离开的,现在就可以离开,如若三日后,不离开的,要求立誓效忠三方。” “如果是个人想要离开的,也可以离开,不一定要整个队伍离开。” 但是,个人离开后,家族不为国家认可,或者个人不为家族认可。 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左右不定的人,还是早点剔除的好,算不上是他们的子民,倒像是鱼目混珠的鱼目,滥竽充数,贪生怕死的毒害。 将士的不忠诚,势必在战斗中显露无疑,成为战败的原因之一。 第173章 未命名草稿173 不过片刻,三方的队长们已经清点完负责的队伍人数。 不出所料,又走了不少队伍,剩下的队伍人数已经大大减少。 原本,他们只是想静观其变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待在这儿也好得到三方的照顾,但是一说要立誓,这可不是开玩笑,效忠意味着要玩命,所以,还是离开了不少人。 其中,审判司管理的族群走掉的队伍最多,龙族和凤凰族走掉的比较少,人族走掉的最多,兽族走掉的比较少。 对此,几人表现得不在意,要走的人留不住,要留的人走不了,不强迫他们,心不在这儿,始终不是一路人。 夏礼倚靠着一根木柱,嘴里叼着一根茅草,轻咬了几下,对着队长们说,“嗯,看顾好他们,如果他们需要水或者吃的,被子,让及时上报队长,进行处理满足需求。” ——“是。” 夏礼扫了一眼其他几人,问:“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宁逸叮嘱道:“如果发现什么异样情况,及时上报。” ——“是。” 其他几人摇头,示意没有什么要说的。 祁辞微微颔首,“那就先这样,你们也辛苦了,回去休息。” “为了以防万一,三方的队伍,轮流看守。” ——“是。” 这个秘境,只有白天,没有夜晚,但是不代表着所有人不用睡觉。 等到队长们走离,各自回到队伍休息。 司清坐在夏礼的身边,见人都走开,拉过一张软被,盖在身上,闭上眼睛,不一会沉沉睡去。 他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困倦疲惫。 司清躺在夏礼的身侧,侧身面对着夏礼,两人挨得很近,好像司清整个人贴靠着夏礼的大腿在睡觉。 这边,谢璃在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和祁辞聊天,“师父,你说,咱们跑了这么多人,万一他们在这里没有吃的喝的,会不会像上次那帮人一样,抢我们东西吃?” 祁辞偏头看着他,回答:“会。” 祁辞没有否认谢璃的想法。 实际上,在他们的食物弹尽粮绝后,这片秘境寸草不生,没有吃的喝的,他们大概率会回来找三方,甚至在面临生存的本能时,可能与三方为敌,只为了三方的食物。 几人都明白,在这种危急的关键时候,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但是,他们这帮人就好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不确定的因素太多。 所以,几人都是在权衡利弊后,才觉得以此方式减人,不是自己人,始终不是自己人,没必要强扭那个瓜,强扭的瓜不甜。 与其在发生难以预料的事情后,几人才减员,才慢慢发现他们的真面目,还不如一开始就撕破脸皮,何必惺惺作假,何必一边享受三方的支援,一边心里斤斤计较,背后算计三方的利弊。 祁辞一脸认真的对谢璃说:“你放心,我们打得过他们。” 谢璃想到了什么,说:“你说,万一他们要是一队人打不过,联合起来呢?一起抢我们食物。” 毕竟,走掉的人不少,难以保证,他们为了活下去,不会抱团一拥而上。 祁辞神色不变,面色如常,说:“那我们也打得过他们。” 谢璃又问,“那我们出去后,他们的国家和三方的关系,怎么处理?这么多队伍,这么多国家、世家门派,不好处理吧?” 祁辞依然脸色不变,似是不在意,语气平静地说:“离开的队伍基本都是小国、小世家门派,没有什么很高的实力,不足为惧。” 谢璃有点疑惑,“那大国呢?大的世家门派呢?” 祁辞回答:“他们都直接属于三方。” 谢璃说:“那有很高的实力,在哪些国家、世家门派?” 祁辞看他一眼,回答:“三方,或者长老会,除此之外,就是百草堂,没了。” 未了,祁辞又说了一句,“百草堂,是灵草仙草世家,治病救人,得生灵庇佑,百草堂现任堂主和三方交好。” 所以,百草堂,也不可能与三方为敌。 某种意义上,没了长老会,确实是三方独裁。 谢璃轻咳一声,低声说:“你们就不怕他们这些人造反夺权啊?” 祁辞轻抬一下眼皮,脸色平静,似是不以为意,语气平淡,“不怕。” 谢璃问:“为什么?” 祁辞回答:“他们打不过我们。” 谢璃:“……” 绝对的实力,压制一切的反抗。 祁辞对他说,“金钱,修行资源,灵物,灵器,剑法,绝学,血脉,传承,心法,他们没有一样比得上我们。” 这一切的差距,铸造了不可跨越的鸿沟。 某种程度上来说,单看,每一样都比不上,综合看,结果更不可能比得上,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第174章 未命名草稿174 既然存在差距的鸿沟,自古以来,弱者依附强者生存,这些人不可能不懂,那为什么还是离开三方? 他们的实力打不过三方,修行资源比不过三方,脱离对强者的依附,不是很好的选择。 谢璃又啃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的说:“那他们为什么还离开我们?是不想为你们效命吗?还是觉得你们三方不行?” 祁辞都没有否认谢璃说的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谢璃又疑惑了,“三方已经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这些人还觉得不行?” 或者说,为什么这些人的国家觉得三方不行。 祁辞回答:“三方管理的族群,除掉大的族群,其他的都是小族群,小国家,小世家,根据族群的不同,修习的剑法、心法、绝学、传承不同,有的是独一脉的,不能跨族群修炼,不能外传。” “有的资源,因为这些小族群,小国家的资质不够,不足以修炼。因为他们与大国家、大族群的整体差距比较大,以往切磋的时候,大国家、大族群为了顾及情面、体面,都会手下留情。” “三方规定,在切磋比试中,不能使用实力差距过大的剑法、绝学、传承,以免造成人员的伤亡,点到为止,以定胜负。” 听完这话,谢璃算是明白了。 所以,是因为在以往的比试中,三方太顾及他们的颜面、体验、族群和谐、人员团结,三方放的水太多了,导致他们产生了一种三方不过如此的错觉。 谢璃看一眼祁辞,说:“其实,人少点也好,走掉的都是乌合之众。人少,但剩下的都是听话的,好管理,也不用你们太操心。” 祁辞对他笑了一下,点头,又摸了摸他的头,“嗯。” 又过了许久,谢璃犯困了,躺在一边,睡着了。 ———— 两天后。 又有不少队伍离开。 对此,几人都没有什么意外。 司清一下子睡了足足两天,夏礼则在一旁陪了他两天。 直到现在,司清才醒过来。 此时的司清侧躺着贴靠夏礼的腿,一对美丽的眼眸低垂着,似是带着刚睡醒的惺忪迷茫。 夏礼低头看着他,轻声说:“睡醒了?” 司清的眼帘轻抬了一下,又落下,说:“嗯。” 夏礼一手轻轻别过司清的乱发,语气温柔:“再睡会?” 司清闭了一下眼眸,挨近他几分,语气带着睡足后独有的懒散,回答:“不用。” 见他没有起来的意思,夏礼挑了一下眉,问:“躺会儿?” 司清应声:“嗯。” 夏礼摸了摸他的头,说:“嗯,我陪你。” “等会起来吃点东西?” 司清回答:“嗯。” 又过了一会儿,司清才掀开软被,坐起身。 一旁的夏礼自然的伸手替他理了理长发,又递给他一壶水,说:“喝点水,润润口。” 司清接过水,喝了几口。 这时,几个队长一起走到几人面前,在恭敬问好后,说:“大人,不知为何,那些离去的队伍,大多数又跑回来,说是愿意归属三方。” 祁辞神色严肃认真,不可违抗地说:“自他们选择离开那一刻,已经永不再为三方接纳。” “是。”白昶点头,说:“他们的队伍很多。我觉得有点奇怪,不过才两天,怎么会这么大规模的一起改变意愿?” 重?认同白昶说的,“或许是他们发生了什么,他们遇到了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 青青说:“我觉得他们有点过于急切、慌乱,不像是希望归属三方,倒像是……逃命,不知道他们见到了什么,很害怕,不愿意面对,所以他们愿意回来归属三方,寻求庇护。” 重?思索片刻,点头认同,“确实很像逃命,慌乱又急忙,贪生怕死的模样,好像我们不收纳他们,他们下一刻就要死了一样。” 司清喝了一口水,声音有点冷,“他们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愿意重新归属三方吗?” ——“没有,只是说愿意归属,愿意立誓效忠三方。” 谢璃偏头看一眼祁辞,直接说:“那肯定有问题,又没有老实交代,才离开几天啊?怎么突然又愿意归属,又愿意立誓效忠?” “他们要真是忠诚不渝,当初就不会离开,他们要走就走,要回来就回来,知道的就知道你们是三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收垃圾呢,收垃圾的也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 夏礼把头往后靠,抵在木柱上,挑了一下眉,拿过司清手上的水壶,喝了几口,说:“我觉得小孩说得没错。” 司瀚也点头认同,“他们肯定有问题,对我们隐瞒了什么,不然,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要归属三方。” 司澈偏头看向几位队长,语气低沉,问:“他们闹得很严重吗?” 青青点头,回答:“嗯,在今天,这些人突然一起跑向我们这里,被我们的人拦下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用的是灵根技能拦下他们。” 毕竟,这些人已经脱离三方,不再是三方的人,他们没必要再顾及情面什么的。 他们的身后就是三方的子民,他们必须顾及子民的安危,怎么能让这些人轻易过来? 何况,这些人前不久才离开三方,放弃三方,背弃三方,抛弃三方,他们怎么可能让这些人过来?! 青青又说,“这些人的吵闹声很严重,有哀求的,也有恳求的,还有哭骂声,一直在哭吵着让我们放他们进去,甚至有的队伍开始暴动,要用武力强行破开我们的防御进来。” “还有的,试图绕开我们的防御,进到我们的驻扎地。” 祁辞眼神深沉,语气低沉压抑,“这些人有问题。不能放他们过来,加强防御部署。” 司睿点头,问:“三方管理的族群都到了吗?还有没有在外面的?我怕他们迟来的队伍,因为这帮人阻拦,不好与我们会合。又或是,外面真的有什么危险,他们会遭遇不测。” 几位队长都是摇头,他们也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尚未与三方会合的队伍。 受邀的国家、世家门派、族群,都是分开的,并没有彼此间相互明细告知,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有谁参加,有谁不参加。 但是,他们可以肯定的是大国家、大世家门派、大族群定然会参加。 祁辞不着痕迹的低下眼眸,让人看不清情绪,沉声说:“祈神殿的人没有到。” 夏礼安慰他,“祁神殿的人每日为你诵读圣书诗经,为你祈祷,为你祈福,他们的修为境界不低,只是不偏向战斗类型,体力上自然低了些,他们应该还在赶来的途中,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其他人也是点头,安慰他。 他们都知道,祈神殿不仅仅是审判司一个重要的城殿,而且,祁辞的母亲,是祁神殿的上一任祭司大人。 神族一脉相承,自从祁辞的母亲生下祁辞,在祁辞逐渐继承神族的血脉后,祁辞的父亲、母亲也相继离世。 谢璃思索片刻,说:“既然如此,那没与我们会合的队伍肯定不止一队,我认为等到他们与我们会合,我们要想办法接应他们。” 谢璃又回想起几人被拦截食物那一次,说:“你们已经有办法分辨出哪些属于三方管理的族群,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他们接进来。” 司清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冷若冰霜,冷声说:“我把他们凝冻,我们的队伍就能走进来。” “……”谢璃一时无言。 果然,简单粗暴,又省时快捷。 司清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语调凉薄,“我调动海水,浸漫这片土地,到时候,只要一调动,我就能冰住他们。” 谢璃看他一眼,抿了一下唇,欲言又止,说:“我以为你直接把他们的血液凝冻。” 就像上次司清闯摘星楼一样,一瞬间秒杀,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 闻言,司清不由抬起眼眸看向谢璃,轻轻点头,认可道:“这是个好想法。” 宁逸却否认了这个想法,“这个想法成本高,daddy调动人体内的水要找冰封的范围,需要不少的精神力,如果没有会合的队伍很多,daddy都用这个办法,会消耗很大。” 最后,经过几人的商量,还是采用司清说的第一种方法,快速,消耗比第二种小,能循环使用。 第175章 未命名草稿175 祁辞看几人一眼,低沉地说:“我觉得我们还是亲自去看一下情况。” 几人点头。 最后,谢璃跟着几人和几位队长一起来到发生动乱的地方。 动乱的人群,被一圈高高的土墙挡在外面,与三方的人员隔绝开来。 此时,谢璃等人站在高耸的城墙上,低头去看底下一片喧闹暴躁的人群。 哀求声,哭喊声,吵闹声,谩骂声,错综复杂,又不绝于耳。 甚至,有不少人,在极度急切暴躁不安的情绪下,开始疯狂的动用灵根技能,动用法宝灵器,猛地对着城墙打,五颜六色的灵根技能乱飞,让人眼花缭乱。 他们狼狈不堪的模样,确实可怜,可是,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谢璃仔细听,能听见他们偶尔有几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他们这是要我们死在外面啊!” “你说,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外面有怪物?!所以把我们丢出来!让他们多活几天?”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愿意归属三方,求求你们放我进去。” “……” 一段时间后。 夏礼冷漠地俯视城墙外的人群,沉声说:“果然有问题,外面有东西,能取走他们性命的东西,被逼无奈,才来找我们。” 祁辞对于底下的哭喊声,神色淡漠疏离,不为所动。 龙族的几人也是凉薄疏离的态度,没有一丝的怜悯之色。 谢璃的目光顺着城墙一路看去,果然看到有一些人打算绕过城墙,想要跨过城墙,不过,都被灵根技能拦下来。 为了顾及三方子民们的安危,这一面城墙,甚至已经扎入海中,高耸而立,坚不可摧,包围着三方管理的族群,好像坚定不移的守护着这里。 显然,这些人有部分水性好的族群或者修仙者,打算潜入大海,混入三方。 在这面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三方的修仙者驻扎看守,随时关注着底下的情况,发现异常,即刻汇报,及时处理。 或许是,这些人身后真的有什么洪水猛兽,又或是有什么恐怖、绝望的东西。 在一段时间后,这些人眼见三方不放他们进来,竟然纷纷开始谩骂三方,面色疯狂扭曲、暴躁癫狂,十分瘆人。 他们好像已经被逼到绝路,走投无路,已经无关生死,作着最后的挣扎,最后的反抗,最后的哀嚎。 “我就说他们是存心的,心思歹毒,设计让我们离开,蛇蝎心肠,人面兽心,他们肯定要遭报应的!” “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啊!!!” “你们这群暴君!这群伪君子!灭绝人性,丧尽天良!天理难容!” “……” 这一幕,更是让所有人确定,他们有问题,而且是有很大的问题。 太不正常了,这些人甚至开始不顾一切的对抗三方。 好像他们不进来,就会死一样。 越是有问题,越是不能心软,越是不能放进来,有时候,一时的心软,会害死所有人。 谢璃两手按在城墙上,又伸头去看了一眼疯癫的人群,那癫狂嗜血、好像泯灭人性,近乎疯魔的模样,让他不由一阵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璃不由问:“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突然间变成这样?” 这才是几人此刻要关心的重点问题。 谢璃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抬头望了一眼远方,所见皆是黄沙岩石,没有什么异样。 所以,这些人到底在怕什么? 司瑶皱着眉,又看了一眼嘈杂的人群,轻声说:“我好像听到他们说有怪物。” 闻言,所有人不由脸色一沉,神色沉重,低压感在无声无息中弥漫了几人。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秘境不简单,处处充满着诡异,可是,在真正出现危险情况时,他们还是不由心情沉重。 在这里战斗的不仅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子民,还有守护的职责。 何况,现在一片风平浪静,没有看见一点怪物的影子,但是通过这些人的话语,基本确定怪物真的存在,可是怪物在哪呢? 他们没有得到怪物的一点信息,他们在明,怪物在暗,无疑问,他们是很被动的,很危险的。 这时,一片绿叶自下而上,落在宁逸手中。 宁逸手里拿着绿叶,低声说:“告诉我,他们说的有关怪物的话。” 随后,宁逸开始重复话语。 “那些怪物好可怕,被咬的,被抓伤的,都会变成怪物,没有一丝的神志。” “他们居然还能使用灵根技能,我们怎么打得过他们?” “他们跑得好像不是很快,但是不久肯定会来找我们的,我们求求三方,说不定他们还能打一下怪物们,我们能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 说完,宁逸又说:“这就是它听到的有用的话语,没有了。” 夏礼神色冰冷地扫了一眼城墙下的人群,又看向队长们,挑了三个人,三个人各来自三方,“你们三个暂时负责加强人员防御部署,以及看守城墙。” “在见到迟来的三方队伍,及时汇报给我们,不得拖延,也不得私自放入。如果他们有危险,必须及时出手相救,暂时保证他们的安全,不得有误。” “还有,所有人都不能出城墙外。” ——“是。” 现在已经很明白,城墙外是不安全的,出城墙,无疑是一个风险很高的行为。 随后,几人屈膝而坐,即刻商议应对怪物的方法。 祁辞神色沉重,说:“现在,我们要确保在城墙里面的人不出去,外面的队伍需要经过检查,才能放进城墙。” “我们已经知道怪物丧失神志,人员被咬被抓都会变成怪物,我们务必保证人员和怪物没有近距离接触,尽可能切断变成怪物的途径。” “所以,我们对付怪物最好的办法是采用远距离攻击,或者采用隔开距离的攻击。” 这样,能有效保持距离,能有效保证人员的安全。 对于祁辞的方法,几人都是认同的。 谢璃偏头看了一眼夏礼,说:“我觉得,在所有的队伍都与我们会合后,我们可以在城墙外加一圈火焰,把怪物和我们隔开,还可以一把火把他们烧成灰。” 这个方法,很实用。 夏礼笑了一下,说:“嗯。” 司清不留痕迹地用余光看了一眼夏礼,语气平淡凉薄,说:“嗯,我可以把他们凝冻,碎掉。” 宁逸抿了一下唇,说:“这里的花草不多,我帮不上什么忙。” 没有花草树木,对宁逸的能力限制很大,自然,也包括对其他花草类族群的人,以及木系修仙者能力的限制。 在这里,土系和水系、光系,才是拥有得天独厚的优越地理条件,至于火系,只能说不被太过于克制,有一定发挥的空间。 司瀚说:“不知道怪物有多少,我提议三方的人员在城墙上轮流看守,负责处理怪物,还有一小部分的人员负责城墙内的人员看顾工作。” “轮流看守,能保证三方人员的休息,以及修仙者的状态恢复,不至于一次性弹尽粮绝,以免造成太大的空虚期。” “城墙内的看顾工作,能及时照料到疲惫的修仙者,能一定程度上避免修仙者消耗太大,避免发生意外。” 这两点,大家都支持。 谢璃有点心慌,似是心惊胆战,说:“你们有想过,怪物是怎么来的吗?或者,这个怪物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宁逸说的,“被咬,被抓,都会变成丧失神志的怪物,行动不快”。 谢璃心道,这不就是丧尸吗? 谢璃是真的没想到,能在另一个世界体验一把丧尸围城,还是生化危机,真真切切,体验感拉满。 或许是谢璃不安的情绪太过于明显,祁辞拉过他的手,把他的手握住,轻声说:“别怕。” 谢璃抬头看他一眼,想起电影中的丧尸,满身腥臭的鲜血,衣衫破烂不堪,四肢扭曲,面色可怖,眼神呆滞,追着人就啃,咬得鲜血淋漓,一片鬼哭狼嚎。 怎么不怕? 作为一个普通人,谁能不怕?! 谢璃怕了,又怕又怂。 于是,谢璃一把抱住祁辞的腰身,认怂:“不行,我怕。” 祁辞低下头,有点无奈,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轻声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夏礼不由无声的笑了一下,说:“那场面确实会吓到小孩,到时候,小孩你就在木棚坐着休息,你就别看我们怎么清理怪物,怕你睡不着。” 谢璃从祁辞的怀中抬起头,偷瞄了夏礼一眼,他没有拒绝,问一句:“可以吗?” 他可以在木棚坐着吗? ——“可以。” 所有人都对此没有意见。 最后,几人决定下来,由司言、司睿、司瑶以及谢璃来负责城墙内的人员看顾工作。 然后,宁逸对谢璃提出的问题进行解答——‘怪物怎么来的,又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邪术,很古老的邪术。” “它是用邪气、血气、恶气、怨气、死气、戾气,五种至邪至恶的气,练成的至邪至恶的怪物,没有神志,身体的每一处都被毒气浸染,这种毒气能通过伤口传播,被传播的人会变成怪物。” “也是一种傀儡和邪物,不过练成的成本极高,希望我们不对上难对付的高修为境界邪物。” 某种意义上,只要他们不慎被感染,也会变成怪物的一员。 “除了消灭,想要拉回神志,就是精神安抚,还有净化。现在,我们可以召集三方子民,找出拥有精神安抚和净化能力的人员。” 话落,几人先是询问今日看守城墙的人员是否有拥有这两种能力的修仙者。 ——没有。 随后,几人来到木棚,召集三方的人员,询问他们是否有具备这两种能力之一的修仙者。 海草族的五人都是拥有净化能力的修仙者,不过,她们的修为境界都不高。 这是她们与生俱来的净化能力。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海族有净化能力,有十个人是精神安抚能力的。 十个人,其中,有三个来自审判司管理的族群,有四个来自草木生灵族群。 祁辞说:“祁神殿的人也有精神安抚能力的修仙者,等到她们来,我们还有几个人员。” 夏礼看了一眼夏安,问:“祁神殿的人还没到吗?你随时注意城墙外的队伍情况,一旦祁神殿的队伍与我们会合,你等务必要保证她们的安全。” “她们本就不擅长战斗,优先保护她们的安危。” 夏安认真地说:“是。” 第176章 未命名草稿176 在安排部署好工作任务后,所有人都进行短暂的休息,养精蓄锐。 城墙外的人群依旧闹腾喧嚣,越发狂暴不安,甚至开始哭得鬼哭狼嚎,泣不成声。 暖和的日光,高耸的城墙把人群围困住,显得有些孤独萧条,又苍白无力,无端绝望。 ……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在木棚处休息的几人听到汇报。 白昶面露喜色,语气有点激动,“几位大人,祁神殿的队伍到了,百草堂的队伍也在,还有其他的几个队伍。” 闻言,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站起身,一同前往,刻不容缓。 司清站在城墙上,迎风而立。 不过一瞬间,冷意漫延,城墙下的人群纷纷被冻住身体,只剩下一个会说话的头,寒冰覆盖了他们脖子以下的部位,使他们动弹不得。 夏礼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其他人在城墙处打开的缺口,在确认无人被怪物伤到后,让几支队伍进来。 见到城墙处的缺口,外面的人群面露痴狂、渴望,好像缺水的鱼儿见到大海,无比的渴望,疯魔似的喊着:“放我进去。” 祁辞看向几支队伍,平淡地说:“你们可以看完这段过去,再决定你们的去留。” 随后,祁辞唤出一面古老的镜子,一手按在镜子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镜子里出现了在一处山崖上,司清坐在黄花梨木榻上,吃着东西。 随后,是司清被那女子谩骂,接着三方的人赶到,夏礼把人烧成灰,再后来,是三方说的话。 祁辞对他们说:“已经有将近一半的人离开,你们可以决定去留,今天是第三天。” 也就是留下的队伍,立誓效忠的日子。 祁辞又说:“自然,不针对百草堂,毕竟,你们从未归属三方,我们绝无趁人之危的意思。百草堂依然可以留下来。” 百草堂的一位老者说:“谢过审判官大人。” 不出所料,这支队伍中,有两支队伍离开了。 城墙的空缺重新填补,冰霜也散尽,人群再一次疯癫起来,吵闹的声音再一次如雷贯耳。 城墙上,司清和夏礼一跃而下,不伤分毫,落在几人面前。 “小清儿。”百草堂的一位老者乐呵呵地说,“哎呀,好久没见,我教的你人体经脉穴位脏器呢。” 随后,他又看向夏礼,“族长大人,许久未见,您依旧一表人才、才貌双绝,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偏爱。” 夏礼面露笑容,对老者说:“三长老,别来无恙,身体可安好?” 老者回答:“还好。” 司清看向老者,对他说:“三长老。” 百巳乐呵呵地看着司清,又一努嘴,似是有点气急,愤愤地说:“那两人竟敢这样骂你,还说你们是暴君,规矩里不是写得明明白白吗?岂有此理。” “这些人走了也好,不明是非黑白,几句风言风语,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唯利是图,不是什么好人。” 随后,几支队伍又是相互寒暄,一行人到木棚处休息。 —— 这边,谢璃拉着司清下五子棋。 夏礼和祁辞坐在木棚里,在不远处看着两人。 谢璃看向对面的司清,认真的说:“你不可以给我放水哦。” 司清看他一眼,点头,语气认真,说:“嗯。” 可是,半盘棋下来,谢璃发现司清说的话可信度不高,因为司清有一半的棋都在有意无意的控制棋局布局的位置,有一半的棋是没用的。 虽然不是很明显的放海,但是绝对算得上开闸放水。 谢璃抬眸看他一眼,说:“你在给我放水。” 司清神色清冷,面不改色,平静淡薄地说:“没有。” 接着,他手上的棋子,又按在一个无用的位置。 谢璃:“……” 谢璃被他的操作整笑了,这明晃晃的放水,他是怎么做到面色如常,又一本正经的说没有? 不过,谢璃眼眸一动,勾唇一笑,他也没急着下棋,而是一手执着树枝,无意似的晃了晃,有意无意地说:“原本,你要是赢了,我打算教你一些和他有关的知识。” 开玩笑,他还不知道怎么拿捏司清? 一个人足矣。 然而,司清不知道想到什么,低下头,视线低垂,又抿了抿唇,手指不由曲起在手心轻抓了几下,低声说:“什么方面的?” 谢璃一愣,说:“什么方面的都有。” 司清没有去看他,依旧低着头,应声:“嗯,到你了。” 接下来,谢璃见证到什么叫技术的神乎其技,技术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对手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下棋狠准快,他才下一个棋,对方的棋已经按在棋盘上,好像对方早有预料,步步为营,杀伐果断,冷漠无情。 没有浪费一颗棋子,没有浪费一个位置。 很快,司清五子一线。 谢璃:“……” 他就知道,这个人一开始在给自己放水。 愿赌服输。 谢璃对他说:“你想要哪方面的知识?” 司清脸色清冷平静,无欲无求,语出惊人,回答:“成功的事情。” 谢璃一时间瞠目结舌,这是怎么做到一脸清冷禁欲的表情,说出这种面红耳赤的话语的? 知道的就知道你是在说不正经的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我教授什么人生成功的秘诀呢。 由于两人已经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所以谢璃自然而然的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难言之隐。 谢璃不由抬眸偷看他一眼,试探性的问:“他不行?” 不可能吧,夏礼看起来也不像是床上不行的男人。 嗯,祁辞也不像。 谢璃不由别过脸,踏马,他这是在想什么,他肯定是上面那个,好歹大数据没少推送有关知识。 司清否定:“不是。” 不是他不行? 谢璃有点语塞,“额,他对你不够热情?” 难不成,夏礼对司清是精神上的柏拉图,只是精神上对司清喜欢,实际上,在实战中,对司清是冷凉寡淡,根本没有什么热情? 可是,不像啊,一个人都快爱疯另一个人的人,怎么可能过不去心理身体的这道坎? 何况,司清的身材,穿上衣服都比女的有吸引力,更何况,如果没有衣服,谢璃不怀疑,真的有人能看一眼他,就被他晕死在地。 只是看他一眼,就不省人事。 所以,夏礼怎么可能对司清不够热情? 果然,司清抬眸看了他一下,低声说:“不是。” “额,”谢璃不知道还有什么方面,说:“所以,是什么?” 司清看了他一下,说:“我要能刺激他的办法。” “啊?”,谢璃一时脑子没转过来,“你要刺激他?” 司清依旧神色清冷,回答:“嗯。” 谢璃不明所以,问:“你为什么要刺激他?” 司清低着眼眸,眼底莫名的深沉炽热,好像无垠深厚的冰层中点燃的焰火,冷声说:“他欺负我,我也要欺负他。” “……”谢璃不由风中凌乱,还你也要欺负他?我看你这不是在奖励他? 片刻,谢璃小心试探,“你确定?你要怎么欺负他?” 司清抬起脸,清冷的眉眼间是浓郁的占有欲,好似势在必得,“我要刺激他,要他为我失控,要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谢璃无言片刻,又说,“嗯,也就是你要勾他?” 司清眼神清冷,没有一丝避讳地点头,“对,我要勾他,他说喜欢我勾他,我只能勾他。” 他的模样,好似冰山上绽放的高岭之花,却又自愿随着风雪摇曳,邀人采摘,令人怜惜。 谢璃一时怔愣,心道你俩真是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实际上,那女的没说错,夏礼就是司清的相好,司清也亲口承认要勾夏礼。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女的,还是挺真相的。 谢璃又似是想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犹豫地问:“他怎么欺负你了?你说一下,我也好给你想个对当的方法。” “额,你要是不好意思,可以简单的讲,或者,可以不说,我直接提办法,你看哪些合适?” 但是,司清面对谢璃这个心腹之交,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反而,面不改色的陈述,娓娓道来,脸不红心不跳。 所以,不出意外的,谢璃再一次风中凌乱。 他的声音清冷,好像高耸入云的雪山上,稀碎的飘雪,无端凉得入人心肺。 “他喜欢在我背后咬我脖子,上下其手。” “他喜欢抱着我,或者压着我,把我困住,让我不能反抗,不能逃走,我一跑,他就摁住我的脚踝,把我拉回来。” “他欺负我,没有一处,他没碰过。” 谢璃点头,说:“嗯,其实很正常,开荤后的男人,都是这样的。” 更何况,这个人没开荤六千年,还有两千年是看着眼前肥美的荤腥,愣是忍着没碰一下。 谢璃忽然想到祁辞好像也是六千岁,六千年没有开荤,嗯,应该不会那么快,不至于饿虎扑食。 “我疼了,我喊着他,我哭了,他都没停。” “他一停,我就难受,他总是欺负我。” 谢璃不由一愣,心中一句卧槽,“你被他……哭了?” 谢璃有点意外,“一个晚上,你们怎么这样激烈?” 这是不是有点过于纵欲? 司清对他的话语进行纠正,“不是一个晚上,是两天两夜。礼的空间能调度时间。” “……”谢璃不由吞了吞口水,两天两夜,这是要把人都摁死在床上。 也得亏司清的血脉好,修为境界高,加上常年锻炼身体,体质很不错。 要是一般人被这样折腾,早就昏死过去。 不过,即使司清是一般人,也不会被作死过去,只会是夏礼下手轻很多,少很多,忍着多一些,不会太折腾司清。 毕竟,这个人舍不得。 谢璃又突然想到什么,疑惑地问:“你上次有没有对他做什么?” 司清平淡地回答:“我用红丝带把他眼睛蒙住,然后,让他给我看。” “……”谢璃一时无言,问:“还有吗?” “亲了他几下,咬了几口他的脖子。” “还有呢?” “对他说,你要听话。” “没了?” “没了。” “就这点,他干了两天两夜?真是饿了。”谢璃不由诧异,又吐槽一句。 司清抬眸看了一眼谢璃,没否认他的话,说:“嗯。” 但是,有了明显的对比后,谢璃也有了司清对夏礼的行为程度预估。 谢璃轻咳一声,又抬眸看一眼司清,似是犹豫和不忍心,郑重其事地说:“我不开玩笑,你真的要这个方面的知识吗?你要是用去对他,下次你可能就不是两天两夜哭着跑不开。” “你真的别想出房门,又哭又喊又晕,都停不下来。” 司清好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眼神清冷而坚定,肯定的说:“我确定,我要。” 不知道为何,谢璃感觉司清在这种事情上觉悟出奇的高。 谢璃都不由惊讶,问:“你为什么这么坚定?” 接下来,司清又语不惊人死不休,谢璃再一次被他的脑回路惊得在风中不知所措。 司清的眼神认真坚定,说:“想要爬上他的床的人很多,但是,他是我的。只有我能上他的床。” “我喜欢他在床上疼爱我的模样,为我沉沦,为我失控,好像他就是我一个人的。他失控的模样,只有我能看到。” “我喜欢他眼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模样,即使我哭得再惨,喊得再难受,我也要他,即使我真的死在他的身下,我也愿意。” “何况,妻子对夫君有侍寝的义务,我只是在履行我的义务,执行我的职责。” 也就是,不论明的暗的,司清都有正当理由在夏礼的床上。 谢璃不由咋舌,你们两个真是一样的疯,我要是月老,横竖都得给你们捆上几卷红绳,锁死。 突然,司清眼神一冷,冷声说:“更何况,我不满足他,难道要他找别人吗?所以,我要勾他,满足他,把他勾得心神只有我,离不开我,天天想着我,只能想着我。” “他的心神不允许出现第二个人,他的眼里不许有其他人。” “他说,想要把我困在他的身边,我也要把他困在我的身边,为我失控,只能为我一个人,决不允许其他人出现在他的眼中。” “见一个,我杀一个。” 最后的一句话,冷得彻骨,好似腊月飞霜。 谢璃看着对面的司清,听得他的话,不由呼吸一窒,手脚有点僵硬。 疯了,你们两个竟然还想禁锢对方?占有欲都疯到这种程度了? 容不得对方眼里有半个人的影子,容不得半点沙子。 谢璃心中直言,你俩真是疯了,这要是放在我原来的世界,你俩就隔着铁笼子相看,牢底坐穿。 第177章 未命名草稿177 但是,谢璃不怀疑司清说的话的真实性,毕竟,他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而且,司清确实有这个实力。 虽然,现在他的实力比不过祁辞和夏礼。 实际上,谢璃觉得夏礼的眼里根本不可能出现其他人,他的身心神都死在司清身上,但是,不妨碍司清有‘见一个,我杀一个’的想法。 正如,他的相好,夏礼也是一样的想法和作为,但凡有一个人勾引司清,让司清的眼中有一个其他的谁,夏礼见一个,杀一个,杀到司清眼里没有其他人。 谢璃喝了一口水,润润了口,平复了一下心跳,缓解了一下僵硬的手脚,回归正题,“嗯,你想要刺激他?” 司清神色清冷认真,说:“嗯。” 谢璃不敢教他太狠的行为,怕他玩出事,虽然夏礼的自控力很好,也很爱司清,但是,不论再怎么说,毕竟夏礼还是一个男人,也有基本的行为欲望。 何况,司清长得倾世一绝,清冷的气质,隐约的禁欲感,冷漠疏离,不近人情,又无端有着一丝孤傲之感,让人欲罢不能。 其实,谢璃知道司清很强势,他不悦的时候,他战斗的时候,冷得像一块锋利彻骨的冰,极强的强制感和压迫,谁不服,都会被他的严寒侵没。 在冰的领域,冷漠无情,寂静寒冷,强势,不容抗拒,更是强悍的统治。 司清只有在面对亲人朋友,冷意才消散,但是不能否认,他是一个极其强势的人,实力强悍,性格冷情,凉薄疏离。 说白了,依照司清强势的性格,他对夏礼,愿意做下面那个,一是真的喜欢夏礼,二是夏礼对他而言真的很特殊,无可替代,三是他愿意臣服于夏礼,愿意为对方做下面那个,屈身在下。 但凡司清不愿意,依他强势的性格,都不会做下面那个,而夏礼也绝不会逼迫司清,绝对会给予他尊重和自尊,所以,只能是司清愿意。 不过,谢璃还是很意外,实在难以置信,这样一个强势的冰山美人,竟然会做勾心上人这种事情? 难以想象的同时,谢璃又感叹,这谁顶得住? 清冷强势的美人变成一个乖巧听话的宝贝,肤白貌美,腰细腿长,一心一意。 何况,他,只勾你一个。 谢璃想了一下,暗道一声,玛德,我都心动了,实在让人难以把持,想一下都不行,真不知道以往夏礼是怎么忍住的? 要不是他们两人做了,谢璃当场怀疑夏礼是不是不行。 “你可以侧身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他一掀开被子,就能看到你。” ——“嗯。” “额,你还可以把脚搭在他的腰上。” ——“……”,“嗯。” “冰淇淋。” ——“这是个很好的办法。” “也可以用蜂蜜。” ——“嗯。” 声音愉悦,尾音上扬。 “你踩他,他会受伤吗?整个人踩上去的那种。” ——“不会。” “那你踩吧。” 反正伤不到,对方只会爽到。 ——“嗯。” “额,你们是只在床吗?” ——“嗯。” “换个地方。” ——“什么地方?” “桌子,椅子,水池,随便你们。” ——“好。” “额,你要是想玩得狠的,可以对镜子。” ——“……” “你和他书画都不错吧。” ——“……” “下棋也可以。” ——“……” “其他的,你就看着办。” 司清低下头,不好意思,好似想到画面,想得不自在,小声说:“好。” 谢璃把衣袖拉上些许,露出银铃,问:“我问你个事儿,你知道这个银铃吗?” 司清抬头看向他手腕上的银铃,有点惊讶,说:“嗯,这是祁辞母亲的遗物,也就是祈神殿上一任祭司大人的遗物。” “听说,这个银铃是神族给历代祭司大人的信物,由历代祭司大人相传。” 听起来,是一件很贵重的物品。 谢璃没想到,这个银铃是祁辞母亲的遗物。 谢璃知道有的东西不应该多问,但是他还是想知道,犹豫地说:“你能跟我说说祁辞,或者,他母亲是怎么回事吗?” “如果不方便的话,你也可以不说的,我就是有点好奇。” 司清对他说,“祁辞是神族最后的血脉,神族一脉相承,他的父亲和母亲已经离世。” “祁辞的父亲是上一任审判官大人,母亲是上一任祈神殿的祭司大人。” 司清又似是想到什么,对谢璃说,“据说,每一任祭司大人都要会祈神之舞,为一脉相承的神族祈福,祭司大人是神最忠诚的信徒。” 谢璃一愣,“也就是,这个玩意给我,我还要学跳舞?” 在他的注视下,司清点头,肯定地说:“是的。” “那是只有祭司大人才能跳的祈神之舞,象征她对神最忠诚的信仰。” 谢璃有点不解,“其他人不能跳?” 司清对他说:“不能。” 谢璃又问:“为什么不能跳?” 不就是一支舞吗?还搞人的区别对待? 司清说:“其他人不为神认可,跳不了。” 谢璃皱眉,低声问:“这个舞一定要跳吗?” 司清说:“嗯,这是每一任祭司大人的职责,信仰神,敬爱神,取悦神。” 谢璃不悦地皱起眉,不满地说:“我一个男的,怎么能跳舞?” 谢璃低头看了一眼银铃,又说:“回去让祁辞把它取下来,我不戴了。” 司清抬眸看一眼谢璃,见谢璃的情绪有点暴躁,不由欲言又止,小声问:“男的,不能跳舞吗?” 谢璃一时语塞,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纠结,重叹了一口气,难言的支吾,“哎,不是,也不是不能跳舞,就是,很奇怪。” 司清低下头,似是为难的抿了一下唇,莫名的低沉,低声说:“奇怪吗?” 谢璃不解地说:“不奇怪吗?” 司清又抬眸看了他一眼,似是有点低沉不安,小声说:“其实,我也会跳舞。” “不过,我不会祈神之舞,我会清冰剑舞,这个剑法的前篇,是一段舞。” “很奇怪吗?”他又低声问了一遍。 谢璃无奈地看着他,一时无言,这根本不是一个事儿。 谢璃的语气有点急躁,“这不一样,你那是剑法,我这儿不是。” 司清不解地说:“不都是舞吗?” 谢璃一瞬间感觉呼吸不上来,也不多说,语调有点别扭:“反正,我不会跳的!这东西,祁辞必须给我取下来!” 他还以为这是祁辞送给他的定情信物,没想到,竟然要他给祁辞跳舞。 司清一向清冷的眼眸,隐约有点不安,抿了一下唇,又似是试图挽救什么,“嗯,这个银铃是历代祭司大人的,祭司大人是神最为疼爱的人,神和祭司大人是在一起的。” “历代都是。” 也就是说,这个确实是祁辞给谢璃的定情信物。 司清眼眸一凝,猛地一咬牙,说:“如果,你把它解下来,祁辞给了别人,那祁辞就是别人的,你要和祁辞在一起,一定会带上它,这是信徒和神的羁绊。” “祈神之舞不难的,也只有祁辞能看,别人不会看的。” 因为别人没有资格。 总算,在司清的力挽狂澜下,谢璃动摇了,问了句,“祭司的月俸多少?” 司清立刻说:“三百万灵石。” 谢璃低声说了句,“这工资待遇也太好了。” 谢璃又问:“祭司忙不忙?” 司清回答:“不忙,每日为祁辞念书诵经即可。” 也就是说,坐着读书就有钱拿。 谢璃做梦都想要过上这种轻松的日子。 于是,谢璃当即一锤定音,“我决定了,我不解开它了。” “这个祭司,我当了。” “这个舞,我跳定了。” 一瞬间,三句话。 司清都被谢璃的转变整得怔愣一下。 谢璃暗自心道,不就是跳个舞吗?一个月三百万灵石,衣食无忧。 上哪找这么好的差事? 这个舞,他跳定了。 何况,只有祁辞一个人能看,又不是游街示众,给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看。 而且,戴上这个银铃,说明祁辞就是他的,千万少女的梦中情人,属于他的,别人根本不能跟他抢。 有对象,送工作,两全其美。 谢璃脸上难掩兴奋,问:“什么时候上岗?” 司清摇头,小声说:“我不知道。” 他不是审判司的,自然不是很了解祈神殿的上任流程。 但是,不妨碍谢璃心情很好。 或许是谢璃的心情真的十分好,他又在恍然间想到一个新的点子,“你也可以戴上铃铛,你的每一个步都会发出声音的。” “……”司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莫名的低下眉眼,良久,小声应道:“嗯。” 谢璃又对他说,“嗯,你还可以多夸一下他。” “比如,他长得好看,长在你的心尖上,让你朝思暮想什么的。” “……”不知道司清想到了什么,耳尖有点红,声音微小,“嗯。” “你也可以称赞他的身体,他的体力,多说一点你喜欢他的话语,喊他喜欢的称呼,说他喜欢的话语,他会很开心的。” 司清的神色突然间变得认真,应声:“嗯。” 随后,司清一脸认真地问:“我可以把他的话,对他说一遍吗?” 谢璃有点诧异,但是又不知道夏礼对司清说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语,“比如?你要说什么?” 他的话语,清冷平静。 “我好冷,你好烫,能不能暖一暖我。” “你这是有多喜欢我,才任由我为非作歹?” “多叫几声宝贝,我就给你。” “……”,谢璃直呼卧槽。 他这是怎么一本正经,表情清冷平静,无欲无求说出这些话的?! “你真乖,你真听话。” “你真好看。” “你喜欢我抱着你吗?” “你喜欢我趴着,还是喜欢我坐着?” “我好饿。” ——“……”谢璃不由别过脸,他不能再听了,这真的会让人把持不住的。 这人简直是妖精,简直是妖孽。 谢璃连忙阻止:“好好好,这话,你留着下次,全部给他。他肯定让你出不了房门的。” 司清突然眼神一沉,把唇抿成一条直线,似是觉得在上次吃亏了,咬着牙,冷声说:“下次,我要欺负回来。” 谢璃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点头认同:“嗯嗯嗯,好,你欺负回来。” 如果在哪一天,一连几天没有看见司清,谢璃也不觉得奇怪。 司清又说了一句,清冷而坚定,“我要让他下不来床。” 谢璃又是一愣,不明所以,“啊?”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要让你家那位下不来床? 谢璃一想到上次司清睡了一整天,不由有点好笑,这到底是谁,两天两夜后,一整天下不来床? 谢璃语气有点好笑,疑惑地说:“这是要把他摁了,还是要榨干了?” 实际上,谢璃觉得这两种情况的可能性都不大。 倒不是说,夏礼在这方面不让着司清,强硬无理要在上面的位置,霸道的把司清制服。 而是,第一,司清打不过夏礼不说,夏礼不会对司清动手,依照夏礼对司清的疼爱程度,只要司清想,开口说一句话,夏礼多半会顺着司清。 司清不在上的原因,除了他心甘情愿在下面,还有一个原因,他一听夏礼的声音,被对方碰一下,就会发软。 司清没有力气,他用什么去摁夏礼?他用什么在上面? 所以,他注定是下面的那个。 第二,夏礼可能不行吗? 依谢璃看,不太可能,毕竟上次司清睡了一天,夏礼整个人神清气爽,神采奕奕,一点都看不出他累着、虚了的状态。 所以,一个注定在下的人,遇上一个不虚的人,只要他饿了,对方随时随地都能给他吃的,饭管够,根本不带虚的。 然而,司清好像也意识到,不管是把夏礼摁了,还是让人没了,他都做不到。 “……”司清突然间低下眼眸,曲起双腿,抱着双膝,低下头,有点委屈,“他就知道欺负我。” 谢璃一时间有点慌乱,他这委屈的模样,好似受了不少欺负,一眼,让谢璃不由于心不忍。 谢璃连忙安慰他说,“好好好,他欺负你,他坏。你欺负回去,好不好?” 司清低着头,小声说:“我欺负不过他。” 谢璃又换了一个法子哄他,“好啦,你换个角度想,他只欺负你,对不对?” 司清抬头看他一眼,点头,“嗯。” 谢璃又说:“好啦,到时候,你也欺负他。” 司清敛了一下眼皮,说:“嗯。” 第178章 未命名草稿178 与此同时,另一边。 祁辞正在向夏礼学习追妻经验。 夏礼猛地抬头灌了一口水,看了一眼祁辞,苦口婆心地说:“当初,我让你的审判司发展金钱贸易,充盈金库,你不听。” “有钱,才能给宝贝买东西,带宝贝四处玩耍,让宝贝过上好日子。” 祁辞扶了一下额,深吸一口气,说:“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他。” 实际上,夏礼也好不到哪去,他以前也没有特别重视凤凰族的金钱贸易领域,他是有了司清以后,基于司清一切的吃穿用度,金钱花销,才开始重视金钱贸易领域。 短短两千年,在夏礼的决策领导下,目前凤凰族已经是最有钱的族群,金钱财库充盈富足,远超其他两方。 祁辞偏头看着夏礼,问:“你都会对他做什么?” 夏礼挑了一下眉,意味不明,说:“你指什么?” 祁辞闭了一下眼,呼出一口气,沉声说:“平时。” 随后,祁辞又看他一眼,“你以为是什么?” 夏礼对上他的目光,勾起唇,笑了一下,“平时吗?” “嗯,早上,我会陪他到醒来,然后,给他穿衣服,梳理头发,陪他洗漱,偶尔吃早膳。” “修行体术、剑法、心法,看书,批折,休息,偶尔带他出去玩,或者下棋、作画,沐浴更衣,睡觉。” 祁辞问:“还有更小的吗?” 他说的这些都太大了,没有很细的行为。 夏礼不由仰起头,看了天空一眼,好像在认真思索,“有点多。天冷的时候,我会穿得薄一点,不系腰带,这样他抱着我睡觉的时候,他就挨着我的胸口。” “他的床榻是万年玄冰做的,又用冰蚕丝打的软底,用的凤凰神树添置的桌椅柜件,他房间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亲手布置的。” “我觉得,你也可以亲手给小孩布置一个房间。” 祁辞垂下视线,若有所思地点头,说:“还有吗?” 夏礼又说,“有时候,他训练累了,或者不怎么高兴,我会给他糖吃。” 祁辞又点了点头,“嗯。” “他喜欢放风筝,一放风筝就摔倒,我会接住他。你可以和小孩放风筝。” ——“嗯。” “有时候,风会把他的头发吹乱,我会给他整理。” “我为他学习做饭。” “我教他识字、写字、作画、下棋。我会给他念书。” “陪他荡秋千,陪他在水里玩。” “我会带他到凤凰城的城里玩,还会到其他凤凰族的城池领地游玩。” 说到这,夏礼对祁辞说:“没了。” 听着有点少,但是祁辞知道,他对司清的行为,都是在下意识的瞬间,出于本能的对司清疼爱、关心、保护。 所以,夏礼没有很清晰的、很深刻的印象,他对司清的行为,是刻在骨子里的,刻在血肉里的,刻在心神上的,无意识的,本能的。 祁辞看了一眼夏礼,说,“你会送花给他吗?” 夏礼看向祁辞,回答:“会。” 他又似是想到什么,说:“我还送金银珠宝。” 祁辞也是第一次追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办法,叹了一口气,说:“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们陪他们玩儿,我就顺便在民间学一些,讨他开心。” 夏礼也点头,认真地说:“嗯,我也学习一些。” 学无止境,精益求精。 这时,急促的一声喊叫,打破了日光下的安宁。 ——“大人,有情况,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我们这边走来。” ——“不像活人。” 气氛瞬间紧绷,好似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木棚下,原本坐着休息的宁逸,此刻站起身,眉眼凝重,语气沉重,“应该是邪物们来了。” 宁逸偏头看向夏礼和祁辞、司清,又看向龙族的几人,说:“我们一起去看看。” 司清点头,拉着谢璃站起身,正要把谢璃带到木棚处。 谢璃一把拉住他,说,“我也想看看,能带我去吗?” 司清认真地看着谢璃,坚定地拒绝了他的请求,“不能,你会被吓到。” 谢璃对他说,“我想看看,我总有一天要面对的,早晚的事情。” 这是,每一个修仙者在修行的道路上,大概率会遇到的,惩恶扬善,扬天地之正气,见日月之乾坤。 果然,话落,司清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是,还是拒绝,“不行。” 谢璃故技重施,又一次用夏礼诱捕司清。 “你带我上去看看,没有危险的。而且我早晚要面对的。” “你要是带我上去,我告诉你一个能让你家那位快乐的办法好不好?保值的哦,你可以用一辈子,你不想要吗?” …… 最后,在谢璃用“夏礼”的威逼利诱下,司清罕见的没有完全同意。 司清很想知道谢璃口中一辈子保值的办法,但是他没有被冲昏头脑,没有不顾及谢璃厌恶血腥的一面,他分得出轻重。 司清松开谢璃的手,走到祁辞面前,对他说:“谢璃也想跟着一起看看,可以吗?” 也不等祁辞说什么,司清继续说,“他说,这种事情,他早晚会面对的。而且,我们是在城墙上,他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跟我说,他很想去,所以我来问一下你。” 祁辞听完后,轻轻点头,对司清说:“我知道了。” 随后,祁辞走到谢璃的面前,低头看着他,问:“你想去看看?” 谢璃抬头看祁辞,点头,“嗯,我想去看看。” 祁辞对他说:“你不怕吗?” 谢璃不能完全保证他不害怕,小声说:“有你在,我要是怕了,我就躲在你身后,我不看了。” 祁辞低着眼眸,定睛注视着谢璃,没有说话,好像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谢璃抬眸看他一眼,轻声说:“好不好,好师父?” “……”祁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似是对他无计可施,认真地看着他,叮嘱道:“如果你怕了,你记得躲我身后,不要再看。” 谢璃笑了一下,点头,“好。” 于是,谢璃如愿以偿的跟着几人来到城墙上。 夏礼看见谢璃,笑了一下,说:“小孩,一会儿,你要是害怕,不看就好。” 谢璃抬头看向他,说:“好。” 然后,夏礼侧头看向身旁的司清,眼神带着几分温柔,轻声说:“你不喜欢这种血腥的,一会儿不看,嗯?” 司清轻应一声,“嗯。” ———— 不过一会儿,在漫延到天际的黄沙处,出现了一点又一点颤动的黑影。 一点点的黑影随即散漫开来,越来越多,铺天盖地似的,把远处与天幕对接的黄沙掩盖,密密麻麻,浩浩荡荡。 他们宛如食人的蚂蚁般的,肆无忌惮地侵略着这一片土地,无所畏惧,不留活物,甚是恐怖,令人头皮发麻,手脚发冷。 城墙下的人群,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有惊惧的尖叫声,有不顾一切高昂的谩骂诅咒声,也有好似走到生命最后的苦苦哀求声,一片混乱嘈杂。 他们的哭泣声、谩骂声、惊叫声、惊恐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很明显,他们对于走来的这些怪物,无比的恐慌,见之色变,心惊胆战,魂飞魄散。 这些邪物们,与几人所在的城墙隔得还是有点远,谢璃看得不是很清晰。 依稀看见这些怪物,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向他们走来,姿势僵硬歪扭,宛如一具具行尸走肉,没有意识的傀儡。 谢璃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说:“他们的数量有点多。” 话音刚落,远处平地出现一道火焰。 这道火焰似是有人在黄沙土地上狠狠划了一大笔,留下一道细长的划痕,把邪物们和城墙分隔开来,燃着熊熊的烈火,昭示着两地的分隔,不容跨越。 城墙上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落在那道嚣张肆意的火焰上。 一会儿,在最前面的怪物们,首当其冲地来到火焰前,好似没有神志和知觉一样,无所畏惧的靠近火焰。 下一秒,不出所料,“嗖”的一下,放烟花似的,一闪而过,灰都不剩一下。 齐刷刷的,好像白天的焰火表演。 不要说灰都没有落在地上,灰都被烧没了,空气中一点味儿都没有剩下,味儿都被一把火烧没了,烧得干干净净。 但是,即使是前面的怪物被烧得一干二净,后面怪物们的行动也丝毫不受影响,没有丝毫减缓,好像视若无睹,依旧声势浩大地前进,好似势不可挡。 不出意外的,一个又一个,一排又一排,一批又一批,灰飞烟灭。 不知道几人站在城墙上看了多久,不知道那道火焰烧了多久,天边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接踵而来,好像永无止境。 谢璃想到了这些怪物最开始也是人,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这些怪物,一开始都是人,这么多的怪物,需要多少人?那么,这些人是哪来的?” 所有人的神色都不由一沉,谢璃说的没错。 这么多怪物,哪来的? 没有原始的材料,怎么可能拼凑出复杂的成品? 总不能凭空捏造吧? 现在,那道火焰已经烧了很久,可是怪物们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好像烧掉的怪物根本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夏礼看向三方的队长们,眼神严肃锐利,神色凝重,沉声问:“你们可有关注过三方管理的族群人数情况,是否有出现人员大规模失踪的情况?” ——“大人,青鸾城\/白鹤城\/重明城\/祈神殿\/司案台\/海草族\/鲤鱼族\/……没有出现人员大规模失踪的情况。” 在管理的族群下,人员大规模失踪,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不得隐瞒拖延不上报,否则,视为失责失职,革除职务,从重处理。 宁逸站在司清旁边,说:“这就很奇怪,如果你们管理的族群都没有出现人员大规模失踪,那他们是从哪来的?” 宁逸看了一眼队长们,眼神平静,说:“你们代表了三方大多数的族群,如果不是你们的问题,那就是其他的族群、国家、世家,在暗地里给长老会输送这些人作为炼制邪物的材料。” 宁逸抬头看了一眼夏礼,说:“dad,凤凰一族管理云端领域,凤凰族的族群中远程视野是三方最好的,现在可以让凤凰族的子民们在城墙上,通过衣物穿着打扮辨识这些邪物来自哪个族群、国家、世家。” 谢璃补了一句,“再叫几个写字快的,记一下。” 司瀚对一边的章鱼族队伍说:“你们负责记一下邪物所属的族群情况。” ——“是,大殿下。” 很快,谢璃明白为什么只需要一个队伍的人记录。 章鱼族的队伍,有八个人。 然后,谢璃看见他们每个人后面变出六条章鱼触手,一条触手卷着一支笔,一条触手拿着纸张,在加上两只手。 一个人,效率干翻四个人。 八个人,分成八个点,听八个位置的读取情况。 这边,谢璃看了一眼远处的怪物,说:“他们丧失神志,不是说会用灵根技能吗?我怎么感觉他们脑子不太好使?” 宁逸靠着城墙,对他笑了一下,说:“丧失神志的邪物,低级的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高级的才会偶尔有狂躁、不稳定的时候。” “这些邪物使用灵根技能的前提,不是在遇到危险时,用灵根技能保护自己,进行防御,而是遇到人时,用灵根技能进行追捕啃咬伤害,达到传播把人变成邪物的目的,壮大自己的队伍。” 所以,这些怪物们,对于火焰的伤害和威慑,无动于衷,视若无睹,没有感觉。 第179章 未命名草稿179 谢璃瞄了一眼燃烧的火焰,语气莫名有点认真,说:“这火没有被他们踩得小一点儿,我觉得这样一点一点烧太慢了,烧不过来,干脆一把火丢到他们人堆里,全烧了吧。” 话落,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谢璃,有点怔愣。 谢璃往身边的祁辞挨近几分,低下头,又小声说:“早烧晚烧都是烧,反正早晚都是一把灰不剩的,不如一起烧了,然后大家下去吃饭。” “凤凰族玩火的那么多,平时在外面哪能烧得过瘾,干脆在这儿,你们一起放火,把山头烧没了都没事,又不是我们的山头。” 凤凰族的几个队长不由不约而同地点头,他说的好像是这么个事儿,在外面不能随便烧,也不能烧得过瘾。 谢璃又咳了一声,说:“今天,我们吃火锅,早点烧完,我们一起吃饭。” 祁辞看了夏礼一眼。 夏礼一脸疑惑地说:“火锅是什么?锅里有火吗?” “ ? ”,谢璃不由看了他一眼,对他说,“族长大人,火锅是一口锅,里面有汤汁,下面放着火滚着,我们下菜到里面,吃一口热乎的,很好吃的。” “不是锅里有火,咱们不吃火。” 对于谢璃在做菜方面,几人不怀疑他的技术。 司清不动声色地偏头看了一眼夏礼。 夏礼:…… 谢璃自然没有错过两人间的小眼神,轻声说:“我想起一个故事,古代有一个皇上,为了博美人一笑,点火放狼烟,一个一个的,跟下面的烟花一样,美丽好看。” 夏礼不由看谢璃一眼,“……” 凤凰族的几位队长都已经满怀期待,喜上眉梢,跃跃欲试。 他们等着夏礼的一声令下,随时准备往邪物们的堆里放火,烧个过瘾。 但是,几位队长这波是没有机会了。 只见,突然间,一面火光冲天,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平地出现,无尽的业火好像能焚毁一切,势不可挡。 顷刻间,邪物们被全部肃清,灰飞烟灭,焚烧殆尽,邪物所在的黄沙土地都尽数被火焰吞噬,与天幕对接的沙土,再次恢复平静。 什么都不剩。 连这黄沙土地都被烧得一片漆黑。 白昶一时间有点怔愣:…… 重?的喜悦停在脸上:…… 夏安:? ,发生了什么?我还没有烧呢。 青青看着眼前原本人山人海的怪物,变成一片空空的漆黑,有点没缓过来:没了? 还没有开烧,怪物就没了。 一个都没留。 谢璃眼见着一大片的怪物们一瞬间灰飞烟灭,漫天的火海吞噬一起,嚣张肆意,横行霸道。 谢璃不由愣住,呆呆看着火海,又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这个人的实力有点强悍了,一瞬间,全部秒杀,味儿都没留。 宁逸也是一愣,好像没有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远处的沙土什么也没了。 不过片刻,熊熊燃烧的火海渐渐熄灭。 但是,不多时,远处又跑出一片黑点。 夏礼看见不断漫延的黑点,似是觉得有点麻烦,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白昶立刻明白,对夏礼恭敬地说:“族长大人,您和几位大人到下面吃火锅吧,我们在这儿烧他们。” 他都还没有出手,都没能烧过瘾呢。 重?也对夏礼说:“族长大人,这里有我们,您放心。” 他也想烧,他也没过瘾。 谢璃对他们说:“你们可以一边吃火锅,一边烧,不耽误的。” 他也意识到,这些怪物一时半会烧不完,要全部烧完,不知道得何年何月。 人的嘴和手不是同一处,不冲突,两不误。 随后,谢璃让祁辞找来几个土系的修仙者,在城墙上搭建几个小型的灶台,几个灶台之间有一段距离,方便他们分开观察情况。 宁逸制作了二十来把椅子,还有二十几副碗筷。 祁辞制作了几口锅。 然后,谢璃开始手把手教他们怎么打火锅。 “首先,中间这儿的十字铁板,是隔开各自的汤底,防止窜味儿,我准备了三个口味儿的,一个是辣的,一个是酸口的,一个甜口的,还有一个是骨头汤的。” “这儿是菜,有荤有素。你们想吃什么,自己下到锅里,熟了就能吃,有蘸酱。还有一些喝的,瓜果,甜点。” 所有人都很新奇地看着火锅。 他们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东西,也是第一次知道还能这样吃。 实际上,这儿的大多数修仙者几乎是不需要进食的,他们的修为或许比不上祁辞和夏礼,但是修为境界绝对算不得很低。 可是,此刻,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看着火锅,闻着火锅逐渐散发的香味,香气扑鼻。 即使是不需要进食的修仙者,都被这勾人的食物香味,引得食欲大发,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好像饿虎看见了肥美的肉食。 谢璃对他们说:“你们先吃着,如果不够,你们下来找我们拿食物。” “烧得过瘾。” 几位队长的视线从火锅上移开,看向谢璃,认真点头,说:“好的,大人。” 随后,谢璃一行人走下城墙。 在木棚处,几人操作如旧,建好灶台,放上铁锅。 然后,所有人就开始打火锅。 —— 城墙上,几位队长对看守城墙的人员说:“你们也去吃火锅吧,但是不要忘记看守情况,不得耽误看守任务。” ——“是。” 随后,几位队长都拿起碗筷,烫起了食物。 青青吃了一口肉,眼前一亮,赞叹道:“好好吃。” 她又吃了一口,吃得心满意足。 白昶直接把一盘肉倒进四个口味的汤底里,一盘又一盘,说:“多下点菜,煮这点,都不够我们吃的。” 重?认同他的话,也跟着倒了一盘肉,“这煮的速度都赶不上我们吃的速度。” 随后,重?对旁边看守站岗的一个人说:“你去下面,多拿点菜。” ——“是,大人。” 白昶看着灶台下的火,不由有点嫌弃,“这火怎么这么小?行不行?烧都烧不起来。” 话落,突然间一把火烧起。 这把火,把几个人都整懵了。 不是因为火太大,冲了一下。 而是,这把火,把锅烧没了,烧得干干净净。 里面的肉灰飞烟灭,不见踪迹,一滴汤水都不剩。 从满锅的肉菜,到空无一物,只需要一秒。 青青看得目瞪口呆,一时失色,手上的筷子都掉了。 重?一时间两眼呆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夏安,那表情活脱脱写着:你干了什么? 白昶更是急得唰的一下起身,椅子哐当一声,大喊一声:“我的肉!” 白昶看向夏安,两眼瞪大,还有点泛红,似是炸毛一样,声音暴躁急切,“你把锅烧没了?我煮了好久的肉!” 倒了那么多肉,被烧得全部渣都不剩,就闻了个味儿。 “我都没吃几口肉!你赔!你赔我肉!” 夏安不知道这个锅这样不经烧,有点心虚,“额,不是你要火大点吗?我就给它加了一点火。” 白昶心痛地低头看着不存在的锅渣,大声说:“你加火?!你加火也不能把锅加没了!锅没了,我们吃什么火锅?吃火吗?!” 白昶俨然一副“你信不信我把你吃了”的表情。 虽然,一开始白昶嫌弃火小煮得慢,但是好歹还有得吃,夏安这一把大火,彻底让几个人吃的都没了。 最后,是土系的修仙者重新建造了一个灶台。 没错,夏安这把火,不仅把锅烧没了,灶台也连着烧没了。 又是祁辞调动金元素制作一口锅,让人抬到城墙上。 过了好一会儿,几个队长才重新吃上火锅。 对于这事儿,夏礼也没有说什么。 他让送锅的人捎了一句话,“告诉他们,要是觉得等得久,就一边烧邪物,一边等。” 第180章 未命名草稿180 城墙上,几个队长围着火锅,目不转睛看着漂浮的肉,啃着瓜果。 白昶重新把肉倒满锅里,手上拿着一节甘蔗,直接往嘴里吃,嚼了几下,吞下去。 他是第一次吃甘蔗,甜甜的,生津解渴,挺好吃的。 白昶看了一眼火锅,对重?说:“一会儿,肉煮好了,记得叫我,我去烧一下邪物,过一下瘾。” 几位队长都不想蹲在这儿等食物煮熟,看着、闻着,就是不能吃,对他们的刺激挺大的。 最后,几人喊了一个凤凰族看守的人员,说:“你在这儿,给我们看着这口锅,沸腾了,食物熟了,就喊我们来吃。” 白昶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准加火,等它自己熟。” ——“是。” 他是真怕出现第二个夏安,一把火又把吃的给烧没了。 然后,几位队长一人手里一根甘蔗,一边啃甘蔗,一边放火。 其中,白昶和重?放火,两人放着放着,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来。 白昶说,“你这火往哪放呢?行不行?是不是眼神不好使?” 重?轻皱起眉头,“你眼神好使?你把火放过我这边几个意思?” “自己的地盘烧得不够?抢我的?” 白昶挑了一下眉,“你有证据吗?大家都在放火,你凭什么认定那把火是我的?” 重?没有说话,笑了一下。 然后,一把火,把白昶负责的区域烧得一干二净。 白昶当场爆了一句粗口,“重?!” 重?看他一眼,笑意不减,“白少城主,有证据吗?大家都在放火。” 闹腾到最后,是重?用了一个很大的木碗,端了满满一碗肉给白昶,还有零星几样素菜,“好了,你先吃吧,有肉,也要吃点素的。” “我的区域给你烧,行了吧?” 白昶抬头睨了重?一眼,夺过他手里的碗,轻哼一声,“重少城主,你自己的活儿,还是你自己干吧,我不夺人所好。” ———— 城墙下。 在沙地上,三方的人员们,用叶子铺垫沙土,坐在叶子上,围着火锅,津津有味地吃着,连声感叹食物美味好吃。 龙族管理的族群子民不怎么能接受热烫的食物,司清给他们准备了冰碗,能快速降温,快速进食。 这边,谢璃正在吃祁辞给他煮的食物,谢璃偶尔也给祁辞夹菜。 谢璃灌了一大口的冷果汁,心满意足,心情舒适,说:“好吃。” 这才是日子,这才是生活。 谢璃一偏头,就看见祁辞的帅脸,不苟言笑,严肃禁欲,宛如庄严神圣的雕塑,肃穆威严,震撼人心。 这人怎么吃个饭,都能莫名撩到他? 谢璃端起一盘水果拼盘,递向祁辞,问:“你要不要吃点水果?” 祁辞转头看他一眼,视线又落在水果拼盘上,点头,“好。” 随后,祁辞把谢璃手上的水果拼盘端走了。 “ ? ”谢璃愣了一下,两眼疑惑地抬头看他。 我叫你吃点水果,你把我果盘全部端走? 算了。 谢璃心里想,祁辞喜欢吃水果拼盘,那就多吃点吧。大不了,他再做一份水果拼盘就是了。 谁让,祁辞是他男朋友呢。 想到这儿,谢璃又往祁辞的碗里夹了几个肉菜,说:“番茄酸汤配豆腐泡很好吃的,你尝尝。” “还有这个辣的鸡翅,骨头汤生滚的瘦肉,甜口的青菜要趁热吃,吸满汤的凤尾菇,肉丸也好吃的。” 在准备秘境食物的时候,几人选的都是新鲜的、好的、贵的,所以吃起来格外的香。 不出意外的,祁辞的碗里又是满的,一堆的菜。 然而,祁辞在吃食上,已经能熟练地把控有度,收放自如,谢璃一边给他夹菜,他就一边吃。 反正,他的碗是满的,但是,谢璃给他夹的菜,他的碗总有空位装,也总能装得下。 两人的对面。 夏礼把每一种菜都夹了一样放在冰碗里,放在司清面前,对他说:“你尝尝,喜欢哪些?” 司清神色清冷,抬了一下眼皮,看了眼碗里的菜,又吃了一口哈密瓜,才拿起筷子,逐一吃起碗里的菜。 夏礼又把自己的碗放在司清的碗旁边,说:“把你不喜欢吃的,放我碗里。” 言下之意,你不喜欢吃的,就不要吃了,放我碗里,我给你吃。 司清一碗菜吃下来,还是有不少不喜欢吃的菜,夏礼的碗中堆积了小半碗菜。 夏礼看了司清吃菜的全过程,记下他喜欢吃哪些菜,在司清吃完菜后,夏礼给司清夹了一碗他喜欢吃的菜。 随后,夏礼把自己的碗拿回来,手拿筷子,开始吃碗里的菜。 他没有半分的嫌弃,反而吃得很认真。 突然,一双筷子,夹着一块鸡翅,放在夏礼的碗里。 夏礼的视线在看见筷子和鸡翅时,明显一顿,好像他的脑子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顺着筷子,一路看过,是他身边的司清。 司清对视上他不解的目光,对他说:“这个好吃,给你。” 随后,司清给夏礼夹了一堆的菜,递了一杯果酒,又时不时给夏礼夹水果放在碗里。 祁辞在对面看得清清楚楚,夏礼的嘴角,全程就没有下来过。 甚至,在后面,夏礼开始恃宠而骄,对司清说:“宝贝,这些菜太烫了,你能不能帮我降温,我想吃你吃过的。” “……”祁辞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别过脸,猛地吃了一口谢璃给的水果拼盘。 司清不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清冷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没有说话。 随即,司清取过一个干净的木碗,开始往自己的碗里夹菜,为了让菜快速冷却,他甚至凝出冰块,给菜降温。 司清咬一口菜,或者吃一口菜,然后把菜放在木碗里,等到木碗里的菜已经高高堆起,司清把木碗推到夏礼面前。 然后,司清又拿过夏礼已经吃完菜的木碗,开始操作重复的装菜。 一个装菜,一个吃菜,装菜的人怕吃菜的人吃不了那么快,一直关注吃菜的人情况,吃菜的人怕吃得太慢,不能吃更多的菜。 所以,一个使劲吃菜,一个跟着吃菜的速度使劲装菜。 谢璃在两人对面,都看呆了。 直到,祁辞把一个木碗放到他的面前,谢璃还是懵的,一脸不明所以地偏头看向祁辞。 那表情好像在说:怎么了?你给我碗干什么? 祁辞说不出夏礼说的“宝贝,我想吃你吃过的。”。 于是,祁辞干脆退一步,脸色如常,说:“把你不喜欢吃的,放我碗里。” “……”谢璃不由抬眸看着祁辞,眼神无辜茫然,一时无言以对。 你不要太明显。 什么把“你不喜欢吃的,放我碗里”? 你是不是看见对面能吃上进口食物,你也想吃? 还有,他这是怎么做到面色如常,神色平静说出这种话?! 谢璃在无言片刻后,给祁辞夹了一碗菜,一边夹菜,一边说:“好哥哥,这个肉片儿,我不怎么喜欢吃。” “这个鸡翅,味道很好,给好哥哥吃。” “还有这个蛤蜊,我觉得好鲜美。” “……” 祁辞偏头看着谢璃,只见,对方一边说,一边夹菜,愣是没有一口菜是吃进嘴里。 祁辞:“……” 莫名的,祁辞一个呼吸间,呼气重了一些,隐约有几分失落叹气的味道。 谢璃不由看向祁辞,对方低下眼眸,情绪似是有点低沉,无端有着几分失落感,莫名的可怜,让人于心不忍。 谢璃瞧着他的模样,越发不忍心,叹了一口气,心想,真是败给你了。 随后,谢璃捧起一碗菜,用嘴一块一块叼着撕下,落在碗里,在堆了一碗菜后,把碗递到祁辞面前。 “吃吧,我给你撕的。” “每一口菜,我都吃过。” 最后的四个字,谢璃说得一字一顿,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无奈。 满意了吧? 谢璃的话音刚落,祁辞的眼睛好像就一下子亮了起来。 谢璃:“……” 我就不知道,一碗沾满口水的菜,你眼睛给我亮个什么劲儿? 祁辞的心情瞬间明朗开心,好像雨过天晴,乌云顷刻间消散不见,只剩晴朗的天空。 祁辞的嘴角都在止不住地上扬,捧着那一碗菜,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好像在品尝什么琼浆玉液,珍馐美馔。 夏礼在对面看着两人,不落全程,挑了挑眉,又勾唇一笑。 随即,夏礼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司清。 司清抬眸对视上他的视线,眨了一下眼睛,随后,又立刻收回视线,开始操作,甚至,每一块食物,他都吃了一口。 只一眼,他就已经知道夏礼的意思。 他和他的默契,不需要彼此间多说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 司清的动作狠准快,干脆利落,却又不失风度,有条有理,赏心悦目。 单看他的动作,完全看不出他要干什么。 甚至,司清觉得冰块冷却速度太慢,直接把菜冻结,又顷刻间把冷意消散,瞬间降温。 谢璃:“……” 这操作,他是真的没见过。 突然,司清停下动作。 随后,在谢璃面前,一碗热气腾腾的菜,一瞬间冷意十足,菜的温度瞬间降下来。 “ ? ”谢璃低头看那碗菜,又看向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