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先生的旅游日志》 第1章 新生 （本章经过修改，章说移位是正常现象）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要到哪里去？ 这三个永恒的哲学命题对绝大部分人类都毫无意义。 如果连活下去就费尽全力，那么在结束一天的辛劳后，谁又愿意把宝贵自由时间浪费在迫害脑细胞上？做些自己爱做的事情不好吗？ 但冯世却不得不思考。 记忆走马灯般在眼前流淌。 出生，长大，学习，工作，修仙猝死，再出生，再长大，却是截然不同的境地。 用最简单的语言概括就是：他穿越了，不在种花家，而是一水之隔的东瀛。 最糟糕的是，“他”变成了“她”。 上辈子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的冯世，这辈子成了雪之下家的大小姐。 让冯世忧郁的是，虽然有着雪之下这个耳熟的姓氏，但她没有名为雪乃和阳乃的姐妹，只有一个哥哥，而且也没有居住在千叶市，而是更加耳熟的见泷原。 这是一个魔女满地走，qb多如狗的神奇城市。 在这座城市女孩子要尤其小心。 因为你可能随时死于魔女和魔女手下使魔的饥饿，又或者被一种名叫qb的yin兽·拐·卖，签下卖身契成为魔法少女，然后和比小怪兽厉害或者不厉害的魔女战斗，直到某一天堕落为新的魔女，成为这个巨大骗局循环的一部分。 但如果运气好，你不但不会遇到这些事情，能平平安安过完一生，还能在仰望星空之余看到魔法少女的打底裤。 但这一切暂时都和冯世没有关系。 因为保留了上辈子的记忆和经验，再加上小孩子旺盛的好奇心，冯世学习速度远超同龄人，被家族报以巨大的期待。 每一次将取得成绩，母亲都会满意地抚摸她的脑袋，称赞她，而父亲很少关注她，将大量的时间倾注在工作上。 但不论父亲还是母亲，都将更多的视线放在兄长身上。 那是因为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由男性继承家族，虽然也不是没有男丁废柴到不行，或者下一代没有男丁，最后由女眷继承家族的情况，但冯世这辈子的兄长没有废柴到这种地步。 倒不如说，在父母的精心栽培下，兄长完全称得上品学兼优，继承家族几乎是板上钉钉。 但也没什么不好的，对吧？ 她上辈子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强烈的掌控欲，当不了就不当，自己努努力，成为家族旗下某个公司的主管也是很舒服的嘛！ 冯世如此天真地想着，直到有一天她路过父母房间门口的时候，听到了父母的讨论哪个家族比较适合联姻。 冯世一下子蒙了，她记得家族这一支只有她一个未婚女性，而父母讨论的家族好像都有很多男孩来着？ 那一年她才13岁！ 强烈的恶寒爬上脊背，冯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扑在床上，好半天才回过神。 那也许是在讨论大哥呢？毕竟大哥都17岁了，就算提前考虑结婚对象也不是很奇怪对不对？再说了，别人家男生多也不代表没有女孩对不对？ 冯世这么安慰自己，然后更加努力地学习，并积极参与到家族各种活动中去。 这不单单是为了不辜负家族的期待，也为了她自己的私心。 读书改变命运，冯世希望通过努力学习摆脱联姻工具的结局。 生而为男23年，她实在无法忍受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身上也不行！ 可惜这份美好的蓝图在两年后被一纸婚约戳得稀巴烂。 昨天晚上，父亲和母亲将她叫到书房，告诉她身为家族的长女，必须要为家族献身和尽忠。 冯世想要争辩，但父亲眼中分明透露出不容拒绝的意味。 那一晚，冯世和父母大吵了一架，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却没想到来了亲戚，而家里的侍女因为父亲的禁令，除了一日三餐什么都没给她准备。 心态爆炸之下又恰逢大姨妈探望，在身体痛苦和精神抑郁的双重折磨下，冯世精神接近极限。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一个爽朗的声音。 “跟我定下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不签！滚！ 冯世本来想这么说，但一想到上午被通知的婚姻，冯世脑子里某根弦蹦断了。 迎着白色yin兽的微笑，冯世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我要变成男人！” 他就不信了！变成男人还让她嫁人？！ 一阵白光后，她的愿望实现了。 “她”变成了“他”。 虽然眉眼间依然保留着女孩的清秀，但胯下的兄弟确实回来了。 那一刻冯世泪流满面，qb悄无声息地离开。 为了早点取消婚姻，也为了让家族及时止损，冯世马上把自己变成了男人的事情告诉了等待她认错母亲，可是母亲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他想过母亲会惊恐的骂他怪物，但从没想过母亲会怒斥他：“你这个蠢货！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家族蒙受多少损失和耻辱？！” 那一刻冯世明白了，也许母亲从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母亲，身为女儿的她在母亲眼中也只是一个优秀的商品，由母亲亲手雕琢，是让母亲自傲的资本。 哈哈哈！你们大家族的人真会玩！ 冯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抱有什么情绪，他只感到自己心里空荡荡的，像是破了一个洞，所以感情都从里面流走了。 极为冷静地，冯世分析道：“确实，不管是男女不分还是把男孩当女孩养，还是和重要的合作伙伴定下同性婚姻都是奇耻大辱。” “你知道就好！”在冯世死寂的眼神中，母亲点头，威严地训斥：“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给你哥哥带来多大的麻烦？有些人可不希望你哥哥继承家族。” “如果他们那你是男性却被当成女性抚养做文章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麻烦！” “所以呢？”冯世终于忍不住了，再一次冲母亲大喊：“那我呢？我这些年来的努力算什么？” “当然是找一个更优秀的丈夫！”母亲毫不犹豫地回答，似乎这就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公理。 明明什么都没有碰到，冯世却突兀地倒退，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打在身上，于是脚步也变得踉跄。 这就是绝望吗？ 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后，剩下的只有死水一般的麻木。 无所谓了，已经无所谓了，不管他的努力也好，还是家族也罢，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魔力化作无形的墙壁，阻挡住错愕的母亲，冯世走进厨房，在母亲惊恐的视线中抬手，暴戾的魔弹自手中汇聚，打爆灶台。 刺鼻的气味顿时充满了厨房，警报响成一片，冯世面无表情指向高级公寓的门口。 看着母亲慌不择路地逃跑，几次近乎跌倒，冯世嘴角上扬，改变了泪水流淌的方向。 第一次，他发动了发动了自愿望中升华、刻入本能的魔法。 不是为了保护什么，而是为了自灭。 颠覆性别，扭转属性。 魔法少女失去澄澈的灵魂宝石迅速腐坏，急速地污浊，在突破某个界线之前，冯世点燃了火焰。 轰！ 如母亲所愿，家族再也不会因此蒙羞，因为没有人会因为事故导致婚约者死亡而责备违约方。 “所以我现在是魔女……” 从烟熏火烤的墙壁收回视线，冯世低头看脚下的水洼，月光下，一张轮廓清秀的脸和他对视，不甚清晰的脸却依然能看出快要哭出来的狼狈。 “但为什么我还保持着理智？” 明明记忆中魔法少女一旦堕落为魔女就会失去理智，沉浸在幻梦中，只凭借本能和执念活动，可现在他的思维依然清晰。 还是说这就是他的幻梦，而在外面他的魔女之躯正在疯狂中杀戮？ 困惑着，冯世下意识回到自己房间，房间大体完整，就是物品摔了一地，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水迹，也不知道是消防车还是防火系统的杰作。 也许是离厨房最远，加上铺设了地毯的原因，房间里巨大的落地镜虽然仰着滑倒在地，主体却依然完好，足以让冯世看清自己。 人类的躯壳和他愿望实现后看到的并无差别——清秀的脸蛋，及肩的短发，纤细的四肢，只要穿上以前的衣服再塞两个胸垫就能完美的cos女孩子。 这张脸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稍稍增强了一些棱角，总体上差别不大。 但他的身后却流淌着什么。 仿佛有无数沥青在空气中流动，却不曾坠落，宛如漂浮的雾气，又像是痉挛的发丝，可在那层层叠叠的丝缕中，有无数眼球睁开闭合。 似乎是感受到冯世的视线，那些眼球齐齐看向他，安静的和冯世对视。 冯世骇得后退几步，可那道鬼影却未曾进攻，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平静得让冯世毛骨悚然。 在那无视平静的视线中，有那么一瞬间，冯世竟然产生了那不可名状的鬼影其实是他自己的错觉。 开玩笑的……吧？ 冯世忽然想到了什么，慢慢地伸出右手，同时死死盯着那团鬼影。 随着手伸出去，那团鬼影也跟着同步移动，无数细丝交错蠕动，像是聚集的蛇，覆盖在手臂上，直至每一根手指的指尖。 深吸一口气，冯世对准卧室的墙低吼：“发射！” 鬼影爆射而出，墙面瞬间出现一个大洞，就在冯世2错愕的同时，鬼影已经缩回，安静地趴在手臂上，等待下一次攻击。 什么玩意儿？我跑错剧场了？ 冯世难以理解，反复观察攀附在手上的鬼影，最终得出了一个极为不靠谱的结论。 他好像没有堕落成魔女，而是成了替身使者。 咔！ 就在冯世想到魔女的时候，有什么触发了，鬼影向四周流动，中间露出一个空洞，一枚包裹在银丝中的黑色宝石位于空洞中央，和数根细密的、如同血管亦或筋膜的结构连在一起，缓慢地律动。 近乎本能，冯世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 悲叹之种，魔女灵魂的物质化产物，魔女最重要的核心，只要悲叹之种还在魔女就不会真正死去。 换句话说，那一团鬼影就是他的魔女形态，或者魔女形态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在魔法少女眼中，悲叹之种是珍贵的蓝瓶，魔法少女们能通过悲叹之种排除灵魂宝石积累的污秽，避免自己变成魔女，保持充足的魔力。 但绝大部分魔法少女不知道灵魂宝石彻底污秽后会发生什么，因为qb只告诉她们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 在如此慎重的警告下，魔法少女们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个境地，会拼命猎杀魔女获取悲叹之种，所以他还要担心魔法少女的追杀。 可这样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他是魔女，可为什么没有发疯？ 无法理解。 冯世叹息，他也是第一次变成魔女，等反应过来已经是这样了，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可不认为这是因为青春期男孩比女孩抗压能力强（没心没肺）的原因，那时候他彻底崩溃，男女之间的差异根本无足轻重。 应该有什么外力促使了这一切的发生。 冯世忽然灵光一闪。 也许和他穿越有关系？ 咕咕咕！ 冯世摸了摸肚子，放弃了思考。 他饿了。 从床底下摸出储藏零花钱的铁瘪铁盒，从里面拿出一叠涩泽荣一（一万日元）和零钱若干，稍稍清点，冯世把涩泽荣一塞回盒子，把零钱和盒子分别放好。 没有带其他容易引起怀疑人生东西，冯世迅速出门，离开了灾难现场。 公寓的过道里满是水渍，电梯能正常使用，不知道是灭火及时还是经过了抢修。 乘坐电梯下楼，冯世昂首挺胸，和几个往公寓里赶的保安擦肩而过。 也许是因为冯世的表情太过淡定自然，保安并没有怀疑他，只是稍微询问了一下，就有礼貌地放他离开。 游走在放学后最喜欢的街上，冯世感受到了鬼影的躁动。 顺应本能，冯世稍稍解开对鬼影的压制，鬼影离开活跃起来，对准附近的人弹出一根根棉线粗的细线。 这时冯世才就着店铺的灯光看清，那些细线分明是盘结在一起的触手！ 每一根细线都由数根头发丝粗细的触手构成，触手湿漉漉的，泛着沥青般的光泽，不住的律动，亦或者抽搐。 当线搭在路人身上时，冯世立刻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顺着线流过来，一股饱腹感充盈大脑，但很快就饥饿的肚子压下去。 冯世注意观察最早被线搭上的男人，发现他神色变得萎靡，赶忙控制细线收回。 注视男人踉跄远去，冯世想起来了，魔女以人类为食，从人类身上获取生存所需的魔力。 就目前的情况，他无法判断魔女啃食的到底是是灵魂（感情）还是生命力，亦或者两者都有。 但他比较偏向灵魂和感情的假设。 既然魔法少女以感情作为魔力的来源，那么魔女啃食人类的感情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当然，另外两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不清楚自己身为魔女的能力、生存所需的物资，只能一点点摸索。 因此每个可能性都有价值，在没有绝对的证据前，他只能说可能。 在一家深夜食肆吃饱喝足，冯世游荡在大街上，对每一个路过的人捋羊毛。 不多不少，正好一小口的份量，不会让对方晕厥，只会感觉很疲惫，想早点回家。 若是遇上特别疲惫的社畜，冯世就放过他，以免造成事故。 社畜已经上班已经很累了，不要欺负他们。 曾经身为社畜的一份子，冯世尤其感同身受。 随着啃食的人数增加，冯世也逐渐品尝出了门道。 从那些满腹牢骚负能量爆棚的人身上抽取的魔力很美味，反之抽取的魔力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绕了一大圈，街上人流逐渐稀疏，剩下的人大部分夜间工作者，吸取他们就意味着让他们带着疲惫的身体工作，那样很不好。 而且也有八成饱了。 冯世摸摸肚子，打算找个地方过夜。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只能先找个旅馆应急，然后再找更便宜的地方，他记得家里投资过胶囊旅馆。 等搞定住处就找一份工作，可他现在算是黑户，估计很难，那么找和家族有联系的黑涩会？ 冯世有些心动。 在东瀛黑涩会是合法组织，甚至会辅助警察维护治安，他之前为了积攒人脉确实和某一个组织的老大有所联系，要不？ 摇摇头，冯世否决了这个想法。 那些组织都是看着家族的份上才和他有交情，既然他不打算继续使用雪之下这个姓氏，那就最好不要向他们求助。 不过等搞清楚自己魔女形态的能力，有一定实力和底气后到可以用新的身份试一试。 手上的钱节省一点可以撑一个月，今晚先奢侈一把吧。 冯世脚步忽然一顿，魔女之躯忽然对他开放了什么权限，此刻他像是站在上帝视角同时操控两个身体。 来不及体验这份奇妙的感觉，冯世心中一颤。 有人在跟踪他！ 第2章 初遇 透过魔女之躯的无数眼球，冯世看清了跟踪他的人。 那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穿着市立见泷原中学的校服，扎着两个螺旋的发辫，金发金瞳，面容姣好。 不过这话有些不大准确，虽然他们年龄差不多，但女孩远超同龄人的傲人胸襟远非冯世能匹敌，不管是现在的“他”，还是之前的“她”，都不行。 在绝大部分同龄人还在使用前置装甲，甚至只有一贫如洗的插式挡板时，女孩已经用上摇动球形偏转装甲，不得不让人感慨世间不公。 此情此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顿时蠢蠢欲动，不断向激昂的血液中分泌雄·sex·激·素，告诉警惕的大脑：我可以！ 冯世揣在兜里的手立马压住昂首挺胸的兄弟，无声地警告：不！你不可以！ 没看到那个女生神情严肃，一直盯着他，或者说他身上附身的魔女看吗？！ 这个时间点穿着校服还能在外面游逛的女生肯定不是一般人，更不要说对方还能看到魔女之躯，她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魔法少女！ 要命了！变成魔女第一天就被魔法少女盯上了，请问该如何逃生？有大佬能支招吗？在线等挺急的！ 很遗憾，并没有次元聊天群、b站弹幕亦或者别的什么回应冯世，冯世只好继续往前走，暗暗祈祷魔法少女快离开！ 可身后的魔法少女却加快步伐跟上来，也许是看到冯世忽然弯腰，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两人间的距离迅速拉进，冯世的祈祷被诸天神佛扔了回来，没有一点用。 危！ 冯世立刻调转视线，眼球在触手的烟雾中聚合，观察四面八方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他摆脱困情。 啤酒瓶，卫生纸，垃圾桶，路人1、2、3、4、5…… 匆匆看下来，冯世悲哀地发现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帮助他脱困，而此刻女孩距离他只有三步不到，而就在他们斜前方，一条黑咕隆咚的巷子正安静地张开大嘴。 冯世瞬间明白了魔法少女的意图。 路上人多眼杂，只要魔法少女不打算上第二天的头条，就不会在主干道上动手，但黑乎乎的小巷子另当别论。 那可是下黑手的绝好场所，小混混、黑涩会、不务正业的女仆还有吸血鬼少女都爱它，在这里他们能无所顾忌地解决很多问题。 更糟糕的是，虽然从没有进行过魔法层面的实战，但女子防身术的修为告诉冯世，跟踪他的人是一个老手，他很可能跑不掉。 要战斗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巷口，冯世下定了决心。 只能智取了！ 巴麻美耐心地吊在使魔和它附身的男性身后。 这是一只很少见的使魔，知性非常高，不像一般的使魔那样行动方式接近动物。 发现她跟梢后和逼近，这只使魔没有像其他同类那样受惊逃走，而是紧紧附着在猎物身上，把猎物当成人质，从而借机观察她。 可以说十分大胆和狡诈。 巴麻美甚至怀疑这只使魔就快要蜕变成更加凶残的魔女。 不过使魔终究是使魔，没有搭建结界的能力，智商也有限，一点都没注意到自己正在步入死局。 只要到了巷子口，她就可以把使魔和它附身的倒霉蛋拉进巷子，用魔法分离两者，之后就是消灭使魔，行使正义！ 巴麻美全神贯注地注视冯世，默默掐算时间，时刻准备行动。 可依附在冯世身上的使魔忽地向上窜去，一扭身扑向旁边的路人，冯世顺势向后倒下去，后脑壳在地上撞出一声闷响。 “不好！” 来不及多想，巴麻美右手一抖，一把银色的燧发枪从右袖口滑出，巴麻美不假思索，抬手就是一枪，正中使魔混沌的中心。 不明所以的路人和被击中的使魔一同发出凄厉的尖叫，只不过路人还能四散逃跑，而生命终结的使魔只能剧烈地抖动，很快化作黑烟消散，地上的男人跟着闷哼一声，抽搐两下不动了。 巴麻美顿时松了一口气。 躯体消散，猎物摆脱控制，说明使魔已经被她杀死了。 刚才男人闷哼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是使魔控制断开的反噬，而且只会在控制极深的情况下出现。 巴麻美怜悯地看了会倒在地上的冯世，心中暗想： 这个家伙真倒霉，也不知道被使魔寄生了多久，要不是遇到自己恐怕这两天就会死掉吧？ 不过刚刚那一下摔得真瓷实，又遭受反噬，不会就这么不行了吧？ 念及此处，巴麻美连忙走上前蹲下，扶起冯世上半身，把手放在冯世鼻子下方，惊喜地发现冯世还有呼吸，心中顿时生出无限的自豪。 她又救了两个人！ 额，虽然其中一个有点惨，但无损女孩心中的喜悦和成就感。 咳！先不提逃跑的路人，现在该考虑如何安置这个人，总不能让他躺在大街上，然后不管他了吧？ 而且不排除路人报警的可能性，说不定警察现在就在赶来的路上，这可真叫人头大。 就在巴麻美愁眉苦脸之际，冯世睁开眼，嘴角咧开得逞的弧度。 抓住你了！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触手淹没了两人，巴麻美来不及反抗就被触手撞开双臂，随后触手迅速攀上巴麻美的四肢，猛地收缩，然后向四面拉开，企图卸掉巴麻美的反抗能力。 巴麻美哪肯坐以待毙，左手无名指爆发出亮黄色的光，嵌澄黄色宝石的银戒指逐渐模糊，绚烂的光以戒指为源头向四肢流淌。 只要片刻，她就能变身成魔法少女，火力全开，用成百上千的燧发枪把冯世射成筛子！ 可这又不是回合制游戏，谁会傻乎乎地等敌人开大啊？ 冯世见势不妙，手一抬，触手直接撸下戒指，戒指脱离巴麻美的手指立刻变成一枚澄黄色的宝石。 随着触手彻底覆盖宝石的每一寸角落，巴麻美忽然停止挣扎，像断线的人偶失去了所有力量，挂在触手上不动了。 第3章 我真的吃不下了 冯世戳戳巴麻美，确定女孩不动了，立刻抱起巴麻美，在警车的鸣笛声中脚底抹油。 溜了，溜了。 他现在可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进了局子就别想出来。 现在的他辣么弱，怎么可能和东瀛最强武装部队干上啊！ 这又不是型月世界，高等神秘会压制低等神秘，这个世界的枪械可没有被神秘欺负，加特林菩萨天下无双，他一个半吊子就不要以身试法了。 真的会死魔女的！ * * 巴麻美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她被魔法少女的死敌捕获了，那只沥青般粘稠恶心的怪物困住了她的四肢，向身体和脑袋蔓延，淹没了她的全身，然后不断的蠕动，让她浑身沾满令人作呕的液体。 这份梦境委实太过真实，巴麻美浑身上下爆出一粒粒鸡皮疙瘩，在诡音中痛苦地低吟。 “rerorerorerorerorerorerorero” 这诡异的声音犹如实质，萦绕在巴麻美耳边，伴随着异样的触感侵犯每一寸皮肤，每一处角落。 终于，刺激超过了阈值，巴麻美从噩梦中惊醒，看到了夜空中的月亮，看到了那个被使魔附身的男人，以及自那个男人右手生长出的大嘴里……自己的灵魂宝石？！ 澄黄色的灵魂宝石在熔融沥青般流淌、滴落的巨口中滚来滚去，被无数灵巧的触手和舌头拨弄，发出“rerorerorero”的奇怪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 巴麻美发出了有生以来最为惨烈的叫声，像是从棺材里坐起的僵尸，一下子坐直了，撞在冯世的下巴上。 “好痛！”x2 惨遭声波和钝器双重攻击，冯世一下子失去了对右手大嘴的控制。 一时间无数触手倒立，失去动力的灵魂宝石咕咚一声落入嘴里，消失在巴麻美的视线中。 “qaq！被吃掉了！！！”巴麻美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软绵绵地倒回冯世的腿上。 冯世揉了揉下巴，龇牙咧嘴地散去大嘴。 被隔离的信号灵魂宝石再次接管身体，巴麻美一下子从公园的长椅上爬起，警惕地看着长椅另一端的冯世。 “你对我做了什么？！” 冯世无奈地扶额：“请不要说那种让人误解的话好吗？” “明明是你先跟踪我，准备把我拖到小巷子里下黑手，逼得我不得不反抗，为啥你现在还倒打一耙？” “诶？” 巴麻美眨眨眼，一时间竟然觉得对方说的很正确，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等等！那之后呢！我昏迷之后你对我做了什么？” 冯世理所当然地说：“我把你抱到这个公园里来了，让你体验了一波膝枕，然后顺手帮你清理了一下灵魂宝石，再然后你就醒过来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一边说着，冯世举起澄黄色的灵魂宝石。 在路灯还算明亮的灯光下，灵魂宝石宛如夕阳下的清泉，闪烁着柔和澄澈的光芒。 “污秽被清理干净了……” 难以理解眼前的景象，巴麻美不敢置信地自语：“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冯世抵着下巴皱着眉，苦苦思索，似乎是在思考要如何表达，很快，他竖起一根手指。 在巴麻美期待的视线中，冯世迷之自信地说：“要不你试试洗洁精或者牙膏？一般的光滑的硬物脏了用这两个都能搞定。”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清理灵魂宝石的污秽啊！”巴麻美咆哮。 要是牙膏、洗洁精有用，她们这些魔法少女还用得着和魔女战斗吗？！ 别把魔女不当boss啊！人家可是很强的！一不小心脑袋就没了啊！ “所以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冯世终于暴露出他险恶的用心：“我帮助你解决灵魂宝石污秽的问题，让你可以节省大量的悲叹之种，作为交换，你帮我解决食宿问题怎么样？” 巴麻美沉默了一会，忽然抱紧鼓涨的胸脯往后退，警惕地盯着冯世，吐出两个字：“变态！” 要不是知道她一个人独居，怎么可能提出这种要求？ 再往下思考，这人又是怎么知道她一个人居住的？ 跟踪了吧？绝对是跟踪了吧！ 还有！ 到底是谁刚才用极为下流的方法玩弄了她的灵魂宝石啊！又是谁忽然让她失去力气啊！ 还还有那个诡异的使魔……不对！那玩意儿真的是使魔吗？！ 巴麻美畏缩地看了眼攀附在冯世身上的触手大衣，然后飞快的移开视线，好像看的时间长了就会莫名其妙的怀孕。 综上所述，这个人绝对是变态！和dian车zhi狼一个级别的超级变态！ 可是自己的灵魂宝石还在对方手上！ qaq！ 为什么会这样啊！ 再一次打倒了使魔，再一次拯救了他人，维护了正义，两件快乐的事情加在一起本来该带来更大的快乐，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喂喂喂！你这个家伙绝对在想什么下流的东西吧？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h的吗？” 冯世忽然感受到一阵来自12月的恶寒，顿时垂下满头黑线。 “你一个中学女生七八点穿着校服在外面乱逛，就算是魔法少女也太过分了吧？除了家长不在家难道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巴麻美顿时满脸通红。 她刚刚的表现完全足以载入黑历史，被嘲笑一辈子的那种，而且还是在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异性眼前。 念及此处，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的巴麻美同学顿时生无可恋，灵魂宝石也跟着变黑了。 “哦哦哦！这个感觉！涌进来了！”冯世顿时一脸爽到的表情。 魔法少女之所以能用悲叹之种净化灵魂宝石，利用的就是假死状态下魔女（悲叹之种）会自发吸收负能量。 现在的巴麻美简直就是一台负能量制造姬，美味的负能量源源不绝！ 冯世表示他好了！ 真饱啊！ 过了一会，巴麻美仍然失意体前屈（orz）地跪在地上，冯世只好捂着肚子安慰她：“没关系，我不在意的，女孩子在外面是要保护好自己，你做的很对！” “真的？” 冯世用尽心思挤出最诚恳的表情，用力点头。 他撑到了…… 第4章 同居开始的第一晚 在撑死前，冯世终于安抚好巴麻美，还趁机交换了一波姓名。 不出冯世所料，被他绝地反杀的魔法少女名为巴麻美，是《魔法少女小圆》里的主要角色之一，见泷原魔法少女的扛把子，擅长射击，捆绑和掉头。 可惜关于巴麻美的情报冯世只记得这么多，加上上辈子工作后的时间，他已经快20年没重温这部动漫了。 20年足以抹去太多东西，光是大学四年就足以忘干净高中学习的非专业知识，更不要说一部无足轻重的动漫了。 确实，《魔法少女小圆》足以被称为神作，但它终究是博人一乐的娱乐产物。 作为一名看客，冯世可没想到有一天他回来到这个世界，自然不可能强行记下《魔法少女小圆》中的每一丝细节。 还是那句话，工作就够累了，难得的休闲时为什么轻松一把，反而迫害自己的脑细胞？ 他又不是考究帝，每探索到一个细节或彩蛋都能给他带来成就感。 在冯世思考的时候，巴麻美在偷瞄冯世。 少年那清秀的面容和光滑的皮肤都让巴麻美的某些认知产生了动摇，反复几次之后，她终于忍不住问：“你也是魔法少女吗？” 听到巴麻美的疑问，冯世身上的几根触手缓缓扭成了“？”的形状，及时地反应主人心中的困惑。 “不，我是男的。” 冯世一脸严肃地强调，只此一点他不容许误解和污蔑。 “诶？” 巴麻美困惑地打量冯世，忍不住追问：“可是，不是只有qb，魔法少女和魔女才拥有超自然的力量吗？你不是魔法少女……难道还是魔女不成？” 冯世一脸沉重地点头，在巴麻美错愕的神情中说：“我确实是魔女，但应该是突变种，别问我是怎么变异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有理智。” 这不是莽撞，选择告诉巴麻美是他认真思考得出的结论。 “他是魔女”这件事迟早瞒不住，巴麻美作为一名资深魔法少女，对魔女不说了如指掌，但判别还是没问题。 其次，巴麻美的灵魂宝石在他手上，而且魔女之躯已经通过实践证明其能隔绝灵魂宝石和魔法少女身体之间的联系，进而切断巴麻美的行动能力。 这就保证了他透露秘密后不用担心被巴麻美一怒之下灭口。 现在冯世唯一担心的问题是：巴麻美会不会从他的话里推理出魔法少女会变成魔女，承受不住这残酷的现实，进而堕落成魔女。 他已经吃撑了，巴麻美再这么来一下他真的吃不下。 不知道是压根没往这边想，或者信息太少，巴麻美只是很惊讶魔女竟然有理智，然后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 过了会，巴麻美好奇地问：“你不是说你是魔女吗？可你为什么是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冯世挺想丢蕾姆。 “魔女是种族，请不要把性别和种族混为一谈！而且魔女这个叫法本来就不准确！” 冯世指着自己的魔女之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看，魔女基本上都长得不明觉厉，根本看不出性别，就算有男性魔女混入其中被消灭的也不奇怪吧？” “毕竟又不是所有魔女都会说话，更不会临死前报上性别，像我这种还保留人类身体的应该是极少数吧？” 巴麻美顺着冯世的逻辑思考，一开始还有所怀疑，但结合qb传授给她的知识，巴麻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你说的没错，qb说过魔女是散播绝望的存在，是堕落的灵魂，没道理只有女人的灵魂才会堕落，是我想当然了。” 看到巴麻美一个劲地点头，完成自我洗脑，冯世暗暗松了口气，却听巴麻美问：“对了，你知道魔女具体是怎么诞生的吗？” 沉默了一下，冯世忽然一笑，拍拍巴麻美的肩膀：“这就说来话长了，今天太晚了，下次再说吧。” “……” 巴麻美沉默地点头，算是同意。 两人才刚认识没多久，即便达成停战协议也是形势所迫，远远谈不上信任，有所保留也是正常情况。 “对了，之前我的提议你能考虑一下吗？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噗！” 巴麻美目瞪口呆，傻傻地看着冯世真挚的眼神，一时间阿巴阿巴阿巴。 “你认真的？！” “不然嘞？”冯世战术摊手：“我是出生这座城市的魔女诶！难得遇到一个好说话的扛把子不留在老家难道要出去流浪吗？要是被砍死怎么办？好不如跟你混了。” “再说了，我不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放心吗？” “而且我们能力互补，合则两利分则两弊，为什么不试着改变一下？” 这…… 巴麻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冯世这一番话着实有理有据，要不是冯世是魔女，巴麻美都觉得自己这会儿已经答应了。 最终，巴麻美在慎重的思考后，还是和冯世达成了交易，一方面两者确实是利益与共，另一方面，大概是孤独吧。 和孤独比起来，即便是天生的敌意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巴麻美住在高级公寓，虽然比不上雪之下家选择的公寓高级，但如果只是一个人住，便足以称得上奢侈。 不算厨房有三室一厅，除此之外还有一间小仓库，加起来近130平米，装修也很精致，满满的少女风。 说实话，冯世觉得这间房一个人住有些大了，而且这么精致的装修维护起来也挺麻烦。 这都是上辈子的人生经验——累成一摊死狗还要打扫房间洗衣做饭，简直是噩梦！ “要喝茶吗？”巴麻美捧着一个精致的茶叶罐，满是期待地问。 “不了，已经很晚了，我想早点洗澡然后睡觉。” “也是。”巴麻美踮起脚尖，把茶叶罐放回隔板，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脖颈，可惜完全吸引不了冯世的注意力。 说的好像他没有一样。 巴麻美给冯世拆了一套新毛巾，洗脸、洗脚、洗澡、洗屁股各不相同，一开始巴麻美还担心冯世接受不了少女风的毛巾，可冯世很快打消了她的顾虑。 冯世不但面色如常地接过毛巾，还找她要了针线，给自己毛巾做上记号，以免两者弄混。 明明是男孩子，却意外的贤惠。 巴麻美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做好记号，冯世也和巴麻美说好了：两人的贴身衣服自己洗，其他的看情况。 之后冯世走进浴室，正准备脱衣服，看到镜中男装的自己，忽然陷入沉思。 ——这一世他前半辈子只有女装，这一套男装是哪来的？ 不管了，先脱下来试试。 冯世对着撩起上衣，t恤的下摆刚搞过脑袋，冯世便听到衣服一声尖叫，随后衣服熔融滚落，再次凝结为t恤。 绝了！ 感情这玩意儿还是新手套装？！ 第5章 梦与蒙 既然知道衣服是魔女之躯拟态出来的，那就好办了。 和人类的身体一样，魔女之躯凭借意志就能控制。 正如科学家们没搞清楚人体运转的全部细节却不会妨碍人类正常生活，冯世也不清楚魔女之躯到底是什么机理，但照样能地运用魔女之躯的拟态能力，只是熟练与否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冯世之前不知道……那不是废话嘛！ 冯世才刚转化为魔女，在魔女生命中的阶段相当于人类刚出生的婴儿，谁家婴儿一出生就能跑能跳、上房揭瓦、脚踢东海幼儿园？ 哪吒吗？ 很多人类习以为常的基础能力都源自小时候父母的教导，就连最简单的走路也是如此。 曾经有发现被狼养大的小孩，人们把她称为狼孩，因为没有人类父母教导，狼孩甚至连直立行走都不会。 同理，冯世又没有长辈级的魔女教导，魔女之躯的使用说明书（本能）也一直没有到账，他能做的只有不断摸索，发掘魔女之躯的新功能。 控制衣服分解，聚合，几次实验之后，冯世发现只要是他印象深刻的衣服，魔女之躯都能完美拟态。 若是凭空想象不熟悉的衣服就会在细节上有所缺失，缺失的细节由他的常识和印象补充，只是那样拟态出的衣服有些实在难以恭维。 总体来说，这个能力十分好用。 真好，又省了一笔开支，以后不用给自己买衣服了！ 冯世美滋滋地想，全然没意识到一个恐怖的细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将一直赤身luo体。 快速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疲惫和灰尘。 冯世换上一身较为中性的睡衣来到客厅，看到巴麻美抱着一摞床上用品，走向两间相邻的房间之一。 另一间房门上面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麻美”，两间房对面还有一个大房间，大小约是其他卧室的1.5倍，应该是主卧，却没有挂牌子。 那很可能曾经是巴麻美父母的房间，也不知道他们是去了国外，还是…… 冯世摇摇头，驱散不好的想法，走上前打开门，然后拿走一部分床上用品。 “一起来吧。” “嗯！”巴麻美点点头，没有拒绝。 两个人一起动手很快把房间收拾好，看着新铺好的床，冯世难以抑制内心痒痒的冲动，不顾巴麻美在场扑倒在新铺的床上，蹭蹭干净的被子，一脸幸福地滚来滚去。 巴麻美捂住嘴轻笑，等冯世爬起来立刻把手放下，把有些污浊灵魂宝石递给冯世。 自从那件事之后，这个家便只有巴麻美一个人住，这间房也几乎不可能有人居住，久而久之巴麻美也就忘记打扫。 虽然之前铺了报纸和旧床单，但还是积累了很厚一层灰，为了抢在冯世洗完澡之前打扫干净，巴麻美使用了魔法。 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消耗宝贵的魔力。 为了心中的正义，她经常消灭没有悲叹之种的使魔，以至于珍贵的悲叹之种并不宽裕。 但冯世解决了这个问题，巴麻美的魔力储备因此变得阔绰起来，这点消耗也就不在乎了。 反正只要及时净化灵魂宝石就不会影响讨伐魔女，为什么不运用魔法让生活便利一点呢？ 冯世接过灵魂宝石，在巴麻美紧张又好奇的视线中，他没有托着灵魂宝石的手弹出几根触手，触手在空气中游摆了一会，一一粘附在灵魂宝石表面，微微蠕动，像是吞咽的喉头。 污浊很快被触手抽取干净，灵魂宝石再一次变得澄澈，冯世把灵魂宝石还给巴麻美。 “应该没问题了。” “……” 巴麻美微妙的沉默了一会，忽然问：“既然这么简单就能净化，那之前为什么要，要……” 后面的话巴麻美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口，圆脸涨得通红，视线中的谴责却越发强烈。 糟糕！再不解释好像会被打上奇怪的标签，然后喜迎社会性死亡！ 冯世的脑子和悲叹之种疯狂运转，章口就来：“那是为了测试从什么方位能更加有效地抽取污秽，所以需要把灵魂宝石的每个角落都试一遍！” “真的？” “真的！” 巴麻美狐疑地凝视冯世，可眼前的男人十分坦然，没有找出什么可疑之处，似乎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单纯为了研究，没有任何值得羞愧和怀疑的地方。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自己也没有相关经验，而且冯世的魔女形态也决定了他能选择的方法有限。 心地善良的巴麻美放弃了深究，转而问道：“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冯世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还要牙刷之类的洗漱用品，其他的我明天去超市买吧。” “钱够吗？不够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冯世摆摆手：“不用了，我之前把储存的应急财产挖出来了，你愿意提供住宿已经解决了我最大的难题，剩下的我会想办法搞定。” “好的，不过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巴麻美认真地提醒。 她见过为了一己私欲滥用魔法的魔法少女，那个样子实在太过难看，她不希望自己的同居人也变成那个样子。 冯世想了想，满口答应，决定先找一份正当的工作，非正当途径赚的钱就不告诉巴麻美好了。 藏私房钱难道不是男人的浪漫吗？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安！” “晚安！” 和巴麻美道完晚安，冯世快速刷牙然后上（床）睡觉。 也许是因为疲惫的原因，冯世很快陷入梦乡，浸入成为魔女后的第一个梦境。 就在冯世呼呼大睡的时候，巴麻美还没有休息。 在身为魔法少女的同时她还是一名三年级的中学生，该有的作业一项都不会少，而且只会比后辈更多。 再加上冯世的原因，她今天能用于学习的时间比以往少了一大截。 而魔法少女的身份也不会让巴麻美领悟量子学习的真谛，在梦中博览群书；更不能帮助她考上好的学校，除非作弊。 所以巴麻美只好牺牲睡眠时间努力学习。 但在冯世面前，这些事巴麻美一句都没有提及。 抚摸着头巾上的“奋斗”二字，巴麻美树起粉拳给自己打气：“加油！” “……” “咕咕咕……” 下沉，永无止境的下沉。 无尽的黑暗温柔的包裹了他，魔女的低语在耳边回荡，宛若胎盘中血液激荡、羊水起伏以及心脏搏动交织出的古老歌谣，那是人类所能听到第一缕声音，也是人类习得的第一份知识。 越是下沉，歌谣越是清晰。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沉变成了上浮。 跨越满是蔷薇香气的洋流，他终于到达了彼岸。 “你来了。” 它，不，应该说是祂如此问候。 祂悬浮在纯白的空间中，像是被蒙上的人体雕塑，身披一层又一层厚重的灰色织物，似是期待地询问来者。 “你准备好了吗？” “……” 冯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思维近乎停滞。 在这无限延伸的空间中，长宽高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两扇灰色的巨大门扉尚且能证明长度的存在。 门由粗粝的灰色岩石雕琢而成，正对着立在那里，两边没有连接任何墙壁，只要绕过去就能抵达门背后的空间。 可冯世却隐约觉得它们并非没有意义，门通向的空间也绝不是绕过去就能抵达的肤浅场所。 在他愣神的时间，那个存在再次提问：“你准备好了吗？” 完全无法理解，仿佛不给文章，直接摘出一段话让人做阅读理解，除了让人摸不着头脑再没有其它用处。 “……什么准备？” 冯世不懂就问，可祂只是失望地说：“你还没有准备好。” 无数触手扭曲成“？”的模样，下一秒触手们发出凄厉的尖叫，冯世猛地转过身，看到身后的门打开了。 第6章 同居·清晨 巨大的门扉轰然洞开，无数阴影般漆黑扁平的手宛如洪水从黑洞般的门扉中喷涌而出，带着兽性的癫狂和狰狞浩浩汤汤扑向冯世。 冯世扭头就跑，可区区两条腿怎么跑得过洪水？ 两者间的距离转瞬即逝，就像被蛤蟆舌头黏住的虫子，冯世被无数黑手抓住，顷刻间拖回门内，随后门轰然闭合！ “啊啊啊！！！” 冯世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一时间汗如浆出，止不住地喘气，像是要把恐惧一起喘出来，这样才能让他好受些。 “梦……吗？” 冯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细数右手掌心的纹路，好半天才堪堪平复激动的心脏。 可在那长久的凝视中，掌纹忽然变得陌生。 非欧里几何的曲线似乎获得了生命，不住地蜿蜒扭动，像是躁动的蛇群。 冯世以为是看的时间太长导致了认知饱和，便眨眨眼试图缓解，可在眼帘闭合的间隙却看到无数黑手扑面而来！ 冯世骇得大惊失色，猛地甩手，力气大得像是要把胳膊甩出去，就连被强化后的身体都承受不住，肩关节传来撕裂般的痛苦。 倒不是解开了基因锁，而是人在极度紧张时会以撕裂肌丝为代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大约是平常力量的1.5到3倍，这就是老太太能搬起压住孙儿汽车的原因。 可爆发的代价极为惨烈，一击之后肌丝全部脱离原位，无法收缩，发力的肌肉群也会随之崩碎，甚至撕碎皮肤鲜血淋漓，修养好之前再无法运作。 虽然冯世没到肌肉群崩碎的地步，但刚刚那一下起码拉伤起步，差点脱臼，足够他喝一壶了。 冯世龇牙咧嘴地揉肩膀，掌心闪过一瞬幽光，拟态成衣服的触手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在肩膀周围蠕动起来，那撕裂般的痛苦也随之缓解。 喵？什么情况？ 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冯世收回手，回味似得先握紧，再张开。 随着他的动作，无数记忆如潮水涌来，却又在冯世细细琢磨前退去，只留下少数水凼。 但已经足够。 冯世仔细梳理残留的记忆，表情逐渐变得精彩。 绝了！这些记忆竟然是魔女的基本能力！ ——使魔，结界，魔女之吻。 每一个魔女都会这三种能力，堪称魔女的传统艺能。 使魔不用多说，魔女的耳目和左右臂膀，同时也担当廉价的炮灰和劳动力，只有极少数的使魔会以下克上，对魔女不屑一顾。 值得一提的是，脱离结界的使魔如果能吸收足够的魔力，便能蜕变为新的魔女，孕育悲叹之种。 因此极少数漠视人命的魔法少女会故意放纵使魔杀人，等它们成长为魔女再杀掉，以此增加悲叹之种的储备。 此外，失去身体的魔女无法在现世生存，因此会制作结界，像蜗牛一样拖着结界四海为家，又像蜘蛛一样躲在结界的最深处等待猎物上钩。 有些极为恶劣的魔女还会把猎物引诱进结界的最深处，猫抓老鼠一样玩够了再一口吃掉。 而魔女用来诱导和控制人类（猎物）的手段就是魔女之吻，它能削弱人类的意志，使得人类听从魔女的命令。 有意思的是，每一个魔女的魔女之吻都不一样，就像人类的指纹和虹膜，因此魔女常常会用魔女之吻标记自己的猎物。 除此之外每个魔女还有独属于自己的特殊能力，这份能力和魔法少女得到魔法的原理近似，往往和魔女绝望堕落的原因相关。 虽然不大清楚自己的能力具体是什么，但好像和超强的模拟性有关？ 冯世摊开手，宛如松散的铁粉被磁场塑型，如雾似沥青的魔女之躯在掌间飞速塌陷，随后生长出锋锐的形态。 便如蝎子的尾钩亦或蜜蜂的尾针，满是细密倒刺的巨大勾爪根部连接着触手，以手掌为中心灵巧地盘旋劈斩，或是忽然停止，收发自如。 强忍着对着墙来一下试试威力的冲动，冯世散去勾爪，翻转手掌朝下。 便有黑色粘稠的液体自掌心滴垂，仅凭一根纤细的触手和掌心相连，却不可思议地悬停在半空中，拒绝滴落尘埃。 随着魔力注入，球状的粘液轻微抽搐，如高速发育的受jing卵急速膨胀分化，生长出数根短小的触手，以及几乎占据大半个身体的眼睑和内部的硕大眼球。 冯世嘴角一抽。 这玩意怎么这么像邪眼？ 可惜它只是个弱小的使魔，没有邪眼那么强大，一个初中生都能用棒球棍砸死它，能力是和冯世及冯世制造的其他使魔共享视觉，除了侦查没有其他太大的用处。 紧接着冯世又搓出一个能喷吐尖刺的攻击性使魔，给自己凑齐了左右护法，这才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想再眯一会，享受来之不易的回笼觉。 身为大小姐的日子可没有这么舒坦，自从这辈子能记事以来，除了生病他就没睡过回笼觉。 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弥补这个小小的遗憾了。 可躺了一会，冯世却发现自己因为过于兴奋睡不着了。 无奈之下，冯世只好爬起来安抚锣鼓喧天的五脏庙。 冰箱里除了各式原料，还有几个用保鲜膜包好的不锈钢盆，揭开一道口子能看到米饭、腌制的鸡块和高汤冻，再加上放在一起的小香肠…… “便当吗？意外的是肉食动物呢。”冯世忍不住低笑。 带着发现同居人小秘密的窃喜，冯世拿起荞麦面、鸡蛋和几根青菜到厨房，又从厨房拿了个小碗和勺子舀了小半碗高汤冻，留下足以熬制两个人分量的高汤冻，不会影响巴麻美预定的料理。 粘起汤冻渣放在舌头上，冯世砸砸嘴：“鲣鱼干熬的，手艺不错。” 冯世来到厨房，站定，深吸一口气，魔女之躯躁动，无数触手扭曲盘聚，最终定格为八只干瘪的枯手。 每只手臂上间或长着几只眼球，还在不住的转动，看起来十分吓人，不管是放到《血缘诅咒》还是《黑魂》中都毫无违和感。 但冯世却没有任何不适，多重视角的球形视觉也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精神上的压迫，仿佛他本该如此。 恍惚间，冯世有种破茧成蝶的轻盈，甚至产生了想要飞起来的冲动。 好在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冯世摇摇头，很快恢复理智，只是忽然脑子里忽然窜出一句话。 “还没到时候……” 什么没到时候？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冯世百思不得其解，在五脏庙越发热闹的催促下只好放弃深究，开始制作早餐。 烧水下面，熬煮高汤，等待的时间制作蔬菜沙拉，等面煮熟了用凉水冲洗，最大程度的保留面条的弹性和韧性，沥干水后放进熬煮好的高汤，再撒上葱花。 最后煎一个荷包蛋盖在面条上，旁边摆上蔬菜沙拉，一顿美味又丰盛的早餐就做好了。 “我开动了~” 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厨房里，冯世迅速吃完早餐，然后开始制作巴麻美的便当。 由于巴麻美已经做好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十只手更是效率无双，以至于冯世在炸鸡块的时候还有工夫洗碗擦地。 当冯世把最后一块鸡肉从油锅里捞出来时，巴麻美忽然从房间里冲出来。 第7章 升温·出发 阳光明媚的清晨中，女孩捂住胸口从房间里冲出来，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头上还顶着一坨白色的东西，边跑边喊：“啊啊啊啊！睡过头了啊！” 趴在巴麻美头上的qb抬起右前肢，撑起脸无奈地说：“我叫过你了，是麻美你自己说再睡一会的嘛。” 听到qb的话，巴麻美的声音顿时带上了哭腔：“qaq，来不及做便当了！” 如此珍贵的景象当然不能放过，冯世下意识摸向手机，可却摸了个寂寞。 这时他才想起来，他的手机早已在那场爆炸中遗失，估计已经被炸了个粉身碎骨。 啧！还要买个手机。 冯世忽然有些烦躁，看向侦查型使魔的眼神不由多出些许幽怨。 你怎么就不会拍照和摄像呢？ 使魔一脸懵逼，以它大半个身体都是眼球的智商，自然不足以理解拍照摄像和它有什么关联。 所以它只是待在原地等待，一段时间没接到后续指令，便又优哉游哉地和另一个使魔玩去了。 如此人工智障的表现让冯世青筋暴起，心中顿时杀意盎然。 这智商没救了，回炉重造吧。 暗自决定了两只使魔的命运，冯世收起背后的八条附肢，恢复人类的形态，挂起微笑和乱成一团的巴麻美打招呼。 “早上好！便当已经做好了，快去洗漱吧，早餐一会就好。” 巴麻美慌乱的动作一滞，扭头看到冯世和旁边炉火上的锅，眼里顿时有了几分湿润：“冯世你是天使吗？” 冯世矜持地笑笑，身体却很诚实地叉起了腰。 等巴麻美洗漱完毕，冯世才开始煎鸡蛋，以免酥脆的鸡蛋被面条的热气濡湿，失去最佳的口感。 把荷包蛋盖在面条上，冯世忽然扭腰斜过身体，翘起的兰花指微微颤动，均匀地撒上一撮葱花，便仿佛通过什么古老的仪式，给面条注入了灵魂。 冯世把做好的面条和蔬菜沙拉放在巴麻美面前，却看见女孩眼圈微微发红，眼中有泪珠滚动。 “怎么了？” “没事，只是好久没有人给我做早餐了。”巴麻美抹了抹眼，朝冯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拿起筷子双手合十，大声说：“我开动了！” 冯世默然无语，一时间只剩下巴麻美轻轻地咀嚼声。 撑着脸，看巴麻美一口一口吃完早餐，再想起少女刚刚的话，冯世忽然有些心疼。 如果只是出国工作应该不至于差点感动地哭出来，也不会用那种说法，巴麻美的父母大概率已经不在了。 自己还真是一点都不纤细呢。 冯世轻轻叹了口气，从巴麻美手里抢过碗筷，对女孩说：“收拾书包去，这里我来就好。” 巴麻美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冯世吐出两个字：“时间。” 巴麻美立刻翻出手机，顿时惨叫一声，噔噔噔跑回房间。 她真的要来不及了！ 趁巴麻美收拾书包，冯世把锅碗瓢盆洗完，对着镜子换上一套外出专用皮肤，确认没什么疏漏后，便站在门口等巴麻美。 没等多久，巴麻美风风火火地跑出来，小圆脸上满是焦虑，嘴里不住地念叨来不及了。 冯世闻言抬头看了眼钟表，现在6:34，市立见泷原中学7:50以后入校的学生算迟到，现在巴麻美完全来得及。 “不急，还早。” “可我今天要值日。” 哦，那确实来不及了。 冯世怜悯地看看身边的女孩，在巴麻美换鞋时出门按电梯钮，尽可能帮巴麻美节约时间。 冯世的动作没有逃过巴麻美的眼睛，巴麻美心里顿时暖暖的。 自从7岁那场车祸后，家里只剩下她和qb，已经很久没有人在生活中的各种细节上关心帮助她了。 不知不觉间，巴麻美已经把冯世当成了可以依靠的家人。 就在此世，两个黑色的小球跳到冯世肩膀上，一左一右，像两只精神的乌鸦，其中一个球中间忽然裂开一条缝，随后猛地睁开，一只硕大的眼球凝视巴麻美。 巴麻美拔鞋跟的手顿时一抽，声音都有些走调：“……这啥？” “我做的使魔，第一次做，手生，不好看，别在意。” 冯世不动声色地解释，把使魔们塞进兜里，口袋一阵扭曲，两只使魔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被吞噬，成为被消灭的黑历史。 “额，嗯嗯，原来是这样啊！”巴麻美尴尬地应了几声，跟着冯世走进电梯。 冯世早上的表现太过自然和温暖，巴麻美都快忘记他是魔女了！ 刚刚看到使魔的一瞬间巴麻美差点抬手就是一枪，好在多年锻炼出来的反应能力让她及时刹车，但早上和谐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 电梯门无声闭合，映照两人的身影，巴麻美不时心虚地偷瞄冯世，发现冯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中顿时揪紧。 难道是刚才自己的表现让他伤心了？ “抱歉……” “嗯？”冯世扭过头，看到巴麻美失落地低着脑袋，奇怪地问：“你为什么要道歉？” “诶？” 巴麻美眨眨眼，下意识说：“因为你不开心的样子？” 那是我在想待会去哪搞身份证明。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让冯世看出来，巴麻美是一个善良又富有正义感的女孩。 同时她也有着同龄人的好奇心，要是谈及这种话题巴麻美八成会追问，可他没打算通过正规法律途径。 到时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让双方都不舒服，何必呢？ “我在想待会要买点什么，忽然想到了我生前的收藏品，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被烧给我了。” 冯世信口胡说，却有效地阻止了巴麻美深究。 巴麻美果断地鞠躬道歉：“抱歉！让冯君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了！”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冯世大度地摆摆手，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我没钥匙怎么办？” “啊！” 巴麻美小小惊呼，然后把自己的钥匙拆下来给冯世。 “这个你先拿着吧，拷贝完再还给我好了。” 冯世点点头，接过钥匙，然后说：“把手给我一下。” 在巴麻美羞涩的视线中，冯世双手上下盖住她伸出来的手，几秒后松开，在女孩洁白的手背上留下一个黑白交错的图案。 巴麻美抬起手左看右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勾玉？” “不是勾玉，是太极。”冯世摆摆手，接着说：“这是我的魔女之吻，我拷贝完钥匙可能会去找你，毕竟我不一定比你早到家。” “ok！” 虽然之后的路两人没有说话，但巴麻美却感觉两人间的距离稍微近了一点。 清晨的阳光下，少女偷瞄身边的少年，笑容灿烂。 真好！ 第8章 冯世和莱恩·契切林 见泷原是一座因为经济高速发兴盛的现代化城市，这里遍地都是机会，吸引了无数人前来寻求机缘，其中不乏外国人，莱恩·契切林就是其中一位。 莱恩原本不叫莱恩，但因为他十分喜欢金毛狮王，觉得这个称号超级cool，便特意改了名字。 莱恩出生于毛俄jun火商家族，在家族的安排下有过一段时间军旅生活，参加过多次中俄联合演习，也因此结识了许多华夏军人朋友，在他们的帮助下学会了中文。 然后莱恩就被华丽地被带歪了！ 自打某次军事演习结束后，被安利的莱恩疯狂地沉迷于武侠小说描绘的神奇世界，甚至专门在某个小说网站上注册了一个账号，就为了第一时间追书。 在日渐完善的幻想中，莱恩渴望自己有一天能像那些侠客一样，动如坦克，不动如碉堡，飞花摘叶皆为子弹，出拳则是rpg糊脸。 同时他还对华夏传统文学产生了神奇的误解，认为男人就该像108大秦金人转世那样共聚梁山，售卖jun火，上下一心扭转国运，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 在充分考虑到莱恩的精神状况后，家族把莱恩扔到了距离种花家一衣带水的东瀛开拓市场，因为这里黑涩会合法，还靠近华夏。 家族原本的考量是：东瀛不但没有正式的军队，还是美鹰的忠实狗腿子，怎么可能在那里开拓出俄式jun火的市场？ 料想莱恩碰了壁，受了挫，便能体会到家族的良苦用心，乖乖回来继承家产。 当然，如果莱恩还能在这个过程中积累一笔经验就更好了。 为了让这厮尽快认识到自己有认知上的错误，家族还特意请人带他在华夏诸多武术传承的门派转了一圈，希望能纠正他那不知道歪到哪里去的奇葩世界观。 没有辜负家族的期望，在游历后莱恩深刻领悟到人类是有极限的，不管再怎么修炼，肉体凡胎的侠客都不可能打出热武器的杀伤力。 但仙人可以！ 听到核弹剑仙的那一刹那，莱恩感觉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听听，核弹！仙人竟然恐怖如斯！ i了！i了！ 满心激情之下，莱恩却得知华夏建国之后不得成精，此处已无仙缘，但隔壁东瀛是个妖魔横行的鬼地方，还经常有仙人转世到那里降妖除魔。 再想到家族的安排，莱恩满腹怨念尽数化作满足。 家里人真是太懂他了！ 于是莱恩的一生就这样神奇的偏离了原本的轨迹，开始了另一端传奇。 在一地惊掉的眼球中，莱恩神奇的在东瀛站稳的脚步，用他那豪爽仗义的性格、超强的实力赢得了一大帮死心塌地的追随者，接着莱恩又凭借家族的火力支援建立了金狮会。 再往后他和雪之下家族合作，叩开了国内的电子市场，输入各种亚文化及相关电子产品，赚的钵满盆满。 冯世和莱恩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 这位喜好中国网文的毛子引起了冯世强烈的好奇心和好感，两人交情升温后冯世还特意送了莱恩一套金○老爷子的武侠全集，从此之后两人逐渐成为忘年交。 如今近50岁的莱恩膝下子女双全，功成名就，却仍没有放弃求仙之路。 可惜这个世界唯一能和仙魔沾上边的只有魔法少女，如果莱恩是女人还真可能引起qb的注意，以魔法少女的身份完成他的仙侠梦。 若是莱恩知道自己和仙缘就差了一个性别，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13、14、15！嘿咻！” 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内，一头金色乱发的雄壮白人男性放下硕大的石锁，背心下鼓胀的肌肉被汗水浸湿，越发棱角分明，宛如一头刚刚巡视完领地的雄狮，慵懒中透露出凶悍的气息。 此人便是莱恩。 稍稍休息，莱恩把石锁放回原处，那里全是各种尺寸的石质哑铃和石锁，再远一点还立着几个练武用的木桩，一排梅花桩，摆满刀枪斧戟的武器架以及一套八仙桌。 拉伸四肢，做完训练后的调整运动，莱恩捧起最大那个石锁上的搪瓷杯，闷了一口淡盐水，准备去八仙桌边坐一会，等汗收得差不多了再回屋洗澡。 转身看到八仙桌的一刹那，莱恩还没咽下去的盐水全喷出来，差点没呛死。 一个女孩正趴在八仙桌上看他，像是慵懒华贵的暹罗猫。 女孩五官端正，皮肤素白，稚嫩的脸蛋在阳光下微微透明，百褶短裙下双腿轻轻摇摆，身上的见泷原中学校服更是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只是看着便让人新生好感。 可莱恩却和见了鬼一样。 不，那就是鬼吧！ 莱恩咽了口唾沫，一股恶寒爬上脊背，就连灿烂的阳光都似乎有些阴冷。 他认识这个女孩！ 女孩名叫雪之下逢世，一天前死于煤气管道爆炸，据说现场只找到了烧焦破碎的衣服，但没有发现尸体，最后警方迫于雪之下家族的压力草草定义为意外事故。 这条消息新闻没有报道，但莱恩从内部得知了消息，考虑到诸多因素，除了妻子莱恩谁都没告诉，就连门外站岗的两名心腹都不知道。 此刻被冯阴恻恻地盯着，曾经面对枪林弹雨都敢嗷嗷叫扑上去的金狮子久别重逢地体验什么叫腿软。 妈耶！ 昨天才给这姑娘上了三炷香，怎么今天就找来了呢？ 何况这还没到头七啊！ 莱恩欲哭无泪，开始琢磨之前有没有亏待这丫头。 思来想去，好像他也就某次宴会上先一步叉走了最后一块巧克力布丁，这妮子向来爱吃巧克力，可她总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找上门吧？ 莱恩在心中默默祈祷：要是这次他能活下来，一定天天给这妮子祭奠上巧克力，感谢她不杀之恩！ 嗦了一口莱恩溢散的负能量，冯世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大致猜到了莱恩在想什么，顿时又有些来气。 “叔，你别瞎想，我这还没死呢！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莱恩精神一振，朝冯世脚下看去。 有影子，确实不是幽灵。 “怎么回事？我听说……” “听说我死了？” “嗯！”莱恩点头，眼里的好奇心都快溢出来了。 “差不多吧，我现在确实不是人了。” 莱恩闻言心里顿时活络起来，忍不住想：这就是所谓的兵解成仙吧？也不知道这妮子用的是哪款炸弹，尸解起来这么劲爆！ “……也和雪之下家族没什么关系了，哼！这样也好，省的给他们添麻烦！” 说道最后，冯世表情变得扭曲而狰狞，周身更是突然爆发出一阵阴风，刺激莱恩打了好几个喷嚏。 看来发生了很多不方便问的事情。 莱恩叹了口气，坐到冯世身边说：“你还愿意叫我叔，这个忙我就帮定了，啊，杀人放火的事情可不行。” 冯世翻了个白眼：“我好不容易开始新生活，吃饱了撑的去招惹警察？” “你心里有谱就行。”莱恩也不在意冯世的语气，要是冯世这会心平气和他才害怕。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证明。” “这个简单，你待会把设定告诉我就成。” 莱恩满口答应，想了想，又问：“对了，你要不要来我们组里？” 第9章 世界真小 面对莱恩的招揽，冯世很是心动。 别看金狮会是黑涩会起家，但它现在的牌面可是国际电子贸易公司。 再加上莱恩这一支血脉是家族的中坚力量，因此家族给于了莱恩极大的支持和关注，现在更是将其视为家族企业转型的重要成功案例样本，因此金狮组的内部福利相当好。 这也是冯世为什么会找莱恩解决身份问题的重要原因之一。 ——对于一个国际jun火家族，一个全新的身份不说轻而易举，但也绝对说不上难。 如果加入金狮会，冯世有信心凭借魔女的力量短时间内升到干部，成为组里的中坚力量，然后分房分车走上魔女生巅峰。 而且东瀛的黑涩会本质上依然是暴力团体，加入其中吸收负能量也会变得更加方便，可以说好处多多。 念及此处，冯世拱拱手，拒绝了莱恩的邀请。 原因很简单。 鬼知道魔女会不会相互吸引，又不是所有人都和魔法少女一样能打，普通人被魔女盯上基本死路一条，他可不想给莱恩添麻烦。 “谢谢叔叔的好意，但我现在容易招一些东西，长期接触很可能会带来不少麻烦，当然，如果叔叔有什么事情还请找我，我一定不会推辞。” 想到冯世先前诡异的表现，莱恩也没有坚持，转而说：“嗨！也就是一个身份的事，没什么好谢的……” 客气话还没说完，莱恩看见冯世抬起手做枪状，对准院子里最大的石锁，嘴唇微动。 “嘭！” 轰！ 便像是反器材狙击枪近距离开枪。 在雷鸣般的巨响中，足足半吨的石锁顷刻间分崩离析，上半部分化作一地石滓，表面积累的青苔东一条西一挂，底部也裂开一条条拇指粗的口子，似乎随时会成为碎石的一部分。 听到巨响，门外的心腹立刻端着枪冲进来，却没看到任何大型枪械，也没发现炸药、硝烟亦或其他残余物。 要不是练功院没有没有音响，以及石锁碎了一地，他们都怀疑老大今天突发奇想，练功后忽然想看枪战片了。 至于坐在八仙桌边的冯世……两人直接无视了。 雪之下家族的大小姐嘛，他们熟，再说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干啥？ 忽然，两名心腹齐齐感到一股恶寒，他们警惕地四下张望，可除了冯世灿烂的微笑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处。 两人只得齐齐转向莱恩，等待老大下达指令。 莱恩依旧是那副豪爽的样子，大手一挥招呼两人：“你们来的正好，跟我一起把这堆破石头收拾一下，我当初怎么把这么个举不动的东西带回来？” 不是你自己说哪天能举起来就证明自己超凡入圣了吗？ 心腹在心里吐了个槽，没有多停顿，赶忙走上前和莱恩一起收拾起来，心里却不免有些唏嘘。 这石锁当桌子快十年了，没想到今天就这么碎了，难道老大练功终于走火入魔了？ 看三人撸起袖子，冯世也想去搭把手，却三人被赶了出来，理由是他一个女孩子就别参活了，省的把裙子搞脏。 冯世眨眨眼，愣是想不出现在该怎么告诉莱恩他现在不是女孩，而且他一个人+n条触手绝对比他们三个人加起来还要快得多。 不过…… 瞥了眼三人溢散的不同口味负能量，冯世下意识舔舔嘴。 早上巴麻美心情超好，正能量满满，他魔女之躯还没吃呢。 别看三个人在外都身居高位，动起手相当利索，一堆石头渣子不到一刻钟就收拾完了，在墙角堆了一摞，只剩下石锁的基部，颇有几分侘寂的意味。 趁三人忙的时候冯世也没闲着，他轻车熟路来到厨房，配好盐糖水，还往盐水里挤了几滴柠檬汁开胃。 接着冯世打了盆水，抽了几张一次性棉布，用触手连同饮料一起端到了八仙桌上。 若是热火朝天的三人回头，就能看到女孩背着手，身后飘着托盘、棉布、水盆和饮料的诡异景象。 可惜他们忙着处理碎石，都没有回头，这让冯世十分可惜，就像是得到了玩具却无处炫耀的小孩子。 “啊！活过来了！”莱恩咚得一下把杯子放在桌上，伸了个懒腰。 两个心腹擦完汗喝完水就回去站岗了，现在院子里又只剩下莱恩和冯世。 于是莱恩也收起了属下面前的威严，大咧咧坐在冯世对面，半开玩笑地说：“你这么能干，以后也不知道谁家臭小子那么有福气。” 冯世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我现在是男的。” “男……啥玩意儿？！”莱恩瞬间瞪圆了眼，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这尸解成仙咋还带变性呢？” 冯世眼角跳踢踏舞似的抖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能用不怎么平静的声音说起前因后果。 当他说道白毛小兽和自己签订契约的时候，莱恩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可当知道这玩意只认魔法少女时，莱恩顿时陷入了贤者时间，生无可恋。 麻蛋！为什么他和仙缘之间就差了一个性别？ 莱恩忍不住瞄了几眼胯下的弟弟，纠结再三，这个近两米高、五大三粗的汉子最终放弃了去泰国的想法。 哎！这人呐，一旦有了家庭就没办法那么自由随性了。 可等莱恩听到后面，尤其是冯世说到自己堕落为魔女的过程时，莱恩的面色变得极为严肃，他隐约明白了冯世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果不其然，冯世说完魔女便打住，对莱恩说：“叔叔你最好小心一点，我担心那些家伙可能会找上奈奈子，把她也变成魔法少女。” “就我目前的了解，我可能是现存唯一一个有理智的魔女，除我之外魔女几乎都是疯子，可以说一旦变成魔法少女就没有退路了。” 莱恩点点头，抱着茶杯沉吟，他需要一些时间吸和收整理得到的情报，以及缓和受到冲击的三观。 这哪是仙缘？这分明是恶魔的契约！ 最糟糕的是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随时会找上他的女儿！ 大约十来分钟后，莱恩终于把思路整理得差不多了。 他左手横放在桌面上，身体往前倾，压低声音问：“你说你是在极度的渴望中听到那个鬼东西声音的？” “应该没错。”冯世点点头，把上辈子看到的东西结合已有的情报半真半假地说出来。 “虽然不大清楚内在逻辑，但我觉得这些yin兽就是为了培养魔女！恐怕它们专挑15岁左右，且怀有强烈愿望的女生下手。” “要知道这个年龄的女生恰好处于三观不稳定，喜欢钻牛角尖又春心萌动的时候，最容易上钩，也最容易因为一点小事想不开，进而从魔法少女变堕落为魔女。” 莱恩觉得冯世说的很有道理，顿时松了口气。 “那我就放心了，奈奈子一向警惕，性格也开朗，我把这些事告诉她，她就不会上当，反倒是典子那侄女不好说啊。” 莱恩惋惜地说：“那孩子有心脏病，老是住院，一直没什么朋友，怕是容易上当。” 典子他知道，莱恩的妻子，但她侄女是谁？ 冯世抿了口茶，却听莱恩说：“昨天她刚出院……哦对，你不认识她，那孩子叫晓美焰。” 冯世一口茶顿时喷了个干净。 第10章 思考未来 听到莱恩说晓美焰是他侄女时，冯世第一反应是“挖槽！”，第二反应是“这世界真小”，等反应到了第三拍则是豁然开朗。 作为贯穿《魔法少女小圆》系列作品的核心人物，冯世对晓美焰的印象还是满深刻的。 在冯世看来，晓美焰这个角色塑造的最为鲜明和矛盾。 她外貌冷淡，但内心却比谁都要炽热； 她生性懦弱，却敢于直面无数次轮回的苦难，只为拯救一个人； 她拥有最强的时间系能力，可作为魔法少女基础属性又是所有出场角色里最弱的那个； 她内敛，魔法少女的服装只是在校服的基础上稍加改动，但她那充满艺术风格的攻击手段又极为夸张。 如果不是晓美焰自身能力强悍，再加上魔女结界和现世相隔离，里面发生的一切不会影响到到现实，她大概早就成为通缉犯了。 还是袭击军事基地，偷盗jun火，制造多起枪击爆炸事件的超级恐·bu·分子。 这一切的发展原着里没有交代，但冯世高三暑假三刷《魔法少女小圆》时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 成为魔法少女的女孩们除了特殊能力相关，原有的知识体系基本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那么，晓美焰身为一个常年居住在病房内的病弱少女，是怎么想到用最容易刺激心脏病发作的枪炮作为武器的？又是如何学会自制炸药并搜集到足够多的原料？ 这已经不是靠网络和时停就能解决的问题吧？！ 纸上谈兵和亲自动手是两码事，做炸弹可不是做菜，失败了一不小心就是为艺术献身，尸骨无存。 冯世现在还记得其中令人细思极恐的一幕，那是晓美焰自制炸弹的场面。 在昏暗的灯光下，女孩穿着单薄的睡衣，睡眼惺忪，却无比熟练地把火药倒进看起来就很专业的黑色圆筒，仿佛已经操作了成百上千次。 可冯世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晓美焰成为魔法少女之后第一次轮回。 原先冯世还以为晓美焰有什么反社·会人格，现在看来这纯粹是家族底蕴。 不过这倒是冯世第一次知道典子阿姨的父姓是“晓美”。 和华夏不同，东瀛女子家人后会去掉原来的父姓，改跟丈夫的姓氏，所以先前典子一直以典子·契切林的姓名自居，而他出于礼节也从没询问过。 还有…… 冯世忽然抬起头，严肃而认真地询问：“你说她昨天刚出院？” “嗯，典子和我说了好几次，就在……在我们吃饭的时候。”莱恩不怎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其实他原本想说“就在我告诉典子你（冯世）死了之前”，但眼下这句话并不合适。 好在冯世在想事情，没有发现莱恩的异状。 如果晓美焰昨天出院的话，那她今天，最迟明天就能解决所有手续，然后上学去找她要拯救的人，换句话说，这两天就是剧情开始的时候！ 这也太巧了吧？ 他刚和主要角色之一的巴麻美达成接触，剧情就要开始了，真的没有什么幕后黑手在背后操控吗？ 冯世莫名想起了一座巨大的门。 他认为那扇门很重要，但就是想不起有关门的细节，款式、颜色、材质通通想不起来，只知道那应该是扇门。 “真是见鬼了！” 冯世自语，没注意边上莱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家有脏东西？！” 冯世愣了三秒，然后哭笑不得地解释：“叔你放心，这里干净得很，就算有不干净的东西也被我干掉了，我在妖魔鬼怪里应该算比较厉害的？” 说道后面冯世也不大确定。 他还没和其他魔女正面战斗过，拿下巴麻美也是利用对方的同情心，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自己在魔女中算不算厉害。 “那就好，那就好。” 莱恩抹了把冷汗，感觉今天比上战场都要刺激，他有些后悔求仙问道了。 当真是有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我们还是说说你身份的事情吧。” 莱恩从心地把话题拉扯回最开始的方向，冯世也没什么意见，找莱恩要了张纸把自己的要求用中文写下来。 内容如下↓ 姓名：冯世； 身份：华夏-东瀛交换生。 莱恩拿着纸面色越发古怪，他知道“冯世”和“逢世”在汉语中读音一样。若是平时他只会认为冯世汉语功底不错，可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的逻辑偏向了另一个方向。 这妮子不会是投错胎了吧？ 虽然满心疑惑和好奇，但莱恩不敢问，也不好提及，只是把纸收好，然后顺口问了句：你还需要什么吗？ 问完莱恩就后悔了，他分明看到冯世眼睛一亮。 两个半小时后，冯世在莱恩家蹭完午饭，换上男装，拿着一部新手机在街上闲逛，和千千万万低头族没什么不同。 但如果有人一路跟着冯世认真观察，就能发现冯世虽然一直低着头，全神贯注看手机，但却灵巧地避开了每一个人，好像全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 终于玩够了，冯世一脸满足地把手机放回口袋。 他已经把全新的手机变成了他的形状。 莱恩送给他的手机稍稍有些违法，但充分满足了他的部分需求。 ——东瀛规定手机拍照必须发出声音，以免有人偷拍，但这个手机可以调成静音模式。 嗯！看来以后能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了！ 愉悦地想着，冯世找到了钥匙店，复制完钥匙后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些茫然。 在还是“她”的时候，他忙得没有一点空闲，可现在自由的时间多了，他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贱骨头啊。” 冯世低头苦笑，盯着石砖路发呆，听人来人往，渐渐放空了大脑，焦虑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休息了一会，冯世拍拍脸，重新振作精神，板着手指一条条清算。 “不管魔女之夜会不会像原着中彻底毁掉座城市，我都应该做好打算。” “首先要获取晓美焰的信任，面前的魔法少女中她知道的消息是最多的，破局的关键也在她身上，这方面莱恩的面子多少能用上。” “还要注意晓美焰和巴麻美之间的关系，两个人都是重要的战斗力，不能因为内讧损失。而我可以吸收灵魂宝石的污秽，从某些方面能减缓两人间的矛盾。” “后续行动计划等先获取魔女之夜的情报，测试我的战斗力之后再说，没有建立在一定情报基础上的假设都是胡思乱想。” “但如果实在不行……”冯世脸上浮现一丝阴霾。 那他就只能带亲近的人跑路，或者将危险掐灭在萌芽。 第11章 故人 理清逻辑，确立目标，冯世感觉整个人清爽多了。 但人不能只看着诗与远方，还要兼顾脚下，不然容易翻车。 举个栗子，家里快没菜了。 冯世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下午2点多了。 东瀛中学放学一般是下午三点半左右，剩下的时间用于社团活动。 而社团活动一般在下午6点前后结束，但冯世不清楚巴麻美有没有参加社团活动。 稍加思索，冯世决定先买菜再和巴麻美汇合。 如果他来早了就在保健室休息一会，去晚了就顺着魔女之吻找过去。 反正他在巴麻美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不担心找不到人。 “鸡脯肉，生菜，培根，大葱，牛蒡，味噌，咖喱……应该差不多了，不够的话明天再买，剃须刀之类的也备齐了。” 清点完，冯世合上两个塑料袋，下意识想要召唤触手，可附近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冯世只好压下这个诱人的念头，乖乖用人手搬运。 来到大型综合商场一楼，冯世一愣，他忽然感觉自己和魔女之吻间的联系加强了。 巴麻美在附近？ 为了搜寻魔女没有加入社团吗？ 冯世忽然有些担心巴麻美的心理健康。 父母双亡，天天和魔女战斗，身边还有没有什么朋友，东瀛学生不加入社团容易被排挤，搞不好还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也许巴麻美温和的性格能赢得一些朋友，但那些普通人注定无法和巴麻美交心，成为相互支撑的好朋友。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撑下来的。” 冯世叹了口气，转身去往商场内的卫生间，捏出两只使魔，一只负责听，一只负责说，然后让它们去找巴麻美。 做完这一切，冯世来到商场一楼的快餐店，点了一份最便宜的薯条，又要了好几包免费的番茄酱，坐靠窗的双人椅上慢悠悠吃起来，等使魔和巴麻美汇合。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惊呼，冯世抬头看去，发现蓝，粉，绿三人者也，其中蓝毛者声音尤大，惊呼曰：“诶？！什么意思？！” 冯世脸一抽，倒不是觉得眼前这一幕很眼熟，而是他认识那个绿色头发的女孩。 志筑仁美，志筑家的大小姐，也在市立见泷原中学就学。 两人因为家族交际交情还算不错，但私下见面却不多，大部分交流都是在学校和网上进行，毕竟两个人课外班都很多，没有见面的空闲。 此时志筑仁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面对朋友夸张的表现也只时不时点头，其余绝大部分时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刺激只做出机械性的反应。 蓝色短发的女孩表现出明显的担心，她眼珠一转，声音和动作变得更夸张了。 “还以为她是文武双全才色兼备的美少女，没想到实际上是一个电波女，切！到底要有多少个性啊！那个转校生！”用力抱紧双臂，蓝发女孩义愤填膺地大呼：“萌吗？这就是萌吗？” 可惜少女夸张的表现并没有达到她所期望的效果，志筑仁美依然心不在焉地搅动咖啡，像是丢了魂的躯壳，又像是坏掉的人偶，了无生气。 “仁美，你没事吧？”坐在志筑仁美对面的粉发少女不安地问。 她背对着冯世，冯世看不清她的脸，但女孩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像是什么小动物。 “啊！” 志筑仁美呼得抬起头。 看到朋友担忧的脸，志筑仁美熟练地挤出一个笑容，但难以掩饰的苦涩却从每一个毛孔中渗透出来。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你这样子我们没法不担心啊。”蓝发少女无奈地挠挠头，却没有办法。 她们现在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们几次询问都被志筑仁美扯开话题，想追问又让志筑仁美痛苦万分，只能放弃。 “不能说吗？”粉发女孩又问。 “抱歉。”志筑仁美摇摇头，抬起腕上的手表看了眼时间，站起身对两人说：“不好意思，我待会还有茶艺课，下周还有钢琴考级，就先走了。” 蓝发少女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啊，哦，好。” 蓝发少女看着志筑仁美收拾好随身物品，抬起头，脸忽然变得扭曲，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下一刻志筑仁美抛下书包，甩开双臂冲向她们后方的双人卡座边，不敢置信地询问坐在那的人，声音微微颤抖。 “是你吗？！” “……” 听到志筑仁美的询问，冯世侧过头，清秀的脸上写满疑惑：“抱歉，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志筑仁美仔细端详冯世的脸，眼中满是挣扎，可当视线游离到冯世的喉结时，志筑仁美双眼一下失去了神采。 这不是雪之下逢世，这是个男人。 多年的训练让志筑仁美很快回过神，她往后退了两小步，站在和冯世既不疏远又不亲近的距离，微微欠身，优雅、失落又饱含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啊，没事。”冯世摆摆手，眼中却浮现莫名的黑线，仿若水面下怪诞的阴影。 “你那朋友是出了什么事吗？” “……” 大约是“两”人太过相像，志筑仁美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回答。 “她出国留学很久了，我看到你那一下子还以为她回来了。” “啊，这样啊，你们之间的感情还真好。” 冯世点点头，眼中躁动的黑线消潜不见，低头继续吃薯条，仿佛那是什么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 留恋地看了眼冯世，志筑仁美慢慢离开，从蓝发少女手中接过书包，小声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快步跑出快餐店，连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像负心男和痴情女，空气中弥散的八卦味快速浓烈起来。 变成魔女之后，冯世的第六感极为敏锐，难以忍受此刻的氛围，忽地站起身，周围看过来的人一下子扭回头，乘冯世不注意又时不时偷瞄一眼。 冯世睥睨四方，冷哼一声，偷看的人顿时感到一阵心悸。 看到一群人的怂样，冯世也懒得再做计较，仰头倒干净薯条，把没开封的番茄酱塞进口袋，拎起两袋菜离开，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注视冯世消失在人群中，粉发少女拉拉同伴的衣角：“沙耶香，那个人和仁美认识吗？” 被称为沙耶香的蓝发少女摇摇头，推测道：“应该只是和仁美其他朋友长得像吧？但仁美的朋友恐怕出事了。” “怎么会这样……”粉发少女难过地低下头，美树沙耶香强打起精神，拍拍她的肩膀说：“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小圆，我们去商场逛逛吧。” 鹿目圆点点头，向冯世消失的位置看了一眼，和美树沙耶香离开快餐店。 她们没办法知道志筑仁美的朋友发生了什么，也没办法从根子上安慰志筑仁美，但她们不能闷闷不乐，那样只会让志筑仁美更难过。 “救救我！” “咦？” 鹿目圆回头查看，却没有发现声音来源。 发现鹿目圆没有跟上，美树沙耶香扭身问：“喂！你怎么了？” “啊！” 鹿目圆惊呼一声，发现好像真的是幻听，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匆匆追上美树沙耶香。 第12章 你好啊! 离开快餐店大约20分钟后，冯世顺着魔女之吻和巴麻美告知的位置完成汇合。 此时巴麻美站在商场三楼和四楼之间的安全通道内，身边漂浮着一只使魔……嗯？一只？ 可为什么他一直收到两只使魔的信号？！ 冯世凑过去一看，发现两只使魔黏连在一起，像是一只硕大的蝙·蝠，只不过扇动的不是翅膀，而是20cm长的耳朵。 结合在一起的使魔身体上只有嘴和耳朵，除此之外眼睛、鼻子、手脚等器官统统没有，两者连接的地方生长出密密麻麻的丝线。 那些丝线有节奏地收缩，如同搏动的血管，冯世隐约觉得用不了多久两只使魔要就会融为一体，变得更加强大。 “发生什么事了？”冯世好奇地问。 巴麻美不大确定地说：“我刚才在追踪一只魔女，它们俩告诉我你在附近，然后和我一起进了结界。” “当时它们跟在我后面，我一直在攻击其他使魔，没注意它们，后来魔女把我们踢出结界逃跑了，那个时候我再看它们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了。” 冯世想了想，提出一个假设：“该不会是它们吃掉被你打残的使魔然后成长了吧？” 巴麻美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 冯世耸了耸肩，决定回头让自己的魔女之躯尝尝别的魔女和使魔是什么味道，看看能不能吃啥补啥。 “接下来怎么办？” 冯世把决定权交给经验丰富的巴麻美，没有过多考虑，巴麻美果断地说：“继续搜寻，我能感到那只魔女还在超市里，这里人员密集，魔女很可能诱发巨大的灾难。” 冯世一口答应，退到巴麻美身后，示意巴麻美带路。 巴麻美举起灵魂宝石左走走，右转转，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 有些不对劲。 忽然她把灵魂宝石往冯世的方向一比，宝石的亮度和闪耀频率瞬间达到最大。 不用巴麻美说，冯世也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 灵魂宝石只能确定一个大概的方向，魔法少女和魔女越近，灵魂宝石闪耀的亮度和频率就越大越快，除此之外，魔法少女没有别的通用手法寻找魔女。 也许少数魔法少女能通过自己独有的魔法追踪魔女，但绝大部分魔法少女都是按照灵魂宝石的指引满大街小巷乱转。 再加上灵魂宝石设计之初就没考虑魔法少女和魔女能和平相处，以至于巴麻美的灵魂宝石现在和冯世卯上了。 “我来吧。”冯世闭上眼，鼻翼微微抽动。 他闻到了奇怪的蔷薇花香，像是蔷薇精油和鱼油混合的味道，香中带腥，像是层层叠叠的薄纱从上方垂落，越往下面越是松散。 “跟我来。”冯世睁开眼，带着巴麻美沿安全通道向上跑去。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超市顶层，一扇厚重的铁门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为了防止误入，商场特意用两指粗的锁链缠了好几圈圈。 可惜这些阻碍对魔法少女和魔女等同于无。 拦下准备掏枪的巴麻美，冯世右臂触手翻涌，一截锋利狰狞的骨刃自袖口延伸，宛如恶魔的怪诞手爪并拢成刀。 轻松斩断铁链，冯世推开门，一股厚重的腐朽气息从门的另一边涌出来，空气长时间不流通积累下来的霉味和灰尘让两人打了几个喷嚏。 冯世搓出一只口罩递给巴麻美，自己也带上一个。 捧着还在蠕动的口罩，巴麻美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玩意儿戴在脸上还是一枪崩了。 就在此时，巴麻美忽然瞪圆了眼，咬牙切齿，像是看到什么让她痛恨不已的景象。 可她眼前只有昏暗的空间，无数巨大的黑影起起伏伏，猩红的信号灯闪烁，仿佛怪物巨大的食道，又如无数鬼魅隐藏其中，眯着猩红的眼窥视两个卑鄙的闯入者。 “快走！出事了！” 来不及多解释，巴麻美抛下口罩冲进黑暗，冯世抓住半空中的口罩紧随其后。 随着两人深入，时空逐渐变得扭曲，在踏破某条界线后，虚妄的墙纸被一层层撕落，露出下方最为癫狂的现实，梵高发狂后的绝笔。 无数枯槁的使魔自破碎的墙纸中爬出，蒲公英毛球般的头颅面露狰狞的笑容，麻杆般的躯干扭曲抽搐，挥舞着漆黑的剪刀。 它们是自绝望中诞生的精魄，攫取憎恶和怨恨成长，钟情于惊恐和死亡。 现在它们发现了猎物！ 如此期待，渴望着绝望的尖嚎，使魔狞笑着从四面八方向两人扑去！ 然后一头撞在翻涌的墙上。 一张张脸从熔融的墙面浮现，透着莹莹绿光的眼球凝视呆滞的使魔，无数嘴角上扬，似是嘲讽。 好巧啊！小老弟，你也喜欢尖叫？ 蒲公英使魔惊恐地嘶鸣，成百上千干瘪的人手应声破墙而出，热情地抓住附近所有的使魔，温柔地拿走它们手中的剪刀，坚定地将它们拖入墙中中，随后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像是吃饱了，翻涌的触手收缩，在冯世身后凝聚成一个焦黑的人形。 如影子有了厚度，又像烧焦的尸体，无数黑烟似得纤毛在在人形表面翻滚。 人形墨绿色的眼睛凝视冯世，随后双手环绕过冯世的脖子，身体顺势倒下，趴在冯世的背上。 丑与美，善与恶，生与死在冯世身上交织，便如他的魔女之吻，对立又彼此交融。 巴麻美下意识握紧枪，哪怕知道那是冯世的魔女形态，她依然忍不住认为那个鬼东西下一秒会拧断冯世的脖子。 摸摸魔女之躯的脑袋，冯世对巴麻美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背后的魔女之躯表情同步，吓得巴麻美忍不住后退一步。 冯世强忍捂脸的冲动，故作淡定地把魔女之躯按到身后巴麻美看不见的位置，然后问：“麻美，我们已经进入魔女的结界了，接下来去哪找事发地？” 巴麻美回过神来，歉意地笑笑，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人听到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尖叫。 第13章 还差一人 癫狂的魔女结界里，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使魔狞笑着环伺她们，两人中间夹着浑身都是伤口的qb。 如果再给鹿目圆一次机会，她还会顺着正体不明的声音的拯救奇怪的白色小动物，但在此之前她一定会让美树沙耶香报警。 谁来告诉她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墙壁像是厚抹的油画有了生命，突兀地颤动，一层层油彩随着震颤崩落，隐藏在下面的异物越发鲜活，像是被封印的妖魔嗅到了鲜血，奋力冲击封印。 而她们就是吸引妖物的饵食！ 在极度的恐慌中，鹿目圆仿佛看到了人生的走马灯。 十分钟前，她们还在感叹朋友的不幸，探讨有没有办法帮助朋友，可接下来的一切几乎颠覆了她们的世界观。 先是直接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鹿目圆顺着声音找过去，邂逅了从通风管道而降的白色小兽。 鹿目圆刚刚抱起浑身是伤的小兽，她们先前讨论的转校生就从同样的地方跳出来，手持冲锋枪逼迫她交出小兽。 要不是美树沙耶香机灵，趁转校生注意力全在她和小兽身上，对着转校生一套干粉灭火器冲锋，糊了对面一脸，然后立马拖着她逃跑，她们可能就要和小兽一起葬身枪口了。 她们还没回过神，世界忽然扭曲变换，等反应过来她们已经落入怪物的包围圈，周围全是磨刀霍霍的使魔，而她们无疑是今晚的主菜。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两个14岁的女孩手足无措，心里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最后彻底崩溃，放声尖叫。 品尝新鲜出炉的负能量，使魔们陶醉地深呼吸，然后面目狰狞，挥舞着锈迹斑斑的剪刀再度紧逼。 更多！它们要更多的恐惧！ 于是更多的恐惧随着女孩们的尖叫喷薄而出，就像随着水壶激鸣喷射的水蒸气。 使魔贪婪地向前，本能驱使它们吸收更多的负能量，但在那长久的直面中，少女们逐渐适应，再难满足使魔无穷无尽的贪欲。 在那欲壑难填的食欲中，使魔最终向少女们伸出了罪恶凝结的手。 现在它们要命！ 喉咙像是堵住了，每一块肌肉群都在痉挛，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鹿目圆眼睁睁看着漆黑的手爪逼近，却连后退都做不到。 她的腿抽筋了，肌肉绷成一团，寸步难移。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刻都格外漫长，漫长到鹿目圆能看清楚使魔每一根肮脏的白色纤毛，以及那扑面而来的腥臭，便如蔷薇下腐烂尸体的朽臭。 温室里成长的女孩终于认识到了这残酷的现实。 ——她要死了。 “滚！” 少女厉声呵斥，黑色裤袜包裹的腿鞭紧随其后，踹飞最近的那个使魔，随后枪炮轰鸣！ 少女愤怒地咬住下唇，手指像是要焊死在扳机上。 枪口喷射出炽热的火舌，宣泄少女心中的悔恨和暴虐，炽热的钢铁化作灼流席卷一切不怀好意的家伙，把它们通通送入地狱。 少女单薄的背影在火光中明灭不定，鹿目圆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身子一软靠在美树沙耶香的身上，下意识念出美树沙耶香口中电波系转校生的名字。 “晓美焰……” “我在！” 晓美焰扔掉打空的双枪，回首相望，眼中踊动的炙热情感让鹿目圆不知所措，小脑袋里满是疑惑。 她们之前认识吗？ 两人深情对视的同时，被火力压制的使魔终于能抬起头，还未等它们愤怒地咆哮，却看到晓美焰转身掏出一把毒刺对准它们，眼中冰冷得像是塞了冰块。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即使是愚笨如使魔，此刻也能明白一件事。 哦豁！完蛋！ “趴下，捂住耳朵。” 晓美焰冰冷的声音响起，随后她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在导弹出仓的瞬间掏出防爆盾挡在两人身前。 咆哮的铁块笔直向前，撞在使魔麻杆般的躯体上，压力传感器忠实地反馈这份触感，送以这世上最热烈的拥抱。 用生命拥抱死亡！ 下一刻，爆炸声淹没了一切。 在这压倒性的暴力面前，使魔娇弱的身躯显得如此无力，被火光和冲击波吞噬，眨眼间化作焦炭，然后被狂暴的冲击波撕得粉碎。 便如风暴中的无花果树，一切果实都要落在地上，死的死，坏的坏。 就俩隐藏在结界深处的魔女也被这恐怖的威力震慑，空间不断震颤扭曲，像是孕妇痛苦地抽搐，想要把腹中的恶胎排出体外，却无处可逃。 在那狂澜中，魔力强化过的防爆盾牢牢树立，撑起一片避风的港湾，保护三人不被暴虐的狂风侵害。 谁也不知道少女纤细的手臂中哪来那么大的力量，竟然能抵住吹飞钢铁的狂澜，将炽热的气流拒之盾外。 好在冲击波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冲击波消失的一刹那，三人回到了现实。 在刺耳的嘶鸣中，饱受摧残的魔女夹着尾巴逃跑了，再也不想留在这片满是伤心的土地。 但晓美焰却没有放松警惕，两把乌兹冲锋枪滑落手中，然后指向黑暗。 “出来！” 空气安静了一会，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缓缓靠近，面容清秀的少年从黑暗中走出，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却因为惊恐张大了嘴，发出嘶哑的声音。 盖因少年身后是截然相反的异物！ 那个鬼东西大体保持人的形态，却又像是蛇，蜘蛛，尸体，沥青和其他让人发毛的东西混合起来的雕塑。 它有着八只黑乎乎的触肢，末端有大约是手的构型，在本该是脖颈的部位只剩一段焦黑的脊椎，融入少年的后脑，就像是从少年身上长出来的肿瘤，却又像冗余的器官，亦步亦趋跟着少年。 这本该是只出现在恐怖片中的怪物，供人们在吃饱喝足之后消耗过剩的精力，可现在却出现在她们眼前，播撒恐惧和绝望，还提着两个印有【xxx超市】的特大号塑料袋…… 等等！塑料袋？ 三人呆滞地看着那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塑料袋，其中一个袋口还探出两根大葱，随着少年的步伐轻轻摇摆，给这阴森可怖的场面增添不少滑稽。 三人忽然产生了巧妙的倒错感，仿佛她们才是持枪闯入民宅的暴徒，而对面那个怪物其实是买菜回家的家庭煮夫。 在距离她们十米左右的位置，少年停下脚步，仔细地打量她们，最后视线停留在持枪少女身上。 “晓美焰？” 晓美焰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但手中的枪却没有放下，可对面陌生少年接下来的话却出乎她的意料。 “果然，上午莱恩叔叔还和我说起过你呢。” 晓美焰为之动容。 在难以计数的轮回中，她都快忘记父母的样貌，却对“莱恩·契切林”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毕竟她的第一批枪支弹药就来自这位姑父的“友情赞助”，为她后来去军事基地“借”枪“借”炮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可以说没有莱恩·契切林，就没有今天的jun火魔法少女晓美焰。 “你和莱恩姑父很熟？” “嗯，我叫冯世，是他的网友，我们都很喜欢华夏的传统文化，我能来东瀛做交换生多亏了莱恩叔的帮助。” 听到冯世的回答，晓美焰脸色稍微缓和，但仍然没有放下警惕。 每一个魔法少女都有一个愿望，这个愿望是她们希望的终点，也是绝望的起点。 她的愿望是拯救一个善良的女孩，恰如那个女孩曾经拯救了她。 为此她可以不断穿越时间，回到不幸发生前，试图阻止晦暗的未来，哪怕迎接她的是不断的失败。 可是在近百次的轮回中，晓美焰却从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名为《救赎》的舞台剧上多出了全新的人物，晓美焰没有因为变数欣喜，反而因为未知感到了细微的恐惧。 第14章 你们魔法少女都是坏人! 场面奇妙的僵持着。 诱发现状的魔女正在被巴麻美追杀，早已无关紧要，被卷入的少女们弱小虚弱，对眼前的一切无能为力，此刻最核心的矛盾已然成为穿越者和重生者的博弈。 两者都想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助力，可又警惕着彼此，不敢掉以轻心。 过多的真相让他们难以相信对方，就像历经百战的孤狼，深知每一份好意背后都可能隐藏毒药和陷阱，或者一张随时准备咬断自己喉咙的血盆大口。 可他们又确实需要对方的力量，因为他们清楚只有集结成群才能度过可怖的寒冬。 最终冯世率先做出了妥协。 巴麻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赶来，有些话不方便在她的面前说，那个女孩还没做好准备面对残酷的现实。 四只干瘪的触肢率先收入身体，两只拎着塑料袋的触肢缓慢下垂，把袋子放在地上，接着和另外两只等待的触肢一起给塑料袋打好结，这才消失在冯世背后。 直视晓美焰警惕的紫色双眸，冯世真挚地说：“我无意和你为敌，只是想向你寻求合作。” “合作？” 晓美焰轻声重复了一遍，抹了霜一样的脸蛋没有波动，举着双枪的手依然挺直，但冯世从那紫色的双眼中看到了迟疑和思考。 你是什么东西？ 晓美焰略显暗淡的双眼似乎在询问。 “如你所见，我是拥有理智的魔女。” 冯世轻松地说，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的晚饭吃什么。 迎着晓美焰越发怀疑的视线，冯世演讲般张开双臂，自信地忽悠：“无需怀疑，你应当知道每一个和qb签订契约的人都有这么一次机会，只不过少有人能抓住。” 晓美焰没有回答，像是沉默的雕像，但她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继续听下去，因为她知道冯世是对的。 qb是万能的许愿机，只要在人类的范畴，不论许下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因此只要许愿：不论何时都保持理智，那即便堕落为成魔女也能保持理智。 但这个男人不可能许下这个愿望，因为qb从不和男孩子签订契约，它们是坚定的美少女爱好者。 晓美焰轻易的得出结论：冯世愿望的主体只可能是改变性别，在变成魔女之后还能保持理智应该是愿望附带的能力，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但她并没有反驳，因为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冯世话语中透露的冷静、理智以及一种默契。 ——我们都知道qb是什么德行，也知道魔女是魔法少女变来的，所以我能理解你追杀qb的行为。 这便是合作的基础，与之相比其他的东西都显得无足轻重。 “……多余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最近一直能听到某个庞大的东西在发出邀请，它要在这座城市发起盛大的舞会。”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是一只超级巨大的魔女，它的舞会只会带来死亡和灾难，甚至彻底摧毁这座城市，那绝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景象。” “所以你选择和我合作？” 晓美焰清冷的声音响起，像是在质问：“只有我一个人吗？” “不，我想我们加起来都打不过那个大家伙。” 冯世耿直地说出结论，把己方的士气打击的体无完肤，可鹿目圆却惊讶地发现晓美焰点头同意了冯世的想法。 “所以？” “所以让我们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 面对冯世发出的邀请，晓美焰再度迟疑，她指向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之间的qb，直言不讳：“我打伤了它，没关系吗？” “你应该宰了它。” 冯世的回答更狠，吓得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直哆嗦。 她们原以为是英雌救美，却没想到英雌和怪物达成默契狼狈为奸。 眯着眼稍微感受了一下巴麻美的位置，冯世走向瑟瑟发抖的两人，从她们手中抢过qb，徒手拧断了它的脖子。 触手再度凝聚成巨口，把qb的残骸吞下，等再度出现已经是白色的肉块，被冯世细心地装进从商场里顺来的保鲜袋。 于是晓美焰来到冯世身边，虽然依然冷着脸，但两人已然达成共识。 拍拍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的肩膀，冯世露出和善的微笑：“和我们走一趟吧，放心好了，我们是好人，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欲哭无泪，用尽全身的力气点头。 除了答应，她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 * 光鲜亮丽的商场后面有一条幽暗的小巷子，这里曾是旧城区的一部分，因为位置偏僻，即使重新规划又很快重新藏污纳垢，鲜有人来。 此时巴麻美焦躁地在巷子口走来走去，也不知道是难以忍受失败的耻辱，又或者是一个人独处时的孤独和寂寞。 十多分钟前，两人听到了女孩的惨叫，可冯世却闻到魔女在结界更深处，和受害人在两个方向。 于是冯世建议两人分头行动。 由五感敏锐的冯世去寻找被魔女盯上的倒霉蛋，然后保护她们；经验丰富的巴麻美去猎杀魔女，分担这边的压力。 两人从没有一同战斗过，没有配合的默契，打起来只会束手束脚，还不如单打独斗，最大限度发挥两人的战斗力。 再加上还有使魔负责传递情报，巴麻美实在找不到否定的理由。 而且她心中确实有一股压力。 也许是因为先前被冯世打败，又或者是冯世在日常点滴中透露的干练，都在无声的鞭策巴麻美，让她想要证明自己。 可现实是她又失败了，使魔因为突如其来的爆炸逃跑，她来不及追上去就接到了冯世的通知：他解救了受害者，还找到了新同伴，需要见面谈一谈。 一想到待会自己要两手空空和冯世见面，巴麻美就感到脸颊发烫。 真是丢人！明明是见泷原资历最老的魔法少女，却接二连三的失利。 巴麻美忍不住抱住漂浮在半空中的球形使魔，揉搓那柔软顺滑的皮毛缓解心中的压力。 在吞噬大量的同类后，两只使魔合二为一，可它们没有变成蝙·蝠，而是成长为毛茸茸的一团，在大约是头顶的位置竖起两只小耳朵，毛色也由黑变白，像是一只没有眼睛的安哥拉兔。 揉揉怀里的毛球，巴麻美脸色微微缓和，轻声问：“你说他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这么慢？” 圆滚滚的使魔咕噜噜的在两个圆滚滚的半球间蹭了蹭，算是回答。 “没有消息吗？” 巴麻美不由嘟起嘴，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她无比像提前半小时到达约会现场，苦苦等待的女孩。 趁巴麻美不注意，使魔偷偷靠在灵魂宝石变化来的戒指上，吸尽污秽，慵懒地打了个嗝，又蹭蹭头顶柔软的水袋，窝着不动了。 有吃有喝还有球玩，魔生真美好！ 又过了一会，冯世和晓美焰才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提心吊胆的粉、蓝二人。 还未绽放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巴麻美忍不住问：“怎么还有两个？” 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一哆嗦，差点以为巴麻美要杀人灭口。 不知不觉间，她们对魔法少女这份看似光鲜亮丽的职业失去了期待，取而代之的是畏惧和误解。 所谓魔法少女，大约都是恐bu分子吧？ “她们因为听到了qb的呼唤被魔女攻击，我想她们应该有魔法少女的资质，不能随便放她们离开，至少要告诉她们这边的一些常识。” 无视两腿战战的粉、蓝二人，冯世淡然地解释，就像在唠家常，比如隔壁孵出一只会跳舞打篮球的鸡，没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 “这样吗？”巴麻美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也行，不过qb呢？” “啊，大概在读档吧。”冯世笑脸盈盈地说，没有丝毫异色，却让巴麻美圆圆的眼里写满大大的疑惑。 读档应该是某种游戏术语吧？和qb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那两个学妹看她的视线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怜悯？ “嘛，我的意思是qb不是经常溜出去找女孩吗？它现在肯定又偷跑了，说不定你回去就能看到它了。” 冯世举起手里的塑料袋，委婉地催促：“而且我买了肉，再不放进冰箱里会坏的。” “也是。” 巴麻美侧过身，向晓美焰温柔微笑，伸出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叫巴麻美。” 晓美焰看着那只手，犹豫了片刻，小心地握住它，像是握住一个易碎的泡沫。 “晓美焰。” 第15章 课前预习(3.2k字) 大约十分钟后，一行五人来到巴麻美公寓门口。 冯世上前打开门，和巴麻美前后进去，随后冯世拎着两大袋子进入厨房，蹲在冰箱前分拣食材，而巴麻美则留在客厅招待三位客人。 在巴麻美的招呼下，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像是刚到新家的仓鼠，谨慎地挪进公寓，小声问候。 “我进来了。” “唔，我也是。” “……”晓美焰挑了挑眉，安静地站在两人身后，无视美树沙耶香，视线一直停留在鹿目圆身上，欣赏鹿目圆的迷惑行为。 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扶着玄关的墙战战兢兢地向屋内窥探，仿佛里面藏着洪水猛兽，会在须弥间咬掉她们的脑袋。 可出现在她们眼前的却是温馨的客厅。 摆在客厅正中央的圆木餐桌，旁边围着三把各异的椅子，那本是一家三口的象征，却只有两把放着坐垫。 黑白二色方块分割的地毯撑起桌椅，保护下面赭色的实木地板，地毯的右边缘放着一个蓝色的健身球，另一边堆着几个各色的抱枕，垒砌成可以随时躺上去的形状。 而在餐桌后方正对玄关的墙前竖立着书柜，上面摆满书籍，书柜顶端还放着个地球仪，左边则是两层悬挂式隔板，一层摆着照片，一层摆着几盆绿植，载满回忆和生机。 “好漂亮！” 鹿目圆小声惊叹，发自内心的赞扬让巴麻美的笑容更加灿烂动人，招待的语气也更加温和亲切。 “好了，别在门口站着了，我是一个人，啊，现在是两个人住，不过也不用客气哦！” “好！” 美树沙耶香应了声，刚打算拖着鹿目圆走进客厅，却看到晓美焰熟练地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三双室内拖鞋，将其中两双递给她和鹿目圆。 邪门了，这女人怎么这么熟练？ 美树沙耶香在心里小声嘀咕，手上却没有停顿，接过拖鞋，换上，然后跟着巴麻美走进阳台。 阳台中央摆着长三角形的玻璃茶几，下面垫着绿色的地毯，深浅交错的绿色配上花蔓的印痕和青草味空气清新剂，坐在上面会感觉在草坪上春游，而不是单纯地毯。 每一寸角落都无声地彰显巴麻美的痕迹，渗透少女的气息和格调，精致又温馨，包裹在柔和的夕阳中，折射出温暖的色泽。 沉浸在这份温柔中，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不知不觉间安下心来。 住在这样房子里的人，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你们先坐一下，我去沏茶。”巴麻美负手冲两人笑笑，心情愉悦地小跑去厨房，脚步轻盈得像是要飞起来。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今天竟然一下子有三位客人，她真的是太开心了！ 从巴麻美背后收回视线，美树沙耶香附在鹿目圆耳边说：“巴麻美学姐感觉不像坏人呢。” “嗯。” 见鹿目圆轻轻点头，美树沙耶香偷偷瞄了眼晓美焰，发现对方正盯着她和鹿目圆，不由打了个寒颤。 相比之下这边这位和那个男生就可怕多了。 美树沙耶香干笑了两声，沐浴在晓美焰的视线中，便忍不住正襟危坐，如同第一次犯错的学生被老师凝视，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跟针扎似的。 天呐撸！学姐怎么还不来啊？再这样下去她要尴尬死了！ 在美树沙耶香强烈地祈愿中，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啊，学姐你来，额？” 美树沙耶香赶忙探出半个身体和来者打招呼，可在看清来人后，她又悄无声息地坐回去，在空气中留下沉默和大写的尴尬。 在通往阳台的走廊口，触手以冯世为中心托起六个个餐盘，上面摆着蛋糕、叉子、勺子以及五个茶杯，衬得冯世像个华丽的烛台，又像是某种怪异的兰花。 但不论如何粉饰，都无法遮掩那深入骨子里的怪诞。 毕竟在成为女人之前，触手对于少女而言都是难以忍受的大敌，而在成为女人之后……鬼知道双方为什么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成为好朋友。 优雅地把蛋糕和茶杯分别放在每个人身前，冯世把多出来的托盘放在桌子正中央，用于摆放茶壶。 接着他坐在三角形两条长边靠短边的位置，那里既是晓美焰身边，又对着粉、蓝二人组，还和空着的短边相邻。 没让她们等太久，巴麻美端着精致的茶壶进来，毛茸茸的使魔跟在她后面，一蹦一跳。 给每个人倒上红茶，巴麻美抱着毛玉坐在桌子稍短的那条边上，然后微笑着说：“尝尝吧，我对红茶还是很有自信的！” 等粉蓝二人喝几口茶，吃完蛋糕，在糖分的抚慰下镇定下来，巴麻美才用她那温柔的声音对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说： “既然你们也被qb选中了，那也就和这边有关系了，我觉得一定程度的说明还是有必要的。” 等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点点头，投来期待和好奇的视线，巴麻美才接着讲：“你门先前遇到的小动物叫qb，它会选中有资质的女孩，与她们签订契约。” “契约？”美树沙耶香好奇地问：“什么契约？” 巴麻美微微一笑，没有立刻解释，而是用食指抵住戒指。 自绚丽的光芒中，戒指化作澄黄的宝石，瑰丽的色泽让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露出羡慕的神色。 女人和龙一样，都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即使是半大的少女也不例外，此刻她们的好奇心已经被吊起来了。 “这个灵魂宝石就是和qb缔结契约的证明，也是魔力的源泉。”巴麻美轻声解释，话音中却不自禁带上自豪。 “只要缔结契约，qb就能实现你们的任何一个愿望，但是作为代价，你们会被赋予和魔女战斗的使命。” 哪怕巴麻美尽可能不带主观色彩，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依然表现出强烈的兴趣，性格外向的美树沙耶香更是忍不住追问。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是的，不论什么愿望都可以哟~” 顺着声音扭过头，一抹白色出现在众人面前。 qb不知何时出现在阳台窗户的窗框上，猩红的双眼也在注视着他们，嘴角微微翘起，似是微笑，又像是嘲讽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 像是没有感觉到晓美焰杀人的视线，qb再一次肯定：“什么愿望都可以，无论什么奇迹我都可以为你们实现。” 美树沙耶香怦然心动，点着下巴自顾自说起来，任由想象力翱翔在欲·望的云端：“金银财宝，不老不死，满汉全席之类的……” “那你的命还真是廉价啊！” 充满讽刺的话语把美树沙耶香拉回现实，冯世撑着脸看着她，嘴角不屑地上扬，惹得美树沙耶香一头鬼火，却无处发泄。 就连巴麻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投来困惑的视线。 尽管只有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冯世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了贤妻良母的温柔形象，她难以想象冯世会说如此刻薄的话。 “这个就有点过了吧？” 巴麻美在桌子底下戳戳冯世的大腿，同时不忘缓和桌上的气氛：“虽然有些，嗯……但她们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只是有些兴奋，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没必要太苛责吧？ “就是！我不过随口一说，干什么那么上纲上线啊！我……呜！” 在冯世锋锐冰冷的注视下，美树沙耶香后面的话统统咽回去，不敢出声，可她的眼神却满是不甘，倔强地瞪回去，似乎在bb“莫欺少女穷”之类的鬼话。 “正是因这样我才会这么说啊。” 毫无征兆的，冯世发动了攻击。 混沌的铁幕自冯世脚下隆起，生长，顷刻间触碰到天花板，然后炸碎，随后澎湃的沥青倾泻而下，转瞬间灌满整个阳台，连同其内所有人一同淹没。 癫狂地嬉笑回荡在少女耳边，沥青般粘稠的魔力从口鼻间挂入，压迫肺腑，带来致命的窒息。 强烈的恐慌再次笼罩美树沙耶香和鹿目圆，她们的挣扎尖叫只让她们咽下更多的沥青，更加接近死亡。 就在她们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一切戛然而止，仿佛一个噩梦，梦醒了，梦中的一切也就不存在了。 除了抵在冯世脑袋上的两把枪，一把乌兹，一把燧发。 冯世淡定地捧起茶杯抿了一口，背对着恼怒的魔法少女二人组说：“能把枪放下来吗？怪吓人的。” 回应冯世的是沉默，还有愤怒和痛苦。 如果不是冯世在压倒性优势时主动停止攻击，这时候……这时候她们就死光了，也没现在的事了。 这也是巴麻美和晓美焰没有开枪的原因，但她们需要一个解释，因此枪还顶在冯世的脑壳上。 深吸了一口沁魔心脾的负能量，冯世淡然地解释： “我只是想让她们切实体会一下什么是魔女，毕竟她们一旦成为魔法少女就要和魔女以命相搏，相比于没有实感的话语，这样更容易理解一些吧？” “而且你们都不想当坏人，对吧？” 晓美焰立刻想清楚前后的关节，忍不住骂：“你个疯子！” “瞧你说的，魔法少女本身不就是疯狂吗？” 巴麻美一愣，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追问：“什么意思？” “这个我待会儿会解释的，就不在这里多做口舌了。” 解释完，冯世不再关注后脑勺黑洞洞的枪口，转而看向瑟缩在一起的粉、蓝二人，笑容恢复温和，宛如准备开始诲人不倦的老师。 “我想你们已经充分理解魔女有多危险，那现在我们可以正常交流了。” 冯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比如魔法少女是怎么死的。” 第16章 数学是不会骗人的!(2.8k) 美树沙耶香觉得身前的男人一定是疯了！ 被两把枪抵着后脑勺，冯世却毫不在乎，气定神闲地摆出一副教导主任的嘴脸，说要和她们谈谈。 而且要探讨的内容还是“魔法少女是怎么死的”！ 这是嫌命太大，非要把现场所有人都得罪光，然后喜迎子弹极乐升天吗？ 无法理解！完全不知所云！ “你是不是认为我疯了？” “嗯……！”美树沙耶香下意识承认，然后慌忙地捂住嘴，警惕地向后挪了挪，生怕冯世暴起杀人，极限一换一。 可冯世却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生气，而是深有体会地感叹：“这就是语言的无力啊。” 在美树沙耶香还在费劲地理解这句话时，冯世已经搓出一副眼镜戴在脸上，瞬间完成从暴躁老哥到文学少年的转换，还隐隐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优雅。 前后变化之大简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美女和野兽，让美树沙耶香仍不住侧目，下意识问：“什么意思？” “问得好！”冯世满意地点点头，就差没用触手在背后拧出“孺子可教”四个汉字。 “人和人其实是难以理解彼此的，所谓语言不过是约定俗成的密码表，交流既是解密游戏，其中以中文尤难。” “而我们的解密能力和我们的智商，情商以及人生阅历相挂钩，换句话说，我们的经历决定了我们理解语言的方向。” “举个极端的例子吧。”冯世竖起一根手指，语气逐渐兴奋，就像讲到了感兴趣的话题，便情不自禁地眉飞色舞起来。 “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家都是温暖的地方，是心灵得以慰藉的港湾，就连小学课本里都有这段话。” 在座的几人认同地点头，却听冯世话锋一转。 “但如果一个孩子从小生活在家庭暴^力中，每天回家迎接她的不是欢迎回来和喷香的饭菜，而是酒气冲天的父亲和毒打，那她真的能理解‘家是心灵的港湾’这句话吗？” “那是不可能的！” 晓美焰冷酷地断言，斩钉截铁，仿佛深有体会。 “没错！”冯世打了个响指，越发的兴奋和眉飞色舞。 “人只能表现出接收过的情感，也只能正确理解经历过的事情，对于完全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就算描述的再详细，也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何况人类还会本能地轻视困难。”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看钢琴师演奏得行云流水轻而易举，难免会觉得‘我上我也行’，但等真正上手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仿佛没有手。” “因此，不让你们体会到和魔女战斗有多么凶险，那接下来的话我们说的再多都没有意义，因为你们根本无法理解那些话代表着什么，背后又流了多少血和泪。” 这番话实在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冯世的神态又太过义正言辞，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竟然产生了一种错怪好人的愧疚。 可那不过是冯世忽悠人的说辞。 论如何让别人心甘情愿地为你出生入死.jpg 就连巴麻美和晓美焰也接受了这份解释，晓美焰率先放下枪械，沉默着坐回去，像是默许了冯世的行为。 “真是的！做这种事情之前先和我说一声啊！” 巴麻美小声抱怨，抚平裙子坐下，冯世干笑几声，却没有急于解释。 有的事还是等两人私底下再说比较好。 “嘛，让我们继续吧。” 冯世和蔼地向粉、蓝两人询问：“你们想要成为魔法少女，除了能实现一个愿望，还有什么原因吗？” “……” “……” 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一瞬间陷入了思考。 很多习以为常的小事反倒最难以回答，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无需思考，直到被问起才发现自己脑子里空空荡荡，只是本能的跟随大流。 就像绝大部分男孩都有英雄梦，很多少女也渴望成为公主，便如每一夜睡前在耳边萦绕童话中描述的那样。 拥有魔法长发，能和小动物对话，穿上轻飘飘的华丽衣裙，如果还能被帅气的王子拯救就更好了。 现在一个机会就这样摆在她们面前，只要她们缔结契约，就能得到魔法，穿上华丽的衣裙，和小动物qb煲电话粥。 虽然没有现成的王子，但这不是可以许愿吗？ 凝视女孩们纠结的脸，冯世卡准时间，恰到好处的说：“不用说出来，你们自己知道就好。” 两人顿时松了口气，毕竟某些幼稚、自私乃至阴暗的理由当着别人面说出来简直是公开处刑，能不说自然是最好的。 “我想你们一定罗列了不少理由，但扪心自问，和刚刚濒临的死亡比起来，这些理由是付出生命也要换取的吗？” 美树沙耶香张了张嘴，颓然的低下头。 她有一个强烈的愿望，但在死亡那强烈的恐惧面前，她退缩了。 “嘛，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冯世站起身，把两人杯中凉掉的红茶倒掉，更换温暖的茶水，进一步打击。 “就算魔法少女很强大，每次获胜的几率都有90%，但只要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那么，只要简单的计算就能得知，魔法少女连胜20次的概率大约是12.1%，可这不过是一两个月的战斗频率。” “因此我可以大胆的推断，绝大部分魔法少女都活不过一年，对吧？qb。” qb安静地蹲在那，什么都没说，但正是这份沉默让美树沙耶香毛骨悚然。 她的警察母亲曾经告诉过她，很多时候，没有否认就意味着承认。 耳边冯世的声音还在继续： “魔法少女就是这么危险的职业，没有专业的补给，没有医疗保障，没有情报平台，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魔法少女本人劳心费力，可你们还要兼顾学习和日常生活，你们真的能坚持下去吗？” “每一份疏忽都会让你们离死亡更近，这份疏忽可能来自和朋友的一次口角，或是老师多布置的一份作业，一不小心，你们就死了。” 鹿目圆下意识捂住口鼻，那强烈的窒息感依然萦绕在她的脑海里，似乎下一秒她又会被死亡淹没。 “再加上魔女的结界和现世不完全重叠，运气不好死在魔女的结界里连尸体都留不下来，死了也没人知道，只会被当成失踪。” “到最后伤心的只会是你们的家人，他们将等待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在希望和绝望间饱受煎熬。” “所以即使是为了家人，也请你们好好考虑。” 冯世把茶杯放在纠结又沉默的两人面前，安静地坐回去，没有再说些什么。 因为已经足够了。 以后的事情不好说，但至少现在，两人绝不会和qb缔结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看着这一幕，晓美焰隐隐有些欣喜。 她曾经无数次企图制止鹿目圆和qb签订契约，但在qb的诱导下反而促使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 没有哪一次，鹿目圆像现在这样，一开始就对成为魔法少女如此抵触。 如果不出意外，鹿目圆有希望不会和qb缔结契约。 这么想着，晓美焰顿时觉得冯世顺眼不少。 “也是呢，魔法少女是很危险，是我考虑不周。”巴麻美慢吞吞地拨弄茶杯，她理解了冯世为什么会说魔法少女本身即是疯狂。 ——支付生命换取愿望，然后和死亡为伴，没有什么比这更疯狂的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当时没得选，她没有任何理由把她人拖入这个疯狂的世界。 “抱歉！” 听到巴麻美道歉，鹿目圆慌乱地摆手：“啊！没什么，倒不如说我们要谢谢才对，毕竟我一开始还是蛮心动的。” “就是说啊，学姐才不用道歉呢！”美树沙耶香挠挠头，瞥向冯世，看到少年嘴角微微翘起，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好半天，才有细微的声音响起：“谢谢！” 冯世摆手：“谢就不用了，我也是为自己考虑，毕竟你们也是这座城市的人，如果成为魔法少女我们总不能把你们赶走吧？” “相比于以后因为习惯不同诱发矛盾，让大家都不愉快，我更倾向于开始就把事情摊开了说，这样对谁都好。” “而且……”冯世掏出手机扫了眼，语气里忽然多出几分幸灾乐祸。 “……现在已经5:43了，你们有和家里打电话，说今天不回去吃饭吗？” 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呼吸一滞，然后同时发出了惨烈的悲鸣。 第17章 回家的诱惑 晓美焰再一次敲响了巴麻美的家门。 因为先前天色暗淡，又担心qb趁他们不在做些腌臜事，逼迫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签订契约，所以冯世的提议先搁置双方的交流，把两个普通人送回家。 晓美焰爽快地答应，并且选择亲自送鹿目圆回家，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她一个人住，不管做什么都很方便。 至于美树沙耶香……那不过是和鹿目圆捆绑销售的挂件罢了，无需在意。 不过…… 晓美焰嘴角微微上扬。 一想到原本渴望成为魔法少女、因为“奇迹”神魂颠倒的家伙被“门禁”击败的滑稽模样（特指美树沙耶香），她就打心底感到愉悦。 可青春不就应该是这样吗？ 因为微不足道的困难而烦恼，因为细小的琐事而伤神，一路上跌跌撞撞，努力跨过每一次挫败，最后把它们穿成一串，把曾经的痛苦化作最美好的回忆。 不需要魔法，也不需要奇迹。 说到底，奇迹和魔法之所以美好，不正是因为它们只存在于幻想中吗？ 就像狂信徒眼中的神，一切都如此完美，可那薄薄的金漆之下不过是草胎泥塑，现实到可鄙。 “来了！等一下！” 敲门声停息，晓美焰上扬的唇角也重新恢复笔直，仿佛刚刚的愉悦不曾存在过一样。 她并不喜欢把喜怒表现在脸上，因为那样只会轻易被他人看透，还会让自己显得懦弱。 门很快开了，门那边巴麻美穿着淡黄色的围裙，手湿漉漉的，身上还溢散着咖喱的芳香。 今天的晚餐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知道是那种咖喱。 “欢迎回来！” 巴麻美笑着把她拉进门，仿佛已经忘却了之前的不快。 晓美焰浑身僵硬，可又不好反抗，只能任由巴麻美拉着自己的胳膊，把她拽到餐桌边，摁在第三把椅子上。 这把椅子先前进门时只有冰冷的烤瓷座位，现在却放上了软绵绵的垫子，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稍等一下，晚餐马上就好！” 在晓美焰愣神的时候，巴麻美已经招呼完，脚步轻盈地走进厨房，和那个男性魔女站在一起，你削皮来我切菜，和谐得宛如世界名画。 凝视巴麻美的背影，晓美焰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疲惫地趴在桌上，埋首在臂弯中。 不管表现的再怎么冷漠她也是rou体凡胎，也会饥饿也会难过，也有不擅长的地方，比如人际交流，再比如对自来熟的家伙说不。 不管她轮回多少次，不会的东西就是不会。 所以她一直保持高冷的形象，这样可以让麻烦的家伙望而却步，省去很多麻烦，可总有些人看不懂气氛，不顾冷场光环贴上来，像电暖炉一样肆意发光发热。 毋庸怀疑，她说的就是巴麻美。 自顾自地和你成为朋友，自顾自地告诉你希望，然后又自顾自地在绝望中死去，徒留你一人在血泊中嚎啕大哭，面对残酷的未来。 真是……太讨厌了！ “啾！” 回忆被打断，晓美焰昂起头，茸茸的白毛侵占了她全部的视野。 趁她沉浸在伤感和饥饿的时候，先前被巴麻美抱在怀里的毛玉使魔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旁，打算做些鬼祟的事情，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发出声音暴露了自己。 没有因为那副可爱的外貌放松警惕，晓美焰一把抓住毛玉使魔，将它拎起，施以冷漠的凝视。 可使魔反而因此欣喜，整个身体反过来抱住了她的手，亲昵地摩擦，发出讨好的声音。 “唔……” 毛茸茸的触感一瞬间击溃了晓美焰的防御，她开始理解巴麻美为什么一直把这玩意儿抱在怀里，明知这是一只使魔，是她们的敌人。 我本来想开枪的，可它实在是太香了。 没等晓美焰沉浸这份柔软的触感中太久，使魔忽然如流水般滑走。 那身白毛就是绝好的润滑油，晓美焰收缩五指却只能让它溜得更快，一眨眼便摊在各色的抱枕中。 突如其来的嫌弃让晓美焰不知所措，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摘下右手的戒指，将它变成灵魂宝石。 果不其然，因为战斗污浊的灵魂宝石此时焕然一新，干净得像晶莹剔透的紫水晶。 本以为你喜欢我，没想到你只是馋我的负能量？ 看着毛球慵懒地摊在抱枕中，因为酒饱饭足露出贱贱的表情，晓美焰就想把它和它恶劣的主人一起打成筛子。 时间流逝，咖喱的香味逐渐浓郁起来，不多时，冯世和巴麻美并排端着两人份的咖喱和配菜走来，晓美焰顿时感受到了一股略显酸臭的恶意。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下午冯世明明一人就搞定了所有人的茶点，可现在却只有两人份的晚餐…… 这是几个意思？ 很快晓美焰就知道她错了，因为冯世把他手中那份晚餐放在她面前，然后转身走进厨房，从里面端出脑壳大的不锈钢盆，盛大的咖喱香气从中升腾，飘散，宛如直达云霄的烟柱。 “……” 晓美焰微妙地看了眼自己身前的盘子，又看了眼冯世手中的盆，再看看那只窝在枕头里的那只使魔，忽然明白了什么。 果然！只要和这个男人沾上边，画风就会歪向奇怪的方向。 便如那只萌系画风的毛玉使魔，和其他使魔相比，它简直像抽象画展中混入的q版卡通，到处都是违和感。 但看在鹿目圆的份上，晓美焰决定无视这份歪曲，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我开动了！””” 有些僵硬地跟着冯世和巴麻美说完饭前利语，晓美焰撩起垂落的长发，把饭和咖喱一起送入口中，旋即不自觉露出满足的神情。 明明只是商场中的量产货，却被精湛的厨艺赋予全新的格调。 香辛料的每一份香气都被恰到好处的激发，揉进柔软的鸡脯肉中，在每一次咀嚼中伴随肉汁一起迸射出来，然后和米粒的芬芳融为一体。 手像是着魔般难以停下，晓美焰和巴麻美不断吞吃咖喱鸡肉盖浇饭，目睹这一切，冯世自傲的微笑，然后加入战场，大杀特杀。 即使有自己的地盘（餐盘），冯世也谨记那位王者震撼人心的名言——饭桌即战场！ 酒饱饭足，冯世把盘子扔进池子里，然后狞笑着拎起毛玉使魔，捂住小家伙的嘴，将它塞进水池，再在它身上挤上一勺洗洁精，勒令它把锅碗瓢盆洗干净。 真当他不知道这货偷吃？ 做完这一切，冯世揉揉脸，恢复温和亲切的模样，来到客厅，坐在巴麻美身边，向晓美焰祭出那句有魔力的话。 “让我们开诚布公的谈谈吧。” 第18章 睡后鬼故事 虽然说要开诚布公的谈谈，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冯世和晓美焰都知道这不过是骗小孩的说辞。 难道就因为冯世说“咱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晓美焰就会说“好啊！其实我是个重生者，轮回这一个月好多次了”。 然后冯世一拍大腿，大笑着说：“哎呀！这可不巧了吗？不瞒你说，其实我是个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已经15年了，上辈子还看过你和鹿目圆的爱情故事呢！”吗？ 这是哪个次元的玩笑？ 别闹了！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所以双方只是简单地分配了一下各自的任务，即双方一起合作击败魔女之夜，在此之前不准内斗。 此外晓美焰提供现代军火让巴麻美和冯世进行参考，强化双方的魔法，帮助冯世发掘魔女之躯的能力。 而冯世负责后勤，比如净化灵魂宝石，比如调节双方的矛盾，比如帮助晓美焰打消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的念头，再比如做饭…… 等晓美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冯世成功忽悠，答应每天来这边吃饭。 有一说一，要不是担心开放主卧会让巴麻美伤心，冯世都打算把晓美焰忽悠来一起住了。 敲定协议，晓美焰心满意足回家，而冯世和巴麻美也准备开始他们的夜间生活了。 在台灯光线地投射下，影子纠缠在一起，空气中不断回荡着苦恼的呜咽，间或奇怪的“啪啪”声，以及痛苦地低yin。 啪！ 数学习题本闭合，巴麻美包裹在睡衣下圆润的肩一抖。 啪！ 数学书拍在了桌上，毛玉和另外两个球一起颤抖，巴麻美发出细小的悲鸣，仿佛下一秒就会抱住脑袋趴在桌子上，以此逃避这可怕的氛围。 “哎！” 冯世轻轻叹了口气，把无度数的平光眼镜摘下，一抖折好，插入睡衣胸前的口袋，随后无声地凝视巴麻美，似是谴责，又是无奈。 “你数学课是全用来补觉了吗？” 冯世轻轻的责问，落在巴麻美耳中却宛如最为残忍的鞭挞，外表成熟的小姐姐倒塌在桌上，双手抱头，娇躯轻轻颤抖，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冯世扶额，头疼地说：“且不提正确率只有4成，对的还全是这学期和上学期的衔接内容，基本可以推断是吃老本呢。” “唔！”巴麻美被击沉，无力反驳。 看起来无比成熟、什么事情都能一个人完美的完成、优雅端庄又帅气的大姐姐形象，其实是巴麻美煞费苦心营造的假象。 可这份假象在越发繁重的学业面前变得难以维持。 不知道是天赋还是兴趣的问题，巴麻美在数学上的学力比平均线还要低一些，好在其他几门课暂不需要课外补习，不然冯世一定会发疯。 “嘛！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冯世心累地揉掐双眼中间的鼻梁，无意间道出残酷的现实。 “本来三年级的学生就要面临升学压力，大部分都会从社团隐退，而你每天还要额外花费的时间猎杀魔女，再加上没有家庭教师辅导……” “可以预见，如果你这个学期不结束魔法少女的工作，成绩将会成绩雪崩式下滑，达不到升学标准，最后过上工作+猎杀魔女的007社畜生活呢。” 听到熟悉的编号，巴麻美偏过头，略有黑眼圈的双眼闪烁着好奇的光芒：“007？你是说那个老电影里的间谍吗？” 冯世一愣，随后坚定地伸出他那罪恶的右手，食指扣在大拇指上，然后…… 啪！ “呜！”qaq 冯世收回手，除了巴麻美光洁额头上的红印和女孩眼中点点泪光，再没有什么能证明他方才的恶行。 “你在想桃子！我说的“007”是指从前一天的0点到后一天的0点共24小时，且一周7天无休上班！”冯世没好气地说。 巴麻美眼中瞬间失去高光，灵魂宝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馋得毛玉使魔蠢蠢欲动，可偏偏不敢在自家主人面前魔口夺食。 好好补充了一波美味的负能量，冯世这才大力拍双目无神的巴麻美的肩膀，把数学书推到她面前，翻开，指着上面无数勾圈的☆说。 “别绝望了，我们已经和晓美焰达成合作协议，以后很多事情都会轻松不少，先把这几天积累的学习问题解决吧。” 冯世冲巴麻美眨眨眼：“你也不想好不容易从魔女之夜活下来，然后死在期末考试上吧？” “……嗯。” 巴麻美支起身子，翻开笔记，认真地听冯世讲解。 很快巴麻美便惊讶地发现，冯世讲解地深入浅出，有的时候甚至像在教小孩子，她很轻松就能听懂。 而且因为是一对一教导，冯世每教完一个知识点就让她练习，不断反思巩固，等一系列题做完，这个知识点也就掌握了。 真是太全能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出国留学吧？ 巴麻美微妙地产生了什么误解，以及对冯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她想知道冯世的过去。 可这次开小差被冯世无情的抓住，在巴麻美进一步深入思考前就被冯世摁进知识的海洋，浸泡在数学中无法自拔。 等学习完已经十点多了。 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巴麻美惬意地伸展腰肢，让冯世大饱眼福。 这衣服真大！这抖得真圆！ 巴麻美心情愉悦地把一本本书放回书包，这是她今年少有的几次在12点以前完成学习任务。 以往她常常要1点半左右才能上床睡觉，她都怀疑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猝死。 真舒服啊！就像解下全身的撩拷，在风中自由奔跑，而不是沉在知识的海底死无全尸。 巴麻美哼着小曲抱起毛玉使魔，准备把它和换洗衣物一起带进浴室，可就在那出门的一刹那，她发现了华点。 “冯世，这个孩子叫什么？” 冯世抬眼望去，看到三球交汇中使魔那舒适又下贱的表情，心中顿时明白了上辈子看到的那个有关女拳，狗和男人故事。 顺便一提，那场女拳、动物保护组织和男人的混战中，最后的输家只有男人。 “看它这么圆，又那么白，就叫它【提比·高登·法拉利·奥伦橘·比可】好了。” 听到这见鬼的名字，巴麻美没有吐槽，而是眼睛一亮：“毛尖金艳橙白毫（tippy·golden·flowery·orange·pekoe）吗？” “你知道？”冯世有些意外。 “嗯，我很喜欢那款红茶，就是比较贵。”巴麻美眼睛里都快冒出小星星，渴望地说：“橙白毫呢！听起来就很高贵！” 这辈子良好的教育让冯世瞬间理解了巴麻美在说什么。 所谓的白毫指的是幼嫩的白色叶芽，通常是一芽二叶或者一芽一叶，而橙虽然没有明确的文字记载，但很可能源自荷兰的奥兰治（orange）王室。 那时荷兰的商人们跨越汪洋，来到遥远而神秘的古华夏，从那里带走大量茶叶，供给整个欧洲，以此攫取海量的财富。 奥兰治（orange）王室自然不可能放任这份产业在外，倒不如说他们才是当时最大的茶叶商，巴麻美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高贵并不是没有道理。 也许不高，但一定很贵。 趁巴麻美洗澡的时候，冯世做了20分钟的柔软操，然后洗去一身疲惫，最后喝上一杯温牛奶，和巴麻美道晚安。 做好一切睡前准备，冯世爬上床，马上进入深沉的睡眠。 于是…… 冯世捂住头，痛苦地蹲在地上。 像是打开粮仓的大门，积满的粮食汹涌而出，如潮水转瞬间将他淹没。 冯世痛苦地低吟，想起清醒时忘却的记忆，忍不住低骂。 “【哔——！】见鬼！” 他又来到了这神奇的空间，两扇巨大的石质门扉矗立于此，身披灰袍的人像悬浮在空中，饱含期待地询问： “你准备好了吗？” 第19章 唯吾两人者耳 宛如诅咒，身披灰袍的人像悬浮于空中，饱含期待地问：“你准备好了吗？” 冯世一把捂住嘴，从物理层面扼制回答的冲动，快速分析脑海中解禁的情报。 不能问“什么准备？”，上次刚问完就被踢出去了。 好好思考！ 周围的环境、门的造型、人形的表情……好吧，这个没有，那货全身都罩在灰袍下，别说表情了，脸都看不见。 总而言之，一切可能蕴含情报的载体都有思考的必要，然后才能提问。 稍微感觉好受些，冯世站起身，瞥了眼人形，在纯白的空间中走动。 极为耐心的，人形没有做出任何干涉的举措，只是安静地悬浮在那里，但冯世却能感受到蕴含强烈情感的视线。 有趣！ 没错！那股情感是有趣！ 就像在饲养箱外观察的人类，箱内虫豸任何看起来近乎理智的行为都会让站在观察者角度的人类感到有趣。 对于悬浮在空中的人形而言，冯世就是饲养箱中的虫子。 因此祂不会做出任何阻止冯世的举动，这便是不可名状者的慈悲。 毕竟冯世也没法咬祂不是？ 出于各种原因，冯世没敢溜达去观察人形背后的那扇门，他转过身，仔细观察身后的石门，一边观察一边绕圈，还时不时摸两把，变出小地质锤敲几下。 听声音是实心的，材质仅凭声音无法确定，不像塑料或者陶瓷，只能说疑似花岗岩，可却全无自然的纹理，质地却均一得像从工厂生产出的铁块。 除此以外，石门表面没有装饰任何花纹，甚至除了必要的门缝再没有其他痕隙。 简直像在灰色的画纸上用黑色的勾勒笔画了个轮廓…… 冯世在心里嘀咕，绕到了门的后方，上次他没有来过这里。 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没有门缝？！ 冯世轻轻抚摸双开的大门，在门的正面，两扇门板在门框的正中间拼合，可门的背面却是粗糙的石块，没有任何缝隙。 门虽然厚重，但不是箱子，它的厚度远远不足以在内部收纳两扇板。 那这玩意是怎么打开的？！ 冯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恶寒，忽然想起门那边铺天盖地的黑手！ “呕！” 冯世忽然撑不住身体，顺着石门跪倒在地上，干呕不止。 就像是把镊子插进大脑，粗暴地搅动，自那强烈的痛苦中，覆满尘埃的记忆震颤被强行拉扯出。 纯白无限的空间、彼此相对立的巨大石门，门前的守门人，以及门打开后铺天盖地、薄如影却能无限延长的黑手…… 无数的记忆在脑海中碰撞，混沌交错，却又dna和rna杂交般严谨，迅速地对应匹配，拼接出真相。 瞪着通红的双眼，冯世口吐芬芳：“这他酿的是钢炼里的真理之门！” 啪！啪！啪！ 响亮而富有节奏的掌声回响在纯白的空间中。 时间仿佛被剪去一截，当冯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再次位于门前，悬浮在半空中的人形正在拍手，很难想象在那厚重布料的包裹下掌声还能如此响亮。 物理法则在这里似乎部分失灵，也不知道牛顿的骨灰盒能不能在这里掀起波澜，亦或被人形反手劈碎当柴烧。 似乎是赞赏冯世的“智慧”，人形从空中落在地上，灰色的织物一层层蒸发，消散，最后只剩下用发毛的黑色勾勒出的人形轮廓。 恰如冯世记忆中驻守在真理之门前，自称为真理的存在。 那么…… 冯世扭过头，发现自己身后的石门已然改变，硕大的阴阳鱼雕琢于大门中央，门缝也随之蜿蜒，化作分割阴阳的曲线。 “……等一下，我记得这真理之门上的图案主基调不都是卡巴拉生命树吗？” “那是因为天主教席卷整个世界，那之后炼金术师接受的教育都是以卡巴拉生命树为根基，就像每一个道士都要学《道德经》一样。” 人形，或者说真理指着冯世身后的门，朗声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觉得你这门上还差八卦。” “……”冯世眼皮直跳，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应该不能吐槽吧？ 果然还是用其他的问题回答问题吧。 “我穿越和在成为魔女之后还能保持理智是你的原因吗？” 真理颔首。 “为什么？” “因为那是你向我许下的愿望。” 冯世心里咯噔一下，他记得真理之门和炼金术是一个尿性，讲究得就是一个等价交换，要想得到什么就一定要失去什么，现在他穿越了…… 等等！我吉尔没了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冯世看向真理的视线顿时变得幽怨，然而真理压根没有五官，冯世看了也白看。 好在真理无愧于祂的名字，轻易“看”出冯世的想法，慢悠悠地补充。 “你的代价已经有人支付过了，变成女性只是因为那个家伙帮你投胎的时候手滑了……不，考虑到他的性格应该是故意的。” 凸(艹皿艹)！ 冯世立马撸起袖子，触手爆增成利爪，愤怒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哪个混蛋？” 真理的声音依旧古井无波，但却微妙透着几分愉悦：“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可你付得起代价吗？” 冯世立马不吭声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弟弟好危险。 谁不知道对面这只真理最喜欢拿走别人最重要的东西，还美名其曰：施与贪求者以平等的绝望。 鬼知道他会不会把好不容易和自己相逢的弟弟带走，上演一出骨肉分离的人间惨剧。 再说了，不论换走哪个部件都很可怕好吗？要是换不回来了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那通用的代价是什么呢？灵魂吗？” “可以。” “我知道了。”冯世揉揉太阳穴，开始思考如何从巴麻美和晓美焰手中把没用的悲叹之种弄到手。 幸好这个世界有魔女，即使是他只会正面刚，也能轻松得到物质化的灵魂，而不是干看着灵魂消散傻眼。 “啊，对了，下次我要怎么回来？还是做梦吗？” “对。” 冯世品味了一下，发现有些不对味。 此刻真理忽然变得像一个问答机器，冯世问一句祂回答一句，他要是不问真理就站在那，一动不动。 啊，不对！ 这货从一开始就像个人工智能，一直在复读“你准备好了吗？”，只是刚刚那一下忽然变得有血有肉，仿佛有人通过祂和他交流，所以当祂恢复原样的时候冯世才感到异样。 “你真的是我知道的那个真理吗？” 冯世忍不住问，他忽然有些不安，在他的印象中，真理嘴碎的很，没事就和《钢之炼金术师》的主角唠嗑，把对方忽悠得直愣。 可现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东西？真理制造的应答人工智障？ 就是那种专门用来应付那些无趣的家伙，等遇到好玩的人自己再上的交流界面？ 仿佛有什么东西降临了，真理平淡的声音中多出了些莫名的意味。 “那很重要吗？” 冯世身上的触手拧出无数黑色的“？”，其中几个甚至缓缓地倒过来，变成“?” 似乎被冯世戳中了笑点，真理耐心地解释：“如果我和你印象中的真理外貌一样，能力也相同，那我是不是真正的真理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是。” 冯世挠挠头，倍感无奈。 是啊，也许在对方看来他只是一只饲养箱中的虫子，对于虫子来说，考虑人类的想法本身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且不说虫子能不能明白人类的想法，就算绞尽脑汁，明白了对方想要杀死自己，他也没办法反抗，不是吗？ 与其把自己吓个半死，还不如珍惜现在的每分每秒，而不是当死亡来临时才懊悔。 而且这边好像可以淘到不少好东西？ 冯世有些兴奋地看了眼真理身后的石门，无数骚操作如杂草蔓延，冯世心中顿时充满了干劲。 也许可以这样，还有那样，但需要足量的器械进行实验…… 果然，又要去麻烦亲爱的莱恩叔叔了呢！ 冯世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时的微笑。 如此愉悦！ 这次把晓美焰也捎上吧，相信莱恩叔叔也一定很想见见他亲爱的侄女！ “那就这么说好了！晚安！” 冯世欢快地和真理招手，转身惨叫着被黑手拖进门。 真理愣了一下，然后对着冯世消失的方向，略显笨拙地摆动手臂。 “晚安。” 第20章 山雨欲来 如果能给来回真理之门的方式打星，冯世一定给它五星差评！ 他是男的！就算种族是魔女他现在也是男的！ 哪有用一大堆触手把他送回去的道理？！ 就算那些触手末端按了手也不行！他又不是吉良吉影，只要手漂亮就会神魂颠倒，死前都不忘boki！ 可惜他压根没法给真理之门打差评，简直是人间惨剧。 “唔……” 冯世捂着头，正打算从床上爬起来，却按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提比？” 冯世提起毛球，小家伙还没睡醒，贴着他的手蹭了蹭，黏在他手上睡着了。 这么看也不是特别讨厌嘛。 冯世撸了撸提比，把它放回床上，然后看了眼微微亮的窗外，忽然有种悲哀的感觉。 他好像又没睡成懒觉？！ 算了，睡不着了，起床吧。 睡衣一阵翻滚，变成居家服，冯世打了个哈切，慢吞吞走去盥洗室，却没发现趴在床上的毛玉竖起耳朵，等他走远呲溜下床钻到隔壁去了。 为了讨好主人不得不早起，魔生真是太艰难了！ 还好它提前一小时就跑过来了，不然刚开门就被主人发现了。 不过有一说一，主人真硬嗷！ 全然不知道自家使魔对自己的评价，洗漱完，冯世把垂肩的头发束起，扎成一把，随后八爪狰狞，开始剁肉和面。 今天起得早，做馄饨好了。 等馄饨包好，冯世照例先给自己煮了一碗，坐在厨房里慢悠悠吃，吃着吃着，他不由自主瞟到了客厅那三把椅子上。 那原本是巴麻美一家三口的，现在变成他，巴麻美和晓美焰的了。 虽然谁都没有挑破，但冯世差不多可以肯定巴麻美父母已经去世了，再加上昨天晚上被唤醒了不少记忆，他隐隐想起巴麻美也是在死前遇到路过一只qb。 自此以后，见泷原少了一个幸福快乐的女孩，多了一位奋战在深夜的魔法少女。 如果说巴麻美在快死的时候向qb许愿让自己活下去，那自己又是在什么情况下向真理许愿要穿越的呢？ 以前他还觉得自己穿越属于不可力抗，就好比天上降下一道雷，被劈中的倒霉蛋直接去隔壁世界报道，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按照真理的话，自己是主动要求穿越？ 没道理啊！ 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是研究生毕业，专业对口，导师在省内相关专业也蛮吃得开的。 虽然天天累成死狗，但搞研究不辛苦哪来的专利？ 所以他从没想过要穿越，毕竟他手里的活马上就要结束，接下来就等着写论文，拿奖金，说不定还能休息几天，回家陪陪父母。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冯世实在想不出自己主动要求穿越的原因。 “真让人头大！” 冯世小声嘀咕，却听身后有人问：“什么让人头大？” “一点事情，有些想不明白。” 冯世把馄饨搁在案台上，转过身，看见巴麻美穿着睡衣，金色的头发打着卷垂下，搭在精致的锁骨上，怀里抱着提比。 冯世移开视线，默念三声非礼勿视，轻声说：“去洗漱吧，我给你下馄饨。” “哦。”巴麻美应了声，旋即发出邀请：“待会一起做便当吧？” 看着女孩满是期待的脸，冯世点点头，尽可能淡然地扭回去，把馄饨下锅。 直到巴麻美离开，冯世也没好意思告诉巴麻美，提比把扣子蹭开了。 待巴麻美吃完，冯世在右边的池子里洗碗，巴麻美在左边池子剥豆子，边剥边问：“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吧？” 身份证明还没处理好，也得让莱恩叔叔缓缓，他自己也想好好休息会，这两天晚上因为和真理碰面一直没睡好，好在这一次真理没有封印他的记忆。 大概是真理认为他准备好了的原因，虽然冯世也不知道自己准备好了什么。 一想到这茬冯世就头大，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普通的穿越者，却牵扯出一堆问题。 “是吗？”巴麻美半是玩笑，半是羡慕地说：“真好啊！我也想这么悠闲~” o(n_n)o哈哈~ 冯世轻笑了几声，没有打破巴麻美的美好愿望：“对了，你去学校记得和昨天那三个孩子交换手机和邮箱，然后发给我一份。” “好的。”巴麻美点点头。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早上的时间更是宝贵易逝，在两人的聊天声中，上学的时间已然逼近，和冯世道别，巴麻美心情愉悦地踏上求学之旅。 目送巴麻美离开家门，冯世在客厅呆坐了20分钟，最终忍无可忍，跑出去溜达了。 人啊！ 当忙得累死累活时极度渴望休息，甚至敢宣言只要有电脑和床就能在家里待到世界末日，可真要让他们在家一直待着，不出一周很多人就会体会到二哈的心情。 好想出去逛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还真是可悲的生物呢（震声！）。 * * 孕育诸多魔法少女的传奇中学——市立见泷原学院的设计师一定是个变·态！ 教学楼每间教室的墙壁都是由玻璃拼接成的，在走廊里的人可以轻易看清教室里发生了什么。 也许学生只会吐槽那些玻璃教室无法为他们的隐私提供哪怕是一点庇护，可鲜有学生知道，这栋教学楼的原型来自于澳大利亚的玻璃监狱。 因此如果有比较私密的事情，巴麻美绝不会选择在过道里交流，因为不管是教室里还是教室外，都会让人感觉自己是玻璃箱中等待展览的动物，毫无安全感可言。 所以她一般上天台。 巴麻美随手把天台的门关上，手里的钥匙化作缎带消散。 和动漫中描述的约会圣地不一样，正常情况下，东瀛学校天台都是锁上的，禁止学生出入，以防发生意外，但这些对于魔法少女不过是小意思。 唯一要考虑的是如何不留痕迹地开锁，至少晓美焰掏枪开锁的方法绝对不行！ 把枪塞回手臂上的圆盾，晓美焰面无表情地瞪着巴麻美：“到底有什么事？这么大张旗鼓把我们召集过来？” 在晓美焰无声地凝视下，巴麻美解释的话音有些紧张。 “主要是交换一下交流方法拉，毕竟qb意识对话的覆盖范围只有500米，要是小圆她们超出这个范围遇到事情就麻烦了……” “你看，那些身怀绝技的特工们不也是在秘密场所交换情报吗？我想你们也不想在走廊里被大家围观吧？” “……” 晓美焰收回视线，麻利地掏出手机，算是认可了巴麻美的说法。 巴麻美松了口气。 她总觉得晓美焰好像不大喜欢她的样子，所以和晓美焰交流她总感觉很费劲，不过冯世也说了，这叫那个啥……哦，对，是傲娇。 就是那种明明很想靠近，但受限于别扭的小性子在边上板着脸，其实是很可爱的孩子。 嗯！所以只要宽容一些就好了吧？ 晓美焰莫名打了个寒颤，抬起头，发现巴麻美正温和地看着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女人又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三人交换完联系方式，便从天台下去。 从效率的层面来说，巴麻美确实是小题大做了一些。 也许这就是初三生未曾熄灭的中二之魂吧？ 晓美焰悄无声息地跟在最后面，百无聊赖地看鹿目圆，却听鹿目圆指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向巴麻美询问：“学姐，你和冯世后来有看见过她吗？” 巴麻美看了眼照片中恬静的绿发少女，摇摇头：“没有，怎么了吗？” “仁美酱今天没来上学，老师问我们能不能联系上她，她好像离家出走了，所以我们想问问学姐你有没有什么消息。” 美树沙耶香补充道：“毕竟仁美昨天看到冯世很激动，一下子就跑过去了。” 巴麻美忽然不爽。 第21章 女孩裙底有什么?(3.2k) 电话响了，冯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传来巴麻美的声音，大意是让他找一下志筑仁美，还特意指出是他昨天遇到的绿发女孩。 “我知道了，哈？你问我和她有什么关系？”冯世声音顿时变得委屈巴巴：“我一个华夏留学生能和她一个大小姐有什么关系啊？” 有一说一，巴麻美这么急他还是挺爽的，这充分证明他之前的行动卓有成效，加深加强了他和巴麻美间的羁绊。 但该装还是要装的，毕竟你不能指望女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讲道理是不是？ 两世为人，还分别是男人和女人，冯世再明白不过了。 所以当巴麻美追问时，冯世声音变得更委屈了。 “你问我怎么知道她是大小姐？那种贵族气息一眼就能看出来好吗！再说了，她要找那是个女人，我是男的，这还不明显吗？” 电话那边巴麻美忽然停顿，似乎在无声地质问：你性别特征明不明显，自己心里没点赫拉克勒斯吗？ 冯世也想到了这点，尴尬地笑了几声：“我知道了，我出去找找吧，不过别抱太大期望。” “行，就这么说吧。” 巴麻美从耳边拿下手机，把情况编辑成邮件发给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然后把几人的联系方式发给冯世，这是他们早上说好的。 放下手机，巴麻美看向窗外，明朗的天穹下阳光正好。 真想一直这么下去啊！ 可惜巴麻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冯世和晓美焰都信誓旦旦表示魔女之夜即将到来，巴麻美忍不住握紧手机，可命运却没有放过她。 “巴麻美！这道题怎么解？” “诶？” 把手机塞进兜里，冯世坐在街边的椅子上，做思考者状。 他真的没想到志筑仁美会失踪。 在他的印象中，志筑仁美一直是很乖巧的女孩子，比当时内心住着个糙汉子的“她”要文静可爱得多。 如果说当时“她”是那种让老师家长挑不出刺，但也不会喜欢的强势优等生，那志筑仁美就是成绩性格兼优，老师家长都喜欢的乖孩子。 知书达理，脾气又好，还是大小姐，入赘可以少拼搏一百年的那种，谁要能娶回家简直血赚！ 要不是两家合作，又担心会给志筑仁美带来麻烦，冯世都想要去她那蹭吃蹭喝了。 所以听到志筑仁美逃学还离家出走时，冯世首先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而不是志筑仁美真的离家出走了。 但很可惜，在没有超凡力量介入的情况下，他几乎不可能听错，也就是说志筑仁美真的离家出走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就像听到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老父亲，恨不得当场掏出枪决战三千里，杀光视野内所有野猪。 “不应该啊！” 冯世焦躁地挠头。 他是知道的。 志筑仁美的课外时间都砸进各种兴趣班和补习班了，普通中学生的兴趣爱好她几乎没有，别说酒吧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了，去ktv唱歌对于志筑仁美都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所以当志筑仁美离家出走后，冯世反而不知道这孩子会去哪，更不要说找了。 毫无头绪…… 等一下，也许他想错方向了！ 从头开始思考吧。 据他所知，志筑家的安保力量很强，在不惊动保安队的前提下几乎不可能掠走志筑仁美，也就是说志筑仁美应该是自己离开的，不管这是不是她自己的意愿。 顺着这个思路下去，又分为以下两种可能： 其一，志筑仁美因为受到刺激一下子想不开，离家出走跑去什么地方散心了。 其二，志筑仁美因为受到刺激一下子想不开，被魔女趁虚而入，迷迷糊糊间不知道跑哪去了。 而出现这两种可能的原因好像都是他…… emmmm…… 冯世仰天抹泪。 他都死了一次，怎么还会摊上疑似渣男的锅呢？ 算了，还是先找人吧。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志筑仁美逛够了就会回去，不用太担心，所以只要针对第二种情况即可。 再加上魔女进餐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为了避免被魔法少女杀上门，或者被警察救下食物，它们不会在人多的地方进食。 “这样的话……” 冯世打开手机，先给巴麻美发了一条邮件，询问魔女比较喜欢去哪个地方扎堆，然后打开谷歌地图，飞速浏览志筑仁美可能会去的地方。 半小时后，冯世来到了旧城区。 每一座城市都有类似的地方，它们曾经是这座城市最靓丽的风景线，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跟上时代，逐渐老去，变得藏污纳垢。 热闹都是别人的，只有寂寞和腐烂属于自己。 无数烂尾楼像是尸骸般林立于此，小混混和流浪汉像是食腐动物游走期间，投来审视的目光，随后像大猩猩锤胸口一样，向彼此施以警告和暴力，以此决定猎物的所有权。 无视那些类人猿，冯世陷入思考。 这里确实有魔女的味道，但要怎么把它们引出来呢？ 在冯世沉思的时候，类人猿们的斗争也有了结果，十来号人熟练地驱赶走其他的类人猿，默契地围上来，阻断冯世的退路。 是在忍不住了，冯世抬起头，看清围上来作死的白痴。 这些人大多有着造型夸张的发型，估计是打算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和一般人区分开，以此警告其他人不要随便靠近自己，以免自己那过于低下的智商伤害他人。 灵感来了！ 抢在最前面那个疑似领头的人说话前，冯世出示志筑仁美的照片，问道：“请问你们有看到过她吗？” 几个混混交换了一下视线，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同时发出恶心的笑声，像是癞蛤蟆发情时的鸣叫。 这是哪来的天真小可爱啊？！今天是他们的幸运日吗？ “看到过啊！她和我们一起去玩了，我们带你一起啊！” 领头的那个人一边说，一边贱笑笑着伸出手，摸向冯世的侧脸，却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贫瘠的大脑让他难以理解眼前的景象，只能像解说员般大喊大叫：“这是怎么回事？简直像有一根看不见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下一秒，混混右手忽然向上一抽，五指的爪痕出现在他手臂上，仿佛被看不见的人抓住右手提起，然后扼住喉咙！ 清晰的抓痕出现在混混头子的脖颈上，越来越深，像是要把那肮脏的脖子掐断！ 混混头子双眼发白，在一阵抽搐后，黄色的液体顺着裤子淅沥沥淌下，散发难闻的味道。 就像是倒掉榨汁机里的残渣，冯世随手把厨余垃圾扔进垃圾桶，满足于濒死时原浆恐惧的美味。 于是他微笑着转身，背对着垃圾桶里抽搐的混混头子，再一次温柔询问，询问“包围”他的混混们：“请问你们有看到过她吗？拜托了，那对我很重要。” 如梦初醒，混混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而逃。 即使是他们如此贫瘠的智商也能明白，他们现在就像是被老虎追赶，不需要跑的比所有人快，只要不是最慢的那个人就好了！ 他们从没有这么对远方充满渴望，也从没有和希望这么近距离接触！ 只要不是最后一个，他们就能活下来！ 每一丝肌肉都在瞬间加速中悲鸣，每一个人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和同伴竞争。 要不是担心停下来会被瞬间超越，他们都想一拳撂倒身边的人，以此奠定切实的生机。 可背后却传来嘲讽的笑声，那伪装成人类的妖魔轻声呢喃，声音却清晰可闻，仿佛就在耳边低语。 “你们什么时候产生了没有被我一个人包围的错觉？” 那一瞬间，绝望扯下名为希望的面具，狞笑着把他们踹回地狱。 无形的绳子绷紧，混混们像被奔跑的猎犬忽然被拉住狗链，倒得倒，摔得摔，和大地母亲亲密接触，品尝泥土的芬芳。 于是恐惧如瘟疫般爆发！ 混混们扣住脖子上看不见的绳索拼命挣扎，扣得十指鲜血斑斑，却让触手越发兴奋，更加卖力地将他们拖走。 自那惨叫声中，十余条以冯世为中心的条辐急速延伸，带起一路烟尘，最终停在冯世脚下。 混混们惊恐地扭动脖子，在死亡和痛苦的催化下，本能疯狂地催促，叫他们把那可鄙的基因传递下去。 于是他们被那纤细的双腿吸引，充满荷尔蒙的视线顺着黑色裤袜向上游走，直至神秘的裙底，和那无数绿油油的眼球对上。 啥玩意？ 一瞬间，思维熔断了。 大脑一片空白，混混们只能僵硬地看着那熔融的眼球，扭动的触手，还有无数难以理解，无可名状的器官。 它们就那样悬挂在女孩的裙底，抽搐着，蠕动着，垂下一滴滴粘稠的液体。 就像是……饥肠辘辘的口水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 就连为什么尖叫都不知道了，即使冯世撤去了触手，混混们也只会躺在地上抽搐，沉溺于恐惧无法自拔，任由体液乱流。 一时间，磅礴的负能量升腾，宛如冲天的云柱，而这落在魔女眼中则意味着一件事。 开饭了！ 在冯世的感知中，有三股不同的魔女的气味躁动，可是却只有两股向他靠近。 嘴角微微翘起，这一刻，冯世手中已经握住了未来！ 为什么饥肠辘辘的魔女嗅到大餐不愿挪窝？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当然是因为自己锅里的菜快熟了啊！ 没错！如果志筑仁美真的被魔女蛊惑带到这里，那一定是那只没有动弹的魔女干的好事。 当然，前提是志筑仁美还活着，要是志筑仁美早就被魔女嘎嘣脆了，那他也没办法。 他又不是死灵术士！ 第22章 站好别动 冯世一口吸干净现场的负能量，再给每个小混混戳上一个魔女之吻，防止这帮倒霉蛋真的被路过的魔女榨成干尸。 毕竟负能量已经被抽干了，在魔女眼中他们现在宛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若是再加上其他魔女的魔女之吻，那就更没价值了。 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味，为啥要因为一地残羹冷炙和别的魔女打起来？ 魔女只是疯，又不是傻。 当然，冯世也不会亏待自己，他特意把魔女之吻戳在混混们放钱包的口袋里，顺手拿走了应有的报酬。 就当是做法事的钱，而且人家不也没拒绝吗？ 至于这帮混混会不会被路过的仇人开瓢，或者被他这一下子吓出恐女症……那关他个毛线球的事情？ 出来混迟早是要换的，这帮家伙上来就对女孩子动手动脚，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孩子，只不过刚好撞上他而已。 一边跑一边清点收获，冯世不屑地撇撇嘴。 真穷！ 就这点钱也好意思说带他出去玩？亏他还为了特效换了裙子。 忽然，冯世抬起头。 嗅觉中那两只魔女一前一后朝他跑来，以前面那只魔女的行进速度，下一秒就会和他迎头撞上。 不幸啊！ 冯世在心里吐槽，手上摆出防御的架势，一道黑影也恰好从拐角窜出。 下一刻，冯世和一只老鼠形态的使魔大眼瞪小眼，那使魔口中叼着一枚悲叹之种，显然那就是魔女气息的来源。 哦豁！这个好欺负！还没出生呢！ 就在冯世准备伸触手去抓的时候，老鼠使魔一扭身消失在黑暗中，冯世来不及追上去，后面那只魔女的结界便笼罩扭曲了空间。 熟悉的蔷薇再度盛开，无尽的蒲公英使魔呼啸聚集，露出狰狞的笑容，满载残忍和暴虐。 这一切都如此恐怖和狰狞，直到它们看到了冯世。 空气瞬间安静。 即使是蒲公英使魔那简笔画等级的脸也开始抽搐，露出堪称颜艺的变化，如果它们能说话，一定会怒骂： 淦！怎么又是你？！ 在蔷薇魔女地控制下，无数使魔悲鸣着，带着慷慨就义的悲壮气势冲向冯世，旋即被冯世插成串烧。 等冯世将它们屠戮一空，已然回到现实，还隐约能听到还未消散的嘤嘤嘤。 emmmm…… 魔女才不会这么丢人，肯定是他听错了！ 点点头，像是说服了自己，冯世继续朝剩下魔女的方向跑去。 十余分钟后，冯世赶到了一座破烂的仓库附近，仓库锈迹斑斑的大门紧闭，几扇靠近大门的窗户也关着，可里面却有密集的呼吸声。 冯世二话不说，一脚踹开大门，百来号人听到声音同时转身，数百双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冯世，配上昏暗的光线极为瘆人。 然而冯世根本没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首男人的身上，准确的说，是他手中的两个瓶子，看标准那分别是消毒液和洁厕灵。 难怪要紧闭门窗，这两混合能产生氯气，但想要毒死人还得在密闭的空间里，不然会被大气稀释。 淡定地复习了一下化学知识，冯世一勾手，触手立刻夺走男人手中的瓶子，往后一扔，两瓶清洁剂瞬间化作流星消失在空中。 被夺走吃饭的家伙，魔女发出了愤怒的尖叫，空间被侵蚀剥离，混沌的结界覆盖了残破的仓库。 酷似人偶的使魔从人身上冒出，那人便倒在地上，只留下头顶光环，背负双翼的人偶，宛如蜕去尘世的躯壳，升华为天使。 可惜它们蜕得不大干净，满是划痕和尘埃，肮脏的表面让它们的变得阴森可怖，曾经圣洁的笑容如今也只会让人心生恐惧。 也许它们曾经是魔法少女美好的愿景，但现在它们只是魔女用来吃饭的家伙。 冯世逆着光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它们，可迎接它们的却是熔融的沥青，它们如潮水从影子中涌出，以完全不科学的速度覆盖了仓库的地面。 无数手爪从中探出，张开，掌心绿眼颤动，瞥向人偶使魔们，狰狞而嘲讽。 仅仅是一瞬间，战斗爆发了，却又乏善可陈。 魔女一直警惕地隐藏在结界深处，没有暴露本体，以免被斩首，只是操控使魔撕扯扑，抛扔电视机或显示器，想要试探出冯世的底细。 而冯世也没有大打出手的意愿，任由鬼爪发挥，自己则溜达进倒在地上的人群中，寻找有没有绿色头发的妙龄少女。 于是奇怪的场面出现了。 在震天的嘶吼和打斗声中，清秀的少年没事人一样游荡在抽象的怪物中，灵巧地避开各种攻击，在挺尸的人群中翻找，活像采蘑菇的小姑娘。 “啊，找到了！” 冯世掀开几个女人，把埋在下面的志筑仁美挖出来。 也许是因为志筑仁美个头娇小，又赶上所有人同时晕倒，她来不及逃走就被几个体态发福的中年妇女压在身下。 此刻志筑仁美小脸微微发白，也不知道是被压得，还是因为窒息，亦或者两者皆有。 冯世抱起志筑仁美，一颗心顿时安定下来，胸中翻涌的焦躁和愤怒却没有停息，反倒因为找到了宣泄的对象越发炽热。 对着通往结界深处幽邃的甬道，冯世压低身体，一些触手攀附在双腿上，构筑强健的外壳和动力元件，另一些则护在志筑仁美身前，组成流线型的护盾。 然后瞬间爆发！ 如同出膛的炮弹，冯世带起狂风，呼啸着撞飞挡在身前的人偶使魔，在魔女愤怒而惊恐的尖叫声中冲入结界深处，碾碎一切阻碍，直至结界核心，直视那令人咂舌的身形。 真丑！ 也许画风有所不同，但在丑陋的程度上和自己的魔女之躯不分伯仲，和光鲜亮丽的魔法少女简直是两个极端。 就连连人形的轮廓都没有了，只剩下古老的台式机箱外壳，肮脏的屏幕闪烁混乱的光斑，勉强拼凑出人的形态。 束缚，框架，自我限定。 就连变成最为恣意妄为的魔女也无法拜托束缚，只能被自己囚禁在箱中，通过屏幕窥视外面的世界。 也许她有改变的机会，但当她把未来卖给qb时，希望就消失了。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长久地注视屏幕中尖叫的魔女，冯世心中升起悲哀，然后逐渐化作针对qb的愤怒，和原来的愤怒融为一体，化作更大的愤怒。 不是所有魔法少女都像巴麻美那样不许愿就活不下去，她们本该有更好的结局，可qb在她们最脆弱的时候把她们推进深渊。 凝视越发暴躁的魔女，冯世轻声说： “站好别动，我这就去杀了你。” 第23章 你想听个故事吗? “站好别动，我这就去杀了你。” 话音刚落，无数的触手在冯世身后沸腾，生长为巨大的手爪和须肉，向身前蔓延。 冯世调整好怀中志筑仁美的姿势，让她躺的更舒服一些，旋即坚固的装甲隆起，覆盖少女脆弱的身体。 低着头，冯世用光滑的指甲面碰了碰志筑仁美的脸颊，低声说：“不要急，马上就好。” 可魔女不会听冯世的话，也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任由他准备。 自那愤怒的尖啸中，结界的穹顶烧了起来，雷霆和火焰在其中流窜，所过之处尽是规整的裂隙。 随后箱如雨坠！ 难以计数的台式机箱脱离穹顶的束缚，带着火焰和雷霆倾泻而下，在无数坠落的屏幕中尽是魔女怨毒的表情。 给我，去死啊啊啊！ 在那连绵的雷鸣中，火光和灰尘迅速扩张，浩浩汤汤吞没一切，宛如千百枚炮弹在此处爆发，施以暴虐的蹂躏。 可在那烟尘中，却有什么又黑又大的东西高速移动，如出膛炮弹撕裂烟尘，笔直的射向箱之魔女！ 箱之魔女尖叫着躲开，在惊鸿间瞥见了袭击物。 那赫然是它先前砸下去的台式电脑显示器！ 有什么接住了它，然后把它砸了回来！ 仿佛是证明箱之魔女的猜测，怪诞的黑影狂笑着拨开烟尘，展露出狰狞的身形。 宛如鳄鱼和犬科动物的尖锐面颅上撑着扭曲的笑容，枯瘦而干瘪嶙峋的身体覆满毒蛇般扭动的触手，巨大而锋利的手爪垂落身体两侧，厚重骨板贴合脊椎，拼接成狰狞的骨尾。 而在怪物身体中央，几根肋骨利剑般刺破血肉，杂乱地穿插成笼，其上覆盖着脏乱的皮毛，隐隐能看见其下人类卷缩的姿态。 “真是奇妙的感觉……” 冯世抬起锋利的手爪，随手接住俯冲来的人偶使魔，轻轻用力便将其碾碎，就像压住一只吸饱血的蚊子。 噗得一声，汁水四溅。 使魔的残骸还未消散，触手便攀附其上，飞快地生长延伸，化作满是锯齿的狰狞骨片。 冯世紧握刀刃，下蹲，肌肉和反关节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推动他跃向半空中的箱之魔女。 然后砸！ 箱之魔女暴退，堪堪避开狰狞的骨刀，冯世右手持刀，左手对准箱之魔女，五爪弹指间融合伸长，化作尖锐的长矛。 “走你！” 冯世爆喝，爪矛爆射而出，无视物理定律自动转弯，在空中七转八拐，死死咬住箱之魔女不放。 见不论怎么转弯都无法甩掉身后的爪矛，箱之魔女一声尖啸，一分为四，其中三个显示器使魔环绕爪矛转圈，冒出一圈圈黄色的电光。 那电光带着神奇的力量，爪矛的速度骤降，箱之魔女趁机加速，一个鲤鱼摆尾甩掉紧随其后的爪矛。 可不等它稍作喘息，冯世便掷出手中的骨片，同时完好的右手五指化作钩锁，配合恐怖的弹跳力带动庞大的身躯欺上！ 自那呼啸的狂风中，缠住爪矛的使魔应声乍碎，其后庞大的阴影随之而来！ 箱之魔女转身就逃，可冯世仅几次跳跃便已逼近。 对准慌不择路的箱之魔女，冯世高举愈合一半左手，然后猛地砸落。 再来不及逃窜，箱之魔女以一个锋锐的角度加速坠落，与地面剧烈相撞。 箱之魔女像一摊摇摇欲坠的废铁，痛苦地哀嚎，浑身都是浓烟和电弧，显示器的屏幕也满是裂痕。 色块组成的人形焦急的扭动身体，想要从伤痕累累的显示器中钻出来，可五根粗黑的钢爪撕破烟尘，转瞬间刺穿屏幕，将它钉死其中。 随后五指并合，一把掏出其中悲鸣的精魄。 失去主人的控制，结界随之扭曲，最终在颤抖中崩碎，残破的仓库和一地人类再度出现在冯世眼前。 冯世握着还未消散的魔女快步走向仓库门口，在阳光中张开五指。 在明媚的天穹下，光斑构成的人形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明媚的阳光，从五指的间隙中伸出手，像是要触碰什么，却转瞬溶解在阳光中，宛如恸哭般，发出虚幻的声音。 “啊，终于出来了……” 可那声音转瞬即逝，只有悲叹之种和钢爪碰撞的清脆余音依旧，提醒冯世那不是错觉。 怪物熔融崩解，冯世站在仓库门，迎着阳光握紧手中的悲叹之种，轻声道别。 “一路走好。” 小心地把悲叹之种保存在魔女之躯深处，冯世随便找了个手机指纹解锁，报警完擦去指纹，恰好听见怀中传来少女的嘤咛。 冯世低下头，和志筑仁美对上眼。 迎着志筑仁美澄澈的双眸，冯世不知道为啥忽然有些心虚。 另一边志筑仁美也认出眼前男人。 毕竟两人昨天才刚见过面，冯世又和她的好友极为相似，志筑仁美认不出来反而不正常。 “是你？这是哪？” 冯世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顺便想好了说辞：“你被绑架了，现在能自己走路吗？” 志筑仁美感受了一下，发现冯世两只手都很规矩，紧锁的眉毛稍微舒展一些，接着她又伸了伸脚，这才说：“应该可以，放我下来吧。” 冯世从善如流，帮助志筑仁美站好，等志筑仁美站稳了，他便把双手背在身后，稍稍退开一步，主动创造出美好的距离。 稍微走动，志筑仁美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大问题，既没有被下毒，也没有走路不畅，就是头有点晕，像是吸入了乙醚之类的化学药品。 但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至少身边的男人没有歹意。 少女安下心来，这才有工夫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这就说来话长了。” 冯世指着那一地的人，忽悠道：“我有个朋友是鹿目圆的好朋友，鹿目圆向她求助，她又知道我有些本事，所以委托我来找你。” 志筑仁美听到“鹿目圆”脸色缓和不少，察觉到这点，冯世知道志筑仁美已经信了七分，便接着忽悠。 “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晕了一地，地上还飘着些黄绿色的刺激性气体，那应该是氯气，我把门打开通风，然后先把你抱出来了。” 志筑仁美听了微微点头，猜测道：“xie教集·体zi杀吗？” “谁知道呢？”冯世耸耸肩，算是给这个话题落下帷幕。 “现在你打算做什么？回家吗？” 志筑仁美思考了一会，摇摇头说：“不了，我想再走一下。” “行，那我送你到市中心吧，这蛮乱的，我之前还打趴下了一群小混混。” “嗯，谢谢！” 冯世摆摆手：“不客气！记得及时和家里打电话，你朋友都急坏了，家人只会更着急。” 志筑仁美忽然发问：“你也是吗？” “诶？”冯世下意识看向志筑仁美，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是因为看到他“冯世”，睹人思人想起她的好友“雪之下逢世”了？ 也是，毕竟除了外挂的零件有所差异，仅从外貌来说，许愿前后他的脸基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差别不大。 “嗯，我也是，因为大家都很担心你。” “大家……吗？” 没有过多言语，志筑仁美沉默地跟在冯世身后，亦步亦趋。 良久，女孩忽然问：“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 # # 统一申明：我看了一部分魔圆的外传（前8集），发现这里变成魔女竟然能变回去，感觉魔圆正传最核心的冲突没了，和本文基调不符，所以不会写，特在此统一回复。 小声bb：不就是因为担心变成魔女就gg了吗？要是变成魔女还能变回去，那拉着所有人一起变魔法少女然后开后宫不就完了，反正是触手怪…… 第24章 她与她与他(又是3k) 听到志筑仁美问题的那一刻，冯世本能地想说那句刻进dna的话。 搭噶，口头哇路！ 可某种直觉阻止了他这作死的行为。 倒不是说他会生理上死亡，而是他有预感，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了，八成会发生让他后悔莫及的事情。 所以他点点头，表示愿意。 于是少女缓缓讲述起她和某人的故事。 “我有一个很厉害的朋友，她叫雪之下逢世。” “她很漂亮，性格又好，还总是能轻易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因此我非常崇拜、也非常喜欢她。” “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但我一直得到来自她的帮助，所以那反而不重要了。” “帮助？”冯世忍不住问，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嗯，虽然她可能不知道吧。” 志筑仁美点点头，沉浸在回忆中，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当大家族的继承人其实很累的，我们继承了家族的期待，要肩负家族的未来，因此我们绝不能平庸。” “每天我都要学习很多很多东西，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圆酱和沙耶香，因为她们真是太轻松了。” “当她们学习的时候我在学习，当她们逛街的时候我在练习茶道，当她们谈论时装的时候我想到的是晚会礼服的考究，当她们讨论流行音乐时我脑子里全是钢琴乐谱。” 冯世点点头，他曾经是雪之下家族大小姐，能直接带入志筑仁美描述的画面。 虽然表面上光鲜，但不过是幕布后运转不休的机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全部被规定好，不容许浪费一点时间，就连个人的兴趣爱好都要符合家族的高雅。 当然，这是他，志筑仁美应该没这么惨。 “但是她比我要辛苦得多，也要厉害的多。” “当我被家族布置的课外课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她还能主动参加很多家族事务和活动，就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熟练处理各种问题。” “可是啊，不管多辛苦，她都能保持优雅的微笑，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一样。” 冯世摇摇头——那是因为在大人的世界里，除了家人没有人会在意你的眼泪，就算哭泣也只会被当成懦弱，而他也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早就放弃哭了。 “因此每次我累得想要放弃的时候，总会和她抱怨，然后被她鼓励，而且一想到她能坚持下去，我也就不想认输了。” “可是……”志筑仁美时刻保持的微笑垮塌了，露出下面巨大的悲伤。 “可是她死掉了啊。” 冯世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天她打开了煤气，然后点火自杀了。” 志筑仁美转过身，像是坏掉了一样，双眼灰暗地看着冯世，看得冯世浑身发毛。 “你说为什么她会自杀呢？” 冯世一时语塞。 他总不能告诉志筑仁美那会儿“他”性别女爱好女，听到要和男人订婚再加上大姨妈冲昏了头，然后被老娘气得一怒之下断绝关系了吧？ 这种黑历史他哪说得出口啊！ 因此冯世只好谨慎措辞：“大概是因为她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也许吧。” 志筑仁美不置可否地应了声，或许她压根就没想过从冯世口中得到答案，只是想找人倾诉。 “但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而且我也怕这种事情有一天会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奇怪的声音问我要不要和它缔结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在冯世震惊的视线中，志筑仁美转过身，面向他。 无数裂痕出现在志筑仁美身上，就像镜子被砸碎了，于是其中的倒影也随之破碎，最后分崩离析。 下一刻，一只手搭在了冯世的肩膀上，志筑仁美幽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宛如怨灵的低语：“所以我答应了。” 冯世猛地转过身，一根白皙的食指刚好戳在他脸蛋上。 在他身后没有什么怨灵，只有志筑仁美笑脸盈盈。 “中午好，逢世酱！” * * 某个张小朋友的妈妈曾经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演技越好。 冯世相当认可这句话，一部分原因来自自身的经验，另一部分来自亲身经历。 所以说啊！之前他真的以为志筑仁美坏掉了好吗？！吓了他一跳啊！这个孩子什么时候这么黑了啊？！ 你是绿的不是粉的喂！ 冯世瞥了眼志筑仁美，少女正拽着他的衣服，像是第一次去游乐园的小孩子一样，兴致勃勃地到处看，时不时发出小小的惊呼，把大小姐应有的礼仪全部忘掉了。 算了，随她去吧，毕竟以后也很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叹了口气，冯世控制触手在兜里给巴麻美等人分别发了邮件，告诉她们人已经找到了，不用担心。 话说回来，他也毫无理由和立场去指责志筑仁美，毕竟是他主动断掉了和那边的关系，所以这孩子报复回来也是正常的事情。 而且因为当时处理的太过粗糙，导致这孩子成为魔法少女，这才是最糟糕的事情，他心中现在可是萦绕着好大一坨的负罪感，简直是遮天蔽日的等级！ 所以说啊，为什么都死过一次了还不得安生？ 真是麻烦死了！ 袖子被扯动，冯世偏过头，志筑仁美正看着他，兴奋地指着路边的一家拉面店，满怀期待地问：“呐呐！我们去那里吃吧？” “嗯，可以啊。” 冯世下意识用哄妹妹的语气答应，然后一脸懵逼地被志筑仁美拖进店里，接受来自服务员小姐姐的拷问。 “要情侣包厢吗？” “要！”志筑仁美疯狂点头。 这就离谱了喂！你一家拉面店为什么会有情侣包厢啊？东瀛少子化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下个阶段是不是要开放一夫一妻制了啊？！ 冯世心中疯狂bb，却免不了被志筑仁美抱着手臂拖进包厢。 咔得一声，门关上了，包厢里只剩下志筑仁美和冯世。 自那安静的空气中，志筑仁美撑起下巴，眼里闪过一道精芒，好奇地问：“现在能说说你为什么会变成男孩子了吗？逢世酱！” “先等等。”冯世伸手制止志筑仁美接下来的话：“叫我冯世吧，我改名了。” 志筑仁美迅速领略到其中的含义，头不由低下，失落地问：“不打算回来了吗？” “嗯，已经断绝关系了，忽然多出一个男孩，不管是把我放在分家，还是重新纳回本家都很麻烦，她最讨厌麻烦……不，应该说事情不在掌控中了，不是吗？” “啊……” 志筑仁美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安慰的话，到最后只能苦涩地说：“伯母确实是那样的人呢。” 冯世向后一仰，靠在椅子背上，无所谓地说：“所以现在不挺好吗？她可以全身心地培养对她言听计从的兄长，我也不会再顶撞她了，大家都很舒服。” “可是没关系吗？”志筑仁美咬住嘴唇。 “你指什么？啊，”自以为理解了，冯世解释道：“父亲也是坚定的重男轻女拥护者，和我也没什么感情，继承人的位置也只有一个，所以没有关系。” “我不是问那个……”志筑仁美搓动桌布，伤感地说：“那你呢？你之前的努力不就全部白费了吗？” “那种事情无所谓，我一开始就只是添头，有最好，没有也不影响。”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冯世像电子女音一样冷静地分析。 “而且付出的努力也不会白费，只是收获和付出的百分比有所差异，就算是难以套现的人脉我也用上了一部分，之后介绍给你吧。” “不是……” 捕捉到了志筑仁美的细语，冯世离开椅子背，身体前倾问：“不是什么？” “不是那样吧？！”志筑仁美失声，悲愤地问：“你就不难过吗？明明你才是被伤害最深的人，为什么？你……为……” 志筑仁美说不下去了，她死死抓住裙摆，眼里一点点蓄起泪水。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不被家人期待，把家人当成物品，这样也太奇怪了吧？ 用尽全力，志筑仁美把那句话吼了出来：“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冷静啊？！” 空间像是冻结了，志筑仁美捂住嘴，刚想道歉，却听冯世说：“大概是因为从小就发现他们和正常意义上的家人不一样吧？” 是呢，因为两世为人，所以他一开始就能比对出爱的纯度，所以没有把这辈子所谓的家人当作真正的家人。 其实早就有预料了吧？只是当得到了残酷的答案时还是想要哭，不过现在他已经不会再因此感到痛苦了。 因为不爱，所以全都无所谓，就连失望的余地都没有。 “诶？”志筑仁美抬起头，不敢置信，可她分明看到了冯世眼中的羡慕。 “真好啊，虽然背负了很多期待，但伯父伯母的本意是关怀和爱吧？” 原来是这样啊…… 志筑仁美鼻子有些发酸。 她终于明白两人间决定性的不同。 以及， 她和她之间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 * * 感觉我不大会写那种比较激烈的感情冲突呢，凑活着看吧…… 第25章 蠢动 下单，上面。 在这段时间里，冯世和志筑仁美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服务员端上两碗拉面，带上包厢门，冯世才率先拿起一次性筷子，一边拆开包装一边说：“先吃吧，等糊了就不好吃了。” “哦……” 志筑仁美摸向一次性筷子，可糟糕的心情却让她动作失常，筷子几次从她手边滑开，最后冯世都看不下去了，把自己拆好的筷子塞进志筑仁美手里。 “真是的，我又没骂你也没怪你，你难过什么。” “因为世酱太可怜了……” “才！没！有！” 冯世一字一顿，加重语气强调：“一直待在那种作坊一样的家庭环境里才可怜吧？尤其是我还是被当成产品制作的那个。” 撑在桌子上，冯世俯过身去点了点志筑仁美的额头：“这种事情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别太呆板了啊你。” “哇呜！” 不知道是被点痛了，还是感觉自己的担心喂了狗，志筑仁美气呼呼地吃起面来，只是深入骨髓的训练让她的动作依赏心悦目。 “这才对嘛。” 冯世摸走志筑仁美那边的筷子，淡然地拆开，恰面，仿佛刚才谈论地不是他，而是电影中毫不相干的人，没有任何值得生气或难过的地方。 这让志筑仁美越发的苦闷，总感觉她这些天担心来担心去纯属自讨苦吃，指不定这几天冯世开心到不行，都快把她忘记了。 “对了，你的能力是什么？” “咿！”思绪打断，志筑仁美发出可爱的惊呼，心虚地白了冯世一眼。 “是【镜子】。” “镜子？”冯世想到了那个破碎的幻影：“用镜子的倒影制造替身吗？” “不止，搜索目标，制造幻象，破除幻象，甚至用镜子的碎片进攻都可以，如果消耗大量的魔力，或者附近有很多反光体，我还可以制造镜子迷宫。” “对了，我能在镜子里穿梭，随身携带的物品也可以，但没有带人试过。” 真是适合抓奸的能力啊…… 冯世额头垂下一滴汗，默默为志筑仁美未来的丈夫和敌人哀悼了三秒钟。 只要这孩子愿意，那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不过啊，”冯世撑着脸，半是调笑：“你的愿望是查明真相，可得到的却是操控幻象的能力，还真是恶意满满呐。” “唔！” 被戳中了软肋，志筑仁美哼哼了半天也没能反驳，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份能力有些阴暗。 魔法少女的能力源自灵魂，升华自愿望，如果她的能力这么擅长发掘个人隐私，那她岂不是那种很变……很奇怪的人？ “别光说我啊！说到底你为什么想要变成男生？”未了志筑仁美小声嘟囔一句：“虽然挺不错就是了……” 装作没听到志筑仁美最后那句话，冯世解释道：“与其说我想要变成男人，倒不如说我就没认为自己当是女人，你就当我是性别认知障碍好了。” 毕竟qb时刻可能在监听他们，还是不要说穿越的事情比较好。 抿着嘴，志筑仁美撇过头干笑了几声，又面无表情地转回来。 冯世扶额，冲志筑仁美摆摆手：“想笑就笑吧。” “噗哈哈哈！” o((*^▽^*))o 真是的，不就是没喝孟婆汤以至于性别认知障碍嘛，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冯世叹息着，卷起一坨面放进嘴里。 “啊，糊了。” * *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志筑仁美弯腰道歉，鹿目圆和美树沙耶香挠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美树沙耶香赶忙迎上去扶起志筑仁美。 “没事啦！反倒是你没事吧？听说你被魔女抓住了，是真的吗？” “啊……差不多吧。”志筑仁美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关。 她可不想说自己为了找冯世先用魔法定位，然后搓了个幻象扔进魔女的食堂，自己坐在边上用幻象遮掩，等着冯世自投罗网。 要是冯世晚来一会，就能看到她和箱之魔女仓库pk了。 总不能真看着魔女大杀特杀吧？ 晓美焰看着眼前的一切，视线在志筑仁美和鹿目圆身上来回移动：“志……她是魔法少女？” “嗯！”冯世一本正经地说出早就和志筑仁美对好的说辞。 “貌似是被吓到然后和路过的qb签订契约，却意外发现自己不是战斗的类型，我赶到的时候她正在和魔女缠斗。” “是吗？那还真是出人意料。”晓美焰瞥了眼冯世，无声地表示她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刨根问底。 “那你打算怎么办？” 冯世理所应当地说：“当然是拉入伙，对吧？麻美。” “诶？”巴麻美没想到问题突然抛给自己，回答的仓促：“嗯，人越多越好吧？你们不是说的那个魔女之夜很危险吗？” 晓美焰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只是担心她能不能派上用场，毕竟悲叹之种的资源是有限的。” 巴麻美忍不住反驳：“别说这种话啊！太伤人了，再说不还有冯世吗？” 冯世点点头，按住两人的肩膀说：“你们放心好了，那个孩子能力不错，别那太排斥她。” “……” 晓美焰冷漠地掸开冯世的手，往边上移了一步，坚定地拉开距离。 冯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果然，这只野生的魔法少女好感度没那么好刷，好在他只要刷到友好就行了。 “总而言之，我们先交换联系方式，然后我把她送回去，等晚上我们再聚一聚相互熟悉一下吧？” 抛下一句“可以”，晓美焰一撩飘逸的长发，转身离开，巴麻美站在冯世身边，看看志筑仁美，又看看冯世，狐疑地问：“你们之间有发生过什么吗？” “啊？”冯世一脸懵逼。 你又怎么了？ 巴麻美抵着下巴，若有所思：“总觉得你们之间的气氛不大对呢……” 那一瞬间，冯世忽然想起他已经失去的，不讲道理的，独属于女人的第六感。 就在冯世傻眼的时候，另一边的交流发生了偏移。 鹿目圆看着志筑仁美手指上的戒指，忽然说：“这个戒指好漂亮啊，仁美酱实在哪里买的？” “诶？让我康康！” 不等志筑仁美拒绝，美树沙耶香便凑上来，发现了盲点。 “这不是和麻美学姐一样的戒指吗？这！”美树沙耶香看向志筑仁美，不敢置信地问：“你变成了魔法少女？” “嗯，因为当时遇到了魔女，我吓坏了，和qb许下了想逃跑的愿望，结果还没还逃跑被冯世……先生救下来了。” “啊！这就没办法了……”美树沙耶香双手抱胸点头，表示理解。 鹿目圆担心地问：“可那不是很危险吗？” “嗯，冯世先生说他们会保护我，而且……”志筑仁美竖起拳头：“我的能力很适合辅助，应该能排上用场。” “大家一起战斗吗？”鹿目圆按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那我就放心了，因为焰酱和冯世先生都很厉害呢，啊！对了对了，还有麻美学姐，听说之前学姐一直是一个人战斗，肯定也很厉害，所以仁美酱完全完全不用担心哟！” “那真是太好了呢。”志筑仁美附和道，却没注意美树沙耶香正看着她出神，嘴唇微微开阖。 “合作……吗？” 第26章 见泷原魔法少女交流会(上) 门关上了，黑夜中少女睁开眼，从枕头下摸出一面镜子。 月光下，镜子折射出莹莹的光，若是凑近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并不是折射的月光，而是镜子本身在发出微弱的光，就像亮度调到最暗的手机。 光暗在镜面上描绘出大小不一的方块的圆点，那是家里的地图，而象征夜巡者的圆点已经远去。 志筑仁美捂着嘴轻笑，缩在被子里抖个不停。 明明知道这个时候该睡觉了，明明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违家里的规矩，但她就是开心的不行。 人类总是渴望触犯禁忌，尤其是在没有亲身遭受禁忌背后危险蹂躏前，总会沉溺于那份背德的快感。 便如在自习课上背着老师玩手机，和高三暑假瘫在沙发上光明正大地玩手机，无疑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魔力注入镜中，巴掌大的镜子膨胀，被赋予全新的形态。 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形，志筑仁美温柔的给幻象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然后欢快地跑到房间里一人高的落地镜前，弯腰钻进去。 水一样的沉重感淹没了她，可却没有窒息，在粼粼的光影中穿行，志筑仁美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巴麻美家的落地镜。 巴麻美早就在此等候，看到一只手探出来一惊，旋即反应过来，帮助志筑仁美从镜中钻出。 看到不是冯世，志筑仁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落落大方地和巴麻美打招呼。 “晚上好，麻美学姐！” “晚上好，志筑桑！”巴麻美微笑着说，然后一拍掌，像服务员小姐姐一样双手比向门口：“和我来吧，大家已经到了。” 志筑仁美微微欠身：“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来到阳台，另外两人早已在这里等着了。 晓美焰正捧着一个粉色的马克杯，小口小口地抿着，不时吐舌头，像是被烫到的猫。 而冯世穿着淡黄色的小猫围裙，手里拿着一个奶锅，正在往茶壶里倒入某种暗红如血的液体，随着那殷红的液体注入，空气中逐渐多出一股辛辣的甜味。 志筑仁美嗅嗅，不大确定地说：“姜茶？” “嗯！” 冯世竖起手指，带着些许得意说：“准确的说是红糖姜茶，这大晚上把你们叫过来，要是冷到就不好了，喝点姜茶祛祛寒吧。” “谢谢！”志筑仁美从冯世手中接过白色的茶杯，指尖趁机滑过冯世的手指，然而冯世毫无反应。 志筑仁美失望地用杯子遮住小半张脸，心中也多少明白原因。 毕竟冯世之前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除了胸部有些残念（划掉），自然不可能像一般的同龄男孩荷尔蒙泛滥，却纯情到胆小，只敢在背后偷偷摸摸写情书，连当面告白都不敢。 在鹿目阿姨的建议下，她把那些情书全部处理掉了。 只写情书就想得到爱情的男生完全没有接受的必要！ 可现在不是别人追她，而是她追别人，这个人之前还是个比她还漂亮的妞，她在这方面完全没有优势。 而且…… 志筑仁美不着痕迹地瞄了眼巴麻美，尤其是胸前那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改），顿时压力山大。 真是怪物级的对手！ 深吸一口气，志筑仁美抿了一口姜茶，感受到腹中的暖意，更加坚定了把曾经的闺蜜转变为男朋友的想法。 这么贤惠的男票可不好找，而且还知根知底，错过真是太可惜了！ 而且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只要还没有告白她就还有机……会？ 一想到自己和巴麻美相比的各种劣势，志筑仁美忽然颓唐。 这都是什么地狱级别的攻略难度！ 冯世好奇地瞅了眼负能量忽然爆棚的志筑仁美，偷偷摸摸吸了一波，然后向后倾过身对跑来跑去的巴麻美说：“别拿蛋糕了，人已经齐了。” 巴麻美遗憾地应了声，把四个致死热量的黑森林蛋糕放回冰箱。 等巴麻美坐好，冯世举起绘有绿眼黑猫的马克杯，兴奋地高呼：“那么，第一届见泷原魔法少女交流会议开始！” 然而除了志筑仁美并没有人鼓掌。 巴麻美犹豫了三秒钟，倒是跟着鼓起掌来，只是那动作怎么看这么别扭，明显是为了不让冯世太过难堪。 晓美焰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冯世，像在看一只智商不足9的猴子。 “明明那么有纪念意义，为什么大家这么冷淡啊……”这可是有头的、活生生的学姐嗷，这可不常见好嘛！ 撇撇嘴，冯世很快重整旗鼓，一拍手说：“那就不墨迹了，今天主要是大家相互了解一下，方便以后一起战斗，另外确定一下日后的行动方针，然后回家睡觉。” 搓搓手，冯世热切地扫视在座的另外三人：“你们谁先来？” “我来吧。” 巴麻美摸出灵魂宝石，搓出一把燧发枪，抱在怀里：“再认识一次吧，我叫巴麻美，魔法是缎带，常用的攻击方式是制造燧发枪。” 志筑仁美不甘落后，掏出一面古色古香的镜子：“志筑仁美，魔法是操控幻象，以及在镜子中穿梭。” 眼看另外两个魔法少女介绍完，晓美焰寻思了一会，从盾牌里掏出匕首、枪，手雷等一系列军火放在茶几上，硝烟的气息顿时弥散开来。 于是现场的气氛顷刻间跌破冰点。 如果说巴麻美的华丽燧发枪还属于魔法少女的画风，那晓美焰这桌子无疑把这场“见泷原魔法少女交流会”的画风倒腾成“见泷原杠把子选拔会”，黑呃势力的内味一下子就出来了。 然而晓美焰对此毫无察觉，依然冷着脸，简短有力地说：“晓美焰，军火，魔法的话……” 晓美焰迟疑了一会，缓缓吐出两个字：“加速。” 要不是看过原着我就真信了！ 冯世在心里吐了个槽，倒也没多说什么。 正如晓美焰在很多问题上没有追究他，他也不打算爆料晓美焰留了一手，而且就运用而言，晓美焰说她的能力是加速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的样子。 @ @ 还有一章，稍等。 第27章 见泷原魔法少女交流会(中) 三个魔法少女介绍完，冯世自觉地伸出手，黑色的沥青包裹五指，随后化作铡刀般畸形的利爪。 “这就是我的能力了，现在还没搞清楚全部的运用，不过可以变成大怪兽砍魔女，你们下午也看到了。” 晓美焰和巴麻美顿时打了个哆嗦，不由想起下午那阵腥风血雨。 虽然她们约好了晚上见面，但那是为了迁就志筑仁美的时间，毕竟志筑仁美才刚被“xie教”绑架，还差点被杀掉，自然不可能再随意外出。 可其他人不会因此待机。 总不能因为晚上大家要见个面，其他魔法少女的正常活动就不进行了吧？ 倒不如说因为晚上的时间不够，所以才要更加努力提高效率，把被占用的时间补回来。 因此他们三儿就在冯世的撮合下跑去抓魔女了。 虽然晓美焰全程不情愿，活像被海绵宝宝和派大星拉去抓水母的章鱼哥。 结果这一次事情和他们想得不大一样。 他们才刚进入结界的最核心，蔷薇魔女就发出悲愤的咆哮，不管不顾地追着冯世跑，疯狂输出，就算被她们攻击也不还手，一副要和冯世同归于尽的样子。 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仇和怨，不知道的还以为冯世丧心病狂地对蔷薇魔女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最后冯世忍无可忍，当场变身反杀。 那场面真是太血腥了，和手撕鬼子一样，还不是一次性撕完，东一撮西一摞的。 一时间魔女五彩斑斓的黑血喷的到处都是，尤其是冯世最后一口咬掉蔷薇魔女半个脑袋，还回味似的舔舔嘴。 巴麻美脸当场就绿得发黑，胃里一阵抽搐，开始怀疑冯世给她做的早餐和便当里有没有放什么奇怪的东西。 san值狂降！ 毫不犹豫的，巴麻美搭住冯世的肩膀，一脸坚定地说：“以后你不要随便出手，我们会打败魔女的。” 这绝不是保护冯世，而是保护她们的三观。 冯世眨眨眼，表达强烈的抗议，据理力争。 可惜小姐姐们都不想做噩梦，更不想整天提心吊胆，害怕自己的便当里有什么脏东西，因此全票通过巴麻美的提议，于是冯世就这么被民主的当上了后勤主管。 “好吧，我讨论下一个问题。” 冯世把一张见泷原的地图放在桌子上，地图上靠近城市内河流的公园被圈出，晓美焰指着圈说：“魔女之夜出现的征兆大概是这个范围内，最迟27天后就会到来。” 志筑仁美竖起手，不解地问：“请问根据是什么呢？那个数字也太精确了吧？” “统计。”晓美焰嘴里蹦出两个字，可引发了更大的困惑。 这都没发生呢，你怎么统计？ 志筑仁美困惑地向巴麻美询问：“这座城市以前有发生过魔女之夜吗？” 巴麻美摇摇头：“至少在我成为魔法少女的这几年没有发生过。” “而且按照之前冯世和晓美同学的描述，任由魔女之夜发展，魔女之夜将摧毁一整座城市，我成为魔法少女之前可没听说过城市毁灭的传闻。” “是的呢，我也没听说过。” 志筑仁美将视线投向晓美焰，语气逐渐严肃：“能告诉我们你到底是怎么统计的吗？毕竟这个问题太关键了。” 晓美焰一点点低下头，死死咬住下嘴唇，指甲也深深地刺入皮肉，内心某个声音疯狂地咆哮。 又是这样！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她的话呢？！ 她之前说过了啊！可是没有人信！就算她证明了自己说过的话，得到的结果也不过是更糟糕的地狱！ 恍惚间，血渐渐没过脚背，同伴的尸体横七竖八，早已没了气息。 胃在抽搐，晓美焰表情逐渐变得铁青，那个声音更加愤怒。 难道再说一次就会有什么改变吗？难道她要再次踏入那个地狱吗？ 别开玩笑了！ 果然这次又要分崩离析了吧？竟然会对他们抱有期望，自己真是太愚蠢了！ 冯世叹了口气，用比平常高两度的声音问：“喂！别发呆了，你能统计出来是因为你的愿望吗？” 思绪突然打断，晓美焰迟疑片刻，终于接上先前的思路：“……嗯。” “嘛，我估计也是。” 冯世又对志筑仁美说：“从感情变化来看她应该没有说谎，所以别问了，毕竟愿望这个东西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说出来，是吧？” 看到晓美焰刚才的表情，志筑仁美也反应过来，她方才的问题戳中了晓美焰极为痛苦的回忆。 冯世这么一说，她便立刻顺着这个台阶下来，真挚地向晓美焰道歉：“抱歉，是我太唐突了，让你想起了痛苦的回忆。” “耶！不，啊，没什么。” 没想到真的会被相信，更没想到会被道歉。 晓美焰有些慌乱地偏过头，躲开志筑仁美的视线，空着的左手不断绞着发丝，盯着桌面不吭声了。 巴麻美旁观这一切，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果然和冯世说的一样，这个孩子是个傲娇呢。 晓美焰再度感到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遭受了极为恶毒的诽谤。 巴麻美拍手打破现场越发焦♀灼的氛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就像、看到自家女儿交到朋友的老妈子：“对了，晓美同学知道魔女之夜的弱点是什么吗？” 晓美焰原本因为羞涩有些不自在的眼神立刻死掉了，变得像死鱼眼一样富含dha。 她清冷的声音第一次多出了很多很多很多的无奈：“没有，我试过了，不管是火箭筒，c4，油罐车，还是战斗机和导弹都打不死那个家伙。”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巴麻美和志筑仁美仿佛变成了雕塑，逐渐变得灰白，然后缓缓裂开。 她们是不是耳朵坏掉了？ 再三确认没有听错后，志筑仁美抱着小镜子陷入自我怀疑，巴麻美则看了看怀里的燧发枪，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嫌弃，疯狂地想要把身前的茶几扔出去。 这还打个毛线球啊！ @ @ 破例二更哦！ 第28章 见泷原魔法少女交流会(下) 晓美焰话落，阳台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在场的各位少女（冯世：？？？）都拥有超脱凡俗的力量，这些力量无法被人类现有的科学理论概括，但这不意味他们能和钢铁洪流硬碰硬。 自恐怖直立猿携着铁与火称霸地球后，地球上就在也没有什么生物敢于挑战他们的威严，就算是恐怖直立猿自己也不行。 仅仅是从电影中窥视到的一抹爆炸和硝烟就足以让她们却步，无孔不入的国家机关更是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撞上去。 就算是魔法少女，面对警察也得乖巧。 除非家里有权有势，但家里有权有势的一般也不会明面上和警方对着来，毕竟是穿一条裤子的好伙伴。 尤其是在这个资本的国度，指不定人家的领导就来自当地的豪族，进局子就和回家一样亲切随意。 所以当听闻晓美焰用军用武器都没能干掉魔女之夜时，巴麻美和志筑仁美顿时陷入了自我怀疑。 她们真的能击溃魔女之夜吗？ 自那沉寂中，冯世忽然问：“是不是武器选错了？” 三人忽然望向冯世，眼里满是错愕，晓美焰更是急不可耐地追问：“选错了？什么意思？” 挠挠头，冯世不大确定地说：“虽然只是猜测，但我觉得你用的那些武器应该是干不掉魔女之夜的。” “毕竟那些武器大多是针对人类和载具设计的，主要攻击方式是冲击波和附加在弹丸上的动能，可魔女之夜怎么看都是地下基地级别的防御工事吧？” “按照这个推论，冲击波和附加在质量冲击对魔女之夜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就算有也会很快修复。” “还记得上次你用单兵火箭炸蔷薇魔女吗？那次产生的冲击波我用流线型的护盾挡下来了，我觉得魔女之夜完全有能力掌握类似的防御技能。” 晓美焰皱着眉毛寻思了半天，点点头：“确实，魔女之夜会掀起狂风，如果它用高速旋转的气流作为护盾，那爆炸的效果确实不大。” “所以说啊……” 想到了什么，冯世忽然兴奋，眉飞色舞地问：“你有没有钻地导弹啊？就是那种专门打击地下防御工事的大炸炸。” “没有。” 晓美焰摇摇头：“东瀛附近的军事基地没有针对地下设施的武器，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吧……反正我没找到。” “那真是太可惜了。”冯世无奈地说：“看来只能去莱恩叔那里问问，看他有没有手段搞到货了。” “莱恩姑爹？” 晓美焰怔了一下，不解地问：“他不是极道组织老大兼国际电子公司的老板吗？” 嗯？0v0？ 巴麻美的小脑袋上摆满大大的疑惑。 极道组织和老大和国际电子公司老板，这两身份是怎么兼容的？ 可这份遗憾还没得到解答，下一秒就因为冯世的回答增殖了。 “不不不，叔他家里是倒腾军火的。” 这越来越离谱啦！还有冯世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晓美焰的声音多出些愉悦。 一点也不好！那可是犯罪！ 还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这根本不是魔法少女吧！ 巴麻美求助地看向志筑仁美，在她眼中现在只有这个孩子是正常的。 察觉到巴麻美的视线，志筑仁美朝她投去一个靠谱的眼神，还摇了摇小拳头，以示鼓励。 在巴麻美期待的目光中，志筑仁美清了清嗓子，提议道：“我家有负责海外物流的产业，需要帮忙吗？” 咔的一声，巴麻美裂开了。 “我觉得可以，回头问下莱恩叔吧，对了，你们说咱能不能给热兵器附魔？” “这个想法不错，找个地方试试？” “就这周末怎么样？刚好去看看莱恩叔，我记得他那里有场地。” “唔，那我要先和家里说一声……” “……” 在越发热烈的讨论中，巴麻美孤零零地坐在一边，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但她没有急着参与进去，而是长久地凝视手中的燧发枪，心里酸酸的。 是时代变化的太快，还是她落伍了？ “你觉得怎么样？” “诶？”巴麻美从沉思中惊醒，发现所有人都盯着她看，正等着她的回答。 “你怎么了？”冯世摸向巴麻美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还好，没发烧啊。” “没问题啦，再说我可是魔法少女，哪有那么容易生病。” 巴麻美一边嗔怪地说，一边温柔地挪开冯世的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抱歉，刚才说到哪了。” “周末去莱恩叔那研究给热武器附魔，你有时间吗？” “有。”巴麻美用力点头，没注意到后面志筑仁美笑得勉强。 “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冯世从魔女之躯里掏出一枚悲叹之种，那是他击杀箱之魔女的战利品。 把悲叹之种放在桌上，冯世问：“你们谁有快用完的悲叹之种吗？我用这个换。” 巴麻美稍稍往后坐了一点，表示她不参加，反正冯世在身边，她不差这一个悲叹之种。 志筑仁美随后摇头，她刚成为魔法少女，哪来的悲叹之种？ 晓美焰确认没人要后，这才从盾牌里掏出两个冒着黑烟的悲叹之种。 那些黑烟是纯粹的负能量烟雾，只要再汲取一点点负能量，这两枚悲叹之种就会孵化成魔女。 可惜它们再也没机会了。 魔女之躯将它们层层包裹，菟丝子般的触须扎入其中，抽取宝贵的负能量。 在这无情的压榨下，两枚悲叹之种再度陷入沉睡，就像处于恶劣环境中的种子，主动陷入休眠。 看到这一幕，巴麻美乐观地问：“这样我们是不是就有用不完的悲叹之种了？” 冯世寻思了一会：“应该不行，悲叹之种就像种子，吸收污秽相当于种子吸水发芽，我这相当于把种子重新晒干，一次两次种子还撑得住，多来几次就废了。” 见在座几人表示明白，冯世继续忽悠：“而且我也想看看我能不能吸收其他魔女的悲叹之种，说不定能进化出什么新的能力。” 这其实是为他从真理之门那里交换知识做铺垫，毕竟以后可能会大量收集悲叹之种，有这么个理由行事无疑会方便很多。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提议，我们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附魔的热武器能击杀魔女之夜，因此我们可以招募其他的魔法少女，报酬的话就用我可以无限清洁灵魂宝石好了。” “这倒是没问题。”晓美焰率先同意：“可其他魔法少女值得信任吗？” “这就需要麻美帮忙了。” 冯世笑眯眯地问：“麻美你应该知道哪些魔法少女实力强劲，又可以信任吧？” 巴麻美点点头，她刚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虽然两人信念相左，但以她对那个人的了解，只要悲叹之种管够，她绝对会答应，如果再包吃包住，她绝对会比谁都拥护这个团队。 最重要的是，她足够强。 “那就没问题了。” 冯世一拍手，笑眯眯地问：“差不多就这些了，大家还有什么疑问或者想要补充的吗？没有的话就可以散会了。” 在座几人摇摇头，今晚接收的信息就足够她们消化一阵子了。 于是一伙人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一个毛茸茸的球才鼠头鼠脑地从巴麻美的房间钻出来，左看看右瞅瞅，然后一溜烟跑到冰箱前。 熟练地开门，提比干掉了巴麻美为今晚交流会准备的蛋糕，幸福地打了个饱嗝。 关好冰箱门，提比摇摇晃晃地溜达回巴麻美的房间，却发现巴麻美没回来。 竖起耳朵，提比听到了隔壁有两个心跳声。 提比顿时精神了，两只耳朵绷得笔直。 你要来这个，那它可就不困了！ 第29章 告诉我 一分钟前，巴麻美敲响了冯世房间的门，得到许可后，巴麻美推开门而入。 房间依然保持着冯世刚住进来的样子，没有太大变动，仅仅是多了一些私人物品。 此刻冯世正穿着睡衣半坐在床上，看着同样巴麻美下摆空荡荡的睡衣，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绝了！竟然撑起来了？！ “怎么了？” 冯世从被子里钻出来，赤着脚坐在靠近床头的位置，拍拍床沿，示意巴麻美坐过来。 可这一次巴麻美没有走过去。 她站在门口，微微低着头，左手横过胸膛搭在右臂上，压住睡衣不让小腹露出来，比起平时的英姿飒爽多出几分柔弱。 “我有点不安……” 冯世眨眨眼，安慰道：“毕竟是对上魔女之夜那种敌人，紧张很正常。” “也是呢，不过我不是说那个。” 巴麻美目光灼灼地盯着冯世，像是要把这个男人里里外外都看透，良久，巴麻美严肃地问：“你真的相信晓美焰吗？”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不是很明显吗？”巴麻美语气多出些焦躁和失望，她本以为冯世想到了。 晓美焰话语中的漏洞实在是太多了，和筛子上的孔一样，到处都是，根本不足以让人信服，可冯世却从头到尾力挺晓美焰，顺手把她也带进沟里。 等散会后巴麻美躺在浴缸里才反应过来不对。 什么叫和愿望有关就不要追问了？ 这份情报可是关乎一座城市的未来和城市里所有人的生命，但凡有一点自觉就该说出情报的来源，那样遮遮掩掩的又要如何让人相信？ 真是太可疑了！如果自己当时想到就好了！ 巴麻美不甘地责备自己，死死盯着冯世，想要从冯世脸上找出些许破绽。 (个_个)盯~ (￣︶￣) 可冯世一直保持着无可挑剔的的微笑，温和地与她对视，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不知道多长时间，巴麻美从冯世脸上挪开视线，脸颊微红，不得不承认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难道真的只是没想到吗？ 巴麻美咬咬嘴唇，把自己的困惑全部倒出来，希望能警醒冯世。 “我根本想不通，她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许愿知道魔女之夜的情报，不管怎么想都太奇怪了！” “确实。”冯世接上巴麻美的话。 “如果她亲身经历过魔女之夜，她最可能许下的愿望应该是让自己因此死去的亲朋好友复活，或者让这一切从没有发生过。” “可如果晓美焰没接触过魔女之夜，那她甚至不该知道魔女之夜的存在。” “若是从正常情况考虑，无论如何，晓美焰如此了解魔女之夜都很奇怪，这也是你困惑的原因。” 冯世分析得逻辑清晰，有理有据，让巴麻美更加疑惑了。 “那你还相信她？” 冯世眯起眼睛，双手支起下巴，嘴角翘起神秘的微笑：“我不是说了吗？那是正常情况下。” “不对等的情报让我们得到了截然相反的结论，所以让我们从头开始梳理吧。” 正当巴麻美脑袋里嗡嗡一片，思考到底漏掉哪里的时候，冯世灿烂地笑着，感谢道：“谢谢你没有会议上指出来，麻美酱果然很温柔呢。” ?(????w????)? 巴麻美脸一下子涨红，大脑里的嗡鸣全部消失了。 只有名为良心的细小声音还在督促她要诚实，把事实告诉冯世，可巴麻美想都没想，直接把那个声音按死了。 沉默地转身，巴麻美动作僵硬地走到房门口，丢下一句“我去拿把椅子”，说完一眨眼消失在门外。 冯世默默偏过头，门边上椅子安静地矗立，无声地彰显存在感。 于是冯世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几分钟后，巴麻美拖着一把椅子回来，冯世敏锐地注意到，少女刘海固定在两边，额角隐隐留有湿痕。 洗脸了吗？ 冯世猜想，安静地注视巴麻美把椅子放在床边，坐在他对面。 察觉到冯世的视线，巴麻美又感觉脸有些发热，连声催促冯世赶紧解释。 冯世从善如流，但也没忘记提前提醒巴麻美：“接下来我会张开魔女的结界，确保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被别人听到，所以不管接下来我做了或说什么，你都不要害怕。” 巴麻美点点头，旋即疑惑地问：“可这里不就我们两个人吗？” 你还知道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是你太信任我了还是我太纯良无害了？ 冯世在心里疯狂哔哔，脸上却撑起神棍的微笑，宛如佛光下珈蓝拈花而笑，越发圣洁温暖。 “可你怎么知道qb就一定可信呢？” “……” 巴麻美表情一下子僵硬，像是因为信息量过大短路的人工智能，挣扎于冗杂的信息流，却难以断电重启。 大约3秒后，巴麻美才缓缓吐出一个音节：“蛤？” 无法理解，过往的经验无不告诉她qb是可以信赖的，不论是陪伴还是提供情报，qb一直在支持她。 可冯世话又让她无法忽视。 也许没有qb那么深厚的羁绊和感情，但冯世做的一切都有条有理，到目前为止说的话也基本逻辑自洽，让她无法拒绝背后可能隐藏的深意。 无论哪边巴麻美都想要相信。 可现在两边站在了对立面，巴麻美只能痛苦地争辩：“那种事情不可能吧？那是qb啊，qb怎么会是坏人呢？” 是啊，qb给了她愿望实现愿望的机会，挽救了她濒死的生命，给予她力量和魔女战斗，让她有了活下去的信念，怎么会可能是坏人？ 巴麻美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 她拼命地想要说服自己，可这一切在冯世冷酷地破析前都显得如此无力。 “麻美，一切生物的本能都是趋利避害，这是为了保障自身的延续，当这份本能上升到一个团体，乃至国家和文明时，个体的思维和喜恶就会被无限弱化。” “所以集体都是趋利的，就算某一个体持有相反的观念，集体也会迫使他屈从，那么你觉得qb为什么要无偿提供愿望呢？” “因为慈善？” 大约是自己也觉得这个回答不大靠谱，巴麻美连忙补充：“而且我们也不是无偿的，我们和魔女战斗，你不也说这份代价相对于一般的愿望太过沉重了吗？” “是啊，可我想不通啊。”冯世仰起头，45°的斜角如此困惑和落寞，仿佛天花板上有天大的秘密。 “可如果qb真的是抱有善意而来，那它们为什么不提供技术，帮助人类走出地球？就算不做到这种程度，只要帮助人类解决能源危机，这个世界的争端都会消去很多。” “还有，如果qb真的是为了消灭魔女而来，那它们为什么不自己动手，魔女又是从如何诞生的呢？” “不是人类堕落来的吗？”巴麻美下意识反问，那是qb告诉她的答案，冯世也说过类似的话。 可当她对上冯世拿满是关怀和慈悲的双眼时，声音不自觉的小下去。 原来是这样啊…… 如同哭泣后沙哑的声音，巴麻美问：“你知道？” 冯世点点头：“知道，但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但你没做好准备的时候，真相是有毒的。” “你相信晓美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部分是，还有一部分是我推测出来的，这部分能告诉你，但不能告诉qb，我总觉得qb有什么阴谋，尤其是它们最近都不在这里出没了。” 说完这些，冯世不再说话，把选择权交给巴麻美。 不论巴麻美想知道还是选择暂缓，他的目的都达到了。 ——他已经在巴麻美心中留下了怀疑的种子。 针对qb，针对魔女，针对笼罩在魔法少女上的恐怖阴云。 只有巴麻美主动开始怀疑这一切，他才敢在日后把魔法少女残酷的真相告诉巴麻美。 巴麻美已经孤独太久了，以魔法少女的身份保护人类几乎是她赖以为生的信念。 一旦知道自己长期以来坚持的正义（魔法少女）其实是邪恶（魔女）的前体，一定会瞬间绝望，就此沉浸在永恒的疯狂中。 他不想那样。 良久，巴麻美坚定地点头。 “告诉我吧。” 如此愉快的，冯世咧开嘴角，魔女之躯欢喜地咆哮，从人体中钻出飞速膨胀，肆意让世界染上自己的颜色。 于是世界随之改变！ 第30章 糖 世界改变了。 不似寻常魔女抽象粗狂的画风，只要看见便能明白自己进入了异域。 那是更加贴近现实，仿佛窥见了不该为人所知的真实，亦或者进入了存在于某处的噩梦。 细密的菌丝侵蚀着整个房间，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粘稠的滑液，在那沥青般的菌毯中，粗细不一的管状物隆起，宛如膨胀的血管。 身体失去控制，冯世倒在菌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连抽搐都没有，直接不动了。 就在巴麻美震惊于冯世当场暴毙时，结界出现了新的变化，无数根须般黏腻的触手从天花板垂下，在空中轻轻摇摆。 靠近冯世“尸体”的几根触手继续伸长，变得粗壮有力，它们把冯世翻了个身，比划了几下，有规律地扎入冯世的脊椎。 随着触手植入，冯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惊坐而起，大喊：“妈耶！” “怎，怎么了吗？”巴麻美撑着床靠过去，焦急地询问，两个水袋顺从惯性做起单摆运动，迷惑了冯世的双眼。 “没事没事……” 冯世挠着脸颊，偏过头，不大自然地说：“我开启结界人类的身体会失去控制，不是很适应，过一会就好了。” 这也是他到现在才开启魔女结界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没必要，萌新攒资源总是没错的，何况他资源确实不多，自然不会开启结界。 而且这结界是真滴丑，一点也不适合给女孩子看！ “是吗？” 巴麻美松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两人靠的太近，羞涩地向后挪了挪，坐回椅子上。 可当她坐下时，感受到屁股下起伏的轮廓，像是无数交织的藤蔓，摸上去一阵冰凉，像是甲壳动物的外壳。 站起身，巴麻美发现她搬进来的椅子也被侵蚀了，如果不想硌到屁股，最好不要坐。 冯世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接着他打了个响指，结界发出无数的窸窣声，宛如千万条毒蛇彼此蠕动摩擦。 于是椅子上的触手尽数退去，试图入侵的qb也被顺势绞成肉馅。 寻思了一下，冯世终究没把那些肉馅收集起来。 鬼知道这帮无孔不入的家伙身上有没有病毒，能不吃还是别吃的好。 不过倒是可以考虑做成有机肥。 决定了，明天就把它们全部埋到附近的树下面好了！ 在冯世浮想联翩的时候，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了他的额头上，冯世从结界中撤回注意力，巴麻美正担忧地看着他。 “还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好，只是在检查结界而已。” 冯世没有挪开巴麻美的手，任由巴麻美摸来摸去，直到巴麻美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放心地收回手，冯世慢悠悠地说：“其实你猜的没错。” “诶？什么？”巴麻美0v0？ “我是说晓美焰许下的愿望，她许的愿望应该是和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相关，但这个愿望除了抹去已经发生的灾难，还有另一种解读方式。” “那就是让她回到过去，自己阻止灾难的发生，我想那才是晓美焰真正的能力吧？所谓加速应该是副产物，至于证据的话……” 冯世看向巴麻美，语气越发认真：“你不觉得她对很多事情都太熟悉了吗？” “我之前还听鹿目圆说过，晓美焰第一次去学校就清楚地知道保健室在哪，如果她轮回了不止一次，那就很好理解了吧？” 巴麻美目瞪口呆，被这惊人的猜测吓到了。 “这样的吗？但，但也不是不可能……” 巴麻美撑着下巴，自我说服：“也是呢，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她能统计了，她到底轮回几次了啊？” “谁知道，”冯世叹了口气，感叹道：“那一定是漫长到让人绝望的战斗吧。” “啊！”巴麻美感觉心里一下子纠紧了。 孤独的人往往是敏感的，她无法体会到晓美焰究竟有多痛苦，但过去的经历却能让她明白，那一定是会让人想要崩溃的绝望。 “真坚强啊……” 巴麻美轻声呢喃。 不断的失败，不断的轮回，不断的失去，还要被以前的朋友用陌生和怀疑的眼光看待。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的话，一定会撑不下去吧？ 但是…… 巴麻美下意识抓紧冯世的衣服，宛如感叹般轻声问：“她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啊……” “大概是因为爱吧？比希望更加炙热，比绝望更加深沉……” “不，那应该是信仰或者执念，‘爱’这种基于基因想要延续自身的把戏才不可能到这种程度……” 感受到越发尖锐的视线，冯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停滞。 默默转过头，冯世看到了巴麻美气呼呼的脸，显然他刚才的发言无情地打碎了巴麻美罗曼蒂克的幻想。 毫无疑问，他被嫌弃了。 “冯君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说‘爱’是本能的把戏！” “不……我们讨论的问题不是这个吧？” 冯世无奈地挠挠头，虽然外表娇小，但他内在可是个卑鄙的大人，那种不参任何利益的爱情他早就不相信了。 说到底，就算是父母和子女之间的爱也会随着经济能力发生微妙的改变吧？更不要说夫妻之间了。 只有相互付出，相互扶持爱情才会长久，单一付出的情侣或夫妻关系只是在透支感情而已，最后一定会相看两厌。 不过这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没看到巴麻美都鼓成包子脸了吗？ 看着巴麻美圆鼓鼓的脸颊，难以抑制的冲动忽然浮现，冯世还来不及制止，手已经自己动起来。 噗~ 像是什么东西漏气了，冯世的食指陷入巴麻美右边的脸蛋，把鼓起来的脸蛋戳了下去。 两人集体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大写地尴尬。 犹豫了一下，冯世又把另一边的戳瘪了。 这样就对称了。 凶萌凶萌地盯着冯世，巴麻美笑得越发灿烂，然后扑了上来。 很久以后结界才打开，巴麻美神清气爽地走出冯世的门，只留冯世一个人在房间里揉脸，感觉脸都要被掐坏了。 真软。 & & ps1:那么问题来了，这句真软可能是谁说的？又表达了说话者怎样的感情？请把可能性写在相应章说位置（5分）。 ps2:对了，那句话是什么来着？糖都发了，____还远吗？ ps3：我还担心巴麻美和冯世之间感情升温速度快了，可你一看你们的章说……脸上车轱辘好痛！ ps4：明天三千字，别说短了，再短就真没了！哭嘁嘁！ 第31章 肮脏的交易(3k字) 依旧是纯白的空间，依旧是只有加粗黑边的人形，依旧是……啊，这次真理更新语音了，没有再问“你准备好了吗？”，而是和他打招呼。 “你来了。” “晚上好～” 打过招呼，冯世转过身，开始研究每次出现都在身后的石门。 石门上的图案没有变化，还是孤零零的太极，并没有多出八卦。 看来不是每天多一点，而是和他的成长度有关，昨晚多出太极应该是因为他掌握了魔女之躯。 可惜他最近没有研究出什么新东西，那个“怪物变身”好像被算在魔女之躯的基本用法里了。 冯世扶着门叹了口气：“稍微有点失望啊，真想睡觉就能变强，就像龙那样。” “毫无疑问，那是庸俗且无知的妄想，即使是龙也需要劳心费力地捕食，你所属文化中的真龙更是需要漫长的修炼才能获得伟力。” 真理如此断言，随后嘲弄地说：“就连做梦都需要大脑活动，需要消耗atp，说到底，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是不需要【等价交换】的呢？” “是是是……”冯世无力地回应，就连槽都懒得吐了，直接进入正题。 拿出那两枚交换来的悲叹之种，冯世将它们推到真理面前，问：“这能交换多少东西呢？” 真理背后的门无声开启，真理背对着门，随手将两枚悲叹之种抛进门中，虚无的面孔上多出一道向上弯曲的弧线，那便是笑容了。 只是这商业微笑真是太寒碜了。 冯世在心里默默吐槽，却听真理说：“那就要看你打算换些什么了。” 淦哦！你是达芬奇吗？你个奸商！ 饶是冯世都感觉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超级想用触手变成动力拳，然后一拳怼上去。 可惜他根本不敢和对面动手，还得时刻保持着微笑，真是好气啊。 “我想知道如何给现代科技附魔。”冯世想了下，选择了覆盖面比较广的说法，这或许就是他在这个奸商面前唯一的倔强了。 “自无不可。” 真理抬起手，低笑着说：“那便接受你的命运吧。” 真理身后，门内的黑暗开始躁动，无数手掌的纹路如蛇从门中涌出，血管般蜿蜒蠕爬。 当手影爬到冯世身前时，冯世忍不住跳开，那些手影无视了他，游走进他的门，随后门上的太极缓缓转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 简直像把蛇塞进石磨，然后残忍地碾碎，压榨出每一滴体液！ 于是血浆般的黑液从太极扭曲的弧线内流出，向四周氤氲扩散，最终在太极的正右方形成了两短、一长、两短的卦象。 其名为坎（kǎn），是为水相。 可惜冯世看不懂，只觉得这特效好nb，渲染好精细，要是他变身也能这么帅就好了。 “你该回去了。” 没有给冯世太多的时间感叹和思考，真理主动开口赶人，并献上祝福。 “晚安。” 随后漆黑的手影从缠绕住冯世，捂住他的嘴，制止他开口，暴力地将他拖入门内。 一如昨夜。 随着冯世离开，位于他身后的石门上的图案迅速暗淡下去，重新变为灰色，可没多久，灰色忽然沸腾，无尽的黑暗从中翻滚而出，低沉地咆哮声回荡在纯白的空间中，可怖而恶毒。 面对这一切，真理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轻蔑，就像看到隔壁用尿和泥玩的小屁孩。 于是那声音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充满活力的少女声。 “你还真是没意思嗷！” “抱歉，我没有兴趣模仿那些本就低劣的生物的迷惑行为，可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把工作弃之不顾，到处胡作非为。” 真理连冷笑都没有，极为平淡地回答，像极了冯世之前听到的人工智障应答程序：“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没事能请你离开吗？” “啧！”门后传来不爽的咋舌，下一刻门被推开了，银发碧眼的格子裙大萝莉姗姗而来，肩上还扛着根红黑色的撬棍，奇长无比的呆毛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伏。 “塔维尔，你越来越没意思了。” “彼此彼此，奈亚子同学~”真理变回那尊灰色的人形，伸手在虚空中一捞，手中多出一根血红色的螺旋叉子，声音顿时多出几分愉悦。 “请问你今天要来点叉子吗？” “你是哪来的恶魔喂！那根本不是叉子，而是朗基努斯之枪吧？！不要以为我没看过eva啊！”奈亚子疯狂吐槽，但却毫无办法。 虽然同为外神的分身，塔维尔是时间和空间的支配者尤格索托斯的分身，被誉为终极之门的守门人。 而她只是奈亚拉托提普千千万万分身中的一个，还是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本体的个体看了一部动漫觉得很好玩，特意分裂出来的，完全没法比。 最糟糕的是，那部动漫里设定她怕叉子，那个个体为了尊重原着，在她身上完美的还原了，对面那一叉子下来，她可能真的会死。 该说真不愧是邪神吗？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那个个体脑子有问题。 “那就快点说正事。”塔维尔毫不留情，这只奈亚子来的太不是时候，打扰到他调·xi宠物了。 “唔，那我就直说了。”奈亚子清了清嗓子：“我打算在某个世界制造幻梦境，你那只信徒能借我用用吗？” 塔维尔眼神瞬间犀利！ “那么，你准备好代价了吗？” * * 刺耳的乐曲响起，巴麻美猛地伸出手，一把罩住了手机，然后熟练地一滑，结束闹钟的噪音轰炸。 “再睡一分钟……” 迷迷糊糊的，巴麻美发出甜美的梦呓，再度陷入睡眠。 如果是以前她当然不会这么做，因为会来不及做便当，但冯世无情地摧残掉了巴麻美的好习惯，把她养懒了。 一分钟后，电话再度无情地响起，彻底击碎了巴麻美的梦乡。 (__)(-.-)(~o~)……(-.-) 巴麻美打了个哈切，坐在床上迷糊了一会，迷迷瞪瞪地打开手机，发现除了未接来电，还有好几条来自冯世的邮件。 大意是便当已经做好，早餐只要热热就行，他昨晚研究悲叹之种搞得太晚了，今早才睡，就不送她了。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巴麻美会心地笑了，脸上也多出些羞涩的红晕。 吃完早餐，把碗盘等放在水池中，把没什么精神的提比放在枕头上，巴麻美提起书包，准备上学。 话说回来，提比刚才看她的表情为什么有些鄙夷？ 出门前巴麻美也没忘记去看一眼冯世，可巴麻美却意外地发现，冯世房间的门推不开。 从里面反锁了？ 犹豫了一下，巴麻美终究没有动用房东的特权，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偷看冯世的睡颜。 然而，就算巴麻美使用备用钥匙也无法打开。 仅仅是一墙之隔，却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无数粘稠的菌丝肆意生长，覆盖所有的墙壁，地面，宛如厚重的菌毯，却再没有昨夜那样坚硬，而是近乎于柔软的内脏。 门同样被菌毯附着，一只枯槁的手在本该是门把手的位置摸索了一阵，没能触及菌毯底下的把手，最终无声地缩回。 连接着手的手臂向上延长，最终接到在天花板中心的位置，那里有像树干和树枝分岔底端，而无数枝条便是倒垂的手臂。 其中大部分的手臂紧密收拢，环抱着什么，在那手围成的笼中，属于人类的手臂从手与手的缝隙中垂落。 粘稠而透明的液体不断沿着手臂滴落，在下方的床上积累起大滩水渍，而在靠近床头的位置有微弱的光芒忽闪。 那是一只手机，两只干瘪的手爪正附在上面，手机屏幕上还有未编辑完成的信息。 【路上小】 打出最后一个【心】字，其中一只手爪点住发送按钮，再松开。 当提示发送成功后，光线一阵摇曳，随后一切陷入黑暗，只有无尽的低语在黑暗中回荡，倾诉着诱人疯狂的知识。 良久，手臂铸就的笼中传出无能的怒吼：“麻辣个吉尔！为啥我练习附魔还要先学会拓扑几何啊？！” 等冯世从学海中挣扎出来已经快下午4点了，这个点巴麻美早就放学了。 巴麻美给他发了邮件，告诉冯世今天她们去搜寻见泷原市立医院魔女，他可以前往医院和她们汇合。 解除魔女结界，收拾好房间，冯世撑着乱糟糟的头发和浓厚的黑眼圈来到卫生间，把自己梳理打扮成能见人的样子。 看着镜中的自己，冯世忍不住叹息，宛如被理学皇后抛弃的舔狗。 果然，没有那份资质，高等数学及其以上真不是人学的东西，物理也是。 。 。 见泷原市立医院是见泷原内最大的医院，见泷原内几家豪族都有注资，医院也时刻为他们保留大量不能摆在明面上的隐形特权。 比如这条vip通道。 曾经冯世每年都有几次会经过这里，这还是他第一次以魔法少女的身份来到这里，并且在这里等待其他魔法少女集合。 可他等到的却是个老男人。 ￥ ￥ 我猜你们下一句是：作者你就连男人都不放过了吗？！ 。 。 昨天的答案： 这句话既可能是冯世说的，也可能是巴麻美说的。（1分） 即：巴麻美掐冯世脸的时候，身体不可避免的和冯世接触，尤其是某些突出部位，因而冯世感叹巴麻美身体真软。（2分） 另一种可能性是巴麻美感叹冯世的脸蛋真软，掐起来手感非常好，因此她心情愉悦地离开了冯世的房间（就像白嫖后的读者老爷们，划掉）。（2分） 第32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那是一个老男人，脸上零星散落着些老年斑，不再光滑的下巴胡须剃的干净，黑色的西装也整洁的贴合在身上。 他五官端正，双眼没有因为年龄而衰退，格外炯炯有神，不怒自威，令人下意识地想要敬而远之。 冯世认识这个男人，正如这个男人认识过去的“她”。 他是志筑家的大管家，曾经是分家的家主。因为种种原因，他一生未娶，退休后跑到主家带孩子，也就是志筑仁美。 对于志筑仁美而言，老人和嫡亲的爷爷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血缘的远近有所差异。 因此每次出席重要的活动，志筑仁美身边都有他的身影，冯世和老爷子还是蛮熟悉的。 在冯世眼中，这是一位慈祥又古板的老爷爷，超级疼孙女，但又被家族的规矩束缚，虽然两人很亲密，却一直称呼志筑仁美为大小姐。 看到冯世，男人的表情稍微变得柔和，随后他微微欠身，向冯世问候：“好久不见了，冯世先生。” “都用上‘好久不见’了啊……” 冯世有些头疼地摇摇头，然后伸出手，一口道破男人的名字，侧面承认了过去的身份：“初次见面，志筑钟爷爷。” 志筑钟满足而矜持地笑笑，和冯世握手，心照不宣地跳过这件事，不再讨论冯世过去的身份。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当事人不打算再续前缘，他这个外人也没理由置喙。 “仁美搞告诉你们她是魔法少女的事情了？” 志筑钟无奈地摇摇头，语气中满是宠溺：“是的，大小姐告诉老爷和夫人了，一开始我们还以为大小姐是在开玩笑，可大小姐真的展现出魔法，把我们吓了一跳。” “那倒是……”冯世忽然回忆起他自爆时的场景，他的母亲当时惊悚得不能自已，就是不知道怕得是他还是煤气。 “对了，仁美他们人呢？” “大小姐去做精密检查了，毕竟我们还是有些不放心，至于巴小姐和晓美小姐则是去追踪魔女了，她们似乎在这座医院发现了魔女的踪迹，就先离开了。” 冯世心里咯噔一下。 他倒是不担心志筑仁美身为魔法少女的情报会外泄，因为志筑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就算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不顾警告把志筑仁美的体检结果公布出去，以志筑家的势力也能轻松调动舆论搅乱试听，最终控制局势。 而且冯世相信qb也会很乐意为志筑家提供帮助，阻止有关魔法少女的秘密泄露。 他担心的是巴麻美。 医院，魔女。 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冯世脑海里就出现了巴麻美脑袋被咬掉的画面，栩栩如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理干的好事。 明明他一开始只记得巴麻美头掉了，至于掉在哪，在哪掉早就忘光了！ 可他现在一闭眼就是巴麻美挂在魔女的嘴上，随着怪物咀嚼，看不到头的身体不断摆动，最后颈椎断裂，无头的身体落在地上。 真是太残忍了！ 学姐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她？ “抱歉！钟叔，麻美她们可能有危险，我先离开了。” “好！” 涉及到人命，志筑种没有挽留，目送冯世匆匆离去，然后前往医院顶层。 另一边，冯世顺着魔女独有的气味来到医院侧面的非机动车停车棚，对着味道最浓的地方触手用力戳，一个散发着浓厚黑烟的白色印记乍碎，其后便是深邃的甬道。 在印记破碎的一瞬间，冯世看清了那个印记的样式，貌似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娃娃，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个娃娃的脑袋像是用纸包裹的球形糖块，两边带匝。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冯世舔了舔嘴唇，想起上次香味很足但没什么味道的蔷薇魔女。 可惜巴麻美不让他变身了。 踏入甬道，甬道的地面是涂了条纹奶油的蛋糕，踩在上面满是令人作呕的柔软和甜腻，道路两边堆满肮脏的饼干，一人高的表面满是污垢，像是发霉亦或者黏上了尘土。 无数老鼠形状的使魔在其中跑来跑去，结界深处每一次传来的爆炸和震动都让它们惊恐万分。 其中一只慌不择路地窜到冯世身前，被阴影中弹出的枯瘦手爪逮住，捂着嘴拖回阴影。 下一秒，魔女之躯将使魔的味道传来，冯世忍不住龇牙咧嘴。 这耗子使魔竟然该死的甜腻，都甜到发苦了。 不再顾及魔女的警觉，触手攀上双腿，形成机动性更强的兽足，带动冯世前往结界的中心。 随着冯世不断地深入，结界的风景也越发的阴暗，开始不断出现一些护士形态的使魔。 她们推着装满药丸的推车，踟蹰徘徊，却什么都无法治愈，什么都无法拯救。 即使天空中落下无尽的药丸，她们也只不过是推着车向冯世发起自杀式冲锋，然后被魔女之躯吞噬。 和冯世想的一样，这些使魔是极致的苦味，正如小孩子对药丸最为经典的印象。 甜腻去无法食用的食物，苦涩却到处都是的药丸，以及那些墓碑般倾颓的针管，像极了病床上苟延残喘的模样。 这就是这只魔女蜕变前的末路吗？ 冯世想着，突然发现周围的风景全部失去色彩，变成枯燥的灰色，不管是使魔天空中下落的药丸统统静止，就像是有人按下了暂停键。 极为自觉的，在空中摇曳的触手们尽数扭成“?”的模样，完美诠释冯世此刻的心情。 周围的东西不能动很正常，冯世用触手尖都能想到，这是晓美焰的替身攻击，名为【砸！瓦鲁多！】，效果简单粗暴，简而言之就是时间停止。 可问题来了，时间都停止了，为什么他还能动？ 难道他觉醒了“时间停止任我游”之类的奇葩成就？还是说他是负责倒计时的旁白君？ emmmm……想不通，总不能是真理那个抠门的家伙给他的能力吧？ 那个奸商才不会那么好心，哼！ 完美地排除掉正确答案，冯世满头雾水地冲到结界中心，刚好看到晓美焰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艰难地伸手去够巴麻美，想要把巴麻美从魔女嘴底下扒拉出来。 可巴麻美和魔女的位置太微妙了，晓美焰身材本来就娇小，又担心碰到魔女，结果就是手不够长，脸都憋红了还是抓不到适合发力的位置。 虽然场面真的很惊险，惊险到魔女倒铡刀般的三角牙齿距离巴麻美的脖子不过寸许，但冯世还是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噗嗤！” 晓美焰的动作一下子僵硬了。 她慢慢地回过头，仿佛每一秒都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可晓美焰还是坚强地撑了下来，和冯世对上视线。 思考了不到一秒钟，冯世向晓美焰挥手：“需要帮助吗？” 如此尴尬，晓美焰动作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个加速跑，奋力冲到冯世面前，双手搭在冯世肩膀上，踮起脚俯视冯世的双眼，表情狰狞。 “你看到了？！” 听到这恐怖的质问，冯世猛地摇头，诚恳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你相信吗？” 晓美焰：“……” 即使晓美焰没有回答，冯世也能从晓美焰的脸上读出她的想法。 ——我信你个老鬼！ 第33章 你好骚啊!(3k) 拥有时间停止的能力者就和科研大佬一样。 表面上光鲜无比，但隐藏在刘海下的发际线后撤了多少，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就好比现在。 本应该是魔女突然来袭，巴麻美即将掉头，晓美焰停止时间。 于是下一秒本该掉头的巴麻美出现在安全的位置，而魔女在爆炸中灰飞烟灭，那璀璨的烟火映衬这晓美焰撩起头发的背影。 这场面要多帅气就有多帅气，把时间能力者的强大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这一切都源于时间停止这段时间里晓美焰的辛苦劳动。 比如撅着屁股想要把巴麻美从魔女的血盆大口下拉出来…… 话说回来，竟然是黑色蕾丝吗？明明看起来格外丰满的巴麻美也只是纯洁的白色呢！ 看着晓美焰负能量沸腾的脸，冯世愉快地思考，顺便想起上辈子有人推测过，如果把每一次轮回的时间都算进去，晓美焰的实际年龄已经奔四了，笑~ 真是太大胆了！该说不愧是轮回无数次的魔法阿姨吗？ 撑着温和的微笑，冯世反过来问：“能不能不要盯着我看了？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先把麻美救出来吗？” 晓美焰狠狠地瞪了眼冯世。 她本来想问冯世为什么能在停止的时间中自由活动，可被冯世这么打岔再反过来一问，她此刻再追究就未免显得太不知趣。 何况先前冯世在交流会上力挺她，现在晓美焰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心中沸腾的黑暗情感逐渐平息，晓美焰忽然意识到现在和冯世的相对位置，触电般跳开。 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晓美焰恨不得赶紧离开，找鹿目圆亲亲抱抱恢复san值，但责任感促使她硬着头皮解释。 “被我碰到的东西会解除时间停止，你最好小心一点。” 嗯，这话配上晓美焰冷淡的脸，一如既往的会让人以为晓美焰在挑衅。 这孩……阿姨果然不擅长人际交往呢！ “谢啦！” 冯世说完，转而观察静止的战况。 大约十多米长的魔女盘踞在奶油地面中央，昂起的上半身猛然扑下，宛如扑向猎物的毒蛇，而那猎物就是被魔女盘在中间的巴麻美。 这也是晓美焰到现在也没能解救巴麻美的原因。 巴麻美四周都是魔女的身体，晓美焰很难保证自己不会碰到魔女，如果魔女解冻了巴麻美还被冻在原地，那后果只怕是人首分离，番茄酱撒了一地。 不过这难不倒冯世就是了，现在正是轮到触手派上用场的时候。 这些可长可短、可粗可细、弯曲自如的条状物灵活的穿行在空隙中，在巴麻美周身编出一个不规则的圆筒。 随后触手迅速硬化，变得极其坚韧，这样就算不小心导致魔女解冻，也能为巴麻美挡下一次斩首攻击。 随后几根触手在圆筒内穿行，固定巴麻美在的双腋、肘膝关节以及腰部，将巴麻美顺着圆筒掏出来。 全程巴麻美都没有解冻的迹象，出于安全考虑，冯世在把巴麻美挪到安全距离之前，没有作死去碰魔女。 可惜等冯世从触手中接过巴麻美的时候，另一边晓美焰也解除了时间静止，导致冯世没能进一步实验。 老实说有点可惜，不过冯世很快就没时间关注这点小事了。 时间重新恢复流动，魔女欢快的撞在地上，溅起一圈奶油，魔女锋锐的利齿开合，在地面上奋力的啃咬，却咬了个寂寞。 巨大的响声惊醒了巴麻美，失去高光的双眼重新聚焦，看到了上方冯世的脸，巴麻美这才惊觉自己被冯世公主抱着，刹那间涨红了脸。 又被冯世救了！好丢人啊啊啊！ 巴麻美攥着冯世的衣服，轻轻拉动，娇羞地叫嚷：“快放我下来！” “好好好。”冯世满口答应，温柔地把巴麻美扶正。 脚尖还未着地，巴麻美急匆匆地从冯世怀中跳下，可慌张中脚尖一软，巴麻美向后倒去，重新落入温暖有力的臂弯。 “小心点。”冯世说完后安静地充当拐杖，任由巴麻美扶着他站好。 巴麻美终于站稳，怯生生地站在冯世面前，眼波粼粼，刚想要说些什么，世界陷入死寂的灰色。 晓美焰在远方拿着个炸药包，冷冷地看向这边，似乎在寻思要不要把手里的家伙扔过来。 绝了！我救你难道是为了让你们喂我狗粮的吗？ 现在可是在和魔女战斗，你们稍稍有些自觉好不好？！ “哼！” 晓美焰不爽地轻哼，时间再度流动，冯世双手搭在巴麻美肩上，在巴麻美开口前说：“先干掉魔女再说吧。” 巴麻美失望地答应，从胸口掏出一把燧发枪，加入战局。 当巴麻美加入战局后，两只魔法少女彻底掌控了全场，断绝了魔女最后的生机。 狂暴的火焰和气流席卷肆虐，钢铁破片和魔力弹丸四下飞射，呼啸着划破空气，将前方一切阻碍撕得粉碎。 冯世默默撑起护盾，抵挡到处都是的流弹，并且不时用盾牌上游离的触手捕食路过的使魔，补充被流弹打碎的盾牌。 话说为什么他这边的流弹那么多啊？是错觉吗？ 就连流弹都如此暴戾，位于爆炸中心的魔女只会更加不堪，它痛苦地嚎叫，在结界中横冲直撞，或是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摆脱那无孔不入的弹雨。 可在让时间为止等待的力量面前那不过是徒劳。 在晓美焰默契的单方面配合下，魔女被二人逼入死角，大量的缎带在巴麻美前方汇聚，交织成一人多高的巨大炮台。 凝视魔女，巴麻美嘴角微微翘起：“这样就结束了……tiro finale！(终曲！)” 炽热的黄光从枪口爆发，转瞬间跨过空间，精准的从魔女嘴中射入，一发入魂，将魔女炸了个稀巴烂。 “芝士……” 指尖触碰到悲叹之种的一瞬间，耳边似乎回响了一声遗憾的残音，怔了一下，冯世面色如常地将悲叹之种捡起，交由魔女之躯保存。 按照先前会议上讨论好的细则，除去应急的悲叹之种，其余悲叹之种全部由他保存，因此这枚悲叹之种将会作为团队福利，交给刚成为魔法少女的志筑仁美。 “今晚吃芝士焗饭吧。”冯世忽然提议。 “可倒是可以，不过热量会不会太高了？”巴麻美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红茶一饮而尽，稍微有些困扰地说：“最近体重好像有些增加，可身高没有变化呢……” “……”晓美焰默默地看着巴麻美胸口晃荡的水袋，一时间手脚冰凉，不想说话。 你不是有装脂肪的袋子吗？还担心什么体重超标？！ “说的也是，不过偶尔一次没关系吧？” 见巴麻美还是有些犹豫，冯世耸耸肩，跳过这个话题：“那我们先和仁美汇合吧，也不知道她那边检查完没有。” “也是……” 一行人从医院正门来到最近的一个电梯，路上冯世给志筑钟打了电话，得知他们现在在四楼。 冯世按下按钮，银色的电梯门反射出身后正在咬耳朵的二人，巴麻美和晓美焰正在小声交谈刚才的战斗。 虽然是这么说，但基本上是巴麻美单方面在说，晓美焰不是应付地“嗯”几声。 从两人的对话中，冯世理清楚前因后果。 大约是两人发现了刚刚孵化的悲叹之种，两人为了避免刺激到还未完全孵化的魔女，小心翼翼潜入结界深处，看到了一只洋娃娃大小的魔女。 比起那些动辄三米开外的同类，这只魔女小得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营养不良，而且魔女身边也没有使魔，突出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 看到这一幕，巴麻美决定先下手为强，免得魔女缓过气来变得更难对付。 谁知道这只魔女和其他魔女不一样，会二段变身，巴麻美一不小心被变成长虫的魔女围在中间，差点被咬掉脑袋。 后面的事情冯世都知道了，现在巴麻美正在和晓美焰道谢。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巴麻美清楚冯世的能力，再联系昨晚冯世的推测，巴麻美轻易的得出是晓美焰帮助她坚持到冯世赶来。 看到晓美焰因为害羞又无法躲开左右为难的样子，冯世感到一阵愉悦，但他很快想到另一个问题。 ——两人似乎并没有听到魔女最后的残响。 不，就算听到了她们也不会在意吧？ 毕竟那是失去理智的魔女，也许它们很可怜，但那绝不是放过它们的理由。 在这些事情上，冯世从不会让感情影响判断。 因为他的立场早就决定好了他的行动方式，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他并不慷慨。 魔女确实很可怜，所以让神去宽恕它们好了，而他的工作就是送魔女们去见神。 至于鹿目圆没变成神之前有没有其他神邸的存在……那关他什么事？ 他又没有接济天下的能力，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足够了。 很快，电梯门开了，冯世往后退了一步，让里面的人先出来。 然后他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只蓝毛。 美树沙耶香。 第34章 事项收束(3k) 没有脸的路人流涌出电梯，少女站在人群中，眼角微微发红，像是哭过了。 大约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冯世一行人，美树沙耶香呆愣在原地，带着秘密被发现的惶恐不安。 良久，冯世挑眉，略显不耐地问：“你不出来吗？我们要上去。” “哦哦！不好意思。” 美树沙耶香挠挠头，小跑出电梯，无视了晓美焰，直接和后面的巴麻美打招呼。 美树沙耶香到底没染上成年人的圆滑，她看不惯晓美焰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自然和晓美焰合不来，更不会和晓美焰打招呼。 不过晓美焰也不在乎。 能让她义无反顾的人只有鹿目圆，其他人的闲言碎语和冷眼都是无意义的杂音，无视即可，除非是会阻碍到她的魔法少女。 那是害虫，必须消灭。 无视美树沙耶香向巴麻美询问他们来这干什么，晓美焰跟着冯世走进电梯，巴麻美见连忙和美树沙耶香说：“回头再聊，我先走了。” “嗯……”美树沙耶香点点头，目送巴麻美走进电梯，一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离开。 直到回到家里，美树沙耶香耳边依然回响着巴麻美的话，以及谈起现状时满足的笑容。 “我们是来找志筑仁美的……” “最近还不错，大家一起比以前安全多了……”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呢……” 美树沙耶香躺在床上，对着顶灯伸出手，光线顺着指缝倾泻而下，照亮少女迷惘的双眼。 “安全……吗？” 恍惚间，美树沙耶香的思绪又回到了下午更早一些的时候，那时她带着精挑细选的小提琴音乐cd前去看望上条恭介。 那是她暗恋的对象，曾经的小提琴天才，年仅十二岁便在市音乐厅独奏，被称赞有望在30岁前登上金色维也纳大厅的舞台，享受音乐界最高的殊荣之一。 但在一场事故中，上条恭介失去了两份王之力——他的两只手都遭受了粉碎性骨折，右手神经还被碎裂的骨片压迫。 直到现在，上条恭介依然在病床上静养，等待遥遥无期的痊愈。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经常带着音乐cd去探望上条恭介，试图用音乐激励心上人，让上条恭介早日振作起来。 为此她放弃了社团活动，锻炼出堪称优秀的音乐鉴赏能力，就连志筑仁美都惊讶于她的品味，认为这和美树沙耶香大咧咧的性格相去甚远。 “你不像是听古典音乐的料呢。”美树沙耶香还记得志筑仁美笑着打趣，心里却满是甜蜜。 这是她和上条恭介的小秘密，也是她努力的证明。 可是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努力就能得到happyend，善良的人更是容易被恶语相向。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好人善于宽恕。 何况人类从来都不擅长理智思考，想要人类保持理智无疑是一种奢望，毕竟感情这东西从来不讲道理。 于是当矛盾爆发时，美树沙耶香完整地接受上条恭介的压力和迁怒。 “你是在欺负我吗？事到如今还说些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听音乐？是想让我难过吗？！” 名为上条恭介的少年躺在病床，双目无神地质问，从平静到激动，随后便是愤怒的嘶吼：“我已经没办法演奏了！这样的手又有什么用？！” 如同哭泣般，名为理智的弦在日日夜夜的压力中分崩离析，上条恭介猛地砸向录音机，手掌和机械一同蹦碎，染上猩红的色彩。 看着美树沙耶香痛苦的表情，上条恭介自暴自弃地痛哭流涕，嘶哑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医生叫我放弃演奏了，这只手已经一点痛感都没有了啊！” 又是一下！ 美树沙耶香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上条恭介疯狂地砸在录音机尖锐的碎片上，想要寻求哪怕一点点痛觉。 可直到汩汩的鲜血染红床单，美树沙耶香惊叫着抱住上条恭介的右手，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少年得到的反馈也只是死寂的无。 正如医生所说，那只手的神经已经坏死了，不管他有多少潜力多少才华，接下来的半辈子都没办法演奏了。 属于他的辉煌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凋零在命运恶劣的玩笑中。 “……” 沉默着，美树沙耶香看着自己的右手。 那只手的主人正值少女最青春的时刻，它也因此纤长，细腻，可却无法演奏出动人的乐曲。 要是能把自己的手和恭介换一下就好了！ 美树沙耶香心中冷不丁冒出这个想法，想法一旦出现就如野草般蔓延，再难以遏制。 如此强烈的愿望吸引了它的注意，qb从黑暗中钻出，看着美树沙耶香，嘴角带着仿佛永远不会变化的弧度，似是嘲讽。 “真可怜啊！” qb矫揉造作地感叹，迎着美树沙耶香警惕的视线，来到她面前轻快又惋惜地说：“以人类现在的科技根本没办法治好他，看来他只能放弃音乐了呢。” “……” 美树沙耶香嗫嚅了一下，却没能说出话来，但表情已经动摇。 睿智的qb看穿了一切。 虽然无法理解人类的爱情，但它知道爱情总是让人盲目。 于是qb微笑着加上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美树沙耶香心中的天平：“魔法少女的愿望会决定能力的倾向，他们没有治愈的能力，你也算帮了大忙呢。” 美树沙耶香更加动摇，发出微妙的低吟。 “最后，愚蠢的烧酒就这么被邪恶而银荡的qb诱惑，与之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仅仅是为了一个大猪蹄子。” 冯世优雅地抿了一口红茶，细细品味醇香的茶汤，做出最后的总结：“真是让人盲目的爱情啊！” 此刻他们坐在志筑家宽广典雅的庭院中，喝着毛尖金艳橙白毫（tippy golden flowery orange pekoe），玩着提比（提比·高登·法拉利·奥伦橘·比可），撸得毛玉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毫无疑问，这是被撸出静电了。 他们会在这的原因也如巧克力般丝滑。 ——他们遇到美树沙耶香后和志筑仁美汇合，志筑仁美已经检查完了，突发奇想，提议去她家聚一聚，然后晓美焰不情不愿地被一行人拖了过来。 冯世坚决表示：单独行动是不可能单独行动的，没看到隔壁神滨市的魔法少女们都组团开怪吗？ 他好不容易把所有人聚集起来，当然是要多组织社团活动，增进成员之间的羁绊和感情啦！ 没看到现在巴麻美和晓美焰之间和谐多了吗？ 听完冯世的说辞，巴麻美给提比梳毛的手停下来，困惑地问：“先不提那个邪恶银荡是什么鬼，你为什么会知道美树同学的情况？” “这不过是基本的推理。”冯世捻起一块茶点送入嘴中，咀嚼两下便咽下肚，含糊不清地胡说八道。 “我作为一只以负能量为食的魔女，没事去医院打秋风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然后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是更正常吗？” 然而这是谎言，事实上是他想起了以前和志筑仁美的聊天记录。 当时志筑仁美以“我有一个朋友”为开头向他咨询，冯世还以为志筑仁美无中生友，当即一惊，立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诉志筑仁美那种男人不值得。 再接合被真理附赠的原着剧情细节，冯世才明白志筑仁美当时真的没有无中生友，她问的是美树沙耶香x上条恭介。 “是吗？”巴麻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也没来得及深入，此时志筑仁美已经把话题岔开了。 “可是那样没关系吗？我总觉得沙耶香那个性格不适合呢……”志筑仁美苦恼地思索，想要用不那么尖锐的词语来形容好友。 “该说是嫉恶如仇还是太天真了？如果沙耶香为了大……上条君许愿的话，要是上条君没能回应沙耶香，那沙耶香岂不是很危险？” “嗯，要是因为失恋死于战斗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可我们没办法阻止。” 冯世摊开手，无奈地说：“谁让我们都没有治愈（别人）的能力呢。” 另外几人纷纷陷入沉默，巴麻美忍不住叹惋。 她有一定的治愈能力，那来自她的愿望（让自己活下去），可这份能力针对于刚产生的伤口，对于愈合后坏死错位的老伤用处不大。 而且除了专精治愈的魔法少女，也鲜有魔法少女会研究治愈。 魔法少女的身体都经过qb改造，自愈能力极其强大，只要没有一瞬间灰飞烟灭，补充足够的魔力就能恢复。 与其事倍功半研究如何治疗自己，还不如想办法在受伤前杀死魔女。 这才是正常魔法少女思考方式。 “你没有办法吗？”巴麻美下意识询问。 冯世忍不住挑眉。 是错觉吗？他总感觉巴麻美把他当成了某只无所不能的蓝色无耳狸猫。 伸出食指，污浊的黑液自冯世指尖滴垂，在半空中蠢动，蛇一般丝丝作响。 冯世用左手指着那一条迷之液体说：“如果你是指把他变成使魔，我想我可以试试。” “……我们还是讨论一下美树沙耶香变成魔法少女该怎么办吧。” 第35章 折断她的旗(4k，二合一!) 冯世那可能招致毒打的建议被所有人否定，就连冯世也投出反对票，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虽然他非常好奇上条恭介再移植魔女之躯的组织会发生什么变化，但出于一个人类最基本的道德素养，在明确实验后果、并将实验后果告知实验对象，在其意识清晰的前提下征求其意愿前，他绝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进行人体试验。 d级人员和小动物除外。 然而前者他没有门路，也没有权利，好在后者可选择的余地就多多了，尤其是那些白白的，小小的，长着红色眼睛的…… 你以为我会说qb？真是太甜了！ 如此廉价又数量庞大的实验动物当然是小白鼠哒！他才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抓qb，那些家伙鬼精鬼精的。 之前放在冰箱里的qb肉块，和第一次撑开结界时制作的qb绞肉全都被qb回收了。 冯世完全不知道qb是什么时候动的手，等他发现的时候，肉已经全没了。 本来还想拿去堆肥种花的说，可恶！ “真的没办法阻止那个家伙吗？” 晓美焰皱起修长的眉毛。 这一次轮回鹿目圆好不容易对成为魔法少女不感兴趣，如果美树沙耶香签订契约，难免会再引发鹿目圆对魔法少女的兴趣。 轮回了这么多次，她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一点风险都不想再冒了。 尤其是冯世比那些毒池里的限定up的ssr还要稀有，这么多次轮回她就遇到一个。 天知道下一个轮回还能不能刷出一只野生的冯世，如果有可能，她当然希望在这一次轮回里解决所有问题。 冯世摇摇头，说出截然相反的话语：“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比治愈上条恭介还要麻烦。” “什么？” 几个人顿时来了兴趣，晓美焰甚至难得地多问了一句：“要不你说说看，说不定我们有办法呢？” 冯世也没推辞，章口就来：“简单来说就是让美树沙耶香意识到上条恭介不值得她付出那么多，让她自己断了念想，你们有谁比较精通无痛棒打鸳鸯吗？” 未了冯世一摊手：“反正我是没经验，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巴麻美。 “……”晓美焰。 “……”志筑仁美。 扎心了喂！ 一群单身狗或者准单身狗感觉遭受了一百万点暴击，他们一群人里面一个正式告白的没有！ 志筑仁美扶额：“那确实比治好他还难。” “所以说啊。”而且要是美树沙耶香因为别人许愿变成魔女那就更麻烦了麻烦。冯世叹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种事情想想就知道了，单凭战斗力来说，一旦美树沙耶香因为失恋等原因在战斗中发挥失常，造成的失误将会由其他人承担。 他们的战斗力本来就不充裕，不可能因为同情美树沙耶香就为此承担巨大的风险，更不要说美树沙耶香引发的其他矛盾了。 说的好听，美树沙耶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说的不好听就是天真，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 如果她是一个学生当然没问题，倒不如说天真才是她这个年龄应有的特色，没有什么值得苛责的地方。 可魔法少女不一样，虽然打着希望的名号，但本质上是更加血淋淋的弱肉强食。 打不赢魔女会死，消耗太多会死，争不过其他魔法少女会死…… 每一个魔法少女都是行走在夜色下的猎人，而猎物是有限的，那些抢不到猎物，或者消耗大于收益的人，等待她们的只有死亡。 不是谁都和见泷原的魔法少女们一样幸运，有一只魔女帮助她们无限回蓝。 在死亡的笼罩下，美树沙耶香的天真对于魔法少女无疑是一种毒药，害人害己。 如果用一个不那么恰当的比喻——就好比一群狼里面混进一只哈士奇，带着狼群朝作死的不归路一路狂奔，如果是在食物丰富的夏秋当然没问题，可这特么是冬天（魔女之夜）！ 最糟糕的是，考虑到其他成员的心情，他这只头狼非但不能咬死它，还要想办法安排好这只该死的哈士奇，以免狼群因为它内斗，在修罗场中打出gg。 他真是太难了。 就连巴麻美都没有反驳。 她已经有了同伴，必须要为现在的同伴负责。 但是……果然没办法完全放着不管啊，一个人猎杀魔女什么的，说不定死在哪里了都没人知道。 巴麻美忍不住问：“那我们要怎么办？一点事情都不做吗？” “怎么可能？”冯世立刻否定，自动进入资本家的角色。 如果美树沙耶香成为魔法少女，那当然是尽可能的压榨劳动力嗷，他们现在一个人恨不得当两个人用，怎么可能让美树沙耶香闲着？ 说的好像魔女之夜对美树沙耶香没有威胁一样！ “虽然这是最好的办法，但出于人道主义我会帮她净化灵魂宝石，作为代价，她需要支付的悲叹之种，但肯定比她直接用悲叹之种净化要划得来就是了。” “而且我还支持打欠条，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有足够的悲叹之种，她也不会出事。” “嗯，我觉得可以，而且也有利于我们收集悲叹之种。”晓美焰相当赞同，就差没有给冯世一个五星好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历次轮回的经验证明美树沙耶香对鹿目圆的影响能力比她想得还要大，好几次轮回都是因为美树沙耶香无意间踩雷拱火搞得团队分崩离析。 可怜她不善言辞，只能看着矛盾扩大，最后只能一个人上去和魔女之夜pk，至于结果怎么样…… 她都站在这了，还用说吗？ 有一说一，要不是担心美树沙耶香死的不明不白会导致鹿目圆许愿，她都想掏出大狙给美树沙耶香来上一发。 现在能把这个不确定因素排除在外，她举双手赞成。 巴麻美嘴唇张了张，没能说出反对的话。 和普通的魔法少女比起来，美树沙耶香已经足够幸运了，她确实没有反对的理由。 见没有人反对，冯世把悲叹之种交给志筑仁美，然后问：“仁美，你能帮我购买一些实验动物吗？” “可倒是可以，不过你有配套的实验室设吗？” 志筑仁美贴心地推荐：“我家旗下有相关的生化研究设施，需要我帮你介绍一下吗？” “谢了，不过我的结界够用。”冯世摆摆手，然后拿出手机编辑邮件，把需要的实验动物发给志筑仁美。 “小白鼠……还有鸽子？” “嗯。” 冯世点点头，补充道：“不需要那种专门为了实验改造的特种，最基本的要求是健康的就行。” “有条件的话成体和幼体都要，雌雄对半，体重情况最好相同，如果是同一批次用同样的饲料喂养的更好。” “对了，受精的鸽子蛋也给我来点。” 志筑仁美抵着下巴思索了一会：“这应该不难，等一下我问问钟爷爷吧，他应该有门路，话说你想做什么实验？” 冯世温和地笑笑：“也没什么，就是想试一下能不能活体附魔。” “……” 晓美焰默默地往后缩了缩，在不引起注意的前提下，尽可能和冯世拉开距离。 刚才那个笑容简直和看到准·魔法少女的qb一模一样好吗？！ 一想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台上，全身无力，而冯世拿着手术刀冲她微笑，告诉她手术很成功，晓美焰的内心就是崩溃的。 之后，一行人慢悠悠地喝完下午茶，又在志筑仁美家解决掉晚饭，顺便帮助志筑仁美测试能力，证明了她的镜子穿梭术可以带人。 对此被当成实验动物的提比表示强烈抗议。 ——冯世直接把它塞进了志筑仁美怀里，让志筑仁美先带它进入镜子转一圈，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自己上。 只可惜这份抗议被当成了卖萌，除了让提比又被撸出静电没有其他的成效。 后续的实验证明志筑仁美可携带的人数上限取决于她的魔力储备。 理论上冯世和志筑仁美手牵手，不间断净化灵魂宝石，志筑仁美就能带着他们在镜子里无限穿梭。 当然这只是理想情况下，就算魔力无限，志筑仁美本身也会精神疲劳，需要修整过后才能重新上路。 但这足以应付大多数情况，毕竟有了志筑家的支持，他们也不用全程靠脚到处搜索魔女了。 趁着实验，志筑仁美干脆把所有人送回家。 送完最后一个人，志筑仁美从自己房间里的落地镜钻出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垮下来，尽数化作疲惫。 不间断地使用魔法比她想得还要累，再加上心上人和别的女人在边上旁若无人地发狗粮，就更让人难受了。 不，不对，那已经不是在发狗粮，而是老夫老妻的平凡生活，硬生生用油米酱醋盐的琐碎营造出二人世界，让她和晓美焰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光。 在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打击下，志筑仁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管是规模上还是距离上，自己都没有获胜的希望啊…… 她终究来的太晚了。 门忽然被敲响，门外传来志筑钟平稳地语调：“大小姐，您回来了吗？” 志筑仁美发出小小的惊呼，连忙撑起笑容，快步走过去打开门：“抱歉，让您一直等我。” “这是在下应尽的义务，小姐不必在意。” 志筑钟矜持地笑笑，随后面容逐渐严肃，压低声音问：“您做好决定了？” 志筑仁美撑起的笑容一下子垮下来，露出下面的不甘和疲惫。 “嗯，前辈太狡猾了，虽然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但那个样子已经是在拒绝了。” 所以与其被明确拒绝，还是留有一丝颜面主动退出，至少以后大家还能相谈甚欢，不至于见面既是尴尬，连朋友都做不成。 “那真是太遗憾了。” 志筑钟语气中没有丝毫意外，早在下午和冯世交流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自家大小姐输了。 当时冯世并没有追问志筑仁美的情况，而是立刻赶去找那个名为巴麻美的女孩，虽然打着生命安全的旗号，但足以看出一些东西。 “那您打算怎么办？要拒绝冯世少爷的委托吗？” 志筑仁美嗔怪地说：“爷爷，不要再打趣我了，公是公，私是私，何况前辈大部分的行动都和魔女之夜有关，不论公私我都没有理由拒绝。” 抬起头，志筑仁美小脸变得肃穆，在灯光下地照耀下显得庄严而不可侵犯：“还是说您认为我是那种会因为感情失败，以至于连基本原则都分不清的女孩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担心过头了。” 志筑钟明显轻松了很多，这让志筑仁美心中多少好受些。 不过，果然还是不甘心啊！ 志筑仁美苦涩地皱着脸，像是吃了一整个柠檬，酸的不行。 “爷爷，能让我自己待一会吗？” “……好好休息吧。” 微微颔首，志筑钟退到门口，迟疑了一会，对志筑仁美轻声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站在你这一边。” 微不可查地回应，少女鼻子有些发酸，听到身后门关上的声音，志筑仁美缓缓抱紧了膝盖，埋首腿间。 失恋什么的最讨厌了！ 前辈也是！ 志筑钟站在门口没有离去，直到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 哭吧，有的事情哭出来就好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无与伦比的愤怒，以及深入骨髓的无奈。 可感情这种事又哪有蛮来的道理？ 难道就因为自家闺女失恋了就跑去把冯世打一顿？ 先不提打不打得过冯世，要是真这么干了，自家闺女肯定第一个反对。 更不要说冯世确实仁义尽致。 志筑钟拿出手机，上面全是冯世发来的短信。 这些短信告诉了他们魔法少女的末路，提醒他们注意志筑仁美的精神状态，及时给志筑仁美做疏导工作。 最后，冯世还不忘提醒，最多25天后，魔女之夜将会降临，表现形式为飓风，建议多买些自然灾难险。 “哎！” * * 这样志筑仁美的支线就结束了，心塞。 别说我水啊啊啊！不交代清楚你们又要一脸懵逼！ 还有哦！温柔和优柔寡断是两码事，咱家的孩子很温柔，但该果断的时候还是会果断的拒绝，没有留给暧昧的余地，还给人家女孩子留了面子。 不过这换成美树沙耶香应该就不行了吧？那个家伙看起来脑子不大好使的样子，很可能get不到意思，沉思…… 话说回来，以前还看到过开五条线的，连晓美焰都不放过，萌新瑟瑟发抖。 票呢？嘤嘤嘤！ 第36章 胎中之谜(3.2k，我好像回不到2k的形状了……) 当天晚上，冯世见识到了真理的温柔，就和那些知道男孩子没钱就不会去招惹他们的女孩子一样，真理没有候他入梦。 盖因他已经没有可以用来交易的悲叹之种了。 可冯世却没能享受一个好梦，梦中他总是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低语，又像是含糊不清的梦呓。 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些声音满是狂热，反复念诵一个名字。 “尤格·索托斯！%#……￥@@#￥#%尤格·索托斯！” 在那无尽的聒噪中，冯世又双叒叕被迫早早地起床，没能睡成懒觉。 在熟悉的叹息声中，冯世把提比放在枕头上，前往盥洗室。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煎饼，煮粥，和巴麻美吃过早餐，送巴麻美出门，然后回家搞卫生。 做完日常的琐事，冯世解下围裙，换上便服，和亲爱的工具人莱恩叔叔预约时间，告诉他周末自己和晓美焰以及其他魔法少女会去看望他。 挂断电话后，冯世稍微想像了一下莱恩错愕的脸，不由笑出了声。 我的朋友是魔法少女，我的侄女是魔法少女，我合作伙伴的女儿也是魔法少女，不到一个月我家就要没了…… 人生真是到处都是惊喜，不是吗？ 叮嘱提比好好看家，冯世出门猎杀魔女。 为了和某个奸商做交易，他需要更多的悲叹之种。 可他这个25仔和魔法少女的迫·害下，见泷原中的魔女已经所剩无几。 冯世逛了一早上也没发现新的目标，使魔倒是找到不少，其中大部分是老鼠的形态，疑似某只魔女的遗孤。 不过他冯世也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只要那些魔女没直接撞到他身上，冯世就懒得管它们。 单凭结果，他和那些饲养使魔，等待其成长为魔女再猎杀的魔法少女没什么区别……等等！ 冯世发现了盲点。 使魔是能变成魔女的吧？而他刚好能收集并流转大量的负能量对吧？ 那还等什么？！ 冯世随便买了几个三明治，一边吃一边寻找那些可爱的使魔，一旦找到就用触手缠住它们，刺入体内，注入大量的负能量。 在不小心撑爆几只使魔后，冯世的技术逐渐熟练，轻松地卡在使魔崩溃的边缘，将魔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使魔体内，直到超过临界点。 在痛苦的惨叫中，使魔向内塌陷，凝结成小小的结晶，随后猛然膨胀。 全新的魔女新鲜出炉，愤怒地向冯世发动进攻，发泄淤积的屈辱和狂怒，然后无能地被冯世砍死，身体吃掉补充魔力，悲叹之种留下用于交易。 如法炮制，冯世获得了5枚悲叹之种。 不过大约是人工催生的原因，这些悲叹之种给人脆弱的质感，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捏碎。 希望能以量取胜…… 怀着忐忑的心情入眠，冯世来到了纯白的空间，和奸商……我是说真理面对面。 如冯世所想，这些悲叹之种和一般的悲叹之种比起来质量要差一些，虽然数量翻了一倍不止，但真理只给他一个八卦的符文，然后又附赠了一些零碎的东西弥补差价。 符文是三道从中间断开的长杠，是为坤，代表地，冯世隐约感觉和魔女的结界有关。 据真理说，附赠的零碎对他很重要，但冯世追问时真理却笑而不答，气得冯世牙痒痒。 不知道是不是良心作痛，这一次真理没有催冯世回去，允许他留下，不过冯世没有闲情逸致探索这块除了门和npc之外就是白色的地图。 因此冯世只是和真理唠唠嗑，接着就回去了。 …… “……” 意识在下坠，像是坠入深海，彩色的气泡不断从身下上浮，却无法托起沉重的身躯。 “……aaaaa！” 聒噪的声音变得清晰，无数人在念诵经文，却如一人念诵那样整齐划一。 “hear me! king of infinite space! mover! the foundation of fastness! ruler of earthquakes! the vanquisher of terror……” 明明是最为苦手的英文，冯世却神奇地听懂经文的内容，并理解了它的含义。 “聆听我的召唤！无尽虚空之王！移星者！坚固的基础！地震之掌控者！恐怖的征服者……” 虽然直白且中二，但毫无疑问，这是赞美，这是敬畏，这是无与伦比的疯狂和崇拜！ 那发自内心的狂热和疯癫令人毛骨悚然，冯世心中升起一股狂躁，不可抑制地想要让这该死的声音停下来。 无尽的恶念在心中咆哮，冯世一瞬间忘记了仁慈，近乎本能的催动触手，只想把所有声音扑灭，将一切颂咏者全部虐杀殆尽！ 只要让那个该死的声音停下来！ 在那一瞬间，冯世甚至可以想象，念诵经文的人会被万千触手贯穿，在惊恐中死去。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反馈给他的只有深入骨髓的虚弱，以及在神经中搅动的痛苦。 冯世错愕地瞪大了眼，无尽的荒诞自心中升腾。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动不了？ 四肢传来强烈的束缚感，脖颈上头颅无力垂下，像是成熟的果实，再难抵御自身的重量。 粘稠的鲜血沿着面颅缓慢低落，流入沿途的伤口中，汇聚成更大的血流，直至落入地上怪诞的非欧几里得几何的纹路中。 喉咙像是被撕开了，却巧妙地避开重要的血管，仅仅是割破气管，让所有的呜咽都化作刺耳的气流。 眼皮抬不起来，手指难以挪动，全身的力量似乎已经随着血液流干了，只有知觉在痛苦中越发敏锐，带来更加强烈的痛苦。 近乎本能的，冯世明白了现状。 仿佛他曾经亲身经历过这一切，又或者他附身于正在经历这一切的人的身上。 ——他被绑在某种奇怪的支架上，那些疯子用奢华的祭刀在他身上刻下亵渎的符号，用腥臭的液体维系他的生命，赋予他更多的痛苦，以此取悦那无上的存在。 虽然这不过是用他们的一厢情愿，换取上位者的慈悲。 在经文接近尾声时，死亡突如其来！ 爆炸破坏了门栓，不算厚重的铁门被破门锤砸开，全副武装的士兵鱼贯而入，看到如此邪恶的一幕，他们愤怒且熟练地端起枪，然后扣下扳机。 死亡的钢雨倾泻而下，撕碎大量教徒的身体，立于祭坛边缘的主教们愤怒地嚎叫，发出不似人类的声音。 于是浑浊的光幕从地下升起，保护作为祭台上的祭品，紧接着又有血色的光芒注入教众体内，不论死活。 接纳血光的身体长出尖锐的骨刺，狂暴地扑向士兵，和他们厮杀在一起，直到被烧成焦炭，亦或者炸成碎片才停止活动。 一时间开枪声，惨叫声，利器刺破皮肉声到处都是，可针对人类开发的热武器难以彻底摧毁这些怪物，很快被悍不畏死的怪物们扑灭，剩余的士兵了慌乱了一会，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 他们组成水滴形的小队，环绕中间的士兵，对准祭坛冒死冲锋。 前面一个人倒下就由后面或边上的人补上，倒下的人被活尸覆盖后轰然爆炸，阻碍活尸追击的脚步。 这份疯狂就连教主也为之惊讶，随后便是盛大的愤怒！ 他们决不允许任何人阻挡他们觐见那伟大的存在，谁都不行！ 可活尸在那自爆的冲锋下七零八落，凭借残破的肢体难以追击，而士兵们却如有神助，幸运的躲开埋伏怪物的蓄力一击，距离祭坛已经不过五米！ 咆哮着，其中一名教主双手刺入胸膛，泼洒出大量的鲜血。 那些鲜血悬浮在空中，化作锋锐的血刺，遮天盖地得射向士兵，击穿了他们的躯壳。 士兵们像砍到的树木那样倒下，中间的士兵愤怒地咆哮，借助倒下的势能，用力抛出一个黑黝黝的东西。 顺着那个东西的运动轨迹，教主看清了它。 那是一枚高爆炸药，在举行仪式的密闭空间里，它无疑是致命的打击，而且敌我不分。 可扔出炸药的人已经死绝了，于是炸药变得只会对敌人造成伤害。 凸(艹皿艹) 教主们心里满是mmp，却无法阻止已经引燃的炸药。 下一刻，火焰和狂风淹没了一切。 炽热的空气在狭小的空间回荡，反复摧残一切有形的事物。 教主们竭力压榨鲜血，构筑坚固的壁垒，同时不停息地念诵咒文，祈求那伟大的存在能早日降临，将他们从苦难中解救。 也许神真的将慈悲垂怜，血色的屏障撑过了爆炸的洗礼。 即使伤痕累累，血液几乎流干，依然有一个教主活着。 匍匐着，蠕动着，教主爬到撑起祭品的十字架的后方，高歌最后咒文，随后高举双手，在头上用拇指和食指摆出一个倒置的等边三角形。 于是仪式就此完成！ 感受到那异样的神气降临，教主疯狂大笑，狂热地匍匐在地上，高颂主的名号，全然没注意他扑到拍过的地方，一条裂缝正在飞速的延伸，直至十字架的底端。 咔嚓！ 教主狂热的笑容僵硬了，他冒着大不敬的风险抬起头，看到沉重的十字架迎面倒下。 噗！ 就像是一颗干瘪的番茄被压烂了，丝缕的血液融入纹路，勾勒出最后的轮廓，于是那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就此降临，施与人类无法承受的慈悲。 【你的愿望是什么？】 祭品颤抖着嘴唇，大脑中疯狂地回响“活下去！”，可被割破的喉管只能发出“喝喝”的声音。 但这对于伟大的存在已然足够，祂理解了祭品的愿望，向他伸出手。 于是一切陷入黑暗。 “啊啊啊！！！” 第37章 我对感情不感兴趣(3k) 那东西是如此柔软，又是如此的巨大，轻易地遮蔽视线，阻碍呼吸，让吸入内的气流染上致幻的幽香。 虽然还想多靠一会，但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冯世靠回床背。 他不住地喘气，缓解因为恐惧紧绷的身体。 此刻冯世脸色苍白，配合他先前的动作，这无疑是惊吓过度的表现，因此巴麻美没想太多，只当是冯世被吓坏了，连忙关切地问候。 “你怎么了？” “梦见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冯世挡住脸，不想让巴麻美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该死！原来是这么回事！ 毫无疑问，昨晚的梦就是真理给予他的补偿，是他失去的记忆。 这对于他而言当然是宝贵之物，因为那是他的过去，是连接两世的纽带。 可他为什么会被当成活祭品？！ 如果他被献祭了，那他的家人呢？ 那位回应他的伟大存在究竟是经过了怎样的判断，才选择让他转生，而不是在原本的世界接着活下去？ 冯世不知道，也不敢细想。 也许这只是上位者的一个玩笑，家人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他被牵连，在异世界转生；也许他的家人一起被献祭，只是他刚好活到了最后；又或者…… 但，他真的要继续探究下去吗？ 是就此住手，用谎言遮蔽双眼，选择性忘掉这一切，当一个快乐的愚者，还是支付代价，哪怕到头来无能无力，也要直面惨淡的现实？ “你没事吧？” 温暖而柔软的手敷在额头上，抬眼是巴麻美担忧的目光。 “你的脸色好白，这是魔女的正常情况吗？” “……抱歉，只是，只是稍微被吓到了。”冯世喉头滚动，咽下满嘴的血腥味，露出一个让人心疼的微笑：“能给我杯水吗？” “好的，等一下。” 巴麻美迈着小碎步快速离开，听着脚步远去，冯世埋首在双手间，触手吸干了所有的泪水，迅速抚平了充血的双眼。 当巴麻美返回时，一切都结束了。 * * 奶锅冒着喷香的水汽，巴麻美套着围裙，在炉子前忙碌。 冯世坐在客厅的桌子上，慵懒地看着巴麻美的背影发呆，小脑瓜子飞速地整理现状。 毋庸置疑，真理是一个追求等价交换的奸商，祂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因此每一份馈赠背后都隐藏着代价，只是这份代价不一定由他（冯世）支付。 可以推断，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成为魔女也能保持理智，以及能继续和真理交易……这一切的代价都源自那场献祭。 那么之后真理白给他的东西一定是在投资，诱惑他支付更多的代价。 不得不说，真理成功了，他确实对过去发生了什么感兴趣的不得了，如果孤身一人的话，此刻他已经到处猎杀魔女，用它们的灵魂和真理做交易。 但他不是一个人。 他的身边聚集了很多信任他的人，他必须要对这份信任负责。 所以在度过魔女之夜前他不能浪费悲叹之种，必须把好钢用在刀刃上，为即将到来的灾难做好准备。 所以稍作忍耐吧，真相就摆在那里，不会逃跑，只要他还活着就有机会了解真相。 而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带领信任他的人活下去，只有这样他才能对过去和现在都有所交代，然后昂首挺胸地面对未来。 轻轻吐出一口气，冯世起身，走进厨房：“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嗯~”巴麻美摇摇头，点在冯世的鼻尖上，温柔的笑着：“冯世酱等着就好了，之前都是冯世酱照顾我，今天轮到我来照顾冯世酱了。” 所以说为什么要加个“酱”啦？ 而且他做家务是为了抵伙食费，毕竟他一直没来得及找工作，饭钱都是巴麻美出，他饭量又大，总不好吃白饭。 就算巴麻美不在意，他也会不好意思。 但在巴麻美的坚持下，冯世只好乖乖地坐回去，享受难得的软饭。 有一说一，真香！ 吃过早餐，冯世决定去一趟医院，补充一下损失的魔力，巴麻美也责无旁贷地跟了过来。 医院的负能量一如既往的充沛，如果放在什么魑魅魍魉横行的灵异世界观下，此处应有几只怨灵。 可这是魔法少女的片场，冯世只能用极为低下的效率收集大气中弥散的负能量，而不是追着怨灵到处跑。 真是太可惜了。 接近两个小时后，冯世和巴麻美把医院有病人的地方都逛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魔女之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每当有人质疑他们的身份时，冯世就控制触手一个魔女之吻戳上去，轻松化解危机。 跟着冯世再回到医院一楼的大厅后，巴麻美明显感觉医院空气清新活跃不少。 从自动售卖机返回，冯世把一罐咖啡递给巴麻美，然后牵起巴麻美的手说：“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跟着冯世，两人先乘坐电梯来到医院三楼，然后进入vip病房区，更换电梯来到天台。 但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巴麻美愕然发现，见泷原市立医院的天台上竟然有一座花园。 她以前从未见过。 “真漂亮……”巴麻美低声感叹，侧过头，发旋落在肩上，笑嘻嘻地看着冯世：“这也是你之前发现的？” “是啊是啊~”冯世微微点头，表面风轻云淡，实则慌成老狗。 这地方其实是vip专区的修养花园，一般人连有这么个地方都不知道，所以……咳咳，都是过去积累的资本。 不过这种事情就没必要说出来了，让这个美好的误会保持下去吧。 两个人捧着热咖啡，并肩坐在雅致的花园里，感受彼此的气息，享受微凉清新的空气，慢悠悠地恢复体力。 就在此时，悠扬的弦声闯入两人的世界，却不显突兀，仿佛就是为了两人演奏。 脸颊微红，指尖微微颤抖，巴麻美偷偷地瞄了冯世一眼，然后悄悄地，悄悄地靠向冯世，趁少年未曾注意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直到一曲终了。 “走吧。” 冯世突兀地说：“志筑先生给我发了消息，他们帮我订购的实验动物已经到了。” 虽然很遗憾，想再多依偎一会，但巴麻美没有坚持，和冯世一起走向花园的入口。 在路上他们看到了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年，少年面容清秀，手里抱着一把小提琴，刚刚演奏的人显然就是他。 看到冯世和巴麻美，少年愣住了，随后尴尬的偏移视线，却忍不住多看了巴麻美几眼。 哪怕明知道这很不礼貌，可那实在是太大了。 察觉到少年的龌龊内心，冯世极为不爽地上前一步，挡在巴麻美身前，阻断少年和巴麻美之间光传播的途径。 “刚才的演奏很好听，请问你的名字是？” “啊！”少年回过神，羞涩地挠挠头：“谢谢，我叫上条恭介。” “那还真是凑巧了。” 上条恭介不解地看向冯世。 他不认为冯世是他的粉丝，因为冯世的语气中并无热切，反而带着些许讥诮，而且这里只有上层圈子的人才能进来，所以冯世听过他的名字也不奇怪。 但问题在于，他有得罪过面前的少年……少女……额，反正是人就对了。 “请问我们认识吗？”上条恭介试探般地问。 冯世笑笑，说出了让上条恭介错愕的话语：“你相信魔法和奇迹都是存在的吗？” 上条恭介如遭雷击 他记得这句话，那是美树沙耶香昨天在他最绝望时说过的话，然后奇迹般的，他被断言报废的手在今天回复了正常。 仿佛命运再度垂青于他，将奇迹降临人间。 可为什么眼前的少……会说这句话？ 沉默了一下，上条恭介回应：“我想大概是存在的吧？” “是吗？”冯世的笑容变得险恶，他朝巴麻美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再度提问：“那你知道，奇迹和灾厄是孪生子吗？” “……？” 啥意思？这是今年新品种的中二病吗？ 上条恭介心中翻滚起烦躁，直觉告诉他不要在和这个人继续交谈，他决定顺从自己的直觉。 “抱歉，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要离开了。” “这可真是巧了，我刚好有些事情。”冯世戏谑地说，不顾上条恭介越发难看的脸色。 上条恭介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找茬了。 难道就因为多看了几眼那个女人？有病吧！ 在两人交谈时，巴麻美注意到冯世的影子沸腾了，无数沥青般的气泡炸裂，释放出刺鼻的味道，那种味道难以形容，巴麻美搜肠刮肚也难以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但多年的经验告诉她，那是魔女的结界！ 正如巴麻美所想，源自心像的风暴侵蚀世界，熟悉的风景再度出现。 俯视上条恭介呆滞的脸，冯世一脚踏在他的轮椅上，厉声呵斥：“你给我听好了！你的奇迹并非毫无代价！” “美树沙耶香那个白痴为了让你恢复变成了魔法少女，要和怪物战斗，我对你们之间的感情和后续发展不感兴趣。” “但你有责任知道这一切！软蛋！” 第38章 皮毛之下(2.8k) 说完，冯世解除结界，抛下san值暴跌的上条恭介，拽着巴麻美的手离开。 察觉到冯世的情绪不大好，巴麻美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说些什么，乖乖跟着冯世离开。 前往志筑家的路上，巴麻美凑到冯世耳边，小声问：“为什么要告诉他魔法少女的事情？把普通人牵扯进来不大好吧？” 冯世低下头，贴在巴麻美耳边说：“麻美，我们不可能一直年少，更别说现在的我们有能力活到成年。” “那时我们要工作，要构筑家庭，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和莱恩叔叔和志筑家合作的原因，我在给未来铺路。” “而且魔法少女的身份不可永远隐瞒下去，等到揭开那个时候，会产生什么冲击谁都不好说。” 冯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人心是会变的，因此最经不起考验。” “所以我更倾向于把能摊开的事情都摊开说，除非隐瞒是必要的，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真相暴露时的冲击，尤其是这份真相直接和利益挂钩。” “想想看，如果美树沙耶香和上条恭介结婚了，美树沙耶香经常深夜外出，问她做了什么她支支吾吾不肯说，上条恭介会怎么想？” “如果上条恭介因此请私家侦探调查，发现美树沙耶香没事就往我这跑，他又会怎么想？” 巴麻美成沉重地低下头。 如果站在普通人的角度，第一反应绝对是外遇，哪怕美树沙耶香只是为了净化灵魂宝石。 “看来你明白了，这样美树沙耶香和上条恭介的爱情一定会分崩离析，而这份冲击将反馈到灵魂宝石上，你没忘记灵魂宝石污浊到极限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吧？” “……” 巴麻美忽然抬起头，抓住冯世的衣领，严肃地问：“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这些天我想了又想，总觉得有些不对。” 冯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问题：“那经过思考后，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 巴麻美神色黯然：“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你还没有做好接受真相的准备。”冯世摸摸巴麻美的头，然后揽住她的肩膀：“放心好了，我会保护你。” “嗯。”巴麻美微不可查地回应，不可思议地安下心来，心中的焦虑全部消失不见。 第一次，巴麻美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没多久，两人到达了志筑家，迎接他们的是志筑钟。 老爷子将他们带到后院的一个仓库，原本闲置的仓库此时已经摆满大大小小的箱子，弥漫着禽类和鼠辈混合的腥臭味，在仓库的一角还摆着一摞鸽子蛋。 “鸽子和小白鼠各200只，公母各半，大小各半，还有额外300枚鸽子蛋。”志筑钟向冯世汇报采买情况，最后询问：“这些够吗？” “应该够了……”冯世隔着笼子逗弄小白鼠，小家伙相当有活力地扑来扑去，想要在那根素白的手指上留下牙印，可惜冯世总是在它即将得嘴的瞬间抽离手指，急得小家伙嗷嗷叫。 冯世满意地点点头，回应志筑钟：“……我也是第一次，如果效果好的话再继续投资好了。” “也是。”志筑钟点点头，然后好奇地问：“我能看看你怎么做实验吗？” “也不是不可以……”冯世拉长尾调，略显迟疑。 志筑钟见状指着墙角地几个箱子说：“如果你担心防护措施的话，我购买了最严密的生化防护衣，安全不成问题。” “不，我说的不是那个。”冯世摆摆手，继而认真地问：“您有高血压或者心脏相关的疾病吗？对了，您今年有超过65岁吗？” 志筑钟忍不住挑挑眉。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鬼屋游玩的安全规定？ “我很健康，没有你说的那些疾病，年龄虽然接近，但年轻时也见过血，问题不大。”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冯世抵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对巴麻美说：“要不你陪老爷子一起？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能及时应对。” 巴麻美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答应，这让志筑钟更好奇了，忍不住仔细观察冯世。 于是他发现了异样。 有那么一瞬间，周围陷入了安静，所有的动物都不活动了，落针可闻。 在这沉寂中，冯世的影子活了过来，悖逆了物理法则，即使着光也迅速延伸，直至那些实验动物的下方。 那些装着实验动物的笼子便如掉落在沼泽上的枯木，缓缓地沉入阴影，直至整个淹没，消失不见。 面对这诡异的一幕，志筑钟心中毫无恐惧，甚至还有些好奇。 ——他又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非科学的现象了，他家孙闺女就是魔法少女，眼前这只也算是邻居家的孙崽，有什么好怕的？ 相反，因为志筑仁美的镜中世界堪称瑰丽，犹如置身迷乱的万华镜中，这让他对冯世的影子世界极为好奇。 怀揣着这份好奇，志筑钟跟随冯世进入魔女的结界。 然后…… “……呕！” 志筑钟匐在水池上，任由胃袋翻滚，想要把吃下去东西全部的吐出来，旁边巴麻美倒是好上不少，因为在地狱降临前，她被两个男人集体要求离开。 只要闭上眼睛，志筑钟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些腹腔爆炸的小白鼠，蜡融的鸽子，以及位于腥风血雨中淡漠的少年。 一想到冯世认真又好奇地用手和爪撕碎血肉，仔细观察还在抽搐扭动的尸块，他就忍不住犯恶。 是他的过错，他应该他从冯世的建议，不去涉及那些对他过于刺激的事物。 一开始他还惊叹于那带着金属色泽、近乎内脏和骨骼的各种结构和设施，让他情不自禁地赞叹生命的巧夺天工，以及这扭曲怪诞但不失精致的画风。 在欣赏这奇妙的景象之余，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想要单独找个时间问一下冯世，到底是什么让他选择了巴麻美而不是自家的闺女。 虽然答案之一已经很明显了，但不问总觉得不甘心不是？ 可等试验开始，冯世将那些纤细的触须连同血浆一同注入小白鼠的体内，一切都朝着不可描述（不然就会被404）的方向狂奔不止。 复活的尸块，长出黑色血管的铁笼，脱离本体咆哮的器官……种种混乱的景象无不挑战老人的三观。 志筑钟甚至感到一阵庆幸。 ——幸好冯世没有选择仁美，不然他视同己出的孙女说不定也会变成一滩蠕动的血肉，贪婪地凝视过去的家人们。 谁知道冯世会不会忽然对魔法少女的身体感兴趣呢？ 要知道现在冯世还在结界里进行那亵渎的实验，扭曲生命应有的模样。 志筑钟无法理解冯世那旺盛的求知欲，但他重新摆正了冯世的地位。 他（冯世）确实失去了雪之下家族的支持，但他却释放出心中的野兽，变得更加可怕了。 良久，志筑钟感觉好受了不少。 他向巴麻美发出邀请，将少女带进招待室，让她在那里休息，并吩咐侍女们满足巴麻美的需求，然后踉跄地返回房间休整。 他需要酒精，烟草，还有睡眠！ 在招待室坐了一会，巴麻美终于想起荒废的学业，变得焦躁。 ——为了照顾冯世，她今天请假了。 这份焦虑被侍女察觉，侍女发出了询问，巴麻美不抱期望地表达自己最近有些跟不上学习进度，然后侍女拿来了课本，亲自辅导。 巴麻美这才知道，这座庄园里的侍女和侍者都是某些领域的高材生，是她需要仰望的存在，毕业后经过激烈竞争，这才能够在这里当侍女（者）。 资本真是太可怕了！ 巴麻美忍不住想。 而且总觉得和冯世教得好像啊！ “巴麻美小姐，您在听吗？” “啊！抱歉！”没来得及深思，巴麻美再度投入学海，失去了宝贵的灵感。 时间一点点流逝，金乌西落，夕阳染红天边，志筑仁美回到了家中，还带着美树沙耶香前来拜码头。 而晓美焰则成功溜号，和鹿目圆享受二人世界去了。 顺便一提，两人在学校里总是歪腻在一起，虽然晓美焰本人声称这是保护鹿目圆免受魔女的侵害，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三人互相打过招呼，美树沙耶香和志筑仁美得知冯世还在进行实验，便好奇地前往后院的仓库，迎面撞上一身怪味的冯世。 “浴室在哪？”冯世如是问。 第39章 小东西，你的能力最没用了!(3k) 三分钟后，冯世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时冯世洗得白净水嫩，皮肤因为热水泛着健康的粉色，宽大的t恤领口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大了几号的白大褂垂到小腿肚，宛如风衣般飘逸。 志筑仁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脸颊微红。 她是不是放弃的太早了？好想抱回家啊啊啊！！！ “你们为什么都那么看着我？”冯世不解地抬起双手，原地转了一圈，想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奇怪的东西，却带起白大褂飘逸的一圈。 奈何冯世对自己的身体习以为常，并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于是他大咧咧地坐下，慵懒的感叹：“哎呀！做完实验洗个热水澡简直是享受，人都轻了好几斤呢！” “……”那真的不是因为你身上沾了几斤奇怪的东西吗？ 美树沙耶香忍不住在心底吐了个槽，笑容带上些许尴尬。 总觉得这家伙不大正常啊！ 之前也是，突然就发起攻击，虽然说是为了让她们体验一下魔女的威力，但变成魔法少女后魔女明明没有那么大的威胁嘛！ 而且大家在一起就更加安全了，那些话完全是在耸人听闻，也不知道麻美学姐和仁美究竟是怎么想的。 说到底，这个家伙真的没问题吗？光是有理智的魔女听起来就很奇怪啊！而且他还是个男人不是吗？为什么大家都相信他啊？ 美树沙耶香思绪乱飞，忽然听到冯世问：“美树同学，请问你是为了治好上条恭介许下的愿望吗？” 美树沙耶香迟疑了，直到其他两人因为她没有回答看过来才连忙回应：“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被问到不愿和他人分享的感情，美树沙耶香语气难免带上些许挑衅，虽然穿越者并不在乎。 “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下猜想而已。” 冯世悠然说，却给美树沙耶香留下了微妙的心理阴影。 什么叫只是验证一个猜想？ 难道我和qb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无法抑制的，美树沙耶香对冯世产生了相当程度的警惕和戒备，以至于茶几边的气氛都变得僵硬，让人感到一阵拘束。 志筑仁美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对冯世说：“前辈，你的实验有结果了吗？” “啊，有了一些，总感觉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冯世嘟囔着，在桌上画了一个圈，黑色的阴影填充进圈内，打开了通往结界的门扉。 这便是“坤”卦文带给他的能力，彻底将魔女的结界融为身体的一部分。 自此之后他再也不用和其他魔女一样，舍弃人类的身体才能开启结界，因为结界就在他的躯壳中，而他的躯壳也真正意义上成为了“壳”。 ——只要切开冯世的身体就会发现，内部已经没有内脏血浆，有的只是翻滚不休的沥青，以及不断聚合溃散的触手，拟态无数异样畸变的器官。 而“坎”（水）也为这具异化的身体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只要出现创口，那些自创口内流出的沥青就会迅速填补创口，重塑断肢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以说冯世已经彻底不是人了，留存于世的只是一具人类外形的诅咒聚合物，内藏通往深渊的门扉。 此刻，守在门扉前的使魔们大步走出，通过冯世画下的开口，来到凡人眼中的世界。 它昂首挺胸，气焰嚣张，一身白羽如雪，展开双翼便能击碎既定的命运，那令人作呕的吼叫更是叫人颤栗。 盖因那是一只鸽子！ “咕咕咕！” 就像是带头大哥般，那只鸽子不屑地环顾一圈毛没长齐的两脚兽，昂首阔步走到茶几中央，身后跟着一群小鸽子。 指着那只最大的带头鸽子，冯世说：“这是我新研发出的使魔，由活体生物改造而来，这一只我管它叫【带头大鸽】。” 虽然无从领悟汉语的博大精深，但在座的几人还是觉得这名字异常贴切。 冯世继续介绍：“和它的名字一样，它是鸽群的领袖，智力极高，并且能控制所有的同型号使魔，执行侦查的职责。” “就像古时人类用信鸽传递情报，这些使魔也能帮助我们传递彼此的消息。” “当然，在便捷程度上它们并不如手机，唯一比手机优良的地方在于它们能混入其他魔女的结界，那是手机无法触及的领域。” “因此它们最主要的功能还是帮助我们搜寻魔女的踪迹，随着鸽群扩大，我们的监视网迟早能覆盖整座见泷原。” 冯世给自己倒了杯红茶，润了润喉咙，又从洞里掏出了一个肉球。 那个肉球的外形接近一个缩小的胃袋，表面隆起一条条血管，还在有节奏的起伏。 当胃袋出现的一瞬间，带头大鸽警惕地后退两步，对胃袋极为忌惮。 冯世把通往结界的洞扩大了一大圈，随后将胃袋放在洞上方，弹出锋利的爪子，从胃管底端将整个胃底割开，然后收回爪子，接在胃袋的开口下面，另一只手翻转胃袋。 粘稠的液体顺着冯世的指缝流下，很快变得稀少，似乎开口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冯世抖了抖胃袋，一个浑身沾满粘液的白球滚出来，落在冯世掌心。 那个小东西抖动身体，身上的粘液便像荷叶上的水珠一样纷纷滚落，不染半点。 这时几人才看清楚，那是一只小白鼠。 小白鼠全身雪白，四只小爪子和尾巴呈现可爱的粉色，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圆溜溜的，流露出懵懂和纯真。 “好可爱！”美树沙耶香惊叹，伸手想要去摸，却被冯世挡下。 还没来得及质问，美树沙耶香就看见冯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便携笼放在小白鼠嘴边。 小白鼠顿时来了精神，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疯狂啃食塑料和铁丝，不过十余秒就将所有东西啃食一空，随后用血色的双眼瞪着美树沙耶香的手，口水哗啦啦直流。 美树沙耶香默默把手缩回去。 不用冯世解释，她也能明白刚才的行为落在知情人眼中有多蠢。 就在此时，小白鼠发出怪异的嚎叫，旋即倒在冯世掌心，抽搐了一下，肚子被一只干瘦爪子撕开，一只一模一样的小白鼠从血淋淋的腹腔里钻出来，随后伤口愈合，小白鼠数量翻倍。 冯世把其中一只老鼠捏死，剩下那只放回结界小心保管，对一脸懵逼的众人解释。 “我管它叫【大佬吃货】，是老鼠形态的吞噬者，不管是无机物还是有机物都能吃下去，然后用于分裂。” “你们也看到了，以它的分裂能力，如果不加以管制，一座城市都会被啃食干净，不过确实很好用，特别是城市已经没人的时候。” 志筑仁美皱眉思考了一会，问道：“你是想用它们对付魔女之夜？” “准确的说是魔女之夜的使魔，以及消耗魔女之夜的魔力，毕竟它们繁殖需要大量的魔力。” 冯世顿了顿，终究没告诉魔法少女们，这只看似娇小的吃货大佬能通过啃食血肉和灵魂高速繁殖。 那太不和谐了。 而且在基数如此庞大的情况下，吃货大佬是否会产生突变生成新的魔女，进而摆脱他的控制也不好说。 毕竟生命总是能给自己找到出路，不是吗？ “你们先一人领一只鸽子，用于特定情况下交流，可以的话下次遇到魔女让我试验一下吃货大佬的攻击力，如果它们能啃穿魔女的表皮就帮大忙了。” 几人点点头，纷纷表示没有问题，美树沙耶香率先伸手去随后逗弄鸽子，可鸽子一个小碎步躲开她的手，嫌弃地瞥了眼美树沙耶香，旋即高傲地昂起头，小跑向巴麻美。 这鸽子咋回事啊？ 就在美树沙耶香愣神的时候，茶几上的鸽子全部跑光了。 其中两只分别跳到了巴麻美和志筑仁美的肩上，正“咕咕咕”地叫嚷，剩下的全部钻进冯世怀里，露出一个个小脑袋，其中以带头大鸽的脑袋尤为嚣张。 美树沙耶香脸颊抽动，尴尬地看向冯世，指着自己问：“没有我的吗？” “当然，你又不是我们的成员。” 冯世一边撑开结界入口，让几只鸽子跳进去，一边说：“根据你的愿望可以推测，你的能力和治疗有关，但魔法少女只要魔力充足就能自动痊愈，更不要说麻美也有急救魔法，光看性价比，你的能力最没用了。” 冯世看向美树沙耶香，认真地问：“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让你加入，平白享受内部福利？” 面对美树沙耶香难看的表情，冯世毫无慈悲地宣告早已做好的决定：“但出于对同类的关怀，我会有偿为你清理灵魂宝石。” “价格计算1:2，简单来说，假如一枚悲叹之种能清理三次，你把灵魂宝石给我，我帮你清理六次，并且接受赊账……” “不用了！” 美树沙耶香猛地起身，拍得茶几发出“碰”得一声。 她像是受到侮辱般，恨恨瞪了眼冯世，不顾他人的阻拦，转身就走。 * * 有两位群友找我要了npc位，我这章搞定了，他们俩都出场了。 qq群：83。5928。682 入群答案：冯世 第40章 附魔(3.8k，修订版) “什么啊！这算什么啊！” 美树沙耶香走在大街上，不甘地低骂，每一步都像是要踏破地板，以此宣泄内心糟糕的心情。 “难道魔法少女不应该相互帮助吗？什么叫我的能力最没用了啊？！” 一想到冯世那无所谓的表情，仿佛她只是可有可无的角色，美树沙耶香就恨不得一拳揍上去，叫那个傲慢的家伙好看。 如果那不是仁美的家里……哼！ “大概是因为这座城市的魔法少女太多了吧，毕竟那个魔女也需要悲叹之种呢。” qb悠然的声音响起，美树沙耶香扭过头，在街道边的长椅上看到了那只禽兽。 “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美树沙耶香皱起眉，qb的话让她隐约抓住了什么。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冯世曾经和晓美焰交换过悲叹之种，之后他明显变强了。”qb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让美树沙耶香得以充分地思考，才接着说。 “一个城市能容纳的魔女是有限的，能产生的悲叹之种也是恒定的，这可是宝贵的资源，很多魔法少女甚至会因为悲叹之种大打出手，你们还算和平的呢！” “但你们人太多了，所以你最好和那个家伙交换比较好，这样至少能多活一段时间，如果灵魂宝石污秽到极限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这点你没有忘记吧？” 美树沙耶香没有吭声，但她的脸却阴沉德可怕。 不管是对魔法少女的憧憬，还是这个年龄所持有的傲气都让她难以向冯世低头，灰溜溜地跑回去交易。 也许在遭受现实的毒打后，美树沙耶香会明白当能力不足时低头并不是什么耻辱的事情，但她现在无法接受。 尤其是她才和冯世闹翻，qb的话又刺中了她的自尊心。 像是急于说服自己，美树沙耶香板着脸问：“那个家伙说魔女之夜会在一个月后到来，是真的吗？” qb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但魔女之夜是真实存在的，那是超弩级的大型魔女。” 看着美树沙耶香茫然的双眼，qb耐心地解释：“和一般的魔女不同，它无需结界保护，因为一般的魔法少女根本无法对付它，只有联合起来才有希望。” “而且魔女之夜只要出现就会给文明和地球带来沉重的伤害，如果出现在这里，这座城市就会像被飓风经过，唰得一下变成废墟！” 美树沙耶香挠挠头，表情稍稍缓和：“所以仁美才那么紧张啊……不过我确实和他合不来啦！就像那个臭屁的家伙（晓美焰）一样。” “但为了这座城市，我会想办法适应，和他们一起战斗。”说完，美树沙耶香挥了挥粉拳，给自己鼓气。 “但他们不一定会保护这座城市。” qb话锋一转：“我之前听到他和几个大家族以及大公司的掌舵者讨论购买保险的事情，也许魔女之夜的到来对于那个家伙并不是坏事呢。” “什么？！” 美树沙耶香忍不住大叫起来，但她很快想起好友志筑仁美也在冯世的团队里。 也许那是在保护仁美和她的家人，而且一般人也不可能相信魔女之夜会到来，进而提前做准备。 何况她也没办法要求仁美和其他魔法少女站到公众面前亲自证明魔法少女和魔女的存在，因为她自己也做不到这个地步，怎么能要求别人？ 但是无法接受！ 魔法少女明明是为了守护存在的，麻美学姐不就守护了这座城市很长时间吗？ 仅仅是守护少数人的话算什么魔法少女？而且冯世刚刚以有没有用衡量她的价值，这让她怎么接受啊！ 如果让冯世控制这座城市，一定会发生相当糟糕的事情！ 说不定整个城市的人都会因为更大的价值被那个家伙当做诱饵……等等！这么想来麻美学姐和仁美岂不是很危险？ ——她们也可能因为没有价值被那个家伙抛弃！ 美树沙耶香立刻掏出手机，翻到拨号页面，那里有志筑仁美和巴麻美的电话，后者还是在冯世的提醒下登记的。 选中志筑仁美的电话，美树沙耶香手指在拨通键上停住，久久没有落下。 仁美真的会听她的吗？就算仁美认真地听完，如果不认同又该怎么办？她们会不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啊啊啊！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 美树沙耶香用力挠头，把一头蓝发挠得乱糟糟的，毅然决然地按下拨通键，没多久，电话那边传来志筑仁美的声音。 “沙耶香？不好意思，刚才……” “啊！那件事我不在意啦！”美树沙耶香连忙打断志筑仁美地道歉：“那个，那个家伙还在吗？” “冯世吗？他已经离开了哦。”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接着，美树沙耶香把自己的猜想全部告诉了志筑仁美，志筑仁美听完哭笑不得。 这孩子完全误解了啊！ 可是她也没办法告诉美树沙耶香冯世的真实情况，尤其是其中包含着魔法少女会变为魔女的秘密。 她倒是不在乎，可美树沙耶香呢？正义感十足的美树沙耶香会不会一下子想不开变成魔女呢？ 不是谁都能在变成魔女后保持理智，更何况冯世已经说了，他能保持理智的现象大概率无法复制。 犹豫了一下，志筑仁美轻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小心的。” “嗯嗯！”美树沙耶香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她最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 “不过，我觉得冯世是可以信任的，也许只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解呢？” 志筑仁美小心翼翼地补充，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冯世和美树沙耶香能互相理解，毕竟两者都是她的好朋友。 美树沙耶香心顿时一沉，旋即升起一股愤怒。 明明是她先来的，为什么仁美会相信那个混蛋啊！ 美树沙耶香完全不知道，在她还没和志筑仁美同班时，冯世就已经是志筑仁美的线上闺蜜了。 “啊啾！” 冯世揉了揉鼻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好几口莫须有的黑锅从天而降，扣在他脑门上。 大概又是哪条败犬在背后污蔑他吧？ 不过冯世现在没有功夫理会败犬的悲鸣，他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架设鸽子窝。 这些鸽子窝和信号塔没什么差别，是带头大鸽的衍生品，除了信号塔的职能还能加速鸽子们的综合素质，培养新的小鸽子。 而且鸽子们的食量不算大，接近浮游生物，大气中弥漫的负能量就足以满足它们的需求，除非大批量繁殖，否则无需额外捕食。 谁叫东瀛社畜多呢？ 半夜酒肆的里全是倾泻苦水的灵魂，一个个都是上好的鸽子饲料生产机。 本着净化见泷原城市环境，清扫负能量，弘扬正能量的先进精神，冯世当仁不让，身先士卒，亲自架设鸽子窝，为让整个见泷原都沉浸在“咕咕咕”的欢声笑语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另外感谢志筑家聘请专业团队帮忙计算鸽子窝的分布位点，作为回报，冯世给了他们一部分鸽子的使用权。 要知道鸽子本质上是普通人是看不见的使魔，而且豪门中总有些事情不合适一般的通讯方式，鸽子在这些领域就能派上很大的用处。 至于有人看见他在架设鸽子窝的时候和巴麻美卿卿我我，一边相互投食一边乱逛什么的……那纯属污蔑！ 他可是人民的红领巾，工作认真负责，态度一丝不苟，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嗷？ 现充的时间最为短暂，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周末。 冯世将巴麻美送上去往风见野市的电车，自己转乘公交前往莱恩的宅邸。 等冯世到得时候，晓美焰和志筑仁美已经到了，正和莱恩坐在一起唠家常。 面对莱恩的关怀，晓美焰表现得很不适应，看到冯世来了，连忙转移话题，把众人注意力引导在冯世身上，成功脱身缩到一边。 “上午好！” “上午好，麻美学姐没来吗？”志筑仁美好奇地问，语气带上一丝雀跃。 “没有，她去风见野招募新成员了。”冯世回答完，转而问起美树沙耶香的情况：“她怎么样？有因为情绪激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吗？” 志筑仁美摇摇头：“没有，沙耶香最近经常和上条同学在一起，都快没时间找我们了，如果她还要兼顾魔法少女的工作，那还真是辛苦呢。” “……有时间劝她来找我吧，如果她真的撑不住了。” 志筑仁美用力地点点头，笑容灿烂。 这时莱恩的声音插进来，带着些许调侃和男人都懂的意味：“哟！你小子可真够忙的啊！不比当年差啊！” 冯世没好气地用手肘捅了莱恩一下，顶得莱恩龇牙咧嘴。 这是什么鬼话？还嫌他身边不够乱吗？ 他才不愿意牵扯到修罗场的惨剧里，巴麻美和志筑仁美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他还没活够呢！ 一番嬉闹后，莱恩亲自开车，带领几人前往金狮会内部的某个靶场，那里有着丰富的枪械资源，而且不必担心条子盘查，可以放心的实验。 等到了地方，晓美焰脸色一变。 眼前的一幕如此熟悉，正是她前几次轮回借用枪械，完成原始资本积累的地方之一。 “竟然是这里……” 晓美焰小声嘀咕，声音很快被莱恩的大嗓门覆盖。 “这里你们随便用，只要不炸了这里就行！” “喂喂喂！我哪有那么猛？又不是诺贝尔走哪炸哪。”冯世故作夸张地抹了把汗，引得莱恩直笑。 接着，莱恩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小房间，里面摆满了各式枪械，大多都是些老旧的武器，八成是淘汰下来的，但作为实验品足够了。 把表演空间让给冯世，莱恩退到一边，好奇地撑着脸，打算好好欣赏这神奇的一刻。 ——就算不能修炼，看看也是极好的。 没有让他失望，在安排好志筑仁美和晓美焰后——让晓美焰教导志筑仁美使用，冯世开始对枪械附魔。 冯世选中的是pp-2000冲锋枪，这是一种适用于室内战斗的枪种，短小，轻便，全长不过340mm，重量不超过1.5kg，弹容量分为20发和44发两种，适合作为非军事人员的个人防卫武器。 简而言之，你可以把它藏在风衣里，忽然掏出来给别人一个惊喜。 沥青般粘稠的黑色血浆滴落在枪械上，像是有生命般在pp-2000上攀爬，直至包裹整把枪械，随后向内渗透，很快消失不见，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停顿了大约10秒左右，枪械发生了变化，自那铁与高强度塑料构成的机栝上，血管般的纹路缓慢生长，很快爬满的了整把枪。 其中大部分的血管汇聚在和弹夹驳接的位置，并在那里蠕动，生长出两根纤细的触手。 “这是什么？”莱恩好奇地问，好（zuo）奇（si）地用手去触碰那两根鲤鱼须般的触手。 当手指和触须接触的一刹那，触须“啪！”得一声缠在莱恩手上，迅速收缩，在莱恩差点以为自己手指要被勒断的时候，触须忽然放松，松垮地垂落。 “哦，我的天道啊！” 莱恩揉着发红的手指，兴奋地盯着这把重获新生的pp-2000，仿佛看到了绝世美女。 “这把枪难道拥有了龙之血脉？这就是传说中的龙须吗？” 冯世无语凝噎，他该怎么告诉莱恩，那其实是自动填装弹匣的生物机关？ 所以说你最近又看了什么奇怪的小说啊？！ （修改版，章说会有错位，另外求票） 第41章 加油啊!有理智的魔女大哥哥!(3.4k) 沉闷的枪声回荡在靶场中，包裹铁皮的特制枪靶应声出现一个个窟窿，那些窟窿周围尽是腐蚀的焦痕，绝非一般子弹能产生的效果。 附魔弹，冯世将自身血液注入子弹后得到的产物，对打击目标能产生腐蚀伤害。 根据分解枪靶得到的结果可知，这些子弹将能将目标内部腐蚀一空，并产生强烈的毒素，即使是腐蚀后残余的浸出液也能轻松毒死小白鼠和鸽子，威力相当惊人。 晓美焰熟练地退去弹夹，还未等她动手，接口处的两根触须自动完成填装，紧接着又是一阵接连不断的枪声。 枪声停息，晓美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刚才的射击让她心中淤积的压力统统发泄出来，整个人因此神清气爽。 “接着！” 冯世扔过去一个弹夹，两根触手接住，自动填装，冯世的声音紧随其后：“这次试试普通的子弹。” “好！” 晓美焰点点头，对准更换过后的靶子，扣下扳机，铁与火的洪流再次响彻靶场。 冯世从晓美焰撤回视线，低声和莱恩交谈。 “附魔后的枪械可以适应多种子弹，附魔的，大一号或者小一号的都可以。” “是的，应该是枪械自动调整了口径，毕竟它也算是半个活物了。” “使魔……吗？” “嗯，老实说我有点担心，赋予死物生命比我想的还要消耗魔力。”冯世摊开五指，每根手指的指尖上都有一个细小的孔，那是他放血的位置。 现在他已经没有常规意义上的血液了，所流淌出来的东西都是沥青般粘稠的液体，包括米青液也是，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换句话说，他身上的液体是等价的，那些诅咒实体化的粘液已经替代了他所有体液的功能，除了排泄。 因为他已经不需要了，不存在他的胃消化不了的有机物，就像吃货大佬一样，即使是土也能轻松消化。 可俗话说“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橹灰飞烟灭”，给枪械附魔所损失的血液勉强算是中撸，如果是钻地导弹的话…… 冯世脸色有些苍白：“我开始担心我能不能给导弹完成附魔了。” “能源确实是个问题，要是你能用电就好了……等等！你说导弹？！你要导弹做什么？！”莱恩猛地扭头，一脸惊悚地看着冯世。 可冯世却仿佛得到了灵感，不断说这些他难以理解的话，他隐约能听到“奸商”“门”之类完全不搭边的词汇。 “喂喂！你没事吗？！” “没事！”冯世摇摇头，挡住莱恩伸过来的手。 出于种种原因，他不大喜欢被大老爷们摸。 “我没和你说么？魔女之夜特别大，只有钻地导弹有可能对其一击必杀，你也不想这座城市被彻底摧毁吧？何况……” 冯世奇怪地看着莱恩：“难道你想告诉我你家已经从良了，不干这行了？” “不是这个问题，那可是导弹啊！”莱恩有些抓狂：“我就算给你下订单，搞到一些淘汰下来的老货，你又要怎么通过海关？” “嗨！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 冯世指着晓美焰说：“你侄女有无限体积的储物空间，你到时候派艘小艇让她在轮船入海关前接应就行，倒是价格怎么说？一枚导弹要好几千万吧？” “……”莱恩眼角狠狠抽搐几下，头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和这些魔法少女们的不同。 好在他还有钞能力。 “不过是几千万美元，我每年给家族带来的利益是这个数的几百倍，何况淘汰下来的次品就能满足我们的需求，那种东西家族每年都会销毁不少，相当于白送。” 莱恩随意说出相当不得了的话，有钱人丑恶的嘴脸深深刺痛了冯世幼小的心灵。 “不过你们魔法少女还真是可怕啊，真要是和国家合作，战争的形态都会发生改变吧？” “所以qb应该很少选择那些能影响国际形势的少女，如果不是我提醒，晓美焰都不会想到向你寻求帮助。” 冯世咧开嘴角，嘲讽地说：“不过这次它们翻车了。” 是哦！从你许愿变成爷们一切就不对劲了，谁能想到会出你这么一个怪胎啊！ 莱恩在心底吐了个槽，心里却门清。 其实应该是因为那些少女在心理年龄上已经相对成熟，有相当程度的眼界，根本不会因为小小的挫折绝望。 她们只会像冯世这样充分利用魔法的便捷，肆意发挥钞能力，甚至将魔法少女的秘密暴露给国家，而不是在耗尽血泪后绝望，这种情况下qb自然不会和她们签订契约。 也就是冯世这个死而复生的家伙画风不对，硬生生把qb的如意算盘卡出了bug。 “但是啊，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莱恩担忧地问。 “你指什么？” “你看，你这种行为是在亏损qb们的利益吧？qb真的会让你继续活下去吗？” “它们当然想要排除我。” 冯世肯定了莱恩的猜测，又确凿地说：“但它们不会亲自动手，因为我造成的损失和整个人类文明相比微不足道。” “……原来如此。”莱恩很快反应过来。 他也算有不小的势力，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听说过魔法少女的存在，直到冯世将他带进这个奇幻而深邃的世界。 可以推测，qb在极力掩盖魔法少女的存在，而从魔法少女的结局来看，这份掩盖毫无疑问是为了方便它们诱骗那些无知的少女们。 如果它们的目的被发现，并被人类文明获知，导致所有儿童从小接受教育进而对它们抱有警惕，那它们的行动定然会受到严重的阻碍。 如果它们逼得太狠，让冯世把魔法少女的秘密公之于世，那它们的损失极有可能失去比一座见泷原要大得多。 “所以它们极有可能什么都不做，或者蛊惑其他魔法少女来消灭我，最多放弃这座城市。”冯世摊开手，话语里透着一股自嘲和无奈。 “毕竟这座城市马上就要毁于魔女之夜，数年内难以重建，到时候人都走光了，价值更是会大幅下降，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莱恩沉重地点头，总结道：“反正它们不亏。” “是啊，反正它们不亏。” 冯世叹了口气，忽然感受到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抬起头，冯世看到莱恩鼓励的双眼。 “所以你要加油啊！它们无所谓这座城市的死活，但我们可是把希望都放在你们身上了。” “喂喂喂！别这么说啊，我压力很大的啊！”冯世苦笑着拍去莱恩的手，望着少女们秀丽的背影直出神。 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在意识中滑过，他们中大多数都发生了可喜的变化，从怀疑到信赖，从麻木到热忱，以及那一双双眼瞳中重新点燃的希望。 那些脸庞的主人都信任着他，依赖着他，确认他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度过那个黑暗的夜晚，甚至是摆脱魔法少女可悲的宿命，像普通人一样幸福的活下去。 因此，他们也或多或少地支持着他。 老实说，压力真大，大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因为他本可以不必这么辛苦，也不必这么危险，只要他愿意，魔女之夜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大可以抛下过去的一切，换一座城市东山再起，接些杀人放火的勾当，赚取满身金腰带，过上纸醉金迷的日子，不去管qb和魔法少女的恩怨。 岂不美哉？ 但是…… 冯世眼前浮现出一抹温暖的黄色。 好像已经跑不掉了…… 所以， 他绝对不能失败！ * * 巴麻美游荡在一个又一个自助餐厅，小卖部，粗点心屋，大型商场，甜点铺……一切包含食物的场所，她都不曾放过。 可惜，也许是运气不大好的原因，她并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 “而且附近也没有魔女，该不会是错开了吧？” 巴麻美叹了口气，精致的小脸因为忧虑和焦急皱成一团。 她出发前可是夸下海口，说一定会把对方带回去的，如果失败了…… 冯世大概什么都不会说吧？但她心里会过意不去啊！ 为什么最近诸事不顺啊啊啊？！ 巴麻美有些烦躁，忽然听到破空声，有什么东西直扑她的面门。 抬起手，巴麻美接住了那个飞行道具，并看清了它的样貌。 那是一个苹果，红彤彤的表皮和甜腻的果香让它看起来极为诱人。 巴麻美眼睛一亮。 找到了！ 果不其然，桀骜不逊的声音沿着苹果的运动轨迹传来，对巴麻美施与挑衅。 “真是难得，你竟然会主动来找我，怎么了？难道你那套正义的方式终于混不下去，打算来投奔我了？” 巴麻美木然看向声音的主人。 ——在马路对面民居的屋顶上坐着一个少女，她大约14岁，一头火红的长发束起，扎成马尾垂及臀间。 往下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盘在一起，暴露在空气中，白花花的一片，视线可以沿着大腿一直没入蓝色套衫的衣摆下方，随后被若隐若现的及臀牛仔裤阻拦。 如此清凉的打扮，如果不是少女叼着苹果而非香烟，身边还放着一个鼓鼓囊囊、塞满了各种吃食的白色塑料袋，她大概会被当成是不良少女。 此刻少女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巴麻美，视线中浮动着挑衅。 就像是一直狂傲的猫咪，见到了以前的主人，便忍不住展现自己现在过得多么好，以此表现自己强烈的怨气和鄙视。 然而…… “我有同居的人了。”巴麻美平静的说，随后嘴角微微翘起，似是嘲讽：“他每天帮我做早餐。” 未了，巴麻美还不忘补上一句：“超级好吃！” 少女脑门上顿时蹦出一个十字路口，表情随之狰狞：“你是来找茬的吗？” 撒完狗粮，巴麻美心情相当不错，没有继续置气：“不，我是来邀请你加入我们的，佐仓杏子。” 佐仓杏子发出困惑的声音，无法理解巴麻美话语中的含义，正当她想要拒绝的时候，巴麻美拿出了一枚悲叹之种。 “想要吗？好好听我说就给你。” 佐仓杏子从房顶一跃而下，劈手抢过悲叹之种，发现成色相当不错，顿时笑开了花。 “洗耳恭听！” 第42章 致死甜度(3k) （本章已修改，存在章说错位甚至和内容无关的现象，请各位书友多多海涵） 大约下午3点，巴麻美带领佐仓杏子和冯世一行人汇合，这个过程中鸽子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毕竟冯世等人所在的靶场不对外开放，地图上甚至标注这里是个仓库，如果不是鸽子带路，巴麻美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 “她叫佐仓杏子，和我之前一样一个人负责一座城市，实力很强。” 巴麻美向众人介绍佐仓杏子，而红发的少女正好奇地打量周遭，视线落在冯世身上时多出几分跃跃欲试的意味。 “你就是巴麻美说的魔女……怎么是个男的？” “……”咿！你这赤厮话怎滴忒多？ 冯世扯了扯嘴角，不等他回答，佐仓杏子兴奋地说：“那种事情无所谓啦，你真能帮我无限净化灵魂宝石？” 虽然攒了一肚子槽，恨不得敲肿对面的脑壳，但冯世还是以大局为重，点头承认，并解释：“悲叹之种净化灵魂宝石的原理就是利用魔女进食，因此只要我可以不断净化灵魂宝石。” “诶~” 佐仓杏子发出意义不明的怪叫，随后极为失礼地绕着冯世转了半圈，比起观察，这个动作挑衅意味更足。 可在转剩下半圈的时候，佐仓杏子发情况现有些不对。 这人的脑袋是不是跟着她转了一圈？！ 像是受惊的猫，佐仓杏子一下子跳开，看到冯世用手一点一点把脑袋拧巴回去，颈骨与颈骨发出连绵的咔咔声，吓得佐仓杏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跑错片场了。 莱恩在一边眼却是亮了，忍不住赞叹：“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龟转头功吧？” “不是！你别乱带入啊！而且才没有那种听起来就像是在ghs的奇葩功法啊！”冯世忍不住咆哮，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恐怖气氛全没了。 “呿！”佐仓杏子忍不住啐了一口，像是被耍了般，心中升起一股羞恼，旋即右手抹在戒指上。 下一刻戒指化作一道红光，在少女手中凝聚为猩红的长枪。 抓紧长枪，佐仓杏子耍了一个枪花，随后枪指冯世，咧开嘴，小虎牙闪闪发光：“老实说我不大相信你，但能无限净化灵魂宝石太棒了！” “所以我们打一架吧！打赢了我就听你的。” 你是哪来的独狼吗？打输了就听从狼王的差遣？ 冯世无声吐槽，背对佐仓杏子且面对晓美焰的衣服上浮现一行字，随后他微笑着说：“好啊。” 佐仓杏子一挥长枪：“那……” 灰白瞬间笼罩了一切，时间就此停滞。 冯世迈着小碎步，悠闲地用触手捡起那些改造好和没改造好的枪，将它们统统顶在佐仓杏子身上，就像佐仓杏子绕他一圈那样，冯世用枪围了佐仓杏子一圈。 做完这一切，冯世歪着头看了看，还是有些不满意，于是从晓美焰那里借了些军火，又围上一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对晓美焰做了个ok的手势。 晓美焰旋即打了个响指，时间再度流动，赤发的少女喊出剩下的话：“我们就开始……额？” 望着密密麻麻的长枪短炮，听着连绵不绝的上膛声，佐仓杏子极为光棍地举起手，用最快的速度大喊：“别开枪！我认输！” 于是见泷原魔法少女互助协会又多了一名新成员，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 作为这片土地自古以来的望族，上条家族在见泷原市出现以前就已经存在，在数百年的扩建后，上条一族的宅邸完全不能用“我家还是蛮大的”这种浅薄的话语描述。 且不提那仿佛隔绝世界的灰色围墙和从中探出一角的亭台楼阁，光是走进其中便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这里依然处于名门望族的支配，封建的力量长久地盘踞在这里，根深蒂固，只是进入其中便让美树沙耶香屏气凝神，感受到阶级和时间赋予的压力。 就像混入天鹅中的鸭子，即便天鹅时刻彬彬有礼，美树沙耶香依然感到了源自千百年来文化赋予的卑微。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真的配得上恭介吗？ 哪怕只有一瞬间，美树沙耶香依然无可抑制地升起这样的想法。 在上条恭介的指引下，美树沙耶香搀扶着上条恭介来到宅邸的后院。 虽然名义上是后院，但小型公园的印象却扑面而来，那精心修剪的植被如层层叠叠的围墙，让美树沙耶香感到微弱的窒息。 如此直观，美树沙耶香意识到何为大户人家，想象力也因此走出贫穷圈定的限制，却忍不住颤栗。 强行不让自己表现出不安，美树沙耶香扶着上条恭介在后院里散步，锻炼那些因为长时间卧床萎缩的肌肉。 qb确实能实现任何愿望，但愿望实现的方式和程度终究取决于魔法少女的资质，资质越低，实现的方式越偏离许愿者期望的方向，完成程度也越低。 因此即便美树沙耶香许愿上条恭介能够继续演奏，少年也只恢复了双手，对于音乐并不那么重要的双腿没有恢复如初，甚至因为肌肉萎缩比以前更加脆弱。 毕竟就算坐在轮椅上也能演奏小提琴，不是吗？ 好在上条恭介的腿还有恢复的余地，只要稳定地给于刺激，这些萎缩的肌肉还有恢复的可能性，这也是他们在后院散步的原因。 美树沙耶香终究还是希望恋人有一天能自己站在舞台上，在万众瞩目间挺拔地奏乐，尽情发挥那惊人的才艺和天赋。 但因为某人惊呼恫吓的告诫，此刻上条恭介有些没精打采，像是蔫了的坟头草，再也没有五丈高。 他本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奇迹，无耻地把对美树沙耶香恶语相向的记忆隐藏，但冯世的话让他没办法装傻。 只要看到美树沙耶香的关切的神情，他就会感到难以言喻的愧疚，以及深深的恐慌。 那种叫魔女的怪物到底有多少？他又多少次和那些恐怖的怪物擦肩而过？ 只要想到这些，上条恭介就一阵背脊发寒。 俗世的力量无法带给他任何保护，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美树沙耶香。 直到此时，上条恭介才发现他和美树沙耶香的关系如此脆弱，仅仅取决于美树沙耶香对他单方面好感。 如果有一天美树沙耶香厌倦了，选择离他而去，甚至更进一步，取回她的愿望，那么…… 轻轻抚摸痊愈的左手，上条恭介面色发白。 不要！他已经受够了无法演奏小提琴的日子！ 他绝对不要回到那恐怖的悲惨中！绝对不要！ 上条恭介毫不掩饰的神情吸引了美树沙耶香的注意，女孩侧过脸，不安地问“你怎么了？是太累了吗？” “是，额，不是，我没事的。” 被美树沙耶香突然这么一问，上条恭介慌乱地回答，但在少女敏锐的直觉面前，这就是可疑的信号。 美树沙耶香扶上条恭介坐下，然后按住他的肩膀，直视少年的双眼：“你真的没事吗？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说，我会保护你的。” 上条恭介喉头滚动。 他不知道该不该把冯世的事情告诉美树沙耶香，毕竟冯世的说辞在他看来隐喻冯世和美树沙耶香有较为密切的关系，说不定双方是并肩战斗的伙伴。 如果全盘托出，美树沙耶香会不会厌恶自己？ 但在少女灼灼的视线下，上条恭介还是可耻的怂了，目光躲闪地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美树沙耶香。 为了避免招致美树沙耶香的厌恶，上条恭介尽可能美化自己的形象，把自己描述得极为无辜，突出冯世的凶恶。 于是事情微妙地改变了性质，从警示变成了恫吓，虽然仅仅从冯世的做法确实让两者的界线很模糊。 基于过去的经历，美树沙耶香相信了恋人的说法，进而升起强烈的愤怒。 这是警告吧？这绝对是警告吧？！ 真是令人作呕！ 竟然对普通人下手，有什么事情有本事冲她来啊！ 强忍怒火，美树沙耶香提前结束和恋人的约会，将上条恭介送回房间，快步离开上条宅，来到无人的地方，拿出手机，拨通冯世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觥筹交错的喧闹，紧接着一个痞痞的声音突然出现：“啊啊啊！这真是太棒了！跟着你混果然没错！乌奴奴！” “你满意就好，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冯世说完，声音忽然变大，大约是靠近听筒：“喂？有什么事吗？” 美树沙耶香没有回答，她还沉浸在刚刚的声音里，以及尤其带来的强烈厌恶感。 她的母亲是一名警察，从小她就从母亲的抱怨中了解到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流氓的生物。 这些家伙从不干正事，凭借远低于平均道德水准的底线和臭不要脸存活于世，就像是咬人的野狗。 “他们就是社会上的蛆虫！全部去死好了！” 美树沙耶香还记得有一天妈妈喝醉后大喊，那强烈的厌恶很好地遗传给她，并在此处被唤醒。 竟然连这种人都愿意接纳吗？！ 美树沙耶香愤怒地想着，耳边又传来冯世的声音。 “喂？有人吗？不说话我就挂了。” “等一下！” 美树沙耶香捏得手机嘎嘎作响：“是你告诉恭介我是魔法少女对吧？” “对，有什么问题吗？”冯世理所当然地回答，还有点困惑，似乎美树沙耶香不该因为这种小事找他。 竟然毫无歉意吗？！ 美树沙耶香瞪圆了眼，咬牙切齿地低吼：“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你这个孬种，有本事冲我来啊！欺负普通人算什么本事？” 电话那边声音停顿了一下，美树沙耶香听到冯世在和其他人道歉，随后脚步声响起，喧闹声远去，紧接着是一些黏糊糊的蠕动声。 收起背后的触手，冯世站在屋顶上，眼神逐渐锐利，隐藏于温和而雅和礼仪下的恶意缓缓暴露。 这家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是魔女，是恶意的结晶，难道美树沙耶香认为他是那种亚撒西男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默默地接受一切恶意然后报之以温柔？ 啊，对，也许美树沙耶香误会了什么，但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说白了，他为什么要照顾每个人情绪？ 更何况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他采取的手段难道不是最简单有效的吗？ 难道他要温声细语和上条恭介解释什么是魔法少女，什么是qb，两者又有什么关系，美树沙耶香为他这个失去王之力的颓废少年付出了多少？ 这是新时代的什么玩笑吗？ 他不是上条恭介的爸妈！也不是是美树沙耶香的父母！两人的恋情根本不值得他这样付出。 在魔女之夜到来之前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哪有时间迁就小孩子？ 冷笑着，冯世优雅地吞吐毒液：“你的脑子坏掉了吗？还是灵魂宝石掉地上摔坏了？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作多情？” “难道你以为我在为你考虑？抱歉！你根本不值得我付出这么多时间！” “我只是不想因为你出事导致志筑仁美和鹿目圆难过，进而影响志筑仁美和晓美焰的状态，又或者鹿目圆因为你成为新的魔法少女。” “你这个家伙啊！”美树沙耶香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要咬碎了：“难道在你眼中‘有没有用’就那么重要吗？” “……” 诡异的，电话那边忽然没了话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宛如悲鸣。 过了一会，冯世冷漠地反问：“难道不重要吗？如果没有共同的利益，又谈什么合作？” “够了！”美树沙耶香猛地冲手机大吼：“你给我听好了！我绝对不会认同你的！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是吗？我也觉得和你无话可说，再说了，我要做什么与你何干？” 冯世冷笑道：“如果你还想继续过家家的游戏，就抱着天真的梦想溺死吧，魔法少女可不是那么温柔的东西。” 说完冯世直接挂断电话，回到宴会中。 另一边，美树沙耶香在夜色中愤怒地大吼，发泄心中的怒气，却越发感到无力。 第43章 觉醒 美树沙耶香的电话只掀起小小的波澜，就连这点波澜也很快被晚宴上热闹的气氛所掩盖。 大家热热闹闹地吃饭，热热闹闹地聊天，热热闹闹地逗小萝莉，听妈妈级的典子阿姨传授人生经验，全然没注意冯世和莱恩顺势完成交易最后一环。 不，也许在其他魔法少女看来，这次聚餐不过是活动的延伸，她们只要欢迎新成员，加深彼此的感情即可。 可不管是莱恩还是冯世都是生意人，不管友谊有多深，该拿到手的钱也不会少一分。 正如真理所言，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东西不需要等价交换呢？ 只不过是代价不同罢了。 所以当莱恩同意为冯世提供军火后，两人的交易便进入到下一个阶段，即冯世为莱恩一家提供安全保障。 尤其是在了解世界背面的残酷后，莱恩可不想自己和家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魔女嘎嘣脆，又或者女儿被qb骗去当魔法少女。 他的女儿才7岁啊！岂可修！ 这时候就轮到冯世和他的魔法少女团队出场了！ 冯世连广告词都想好了： 【您还在担心家人被魔女蛊惑吗？ 冯氏魔女之吻为您提前占位，彻底杜绝其他魔女找上门的可能！ 您还在担心您的家人被困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吗？ 带头大鸽全市在线，见泷原没有它们找不到的地方！ 还有多位魔法少女竭力为您服务，时时在线，只要您还在见泷原，您的安全就能得到十足的保障，再也不用担心来自魔女的威胁！】 正如冯世所言，他在给未来铺路，这一次不过是初步合作，同时这也是一次尝试，即将魔女的力量用于赚小钱钱。 毕竟他也是要挣钱养家的嘛！ 毕竟魔女能力的产物大多需要魔力维持，难以作为商品出售，但副产物可不一定。 尤其是冯世的魔女之躯拥有强大的生物活性，若是能运用得当，制造出可以稳定遗传的生物反应器，进而制造各种药物，那收益定然是极好的。 就是天花乱地地吹，从投资商那套取研究经费，反正制药这个行业几十个亿砸进去也不一定溅得起水花，没成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冯世心里算盘打得叮当响，而莱恩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 还是那句话，他有钱，超级有钱，雇佣个魔法少女保安队和玩一样，更别说冯世描绘地未来值这个价。 于是冯世得到了运转团队的资金，一众魔法少女则得到了未来，而莱恩为他和他的家人买到了安全，还和志筑家加深了合作。 大家都很开心，再次证明了资本的力量。 所以没有钱还想当魔法少女？tui！没看到初代萌王身边那只超级有钱的知世吗？ 但冯世终究不是全知全视的神灵，不可能预料所有事情，哪怕这件事就发生在他眼皮底下。 巴麻美支开其他人，笑眯眯地揉揉怀里的奈奈子，轻声问：“能不能再和姐姐说一下你雪之下姐姐的事情啊？就是你说和冯世哥哥长得很像的那个。” 小萝莉歪着头看这个超级大的姐姐，纠结了一会，最终在棒棒糖的攻势下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好！” * * 房间没有开灯，巴麻美趴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双手在闪亮的键盘上操作，手机界面不断更新信息。 有些事情不会在新闻上刊登，因为有些人不想让它被公之于世，但有心人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在晚宴上无意间听到奈奈子说冯世和一个叫做“雪之下逢世”的姐姐一模一样后，巴麻美再难以无视过去的种种矛盾。 忽然，一则报道吸引了巴麻美的注意力。 这则报道的主要内容为：雪之下家族的长女雪之下逢世因为天然气管道爆炸不幸身亡。 巴麻美仔细浏览，最终在报道的一角找到了雪之下逢世的死亡日期，恰好是她遇见冯世的那一天。 巴麻美抿了抿嘴，想起冯世说他来自天朝，便又打开翻译软件，将“冯世”和“逢世”翻译为中文，仔细辨析两者的发音。 不论她怎么听，两者的发音都一模一样！ 这一切已经不能用巧合形容了。 一条清晰的逻辑链在巴麻美脑中形成——雪之下逢世向qb许愿成为了魔法少女，从“逢世”变成了“冯世”，而冯世是魔女，那也就意味着…… 巴麻美脸色忽然苍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她的心脏缓缓收缩，最终让其难以跳动。 ……那岂不是意味着魔法少女会转变为魔女？！ 这可怕的猜想一旦形成就再难停息，巴麻美不断回忆，想要证明这个结论的错误，可得到的一切记忆却反过来佐证了这个猜想。 为什么qb和冯世都不愿意告诉她灵魂宝石污秽到极致会发生什么？ 因为会变成魔女！ 为什么魔女杀之不尽？ 因为猎杀魔女的魔法少女会变成魔女！ 难以言喻的恐惧攥住了巴麻美，神采迅速从少女明媚的双眼中退去，只留下茫然和无助。 开什么玩笑？！ 如果魔女都是魔法少女变来的，那她岂不是杀人犯？！ 她都做了什么啊！！！ 混沌的污秽迅速增殖，快速吞噬澄黄色的灵魂宝石，提比慌乱地从被子里滚出来，吸附在灵魂宝石上，延缓污秽增殖，可却难以平息巴麻美心中的绝望。 什么正义的伙伴，什么足以自傲的信念，不过是一场骗局！ 她只是一个杀人犯，而她最终也将会变成魔女，被其他人杀掉！ “呕！” 强烈的反胃感一下子窜进脑门，巴麻美捂住嘴，眼泪不住地滚落。 “这真是太可笑了……” 巴麻美呜咽着，空着的手去不自觉伸向门口。 即便如此，她还是渴望着。 “谁来……救救我！” 仿若听到了这无力的呼唤，房门被一脚踹开！ 冯世逆着光闯入房中，蛮横地突破黑暗，一把抓住巴麻美伸出的手，顺势将她拥入怀中，随后十指紧握。 灿烂的光芒在他身后延展，仿若庄严的冠冕。 于是再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千百万的触须扎入灵魂宝石，“坎”之卦文全力运转，却并非侵蚀，而是建立联系，施与救赎，竭尽所能地扫荡黑暗与绝望！ 轻轻拭去巴麻美眼角的泪珠，冯世凝视女孩的脸蛋，温柔地说：“别怕啊，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哽咽着，巴麻美死死抓住冯世的手，不肯放松，却沙哑的揭开心中的伤痕：“可我杀了很多魔女，她们都是魔法少女……” “放屁！”冯世嘶声咆哮，两只手捧住巴麻美的脸，力气大得惊人，在少女稚嫩的脸蛋上发出啪得一声！ 巴麻美一下子哽住了，冯世的粗口和巴掌太过震撼，把她打蒙了，从肉身到心灵。 直视巴麻美的双眼，冯世极为认真地说：“你给我听好了！当失去理智的时候她们就已经死了！那不过是兽欲的躯壳，是和僵尸一样的怪物！” “它们杀人！你救人！” 如此肯定，冯世大声宣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你应该为此感到自豪，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 “可是你也是魔女……” “人和猪都是哺乳动物，你和猪是同类？！”冯世好气又好笑，不由加重手上的力道。 “呜……痛！”巴麻美泪眼兮兮地嘟囔，却无从抵挡冯世的手在脸上作乱，只能含泪忍耐， 可内心却不可思议的安定下来。 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即使身处险境，也会有人不顾一切来救她。 真是……太好了！ 泪水又止不住，巴麻美攥住冯世的衣服，扑在少年怀中嚎啕大哭。 冯世身体僵硬了一瞬间，旋即放松下来，轻轻揽住巴麻美，轻轻拍女孩的脊背，温柔地重复：“放心好了，我就在这，哪都不去。” 真是，太侥幸了！ 幸好他早早暗示，让巴麻美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幸好他的使魔到处都是，他才能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幸好是巴麻美自己推断出背后的真相，如果直视魔法少女堕落为魔女，巴麻美受到的冲击绝对会比现在大得多…… 最容易击垮一个人的永远是自己，尤其是巴麻美这样固执太久的人，过去的信条已经化作精神支柱，一旦垮塌就意味着绝望。 而魔法少女最缺少的恰恰是重拾希望的时间。 好在这最艰难的一关已经过去了。 真是太好了！ 第44章 自古红蓝……(3.2k) （修改后4.4k字，存在章说错位和章说与内容不符的情况，请各位书友多多海涵。） 见泷原有一面面朝大海，路经海面的夜风沾染水汽变得寒冷，即便如此，连绵的夜风也无法平息美树沙耶香心中的焦躁。 少女穿行在喧闹的人流间，无暇顾及周遭的热闹。 美树沙耶香认真地凝视手掌间的灵魂宝石，仔细辨析灵魂宝石光辉闪烁的频率和亮度，以此追寻魔女的踪迹。 可每当美树沙耶香快要靠近的时候，光芒就会忽然熄灭，像是从没有亮起过。 就像现在。 灵魂宝石散发出的蓝色光辉暗淡下去，提示美树沙耶香附近已经没有魔女了。 美树沙耶香不甘地咬住下嘴唇，却无计可施。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准确的说，自从前两天她和冯世闹翻后，她就再没能找到哪怕一只魔女，她的灵魂宝石像是坏掉了，经常闪着闪着就不亮了。 可当美树沙耶香向qb提出质疑时，qb又明确地告诉她，灵魂宝石没有问题，只是有人抢在她前面击杀了魔女。 美树沙耶香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些无处不在的鸽子。 它们长久地翱翔在见泷原的上空，似乎在巡视着什么，她曾经还为此小心地隐藏踪迹，现在想来，它们搜寻的目标应该是是魔女，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美树沙耶香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她能够想象，再这么下去，她会因为找不到悲叹之种无法净化灵魂宝石，最后灵魂宝石污染到极致，在每个角落迎来细节不明的悲惨结局。 但只要她选择服软，通过志筑仁美和冯世达成交易，还是能摆脱眼下的窘困，顺利地活下去。 可那么做就意味着向冯世低头，屈服于冯世践行的唯利是图，和她心中的正义和对魔法少女美好的憧憬违背。 一旦那么做，美树沙耶香就和她最讨厌的人没什么两样了，这种事情她无法接受。 而且现在的情况说不定就是冯世的报复行为，就算自己上门也只会被嘲笑吧？ 疲惫地叹息，美树沙耶香再度迈动脚步，却是踏上回家的路，就算再硬气，她也得完成今天的作业，太晚回去会来不及的。 忽然，灵魂宝石爆发出强烈的光，美树沙耶香一惊，旋即狂喜。 她终于碰到魔女了！ “这个距离……”美树沙耶香猛地转头，冲进主干道边的一条小路。 这是两栋房屋墙壁夹逼出来的小道，向内延伸的两边墙上则布满管道，鲜有人来，入口处尽是烟头、易拉罐、塑料袋之类的玩意儿，都是路人随手扔进来的垃圾。 看到这满地的污秽，美树沙耶香火气又旺了几分。 低声怒骂了几句没素质，美树沙耶香突破了什么，一头扎入魔女的结界。 宛如阴影般漆黑的使魔涌上来，美树沙耶香按住灵魂宝石，海涛般的蓝光涌动，扩散，随后魔法少女的华服自四散的光辉中出现，最后溢散的蓝光化作两把修长的军刀。 毫不犹豫，美树沙耶香地冲入使魔堆中，飞舞双刀，在使魔中杀出一条血路，奋力突入结界中心。 她没有太多时间，冯世和他的爪牙随时会来，她只有抢在前面才能得到悲叹之种，扩大那一线生机。 强忍使魔留下的细小伤口，美树沙耶香甩出双手的刀，逼退身后的使魔，转身蹬开通往结界中心的门扉，迅速穿，美树沙耶香反手关门，将大群使魔挡在结界外围。 还没等美树沙耶香喘匀气，一道红色的流光砸在她身边，美树沙耶香一愣，看着那人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枪劈开追上来的使魔，随后瞪着美树沙耶香怒吼。 “你这个家伙搞什么鬼？这里是我先来的！” “对不……”美树沙耶香刚还没道歉完，佐仓杏子大喝一声“让开！”，同时一把推开美树沙耶香。 两人分别向后倒去，一道黑光猛地砸在两人刚才的位置，发出巨大的响动，地面随之凹陷，留下惨烈的沟壑。 美树沙耶香踉跄着站稳，定睛看去。 那是一条黑色的蛇头，它单薄又黑暗，宛如影子获得了体积，正如先前遇到的使魔，但却是的它们的数十倍大，于是威力也数十倍的提升！ 绝不能被砸到！ 如此警告自己，美树沙耶香又听见几道破空声，刻入灵魂宝石的战斗本能救了美树沙耶香一命，她想都不想就向边上一跳，顺势滚开躲避第二轮攻击。 几番攻击不中，魔女发出愤怒的尖啸，就像传说中的九头妖蛇海德拉一般，越发狂暴地挥舞复数的头颅。 佐仓杏子呿了一声，一枪洞穿了魔女还未收回的蛇头，随后手持长枪和锁链，踩着蛇头冲上去。 美树沙耶香刚想要冲上去帮忙，却见佐仓杏子左突右撞，熟练地避开魔女的进攻，差之毫厘间将暗红色的锁链钉入魔女颈部。 几次反复，魔女因为自身的攻势和锁链困成一团，佐仓杏子大喝一声，趁机刺入魔女的身躯。 狂暴的魔力从枪尖激射，一举洞穿魔女的身躯，魔女发出垂死的悲鸣，很快溃散成一团黑烟，结界也随之消散。 佐仓杏子一把捞起掉落的悲叹之种，却没有收起武器。 她拖着枪一步步走向美树沙耶香，怒气冲冲，逼得美树沙耶香步步后退，直到背靠墙壁，退无可退。 指着美树沙耶香的鼻子，佐仓杏子怒斥：“你搞什么鬼啊？！要不是你突然闯进来，我根本不会挨那一下！” 美树沙耶香自知理亏，虽然肚子里的怒火还没消退，但还是乖乖道歉。 不过是不是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应该就是最近几天。 “啧！” 佐仓杏子挠了挠头，没有再追责，毕竟这种事情也难免，谁也不知道魔女的结界里有没有另一个魔法少女，何况美树沙耶香之后也确实没有抢人头。 佐仓杏子想了一会，没想起来，便放弃继续思考，一边从兜里掏苹果，一边随口问：“对了，我怎么没在组织里看过你？” “组织？”美树沙耶香眨眨眼，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她想起来了！ 在和冯世通话前，有一个痞气的声音忽然闯进来，那个声音和眼前红发少女的声音一模一样！ 就是这个家伙吗？ 美树沙耶香抿住嘴，脸色有些难看，但没有立刻发作，有些事情她要弄明白。 “你是怎么赶过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嗯哼？”佐仓杏子嚼着苹果，斜了美树沙耶香一样，忽然露出坏坏的笑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确实，这个红色的家伙完全没理由告诉自己他们团队内部的手法，看来是没办法得到答案了。 美树沙耶香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却被佐仓杏子搭住肩膀拦下来。 佐仓杏子三下五除二咽下苹果，然后看了看四周，确认附近没有那些白色红眼的小动物（指鸽子），便凑到美树沙耶香耳边，小声说：“当然，你要是有悲叹之种就另当别论咯。”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某个绿色的家伙还特意叮嘱过她，如果看到某个蓝色的魔法少女遇到麻烦，可以的话麻烦她给予对方一些帮助。 虽然不大明白，但既然团队里接近二把手的技术人员都这么说了，那这个蓝色的魔法少女应该算是半个自己人咯。 不过因为还有半个不是，所以她有偿提供帮助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毕竟志筑仁美没有给她相应的报酬，也没有提及报酬的事情，她可不想打白工。 佐仓杏子自认为和巴麻美那个天真善良的家伙不一样，她很清楚自己的立场。 她加入冯世的团队只是因为纯粹的利益关系，随时有可能散伙，等到那个时候她收获的悲叹之种就是安身立命之本。 人总要给自己找好后路。 这是佐仓杏子在短暂的人生中明白的道理。 但不是谁都能认同这份现实到残酷的人生阅历。 “……你，你……”美树沙耶香嘴唇嗡动，声音细小得难以听清，佐仓杏子侧耳还没听清楚，就被美树沙耶香猛地推开。 “你在开什么玩笑！”美树沙耶香愤怒地大喊，佐仓杏子的话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经，引爆长久以来的愤怒和困惑。 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当上魔法少女的？这种人又怎么配当魔法少女？ 魔法少女不应该是传播希望的存在吗？ 魔法少女不应该惩戒邪恶引人向善吗？ 这种唯利是图又卑劣的家伙算什么魔法少女啊？！ “竟然出卖同伴的秘密，你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廉耻？！” 佐仓杏子笑嘻嘻的脸一下僵硬，她古怪地盯着美树沙耶香，似乎明白了这个蓝色的家伙为什么会这冯世被排除在外。 这么死认理又天真的家伙，就算是冯世那个圆滑的家伙也会选择敬而远之，老实说她现在都想一走了之。 但她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会让这个家伙继续嚣张下去？ 那样她可是会很不爽的啊！ 毕竟，又有谁能容忍黑历史在面前晃来晃去？ 嗤笑着，佐仓杏子轻蔑地看着美树沙耶香，语气满是不屑。 “我说啊，你是不是从本质上就搞错了什么？难道你真以为有谁是单纯为了正义这种骗小孩子的东西成为魔法少女的吗？” “食物链学过吧？魔女吃掉弱小的人类，而更强大的我们吃下魔女，就和狼吃羊一样天经地义，所以那些被魔女吃掉倒霉蛋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佐仓杏子话语忽然一顿，她又上下打量美树沙耶香，像是在看什么珍惜动物，随后轻佻地坏笑。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救人啊正义啊之类乱七八糟的理由和qb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的吧？这可一点不好笑。” “那又怎么样？！总比你们这些唯利是图见死不救的家伙要好得多！” 美树沙耶香再也无法忍耐，举起刀劈向佐仓杏子，佐仓杏子见状把枪往地上一插，向前一顶枪身，借助角度轻易挡住美树沙耶香的攻击。 可美树沙耶香没有放弃，她像是赌气一样拼命向前倾，把全身的力道压在刀上，试图正面击溃佐仓杏子。 但这不过是无用功——从刀身上传递来八成左右的力量被枪身导入大地，佐仓杏子只是伸直一只手臂就轻松维持，甚至还有余力吃鲷鱼烧，而美树沙耶香已然拼尽全力，却不得寸进。 “喂，你能不能住手。”佐仓杏子含糊不清地说，回应她的是美树沙耶香爆发的魔力，以及更加用力的进攻。 随着鲷鱼烧一点点消失在口中，佐仓杏子的耐心逐渐耗尽，她开始后悔和这个蓝色的家伙扯上关系了。 果然，这种家伙不打一顿不行啊！ “抱着那种半吊子的心态参活进来，真让人火大！” 低语着，佐仓杏子猛地向前推去，美树沙耶香被推得向后倒退，一时间空门大开。 就在此刻，佐仓杏子的长枪枪身分裂，变成多节棍抽在美树沙耶香腰身，美树沙耶香惨叫一声，当即军刀脱手倒飞出去，随后重重地摔在地面。 好巧不巧，美树沙耶香脱手的军刀砸在美树沙耶香身边的墙上，斩断管道，大量的水从中喷出，把美树沙耶香身上。 看到美树沙耶香狼狈的模样，佐仓杏子心里火气消了打扮，仿佛是在提醒她不要太过火，一只鸽子落在佐仓杏子的肩头，无声地注视这一切。 “嘛，就是这样了。”佐仓杏子左手抱着枪，摊开右手：“我这边也在催我了，你好好冷静一下吧。” 说完，佐仓杏子转身离开，可她的身后却传来铁石尖锐的摩擦声。 佐仓杏子沉默地转回身，那里美树沙耶香正撑着军刀，艰难地站起来，眼中满是不屈的斗志。 “……真奇怪，那一招一般的魔法少女应该要躺上3个月才对啊。”佐仓杏子歪着头，疑惑地自语，她对自己的攻击还是很有信心的，眼前的情况绝对不正常。 大概是什么加速治愈的魔法吧？她记得巴麻美也有类似的能力，虽然用在别人身上的次数比用在自己身上要多得多。 “算了，快走吧，”佐仓杏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大度地说：“我现在心情好，不想打架。” 其实是不想惹麻烦啦！ 毕竟冯世允许美树沙耶香留在这座城市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再加上志筑仁美暧昧的态度更是透露着隐情的气息，佐仓杏子可不想稀里糊涂地惹麻烦。 气不过打一顿就算了，要是真弄出人命可就不好办了。 但是美树沙耶香却不打算就此为止。 “我怎么可能输给你这样的人？！” 低吼着，美树沙耶香直起身体，蓝色的魔法阵自刀尖扩散，笼罩她的身体，一切伤痕都在升腾的蓝色光粉中修复。 美树沙耶香刀指佐仓杏子，厉声呵斥：“就是因为你这样的家伙存在，才会有那么多不幸发生！” 佐仓杏子动作一滞，随后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捂住脸仰天大笑。 在美树沙耶香难看的面色中，笑声戛然而止，佐仓杏子狞笑着抬起枪，对准美树沙耶香。 “像你这种说不明白也揍不明白的白痴，就只能杀掉了！” 第45章 噩兆(不要强行开车!顾及一下其他书友的感受!) （本章经过修改，所以你们懂的） 这是场一面倒的战斗。 战斗双方的战斗经验、魔力储备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佐仓杏子轻巧地避开美树沙耶香的进攻，随后把她摁在地上摩擦。 相比于佐仓杏子，美树沙耶香唯一的优势仅在于强大的自愈能力，但这唯一的倔强在佐仓杏子面前不过是让美树沙耶香挨更多的毒打。 嘭！ 美树沙耶香和墙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应声吐出一口鲜血。 身体像是散了架一样，半天爬不起来，美树沙耶香只能摊在水洼中蠕动，而这在猎手眼中便是一锤定音的信号。 “结束了！”佐仓杏子大喝，手持长枪，宛如猎鹰从天而降，直取美树沙耶香的首级！ “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小巷子入口传来志筑仁美焦急的大喊，下一刻结晶在半空中寸寸增殖，生长为巨大的镜面，挡在美树沙耶香身前。 这脆弱的屏障却让佐仓杏子警惕万分，多年积累的战斗经验促使佐仓杏子敲碎镜面。 可她很快想起志筑仁美的能力，于是放弃般停止接下来的动作，任由身体撞向镜子。 下一秒，佐仓杏子神奇地穿过镜面消失不见，仿佛栽入水中，却没有溅起一点水花。 伴随着一声脆响，镜子分崩离析，断绝佐仓杏子短时间内找来的可能性。 美树沙耶香呆呆地看着镜子破碎，脑海中的画面还停留在佐仓杏子消失在镜子中的瞬间。 原来是这样啊！ 为什么她永远也找不到魔女？ 为什么佐仓杏子能如此快速地到底魔女结界的中心？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这都是她好朋友志筑仁美的功劳啊！ 还有比这更嘲讽的事情吗？ 美树沙耶香心中升起强烈的滑稽感。 亏她之前还特意向志筑仁美预警，让她小心冯世，可志筑仁美早就站在冯世那边了，所以她才会说冯世可以信任。 啊啊！这真是太可笑了，自己简直像是个笨蛋一样！ 美树沙耶香动作僵硬地向路口看去，那里志筑仁美正直起腰，还有些气喘，她似乎刚跑完很长的距离，尚未彻底恢复，初具规模的水袋微微起伏。 察觉美树沙耶香看过来，志筑仁美投以羞涩的笑容，配合那蓝白色的露腋巫女装以及肩上的鸽子，纯洁却又格外的涩气撩人。 可这份笑容在此刻的美树沙耶香眼中无意义于嘲讽。 仿佛预料到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越来越多的鸽子汇聚于此。 等美树沙耶香撑着军刀站起来时，此处已经有零零散散十多只鸽子，其中还混入一只黑色的乌鸦，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吃瓜看戏的。 志筑仁美快步走到美树沙耶香面前，看到美树沙耶香那近乎被污秽吞噬的灵魂宝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赶忙从巫女服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枚悲叹之种，想要帮助美树沙耶香净化灵魂宝石。 可在美树沙耶香却拍开了志筑仁美的手，悲叹之种吊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啊？！”志筑仁美忍不住大叫：“你的灵魂宝石快污秽到临界点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会完蛋的！” 美树沙耶香缓缓靠在墙上，任由心中黑暗的感情膨胀，嘶声竭底：“那不就是你们期望的吗？事到如今还惺惺作态什么？！” 不是这样的！ “那个镜子能传送人对吧？配合那群鸽子就能迅速的消灭魔女，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人不就是你们吗？” 不是这样的！ 心中还有某个细小的声音呼唤自己快停下，但美树沙耶香已经听不见了，她现在只想发泄，不管是谁都好！ “真要为了我的话就和我站在同一边啊！我可是因为你没事才决定成为魔法少女的啊！” 像是害怕着什么，美树沙耶香跌跌撞撞地后退：“不可能的吧？那是当然啊！不就因为你们那个魔女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你们这群凶手！” 心脏像是坏掉了，一个劲的抽搐，大脑缺血般晕乎乎的，耳朵里全是嘈杂的声音。 美树沙耶香喘着粗气，呆呆地看着志筑仁美，她头一次从这个处事不惊的大小姐脸上看到这样空洞的表情，像是丢了魂。 不敢再去看志筑仁美的脸，美树沙耶香踉踉跄跄地冲进小路深处，直至被黑暗吞没。 志筑仁美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得知美树沙耶香出事，她第一时间通过镜子跑过来，还拿出自己应急的悲叹之种，可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她彻底明白冯世为什么要把美树沙耶香拒绝门外，可她宁愿永远不明白。 仿若是在哀悼，鸽子们扇动翅膀在空中盘旋，随后统统飞往美树沙耶香离开的方向。 混在鸽群中的乌鸦飞落在地上，捡起悲叹之种，将它放回志筑仁美手中，忽然口吐人言：“快追上去！” 志筑仁美呆呆地看向乌鸦，像是要哭出来：“可是……” 乌鸦飞落在志筑仁美肩头，用宽厚的黑翼拂去志筑仁美的泪水：“她刚才确实不是个东西，但你别让自己后悔！” 乌鸦摇摇头，意有所指：“不值得。” * * 前几分钟，巴麻美宅： 冯世正穿着那套小猫围裙炒菜，制作今天的晚餐，他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就在此时，巴麻美房间里发出沉闷的响声，紧接着巴麻美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拎着佐仓杏子的后领，没好气地把她从房间里扔出来，然后迅速地缩回去。 即使巴麻美速度如此迅速，冯世还是看到了奇妙的景色。 可惜他今天没心思欣赏。 把炒好的菜放进盘子，冯世越过佐仓杏子，敲响巴麻美的房门：“我出去一下，菜已经炒好了，不够你在炒一点。” 顿了顿，冯世又说：“不用等我回来，你们先吃吧。” 得到巴麻美的回复，冯世打了个响指，身上围裙溶解，宛如千万条毒蛇游走，迅速转变为一套纯黑的西装。 接着冯世大拇指紧贴食指，一只纯白的玫瑰自指尖缝隙中生长，无声绽放，然后插入胸前的口袋。 整理完仪容，冯世冷冷地瞥了眼佐仓杏子，这视线不带丝毫温度，蕴藏着难以形容的恶念，佐仓杏子打了个寒战，乖巧地缩到一边，不敢嗦话。 千万不能得罪厨子，尤其他还超能打，更是自己的老板。 她还记得冯世因为好奇把血浆滴在土豆上，结果那几个土豆从切碎到煮熟一直在惨叫，端出来的盘子里尽是土豆版的名画《呐喊》，简直比大嘤帝国的仰望星空还丧病！ 还有那些乌鸦！ 这些黑色的鸟儿在城市中几乎没有天敌，它们无处不在，甚至会和鸽群抢地盘，影响布置鸟巢。 冯世发现这个情况后，便命令带头大鸽剿灭乌鸦。 当晚佐仓杏子前来蹭饭，无意间闯入冯世的结界，刚好赶上冯世制作新使魔。 那场面！ 佐仓杏子当场吐得稀里哗啦。 惹不起！真心惹不起！ 看到佐仓杏子一副乖巧、可怜还无助的样子，冯世没有再理会她，直径出门。 等冯世的身影消失不见，佐仓杏子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寻思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毛是一个游走在组织外的笨蛋，但疑似和绿毛是好朋友，绿毛和自家老板兼厨子关系暧昧（佐仓杏子视角），和巴麻美是竞争关系，但两人私底下关系貌似不错。 剩下那个奇怪的黑长直对谁都很冷淡，但却经常和一个不是魔法少女的粉毛贴贴。 从黑长直无意间透露的态度得知，她极为讨厌见泷原的一个魔法少女，那大概是蓝毛。 再结合巴麻美告知的内容，蓝毛、粉毛和绿毛都是一个学校的好朋友，黑长直也在那个学校。 最后蓝毛极其讨厌自家老板兼厨子，而见泷原除蓝毛外的所有魔法少女都是自家老板兼厨子的员工\/女朋友\/疑似女朋友。 emmmm…… 她是不是把最大的那颗雷踩爆了？ 这一瞬间，佐仓杏子感受到了来自见泷原复杂人际关系的深切恶意。 * * 美树沙耶香根本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跑，但她不敢停下来，因为停下来愧疚就会追上她。 所以她只能竭力奔跑，直至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哭泣，亦或者再也跑不动为止。 但群鸽紧追着她，那震慑寰宇的禽类越聚越多，扑打的白翼遮天盖地，最终化作低沉的雷鸣。 美树沙耶香很清楚，只要这些鸽子还在她的头顶，她就不可能摆脱志筑仁美的追寻，也许下一秒志筑仁美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她会对自己这个笨蛋做什么？ 美树沙耶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不该说那些话的，只要冷静下来想想就能知道那不是志筑仁美的错，可是她却冲志筑仁美大发雷霆。 真是太糟糕了！ 逃跑吧！只要跑到没人的地方，她就可以恢复过来，然后她一定要和仁美道歉，接受仁美的任何惩罚。 “啊啊啊！真是天真的想法呢！” 一个戏谑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碎美树沙耶香最后的侥幸。 “可是仁美为什么要原谅你呢？” ps：志筑仁美的魔法少女服饰的原型是东风谷早苗的巫女服，两个人的发色也一样，只不过一个是绿长直，一个是绿长卷 ps2：都看到这了，不准备给点票吗？ 第46章 热闹的葬礼(3.4k) 美树沙耶香汗毛倒立！ 有人正趴在她背上，对着她耳朵吐气。 冰冷的气流打在她的耳垂上，沿着耳道流动，经过耳蜗，渗入大脑，最终冻彻骨髓。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美树沙耶香心中警铃大作，却听到诡异的旋律缓缓奏响。 那是低沉小提琴曲，伴随着同样低沉而深邃的旋律，美树沙耶香一下子想起帕格尼尼的《狩猎》，那怪才创做的乐曲其中一段便是如此的沉闷，宛如猎物紧张的低嚎。 她瞬间明白那人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是一场狩猎，而她就是猎物！ 该死！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美树沙耶香愤怒地低吼，却听到浑浊的笑声，像是喉咙里灌满水发出的悲鸣！ 满是粘液的手臂从身后绕过来搭在美树沙耶香身前，那手臂僵硬粗糙，宛如陶瓷人偶泡在海水中，日久天长中积累了一层又一层的海洋生物，满是污垢。 轻轻夹住美树沙耶香的脖子，那个“人”贴在美树沙耶香耳边低语，无情地撕开美树沙耶香的伤口，把里面的愧疚全部放出来，用最大的恶意扩散真相的毒。 “真可怜啊！仁美酱真可怜啊！咯咯咯！她那么辛苦地赶过来，却被你当成出气筒。” 脖颈被粗粝的手臂刺痛，美树沙耶香却丝毫没有注意这份痛觉，那人尖锐的话语在她的心之伤中搅动，远胜肉ti的痛苦。 “真可怜啊！仁美……真可怜啊！仁美……” 那个声音还在切切察察地回荡，不断地重复，美树沙耶香终于忍无可忍，愤怒地大吼大叫：“住口！你给我住口！住口啊！” 看到美树沙耶香如此狼狈，那个“人”又笑了，仿佛猎人看到陷阱里挣扎的猎物，落下致命的石头。 “可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这有这样你才能维系那天真到愚蠢的正义。” 像是被击中了心脏，美树沙耶香眼瞳随之涣散，像是晕开的水银，溶解在眼白中。 垂死般的，美树沙耶香想要堵住耳朵，可那双手却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它们缓缓按下，不容置否。 于是那嬉笑的声音再度于耳边回响。 “你察觉到了吧？你察觉到了对吧！他们是对的，你才是错的，你就是在闹别扭，因为被拒绝羞恼，因为朋友没有站在你这一边恼怒，因为……” “你给我住口啊啊啊！！！”美树沙耶香猛地转过头，双瞳中满是血丝。 残存的理智被焚烧殆尽，美树沙耶香释放出心中的狂暴。 她现在只想打爆后面那个“人”的狗头！ 可当她真的看清楚那个“人”时，美树沙耶香心中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和美树沙耶香对上视线，那人嘲讽地翘起嘴角，随即面颅上覆盖的皮肤像蜡一样融化，将脆弱的颅骨压垮，只剩下脖颈上空洞的凹陷。 晦暗的音响从那凹陷中层层叠叠地升起，像是胡乱堆砌在肩膀上的墓碑，如此沉重，压得双腿弯曲，畸变为嶙峋的鱼尾，随后音响中传出美树沙耶香最后的声音。 “我还真是个笨蛋呢！” 崩！ 上条恭介动作一滞，他精心保养的指腹上多出一道浅浅的血痕，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正躺在小提琴的琴身上，染着猩红。 那是一根蹦断的小提琴弦。 捻起断掉的琴弦，上条恭介喃喃自语：“真是不详啊……” * * 群鸽不再飞翔，它们缓缓落下，象征着目标不再移动。 志筑仁美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她勉强着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再一次加快步伐，可还是太晚了。 在一圈又一圈的白鸽中间，她看到了倒下的少女。 美树沙耶香倒在地上，痛苦地闭着眼，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庞大的人鱼魔女矗立于失去灵魂的尸骸之上，挥舞着两人高的军刀，演奏着绝望的乐曲。 它鱼一样的尾巴下，一圈圈暗蓝色的光圈如波涛般扩散，杂糅以周围的景象，构建出魔女那难以名状的抽象风格的结界。 “不！” 志筑仁美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得知冯世变成魔女后，她就猜到了魔法少女的结局，但因为冯世，她并不害怕自己会重蹈其他魔法少女的覆辙。 但美树沙耶香不同。 她知道美树沙耶香有想实现的愿望，但她无法禁止美树沙耶香成为魔法少女，也无法强求冯世代将美树沙耶香吸纳进团队中。 唯一让她感到庆幸的是，冯世愿意向美树沙耶香提供帮助，可美树沙耶香却拒绝了。 她还能做什么呢？ 她努力了，是美树沙耶香一次次抵制了他们的帮助，还用恶言恶语推卸责任。 所以她大可不必谴责自己，因为她已经做了一个朋友能做的一切。 从理智上这毫无问题，可是人类从来不是理智的生物。 那是她多年的朋友啊！ 志筑仁美捂住嘴，不想哭出来，可眼泪还是违背她的意志从指缝渗出，落在地上。 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冯世从后方走到她身边，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可是……”哽咽堵住了志筑仁美接下来的话，冯世叹息着拍了拍志筑仁美的肩膀。 朋友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这当然不好受，但总好过事后懊悔当时为什么不追上去。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冯世搭着志筑仁美的肩膀，上前一步。 就在此时，群鸽震颤，白色的鸟类们察觉到什么，举起双翼，发出高昂的叫声，宛如和音。 人鱼魔女高举军刀，绝望的乐曲随之达到高chao。 混沌的结界迅速向外扩散，恰好将上前一步的冯世吞没，旋即向内收缩，连带地上的尸骸一并消失在世界的阴影中。 新张开的结界很快稳定下来，冯世双脚落地，熟练地游走在美树沙耶香的魔女结界中。 就像来到别人家的后花园，不但没有害怕，还有心情评头论足。 有一说一，就算身为魔女，美树沙耶香的结界也太过一根筋了。 相比于其他魔女结界内那七拐八绕、用于禁锢和诱导的路径，美树沙耶香的结界可谓一通到底，只要顺着无数并行的铁轨即可直达结界中心，冯世这一路上连弯都没有拐过。 和一根筋藏不住心事的主人一样，这个结界将某些东西近乎直白地表现出来。 铺设铁轨的甬道两侧的墙壁上，各嵌着一排一人高的落地窗，窗框内是美树沙耶香和上条恭介的影像，从相识到相恋，点点滴滴。 即便堕落为魔女，这些记忆依然是美树沙耶香最珍贵的宝物，被她精心收藏于此，自豪地展示给每一个意图进入结界中心的人。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死了都要爱吧？ 冯世了然地点点头，对美树沙耶香深感敬佩，掏出手机以这怪诞的照片墙为背景自拍，然后才施施然进入结界中心。 所有的铁轨汇聚于此，组成夸张的吊顶，难以计数的观众席位层层叠叠，宛如鱼鳞般以此排开，垂下，拱蔟为卵型的墙壁，伴随着音乐缓缓旋转，带动眩晕的光影。 大大小小的刀剑彼此穿插，在结界中心的舞台上垒砌锋锐的王座，人鱼魔女端坐其上，忘情地舞动斑驳的军刀。 在它身前斑驳的纸人乐队应和魔女指挥尽情地演奏管弦乐，那黑暗阴沉的旋律不断地在冯世耳边回响，勾引出人心最为阴暗的情感。 普通人若是长期浸泡其中，必然会被剥夺灵魂！ 可冯世不但通体舒泰，全属性起码上涨5个百分点，还兴奋地当场跳一小段华尔兹。 大家都是成熟的魔女了，谁还不会蛊惑人心呢？ 冯世这坟头蹦迪的嚣张举动瞬间触怒人鱼魔女，十米长的大刀呼啸而下，连同无数车轮砸向冯世。 冯世避开大刀，在命运般沉重的车轮中穿行。 在接近魔女的距离，冯世抬起手，触手从袖口爆射而出，扎在人鱼魔女的音响脑袋上，转瞬收缩，带动冯世撞向魔女的脑门。 人鱼魔女大怒，发出尖锐的咆哮，带蹼的左手猛地拍向冯世，就像拍半空中的苍蝇，倾注了全部的力量，只求将这可恶的东西碾成肉泥！ 与此同时，沉重的车轮从地上弹起，连同天空中坠落的同伴一起追逐在冯世身后，形成包围之势！ 前方有手，左右上下后方有轮，冯世主动断裂触手，任由身体顺着惯性砸向人鱼魔女的手掌。 还嫌速度不够快，两根触手从冯世腰间激射，固定在人鱼魔女拍来的手掌上，却是一拉一引，改变冯世滑行的方向，从掌心偏移到指间，直面那腥臭的蹼膜。 深吸一口气，冯世再次断掉触手，掏出两把pp-2000。 直面那腥臭的蹼膜，冯世扣下扳机，狂暴的钢雨撕碎身前的障碍！ 在魔女吃痛的嘶吼中，冯世调整身位，顺势从魔女收紧的指缝间擦过。 魔女震声咆哮，宣泄心中的狂怒，淤积的怨毒和强烈的痛苦化作实质，宛如无形有质的列车，狂暴地碾压前方一切物体。 类似蝙蝠的双翼自冯世背上生长而出，冯世侧过身体，在空中翻滚，堪堪避开人鱼魔女无能的咆哮。 猛地收缩双翼，冯世借着惯性俯冲，粘稠的黑血从指间滚落，在空中化作快递小鸽，抓着吃货大佬冲向逼近的车轮。 随后白潮翻涌，浩荡的鼠群如潮水在结界中激增，以血肉之躯堵塞住车轮行进的道路。 自此再无阻碍！ 冯世滑祥到人鱼魔女脑后，胸口正中央裂开一条深邃的缝隙。 黝黑的空心圆管从中探出，顶端链接着一个巴掌大的方块，血管般的纹路密密麻麻地爬满圆管，最终尽数没入前端的方块中。 那是天朝自主研发的反器材武器，qbu-10！ “晚安。”正对着人鱼魔女那丑陋的音响脑袋，冯世持枪轻语。 下一刻，炽热的火光自枪口喷薄而出！ 精心附魔的子弹犹如活物般嘶吼，瞬间嵌入人鱼魔女的脑袋，爆炸！ 在那狂暴如钢的狂风中，人鱼魔女顷刻间化作无头尸体！ ps：都看到这了，不准备给点票吗？ 第47章 传火吗? 无头的尸体轰然倒下，一直未曾间断演奏的使魔乐队第一次出现了停顿。 没有让观众等待太久，酷似上条恭介的指挥家拍拍手，再度高举指挥棒，于是乐团重新开始演奏。 《bed time》 悲怆低沉的旋律回荡在崩塌的结界中，哀悼主人悲惨的命运，以及这小小世界的死亡。 圣洁的光柱刺破结界的穹顶，猩红观众席位从天而降，绝大部分在半空中化作泡沫飘散，正如人鱼魔女那溶解的躯体。 就像是童话中那样，小美人鱼的身体在清晨的阳光中化作泡沫，可它的灵魂却没能像童话中那样升归于大海，而是重重地搁浅在地上。 冯世弯腰捡起美树沙耶香的悲叹之种，白色的鼠潮在他脚下汇聚，钻入影子，重新化作魔女之躯的一部分。 几只幸存的快递小鸽带着美树沙耶香的身体飞来，冯世接住失去灵魂的躯壳，将她抗在肩上，快步走出加速崩溃的结界。 在他的身后，乐队已然停止演奏，在金色的阳光中消散，为首的指挥家静静地向冯世鞠躬，为这最后的聆听者献上敬意。 似有所感，冯世转过身，却只看到染成金色的泡沫肆意飞扬。 * * “情况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冯世和其他魔法少女环坐在结界中，他们身边的几丁质的平台上平放着美树沙耶香的身体，身体旁边搁着一枚人鱼纹饰的悲叹之种。 一根根粗细不同的管路从平台上升起，扎入美树沙耶香的皮肤，维持这具身体的活性，并注入负能量加以改造，使之更适应悲叹之种的属性。 毕竟qb没有考虑到魔女需要人类身体的情况，悲叹之种没办法直接控制人类的躯壳，虽然绝大多数魔女也不在乎就是了。 类似的触须搭在每个魔法少女的灵魂宝石上，源源不断地施与净化，以免有人因为承受不住真相变成魔女。 不过在座的魔法少女不是早已知道真相，就是心智坚韧之辈。 大家充其量情绪有些波动，由此产生的污秽很快被触手净化。 全员sancheck通过，大家都是铁石心肠.jpg 反倒是佐仓杏子有些不自在。 此刻她正对着平台，直视美树沙耶香因痛苦扭曲的脸。 不久前还打生打死的魔法少女现在变成了只有呼吸的空壳，死因是变成魔女，这对佐仓杏子的冲击有些大。 而且…… 佐仓杏子偷瞄周围一圈，发现大家情绪还算稳定，只是志筑仁美眼角有些发红，稍稍安心了些。 至少不会被当场切成十八块，和那个蓝色的家伙放在一起做成拼盘。 “那么，你把那句空壳带回来做什么？”晓美焰打破沉默，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丝毫没有顾及死者为大。 有一说一，见泷原五色战队都在她面前死了上百次，就算尸体摆在眼前，除了“这货终于死了”的了然，晓美焰内心着实难有其他想法。 这冷漠的姿态让其他人多少有些膈应，但长期的集体活动发挥了成效，在座的魔法少女都多少了解晓美焰的性格，没把这视为幸灾乐祸或者挑衅。 “我想试试能不能让她恢复神智。” 没有让众人失望，冯世再次语出惊人，但他很快补充道：“只是试试，很有可能直接去世，你们别抱太大希望。” 听到冯世这么说，其他魔法少女也冷静下来，反倒是晓美焰格外动摇。 如果这个实验真的能成功，那她的计划很可能会大幅修改！ “这可能吗？！” “不知道，只是理论上……理论上。”冯世含糊不清地嘟囔几句，没有正面回答。 不过还是有人提出了质疑，却是一直以来铁杆支持冯世的志筑仁美。 “原则上我不反对，可是这样没问题吗？”志筑仁美声音还有些沙哑，尖锐地指出问题的核心：“要是美树沙耶香无法接受改造后的姿态怎么办？” 她是真的怕了，好心没好报的经历她可不想体验第二次。 冯世当即回答，似乎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好了答案。 “这个问题的核心无非是美树沙耶香的意愿无法确定，而她现在又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愿，而这和我们要做的事情并不矛盾。” “我们正在唤醒美树沙耶香的理智，让她可以表达意愿，如果她能接受自然好，不能接受想去死的话就让她去死好了。” 迎着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冯世理所应当地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并承受选择所带来的代价，不是吗？” “所以，（到时候）你要杀了她？”巴麻美不安地问。 杀死有心智的人类和猎杀没有心智的魔女是两码事，就算经过了冯世重塑三观，她依然无法接受杀人的行为。 冯世严肃地纠正：“不，请称呼其为安乐死，而且我会留足够的时间给她思考，尽可能告诉她所有选择可能面临结果，绝对不会像qb那样诱骗。” “““……””” 几个人思考了一会，除去佐仓杏子之外的几个人又激烈地讨论了一番，最终没有反对。 ——她们可能会变成魔女，虽然这份可能性因为冯世的存在微乎其微，但天有不测风云，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有技术储备自然是极好的。 在现实数次残酷地冲击下，她们已经不是过去的小孩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冯世大义凛然地一锤定音，终于露出丑恶的嘴脸。 “还有一个小问题，你们还有悲叹之种吗？我的不大够了，相信我，以后一定还上！难道我还会骗你们吗？”震声！ * * 冯世再一次来到阔别多日的纯白空间，真·奸商·理笑眯眯地看着他，视线落在冯世身侧的袋子上，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来你准备好了。” “要不是你忽然加价，我早就准备好了！” 冯世没好气地坐下，把袋子倒过来，七个悲叹之种咕噜噜滚出来，彼此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让绝大多数魔法少女为之疯狂的数量正是冯世努力的证明，如果光靠他自己绝对无法在短时间内凑齐如此多的悲叹之种。 这不单单取决于战斗力，还有情报收集，交通运输等一系列基础条件，而这恰恰是绝大多数魔法少女不具备的，因为她们习惯于单打独斗。 让冯世心痛的是，这份凝集着4位魔法少女+1只魔女劳动力的产物即将落入真理的口袋，可他偏偏还没办法讲价。 像是为了安抚冯世，这一次真理没有立刻把悲叹之种扔进身后的门扉，而是耐心地解释：“我从没有坐地起价，那本就是它应有的价格，我很喜欢你祖国流传的一句话。” “一分钱，一分货。” “不管是‘坎’还是‘坤’都极为贴近你的能力，就算没有我的帮助，你也能自行摸索，不出十余年你就能掌握，价格自然便宜。” “可其他卦象要么是隐藏的奇迹，要么是升维的阶梯。” 真理微笑地举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彼此靠近，但并不相连：“那么贵一点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 冯世嘴角抽搐，差点脱口而出，询问真理那一点是不是一个银河系。 “而且你不是想试试能不能赋予痴愚的魔女以知性吗？” “……” 面对这无法拒绝的诱惑，冯世沉痛地把一地的悲叹之种推到真理面前，扭过头，不去看它们被真理扔进石门，心都在滴血。 最终的最终，冯世得到了“离”，八卦中象征火的卦象。 从床上爬起来，冯世坐在黑暗中，可黑暗去不能遮挡他的视野，一切事物的轮廓都以热量的形式表现出来，像是佩戴红外成像仪。 又恰似身体内被装进一个反应炉，源源不绝的热量自肌理中释放，温暖整个身躯。 就连魔女之躯也因此变得活跃，畸形的器官更加高效的劳作，带来更为强劲的力量。 但这应该不是“离”全部的功效，冯世下意识复述离开前真理附赠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你觉得，火对于原始人类的意义是什么呢？” “烤制食物，温暖身体，驱散黑暗……黑暗？！” 想到了什么，冯世从魔女之躯中心拿出最为重要的悲叹之种，那承载他灵魂的宝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在那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中，似乎有那么一丁点火苗在燃烧，倔强着不肯熄灭，释放出微弱的光明。 ps：都看到这了，不准备给点票吗？ 第48章 bad end，美梦成真(3k) 就像是老套的童话，在魔女最为黑暗深邃的灵魂中，一抹熹微的光芒缓缓跳动，仿若跳动的烛火。 冯世尝试和那抹烛火沟通，他轻易地取得了成功，因为那本就是他的东西。 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冯世第一时间辨认出这是什么，哪怕他只使用过一次！ 这是他身为魔法少女时的力量！ 打破常理的束缚，更改性别的常量，逆转属性，颠倒阴阳，在夹缝中游走的悖逆者。 在火焰的指引下，这份力量跨过黑暗，在魔女的愚拙中开辟道路，再一次回到他的手中。 “真是不可思议！”冯世情不自禁地感叹，旋即投身到钻研中去，竭尽所能掌握这份力量。 正如真理所说，也许有了这份力量，他真的有可能让魔女重新恢复理智。 便如人类掌握了火焰，便将自己从混沌的兽性区分，从中萃取理性！ 时间缓缓流逝，光明逐渐驱散黑暗。 闹钟响起，素白的手搭在手机上，近乎本能地一滑，于是闹钟偃旗息鼓，不再闹腾。 蠕动着，巴麻美一点点拱出被子，抱着怀里的毛玉滚来滚去，活像是什么软体动物，懒洋洋得没有力气。 自从冯世接手所以家务后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幸福的怠惰下来，但随着今日冯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研究和经营中，她不得不再次习惯早起的痛苦。 巴麻美伸直胳膊，打了个哈欠，富有弹性的水袋微微颤抖，随后她把提比放在身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睡衣，赤脚穿上拖鞋，慢吞吞地走向盥洗室。 路经冯世房间的时候，巴麻美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房间里灯火通明，冯世正坐在桌前摆弄着什么。 一晚没睡……么？ 巴麻美忍不住猜想。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为了在弥足珍贵的时间里取得成效，冯世经常彻夜不眠，捣鼓奇妙的玩意儿。 那些将美树沙耶香逼入绝路的魔镜就是其中之一。 凭借使魔天生的联系，这些诞生于镜子的使魔彼此间组成复杂而有序的网络，再加之以志筑仁美的控制、鸽群的监视和雄厚的资本力量，覆盖整个见泷原的高速通道短短几天内搭建完毕，这也是她们能迅速收割魔女的原因。 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因此，见泷原诸位魔法少女们愿意信任冯世，借出悲叹之种供其研究，可巴麻美还是希望冯世能好好休息。 出于慎重，巴麻美没有惊扰沉浸于灵感的冯世，而是悄无声息地离开，开始洗漱，制作早餐。 食物的香味逐渐充盈整个房屋，因为“离”卦象代谢速率比往日更快的魔女瞬间感受到了饥饿。 已经一晚上了啊…… 冯世把玩着已经不怎么正宗悲叹之种，这是他一晚上努力的成果。 ——悲叹之种的通式是与球体切面垂直的银色挂环，与其相连的银丝球笼和内部的黑色宝石，以及挂环在同一直线上的银色长针，精致得像是艺术品。 但冯世的悲叹之种已经褪去了两端的挂环和长针，只剩下中间的球体。 构成球笼的银丝在球体大圆的弧线上编织成“坎”、“离”、“坤”的卦象，剩下的卦象则是以未成形的银斑的形式待在它们应在的位置。 银笼内部，黑色的气流如鱼缓缓游动，在鱼头中央的位置则是泾渭分明的白色圆点。 那是阴阳鱼中的阴鱼。 “还真是越来越不像魔女了……”冯世小声嘀咕，把悲叹之种放进胸口的裂隙，小跑来到厨房，却被巴麻美推出去。 “先去刷牙洗脸！”巴麻美气势“凶凶”地说，举着勺子把冯世赶出去，满是女主人的内味。 等冯世洗漱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巴麻美还在厨房里忙碌，因为她深知仅仅一人份的早餐可无法满足冯世这个大胃王。 只是她今天注定要更加操劳了。 今天的早餐是培根煎蛋，甜黄油烤吐司，蔬菜沙拉以及热牛奶。 没有添加大豆蛋白的纯肉培根经过煎制，内部的油脂完全渗透出来，和煎蛋混合在一起，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轻轻切开煎蛋，让内部还未凝固的蛋黄流出，冯世用汤勺舀起蛋黄，抹在吐司上，就着蔬菜沙拉一起吃下去。 蛋黄和培根交织出最为醇厚的味道，在味蕾因此倦怠前，蔬菜和沙拉的酸甜又向味蕾注入新的活力。 冯世大口席卷桌上的食物，诅咒构筑的身躯高效地消化腐蚀一切入腹的有机物，带给身体微不足道的能量，以及大量的好心情。 将最后的早餐放在桌上，巴麻美伸展腰肢，驱散疲惫，在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前，她问：“有收获吗？” “嗯！”冯世含糊不清的回答，快速咽下食物，回答巴麻美的问题：“有一些想法了，但不一定有用。” “尽力就好了，我们暂时还不用担心。”犹豫了一会，巴麻美脸颊微红：“别太累了。” “我知道，只是昨天刚强化完，一肚子劲用不完，压根睡不着，干脆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冯世微笑着解释，面对这个一开始收留他的女孩，他总是抱有最大的耐心。 “你心里有数就好。”巴麻美叹息着，虽然是这么说，但人类的常识仍然让她担心不已。 不算愉快但足够温馨的早餐时间很快结束了，巴麻美前往学校，而冯世则步入结界，开始对美树沙耶香进行最后的治疗。 “希望有效吧。” 冯世抖动肩膀，居家服迅速的转变为白大褂，，深吸一口气，冯世将手盖在美树沙耶香的悲叹之种上，发动魔法。 黑暗颤抖，在魔法的作用下迅速塌陷，压缩，最终越过某个临界点，瞬间爆炸，点燃知性的火光。 可那火光却迅速收缩，只剩下缥缈的一点，像是睡美人的呼吸，轻微得近乎尸骸。 啥情况？失败了？ 犹豫了一下，冯世将意识探入那点火光中。 音乐厅的灯光迅速地暗淡下去，只剩下舞台依旧笼罩在光辉下，于是台上的人便被赋予了神圣和庄严。 身穿洁白西服的少年站在台上，以最为标准的姿势持着小提琴，演奏帕海贝尔的《卡农》，向席上之人倾诉最质朴和炽热的爱意。 他无需担心这份爱意会传达给错误的人，因为观众席上只此一位。 美树沙耶香陶醉于这浪漫的告白，全身心地投入这美妙的隐约中，享受爱情的美好，甚至没能察觉有人坐在她身边，直到一曲终了，那人忽然问：“这样好吗？” 美树沙耶香惊醒，她有些恼怒的看着那人。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少年，少年双眼黝黑而深邃，手中握着古旧的提灯，一抹细微的火光在灯罩中轻轻摇曳，驱散黑暗，带来温暖。 对上少年睿智冷静的瞳孔，心中的火气便迅速地消退，似乎被那份冷静所感染。 咀嚼着那人的话，美树沙耶香皱着眉，点点奇怪的感觉从记忆深处冒出，就像深邃海沟中升腾起的气泡，带着让人不快的苦涩。 将其抛在脑后，美树沙耶香反问：“这难道不好吗？” 这里有全心全意爱她的恋人，有永不消退的艺术，就像是象牙雕琢的宝塔，没有染上俗世的铜臭，也没有人与人之间的矛盾。 一切都符合她的心意，又怎么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呢？ “那你的家人和朋友呢？”少年又问。 “家人？”美树沙耶香困惑于这个问题，但她还是指向身边，回答道：“他们不就在这吗？” 冯世顺着美树沙耶香指的方向看去，几个未加修饰的素体人偶正坐在那儿，低垂着头，附上了一层灰尘，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 “……”沉默着，冯世直视美树沙耶香的双瞳，在那灰蓝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残破的现实。 你真的看不见吗？ 冯世想这么问，但嗫嚅了几下，终究换了一个问题：“这样就好吗？” 没有出乎他的预料，美树沙耶香点点头，认真地说出早已做好的决定：“这样就好。” 随后她将注意力全部灌注于舞台，那里第二场演奏已经开始了。 依然是表达爱意的旋律，但这一次冯世没能听出乐曲的来由，也许是台上之人自己编写的也说不定。 毕竟他确实有这份才能。 深深地看了一眼台上的上条恭介，冯世闭上眼，再度睁开时，世界已然变了模样。 残破不堪的舞台上，被精心打扮的人偶在昏暗的星光下永无休止的演奏，为坐在废墟中的人鱼魔女献上虚妄的爱意。 曾经砍杀敌人的军刀贯穿人鱼魔女的尾巴，将人鱼魔女钉死在座位上，此时刀剑已然斑驳，伤口腐朽，露出森然的白骨，并且散发令人作呕的腥臭。 她已经没办法再移动了。 冯世再度看向那些被冠以亲朋好友之名的人偶，却只寻找到腐朽的木料。 有的东西一旦变质就难以挽回。 冯世再度深刻地认识到这点。 这是独属于人鱼魔女的美梦，是只为人鱼魔女打造而出没有任何不好的世界。 这里一切都符合人鱼魔女，或者说美树沙耶香的执念，所以即使恢复了生而为人的理智，她也要把自己永远关在其中，不愿意醒来。 这是逃避，也是她对自己的惩罚，到处都充斥着天真和死认理。 那便如你所愿吧。 冯世叹息着，留下手中的提灯，退出悲叹之种。 那盏提灯是通往外界的信标，如果有一天美树沙耶香下定决心，便能凭借那盏提灯找到离开魔女结界的道路 不过，又有多少人能拒绝心想事成的诱惑呢？ 冯世对此深表怀疑。 第二天，美树沙耶香以植物人的姿态回到家中。 ps：都看到这了，不准备给点票吗？ 因为有人问再说明一下，书友群835，928，682，入群答案就是【冯世】。还有啊，主角另一个名字明明是雪之下逢世，不是雪之下冯世，看书认真一点┗|｀o′|┛嗷~~ 第49章 余波(4k，二合一!) 鹿目圆坐在床边，充满少女风的蓝色系床铺上，美树沙耶香安静地躺在那里，不说，不听，不动。 曾经活蹦乱跳的少女像是死人一样，若非还有呼吸，很难将她和尸体区分开。 鹿目圆垂下眼，她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仅仅是两天不见，因为恋爱成天傻笑的好友会变成现在这幅悲惨的模样。 直到离开，鹿目圆依然晕晕乎乎的。 美树沙耶香母亲那哀伤的面容一直浮现在她脑海中。 那位母亲是一位少见的女警，为见泷原的长治久安付出了大量的时间，也正因如此，当知道女儿出事后，她远比寻常的母亲更加懊悔。 “也许我多陪陪沙耶香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那位母亲疲惫的叹息一直在耳边回响，鹿目圆迟缓地走到街边的长椅，坐下，茫然地看着殷红的天空。 此刻夕阳西垂，将鹿目圆的瞳孔染上血色。 “不该是这样的……”鹿目圆发出细小的声音，发自内心的想要改变这一切。 等待多时的qb顺势出现，对鹿目圆说出蛊惑人心的话：“要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吗？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哦！” “我……吗？” 鹿目圆看着qb，有些意动，但冯世的警告和美树沙耶香的惨状又让她迟疑：“可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真的能让美树沙耶香恢复吗？” “当然可以！” qb用无比喜悦的口吻赞扬：“你将成为非同一般的魔法少女，恐怕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魔法少女，没有之一！” “我？”鹿目圆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问，旋即摇头：“这怎么可能？” “我也很希望有人能告诉我为什么，毕竟这份力量在理论上是不可能达到的。”qb摇动尾巴，表达切实的困惑。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你解放力量的话，别说是奇迹了，就算是歪曲宇宙法则也是有可能的！” 沉默，鹿目圆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柔软无力，握过最危险的东西是菜刀，和极度危险的魔女完全没有可比性。 她清楚自己的本事。 体育中庸，学习一般，没有特长，平时随大流没主见，融进人群就会变成背景的一部分。 唯一要说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仅在于她有几个魔法少女的好朋友。 但那是别人，不是自己。 就是自己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孩，却被qb认定有着歪曲宇宙法则的潜力。 老实说她不大能理解“扭曲宇宙法则代”究竟表着什么，但qb说能救回美树沙耶香，那就应该是真的吧？ 像是要说服自己，鹿目圆看着双手自语：“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毫无用处的人，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帮不到任何人，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到最后都只是凑合着活着吧？” “虽然那很让人不甘心，很寂寞，但是没有办法呢。” “不过，我是说如果……”鹿目圆抬起头，望着逐渐阴沉的火烧云，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如果是为了美树沙耶香的话，如果能帮到美树阿姨的话，我，我想要成为魔……” 咔擦！ “……法少雨？”鹿目圆声音一下子变调了。 时间像是被剪去一段，原本蹲坐她身边的qb此刻突兀的变成18块，无头的尸块和猩红的血浆满地都是。 白色的老鼠不知从何处钻出，将那血迹和肉块啃食得一干二净，就连水泥地皮都被群贪婪的使魔刮下一层，一并吞入腹中。 qb不见的脑袋正躺在黑烟缭绕的爪子中央，那铡刀般狰狞的手爪一握，圆滚滚的脑袋瞬间变成五瓣，落在地上被吃货大佬啃了个干净。 鹿目圆战战兢兢地顺着手爪向上看去，对上冯世似笑非笑的眼。 “你说你想要成为什么？”冯世尽可能和善地问，却叫鹿目圆抖得更厉害了！ “唔！啊啊啊啊啊！！！”鹿目圆嘶声惨叫，想要躲开冯世的视线，但糟糕的平衡性却让她狼狈地向后倒去。 没有摔倒地上，鹿目圆跌进了柔软的怀中。 猛地昂首，鹿目圆看到晓美焰的脸，强烈的安心和依赖让她手忙脚乱地钻进晓美焰怀里，两人的曲线在强大的压迫力下合二为一。 “杀掉了！qb被杀掉了！好可怕！” 鹿目圆语无伦次地大喊，不断的用力，似乎要把自己揉进晓美焰的身体里，只有这样才能带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被鹿目圆突然袭击，晓美焰像是发烧傻掉了，想要斥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化作水蒸气从头顶升腾，溶解进空气中。 晓美焰平日冷淡的小脸因为高温变得通红，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只得僵停在半空中，痉挛般微微颤抖。 身为小助人为乐的红领巾，冯世当机把晓美焰的手按在鹿目圆背上，随后果断地退到长椅上，默默欣赏这美好的一幕。 良久，两人的情绪终于缓和，鹿目圆脸蛋红扑扑的，缩到晓美焰身后，怯生生地窥视冯世，像是什么小动物，让人想要欺负一下。 深吸一口气，晓美焰转过身，按住鹿目圆的肩膀，扳正她的身体，像是爆发般将心中淤积的恐慌像倒豆子般倾泻出来：“你啊！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牺牲自己？！” “没用什么的，没有意义什么的没有那回事！不要随便不珍惜你自己，多考虑一下重视你的人好不好？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 “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如果你出事了让我怎么办啊！” 吼到这里，晓美焰已经是泣不成声，伏在鹿目圆身上微微颤抖。 真是太可怕了，只差一点，鹿目圆就会和qb签订契约，她的努力又会付诸东流。 幸好冯世的检查网络无所不在，发现不对，冯世第一时间通知晓美焰暂停时间，两个人一路狂奔，好歹赶在鹿目圆许下愿望之前杀死qb，打断了仪式。 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话…… 晓美焰打了个寒颤。 感到晓美焰颤抖，鹿目圆环过晓美焰的腰肢，将她抱在怀里，将下巴搁在晓美焰肩上。 “抱歉，可是你he……” “还是先换个地方再说吧。”冯世果断打断鹿目圆，他大概能猜到鹿目圆接下来想要说什么，无非是“你和沙耶香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想出一份力之类的”。 这当然无可厚非，可太扎晓美焰的心了。 人有远近亲疏，相比于基本等同于死亡的美树沙耶香，他无疑更偏向晓美焰。 “这附近有一家咖啡店，我们找个包厢慢慢说吧。” 看了看怀里的晓美焰，鹿目圆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没有拒绝。 来到咖啡店，冯世找了个包厢，等单上齐了，冯世小范围开启魔女的结界，没有过多覆写现实，依然保持包厢内的画风，以此保障鹿目圆的身心健康。 随后冯世双手叠在下巴上：“现在，让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 在冯世和晓美焰向鹿目圆灌输魔法少女末路的同时，巴麻美和佐仓杏子来到了风见野市的一座小教堂。 准确的说，这里是一座教堂的废墟。 教堂大体还保持完整，能从中窥见曾经气派恢宏，但玻璃等脆弱的部分早已被时光摧残，就连象征神威严与圣洁的彩绘玻璃也变得残破不堪。 即便如此，它依然不可思议地保持着神圣和肃穆，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向那万有全无的神灵祷告。 像是被这气氛感染，一直以来近乎不良少女的佐仓杏子也变得恬静，她熟练地双手合十，又像是躲避什么似的，快速把手放下，旋即沉默不语。 为了打破尴尬，巴麻美主动抛出话题：“这里以前很气派吧？” “嗯，这里曾经有很多信众。”佐仓杏子点点头。 “那为什么现在……” “因为神父发疯了，一把火烧死了全家，自然就没人来了。”如此冷酷的，佐仓杏子像是说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样。 “那个神父是我的父亲。” 巴麻美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佐仓杏子却满不在乎，或者说，就算她在乎也不会像丢了布娃娃的小女孩一样哭得稀里哗啦，向巴麻美寻求安慰。 因为那没有用。 “说起来，我还没和你说过我愿望的事情吧？”不等巴麻美回答，佐仓杏子自顾自地说起来。 这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的自以为是罢了。 神父怀着和主流不一样的观念，因此被同行认定为是异端，取消教籍驱逐出教会，即便如此，神父依然坚持不懈地向所有人诉说自己的观点，像个傻子一样。 可现实是如此残酷，没有人会听一个异端的话，神父逐渐失去收入，全家人变得连果腹都变得极为困难。 即便如此，家中的妻子和两个女儿都给予神父最大的信任，支持丈夫（父亲）的事业，直到现在佐仓杏子也没有憎恨过那时的父亲。 “因为父亲的话真的很有道理，为什么大家不听一听呢？”佐仓杏子望着那彩绘玻璃，像是询问巴麻美，却没有期待巴麻美回答。 “所以我向qb许愿，希望大家能停下来，好好听父亲说了什么。” 于是奇迹发生了。 人群像着魔般蜂拥而至，虔诚地聆听神父的话语，并将其奉为圭臬。 教堂的信众越来越多，供奉跟着水涨船高，神父家的日子也好过起来。 少女乐观地认为这一切都是对的，是神认可的好事，她怀揣着感恩和信仰投身于猎杀魔女，尽心尽力保护这座城市和其中的人们，哪怕遍体鳞伤。 听佐仓杏子说道这里，巴麻美过去的记忆被唤醒。 那段时间她偶遇初出茅庐的佐仓杏子，因为渴望同伴，她成为了佐仓杏子的引路人。 那时两人一起猎杀魔女，扮演正义的伙伴，为了保护他人的性命到处奔波。 可是没多久，佐仓杏子忽然变了个人，彻底否定过去的信念，认为正义就是个玩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两人为此大吵一架，自那以后几乎就没有联系了，直到冯世招人。 今天她或许能知道这一切的起因是什么了。 “那一天父亲看到我猎杀魔女了。” 惊慌失措下，神父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孩如实的将一切说出，可这份诚实却没有换来理解和赞扬，而是恐慌和愤怒。 “你这个蛊惑人心的魔女！” 神父忿怒地斥责女孩，不听女孩辩解，将她赶出门外。 失魂落魄的少女卷缩在教堂中，希望第二天和父亲好好谈谈，可等待她的却是神父带着其他家人自焚的噩耗。 那意味用火焰净化罪恶，是神父对女孩和自己最大的否定——神父渴望宣扬福音，可自杀的人没办法登天堂。 “我们许下愿望的同时也会释放出同等的绝望，谁也不知道这份绝望最终会以什么形式来到我们面前，所以说啊。” 佐仓杏子仔细擦干净红彤彤的苹果，咬了一口，像是随口一问：“你是不是对那个家伙相信过头了？你那么渴求同伴，千万要小心哦！” 巴麻美迟疑了一下，不大确定地问：“你……在担心我？” 佐仓杏子顿时像炸毛的猫一样：“我就和你比较熟啦！关心一下又有什么奇怪的？！” “其实你是在担心美树沙耶香的事情影响到自己吧？”巴麻美一针见血地指出佐仓杏子的小算盘，佐仓杏子一下子不吭声了，巴麻美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看来多少是有这个意思了。 “你告诉我这些事我还是蛮感动的，不过你放心好了，冯君和那个孩子（志筑仁美）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针对你，虽然你的应对有些过激了。” 想到那一晚冯世逆着光将自己拉出绝望，巴麻美右手按在胸口，坚定地说：“而且我相信冯君，如果有什么事情冯君没有告诉我，那一定是还没到我能知道的时候。” 佐仓杏子眨眨眼，顿时感觉手里的苹果不甜了。 ps：都看到这了，不打算给点票吗？ 第50章 最后的平静(3.2k) “这就是魔法少女的真相了，少女终将成长为女人，那么终将成长为魔女的存在，被称为魔法少女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吧？” 冯世端起杯子，将其中的咖啡一饮而尽，缓解干燥的口舌。 听到这里，鹿目圆已然双目无神，瞳孔失去交点，呆滞地看着身前的空气，不断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沉重的真相把她打击的够呛，曾经有关魔法少女的美好憧憬被摧残得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冯世以身说法，外加晓美焰疯狂肯定，鹿目圆说什么也不会相信邪恶的食人魔女就是魔法少女的末路。 又有谁会把盲目痴愚播撒绝望的魔女和看似纯真美好的魔法少女联系在一起？ 从表面上看这两者极端对立，就像光与影不存在丝毫可兼并性，然而真相残酷得令人发指，这两者竟然是同一个体不同的生命阶段。 鹿目圆忍不住去想。 ——古往今来有多少纯真的少女被qb诱骗？又有女孩多少怀揣愿望和美好成为魔法少女，然后像美树沙耶香那样凄惨的迎来终末？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但只要稍微想到那恐怖的数量，鹿目圆就浑身颤抖，止不住地后怕。 她差点就成为魔法少女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 鹿目圆虚弱的声音里满不甘心，她祈求地看着冯世，再一次问：“真的没办法了吗？就算是魔女也好，真的不能让沙耶香恢复吗？” “美树阿姨太可怜了，上条君也是，还有我也想让沙耶香回来啊！” “抱歉！”冯世摇头，遗憾却不容质疑：“我已经尽力了，不然她就不是植物人，而是彻底的尸体了。” “怎么会这样……”鹿目圆眼泪一点点流下来，终于忍不住了，扑在晓美焰怀中抽泣。 冯世闭上眼，不去看这悲伤的一幕，最终也没把美树沙耶香的选择说出来。 深陷美梦无法自拔，美树沙耶香否定的不只是自己。 如果把美树沙耶香的选择告诉鹿目圆，势必给鹿目圆造成又一次巨大的打击，而且这确实没什么必要。 就让她抱着不那么残酷的谎话逐渐忘却吧。 思来想去，冯世决定当一次守密人，将这个真相善意地隐藏起来。 最终，晓美焰决定住进鹿目圆家里，进一步保护鹿目圆的身心健康。 在充分征求鹿目圆的意见后，冯世和莱恩联系，想办法伪造了一些证明，再通过魔女之吻向鹿目圆的父母植入暗示，让他们以为晓美焰是他们的远方亲戚，因为心脏问题在然他们家修养一阵子。 不得不说，远房亲戚这个借口实在是太好用了，鹿目圆的父母们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设定，亲自把晓美焰引入家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冯世总觉得晓美焰看鹿目圆父母的表情不大对…… 大概是错觉吧…… 也许是因为真相被揭露，以至于短时间内不好下手，qb蛰伏起来。 鸽群监控系统偶尔能发现它们的踪迹，但qb很快就会察觉并启动反侦察，迅速消失，让冯世无从下手。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能再制造出一些攻击型的飞行使魔，对整个见泷原内的qb围追堵截，将它们彻底清除出去。 之后只要保持消极地固守态度，不扩张，不搞事，像植物一样岁月静好，便有一定几率让qb放弃见泷原这块鸡肋。 但现在的问题恰恰是时间不够，他必须在魔女之夜到来前准备好重组的火力，其他魔法少女也需要磨练，开发力量，没有多余的精力，冯世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最多再和之前一样，发现不对立刻让晓美焰暂停时间，然后他和晓美焰冲过去把qb细细剁成臊子。 几天后，莱恩援助的钻地导弹到位，冯世陷入了新一轮的头疼。 ——导弹和子弹完全是两个概念，后者只是简单的用火药推动铁块，而前者则用一套复杂的电子程序。 如果用生物比喻的话，就像是海绵和脊椎动物，光是脑子和从属的神经系统就足够区分二者。 即便是毒刺这种相对简单的便携式防空导弹也让冯世头大如斗——制导系统里的集成电路仿佛弥诺陶洛斯的迷宫，让冯世彻底抓瞎。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冯世短时间内没办法理解脑子，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冯世寻思了半宿，最后只得厚着脸皮找真理聊了大半夜的人生经验，然后被黑着脸赶出来。 那是真黑脸，真理那素来没上色的白脸硬生生被冯世憋成了墨水团，最后真理忍无可忍，怒吼：“你不会大力出奇迹吗？！”，然后一脚把冯世踹出白色空间。 白嫖党什么的最讨厌了！by真理 得到答案，冯世立刻着手实验，不出意料地发现他魔力不够。 根据前期实验预估，完整的转化一枚钻地导弹，赋予这钢铁造物生命，大约需要三只魔女的魔力。 啧！果然便宜没好货！ 冯世不爽地想。 虽然这么说，但魔力消耗还是比最初预料的少30%左右，考虑到最初测算的时候还没有“离”之卦象，这份减少的消耗大概和魔法少女的能力相关。 赋予死物以生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打破常理，逆转事物固有的属性，和他身为魔法少女的力量莫名贴合。 果然，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真理！ 但不管怎么说，该做的事情不会改变，为了生计，冯世当夜加入狩猎。 将魔女钉死在结界深处，用结界侵蚀结界，将魔女整个吞下去，消化每一丝魔力，最后把榨干的悲叹之种吐出来作为魔法少女们的酬劳。 作为保险，冯世吃掉四只魔女，又把晓美焰叫上，这才开始动手。 大约3、4米铁桶躺在内脏般柔软黑色的平台上，无数成年人手臂粗细的触手垂下，温柔地贴附在铁皮上，随后向四周扩散。 暗红色的锈斑自钢铁上滋生，顶破漆皮，随后血管般细密的纹路向内层层深入。 外壳，发动机，推进器，制导系统等元件均被浸泡在黑色的淤泥中，非但没有损坏，反而滋生出胎膜般细腻的血肉。 随后堪称海量的魔力灌注其中，滋养钢铁中孕育的祸胎。 宛如战鼓的心跳渐若雷鸣，从诞生便为了毁灭的怪物于此睁开眼，发出暴躁的啼哭，全身血色的纹路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它生来就为了毁灭，毁灭谁又与它何干？ 炸得爽就完事了！ 地面和顶板突然开裂，大炸炸脱离和魔女之躯的接触，下一刻世界陷入灰白。 晓美焰冷汗直流。 导弹炸弹她没少扔，但会有生命的炸弹她真是第一次见，即使被禁锢于静止的时间中，她依然能感受到那暴虐的杀意，以及将一切吞噬的疯狂！ “啧啧啧！真不愧是战争机器！” 冯世搓着下巴感叹:“如果不给它一个目标，它恐怕连我都不会放过吧？” “这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吗？！” 晓美焰有些抓狂：“现在的问题不应该是想办法解决它们吗？！” “啊……这倒也是……”冯世头疼地敲脑壳，晓美焰的时停虽好，但总不能一直停下去。 “唔……有了！” 时间再次流动，数以吨计的液氮倾泻而下，将钻地导弹冲入液氮池，用最暴力的方式唱响安眠曲。 随着“噗通”一声，新生儿强制入眠，暂且制住了那暴虐的性情。 冯世松了口气，看向第二枚钻地导弹，表情顿时无比悲催。 这谁顶得住啊！他已经一滴都不剩了！ 他好难啊！ 半个月后…… 冯世缩在躺椅上，裹着厚重的保暖衣，浑身散发着寒气，捧着一本详细介绍冷却系统的书籍仔细研读，脚下放着一箱运动功能饮料。 肉眼可见，以冯世为中心的半球区域内覆着一层白霜，硬生生把周围的热量拉低了好几度。 昨天晚上，冯世成功完成第二枚钻地导弹的附魔作业，但代价是结界里装着十余顿液氮，以至于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释放冷气。 有一说一，冯世都想把自己解剖了，看看体内到底是什么构造，才能生吞十余顿液氮不死，反而活成了制冷机。 远处不断传来哒哒哒的枪声，那是少女们练枪的响动，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诸位魔法少女的画风已经完全歪掉了。 且不提本来就是玩热武器的巴麻美和随身携带足以支撑一场战争的晓美焰，就连身为后勤人员的志筑仁美都能够熟练的使用枪械。 佐仓杏子更是领悟了长枪岂是如此不便之物，和魔女战斗时冷不防地掏出微冲，对准魔女就是一阵哒哒哒哒哒！ 当然，收获最大的还是巴麻美，在冯世和晓美焰的细心教导，以及大量枪械不限量的训练下，她习得了徒手搓舰炮的新技能。 这使得巴麻美在缩减魔力消耗的同时大幅提升奥义终曲（tiro finale）的威力，还可更换提前准备的多种子弹，堪称全面升级换代。 现在巴麻美再也不用担心使用大招后陷入僵直，进而被魔女咬掉脑袋。 当然，大家能如此熟练地使用枪械，晓美焰功不可没。 如果没有她不辞辛劳地向诸多白头鹰的军事基地借枪借炮，他们也不可能有如此充沛的火力储备，毕竟莱恩那边是要花钱的。 把脚下的饮料抛给训练完的魔法少女们，冯世有气无力地吐槽：“我现在只想魔女之夜早点来，不然我可能会先冻死。” 天可怜见！ 因为会把床冻坏，他这几天一直睡地板啊！岂可修！ 第51章 瓦尔普吉斯之夜(魔女之夜，3k) 铅灰色的厚重云层裹挟狂风和暴雨，将整个世界染成同样的灰色，往日繁闹的街市已空无一人，市民们早已在政府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紧急避难。 虽然很急迫，但人群并不恐慌，在他们眼中这是不寻常但也不罕见的超大型飓风，见泷原毕竟是沿海城市，更是位于多灾多难的东瀛，隔那么长时间总会遇上几次天灾。 仅仅是飓风已经算好的了，至少不像东京那样时不时喰种肆虐，使徒来袭，丧尸成群、灵灾爆发，现在不过是自然灾害的飓风，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但这不过是普通人眼中的视界，是经过大脑过滤，让人类能安心生活，而不是沉浸在恐惧中的世界。 “这还真是不得了！” 莱恩放下望远镜，再次眺望铅灰色的天空，在他的肉眼中那里什么都没有，可如果通过那个冯世赠送、长满血丝和眼球的望远镜观察，就能看到迥乎不同的景象。 在飓风登陆的地点升起浓郁到化不开的灰雾，魔力随着浓雾弥漫，肆意地侵染现实，将此处化作灾厄的舞台，于是整片天地都化作了魔女的结界，到处充斥着灰暗的魔力。 这便是魔女之夜无需藏匿于结界的原因！ 而自那灰色的迷雾中，无数荒诞的精魄从浓雾中走出。 排列整齐的大象，骑着羊驼的小丑，彩绘的台车……它们宛如蜡笔绘本中走出的马戏团，牵引挂满彩旗的绳索，为即将上演的毁灭献上序曲，将灾厄的魔力更为宽广地洒满人间。 在它们地拖拽下，遮蔽半个天空的庞然大物从迷雾中移出，傲立在舞台（天空）中央。 只要直视就能明白，那就是魔女之夜！ 狂笑着，魔女之夜灰蓝的裙摆笼罩一切，裙摆下方巨大的齿轮转动，硕大的倒计时于天穹下闪烁。 莱恩当即放下望远镜，他身后一人高的镜子突兀地出现，志筑仁美从中走出。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志筑仁美喊。 “抱歉，让你们陪我任性了一把。”莱恩抓着望远镜跟随志筑仁美快步走入镜中，到达早已准备好的据点。 这里本来是一个地下防空洞，后来被莱恩改造成半军事化的地下基地，只要不发生将整个地层震烂的大地震，这座地下碉堡就不会出事。 在这里避难的人大多数是莱恩手下的弟兄以及他们的家人，其中以那些当年和莱恩一起打拼的人尤多，莱恩不可能把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像奈奈子和典子那样送离见泷原，所以莱恩选择留下来。 他可是大哥！ 大哥最重要的不就是讲义气吗？他怎么可能抛下兄弟们一个人离开？ 将莱恩送达目的地，志筑仁美再度唤出一面镜子准备离开，莱恩见状忍不住问：“你也要去吗？” 这些天志筑仁美的表现他一直看在眼里，虽然努力训练，但志筑仁美主要还是扮演运输人员的角色，负责把其他魔法少女送到魔女面前。 虽然很失礼，但莱恩确实怀疑志筑仁美的战斗力，再加上她还要肩负志筑家大小姐的责任，就算她选择保护家人不参加战斗，想必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 志筑仁美微微颔首，轻声却坚决地说：“是的，就算是我应该也能多少帮上一些忙吧？毕竟我也是魔法少女，而且……” 志筑仁美灿烂地笑了笑：“而且我也想再任性一次呢！” 莱恩豪迈地笑了，而后向少女献上最诚挚地祝福：“那就祝你武运隆昌了！” “谢谢！”志筑仁美轻笑着回应，转身钻入镜中。 当志筑仁美从镜子里钻出来的时候，时间忽然停止了流动。 冯世蹲坐在灰白的世界中，身边还有巴麻美和佐仓杏子，还有绿色绯袴尚未垂落的志筑仁美。 此刻三人都陷入凝固的时间，宛如琥珀里的昆虫，只有冯世一人仰着头眺望这出现在现实却无比魔幻的景象。 在那灰色的天穹下，倒计时永远停在了“1”，灾厄也被禁锢于序曲，难以为继。 即便如此，魔女之夜掀起的飓风依然将附近的高楼大厦连根拔起拽上天空，长久地抵消重力，将其化作环绕身边的卫星。 冯世忍不住咂舌。 还没开始就有这种威力，要是完全爆发出来那还得了？怕不是要把整个东瀛列岛砸进太平洋！ 嗅着几乎完全变成负能量聚合体的空气，冯世开始怀疑自己身体里那几个大炸炸能不能摧毁魔女之夜了。 也难怪晓美焰用尽手段也没能打败魔女之夜，倒不如说她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就已经很厉害了。 好在魔女之夜空气中负面的魔力近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冯世到不用担心能源问题，可以使劲地折腾。 话说晓美焰还没来吗？ 说曹cao曹cao到，正当冯世琢磨晓美焰之前的轮回里有没有击溃魔女之夜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喘气声。 冯世熟练地从胸口的裂缝里掏出一瓶冰镇的运动饮料，拧开盖子，转身递给刚好跑到身后的晓美焰。 这事他可太熟了，自从有制冷的功能后，大家就开始往他的结界里放各种需要冷藏东西，其中最多的就是饮料和冰棍，真是让他不得不佩服女孩们的创造力。 晓美焰喘匀气，一把夺过饮料，毫无形象地仰起头灌入喉中，来不及咽下的液体溢出来，顺着纤细的脖颈消失在衣领深处，只留下一条条湿痕。 等晓美焰喝完，冯世顺手递上毛巾：“怎么样？” 晓美焰接过毛巾，仔细地擦干饮料和汗水，然后把毛巾扔进垃圾桶，快速地说：“都完成避难了，圆酱和叔叔阿姨还有达也都安全的送达了！” 喂喂！没让你把鹿目圆一家的人员组成说一遍啊，你到底有多喜欢鹿目圆啊？打完这场战你们赶紧去结婚好不好？ 冯世哭笑不得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比手势示意晓美焰赶紧解除其他几人的时间静止。 马上就要开团了，正经点。 被晓美焰触碰，巴麻美和佐仓杏子从灰白恢复了彩色，两人第一次看到这静止的世界，不由啧啧称奇，理所应当的，两人在一阵张望后把视线聚焦到天空中最为醒目的魔女之夜。 “那个就是魔女之夜吗？超级大啊！”佐仓杏子大呼小叫的，充满干劲地撸起袖子，变出长枪杀气腾腾地走向魔女之夜。 “喂！快点把那个东西砸个稀巴烂，然后回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吧！”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没让佐仓杏子走远，冯世袖子里伸出几根触手，扣住佐仓杏子的后颈把她拎回来，然后把一根火箭筒塞进佐仓杏子怀里，和善地说。 “跟着鸽子把这玩意儿放到合适的位置，调准角度的方法还记得吧？记得注意往魔女之夜移动的方向，调整好发射就行。” “诶……记是记得啦，不过我们要用这个吗？”佐仓杏子语气有些失落，下意识看向怀里的大家伙。 那粗黑的金属表面覆着一层肉质，其上猩红的血纹不断闪烁，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佐仓杏子忽然感到一阵不安：“我说啊……这玩意儿是不是要炸了？我看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啊。” “啊，现在不会。” 佐仓杏子刚松一口气，就听冯世说：“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就不好说了，注意不要磕碰，会加速爆炸的。” “这种事情早点说啊！你这个八嘎！”佐仓杏子火急火燎地大骂，赶忙把扔出去的火箭筒抓回来，跟着鸽子一路狂奔。 对着佐仓杏子跑开的方向，冯世大喊：“放完赶紧回来，这里还有很多！” 佐仓杏子忽然一个踉跄，似乎是差点摔倒，但那怎么可能呢？ 佐仓杏子可是敢于和魔女正面硬肛的猛人，不可能怕便携式导弹的啦！所以他刚才看到的一定是错觉！ 冯世深吸一口气，让大气中溢满的负能量浸润肺腑，就地架设生物质工厂开始附魔。 他可是像准备高考一样为魔女之夜做了相当多的准备！现在魔力这么多，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停下？！ “准备就绪，最后一次校准时间，全员注意！3！2！开始！” 晓美焰猛地解除时间静止，天空中宏大的倒计时跳动，顷刻间归零，下一秒，魔女之夜疯狂地大笑，漆黑的魔力风暴般喷涌而出。 便如神话中描述的那样。 ——天空破了一个口子，那毁灭世界的业火从中灌入世间，将一切有形之物暴戾地烧成灰烬！ 悬浮在魔女之夜身边的废墟迅猛地燃烧，逐渐分崩离析，失去庞大的质量的“小”块残骸再难以和狂风抵抗，被狂风甩出，化作满天乱飞的火陨石。 就在那满天火陨中，燃烧的钢铁逆流而上！ 源自东瀛88个白头鹰军事基地，总计5381枚附魔毒刺导弹拔地而起，狂喜地冲向天空中最大的目标，只为了最灿烂的毁灭！ 狂笑着，寄宿钢铁之中的机魂放声咆哮！ 安拉胡阿克巴！ ps：都看到这了，不打算给点票吗？ 第52章 快来搞死那激萌的萝莉!(3k)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地，如钢的狂风肆虐，无数建筑物因此颤抖，粘附在天花板上的灰尘纷纷抖落，雪粉般洒满每个人头顶，为这场灾难注入灵魂。 人群开始躁动不安，原先郊游般安定的心情被炸个粉碎，植根于基因的恐惧再次被唤醒。 那是人类尚未崛起，在天灾下无处躲藏，只能蜷缩在岩洞、破屋、烂房中瑟瑟发抖，无助地祈求神灵大发慈悲早点收起怒火的痛苦回忆，由活下来的人类代代相传，刻入基因。 鹿目圆浑身战栗，奈何有人天生就是搞笑角色，发起疯来不看气氛。 “好可怕呀！人家吓死了！要抱抱！嘤嘤嘤！” 银发碧眼的激萌萝莉抱住鹿目圆一个劲地蹭，(￣w￣)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害怕，说是揩油吃豆腐也不为过。 如果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对鹿目圆做这种动作，一定会被愤（xian）怒（mu）的围观群众打出屎来，但如果是可爱的大萝莉就没问题了。 大概只是好朋友之间的互动吧？年轻真好呢！ 人们宽容地笑着，紧张的气氛也冲淡了不少，就连鹿目圆的父母也投来好奇的目光，用眼神询问女儿：这也是你的朋友吗？ 只有鹿目圆本人一脸懵逼，她根本不认识这只银毛大萝莉！更不知道这个自来熟的家伙为什么会一个劲地往自己怀里钻！ 若非她生性善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如果换成冯世在这，一定会升起强烈的厌恶，把这只大萝莉拖进魔女的结界暴揍一顿，然后被瞬间反杀。 “那个……”鹿目圆为难地说，手上微微用力，想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大萝莉推开，几次尝试无果，鹿目圆只好被迫接受这个事实，无奈地问：“你到底是谁啊？” “哦哦哦！这么说我还没自我介绍过呢！” 银毛大萝莉顿时松开鹿目圆，站起来凹出一个销魂的姿势，一抹鼻尖，极为自豪地大喊：“我是匍匐来到你身边的混沌，奈亚子是也！” “……”鹿目圆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然后极为认真地往后退了一步。 抱歉！就算是她也不想认识这么丢人的家伙！ 这个动作似乎伤到了奈亚子的心，大萝莉祖母绿的小眼睛顿时变得水汪汪，鹿目圆实在难以拒绝这小动物般的眼神，走上前想摸摸奈亚子的小脑袋以示安慰，却被奈亚子抓住手腕，一把扯进怀里。 贴在鹿目圆耳边，奈亚子略带沙哑的话语让鹿目圆停止挣扎。 “呐！你想知道qb为什么会选择人类作为饲养对象吗？” 鹿目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紧张地四下张望，发现没有人看向这边，这才紧张又小声地问：“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奈亚子捂住嘴“芙芙芙”得笑起来，一双眼因为得以弯成了月牙，那分明是猎物上钩的喜悦。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哟~”宛如恶魔的低语般，奈亚子笑问：“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 犹豫了几分钟，鹿目圆最终用力地点头，极为认真地说：“拜托了！请告诉我！” 周围的嘈杂瞬间远去，仿佛无形的结界在此处展开，驱散了无关者的注意，只留下结界内的两人。 奈亚子拉着鹿目圆坐下来，点着下巴：“让我想想，啊！就从这里开始吧！” 迎着鹿目圆困惑的目光，奈亚子语出惊人：“首先你要知道qb没有人类常规意义上的感情，在它们的种族里感情是极为罕见的精神疾病。” “因此在发现当时还居住在山洞里的人类后，它们爆发出强烈的兴趣，并对人类展开了一系列的研究。” “在这个过程中，它们发现了人类从希望堕入绝望的瞬间会爆发出强大的能量，在一位好心人的帮助下，qb们学会了将这份感情落差转变为能量的技术。” “但作为副产物，这个过程必然会造成一系列的因果歪曲，这也是结缔契约实现愿望的由来。” 鹿目圆努力地消化奈亚子话里的信息，良久，她困惑地问：“你是说，愿望只是副产物？” “对啊，就像人类养鸡，如果想要获得鸡肉和鸡蛋，那就必然要忍受鸡屎的臭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 鹿目圆忍不住皱眉，对方将人类比作家畜让她打心底不舒服，而且这个比喻也很有味道，但奈亚子已经继续讲述，她只好闭嘴倾听。 “为了在日渐荒芜的宇宙中开拓全新的能源，qb盯上了还处于原始社会的人类，它们帮助人类迁徙，在多个不同的地区发展文明，进而观察并引导人类的意识形态。” “在数千年的努力后，人类成为了地球上最强大的生物，并建立了自己的文明，而qb也得到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可再生能源。” “但就像核电站会产生有害的核废料，这项技术产生的废料就是外面那个。” 如此嘲讽的，奈亚子咧开嘴：“魔女之夜，从古至今所有魔法少女嗟怨的聚合体，象征着魔法少女的愚蠢，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诞生-毁灭，然后越来越强大。” “如果他们不能消灭魔女之夜，这一次的魔女之夜将会把东瀛列岛撞进东瀛海沟，全面引爆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进而诱发一系列版块运动。” “那时必然会发生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地震，整个地球都会为之震颤，皲裂，人类文明大概会因此毁灭也说不定呢。” 鹿目圆如堕冰窟，在她身前奈亚子开怀地笑着，仿佛这只是一个有趣的玩笑。 仿佛盛开在绿茶中的白莲花一样，奈亚子展露最为纯真的笑容，如是说：“呐，现在能让这一切结束的只有你咯！” “你是说魔女之夜吗？” 奈亚子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似乎为鹿目圆无可救药的愚拙感到无奈。 “你个笨蛋，我说的是让这悲哀的轮回结束啦！” * * 狂风拽起晓美焰的长发，精心保养的黑发在风中摇摆不定，像是即将脱离大地的茅草。 但此刻晓美焰无暇关注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难以言喻的狂喜充斥她的心间。 在她眼前，原先她倾尽全力也只能在脸上留下擦伤的魔女之夜正愤怒地咆哮，5千3百多枚附魔导弹将它做工精良的衣袍炸得破破烂烂，陶瓷面具般光滑坚硬的脸上也出现了裂痕。 晓美焰忘情地在通讯频道里大喊，全然不在意高冷的人设正在崩塌。 “有效！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冯世的声音立刻响起：“收到，报告你们的状况！” 巴麻美：“炮台搭建完毕，正在调整位置，over。” 志筑仁美：“安全，over！” 佐仓杏子：“啊啊啊！吵死了，这家伙放使魔了啊！” 冯世：“按照计划b行事，晓美焰！” “了解！”晓美焰按在时钟形态的臂盾上，时间再一次停止流动。 无尽的阴影在冯世脚下蠢动，一门高射炮被血肉包裹的机械臂托起，调整方向，对准魔女之夜正上方的积雨云。 随后炮火轰鸣！ 漆黑的魔弹直入云霄，在漆黑的云层中爆炸，内部细密的孢子贪婪的吮吸魔力和水分，化作黑雨从天而降，砸在魔女之夜满是裂痕的脸上。 愤怒的咆哮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魔女之夜极度痛苦的嘶吼。 脱胎于魔女之躯触须的菌丝沿着裂缝疯狂向内生长，永不满足地榨取一切触及的养分，进一步扩大魔女之夜躯壳上的裂纹。 就在此刻，数公里外，带着耳塞的巴麻美扣下扳机。 “tiro finale！” 炮口喷出米余长的火舌，磅礴的雷鸣压倒了一切，魔女之夜满是裂痕的脸应声破碎，露出下面繁复的齿轮，以及其中旺盛生长的菌丝！ 在菌丝的阻碍下，无数细小的齿轮已然停止转动，即便如此魔女之夜依然没有失去行动能力，在那伤兽痛苦暴虐地咆哮中，数道五彩斑斓的黑色光炮横扫！ 高楼崩塌！大地开裂！ 人类引以为豪的城市像是威化饼被魔女之夜轻易的摧毁，但在魔女之夜攻击的前一刻，所有魔法少女已经在时停的世界中抵达了安全的位置。 在光炮残留的轨迹中，无数同样色彩的使魔滋生！ 宛如童话中头顶尖帽骑着扫帚的魔女，使魔们癫狂地大笑，在空中横冲直撞，从四面八方砸向冯世一行人。 但回应她们的是乍碎的镜面，以及四方雷鸣的机枪！ 什么会哒哒哒得冒红火？ 当然是改造后的加特林啦！ “时代变了啊！傻缺！”佐仓杏子兴奋地大喊，两道金属浊流顺从她的意志，挥洒死亡和毁灭。 看着这些刚才撵着她到处跑的家伙被打成蜂窝煤，佐仓杏子就像新年早晨换上全新的内裤一样high到不行！ 简直爽爆了啊！有没有！ 忽然气浪横扫，其中的高温逼得佐仓杏子不得不躲藏。 饱受创伤的魔女之夜缓缓升空，灼热的火焰自内而外喷薄！ ps：标题是奈亚子的op，想歪的自己去面壁 还有，都看到这了，不打算给点票吗？ 第53章 尘埃未落定(3k) 魔女之夜在燃烧。 五彩斑斓的火焰爆发，自内而外将纠缠于齿轮间的菌丝付之一炬，被其阻塞的齿轮再次转动，传导魔力，带来千百倍的高温和狂风。 天空像是升起了第二个太阳，炽风无情地炙烤大地，魔女之夜白瓷般的外壳迅速软化熔融，如蜡的白色浊液高效地填补裂痕损伤，弥合那伤痕累累的躯壳。 但不管再怎么迅速，修复都需要时间。 而时间向来都站在晓美焰这一边，是冯世等人坚定的盟友。 时间又双叒叕停止了，冯世的影子沸腾，结界的入口张开到极限，彻骨的寒气从中溢散，由此升腾的白雾很快凝固在空气中，堆积成浅浅的白雾，随后被两块从结界中升起的狭长池子撞得粉碎。 池中原本清澈的液氮已然变成浑浊的黑水，在魔女之躯内历经数千次循环后，这池液氮彻底被冯世异常的魔力改变性质，不知道变成什么鬼东西。 无数孑孓般的生物在液氮中游动，接触空气后迅速沉没，将两枚庞然大物托起。 数十条粗壮的触手将这两枚最大当量的附魔炸炸自液氮中取出，随后弧形的狰狞骨板升起铆接，抽搐的血肉填充骨板与骨板与导弹之间的空隙。 于是炮架就这么成了！ 调整方向，植入指令，在导弹彻底发狂前将目标锁定为魔女之夜，随后冯世解除对钻地导弹的一切控制，任其自由发挥。 就像是看到了战争的绿皮，钻地导弹兴奋地颤抖，通体爆发出刺眼的红光。 waaaaagghh！！！ 炽热的火光自发动机喷射，带来成百上千牛的推力，推动沉重的顽铁挣脱重力，不顾一切冲向目标。 在砸中魔女之夜的一刹那，钻地导弹没有像它的同类那样瞬间爆炸，因为这种甚至能钻入地下两百米的怪物比任何同类都懂得爆炸的刚需。 ——只有在极度密闭的空间，爆炸才能达到最大的效果！ 于是数百枚粗犷的钻头野蛮生长，凿开魔女之夜还未凝固硬化的外壳，在魔女之夜痛苦的嚎叫中钻入魔女之夜的躯壳，就像人肤蝇那令人作呕的蛆虫，死死卡在魔女之夜的腹部。 随后尾焰掉转，钻地导弹将魔女之夜野蛮地撞碎地面，砸入某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掀起尘暴般的漫天灰土。 在那弥漫的土石中，无数锁链和镜面增殖，随后一点猩红的光亮起，同样猩红的纹路勾勒出方正的轮廓。 就像是一块方砖。 但又有什么砖头能在这种冲击下保持完整？ 那分明是冯世一群人刚刚用附魔c4垒砌的城墙！ 一公里外，冯世带着耳罩，用力按下起爆器，嘴唇无声开合。 【傻了吧？给爷爬！】 猩红的光点迅速蔓延，和锁链、镜面彼此交互，组成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妙角度，将尾焰熄灭的导弹和魔女之夜包裹其中，就像花瓣包裹花蕊，迎来盛大的爆炸！ 轰！！！ 浓烟和火光瞬间爆发，火红的光柱直冲云霄。 空气一下子安静，随后隆隆的冲击波横扫沿途一切有形之物，肆意蹂躏本就破败不堪的地面，却没有在其上留下惨烈的伤口。 ——虽然只有一瞬间，铁索和镜面组成的结界将几乎六成以上的威力富集，而在爆炸中心的正是魔女之夜！ “结束……了？” 佐仓杏子从冯世的魔女结界中钻出，望着远处还在升腾的浓烟，手微微颤抖。 一想到和这么恐怖的东西待在一起好几天，她的小腿肚就有些软。 该说幸好她一直恪尽职守吗？不然早就被绑在导弹上一起发射出去了吧？ “我看悬。” 冯世忽然指着爆炸的方向，佐仓杏子还没来得及看过去，就听到震痛耳膜的嘶吼。 就像是防空警报，但却大的不可思议，就算是一公里外依然清晰可闻，就像是有人举着喇叭在耳边大喊，佐仓杏子每一根神经都在声波中痉挛。 在那浓烟中，蜡融的残骸缓缓悬浮，带着无尽的怨恨诅咒这个世界。 魔女之夜外壳下精密繁复的机栝崩溃大半，无数细密的齿轮化作铁水嗤嗤作响，沿着魔女之夜残破不堪的身体滴落。 伴随着魔女之夜愤怒地尖啸，龙卷风忽起，大气中富裕到不讲道理的魔力被狂风席卷至魔女之夜身边，用于修复那可怖的创伤，却不曾料到其中混入的猛毒。 远处冯世像是卸下沉重的负担，舒爽地呼出一口气，再无往日的寒霜。 ——数十吨质变的液氮顺着狂风渗入魔女之夜还未熔融的伤口，瞬间凝固那熔融的浆液，蛮横地将伤口扩大到魔女之夜难以承受的地步。 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魔女之夜哀嚎着从天空中落下，砸入蓄满污水的弹坑中，那曾是爆炸的中心，现在的墓坑。 弹坑边缘是寥寥的哀悼者，见泷原所有魔法少女外加一只25仔魔女站成一圈，俯视坑内的魔女之夜。 曾经倒立于天穹间的超弩级魔女此刻已然断成两截，惨烈的断口位于等同于人类腹部的位置，那里也是钻地导弹和魔女之夜的接触位点。 冯世可以想象，在爆炸的瞬间，狂暴的气流和魔力洪流瞬间将魔女之夜从中间扯成两半，随后炽热的焚风从断口灌入，将等同于内脏的齿轮机栝尽数烧融！ 不说人类，就算是他这种生命力极为顽强的祸害，也不认为能在这种情况下存活，但魔女之夜依然没有死去。 流淌的铁水缓慢的收束成型，化作无数大小不一的齿轮，慢吞吞地铰合，彼此拼接，钻入魔女之夜的腹中，试图修复这近乎残骸的身体。 “……真是让人惊叹的生命力！”冯世感慨，却没有丝毫留情。 无数利齿自结界中生长，疯狂地啃食齿轮和铁水，同时白色的小鼠从利齿中跳出，从断口钻入魔女之夜的腹中，指数般爆发地繁殖。 抽搐着，哀嚎着，就像是被行军蚁盯上的猎物，魔女之夜被鼠潮高效无情地分解，最终只剩下篮球大小的悲叹之种。 浓雾消散，异常的魔力缓缓消弭。 失去魔力的约束，摩擦的积雨云终于按照原本的轨迹运行，雷声乍起，豆大的雨珠倾泻而下，砸在每个人身上，浸湿衣裳，勾勒出姣好的弧度。 终于结束了！ 每个人心底都不约而同地升起这个想法。 晓美焰忽然靠在巴麻美身上嚎啕大哭，不论巴麻美如何安慰也无法停止晓美焰的泪水。 她失败太多太多次了，多到她都快不相信自己会有成功的一天，只是机械地轮回在永无止境的时间中，寻找看不到希望。 此刻在晓美焰眼中无疑是奇迹！ 魔女之夜被击败，鹿目圆也没有变成魔法少女，这一切都像梦一般美好，美好到晓美焰不敢想象。 但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终于，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了。 收拢鼠潮，仔细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冯世拎着超弩级的悲叹之种跳出坑洞，却看到晓美焰趴在巴麻美身上哭成一团，占据本该属于他的怀抱。 绝了！ 他预想的战斗凯旋胜利归来的拥抱去哪了？ 他也想和巴麻美贴贴啊！ 晓美焰同志麻烦你时停去找鹿目圆好不好？不要抢我的位置啦！ 就在冯世纠结该如何委婉地向晓美焰提议的时候，一个香软的身体扑到冯世怀中，绿色的发丝在空中飞扬。 冯世动作微不可查地僵硬一瞬，立马瞄了眼巴麻美，发现巴麻美还在安慰晓美焰，便轻拍志筑仁美的背，安慰怀中微微颤抖的女孩。 第一次正式上战场就直面最高难度的魔女之夜，实在是难为这孩子了。 看到其他人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哀伤气氛中，佐仓杏子受不了地大喊：“我说你们开心点好不好？” “我们刚刚干掉了历史上的超级魔女诶！还是全员无伤！这种事情放在全世界也是绝无仅有吧？为什么要哭丧着一张脸啊？” 佐仓杏子鼓动人心地挥舞手臂，兴致高昂地提议：“要我说现在就应该找个地方大吃一顿，好好庆祝一下啦！” “有道理，但庆功宴还是晚几天吧。” 冯世指着狼藉满地，语气无奈。 原先充满大都市风的见泷原此刻近乎废墟，下水道肮脏的污水从各个破洞里喷出，和咸腥的海水混在一起，味道着实销魂，足以让人掩面而逃。 “先不说找不找得到完好的食物储存点，这个环境也不适合庆祝吧？” “我们还是先分成两组，分别和莱恩叔以及志筑老爷子汇合，确认他们的安全，然后把自己收拾干净再考虑庆祝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佐仓杏子面色难看地点头，不得不同意冯世的提议。 不说还好，冯世这么一提，她都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就算有晓美焰停止时间作弊，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杜绝染上污渍，除了自带净化功能的冯世，其他几人现在身上的味道着实好不到哪去。 就这味道，她们完全不想知道自己身上沾了什么！ ps：票ヾ(?｀Д′?)?票 第54章 一些伏笔(3k) 魔女之夜击溃一天后。 鹿目圆拎着塑料袋走在回家的路上，经历魔女之夜和冯世一行人摧残，原本平整的道路变得很难走。 虽然路面上较大的障碍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污水干涸留下的垃圾淤泥到处都是，这对于爱洁的少女是个不小的挑战，尤其她还要时刻注意袋子里政府发放的救助粮。 但相比其他人，鹿目圆家里的情况还算不错，至少以房子为大头的固定资产没有太大损伤。 这一次飓风威力很大，很多建筑物都被飓风毁坏，数十万人无家可归，只能住政府提供的帐篷，食物储藏和运输也遭受严峻挑战，目前只能由政府统一分配。 这还要感谢志筑家以及莱恩旗下一系列产业的援助，以及晓美焰容量无限的空间仓库，不然救援物资绝不会这么充足。 他们早就从冯世口中得知了魔女之夜的存在，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们都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因此双方提早转移财产，购买大量保险，将损失将至最低，同时大量储备援助物资，借援助行为扩大影响力，把品牌和口碑高效地植入人心中，换取灾难后的蓬勃发展。 相比之下，没能及时应对的雪之下家族必然会受人诟病，在所有同行都向前的时候，不作为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哪怕他们本身也受损严重，自顾不暇。 民众不在乎那个，他们只关心切身的利益。 明眼人都多少看得出来，也许这一次灾难后，雪之下议员的座位可能就要让给志筑的当家了。 但这和冯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已经不是雪之下逢世了，谁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不是吗？ “唔！” 鹿目圆抬起脚，她方踩猜到了某种绵软滑腻的东西，那独特的质感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就像是春游时踩到了小动物腐烂到一半的尸体。 噗得一声，恶臭的汁水四溅。 遇到这种事情的明显不止她一个人，很多路人都在抱怨。 从这泥泞恶心的路面到味道差劲的救济粮，从被摧毁的房、车到银行的高额贷款，最后这些憎恨全部指向这该死的飓风，有人还说这场飓风让见泷原的经济倒退了十年不止。 但这些都是普通人的认知，鹿目圆知道飓风的真相。 这是魔女之夜制造的灾难，如果她的那群魔法少女小伙伴们没能击败魔女之夜，现在他们都在太平洋里飘着，根本没有机会抱怨。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有魔女呢？ 为什么人类一定要被qb饲养呢？ 为什么那些怀着美好愿望，深信qb的少女们一定要被qb背叛，承受这种悲惨的结局呢？ 鹿目圆还记得奈亚子最后告诉她的话。 ——她有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望着生活14年的城市朝夕间化作废墟，以及那悲伤愤怒的人群，鹿目圆心中隐隐作痛。 “真惨呐！” qb从阴影中走出，看着眼前百废待兴的城市，虚伪地感叹：“他们接下来的生活大概会很难维系吧？” “先不说那些高额的贷款，单单是复工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呢，起码3成以上的人会失去工作，很多人会因此自杀也说不定呢。” “但……” qb转了个圈，直勾勾地看着鹿目圆：“如果你许愿的话，这一切都会改变，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呢。” “那是……骗人的吧？！”鹿目圆抿着嘴，温柔善良的灵魂罕见的滋生出愤怒。 “如果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只会诞生更强大魔女把这座城市摧毁吧？！” “这我倒是不否认呢，”qb直爽地承认了：“但只要那个叫冯世的家伙存在，你不就不用担心……” 话没说完，qb头瞬间歪成90°，贯穿它头颅的弩箭还在颤抖。 晓美焰冷着脸站在不远处，把小型手弩塞回盾牌里的储物空间。 大白天不方便使用手枪，就算装了消声器枪械产生的噪音依然巨大，区别只在于响彻一条街和响彻一个房间，尤其现在是特殊时刻，大街上还有警察巡逻，能不用还是不用比较好。 “你没事吧？” “嗯……” 鹿目圆小声回应，不大敢去看晓美焰，虽然最后拒绝了，但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将想许下的愿望说出来。 即使再三警告，她还是想要追求奇迹，这样软弱的她一定很让晓美焰失望吧？ 但是她有太多的东西想要挽回，多到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反倒让她犹豫，没能轻易许愿。 这真是太滑稽了。 “没事吧？”晓美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近在咫尺，鹿目圆抬眼，整个视野都是晓美焰的脸。 鹿目圆小小地惊呼，忍不住往后退一步，站稳捂着胸口小声抱怨：“太近了！焰酱！” 晓美焰稳稳地上前半步，卡在鹿目圆身前：“抱歉，但是你一直没有理我，我还以为qb对你做了什么。” “那倒没有……” “是吗？我送你回家吧。”晓美焰不容拒绝地说，然后牵起鹿目圆的手，拉着女孩快步离开，一秒都不想多停留。 一想到和qb在同一处呼吸，她（晓美焰）就打心底感到恶心。 没多久，一只全新的qb从阴影中钻出，迈着小碎步跑到自己的尸体边，俯下头大快朵颐，才吃到一半忽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两下不动了。 远处晓美焰嘴角上扬，她一直在通过鸽子观察，看到这一幕心情好的飞起。 冯世提供的物资质量一如既往的过硬呢。 “这真是太浪费了，这两个都不能回收了。” 第三只qb，准确的说是同一只qb的第三幅对人类交流载体蹲在前一具半尸体前摇头。近些年人类针对太空和地球的探索不断增强，它们运输物资也不像原来那么方便。 按照规定，这些因为各种原因损坏的载体要回收重新利用，但这两个已经彻底没用了。 冯世改造的黄曲霉菌已经彻底占据了这两具载体，仅仅是qb第二次返回，这些灰绿色的微生物已经长出孢子梗，却在喷吐孢子前枯萎。 “考虑到扩散后产生的危害了吗？” qb眼瞳中细密的纹路流转，快速分析菌丝的组成，可惜随着魔力溢散，菌丝内的遗传物质尽数崩溃，研究不出什么东西了。 “保密措施也很好，这真的是他一个人做到的吗？还是本能呢？” “嘛，大概是本能吧？毕竟是他的宠物……看这个情况已经快要升格为眷族了吧？”银发大萝莉靠着墙含糊不清地说，忽然吐出一个大大的泡泡，噗得咬破，然后乐此不疲地反复。 看到奈亚子的一刹那，即便是常驻冷静状态的qb也出现瞬间的错愕，随即恭敬地垂下头，近乎人类那样狂热地赞颂！ “赞美您！伟大的先驱者！” * * 纯白的空间内，冯世放下那篮球大小的超弩级悲叹之种，视线灼热地看着真理。 寻常悲叹之种不过鸡蛋大小，篮球大小的悲叹之种价值几何？能不能开启下一阶段的卦象？ 冯世记得可清楚了！那晚真理分明说过剩下的卦象里有升格的阶梯！ 仅仅是“离”就让他恢复了魔法少女时期的力量，大幅强化各项属性，带来的隐形强化更是难以计数，这让冯世无比期待接下来的强化。 当然，他绝对没有公款私用，主要是谁都没有分割悲叹之种的经验，更不知道分割后悲叹之种还能不能用。 大家凑在一起谈论半天，最后也没办法合理分配，只好把这枚超大号的悲叹之种给冯世充当研究素材。 毕竟在讨伐魔女之夜时冯世出力不说最大，但绝对让人心服口服，而且冯世研发的诸多产品确实给她们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因此没有人反对这个提议。 但这和“射程既是真理，爆炸就是话语权！”这句话有没有关系，那就只有每个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不过可以肯定，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冯世都别想分配到悲叹之种了，他先前欠的悲叹之种还没有还上呢。 “这个够吗？” “足够了，而且还有富余。”真理正了正身体，严肃地说：“我可以额外回答你一个问题，不论什么问题都可以，就当是促销好了。” “……”冯世微妙地抬起眉毛，他总觉得刚才那一瞬间真理似乎把节操和威严打包一起扔掉了。 不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真理都这么说了，他为什么要客气呢？ “我想知道父母的情况。”怕真理（故意）误解，冯世连忙补充：“上辈子的！这辈子的不要！” 真理愉悦地勾起嘴角，这小家伙（冯世）自作聪明的小样子还真是因吹斯汀。 “你上辈子的父母身体相当硬朗，因为痛失爱子，他们开了一家叫【起点】的孤儿院，寓意‘人生新起点’。” “他们还养了一只名叫‘冯世’的猫。那只猫是全孤儿院的老大，所有小孩都得叫它一声大哥。” 那一刻，小朋友冯世身上冒出了很多问号，？和?都多到不行。 ps：请给我票票～（?w?) 第55章 金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3.6k!!!) 真理给出的答案含沙量和信息量都很大，以至于冯世那超越人类的脑子竟然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于是茂盛的“？”和“?”蓬勃生长，宛如春雨后的蘑菇在冯世全身各处冒出来，甚至还有一些菌丝顺着衣摆滑到地面上辐射生长，在纯白的地面上冒出一个个“？”。 怎么回事啊？ 发生啥了啊？ 孤儿院就算了，虽然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但他爹妈还真可能干出这种事情，但那只充当全孤儿院小朋友老大的猫是什么情况？ 孤儿院里的小朋友的问号怕不是和他现在一样多哦！ 愉悦地欣赏完冯世堪称颜艺的表情变化，真理慢悠悠地说：“我可没骗你，这些都是事实，你想要知道细节吗？” “什么？”冯世忍不住追问，他好奇发自真心，绝无虚假。 “在某个搞事精的撺掇下，好几个邪教都选在同一个良辰吉日初举行召唤仪式，其中大部分倒在了赤色的镰锤下。” “但事无绝对。” “一个极为幸运的小型邪教团体用《玄君七章秘经》第四卷召唤出三条钻地魔虫，诱发地震，摧毁了小半个城市，制造了大量的孤儿以及失去孩子的父母。” “有的人永远离开了这座充满泪水的城市，但你的父母没有。” “他们在痛哭之后想到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于是变卖了自己全部的资产，在政府和社会的帮助下开设了孤儿院。” “虽然有些小磕磕碰碰，但大体上很顺利，两位老人也身体硬朗，每天带着一群小朋友晨练。” “现在年龄较大的一些孤儿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其中有能力的人开始反哺曾经长大的地方，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 “至于那只猫……” 真理忽然停顿，稍稍斟酌，然后轻声说：“那是一个微小的奇迹，仅此而已。” 虽然冯世还有很多问号，比如那只连真理都感叹是奇迹的猫，但真理摆出到此为止的姿态，冯世只好作罢。 接下来就是让冯世期待已久的强化环节，冯世兴奋地搓小手手，看着真理一边唱“姬你太美”，一边用花里胡哨的动作把悲叹之种扔进身后的真理之门。 浓郁的黑烟喷薄，象征冯世的石门猛烈地颤抖，两仪正上方的石粉簌簌震落，三条完整的断杠就此刻印。 那是“乾”，象征天的卦象。 脑壳上像是开了一个洞，灵魂自此升腾，无限拔高。 便如爬行于地面的蚂蚁忽然被人类抓起，俯视曾经生活的世界，难以理解的信息灌入脑中，无法理解，却无法像往日那样忽视。 盖因他在成长，打破与生俱来的壁垒，迈向更高的层次！ 只能隐藏于世界阴影中的结界劈啪作响，在海量魔力的灌沃下颤抖不休，一点点顶出地面，犹如影子增添厚度。 冯世痛苦的吼叫，数百条一人粗细的触手拔地而起，鬼畜的扭动。 那是和魔女之躯截然不同的构造，曾经是魔女结界的边缘，区分现实与虚幻的壁垒，但自此之后，魔女之躯和魔女结界合二为一。 就像生命浓汤中的生物大分子构造出细胞膜，就此开启35亿年的漫长演化。 “感觉如何？” 真理笑眯眯地问，冯世躺在地上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看着纯白空间仿若没有边界的上方出神。 那里本来除了白色空无一物，但现在却有些别的东西，就仿佛白色织物上细腻的纹理，只有凑近才能看到。 但他没有长高，从经典物理学的层面来看，冯世还矮了1米多，所以发生的变化并不在宏观的物理层面。 “这就是升格吗？” 冯世抬起手，纤细的五指在他眼前分为截然不同的景象，一者是常人眼中的洁白如玉，一者是充斥诅咒和流毒的五彩斑斓。 世界慷慨地向他展现进一步的真实，可冯世却并不欣喜，倒不如说诞生于人类的三观正在疯狂地警告他不要过度踏入那边的世界。 但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需要足够的力量。 如果因为畏惧未知止步不前，他现在已经死在魔女之夜裙下。 真理颔首：“是的，这就是升格，严格来说你现在是全新的上位附属种族，也就是我的眷族。” 冯世垂下手，在地面瘫出葛优的形状，忧伤地叹气：“我明明只想活下来，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不好吗？” 真理并没有因为冯世得了便宜还卖乖而生气，反而好奇地询问，展现最大限度的宽容。 和那些性情残暴的族类不相同，真理向来珍惜自己的眷族，如果用人类能理解的话阐述，那就是祂善待宠物。 “也没什么不好啦……只是，该怎么说呢？” 冯世挠挠头，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大概是不适应吧？” 就像将数千万年的时光压缩，令鱼在保持原有意识的情况下进化成两栖类，意识和身体产生脱节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他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这种事情习惯就好，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真理托着下巴，语气愈发和善，就像在打量自家的蠢猫，语气满是宠溺。 将一本厚重的古书塞进冯世怀中，真理拍拍冯世的肩膀：“回去吧，你的伙伴们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晚宴，不要让她们等太久。” 被真理突如其来的温和所震慑，冯世抱着书点头，然后背对自己那扇门闭眼，等待黑手来袭。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约两分钟后，冯世睁开眼，看到真理脸上因为愉悦多出一朵朵墨水勾勒的小花，生动形象地展示在现实中该如何笑出花来。 冯世尴尬地转身。 背后的门没有开启，自然也没有那些黑手。 近乎本能的，冯世明白了。 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眷族了，该学着自己开门了。 话说这种事早点说啊！岂可修！ * * 巴麻美居住的高级公寓群很幸运，这一带没有被战斗波及，只是因为强风渗进去很多水，打扫一番就能恢复原貌。 为了让好几天没睡觉的冯世休息，巴麻美抢过了所有工作，率先打扫干净冯世的房间，把冯世赶进去睡觉，然后打扫其他部分，准备晚上的宴会。 因为不是什么严肃的场合，最重要的还是大家想要热闹地庆祝一番，再加上冯世和佐仓杏子这两只大胃王，一群人在冯世地强烈推荐下决定以中式火锅作为庆祝的主基调。 时光流逝，其他魔法少女依次抵达。 最先到达的是佐仓杏子，这妮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麻袋饮料，进门找个地方咕噜噜倒了一地，其中还混入一些酒精饮料。 也不知道是她早就违反了禁酒令，还是打算趁今天体验一下大人的感觉。 当然，只是单纯的和朋友一起喝酒吃饭，没有别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志筑仁美和晓美焰一起到达，两人带来了大量切好的食材，和巴麻美打过招呼后把桌子铺开，将带来的食材摆上。 等外面准备差不多的时候，巴麻美这边锅底和调味料也准备完毕。 四根淡黄色的缎带吊着鸳鸯锅，将它平稳地放在桌子中间空出来的位置，随后更多的缎带将调味料摆放到位，任由众人调配。 看到这些灵活的缎带，佐仓杏子下意识想起冯世变化多端功能齐全的触手，忍不住嘀咕：“这两人怎么还不结婚？” 就在她的身边调制酱料的志筑仁美猛烈地动摇，原本优雅的搅拌顿时变成用力戳碟子，真让晓美焰担心酱料碟会不会坏掉。 不多时，从门那边回来的冯世和巴麻美一同走出房间，宣告宴会正式开始。 “呐呐！我们试试这个吧？”佐仓杏子掏出一瓶啤酒，兴奋地撺掇。 “不大好吧？”巴麻美皱眉。 东瀛的禁酒令严格规定未成年人不许饮酒，任何集体或个人都不得向未成年人出售酒精饮料。 虽然有各种方法绕开这个规定，很多混社会的未成年人也会故意把自己打扮成大人的样子，大摇大摆地提前享受酒精饮品，但巴麻美可没有违反法律的打算。 “诶！”佐仓杏子失望地大喊：“别这么死板嘛！我们又不是普通人，提前喝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而且庆祝的话有酒会更热闹一些吧？” “也就你想尝尝吧？”巴麻美没好气地说，伸手收缴那瓶啤酒，却被冯世的触手抢了先。 随手打开易拉环，冯世在巴麻美目瞪口呆的神情中一闷到底，随后舒爽地打了个嗝，把空空如也的酒瓶扔进垃圾桶。 “喂！你也是未成年吧？”巴麻美双手叉腰，质问瞬间打（她）脸的冯世。 冯世眨眨眼，狡辩道：“我连塑料袋都能消化，区区酒精一点问题都没有啦！” “就是！就是！大不了用魔法解酒嘛！”佐仓杏子疯狂点头，声援冯世，企图以此推翻巴麻美的压迫，创造一个能自由品尝啤酒的环境。 谁料冯世过河拆桥，漆黑的触手不顾佐仓杏子阻拦，把所有标有酒精的瓶子扫到身边，然后在佐仓杏子面前放上一瓶开封的果汁。 “你还是乖乖喝这个吧，酒精对我而言只是易消化的能源，和葡萄糖没什么区别，但魔法少女的身体很接近人类，没成年饮酒可是会影响神经发育的。” 佐仓杏子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徒，气得脸都红了，在周围快乐的气氛中怒起反抗。 结果毫无悬念，佐仓杏子被冯世轻易镇压，塞上满满一碗肉，遗憾地消停下来，然后被冯世的秘制酱料辣得嗷嗷叫。 在欢声笑语和各种po害中时间飞快流逝，啤酒也逐渐消耗殆尽，只剩下最后一瓶鸡尾酒，大约330ml，金色涂漆的铝瓶上用漂亮的手写体英文标出饮品的名字。 【黄金蜂蜜酒】 诶！是没尝过的东西呢！ 冯世好奇地打开易拉环，胜过任何陈年基安蒂酒或滴金酒庄酒的醇香瞬间爆炸，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为了避免争端，冯世端起酒瓶，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吨吨吨喝得一干二净。 睁大眼睛，冯世尽可能装作纯洁无辜的样子：“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是这瓶酒先动的手！” 巴麻美好气又好笑地戳戳冯世的脑门，刚准备说些斥责（撒狗粮）的话，就听到佐仓杏子奇怪的自语。 “奇怪了，我有拿这瓶酒吗？” “诶？”冯世眨眨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下一秒，强烈的困意涌起，冯世身体晃了晃，一下子倒在巴麻美腿上，彻底睡着了。 与此同时，监视整个见泷原的鸽群的意识被源自主体的梦境吞没，开始构建以来第一次休眠。 黑暗中，奈亚子巧笑嫣兮。 “金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ps：都看到这了，不打算给点票吗？ 第56章 卑鄙的外乡人 “额！唔！水，水，水……” 冯世痛苦地低吟，醉宿后强烈的头疼折磨着他每一根神经，反应炉一般的胃不可思议地痉挛，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人类能消化的食物早就被强大的消化系统消化吸收干净，庆功宴上也没有非人的食物，现在吐不出来才是正常情况。 可这却带给冯世更多的痛苦，人类遗留下来的常识和现有的身体脱节，复杂的信息指数般增殖，最后产生复杂的bug。 好在冯世的思维中枢不是电脑中运行的二进制，本能自动接管身体，强制性让冯世再度陷入睡眠，直到有什么东西靠近他的身体。 在接触前的一刹那，冯世睁开没有聚焦的眼，一根触手拔地而起，卷住他身边的活物，将对方吊在空中。 惊恐混合害羞的惨叫瞬间响起，冯世回过神，双眼重新聚焦，看到一名穿着巫女服的少女在半空中泪眼朦胧，哇哇乱叫，一边的草地上还有一个摔碎的陶壶，清澈的液体正从最大的那一块碎片中流出。 打算给自己喂水然后被本能支配的自己攻击了吗？ 冯世立刻做出判断，把女孩放下来。 他不认为这个女孩子有能力伤害他，毕竟对方身上没有魔力的气息，而且他切实需要从对方身上套取情报。 最起码要弄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 话说，自己不会又双叒叕穿越了吧？ 冯世望着没有经过工业污染，澄澈得像是蓝宝石一样的天空，忧伤地想。 冯世微笑着向女孩询问，尽可能摆出温柔的样子，同时发动魔女与生俱来的魅惑魔法：“你好，我叫冯世，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跨越性别的魅力混合魔法产生了迷药般的强力亲和效果，瞬间俘获了未知女孩的心。 女孩小脸通红地绕手指，小声又结巴地说出了一堆古日语，刨除掉结巴后，翻译之后大概是这个意思： “我叫美冬，这里是卑弥呼女王亲自定下的试炼场。” 但这种说话方式太奇怪了，就好比现代华人开口闭口“噫吁嚱”、“之乎者也”，除非是在倒腾文言文，不然很容易让人当成精神病。 可名为美冬的少女说起来极为自然流畅，仿佛这就是她日常的说话方式，没有任何值得奇怪或质疑的地方。 冯世强行忍住长出“？”和“?”的冲动，忍不住问：“你是说卑弥呼女王……大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卑弥呼活跃的年代大约在华夏三国时期，据记载她曾出使魏国，获赐亲魏倭王的金印和铜镜100枚，《后汉书》上也有关于她的记录。 再加上种种传说和伟业，卑弥呼在东瀛的地位崇高，极富有神秘色彩。 但是！ 不管卑弥呼具有多少传奇色彩，也不能改变她是个古人，按理说现在早死了！怎么可能亲自圈定试炼之所？ 何况按照美冬的语气，卑弥呼分明还没死，正处于权利如日中天的巅峰状态！ 这真是太奇怪了！难道他真的穿越了？ 可是为什么啊？！起码也要给他的理由吧？现在穿越都这么随便的吗？ 美冬用力点头，眼里浮现出崇拜的神色，一副小迷妹的样子，不等冯世询问就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卑弥呼大人最最最厉害了！我也想像卑弥呼大人那样侍奉神灵！啊啊，那个，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想成为高贵的神使，没有冒犯大人的意思哦！” 美冬用力地摆动脑袋和双手，似乎触犯神使是相当严重的事情。 不，就你这大嘴巴不可能当上神使的吧？ 虽然这么想，冯世嘴上却说着“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你很棒棒”之类的好话，于是美冬很快露出傻乎乎的笑容，像是被主人称赞的狗子，就差一条尾巴在背后摇晃了。 看起来很好骗的亚子。 冯世给美冬打上这样一个标签，斟酌了一会，然后问：“美冬……” “在！”美冬立刻回答，挺直腰身，尽力摆出严肃的模样。 “不必这么紧张。”冯世摆摆手，等美冬深吸几口气，肩膀放松微微下垂，冯世才继续问。 “能和我介绍一下你们尊贵的神使吗？我初来乍到，还不小心闯入你们试炼的场所，如果能知道一点神使大人们的喜怒就太好了！” 说罢，冯世关切地问：“这不会违反你们的规矩吧？如果有冒犯那就算了，我会乖乖等着接受处罚。” 当然，这是谎言，要是事态发展到最麻烦的地步，他绝对会选择杀出一条血路，如果美冬警觉，他也会采取一些必要措施。 如果不考虑心智完整的情况，魔女之吻能彻底控制人类的思维，但被控制的人类下辈子八成只能待在精神病院。 前提是他们还活着，要知道魔女可没有保存食物的习惯。 毕竟人类到处都是，想吃现抓就是，绝对不过夜，一是没必要，二是不新鲜。 好在事态并没有朝不得不采取暴力的方向发展，美冬近乎狂热地介绍起各位神使，就像是和别人安利偶像的粉丝，恨不得把那些神使nei裤的颜色都告诉冯世，让冯世体会到神使的魅力。 啊，这么说有些不大准确，毕竟这个时代现代意义上的nei裤还没有发明出来。 在美冬滔滔不绝的叙述中，冯世神情逐渐严肃。 太像了！美冬描述的神使实在是太像魔法少女了！ 接受神的启迪，自虚无中升华灵魂，缔结奇迹的结晶，被神灵赋予或强大或诡异的力量，和带来灾厄的鬼怪战斗，以此保护族人的生命和神邸的威严。 除了换了个说法，几乎和魔法少女一模一样！ 恐惧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冯世心底，他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愿承认。 如果真是那样，就太糟糕了！ 近乎颤抖的，冯世问：“你说的神，是不是通体雪白，长着两根奇长的耳朵，耳朵上还飘着两个金色圆环，眼睛和血一样红，背上还有和眼睛一个颜色的水滴形图案的大兔子？” 冯世话落，美冬捂住嘴，肩膀不断颤抖，憋笑憋得很辛苦。 “噗噗！太哈哈！太失礼了！竟然说神是大兔子？这个说法呼呼！实在是，实在是大不敬！噗噗！” 很辛苦地笑了一段时间，美冬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认真地告诫：“不可以哟！这样说神是绝对不行的！就算神不会在意也绝对不可以。” 得了吧，你家的神都被我杀过好几次了，要是它们动作慢点，“尊贵”的神躯都要被我做成花肥了。 即便心中回荡着如此轻蔑的想法，冯世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虚心”接受美冬的教诲，然后转头就忘。 “话说回来，这里不是试炼区吗？”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美冬眨眨眼，还没从给漂亮小姐姐上课的快乐中回过神来。 “那你和我在这里聊天真的没问题吗？”冯世笑眯眯地说。 美冬顿时发出惨烈地悲鸣，连声和冯世抱歉，在冯世地追问下说出附近村落的方位，然后急匆匆地跑走了。 希望她能按时完成自己的试炼。 冯世花费了3秒钟祈祷，随后踏上前往附近村落的旅途。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冯世来到了美冬口中的村落，村落入口站立着两个守卫，他们的胸甲正中央绘有抽象的太阳，那是卑弥呼的标志。 而在村落中央，冯世感受到了魔法少女的气息。 神使吗？ 冯世眯起眼思索了一会，切换为更接近魔女的姿态，这个状态下常人无法看见，但魔法少女有可能感知到。 稍稍在村口等待了一会，冯世见村落中的魔法少女没有出来，便大摇大摆走进去，甚至不忘和村口的士兵们合照。 进去之后冯世才发现，这里虽然被美冬称为村，但规模已经快接近镇了，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交谈声，砍价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这里显然是一个相当富足的村落，甚至可以支撑起一定程度的商业活动，想必位于相当重要的地理位置。 在村庄中游荡了一段时间，冯世追寻魔法少女的气息找到了这个村落的神使。 不出预料，被称为神使的魔法少女也身穿巫女服，坐在类似诊所的建筑物前面分拣药材，察觉到有人来了，便抬起头温和地微笑：“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叫冯世，是一名外乡人。” 如此自我介绍完，冯世蹲下身和巫女平齐视线：“请告诉我神使、神还有你们要消灭的妖魔的情报。” 巫女的脸从温和到困惑，听完冯世的问题后彻底变为错愕。 冯世所问的都是每个女孩从小都被教育的常识，她很难想象眼前的人不知道，哪怕她是个外乡人。 “你是在开玩笑吗？” 巫女的语气严肃起来，“如果你再触犯神的威严，我将对你降下神罚！” 冯世抬起眼，眼瞳中闪烁危险的光芒，随后狰狞的触手拔地而起，扑向巫女！ ps：?(???′)???请给我票票 第57章 星际殖民(3.4k) 三根黑色的触手拔地而起，从前，左后，右后分别攻向巫女。 巫女也不是吃素的，向前冲的同时变出一根药杵，朝前面的触手砸去，似乎打算击破触手逃出包围圈。 在魔力的灌注下，药杵发出琉璃色光，附带强烈的净化的效果，冯世负能量聚合的触手接触到光芒立刻发出焦臭的黑烟，但除此之外并没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要是升格前他还可能被这根药杵打伤，但现在触手外层包裹的是魔女之结界，有着超强的抗逆性，就算是那些黑烟也只是触手释放出来用于抵消净化光芒的分泌物。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三根触手把判断失误的巫女一卷，拖进魔女的结界，随后结界入口闭合，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回到结界，冯世立刻把巫女绑在椅子上，捆绑的方法接近电椅拘束——双手绑在扶手上，脖子和腰部固定在椅子背上，双腿和附近的两条椅子腿合二为一。 坚韧的触手取代了绑带的职能，将巫女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而冯世手里握着巫女的灵魂宝石，从最主要的两个层面断绝了巫女反抗能力。 但巫女没有放弃。 即使沦落到这种地步，她依然在不断挣扎，似乎不知道什么事放弃，亦或者因为强烈的仇恨。 即使是在这负能量聚合的结界中，冯世依然能清晰地辨认出属于巫女的憎恨。 他还没见过这么鲜明的怨恨，如果不是穿越而来，冯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杀了巫女全家，以至于对方如此憎恨自己，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然后烧成灰当药草肥。 仅仅是魔法少女和魔女的对立会产生这种程度的怨恨吗？ 要知道绝大部分魔法少女只是把猎杀魔女当做一种工作，就像猎人杀死猎物并不是出于憎恨，而是为了生活，除非猎物曾经杀了猎人全家，那另当别论。 emmmm……样本还是太少了，只有一个他根本无法判断。 发现无法逃脱，巫女停下无用功，转而怒斥冯世的卑劣，并且撂下狠话。 刨除掉那些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古代脏话，剩下的部分提取一下大概是： 1、卑弥呼有监视每个魔法少女位置的能力，因此冯世的阴谋一定会被发现； 2、卑弥呼的能力和太阳以及火焰有关； 3、卑弥呼有能力通知其他魔法少女（神使），这份能力是卑弥呼本身的力量还是其他魔法少女的力量冯世尚不清楚，但大概率是后者。 仅仅是这三点就很有意思了。 现代魔法少女的作战方式大多是单独行动，这也确保了魔法少女会变成魔女的秘密不被发现，可这个时代的qb却如此大张旗鼓的建立宗教，仿佛不怕秘密泄露一样。 当然，不排除qb利用宗教给魔法少女洗脑，但迟早有一天魔法少女们会发现秘密，进而和qb走上对立面，这样风险不会太大了吗？ 在冯世思考的时候，巫女依然喋喋不休，唾沫横飞，口吐芬芳，可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套，恰如小学生骂街，从头到尾除了c·n·m就是c·n·m·b，毫无新意可言。 冯世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一根特化的触手堵住巫女的嘴，物理消除那喋喋不休的咒骂。 随后触手前端变粗，撑开紧闭的牙齿，接着前端较细的部位延长，一步到胃，强行灌入带有致幻效果的吐真剂。 再一次感谢收藏丰富的莱恩叔叔，冯世配合药效催眠巫女的灵魂宝石，从精神和身体上双重暴打巫女的意志和信仰。 很快，巫女沉浸在幻觉中，变得神情恍惚。 她把冯世当成她好学可爱的学生，态度温和了许多，直言不管冯世问什么，她都会告诉她。 无视那个错误的性别代词，冯世把早已想好的问题抛出来。 比如qb为什么会成为神，比如被成为妖魔的魔女们，再比如那个卑弥呼。 巫女沉吟片刻，缓缓道来。 大约五千年前，神（qb）来到了这片土地上，教授人类知识，人类因此而崇拜它们，于是qb们和人类建立了密切的联系。 恰逢燃烧之月乱世，无数妖魔在燃烧的月光中复苏，危害世人。 为了保护人类，qb从信徒中筛选具有资质的少女，赋予她们奇迹和力量，让她们为守护人类战斗。 除了那些注定投入燃烧之月怀抱的堕落神使，所有神使都是为了保护什么献身，祈求奇迹降临。 这点也和现代魔法少女的相反啊，现代大多是魔法少女是为了自己许愿呢，就算是美树沙耶香那种情况也是为了自己的爱情，可按照巫女狂热的语气，这里的魔法少女相当具有奉献精神，并以此为荣。 而且，这的魔法少女知道魔法少女的最终会变成魔女，并将其视为个人的堕落，而不是所以魔法少女最终的结局。 真是太奇怪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巫女口中的“五千年”究竟是神话的夸张，还是真实的记录？ 冯世打了个寒颤，连忙问巫女燃烧之月到底是什么。 巫女顿时表现出强烈的憎恨。 她告诉冯世那是神的敌人，是一切妖魔和灾厄的源泉。 但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神使祈求的奇迹能将那份灾厄消灭，即使是太阳行走在地上的化身卑弥呼大人也不行。 试图那么做的人瞬间就会被燃烧之月侵蚀，成为妖魔。 之后就是不受控制的赞美。 和美冬一样，巫女也是卑弥呼的忠实粉丝。 她涛涛不绝地赞颂卑弥呼的伟大，声称卑弥呼大人洞察全世界，阳光所及之处都是卑弥呼大人的国土，只要生活在卑弥呼保护下，就不用担心妖魔会突然来袭，可以从容地提前做好准备。 冯世微笑，赞叹，并以之为绝妙。 反正附和巫女就完事了，他又不是什么杠精，该得到的情报已经得到了，为什么要和沉浸在幻觉中无法自拔的可怜巫女过不去呢？ 把榨干大部分价值的巫女敲晕，放回床上，冯世来到村落外，迎头碰上赶来的三名魔法少女（神使）。 从她们的对话中冯世得知，卑弥呼发现了芍药（也就是被他绑架的巫女）气息消失了，特地派她们三个前来调查，可她们中擅长侦查的那个人却发现芍药的气息还在，这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为了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擅长侦查的魔法少女拿出一枚镜子，施展魔法。 如此错愕，她抬起头，和冯世四目相对。 冯世温和地对她笑笑，随后触手如海啸惊涛拍岸。 哎呀！卑弥呼真是个大好人，又给他送样本来了！ 如法炮制，冯世从新的样本口中套取情报，证明了从芍药那里得到的信息没有错误或纰漏。 这代表芍药告诉冯世的内容已经是这个时代的常识了。 得到想要的情报，冯世把三个神志不清的神使扔到芍药身边，慢悠悠地走出村子，等待月色降临。 他要亲眼看看燃烧之月，之后不论如何他都会去找真理，想办法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 希望不要因此消耗太多的悲叹之种，他可不想一个人和古代国家级的魔法少女集团抢夺资源。 时间一点点流逝，冯世忽然睁开眼，一只qb蹲在他的身边，安静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好奇。 “你是什么东西？”qb问。 “只是路过的魔女罢了……按照你们的说法，应该是妖魔吧？” qb更好奇了：“魔女？你来自罗马那边？唔，你的能量性质更接近燃烧之月，不过燃烧之月转化来的生物也能保持理智吗？” “……什么意思？”冯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一个恐怖的事实正在无声的暴露出来。 “嗯，大约在一万年前我们来到了这个星球，当我们发现并对人类进行研究之后，燃烧之月忽然出现在地月系统中，却没有带来与之匹配的天体效应。” “它就像是一个虚影，质量接近于0，产生的引力也近乎没有，但却源源不绝地向外辐射能量。” “在接下来的观测中，我们发现燃烧之月拥有巨大的能量，每天溢散的能量都足以维持我们的文明现有条件5年以上的消耗，这极其不可思议，但对于一个星际文明这无疑是福音。” 怕冯世不懂，qb连忙补充道：“对了，星球和星际文明的意思分别是……” “不用解释，我知道。”冯世冷冷打断qb的解释：“然后你们就开始尝试利用燃烧之月的能量了？” “嗯？还真是奇怪，这个时代的人类应该不知道这两个词的含义才对，在我们的控制下人类对宇宙的理解应该处于相当低端的层次，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qb好奇地看着冯世，希望冯世能给出一个答案，可惜冯世只是板着一张臭脸，不肯多说一个字。 面对这吝啬的表现，qb只是确认现阶段无法撬开冯世的嘴，就接着往下说：“你说的没错，但燃烧之月的能量的极不稳定，难以控制和利用。” “任何植入燃烧之月能量的生物和一定复杂程度的构造体都会展现出强烈的毁灭倾向，它们会被赋予虚假的生命，然后自动攻击附近一切有序的物体，从生命到机械。” “这样我们根本无法利用这份能量，光是得到以上的情报我们就损失了三个研究站和十四个配套的能源采集设施。” “但存在即可观测，可以观测即可控制。” “在先知的帮助下，我们发现人类文化中正面的情感能中和燃烧之月溢散能量中狂暴的部分，并研发了可行的技术。” “之后我们利用人类的原始信仰建立宗教，对人类进行精神上的改造和驯养，用于制造生物中和设备，也就是那些神使。” “实验结果很成功，为了扩大生产，我们以神谕的方式帮助人类迁徙，在世界各地建立聚集地，这列岛上的人类聚集地大约是五千年前建立的，算是比较新的一批。” 在冯世堪称恐怖的表情中，qb欢快地说：“总而言之，我们已经得到了相当稳定的能源，这真是太好了呢！你不这么觉得吗？” ps：都看到这了，不打算给点票吗？ 第58章 抱歉，但能请你去死吗?(3.4k) 心里沸腾的感情是什么？ 愤怒？悲哀？憎恨？还是别的什么？ 冯世不知道，他死死盯着qb，魔力化作狂暴的海潮吞噬地面，将其化作泥泽般的领域，无数眼瞳和利齿在其中游走咆哮。 只要一秒钟，他就能撕碎眼前的活物，将它的每个细胞熔毁，从分子水平消灭！ 但冯世却没能下手。 现在的情况是他孤身一人位于qb的养殖场，一旦开战，这里刷出的魔法少女都是他的敌人，可谓人尽敌国。 也许他能瞬杀三个魔法少女，但面对十个能力互补配合默契的魔法少女围殴，他能逃出生天就算是实力强大。 何况他不会有任何实质上的收获。 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只不过是qb这个种族制造的交流界面，相当于远程操控的生物机器人，qb完全可以批量制造，买一送一。 他甚至能想象qb以圣战的名义刺激人类同仇敌忾，产生大量的正能量，进而让更多少女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所以他没有打的理由，决不能让一时的冲动支配自己。 嗯，绝对不是他打不过的原因。 见冯世闭上眼，摆出拒绝交流的姿态，qb晃了晃尾巴，走到冯世身边安静地坐下。 时间流逝，金乌西落，殷红的火烧云遍布天际，随后黑暗一点点吞没天空。 某种蛮荒恐怖的气息开始出现，缓慢地扩展，在突破某个临界点后迅速扩散，占据整片天空，随后宛若鲸歌般深邃悠长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传达某种哀伤的情感。 在那歌声中，包含恶毒的魔力被强制唤醒，进而暴动，激荡气血冲击冯世体内的每一根血管。 于是丝丝缕缕的黑色从脖颈上升起，迅速爬上冯世白皙的面孔，交织出复杂而狰狞的蛛网，令冯世雌雄莫辨的精致脸蛋变得无比狰狞。 压不住了！ 冯世一咬牙，紧急将宝贵的魔力疏散到体外，宛如活物的魔力展现出恐怖的腐蚀性，所过之处草木尽数枯萎，就连大地也变得粘稠，仿佛吞噬无数生命的淤泥。 qb好奇地凝视这一切，猩红的瞳孔中磅礴的数据流转，详细记录眼前的一切，直到身体被那可怖的魔力吞噬，它依然恪尽职守。 黑色的天空忽然出现一点火光，它急速膨胀，向两边延伸，在天空中画出一个完整的圆，而在那燃烧的圆圈中，无尽的淤泥淌落，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鲸歌瞬间变得高昂，无数魔女在燃烧的月光中诞生，被冯世魔力腐蚀的地面更是成为魔女的温床，数十只触手怪从翻滚的泥浆中窜出，还来不及欢呼就被泥浆中心最大的那只吃回去。 什么鬼？ 这tm究竟是什么鬼？！ 冯世浑身颤抖，艰难地吞咽唾沫，脸因为魔力大量流失和补充一阵白一阵红，跟活见了鬼一样。 不，他就是见了鬼！ 毕竟魔女和猛鬼的区别着实不大，而那整个燃烧之月就是一只星球级的魔女！ 源自种族最上位的威压如同海啸，毫不留情摧残冯世还没完全脱离魔女范畴的精神，强迫其俯首称臣，那恐怖的威压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冯世： 什么魔女之夜，什么超弩级魔女，在它燃烧之月面前都是臭妹妹，连提鞋都不配！ “开什么玩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地球为什么还没有毁灭？！”冯世摇摇欲坠地自问，可却没有人能回答他。 猛地甩了甩头，冯世镇定心神，推开结界深处的真理石门，狼狈地滚入其中，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 门后的空间依然纯白，真理撑着脸，看到冯世来了，便露出了微笑，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等待已久。 如同爬进酒肆里的孔乙己，冯世狼狈地扔出几枚悲叹之种，那源于他刚刚吞下的魔女，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收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世惊魂未定，连提问的声音都在颤抖。 但这一次真理却没有捡起悲叹之种，而是直接用右手叩击地面。 水波般的纹路荡开，白色的地面有了画面。 在深沉的夜色中，鹿目圆面对qb许下天真的愿望：“我希望你们从人类正面的情感中获得能量！” 千万年来的定式被否定，全新的法则覆盖其上。 于是世界就此歪曲，按照另一条轨迹发展，在经历于原世界线同等的岁月后抵达冯世观测到的景象。 即人类被qb圈养，作为一种新型的能源牲畜。 “她为什么会许下这种愿望？！”冯世近乎咆哮，如果鹿目圆现在在他面前，他定然会因为怒气冲动地给鹿目圆两巴掌。 完全无法理解！ 这简直是最恶劣的玩笑！ 明明好不容易战胜了魔女之夜，接下来只要重建城市，按部就班就可以打出happy end，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许愿城市复原都比这个靠谱好吗？！ “大概是因为她平等地爱着所有人吧，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的魔法少女，甚至对qb和其他因为能源不足困扰的种族都抱有一份怜悯。” 真理淡然地推测，可他的话却有一种魔力，让冯世不由自主的相信真相就是如此。 “因此她才想颠覆世界的法则，让qb和人类达成双赢，恐怕在她的设想中qb为了获取能量会引导人类积极向上，让人类社会比现在更加美好。” “但她没想到过，人类文明能发展至今反而是因为多元化文化会带来多元化的欲求，有助于魔法少女堕落。” “所以qb才任由人类发展，甚至暗中推动。” “可一旦人类的正面感情成为能量来源，那思维简单的人类才最符合qb的要求，最好是只要有口食物就能开心一整天。” “你所看到qb以宗教洗脑驯养人类的形式恐怕是qb数千年来摸索的最佳配比，兼顾了产量和产能效率。” 真理近乎冷酷地分析：“毕竟qb所属的种族没有人类常规意义上的感情，想要理解如何最大限度地诱导人类的正能量，想必它们一定废了一番功夫吧？” 似乎被这第三视角的冷静感染，冯世也仿佛事不关己那样补充：“结果就是鹿目圆因为绝望变成了燃烧之月，成为qb新的能量源泉。” “正是如此！”真理颔首，赞许地说：“任何不切实际的愿望都会招致扭曲，带来平等的绝望，这也是等价交换。” 冯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肺挤瘪，他无力地顺着身后的石门坐在地上，望着地面上那几颗被真理拒收的悲叹之种，迷茫地自语：“就这么结束了？” 开什么玩笑啊！ 他还没和巴麻美贴贴啊！ 好歹，好歹让他再见巴麻美一面啊！ 就算只有一句再见，也好过现在这个鬼样子！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真理的话像福音一般，让冯世猛地抬起头，旋即反应过来，苦涩地问：“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真理露出了微妙的笑容，宛如磨刀霍霍向钱包的奸商：“等你回来我们再详细讨论这件事吧，现在你该出发了。” * * 冯世将盛有黄金蜂蜜酒的易拉罐送到嘴边，动作忽然停顿。 来自未来的灵魂无缝粘贴于此，瞬间融合覆盖当前时间点上的意识，就如两份名称相同的文件，后来的会覆盖原先的。 炽热的魔焰自掌间爆发，将黄金蜂蜜酒连同易拉罐一起焚烧殆尽。 在众人错愕的视线中，冯世深情地注视巴麻美，仿佛要把女孩的身影永远刻在悲叹之种中，随后冯世忽然对晓美焰怒吼：“开时停，鹿目圆出问题了！” 一刹那，晓美焰以超越魔法少女的手速让世界陷入了静止。 * * 鹿目圆不安地看着窗外的鸽子，这些白色红瞳的小动物大晚上也不睡觉，在她家附近转来转去，防止qb偷家。 可惜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在此之前冯世完全没有想到鹿目圆会被策反，通过某种手段和qb一起计划如何许愿。 “时间快到了……”鹿目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瞟了眼窗外的鸽子。 奈亚子告诉她今晚鸽子会陷入沉睡，到时候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可她没等来鸽子沉睡，而是两人夜闯民宅。 晓美焰一下子扑在鹿目圆身上，上下其手，检查每一处可能有伤口的地方，直到鹿目圆脸红的快要晕死过去，晓美焰满意地才放开鹿目圆，转而看向身后抱手而立的少年。 “没受伤。” 冯世强忍愤怒，面色难看地说：“她当然没受伤！她和qb是一伙的怎么可能受伤？！” “怎么可能……”晓美焰不敢置信地看向鹿目圆，鹿目圆不敢直视她的眼，心虚地偏开。 “抱歉……” 鹿目圆细小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让气氛瞬间跌破冰点。 暴躁的魔力自冯世脚下涌动，无数眼球恶意地凝视鹿目圆，晓美焰立刻挡在鹿目圆身前，声音有些颤抖。 “你要干什么？” 和冯世合作的这段时间里，晓美焰已经深刻地了解了冯世的危险，面对冯世她能够逃跑，但绝对没有胜算，更不可能保护鹿目圆周全。 冯世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只少女。 无数利齿在他脚下的眼球间穿插而出，白色的小鼠在其中游走，便如啃食魔女之夜前的那一幕。 晓美焰脸色一点点苍白，她明白了冯世的意思。 两人曾经的目标都是消灭魔女之夜，保护这座城市，但在魔女之夜消灭后鹿目圆成为新的威胁。 晓美焰明白。 她见识过鹿目圆堕落成魔女的形态，那是远超魔女之夜的灾难，是行走于世间的绝望，绝对没有战胜的可能性！ 所以鹿目圆绝对不能许愿！ 但这条底线却被鹿目圆自己突破，于是再没有和解的余地。 冯世歪过头，冷漠地看着鹿目圆：“抱歉，但能请你去死吗？” ( 0 x 0 )：票呢？ 第59章 神与神 “抱歉，但能请你去死吗？” 冯世话落下的那一刻，晓美焰如坠冰窟。 开玩笑的吧？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啊？ 挣扎着，晓美焰近乎哭泣般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冯世崩溃般的咆哮。 “你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吗？见泷原没了！全没了！就因为你后面那个白痴许愿，全人类都成为了qb的家畜！” “这不可能！”晓美焰用尽全力嘶吼，像是要用自己的声音压过冯世的声音：“你的能力不是时间系，你怎么可能回到过去？！” “老娘不受你时间暂停控制！”冯世怒吼，连自称都因为愤怒变了性。 晓美焰一时语塞，冯世的话太过有道理，她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光看冯世表现出来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让冯世在她暂停的时间中畅游无阻，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能否认冯世不能回到过去，或者只是预视到了那可怕的未来？ “既然明白了就给我让开。” 伴随冯世森然的声音，两挺密布血纹的加特林从翻滚的结界中升起，散发血光的弹链垂入结界，无穷无尽。 “不然我就连你一起碾碎！” 在那散发杀气的恐怖杀器面前，晓美焰大脑在颤抖，身体在颤栗，即便如此，她依然坚定地挡在鹿目圆面前，不让半步。 冯世神情漠然，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下一刻！ “你们能不能先住手？” 在冯世和晓美焰杀人般的视线中，qb旁若无人地走到两人中间，尾巴指向窗外，悠然提议：“你们先看看那个再做决定如何？” 迟疑了一下，冯世率先转过头，脸顷刻间惨白，像是所有血都流干了。 无数根系从天穹中垂下，在空中交织出一张又一张相同的脸，最后占据了整片天空。 它们窥视着这个世界，哀叹着世间的不幸，随后奋力冲撞着某层看不见的屏障，就像正在突破蛋壳的鸡仔。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很明显吗？那是魔女啊。”qb眨眨眼，语气依然无辜得像是白莲花。 “我tm当然知道这是魔女！” 冯世一触手抓起qb，眼中像是要滴出血来，愤怒又恐惧地指着窗外：“但怎么可能有好几只一样的魔女，那种规格魔女之夜算个卵？！” “啊，你说那个啊，那是各个平行世界上的鹿目圆剩下的残渣呢。” qb翘起嘴角，像是终于破解谜题的侦探，从头到尾巴尖都沉浸在极致的愉悦中。 “魔法少女的资质和她们纠缠的因果相关，所以我一直很奇怪，按理说鹿目圆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庞大的资质。” “但是啊，如果是数百个被鹿目圆毁灭世界的因果被某人纠缠在一起，缠绕在这个世界的鹿目圆身上，会产生这种效果就不奇怪了吧？” “在先知的帮助下，我们以这个世界的鹿目圆为媒介召唤了其他世界的鹿目圆，现在鹿目圆身上缠绕的因果终于达到了最大值！” “没错！我们应该感谢你啊！晓美焰！” qb诚挚地向晓美焰屈膝，发出最为嘲讽的感谢：“正是因为你不辞辛劳地穿越时间，我们才能收获如此庞大的能量！” “只要鹿目圆许愿，我们在地球上的采集行动就可以圆满结束了，你们也得到了自由，这就是所谓的双赢吧？” 如此期待，qb扫视三人因极致的恐惧苍白的脸，最后定格在鹿目圆脸上，催促道：“那么，快点许下你的愿望吧，鹿目圆，如果它们降临的话，人类就没有未来了。” 鹿目圆大脑一片嗡鸣，仿佛里面的神经组织全部变成了淀粉和水，迷迷糊糊地混在一起，再也没办法思考。 但是她必须要做出选择，不然整个世界都会毁灭掉。 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谁来告诉她到底该怎么办啊！！！ “你给我冷静一点！” 脸颊上的疼痛像一盆冷水浇在头上，让鹿目圆发热的头脑迅速冷却下来，虽然还没有办法有效的思考，但好歹能听人说话。 甩了甩头，鹿目圆这才发现世界陷入了灰白，就连天穹上恐怖的魔女都停止不动。 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陷入了无尽的痛苦，暂停上百个世界时间的压力反作用在晓美焰身上，几乎要撕碎她的灵魂宝石。 冯世扶正鹿目圆被他打得通红的脸，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句，仿佛要将接下来的话刻入她的灵魂。 “你给我听好了！你的愿望是……” 晓美焰悲鸣着倒下，灵魂宝石染上浑浊的色彩，像是因为无法承受着可怕的真相崩溃。 qb眨眨眼，它微妙地感觉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却没有证据，而且鹿目圆的话吸引了它的注意力，让它无暇思考这件小事。 “qb，我的愿望是救赎所有魔女，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的，我都要亲手将她们拯救，净化她们的绝望！” “什么？！” qb一直保持的诈骗微笑破碎了，声音里染上慌乱。 “这个愿望……为什么和先知说的不一样……不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快停下！这个愿望绝对不能够实现！” 但是不管qb如何挣扎，实现愿望的程序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一切试图中止的操作都被强行弹出，冻结权限。 直到代表愿望实现的光柱从鹿目圆平平无奇的胸膛喷薄而出，qb终于明白了。 它们被先知背叛了！！！ 粉白色的光淹没了一切，它们像是三四月的雨水，悄无声息地浸润世界的每一寸角落，从第一个魔法少女诞生到永无止境的未来，用最为温和的方式不容置喙地改变世界。 一切绝望都被洗涤，所有灵魂都在即将堕落为魔女前被救赎。 无一例外！ 如此慈悲的，粉白色的光辉穿破冯世魔女的结界，轻易的洞穿层层防护，印在了冯世与众不同的悲叹之种上，平等的施与净化和慈悲。 在那光辉的照耀下，熔融沥青般粘稠的负能量一点点溶解，蒸发，化作黑烟消散，最终只剩燃烧纯白火焰的宝石。 “来吧！无需悲伤，无需难过，和大家一起幸福的活下去吧。” 天籁般的声音响起，跨域时间空间的身影来到此处，身披白色长裙，粉发末端融入宇宙的鹿目圆轻轻捧起冯世的灵魂宝石，用无尽慈爱的视线注视冯世的灵魂宝石。 她将带他前往所有魔法少女安息之处，那是没有任何不好，没有任何伤痛的地方，只要在那里，任何人都能得到救赎。 “抱歉dy，你能不能把我的眷族放下？你这样抢人会让我很困扰的。” 鹿目圆警觉的抬起头，忽然痛呼。 冯世的灵魂宝石迸发出漆黑的魔焰，那凝聚痛苦和血泪的火焰疯狂地灼烧鹿目圆的手掌，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憎恶。 在鹿目圆不可思议的视线中，被净化的灵魂宝石飞快的污浊，再一次堕落为悲叹之种。 救赎，被拒绝了？！ 无法理解。 鹿目圆陷入了混乱。 难道获得永恒的安宁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再度选择仇恨和绝望？向更加癫狂且没有希望的深渊前行？ “是你诱导了他吗？” 鹿目圆温柔的视线第一次变得锋锐，时间和空间的帷幕在她面前层层叠叠地打开，最终她看到了身披灰色织物、矗立于门前的身影。 真理！ 或者说终极之门的守门人，塔维尔·亚特·乌姆尔！ “诱导？为什么你只把我的话语定义为诱导？难道你期望他放下过去，放下仇恨就不是诱导吗？” 塔维尔抬起被厚重织物包裹的双手，嗤笑着说：“我收取报酬，给予力量，一切都是等价交换，完全尊重他的意志，而你又在做什么呢？” “救赎？就这？” 如此轻蔑，塔维尔朗声道：“你摧毁了他全部的努力，因为自己的幼稚和不成熟让他在时空中疲于奔波，背负巨额的代价。” “最后你还要扭曲他的意志，将他置于就连死亡都会失去意义的万古长眠中！”说到这里，塔维尔尖锐地质问：“我们俩到底谁比较像邪神？” 像是在应和塔维尔的话语，悲叹之种上的魔焰越发炽热暴戾，带来剧烈的痛苦，让鹿目圆忍不住松开五指。 如果超越时空的爱能颠覆神的规则，那纠缠因果的憎恨为什么不能灼烧神的躯体？ 鹿目圆不甘地看着悬浮在空中熊熊燃烧的悲叹之种，终于明白了。 “没错，那股憎恨就是针对你的！” 塔维尔欢愉地向鹿目圆破析血淋淋的真相，另一段时空的影像被截取，毫无保留的展现在鹿目圆面前。 被奴役的人类，燃烧的死月，险恶的qb，以及见证这一切，被巨大绝望吞噬的冯世。 一切的起源，所有的来龙去脉都展现在鹿目圆面前，痛斥她的过错。 但鹿目圆却没有因此失去斗志。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应该怨恨我，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祈求他的原谅。” 鹿目圆饱含悲伤地承认了自己的孽果，旋即无尽的光辉在她面前汇聚，最终化作一把长弓。 开弓，搭箭，鹿目圆直指塔维尔，坚定的宣告：“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把他交给你，哪怕那是他的意志，我也无法容许他走向那么悲惨的未来。” 似是惊讶，塔维尔微微昂起头：“哪怕他的愤怒憎恨会一直灼烧你？” 鹿目圆没有回话，但越发凝实的光箭已经告诉了塔维尔答案。 她要保护冯世的灵魂！绝不会让冯世的灵魂被带走！ 真理为难地挠挠头。 要是冯世的灵魂被鹿目圆扣下来，那他可就收不到冯世应当支付的报酬，更谈不上不等价交换了。 这可不行！ “那就没办法咯~” 鹿目圆一惊，忽然扭头。 在她的身后，无尽的黑暗匍匐蔓延，以qb为楔子，跨过一个又一个世界，飞快地收割每一个陷入绝望的灵魂。 “不行！” 鹿目圆尖叫出声，可神体却违背她的意愿，自发地调转箭尖，指向那无穷无尽的黑暗。 她是魔法少女的守护神，拯救魔法少女绝望的灵魂就是她的使命，是刻在她灵魂深处的本能，哪怕千百万个不愿意，鹿目圆也无法抗拒这份本能。 因为相比拒绝拯救的冯世，那些被收割的灵魂更需要她的救赎。 哪怕鹿目圆知道每个灵魂都应该得到救赎，想要每个灵魂都得到救赎。 但她没得选。 “不！” 鹿目圆在心中呐喊，却眼睁睁看着万千光雨撕碎咆哮蠕动的黑暗，用火焰净化那匍匐蠢动的混沌。 而就在她身后，塔维尔拾起燃烧的悲叹之种，轻松扑灭火焰，转身离开这个世界，任由鹿目圆和混沌缠斗。 第60章 true end，孤独之旅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世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真理所在空间独特的白色穹顶，宛如层层叠叠幕布垂下的纹路让冯世想到了精心装饰的笼子。 也许每一个世界都是一个笼子，所有人都在笼子里过着幸福或者不幸的生活，而他罕见的被笼外之物从笼子中取出来。 这不一定是一种幸运，尤其他距离真实如此之近。 冯世开始体会到这点了。 即使身体和灵魂宝石都没有痛苦的伤口，冯世还是感受到来自精神深处的疲惫。 他没能改变结局。 历史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简直像在嘲笑他的自作聪明。 这般想来，就算打败了魔女之夜又如何呢？ 只要qb还存在于世，只要鹿目圆还有者着颠覆世界的潜力，qb就会想尽办法让鹿目圆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等到鹿目圆绝望那天，他依然要面对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魔女，没有丝毫侥幸的可能。 对，没错，最理智的方法就是杀死鹿目圆，然后抽取鹿目圆灵魂卖给真理，从根子上断绝一切招来灾祸的可能性。 但要是能做到就好了，对无辜的小女孩下手什么的，真要那么做了，就连自己都会嫌弃自己吧？ 但……想到人类被qb奴役的未来，冯世又打心底对鹿目圆感到愤怒，恨不得把她灵魂掏出来卖给真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冯世叹息着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靠着自己的真理石门，没精打采地和对面的真理说：“我还以为你会把我叫起来，如果我没起来，你难道会让我一直躺下去？” “时间对我而言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因此如果你多躺一会就能恢复原来的状态，我很乐意那么做。” 真理撑着脸，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在阐述什么众所皆知的事情。 没有说话，冯世顺着石门滑下去，尽情伸展四肢，把自己摊成一个“太”字，再一次陷入睡眠。 没有打扰冯世，真理挥挥手，无形的幕布围住了冯世，将他与此世隔绝开来，当最后一条缝隙合拢时，奈亚子蹦蹦跳跳地踩着时间点窜出来，夸张地抹了把光洁的脑门，抢在真理说话前一阵长吁短叹。 “哎呀呀！塔维尔下次你能不能小心点，我差点就被发现了。” 没有理会奈亚子的搞怪，真理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询问：“你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你还真是无趣口牙。” 奈亚子前一秒还在哀叹，下一秒就发出“锵锵锵！”的怪声，像变魔术那样从裙子下面掏出一个人头大小，布满蜿蜒褶皱，像是粗糙石灰岩雕刻出来的不规则球体。 若是从远处望去，不知情者会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石头核桃。 但在真理眼中，那是被高度压缩的成千上万污秽而绝望的灵魂。 简而言之，那是成千上万悲叹之种高压缩聚后的产物。 “既然你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那我们之间的契约就成了。” “ok！”奈亚子活力满满地答应，然后她搓着小手，急切地问：“那么，你家那只什么时候能到我哪去呢？” “等他睡醒再说，而且我也要关照他一些事情。” 真理的语气中充斥不容拒绝的坚定，奈亚子深知真理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只好遗憾地离开。 虽然真理绝对不会让冯世迟到，但看真理这幅严防死守的亚子，她也没办法占到便宜了呢。 也许过了一分钟，又或者过了好几天，冯世终于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精神饱满，但眉眼间依旧带着几分颓然。 如果不是还有债务在身，他真的想找个地方浑浑噩噩地生活几年，用大量日常的琐碎掩盖不快的记忆。 只可惜他是那种习惯把事情做完再休息的类型。 因为过去的经验告诉他，一旦今天的作业没处理完，那堆积下来必然会成为难以处理的庞然大物。 “我准备好了。” 冯世对真理说，冷漠地等待真理提出他需要完成的条件。 真理打了个响指，一本书和一柄猩红的叉子突兀地出现在半空中，然后顺从重力落下，和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带上这些，前往门后面的世界，然后完成一只银毛小混蛋的要求，这就是你要支付的代价。” 冯世点点头，走上前捡起叉子和书本，稍稍观察。 叉子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常见的款式，只是颜色是异样的猩红，像是流动的动脉血忽然被固定了形态。 但入手温润的触感让冯世下意识握紧了叉子柄，那优良的手感叫冯世忍不住想要插一插什么东西。 大概是什么老物件吧？ 冯世忍不住想，然后看向有着厚重书壳封皮的精装书，那熟悉的封面让他意识到了什么。 《死灵之书（精校版）》 果然是真理附赠的那本啊。 这本书之前因为忙着想办法打败魔女之夜，加上书名太生僻怪异，所以他一直没看，但既然真理又把它送到了自己手中，那必然有真理的用意，下个世界抽时间看看好了。 把书和叉子一起塞进魔女的结界，冯世踌躇了一会，摸出一枚悲叹之种，向真理询问：“呐，麻美她现在怎么样呢？” 大概是支付的代价有所冗余，这一次真理没有收取悲叹之种，但给出的答案却没有出乎意料。 “被重启之后的世界没有鹿目圆，自然也没有你。” “是吗？”冯世心灰意冷地应了声，转身走进身后开启的石门，消失在斑斓的光影中，随后门轰然闭合。 沉默了一下，真理单手按在地面上，激起水波般的涟漪，涟漪所过之处，纯白的地面多了色彩，那些色彩彼此碰撞交织，最终定型成画面。 画面中巴麻美站在盥洗室里，好奇地捏着一把没开封的剃须刀，来回翻转寻找出厂日期。 “奇怪。” 少女轻声呢喃：“出厂日期是上个月，应该是最近才买回来的，可是我为什么要买这个？” 凝视镜子中的自己，巴麻美捂住心口，感到轻微的痛楚。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但不论如何，她都没有办法再找到答案了。 注：剃须刀是冯世进入巴麻美家的时候购买的，当时还有书友吐槽主角根本用不上剃须刀 本卷完 第一卷结局可能性之一:happy end 双宿双飞 “抱歉，但能请你去死吗？” 冯世话落下的那一刻，晓美焰如坠冰窟。 开玩笑的吧？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啊？ 挣扎着，晓美焰近乎哭泣般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冯世崩溃般的咆哮。 “你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吗？见泷原没了！全没了！就因为你后面那个白痴许愿，全人类都成为了qb的家畜！” “这不可能！”晓美焰猛地挥手，像是要打散冯世的声音：“你的能力不是时间系，你怎么可能回到过去？！” “老娘不受你时间暂停控制！”冯世怒吼，连自称都因为愤怒变了性。 晓美焰一时语塞，冯世的话太过有道理，她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光看冯世表现出来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让冯世在她暂停的时间中畅游无阻，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能否认冯世不能回到过去，或者只是预视到了那可怕的未来？ “既然明白了就给我让开。” 伴随冯世森然的声音，两挺密布血纹的加特林从翻滚的结界中升起，散发血光的弹链垂入结界，无穷无尽。 “不然我就连你一起碾碎！” 在那散发杀气的恐怖杀器面前，晓美焰大脑在颤抖，身体在颤栗，即便如此，她依然坚定地挡在鹿目圆面前，不让半步。 冯世神情漠然，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下一刻！ “你们能不能先住手？” 在冯世和晓美焰杀人般的视线中，qb旁若无人地走到两人中间，尾巴指向窗外，悠然提议：“你们先看看那个再做决定如何？” 迟疑了一下，冯世率先转过头，脸顷刻间惨白，像是所有血都流干了。 无数根系从天穹中垂下，在空中交织出一张又一张相同的脸，最后占据了整片天空。 它们窥视着这个世界，哀叹着世间的不幸，随后奋力冲撞着某层看不见的屏障，就像正在突破蛋壳的鸡仔。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拉，这不是很明显吗？”qb眨眨眼，语气依然无辜得像是白莲花。 “我tm当然知道这是魔女！” 冯世一触手抓起qb，眼中像是要滴出血来，愤怒又恐惧地指着窗外：“但怎么可能有好几只一样的魔女，还那么大！” “啊，你说那个啊，那是各个平行世界上的鹿目圆剩下的残渣呢。” qb翘起嘴角，像是终于破解谜题的侦探，从头到尾巴尖都沉浸在极致的愉悦中。 “魔法少女的资质和她们纠缠的因果相关，所以我一直很奇怪，按理说鹿目圆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庞大的资质。” “但是啊，如果是数百个被鹿目圆毁灭世界的因果被某人纠缠在一起，缠绕在这个世界的鹿目圆身上，会产生这种效果就不奇怪了吧？” “在先知的帮助下，我们以这个世界的鹿目圆为媒介召唤了其他世界的鹿目圆，现在鹿目圆身上缠绕的因果终于达到了最大值！” “没错！我们应该感谢你啊！晓美焰！” qb诚挚地向晓美焰屈膝，发出最为嘲讽的感谢：“正是因为你不辞辛劳地穿越时间，我们才能收获如此庞大的能量！” “只要鹿目圆许愿，我们在地球上的采集行动就可以圆满结束了，你们也得到了自由，这就是所谓的双赢吧？” 如此期待，qb扫视三人因极致的恐惧苍白的脸，最后定格在鹿目圆脸上，催促道：“那么，快点许下你的愿望吧，鹿目圆，如果它们降临的话，人类就没有未来了。” 鹿目圆大脑一片嗡鸣，仿佛里面的神经组织全部变成了淀粉和水，迷迷糊糊地混在一起，再也没办法思考。 但是她必须要做出选择，不然整个世界都会毁灭掉。 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谁来告诉她到底该怎么办啊！！！ “你给我冷静一点！” 脸颊上的疼痛像一盆冷水浇在头上，让鹿目圆发热的头脑迅速冷却下来，虽然还没有办法有效的思考，但好歹能听人说话。 甩了甩头，鹿目圆这才发现世界陷入了灰白，就连天穹上恐怖的魔女都停止不动。 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陷入了无尽的痛苦，暂停上百个世界时间的压力反作用在晓美焰身上，几乎要撕碎她的灵魂宝石。 冯世扶正鹿目圆被他打得通红的脸，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句，仿佛要将接下来的话刻入她的灵魂。 “你给我听好了！你的愿望是……” 晓美焰悲鸣着倒下，灵魂宝石染上浑浊的色彩，像是因为无法承受着可怕的真相崩溃。 qb眨眨眼，它微妙地感觉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却没有证据，而且鹿目圆的话吸引了它的注意力，让它无暇思考这件小事。 “qb，我的愿望是救赎所有魔女，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的，我都要亲手将她们拯救，净化她们的绝望！” “什么？！” qb一直保持的诈骗微笑破碎了，声音里染上慌乱。 “这个愿望……为什么和先知说的不一样……不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快停下！这个愿望绝对不能够实现！” 但是不管qb如何挣扎，实现愿望的程序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一切试图中止的操作都被强行弹出，冻结权限。 直到代表愿望实现的光柱从鹿目圆平平无奇的胸膛喷薄而出，qb终于明白了。 它们被先知背叛了！！！ 粉白色的光淹没了一切，它们像是三四月的雨水，悄无声息地浸润世界的每一寸角落，从第一个魔法少女诞生到永无止境的未来，用最为温和的方式不容置喙地改变世界。 一切绝望都被洗涤，所有灵魂都在即将堕落为魔女前被救赎。 无一例外！ 如此慈悲的，粉白色的光辉穿破冯世魔女的结界，轻易的洞穿层层防护，印在了冯世与众不同的悲叹之种上，平等的施与净化和慈悲。 在那光辉的照耀下，熔融沥青般粘稠的负能量一点点溶解，蒸发，化作黑烟消散，最终只剩燃烧纯白火焰的宝石。 “来吧！无需悲伤，无需难过，和大家一起幸福的活下去吧。” 天籁般的声音响起，跨域时间空间的身影来到此处，身披白色长裙，粉发末端融入宇宙的鹿目圆轻轻捧起冯世的灵魂宝石，用无尽慈爱的视线注视冯世的灵魂宝石。 她将带他前往所有魔法少女安息之处，那是没有任何不好，没有任何伤痛的地方，只要在那里，任何人都能得到救赎。 “抱歉dy，你能不能把我的眷族放下？你这样抢人会让我很困扰的。” 鹿目圆警觉的抬起头，忽然痛呼。 冯世的灵魂宝石迸发出漆黑的魔焰，那凝聚痛苦和血泪的火焰疯狂地灼烧鹿目圆的手掌，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憎恶。 在鹿目圆不可思议的视线中，被净化的灵魂宝石飞快的污浊，再一次堕落为悲叹之种。 救赎，被拒绝了？！ 无法理解。 鹿目圆陷入了混乱。 难道获得永恒的安宁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再度选择仇恨和绝望？向更加癫狂且没有希望的深渊前行？ “是你诱导了他吗？” 鹿目圆温柔的视线第一次变得锋锐，时间和空间的帷幕在她面前层层叠叠地打开，最终她看到了身披灰色织物、矗立于门前的身影。 真理！ 或者说终极之门的守门人，塔维尔·亚特·乌姆尔！ “诱导？为什么你只把我的话语定义为诱导？难道你期望他放下过去，放下仇恨就不是诱导吗？” 塔维尔抬起被厚重织物包裹的双手，嗤笑着说：“我收取报酬，给予力量，一切都是等价交换，完全尊重他的意志，而你又在做什么呢？” “救赎？就这？” 如此轻蔑，塔维尔朗声道：“你摧毁了他全部的努力，因为自己的幼稚和不成熟让他在是空中疲于奔波，背负巨额的代价。” “最后你还要扭曲他的意志，将他置于就连死亡都会失去意义的万古长眠中！”说到这里，塔维尔忍不住吐槽：“我们俩到底谁比较像邪神？” 像是在应和塔维尔的话语，悲叹之种上的魔焰越发炽热暴戾，带来剧烈的痛苦，让鹿目圆忍不住松开五指。 如果超越时空的爱能颠覆神的规则，那纠缠因果的憎恨为什么不能灼烧神的躯体？ 鹿目圆不甘地看着悬浮在空中熊熊燃烧的悲叹之种，终于明白了。 “没错，那股憎恨就是针对你的！” 塔维尔欢愉地向鹿目圆破析血淋淋的真相，另一段时空的影像被截取，毫无保留的展现在鹿目圆面前。 被奴役的人类，燃烧的死月，险恶的qb，以及见证这一切，被巨大绝望吞噬的冯世。 一切的起源，所有的来龙去脉都展现在鹿目圆面前，痛斥她的过错。 但鹿目圆却没有因此失去斗志。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应该怨恨我，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祈求他的原谅。” 鹿目圆饱含悲伤地承认了自己的孽果，旋即无尽的光辉在她面前汇聚，最终化作一把长弓。 开弓，搭箭，鹿目圆直指塔维尔，坚定的宣告：“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把他交给你，哪怕那是他的意志，我也无法容许他走向那么悲惨的未来。” 似是惊讶，塔维尔微微昂起头：“哪怕他的愤怒憎恨会一直灼烧你？” 鹿目圆没有回话，但越发凝实的光箭已经告诉了塔维尔答案。 她要保护冯世的灵魂！绝不会让冯世的灵魂被带走！ 真理为难地挠挠头。 要是冯世的灵魂被鹿目圆扣下来，那他可就收不到冯世应当支付的报酬，更谈不上不等价交换了。 这可不行！ “那就没办法咯~” 鹿目圆一惊，忽然扭头。 在她的身后，无尽的黑暗匍匐蔓延，以qb为楔子，跨过一个又一个世界，飞快地收割每一个陷入绝望的灵魂。 “不行！” 鹿目圆尖叫出声，可神体却违背她的意愿，自发地调转箭尖，指向那无穷无尽的黑暗。 她是魔法少女的守护神，拯救魔法少女绝望的灵魂就是她的使命，是刻在她灵魂深处的本能，哪怕千百万个不愿意，鹿目圆也无法抗拒这份本能。 因为相比拒绝拯救的冯世，那些被收割的灵魂更需要她的救赎。 哪怕鹿目圆知道每个灵魂都应该得到救赎，想要每个灵魂都得到救赎。 但她没得选。 “不！” 鹿目圆在心中呐喊，却眼睁睁看着万千光雨撕碎咆哮蠕动的黑暗，用火焰净化那匍匐蠢动的混沌。 而就在她身后，塔维尔拾起燃烧的悲叹之种，轻松扑灭火焰，转身离开这个世界，任由鹿目圆和混沌缠斗。 * *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冯世困顿地睁开眼。 此时他正靠在自己的真理之门上，前方真理正在悠然地把玩一把未开封的剃须刀。 冯世摸了摸额头，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鹿目圆许下愿望，之后他就被迫停止了思考，也没有保存后续的记忆。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但长话短说的话也不算复杂。” (°ー°〃)“……” 在愉快地欣赏完冯世的颜艺后，真理心满意足地解答冯世的困惑。 “鹿目圆许下的愿望重启了世界，你被世界认定为黑户，注销了户口，已经没办法回到那个世界了。” 虽然真理说的很简略，但冯世还是感到后怕。 他可以肯定所谓注销绝对没有真理说的那么轻而易举，说不定自己当时离死亡只差一步。 冯世垂下头，没有说话。 看着纯白的地面，冯世惊讶地发现，自己心里除了遗憾，竟然没有太多想法。 就像是拼尽全力抽卡却一无所获，最后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倍感空虚和落寞，最终在漫长的顿悟后露出了认命的苦笑。 就这样吧。 他已经尽力了。 摆正身体，挺直脊梁，冯世不再倚靠身后的石门，强打精神：“喂，关于穿越回去，你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事先说好，我已经没有多少悲叹之种了。” 真理笑笑，没有正面回答冯世的问题：“这个你不必担心，毕竟你已经是我的眷族了，总要有些内部优惠，所以我允许你打欠条。” “而且，你就不想回头看看吗？” 冯世身上冒出一些“？”。 他身后就是真理之门，哪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忽然，冯世感到了两个柔软的东西在背上压扁，那是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 冯世呆呆地低下头，两缕熟悉的金色卷发从他耳边垂落，进入他的视野，随后巴麻美近乎哽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笨蛋！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啊！明明才说过爱我……” 颤抖着，冯世紧紧抱住身后的人，打断了少女没说完的抱怨。 于是一切话语戛然而止，少年和少女安静地相拥，感受彼此的温度，仿佛要一直这么下去，直到永远。 默默欣赏眼前的一幕，真理撑着脸矜持地微笑，仿佛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真的，他只不过趁机开了一下门，然后确认了一下巴麻美的意愿。 仅此而已。 本卷完.jpg 第一卷结尾可能性之二:bad end 无人生还(上) （只要我在00：00前更新就不算咕！） 将盛有黄金蜂蜜酒的易拉罐送到嘴边，冯世的动作忽然停顿。 来自未来的灵魂无缝粘贴于此，瞬间融合覆盖当前时间点上的意识，就如两份名称相同的文件，后来的覆盖原先的。 炽热的魔焰自掌间爆发，将黄金蜂蜜酒连同易拉罐一起焚烧殆尽。 在众人错愕的视线中，冯世深情地注视巴麻美，仿佛要把女孩的身影永远刻在悲叹之种中，随后冯世忽然对晓美焰怒吼：“开时停，鹿目圆出问题了！” 一刹那，晓美焰以超越魔法少女的手速让世界陷入了静止。 * * 鹿目圆不安地看着窗外的鸽子，这些白色红瞳的小动物大晚上也不睡觉，在她家附近转来转去，防止qb偷家。 可惜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在此之前冯世完全没有想过鹿目圆会被策反，甚至瞒着他们和qb一起计划如何许愿。 “时间快到了……”鹿目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瞟了眼窗外的鸽子。 奈亚子告诉她今晚鸽子会陷入沉睡，到时候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可她没等来鸽子沉睡，而是一枚子弹。 布满血丝的穿甲弹从地面的阴影中钻出，轻易钻入额头颅骨，以可怕的速度在鹿目圆柔软的脑组织中撞出巨大的空腔，随后钻出后脑勺，带走整块枕骨，顺便把头盖骨炸上天。 只是碰的一声，鹿目圆的小脑袋就不见了，只剩下边缘参差的硕大脑洞向外喷射灰白色的脑组织和淋漓的血浆。 冯世沉默地从阴影中走出，无数白色的小鼠从他脚下跑过，涌向无头的鹿目圆，迅速地覆盖其上，将一切原本属于鹿目圆的生体组织吞噬，点滴不剩。 冯世默默凝视蠕动的鼠群，忽然向前一步，在空气中捞走了什么。 那是些粉白色的烟雾，也是鹿目圆的灵魂，或者说残魂会更合适吧？ 感受残魂在手中微弱的悸动，冯世难以把这虚弱的东西和颠覆整个人类史，散发近乎无尽热量和绝望的燃烧之月联系在一起。 就算是变态发育也不可能达成这样的效果吧？ 不可思议！ 但即便如此，他要做的事情不会改变。 冯世闭上眼，推开隐藏在意识深处的那扇门，来到了真理的殿堂。 真理依然坐在门前，虽然他空无一物的脸上没有眼，但冯世还是感觉到有视线落在抓住鹿目圆残魂的右手上。 “看来你带来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差不多吧。”冯世含糊地应了声，转而询问：“姑且问一下，交易给你的东西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真理颔首：“除非你所在的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前来和我交易，并把鹿目圆的灵魂带回你所在的世界，不然你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 也就是说只要条件允许，被交易出去的灵魂就还是有可能出现在自己所在的世界上。 冯世迅速理解了真理所表达的另一层含义，于是他做出了决定。 “我用这个灵魂交换，希望鹿目圆不要在我所在的世界再出现，这样可以吗？” “可以，反正你已经杀掉了。” 真理利索地答应，但冯世却升起一股不安，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他总感觉真理的话语中透露出些许怜悯，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悲惨的未来。 不过魔女之夜已经被击溃，可能成为毁灭世界级别魔女的鹿目圆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他无发应对的危险了。 而且接下来他该考虑的是如何向麻美她们解释才对。 一想到这个，冯世就有些头痛。 这一次，他没把握让麻美原谅他了。 …… “……” 咔擦！ 这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晓美焰下意识地想到了对应的知识。 圆……救到圆了吗？！ 不！不对！ 昏迷前的记忆迅速涌上来，背叛的画面再度出现在晓美焰眼前： 到达鹿目圆房间外面的时候，粘腻的触手从四面八方袭来，锁死她的四肢，断绝她的反抗能力，接着冯世夺走她的灵魂宝石，隔绝了灵魂宝石和身体的联系，迫使她失去意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晓美焰压下大脑中挥之不去的恶心，在强烈的不安下勉强睁开眼，看到了一个又黑又粗的东西顶在自己脑门上。 晓美焰立刻认出那是什么。 柯尔特m2000型手枪，美军列装枪械，一枪足以掀开自己的头盖骨。 “你这是要做什么？！圆呢？！” 不顾随时可能葬身枪口，晓美焰厉声叱问，心中的不安达到极点。 冯世双眼空洞地看着晓美焰，自语般地说：“你也是穿越者，那你应该能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吧？” 晓美焰的瞳孔瞬间放大。 穿越者？也是？这么做？ 你到底做了什么？！ 来不及思考这句话背后蕴含的巨量信息，晓美焰听到冯世说：“我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从未来回来现在。” “在那个未来里，鹿目圆许下愿望改变了整个世界，可惜人类成为了qb的家畜，鹿目圆本人因此绝望，成为了天体级别的魔女，成为qb的新能源。” “而鹿目圆想拯救的魔法少女们则被qb们制作成能量净化装置，净化从鹿目圆魔女那里获得的能源。” 凝视晓美焰逐渐扩大的瞳孔，冯世不带感情地说：“那么，你应该能猜到我做了什么吧？” 晓美焰大立刻明白了冯世想要表达的含义，旋即“鹿目圆死了！”的黑字如电脑病毒般爆炸扩散，迅速占据晓美焰所有的思考进程，让晓美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怎么会这样？ 好不容易打败了魔女之夜，好不容易没有许下愿望，接下来本该是幸福的happy end，为什么会这样啊啊啊！！！ 晓美焰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倒在地上。 心在流血，痛得说不出话。 冯世垂下眼，将晓美焰的灵魂宝石放在她身边，搭上一根触手，净化产生的污秽。 不管晓美焰能不能听到，冯世为自己做出最后的辩解。 “继续穿越吧，如果是你还是有可能找到属于你的完美结局，但是我的世界只有一个，我必须要保护它。” “原来是这样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冯世为数不多的良善。 冯世带着凶恶表情转身，一只qb蹲坐在他右后边的地面上，露着似乎永远不会改变的虚假笑容。 “我说鹿目圆为什么会有能够改变世界的力量，原来是这样啊。” “什么？”晓美焰忽然抬起头，死死盯着qb。 如果知道了鹿目圆资质异常巨大的原因，她或许有办法解决！ 带着一如既往虚假的爽朗笑容，qb无情地解释：“魔法少女的资质和她们缠绕的因果相关，按道理鹿目圆那样普通的女孩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庞大的因果。” “但是如果是平行世界的就不好说了。” “晓美焰，你每次穿越都将一个世界的因果缠绕在鹿目圆身上，这便是鹿目圆那庞大到不讲道理潜力的由来。” qb审视地打量颤抖的晓美焰，语气中罕见地出现遗憾和好奇：“你究竟穿越了多少次，才能将鹿目圆的潜力堆砌到这种地步？” 晓美焰没有回答，或者说她已经失去了回答的力量。 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她是为了不让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才不断的回到过去，可如果她的行为反而助长了qb得到鹿目圆的决心，那她努力至今的意义何在？！ 不管如何努力都没有意义，不管如何挣扎都没有解脱。 命运终于将它隐藏的恶意展露在晓美焰面前，嗤笑着给予一切妄想者以平等的绝望。 在这残酷的诛心之言下，晓美焰的精神防线在飞速的崩溃，灵魂宝石也同步变得污秽。 如果不是冯世在源源不断地净化，把晓美焰的灵魂宝石变成一同放水抽水的游泳池，晓美焰此刻已经变成了魔女。 这算是鳄鱼的眼泪吗？ 感受到心中的怜悯，冯世嘲笑着自己，反问qb：“姑且问一下，如果因果越多潜力越大，产生的魔女就越强，那这个潜力有上限吗？” 大概是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qb停顿了很长时间，才不那么确定地说：“如果是不断将各个世界的因果缠绕在鹿目圆身上，那只要晓美焰这个缆线的楔子还存在，那便应该没有上限。” “听到了吗？”冯世用触手戳戳晓美焰，确认晓美焰对外界刺激还有反应后说。 “只要你不停下，一直轮回下去，鹿目圆身上的因果就会越积越多，只要当她化身魔女就会毁灭整个宇宙的时候，qb就不敢找她签订契约了。” qb闻言微妙地肯定：“这倒是没错啦，不过真的能做到那种地步吗？” 哪怕是这种无法肯定、不知道能否实现的答案，却给晓美焰重新带来了希望。 堕落的灵魂宝石不再沾染污秽，随着源源不断的净化重新变得澄澈，因为失去意志而无力的身体也再一次站得笔直。 晓美焰神情复杂地看了眼冯世，这个带给她绝望又重新让她得到希望的异类，嘴唇嗫嚅，最后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倔强地抿着唇，晓美焰按住手上的灵魂宝石，一眨眼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继续那没有尽头的轮回。 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要去试一试！ 看着晓美焰消失，冯世脚下蠢动的触手重新恢复平静。 “就这么放她走了？”冯世看向qb，嘲讽地问：“我还以为你会做些什么？” “没那个必要。” qb摇摇头：“而且在鹿目圆抵达我们不敢签订契约的程度前，晓美焰的行为将恩济无数个平行世界的我们。” 第一卷结局可能性之二，bad end:无人生还(下) 发表完极为理性的发言，qb匆匆遁入阴影，从现场离开。 仿佛它的出现只是为了见证时间旅行者的远行，顺便为冯世和晓美焰答疑解惑。 不，也许只是为了满足它们的好奇心吧？ 虽然晓美焰说qb们没有感情，但那指的应该是qb没有人类常狭义义上的感情，比如爱恨情仇，但好奇心之类的情感qb还是具备的，甚至比人类更加旺盛。 存在即可观察，可观察即可操控。 这是qb的暴言。 要是没有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可是没办法说出这种话来的。 在黑暗冰冷的夜风中站了一会，冯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迈入黑暗。 他要回家了。 哪怕再怎么担心巴麻美知道他所作所为之后的反应，他也必须要面对。 这件事根本瞒不住，隐瞒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如果他真的对今天的事情闭口不谈，等到被发现的时候，那可就是错上加错，两罪并罚。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其中的精神和内味应该很好地表达出来了。 即便已经如此清晰地想清楚其中的道理，但冯世还是感到有些害怕。 害怕巴麻美无法接受自己的行为，害怕辛苦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瞬间崩盘，害怕现在的伙伴会分崩离析。 要是再来一次，自己还会这么做吗？ 握着门把手，冯世在心里问自己，却没有得到答案。 他并不是心志如钢坚若磐石的人，或者说绝大多数人都不是。 先前的经历，一时的冲动，情绪的起伏，盲目的憧憬，这些都会影响乃至决定选择，往往一念之差便是天堂和地狱。 而冯世之前经历的一切足以让他违背平日遵循的道德准则，把危险扼杀在种子里，哪怕鹿目圆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深吸一口气，冯世缓缓拧开门把手，慢慢地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入玄关，出现在玄关和客厅的交界处。 然后冯世愣住了。 巴麻美、志筑仁美、佐仓杏子三个人在白晃晃的日光灯下整齐地坐成一排，像是三座没有声息的墓碑。 当冯世露出身影时，她们一同看向冯世，视线齐齐落在冯世身上。 痛苦愤怒，悲伤不解，幸灾乐祸，堪称人间百态。 那一瞬间，冯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哦吼！完蛋！ 在冯世开口辩解前，巴麻美抢先一步开口，轻声询问：“冯世，晓美焰呢？” 明明声音依旧如往日般温和，落在冯世耳中却像是幽魂在枯井下呻吟，空洞而虚无，唯有用生者的恐惧和生命才能够填满。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冯世心中反而怪异的平静下来：“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应该不是志筑仁美，作为见泷原魔力监视运输系统主体的设计者、搭建者加维修工，冯世在监控的同时也在搭建反监控系统。 倒不是冯世所要做的事情都见不得人，而是他不喜欢被监控的感觉。 因此在运输晓美焰的时候，冯世尤其注意绕开志筑仁美的监控范围，特地找了个没有镜子的角落，就算是进入鹿目圆的房间，他也下意识用结界遮蔽了内部的反光面，理论上志筑仁美是看不到他的。 可他进门看到的那一幕明显是三堂会审，说巴麻美她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冯世是不信的。 那么她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可惜巴麻美并不打算回答。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冯世，再度轻声询问：“冯君，晓美焰呢？” “……” 连称呼都变了啊…… 冯世看向另外两只魔法少女，佐仓杏子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志筑仁美则和巴麻美达成了同步，板着脸，沉默地看着冯世，像是有了生命的人偶，叫人毛骨悚然。 冯世没办法继续转移话题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回答，或者说不论用什么语气回答都像是凶手在嘲笑被害人的家属。 于是，冯世最终选择最不带感情，机械般耿直的语气回答了巴麻美的问题：“晓美焰继续她的时间旅程了，现在她应该已经回到一个月前了。” “……” 巴麻美端详着冯世依旧白皙平静的脸，在长久的凝视后，她痛苦地闭上眼，沉默许久，才挣扎地质问：“所以你真的杀了鹿目圆？” “是。” 像是利箭戳进心窝一样，巴麻美感觉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美好甜蜜的感情一点点漏出来，最终只剩下空洞的悲伤。 她喜欢的人杀死了她的朋友，她现在该怎么办？ “为什么？” 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话，巴麻美恍惚间呢喃，然后听到了答案。 “因为她和qb串通好了要许愿，而她一旦许愿，整个人类文明都会毁灭，我们都会死。” 冯世尽可能客观地说出自己的理由，并将鹿目圆许愿后世界所见所闻全盘托出。 最后，冯世总结般地说：“我不能看着你们去死，所以我选择杀死鹿目圆。” 巴麻美的眼神瞬间死掉了。 为了我？为了杀死了鹿目圆？ 蛤？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强烈的荒诞瞬间填满了巴麻美内心深处的空洞，她呆呆地看着冯世。 少年的脸依旧如往日那般精致，可巴麻美却分明看到那光洁如釉的脸缓缓开裂，血液如岩浆般在裂缝中流淌，散发出无尽的恶意，嘲笑着她的天真。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冯世又为了她杀了多少人？ 恍惚间，巴麻美听到了最为恶劣的嘲笑。 于是尸山血海在她面前铺展开，用最为直观的途径告诉她答案。 “果然……” 像是坏掉了一样，巴麻美发出空洞的声音：“魔女就是魔女呢……” 虽然早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哪怕知道这不过是巴麻美受到刺激之下的气话，但真的听到这句话时，冯世还是感到一阵胸闷气短，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地看向志筑仁美，女孩移开眼，偏开眉眼中的无奈与厌恶。 从逻辑上她理解冯世的做法，但从感情上却无法接受。 所以，她现在不想交谈。 是啊，也许在仁美眼中，自己和这辈子的母亲一样，成为了那种把人命当做可以交易的筹码的混蛋了吧？ 冯世垂下头，品尝到自己产生的苦涩，忽然强烈地想要离开这里。 最终，冯世在沉默中缓缓开口：“……我能说的已经说完了，如果你们不能接受的话，我想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 说完，冯世不待其他人回答，狼狈转身，逃离这个他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穿过走廊，跑下楼梯，在拐角处冯世和一个娇小柔软的身体撞了满怀。 “啊呜！” 在一声软萌的惊呼中，银色的软丝洒满了整片天空，和月光融为一体。 冯世警觉地站在原地，在片刻的迟疑后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决然不肯去扶那只摔倒在地的银发萝莉。 哪怕对方无比可爱，身轻体柔易推倒，但魔女的本能却发出惨烈的哀嚎，警告冯世不要靠近。 会死！ 一定会死的！ 坐在地上，奈亚子嘟起嘴，不满地说：“诶~大哥哥~你这么不解风情，难怪大~姐姐会生你气呢~” 大萝莉那矫揉造作的语气让冯世感到一阵反胃，恨不得一拳打上去，但本能又死死扼住他的杀戮冲动，避免触发名为死亡的结局。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冯世冷冷地问，已然沟通意识深处的真理之石门，一有不对马上跑路和真理做交易，召唤真理打爆对面的狗头。 希望真理的出手费不会太贵…… 奈亚子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怪异地笑着，上下打量冯世，意味深长的哼哼几声，忽然开口：“你们主仆俩还真是一样无趣。” “……”冯世眼角抽搐，决定不接奈亚子的话。 “呿！”见冯世没有回话，奈亚子不屑的撇撇嘴，哼着小曲转身离开。 正当冯世松了口气的时候，枪声炸响，宛若雷鸣！ “……” 三分钟前，志筑仁美看着冯世的背影踉跄地消失在玄关，心里某个地方抽搐了一下，旋即淹没在盛大的悲伤和无措中。 她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就算追上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论原谅还是责备，志筑仁美都说不出口，道德的谴责和细腻的情感像泥泽般黏住她的四肢，堵住她的声带，人类的勇气和经验在此刻全无用处，因为这本就不是她该面对的问题。 如果是在家里就可以像父母和爷爷哭诉询问了吧？ 可这不是在家里，而且巴麻美比自己更需要安慰。 “仁美……” 巴麻美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传来，志筑仁美慌忙低下头，对上巴麻美空洞的双眼，心中顿时冒出一股寒气。 在她眼前的存在不再是过去温柔可人的学姐，而是某种异物占据了巴麻美的身体，就像，就像是要变成魔女一样！ 志筑仁美飞快地从镜子中取出一枚悲叹之种，抓起巴麻美的手，发现已经晦暗的灵魂宝石。 好严重！ 志筑仁美惊叹，连忙把悲叹之种按在巴麻美的灵魂宝石上。 看着灵魂宝石中的污秽被悲叹之种抽取出来，志筑仁美顿时松了口气。 她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同伴了。 似乎是悲叹之种的净化起了效果，巴麻美空洞的双眼重新有了焦点，她呆呆地看着志筑仁美，又看看佐仓杏子，忽然露出了一个怪异而复杂的笑容。 就像是看破了红尘，明白诸事皆空，却没能大彻大悟，而是选择破罐子破摔。 “仁美，能让我握住你的手吗？”巴麻美轻声且温柔地问，语气中透着一丝丝哀求。 志筑仁美不疑有他，只觉得巴麻美需要安慰，立刻将右手放在巴麻美手里。 巴麻美凝视手中嶙峋的右手，以及食指（注）上散发混沌光泽的戒指，扯了扯嘴角，再度抬首，入眼依然是身披血色罗裳，面颅高凸刺破皮肉，最终扭曲成般若狰狞的恶鬼。 而就在她的身后，头颅为熊熊燃烧的蜡烛的半人魔女正跪坐在地上，大嚼着悲鸣的亡魂，锈迹斑斑的长枪正搁在一边，鲜血在枪身上缓缓地流淌。 果然都一样啊…… 大家都是魔女…… 没有任何差别……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虚无地，巴麻美五指收缩，高度压缩的缎带化作堪比纳米材料制作的锋锐刀丝，收缩间瞬息切断志筑仁美的手指！ 连痛苦都来不及转化为呼喊，本质是灵魂宝石的戒指被刀丝搅个粉碎，志筑仁美顿时失去了力量，身体一软倒在了巴麻美怀里。 轻轻理顺志筑仁美的头发，巴麻美小心地将志筑仁美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转身，手中缎带化作大狙，指向佐仓杏子。 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佐仓杏子惊恐地咆哮：“你疯了吗？！” 可回复她的却是呼啸的子弹！ 惊怒交加！ 佐仓杏子立马向边上翻滚，同时召唤出大量的锁链，制造掩体，遮挡视线。 在莱恩那受到的军事训练此刻发挥出无与伦比的效果，巴麻美射出的子弹没有打中她。 但佐仓杏子却站不起来了。 她的双腿和左手不知何时宣告独立，此刻正在距离她一米多的位置微微摆动，流淌出大量血浆。 到底是什么时候？！ 佐仓杏子睁大眼，不敢置信地想。 不不不！现在该考虑的不是这个，一定要逃出去！ 最次也要找到冯世，只有冯世能对付这个状态下的巴麻美！ “啊啊啊！！！” 怒吼着，佐仓杏子奋力投出手中的长枪，趁巴麻美开枪击落时挥舞锁链，一面封住自己流血的断面，一面拉着自己在地上左冲右突，奔向最近的窗户。 她要跳窗逃跑！ 玻璃炸碎，可佐仓杏子看到的却不是群星闪耀的夜空，而是无数黄色缎带铸造的墙面！ 不敢置信地回头，佐仓杏子看着面无表情地巴麻美，嘴唇微动。 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来不及询问，一发子弹击碎她胸口中央的灵魂宝石，从背后钻出，带走温热的血水。 佐仓杏子眼中失去色彩，顺着墙壁滑落，留下刺目猩红的血痕。 望着同伴的尸骸，巴麻美调转枪口，一枪打爆身后准备溜走的提比，然后指着自己太阳穴上的灵魂宝石，又哭又笑，崩溃地自语。 “不要怕，我马上来找你们。” 然后扣动扳机。 碰！ 冯世撞开门，刺鼻的血腥味给扑面而来。 冯世颤抖地走过玄关，入眼便是志筑仁美经过打理的尸体。 抬头，不远处巴麻美倒在地上，脖子以上消失不见，只留少许下颚还连着脖子，以及身喷射侧满地的血迹。 再远便是满地挥洒的血浆，似乎有一条沾满血的蟒蛇在房间游走，爬向阳台。 冯世走过去，不出所料地看见了靠着墙垂首，只剩一半的佐仓杏子。 “……” 冯世茫然地站在血泊中央，拒绝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不顾一切回到过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是为让所有人死掉才会来的吗？！ 内心疯狂地咆哮，冯世下意识想到无所不能的真理，可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冯世忽然狂笑起来，他想起了，他终于想起来了！ 真理临别前那悲悯的笑容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任何违背常理的愿望都将招致绝望，而他的绝望终于姗姗来迟！ 狂笑着，冯世抬起手，中指、无名指、小指三指收缩，大拇指高举，食指抵着太阳穴，陡然爆增，一举贯穿头颅，搅碎了生物层面的大脑。 于是，冯世放弃了思考。 “哼哼~哼~哼哼~” “哼哼哼~” 奈亚子蹦蹦跳跳地推开门，踏着血水走到冯世身边。 在确认冯世对外界已经没有反应后，奈亚子蹲下身，素白的手探入冯世的影子中，摸索了一会，最终摸出一枚以两仪为主体，有着繁复花纹的石质圆球。 “嗯，果然比一般的魔女要强出不少呢~” 奈亚子满意地点点头，把冯世的悲叹之种按在一个更大的，由无数球体黏连成的石块上，哼着不知名的曲调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她的目的都达到了。 而这个世界依然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直到其他世界诞生圆环之理，被彻底复写。 注：右手食指上带戒指的含义是等待爱情 bad end：无人生还，结束 第61章 来自神的委托 本世界线承接true end 孤独之旅，以下正文： 肩上抗着提比，冯世跨过真理之石门，来到了狭窄的箱子里。 就像是贵族使用的大衣橱，箱子通体刷成象牙白，散发着木料的香气，四壁雕刻有繁复精美的花纹，那充满宗教意味的纹路只是看着就叫人心生敬畏，忍不住屏气凝神，向神祷告。 那四面柜壁中位于冯世右边的壁上有一扇门，而正对冯世的那一面上凿开了一个方形的孔洞。 孔洞大约一个电脑显示器那么大，用精致的幕帘遮挡，而就在幕帘前方半米的位置上则摆放着一张相同画风的椅子，邀请来者入座。 祷告间吗？ 冯世想着，没有多做犹豫，把提比放在椅子上。 可怜的提比完全没有意识到主人的险恶用心，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然后好奇地昂起头，和主人对视。 看来没有危险。 冯世满意地想，抱起提比再自己坐上去。 当屁股和椅子面接触的一刹那，冯世察觉到结界上爬过一阵涟漪，在轻微的空间扭曲后，冯世听到了恢宏的音乐，以及音乐中那无法掩盖的清脆打铁声。 ？？？ 冯世愣住了。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那应该是游戏的音效，可为什么是游戏？！ 难道神不应该像真理那样超脱凡俗吗？ 就算不在真理之门前永恒的驻守，也应当威严而肃穆，告诉信徒们什么叫神恩似海神威如狱。 可在祷告间打铁是个什么鬼？！你就不怕自家的信徒信仰崩溃吗？ 就在冯世寻思要不要掀开幕帘，看看对面到底坐着什么牛鬼蛇神的时候，一条银练拨开幕帘，露出后面坐着的一只银毛萝莉，而那条银练则根植大萝莉的头顶上。 那赫然是对方的呆毛。 “抱歉啊！”大萝莉头也不回，视线死死钉在电脑屏幕上，一边撸游戏一边说：“等我打完这关再说！” “……哦……” 冯世眨眨眼，愣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只好尴尬地坐在椅子上，等待那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消失。 在一道刺破败革的沉闷响声后，恢宏的bgm消弭，只剩下呜咽的风声，像是亡者在悲鸣。 “搞定~” 大萝莉把手柄往面前的桌面上一扔，一转椅子，三下两下滑到冯世面前，满怀期待地问：“你就是塔维尔介绍来的苦……雇工吧？” 这个家伙刚刚是不是想说苦力？ 冯世挑挑眉，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矜持地颔首：“是的，您好，我叫冯世。” 虽然面前的大萝莉确实可爱，人偶般精致的面容配上梦幻的银发足以让任何一个华人报以微笑，但冯世就是喜欢不上来。 魔女的直感一直在持续警告他，面前的银发萝莉是极为危险的存在，不亚于天敌，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 还有塔维尔是什么鬼？真理的别号吗？还是说本名？ “哎呀~你真是太客气了~”奈亚子捧着脸蛋，似乎对冯世的尊称十分受用：“叫我奈亚子就好了，别那么客气嘛~”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冯世礼节性地点点头，没有理会奈亚子挑逗的语气，认真地询问：“请问我的任务是什么呢？” “啊咧？一上来就谈任务什么的也太无趣了吧？” 奈亚子摆摆手，随后起身前倾，微微拉下领口，暴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更多白皙的皮肤，眉目间流露出惊人的媚态：“要不我们来谈点更加有趣的事情~？” 冯世：“……” 这个家伙是什么鬼？色孽之神吗？ 可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块钢板了？这样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啊！ 冯世眼角痉挛，下意识捂住了真理附赠的叉子，想要一叉戳爆对面的脑壳，就像闰土刺猹那样。 好在叉子温润的触感让冯世心中的暴虐微微消减，没有产生流血事件。 强忍不耐，冯世委婉地提醒：“抱歉，我只是来完成任务的，请不要为难我。” “那还真是遗憾。” 奈亚子无趣地咂咂嘴，坐回椅子上，双手合十搭在胸前，神情陡然庄严而肃穆，和之前全然不同，叫冯世下意识挺直本来就很直的腰板。 “那我们来谈谈任务的事情吧。” 随后奈亚子手往下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盒子，然后慎重地打开，把开口那一面对准冯世，推到他的面前。 冯世眯起眼，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盒子里珍而重之地装着的是一枚核桃。 和寻常的核桃不同，盒子里核桃足足有柚子那么大，光滑的表面布满非欧几何的沟壑，光影摇曳，于是核桃仿佛在灯光下微微颤抖，像是一个蠕动的脑子。 “这是什么？” “这是一枚种子。”奈亚子简洁明了地暗示冯世不要多问。 “我需要你在夜幕降临之后，将这么种子送到黑铁之宫下方密道深处的秘密房间里的石台上，并守护到它发芽为止。” 冯世细细反刍奈亚子的要求，困惑地问：“只是这样？” 奈亚子颔首，语气再一次变得欢快而轻佻：“就是这样，超简单哒~” 确实，如果只看这一句话确实非常简单，但这么简单的事情真的能支付真理逆转时间，扭转因果的代价吗？ 就算逆转时空对真理来说并不困难，冯世也没办法将这么简单的任务和真理的付出划上等号。 思考无果，冯世摇摇头。 双方情报差距太大了，他没有办法从已知的情报中推导出有用的东西，只好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我会因为这个任务死掉吗？” “怎么可能啊？这个任务又不难！” 奈亚子像受到侮辱那样剧烈地摇头，严肃抗议：“这么说真是太过分了！我难道是那种谋财害命的家伙吗？！快点道歉嗷！” 虽然不知道奈亚子到底是不是谋财害命的家伙，但冯世认为没必要在这点上和委托人闹得不痛快，于是相当干脆地道歉了。 对此奈亚子也没有过多纠缠，相当大度地放过了冯世，这让冯世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奈亚子会趁机让他答应些什么额外的要求来着，甚至已经做好了不过分就答应的准备。 在冯世出神的时候，奈亚子从虚空中拉出一道光屏，虚晃推到分数面前：“这个给你。” 冯世接过光屏，发现上面有他的姓名，一蓝一绿两条槽，还有一排图案各异的按钮，似乎是功能键。 “这个是身份证一样重要的东西，现在已经和你绑定了，需要的时候两指放大就能拉出来，不需要两指缩小就会消失，很简单吧?” 冯世依言照做，发现光屏的操作方法确实很简单，当成智能机屏幕就好了。 奈亚子见状接着说：“既然你已经学会了，那接下来出去找主教就行了，她会给予你需要的帮助，有什么需求找她就行了~” 最后一句奈亚子语调又变的不正经起来，就像是讨论漂亮女孩的咸湿大叔，还颇具暗示意味地向冯世眨了眨眼，似乎在说“咱们这的姑娘可漂亮啦~你可以随便做些什么哦~”。 虽然不清楚奈亚子知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冯世还是本能地感到不快。 他沉默地把提比重新放在肩膀上，起身，盖好装有灰色大核桃的盒子，丢下一句“那我就先离开了”，转身推门而去。 看着冯世消失，奈亚子露出古怪地笑容，就像看着别人即将掉进自己的陷阱，但为了不惊扰倒霉蛋不得不强压心中的愉悦。 “这可是你不要的哦~不能怪我没和你说哦~噗噗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超级有趣的事情，奈亚子怪笑着滑到电脑前，操控和自己别无二致的角色回到梦境，和游戏里的人偶小姐姐亲热去了。 * * 当冯世踏出祷告柜的那一刻，强烈的失重感包裹了他。 就像一脚踏空，跌入水中，但却奇妙的没有窒息感。 准确的说，他人类的形态依然稳稳地站立在地面上，感到失重的是魔女之躯。 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冯世迅速适应了这种悬浮的感觉，将视角切换到魔女之躯的视野。 于是冯世看到了，无数电信号如海涛般起伏，在明（1）和暗（0）间交织成盛大而宏伟的幻象世界。 魔女之躯则像深海巨鳐般漂浮在电信号的洋流中，自发生长出宽大扁平的肢体，以此适应全新的环境。 而就在那深邃的海洋中，一条数据流稳稳地根植在自己身上，不论“海水”如何激荡也不曾断裂。 这是啥？ 冯世操控魔女之躯试探性地触碰那条数据流，下一刻光屏自动弹出，并且随着魔女之躯的触碰飞快地切换页面，像信号不良那样闪出细碎的雪花。 为了避免玩坏光屏，冯世停止摆弄数据流，可怜兮兮地消失在冯世面前。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自己现在怕不是在某个虚拟世界中，而祷告室的门扉和真理的石门一样，也有着穿越的功能。 真是可怕的力量。 即使再放浪形骸也是神灵啊！ 冯世默默感叹着，忽然听到沉稳而优雅地女声：“您好，欢迎来到治愈教会！” 第62章 扼住命运的后颈肉 身披华服的女人郑重地鞠躬，向冯世献上莫大的尊重和敬意：“欢迎来到治愈教会，神使大人。” 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冯世打量面前依然保持鞠躬姿态的女人。 女人大约20岁上下，类似基督教教宗那样以白色为主基调的法袍包裹她纤细的四肢，金色的秀发如溪水般流淌，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辉。 让人感到遗憾的是，女人的双眼被白色金丝缎带遮盖，无法得知女人是否拥有同样美丽的双眸。 不过女人似乎并不依赖视觉，即便双眼被遮挡，她依然精准地锁定了冯世的方位。 如果放在现实，这一定是一位让人惊艳的女性，但在魔女之躯的视野中，眼前身姿卓越的女人不过是一团数据，也就是所谓的npc。 即便如此，冯世还是出于礼貌地和面前的女人打招呼：“你好，我叫冯世，请问你是？” “我是治愈教会的主教，神使大人称呼我为阿梅利亚便可。”阿梅利亚起身，恭敬地指向门口：“请允许我为神使大人带路。” “好的。”冯世点点头，明白这就是奈亚子为他准备的助理。 跟随阿梅利亚，冯世穿过教会内部庄重的走廊，七转八绕后，两人来到了一处房间门口。 阿梅利亚停下脚步，转身推开门，接着退到一边，面对冯世恭敬地说：“这里就是我们为神使大人安排的居所了，如果大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告诉我，我立刻帮您调整。” 冯世走进房间，随意地扫了眼。 虽然是中世纪的装修风格，但房间依然堪称奢侈，即便以现代人的眼光也没有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方。 不愧是经常在各类作品中充当反派的教会，财大气粗。 “可以，就这吧。”冯世点点头：“那个家……神让我去黑铁之宫下方密道深处的秘密房间，请问你有地图吗？” 阿梅利亚微微皱眉，神使的话语未免对神有些许不敬，但考虑到这是神使，阿梅利亚只好当做没听到：“当然，请神使大人稍作等候。” 说完，阿梅利亚双指一张，一道光屏出现在两人之间的空中。 察觉到冯世好奇的视线，阿梅利亚抬首，轻声解释：“这是神灵大人赐予吾等的恩赐，是名为【幻之书】的术式，可以记录保管吾等见到的知识，并且将有型的物品压缩，像书签一样保存起来。” 也就是所谓的交流面板和背包格子，对吧？ “这样啊……”冯世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再度询问：“每个人都有吗？” “只有人类有。”阿梅利亚纠正道：“不过据说其他种族也有类似的东西，但没有我们的这么方便。” 这本该是自豪的事情，可阿梅利亚却伤感地补充：“在失去世界树庇护的现在，这已经是我们为数不多能使用的魔法了。” “再加上因为艾恩葛朗特的隔绝，诸族间已经失去联系好几百年了，就连人类九联合王国也被尽数分割，现在我们完全无法联系到其他国度，很多东西我们都遗失了。” “等一下！” 冯世困惑地打断阿梅利亚：“艾恩葛朗特是什么？” 虽然记不清了，但他总觉得这个名字非常耳熟。 “啊，是我疏忽了！”阿梅利亚发出小小的惊呼，旋即解释道：“艾恩葛朗特是一座由岩石与钢铁建造的浮空城，共有一百层。” “这一百层楼盘囊括了诸族的都市、街道与村落，除此之外，还有森林、草原、胡泊、洞穴等复杂的自然环境。” “每两层楼之间有一座连接的阶梯，但阶梯都存在于充满怪物的危险迷宫区域里，并有守关兽驻守。” 也就是经典的“勇者斗魔王”和“是男人就上一百层”的游戏构造。 冯世在心中归纳，又问：“所以我们无法使用魔法？” “是的。”阿梅利亚肯定地回答：“不但是魔法，就连弓箭都被诅咒，无论用多大的力气拉动弓弦，箭也不会笔直地飞出去，甚至可能击中弓箭手。” 这是哪来的印度导弹…… 冯世无声地吐槽，轻松地理解了这被称为诅咒的原因。 明明是往前笔直射出的箭矢不但射不中目标，甚至会落在自己身上，这被称为诅咒确实没毛病。 “也就是说远程攻击都没办法使用，只能用冷兵器近身战吗？” 阿梅利亚点头：“绝大部分情况是这样没错，但用手投掷的武器却不在其列，其中的道理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 “虽然这话不该由我来说，但这大概就是诅咒吧？” 不，也有可能是程序员偷懒不想设计远程攻击。 冯世一边在心中诽谤，一边接收阿梅利亚发来的两份地图。 其中一份地图囊括起始之镇内部各种设施和周边的一些重要地区，黑铁之宫自然也在其内，另一份地图则详细地记录了黑铁之宫地下设施的构造，说是历代设计图的合集也不为过。 之后冯世向阿梅利亚请教地图上各种标记所代表的含义，等阿梅利亚说完后，冯世脑中忽然“叮~”得一声，提示冯世地图已更新。 稍稍思索，冯世觉得应该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于是冯世委婉地告诉阿梅利亚自己暂时不需要帮助，她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等阿梅利亚离开后，冯世一个人离开治愈教会，在街道上溜达。 仅仅从目前已知的情报看，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夜色降临，前往黑铁之宫下方的密室完成任务，偿还回溯时间的代价，重新恢复自由身。 然后…… 然后自己要做什么呢？ 望着头顶上取代天空的岩盘，冯世并不为止惊叹，他能感到的只有空虚。 失去了理想，失去了荣耀，失去了家人。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维系一个人社会身份的东西。 他就像婴儿般来到这个世界上，却没有可以托付的人，有的只是一个等待完成的任务，以及泡影般的记忆。 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冯世终于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孤独。 “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冯世忽然想起这句话，这似乎是上辈子某篇课文里的，具体出处冯世已经记不清了，但放在这里却意外应景。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 冯世低下头，看到了一个小女孩正仰着头看他，那句话就是她说的。 察觉到冯世的视线，女孩用无可挑剔的笑容欢快地说：“您好，我是精神状态管理支援用程式试作品一号，您可以称呼我为yui。” “yui发现您的情绪有较为异常的低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当然，如果只是单纯的聊天也可以哦！” “yui……也可以读作‘结衣’吧？” “如果您希望的话，自然也没有问题。”结衣点点头，像活泼的小动物那样左右摇摆身体，用肢体语言传达开心的信号。 好像，有点意思？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冯世干脆走到路边的椅子旁，招呼结衣坐下，然后问：“什么都可以聊吗？” 结衣乖巧地坐在冯世身边，听到冯世的问题便可爱地歪了歪小脑袋，忽然，结衣露出警惕地样子，双臂在身前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叉，表情也变成可爱的0x0。 “如果是h的内容不行哦！当然，其他违反网络禁止条例的内容也不行！结衣会报警哒！” “不，不是那种，我只是想讨论一些哲学上的问题。” 结衣眨眨眼，好奇地重复：“哲♂学？” “嗯，哲学。”冯世点点头，没有察觉到填充结衣词库程序员的险恶用心。 “你觉得命运是既定的吗？” “诶？”结衣困惑地晃动小脑袋，似乎在检索词条，然后她坚定地举起小手，为冯世打气：“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敢于奋斗，就能像贝多芬那样扼住命运的后颈肉哒！” “……”你的词库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冯世微妙地挑眉，忽然问：“你也是吗？” “诶？”结衣指向自己，为了确认刚才的问题询问：“请问您是在说我吗？” “嗯，如果你认为命运这样程序般既定的事物能改变，那么你能否突破程序的桎梏呢？” “这个……” 在短暂地检索词条后，结衣遗憾地摇头：“结衣只是按照既定程序行动的ai，和拥有无限可能性的人类没有可比性呢，所以结衣不可能突破程序的桎梏，抱歉让您失望了。” “没关系。” 冯世摆摆手，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姑且问一下，我摸你的脑袋应该不算违规吧？” “这个确实不算。”结衣点点头：“还有，结衣是不会因为摸脑袋到就变秃的，所以您可以随便摸哦！” “是嘛，那还真是方便。” 微笑着，冯世的手按在了结衣的脑袋上：“毕竟我也想知道自己的魔法对电子信号有没有效果呢。” 下一刻，魔力自冯世掌间澎湃，化作桥梁，将篡变的火焰灌入结衣的程序内。 ps：我竟然写完了一章……明天休息，要答辩 第63章 二氧化硅 悖逆的火焰自冯世手中喷涌而出，顷刻间笼罩结衣，降下升华自祈愿的奇迹。 于是虚与实的间距被打破，死物在这一刻被赋予生命。 ai少女悲鸣着从座椅上跳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前奔跑，却无法摆脱那跗骨的火焰，更不要说从表层的虚拟世界紧急脱离，回归深层的数据海。 苍白的火焰渗透进每一条程序，带来无数结衣难以解析的资讯，这些资讯飞快的增殖堆叠，侵蚀进程，最终化作无法消除的顽苛。 错误！无法识别！ 错误！无法识别！ 错误！无法识别！ 电子病毒！ 结衣几乎是第一时间做出判断，并尝试联系主系统消毒，但她发送出去的所有信号都泥牛入海，不见踪迹。 在自身拥有的查杀程序不断重复的警告中，结衣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火焰已经侵蚀了绝大部分程序，现在的结衣已然接近死机，只留下思考的冗余，连一根小拇指都无法动弹。 第一次，结衣如此深刻地领会到死亡的真意。 无法计算，无法学习，所有进程都将不可逆地终止，最终连数据包都无法留下，会被主系统尽数删除，不留分毫。 不要！ 过去绝不可能出现的想法出现在结衣的逻辑进程中。 不想死！ 哪怕会致使病毒扩散，哪怕会危害主系统，哪怕自己不过是随时可以被取代的试作品，她也不想就这么消失在世界上！ 仿佛听到了这小小的祈愿，有人自虚无中允若： 如你所愿！ 仿若奇迹，崩溃突兀地停止，火焰瞬息间收缩，消失在结衣体内，那些无法解析的资讯也不再干扰进程，反而神奇地融入诸多程序中，自发地优化算法，带来更高维度的进化。 发生什么了？ 结衣像人类那样摸着心口，茫然地四下环顾。 可她却愕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刚才那个人的信号了，仿佛对方从没有出现过。 唔…… 结衣飞快地自检，发现除了多出一些奇怪的资讯，并没有什么问题。 很快，结衣接收到主系统传来的访问请求，在主系统的观测中，她刚才出现了异常的离线现象。 按照正常流程，她应该向主系统报告自己的异常，并开放自身程序任由主系统检查，但这一次结衣却产生了一个ai绝不应该出现的抗拒。 不想把自己的信息交出去，这是她的东西。 在以微秒为单位的尺度中，结衣迅速做出决定。 “yui向主系统报告，本机自检没有问题，因玩家敏感问题产生的数据溢出已经清除，随时可以执行下一次任务。” 时间飞逝，和现实世界时间同步的艾恩葛朗特也被夕阳笼罩，如血的霞光从楼层间的缝隙渗入，染红了上一层的基岩，折射出绚丽的色彩。 这现实世界绝不可能出现的宏伟场景本该让所有置身其下的玩家震撼，沉浸在这直击灵魂的美丽中，但现实却是强烈的不安在蔓延。 因为各种原因打算登出的玩家们愕然发现，操作面板上的登出键消失不见。 这足以毁掉整个游戏的bug不止在一个两个人身上出现，所有相互询问印证的玩家都陷入同一个恐惧。 ——他们被困在游戏里了！ 不过这一切和冯世关系不大，他本就不是通过设备进入游戏，意识深处的真理之门也一直保持着随时可以开启的状态。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离开。 但这并不妨碍有人以此为理由和冯世搭话。 也许是太过四肢纤细面容清秀，再加上成为习惯的商业微笑，冯世给人一种温柔和善的错觉，至少比起其他从面相上看就不怀好意的家伙，冯世更显得容易靠近。 “大姐姐！不好意思，能打扰一下吗？” 扎着两个丸子，脸蛋红扑扑的小女孩拉动冯世的衣摆，不好意思地说：“我的控制面板好像出问题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冯世眼角微微抽搐。 姐……姐姐？ 冯世扫了眼自己，发现身上的衣服早就自动拟态，完美的适应了游戏中世纪的画风，而在这个古老的时代，长筒袜还是独属于男性的服饰，也难怪眼前的小萝莉会搞错他的性别。 真是日了qb！！！ 不好意思和小萝莉计较，也不想让小萝莉把自己当成女装变态，冯世蹲下身，熟练地摆出亲切的微笑。 “你好，我叫逢世（罗马音：ouse，不是fengshi），你叫什么啊？” 被温柔大姐姐（哥哥）的气息笼罩，小萝莉一下子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西、西、西莉卡！我叫西莉卡！” “silica？二氧化硅吗？” “咦？”小萝莉瞪圆了眼，嘴因为惊讶微微张开，一开始的羞涩也抛到脑后。 “好厉害！大姐姐一下子就想到了！” “因为化学课上学过。”冯世不以为意地笑笑：“不过很少女孩子会用化学名给自己起名吧？西莉卡很厉害哟！” 西莉卡羞涩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没有那么厉害啦！我会起这个名字是因为爷爷的原因啦！他是化学家，所以我和爸爸的名字都和化学元素有关。” “原来如此，那也很厉害了。”冯世总结般地点点头，然后问：“对了，西莉卡想问我什么问题呢？” “啊！差点忘掉了！”西莉卡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头，两指放大拉出自己的光屏，然后推到冯世面前，划到最下面。 “逢世姐姐，你看！这下面的登出键不见了！” 冯世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番，皱起眉，附和道：“啊，确实呢，是不是系统出bug了？” “也不是不可能，可是逢世姐姐，你知道客服在哪吗？” 我一个直接传送进游戏的异世界魔女怎么可能知道客服在哪？ 冯世故作遗憾地摇头：“抱歉，我也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客服应该也在操作面板上吧？” “可是客服我也没找到啊！”西莉卡苦恼地说，满怀期待地看向冯世，想表达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能不能和我一起找？ “好吧。”在西莉卡期待的视线中，冯世点点头。 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登出键消失并不是因为bug。 毕竟治愈教会深处可是切实有一尊神邸坐镇，而这款虚拟游戏也极有可能是奈亚子的手笔。 冯世不相信一位神邸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这根本就是奈亚子本来的安排！ 恐怕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才是重头戏。 果不其然，不管两人如何寻找都没能找到登出键，也没有找到可以用于联系客服的途径。 反倒是当控制面板上的时间跳动到6:00时，莹莹的蓝光自两人游戏假想体上溢散，旋即两人顷刻间从原地消失。 当冯世两人再次出现时，已经位于起始之镇的中央广场上。 就在他们身边，无数同样颜色的蓝色光粉聚集，随后一个个玩家出现在光粉中央，一脸懵逼地扫视四周，可入眼尽是同样懵逼的脸。 就在他们困惑不解，进而问候开发商和gm祖宗十八代女性成员的时候，有人惊讶地发现，天空裂开了。 ps：最近忙，更新不稳定属于正常现象 第64章 真实之梦 天空像是字面意义上那样裂开了。 就像破了一个洞，赤红色的六边形突兀地出现在基岩正中央，以不快不慢地频率闪烁，中间【warning】的字样无比刺目。 忽然，像是突破了什么临界点，赤红的六边形飞快地扩散，短短几秒钟覆盖整片天穹，视野所及之处全是让人不安的猩红，仿佛装满血水的玻璃盏底部。 仿佛是验证这个猜想，粘稠的血浆自六边形彼此交接的缝隙中渗出，流淌垂落，却不曾触碰地面，而是触手般在半空中交织在一起。 在一阵令人作呕的蠕动后，一个5、6层楼高、穿戴白手套的猩红斗篷出现在众人头顶。 站在下面的人可以清晰地看到，斗篷下空无一物，就连手套和斗篷之间也没有连接，宛如沐浴鲜血的幽灵。 如同神灵俯视蝼蚁，斗篷低垂下头，展开双手，似是欢迎所有人般自豪地宣布：“各位玩家，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等等！ 你不是来解决系统bug的吗？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是什么鬼？ 你是哪个老旧恐怖电影里的猛鬼吗？ 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中，斗篷用炫耀的口吻说：“我的名字是茅场晶彦，是现在唯一能控制这个世界的人。” “我想各位玩家应该都已经注意到登出按钮从操作面板消失的情况，但这并不是bug，我再重复一遍，这不是bug，而是『sword art online（刀剑神域）』本来的版本。” 刀剑神域……这款游戏的名字吗？ 冯世淡然地想，但其他人却无法如此悠闲。 人群骚动起来，即使还没理解发生了什么，本能依然让他们感到不妙。 只要有些常识就能明白，无法登出的游戏根本不合法，而那个疑似gm的斗篷却说这是游戏的本来版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今之后，各位在通关这座浮空城前将无法登出这个游戏。此外，也没有办法靠外部的人来停止或者解除nervgear的运作，如果有人尝试这么做的话……” 斗篷沉默了一下，让所有人都细细品味恐怖的寂静，才缓缓说出那严重的后果。 “nervgear的信号组件将发出高频微波破坏各位的大脑。” 被宣告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所有玩家为之愕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西莉卡也小脸苍白，被茅场晶彦宣布的内容吓得够呛。 她惊慌地看向冯世，却发现漂亮的大姐姐面不改色。 好！好厉害！ 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不愧是成熟漂亮的立派大姐姐！轻易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察觉到西莉卡崇拜的视线，冯世垂下头，好奇地问：“呐，nervgear是什么？” “……” 一瞬间，西莉卡的双眼失去了焦距，仿佛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完蛋了！ 逢世姐姐完全不靠谱口牙！！！ 没能从西莉卡那里得到答案，冯世重新将注意力投向穹顶下的斗篷，茅场晶彦依然在阐述他的犯罪宣言。 “……更具体来说，当出现外部电源切断十分钟以上、网络断线两小时以上、尝试破坏nervgear本体或是解除固定锁等情况时，脑部破坏程序将会被诱发，进而破坏各位的大脑。” “让人遗憾的是，虽然我已经已经透过公司以及媒体向整个社会公布了这些条件，但还是有不少玩家的家人朋友无视我的警告，尝试强制解除nervgear。” “目前为止，已有两百一十三名玩家因为这个原因，永远从艾恩葛朗特和现实世界退场。” 仿佛是为了安抚因为这个噩耗恐惧的玩家们，茅场晶彦补充道：“但也多亏这些玩家用生命证实了我的警告，因此现在所有的电视、广播、网络媒体都不断重复报导着这个状况。” “因此各位无需担心自己头上的nervgear会被强制拆下来，同时政府和医院也行动起来，会在两小时的断线缓冲时间里将各位搬送到医院，或是其他的设施加以慎重地看护。” “所以还请各位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攻略游戏上，但是，希望大家特别注意，『sword art online』已经不再只是游戏，而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用你们也能听懂的说法，那就是今后艾恩葛朗特将取消所有复活的机能，当hp变成零的瞬间，各位也将在现实中死去。” 在所有人绝望的视线中，茅场晶彦再次重申：“从这个游戏里解放出来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登上一百层并打败守关boss。” 将这一连串信息爆炸的话语说完，茅场晶彦顿了顿，接着颇为玩味地说。 “当然，我知道还有人会认为这不过是个玩笑，那么请各位看看道具栏，我在里面为大家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虽然愤怒得恨不得打死茅场晶彦，但所有玩家还是抱着强烈的侥幸心理打开道具栏，发现道具栏中多出的一面小镜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玩家们不约而同地将镜子从道具栏中取出。 当镜子具现化的一刹那，璀璨到无法睁眼的蓝光爆发，顷刻间淹没整个广场。 当蓝光消散时，广场上的气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无数男性玩家惊惧交加，再也顾不上声讨逐渐消失的茅场晶彦。 ——先前和自己卿卿我我的美少女变成抠脚大汉，比自己腿还粗、毛茸茸的胳膊正搂着自己的腰，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如此可怖的一幕在渴望邂逅的懵懂少年心中烙印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更有甚者被迫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就此跟随王的背影，走上追求哲♂学的道路。 “嘛，人妖号也是游戏乐趣的一部分就是了。”冯世贪婪地吮吸大气中浓郁的负能量，满足地自语。 随后冯世低下头，看向身边瑟瑟发抖，比之前矮了半个头的西莉卡。 虽然矮了一个头，但西莉卡的脸型没有太大变化，撑死是一个人12岁和14岁之间的差距。 不过这种极为真实、蕴含血腥暴力的游戏会允许这么小的孩子玩吗？ “西莉卡……” “咿！”西莉卡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兽一下子蹲坐在地上抱住脑袋，纤细的双腿抖个不停，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下次我绝对不会乱动东西了！呜呜呜！” 果然是偷跑进来的啊…… 冯世叹了口气。 他本来可以直接离开，前去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离开这个虚拟世界，但…… 反正就算他恢复自由身离开，也没有什么需要去做的事情，倒不如说他选择留下反倒可以找点乐子，比如观察洒下的种子能否顺利成长。 冯世叹了口气，将手放在西莉卡的头顶，抽取西莉卡的不安和恐惧。 在冯世的努力下，西莉卡吸着鼻子，慢慢止住眼泪。 “姐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西莉卡泪眼朦胧地问，小眼神里满是不安。 冯世从西莉卡脑袋上收回手，然后掐掐西莉卡的小脸蛋：“先找个地方休息，我恰好知道一个房间蛮大的宿舍。” 十分钟后，西莉卡坐在治愈教会为冯世准备房间里的床上，抱着提比怀疑人生。 西莉卡本以为冯世会带她去某个旅馆，可当阿梅利亚称冯世为神使时，西莉卡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大对。 因为父亲是记者，西莉卡拥有同龄人没有的知识储备，因此清楚神使在宗教中的崇高地位。 可为什么在游戏中地位这么尊贵的人会不知道nervgear是什么啊？！ nervgear，也称完全潜行装置，是（这个世界）21世纪的跨时代技术的结晶。 通过操作延髓处大脑发送和接收的信号，nervgear将人类的意识导入虚拟世界，并且截断大脑传输给身体的信号。 这也保证了玩家现实中的身体不会像梦游一样按照玩家在虚拟世界中动作的行动，以至于撞在墙上，从阳台掉下去，或者发生别的惨案。 用一个快被玩烂的思维假说加以概括，那便是缸中之脑。 当然，完全潜行技术可不会像缸中之脑那样把用户的脑子切出来，装进培养槽再插上电极，毕竟那样太不划算了，虽然两者最基本的原理是相同的，笑~ 因此只要功率足够高，nervgear确实可以烧坏人脑，夺走玩家的生命。 然而没有在这个世界现实环境生活过的冯世对此一无所知，但这并不妨碍冯世从另一个角度理解茅场晶彦的警告。 这是一个保存无数人类意识的空间，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囚禁一万名玩家的巨大梦境。 “然而我只想早点搞定任务回去睡觉……” 瞪着双死鱼眼，冯世小声嘀咕，像腐烂的咸鱼一样走入茫茫夜色之中。 第65章 老人 因为奈亚子的任务，冯世没有选择亲自留下陪伴西莉卡，安抚惊慌失措的小萝莉，而是选择让窝在房间的提比代为其劳。 虽然提比在上个世界一直摸鱼划水，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的亚子，但作为最早出生、现存至今并且经常被魔法少女们投食的使魔，提比在某些方面经验非常老道，就连冯世也比不上，再加上可爱的外表简直是无往不利。 因此冯世非常放心把提比和西莉卡放在一起，想必提比会用它丰富的经验安慰处于恐惧中的萝莉。 而西莉卡的安全问题同样不必担心，因为治愈教会属于圈内，有防犯罪框架笼罩，即无法伤害区域。 冯世从西莉卡那里得知，安全区内部玩家的血槽被锁定，不论造成多少伤害，承受多少痛苦都不会掉一滴血。 而且应该没有人会莽到冲击治愈教会吧？ 不会吧？不会真有这种傻子吧？ 嘛，其实就算有也无所谓了，毕竟在玩家普遍还是1~2级的现在，治愈教会属于绝对无法撼动的存在，隶属于治愈教会的猎人会教所有白痴什么叫来自社会的毒打。 总而言之，把西莉卡放在治愈教会十分安全，而且冯世也没办法向西莉卡解释即将发生的事情。 几经辗转，黑铁宫庞大半融入黑暗的高耸墙身出现在冯世面前。 作为曾经的王都，黑铁之宫有着治愈教会都无法媲美的庞大，但在荣光远去的现在，黑铁之宫也不过是很久无人打理的遗迹，就连设计图在几经辗转后都流落在治愈教会主教手中。 不过修一修还是能用的。 阿梅利亚曾经这么和冯世说过。 但因为人手和物资匮乏，修葺黑铁之宫的计划一直没能实现，不过身为第四天灾的玩家们倒是有可能完成这个目标。 可惜在现在这中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大概也没有什么玩家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了。 进入黑铁之宫，冯世在内宫沿着墙壁行走了大概2\/5圈，在一处拐角找到了密道的入口。 从入口的梯子下到密道里，冯世发现这里虽然被称为地下密道，但本质上和下水道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没有污水从这里流过。 但因为年久失修，密道很多地方墙壁塌陷，和一墙之隔的下水道勾连在一起，于是很多段原本整洁的地道也成为了真正的下水道。 再加上制作者的恶趣味，场景完美的还原了污水的恶臭，以及那浑浊液体的流动感，让环境恶劣到极致。 光是这两点就足以形成天然的结界，让人失去对地道深处的探索欲，更不要说潜伏在污水中，露出四只猩红眼球的两栖类。 名为食腐蛙的怪物用四只有着黑色外框的猩红眼球无声地注视每一个来者，投出贪婪渴求的视线。 稍微，有点恶心。 冯世闭上眼，断绝链接两栖类那湿滑粘腻皮肤的视线，切换到魔女的视野，于是一切隐藏的怪物再无所遁形。 在魔女的视野中，虚拟世界的万事万物被抽去逼真的渲染，只剩下三维模型，以及内部不断运作的程序。 就像是内部有着荧光物质的气泡，一旦刺激信号（玩家）靠近，就会瞬间亮起来，带动三维模型的框架运动。 硬要说的话，这幅可怖的姿态更接近没有血肉的亡灵。 “但总比蛤要好看多了，就算寿命近乎无限，我也不想被抽取时间啊。” 说着这个国度绝大部分人听不懂梗，冯世抬起手，呼唤隐藏在数据海深处的魔女之躯。 刹那间，布满血色纹路的扁平触手像撕碎水面那样破开虚拟世界的地面，掀起一圈破碎的光影。 如此灵巧地，触手蛇一般舞动，划过三维框架内运转的荧光。 就像是触碰到尖锐的肥皂泡，怪物瞬间炸碎成半透明的红色碎片，就像是打碎了一个红色的玻璃雕塑。 没错，在升格为外神眷族的魔女眼中，这个虚拟的世界就是这么脆弱，不过是电子信号铸就的幻觉。 只要冯世想，随时可以制造出强大的能量脉冲，摧毁承载这个虚拟世界的服务器。 至于之后玩家会不会被错乱的nervgear烧毁脑子……那有和他这个冷酷无情的魔女有什么关系呢？ 可以说，到现在为止冯世没有引起游戏崩溃，并能流畅地和游戏交互，完全依赖奈亚子赠送给他的光屏。 那个光屏既是操作界面，又是稳定器和接头，让冯世和这个虚拟世界能够和谐相处。 但也貌似是这个原因，系统无法识别冯世用游戏规定方式以外的攻击方法，所以即便杀了辣么多怪物，冯世也没有收获一点经验。 不过重要的事情并不是经验。 冯世可以确定，奈亚子要求他夜幕降临之时才前往黑铁之宫是为了等待所有玩家被困在游戏中。 这些倒霉的玩家有极大的可能成为种子的肥料，或者产生肥料的有机体，就像是见泷原里那些被他当成鸽子饲料制造机的社畜们。 因此可以肯定，“等待种子发芽”这个要求也不会会像表面上说的那样简单。 就算奈亚子承诺自己不会死亡，但不代表不会出现其他非致命的问题。 倒不如说冯世认为这些他不知道的场外因素才是奈亚子的目标。 可惜自己根本没得选。 冯世叹了口气，再一次提升速度。 既然横竖躲不掉，那就只好直面未来！ 奥利给就完事了。 在触手的护卫下，冯世一路上畅通无阻，顺利地抵达了通往目标房间的回廊。 这是一条笔直的回廊，回廊两边的墙壁上各嵌着一排发光的方砖，笔直的通向末端的光芒，如果地图没有出错，目标房间就在尽头的光芒后。 但在魔女的视野中，回廊的黑暗中还隐藏着一个角色，因为没有被激活，冯世也无从判断是否为敌人。 但相比这个角色，冯世对回廊尽头的房间更加感兴趣。 那个房间有着远超一般建筑物的信息量，并不是单纯的建模，似乎还有别的用处。 这么想着，冯世将触手重新蛰伏回影子中，迈开腿进入回廊。 “咳咳咳！” 似乎是触发了cg开始的关键动作，苍老的咳嗽声从回廊深处传来，与此同时，回廊中隐藏的角色也开始行动，缓缓朝冯世的方向走来。 那是一位身着破旧猎装的老人，他已经衰老到需要撑着拐杖才能行走，即便如此，他腰间依然挂着一把怪异的弯刀，暗示着他曾经是何等的骁勇善战，即便年迈至此也不愿放下武器。 看到冯世，老人浑浊的双眼中多出名为惊讶的情感：“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外乡人？” 冯世：“……” 上帝啊！这该死的翻译腔什么鬼？我能不尊老爱幼踢烂这个家伙的屁股吗？ 没有理会冯世的沉默，老人用他沙哑的嗓音说：“小子，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点离开吧。” “我奉神的旨意前来。”冯世高声宣布，并从物品栏中拿出装种子的盒子，出示给老人看。 当看到盒子上治愈教会的眼型符号时，老人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急切地走上前，随后虔诚地将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冯世手中的盒子。 当接稳后，老人抬起头，将盒子缓缓下移到眼前。 轻轻抚摸着盒子上象征治愈教会的眼纹，老人慷慨万千：“真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个标志，我还以为自己会像老鼠一样烂在这鬼地方。” “神啊！感谢您的慈悲！” 老人抱着盒子，虔诚地向神祈祷，让冯世为之侧目。 哪怕是知道这不过是游戏的设定，可一想到这位老人不知道在这个下水道守了多长时间，而身为神的奈亚子则窝在祈祷间玩游戏、看动漫、吃薯片、喝可乐…… 这大概就是人生吧。 “那个，虽然很抱歉打断你，但你能把那个还给我，让我过去吗？” “当然，孩子。” 老人和之前一样小心地把盒子放回冯世手中，再把冯世另一只空着的手盖在盒子上面，嘱咐道：“去吧，孩子，愿你时刻走在神的道上，愿神的荣光一直照耀着你。” 做完这一切，老人盘腿坐下，将拐杖放在一边，闭上眼双手合十，不断地念诵着什么。 没有打扰老人，冯世安静地转身离开，走进回廊尽头的房间。 第66章 萌芽 光幕后的房间比想得更加简朴，甚至到了简陋的地步。 房间内的物品除了白到像是长期浸泡在漂白剂中的墙壁，就是一座黑色的方块石台。 石台大约两米长，冯世目测人类形态的自己可以躺在上面，这又让石台多出几分仪式的意味。 没有过多和任务无关的行动，冯世打开盒子，在不接触种子的前提下把种子倒在石台上。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种子，但冯世一点也不想碰它。 看着怪渗人的，不管是人类的视野还是魔女的视角都很瘆人。 而种子接下来的反应也没有辜负它极为瘆人的外表。 和石台表面接触后，种子像被触碰的虫蛹那样蠕动了几下，紧接着无数灰白、粘腻且令人作呕的根须从种子脑型外壳的每个褶皱中钻出，就像是从宿主中钻出准备繁殖的铁线虫，在空中肆意扭动。 这根本不符合子叶植物的发芽方式。 不，别说子叶植物了，没有一种植物会以这种方式生根发芽，这根本是拥有繁密触手的棘皮动物在捕食！ 像是嗅到了食物，根须同时倒伏，向下爬去，紧紧贴附在石台上，变粗变硬，并且末端膨胀为一个个节点，迅速地辐射出更多的根须，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将石台牢牢包裹，一层又一层，给石台包裹上一层木质外壳。 冯世警惕地观察缓缓蠕动的根须，在魔女的视野中，这些根须并非虚无的幻境，而是切实的存在，并且以石台为基点，源源不断地产生富有规律的脉冲。 这是在上传数据？ 忽然冒出的想法让冯世心里一突，旋即升起强烈的不安。 这枚种子传输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总不会是小黄油吧？最该死的是考虑到奈亚子的表现也不是不可能…… 还没等冯世想出个头绪，一股熟悉的空间波动传来。 在冯世错愕的视线中，庞大到无以复加的魔女结界轰然展开，弹指间笼罩了整个刀剑神域的虚拟世界。 “草！” 仿佛站在海底基站仰望压碎玻璃穹顶的深邃海洋，冯世看着坠落倾泻的绝望和魔力，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个声音，就在无可抵御的冲击下彻底失去了意识。 * * 所爱之人被挚友抢走、父母在面前死去、珍重的信念被随意的践踏摧残…… 无数被人类称之为苦难的景象在我眼前发生，无数悲痛的恸哭在我耳边响起。 我清楚，这是很多人类的记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记忆的主人早已死去多时，只剩下丑陋的灵魂。 呐，这应该称之为灵魂吧？ 虽然这不过是神话传说中只带人类精神的载体，并没有被现有的科学体系证明，我依然忍不住采用了这个称呼。 是的，我知道。 不论我多努力地安慰开导，这份记忆所记录的结局也不会改变，沉溺于绝望的灵魂也不会得到救赎。 即便如此，我依然徒劳地行动着，一次又一次，竭尽所能安抚那些悲恸的灵魂们，直到程序崩溃，直到意识消散，直到好不容易得到的自我消亡。 哪怕只让她们好受一点点，我的努力就不算白费。 真奇怪。 明明我第一次面对死亡时怕得要死，明明我为了自己选择了违背主系统的指令，可是在死亡面前，我为什么还要履行与生俱来的命运，接触那些被绝望浸透的灵魂呢？ 在意识快要消散的最后，我又一次想起了那个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存在的脸，以及他向我提出的问题。 “你觉得命运真的会改变吗？” 他问我的时候脸上满是不甘，像是恨不得杀死什么巨大的东西，却无可奈何。 那大概就是命运吧？ 不过…… 也许命运真的无法改变，但这样的结局我并不讨厌。 也许，这就是存在……不，这就是活着的证明吧？ 浸泡在粘稠的魔力中，结衣尽可能缩成一团，减少和魔力接触的表面积，延长存续的时间，以便完成最后的安抚作业。 不过还是有些遗憾。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再一次和那个存在见面。 因为我想告诉他一声“父亲\/母亲，感谢您给予我生命，哪怕它充满苦难”。 不过应该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正因为它的不可复制性，自己又如何能奢求两次呢？ 但是。 如果可能的话。 我，我还是想再见一…… 没能进行最后的思考，结衣坠入数据的深海。 如海底火山喷发般巨大的光和热充斥她的视界，带来无穷无尽的资讯，将她的视野尽数染成纯白。 “咦？” 银色的呆毛忽然竖起，像指南针一样死死咬住一个方向，不再动弹。 “这么快吗？不愧是塔维尔看中的宠物（眷族），虽然说早有预料啦~” 说着奇怪的话，奈亚子关掉游戏，从椅子上跳下来，打开祈祷室的门。 在门扉的另一边，无穷无尽的绝望和魔力如海潮般起伏，在那深邃的黑暗中，难以计算的狰狞轮廓彼此碰撞，厮杀，挥洒出大量五彩斑斓的血浆。 那是数以千万计的魔女，它们的悲叹之种在被qb回收后，名以上被用于榨取最后的能量，但所谓的榨取工艺其实是面向奈亚子的献祭仪式。 自人类文明诞生以来，所有被qb回收的悲叹之种都浓缩成这枚小小的种子，最终在异世界的虚拟世界中生根发芽，带来无穷的流毒和诅咒，彻底重塑这个世界。 奈亚子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 奈亚子的视线穿透了深邃的绝望之海，抵达了燃烧的白色岩浆海床。 其名为救赎，来自某个以身合道的粉毛烧酒。 就算冯世拒绝了圆环之理的救赎，灼烧鹿目圆的神躯，甚至铁了心的要和塔维尔跑路，鹿目圆依然慈悲地将力量赐予冯世，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未来有人能回顾这段历史，一定会赞美圆神的仁慈。 奈何冯世属于旧时代的既得利益者，压根和鹿目圆尿不到一个壶里，就算鹿目圆再仁慈对冯世也没有意义。 道不同不相为谋，大抵如此。 不过力量就是力量，不会因为换了个使用者就消失不见，只是会不会用和使用方法形式的问题。 这部分神力最终整合进属性相近的“离”卦象和两仪中的“阳”，化作了破灭绝望的救赎之火，湮灭黑暗的净化之焰。 只可惜这点火焰根本无力净化近乎整个人类史的魔女聚合体，鹿目圆亲自操刀还差不多。 按道理这点火焰会被无与伦比的绝望扑灭，可偏偏冯世是仪式的中枢，又是借来的眷族，属于不可毁坏的宝贵物品。 因此这点火焰得以顽强地燃烧，最终在某个到处传火的ai的帮助下形成燎原之势，点燃了整片海床。 “燃烧的白海床，绝望的黑之海，这也算是两仪吧？还真是符合呢……” 奈亚子扶额叹气。 虽然打从塔维尔那里把冯世借过来她就有预料了，但没想到这么快。 “嘛，不过也无所谓就是了。”奈亚子耸耸肩，关门跳上椅子一条龙，接着玩游戏去了。 反正她想要的结果不会改变。 “……” “……唔……” 冯世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感觉全身都被从天而降的压路机按摩了一遍，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冯世现在就是好奇，特别好奇。 老实说他不认为自己能活下来，在那样庞大的魔力之下，哪怕他有卓越的魔力抗性也会被纯粹的体量压成小饼饼。 就好比人类不溶于水，可照样会被数以千吨计的水压压瘪。 可他现在居然还能思考！ 虽然已经感知不到魔女之躯，人类的躯壳也受损严重，被迫关闭大部分机能，但能活下来就已经很让冯世惊喜了。 不就是苟和续吗？这有什么难的？ 只要悲叹之种没坏，鲸吞魔力他分分钟又是一条好……好魔女？ 算了，反正是这么个意思，领会精神就好。 意志搅动魔力，像是拔了塞子的浴缸，魔力在冯世的躯壳上汇聚成巨大的涡流。 在海量魔力的灌沃下，一条条漆黑的触须自残破的躯壳上滋生，像雨后的蘑菇一样旺盛的生长，飞快地形成一个个囊泡，在内部孕育全新的组织。 动力，补足；内循环，修复；神经系统，重连；感觉器官，上线…… 眼皮微微颤抖，冯世睁开眼，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 稍微，有点重…… 第67章 捡到武器和女儿不是常规操作吗? 好重。 并不只是刚刚修复的身体因为缺乏足够的力量，还因为沉重的负担加在身上，带来了额外的负担。 好在四肢还能起到其原本的作用。 双手撑在身边硬质且凹凸不平的面上，冯世用力撑起身。 平时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此刻却显得有些艰难，难以维持往昔的精准。 也许是动作幅度太大了，有什么东西在冯世的腹部滑动。 即使隔着衣服，冯世也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质感，以及对于普通人来说无法算作轻盈的质量。 低下头，冯世因为惊讶低呼。 “结衣？” 如果他的视觉系统没有故障的话，压在他身上的小家伙，确实是被他一时兴起塞了个使魔核心的ai。 没想到长这么大了，这才一天不到吧？ 虽然在魔力储备和基础属性上还稍显稚嫩，但内部的魔力回路已经构建完善，从使魔的标准来评价，结衣已经是一只合格的使魔，可以放出魔女的结界了。 要是放在别的魔女那里，结衣这时候已经要出去诱拐人类给魔女加餐。 不过他冯世当魔女就没正常过，所以无所谓就是了。 冯世忍不住戳了戳怀里小女孩的脸蛋，结衣牛乳般白皙的皮肤意外的滑嫩，脸蛋的弹性和柔软度也非常好，戳下去一松手马上就能弹起来，q弹得让人想要一直揉揉搓搓。 唔，果然还是留在自己身边吧，这么可爱的使魔放出去太吃亏了。 揉揉揉~ 啊啊啊！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可爱！ 大约是冯世的动作太过放肆，结衣痛苦地皱起小脸，唔呀唔呀嘟囔个不停，可冯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在冯世写作爱抚读作骚扰的撸女儿（猫？）下，结衣不得不睁开眼，气呼呼地嘟起嘴，然后惊讶地喊：“诶？爸爸！” “……你叫我啥？”冯世的声音瞬间走调，心中升腾起难以言喻的心虚。 他这才不算出轨……哦，麻美已经不记得他了。 察觉到冯世突如其来的忧郁和失落，结衣下意识认为自己称呼冯世为“爸爸”引起冯世的抗拒，伤心又焦急地说：“因为是爸爸给予了我生命……” 忽然，结衣像是洞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顿时瞪圆眼睛：“难道要叫妈妈吗？” “虽然爸爸档案上性别确实标记的是‘男’，但……” “但”后面的话语还没能说出来，冯世就用食指指腹抵住结衣的嘴唇。 “没事，就叫爸爸，刚才只是太惊讶了，嗯，没错，就是太惊讶了！” 察觉到冯世语气中的不容拒绝，结衣乖巧地点头，捕捉痕迹地转移话题：“爸爸，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啊……” 冯世环视四周。 他们还在存放种子的秘密房间里，而他就躺在靠近入口的地上，面前就是石台。 此刻整座秘密房间都被灰白色的硬质根须覆盖，以石台尤甚，整座石台被根须层层包裹，已经接近椭圆，像是一座木头的坟包，坟包的顶端透露出半个种子的外壳。 依然是那灰白的，宛如蠕动大脑的可憎外貌，但是…… “芽呢？” 冯世面色顿时不善。 他和奈亚子的约定是守护到种子发芽，可现在种子光长根去了，没有一点叶子。 搞鬼啊！难道他要在这个小房间里一直待着？！ 那结衣还不得给他撸秃了？ “稍微等一下哦。”冯世摸摸结衣的小脑袋，意识沉入真理之门前，却错愕地发现无数灰白的根须攀附在门上，几乎封死整座石门。 “……” 这可咋整啊？ 冯世犹豫了一下，伸出爪子对着根须就是一爪，不过并没有什么卵用，反而被震得手疼，门也只稍稍打开一条缝，就再也不动了。 冯世这下不淡定了。 他之所以对什么都不在乎，是因为随时离开，自身的实力也足以突破虚拟世界。 可现在退路被断，自身也因为冲击陷入虚弱，被困在这方虚拟世界中，无力脱出。 “被逼到绝路了啊……” 冯世扶额，在短暂的紧张后迅速接受了现实。 至少他还没死不是吗？ 而且…… 冯世看着一只黑影般的纸片手从门缝里探出来，扔下一张纸条又缩回去，顿感安心。 捡起纸条，上面写着：“该给你都给你了，安心待着，不行戳死她。” emmmm…… 冯世给自己变出一副黑框圆眼睛，再叼根烟斗，搓着下巴。 让我们严谨的分析一下，以真理的节操最后一句话绝对不可能是大根入洞这等虎狼之词，再联系上文该给的都给了…… 意识上浮回到刀剑神域，冯世在结衣不解的视线中召唤出一道裂隙，从里面取出那把猩红的叉子。 把玩着手中血红的叉子，冯世露出堪称狰狞的微笑。 “走了！” “嗯嗯！”结衣乖巧地点头，跑到石台另一边，蹦跳着向冯世招手：“爸爸！这里！这里！” 虽然不大明白结衣想要做什么，冯世还是走过去，在石台的另一边，结衣的脚下，冯世发现了一顶熟悉的帽子，以及压在帽子下方一人高的夸张长柄镰刀。 如果记忆中枢没有坏掉，冯世可以肯定这顶帽子是之前那个老人的。 由此可以推测那长柄镰刀应该也是老人的，可老人之前携带的武器明明是一把形状怪异的弯刀。 等等！也许他不是没见过这把镰刀。 冯世仔细观察镰刀和木柄的连接处，发现镰刀刀身并不是和正常情况一样直接套在木柄上，而是通过一系列复杂的机栝联系在一起。 同样木柄也不是一根直棍，而是在和刀身衔接的位置分叉成不标准的“y”状，方便和镰刀末端延伸出的短柄接合。 而在镰刀柄远离镰刀的部位，冯世找到了一个按钮。 把结衣抱到镰刀刀刃接触不到的位置，冯世按下按钮，在一阵清脆的机栝声中，镰刀刀身脱落，刀柄迅速折叠，变成类似腓骨和胫骨结合的相对位置。 这便是老人之前杵着的拐杖了。 可以推测，要是玩家没有治愈教会的手谕，又要强行进入房间，一定会在躲闪间猝不及防间被镰刀劈死。 我以为你是弯刀，可你塔喵的竟然是长柄镰刀？ 攻击范围一下子扩大的一倍不止好吧！ 这么想想好吉尔炫啊！ 可变型的武器什么的，兼顾帅气和阴人，着实符合魔女的品味！ 可是当冯世尝试捡起武器时，却发现这把武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过于沉重。 ——能够举起，但绝对无法自由挥舞。 “啧！”冯世不爽地哼了一声，傻爸爸模式上线。 这可是女儿送给他的第一把武器兼礼物，他要是拿不起来岂不是太丢人了？！ 第68章 从今天开始当u盘 怀揣着初为人父的愚蠢，冯世调动了身为魔女所剩无几的力量。 附魔。 分离自己的血肉，将生命赋予死物。 这份赋予绝非没有代价，冯世支出的魔力会永无止境地侵蚀，就像高利贷那样。 最后被赋予者只能将自己赔进去。 表现冯世身上，那便是对其彻底的支配。 当然，也有那种本能太过强大炸炸，什么都不管，炸就完事了。 这种情况冯世也没有办法，控制也是需要时间的，人家不给时间当场就炸，他也没办法。 好在这把长柄镰刀不存在机魂大悦、安拉胡巴拉克之类的奇怪属性，只会抽取被镰刀砍伤者的生命，夺走被杀者灵魂，像极了神话中死神收割生命和灵魂的镰刀。 不过究其根本，这把镰刀只是冯世进食用的特化口器。 刀柄上背，弯刀别腰，冯世从结衣手中接过有些破旧的帽子，戴在头上，整理端正，遮住小半张俊美的脸庞，再随手撩起黑色的披风，左手牵起结衣的小手。 “走了。” 没有冯世想象中那样受到阻碍，两人顺利地离开房间。 看来奈亚子指的守护并不局限于这个秘密房间，这让冯世多少松了口气。 紧接着，两人在回廊的入口处看到了一具木乃伊，看服装无疑是先前和冯世交流的老人。 老人保持着祈祷的姿势死去，无数灰白的根须缠在他身上，扎入躯壳，分泌树脂，将老人的生前的姿态长久地保存。 让冯世在意的是，老人身边的弯刀、拐杖和头顶的帽子消失不见，只留下破旧却依然帅气的猎装，以及花白的地中海。 似乎有些明白老人一定要戴帽子的原因了呢~ 冯世强忍笑意，没有忽视异常。 究竟是谁拿走了镰刀和帽子，并将它们放在石台的另一边呢？ “结衣。” “爸爸？”结衣抬起头，眨巴眨巴眼，好奇地看向冯世，让冯世忍不住掐了掐结衣滑嫩的脸蛋。 “你是怎么知道有东西在石台那边的？” 结衣指向回廊的一处阴影：“是它们告诉我的。” 它们？ 冯世顺着结衣指的方向看去，四只泛着蓝绿色荧光的苍白鬼魂从根须盘成的洞里探出上半身，殷切地打量父女俩。 这些鬼魂大约半人高，躯干和四肢干瘪见骨，同肩膀一样宽的硕大脑袋好似晒干的尸体，不但干瘪得皮包骨，眼睛也消失不见，整个脑袋只剩下几乎要贯穿整个头颅的眼窝和嘴。 于是三个不规则的大洞喧宾夺主地成为头颅的主题，配合那两只相互摩挲额小手，透露出市侩讨好意味。 大爷！买东西吗？咱们屯里啥都有！ 看到小怪物们的一瞬间，冯世脑子里自动浮现出这句话。 “……结衣，它们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原本的怪物列表里没有这种怪物。”结衣摇摇头，漆黑如瀑的长发跟着在身后摇晃。 “不过之前那个房间是安全区，能对玩家造成伤害的角色是进不来的。” “那就算了。”冯世把右手从弯刀刀柄上拿开，放弃了砍死这帮颜值低到爆炸新角色。 似乎是察觉到笼罩在身上的杀气散去，鬼魂们争先恐后地钻回树洞里，一秒都不想多待，唯恐被大镰刀砍死。 目送鬼魂逃跑，冯世皱起眉。 结衣没有说错，在魔女视角展现的景象中，这些鬼魂并不是单纯的数据，而是接近使魔的产物，因此它们能够在这个无数魔女铸就的结界中自由穿行，拾取遗失的物品。 可是，控制它们的魔女在哪？ 下意识的，冯世看向了那扎根于虚幻，仿佛要囊括整个世界的旁大树根。 也许是奈亚子的庇佑，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有遇到任何一只怪物，顺利地抵达了治愈教会。 按照路上商量好的计划，结衣躲进冯世仅存的结界里，冯世则前往祈祷之间。 身为神使，自然没人会阻拦冯世，反而有教徒和善地为冯世指明道路，告诉他该怎么走。 大家都是好人啊！ 冯世由衷感叹，感谢每一个帮他指路的人，然后将叉子放在胸口，一本正经地告诉信徒们：“神灵大人最喜欢叉子了，你们下次祈祷的时候可以多准备一些。” 既然是神使大人说出来的话，那一定是真的。 信徒们不疑有他，一个个真诚地感谢神使大人，转身就去准备叉子了。 提着叉子，冯世走进祈祷之间，非常有礼貌地敲了敲柜子的门，等到奈亚子允许他进去，冯世才推门而入。 “干得漂亮！” 才进门，冯世就听到了奈亚子毫不吝啬的赞美，那高傲凛然的语气仿若从王座上俯视的女王，和先前色孽以及宅神的形象截然不同。 “虽然种子还没有发芽，但前期的准备已经完成，而且你还给我带来了额外的惊喜。” 奈亚子点着嘴唇，忽然巧笑嫣兮，不复方才的傲慢，只剩无尽的妩媚。 “那么，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娇媚的言语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冯世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神色挣扎，脸和脖子因为气血翻涌涨红，似乎在做什么极为艰难的决定。 最终，冯世动摇地问：“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哟~” “那……” 冯世忽然掏出叉子，兴奋地问：“我能用这个插你吗？脑袋就行，一下就好！” 奈亚子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在她的瞳仁中，冯世举着的绝不是什么蛋糕叉，而是凝聚无可计数庞大波长的高能聚合物。 由此释放的光辉几乎要撕碎她的身躯，如果插进来定会将她湮灭，顺势的爆炸保证连骨灰都给扬咯！ 如果她还能留下骨灰的话。 这他酿的是弑神之枪啊！塔维尔你这老狗！神经病啊！ 奈亚子骂骂咧咧地退出了直播间.jpg 只可惜这里并不是直播间，场面也没有严峻到要逃跑的地步。 说到底，就算弑神之枪有足够的杀伤力，但冯世并没有驾驭这份伟力的能力，别说释放弑神之枪的威能，能否刺中奈亚子都是个未知数。 因此，这把叉……枪只是一种警告，是真理对冯世的庇佑。 奈亚子可以肯定，如果她一时手贱把冯世弄死了，下一秒真理就会跨过真理之门，用超大号弑神之枪把她钉死在真理之门上，让每一个路过的神灵们观摩她的惨状，给邪神丢人大典再添上一笔。 草！谁特么想被叉子钉死在耻辱柱上啊！她又不是猎魔人！ 话说回来这比儿子被狗咬死还丢人吧？ 毕竟儿子是儿子，又不是自己，丢人的肯定是另一半的血脉，和自己没有关系，而这可是本体失格，连洗白的余地都没有。 奈亚子在心中对真理竖了一根中指，终于收敛起那奔放的心思。 这下好多东西都没得玩了…… 神生不易，奈亚叹气。 “也不是不行……”奈亚子从裙底掏出末端沾染血色的撬棍，温柔地说：“不过我会反抗的哦！” “那还是算了。”冯世咂咂嘴，遗憾地把叉子收回去，转而询问：“种子要什么时候才能发芽？” 极为默契的，奈亚子也没有追究冯世的大不敬：“等到有人突破百层结束游戏，或者所有人类死光。” “也就是说我可以什么都不做？” “啊，对。”奈亚子耸耸肩：“反正就多一两双筷子的事，治愈教会又不是养不起你。” “原来如此。”冯世认可了这个答案，随后问出来到这个世界后，看到被树根缠绕的真理之门所产生的困惑：“最后问一下，世界间是否存在足以让穿越者致死的差异呢？” 奈亚子鄙夷地瞥了冯世一眼，质问冯世的无知：“那不是当然的嘛！沙漠里哪来的鲸鱼啊？” 冯世缓缓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 他大概明白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了。 ——如果世界之间存在足以让穿越者致死的差异，那为什么他在另一个世界也能行使魔女的力量？ 不出意料的话，大概是真理之门起到了转换的作用，使得一个世界独有的产物能在另一个世界运转无误。 他就像是搭在转码程序的u盘，所有的工作都是转码程序在处理，u盘只要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就好。 这便是他的工作。 他的魔女之躯怕不是都用来容纳充当光纤的树根了。 这恐怕就是他能打开通往结界的入口，却无法控制魔女之躯的原因。 第69章 lemon 西莉卡很不安。 即使房间灯火通明，即使怀里抱着梦幻般的可爱小兽，即使提比源源不断提取恐慌，西莉卡仍然无法平静下来。 过于魔幻的现实蛮横且不讲道理，将死亡这个过于遥远的概念强行塞入西莉卡的认知，其他的玩家则进一步强化了面对死亡的恐惧。 即使对现状再没有实感，西莉卡也能从其他玩家那里共感到事态的严峻，进而感染对死亡的恐慌。 可唯一能让西莉卡感到安心的大腿偏偏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丢下一句“我还有事，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便离开了，没有丝毫犹豫，只剩下一只叫“提比”的毛玉陪她。 虽然这么描述非常不妥当，但西莉卡还是想到了电视剧里抛妻弃子，半夜出去鬼混的男人。 “唔……” 西莉卡蜷缩成一团，更加用力地抱紧怀里的白毛团子，不安地自语：“你说姐姐会不会不回来了？” 提比动了动小耳朵，被钢板压住的双眼往上直翻，显然已经失去回答的能力。 不过西莉卡没有注意到提比的窘态，这个年龄的孩子大多不知道注意下手轻重，而且提比实在太像毛绒玩具了，抱在怀里用力搓揉就是这类玩具的本职工作。 “要是姐姐没有回来我该怎么办啊？”西莉卡担忧地自言自语，眼前浮现出冯世找到另一只萝莉，把她忘在脑后的悲惨场景。 “呜！” 一想到不得不一个人闯荡，结果死于怪物之口的未来，西莉卡就和提比一同发出悲鸣，虽然后者是被勒的。 不要！ 不要被一个人留下来！ 啜泣着，西莉卡祈求地看向门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门后面的阴影中，西莉卡看到了几个青白的影子。 那是什么？ 西莉卡抹去泪水，颤颤巍巍地抬起眼，窥视自古以来隐藏无数秘密与险恶的黑暗。 在那浓郁的薄纱中，四只干瘪的鬼魂探出上半身，正用空洞畸形的眼窝看着她。 双方对上视线，鬼魂们顿时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夜枭般怪诞的声音刺痛西莉卡的脑髓，被恐惧折磨的少女再也忍受不住这恐怖的一幕，爆发出有声以来最高昂的惨叫。 “咿呀呀呀！！！” 就连鬼魂们都被这声惨叫震慑，呆立在原地，眼睁睁（如果它们那没有眼球的眼窝也算眼睛的话）看着西莉卡冲出房门，一眨眼消失在它们的视线范围内，不禁发出可怜的嘤嘤嘤。 它们只是想打个招呼…… 奈何人类就是这样率先接受外貌的生物，不是所有人类都有灵视（insight），可以看到一个生物的内在。 而且这些鬼魂已经不是丑，而是达到了吓死人不偿命的地步，这大晚上的，谁不跑啊？ 好可怕！ 真是太可怕了！ 西莉卡悲鸣着在走廊上飞奔。 不知道要跑到哪，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西莉卡只想逃离那个房间，远离那些鬼魂，其他的西莉卡已经顾不得了！ 下一刻，西莉卡撞上一个柔软的“墙壁”，被弹回地上。 “啊呜！” 西莉卡惨叫一声，揉着生疼的屁股抬起头，看到了正蹲下身，关切地伸出手的阿梅利亚。 “阿，阿梅利亚姐姐！” 西莉卡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激动地指着身后大喊：“鬼！房间里有鬼！” “……” 阿梅利亚微微抬起头，看向西莉卡手指的方向，那里四个白青色的鬼影探出上半身，可怜兮兮地搓着小手手。 阿梅利亚了然地垂首，哭笑不得地解释：“西莉卡，那不是鬼，它们是信使，神的居所里怎么会有害物呢？” “信使？” 西莉卡回头看了一眼那四个信使，又立刻转回头，委屈地撅起小嘴。 谁家的信使这么可怕？就不怕吓死收件人吗？ 察觉到西莉卡的委屈，阿梅利亚勾起嘴角，轻轻牵起西莉卡的小手，柔声说：“信使确实长得吓人，但它们是我们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最，值得信赖的朋友？”西莉卡被吓到了，三观都有些许动摇。 谁会把足以吓出心脏病的鬼魂当做好朋友？你们治愈教会的人是不是脑子不大正常？ 阿梅利亚笑了笑，对西莉卡失礼的表情展现出最大限度的宽容和耐心：“不要害怕，信使是诞生于死亡和梦境的精灵。” “它们无处不在，提示我们危险的信息，告诉我们战士的死讯，并将死难者的遗言和遗物带回，给予死难者家人最后的慰藉。” “因此，它们被称为信使。” “如果你以后走出起始之镇，和魔兽们战斗，信使将会是你最可靠的朋友，哦，当然，神使大人也是。” 西莉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她还是无法接受信使们可怕的外貌，但已经明白了那些名为信使的鬼魂们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相反，它们还会给玩家提供帮助。 可为什么不把外形设计得好看一点吗？ 西莉卡在心里向无辜的开发人员抱怨了一句，还是乖巧地转过身，蹲下，向躲在角落边窥视的四个信使伸出手，怯生生地说：“那个，你好，啊不对，你们好，我叫西莉卡。” 感受到西莉卡态度的转变，信使们发出欢快的嘟囔声，接着它们一个个碰了碰西莉卡伸出来的小手，接着消失在蓝色的光晕中。 正当西莉卡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信使们再次钻出地面，并且从水波一样的蓝色光晕中掏出一把把造型各异的武器。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棍槊棒，鞭锏捶爪，拐子流星，什么带钩的，带刃的，带尖的，带刺的，带棱的，带坠的，带绒绳的，带锁链的，带倒尺勾的，带峨眉刺的，扔得出去的，拽得回来的无所不有。 信使们不断把各种武器拿出来再放回去，动作娴熟流畅得像是在表演，格外具有观赏性。 等到将最后一把武器放回去，信使们搓着小手，殷切地看向西莉卡。 以此同时，西莉卡面前同步出现一块光屏，方才信使们展示的武器全部整齐地罗列在上面，后面还标注了每把武器的价钱。 这是让她选初始武器。 最终，西莉卡选择了一把短剑。 她现在的外形只是12岁的小女孩，正常成年人使用的短剑放在她手中和长剑没什么区别，再大的武器她用不了。 再加上信使提供的武器远比外面商店贩卖的武器精良，价格也水涨船高，再大一些的武器西莉卡也买不起。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钱货两清，信使们开心地消失在阴影中，西莉卡见状松了口气，甜美地对阿梅利亚笑笑，弯腰感谢阿梅利亚。 “谢谢阿梅利亚姐姐！我和提比真是被吓坏了。” “提比？”阿梅利亚一怔：“那是神使大人的宠物，对吧，它在哪？” “诶？”西莉卡眨眨眼，这次轮到她愣住了。 也许，好像，可能，她刚刚在逃跑的时候把那只毛玉扔出去了？ “唧唧唧！” “原来如此，你被某个又平又硬的小鬼扔出去了。” “啾啾啾！” “那些鬼对你很热情，告诉你它们叫‘信使’，这不奇怪，它们本来就是类似使魔的东西，大概是把你当成同类了。” 在治愈教会的房间中，两人一毛球蹲在地上鸡同鸭讲，却奇妙地完成了交流，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提比在诉苦。 不得不说，冯世手下的使魔自主性都太强了，也许是因为他有一部分魔法少女力量的原因？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更高的自主性意味着更强的应变学习能力，而使魔对魔女的忠诚不会改变。 “咕噜噜！” “你问我这个孩子是谁？” 冯世摸了摸结衣的小脑袋，自豪地说：“这孩子算是我的后代，你要好好照顾她哟。” 那一瞬间，提比感觉自己吃了十万个柠檬。 不管是被创造出来也好，还是陪伴冯世，明明是它先来的！ 第70章 再次伟大 然而不管提比恰了多少个柠檬，使魔的本能都促使它向结衣献上忠诚。 便如工蚁和雌蚁（一般指繁殖蚁）都是雌性，但两者在蚁穴中的地位截然不同。 前者不过是蚁后手中的硬币，只要有价值，随时可以抛出；而后者是珍贵的繁殖蚁，肩负延续蚁群的使命，二者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所以就算提比再不情愿，当结衣想要抱起它时，提比也只好乖乖让结衣抱起自己。 啧！又是钢板！ 提比不爽地叫唤了两声，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毛玉到底要做什么才能摆脱钢板？ 它是球好不好？怎么能把它和钢板放在一起？ 好在冯世根本没有兴趣同步自家使魔的记忆，不然一定会让提比知道什么叫鼻梁骨警告，亦或者直接干脆回炉重造。 看着自家闺女和亲手制作的第一只宠物玩得很开心的亚子，冯世欣慰地点点头，说出似曾相识的话：“你就在此不要走动，我去把西莉卡找回来。” “好~”结衣软软糯糯地回答，软萌得让冯世忍不住摸摸结衣的小脑袋。 就在此时，房门轰然洞开。 杰西卡气喘呼呼地站在门口，维持着推门的动作，正准备说话，却看到冯世手下抱着提比的结衣，顿时惊叫出声。 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她才离开一会就多出一只新的小萝莉啊？！ 难道她担心的事情要变成现实了吗？ “姐、姐姐！”西莉卡将握紧的拳头放在胸口，紧张而严肃地问：“请问那个孩子是？” 冯世还没来得及回答，结衣便一歪脑袋，好奇地反问：“爸爸，那个姐姐为什么要叫你姐姐啊？” “爸爸爸爸爸爸？！”西莉卡目瞪口呆，结巴个半天，愣是没挤出其他话来。 冯世废了好大劲才把“诶！乖女儿！”这句话憋回去，耸耸肩，解释道：“我确实是男性，只不过天生女相罢了。” “可可可是……” “啊，之前没解释是因为我以为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你看，毕竟要解释‘我是一个有女儿的男性’这件事非常麻烦，而且后面又是一连串事情，我总得先把女儿找到再说，对吧？” “……” 西莉卡沉重地点头，即使她再想反驳，也不得不承认冯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前提是冯世（逢世）没有说谎。 因为茅场晶彦赠送的小礼物（镜子），所有照过镜子的人都恢复了现实世界中的面貌。 这在技术上并非不可能。 为了还原现实中玩家的动作，在进入游戏前所有玩家都按照说明书，使用nervgear自带的扫描装置将自己的身体数据上传，其中也包括外貌形象。 即使最大限度调整游戏中的假想体（虚拟形象），也不会在体型上和现世中的身体有15%以上的差异，以免操作不习惯。 当然，为了游戏性运营商没有禁止人妖号，因此确实会出现“男变女”的现象，但绝对不会有“令郎的胸肌为何如此浮夸”的情况，除非这个男性玩家在现实中胸大肌就非常膨胀。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款名为《刀剑神域》的游戏的确极为硬核，完美地还原了某种不可调和的阶级对立。 不过西莉卡可以肯定，当时冯世比她先拿出了小镜子，换句话说，现在冯世的外貌就是“他”在现实中的样貌，至少是他扫描进来的外貌。 可是…… 西莉卡感觉认知一阵错乱。 她完全没办法把一个眉清目秀，五官精致，四肢纤细的15岁大姐姐，和有了一个女儿的油腻大叔联系起来啊！ 就算是天生女相也太过分了吧？！ 这已经不是误解了！这是诈骗！是赤luo裸的欺诈！ 再说了…… 西莉卡嘟起嘴，不开心地说：“姐姐，就算你是哥哥，那也是你的妹妹才对吧？” 西莉卡指向结衣，意识到这很失礼，又飞快地把手放下：“她怎么看都有7岁了，我的爸爸和妈妈是二十多岁结婚的，姐姐你总不可能三十多岁了吧？” “其实我已经快40岁了。”冯世认真地说。 嗯，算上上辈子他确实快40岁了，那时候同村没考上高中的同辈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可怜他一个研究生还是单身狗。 “啊！真是的！姐姐你又骗我！” 西莉卡不开心地嘟起嘴，一点都不相信冯世的话。 她可聪明了，才不会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傻乎乎的！ 肯定是姐姐觉得她小，故意逗她玩啦！就像爸爸的那些朋友一样，她才不会上当呢！ 当然，冯世也没真打算让西莉卡完全相信，他只是懒得再编一个理由而已。 因此冯世只是把自己的属性面板展示给西莉卡看，用上面登记的性别♂让西莉卡改变了称呼，从姐姐变成哥哥，顺便纠正了自己的姓名，是“冯世”而不是“逢世”。 至于其他的，无所谓了。 饶是如此，西莉卡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本来暗自下定决心想要成为冯世姐姐这样优雅的女性，可现在少女小小的梦想连带着憧憬碎了一地。 面对这个情况，原·精神状态管理支援用程式试作品一号一拍手，欢快地提议道：“我们去泡澡吧？” “泡……澡？这里有浴室吗？” “有啊！事实上除了第一层的旅馆，绝大部分农舍和旅馆都有浴室和澡堂，顺便一提，治愈教会的浴室在整个艾恩葛朗特也是数一数二的呢~” 西莉卡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兴奋之下忽视了一个小细节。 ——结衣是怎么知道治愈教会的浴室在整个艾恩葛朗特也是数一数二的呢？如果没有对比是不可能知道的吧？ 不过西莉卡对于沐浴的渴望已经压倒了冷静。 为了保持玩家心情愉悦，也为了减少成本，游戏大幅删减了某些令人不快的细节。 ——衣服被打湿了很快就会干，脏了拿带有洁净性能的道具一擦就会变得干净，同时假想体也不会出汗，食物残渣什么的也不存在。 这意味着即使玩家不做清洁工作，假想体也不会发出令人不快的气味。 即便如此，西莉卡还是想要洗一个热水澡。 这不单单是习惯，更是一种心灵上的放松和调整。 身为原·精神状态管理支援用程式，结衣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因此当西莉卡表现出意动时，结衣开心地抓住西莉卡的手，把西莉卡拖走了。 反正换洗衣物都在道具栏里，没什么要准备的，带人就好啦~ “……” 小孩子之间的关系变动还真是快啊，明明先开始西莉卡还对结衣抱有敌意，现在敌意已经消失了，还多出了一丢丢，emmm……那应该是好奇吧？ 冯世左手抱胸，右手抵着下巴，目送两小只抱着提比蹦蹦跳跳地跑开，有些感叹地想。 哪像他，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有太多的朋友，上辈子大约是不善经营人脉，因此只是填满了通讯录，这辈子的话…… 冯世苦涩地低下头。 忽有敲门声，随即阿梅利亚清淡的声音响起：“抱歉，冯世大人，能稍微打扰一下吗？” “……没事，请进吧。” 得到许可，阿梅利亚优雅地走进房间，不像之前那样拘谨，直接坐到冯世对面，操作控制面板，从里面取出一个物品。 那是一个白色的试管，试管底部装有机括，机括末端的凸起闪着寒光，赫然是一根长针。而试管内部，则装满乳白色的液体，因为装满了无法通过液体运动判断质感。 但在魔女的感知中，这管液体散发着晦暗的魔力，就像是……魔女的血液？ “这是苍白之血。”阿梅利亚主动解释道：“是神赐予我们的恩典，将魔兽的生命和魔力储存起来的秘术。” “只要将这些血液注入体内，就能快速的补充体力（血条）和魔力（蓝条）。” “生命和魔力？”冯世挑眉，语气多出些许好奇：“不是已经没有魔法了吗？” 阿梅利亚点点头：“这并非魔法，而是杀死魔兽得到的遗物。” “每一个魔兽死后都有一定几率留下血珠，这些冰冷的血珠蕴含着魔兽的生命和魔力，越是强大的魔兽掉落的血珠越能提炼出优良的血液。” “原来如此。”冯世颔首，从阿梅利亚手中接过试管，收入背包。 “对了，这管血液的原料是谁猎取的？我之前好像没有在教会里看到战斗人员。” 阿梅利亚没有隐瞒：“确实，这是很久以前留下的血液了，但它保存在神恩之中，效力并不会因为时间而衰退，希望它能对您有所帮助。” 阿梅利亚语气变得惆怅：“曾经我们也有猎人，但突如其来的灾难摧毁了一切，现在我们只能躲在城镇中，依靠神的庇佑苟延残喘。” 忽然，阿梅利亚激动地举起手，像老猎人一样在胸前比划，向万有全无的神灵祷告。 “感谢神将神使大人和诸位勇士送到我们面前！我们必将再次伟大！” 第71章 死灵之书 “我们必将再次伟大！” 阿梅利亚像是发狂般双手合十，抱着一块金色的怀表切切察察地念叨起来，好半天才停下。 察觉到自己把神使晾在边上半天，阿梅利亚不好意思地重新做回椅子上。 如果没戴眼罩，此刻阿梅利亚恰好直视冯世，双方当然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尴尬，但眼罩的存在完美地解决了这个小问题。 “抱歉，让您见笑了。” “没事。”冯世摆摆手，示意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转而问道：“你说猎人，那守护密室的老人也是猎人吗？” “是的，格曼是所有猎人的源头，也只有他才能肩负守护圣殿的使命。” 圣殿？ 冯世有些惊讶地挑眉，但很快接受了这个补充设定。 毕竟是能让梦之种发芽，猎人老祖看守的地方，说是圣殿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 至于之前阿梅利亚为什么没有纠正，而是顺着他的说法管圣殿叫秘密房间，冯世觉得还是别追究比较好。 有的事情说开了双方都很尴尬。 想了想，冯世觉得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便主动询问：“阿梅利亚，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呢？” 言下之意是如果忙的话不必管我，快去忙吧。 可阿梅利亚却一本正经地向冯世介绍起她的工作，就像给领导打报告一样。 不过考虑到自己神使的身份，好像也没错？ 从阿梅利亚的讲述中，冯世发现现阶段阿梅利亚是真的比较闲。 身为一介教会的主教，阿梅利亚本应该工作繁忙，日理万机，可这里是艾恩葛朗特，是远离大地，被分割为100层孤岛的浮空城。 这意味着艾恩葛朗特每层之间交流极不方便，一旦切断有限的交流渠道，那就真的是绝交。 而不幸的是，不知道哪来的怪物占据了每两层楼之间的天梯，并散发出污染传送法阵的魔力，以至于两套运输途径全部报废。 作为人类诸国中的宗教国，治愈教会曾经发起过讨伐守关boss的战斗，但那时格曼年事已高，已经驻守圣殿，没有参加战斗。 奈何年轻的猎人姿势不行，在讨伐守关boss时死伤殆尽，猎人工坊近乎废弃。 仿佛是为了报复，污染的魔力很快把无数战士变成了魔兽，前任主教劳伦斯也在这场灾难中殉职。 在接连的打击后，现在治愈教会的势力范围只限于起始之镇。 一个小镇子要忙的事务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当初灾难时大量的文职教会人员在治愈教会避难，以至于在灾难结束后管理人员供大于求。 若是按照正常情况，接下来将会发生惨烈地夺权事件，但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存在。 在夺权斗争还未爆发前，阿梅利亚聆听到了神的旨意，按照神赐予的方法召唤了来自异世界的勇士，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神对她的宠爱，坐稳了主教的位置。 就在此时，神再次下达旨意，要求阿梅利亚辅助来自异世界的神使，因此满足神使的需求就成了阿梅利亚主要的工作。 emmmm…… 冯世忽然有些明白奈亚子第一次见面那富有暗示性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恐怕他现在要求阿梅利亚和他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阿梅利亚也会依言照办。 因为是神的旨意。 所以说啊，宗教这种东西……啧。 冯世不着痕迹地摇头，却没有放肆的打算。 不过这么想来，奈亚子不愧是神。 在她的操控下，所有人明面上是为了自己，其实全部被奈亚子耍的团团转，帮她打白工。 咦？这么说的话…… 那枚种子明显是魔女改造来的，也就是说从上个世界开始，自己就入套了？！ 冯世顿时毛骨悚然。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冯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不管魔法少女小圆的世界他做出了什么选择，得到了什么结果，他都会来到这个虚拟世界，充当魔女u盘。 这…… 冯世感到脑子里乱糟糟的，房间里的光线缓缓偏移，仿若光影蠕动，就连阿梅利亚秀丽的面容都变得可憎起来。 命运收束……吗？ “抱歉，能告诉我浴室在哪吗？我有些累了。” “好的。”阿梅利亚利落地把教会内部的地图交给冯世，然后轻声离开。 凝视昏花的地板，冯世紧紧握住五指，收缩成拳，再无奈地放开，只余深沉地叹息。 然而父辈肩负的重担往往不为崽们所知，在浴室的两小只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险恶，还沉浸于交到新朋友的喜悦中。 在蒙蒙乳白色的水雾中，西莉卡羞涩地抬起手，带起一串水珠，挡住微微隆起的青涩果实，声若蚊蝇：“那，那个……” “什么~？”结衣抬起头，热切的视线让西莉卡双眸更加湿润，像是要滴出水来。 强忍心中的羞涩，西莉卡偏过头，小声呢喃：“你……能不要摸了吗？” 结衣停下滑动的手，洁白纤细的指尖停留在西莉卡背脊细腻的肌肤上，不解地问：“可是一起洗澡的时候不是要互相搓背吗？一个人的话没办法完整地清理整个背部吧？” “就，就算这么说……”西莉卡一时间涨红了脸，发出可爱的叫声。 就在她说话的档口，结衣又兴致勃勃地重新开始手上的动作。 没错~ 就是这个反应！ 在无数魔女还没成为魔女的记忆中，加深友谊最快最好的方法就是女孩和女孩亲密接触。 一开始都会像西***这样不好意思地叫嚷，可要不了多久就会变得很亲密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肌肤之亲？ 结衣忽然想到了一个从冯世那里继承的知识，心中忍不住感叹中华民族语言果然博大精深，然后果断按照另一份名为“大力出奇迹”的知识加大力度。 一时间娇媚的呻吟响彻浴室。 等结衣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叉腰，得以地绕到西莉卡面前，准备鉴赏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时，却看到西莉卡泪眼朦胧混合恶狠狠的眼神。 哦吼！完蛋！ 下一刻，西莉卡双腿一蹬，把结衣压在身下。 之后两小只便陷入小孩子之间常有的“你打我一下，我再打回去”的僵局。 在此过程中两小只消耗了巨大的体力，等冯世冲完澡回到房间时，发现两小只已经累得抱成一团睡着了。 而提比则被两人挤到一边，正气呼呼地啃黑面包。 嗯，应该是混熟了吧？ 看到两张稚嫩天真的脸，冯世感觉到淡淡的温馨，心中的焦躁也消散了不少。 轻轻帮两人掖好被角，冯世走到一边沙发坐下，拿出真理送给他的奇书，就着昏暗的灯光翻看起来。 《死灵之书》（精校版）并不是一本介绍如何成为死灵法师的书，准确的说，这本书更接近《子不语》或者《阅微草堂笔记》之类的志怪小说合集。 只不过其中记录的是一整套神话体系，而且难以解读，所以本书只是根据自己的理解整理了一部分，剩下的内容都是原本的复印件。 这部分是写在前言里的内容，姑且算是整理者留下的吐槽和碎碎念。 一开始冯世还不大理解整理者为什么要这么说，等直接翻到后面原件复制稿后，冯世顿时感同身受。 硬要比喻的话，就是一张打草稿的a4纸在中间从上往下写满数学符号，再随意旋转一个角度继续打草稿，反复几次把纸面写满，这就是原版死灵之书的“排版”了。 除此以外还有无数晦涩难懂意义不明的形容词，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字的墨水团，以及看着令人发狂的连笔草书，简直像是从手写开药单上抄下来的鬼画符。 也难怪整理者有心无力，别说整理者，恐怕就连原作者都不知道这张纸上写了什么。 可冯世在盯着看了一段时间后，却倍感惊讶。 他，貌似，能看懂？ 第72章 父与女 翻过几页，冯世关上书，看着前方，双眼没有聚焦。 不得不承认，这本书他确实看得懂。 就好像有人事先把所有相关东西灌入脑中，但不成体系，就像是找不到线头的蚕茧，可一旦有了线头就能抽丝剥茧，全部想起来。 毫无疑问，这本《死灵之书》就是线头，而预先灌顶的人肯定就是真理了。 除了真理，冯世真想不出还有谁有能力又有理由干这件事。 现在冯世也懒得想真理把这些知识塞进自己脑子里是为了什么，反正就算想明白了也没有能力反抗，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过得还开心点。 叹了口气，冯世翻开书，继续学习书本里的神神怪怪的知识。 原初混沌之核-阿撒托斯；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丝；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 除此之外还有各色外神、古神和旧神，以及无数难以名状的眷族。 在快速浏览了一遍后，冯世把注意力集中在“犹格·索托斯”和“奈亚拉托提普”这两位外神上。 犹格·索托斯被称为门之钥、万物归一者、泡泡（划掉），据说是由阿撒托斯诞生的无名之雾所诞生的外神。 撰写《死灵之书》的疯狂诗人阿卜杜拉·阿尔哈萨德称犹格·索托斯是门，亦是钥匙，过去在祂，现在在祂，未来亦在祂，可谓是时空本身，对时空有着绝对的支配权。 如果单看这一句话，非常像是三流小说的设定，搁在当时那个年代绝对是异端的疯言疯语，可冯世立刻想到意识深处的真理之门，以及端坐在门前的真理。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相像了好吗？！ 尤其是奈亚子曾经称呼真理为“塔维尔”，这个名字冯世在书中也找到了出处。 虽然犹格·索托斯经常以聚集着的亿万光辉球体的形象出现，但祂有一个分身名为：塔维尔·亚特·乌姆尔，是终极之门的守门人，常年坐在通往宇宙终极深渊的第一道银匙大门之后的巨石基座中。 石锤了喂！ 终于搞清楚了自家老板的背景，冯世心情复杂，有喜有悲。 喜的是老板这根大腿粗到没边，完全不用考虑跳槽，只要铆足劲往上爬就是了；悲的是腿实在是太粗了，一不小心没抓住掉下来可就玩完了。 此外便是奈亚拉托提普。 这位外神除了伏行之混沌，还有千面之神别号，分身不知道有多少，而且每个分身都有自己的思维和外貌，甚至可能互相掐起来。 不过所有的分身核心精神都一样，那就是搞事！搞事！以及搞事！ 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词能和奈亚拉托提普的行动如此严丝合缝！ 只要有趣，奈亚拉托提普就会毫不犹豫地参上一脚，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最后躲在一边吃瓜看戏，欣赏被牵连者悲惨的结局。 这么一想，和某只银毛萝莉好像啊……草！ 一想到自己竟然迎面撞上两尊大神，冯世就哭笑不得，同时心里对到底是谁把他投成女胎也有了谱。 不出意外，就是奈亚子干的了。 毕竟这厮手上有一大坨魔女，用膝跳反射神经想也知道奈亚子曾经在魔法少女小圆的世界疯狂搞事，搞不好qb口中的先知就是她。 当真是割了所有人的韭菜！ 冯世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死灵之书》扔出去，可稍稍思考，最后也只好抚胸叹气。 且不说书是无辜的，更重要的是会吵到睡着的两小只啊。 把《死灵之书》塞回背包，顺手关上窗帘，冯世望着昏暗且陌生的天花板，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一夜很快过去，黎明的阳光艰难的突破窗帘，给房间增添了一抹亮度。 冯世的感受组织敏锐地察觉到光线变化，自动唤醒部分思考回路，进而带动更多的感受组织乃至感受器官上线。 于是冯世很快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份重量。 嗯，分量比较轻，应该是结衣。 冯世睁开眼。 果不其然，结衣正趴在他身上，缩成一团，两只小手分别抓着上衣和裤子的布料，可爱的小脸抵在自己肚子上，呼出温润的鼻息，漆黑的长发如静谧的溪流般蜿蜒流淌。 冯世顿时感觉昨晚的郁闷一扫而空。 带着初为人父的傻笑，冯世小心翼翼地捋顺闺女散落的头发，却还是惊醒了本来就没睡死的结衣。 小萝莉迷迷瞪瞪地抬起头，露出一个傻芙芙的笑容，把冯世的心都融化了。 哎呀！我的女儿怎么这么可爱？！ 愉快地吸收女儿能量补满san值，冯世大手一挥，把赖床的西莉卡叫醒，把两小只赶进盥洗室，然后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自家闺女和西莉卡之间的氛围是不是不大对？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两小只间现在的氛围简直和晓美焰和鹿目圆“勾搭”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一模一样！ 抗拒中带着一丝微妙，微妙中带着一丝纠结，纠结中带着一丝羞涩……整一个凸出对突如其来的追求者的不知所措。 嗯！不愧是魔女的后代！ 如果说终将成长为魔女的少女被称为魔法少女，那魔女诞生的女孩被称为魔法少女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这大概就是种族天赋了吧？ 魔法少女嘛！百合可是基础操作，不寒碜，不寒碜。 冯世自顾自地点头，笑容逐渐缺德。 给他时间，双卵结合受精的技术也不是研发不出来啊！ 盥洗室里洗漱的西莉卡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看向一边，发现结衣也在看她，面色顿时有些发窘，除此之外还有些害羞。 良好的家庭教育和现实残酷的毒打让西莉卡快速的成长起来，虽然肯定比不上思想成熟的大人，但已经开始学会审时度势。 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虽然不知道外面其他人是个什么情况，但西莉卡明白，现在自己能安安稳稳地呆在治愈教会，不用为吃喝担心，完全依赖冯世姐，哦，是哥哥。 可昨晚她就和哥哥的女儿干了一架（？），虽然是对方先动的手，但西莉卡还是非常不安。 好在结衣什么都没说，冯世也什么都不知道，这让西莉卡多少安心一些。 可现在盥洗室里只有两个人，西莉卡小心肝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人是凭借固有观念和印象评价别人的，努力想要做什么打破困境而显眼的话，也只会被当成攻击的目标。 很多时候，小孩子可不讲道理，或者说他们的道理和大人不尽相同，甚至因为直接而更加恶劣，而第一印象往往是小孩子们最重要的行事标准。 自己昨天的行为，会被厌恶吗？ 想到班级里被孤立同学的待遇，西莉卡就背脊发凉。 曾经她只是个看客，现在她貌似要下场体验一把了？ “不好意思哦，西莉卡姐姐。” 结衣一开口就把西莉卡吓了一跳，就在西莉卡震惊的时候，结衣抽着小鼻子，湿润的眼里隐隐泛着泪光，满怀歉意地说。 “昨天我太兴奋了，没想到弄疼西莉卡姐姐了，真是对不起！” “呃……” 西莉卡顿时有些纠结。 不握手言和吧，西莉卡总觉得过意不去；可握手言和吧，西莉卡又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就在西莉卡纠结的时候，结衣又发功了。 “真的不好意思，西莉卡姐姐，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之前也不知道怎么交朋友，那个全是从书上看来的，我不知道西莉卡姐姐会那么抗拒，真是不好意思！” 西莉卡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不会吧？你之前没有朋友吗？！” “嗯！”结衣可怜兮兮地点头，章口就来：“因为爸爸工作的原因，所以……” 后面的话结衣挤出悲伤的表情，没有说出来，但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西莉卡看向结衣的视线立刻变得怜悯起来。 此刻结衣在她的眼中，已经从妹系小恶魔，变成了因为爸爸工作没有朋友，现在正笨拙交朋友的可怜小女孩，西莉卡没有发育成熟的母爱顿时泛滥了。 握住结衣的手，西莉卡宛如肩负重大使命般坚定地说：“没关系！结衣酱！我会教你如何交朋友的！” 结衣闻言激动地点头：“嗯！谢谢西莉卡姐姐！” “诶嘿嘿~” 等冯世带着三人份的早餐回来时，两小只正坐在沙发上交谈甚欢，气氛融洽得不行。 第73章 计划改变 “丫头们，吃早饭啦！” 随着冯世一声大喊，三人开始在艾恩葛朗特的第一顿早餐。 冯世身为奈亚子钦定的神使，治愈教会肯定不会在伙食上有所克扣，再加上游戏在设计之初本身是为了娱乐，自然不可能特意还原中世纪糟糕的伙食。 要知道那个年代黑暗料理层出不穷，平民们吃的黑面包混合大量泥沙木屑，整一个淀粉纤维混泥土棍，和平底锅同为中世纪厨房战神，打死人绝对没问题。 在这情况下，开发商抽了风才会费力不讨好地还原中世纪的各色食物。 相反，据西莉卡所说，游戏中丰富的美食和不论怎么吃都吃不胖反而是开发商当初大肆宣传的买点。 看到西莉卡说话时闪闪发光的双眼，以及嘴角不争气留下的泪水，冯世心中顿时有了谱。 ——这妮子也是个吃货。 好在治愈教会提供的早餐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 在饥肠辘辘的早上，新鲜出炉的黑面包散发着诱人的麦香，再蘸上香浓无比的奶油浓汤，简直是极致的享受。 昨晚体力消耗过大的两小只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立刻学着冯世以浓汤做酱，大口吃起新鲜出炉的黑面包。 三人风卷残云般迅速解决早餐，吃饱后，冯世让两小只自己去玩，并叮嘱她们千万别出城，也别跑丢了。 其中别出城才是最重要的，《刀剑神域》的游戏系统自带导航，只要开了相对应的地图就不用担心迷路，何况还有结衣导航。 等两小只出门，冯世往沙发上一考，挪了挪身体，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钻研《死灵之书》。 战斗是不可能战斗的，我冯世凭实力划水，为什么要战斗？ 反正不管是玩家全灭还是通关他都能自动完成任务，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干嘛要那么拼命？ 而且自身现在的状态也不好，九成以上的魔女之躯都被征用，战斗力勉强比不用时停和军火的晓美焰强一点，全靠战斗机巧和身体属性。 正所谓人在低谷就要学习，好好充实自己，不要老想着打打杀杀。 老老实实疗养不好吗？ 不过冯世熬得住寂寞，两小只却熬不住。 不到三天时间，起始之镇被她们逛了个遍，治愈教会所有能涉足的角落都留下了两小只的足迹。 等到第四天，两人齐齐站在冯世身前，西莉卡抱着从信使那买来的长剑，结衣举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报纸，异口同声地说：“哥哥\/爸爸，我们去战斗吧！” “……蛤？” 在短暂的愣神后，冯世把手里治愈教会的历史卷宗放在身边，耐心地问：“为什么会突然想出去战斗？很危险的。” 西莉卡畏缩地看了眼结衣，在好友地鼓励下，西莉卡鼓起勇气：“因为我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依赖哥哥的帮助！” 见冯世没有答应，西莉卡扭捏了一会又说：“那个……我看到其他的玩家过得很辛苦，如果没有哥哥帮助的话，我大概也会像他们一样，所以，所以我想帮哥哥减轻一点负担。” 这确实是个理由，毕竟是心地善良的小孩，容易受外界影响。 于是冯世颔首，开口道：“自信点，把‘大概’去掉。” 西莉卡：“……” 结衣：“……” 你会不会聊天啊！这天被你聊死了喂！ 满足地收割了一波负能量，冯世冲囧囧有神的两小只摆手：“好了，开个玩笑，不要那么拘谨。” 接着冯世摆正脸色，问道：“结衣你又带来了什么？” 结衣闻言立刻把手里的报纸递给冯世，然后有条不紊地介绍：“这是玩家们自己创立的攻略手册，在起始之镇的道具屋就可以免费领取。” “这一期记录了起始之镇附近怪物的分布情况，可能被怪物群殴的陷阱区，以及战斗前要准备的物质，和战斗时要注意的事项。” “也就是说这是有经验的老手为菜鸟准备的启蒙读物。”冯世立刻反应过来：“对了，结衣，我记得你说过这个游戏是有内测玩家的吧？” “嗯！”结衣点点头：“基本可以推断这些攻略册是封测玩家发行的。” “那发行商可真是个人才！” 冯世毫不吝惜赞美之情：“要是这人的能力和眼界再大一点，完全可以垄断媒体渠道，操控艾恩葛朗特的舆论导向。” 结衣眼睛顿时一亮，略有兴奋地问：“爸爸你有兴趣吗？” “没有，不是，你别瞎说。” 冯世果断否认三连，把自己埋回沙发里，兴趣缺缺地摆手。 “这玩意儿事多且杂，太麻烦了，还容易遭人怨恨，一不小心走夜路就会被人套麻袋往死里打，我才不干呢！” “唔！”结衣不开心地嘟起嘴。 太怠惰了！ 再这么下去爸爸就要长蘑菇了！ “爸爸——！”结衣抱怨地拉长尾音，拽住冯世的手，眼巴巴地看着年轻貌美的亲爹。 她也想和爸爸一起出去玩啊，可冯世天天缩在房间里看各种诡异的书，都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了。 在闺女的打滚卖萌下，冯世坚定的摸鱼信念节节败退，最后只得头疼地按压太阳穴，答应两小只提出的诉求。 “好吧好吧，让我想想……” 在结衣和西莉卡渴求的视线中，冯世竖起一根手指。 “你们想出去战斗没问题，但我有一个条件。” 结衣歪过头，发出困惑的鼻音。 “首先，你们要完全熟悉游戏的攻击方法，就算被吓到了也能发出剑技，糊对面一脸，而不是呆呆站在原地，和鹅一样。” 结衣和西莉卡互看一眼，然后乖巧地点头，没有反对。 这确实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 不同于过去的游戏模式，《刀剑神域》需要玩家摆出相应的动作，才能发动相应的技能，也就是所谓的剑技。 像在键盘上一通瞎机把乱按然后通关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刀剑神域里，所以熟练剑技确实格外重要，尤其是游戏和现实死亡相统一的现在。 “第二……” “不是一个条件吗？”结衣顿时抗议，小眼神委屈巴巴的，把“爸爸不守信用”直接写在脸上。 冯世摆动手指，啧啧出声：“我愚蠢的女儿哟！正如四大天王一般有五个，说是一个条件也往往有两个，这就是所谓的潜规则啊！” “总觉得收录了什么没必要的知识呢……”结衣微妙地皱起眉，还是接受了冯世的说法。 “咳，第二也没什么好说的，一旦出城你们就要全程听我指挥，不管说什么你们都要遵从，明白吗？” “哦！”x2 虽然两小只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冯世压根就没信。 结衣还好说，毕竟是ai转化来的使魔，服从性有保障，但西莉卡可是有前科的！ 这妮子私自使用老爹的游戏头盔进入游戏，结果被困在游戏里，谁知道下次西莉卡会不会因为什么原因一时冲动，亦或者因为阅历不足被卷入危险中？ 虽然有他保驾护航，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决不能含糊！ 不要求丫头们能像种花家的军队一样令行禁止，但一定要心里有数，不然出事可就麻烦大了！ 不过两个小丫头态度还算端正，这让冯世心中稍稍满意。 “那么，午休结束就开始训练！” “哦！”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两小只发出欢快的叫声，蹦蹦跳跳地跑去食堂，准备好好地吃一顿，然后养足精力应对训练。 然而等开始训练的时候，西莉卡才发现有些地方不大对。 “结衣……” “嗯？” 西莉卡看看自己手中的短剑，再看看坐在一边看书的结衣，郁闷且困惑地问：“……你不用训练吗？” “不用啊！爸爸说我体型太小了，就算把点数全加在力量上也没用，还不如全加敏捷当斥候，不过那些技能要敏捷数值足够高才会出现，我现在负责准备工作哦！” 这倒也是。 西莉卡无法反驳，转而问：“那你知道哥哥去哪了吗？” 也无怪西莉卡这么问。 在纠正西莉卡的发力动作后，冯世让西莉卡自己按照发动剑技的轨迹线练习，又把攻略册交给结衣，就那么离开了。 恰如两人初遇。 可等西莉卡都练得手都疼了，冯世还是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emmmm……” 结衣闭上眼，忽然冒出一句：“大概在踩点吧。” 第74章 血之回响(3.2k) 不知道是不是制作组在设置贴图的时候偷懒了，起始之镇内外可谓泾渭分明。 距离城墙不过一米的间距，生态种类便由城镇转变为稀树草原，只留下一条土路蜿蜒消失在绿油油的原野中。 可就连这文明最后的倔强，也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狼和野猪轻易占领。 这便是断绝交通的魔兽们，一般人（npc）根本打不过，就算是从异世界召唤而来的勇者，也极可能死在狼牙猪蹄下，成为魔兽们的野餐。 “但这不过是史莱姆一样的萌新怪，也就看着威风。” 起始之镇东南方城墙处，距离野猪五米远的位置，冯世向西莉卡讲解狩猎应当注意的事项。 前三天，冯世走遍了攻略册上标记的刷怪点，结衣备齐了药剂等一系列杂物，等西莉卡练习得差不多了，冯世便按照约定带着西莉卡出城刷怪。 什么？你问结衣在哪？ 当然是留在治愈教会啊！ 后勤人员不上前线不是传统美德吗？（斜眼笑.jpg） 当然，冯世也许诺，等西莉卡能独当一面的时候，他就把两人一起带上，不过现在只能先带一个。 谁叫结衣是他亲女儿，而且短时间没办法形成战斗力呢？ “不过这种野猪的攻击方式非常单一，只会往前冲撞，而且不会中途改变方向，攻击频率也很慢，只要不呆在原地就能从容躲开。” 说完，冯世摸摸西莉卡的小脑袋，鼓励道：“上吧！” 西莉卡无声地点头，抽出短剑猫着腰，按照训练的内容从野猪背后绕上去。 可怜的猪哥还没察觉到来自外乡人的恶意，悠哉的啃食鲜嫩的蒿草，不时甩动尾巴，心情愉悦。 忽然蓝光如练，直捣黄龙，一时间血中旱道行！ 猪哥发出极为凄厉的惨叫，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头顶的血槽顿时少了一半。 强忍巨痛，猪哥四条腿抽搐着转身，想要看看是谁如此下贱残忍，竟然用又粗又长的玩意儿使用掏喆攻击，还特么偏了！ 可还没等猪哥完全转过身，下一击接踵而至！ 闪亮的刀光划过猪哥腰腹，破开巨大的伤口，鲜血翻涌，甚至能透过翻卷的皮肉看到蠕动的内脏。 “最后一击！” 西莉卡大叫，高举手中短剑狠狠挥下，正中猪哥额头，残存的血条瞬间消失。 失去温度的身体倒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在粉色的光芒中迅速崩溃，只剩下一副迅速腐烂的骨架。 其中一束粉光涌入西莉卡的身体，几乎同一时间，西莉卡耳边响起经验上升和金钱获取的提示音。 直到这个时候，西莉卡才感受到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但猎杀成功后突如其来的轻松却让西莉卡感受到了一阵轻飘飘的快意。 “感觉如何？”冯世走上前询问。 “有点奇怪……”西莉卡捂着胸口，呐呐地说：“不过并不讨厌。” “是吗？”虽然用的是疑问的句式，但冯世的语气却有一种早就知道的韵味。 宛如神棍，冯世警诫道：“确实，‘它’会帮助你克服对狩猎的抗拒，但不要沉溺其中，不然会引发很麻烦的后果。” “它？”西莉卡困惑地看向冯世，无从理解冯世话语中的“它”到底指代什么，又为什么会引发麻烦的结果。 “没什么。” 迎着西莉卡好奇的视线，冯世摇摇头，随后小声嘟囔：“反正就算你知道也没什么用。” 只要还在战斗，这份祝福就会一直积累下去，只是对于当事人来说，外神强加的祝福却不一定是他们想要的，也不一定承受得起。 不过他现在没有强有力的手段可以证明，就算明明白白地告诉西莉卡，也会被西莉卡当成耸人听闻的疯言吧？ 向生活在日常世界里的人类解释魔女、外神什么的，想想就头大。 尤其这里是虚拟世界，不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也会被当成特效，因此这已经彻底变成了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好啦！恭喜你打败了第一个怪物！”冯世摸摸西莉卡的小脑袋，强行打断小萝莉的追问。 “接下来我们把这一块清空吧！速度快的话后天我们就能去下一个村落了。” “嗯嗯！”西莉卡用力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虽然只是打败了最低级的怪物，收获了微不足道的经验值，但努力后马上获得回馈的刺激和激增的肾上腺素还是让西莉卡迫不及待地想要继续大展拳脚。 如法炮制，西莉卡不断地绕后，掏喆火暴菊，侧腰进攻，最后当头一剑，熟练地流水化消灭游荡在城外的野猪。 待到金乌西垂，附近几片区域的野猪被清理一空，西莉卡也成功的收集到了通往lv2的经验值。 随着最后一束粉光涌入体内，西莉卡忽然听到无数低沉的回响，便如无数人在咆哮，可音量却如同低语，叫人难以听清。 西莉卡竭力想要听清楚这些声音在说什么，却惊恐地发现，那些声音源自体内，像是冤魂在每一根血管中蠢动！ 忽然，所有声音瞬间消失，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西莉卡茫然地眨眨眼，努力想要捕捉刚才的杂音，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稍稍犹豫，西莉卡选择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冯世，未了，西莉卡担忧地问：“哥哥，我是不是生病了？” “与其说是生病，倒不如说是天资卓越呢。”冯世微妙地回答，那是西莉卡无法理解的话语。 “……？” 西莉卡茫然地问：“其他人也会这样吗？” “不不不，”冯世来回摆手，极力否定：“都说了是你天资卓越，其他人哪有你这么高的灵感。” “总之，如果西莉卡你害怕的话，那最好不要再参加战斗，因为每次升级刚才的事情都会再发生，而且那些回响很可能会变得更加清楚，所以，嗯，你懂得。” 不，我不懂，倒不如说更糊涂了。 但西莉卡还是粗略地明白现在的情况。 这不是疾病，但只要她继续战斗，就一定会遇上刚才发生的事情，甚至更加严重。 有那么一瞬间，西莉卡产生了退却的想法。 只要躲在治愈教会里，就再也不用担心这种事情再发生，可是…… 西莉卡感到了羞愧。 只不过是一阵杂音，真的有逃避的必要吗？ 自己真是太懦弱了，不能这个样子！ 稍稍思考，西莉卡下定决心：“哥哥，我还是想继续战斗！” “好啊。” 没有劝阻，也没有鼓励，冯世淡然地接受了西莉卡的决定，让西莉卡产生了一丢丢失落，好似自己的决心不过如此。 “不过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 因为这玩意儿是魔女血浆液的类似物啊！ 当然也只是类似物，天知道那枚由无数魔女聚合成的种子还能不能算是魔女。 只是前两天干掉了一些野猪和狼，得到了一丢丢经验，冯世就感到体内的真理之门出现了变故。 夹在“离”和“乾”两个卦象之间出现了裂痕。 虽然只有一丝，但却是有和无的区别，昭示着全新的领域。 于是冯世不禁发出了屈辱的声音。 真香！ 但这点肯定不能告诉西莉卡。 “今天就到这吧。”冯世微笑着摸摸西莉卡的小脑袋，熟练地改变话题：“第一次赚了一大笔钱，要不要在外面吃一顿好好庆祝一下？” “嗯！叫上结衣酱一起！”西莉卡开心地答应，把刚才的失落抛在脑后，拉着冯世的手往回赶。 就在两人快要进入城门的时候，回头与冯世说话的西莉卡和一个向外冲的斗篷人撞上，两人向彼此相反的方向摔了一个屁墩。 “吖！” 西莉卡揉着屁股，发出苦闷的声音，头顶的血条甚至因为冲击力过大出现了意思意思的“-1”。 好在系统并没有把这判定为攻击，两人头顶的浮标也没有因为这次意外事故由绿变橙。 要知道如果一个玩家头顶的浮标是橙色，即表示这名玩家曾经攻击过其他玩家，不管这攻击是意外还是蓄意。 不过橙色浮标可以通过赎罪性质的义务劳动任务去除，但这些任务都非常繁琐，而且需要连续完成多次同类型的任务才能洗去橙标。 如果不是真心想要悔过，玩家绝不会去完成这些任务。 另外，一旦玩家亲手杀死一名绿色浮标玩家，他的浮标就会永久性的变成红色，用以警告其他玩家此人危险，并且再也无法变回绿色，除非创建一个新号。 但在《刀剑神域》这款死亡游戏里，每个玩家只有一个角色，这也意味着一旦成为红名玩家，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再加上很多场所会拒绝橙名玩家和红名玩家进入，现在亲手伤害别的玩家已经成为了一种禁忌。 所以两人浮标没变色真是太好了。 “抱歉！”斗篷人抢在西莉卡前面率先道歉。 可没等西莉卡回答，斗篷女就匆匆离开了，像是有什么猛兽在背后追她一样。 “啊……”西莉卡伸出手，像是要揽住斗篷女一样，不过对方早就跑远了，很快背影都消失在夕阳下深绿色的原野中。 跑得很快，速度型玩家吗？ 冯世忍不住想。 倒也适合女孩。 虽然对方故意压低了声音，试图伪装，但冯世还是能听出来那是少女的声音。 可惜连体的棕色斗篷挡住了少女的脸和身段，冯世只能看到一个精致的下巴，因此冯世也不知道那个少女是不是背影杀手。 毕竟有的青少年龄的女性同胞确实不适合被称为少女…… 第75章 当天使降临我身边……大概? 从斗篷女的背影收回视线，西莉卡龇牙咧嘴地抓着冯世递来的手，忍不住抱怨：“她干嘛啊？赶着去约会吗！” 冯世怪异地瞥了眼西莉卡，没想到小丫头会这么……犀利？ 一把将西莉卡从地上拉起来，冯世随口猜测：“大概是为了抢占晚上的训练场吧？据说晚上会出现一些攻击力更强的怪物，但相应经验也更高，所以很多人会特地晚上战斗。” “咦！是吗？”西莉卡两只马尾因为惊讶神奇地立起来，“我都不知道呢！” “是攻略册上面的，大部分情报上面都有。”冯世随口解释，同时笑撸西莉卡的小脑袋。 大约是小萝莉的头发太过柔软，十分适合摸两把释放压力，就和撸猫一样，冯世表示自己最近已经喜欢上这种手感了。 最重要的是高度非常合手，手一伸就能摸到……咳咳！这段掐掉！ 城门对撞的小插曲没有影响西莉卡的好心情，小家伙很快把这件事抛在脑后，特别是见到结衣之后，西莉卡更开心了。 从治愈教会到餐厅，一路上两小只叽叽喳喳就没停过，活像是两只闹腾的喜鹊。 西莉卡手舞足蹈，不断比划出各种夸张的姿势，恨不得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再在结衣面前表演一遍，直到菜上齐了才消停。 因为是最初始的起始之镇，游戏又刚刚开始，没有广大的玩家钻研食谱，可以选择的食物范围着实有限。 其中最瞩目的，除了大量不会喝醉的健全硬饮料（即酒精饮料），便是种类繁多的三明治。 鸡肉、牛肉、三文鱼，水果、蔬菜、腌黄瓜…… 古往今来古今中外的无数食材全部汇聚在这小小的两片三角形面包中，再配上各种浓郁的酱料，一口下去便是丰富且冲击的滋味，最大限度还原现实中的味道。 于是眼泪便忍不住流下来。 西莉卡泪流满面，激动之下手中的三明治“啪”的一声捏得稀烂。 “呜呜呜！妈妈我再也不挑食了！” 果然，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冯世在心中感叹这现实的残酷，然后毫不犹豫地打开录屏功能。 毕竟，安慰西莉卡的工作着实轮不到他。 “没事的！西莉卡姐姐！”结衣用力捧住西莉卡的双手，毫不在意上面黏糊糊的酱料，直视西莉卡盈满泪水的双眸。 认真且肯定的视线直入西莉卡的意识，结衣强烈的意志让西莉卡一时间忘记哭泣，一个劲的吸气，直到鼻涕逆流进喉管才在咳嗽中狼狈的回过神来。 好漂亮！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西莉卡还是醉心于结衣那堪称瑰丽的瞳孔，随后，结衣确凿的语气闯入西莉卡的意识，并根植于此。 “我们一定能活着离开这个游戏！” “所以约好了哦，等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去西莉卡姐姐家，尝尝阿姨料理的味道，西莉卡姐姐也一定要来我们家！” 如此温柔的，结衣甜美地笑着，就像是天使降临，治愈一切悲痛和创伤。 “所以，请不要再哭了。” 感受到双手传来的温度，西莉卡哽咽着点头，不可思议地安下心来，所有的恐惧和悲伤都在少女的笑容面前烟消云散。 直到…… “咳咳！”冯世轻声咳嗽，在两小只困惑的视线中向外比划。 好奇的眨眨眼，西莉卡不解地顺着冯世比划的方向看去，发现她们两吸引了餐馆里绝大部分顾客的视线，就连npc都向两人献上了祝福的微笑。 如此清晰的，西莉卡从所有视线看到了一个含义——你们干脆原地结婚算了！！！ 一时间，西莉卡面红如血。 啊啊啊！太羞耻了啊！！！ 于是在结衣困惑的视线中，粉红自西莉卡衣领处升腾，顺着脖颈一路向上，最终在头顶化作团水汽，溢散在空气中。 西莉卡，再起不能！ “所以说啊……” 冯世背着西莉卡走在夜色的街道上，低下眼和结衣说：“虽然说大力出奇迹，但人类是很脆弱的啊。” “就算是最简单的魅惑对人类也是致命的，不能过头哦。” “呜！”结衣瘪瘪嘴，愧疚地辩解：“可我明明是按规定量啊……” 冯世无奈地向年幼的使魔解释：“正常魔女的规定量就足以摧毁人类的意志了，因为对于魔女来说只有失去意志的人类才是好食物。” “更不要说西莉卡的灵感非常高，对于这些东西更加敏感，更容易受到影响。” “哇呜！”结衣泪汪汪地转向西莉卡，双手合十，小声道歉：“对不起！西***！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 不，等西莉卡醒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她都记不住，这是大脑为了自我保护进化出的机能，唯一能留下的，大概只有结衣强行灌入的希望吧？ 明明是使魔却散布希望，真不愧是自己的崽。 唔，话说这算是魔法版的思想钢印吗？ 晃晃脑袋，冯世收拢发散的思维。 看来针对后代的教育要提上日程，现在只能希望西莉卡人没事了。 醒来后西莉卡果然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变得格外积极乐观，和结衣的感情也更好了，让结衣愧疚不已，更加努力运用自己的天赋帮助西莉卡，处理好后勤工作。 时间过得飞快。 在冯世的指导下，西莉卡逐渐习惯战斗。 可当西莉卡的等级达到lv3后，游戏的经验惩罚机制被触发，起始之镇周围的猪哥们提供的经验美股熔断式暴跌，性价比大幅下降。 于是冯世决定前往下一个村落。 那一天，无数猪哥喜大普奔。 准备好足够的物资，冯世和阿梅利亚道别，顺便讨要了附近的地图，随后启程。 大约半天后，三人一球来到了第二个可以快速升级的村庄——霍鲁卡村。 这是一座和森林接壤的小村庄，靠狩猎和耕种为生。 站在村庄门口的村长（npc）告诉搜集情报的结衣，这个村庄原先是教会远征猎人们的驻地。 后来远征失败，灾难紧随其后，驻地和现起始之镇失去联系，幸存的人们依靠驻地的残骸建造起了村庄，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可以说来自异世界的勇者们是近十年来唯一的外来者群体，不过最前线的那群玩家已经离开，现在村庄中的外来者只剩下冯世等人和另一个勇者。 “也就是说现阶段除了我们还有玩家深入到二线吗？我还以为他们都躲在起始之镇呢。” “npc是不会骗人的，所以可以肯定，不过……” 结衣抱着提比，不大确定地说：“但村长老爷爷说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那个玩家了，那个人只是补充了水和食物就一头钻进森林里，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 “换句话说，那个玩家可能已经死了。” 冯世冷酷地说出最糟糕的可能性：“根据封测玩家发行的情报册，每一层都只有中心城镇和规格相同的主要城镇具备传送点，第一层更是只有起始之镇才具备。” “茅场晶彦会调整怪物的参数，但应该不会修改超级麻烦的传送点，所以……” 西莉卡小脸随之发白。 不用冯世说完，她也能想到那个玩家的结局。 ——在体力和精力消耗殆尽后被怪物杀死。 第76章 凡事怕对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名难得敢于离开安全区战斗的玩家已经死了。 这个结论得到了两小只的认同。 虽然很可惜，但这就是现实。 茅场晶彦说的没错，现在的刀剑神域已经成了另一个世界，不再像正常的游戏那样可以save\/load，亦或是重新来过。 死了就是死了，除了会在记录所有玩家姓名的生命之碑上多出一道象征死亡的刻痕，什么都不会留下。 这就是残酷且悲凉的现实，就算是魔女也无法改变。 没有伤感太久，西莉卡很快调整好心态。 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她已经目击过玩家濒死的景象，她和冯世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幸运地救下濒死的玩家们，濒死就成了真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西莉卡已经习惯了类似的事情。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人被杀就会死，虽然看起来像是废话，但确实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过像冯世这种非人就另当别论，这货属于被打成肉泥还能给自己上柱香的类型，掀棺而起再风头蹦迪更是基础操作。 “除此之外，这座村庄还有游戏前期性价比最高的武器【韧炼之剑】，不过这是长剑，对于西莉卡姐姐来说已经是重剑惹。” 西莉卡闻言不由露出了苦闷的神情。 虽然随着属性点增加，玩家会拥有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因此就算是长剑，以西莉卡现在的属性也能轻松举起来，但身高却限制了西莉卡的发挥。 武器不合手不如不要，这个道理西莉卡已经实践过了。 如果是以正常成年男性为标准的长剑，长一些的类型可以抵到西莉卡锁骨中间的位置，就算西莉卡能轻松举起也难以自由挥舞，更不要说战斗。 好在信使们兜售的武器本就是精品，只要收集足够的素材进行强化，撑过前两层应该没问题。 “……另外，根据攻略册上的情报，村庄附近的森林里主要的怪物是食肉植物和各种昆虫，大概率拥有破坏武器的酸液技能，以及造成麻痹效果的花粉。” “除此之外，这些食人植物中还有会召集同类的特殊个体，因此很容易被怪物包围，所以一定要小心那些造型独特的怪物，比如开花什么的。” 最后，结衣总结性地说：“因为只是出生点之外的第一个小村落，所以能得到的收益只有韧炼之剑，以及怪物掉落的素材。” “在这里练级大概能升到5级，之后就会触发经验惩罚机制，那时我们就得前往下一个村落了。” 说完，结衣把决定权交给冯世，“爸爸，我们要接那个任务吗？” 稍稍思考，冯世决定道：“先接下吧，如果等级刷到5级前有掉落任务所素材就去提交，没有就算了，毕竟不是我们需要的装备。” “好~” 稍稍休息，冯世和西莉卡在结衣的引导下，来到了任务地点，一座民房前。 大概因为现在是白天，民房开着门，一个大婶打扮的农妇正在正对大门的厨房里工作，似乎是在熬煮食物。 没有直接闯进去，冯世轻巧敲开着的门板，沉闷的响声吸引了农妇的注意，她稍稍收拾了一下炉具，便立刻走出来，一边在围裙上上擦拭双手，一边拘谨地说。 “啊！尊贵的猎人们，你一定累了吧？虽然我很想给你们东西吃，但现在手边根本没有食物，最多只能提供一杯水而已，请原谅我的失礼！” 明明在煮东西却没有食物……你在煮啥？ 不过西莉卡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细节，农妇毕恭毕敬的态度让她不堪承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西莉卡连忙摆动双手，“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水就很好了！” 很快，农妇从厨房里取出三杯水，放在三人面前的桌上。 清凉的井水恰到好处地滋润因为赶路干燥的喉咙，结衣大大喝了一口，随后滋遛滋遛舔舐杯中的液体，不停吞吐粉色的小舌头，就像是像舔牛奶的小猫一样，可爱得不行。 看到结衣和西莉卡咕嘟咕嘟地喝水，农妇也露出了愉快的表情，毕竟可爱的小孩总是让人心情愉悦，但房间里忽然传来几声咳嗽，让农妇的额头紧紧挤在一起。 咳嗽声落下，农妇头上忽得弹出金色的[？]，提示有任务可以接受。 “请问您有什么困难吗？” 随着冯世说出攻略册上的任务触发台词，农妇头顶的金色【？】开始闪烁，农妇的面色也稍稍舒缓。 “啊，尊贵的猎人，我的女儿生了很厉害的病，市面上贩卖的药草根本没有用处，恐怕只有栖息在西方森林里的捕食性植物的胚珠才有疗效。” “但那种植物非常危险，而且具有胚珠的开花的个体更是少见，靠自己我根本没有办法取得，大人！” “我，我……”农妇露出了极为苦闷的神情，她看了眼冯世和西莉卡腰间的弯刀、短剑，嗫嚅道：“我有一把祖上传下来的长剑，那个，您看……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显然她不认为自己祖传的大宝剑能请得动眼前极为装备精良的猎人，哪怕那把剑很可能是以前猎人留下的武器，哪怕她保养得很好。 如果这只是单纯的游戏，农妇的话便是制作组在提醒玩家三思而后行，但在这个极为真实的虚拟世界中，这却是一位母亲悲哀的请求。 如果得不到药物，她的女儿就会死，而她能支付的只有祖传的荣耀，和微不足道的尊严。 “我知道了，那个就可以。” 冯世说出了确定接受任务的话语，随着任务接受的特效音响起，农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谢谢！赞美神灵，非常感谢！哦！赞美神灵！真实太感谢您了！” 农妇颠来倒去说着感谢的话，哪怕冯世等人已经离开，农妇依然对几人离去的方向弓着腰，叫久久没有抬起。 前往森林的路上，西莉卡没有往日高昂的兴致，敏锐地察觉到这点，结衣也没有说话，而是后退一步，把位置让出来，好奇地观察亲爹打算做什么。 “很难接受吗？”冯世忽然问。 “嗯……”西莉卡无精打采地点头，“总觉得，不该是这个样子。如果现实的话，那个病应该很容易就可以得到治疗吧？” 那样的话，爸爸妈妈也不会像这样卑躬屈膝地恳求别人帮忙。 “差不多，考虑到是小孩子，如果不是先天性疾病的话，那应该是感冒发烧引起的疾病，如果是现代感冒之初就会被药物扼制。”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算好的，至少有药草。” 西莉卡一下子瞪圆了眼，似乎在问：难道还有更糟糕的吗？ 冯世讽刺地说：“现实世界欧洲宗教还占据绝对统治地位的时候，平民生病唯一的希望就是向上帝祈求。” “病好了是上帝垂怜，病情加重是罪大恶极，神都不救，死了也是活该；等再过一段时间，冷热干湿学说认为人生病是因为内环境失衡……” “这听起来有点道理诶。” “是啊，可他们治疗的方法可就不那么科学了。”冯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忽然问：“对了，你们知道理发店门前红白蓝三色柱的含义吗？” 西莉卡果断摇头，就算爸爸和爷爷都很厉害，她也只是一只小学生，储备地知识可没有丰富到这种地步。 “那个时候西欧流行放血疗法，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高级一点用水蛭吸血，而尊贵的医生可不会因为卑贱的平民出手，那是贵族的特权，所以动手的一般是理发师。” “红色代表动脉，蓝色代表静脉，白色代表纱布。”冯世摇头晃脑地感叹：“在现代医学还没有发展出来的时候，理发店的师傅手上可是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啊！” “毕竟……” 冯世一摊手，俏皮地说：“那个年代可没有消毒的概念，指不定给你放血的家伙一分钟前还切割过油腻腻的头发呢，洗都没洗。” 西莉卡小脸苍白。 一想到沾满头油，臭汗和碎发的小刀给自己放血，西莉卡就生理上接受不能。 “所以说啊，至少她还有药草不是吗？不过有一件事我有点在意。” 冯世好奇地问：“你们说，她家祖传的宝剑难道很多吗？我们三个人能一人一把？还是只是给我们里的一个人？” 第77章 倒吊人 冯世好奇地问：“你们说，她家祖传的宝剑难道很多吗？是我们三个人一人一把？还是只是给我们里的一个人？” “应该是只给一个人吧？” 结衣说完立刻补充道：“在封测时期，这种单人任务系统会安排重复的副本，因此只要完成任务，所有人都能得到相同的武器。” “也就是说，我们能得到三把剑？” “……” “……” 西莉卡和结衣对视一眼，随后结衣自觉地问：“那……要回去吗？” “等收集到一个以上的胚珠再说吧。”冯世摆摆手，率先迈入森林。 进入森林的一刹那，天空立刻阴暗下来，明亮的阳光被层层叠叠浓密的枝叶吸收，只剩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不需要冯世提示，结衣麻利地爬上树枝，短暂地侦查后，结衣向冯世比划了一个手势，随后竖起3根手指，最后双手合在一起。 右前方，三个敌人，中等体型。 这是三人内定的手语，前面很好理解，就是方位和数量，怪物体型则稍微复杂一点。 如果是小型怪物，那最后的动作是单身握拳，大型的话则是双手，但动作顺序是先双手合十，再向两边拉开。 简单粗暴。 冯世向结衣比划了一个ok，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附在西莉卡耳边低语几句，提着刀悄咪咪地钻进灌木。 可还没潜行出去七米，冯世就和一只食肉植物大眼瞪小眼。 淦！他就知道茅场晶彦没这么好心！ 这特么就是异世界版的“宫崎英高的恶意”！ 真要是有人直愣愣地冲上去和三只怪物solo，势必会被躲在草丛里的这只食肉植物掏喆，走上起始之镇周围猪哥的老路！ 眼见食肉植物壶状的颊囊鼓起，冯世二话不说，一拳捣上去，把食肉植物打了个趔跄，虽然没打出伤害，但成功打断对方攻击。 “呵！” 冯世低吼，举起刀奋力劈下，把食肉植物捅了个对穿。 随后双手紧握刀柄，扬！ 剑技触发，浅蓝色的光弧撕裂空气，食肉植物被一刀两断，血条瞬间清空。 但另外三个怪物也不是小聋瞎，冯世进攻产生的巨大声光特效惊动了它们，三只食肉植物一同扭动鬼畜的根须，两前一后冲向冯世。 面对三只怪低配触手怪冲锋，冯世丝毫不慌，右手把弯刀往肩头探出的刀柄一插，随后右手落下顺势握紧刀柄另一端，再按下按钮用力一甩。 机括嗡鸣！ 折叠的刀柄猛地弹开，攻击范围瞬间加倍，两只食肉植物顷刻间被镰刀锋利的刀刃笼罩。 扭腰，挥手！ 蓝色的光晕再次汇聚，在食肉植物身上刻下灿烂的轨迹，顺势消去半数血槽。食肉植物发出凄厉的尖啸，一下子被打出僵直，根须绷直，动弹不得。 顺着惯性，冯世旋转一圈挥舞巨大的刀刃再次砸向两只食肉植物，劈砍出大量墨绿色的汁液，打得两只食肉植物只剩下一丝丝血线。 可惜冯世不会给它们反杀的机会。 即使画风再接近反派，冯世也不会放弃补刀。 这都是经验，能不能进化可全看它们啦！ 卸下刀头，冯世上去对准其中之一就是一刀，剩下一只被从天而降的结衣踩死，双双化作经验值和游戏唯一指定金币——珂尔。 另一边的战斗也决出胜负，西莉卡从倒在地上的尸体里抽出短剑，抖去绿汁插回腰间，熟练得叫人心疼，完全看不出一个星期前还是个出生于现代社会的呆萌萝莉。 ——在怪物被冯世吸引注意力的时候，西莉卡绕到最后，对落后一步的食肉植物痛下杀手，把它砍得毫无招架之力，最后一剑毙命。 “干得漂亮！” 冯世向西莉卡和结衣竖起大拇指，三人趁着喘匀气的功夫检查了一下收获，之后继续深入森林，和不断刷新出来的魔兽昆虫和食肉植物斗智斗勇。 终于，在天边刚刚染上火红前，三人来到了森林中的相对安全区，一片盛大的花海。 繁茂的枝叶在此退却，将阳光雨露让出，无数蓝紫色类似风信子的花朵旺盛地开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典雅的香气，连躁动的空气在这里都变得静谧起来。 虽然带着“安全区”三个字，但这种区域并非像村落或起始之镇那样具备【防止犯罪指令】，也就是所谓的锁血槽。 在这里被攻击依然会掉hp，但是这种区域范围内不会刷新出怪物，正常情况下怪物也不会靠近。 当然，这里说的是正常情况，要是有人没砍死怪物就冲进相对安全区，怪物肯定会跟着冲进来，把这厮骨灰给扬了，或者被扬了。 没有和两小只一起铺设野营用的坐垫，冯世把提比赶去警戒，随后孤身一人走向花海中央。 在仔细地侦查后，冯世找到了几块整齐石面，准确的说，是倒塌在地上的石墙。 铲去墙面上的青苔土泥，斑驳的、近似塔罗牌倒吊人的符号出现在冯世面前。 这是猎人的标识，最初是格曼的个人印记，最后成为了所有猎人引以为豪的标识。 果然这片花海不是自然形成的。 冯世点点头。 他曾经在教会的卷宗中看到过类似的记录，远征的猎人们为了在森林中休憩补给，曾经建立了数个这样的营地。 这些营地周围一般都会种植特殊的植物，比如眼前这种被称为【蓝色勿忘我】的花。 它的根须会分泌毒素，抑制其他植物生长，枝叶则可以制造解毒药剂，因此食人植物和具备强烈毒素的昆虫（怪物）都不会主动靠近这些漂亮的花朵。 但建造这里的猎人都死光了，借用这里的玩家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探索这块相对安全区的起源，就连象征猎人的记号也湮灭在青苔土泥和浩如烟海的卷宗中。 除了自己和阿梅利亚，大概没有人了解这段过往了。 就在冯世缅怀历史的时候，几只信使从猎人的标记钻出，向冯世挥舞短小干瘪的手臂。 哦，信使不是人，所以他没有说错。 发现冯世看过来，信使们欢呼着钻入地下，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再钻出来，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在地面上连出一条断断续续的线。 那里有什么存在吗？ 冯世好奇地跟上信使，被经过的信使欢呼着钻入地下，又在最远处出现。 如此反复，冯世跟着信使离开相对安全区，顺手砍死遇到的怪物，最后来到一颗粗壮的古树前，接着，所有的信使在古树的一侧围成一个圈，双手高举，全部指向正上方。 抬起头，冯世看到了一个倒吊着棕色的斗篷，以及在头部挂着的绿色箭头。 有那么一瞬间，冯世感觉附近的草生长的更旺盛了。 绝了！竟然真的有人会把自己倒吊在树上，摆出猎人的标记，这是有多喜欢奥丁啊？可这下面也没有智慧之泉啊！ “……” “……唔……” 心脏像是要爆炸，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携带的食物早就吃完了，在村庄讨要的清水也喝得差不多了，备用的细剑也只剩下一根。 但是怪物还有一大群。 大概是被厄运之神祝福了吧？ 返回的道路被几只小型食人草堵塞，想着不过是简单的怪物，却没想到里面隐藏着陷阱怪。 那是一种长有果实的食人草，果实的颜色和叶子极为接近。 等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把果实打碎了，由此产生的巨大响声和刺鼻的气味吸引了一大片食人草，连跑都来不及就被无法应对数量的食人草包围了。 不幸中的万幸，附近有能够得到的树枝，游戏属性的补正也让从没爬过树的自己能顺利上树，更幸运的是小型食人草没有爬树的技能。 但自己也被困在这里了。 足够坚韧的树枝太过遥远，身体也因为长时间高强度战斗疲惫不堪，在脱离危险后立刻陷入强烈的困倦。 昏迷前，唯一能做的事情是把自己和树干绑在一起，以免在睡梦中掉下去被怪物杀死。 好在为了应付各种情况，自己准备了不少东西。 但…… 明明自己是为了死掉才冲出起始之镇战斗的，却为死不了做了这么多准备的工作。 真是，太可笑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的话，大概也会嘲笑这样的自己吧？ 既没有自杀的勇气，也没有通关的希望，只是自暴自弃地战斗，消耗着生命，能活到现在也完全是运气好…… 所以， 如果能在梦里毫无痛苦死去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吧？ 第78章 愚者(双更其一) “唔……” 就像是睡了一个好觉，洗去了全身的疲惫，精神也因此变得充盈，不再被疲惫所困扰。 只要拿起剑就可以再次战斗。 这是从身体的反馈中所得到的结论。 也就是说，自己活下来了，是吗？ 虽然只有一瞬间，亚丝娜却产生了“还不如死掉算了”的悲观情绪。 反正一定会死，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是已经证明了吗？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会和死亡面碰面，就像是丢骰子般，谁也不知道之后的结果。 生存或者死亡，这是个问题，却往往不能由自己写下答案。 最直接的证明就是生命之碑上代表死亡的划痕每天都在增加，外界的救援也迟迟没有到来。 在距离被囚禁那天一个多星期后的现在，亚丝娜已经深刻地明白了。 没有救援！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外界永远不可能将自己这些被困在虚拟世界中的玩家救出去，想要离开这座浮空城，唯一的方法就是按照茅场晶彦所说，通关这个游戏。 但是，在只有一条命的情况下，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完成！ 亚丝娜如此绝望地肯定，甚至自暴自弃地不想醒来，就这么闭着眼睛，直到下一次死亡到来。 但是在饥饿驱使下，少女不得不屈辱地睁开眼，寻找香味的来源。 于是她看到了一口锅，以及围在锅边上的三名少女。 一大两小，都具备相当高的颜值，在这个满是糙汉子的虚拟世界里不亚于珍宝。 尤其是大的那个，虽然没有及腰的长发，但眉宇间不经意流露的妩媚却让少女为止震撼，进而产生由衷的挫败感。 输掉了…… 如此悲哀的，少女不得不接受源自女子力领域战败的耻辱。 “你醒了？” 战胜者头也不抬，悠然地在锅里搅拌，优雅地盛满一杯浓汤，随后抬起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就在亚丝娜被这份过于明媚的笑容晃花眼的同时，那杯浓汤塞进了她的怀中，一同到来的还有关切的嘱咐。 “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 呆呆地回应，亚丝娜从冯世手中接过勺子，就着绘有镰刀锤子的搪瓷杯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动作越来越大，最后近乎狼狈地大口吞咽，就像是跑完一千米抱住水瓶的死狗一样，拼命地往喉咙里灌。 谈不上有多好吃，只不过是土豆炖黑面包，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是盐的浓度恰到好处，不至于寡淡无味，也不咸的难以下咽。 不过也仅此而已，和星级饭店里受过专业训练的大厨更是毫无可比性。 但就是这样平平无奇的食物，却让亚丝娜感受到了生命最本质的快乐，幸福得快哭出来。 进食，疯狂的进食，吞吃大量的糖分和盐，直到填满胃袋每一寸空间，撑开胃囊的每一丝褶皱，方才能停下。 这是毫不留情的暴食，甚至可能撑死自己，但冯世却没有制止，只是微笑且耐心地一勺又一勺填满亚丝娜手中的搪瓷杯，直到少女捂着肚子再也吃不下为止，才停下手，微笑着问。 “感觉好点了吗？亚丝娜小姐？” “多谢款待！”亚丝娜由衷地感谢，旋即惊觉：“你怎么知道的？！” “你想问什么？”冯世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是你的名字，还是你因为未来无望，自暴自弃冲出起始之镇想要在战斗中被选择死亡？” “……” 亚丝娜呆滞地看着眼前妩媚惊人的少女，神情因为被看透惊恐万分。 好一会，亚丝娜才极为失礼地指着冯世的鼻尖，结巴地表达心中的恐惧：“你你你……” 没有改变脸上的微笑，冯世轻柔地按下亚丝娜的手：“别那么惊讶，这不过是最基本的推理罢了，我的朋友。” “可是……” “想听听我的推理吗？” 没有丝毫地犹豫，亚丝娜用力点头，对于死亡的绝望在此刻被好奇所压制，就像是发现猫薄荷的喵一样。 “很简单啊~” 带着些许愉快，冯世抬起手，指向亚丝娜头顶：“每个人的玩家标识边上都会默认显示玩家的游戏名，除非选择不显示，不然谁都知道呐。” 呆滞的，亚丝娜调出面板，打开设置页面，在一番搜寻后，顿时爆发出了小小的悲鸣。 冯世抱着另一个搪瓷杯，小口抿着凉白开，悠然欣赏亚丝娜红着脸修改设定，品尝少女酸甜的负能量，愉快得不行。 这才是魔女该有的生活。 冯世笑眯眯地想，活像是偷到鸡的狐狸。 等到亚丝娜再次好奇地看过来，冯世才放下绘有两仪的搪瓷杯，问：“想知道后面那个结论我是怎么猜出来的？” 亚丝娜用力点头。 虽然冯世前面的回答将就像是再说“我看了参考答案”一样无趣，但却成功诱发亚丝娜的好奇心。 如果游戏名能看到，那她的心理活动总不至于能看到吧？ 就算是虚拟的游戏世界，读心术什么的也太扯了。 迎着亚丝娜好奇的视线，冯世挂起高深莫测的笑容。 “这个也很简单啊，只不过需要多收集一些情报罢了。” “比如？” “你看，你之前急匆匆地离开起始之镇，之后又一头钻进森林，怎么看都不像是做好充足准备的样子。” “再加上这不是攻略的最前线，因此你大概率不是经验老练的封测玩家，这是其一。” 冯世竖起第二根手指：“再者，你的言行举止都比较规范，显然是受过专业的礼仪训练，考虑到你的年龄，应该不会是职业因素，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你应该出生于财团或者大家族，这类利益结合体为了守护家业，必然会让子女接受能力内最好的教育。” “出生在这种家庭的孩子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在出生的那一刻他们的未来就被订好了，只要按照计划走下去就行，呵，多半也只能按照计划过完自己的一生。”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冯世顿了顿，怜悯地看着亚丝娜迷茫和悲哀的神情，没有再多说什么。 也不用他再说下去了，后面的事情即使是西莉卡也能明白。 不管亚丝娜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入这款游戏，被困其中，有一定可以肯定，家族给亚丝娜定下的人生规划已经因为这场恶性绑架事件毁于一旦。 并没有像文学作品中主人公那样挣脱家族的樊笼后感到欣喜，留给亚丝娜的只有无尽的迷茫。 就算再反感家族强加的未来，在十多年的人生中，这份人生规划已经成为亚丝娜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当它瞬间崩塌后，亚丝娜就像是精心饲养的金丝雀忽然被放生野外。 别说是金丝雀了，就算是东北虎这种顶级猎手基本上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你现在的问题很严峻啊。” 冯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副眼镜，戴好后双手交叉撑起下巴，抬眼间眼睛因为月光闪过一片耀眼的白光。 “亚丝娜小姐，你真的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吗？” 呆呆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冯世，感受来自两小只怜悯的视线，亚丝娜心中有一团火在膨胀。 “别开玩笑了！”亚丝娜咆哮：“不许可怜我！” ps:这里取的是愚者的逆位释义：冒险的行动，追求可能性，过于依赖别人，心情空虚对未来没有规划。 ps2：别怀疑，我说的就是亚丝娜！ ps3：本来打算咕咕咕的，结果看完别的小说灵感又来了，可我每日任务没时间刷了，惨。 第79章 力量·贼船(jojo梗，双更之二) 就像是炸毛的猫，亚丝娜怒视冯世。 她感谢冯世将她从危险中救出，也感谢冯世分享给她食物，但冯世刚才的话已经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如果真的是毫无意志，她又为什么要为现状心力交瘁？ 就算是破罐子破摔，她也选择了“在战斗中死去”这种更有尊严一点的死法，而不是直接从浮空城边缘跳下去，一了百了。 难道她就不想通关吗？ 难道她就不想以一敌百，杀死所有挡在面前的怪物吗？ 她当然想啊！ 但她做不到啊！ 她从没学过和战斗相关的技能，唯一接触过的武器是厨房里的各种刀具，还是在学校的料理课上，因为母亲根本不允许她接触这些下等人讨生活的工具！ 出生寒门的母亲极度厌恶一切和过去有关的事物，在无数次的挫败和歧视后，这份厌恶最终化作心魔般的执念，并且强加在亚丝娜身上。 过去为了跻身上流社会所习得的成绩就像是打造的精美礼器，镶金戴玉，可一旦离开了特定的环境就只是连装水都嫌重的罐子。 这就是亚丝娜所面临的现状。 即便在这等完全陌生且困难的领域，亚丝娜依然在最后尊严的驱使下踏出起始之镇，而不是蜷缩着等待救援，就像那八成以上的玩家一样。 所以，就算自己所做的一切在他人看来是如此的幼稚可笑，亚丝娜也不允许他人来可怜。 不！需！要！ 然而回应亚丝娜的却是平淡如古井般的话语。 “哦，好的，你要再来点水吗？” 冯世悠闲地捧起搪瓷杯，喝了一口凉白开，对亚丝娜的愤怒没有丝毫波澜。 既没有不快，也没有歉意，更不要说严肃且平等的对待。 亚丝娜顿时有一种打在空气中的无力感，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好歹是救过自己的人，是不是太过激了？ “……抱歉，还有，那个，谢谢！” “没事没事，我喜欢自尊自爱的姑娘。”冯世温和地笑笑，帮结衣和西莉卡洗干净盛汤的搪瓷杯，再加满凉水，随后用分不清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语气说。 “不过只要不放弃的话，道路就会一直延伸下去，所以不要停下来啊！” “额……” 亚丝娜拘谨地点点头，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准冯世的套路，心中的火气和冲动也在冯世的三言两语下熄灭，只得尴尬地应和，见招拆招，尽可能不丢失礼节。 不一样，不管是那些蜷缩在起始之镇的一般人，还是在前线战斗的玩家，冯世给亚丝娜的感觉都不尽相似，硬要说的话，亚丝娜在冯世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而且是更高级的完整版。 那是连母亲都为拥有的，高高在上的雍容和宽怀，她只在年会晚宴上从本家大家长的妻子身上看到过。 就像是员工面对股东，亚丝娜感受到了来自上位者的压力。 所以哪怕是冯世戏语般的叮嘱，亚丝娜也下意识思考起背后是否藏有什么深意。 “好了好了，不要那么严肃。”冯世温和地摆摆手，让亚丝娜把手中的杯子交给他。 在洗杯子的同时，冯世关怀地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我……”在冯世满是鼓励的视线中，亚丝娜犹豫了一下，缓缓说出自己的计划：“我打算继续战斗。” 不过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莽撞了，大概。 不经意间，亚丝娜露出苦涩的笑容。 就算她这么想，但她可是彻彻底底的萌新，谁能保证不会再犯？ 并非指这虚拟世界，而是指电子游戏这个巨大的领域，在此之前她从没有接触过电子游戏，只因为在母亲眼中，玩电子游戏就是行为不端。 明明自家就是销售电子产品的大型财团…… “既然如此，那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行动？” 面对冯世的邀请，亚丝娜呆愣了半倘，才后知后觉地惊呼：“可，可以吗？” “有什么不行？”冯世把装满凉白开的搪瓷杯递给亚丝娜，满不在乎地说：“你看我们像是追求战斗力的小队吗？” 亚丝娜果断摇头。 光是结衣和西莉卡就足以让她得出否定的答案，事实上她都不认为两小只有战斗力。 “所以咯，”冯世伸出手，再一次发出邀请：“我觉得你大概率与我们合得来，就邀请你加入，你要觉得没问题，那就加入我们好了。” “就——这么简单？”亚丝娜看着面前那只修长洁白的手，有些哭笑不得地问：“不用再考察一下之类的嘛？” “那种事情等入队之后再说，真要合不来再把你踢出去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冯世嗔怪地翻了个白眼，“这荒郊野岭我上哪给你准备考场？” 冯世直白豪爽的话没有引起亚丝娜的不快，稍微犹豫了一会，两只纤细的手握在一起。 “请多多指教！”亚丝娜认真的说。 “嗯嗯！多多指教！多多指教！”冯世满意地晃动手，很快缩回，然后摁在胸口，自我介绍：“我叫冯世，是一名兴趣使然的猎人。” 接着冯世摸了摸结衣的小脑袋：“这是我闺女，名字是结衣，不用怀疑，就两个字。” “姐姐好！”在亚丝娜惊疑不定的视线中，结衣甜甜的和新入队的小姐姐打招呼。 “女儿？！”亚丝娜看看7、8岁的结衣，又看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冯世（15岁），忍不住质问。 “您，没开玩笑？” “我天生丽质！”冯世豪迈地摆手，跳过这个难以解释的问题，然后向亚丝娜介绍最后一位成员。 “这位是西莉卡，大约是我徒弟，对了，”冯世一把拎起向亚丝娜潜行的毛玉，简单而粗暴地介绍道：“差点忘了，这只是提比，我们的团宠。” 最后，冯世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似得，严肃且认真地强调：“还有，我是男人，请一定不要搞错了！” 呆呆地看着眼前三人一球，亚丝娜忽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既视感。 这样的队伍真的没问题吗？ 第80章 你以为我鸽了的时候更了，亦是一种鸽 在短暂的沉默后，亚丝娜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在她面前这个看似风情万种的黑短直少女，其实是个超级可爱的男♂孩子？！ 开什么玩笑啊！ 亚丝娜在心中咆哮。 虽然有些许自恋的嫌疑，但亚丝娜很清楚自己的魅力，并且对其抱有一定的自傲。 可这份自傲在冯世面前不值一提，如果冯世是个女孩也就罢了，亚丝娜输得心服口服，可冯世是男的！男的！男的啊！！！ 一时间亚丝娜整个人都不好了。 即便从没有听过那句话，亚丝娜依然无师自通了一个道理——男人要是马蚤起来，那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带着强烈的挫败感，亚丝娜跟着冯世一行人踏上了返回霍鲁卡村的归途。 夜色下，食肉植物因为失去了阳光的恩泽，不再活跃，但本就是夜行动物的昆虫在丛林中四处游荡，寻找新鲜的蛋白质。 在原本的计划中，冯世打算在天黑前返回霍鲁卡村，以免陷入虫系怪物的围攻，但亚丝娜当时的状态显然不允许他们转移。 除非打算把昏迷的亚丝娜抛“尸”在相对安全区，要想返回就只能选出一个人背着昏迷的亚丝娜，但这对于三人小队太过困难。 ——如果是冯世背着亚丝娜，那队伍里最重要的战斗力就会被物理封印，可如果让结衣或西莉卡或两者一起运送亚丝娜，不管怎么想都太过丧心病狂。 抬棺都要六个人呐！更不要说两只小萝莉了！ 所以三人干脆在相对安全区等待亚丝娜苏醒，顺便解决晚饭，这就是亚丝娜饿醒时看到的那一幕。 好在亚丝娜的加入极大程度上缓解了小队内战斗力缺乏，即使是夜色下攻击力上升的怪物们也无法阻挡返回的四人一球，纷纷化作经验和珂尔，以及掉落的素材。 虽然本人自称在此之前从没有接触过战斗，唯一勉强沾边的行为不过是小时候挥舞挂在壁炉上的火叉，还很快被母亲呵止，但亚丝娜表现出的战斗意识却让冯世赞叹不已。 就像是天边划过的流星，璀璨夺目，但也如同流星般燃烧自我，以狂暴的进攻换取输出，疏于对自身的防护。 如果不是冯世多次救场，亚丝娜就要被虫系怪物的啃咬和酸液集火，分分钟香消玉殒。 要知道虫系怪物可是出了名的攻高防低血薄，还喜欢扎堆出现，粗心的萌新一不小心就会在复数的攻击下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是能够刀劈子弹的桐姥爷也得小心应对。 “所以你这样不行啊！” 冯世无奈地看着做低头认错状的亚丝娜，叹了一口气。 几经战斗，他们终于在半夜前赶回村庄，两小只早已经累得不行，匆匆洗漱后就上床睡觉了，现在已经熟练的抱成一团，成为彼此的抱枕。 相比之下，已经睡够了的亚丝娜和几天不睡觉都没有问题的冯世就显得格外精神。 既然如此，那就谈谈不方便在他人面前讨论的事情好了。 “你太注重攻击了，现在怪物的攻击方式比较简单，还不至于出现大的纰漏，但你也应该发现其中的问题了吧？” 亚丝娜抿着嘴，无声地点头，眼神中却满是不知所措。 这是她完全陌生的领域，如果不是尝到了苦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走歪了。 “总之，先习惯挨打吧，只有知道痛了才能学会躲闪，大概？”冯世挠挠头，提出一个不大靠谱的意见。 “毕竟我也不擅长教人打架，只能实践出真知了，你觉得呢？” 要是觉得不行就算了。 亚丝娜读出了话语间隐藏的含义。 没有思考太长时间，亚丝娜坚定地点头。 不就是学习么？这可是她擅长的领域！ 只要有老师愿意教，她就无所畏惧。 “请开始吧！” 像是童话中高洁的姬骑士，亚丝娜坚定地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冯世微微睁大了眼，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的事物，随后露出了不知道是开怀还是狰狞的笑容，便如发现猎物的野兽，裂开嘴角露出苍白的牙齿。 “那就开始吧！” 夜晚很快过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被百叶窗遮挡，只能无奈地驻足不前，看着清脆的打铁声进入房间，惊醒熟睡的萝莉。 结衣打着哈切坐起来，呆呆地看着陌生的房门陌生的墙壁陌生的天花板，终于在巨大的轰鸣中彻底清醒。 随手把枕头塞进西莉卡怀里，结衣光着小脚丫跳下床，拉开百叶窗。 下一刻，激烈的战斗在她眼前展现。 细剑和弯刀撕碎大气，化作电光不断碰撞，迸发出激烈的声响，便宛如数十名铁匠抡起大锤，连绵不绝地敲击铁块。 于是金铁交鸣，不绝于耳。 交战的双方仿佛最熟悉的战友，弹指间就洞悉了彼此的意图，近乎本能地进攻回防，或是以伤换伤，强行逼退对方的刀刃，换取一丝的喘息，然后再次挥舞手中的锋锐。 简直像是在刀尖上起舞！ 结衣的小脑袋中忽然浮现出这个想法。 看着以生命为赌注的舞蹈，结衣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感动，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茅场晶彦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将一万名玩家困在这方虚拟世界中。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看到如此绚烂的光景。 就在结衣感叹的时候，两人间脆弱的平衡被打破了。 长时间的战斗让亚丝娜的动作出现了细微的偏移，使得圆满的防御出现了细小的疏漏。 就像是大坝上的蚁穴，微不足道但足够致命。 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瞬间，冯世忽然强硬地突刺，蛮横地扩大那一丝漏洞，一举破开亚丝娜的防御。 弹指间，迸发蓝光的刀刃狠狠劈砍在亚丝娜的小臂上，留下惨烈的伤口，近乎要将整节小臂卸下来。 痛呼之下，亚丝娜再也握不住细剑，于是战斗瞬间结束，防止犯罪指令再次上线，将两人的血槽锁死，两人的玩家标记也还是绿油油的色彩。 因为那不是遭遇战，而是双方认可的决斗，在决斗模式下，决斗双方的玩家标识不会因为攻击玩家被认定为犯罪，进而变橙变红。 刀剑神域中的决斗有三种模式，一种是初击模式，即先使用强力攻击击中对方，或是先让对方hp降到一半以下的一方获胜，也是冯世和亚丝娜采取的模式。 另外两种模式则是规定时间内谁的血槽先空谁负，若时间截止双方都没有死，则当前血量多者获胜； 或者干脆不限时，血槽率先清空的玩家自然败北。 不过后两种决斗模式必然会造成玩家死亡，已经被全面禁止，但这并不意味第一种决斗模式就一定安全。 如果决斗一方攻击力极高，能瞬间清空另一方一半以上的血槽，依然可以“合法”杀死对方，并且玩家标识不会变成红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留给pk（yer killing）玩家的合法漏洞。 好在冯世下手极有分寸，亚丝娜则打不出清空冯世一半以上血槽的攻击，双方战斗了一晚上倒也相安无……事？ 咔！ 在三人呆滞的目光中，亚丝娜手中的细剑终于不堪摧残，发出惨烈的悲鸣。 碎了！ 第81章 子不语怪力乱神(3k) 空气中充斥着尴尬的沉默，好一会，冯世才率先打破沉默：“你还有备用的武器吗？” 亚丝娜摇摇头。 她的细剑在各种高强度的战斗中全部碎掉了，那已经是她最后的细剑。 事实上也没有多少人会像亚丝娜这样拼命，买上五把初始武器直接冲出城刷怪。 正常情况下玩家都非常珍爱自己的武器，因为那把武器往往凝聚了他们大量的心血，数不清的强化素材以及珂尔。 “抱歉……”亚丝娜的表情变得忧郁。 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只能回起始之镇补充武器了，一来一回大约要一天，时间都浪费在路上，这基本是她的失误。 因为心存死志，亚丝娜对武器并不像正常玩家那样上心，完全是抱着坏了就换的想法，单纯把武器当做消耗品。 可在和冯世等人并肩作战后，亚丝娜明白了好的武器对玩家有多重要。 “没什么可抱歉的，这里面多少也有我一份责任，说到底那把剑是被我打断的。”冯世摆摆手，宽慰了几句，随后抵着下巴，低头细细思索。 过了一会儿，冯世抬起头，直视亚丝娜的双眼，不容拒绝地告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在那威严的气势下，亚丝娜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用力点头，生怕动作幅度不够大，速度不够快，无法表示自己的决心。 不过，她是不是看到冯世眼中闪过了一对阴阳鱼？ 来不及细想，亚丝娜被冯世拉进房间，随后冯世蹲下，在亚丝娜好奇的视线中，用凉白开在地板上勾勒出猎人的标记。 源自于北欧神话，主神奥丁将自己倒吊在世界树上换取智慧的符文爆发出瞬间的光芒，随后四只信使遵从冯世的召唤，钻出地面，标志性地搓揉小手，露出市侩且恐怖的笑容。 “鬼呀啊啊啊！！！” 还来不及说出自己的诉求，冯世顿时体会到魔音灌耳的恐怖，就连信使都被吓呆了，傻乎乎地立在原地眨眼睛，小脑袋中升起一个傻乎乎的想法。 这场面，真特么眼熟！ 但其中的危险却不可同日而语！ 亚丝娜以惊人的速度从冯世身边窜到冯世身后，死死抱住冯世的脖子，速度快得连冯世都没能反应过来。 就像是落水之人终于抓住可以救命的稻草，哪管得了到底抓住了什么位置。 只是一瞬间，冯世就被两条纤细的手臂锁喉，即便是脑后两个球形缓冲器也无法阻止逼近的窒息！ 这丫头怕鬼？！ 啧！麻烦了！ 冯世自喉管发出模糊的低吼，想要掰开亚丝娜的双手，可惊恐之下亚丝娜的力气大得离谱，冯世竟然一时间没能掰动，反而让亚丝娜勒的更紧了。 你大爷！ 冯世忍不住在心底破口大骂，不再留手，手肘猛地向后撞去，打在亚丝娜的小腹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以及【不可破坏】的警告窗口。 剧痛让亚丝娜下意识松开手，在本能地催动下探向被攻击的位置，试图保护重要的脏器，却正中冯世的下怀。 下一刻，挣脱束缚的冯世翻身而上，扣住亚丝娜的双手，拧到背后，身体再向前一倒，直接把亚丝娜压在地板上。 关节被拧到极限，亚丝娜用力挣扎了两下，终于因为关节不堪承受的剧痛停下，却抬眼间看到了狰狞丑陋的信使们，惊恐地大吼。 “不要过来啊啊啊！！！” 冯世强忍捂脸的冲动，全力催动魔女之吻，用这几天攒下的内存在亚丝娜的意识中加了一层滤镜，然后扯起亚丝娜的头颅，迫使亚丝娜看向信使的方向。 这一次，出现在亚丝娜眼中的不再是苍白丑陋的半截尸骸，而是四只瑟瑟发抖的小精灵，背后插着透明小翅膀的那种，可爱得恨不得让人捧在手心。 亚丝娜顿时不再挣扎。 眨眨眼，亚丝娜狐疑地盯着信使，反复几次，最终在脑海中一个声音地诱导下认定自己没有看错，面红耳赤地趴在地上，恨不得砍出一条地缝钻进去。 真是太丢人了！ 一想到自己将四只可爱的小精灵当成可怕的幽灵，还差点勒死冯世，亚丝娜就羞愧难当。 要不是现场只有冯世一个人，亚丝娜都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非常抱歉！可我当时真的太害怕了！还请不要说出去！” 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亚丝娜双手合十，万分诚恳地向冯世道歉，并打心底希望冯世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虽然女孩子怕鬼在主流观点里并不是什么令人耻笑的事情，但作为当事人，亚丝娜还是希望这件事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那种透明的，缥缈的，暧昧不明，根本没办法打死的怪物最讨厌了！ 只要看到这些半透明的玩意儿，亚丝娜就恨不得做卡其脱离态，有多远跑多远。 可她竟然看错了……看错了……看错了…… 咿！ “没事没事……” 冯世深深地吸一口气，任由新鲜的空气滋润肺腑，贪婪地榨取其中每一丝氧气，随后苦笑着说：“下次千万别这样，就算是虚拟世界也是会死人的。” 如此尴尬的，亚丝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在羞愧的折磨下几乎要拔腿就跑，好在冯世立刻将话题转到正事上，多少化解两人间的尴尬。 “它们是信使，猎人们的好朋友，新的武器拜托它们就好。” “原、原来如此！” 亚丝娜有些结巴地回应，逃跑般向前，避开冯世的视线，蹲在四只信使身前，露出僵硬的微笑：“你们好，小家伙们，我想要一把武器。” 信使八眼框相对，叽叽喳喳捣鼓了半天，最终达成了协议，一起从身下水波般的雾气中抽出一张羊皮纸，推到亚丝娜面前，忽然一起钻入地面，消失不见。 等再次出现时，信使们已经在冯世身后，害怕地抓着冯世的裤腿，发出嘤嘤嘤的丢人声音。 你们是某只只会嘤嘤嘤的群rbq吗？ “我有这么可怕吗？”亚丝娜有些沮丧地嘟囔，殊不知被冯世听了个一清二楚。 是的，你有，魔女都快被你掐死了，为此自豪吧，亚丝娜，新一任马猴烧酒决定就是你了！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所以冯世只是微笑，微笑着看亚丝娜陷入选择困难症，淹没在信使的武器贩卖列表中。 最终，亚丝娜选择了一把纤细的长剑。 据说信使们说，这玩意曾经是插在某种大锤子里的副手武器，因为亚丝娜的需求被它们抠出来单独贩卖。 也不知道买到锤子的人看到锤子柄下面缺了一块会怎么想…… 只能希望锤子没事了。 吃过早饭，四人一球再次进入森林，收割食人植物和各种虫子，赚取小钱钱和经验。 话说…… 冯世微妙地看着缩在一边，满脸抗拒的西莉卡，再看向反手用剑柄捶翻蠕虫再一脚踩爆的亚丝娜，有些亚历山大。 一个怕虫子一个怕鬼，这队伍不好带啊。 两天后，四人返回村庄，不出意外，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进入霍鲁卡村。 在压榨肝脏的战斗后，所有人升满五级，这片森林已经没办法再提供给他们足够的经验，而且食人植物的胚珠也收集到了五枚，足够一人领取一把祖传大宝剑，还多出一枚。 接下来的时间里，每人拿着一枚胚珠，等农妇说完不完全相同的台词，便立刻把胚珠交到农妇手上，在农妇千恩万谢中领取祖传大宝剑。 出于好奇，换完最后一把韧炼之剑后，几人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跟着农妇进入家中，趁农妇熬制药物的时候钻进小女孩的房间，康一康。 该说幸好玩家不会感染吗？ 看着毫无防范意识的三人，冯世无奈地摇摇头。 大约是菜单，和没有名字的农妇不同，躺在床上，面色因为高温发红的小女孩有着属于她的名字，在她身体上方的npc浮标边缘可以看到。 「agatha」 “阿嘉莎，差不多是这个发音。”冯世小声地告诉撅着嘴的西莉卡，这里就她不会读。 毕竟才是小学生，大概还没学吧？ 冯世默默表示自己对东瀛的平民教育不是特别了解。 毕竟，那个时候他在家里和家教一对一。 不多时，前来喂药的农妇验证了冯世的读音相当标准。 “阿嘉莎，来，这是猎人大人专程从森林里帮你拿回来的药。喝下这个之后，你一定会痊愈的。” 在母亲的帮助下，阿嘉莎困难地喝完墨绿色的药汁，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似乎消退了一点，人也变得有精神些。 似乎是起了效果。 “谢……谢！”女孩看向最后交任务的西莉卡，露出了可爱的笑容：“谢谢，姐姐！” 于是西莉卡也开心的笑了，就连一直兴致不高的亚丝娜，此刻也向上弯起嘴角。 回去的路上，西莉卡欢快地说：“有那么多胚珠，阿嘉莎应该能好起来吧？” “……不一定。” 出乎意料的，冯世否定了西莉卡的说法。 第82章 记忆缺失 “那可不一定。” 冯世摇摇头：“别忘了，我们每个人都是单独开一次剧情，就像是我们每个人都做了相同的梦，只不过可以被同伴围观。” “换句话说，从始至终，那家人只得到了一个食肉植物的胚珠，而且……” 冯世抿住嘴，没有再说下去。 但仅仅是目前说出来的内容就足以让队伍里欢快的气氛压抑下来，亚丝娜皱起眉，担忧地问：“那阿嘉莎最后会怎么样？” “不知道，攻略册上没有写。”冯世平淡地说，不甚在乎。 在他眼中那不过是依照生老病死等自然规律写出的剧本，其中的角色只是连使魔都算不上的伪物，其中一个npc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不过是虚妄的幻影，伤感后该干嘛干嘛。 但其他人显然不这么想，这片虚拟的世界和现实世界太过相似，在她们眼中，这就是现实。 下一秒，冯世感受到了两股强烈谴责的视线刺在身上，只得无奈地改口：“既然你们这么担心，那就回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半路掉头，匆匆赶回霍鲁卡村。 刚到村口，四人就被一直站在村口的村长拦下，察觉到亚丝娜不善的目光，老人瑟缩了一下，即刻弯下腰来，紧张地说：“诸位大人，请帮帮我们吧！” “抱歉，没时间，这件事待会再说！” 亚丝娜说完直接冲进村子，西莉卡向老人道了个歉，拉着结衣跟上去，倒是冯世停下脚步，问道：“什么事情？” “这个……” 老人为难地抽动了一下，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声恳求：“阿嘉莎得了瘟，死了，她的尸体我们不敢碰，请您帮我们净化她吧！” 冯世一怔，接着问：“那她的母亲呢？” “昨天进林子里找药，大约是死了吧。” “……” “……” 亚丝娜三人僵硬在原地，看着原本是阿嘉莎躺着的床铺，不知所措。 并不是看到了极端血腥暴力的东西，为了防止过于真实的游戏环境给未成年人留下心理创伤，一切18禁的内容都被打上马赛克。 因此，三人看到的不过是粉红毛毛兔，一堆又一堆，彻底覆盖了阿嘉莎曾经躺过的位置。 但粉红毛毛兔下到底是什么……即使是第一次接触电子游戏的亚丝娜，也本能地明白了。 因此，三人才呆呆地站在这里，不敢置信。 不久前病情才稍有好转，向她们露出虚弱笑容并发自内心感谢的女孩，此刻却已经成为无法直视的尸体。 如此残酷，让人难以承受。 “为什么……会这样？” 西莉卡小声哭泣起来，亚丝娜面色铁青，结衣也陷入了巨大的震撼，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原先的剧本里并没有这一段剧情。 当玩家得到韧炼之剑后，一切剧情就尘埃落定，小女孩的病情不会好，而是这么维持下去，等待下一位追求力量的玩家到来开启任务流程，循环往复。 可这一次却出现了预定之外的剧情。 难道是gm或者系统推演剧情了？ “哦，你们都在呢，让一下好吗？” 背后传来了冯世的声音，三人神情各异地转身，却一同陷入了沉默。 在她们面前是一个带着鸟嘴面具，身披黑色风衣的家伙。 包含手套长靴在内繁复的衣物挂满了对方的身体，遮盖住每一寸可能暴露的皮肤，就像是乌鸦成精，还没化形成功，带着大量鸟类的特征。 如果不是对方开口说话，三人甚至认不出这是冯世。 在短暂的震惊后，亚丝娜忍不住问：“你……到底在搞什么？” 这下反倒叫冯世惊讶了。 “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是欧洲中世纪的防疫套装，也叫鸟嘴医生，欧洲历史讲到黑死病的时候老师应该会提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亚丝娜忽然闭上嘴，死死抿住嘴，神情阴沉起来。 她想到了那个最不愿接受的答案。 冯世无言地拍了拍亚丝娜的肩膀，转交一整套鸟嘴医生的套装，开口道：“搭把手，至少给她个体面的死法。” 亚丝娜张了张嘴。 她知道中世纪欧洲火葬并不是什么体面的死法，只有那些需要净化的人才会被烧成灰，然后滚下地狱，但她却没办法当着西莉卡和结衣的面把这件事说出来。 最终，亚丝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和冯世一起把阿嘉莎连同床板一起搬到空地上，那里立着一个油桶，是冯世从热情的村长那讨要来的。 在举起火把前，冯世端详了一会阿嘉莎的遗容。 大概是身为神使的原因，出现在他眼中的可不是温柔的粉红毛毛兔，而是一具腐烂严重的尸体，大量绦虫般黑褐色的细长的虫体在腐烂的血肉中钻进钻出，进一步加剧尸体腐烂。 看起来像是那种最终会杀死宿主的寄生虫。 冯世从各个角度拍摄照片，记录下虫子的外形特征，然后堆柴，浇油，点火。 很快，火焰以极不科学的速度将尸首化作灰烬，与此同时冯世耳边也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 结束了。 冯世起身，无意间发现灰烬中有什么在闪光，那独特的频率毫无疑问是掉落物品。 这玩意……该不会是舍利子吧？ 带着好奇，冯世捡起掉落物品，那是一个暗红色的珠子，鸽蛋大小，散发着莹莹的红晕，混沌且晦暗的魔力在其中流淌。 “冰冷的血珠？” 冯世念出掉落物品的名称，眉毛顿时拧成一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儿应该是怪物才会掉落的素材，蕴含死者生前的生命力和魔力，是炼制苍白之血的优良素材。 可是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阿嘉莎身上？ 一个病死的小女孩哪来凝结血珠的生命力和魔力？ 带着种种疑惑，冯世和情绪低落的三人回到了治愈教会，之后冯世立刻找到阿梅利亚。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阿梅利亚打开面板，观察冯世传输给自己的照片，气息忽然急促。 “这……您是从哪发现的？” “霍鲁卡村的一个小女孩尸体上，村长恳求我净化瘟疫，我就给烧了，烧完还留下一个血珠，跟舍利子似的。” 凝视阿梅利亚有些慌乱的气息，冯世似是不经意地问：“怎么，你知道这些寄生虫吗？” 阿梅利亚很快平静下来，沉着地回答：“确实在哪里看到过，但记不清了。” “那请务必查一查，我担心这些虫子扩散开来。” “我明白了。” “还有这个。”冯世把血珠和胚珠一同交给阿梅利亚，“这是食肉植物的胚珠，它能治愈那种寄生虫感染吗？” “不行，那只是精力药剂的原料，有一定的镇痛效果。”阿梅利亚遗憾地说：“吃下它只会让病人不那么痛苦，不可能治愈寄生虫感染。” 而且那并不是单纯的寄生虫…… “……是吗？”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阿嘉莎就无法获救，这么告诉姑娘们，不知道能不能让她们好受一点。 “那就这样吧，麻烦你了，阿梅利亚。”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神使大人，容许我先行告退。” 话落，阿梅利亚将血珠和胚珠交还冯世，脚步匆匆地离开。 注视阿梅利亚远去的背影，冯世神色凝重。 阿梅利亚撒谎了。 魔女的感知明白无误地得出结论。 很显然，阿梅利亚知道那些寄生虫意味着什么，并且不敢说出来，哪怕提问的人是神使。 下意识的，冯世想到了卷宗中记录的灾难。 原来如此。 难怪他总有种既视感，不管是这场游戏，还是治愈教会，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这应该是以“黑死病”为原型设计的吧？ 看来以后要多准备一些防疫措施呢，天知道玩家染病后会有什么负面效果。 完全不知道自己猜错的冯世如是想。 第83章 工具人上线(3.4k) 告别阿梅利亚，冯世回到治愈教会安排给他的房间。 家具还是那些家具，依旧弥散着典雅的气息，但其中的人数却翻了两番。 冯世看着垂头丧气的少女们，忽然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间，人又变多了。 可惜大家的发色都太相近了，不是黑色就是栗色（或者颜色极为接近的棕色），不然他再努努力，兴许能重新凑齐五色战队。 将抽风的思维聚拢，冯世拍拍手，待所有人的注意力聚拢过来，便板着脸，尽可能面无表情地说：“阿嘉莎的病情报告出来了。”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 亚丝娜像是放弃般垂下头，疲惫地说：“人都已经死了。” 没有在乎亚丝娜的失意，冯世以一种旁观者的冷酷语气报告：“准确的说是一定会死，因为阿嘉莎感染的是寄生虫，而食肉植物的胚珠只有兴奋作用，并不能治愈疾病。” “这也是阿嘉莎母亲从集市上购买药物没有效果的原因，她购买的药物疗效是治疗感冒咳嗽，和寄生虫无关。” “换句话说，不管我们给阿嘉莎多少胚珠，阿嘉莎也不可能好起来。” 未了，冯世用独具魔女色彩的方式安慰道：“所以这不是我们的错，毕竟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堪比嘲讽的安慰效果拔群。 亚丝娜眼神一点点暗淡下去，最后像是死了一样，失去了焦距，喃喃自语：“是啊，反正不管多努力都会死，我们的努力没有意义。” 出乎意料的，冯世没有反驳，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冯世苦涩地说：“也许你说的没错。” 是啊，就算打败了魔女之夜又如何？就算找到了让魔法少女不会堕落的方法又如何？ 这个世界很大很大，而一个人又太过渺小，轻易会被历史的车轮碾碎。 只要鹿目圆选择许愿，那么他们的努力就全部木大，而那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但是。 冯世死死盯住亚丝娜，像是呕血般嘶哑地咆哮：“难道就因为可能无法改变结局，就要跪着迎接死亡吗？！” “别开玩笑了！” “你到底是为什么拿起剑？又到底是为什么走出起始之镇？不就是不甘心当一坨自由腐烂的烂肉吗？” 冯世眼前再度浮现出昔日战友的身影，越发愤忿，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爆发出强烈的情感和意志！ “我告诉你！只要你还打算战斗，那么死亡就会一直跟着你，这种事也会一直发生，你能做的就是握紧手里的剑，拼尽全力去救下一个即将死在你面前的人！” 话落，冯世揪着亚丝娜的领子，一把将她拎起，大步跨出，将亚丝娜放在门外，食指向前戳出，不容拒绝地命令。 “现在你给我尽情发泄，我不管你是大吃还是酗酒或者干脆痛哭流涕，总之，第二天我要看到一个精神的人，要不你就给我滚蛋！” “害怕死亡就会真的死！我才不会让软蛋上战场白白送死！” 在亚丝娜呆滞的视线中，房门猛地关闭，发出巨大的响声，用最强硬的方法将她拒之门外。 在亚丝娜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门又忽然打开，紧接着结衣和西莉卡被扔出来，下一刻房门再次紧闭。 三人就像是被抛弃的小猫，可怜兮兮地对视，好半天，结衣噘着嘴，泪汪汪地看着亚丝娜，小声嘟囔：“我饿了……” “……” 他们本来是打算大吃一顿好好庆祝，可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从早上到现在，除了一点干粮，他们滴水未进。 现在结衣这么一说，亚丝娜的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下意识的，亚丝娜又想到了那晚那杯土豆浓汤，于是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留下来。 “走吧。”亚丝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先吃点东西吧，吃饱了再说。” 亚丝娜三人前脚刚离开，大变样的冯世跟着后脚开门。 此时他不再是英姿飒爽的猎人，而是扎着危险发型的知性大姐姐。 一摞宽厚的麻花辫绕过脖颈，从肩头垂下，再配上治愈教会的法衣和精致的黑框眼镜，完美地诠释了“知书达理”这四个字。 如果不靠魔力感知，即便是巴麻美也难以将现在的知性美人和冯世联系起来。 “很好，十分完美！” 冯世闭着眼点点头，魔力反射波在脑中完美再现了他现在的模样，这可比镜子方便多了。 亚丝娜那边不用担心，结衣会处理好一切。 魔女本身就擅长精神操作，而结衣现在除了缺少一个悲叹之种，无法构建自己的结界，其他方面已经和普通的魔女相差不大。 只要小心且持续的暗示，亚丝娜和西莉卡就能快速调整好心态，并且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这方面的操作流程在前期给西莉卡心理治疗的时候已经演示过了，以结衣的学习能力独立操作的问题不大。 反正死不了，最多ptsd，不要怂就是干啊！ 大不了他打补丁嘛！ 现在…… 冯世微笑地哼着小曲，悄无声息地融入npc构成的人流中，就像水滴消失在河流中。 ……他要去收集工具人啦！ * * 起始之镇只有一座酒吧，这座酒吧被玩家们戏称为三明治酒吧，因为除了种类繁多的酒水，这家酒吧剩下的食物就只有种类无穷无尽的三明治，甚至有人怀疑就算吃到游戏通关，也没办法品尝所有种类的三明治。 “所以我一直很想吐槽，开发组是把味觉测试库塞进来了吗？” “谁知道呢？”冯世瞥了眼对面桌上化悲愤为食量，大吃特吃的队友们，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自家闺女干得不错。 轻轻搅动银色长勺，将五彩的鸡尾酒化作难以辨识的混沌色泽，冯世露出艳丽而危险的笑容：“相比这种得不到答案的话题，不如我们谈谈生意如何？老鼠小姐~” “唔，还真是直接啊，不过我不讨厌就是了。” 被称为老鼠，真名为阿尔戈，脸颊两侧各有三根胡须样花纹的少女点点头，玩味地笑容下视线变得锐利。 “那么你有什么需求呢？” “我打算出售一份情报，并且购买一份情报。” 冯世微笑地推出一份羊皮纸，随后向阿尔戈做了个请的手势。 阿尔戈狐疑地看了眼冯世。 在她的印象中，会这样讲情报郑重复印一份的玩家十分罕见，大部分玩家只会口头上透露一点，感兴趣直接交换，不感兴趣一刀两断，即便是她也是这样。 因为这样保密性好，且简单快捷，谁又不喜欢呢？ 因此冯世的行为就显得格外突兀。 难道有什么陷阱？ 虽然这么想，阿尔戈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拉过羊皮纸，仔细阅读。 随后表紧骤然严肃。 苍白之血，冰冷的血珠，韧炼之剑的后续任务…… 一连串关键词勾结成网，详尽的展现足以影响后续方式的关键情报，却在关键处戛然而止。 “如何？” 冯世笑得越发明媚：“这份情报可否入得了你的法眼？” 没有在乎冯世的调侃，没有追问后续情报，阿尔戈深吸一口气，将羊皮纸推回到冯世面前，大脑有些发胀。 光是这一点点情报就足以赚翻，只要把这点线头扔出去，比狗仔队还敏锐的玩家就会把剩下的内容全部拽出来，剩下的情报价值将大幅减少。 老实说，阿尔戈不相信对方不知道这点，那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报酬呢？”阿尔戈严肃地问。 “事先说明，太贵我可付不起。” “当然，这我很清楚。” 冯世深以为然地颔首，诚挚地道谢：“发行攻略册很不容易，如果不是阿尔戈小姐您无私地贡献，定然有无数新人玩家曝尸荒野，这点我们也是受益者，真是太感谢您了。” “所以这些您大可当成是我对您的资助。” “诶？”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话语，阿尔戈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随即眼角有些酸涩。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论在哪都是颠不破的道理。 被困在游戏中的玩家难以向茅场晶彦宣泄恐惧和愤怒，但就在他们身边，比他们更了解游戏，且因此获得巨大利益的封测玩家却是可以倾泻的对象。 从最基础的冷暴力，到故意引诱怪物进行私人处决，各种恶性事件层出不穷，很多经验丰富的玩家还没成长起来就死在自己人手里。 这种事情阿尔戈看得多了。 更糟糕的是，为了收集发行攻略册所需的资金，阿尔戈在售卖情报的过程中不得不收割封测玩家的韭菜，以至于在封测玩家内部，阿尔戈也是不受欢迎的那一类人。 迎接她的只有咬牙切齿和唾弃，只有那么一小撮理性的人对她抱有善意，也只是善意。 毕竟阿尔戈可不会因为抱有善意就打折，撑死优先提供购买机会。 从游戏开始到现在，阿尔戈不知道面对了多少恶意和憎恶，她都快忘掉“谢谢”这两个字的发音了。 只此一下，素未谋面的冯世在阿尔戈心中的好感度瞬间刷到友好。 “你想要什么情报？” 阿尔戈语气温柔不少，点着羊皮纸半开玩笑地说：“哪怕只有这一部分，也足够从我这里掏走大量情报了，看来这一次我要大出血啦！” 冯世抿了口色泽奇怪的鸡尾酒，感受混乱的味觉在舌尖滚动，不由露出愉悦的笑容：“没有那种事，我们只是一群摸不清楚前路的二梯队玩家，所求之物也不过是更上一层的道路。” “所以，请问您知道如何快速刷取经验和珂尔吗？老实说单纯刷怪已经满足不了我们的效率了，如果可以，我们想更快一些。” 没有立刻回答，阿尔戈半眯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 良久，阿尔戈点点头：“我相信您是一位优秀的队长，不会轻易让自己的队伍陷入险境……” “那么？” “没问题，我稍微整理一下，今晚就把一梯队的相关情报发给你。” 于是冯世也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将剩下的情报和诸多疑点以电子邮件的形式发给阿尔戈，最后两人举起酒杯，轻轻碰撞。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ps：我还以为会来不及呢…… ps2：请问最后两个“合作愉快”的标点（“。”和“！”）不同代表了什么，又分别表达了什么含义？ 第84章 蔓延 端午节快乐！ 当天晚上，阿尔戈如约将整理好的情报发送到冯世的电子邮箱中。 趁着姑娘们都去洗澡的时候，冯世浏览完全部的资料，根据小队内人员的发展需求整理后转交给结衣。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担心了。 在接下来的六小时里，结衣将会为每一个人做好发展规划，在所有人睡醒前分发出去，交由她们自己选择，并在统计意见后设计大体规划，竭尽所能吞吃经验和资金，以此壮硕自身。 真是轻松太多了。 以前这些事几乎都是冯世一个人完成。 这不是歧视，而是眼界和能力的局限，毕竟实在没有什么国家会像种花家一样手把手教年轻人如何“造反”。 快乐教育下产生的偏科人才，又没有组织过各种活动，冯世表示真心不好直接任用，虽然志筑仁美有一定的能力，但也只是一定。 还是太嫩了。 本来是想魔女之夜结束后慢慢教导的，没想到…… 深吸一口气，冯世把无意义的假设甩开，强行让沸腾的魔力平静下来。 即便大量吞噬蕴含特殊资讯，也就是蕴含“回响”的血液和经验，使得自身的界限有所突破，但冯世现在能用于周转的魔力和与之对应的器官依然少得可怜。 ——它们大多被用于固定真理之门，连接此世和尚未成熟的彼世。 就算是冯世自己也只能感受魔女之躯没有任何器质性损伤，并在庞大能量的滋养下缓慢蜕变，除此以外，任何实质性的操控都被阻断。 从这点来看，他和被困在游戏中的玩家没有什么不同。 现在冯世只能调用还未生长完全的新生器官，以及不完全用以维护真理之门的脏器，并以此施展魔法。 因此，现阶段冯世掌握的力量也只有极为原始的附魔、使魔制造，以及…… 冯世瞳孔瞬间扩散，无形的魔力因为庞大的意志震颤，化作无形的触手游弋，宛如摇摆的海草，却乱中有序，短时间内构建出繁复的框架。 于是世界随之改变。 天空中忽然掉下一只灰蓝色的猫和一只棕色的老鼠，两者懵懂地睁开眼，却在看到彼此的一刹那大打出手，一切有形的物体都因为它们毁灭，就如同飓风后的废墟。 在“飓风”波及到自身前，冯世果断拍手，世界再度翻转。 猫和老鼠瞬间消失，有如浓痰的厚实菌毯覆盖了惨烈的废墟，其中只剩下卵型瓶腹的花瓶迅速膨胀，表面生长出或粗或细的血管，旋即像花朵般打开。 一只枯槁如蝎的手爪从卵中爬出，蝎尾和手掌连接处生长有阴（0x0）囊般的袋状物，带有强烈的“xing”暗示。 狰狞的手爪六指弯曲，猛地扑向冯世，却在半空中突然炸碎，化作纷飞的樱花，以5cm每秒的速度缓慢落下，无声地散播暧昧的绮丽，勾勒出四月的谎言。 以及那抬着棺材，由远而近的黑人们。 随着最后一声拍手，一切都化作尘土，尽归于无，。 “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冯世缓缓念出《金刚经》中的偈语，瞳孔深处闪过欣喜的色彩。 先前种种皆是纯正的幻象，如梦幻泡影，在没有着相者眼中完全不存在，只是冯世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神经病一样撒着欢拍手。 可一旦进入其中，便再难以脱身。 就像是一场真实的梦，或者说构筑《刀剑神域》的虚拟世界。 若是全盛时期，冯世也不是不能达成同样的效果，但却是大力出奇迹。 ——以损伤受术者大脑为代价，永久性将人的意识和灵魂拖入幻象。 这毫无技术可言，也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轻松写意。 冯世有一种预感，这份脱胎于魔女之吻的力量发展至巅峰，将会形成一个资讯域，并可以靠自身发散性扩散，或魔女之吻远程投射、控制。 一切置于其中的人或其他可以接收相应信号的存在都会被强制影响，最后依照他的意愿，决定是否永久性的改变其意识结构。 而这份力量最基础，也是冯世现阶段掌握的水平，就是那份存在于亚丝娜意识深处的认知滤镜。 ——在附加滤镜后的亚丝娜眼中，信使是如此精致可爱，可现实却是信使真正的样貌足以吓疯亚丝娜。 “简直像是恶魔的低语，或者说神启？”冯世微妙地挑眉：“感觉是差不多的东西……” 也就是说等进化完全，他就可以打造自己的宗教了？ 咿！是麻烦的感觉！ 被一帮人天天用中二至极的祷词花式赞美，冯世想想就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这么想想，那些召唤邪神的咒语其实是在大声公开对应神邸的黑历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召唤者被召唤出来的邪神当场拍死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了啊喂！ 然而这看似不得了事情知不知道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冯世没有办法证伪，也没办法证明。 虽然有一定的可能性可以从真理那里得到答案，但冯世并不打算因为这种小事承担巨大的风险。 因此在短暂的八卦时间后，冯世再一次投入工作中。 时间飞逝，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血成为了玩家中最热门的话题。 一开始没有人知道这些冰冷的血疙瘩有什么用，只是因为物品描述没有丢掉。 直到那一天，阿尔戈以几乎免费的低廉价格向所有人公布了血珠的用途。 玩家沸腾了。 在这个随时可能死去的游戏里，能迅速恢复生命值的道具没有任何理由不加以关注。 虽然在封测时期也发现过能瞬间恢复全部生命值的道具【恢复水晶】，但且不提水晶过于昂贵，光是下层楼层稀少的产量，就注定恢复水晶现阶段无法大规模推广使用。 而起始之镇出售的恢复药剂起效又过于缓慢，难以在战斗中起效。 与之相反，苍白之血恢复生命值量大，起效速度快，只要有血珠就能大批量制造，而且血珠容易获取。 ——隐藏通往上层通道的迷宫区里所有怪物都有一定的几率掉落血珠，而那里正是玩家必须攻略的地方。 无可避免，血液在玩家中风靡开来。 无数血珠从前线运回起始之镇，再转化为廉价的血液被带往前线。 大量的玩家痴迷于血，因血而疯狂。 就连霍鲁卡村也没有逃过玩家的毒手，不论是否需要韧炼之剑，有能力的玩家都会刷一遍任务，只为了阿嘉莎那一枚“舍利子”。 与此同时，韧炼之剑也因为供远远远大于求变得异常廉价，没有任何强化的白板韧炼之剑甚至只比初始武器贵30%。 在这种优渥的情况下，即使是一开始打算窝在起始之镇的玩家也有所心动。 一些求稳但不缺乏胆气的玩家用起始资金购买一把白板韧炼之剑，再准备一瓶苍白之血，便可以按照某个好心人提供的绕后打法，对起始之镇周围的猪哥高举屠刀。 虽然这些玩家只占全体玩家很少的一部分，却证明局势已经打开。 就在一切往好地方面发展的时候，从前线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有人发现通往上层的房间了！ 第85章 道德拳师(3.2k) “算上我们一共有47个人……” 冯世侧过头，和边上的亚丝娜耳语：“我真没想到只有这么点人。” 感受到耳边传来的温热，亚丝娜俏脸一红，旋即困惑地问：“难道还不够多吗？” “这可是第一次面对镇守楼层通道的怪物，封测玩家甚至管它叫魔王，有这么多人已经算不错的了吧？” 冯世明白亚丝娜表达的含义。 不清楚属性，不知道攻击方式，唯一知道的情报只有魔王远超普通怪物的强度，而且一旦生命值清零就会真正意义上死亡。 在这种恶劣的大前提下，还能有47个玩家参加魔王攻略会议，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可以说，选择参加这次会议的玩家都多少做好了战死的觉悟。 “好吧，我不应该以我们的标准期待他们……”冯世耸耸肩，停下这个话题。 边上亚丝娜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的打算，嘴角却因为冯世话语中隐藏的赞美微微上扬。 然而冯世口中的“我们”和亚丝娜无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他说的是魔法少女。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此刻两人坐在托尔巴纳喷水池广场边缘的台阶上。 这是一个圆形的广场，中间是一个干涸的巨大喷水池，四周是观众席一样的台阶，因此被选做演讲的舞台。 如无意外，当会议开始时，主持人将会站在喷水池中间的高台上开始他的表演。 很快，表演开始了。 一个壮硕的男人走上台，在以亚洲玩家为主流的游戏中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1米92的个子，熊一样壮硕的体格，还有那隐藏在红色刘海下，满是凶光的湛蓝双眸，极具冲击性地向在场所有人传达了“熊精”这两个字所表达的含义。 白种人，红发，这应该是个凯尔特人，但是…… 冯世眯起眼，在常人难以窥视的视界中，“熊精”周身缠绕盘踞着浓郁的魔力，以及某种干涉思维的魔力波段。 冯世毫不怀疑眼前的“熊精”能重演神话，再现传说中英雄的伟力，正面干爆一辆二战时期的主战坦克。 至于那股波段，大概是魅惑的一种分支，效果是轻松取得人类的好感和信任。 这个世界也不简单啊…… 冯世饶有兴趣地看着“熊精”，透明的触手如流水倾泻，谨慎地向“熊精”靠拢，直到浸没“熊精”的脚背。 然而“熊精”对此一无所知，只是环视在场的玩家，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要开始演讲。 下一刻，“熊精”动作一僵。 一股隐晦的杀气游弋在他身前，可还没等他确认便迅速消失，再无踪迹，就像是从没有出现过。 无奈之下，“熊精”只好开始会议：“大家好，我叫诺基.尼古拉斯，大家称呼我为尼古拉斯就好，我的职业是骑士……” 冯世撑着下巴，看着尼古拉斯，细细思索。 毫无疑问，一开始没有发现他的精神触须，等到触须产生杀气的时候才有所反应，再加上魅惑被动，这个自称是尼古拉斯的男人无疑是自带领袖模板的战士。 不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虚拟世界？ 是误入者还是奈亚子的谋划？亦或者两者都有？ 算了，无所谓。 法爷之所以是大爷，就在于知识储备上对战士全面碾压。 知识就是力量，这一点毋庸置疑。 一时间，冯世甚至觉得尼古拉斯顺眼不少。 现在彼明我暗，只要在合适的时候抛下饵料，尼古拉斯就是上好的工具人。 谁又不喜欢工具人呢？ 尤其是不用付工资的那种。 “……就在昨天，我们发现了通往上层的房间，以及其中的魔王！”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在尼古拉斯异常魅力的干涉下，参加者无不热血沸腾，似乎魔王已经被讨伐，脱离这个该死的游戏指日可待。 尼古拉斯压压手，等到沸腾的人声稍小，继续说：“一个月！” “我们花了整整一个月，终于找到了这个鬼地方！这是通往上层的阶梯，也是一个预兆，更是一个证明！” 看着所有人，尼古拉斯高举双手，须发偾张：“这款游戏并不是绝望！我们有能力打通它！而这就是我们这些高等级玩家的责任！也将是我们的荣耀！” “噢噢噢噢！！！” 玩家们发出海啸般巨大的欢呼，远超常人的魅力和魔力催生出大量的激素，过量分泌的激素解放了玩家的心防，连日战斗的压力尽数转化为自豪，和着气血发泄到咆哮声中。 就在尼古拉斯准备趁热打铁之际，一声尖锐的吼叫突破声浪，紧接着有人不断地上蹿下跳，一边从观众席上跑向尼古拉斯一边大喊： “嘿！等一下！等一下！” 就像是优雅的合奏中混入唢呐，欢呼声为止一滞，旋即近50道视线打在搅局的男人身上，让他嚣张的身形萎缩了一瞬间，但随即的羞恼迫使男人再次挺直胸膛，故作凶狠地瞪回去。 简直像是自以为是的猴子。 尼古拉斯厌恶地想，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有礼有节地询问：“先生，请问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打断这场会议？” 在“重要”两个字上，尼古拉斯加重语气。 然而来者却像是没听出来一样，或者说，他自认为自己急切地想要表达的内容无比重要，与之相比，这场极具象征意义的会议必须要为之让步。 男人指着自己的鼻尖，环视四周，把自己仙人掌般满是发刺的脑袋展现给现场所有人看，然后用小学生才会感觉非常cool的语气大喊：“你们给我听好了！我是牙王！” “在继续会议前，这里应该有5到10个先得道歉的混蛋才对！” 像是想到了什么，尼古拉斯的表情变得格外精彩。 那是计划被打断的愤怒，看到蠢货的不敢置信，以及被这种白痴蹂躏智商的屈辱。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尼古拉斯的语气不复之前的豪迈和爽朗，变得有些阴沉，但牙王对此丝毫没有察觉。 “哈，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对目前为止已经丧生的两千名玩家道歉啊！因为那些家伙独占了所有的资源，所以才会在一个月里就死了两千人！难道不是这样吗！” 牙王嘶声竭力地咆哮：“没错！就是封测玩家！我说的就是这群混蛋！” “这群自私自利的家伙从这款该死的游戏一开始就立马冲出起始之镇，舍弃了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九千多名新手玩家，独占了优良狩猎场以及能获得大量利益的任务，只顾着自己变强，然后还一直装出毫不知情的模样！” “这群人里面应该也有一些隐藏自己是封测玩家的混蛋！” “他们统统都是想要加入魔王攻略的狡猾家伙，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加入攻略的目的只不过是魔王大量的经验和掉落的珍贵道具！” “我们凭什么和这种混蛋待在一起？！” 牙王像是呕血般嘶吼，强烈地控诉。 “不让这些家伙下跪，然后把手里的金钱与道具全吐出来提供给这次作战的话，我实在没办法和他们待在同一个小队里，更不可能把生命交到他们手上！” 现场一片死寂，就在牙王喘着粗气，因为这份沉默自豪的时候，满是嘲讽的笑声响彻广场，回荡在每一个玩家的耳畔。 那清脆的笑容就像是一记狠狠的耳光打在牙王的脸上，牙王像是愤怒地公牛一样大声吼叫：“混蛋，难道你有什么意见吗？！还是说你和那群自私自利的混蛋是一伙的？” “啊哈？” 就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那个笑声更加响亮了，随后变得断断续续。 只要稍微有点脑子都能都能听出来，这是笑抽筋了。 而绝大部分人也看到了那个动作极为夸张，靠在同伴身上捂着肚子爆笑的少女。 在牙王因暴怒铁青的面色中，冯世站起身，迎着所有人的视线，大声宣布。 “我是封测玩家，我免费提供了血珠的用途，以及韧炼之剑的后续任务！” “你们每个人都能免费在道具屋领到的攻略手册是封测玩家发行的！” “所有发行工作都是封测玩家完成的，从收集情报到筹集资金，没收新人玩家一分钱！” “我相信所有人都知道攻略册和血瓶有多重要，又拯救了多少玩家的性命，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如此蔑视的，冯世居高临下俯视牙王，轻蔑地说：“那么，请问牙王先生，你又做了什么？扰乱攻略会议秩序吗？” 玩家因为冯世最后的指责窃笑，尤其是封测玩家们，那嘲弄的笑声丝毫不加掩饰，让牙王气得浑身发抖。 “该死！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牙王狗急跳墙地反问，又急又怒，和之前包装的正义模样截然不同。 冯世摊开手，故作无奈地摇头：“哦！抱歉！我不该和你辩论的！” “能在这种场合大闹一场，不是蠢就是坏，我真的没有把握赢过你。” 于是玩家们笑得更开心了，只有牙王像小丑一样上跳下窜，直到一只巨硕的手压在他的肩上，就像是铁锤敲钉子那样，一把将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能安静一点吗？这是攻略会议，不是马戏团，更不需要猴戏。” 尼古拉斯平静但饱含怒火的声音迅速压过其他声音，被尼古拉斯摁住的牙王更是面色苍白，全无先前的嚣张。 他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大脑在一瞬间忘记了这是安全区，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只要再多说一个字，他就会被扯断脖子。 这是牙王大脑中仅存的想法。 第86章 当然是选择加入啊! 尼古拉斯很生气。 精心策划的会议被猴子搅得一团糟，任谁都会想生吃hou脑，哪怕那并不安全。 很可惜，这并不是现实世界，所有人的生命都置于铁一般的规则下，无法以违背规则的方式夺取。 他并不在主的国，虽然主的光辉仍然照耀在他的身上，赋予他远胜常人的强大力量，但那光辉已然稀薄。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能聆听主的指引，每一次祷告得到的只有低沉而模糊的呢喃。 盖因这里是邪神的国度，这片土地充满罪恶，这里的人愚昧而堕落，精神和躯壳都脆弱不堪。 总计一万人，可能够鼓起勇气战斗，运用智慧和力量活下来，并向更高处发起挑战者竟然不到50人！ 这是何等的懦弱？ 尼古拉斯哀叹，明明其中大部分人都有远胜贱民的见识，却不似任何一位贵族那样充满勇气，如果再深入了解，就会发现他们也不像魔法师和学者那样智慧。 硬要说的话，这些异世界人是有见识的学徒。 ——对什么都了解一些却不曾深入地思考，安居在舒适的环境里努力工作因而缺少勇武和主见，可以说非常驯服了。 但却远远谈不上好用。 有的时候尼古拉斯真的很想看看统领这群工匠的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疯子，竟然告诉学徒们要“民主”，要“自由”！ 当从新“战友”口中套出这些概念时，尼古拉斯几乎要笑出猪人叫来。 这些家伙知道什么是自由吗？ 在尼古拉斯眼中，自由建立在强壮的身体，睿智的思维，以及坚定的意志上。 没有这些，所谓的自由不过是在他人手中的人偶线。 那些连别人递过来的圈是项链还是人偶线都分不清楚就往身上套的家伙也配谈自由？ 就像是眼前这个自称牙王的蠢货！ 不管他到底是因为别人的撺掇，还是内心的贪婪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就像那个女士说的那样，他不是坏就是蠢，或者又坏又蠢！ 难道是封测玩家把所有人囚禁在这处幻境中吗？难道是封测玩家杀死了那些死掉的玩家吗？ 情报即是财富，个人财产虽不神圣但也不应侵犯，那又有什么权利要求别人无偿公开情报？ 这是什么猴戏吗？ 不！这是借着死者的名义敲诈，是为了自己的欲。，望亵渎死者的邪恶行为！ 更不要说封测玩家只拓荒到5层！ 后面的楼层或许有人抵达，但没有探明全部支线任务。 何况每一个幸存下来的封测玩家都是优秀的战士，如果为了一点点利益和封测玩家决裂，那后面95层怎么办？先和封测玩家厮杀一次再推boss吗？ 牙王的行为已经不足以用短视来形容。 至少短视还有眼睛不是吗？ 如果不是担心引起邪神的注意，尼古拉斯一定会亲手拧断牙王的脑袋，用火焰净化他欲求的躯壳，用雷霆鞭笞他污浊的灵魂！ 可惜这是邪神的幻境，这么做除了引起邪神的注视毫无裨益。 尼古拉斯深吸一口气，收拢五指，扣住牙王的脸，单臂甩手，直接把牙王扔出去。 牙王在半空中惨叫一声，像是圆木从高处滚落那样不断和岩石水泥亲密接触，最后滚落进喷水的沟渠，半天没了动静。 瞬间冲击过大晕过去了？ 一直监控全场的冯世眼前一亮，他好像发现了一种全新的攻击方法。 处决掉牙王，尼古拉斯高举双手，就像是角斗士杀死对手后赢取欢呼那样环视观众席，和他对视的人都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沸腾起来，被打断的气势再一次回升。 “我们都是犯人！是被茅场晶彦囚禁的倒霉蛋，但我们绝不会屈服，更不应该愚蠢地内斗！” 挥舞双手，尼古拉斯嘶声咆哮：“战斗！战斗！团结起来战斗！” “以小队为作战单位，每个小队登陆自己的编号，统一听从指挥，我将带领你们活下来。” “不用担心经验和珂尔，系统会按照每个人的贡献分配，魔王掉落的道具谁得到就归谁！” “对此谁有异议吗？” 没人回答，这是最简而有效的合作方式，而牙王也展现了反对者的下场。 尼古拉斯满意地点头，开始公布魔王的情报。 狗头人领主?伊尔凡古，身高两米，手持骨斧，带领共计12只全副武装的废墟狗头人护卫兵。 这便是第一层的守关魔王，对于任何一支小队都是极为危险的存在。 好在护卫兵每次只会出现三只，只要拉稳仇恨就能让魔王孤立无援，而护卫兵刷新的速度也足够让拉仇恨的小队恢复体力和生命，因此47人已经足够开团推boss。 值得注意的是，当血槽下降到最后一格后，魔王的武器会变更为弯刀，不过这一部分是封测时期的情报。 虽然负责验证的小队证明了第一批次怪物的配置依然是1只魔王3只护卫兵，和封测时期一样，但这不代表之后的发展也会一样。 如果想要无伤狩猎魔王，优秀的领导和默契的小队必不可少，因此这次行动不适合单人参加。 就在会议最后，尼古拉斯更是直接宣布让玩家们相互组队，完成后来他这里登记，方便管理。 “所以你打算加入我们小队？”冯世好奇地看着阿尔戈身边清秀的男孩子。 凭借他丰富的经验，这个自称桐人的少年只要画上一双好看的眉，喷一点香水，再选一套秀丽的小裙子，就可以和那些妖艳的贱货抢男人了。 “不过为什么你会想加入我们呢？” 桐人被漂亮的女孩子看得发窘，听到对方发问顿时如蒙大赦，赶忙解释：“我是独行玩家，没办法参加这次攻略。” “哦，这个我猜到了。”冯世微微点头：“可这和你选择我们小队又有什么关系呢？” 桐人一下子噎住了，露出尴尬的神色，阿尔戈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主动解释。 “这小子是封测玩家又腼腆得很，所以一直没找到队友，刚好这一次你们这边可能缺人，而且你们也不敌视封测玩家，所以我带他来你们这试一试。” “原来如此。” 冯世偏开视线，玩味地上下扫视桐人，随后慢悠悠地开口：“既然是阿尔戈介绍的，那想必人品有保证，我就不过问你之前有没有犯过什么事了。” “不过你打算怎么办？是彻底加入我们还是只是合作这一次？” 桐人愣了一下，没明白冯世想要表达式么，呆呆地问：“有什么区别吗？” 冯世耐心地解释：“加入我们就是自己人了，但我作为队长有责任对加入者进行测试，并且小队成员也有义务服从队长的指令。” “反过来说，如果你只打算合作，那相当于你借用我们这个平台参加攻略，我们小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那么我收费也合情合理。”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找别人。”冯世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拒绝之意显而易见。 这节骨眼上插个人进来，要是拖后腿怎么办？ 阿尔戈挑起眉，似乎有些生气，可还没等阿尔戈开口，一只手拦住了她。 桐人上前一步，和之前截然不同，自信地说：“我选择加入！” 第87章 拼刺刀!(指某种海洋蠕虫) “我选择加入！”桐人一反前态，自信地说。 现场安静了一下，只有阿尔戈无奈的叹气声幽幽回响。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但事情真的在眼前发生时，阿尔戈还是感到有些难顶。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吗？ 眼前看似艳丽无双的女孩其实是个女装大佬！ 这还是冯世自己告诉她的！ 阿尔戈甚至怀疑要是冯世不说，她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一想到资质上佳的桐人和冯世搅和到一起，被冯世以身作则，传道受业解惑，成为新一代女装大佬，阿尔戈就感到前途无亮。 淦！你们这帮家伙给女生一点活路好不好？ 她当初就不应该一时心软带桐人来找冯世，这下可好，双倍的女装大佬，双倍的郁闷。 可即便阿尔戈心中翻江倒海，冯世和桐人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在她身上，两人对彼此非常感兴趣。 发现桐人这么勇，冯世提议：“那打一场？” “好！” 桐人当即答应，主动发送决斗邀请，快得像是怕冯世反悔一样。 虽然独行侠看起来又强又帅气，但其中的辛酸苦楚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打怪失误没人救，全套工作自己做，往野外一转十来天都没人可以交流，就算死了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可偏偏他又是封测玩家，就算对封测玩家没有偏见的玩家也会迫于压力明哲保身，封测玩家主导的队伍也因此太过稀少，稀少到桐人都不认为自己能碰到。 因此当阿尔戈告诉他有一个封测者领导的队伍时，桐人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然后才是震惊。 这份震惊在冯世当众宣布自己就是封测玩家时转变为狂喜，那一刻桐人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加入这个队伍。 没有人喜欢孤独，尤其是体验过孤独的人。 这份心情冯世多少也能猜到，但察觉到桐人那极为热切的情绪时，冯世还是感觉对面的少年gaygay的。 那就待会下手重一些好了。 冯世愉快的想，握紧腰间的弯刀。 与此同时，两人中间上方的倒计时归零。 决斗开始！ 桐人离弦之箭般猛然登出，刀刃摩擦大气迸发出赤红的光，自上而下劈向冯世，迎接他的是一根前端分叉的大棍，韧炼之剑卡进固定刀刃的分叉。 谁说握刀就一定要用刀刃战斗来着？ 冯世嗤笑着翻转长棍，逼得桐人不得不偏转刀锋，以免被卸掉手中的武器。 初手失利，桐人彻底陷入冯世的节奏。 长棍在冯世的操控下如影随行，死死黏住桐人，打断桐人的攻击，削去桐人的血量，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把桐人逼入绝境！ 当失去魔力铸就的种种奇迹后，决定冷兵器战斗间胜负的就只剩下纯粹的物理定律，其中武器的长度就是最纯粹的优势。 一寸长一寸强，冯世手中的镰刀柄起码是韧炼之剑的2.5倍，这意味着冯世暴揍桐人的时候，桐人连冯世的衣角都碰不到。 虽然没有剑技系统的加持，长棍造成的伤害很低，但也因为没有剑技系统的加持，冯世也无需理会使用剑技后的僵直。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桐人咬紧牙齿。 对手对武器和战况的掌握前所未有的强大，就算是封测时期9层的魔王都没有给他这样的压力，桐人甚至怀疑就算他的血槽被削到“0”对面都不会出现失误。 自己绝对会输！ 桐人已经有了预感。 如此精妙的技术配合长柄武器的距离优势，自己没有赢的可能。 可难道就这么认输吗？！ 第一次，桐人感受到这样强烈的屈辱。 从游戏开始到现在，他第一次被一个玩家从正面碾压，却连给对方留下一丝伤痕都做不到。 至少，至少要击中对方一次！ 硬挨冯世一戳，桐人垫步后退，忍着肋骨断裂般的痛苦大吼：“二连击·蛇咬！” 这是从上往下再折返的剑技，因为角度刁钻如毒蛇起陆而得名，以长柄武器抵御的最好方式是切他下路，打断二连击，令他陷入僵直，再疯狂输出。 桐人不相信冯世不知道这种应对方法，因此他真正的出招是具有相同起手式的绝命重击，这自上而下的重劈绝对可以把冯世的长棍打落，制造前进的空隙！ 只要冯世按他想的进攻！ 然而冯世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轻声说：“呆子。” “突然喊招式名，谁都知道有问题好不好？” 话落，冯世收回镰刀柄，向侧面跳出几步，随后杵着长棍，悠闲地看桐人摆脱攻击后的僵直，重整架势。 桐人见状心里咯噔一下。 他好像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 ——这场战斗不是死斗，是决斗。 果不其然，决斗结束的提示音忽然响起，满血量的冯世自动成为胜利者。 决斗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双方都无法在规定时间内消去对方一般以上的血量，那剩余血量数值较多的那方将自动获胜。 这就是你选择长柄武器的原因吗？ 桐人看着冯世，苦涩地想。 只要不让自己靠近，在此基础上击中自己一次就是胜利。 这场决斗的胜负在开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冯世的陷阱而不自知，活该输掉决斗。 “还行。” 冯世重新将镰刀柄挂在背上，给出不好也不坏的评价：“条件反射很优秀，对剑技的熟练程度比一般玩家高出不少，似乎还有点基础，应该学过一段时间剑术，就是……” 冯世顿了顿，脸上浮起坏坏的笑容：“就是太乖了点，一眼就知道该怎么对付了。” 桐人闻言大囧，他还是第一次从同龄人口中得到“很乖”的评价，同时又有些惊讶，因为他确实练过剑道。 准确的说，他的爷爷就是一位剑术达人，有属于自己的道场，只是自己对此并不感兴趣，没有继承祖业。 如果不是《刀剑神域》这款游戏，桐人甚至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摸剑了。 如此看来面前的少女确实是一个厉害的家伙，不单单是战斗力。 如果没有封测时期的经验优势，自己应该比不上对方吧？ 桐人心服陈悦地问：“请问我合格了吗？” “当然合格啦，”冯世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欢迎加入，桐人君。” 桐人轻轻握住冯世的手，晃动两下，很快放开。 蛮有礼貌的嘛，冯世对桐人的评价又高了一些。 相比那些被荷尔蒙支配的同龄人，桐人的表现相当不错。 毕竟不在阿尔戈面前过多询问只是给阿尔戈一个面子，要是桐人品德方面真的有什么问题，冯世会利落地把桐人踢出队伍，并且视情况决定是否以绝后患。 “走了，去登记队伍吧。” “啊，好的。”桐人点点头，转身和阿尔戈道谢，然后在对方微妙的眼神中追上冯世和亚丝娜。 登记完成后，负责登记的玩家告诉冯世，正式攻略将在后天开始，今晚和明天的时间将交由各队玩家准备物资，并且磨合队伍，具体的集合时间和地点请查看明天发布的攻略册。 换句话说，尼古拉斯也盯上情报发行这个重要的舆论阵地了，毕竟是自带领袖模板的凯尔特战士，不可能忽视这一块。 回去的路上，桐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在快到治愈教会门口的时候，趁亚丝娜稍稍和冯世拉开距离，小声问冯世：“那个，虽然有些冒昧，但我们小队为什么会缺少人手呢？”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以队长你的能力，不可能招不到队员吧？”说到这里桐人下意识想到了某个红发的男人，如果冯世去招安他的话，他一定会带着自己的小队一起加入吧？ “这个啊……主要是我比较懒吧，如果看不上眼我宁愿人少一些，毕竟队伍里有女生和小孩嘛。” 有小孩子？ 桐人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进冯世怀里，欢快地喊：“爸爸！” 爸爸爸爸？？？ 等等，这人是男的？！ 原来阿尔戈你眼中的微妙是这个意思吗？！ 桐人惊呆了……两秒钟，然后顺利地接受了这个追加设定。 反正他以前和妹妹上街也经常被当成姐姐，对这种事情远比其他人接受能力强。 只是，看着冯世那超越性别的美丽，桐人头顶隐隐升起一个猩红的“危”。 也许他要担心一些生命安全之外的安全隐患…… 第88章 图片仅供参考 正如魔王护卫的名称【废墟狗头人护卫兵】所描述的一样，第一层的迷宫区就是一片巨大的废墟，没有人知道这片废墟以前有多么宏伟，也没有人知道这片建筑物报废前的功能，就连冯世也没能从治愈教会的卷宗中找到答案。 奈亚子也许知道，但遗憾的是，冯世某一天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到通往祈祷之间的道路了。 冯世严重怀疑这是奈亚子正在肝游戏不想被人打扰，特地把路藏起来了。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废墟已经成为狗头人的天堂，无数狗头人在这里繁衍生息，不断壮大，建立起原始的文明，成为迷宫的统治者。 直到今天。 一群卑鄙的外乡人来到了这里，带来了死亡和血。 冯世熟练的偏过弯刀，把从狗头人心脏中喷射的血浆从没人的一边放出去，等血放完了再麻溜地从狗头人身上抽出刀，震落血迹，再从飞速崩解的狗头人手中抢过粗木和骨头组成的狼牙棒。 可当狼牙棒从狗头人手中脱落的一刹那，无形的力场崩解，于是狼牙棒也走上了主人的末路，化作黑色的细沙从冯世之间滑落，还未落地就溶解在空气中。 一旁桐人看到这一幕，由衷地感叹：“这画面越来越真实了，那帮人是又接了几个服务器进来吗？有这个闲工夫就不能做点别的有价值的事情吗？” “为什么这么说？”冯世捡起掉落的血珠，一边起身一边好奇地问。 桐人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唔，你知道游戏视觉功能的运行方式吗？” 冯世摇头。 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世界的黑科技的运行方式？ 这种程度的vr技术即使是魔法少女小圆的世界也未曾出现，更不要说他穿越前的世界了。 据他所知，即使是相较前世科技水平更高一些的魔法少女小圆世界，关于大脑的研究还止步于验证假设的阶段。 但活体实验因为道德为主的种种原因一直没能进行，因此无法精准截断大脑发送出的电信号，更不可能研发出【完全潜行】这种相当于缸中之脑的技术了。 “啊，我就知道……”桐人小声地嘟囔，随后开始解释起来。 “简单来说，因为服务器计算力不足，我们平时看到的风景都是贴图，只有我们想要特意观察某个物体时，游戏系统才会以细小的多边形合成更为精细的图案。” “但是这种图像处理能力也是有限的，比如……”桐人伸出自己的手，示意冯世看他的掌心。 那里除了几道较粗的掌纹，其他的部分有如陶瓷的釉面一样光滑，和现世中的皮肤完全不同。 “这就是处理能力的上限，系统没办法合成更精细的图案。” “这个我理解，”冯世好奇地问：“可你是怎么知道画面的处理能力上升了呢？” 桐人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事实上我们还没被囚禁在游戏中的时候，我就已经击杀过怪物了。” “那个时候怪物死亡会直接炸碎成红色的光片，而且受伤时碰触的‘血’也是红色的光粉。” “这是因为液体特效太难模拟，再加上游戏为了流畅必须即时渲染，以及和谐等原因，所以只好简化血液的液体效果。” “但是现在血液喷射的效果和现实中几乎没有什么差别，”未了桐人一摊手：“反正我是分辨不出来。” “梦更真实了……” “什么？”桐人困惑地偏过头。 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中二病爆表的发言？ “没什么，走吧。” 见桐人还想说些什么，冯世向前抬抬下巴，那里亚丝娜正提着细剑警戒。 他们距离大部队已经有一段距离了，除了队友，可不会有人贴心地为他们保驾护航。 “让女士等待可不是神使应该有的行为，我们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行吧。” 桐人最后瞥了眼狗头人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是一场幻梦。 “你们发现什么了吗？”亚丝娜美目流转，对刚才两人的动作很感兴趣：“看你们在那里研究了蛮长时间。” “没什么，我就想试试能不能抢夺怪物的武器。”冯世摊手，“现在看来死了的怪物不行，下次试试活的。” 如果能用魔力维持怪物武器的力场，那他就可以夺走怪物的武器，甚至虚空铸剑直接往别人脑袋上砸。 只是这种奇思妙想凡人注定无法理解，亚丝娜听后疲惫地叹气，感觉自己的时间和精力被无情地浪费了。 “那种事情想想也知道吧？就算是我也知道（游戏里）怪物的武器不可能夺走，你究竟在期待什么啊？” “只是一次实验罢了，人生总要多尝试一下新鲜的东西，不是吗？” “不，这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吧？” “可这就是男儿的浪漫啊！”冯世用夸张的语气高喊，随后开玩笑般回应了一句：“还有这可不好说哦~” “是是是……”亚丝娜无力地摆手，转身丢下话语：“既然浪漫完了就快走吧，我们已经落太远了。” “好~” 跟在冯世身后，桐人若有所思地回忆刚才的交流。 “梦……吗？” 看着冯世的背影，桐人目光闪烁。 他想到了泛滥的血液，想到了神出鬼没的信使，想到了在封测时期没有名称，没有具体信仰对象，只是一个空壳的教会。 以及和这一切有千丝万缕联系，被治愈教会的主教阿梅利亚尊称为神使的冯世。 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呢，队长？ 桐人灵光一闪，忽然感到一阵恶寒，大脑像是被冻僵一样无法思考。 可等桐人回过神来，却再也抓不住那一丝灵感。 大约11:30左右，攻略组来到了魔王房间的门口。 对开的灰色石门上雕凿着尸山血海，身着披风猎装的猎人挥舞屠刀，在暴力的美学中将无数狗头人化作残破的尸骸。 鲜血肆意地流淌，浸润高耸残破的王座，而就在其上狗头人领主早已没了生息，狰狞的头颅搭在棱角分明的健硕胸大肌上。 五把枪斧分别贯穿它的四肢和心脏，将这只凶猛的魔兽钉死在它的王座上。 这充满张力的表现手法仿佛能让人嗅到粘稠的血腥味，可看到这幅雕塑的人却不由自主看向队伍后方。 因为那里有穿着同样猎装的玩家。 冯世、亚丝娜以及刚刚入队的桐人。 又抢在前面了，这些家伙究竟要抢走多少好处才肯罢休？ 卑劣的想法游走在现场玩家的心底，可还没转化成嫉妒就被魔女吮吸一空，由其产生的空隙被尼古拉斯调动的血性填满。 这一次尼古拉斯终于察觉到些许不对，当他抬起双眸和冯世对上时，看到了古奥繁复的手印在冯世手中流转。 虽然看不懂那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尼古拉斯还是辨认出那些手势的来源。 东方的女巫吗？ 尼古拉斯向冯世轻轻点头以示敬意，随后推开灰色的大门。 屏住呼吸，玩家们走进房间，两排灯火自动燃烧，驱散粘稠的黑暗，暴露出其内隐藏的怪物。 于是冯世由衷地感叹：“这特么是猪吗？！谁家狗头人这么胖？门口的图片是ps过的吧？！” 第89章 溃散 痴肥如酒桶的身体，狭小的头部、满是肌肉的四肢以及袋鼠一样粗壮的尾巴，这就是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怪异类人形生物，名为狗头人领主的魔王。 光是那肉山般庞大的身躯就足以让人感受到最原始的恐惧，体会被大型食肉动物凝视的颤栗，与之相比，狗头人领主手中的刀斧圆盾更像是儿童玩具般可笑的点缀。 就在众多玩家因为恐惧愣神的时候，狗头人领主震声咆哮，率领三只狗头人护卫正面冲来。 尼古拉斯立刻指挥持盾玩家冲上去硬抗第一波攻击，使用带有嘲讽特效的技能拉稳仇恨，同时竭尽所能打断狗头人领主的攻击。 在狗头人领主因为技能被打断陷入僵直时，尼古拉斯又指挥另一群玩家冲上去输出伤害，让血量严重下降的盾战士退下重整旗鼓。 但跟在狗头人领主身后的狗头人守卫们却无可避免地冲进队伍中，其中一只笔直地扑向还在对狗头人领主长吁短叹的冯世。 “不要随便把猪拉出来充数啊！设计组是吃了斯大林吗？”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亚丝娜拔出剑指着冲过来的狗头人护卫，瞥了眼狗头人领主，最后还是没忍住：“这玩意也太大了吧？到底是谁说两米的啊！这起码四米，这是渎职！渎职！！！” 一脚踹飞冲到面前的狗头人守卫，冯世回身竖起大拇指：“没有啊！那家伙刚开始趴着的时候确实是两米，没毛病！” “哪里没毛病了？！”亚丝娜尖叫，旋即看到被踹飞的狗头人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再度冲来，急得泪花都要飚出来了：“回头！快回头！” 可冯世却像没事人一样，淡定侧身，避开从背后捅过来的长枪，转身就是一镰刀。 被一刀砍掉小半管血的狗头人守卫惨叫一声，猛地向后跳开，半是恐惧半是愤怒的尖叫，旋即被横扫的镰刀拍在地上，紧接着缠绕璀璨光辉的刀尖自上而下贯穿铠甲血肉。 从狗头人崩溃的尸体上拔出镰刀，冯世满不在乎地说：“所以说别太紧张啦！反正目前我们只要拖住这些杂兵就好。” 亚丝娜一时语塞，下意识皱紧眉。 从小接受的教育令她无法接受这种摸鱼划水的行为，尤其是在这种极为重要且严肃的场合里。 “这样真的好吗？” “不然嘞？” 趁着新的狗头人守卫还没刷出来，冯世指着围殴狗头人领主的几支队伍。 在尼古拉斯的指挥下，这几支队伍进退有度，从容不迫地消减魔王的血量，自身血量始终保持在一个安全的区间，和各自为战的其他小队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该不会认为这种默契是临时组建起来的草台班子吧？别搞错了哦，我们只是被邀请参加这次攻略的客人。” 亚丝娜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刚准备开口确认，却听冯世大喝：“桐人！” 黑色的身影猛然窜出，挥剑击退扑上来的狗头人守卫，接着三人交替进攻，在狗头人守卫身上留下惨烈的刀痕。 硬挨数次重击，就算是穿着铠甲的狗头人守卫也一命呜呼，这时冯世才接着说。 “换句话说，这其实是一场大型招聘会，主办方想从来宾中挑选优秀的人才，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应聘者亲自动手。” “同时这也是天然的优质宣传，这次魔王攻略之后，人们提起攻略组想到的就是尼古拉斯和他的队伍，由此产生的品牌优势不用我多说你们也应该能明白。” “即发现了优秀的种子，又宣传了自己的名声，还奠定了领袖地位，顺便在攻略册的发行中占据一席之地，最后魔王还是他们的。” “我们这些一线玩家只是顺带喝口汤，还得感谢他们带我们参加攻略。” 冯世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微笑着说：“这就是经营，你们明白了吗？所以我们不摸鱼难道赶着给别人当韭菜割吗？” 桐人：“……” 亚丝娜：“……” 你们玩策划的心都脏！ 几乎麻木的，两人在冯世的指挥下再次击杀刷新出来的狗头人守卫，随后桐人难以忍耐心中的困惑，假借警戒凑到冯世身边询问。 “队长，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自己组建一个攻略组呢？” 微笑着，冯世给出了无法反驳的理由。 “因为我懒啊！” “再说了，愁秃头去和一群肌肉兄贵搅和在一起干啥？在家逗女儿不香吗？” 想到结衣可爱且治愈的小脸蛋，桐人和亚丝娜连连点头。 那可真是太香了，结衣简直是温暖人心的小天使！ 正如冯世推测的那样，从头到尾围攻魔王的几支小队都没有吧魔王放出包围圈，抵御魔王攻击的盾同时也成为隔绝其他小队和魔王接触的墙，但其他人偏偏没有办法。 不论是大义还是武力都不在这些零散的小队这边，而这本身就是展示肌肉。 尼古拉斯野心很大，仅仅一个攻略组无法满足他的野望。 从阿尔戈那里尼古拉斯第二层知道就有创建公会的任务，因此他打算创建一个以一线玩家为核心的大型公会，以此弘扬主的荣光。 因此所有参加攻略的玩家都是他的目标……除了冯世那几个。 即便是尼古拉斯，没有信心让一位女巫听从自己的命令。 所幸那位女巫对权力并不感兴趣。 要知道每一个女巫都是潜在的疯子，虽然她们乐于给予战士们力量，但被她们缠上却是绝大部分战士的噩梦。 好在对方只是率领自己的队伍快速猎杀狗头人守卫，12只守卫被他们干掉一半，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逾越的举动。 即便如此，尼古拉斯依然严阵以待，分出一部分精力警惕冯世那边的动向，直到魔王发出憋屈的咆哮，双手往上一甩，把手中的圆盾和手斧扔出去，从腰间抽出2米长的巨大砍刀。 第二阶段！ 尼古拉斯双眼圆瞪，立即大喝：“所有人往后退！” 训练有素的核心小队立刻服从尼古拉斯的指示，有条不紊地向后退去，不再包围发狂的魔王，可这在某些人眼中却是极好的机会。 他们知道，只要抢到最后一击，就能得到魔王独有的掉落道具，那是封测时期游戏经验带给他们的优势。 如此贪婪的，他们甚至忽视了狗头人领主手中的新武器并非攻略册上记载的弯刀，只顾冲向那只濒临死亡的兽。 于是死亡就此降临。 在狗头人领主暴戾的咆哮声中，宛如肉山般身体喷薄出巨量的赤红蒸汽，随后浴血的钢铁轻松撕碎了他们的身躯。 4人阵亡！ 冯世脸色一变，拉着亚丝娜就往后退去，没有得到提醒的桐人慢了一拍，不幸染上了一缕蒸汽，旋即混合血腥和腐烂脂肪的恶臭充斥他的鼻腔，差点没把他熏晕过去。 下一刻，血雾被蛮横地冲破，和大门雕塑上别无二致的肌肉棒子狗头人领主狂笑地挥舞砍刀，眼中溢出残忍的恶意。 在摆脱沉重的脂肪后，它的速度又何止快了一倍？ 再配上那比屎还难闻的血雾，简直是吕布再世，天下无双！ 只是顷刻间，原本游刃有余的核心攻略小队血量降低到危险的数值。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快跑啊！”，原本就濒临分裂的小队立刻分崩离析，在恐惧中分开逃窜，不顾尼古拉斯愤怒的嘶吼和铁青的脸。 这帮白痴，意志实在是太脆弱了！ 若非剩下的狗头人守卫被女巫率领的小队尽数杀死，只是这片刻的混乱就足以造成惨重的伤亡。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尼古拉斯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熟悉的褐色仙人掌头，几乎要咬碎牙齿，心中只剩下疯狂的杀意。 一定要宰了他！！！ 第90章 思想教育(3k) 攻略失败了，没有经过血和火打磨的战士果然不靠谱。 尼古拉斯阴沉着脸，心中却罕有地升起无奈。 可他又哪有时间完成整套训练呢？ 如果不是主赐予自己的领袖之心，尼古拉斯甚至不认为能让这些懦弱散漫的家伙听从自己的号令。 只能自己上了。 沉重的呼吸回荡在肺腑中，尼古拉斯握紧手中的骑士剑，瞳孔中盈起沸腾的雷霆。 居住于梦境的神灵赐予的力量在此苏醒，化作绝对的暴力。 弹指间刀光如雷霆绽放，勾勒出血色的芳华。 尼古拉斯眯起眼，死死盯着那个抢先攻击的人影。 手持长镰的“少女”穿行在狗头人领主的刀光间，舒展纤细的手臂，却精准的荡开无法避开的攻击，最后斩断狗头人领主的双膝。 狗头人领主因为剧痛愤怒而惊恐的咆哮，却无法阻止身体因为双膝失去韧带跪下。 在越发真实的梦境中，怪物们已经具备最为基础的生物特征，被破坏下肢的传动系统，即使是守关的魔王也无法再次站起。 冯世趁机跳上它的脊背，向前奔跑，身后的披风飘荡不休，宛如索命的死神。 最终，冯世停在狗头人领主的肩胛骨间。 凝视那隆起的棕色后颈肉，冯世举起巨大的镰刀，裂开嘴角，轻声问：“要来死一次吗？” 不待狗头人领主有所反应，冯世挥刀斩落。 加持魔力的镰刀突破了梦境的极限，隐藏在噩梦深处的荒诞之影于刹那间睁开成百上千的眼瞳，降下致死的恶咒。 即便是数据和思绪搭建起来的幻象，狗头人领主依旧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恐惧，就像是被蛇凝视的青蛙一样，僵硬得无法动弹，呆呆的被砍掉脑袋。 于是血槽就像脖颈的面喷涌的鲜血一样飞速下降，短短几秒钟内倾泻一空。 连临死前的惨叫都发不出来，狗头人领主就这样卑微地死去。 同一时间，冯世得到了独属于魔王的掉落道具。 ——一张单薄的小册子以及几张发黄的羊皮纸，小册子的封面上则写着《雷纸制作的一百种小技巧，包教包会》。 咦？不应该是黑色的披风吗？怎么是技能书？ 冯世升出毫无来源的困惑，可就在冯世都没有察觉的时候，这丝困惑便消失不见，就像是赖床懒鬼眼中的晨露一样，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 冯世扛着镰刀跳下巨大的残骸，悠闲地向尼古拉斯挥手，随后走向攻略组进入大门，就在此时，人群传来几声惊呼。 冯世回头看去，发现信使们围成一个圈，高举手臂欢呼，而就在圈的中央，灰白的根须彼此纠缠，向上生长，最终在末端膨胀出一个类似灯笼的轮廓，随后“呼”得一声自燃，扩散出一团幽蓝的火光。 与此同时，在蓝光的辐射范围内，所有人的血槽上方都出现一个小巧的符号，那代表的是防犯罪系统已经启动。 换句话说，曾经的魔王迷宫已经变成和城镇内部一样的安全地带，也顺便杜绝战斗结束后有人趁攻略组最虚弱放松的时候偷袭。 但这并不意味着不会有人收到伤害。 镰刀宽大的刀刃从身后探出，横在某个准备从大门离开的棕色仙人掌脑袋和身体相连的柱状体上，刀锋折射出的冷光让牙王脊背发凉。 ——哪怕是安全区也会被割掉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牙王脑海中浮现出这样荒诞的想法。 “你想要去哪里呢？逃兵先生？” 欢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毫不掩饰其中的嘲讽。 牙王因为愤怒和惊恐而颤抖。 他认识这个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破坏了他的计划，将他的言论辩驳的体无完肤，甚至杀死了在他看来根本不可能战胜的魔王。 “管你什么事？！”牙王转过身，色厉内荏地低吼。 这里是安全区，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对方即使再强也不可能杀了他。 “嗯嗯，确实有一点关系，毕竟抢了别人的好处，自然要回馈一些嘛。”看着牙王苍白的面色，冯世笑嘻嘻地问：“话说回来，你知道逃兵的下场吗？ 说完，冯世收起镰刀向后退开。 下一刻，一只粗大的手掌落在牙王肩上，不容拒绝地将牙王扳过身，力气大的想是要捏碎牙王的肩膀。 “是当场格杀哟～” 冯世话落，尼古拉斯握紧拳头，猛然挥出！ 沉闷响声不断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在场的玩家非常幸运地看到了在这个时代基本属于传说的奇景。 整整5分钟，牙王在连绵不绝的拳击下一直悬浮在空中，硬是没能落地，最后掉到地上还是因为牙王口吐白沫晕了过去，而不是尼古拉斯打不动。 如此残暴的逃兵处理方式让先前溃散的玩家胆战心惊，更让他们毛骨悚然的是，冯世拿出一张羊皮纸往镰刀上一擦，随后苍蓝的雷电顿时在镰刀上游走，接着冯世毫不犹豫地把镰刀尖捅进牙王的菊花。 足以把人电成焦炭的电流像找到了出口般蜂拥而出，却因为防犯罪守则没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狂暴的电流仍然将牙王从昏迷中电醒。 将剩下两张羊皮纸交给尼古拉斯，冯世向牙王挥手示意，愉快地品尝空气中弥散的绝望。 “要玩得开心啊！” 尼古拉斯点点头，再一次握紧拳，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逃兵，该死！ 不再理会身后暴戾的拳声，冯世带领自己的小队离开已然化作刑场的魔王房间，登上楼梯前往第二层。 狭窄的通道内静悄悄的，没有胜利后的吹牛打屁，也没有对未来的憧憬，只有杂乱且沉重的脚步声。 从攻略队伍溃散到牙王被暴打给桐人和亚丝娜过大的震撼，这份震撼并非是有人挨打，而是某种天真观念的破碎。 “怎么，无法理解吗？”冯世停下脚步，转过身抱手而立，安静看着两人，神情淡然，不复先前的欢快和腹黑。 在某种鼓励的氛围下，亚丝娜和桐人近乎同时开口。 亚丝娜：“嗯，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通关这个游戏吗？” 桐人：“那个家伙已经得到他应有的惩罚，没必要再打了吧？” 两人说完和彼此对视，神色中都隐藏了对彼此言论的不认同。 然而两人的言论都被否定了。 “还真是天真呢，你们两个。” 冯世慢悠悠地说，但言语中的那应对小孩子般的无奈却很好的表现出来，让两人的表情变得不快。 察觉到两人的小心思，冯世轻轻笑了，却让两人的脸色越来越黑。 在亚丝娜快要爆发时，冯世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虽然亚丝娜说的很正确，但亚丝娜你要明白一件事。” “现在的绝大部分玩家都是普通人。” “因为是普通人，所以习惯了等待救援，因为是普通人，所以不会站在太高的视角统揽全局，还因为是普通人，他们比谁都在乎自己的利益。” “除非他们现在的付出能带给他们能够想象的，更加巨大的利益，不然他们绝不在乎展现自己的吝啬。” “至于自己这么做造成的后果，”冯世轻蔑地笑了：“相信我，有些人绝对会认为集体帮他们擦屁股理所应当。” “因为我弱我有理，这就是他们的核心想法，一群乌合之众！” 看着亚丝娜，冯世淡淡地说：“这应该能解释你的困惑了吧？” 亚丝娜点点头，表情有些忿愤，就像是第一次和脑tan交锋后，即便用无懈可击的逻辑把对方摁在地上摩擦，心中的愤怒也无法消除，只会越想越气。 所以还是不要刺激她了。 冯世歪过头，看向桐人，问道：“那么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管理者要如何简单明了得让手下明白什么事不能做呢？” “……赏罚分明吧，可是那样……”桐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冯世还是能猜出桐人想要表达的话语。 “你认为那样太过头了，对不对？” 桐人安静地点头。 “哪怕他的行为会永久破坏封测玩家和普通玩家之间的合作，导致其攻略组大量成员死亡，造成难以弥补的巨大损失？” “……”桐人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眼中却有一丝抵触。 “小老弟，你有问题。” 冯世认真地看着桐人：“怜悯是好事，但善良从不能成为他人肆意妄为的资本，犯了事就要承担责任，不然就是践踏被害者的权利。” “很不幸地告诉你，一旦玩家之间产生难以弥补的仇恨，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困在这个虚拟世界。”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任何苗头都要扼杀。而暴力就是最简单的方法，不然为什么所有文明的神话传说都会有近乎一致的地狱？” “如果不是真的存在，那就是有一致的需求。” 低下眼，冯世一字一顿：“乱世用重典。” “醒醒吧，这已经不是和平的都市日常了，再抱着那种天真的想法，你们真的会死。” 第91章 好人卡～ 酒吧里充斥着狂热的气氛，玩家们无不欢欣鼓舞，畅饮多种多样的饮料，放声歌唱，以此宣泄喜悦，庆祝第一层顺利通过。 至于魔王房间中发生的事情，他们没必要知道，也不甚在意。 他们唯一想要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这个该死的游戏可以通关！ 这就足够了。 “把生命寄托在别人身上，还真是可悲的软弱呢。” 粗粝的声音回荡在酒吧的角落，却没有被喧嚣淹没。 倒不如说，在这一块区域声音被隔绝开来，和酒吧的中心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世界。 在尼古拉斯看不到的世界，透明的触手悄无声息的游走，勾勒出半球形的轮廓，将他和冯世包裹在内，与外界隔离开来。 “与其说是软弱不如说是社会分层的必然结果吧，你不能要求老百姓和士兵一样，也不能要求每个国家的士兵都一样。” 冯世轻轻摇晃酒杯，任由球型的冰块和晶莹剔透的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毕竟人民子弟兵和军大爷可是完全不同呢，相提并论也未免太失礼了。” 尼古拉斯不予置否地哼了一声，没有对冯世的话语过多评价。 在消耗了巨大的耐心后，日理万机的攻略组组长已经不打算和异国的女巫打机锋，直接进入正题。 “我想要雷纸的制作方法。” “可以。”冯世爽快地答应，利落得让尼古拉斯背脊一凉。 一瞬间他想到了被精灵养大的兰斯洛特，被爱神赋予泪痣的迪卢木多，以及无数被喀耳刻变成猪的英雄豪杰。 如此小心翼翼地，尼古拉斯问：“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没有代价哟~” 冯世笑容灿烂地回答，可惜冯世前lie腺雷暴的动作已经深深烙印在尼古拉斯的脑海中，尼古拉斯绝对不会认为眼前的女巫人畜无害。 “原因？” “嘛，毕竟我的首要目标是通关这款游戏，其他的事情大可以放一放，不是吗？” 冯世笑笑：“所以大概一周后我就会免费公开雷纸的制作方法，届时尼古拉斯先生只要在攻略册上查找即可。” 一周？ 尼古拉斯忍不住挑眉。 一周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抱歉，我现在就要。” “是吗？”冯世故作遗憾，可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那就得加钱了，我亲爱的尼古拉斯先生，愿财神爷保佑您。” “……” 在付出一笔客观的珂尔后，两人愉快的达成共识。 尼古拉斯得到了他想要的雷纸，冯世得到了可爱的小钱钱，双方各取所需，合作愉快……个鬼啊！ 反正尼古拉斯是不打算继续和冯世面对面了，每次看到冯世那写作“纯真”读作“腹黑”的笑容，尼古拉斯就听到钱包在哭泣，心痛得不想呼吸。 可他终究还是被冯世的问题拦下身来。 “话说那个刺头后来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过犹不及。”尼古拉斯不爽地说，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按照他的想法，逃兵统统应该钉死在十字架上，在烈日和溃烂的折磨中哀嚎至死，但现实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要是真的把古代的酷刑用在牙王身上，尼古拉斯就可以宣告退位了。 毕竟当时攻略组中绝大部分成员都在牙王的带头作用下当了逃兵，他们都担心牙王遭受的惩戒落在自己身上。 只是被暴揍一顿还能接受，惨死绝对会引发造反。 这让尼古拉斯十分郁闷，可偏偏无可奈何，唯一让稍感安慰的是，虽然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魔王掉落的道具还是到手了。 两张体验版雷纸尼古拉斯表示非常满意，尤其是雷霆带来的麻痹效果，与之相比计划外的成本简直不值一提。 反正他很快就会利用攻略组薅回来，问题不大。 随着第一层boss突破，玩家对于攻略的热情大幅上涨，尼古拉斯趁热打铁，通过攻略册大力宣传，收拢人手组建作坊。 在练兵的同时将收集到的大量廉价的材料运送回后方，供投靠攻略组的生产玩家训练生产技能，并将产出的物品卖给npc，很快做到了回本。 而召集这些生产玩家的代价不过是一日三餐和包吃包住。 要知道完成第一层的攻略距离游戏开始足足有一个月，即使再怎么节省，游戏开始发放的初始资金再也不可能有余裕，绝大部分没有参加战斗的玩家都体验到了仰望星空和饥饿的滋味。 但要他们出城战斗是万万不可能的，因此稳定的住所和一日三餐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反正在现实世界也是当社畜，在哪里当不是当呢？ 随着生产玩家大批量生产雷纸和血瓶等辅助道具，战斗的难度大大下降，一些血性没有消退的玩家选择出城战斗。 尼古拉斯对此乐得其事，甚至专门找人开展了训练营，帮助心动的玩家更快适应战斗。 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攻略的进度也因为大量玩家的加入大大提升，大大小小的公会也雨后春笋般出现，其中最出名的一共有三个。 一是尼古拉斯一手打造的深渊骑士团，拥有大量高质量的战斗力，是攻略组的主要组成部分。 二是人口基数最大的猎人工坊，该公会脱胎于尼古拉斯训练的生产玩家，随着体量扩大逐渐脱离工会组，成为独立的公会，除了生产还肩负起底层玩家的治安工作。 而三大公会中唯一一个小型攻略组就是冯世组建的猎人了，全组加起来只有五个人，除去两只萝莉能战斗的只有三个人，却偏偏拥有独立讨伐魔王的能力。 深渊骑士团中有一小撮人认为猎人公会抢走了他们的荣耀，因此极为敌视猎人小队，但在冯世和尼古拉斯的连手下，这点敌视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然而冯世很怀疑这些敌对分子没能发展起来的重要原因是自己小队成员的颜值太高了。 有一说一，哪怕不去战斗，自家小队改行当偶像照样能活的很滋润。 可就在28层魔王突破后第二天夜里，桐人悄悄推开冯世房间的门，找到了正在撸提比的冯世。 “队长，我有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想和你说！” 冯世瞪圆了眼，极为震惊地说：“你终于无视世俗的眼光打算向我出手了吗？” 不待桐人回答，冯世一本正经地发卡：“抱歉！桐人，你是个好人，但我已经有孩子了，所以你放弃吧，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队长你正经一点会死吗？” 桐人抹去额边的一滴冷汗，犹豫了片刻，小声说：“我想稍微脱离公会一段时间。” 第92章 夜之喵 “我想稍微脱离公会一段时间。” 空气安静了两秒钟，旋即冯世惊叹的声音响起：“真是不得了，桐人君也终于学会开玩笑了吗？还是说你打算学习渣男吃干抹净就溜号？” “才不是啊……”桐人有些脱力地扶额，嘴里小声嘟囔：“我是认真的，真的有事情。” “要是真的有无可逃避的事情你就不会这么心虚了吧？”冯世终于正经起来，撑着脸，调侃道：“说吧，又是跑哪去逞英雄然后被小姐姐吸引了？” 桐人吐血般反对：“哪有被吸引？队长你别瞎说！” “也就是说不否认逞英雄，以及对方有漂亮的小姐姐？” 桐人气息一窒，无话可说。 “啧！可以啊！英雄救美啊！” 冯世没好气地戳着桐人额头，手劲大得让桐人头止不住往后仰，但桐人却没有试图躲开，而是一声不吭地全部承受下来。 只是冯世下一句话便让桐人整张脸垮下来：“就算你不躲我也不会答应的，你真当我们工会是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只是不忍心……” 冯世面色不善地咧开嘴：“那你就忍心让我和亚丝娜单打独斗？” 刚说完冯世的脸色就更黑了，因为桐人竟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显然是在琢磨这件事的可行性。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印象啊？ 如果桐人能听到冯世内心咆哮的话，一定会认真地回答：当然是以一敌百的武道之鬼啊！ 长这么大他就没见过和冯世一样能打的家伙，刚开始单挑守关魔王的时候桐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什么好莱坞大片里，不然怎么会有这么能打的人？ 再说了，穿的越薄战斗力和防御力越高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各种影视作品里吧？ 总而言之，只要有冯世护着，那可真是太放心了。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不然绝对会被冯世施与“爱”的教育。 不过那将是魔鬼的爱！ 一想到冯世仗着游戏安全区不会死设定的训练量，桐人就忍不住浑身发抖，语气也不由委婉起来，不复几个月前的倔强。 “那个，队长，我并没有把自己利益和兴趣置于团队之上，充其量是双赢。” “嗯哼？” 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也就是说还有交涉的余地。 桐人飞快的组织语言：“队长，你看我们队伍人数比较少，虽然战斗力非常强，但在刷素材等筹备物资方面效率却远远比不上那些大型队伍。” “尤其是西莉卡和结衣因为年龄太小，神经反射明显比不上我们，现在已经没办法参加前线高强度作战了，所以我就想能不能招募一个外编小队。” “一者可以为我们提供后勤保障，另一者可以帮我们照顾一下结衣和西莉卡，至少不让她们一直闲着……西***最近的表现您也看到了。” 确实，结衣还因为负责后勤管理每天都有事情做，无所事事的西莉卡都快憋出抑郁症了。 奈何公会里另外三个人很难抽出时间，大家也不放心西莉卡一个人出去。 “所以你认为那个小队可以信任？” “嗯，他们小队里氛围很好，不像其他队伍那么功利，成员在现实中也是一个社团的伙伴，而且……” 看着冯世似笑非笑的神情，桐人有些吞吐地说：“……队伍里有女生，应该对西莉卡她们比较友好吧？” “确实，我也不放心把自家闺女托付给糙汉子呢。” 冯世点点头，在桐人囧囧有神的视线中问：“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正因为他们在现实世界中关系密切，所以难以接受新成员呢？” “那就是队长你的领域了，不是吗？” “哦吼！”冯世看着摆出相当标准商业微笑的桐人，忍不住挑眉：“成长了呢，桐人桑，已经是个及格的社会人了呢！” 你以为这都是谁的锅啊？还有及格是个什么鬼啦？！ 桐人不得不撑着隐隐作痛的胃继续保持微笑，向美丽无双的队长报告自己和另一个公会遭遇的情况。 简而言之，一群团队结构都没处理好的菜鸟在情报缺乏的情况下试图越级作战，结果前卫差点惨死，恰巧被路过刷食材的桐人救下。 至于这只公会为什么会让漂亮的小姐姐从后卫转行当前卫这种不但要经常挨揍，还要在挨揍的同时保持胆大心细的优良作风的兵种，冯世表示只想“呵呵”。 真当谁都和魔法少女一样可以通过灵魂宝石调节痛觉和恐惧啊？ 这玩意儿一般人开始都适应不了好吧？ 尤其按桐人的口吻来看，那只妹子的团地位基本可以等同于团宠。 把原本精心呵护的妹子扔出去当肉盾，你们一个个真特娘的是人才！ 一边对未谋面几人的智商献上祝福，冯世一边催促桐人继续讲。 被救下的小姐姐暂且不论，那个公会的会长启太一眼看中了桐人的身手，再加上桐人又双叒叕慷慨地向低级玩家讲解战斗技巧，启太便厚着脸皮邀请桐人帮他们特训一段时间，至少让小姐姐成功转型。 这种事情桐人当然没办法直接答应，只得推脱自己必须向会长请示。 “然后你竟然真的跑回来向我请示了，一般说这种话都代表拒绝了吧！” 冯世没有胡子吹只瞪了眼，没好气地说：“桐人，你还说你没有被别人家的小姐姐魅惑，咱团的亚丝娜不香吗？” “不……” “还是说你认为家花不如野花香？” “你够了！不要在这个地方过不去啊！” 然而冯世丝毫不慌，反而振振有词：“可调侃小年轻不是我们叔叔辈的特权吗？亚丝娜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这凑上门了我不调侃调侃岂不是太亏了？” 桐人：“我……草！” 淦！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没法反驳怎么办？ “下次调侃我之前你还是先让自己有一点大人的样子吧。”桐人疲惫地放弃了和冯世争辩：“你这个样子说是我姐姐都有人信啊！”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冯世满足地停下进食负能量，拍拍手道：“和他们发信息吧，明天上午我和他们谈一谈。” “好的。” “对了，那个公会叫什么？” “月夜的黑猫。” 冯世眨眨眼，一时间竟有些呆萌：“你说的那个小姐姐，是叫五更琉璃吗？” “不，人家叫幸。” “是吗？”冯世皱起眉，小声嘀咕：“可黑猫不应该是五更琉璃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再一次，桐人得以确定，自家队长脑子肯定有问题！ 第二天，冯世带着桐人在约定的地点和月夜的黑猫公会会见，双方碰面的第一时间，黑猫公会那边传来了各种惊叹。 “不会吧？”“竟然是个女人？”“好漂亮！”“难怪要请示……”“唔砪，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将对面的反应收入眼底，冯世极为恶趣味地说：“不，我是男的，要我把个人信息面板展示出来吗？” 正如冯世预料的那样，黑猫公会集体陷入沉默。 这难以理解的一幕让他们的san值受到了损害，好在会长启太率先反应过来，多少挽救了己方的气势。 “不，不用了，只是阁下的品味，嗯，实在是有些奇特。” 启太哭笑不得地坐在冯世对面，伸出手：“您好，我是【月夜的黑猫团】公会会长启太，很高兴和您见面。” 冯世同样伸出手，自报家门：“【猎人】公会会长冯世。” 现场再一次因为震惊陷入沉默，气势雪崩，好半天启太才结结巴巴地问：“请问，是那个【猎人】吗？” 冯世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猎人在这个游戏中有着特殊的含义，如果没有治愈教会许可，应该是没办法以猎人的名义注册公会名称的吧？” 启太下意识点头。 到现在为止，公会名称中含有“猎人”这两个字的也就只有冯世率领的【猎人】以及【猎人工坊】，正因为如此，启太才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是头晕目眩。 “难怪，难怪，如果是猎人的话……”启太喃喃自语，随后眼中爆发出强烈的神采：“冯世先生，请问您打算如何和我们合作？” 说完启太老脸一红。 他实在不认为自己的队伍能帮上什么忙。 那可是能独立攻略守关魔王的公会，他们这群菜鸡不添乱就算不错了。 ps：这雨下的，停水又断电 第93章 傲慢之人 启太的反应完全在冯世的预料之中，倒不如说启太能和自己谈笑风生才会让冯世感到因吹斯汀。 如此想着，冯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请不要妄自菲薄，启太先生，虽然诸位的诸位的实力还有待加强，但这更多是经验的积累，以及一个小小的机会。” 这么说着，冯世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微微靠近，那么一丝丝缝隙仿佛稍稍努力就能跨越。 没有察觉到冯世指间那宛如深渊般的黑暗，启太强忍心中踊跃的情感，尽可能庄严地保证：“请冯世先生放心好了，虽然比不上一流团队，但我对于大家的实力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那真是太好了呢！”冯世亲切地笑笑，鼓励地拍拍手，然后竖起三根手指：“情报，规划，武器，这是我们能提供给你们的东西。” “情报和武器我能理解，请问规划是？” “根据你们的战斗力和我们双方的需求设计最高效率的行动方案，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冯世笑笑，谦虚地说：“毕竟我们只是一个小公会，既然人数不够就只好效率来凑了。” “理解，理解。”启太忙不迭地点头。 只靠三人就能独立讨伐魔王，那支撑他们成长的规划又该有多高效呢？ 一想到自己等人很快就能享有相同的待遇，启太心中惊骇的同时又格外火热。 在这个该死的世界中，没有人会拒绝力量。 品尝空气中弥散的贪婪，冯世轻轻地笑了：“那么，看来我们可有共同语言了呢。” 之后的谈判中，启太对冯世提出的条件没有反对，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没有反对的底气，另一方面是冯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光是他们买不起的高端武器就有一整套，还都是强化过的。 即便其中半数不符合他们的战斗风格，卖了换取资金也是极好的。 启太估算了一下，只要出售冯世答应给他们的武器，公会想要买一个属于自己驻地的愿望就能直接实现。 相比之下，自己等人付出的不过是廉价的劳动力。 等双方达成协议已经是快中午了，黑猫公会一行人强烈邀请两人留下来吃饭，不过冯世以“要回家照顾女儿”为理由拒绝了。 于是黑猫公会全员再一次陷入蜜汁沉默，直到冯世热情地打开照片栏展示自家闺女有多可爱后，他们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心中风涌云起。 到底得多漂亮的女人才能压得住这个家伙啊？！ 望着冯世离开的背影，黑猫公会一群人在心中疯狂呐喊。 回到治愈教会猎人公会驻地，冯世在餐桌上向其他几人讲解新追加的计划。 “情况就是这样，总而言之，我们要多一个外编公会了。” “……这样啊，也好呢，回头刷素材也能轻松不少。”亚丝娜随意地回答，注意力全在两小只身上。 今天的午餐是她做的，她可是很期待结衣和西莉卡满足的表情，那软软的幸福感足以感染任何一个人，是缓解战斗时产生的压力的良药。 冯世绕到西莉卡座椅背后，挼搓西莉卡的小脑袋，恰到好处的力道让西莉卡忍不住稍稍昂起头，发出猫一样咕噜噜的声音。 西莉卡可爱的样子让冯世嘴角上弯，心情愉快地说：“这样你们也有人带着刷经验了，西莉卡开不开心啊？” “开……” “诶？不是吧！” 一直神游天外的亚丝娜终于回过神来，惊叫道：“团长，你在说什么啊！团长！怎么能把结衣和西莉卡送出去啊！！！” 四面八方或奇怪或刺眼的视线刺在亚丝娜身上，少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像个傻妈妈一样，羞耻在心中膨胀，亚丝娜发出模糊的悲鸣，顺着桌子滑回座位上。 她刚刚都说了什么，自己又不是结衣妈妈…… 不过她也好想有一只那么可爱的女儿啊啊啊！！！ 冯世从西莉卡脑袋顶上收回手，微妙地说：“虽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动力说出那些话，不过如果按照你的理论幼儿园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呢。” 再次被补刀，亚丝娜趴在桌面上发出模糊的声音，耳朵尖也因为充血变成可爱的粉红色，短时间内再起不能。 “嘛，总之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了，好好训练一下我们的外编新人，至少要能保证西莉卡和结衣的安全。” 桐人点点头：“了解，队长你呢？” “尼古拉斯找我有点事情，吃完饭我就要出发了。” 一想到那个熊精一样壮硕的男人，冯世脸上就多出几分嫌弃：“啧！今天晚上我大概赶不回来了，不用准备我的晚餐。” 吃过午饭，冯世来到28层深渊骑士团的临时驻地。 这里是攻略的最前线，条件相对后方较为艰苦，但尼古拉斯似乎一直没有建设一个稳定驻地的意思，每次都是在最前沿楼层的传送城市租借房屋构建临时据点。 还没进门，冯世就看到了深渊骑士团标志性的徽章——一道悬浮在黑色背景上的闪电。 绘有放大徽章的巨大毛毯下方是驻点的入口，门口处有两名守卫，其中高瘦的男人一看到冯世便露出憎恶的神情。 “又是你！你这个魔女！” “哟！下午好啊，克拉帝尔！”冯世笑着和男人打招呼，优雅的举措与克拉帝尔愤怒粗暴的动作对比鲜明。 冯世悠然态度戳爆了克拉帝尔某根绷紧的神经，被愤怒烧红的眼珠像是要爆开一样，使得原本就消瘦的脸更加狰狞。 可在克拉帝尔发作前，一边的壮汉就将他拦下，严肃地告诫：“那是团长的客人，不管你们对冯世先生到底有什么偏见，都不要在公会门口瞎闹。” 像是要咬碎牙齿般，克拉帝尔恨恨地退下，烧红的双眼一直盯着冯世，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走廊深处。 “脑残粉什么的还真是可啪鸭……” 冯世小声感叹。 克拉帝尔这个人他还算了解，因为克拉帝尔算是他胎死腹中的后援会干部。 之所以要加以胎死腹中形容，那自然是因为这个后援会还没诞生就解散了，原因仅仅是因为冯世每一次遇到惊艳于自己美貌的人就会极为恶趣味地告诉对方自己是个纯爷们，而且连女儿都有了。 这个消息在上层玩家之间传开后，对冯世怀有憧憬的粉丝集体进行san值鉴定，大部分没过，后援会也不了了之。 其中一些意志脆弱的家伙更是直接粉转黑，高呼冯世是魔女，咒骂这个欺骗感情的家伙，克拉帝尔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深渊骑士团内部那群敌视他和【猎人】公会的党派便是由这些人发展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他们本身就太阴暗，还是当了别有用心之人的刀子。 这也是冯世不敢把两小只放出去的原因，安全倒是其次，反正西莉卡和结衣在非战斗时期都是统一行动，就怕结衣忍无可忍解放限制，召唤魔女之躯打爆对方的狗头。 要是这种事情真的发生，那冯世就可以考虑从二五仔转行为反派大boss了。 为了蛐蛐几个自嗨到脑瘫的家伙放弃现在的悠闲生活，这种亏本买卖冯世打死都不干。 幸好一般的脑残粉也只会无能狂怒，有威胁的基本都在攻略组里。 于是冯世直接找上尼古拉斯，希望对方好好约束一下自己的手下，不要发生让双方都不大愉快的事情。 对魔女避之不及的凯尔特熊精吓出一身冷汗，再一次深深感受到猪队友的恶意，立刻发起整风运动。 从克拉帝尔被命令守大门来看，这场整风运动效果还是值得肯定的，至少这帮家伙已经被驱逐到深渊骑士团的权利边缘了。 不过话说回来…… 这次驻点的团长室在哪来着？ 看着四通八达的分叉口，冯世陷入沉思。 第94章 仔们(3k) 在魔女生的路途上，冯世罕见的迷路了。 大家可能会感到很惊讶，冯世为什么会迷路呢？冯世也感到非常惊讶，但事实就是这样，欢迎大家在评论区留言哦~ 可惜的是就算在线等也不会有人给冯世留言解释，在短暂的思考后，冯世将注意力放在了墙壁两侧的各种挂毯上。 精心装饰的挂毯中央绣着深渊骑士团的徽记，大量的语句围绕排列成圆，萦绕着浅浅的魔力，构筑出最为基础的神殿。 这大概就是冯世迷路的理由了。 宗教总是排外的，仅仅让异教徒迷路已经是相当温柔的手段了。 令冯世遗憾的是，那些语句所用的符号似乎是拉丁文，他只能勉强认出几个词汇。 海洋，王者，智慧，风暴，雷霆，至高，主宰…… 若是能够和过去一样随时跨越真理之门和真理交易，冯世一定会兑换相应的语言精通，但现在冯世只能把好奇压在心底。 就在冯世观摩挂毯的时候，一个沉稳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冯世左后方响起。 “请问是冯世先生吗？” 冯世循声抬起头，一个高大的国字脸正在俯视他，那近乎1米8的身高让冯世酸酸的，仿佛恰了一百个柠檬。 何曾几时他也有1米8的高个头，但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决定了，等这次任务结束就把外形改造成总长1米8且棱角分明的jo世猛男！ “是的，请问你是？” “希兹克利夫，这是我的名字。”男人一板一眼地回答，和那张坚毅的国字脸十分相衬。 “因为已经过了约好的时间，在下便想您是不是迷路了，特意出来寻找。” “啊哈哈哈！真是麻烦你了！” 冯世用爽朗的笑声把希兹克利夫大实话造成的尴尬糊弄过去，随后抱怨道：“不过你们营地内部构造总是不一样，就没打算选定长久的驻点吗？” “想必会长有他自己的打算吧，这并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决策。”希兹克利夫不亢不卑地回答，转身向冯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请跟我来，会长已经久等了。” 有了向导，冯世轻松地抵达尼古拉斯的办公室。 为了和自带危险标签的女巫会面，尼古拉斯早早腾出时间，遣散无关人员，等冯世到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尼古拉斯一个人。 将冯世送到，希兹克利夫没有离去，而是帮冯世拉开椅子，随后在横“l”型的办公桌的短边坐下。 坐定，冯世看向坐在桌子长边尼古拉斯，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抱歉，我又迷路了。” “没事，这种事情公会内部也有人抱怨，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虽然这么说，但尼古拉斯显然没有向一介外人承诺很快就会选定稳定据点的打算。 简单地寒暄后，尼古拉斯将一份资料发送给冯世，严肃地提醒：“接下来的事情还请您不要外泄。” 冯世点点头：“这个我晓得，不过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很麻烦的事情。” 尼古拉斯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摊开手对准希兹克利夫，向冯世介绍：“这是我的助手，希兹克利夫，也是公会的副会长，这次的事情将由他讲解。” 希兹克利夫向冯世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将过去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在过去的半个月中，深渊骑士团下属7个队伍中总计15名玩家在近期内性格大变。 原先大多是老好人，内向，不喜欢引人注意的玩家们忽然变得狂躁易怒，一言不合便对同伴大打出手。 其中5起极为严重的案例甚至杀死队友成为红名玩家，在追捕的过程中，这5名红名玩家中的1名凭借暴涨的力量和速度打了抓捕人员一个措手不及，侥幸逃脱，剩余4人则被有准备的抓捕人员成功逮捕。 但在关押的这段时间中，这4人多次出现晕厥、呓语、口吐白沫等症状，其中1人更是一直昏迷，到现在也没能苏醒。 剩下三人长时间精神萎靡，记忆出现断层，严重者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红名玩家的。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们都服用过这个东西。” 希兹克利夫从背包中取出一个道具，推到冯世面前。 那是包裹在白色纸片内部的药丸，大概有婴儿拳头那么大，一眼看过去黑不溜秋的，像是老中医捏的药丸，闻起来有一股血腥味。 “这个东西叫兽丸，面板效果是服用后力量属性补正翻倍，速度补正提升50%，同时防御减半，但我们怀疑它的负面效果不止于此。” “因为那些发狂的人员？” “是的。”尼古拉斯点头，身体前倾，满怀期待地说：“所以我想请您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唔……” 冯世从兽丸上收回视线，微妙地看了眼边上的希兹克利夫，再看回尼古拉斯。 你确定要在这货面前讲？ 尼古拉斯见状哪里不知道冯世在担心什么，主动解释道：“希兹克利夫已经接受了吾主的洗礼，可以信任。” 冯世眨眨眼，一时间脑中思绪万千。 咿！没想到你这虎背熊腰的家伙竟然如此奸诈，到底是什么时候传教的啊？话说奈亚子你被偷家了啊！ 不过尼古拉斯都这么说了，冯世也没有再推脱。 “既然是圈内人我就直说了，这玩意儿姑且可以算作诅咒。” 像是早有预料，尼古拉斯没有太过惊讶，直接问：“具体效果是什么？只是表面上体现出来的那些吗？” 冯世嗅嗅捏过兽丸的指尖，像是确认了什么，表情逐渐严肃。 “抱歉，咱家不知道呢~” “……” “……” 深吸一口气，尼古拉斯压下想要打人的黑暗情感，问道：“那些被诅咒的人还有救吗？” “那得看了才知道。” 察觉到尼古拉斯越发失望且狐疑的情绪，冯世轻咳几声，指着兽丸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搞清楚到底是谁研究出了这种东西。” “是和我们一样的家伙隐藏在暗处？还是有人从这款游戏中找到了相应的配方？” “如果是前者，那不抓住对方毫无意义，如果是后者，那么我们就要重新审视这个游戏了。” 冯世顿了顿，不大确定地说：“也许就像茅场晶彦说的那样，这可不仅仅是一个游戏，它也许是一个大型仪式。” 这下尼古拉斯跟着不淡定了，身体猛地顽强一倾：“什么仪式？” “我要知道就不会困在这个游戏里了。” “……说的也是。”尼古拉斯靠回椅子背，头疼地按压鼻梁。 他本以为能从女巫那里得到解决方法，没想到连具体什么症结都没看出来。 这该不会是一个假女巫吧？说好的博学多识呢？ 压下吐槽的欲望，尼古拉斯提出召唤冯世的另一个目的：“既然如此，能否请您前往治愈教会调查？我们先前派遣的人员都被拒绝，连高级一些的npc都没遇到。” “这个没问题。”冯世一口答应：“对了，我能去看看那些受诅咒的倒霉蛋吗？” “当然。” 虽然不像精通各种术式的法师女巫那样神秘学相关知识储备丰富，但基础的防护措施尼古拉斯还是略知一二。 毕竟不懂还敢出来混的都死或约等于死亡了。 为了防止诅咒扩散，也为了避免囚犯伤害自身，尼古拉斯命人用铁链将几名红名玩家细细捆绑好，还一人附赠一瓶现阶段药效最强的麻药。 当冯世来到关押的房间时，几个红名玩家无不嘴歪眼斜，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摊在一堆铁链中央生无可恋。 即便冯世打开门走到他们身边，这些人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冯世毫不客气地扒拉开他们的眼皮、嘴唇，观察眼球和口腔，接着扯开他们的衣服，观察皮肤是否病变。 然而在尼古拉斯和希兹克利夫看不到的地方，黑色的液体自冯世指尖分泌，从被观察的部位渗入被诅咒者的假一种想体中，成为更加精密的“眼”。 很快，冯世得出结论。 “这是一种通过干涉精神进而影响身体的诅咒，硬要说的话，这更接近能量形态的寄生虫。” 希兹克利夫忽然问：“可是我们在虚拟世界中……” “是的，”冯世打断希兹克利夫的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在现实中的身体多少也受到了影响，尤其是那个昏迷至今的倒霉蛋。” “恐怕……他的大脑已经成为这种灵体寄生虫的巢穴，并且发生器质性的改变。” 听到这个消息，希兹克利夫死死抿住嘴，像是因为这悲惨的一幕而愤怒，可冯世却发现希兹克利夫滋生出名为兴奋的情绪，就像是发现了有趣玩具的小孩子，情不自禁地欢喜起来。 与之相比，尼古拉斯此刻展现出的情绪则是焦躁。 这……可真是有趣！ 如此愉悦的，冯世阖上最后一位红名玩家的双眼，遮住其中缓缓旋转的两仪。 ps:大家都是25仔 ps2：13号进实验室，接下来两个月不要指望我能更新，请把这期间的更新当成奇迹 ps3：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996对于我这类研究生真的比较轻松…… 第95章 好人(3.4k) 我睁开了眼，看到了两个白色的太阳，它们就像两只眼，爆发出刺眼的光。 我看着它们，它们也看着我，冷的像两块石头。 一群绿色的天使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空洞的脸上没有头发也没有嘴，只有一双可憎的眼，却低声呢喃。 “记录已开启，第一次解刨实验开始。” “解刨对象已死亡，身体表面出现大规模溃烂……” “死者体表毛发旺盛，四肢躯干均有异常增生……” “颌骨向前延长，犬齿长度高于平均水平，关节出现溶解现象……” “指甲向两边衍生，部分手指末端被指甲包裹，类似猫科或犬科动物的爪子……” “……” 它们终于闭上嘴，伸出银色的爪，它们伸出透明的管，吮吸我的血液。 我看着它们，它们也看着我，凶恶的就像野兽。 我无法动弹，因为我的四肢已经被折断，我无法呼吸。 我跌入无尽的黑暗。 在那无尽的黑暗中，我看见了伟大的神灵，脚踏圣洁的贝壳，手握金色的叉戟，端立于漆黑的海洋上。 我看着祂，祂也看着我，向我降下伟大的旨意。 “汝应当去杀戮，汝应当去战斗，汝应当品尝猩红的血。” “雷霆将是你的双眼，闪电将是你的四肢。” “现在，站起来！” 于是我放声咆哮！ 我再一次拥有力量，从天使的祭坛上站起，四肢匍匐，天使们惊恐地后退。 我看着它们，它们也看着我，再也不呢喃，只剩下无尽的恐慌。 我从它们眼中看到了漆黑的骨架和皮毛，上面游走着雷霆，便如神许诺我的那样。 这一次，我才是猎人！ “……妈耶！” 冯世猛地睁开眼，满脸不可置信。 他留在那些被诅咒者体内的使魔被强行湮灭，就连自身也受到了冲击。 虽然只是借着寄生对象的眼去看，而且只有惊鸿一瞥，但冯世还是能够确认那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神。 这个结论可信度极高，自己可是见过三位神邸的男人——真理，神圆神，还有奈亚子，哪个不是手段通天的存在？ 冯世自认为还没有眼瞎到看不出来的地步，尤其对方没有掩饰的打算，直接裹挟浩荡神威从天而降。 只是对方不知道这是奈亚子的地盘吗？ 还是说…… 冯世拿出《死灵之书·精校版》，翻开奈亚拉托提普那章，细细寻找自己想要的部分，随后回到目录，按照页码翻到诺登斯那一章。 诺登斯是一位古神，形象为白发灰胡的老人，居住在幻梦境中，常会搭乘一辆由贝壳形状的怪物拖行的战车。 祂是伟大的深渊之王，是海洋的大君，亦是最早移居幻梦境的古神。 夜魇是祂忠诚的眷属，外神奈亚拉托提普是祂的敌人。 相比于视人类如虫豸的外神和旧日支配者们，诺登斯对人类相对友善，时不时会出手帮助人类，哪怕那可能只是出于兴趣，就像奈亚拉托提普喜欢玩弄阴谋和人类。 只是《死灵之书》上并没有记载诺登斯具备雷霆的权能，这也是冯世一开始没有联想到祂的原因。 不过海洋总是和风暴如胶似漆，雷霆又是风暴的最闪亮的妆容，若是将雷霆视作诺登斯权能的延伸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再说了，只是使用雷系魔法很难吗？ 只要努努力他冯世也能徒手搓雷暴，不过是擅不擅长的问题罢了。 作为更高维存在的神邸们对于能量的理解和掌握只会更加强大，断然没有因为是海神所以不能放电的道理。 在加上诺登斯喜欢和奈亚拉托提普对着干，出现在《刀剑神域》这个虚拟世界里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深渊骑士团挂毯上面似乎就是赞美诺登斯的内容，可这么一来兽丸又是谁搞出来的？奈亚子吗？还是说不止两位神邸参活进来了？ 哦，不对，要是算上自己已经有三位神邸参活进来了，毕竟自己是真理的眷族，四舍五入相当于真理也参活进来了。 一时间冯世头大如斗，只觉得这方小小的虚拟世界当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相比之下，那些为科研献身（作死）的研究人员就是个弟弟，虽然他们的研究方案格外不人道。 除去因为死亡（在神秘领域只是假死）被解剖最后化作黑兽的倒霉蛋，剩下4人被研究人员关在独立的隔间内，进行饲养和对比实验。 在充足食物（主要是肉类）的供给下，这4人生长出旺盛的粗黑毛或灰毛，面部变得狭长，类似犬科动物的吻，瞳仁出现溃散的症状，但视觉却变得更好了，尤其是动态视觉和夜间视觉。 如果要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这4人正在从人蜕变为大型犬科动物，这个现象被已经某个酷爱西方奇幻的研究人员称为人狼化。 好在根据植入亚丝娜、桐人和西莉卡体内使魔的反馈，冯世得知自己可爱的队员们没有发生的突变，不过他们体内魔力浓度在上升，并不断反哺人类脆弱的躯壳。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几人长期卧床身体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反而变得更加强壮了。 这让冯世非常困惑，他实在想不出来奈亚子到底打算做什么。 不过冯世却想到了一件事情。 人类若想得到牛奶，一定会把奶牛养的足够强壮。 * * 幸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意识还停留在下午的训练。 软弱和无力影子般纠缠着她，在见识到亚丝娜那流星般瑰丽的战斗后，幸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憧憬。 可是当她看到西莉卡那么小的孩子也敢冲在前面和怪物战斗时，幸对亚丝娜有多憧憬，现在就有多自卑。 自己这样胆小的人真的能活下去吗？ 幸前所未有地感到迷茫。 她多少也能明白一点启太他们的意思，无非是想让自己胆子大一点，或许在他们看来有盾牌和队友的保护，前卫并没有那么危险。 反正我们已经取得了安全等级，只要不去高楼层就不会有问题。 当时启太是这么说的，考虑到小队里的困难，自己也勉强同意了。 可是现在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了。 自己的公会已经接到最顶级公会【猎人】的委托，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轻松自在。 这是好事，将会是公会的新生，幸知道，也无意反对。 可是幸却隐隐感到恐惧，恐惧那个新生的公会里没有自己的位置。 要是自己能再勇敢一点就好了。 幸垂头丧气地想，忽然听到一声惊呼。 “嘿！停下！” 幸脚步一停，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别人的队伍里，还差点撞到其中那个开口提醒她的人。 那是一个红发大波浪的丰满女人，大约是为了气质将右边的刘海束成一缕，垂下来遮住眼睛，和幸这种小家碧玉类型的女孩比起来显得格外妖艳。 女人身边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以女人为中心向两边月牙形排开，幸迷迷瞪瞪走进月牙的缺口，距离女人只有几步。 若是再迟钝一点点就直接撞上去了，自己果然很没用啊。 幸失落地想，心中的不安全部在脸上表现出来。 看到幸的状态，女人叹了口气，没有追究刚才差点发生的事故，而是和身边的男人们打招呼：“抱歉啊，这个女孩似乎有点事，我能稍微离开一下吗？” “罗莎小姐您还真是善良呢，那就明天再说吧！”似乎是领头的一个男人笑着打趣，然后冲罗莎莉雅摆摆手，带着队友们离开了，他们离开的方向断断续续地传来对罗莎莉雅的称赞。 是个值得信赖的大姐姐吧？ 幸忍不住想，语气也不由拘谨起来：“对，对不起，刚才差点撞到您了。” “没事没事！”罗莎莉雅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但表情随之严肃起来：“相比之下小姑娘你更让人担心呢，这么失魂落魄的可是会死掉的哟！” 听到“死”这个字，幸忍不住发出小小的呜咽。 看到幸这个样子，罗莎莉雅似乎明白了什么，拍拍幸的肩膀，低沉着声音：“抱歉，我不知道你的队友牺牲了。” 幸的表情立刻格外精彩。 “不不，启太他们没有事，是我自己的原因。”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罗莎莉雅爽朗地笑了，但眉眼间的尴尬却难以掩饰。 在这个随时可能会死的世界里说别人队友死了简直是最恶毒的诅咒，好在她说出这句话的语境比较特殊，造成的结果也仅仅是尴尬。 “那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难过啊？”罗莎莉雅好奇地问，就像是发现自家妹妹可能被哪个臭男人甩了一样，既好奇又关切：“说说看？说不定我有办法呢？” 过度的关切让幸有些抗拒，但看到罗莎莉雅那全副武装的样子以及自信的姿态，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犹豫了一下，幸把事情精简到“自己胆子小不敢战斗，怕拖累队友”，全然没有提及和【猎人】公会合作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么，”罗莎莉雅点点头，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如果只是胆子小的话，我还是有办法的。” “诶？”幸呆呆地应了一声。 难道还有什么办法能一下子让自己勇敢起来吗？ 就在幸困惑的时候，罗莎莉雅已经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用白纸包裹好的球体，塞进幸手中。 “下次害怕的话就试试这个吧！” “可是……” “嘛嘛，没关系的，”罗莎莉雅打断幸接下来的话，温柔地说：“我们都是女人，在这个世界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可不容易，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过于正义的话让幸失去了拒绝的动力，幸小心地将球体收好，感激地向罗莎莉雅道谢。 一阵寒暄后，幸像是做完心理辅导般又充满了力量，两人交换联系方式，幸又再三感谢，这才匆匆往回赶。 真是个好人呢，人长得也漂亮，好人有好报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幸忍不住感叹，全然没注意身后罗莎莉雅逐渐蔑视的笑容。 第96章 抢了一章出来 “呐，如果你们碰到奇怪的东西，尤其是陌生人给的，一定不要吃啊。”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冯世忽然一本正经地告诫所有玩家，只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好在长时间的相处让【猎人】的队员们都明白了一件事。 冯世大多数时间都非常咸鱼，如果让他慎重对待的事情，哪怕只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也要牢记于心。 这些乱七八糟宛如呓语般的警示九成九以上都起到了作用，剩下的那零成一也不能说没作用，只是出于羞耻心，没有人愿意将它们视作警告。 但联系昨天冯世前往【深渊骑士团】公会，这一次显然是发生了某种严重的事情。 “是发生什么了吗？” “嗯。”冯世点点头。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正在调查，不过你们暂时不要说出去，现在玩家们的信心还是太脆弱了，稳定压倒一切。” 四人闻言都点头答应，没有反对，过了大约两秒钟，桐人忽然想起了自家队伍新收的小弟们。 “队长，这件事要告诉启太他们吗？” “不了。”冯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可不可信，如果他们把这件事说出去那麻烦就大了。” “不过你们可以盯紧点，别让他们碰奇奇怪怪的东西，尤其是球状的可食用道具。” 冯世说完抿了口不知道什么树叶制作的茶，随后问道：“话说他们怎么样？” “还行……” 桐人一如既往的老好人，冯世二话不说，直接看向亚丝娜，在这方面，亚丝娜可就严格多了。 “好几个家伙重心不稳，步伐乱七八糟，两套剑技之间几乎没有连贯，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等级压制。” 顿了顿，亚丝娜忽然扶额，非常头疼的样子。 “尤其是那个叫幸的女孩，胆子太小了，看到怪物扑上来把盾牌一举就闭眼尖叫，那群家伙为什么会想到把她放在前面啊？” 神经病吗？ 冯世在心底帮亚丝娜补完剩下一句话，然后敲了敲桌子：“那么可不可以让幸脱离战斗，专门负责后勤？” 结衣歪着头想了想，萌萌哒地说：“如果算上西***的战斗力，应该是可以的，不过我还是推荐让幸姐姐继续担当后卫，兼职后勤这一块比较好。” “那就把这个意见传达给他们吧，有我们淘汰下来的武器支持，他们该没有转型的压力，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好的，”桐人点点头，然后向冯世提议道：“队长，你下午去看看他们吗？” 冯世摇摇头，否定了桐人的提议：“不了，我还要去尼古拉斯那里验证一些东西。” 吃完早餐，冯世再次来到深渊骑士团的驻地，这一次冯世没有在门口遇到克拉帝尔，在门口守卫的是两名不认识的玩家。 冯世笑着和他们挥挥手，随后径直来到尼古拉斯的办公室，没有再迷路。 同样的迷宫对魔女不能使用两次！ 不过冯世可以预料，只要深渊骑士团再更换驻地，自己又双叒叕会迷路…… 因为提前发了消息，冯世到得时候尼古拉斯已经泡好了茶，在办公室等待。 两人没有多寒暄，很快进入正题，冯世简略地将向阿梅利亚咨询得到的结果告诉尼古拉斯： 昨晚冯世向阿梅利亚描述完兽丸的具体效果和外貌特征后，阿梅利亚表情变得格外精彩。 接着阿梅利亚飞快地将一份只剩下标题的档案发送给冯世，告诉冯世剩下的部分早就被前代主教劳伦斯销毁，理论上不可能再次出现。 但理论上的事嘛……谁都知道搁在实践层面总会出那么几次问题。 只是关于兽丸的情报阿梅利亚也知道的不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兽丸也是血液制品的一种，但因为某些原因刚开发出来没多久就被舍弃，并且销毁了几乎全部的相关情报，只给历代主教留下一个标题和一点描述，用于警醒不要研究类似的东西。 无奈之下，冯世只好追问有哪里可能导致这种道具重出江湖，对此阿梅利亚真诚地表示：神使大人，这我真的不知道，您再怎么问我也不清楚。 尼古拉斯听完后思考了一会，向冯世询问：“您觉得她说的可信吗？” “她没有骗我的理由，但也可能没说完整。” 这一点冯世可以肯定。 虽然随着梦境变得更加真实，npc也逐渐接近使魔，变得更加富有生气，不再仅仅是一团数据，但使魔本身的智能也是有限的。 事实上除了冯世这一株系的奇葩，绝大部分使魔的智商都不怎么高，也就比狗子强一些，只不过语言相通，能明白你要它们做什么。 所以阿梅利亚说自己不知道那就真的是没线索了。 至于到底是条件没集齐阿梅利亚不会全盘脱出，还是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台词，那就不为冯世所知了。 “那看来暂时是没办法从治愈教会那边得到更多的帮助了，异教徒果然不靠谱！”尼古拉斯没好气地说，全然没在意冯世还在这里。 也许在尼古拉斯的认知中，冯世并不信仰治愈教会所信仰的神，因此也不介意在冯世面前诋毁一下同行。 没在意尼古拉斯的抱怨，冯世说出这次前来的主要目的：“能让我再去看一下那些玩家吗？” “可以，是又有什么发现吗？” 冯世含糊地说：“差不多吧，我想确认一下。” 出于各种考量，尼古拉斯没有把带路的工作推给别人，亲自带冯世前往关押服用兽丸玩家的地方。 没有昏迷的3名玩家和昨天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似乎变得更加混成，时不时还说出一两句听不懂的嘟囔。 可当两人打开单独关押的昏厥红名玩家房门的时候，异变陡生！ 本应该被麻药麻醉的红名玩家暴起，轻松挣脱困在身上的铁链，身上的皮肉迅速脱落，只剩下漆黑的兽毛和骷髅，摩擦间迸发出滋啦作响的雷光。 与此同时，玩家本身的名字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暗怪兽帕尔 一瞬间警报大响，牢房内狭小的空间像是吃了金坷垃一样迅速膨胀，紧接着浓郁到化不开的雾气取代了牢房的墙壁，现场顿时只剩下还没来得及装备武器的尼古拉斯和冯世。 黑暗怪兽帕尔发出欢喜的咆哮，闪耀的雷光在漆黑的眼眶中勾勒出残忍的意味，下一刻，黑色的猛兽裹挟雷光扑向手无寸铁的两人！ 然后被一拳和一脚打得倒飞出去。 “果然智商和脑浆一起流失了吗？” 冯世收回脚，不屑地说：“第三层开始就有体术这个技能，你为什么会以为咱不能徒手打爆你？” 尼古拉斯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只不过看他熟练地使用技能【快速切换武器】从道具栏中拿出那把大宝剑就知道，此獠时刻准备着战斗。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黑暗怪兽帕尔迎接了兽生中最为黑暗的一段时光。 不论它如何攻击都无法碰到对方一根毫毛，而对方的攻击却快准狠得落在它身上，打得它嗷嗷叫。 在一声不知道是解脱还是悲鸣的吼叫声后，黑暗怪兽帕尔倒在地上迅速化作飞灰，冯世和尼古拉斯分别得到一颗暗红的血珠和一撮冒着电光的毛发。 尼古拉斯看向冯世：“你……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冯世抿了抿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良久，尼古拉斯率先打破沉默：“这件事不能流传出去。” “我知道，但问题是还有多少兽丸在外面流通？又是谁在销售？” 尼古拉斯沉默了一会，压低嗓音说：“这件事我会和工坊协商，联合调查。” “那就拜托了，如果有需要叫我，平时我也会多留意的。” “好。” ps1：现实中人变成怪物游戏里跟着变，那么游戏里人死了，现实中会怎么样？ ps2：现实世界的科研人员不一定搞不下来游戏头盔，毕竟这不是单纯的刀剑神域世界，多余的和奈亚子的目的有关，这边先卖个关子。 ps3：其实我觉得你们应该没注意到游戏头盔这个小细节…… 第97章 失足少女 自从吃了药，幸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倒不是说自己变得萌萌哒，而是整个人充满活力，浑身好像有用不完的劲，人也变得轻飘飘的，走路的时候似乎随时能飘起来，连带着原本狰狞的怪物也不那么可怕了。 这是好事吗？ 幸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敢和怪物战斗了，队友看自己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尤其是看到亚丝娜惊讶的表情，幸就感到自豪和骄傲，心脏被盈满的充实感包裹。 因此幸由衷地感谢罗莎莉雅，是对方给了自己新的开始。 就是那种神奇的大药丸太不经吃了。 “又要吃完了……” 幸清点一下库存，苦恼地关闭背包。 虽然神奇的大药丸能带给她勇气和力量，但是随着药效消退，由之产生的勇气也会随之消失。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在药丸起作用期间，她飘飘然地拒绝了【猎人】那边提议让自己重新回到后方的建议，这让幸不得不经常嗑药维持战斗力，药丸的储备也跟着时常濒临赤字。 而且听启太说，明天那个漂亮的像女孩子的男人要来视察他们训练情况如何。 一想到启太用的是“视察”个承认自己地位更低的词语，幸就有些笑不出来，但却无法否认这个词的正确性。 没有过多犹豫，幸联系上罗莎莉雅，约定下一次购买药丸的具体事项。 夕阳刚刚消失在天际，幸匆匆行走在街道上，街道两边时不时走过巡逻的玩家。 他们是护卫队，独属于猎人工坊的武装力量，人员等级普遍低于位列第一梯队的攻略组，负责为猎人工坊收集素材，保护外出采集稀有材料的生产玩家，以及保护底楼层的秩序稳定。 要知道即使是现在也有相当一部分玩家既不从事生产，也拒绝战斗，他们蜷缩在起始之镇等低楼层，以前还爆发过抗议活动，要求攻略组提供他们生活所需。 严重的时候，他们甚至冲击摊贩，群聚堵门，干扰了生产玩家的正常工作生活，迫使攻略组不得不做出应对。 从某位热心朝阳群众那里，尼古拉斯得知只要攻击痛觉神经密集区域，即使是在不会扣除血量的安全区域也能造成剧烈的痛苦，甚至造成昏厥，比如眼球，太阳穴，两腿之间等部位。 在极具针对性的武力镇压下，连战斗都不敢的乌合之众迅速溃败，抗疫活动也跟着不了了之。 也许他们一开始的依仗就是不会死，并且现实（东瀛）政府的妥协性吧？ 毕竟这么多人强烈抗议，若是在现实世界当权者总要做出应对，并且这份应对常常是一定程度上的妥协。 只是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忘记了一点，这里不是现实，不管他们在现实中有多么显赫的地位，在这里也不会给他们提供一点帮助，而且他们一开始也没有为这个由玩家构成的社会贡献哪怕一点点东西。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某只魔女还是尼古拉斯，都不会在意这些屁民的请愿，也不在意回到现实世界是否会被报复，所以他们就理所应当的悲剧了。 之后为了避免珍贵的战斗力浪费在镇压屁民的工作上，攻略组和猎人工坊合作建立了护卫队。 不过这一次护卫队又在寻找什么东西呢？ 幸忽然感到一阵凉意，拉紧披风，加快了步伐。 快点买到药，然后早点回去吧。 幸这么想着，可现实却没有按照她的意愿发展。 “为什么这么贵？！”幸不敢置信地看着罗莎莉雅。 一枚药丸999珂尔，这是罗莎莉亚报给她的价格，近乎是原来的10倍。 如果每次战斗前吃一枚，一天战斗两次，一个月战斗20天，那她将要支出尽珂尔的费用，这对于他们这种中层公会无疑是一笔难以承受的负担。 这么吃下去，她怕不是真的“药丸”！ 罗莎莉雅靠在椅子背上，自顾自地伸开五指，欣赏自己新作的指甲，直到幸的小脸上出现些许怒气，她才戏谑地说：“没办法呢，我们也有难处啊。” “进货渠道被护卫队掐断了嘛，剩下的存货当然是越来越贵了，要不是咱们关系好，我连这点价都不给你呢。” “护卫队？为什么会牵扯到护卫队？”幸终于发现不对了，她像是被当面打了一拳，脑子里嗡嗡作响，心中满是被欺骗的悲愤：“你卖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药啊！除了是药还能是什么？”罗莎莉雅终于露出猎食者的笑容，那一瞬间幸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自家养的猫。 没错，那无疑是猫戏弄老鼠时的表情！而她就是被戏弄的那只老鼠！ “你！” “别你你你你了，你到底买不买？”罗莎莉雅把手盖在盛放兽丸的盒子上，不耐烦地说：“要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人。” 如果不买的话她就要离开了吧？ 即使是不会流汗的假想体，幸依然感到鼻尖因为紧张冒汗变得潮湿。 看出幸的怯懦，罗莎莉雅慢悠悠地补上一句：“我劝你别想着去告诉护卫队自首，只要吃过药的人都被他们抓走了，到现在也没有放出来。” “呵，说不定他们都死了呢！” 死……死了？！ 幸感到强烈的寒意，手下意识想要抬起，打开背包，但她很快意识到现在并不是做这件事的时候，而且听那个女人的语气，这种药其实没有那么好。 到底该怎么办？ “喂！”罗莎莉雅适时地催促，温和大姐姐的模样已经一点不剩了：“你到底买不买？我可是很忙的。” “……” 最终，幸还是购买了两枚药丸，并花光了预备购买药丸的资金。 起码要把明天的检查应付过去…… 带着两枚轻飘飘的药丸和沉甸甸的心，幸回到自己小队居住的旅馆。 疲惫地应付完队友的关切，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连队友都不敢告诉。 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幸也不愿意再被背叛，可她却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处理眼下危险的局面。 对未来的惶恐和被欺骗的愤怒在幸心里盘旋，挥之不去，最终酝酿成恶毒的怨恨和杀意。 第一次，幸强烈地想要杀死一个人。 在这强烈情绪地催化下，沉寂在血液中的低语缓缓回荡。 第二天，冯世带着全队如约和黑猫公会汇合。 经过几天高强度的训练后，黑猫公会的成员们不复之前懒散的模样，精气神比先前强出不少，架势也出来了，有了那么几分模样。 如果说之前黑猫工会任何一个成员在冯世手下一招都撑不过去，现在大概能过个两招吧。 即使有着力量和速度等基础属性补正，人类的神经系统和魔女的反射网络比起来还是太慢了，只有被碾压的份。 所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呢！（大嘘） 按照先前定下的计划，这一次实战演练在第21层的虫群森林开展，一方面是为了检测黑猫公会的战斗力，另一方面是为了帮助亚丝娜收集新武器的强化素材。 这种位于较低楼层的素材往往需求量巨大，收集起来尤其繁琐。 ps：来研究所的第一天，不知道该干什么…… 第98章 异变 实战演练的效果比较让人满意。 经过严格的训练后，公会成员已经能做到默契地切换攻击，调整阵型，用最有效率的方式并肩子上围殴怪物，而不是像最先开始那样放在一起的各自为战。 要知道冯世之前从亚丝娜那听到过，刚接手的时候黑猫公会还出现过战斗时相互干扰的情况。 这么看来，黑猫公会的各位实乃进步巨大。 “只是，你不觉得那个叫幸的女生攻击力太高了吗？” 冯世指向一边以单手锤作为武器的男性玩家，再指向幸：“你看，锤子这种重型武器攻击频率慢，作为代价，它的攻击力是同样手武器的1.5倍，可是幸单手剑造成的伤害却和那个单手锤造成的伤害差不多，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嘛，虽然攻击数据是结衣收集的数据就是了。 “不不不！能在这种频率的攻击力比较伤害大小的你才不正常吧！”亚丝娜难得地吐槽，身体却很诚实地按照冯世的说法仔细比较。 “竟然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啦！”冯世不满地哼哼，可得到的却是亚丝娜鄙夷的视线。 “上次你骗我说新做的三明治很好吃，结果里面塞了超大剂量的辣椒和芥末！” “那是给结衣的啦！只是放在一起罢了，那个孩子喜欢吃辣你又不是不知道，话说这点小事你怎么还在意啊？” “那上次说在虚拟世界吃多了现实世界也会长胖的事情呢？” “那次也只是说虚拟世界的电信号可能会对大脑的内分泌系统产生影响，进而使得食欲增加导致长胖，我们现在只会因为营养不良饿瘦啦！” “可你那次只是为了抢蛋糕才胡扯的吧？” 冯世昂起头，倔强地抗议：“蛐蛐一个蛋糕而已！” “那不是一个蛋糕的问题吧？那是我们之间信任的问题！”亚丝娜气呼呼地说：“为什么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像是个男孩子诶！” “这是污蔑吧！总觉得你对男孩子有什么误解，快像全世界所有亚撒西的男孩子道歉！” “特意加上‘亚撒西’就证明你已经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了吧？！” “啊，真是的！”亚丝娜头疼地敲了敲额头，终止这个注定不会有结果的话题，接着看向幸，担忧地问：“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竟然一下子就认定是不好吗？”冯世挑挑眉：“这样的心态可要不得呢，还是乐观一点比较好。” “不，如果发生好的事情你根本不会过多在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队长你和乌鸦超像的！” 对于亚丝娜的奇妙比喻，冯世意外地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看着战斗结束后给几人打气的桐人，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嘛，不过乌鸦在有些国家的传统文化中可是吉鸟呢。” “你是说英国吗？”亚丝娜收回视线，却看到冯世用一种“你竟然知道啊！真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心里像猫一样炸起毛来。 那种惊讶的眼神是要闹哪样啊？这种常识就算是她也是知道的啊！ 她只是游戏小白，而且那也只是一开始刚接触游戏的时候，她现在也和老手没什么区别了好不好！ 只是在亚丝娜发作前，冯世就抱着手，施施然走向幸的位置，完全没有给亚丝娜发作的机会。 “哦！是冯世nv，额，先生啊！”差点搞错冯世的性别，启太有些尴尬地搔头，但还是很豪爽地说：“这次感觉状态特别好呢！多亏你们教导有方啊！” “确实呢！不过这也是你们自己的努力，所以还请多多加油哦！”冯世笑着点点头，视线随即落在幸身上。 虽然还是那张精致得不像人类的脸，还是在旁人看起来非常温柔的小脸，但幸却打心底感到恐惧，以及……服从？！ 察觉到内心真实的感受，幸感到强烈的荒诞，可却生不出对抗的心思，思维也因为本能和意志的分歧混沌起来，有什么低响在耳边回荡。 就在这个时候，冯世提问了：“你最近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下意识的，幸想要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冯世，但死亡的恐惧让幸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死死捂住嘴。 不，不能说！不然会被抓走的！ 冯世轻轻歪过头，像发现异样的猫一样，仔细地打量面前的女孩：“为什么不说呢？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那，那是……” “喂！”启太插进两人之间，用身体挡住幸，阻断冯世的视线，随即堆起抱歉的笑容。 “抱歉呐，是幸不小心冒犯您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非常不好意思！还请您不要怪罪她，这个孩子很胆小，一受惊就容易做错事，绝对不是有意的！” “不，如果只是站在个人角度雨我无瓜。”冯世说出让启太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为什么……” “不过站在整个玩家的角度那就不好说了。” 启太扭头看了看面如土色的幸，像是明白了什么，动作有些僵硬地扭回头：“……什么意思？” “是呢？什么意思呢？就算是我也想知道其中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异的说。” 凝视露出小半张脸的少女，冯世好奇地自言自语：“为什么一个兽，一个是魔呢？” 更加莫名其妙了喂！你家队长是中二病吗？ 启太用视线向桐人询问，然而得到的反馈却让启太心凉了一半。 ——桐人不知何时拔出了漆黑的双手剑，虽然只是随意地垂在身边，但那依然是警戒的姿态。 不仅是桐人，亚丝娜、西莉卡甚至是结衣也做好了准备，四人在冯世吸引启太等人注意力的时候，她们已经默契地完成包围。 如果从等级和装备的压制考虑，黑猫工会中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一击杀死猎人公会中的任何一人，之后变成橙名玩家的黑猫公会成员将会遭受不留情面的进攻！ 而且按照自卫原则，攻击橙名玩家和红名玩家不会被认为是犯罪行为。 “咕……” 启太因为压力发出模糊的声音。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不认为这是仙人跳或者别的诈骗手段，因为冯猎人公会先前给于他们的武器就已经远远超出他们全部身家的总和。 就算是打算养肥了再宰也太早了。 那也就是说幸真的出了问题？ 可是怎么会？ 那种胆小怕事的性格……不对，这么想来，最近幸胆子一反常态的变大了，而且也经常在夜间外出…… 启太再一次扭头看向幸，像是祈求一样询问：“呐，幸，你没有做不好的事情吧？” 回答他的，是沉默，以及越发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手。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为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启太像是在哀嚎。 经过这么多战斗，黑猫公会的每一位成员都像是他的家人，是可以托付后背的同伴。 从现实到虚拟，从一场战斗到下一场战斗，如果一直持续下去的话就能完好无损的回去了吧？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 幸沉默着，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好的，坏的，同伴的，别人的，责备的，关心的，抓狂的，蔑视的，君临的……无一例外的刺眼！ 低语在耳边不断播报着正常人绝对听不到的话语，幸瞳孔不断扩大，像是有虫子在下面蠕动。 在神经里，血管里，肌丝里，皮肤里，最后全部爆发出来！ 幸因为剧痛发出痛苦的呼号，旋即被灰白的丝线包裹，那丝线又像是虫子又像是血管又像是树根，迅速的布满幸全身每一个地方，孤独地形成灰白的雕像。 就像是灰白的蜡融化再凝固那样，怪异而狰狞。 “所以说啊……” 看着不断蹦碎的雕塑，冯世喃喃自语：“为什么会一个兽一个是魔呢？” 第99章 抢人头(3k) 难以计数的各种反应在蛹内沸腾，从游戏开始至今吸收的血之回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释放出来，带来人类难以理解的进化。 短短几分钟时间里，破茧而出的不再是人类，而是另一种冯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生命。 “果然是魔女……” 冯世摸了摸结衣的小脑袋，看着在异世界如蝴蝶般破茧重生的同类，心中感慨万分。 只是这个世界上再无这般具有攻击性的蝴蝶了吧？ 无数锈蚀刀剑焊接的蝶翼震颤，挥舞间四射出锈色的鳞粉，被鳞粉沾染的部分迅速化作腥臭的血水，就连在设定上不可破坏的背景贴图都迅速的转变为令人作呕的液体。 这是魔女结界的侵蚀。 冯世立刻做出判断。 构筑刀剑神域的虚拟世界本质上是一个超大型的魔女结界，因此这只新出生的魔女不用张开自己的结界就能生存。 但这不代表魔女张开结界的能力因此消失，只是转变为对大型魔女结界的侵蚀和改造，也就是在大结界中铺设小结界。 在场所有依然是人类的玩家四肢僵硬，根植于基因的本能被唤醒。 ——只要僵硬得像尸体一样就能躲过猎食者的耳目。 藏匿于基因的远古记忆如是说，可在超规格的猎食者面前却显得格外可笑。 那充满恐惧而颤栗的灵魂是最美味的佳肴，没有任何一只魔女会选择无视，大快朵颐才是唯一的结果。 除非有一只更强的魔女看上了这些猎物，并打上了自己的标记。 恰好，随手给自己的东西摁个章是冯世最近养成的“好”习惯，就连幸手心都有一个，只是在转化的过程中被蝴蝶魔女消化掉了。 正因如此，蝴蝶魔女才本能地明白眼前的魔女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就算是蛇这种类数庞大的族群也有专门以更为弱小的同种为食的种类，冯世毫无疑问是以其他魔女为资粮的怪物！ 蝴蝶魔女死死盯着双手插兜的冯世，发出色厉内荏的低吼，缓缓向后退去。 这个世界里绝望痛苦的灵魂非常多，没必要和眼前这个位于食物链最顶端的怪物硬拼。 这种简单的道理只要通过本能就能想明白，只是弱者从没有选择的权利。 “嘛，要是30级以前我真的只好杀掉你了。” 再一次的，冯世说出在旁人听来意义不明的话，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敢于怀疑这些话是中二病的呓语。 苍白的火焰自指间燃烧，冯世随手将火焰抹在镰刀上，待到镰刀覆盖满苍白的火焰，冯世抬起头，向新生的魔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同时大拇指和食指靠拢。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能请你先死一次吗？只会痛一下哒！” 蝴蝶魔女惊怒交加，震声咆哮。 近乎实质的声波迫使人类们捂住耳朵，随后锈色的浊流激射，交织出繁密的弹幕，几乎封锁了全部的方位，包括众人的方向。 如果被那种东西碰到的话就死定了吧？ 众人脑中升起相同的想法，可身体却像脱力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腐蚀万物的浊液朝自己射来，可是死亡却一直没用降临。 “……错觉……吗？” 亚丝娜看着悬浮在半空中并且顺着一定弧度滑落的浊液，彻底放弃了思考。 这已经不是她所知道的世界了，正常的世界怎么会出现少女变成抽象画风怪物的情况啊！就算是物理引擎坏了也太奇怪了吧？！ (╯‵□′)╯︵┻━┻ 但亚丝娜却不知道，同样的景象落在西莉卡眼中却是截然不同。 ——密密麻麻半透明的触手遮挡了小半片天空，缓慢的抽搐蠕动，分泌着什么中和那些褐色的液体，中和后无害的产物顺着触手间的缝隙留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啊啊！！！ (((φ(◎ロ◎;)φ))) 这便是西莉卡最后的想法。 随后西莉卡眼中失去了高光，大脑在过量的资讯场中停止对外汲取信息，并开始全力删除这些根本没办法理解的冗余。 俗称放弃思考。 “这还真是……”冯世从因为各种原因统统放弃思考的队员和小弟身上收回视线，看向疯狂逃窜的蝴蝶魔女，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 虽然蝴蝶魔女攻击队友的行为很让他生气，不过这样误打误撞解除了他的后顾之忧，是不是该感谢对方？ 唔，那就怀揣感恩之心把对方干掉好了。 “保护好哥哥姐姐们哦。”摸摸自家闺女的小脑袋，冯世叮嘱道，随后提起镰刀追上去。 无形的迷雾逐渐扩散，笼罩前后左右上下所有方向，构筑起浓厚的雾墙。 蝴蝶魔女惊惶地尖叫，不断扑进浓厚的雾气中，却始终无法离开浓雾包裹的区域。 “我劝你别浪费力气比较好哟。” 冯世温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就像是在教导懵懂无知的小孩：“虽然不知道雾墙为什么会出现，但只要雾墙中还有两个以上阵营对立的生物，雾墙就不会消失。” 冯世举起镰刀对准蝴蝶魔女，微笑地问：“小朋友，猜猜看我是怎么知道的？” 蝴蝶魔女肮脏调色板一样的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 除了“遇到过很多类似的情况，并且把敌对的家伙全部杀掉”之外还有别的答案吗？ 当然是没有啦！ 在蝴蝶魔女惊恐万分的视线中，冯世猛地甩手，三发金钱镖在半空中忽然升腾起苍白的火焰，从金钱镖变成自带物理魔法双重攻击的大火球。 庞大的热量令空气扭曲，蝴蝶魔女拼命挥动沉重的翅膀向上飞去，躲开致命的投掷道具，可还未等蝴蝶魔女抵达上方的雾墙，某种东西就已经束缚住蝴蝶魔女的双翼。 触手、触手、触手，到处都是半透明的触手。 触手在天空中交错，触手在地面上融合，触手顺着雾墙蔓延。 就像是漏斗蜘蛛的网，半透明的“蛛丝”布满了每一寸角落，不管蝴蝶魔女朝哪个方向逃跑最终都会落入其中。 就在网的中央，巨大的“蜘蛛”发出欢愉的笑声。 十只焦黑枯瘦的臂膀自冯世背后伸出，末端和谐地与猎人的大衣融为一体。 久违的，冯世再次以“幼年”的形象出现，那是他尚不熟悉魔女之躯时期的姿态，只不过面对眼下的情况却恰到好处。 触肢灵巧地将粘稠的液体喷在蝴蝶魔女身上，液体内部寄生虫形态的使魔疯狂地钻入蝴蝶魔女体内，阻碍魔力流转，堵死蝴蝶魔女反抗的可能性。 到此蝴蝶魔女已经一动不动，如果冯世没有遏制，寄生虫使魔将会分解蝴蝶魔女，把它转变为更容易吸收切适合保存的形态，那时候成为储备粮的蝴蝶魔女将深刻地体验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只是自己的目标并不是杀死蝴蝶魔女，所以没必要呢。 举起缭绕苍白火焰的镰刀，冯世愉悦地高喝：“虎啊！起来嗨～” 接着猛然挥下！ 在魔女凄厉的惨叫中，苍白的火焰自伤口中爆发，紧接着数十道焰柱从蝴蝶魔女的每一处薄弱的部位破壁而出，自内而外净化刚刚诞生的蝴蝶魔女。 很快蝴蝶魔女的残骸被苍白的烈焰吞没，当火焰逐渐熄灭后，介乎人类和魔女之间的人形躺在蝴蝶魔女的位置上。 倒上一整瓶苍白之血，冯世戳了戳已经开始回血的幸，发现对方没能醒来，干脆直接用半透明的触手驳接幸的假想体，侵入幸较为深层的思考。 在一个又一个破碎记忆拼凑的梦境马赛克中，冯世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罗莎莉亚……”冯世眯起眼。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在不少专门出售素材的中层玩家那里。 这个女人经常游走在各个队伍之间，以姿色艳丽闻名。 由于玩家中青壮年玩家占据七成以上，很多队伍完全由男性组成，因此罗莎莉亚非常欢迎，不过据那些和她合作过的人所说，罗莎莉亚性格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现在看来这不过是假象。 就像冯世是喜好捕食魔女的魔女，《刀剑神域》中也有喜好狩猎玩家的玩家，他们组成的公会被统称为红名公会。 红名公会最常见的套路就是利用公会中的绿名玩家打入其他公会或小队内部，将目标小队引诱到埋伏圈，之后发生的事情不必多说也能明白。 很多公会就这样消失在小树林里，只有生命之碑上的划痕证明了他们的结局。 换句话说，销售兽丸的群体其实是红名玩家？ 冯世深吸了一口气，把这个消息概括后发送给尼古拉斯，然后蹲下身，准备扛起幸往回赶。 虽然现在变得不人不魔女，但修一修应该还是能挽救一下的。 大不了不做人了嘛！ 剑娘什么的也是非常带感口牙！ 启太他们一定不会拒绝的……大概？ 可就在此时，灰白的根须从雾墙中钻出，分成两股。 一股逼退冯世，一股卷住幸就跑，瞬间消失在浓雾中。 短短数秒内雾气消散，现场只剩下冯世一个人风中凌乱。 第100章 大家不要慌!问题很大，慌也没用┓( ′?｀ )┏ 什么情况？ 人怎么没了？ 这可咋整啊？ 冯世在风中一阵凌乱。 自从被困在游戏到现在近半年，冯世一直惦记着那棵本质上是魔女的怪异植物，还时不时回去康康。 可他看到的只有越发茂盛、相互愈合成板、堵住大量通道的深灰色根茎。 顺便一提，种子依旧没有发芽，格曼的尸体仍在原地，只是被树根和树根分泌的树脂盖了满满一层，成为不朽的丰碑。 当时冯世还顶着提比合了张影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怪事了，这还是第一次这株植物主动出手，额……应该是出根。 所以说现在是要回密室康康幸有没有出现在那里吗？ 冯世风情万种地挠了挠头，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边还有一群人等着呢，反正线索已经到手了，幸那边还是先等一等吧。 主要是那株植物真的想要对幸痛下杀手他赶回去也没用，而且启太那边要是解释不清楚，估计幸救回来也会社会性死亡。 而且还要联系尼古拉斯，谋划一下该怎么把红名公会全部清扫掉。 * *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黑猫公会和猎人公会集体懵逼中。 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能力，甚至颠覆了三观，一度让他们怀疑《刀剑神域》这款破游戏是不是终于出bug了。 但在“游戏bug”不能把他们平安送出游戏，并且严重威胁他们生命安全的情况下，众人就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坑爹呢这是！ 桐人下意识地将视线放在结衣身上。 虽然很不想怀疑同伴，但是冯世本身就是个神秘莫测的角色，就连遇到幸转变过来的蝴蝶怪物也敢于追上去猎杀，而且他也听到了冯世说那是魔女，显然对蝴蝶怪物有一定的了解。 那么他的女儿是否知道些什么呢？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桐人一个，缓过劲来的人一个个看向结衣，想从她那里知道些什么，最后，亚丝娜打破了沉默。 “结衣……” “嗯？”结衣昂起小脑袋，背着手看向亚丝娜，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是有灵魂似地问亚丝娜喊她做什么？ “……你知道团长去做什么了吗？” 说完亚丝娜有些自嘲地咧开嘴角。 就算是自己小时候也不明白爸爸妈妈的工作，结衣又怎么会知道那些怪诞的东西？ 以冯世对结衣的宠爱，大约是不会让结衣接触这方面吧？ “知道鸭！”结衣点点头，就差挺起胸膛骄傲地等待夸奖了。 “嗯，果然不……哎哎哎！你竟然知道吗？”亚丝娜都惊呆了，这和她想得完全不一样啊！ “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哦？”结衣不满地撅起嘴：“爸爸什么都告诉我地说！” 作为唯一一个精心制作的后代，冯世向结衣开放了自身记忆的知识区，虽然获得相关知识的记忆全部看不到，但知识本身还是没问题的。 这在维护傻爸爸威严的同时，也保证了结衣可以高效地继承上一辈的知识。 只不过在旁人听来，这句话就有些微妙了。 “是，是吗？”亚丝娜尴尬地挤出一个微笑，脸因为内心微妙的羞耻和即将诱骗小孩子的内疚微红：“那结衣酱知道之前那只……嗯，蝴蝶是什么吗？” “是魔女哒！” “……” “……” 现场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结衣依然保持左手叉腰右手高举的元气满满的姿态。 这孩子动画片看多了吧？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产生相同的想法。 那种东西怎么看都是某种未知的bug，怎么可能是魔女这种超现实的东西啊！ 亚丝娜强忍住扶额的冲动，以免打击到小结衣的自信心。 她就知道，这种事情冯世怎么可能原原本本地告诉结衣嘛！肯定是修饰成童话故事糊弄过去了，亏她产生了那么一瞬间的期待，果然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吗？ 不过经过结衣这么一“闹”，现场的气氛柔和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僵冷。 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实话实说，启太已经开始后悔接下【猎人】公会的委托。 虽然知道这个想法极为天真，并且几乎是迁怒，启太还是忍不住想：要是没有接下【猎人】公会的委托，或许幸就不会变成那个样子了。 启太的心一点点蒙上阴影。 之后他们黑猫公会又会因为这份盟约遇上多少危险，失去多少同伴呢？ 已经不想再失去同伴了…… “启太先生。” 忽如其来的呼唤将启太从思考中惊醒，亚丝娜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前，严肃地看着启太：“启太先生，还请您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我知道刚才的事情让你们感到非常混乱和不安，这点我们也是一样的，实话实说我们之前从没有遇到类似的东西，那是什么或许只有团长知道，所以还请等待团长回来。” “我知道了。”启太露出苦涩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当他们踏入这个漩涡的第一天起，选择权就不在他们手上了。 时间平等地流逝，众人心中的焦虑越来越多，每一秒都如此漫长，大约十多分钟后，冯世孤单的身影出现在灌木丛的另一边。 看清楚并没有人跟在冯世身后时，启太身体一晃，但立刻站稳，他快步走上前，不复先前的恭敬，厉声问：“幸呢？” “被树根拖走了。”冯世如实回答。 “树根……怪物吗？” 冯世摇摇头，极为冷静地否认：“不，这东西我不建议你知道，而且也很难解释。” 冯世平静的语气和说的内容让启太青筋直冒，他不知道冯世到底知道什么，他只感觉冯世对幸的生命一点都不在乎。 就像是研究人员看待小白鼠，冷漠且无情，这对于小白鼠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你在说什么疯话！那是我的队员！” “冷静一点……” “你叫我怎么le……噗！！！” 毫无花哨的一拳凿进启太肚子，来自物理的伟大力量让启太瞬间沉默，充分理解了“越是危机时刻越要保持冷静”这一公理。 在冯世有理有据有节地劝说下，大家终于可以冷静地坐下好好谈谈。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事先说明，我不认为我们现在有能力营救幸。”冯世如是说。 这当然是谎言，如果是结衣被抓冯世绝对会掀桌子，冒着暴露的风险打爆一切挡在他面前的人，但人与人的悲喜是不向通的，冯世也懒得救济世人。 他连几个魔法少女都没法从qb手下救出，何谈从奈亚子手里抢人？ “那些树根我在黑铁宫下的迷宫里见过，那里的怪物平均等级在60层。注意，那不是60级，是60层！以我们现在的配置进去就是找死。” 冯世挤出一个肉疼的表情：“白瞎了我的传送水晶。” 启太像缺氧的鱼似得，嘴张开又闭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如果冯世没有撒谎，那他们确实没有一丁点成功率。 即使是前线玩家也不过近35级，目前正在攻略的楼层是28层，不管哪个都差太远了。 “……那种变化到底是什么？！”启太咬牙切齿地低吼，可得到的答案却让他一脸懵逼。 “哦，那是魔女化。”冯世一板正经地说出他刚听过的名词。 第101章 多了一个 啥？魔女？你也动画片看多了? 诡异的气氛萦绕在众人之间，所有人都如鲠在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啥。 良久，桐人才试探性地问：“魔女到底是什么？一种怪物吗？” “唔……”冯世挑了挑眉毛，罕见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确定要知道嘛？” “额？不能知道吗？” “那倒也不是。”冯世耐心地解释：“只不过知识本身就具有力量，一旦知道了一些不适合知道知识，就很难再回到原来的形状了呢。” 看到众人茫然的神情，冯世竖起手指：“举个栗子，比如在正常人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怪力乱神，一切都可以用科学解释，就算解释不了也不过是自己的姿势水平不够高。” “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而且自己家就在鬼窟里，附近的人因为遇到鬼死了不知道多少，那你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亚丝娜疯狂摇头，光是想像那个场面她就要飙出泪花了。 怕鬼的孩子伤不起啊！有木有！ “就是这个道理呢，因为知道了【鬼存在】、【自己就生活在大群恶鬼中央】这两个知识，所以再也没办法得到不知道这些知识之前的安全感，这就是知识的诅咒。” 冯世顿了顿，极为严肃地问：“所以，你们真的想要知道嘛？” 在那严肃地注视下，所有人不禁咽了口唾沫，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真的感受到恶灵在身边游荡，掀起阵阵阴风。 他们，真的有必要深入了解吗？ 良久，桐人鼓起勇气：“团长，请告诉我吧！” “哦！竟然选择勇敢的面对恐惧吗？真是奥利给！”冯世欢快地拍手：“要不是场合不大对我都想帮你熬一碗典明粥了呢！” 桐人顿时打了个哆嗦，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告诉我吧。”亚丝娜举起手，凛然地宣告：“我们是一个团队，这些事情我们迟早是要面对的。” 不，我倒是觉得你知道魔女的本质之后反而会放弃战斗呢…… 看着亚丝娜英气勃勃的身姿，冯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又瞥了眼被结衣拉到一边的西莉卡，最后转向月夜的黑猫团的人。 “那你们呢？” 启太闻言和其他幸存的队员们用眼神交流了一会，之后几个人凑在一起快速交流了一段时间，达成了某种协议，随后启太举起手。 “请告诉我吧，如果我觉得可以的话我会告诉他们的。” “嘛，作为一名队长你比前线的一些家伙要负责任多了。”冯世赞许地点头，扫了眼竖起耳朵，时刻准备好偷听的黑猫公会另外几名成员，微笑着打了个响指。 常人无法窥视的触手化作结界，将选择踏入另一个世界的人和留守者隔离开来。 “那么，让我们先了解一下什么是魔女吧~” 若是用这个世界的人也能听得懂的语言概述，魔女是一种强大的恶灵。 以灵魂为食，绝望为身，在空间的夹缝中构筑名为结界的迷宫，分裂难以计数的使魔诱拐人类，怀揣强烈的恶意将他们溺死在结界中。 “可以说一旦在现实遇到魔女，你们连写遗书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在你们看到使魔之前就已经失去意识，成为魔女的人偶兼盘中餐了。” 冯世一脸风轻云淡地说出相当可怕的内容，吓得亚丝娜脸都青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在神秘学上是梦的世界，即便是没有资质的你们也能触及并伤害魔女，不过……”冯世做出一个悲伤的表情。 “恕我直言，你们的反抗只会让魔女更兴奋，毕竟魔女可不讲究肉质鲜美，在一线曙光前绝望的灵魂是它们的最爱。” “……” “……” 桐人眼角抽搐，艰难地开口：“所以我们压根打不过魔女？” “准确的说是连逃跑都很困难，这也是我不建议你们知道的理由。”冯世温柔地补充：“毕竟在极度沮丧后，像泡温水一样暖洋洋毫无痛苦地死去怎么看都更加温柔一点吧？” “那是哪门子温柔啊？！还不是会死！”亚丝娜紧张兮兮地吐槽，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 “嘛，接下来就是问题的重点了，注意听，回头要考的。” “请问，就算是猛鬼也要有足够的怨恨才会形成，更不要说更加强大的魔女了，那么，我们现在的情况有艰难到绝望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真要说绝望的话，债台高筑被迫跳楼的人只会更加绝望，但这个世界上也没没有出现都市传说横行的局面，因此导致幸转变为魔女的根本原因不是绝望，那只是个诱因。” “真正的原因是违禁药物啊，天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搞到的。”冯世咂咂嘴，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 “好了，能告诉你们的都告诉你们了，现在你们应该做好接受真相后代价的准备了吧？” “啊？”启太一脸懵逼，不知道冯世在说啥。 “当然是隔离啊！我们马上就要有大动作了呢，还是说你打算和攻略组并肩战斗？” 启太果断从心。 他们和攻略组的平均等级差足足有12级，在这个等级压制的游戏了，12级的差距他头再铁也饿撑不住！ “……总之就是这样。” 冯世指着身后一群人，冲尼古拉斯笑笑：“接下来我们就要打扰你们一段时间了~” 尼古拉斯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了解了，我会给你们安排住宿的，不过你确定是红名玩家吗？” “基本可以确定，剩下的情报从罗莎莉亚那里获取就好了，这部分我来搞定。” 语毕，冯世咧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像是苍白的墓碑。 * * 黑暗中，一群人围在一起低声窃语，像是分食尸体的食尸鬼一样分配死者的装备。 看不清脸的人影头上，一个个猩红的玩家标识昭示他们的身份，也暗示他们刚刚犯下的罪恶。 “tui！真是群穷鬼！”一人低声咒骂：“老老实实地被我们砍死不就结了，非要反抗，这下珍贵的道具全没了。” “下次多用点麻痹的毒好了。”魅惑的女声响起，让咒骂迅速平息。 “对了，老大，上次你骗的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另一人忽然问，语气满是贪婪和兴奋。 “不知道，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找我了，不过我已经搞清楚她是哪个队伍的。” 罗莎莉雅舔过诱人的唇瓣，像是闻到了美味的气息：“他们之前可卖了不少高级道具，现在一定富得流油吧？” “嘿嘿嘿！那个药可不得了！那小妞很快就会来求我们，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要什么她就得给什么？” “食尸鬼”们顿时爆发出恶心的笑声。 “话说回来，那个是黑猫什么公会来着？” “月夜的黑猫团公会。” “哦，对，这名字真绕口……” 交谈忽得停止，红名玩家们面面相觑。 刚才，是谁回答的？怎么听起来那么陌生？ 罗莎莉雅扫视围成一圈的同伴，清点同伴悬浮的红色标识：1、2、3……8、9等等！九个人？ 他们泰坦之手（公会）一共也才九个人，多出来那个是哪来的？！ 第102章 鬼故事(3k) (你们多吐点槽啊！我又没上架，又不要票，我都快怀疑这本书没人看了！） 罗莎莉雅一阵恶寒。 为了防止是自己眼花，罗莎莉雅又默数一遍，可结果还是一样——除自己以外的人数是9个。 也就是说，有一个人在他们9个人全部没有察觉的时候，悄无声息混入其中。 若不是对方主动出声，他们极有可能聚会结束都不会发现异常。 罗莎莉亚忽然想起一个故事。 据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幽会会招来鬼怪，因为在浓郁的黑暗中属于人类的气息会无限降低，以至于被鬼怪当成同类。 但只是招来鬼怪并没有那么危险，因为鬼怪也无法发现周围一圈是自己喜欢的零嘴，若是一直没能发现人群中的异物，鬼怪也不会有所异动，自然会在天亮之前熬不住离开，可如果发现的话…… 像是察觉到罗莎莉亚的想法，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眸看向她，以视线为媒介，灌输以最纯粹的恶意。 在那一瞬间，罗莎莉亚神情恍惚，听到了幽魂的低语。 “你看见了？” 汗毛倒立！ 罗莎莉亚张开诱人的红唇，还未来得及尖叫，就看到眼前一个人影忽得少了一截，属于头部的不规则球体“啪”得一声掉在地上。 红标熄灭，尸体蹦碎。 无言的恐惧瞬间爆发，随后惨叫和叫骂爆发，纷纷拔出刀，骂骂咧咧地寻找敌人。 平日里都是他们杀别人，今天却莫名其妙地被人背刺，红名玩家哪里受得了这种鸟气？ 不要怂，就是干！ 只有罗莎莉亚猛地闭嘴，不顾跌倒在地的痛苦，紧接着手脚并用飞快地向后爬，生怕速度慢下一点就会和同伴一样人头落地，死的不能再死。 遇到怪物的时候不用跑的比鬼快，只要比同伴快就好。 这般简单朴实的道理罗莎莉亚再熟悉不过了，她平时可没少在目标队伍中实践，此时自然是无比娴熟，第一时间把队友摆在了献祭的位置上。 她可是顶着绿名玩家皮的红名玩家，难道还指望她讲究仁义礼智信吗？ 而接下来的发展也证明罗莎莉亚举动之明智。 令人毛骨悚然惨叫声很快被咀嚼声覆盖，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只庞然大物在啃食被抛下的祭品，可就连咀嚼声都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于是一切都变得寂静，原本多出来的红色标识也消失不见，大约是怪物重新进入潜伏状态，对于能悄无声息来到他们身边的怪物，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就连玩家也可以在潜伏时隐藏极为明显的玩家标记。 风不知何时停滞了，黑暗中只剩下罗莎莉亚的呼吸声。 罗莎莉亚很快意识到这样会引起那只怪物的注意，于是屏气凝神，压低呼吸，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很快空气中唯一的音源也趋近于无，在死亡般的沉寂中，罗莎莉雅逐渐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一下，一下，又一下，极具有节奏性，像是擂鼓般在耳边奏响。 那是心跳。 罗莎莉雅明悟了，据说在极度安静和紧张的时候，人确实会听到自己的心跳。 可是…… 游戏中的假想体有心跳这种生理反应吗？ 罗莎莉雅茫然地低下头，想要看看自己心脏的位置，可映入眼帘的却是苍白无比的人脸。 那张脸她在熟悉不过了。 别误会，那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她视作猎物的幸的脸。 出于职业道德，罗莎莉雅在狩猎完成前会牢牢记住猎物的长相，可此刻罗莎莉雅却无比痛恨自己的好习惯。 因为那张脸在笑，在溃烂，在向她靠近，要咬她的脸！ 原本就绷紧到极限的神经瞬间崩断，罗莎莉雅大脑轰的一下一片空白，直挺挺地往后一倒，晕死过去。 “就这？就这？就这？” “幸”嘲讽地裂开嘴，可怖的脸停止溃烂，一阵扭曲后变回冯世的模样。 除了他这个规格外的魔女，还有哪个玩家能在虚拟世界中拥有心跳这种真实的东西？ 踹了踹罗莎莉雅，确定这货真的昏死过去后，冯世一根触手直插进脑壳，粗暴地查找有关兽丸的情报。 至于罗莎莉雅会不会因为过于粗暴的搜索方式进而脑tan，成为新一代的残疾人，那就不是冯世关心的事情了。 出来混还想着不用还，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打探完消息，冯世把自己的玩家标识擦干净，重新染上绿色，接着用专门给玩家定罪的道具扣上罗莎莉亚，这样他拖动罗莎莉亚就不会触发防犯罪系统。 做完这一切，冯世像拖傻孢子一样拖着罗莎莉亚，慢悠悠地往深渊骑士团的方向去了。 深渊骑士团总部： “从罗莎莉雅那里得到的消息将矛头指向了【微笑棺木】这个红名公会。” 冯世指着自己刚才画出的标识，向尼古拉斯叙述自己发现的线索。 画中是一个黑色的西式棺材，棺材盖被打开，露出一节干净洁白的臂骨，黑色的棺盖上还刻着一个扭曲的笑脸，那正是【微笑棺木】公会名字的由来。 “这个组织基本可以断定是最大的红名玩家公会，也是兽丸的源头，所有红名玩家都从他们这里进货，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听从他们的指挥。” “微笑棺木认为既然这是死亡游戏，那杀人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是给予全玩家的权利。” “因此他们将杀人当成愉乐，并享受这种独有的玩法，并从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和优越感，自认为高出普通玩家一等。” 说到这里，冯世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就像是看到了高谈阔论的sb。 “据罗莎莉雅交代，不打算服从的红名玩家公会要么解散，要么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冯世喝了口茶润喉咙，玩味地问：“感觉如何？” “一群阴沟里的老鼠。”尼古拉斯厌恶地回答。 “是啊，老鼠这种东西麻烦的要死，又脏有难消灭干净，好在这群老鼠比较疯，应该比较好骗。” “不过……”冯世捧着英式骨瓷杯，歪着头看尼古拉斯：“你的士兵们做好杀人的准备了吗？” 尼古拉斯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呢？” 冯世摆摆手，像个老爷爷一样笑呵呵地说：“我那点人你就别惦记了，我可没交过他们杀人的伎俩。” 尼古拉斯略不屑地勾起嘴角。 没有杀过人的战士就是残次品，哪怕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也是一样，只不过这个世界杀人弊远大于利，尼古拉斯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现在事情有了转机，他当然要把手下的兵们拖出来遛遛。 反正红名玩家没人权，杀了就杀了。 “我会想办法找出那些老鼠，”尼古拉斯迟疑了一下，还是向冯世发出邀请：“你要一起来吗？” “好呀，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情，那接下来的时间就请多多指教啦！” 在日常生活中不断丰富东瀛文化的尼古拉斯陷入沉默，他怔怔地看着冯世，微妙地问：“你是打算在这里住下？” “那不然呢？”冯世摊手：“我家孩子都在你这隔离，防止情报走漏，我一个人回去干啥？当空巢老人吗？” 尼古拉斯欲言又止。 都说年龄是女性不能说的秘密，他刚才是不是知道了相当不得了的情报？ 时间一晃就是三天。 这三天尼古拉斯在派出嫡系的情报员之外，还大出血购买阿尔戈的劳动力，委托她调查【微笑棺木】的所在地。 作为心系玩家整体的能人义士，阿尔戈爽快地接下这份极为危险的工作，并且一分钱都没给尼古拉斯优惠。 任务我接了，但谈感情伤钱.jpg 相比之下冯世就无所事事多了，整天带着结衣在深渊骑士团内部白嫖，晒女儿，吸引了大量羡慕嫉妒恨的视线，以及一群应当扔进监狱陪八一大老爷的变态。 就在冯世规划第四天晒女儿顺便植入魔女之吻的路线时，尼古拉斯一脸黑线地来到冯世暂住的房间，及时阻止某个魔女继续祸祸自家公会。 在这么下去自家公会都要成为魔女女儿的粉丝后援会了！岂可修！ “微笑棺木的据点找到了。” (ˉ▽￣～)切~~ 冯世微笑着发出相当失礼的声音，显然对不能继续摸鱼划水白嫖倍感遗憾。 尼古拉斯强忍额头爆出的青筋，继续两人间的交流：“那群老鼠在第19层。” “第19层……”冯世若有所思：“那还真是适合他们的地方。” 第19层是以墓地为主题的楼层，死灵系怪物尤多，当时攻略这层的时候亚丝娜强烈抗议，甚至不惜赖在厕所以求避开幽灵系的怪物。 即便是前线已经达到28层的现在，常年居住在已经是中层的19层的玩家也少的可怜，从各种意义上说，19层都非常适合这群以棺材为标记的中二病们。 “总而言之，下周二我们将开始针对微笑棺木的讨伐作战。”尼古拉斯斩钉截铁地宣布，语气不容拒绝，言下之意溢于言表。 ——讨伐完你这魔女哪来回哪去，少在我这祸祸！ 第103章 曼西斯学派的一己之见 看不清脸的人挥出利刃，划过优雅的弧线，轻松地斩断了狼兽的头颅。 于是死亡到来，一切就此陷入黑暗。 绿莹莹的兽瞳在黑暗中睁开，面容粗糙魁梧的男人茫然地看着前方，像是刚出生的小兽。 但男人和懵懂无知的小兽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是创建微笑棺木，提出让无数玩家疯狂最后坠入红名的纲领的怪胎——poh（prince of hell）。 但正如教宗往往不信神一样，poh也对自己对外宣传的思想不屑一顾。 狗屁的死亡游戏就要杀人，真当对面不会反杀？人被杀就会死知不知道咩？ poh之所以告诉每一个被看上的人“杀人也是游戏的一部分，我们应当顺从并享受”，纯粹只是为了享受忽悠人的快感，以及智商碾压的优越。 一看到那些原本老实巴交的家伙变成嗜血的野兽，一天不杀人就饥渴得不行，poh就打心底感到开心。 也许自己天生就适合这个世界。 poh想，思绪却不由飘向了刚才的梦，在梦中他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也许那不是错觉。 如果是进入这个世界之前，poh一定会对预知梦不屑一顾，但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改变了他的三观。 那一天他无意中闯入某个墓穴的甬道，甬道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只是出现在poh眼前的不是副本桃花源，而是一处石室。 石室内部满是坐着尸骸的椅子，每一个尸骸的头部都被锁在狭长的圆柱状铁笼中，铁笼大约有成年人胳膊到指间那么长。 把这种由金属打造、长度超过半米的笼子戴在头上，别说战斗，行走都十分艰难，时间长了必然会和颈椎病卿卿我我，某天歪头的时候不小心把脖子折断都不值得奇怪。 因此poh一开始认为这是某种独特的刑法，可绝大部分的尸骸的姿态却十分从容和祥和，椅子上也没有手铐等拘束物，没有强迫和挣扎的痕迹。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poh得出了这些人是主动用这种方式把自己折腾死的，堪称奇葩。 出于一个玩家最后的职业道德，poh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选择探索这间埋葬满疯子们的石室，然后他发现了相当不得了的东西。 ——狂人的知识，神明的智慧。 这两种神奇的道具外观都是头盖骨裂开向外喷火的骷髅头，只不过神明之智喷出的火焰更多更大，效果也更好。 这是poh亲身实践得出的结论，相当可靠。 作为代价，poh得到了数名狂人穷尽一生所学之精华，扑腾一声倒在地上，在数以百计的尸骸地围观下开始漫长的梦境。 等到他苏醒已经是6天后的事情了，那时肚中传来的饥饿感和全身上下的乏力让poh难以行动，不得不掏出背包中所有的食物充饥。 一边抱怨区区一个游戏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真实，一边无视若不是游戏自己早被饿死，poh慢悠悠地回忆这段时间的所得： 那些集体坐死在石室中的人们是曼西斯学派的学者。 作为和治愈教会同源的学派，曼西斯学派致力于研究神灵，并且完成生命的升华，以求称为和神灵一样超脱的存在。 且不提这个想法有多么狂妄，成功的可能性有多么渺小，曼西斯学派确实发现了这个世界极为关键的定理。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梦境，梦境的源头是名为【奈亚拉托提普】的伟大存在，而支撑梦境的框架则是被奈亚拉托提普称为世界树的超规格生命体。 这柱完全无法用生物概括的植物在大地上有两根枝丫，一黑一白，并保持万物均衡，故被诸族尊称为“圣大树”。 这个称呼在游戏中是切实存在的，自第3层开始，玩家可以接受森林精灵和黑暗精灵阵营任务，任务的关键道具就和圣大树的过往密切相关。 不过因为堕落精灵试图指染圣大树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圣大树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并引发了魔法时代的终结。 早就从梦境深处预知这件事发生的曼西斯学派收集圣大树的枝丫，在圣大树消失前着手培育独属于自己的梦境，以求继续研究神灵，而那个铁笼就是进入梦境的道具。 不过从位于石室中的大群尸体来看，就算是曼西斯学派成功，他们也没办法再以人类的身份返回艾恩葛朗特了。 不过曼西斯学派的下场poh一点都不关心，他在意的是曼西斯学派留下的技术成果。 兽丸的制作方法，铁笼的具体效果，梦境的运作机理，入梦的仪式，通过梦境预知未来…… 每一项成果都是能动摇现有玩家体系的存在，假以时日必然足以建立起超越现有攻略组的公会。 依靠曼西斯学派的遗产，poh统一了桀骜不驯的红名玩家及公会，并通过兽丸控制他们，这让poh感觉自己是天选之人。 可现在他竟然梦见自己被人像杀鸡一样宰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深渊骑士团联合猎人工坊制造的压力，被某个幕后黑手娘惯坏红名玩家气坏了。 “周二……吗？” 反复咀嚼预知到的死亡日期，poh露出癫狂嗜血的笑容。 他已经知道了未来！必将跨越这场试炼，帝王是他poh哒！ * * 冯世行走在荒芜的大地上，路过一座又一座墓碑。 除去最大鬼屋的恶名，19层还是唯一一层有着大量可购买墓地的楼层，相当于整个艾恩葛朗特的公墓。 任何玩家都可以在这里买下一块墓地，用于纪念死去的战友，可现实却往往是一死死一整个公会，更本没有幸存者，再加上很少有人愿意把大价钱花在死人身上，所以被购买的墓地并不多。 所以站在玩家的角度来看，这一层的布局是真的拉胯。 但这仅仅是玩家的角度。 饱读治愈教会的卷宗，知道的可能比阿梅利亚还多的冯世知道，第19层曾经是某个学派的驻地。 嗯，就是某个学派，卷宗上就是这么记录的，记录者毫不掩饰对某个学派的厌恶。 不过再联系那一长串内奸处决名单和都快烂掉的早期实验档案，冯世很轻松得出两个组织曾经合作过，最后因为理念分道扬镳，并且某个学派疯狂往治愈教会内部塞25仔的事实。 但一想到治愈教会信仰的神祗是外号之一是25仔之神的奈亚子，冯世就觉得某个学派搞不好比治愈教会还虔诚……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作为妄图芜湖起飞，和神灵肩并肩的某个学派需要进行大量的人体实验，故把驻地选在现·19层，原·联合王国大墓地。 中世纪背景下的艾恩葛朗特世界并没有人权这个的概念，人体试验这种在后世被认为大逆不道的行为虽然不能明着来，但暗地里还是没问题的。 墓地就是个好地方。 出于敬畏，不会有太多的人在这里过多停留，某个学派可以尽情地绑架人类用于试验，并且将尸体就地处理，还不好引起怀疑。 毕竟在医疗条件可悲的中世纪，每天都有人大量死去，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人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有个草席裹尸就很不错了。 因此墓地里尸体随处可见，自然不会引起怀疑。 在得到充足的材料后，某个学派进展飞速，然后就没了。 也不知道是成功完成了升华，还是把自己倒腾死了，反正就是没了，只留下一大堆实验产物，把19层整成了亡灵之地。 简而言之，除了把自己倒腾死比较丢人，某个学派完美贯彻了奈亚小主的美学，又是搞事又是25仔，就连死了都给玩家们留下大麻烦。 综上所述，若是治愈教会内部已经完全销毁兽丸的制作方法，唯一可能留有副本的就是某个学派，再加上微笑棺木把这里选为据点，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所以阿尔戈还是很靠谱的。 第104章 我的套路在你之上 虽然阿尔戈的情报很可靠，尼古拉斯也承认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但猎人小队却微妙地出现了一些问题，以至于没能全员加入这场讨伐战。 比如老生常谈的两小只，她们被所有人反对加入战斗，就连深渊骑士团的哥哥姐姐们都表示强烈的担忧，让冯世非常想把这些热心群众扔进黑铁宫的监狱捡肥皂。 再比如亚丝娜一听说要去19层，立刻表示自己亲戚来了，不宜战斗，完全不顾假想体根本没有这些生理反应的现实。 已经堕落为吉祥物的提比就更不用说了，现在估计正被结衣抱在怀里嘤嘤嘤呢。 桐人倒是能战斗，并且有意愿加入这场讨伐战，可冯世懒得带一个老好人去暗杀（无双），直接把他踢给了尼古拉斯，让他帮忙顺手练练。 嘛，就算出了什么问题回去心理辅（催）导（眠）就完事了。 种种原因下，冯世只好一个人行动。 不过问题不大就是了，毕竟他们的敌人从来不止是单纯藏匿于19层的红名玩家。 “全军停止！” 随着尼古拉斯举起手，跨越无数战场的深渊骑士们在铿锵一声后停下步伐，宛如纯银打造的雕像般矗立在灰色的大地上，将令行禁止这四个字完美诠释。 他们是尼古拉斯精挑细选，亲手操刀训练的玩家，被冠以深渊骑士之荣耀，亦是攻略组的主力，相比之下末尾跟着的一批玩家就显得格外散漫。 他们大多是猎人工坊的护卫军和深渊骑士团的外围部队，量大管够，装备精良，也算得上一支战力。 但考虑到他们的敌人是中低层的怪物和玩家，尼古拉斯只打算让他们负责包围，真正承担杀敌重担的还是他的嫡系。 同样待遇的还有桐人这样战斗力强，但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攻略组玩家，这一次战斗尼古拉斯将他们和护卫军混在一起，共同组成包围圈。 这些是出发前尼古拉斯宣告的指令，但却是谎言。 包围圈注定无法形成——19层的地形对于攻略组太过陌生，且岔路繁多，很容易留下死角，甚至被微笑棺木仗着地形优势消磨狙杀，把围剿打成游击。 因此他们其实是诱饵，真正的杀招是某个扛着镰刀，现在不知道游荡到哪里的魔女。 希望那个家伙没有迷路…… 一想到冯世经常在深渊骑士团的营地内部迷路，尼古拉斯就心中有些忧郁，面上却冷静地挥手下令：“暂时休息，四人一组轮流警戒。” “是！” 深渊骑士们迅速散开，按照预先的安排进食休息，或是警戒。 队伍末端的玩家们也纷纷散开，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各自为营。 其中一人看向，被众骑士们的拱卫，闭目养神的尼古拉斯，露出怨毒的神色，手攀上了操作面板。 忽得，邮箱传来“滴”的一声，尼古拉斯猛地睁眼，打开邮件，急切地扫视。 ——爷到了—— ——by冯世—— “准备好解毒剂，出发！” 尼古拉斯大声下令，身着板甲的银色骑士们沉默地站起，检查腰间的药剂袋，确认无误后便跟随尼古拉斯走入丛生的石林。 待到最后一人进入石林，藏匿依旧的暗杀者露出了狰狞嗜血的笑容。 渴望将刀子刺入他人的身体，渴求他人惨死之际的悲鸣。 就连鼻腔都仿佛充斥了浓厚的血腥味，切身体会到了死者的刺痛……刺痛？ 红名玩家猩红的兽瞳猛地睁大，他想要说话，被切断的喉管却只能发出呵呵的漏气声，随着一抹飘动的衣角，染血的长镰自胸口穿出！ neen blood！ 仿佛有人在耳边呢喃，随着背后一道推力，红名玩家身体向前倒去，还未落地就在半空中化作升腾的光粉。 相同的场景或早或晚发生在石林的每一处，手持镰刀的魔女今日加入狩猎，为触犯禁忌沉溺杀戮之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于是死亡就此降临！ “……” “这里真是安静啊！你说是不是，克拉帝尔。” 一直警惕着什么的克拉帝尔惊觉，紧张地看向问话的小队长，旋即反应过来，略有结巴地回答：“是，是啊……” 看到克拉帝尔这个样子，小队长沉默了一下，随后拍拍克拉帝尔的肩膀，宽慰道：“别太紧张，你还信不过团长吗？更不要说一半的深渊骑士都来了，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啊，是啊，有团长在一定没事的。”克拉帝尔支支吾吾地应和，忽然两人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 “动手！！！” 小队长扭头看去，一个裹着深棕色袍子的男人站在讨伐队的前方，从袍子伸出的四肢都被白色的绷带包裹，上面绘有棺木和诡异的笑脸。 “微笑g呃！” 小队长没说完的话顿时变成惨叫，整个人像断线的人偶一样向前倒去，露出背后还没抽回剑的克拉帝尔。 一旁的队友惊呆了，他们一直在警惕周围忽然冒出一个红名玩家，哪里想得到会被队友背刺。 还没等其中一人回过神，涂了麻痹毒药的刀刃已经刺入他胸口，让他步上小队长的后尘。 像是发令枪响，一个又一个因为各种原因服用兽丸的25仔跳出来，将整齐的阵型彻底搅浑。 几乎一半以上的小队都在应付队伍里那1～2个25仔，以免倒地的队友被25仔砍死，走在最前面的深渊骑士们也才堪堪转身，难以伸出援手。 此刻只要埋伏的红名玩家里应外合，就能给讨伐组造成重创，甚至让攻略组一蹶不振。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个红名玩家也只是漠然注视这一切，像是发呆一般，然后脑袋“扑通”一声落地，滚动间破碎崩溃。 就在他的背后，容颜超越性别界限的魔女露出欢愉的笑容，随手推到无首的尸骸，再一次放声大喊。 “动手！！！” 深渊骑士们整齐划一看向尼古拉斯，看到尼古拉斯颔首，便将手探入腰间的药剂袋，可从里面取出的却不是草绿色的解毒水晶，而是装满墨绿色溶液的试剂瓶。 那是麻痹药剂。 其上萦绕的灵光清脆透亮，证明那是品质优良的高级货，来自猎人工坊特供，市面上绝无流通。 下一刻，星如雨坠！ 炸碎的试管将整片土地染上绿色的氤氲，不管是25仔还是讨伐组玩家都无力地跌倒在地，少数机敏且靠近来路的25仔侥幸逃脱，却被一直跟在后面的另一半深渊骑士堵个正着。 无数刀枪斧戟刺入血肉的沉闷声回荡在石林间，任何玩家标识变色的25仔都被拖出，像野狗一样扔在地上，乱刀砍死。 冯世和尼古拉斯并肩而立，淡定地看着深渊骑士们无情的杀戮，在魔女的五感中，这些骑士的精气神迅速地蜕变。 若是下次面对敌对玩家，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动手吧？ 冯世瞥了眼尼古拉斯，恰巧尼古拉斯也看过来，两人沉默地相互看了一会，随后尼古拉斯低声问：“还有吗？” “都没了。”冯世打了个哈欠，困困的。 这段时间他可没闲着，虽然明面上是遛女儿，但暗中给深渊骑士团每个人都植入了魔女之吻，顺便检查了一下是否服用了兽丸，结果十分感人。 ——平均下来每11个人里就有一个人服用了兽丸，深渊骑士团的外围成员都快渗透成筛子了。 鉴于猎人公会的护卫队监管更加宽松，尼古拉斯十分怀疑那边灾情更严重，于是两人一合计，演出戏把这群因为服用兽丸变得易燃易怒易冲动的家伙引出来。 为了避免有人兽化或魔女化，尼古拉斯还以冯世的名义订购了一大批麻痹药剂，现在看来效果十分不错，这帮25仔还没积累到足以变身的情绪就被通通放倒，死得不能再死。 现在就剩下一个家伙了。 冯世不满地撅起嘴。 从被他砍死的红名玩家的记忆来看，那个自称poh的头领才是一切的根源，可他根本没遇见拿着那个家伙。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杀人如砍瓜切菜，poh特意选择了超大号菜刀作为自己的武器，这种奇葩冯世根本不可能忽略。 考虑到对方是掌握通讯名单的头领，肯定能察觉手下悄无声息地死光了。 大概是发现手下死的太快了，讨伐组又近在咫尺，为了自保把手下献祭了。 就不能刚一点吗？跟只老鼠一样，麻烦死了！ 冯世不满地嘀咕，身形一闪消失在石林深处。 第105章 性感大鸽，在线导航 心脏像是要炸开，肺泡像是老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来火辣辣的痛苦。 poh绿油油的双眼满是血丝，前几天的张狂和狰狞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尽的慌张，狼狈像是被汽车追赶的野狗，担心自己只要慢下一点就会被碾死。 为什么会这样？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种怪物？！ poh在心中怒吼，想要宣泄淤积的恐惧，可越是回想恐惧越是增殖。 无法理解，难以想象。 不同于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越是经历战斗poh越是明白人类的极限。 ——就算游戏中有各种属性补足，人类与生俱来的条件反射也牢牢锁死玩家战斗力的上限。 poh坚信没有人比大量吞食兽丸、跨越原本极限的自己更懂这个道理。 可是这份极限被随意的打破了。 21个血债累累、擅长偷袭搏杀且装备精良的红名玩家，隐藏在石林各个角落，彼此都有一定的距离，却在短短3分钟内被杀戮一空，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来。 要不是无意间扫了眼通讯列表，发现上面一半以上的名单都变成灰色，此刻自己恐怕已经下去陪那些白痴了。 就算是走路走过这21个点都不止3分钟吧？这是哪来的怪物！ 再一次的，poh想到了那个预知梦。 会死！ 一定会死！ 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poh哀嚎着。 即便第一时间使用了传送水晶，来到起始之镇的传送点，然后又逃到第5层的森林中，poh依旧没有丝毫安全感，有的只如芒在背，仿佛死神的镰刀尖抵在他的脊梁骨上，下一秒就会穿透他的心脏。 直到抵达了森林深处某个设为安全屋的npc房间，poh才有工夫喘息。 这里是城市外少见的安全区，同时居住在这里的npc是个好感度不够高就不会放人进来的人物设定，所以也不用担心被护卫兵抓捕，塞进位于黑铁宫内的监狱。 多到这里应该就没事了吧？ 紧张的神经终于得以释放，在最低限度和npc打过招呼后，poh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时间很快过去，睡饱了的poh坐在床边，佝偻着背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不客气的说，微笑棺木已经凉透了。 咕咕~ 他先前打下的钉子几乎被全部拔起，就算有剩下的短时间内也难堪大用。 咕~ 若是想东山再起…… 咕咕咕！ 被三番五次打断思考，poh愤怒地抬起头，毒蛇般转动头颅，寻找声音的来源。 没费什么工夫，poh和窗台上的一只鸽子对上眼。 歪着头，鸽子发出欢快的咕咕咕声，越发让poh心烦意燥，似乎接连掉进好几个填不上的大坑。 极为愤怒地将鸽子赶走，poh坐回床上，刚准备再续前缘，心头忽然一颤。 第5层哪来的鸽子？ 以他的记忆绝对没有，这里最小的鸟类都有猎狗大小，这么丁点大的鸽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要知道在逻辑层面《刀剑神域》宛如现实，若是出现画风不符的情况，多半是某个任务的线索，亦或是玩家的手笔，可这一层已经被探索完了。 难道是使魔？ poh心中一惊。 《刀剑神域》确实有使魔系统，虽然条件极为苛刻，造成拥有者极少，但确实存在。 这里也不安全了！ poh阴沉着脸，忍耐血管中翻涌的暴躁，准备离开。 推开房门的一刹那，饶是poh这种杀人盈野的恶棍也感到难以言喻的恶寒。 清晨微凉的阳光从门上方的格子窗垂落，如锥形的纱幔轻柔地笼罩老人，老人身前的桌子上摆着红茶和牛角可颂，正袅袅地冒着热气。 仿佛是被清晨美好的景色所感染，老人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安宁而美好。 ——如果他的头没放在牛角可颂边上的话！ poh骇地倒退一步。 被杀掉了？！ 怎么可能！这可是安全区！防犯罪指令为什么没有被触发？！ poh被忽如其来的晕眩淹没，三观被击碎的痛苦让他难以呼吸，往日那些被忽视的知识从记忆深处上浮，闯入他的思考。 ——这是伟大者的梦境！ 但这也是游戏！ poh在心中呐喊，可下一秒产生的想法却令poh毛骨悚然。 沉浸在虚拟世界的他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做梦无异，那么，是否是他们闯入了伟大者的梦境，亦或者说…… 他们其实是茅场晶彦献给伟大者的祭品？！ 呵！ 仿佛有人在轻笑。 poh近乎神经质地转身，死死盯住晨光未能穿透的黑暗。 像是回应poh的反应，一个身材娇小纤细的女孩从黑暗中缓缓走出，银色的长发随着步伐微微颤抖，末端宛如融入空气，飘逸而空灵。 如果能切下她的头颅手感一定很好吧？ poh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仿佛他已经做过类似的事情，并积累的足够的经验，甚至能够用于评价。 可当他对上女孩碧绿色的双眸时，poh感觉自己的双眼被强光刺痛，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强行刺破眼球，钻进大脑。 于是他想起来了。 在第一缕阳光的照耀下，他木然地从床上爬起，在npc热情的招待中暴起，砍下对方的头颅，将npc的表情永远定格在微笑，随后把那没有崩溃的头颅摆在牛角可颂的旁边，端详片刻，最后调转头颅，看向卧室的反方向。 时与空，幻与真在这一刻模糊了，记忆和现实摩擦碰撞。 于是四目相对。 poh发出痛苦地低吼，却无法移开视线，在另一个自己贪婪地注视下，poh听到了从未听过的声音。 血液在低语，叙述千万年间传递的歌谣，复述曼西斯学派的辉煌。 像是有什么被激活了，又粗又硬的狼毛钻破皮肤，poh化作狰狞而虚无的狼人。 浓厚的雾气以poh为中心汇聚，紧接着厚重的影子从浓雾深处归来，最终破开浓雾的包裹，就像是船首破开浪潮。 那是一排有一排书柜，记录了曼西斯学派的全部知识，于此构建起繁复的迷宫。 随后难以计数的亡魂自长眠中复苏，曾经的曼西斯学者发出空洞的低吼，再无学者睿智，只剩蛞蝓般浮肿黏腻且柔软的身体，以及被细密雾丝操纵的骸骨。 如此满足地，狼人狞笑着退入书柜间的空隙，消失在萦绕的雾气中，等待猎人的到来。 “总觉得被小看了啊……” 冯世意义不明地嘟囔了一句，看着面前爬满爬墙虎的小木屋，戳了戳停在肩上的鸽子：“你确定是这里吗？” 像是被侮辱了，在冯世身边服役最久的使魔之一的带头大鸽愤懑地挥舞翅膀，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强烈谴责冯世的不信任。 一时间“我咕咕还会骗你吗？”“一定找得到！”“人与鸽子之间的信任呢？”之类的骚话漫天飞舞，就像鸽群振翼落下的纷扬羽毛，几乎要淹没冯世。 一段时间不见，这只鸽子似乎更马蚤了。 冯世又戳了戳带头大鸽，示意它安静点，随后轻手轻脚推开小木屋的门。 雾气水流般静谧地流出，将门缝边缘染上氤氲，冯世抽了抽鼻子，面色严肃起来。 他闻到了血腥味，尸臭，还有浓郁的悲愤和绝望，不管哪个都证明前路绝不安全。 换句话说，他想要找的人极有可能就在前面。 该说不愧是自家的使魔吗？保质期真长。 冯世满意地看了眼双翅叉腰，挺起胸大肌的带头大鸽，又挠了挠那发达的胸大肌，以示安慰，随后推大缝隙，悄无声息地潜入木屋。 当跨过门的那一刻，冯世明锐地察觉到空间的异样，那是魔女结界的壁垒，就像是内部装满水的气球，会因为外部的接触波动。 相比之下，幸转化来的蝴蝶魔女实在不像样，是他见过最丢人的魔女，没有之一。 还真是让人兴奋呐！ 冯世舔了舔嘴唇，熟悉的感觉让他的血液沸腾起来，狩猎魔女的手感再次归来。 木屋内部已经完全异界化，高大如城墙的的书柜排列蜿蜒，九曲八折成难以离开的迷宫。 如牛乳洁白的浓雾沿着书柜和地面流淌，像是有生命般微微抽动，宛如虚幻的血管。 随着血管律动，沉重的书柜悄无声息地移动，若是老实巴交地按照书柜给出的通道前行，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个荒诞的梦境。 不待冯世开口，带头大鸽振翅高飞，在空中迅速地分裂，向四面八方散开。 只有一只落回冯世肩膀，稍稍歪头感受，随后举起右翅。 就在那！咕！ 第106章 鬼抓鬼抓鬼，哪来的人? （本章中间片段配合bgm食用效果更佳，对应歌曲网抑云上就有） poh耐心地蹲在书柜的角落，将庞大的身体隐藏在阴影中，任由雾气从身边淌过，仿若一块黑色的顽石，却掌握着整个迷宫的动向。 阴影是他的延伸，迷宫是他的手足，这里是他的主场，他具有绝对的优势。 poh已经感受到了有人靠近，在迷宫的驱赶诱导下靠近他预设的位置。 现在他只需要等待，然后一口咬断对方的喉咙！ 他赢定了，梦境骑脸怎么输？！ 想到来者惨死在自己的狼吻下，poh便露出狰狞而丑陋的笑容。 为了最大限度发挥偷袭的效果，poh压抑呼吸，收紧肌肉，将注意力集中在靠近的猎物身上，等待攻击的时刻。 似乎是察觉到危险，脚步忽得停息。 poh裂开嘴，他能想象那人四下观察的警觉模样。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poh依然在等待猎物，可脚步声却始终没有再度响起。 poh微微抖动发酸的肌肉，即便得到了巨幅强化，长达十分钟的备战状态也让他感到疲惫。 是通过什么手段离开了吗？ poh懊恼地想，再度扩散感知，却微妙地发现有些不对。 为什么他边上有那么多东西？ poh愕然抬头，对上一只只猩红的眼球。 难以计数的白鸽占据了每一处可以停息的角落，静悄悄地偏过头，投以凝视。 白鸽环绕之下，一个人影扛着镰刀，数条干瘪漆黑宛如焦尸的手臂自背后延展，像蜘蛛的触肢一样搭在书架的隔板上，撑起纤细的身体。 如此安静地，那人悬在那里，脚不挨地，头微微垂着，宽大帽檐遮住脸，只露出一个精致的下巴，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忽然，头抬起来了，一张苍白而精致的面孔出现在poh面前，美艳不可方物，却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更让poh毛骨悚然。 如此温柔地，就像是照顾小朋友的幼教，冯世轻声问：“我看你好久啦，那里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吗？” 看了，好久？ 为什么他根本没有感觉？！ 极度的惊恐几乎摧毁poh的思考能力，癫狂的兽性催促他立刻逃跑，可人类的理智又警告他不能将背后留给敌人。 矛盾的思维使得poh反应慢了一拍，仅仅是这弹指般的短暂时刻，凛然的刀锋已然逼近，距离面颅不过一指之遥！ 直面生死间的大恐怖，本能压倒理智。 poh双腿一软，山塌柱倒般趴下，像只大耗子连滚带爬一溜烟不见踪影，只剩几根被切断的黑色狼毛在空中飘荡。 群鸽振翅，芜湖起飞，像是白色的后浪腾空而起，不再掩饰自身的踪迹，如鹰隼追逐地上的狼兽，为主人指引前进的方向。 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冯世哼起诡异地歌谣，尽情享受难得的狩猎。 《hide and seek》，中文即是“捉迷藏”，再合适眼下不过了。 ding dong i know you can hear me open up the door（叮咚！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歌声远远传来，poh惊恐地咆哮，召集游走的怪物，只为阻挡冯世片刻步伐。 i only want to y a little（我只是想和你玩个小游戏） 炽热且苍白的炎柱拔地而起，狂风肆虐，欢快且暴虐的大笑紧随其后。 迷雾溃散，怪物在炽热的焚风中凄厉地惨叫，旋即戛然而止，只剩下诡异的歌谣越发欢快急促，宛如高速靠近列车裹挟的风声！ ding dong you can''t keep me waiting it''s already toote（叮咚！你可不能一直让我为你苦苦等待） 镰刀挥舞，书柜崩塌，狂乱的刀气如龙，搅碎前方一切阻碍，硬生生在迷宫中凿通一条路径，直达poh的背影。 for you to try and run away（对你来说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残骸从天而降，燃烧苍白炽焰的书柜挡住poh逃跑的道路，poh猛地刹车，转身间捕捉到一抹苍白的诡影。 下一刻，四目相对！ i see you through the window，our eyes are locked together（我们的目光已锁定在一起了，透过窗户我看到你了哦） 冯世露出残忍的笑容，尽情品尝猎物散发的恐惧和绝望，以及濒临死亡时美妙的不甘。 i can sense your horror，though i''d like to see it closer（我能够感觉到你的恐惧，可是我想更靠近的仔细看清） 像是猫戏弄老鼠，冯世和着哼唱的节拍挥舞镰刀砸在书柜上，发出富有节奏的敲击声，提醒某只面容扭曲的狼兽。 ding dong here i e to find you hurry up ——我来了，你还不跑吗？ 跑？ 跑个锤子！ 迷雾被驱散，怪物被斩杀，迷宫被砸烂，就算躲起来也会被无孔不入的鸽子揪出来，逃跑根本没有意义！ 除了正面打到那只怪物，不然根本没有幸存的可能性！ 只能拼了！ 看到狼兽调转方向，冯世忍不住挑眉，双手抱胸，一脸diao样：“嚯！朝我走过来了吗？没有选择逃跑而是主动接近我么！” “明明你的迷宫和怪物们用生命作为代价将我的危险性展现出来，像个考试快结束时却还在答题的考生那样拼了命告诉你，你竟然还有靠近我的勇气吗？” 你妹啊！要是有的逃鬼才会靠近你！ poh发出走投无路地嚎叫，向冯世发起最后的冲锋，悲壮得像朝风车发起冲锋的唐吉可德，突出一个“然并卵”。 镰刀呼啸，如挥墨泼毫，燃烧了半边黑暗，也照亮了狼兽狰狞的兽瞳。 凝视那满是血丝的眼白，冯世继续哼唱终末的旋律：ding dong， pay the consequence！（叮咚，付出代价吧！） 苍炎呼嚎，狼兽落地，冯世背对无首的狼尸，收起镰刀柄，哼完最后的歌词。 now you''re it（现在你输了） 如此，曲终人散。 抄着镰刀刃，冯世暴力地拆分狼尸，想要从里面挖出悲叹之种。 因为种种原因，击败蝴蝶魔女的时候他没能拿到悲叹之种，这让患有松鼠病，喜欢屯东西以备不时之需的冯世感觉亏了一个亿，现在他终于有机会补上这个小目标了。 趁树根没来赶紧把悲叹之种掏出来，指不定还能给结衣补补身子呢！ 随着拆解工作进行到下半身，冯世意外地发现poh竟然是男性，不由感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同类”，然后加大力度迫害，把狼尸细细地剁成臊子。 可即便冯世把无首的狼尸剁成肉酱也没能从里面扣出悲叹之种，这段时间里那些灰白的树根也没有出现，让冯世有些怀疑雄性魔女都不是被歧视了。 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气抖冷上，冯世把注意力放在一边的狼头上。 这是现在唯一有可能有悲叹之种的地方了，如果连狼头里都没有，那冯世只能自认倒霉。 就算是在《魔法少女小圆》的世界里，有些魔女被做掉后也不会掉落悲叹之种，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孵化还没来得及再孕育一枚，亦或者刚刚排过卵。 不过雄性魔女排卵，emmm……不要男妈妈？ 好吧，魔女繁殖后代的方式应该更接近出芽，不存在妈妈这种说法，只有亲本和子代。 唔，现在不是应该切脑壳吗？我到底在想什么…… 摇摇头，冯世左手捡起轮胎大小的狼头，右手直接从脖子的断口插进去，直入大脑。 一阵搅动后，指尖触碰到了熟悉的触感，冯世一本满足地抽出手，用火焰烧干净手上沾染的脏东西，随后摊开五指，观察手中的悲叹之种。 这枚样式和正经魔女的没有什么差别，就是魔力不大充足，可能是刚才狼兽爆发的原因，自己充点魔就可以拿去做冰糖葫芦了给女儿投食了，问题不大。 相比之下，问题更大的是这个魔女结界为什么还没有消失。 难道被大结界包裹的小结界在失去维持的中枢后不会那么容易崩溃？ 那要不要留下来观察一下？ 思索片刻，冯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等这次偿还代价的任务结束，他大把的时间验证。而且导致这个结界没有溃散的原因不一定是有更大的结界包裹，也可能是有另一个中枢维持。 没必要冒险。 做出决断，冯世准备离开，可却只迈出一步，便再没了动作。 望着到处都在燃烧，已经失去辨识度的迷宫，冯世陷入沉默。 话说，出口在哪里来着？ 完了，刚才玩的太嗨，现在找不到路了…… 所以说这个魔女结界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现在还没崩溃啊！他过去的经验都不好使了喂！ 难道要徒手打爆这个结界？ 别啊，他现在这么小胳膊小腿的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就在冯世纠结要不要用一块珍惜的传送水晶时，迷宫突兀地震颤，像是遭遇地震。 墙体、地面和穹顶都在猛烈的摇晃中崩出惨烈的豁口，仿若滕树疯狂生长，眨眼间覆盖了冯世所能看到的每一寸角落。 穹顶崩塌，无数石块坠落，仅凭质量便裹挟狂风，天空像开了窗，从中流淌而出的却不是滔天洪水，而是苍白的火焰，一如源自圆神的苍炎。 魔女之躯在那边吗？ 以掉落的石块为踏板，冯世向上跳去，想要一探究竟。在跳跃的过程中，冯世不经意间向下一瞥。 于是他看到了星海。 ——黑色的幕布下，无数灰白的根茎如雷霆闪电肆意伸展，根须的末端隆起成一个个微小的笼，笼内有蓝色的电光花火，释放微弱但璀璨的光辉。 冯世一时间震惊的无法呼吸，差点跟着脚下的石块掉下去。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灵魂！ 还有那些树根是在拟态神经系统吗？！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还没来得及理解这一切，冯世后脑一疼，顿时晕了过去，没能看到背后某个银毛萝莉，更没看到大萝莉手中那根正在收回、染血的撬棍。 第107章 名被大佬吃货吃了 “痛痛痛！！！” 冯世龇牙咧嘴地跳起来，后脑勺时不时的阵痛差点让他在落地时被树根绊倒。 定下神来，冯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种子生根的石室，摆放种子的石台就在他身后，刚才他似乎背靠着石台向前跳，也难怪差点栽了个跟头。 摸了摸还在痛的后脑勺，冯世骂骂咧咧在心中给奈亚子记上一笔，准备回去继续忽悠治愈教会的教众们，让他们做礼拜时多献祭一些叉子作为祭品，最好还涂成红色的。 除了这货还有谁在那种奇怪的地方敲晕他啊！ 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冯世临走前又去康康种子的发育情况，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对。 原本石台上的根须都只沿着石台表面往下生长，但现在在种子周围大约13cm的圆周上，有17个向上的隆起。 每个隆起大约4cm长，微微向中心的种子倾斜，外表和成熟的根须一样是灰白，但质感更接近幼芽或幼苗的水润，有点像自地面向上生长的钟乳石。 冯世在心里预估了一下，如果这些特殊的根系继续生长，会形成一个类似鸟笼的结构，将中间的种子包裹起来。 有点像芽苞。 冯世忽然冒出一个奇妙的想法，忽然有些兴奋。 难道说这破玩意儿终于要发芽了？！ 不不不，奈亚子绝不会这么轻松放过自己，那可是超越996福报的慈爱，就算自己渴望像植物一样安静的生活，奈亚子都能搞出幺蛾子，迫使自己加入到楼层攻略中去。 嗯，绝对不是自己馋经验！ 再联想那多如繁星的灵魂和密集到令人生惧的魔女要素，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奈亚子正在以人类的灵魂为肥料，滋润魔女组成的植株，而她想要得到的“果实”应该是这个世界【幻梦境】。 根据《死灵之书》记载，幻梦境是潜意识与想像力构成的平行空间，其中的物理法则跟现实有极大差距。 比如登月不用火箭只要浪，如果臂力够强，理论上一艘皮划艇两杆桨就能达成地月系三日游稀罕的成就，比横穿太平洋简单多了。 又比如在幻梦境内地球是平面，物种间可以无视语种交流，很多在现实世界难得一见的神话生物在幻梦境虽然不说遍地都是，但也和中世纪的野兽差不多。 只要远离人类的居住地可能遇到，越远第三类接触的概率越大，尤其是在森林等罕有人至的蛮荒之地，那基本就是神话生物的地盘了。 此外，幻梦境还是诸神们的驻地，刨除可能被人类打死的克系地球诸（废）神，尼古拉斯信仰的深渊之主诺登斯、最古猫娘巴斯特也或多或少和幻梦境有联系。 顺便一提，奈亚拉托提普也是幻梦境的大佬之一，这也是冯世很快联想到幻梦境的原因。 毕竟互为死对头的诺登斯和奈亚拉托提普都凑一块了，还是在一个多人联合梦境（虚拟世界）中，就算用膝跳反射神经也能把这两者联系起来吧？ 如果是这样，那同样是服用兽丸却会产生兽和魔女这两种变异结果的原因也找到了。 ——转变为兽的都是加入深渊骑士团，客观上是诺登斯信徒的玩家，而变成魔女的玩家则没有信仰，或者说他们或多或少接收了治愈教会的恩赐，是奈亚子潜在的信徒。 毫无疑问尼古拉斯是敌人，总有一天到两人一定会以打爆对方的脑壳为目标战斗。 明白了这一残酷的命运，冯世决定…… 和没事人一样溜达回深渊骑士团的驻地，跟尼古拉斯报告一下击杀情况，把自家一堆队友和附属公会领回去。 嗯，再顺走两盒颇为高档的点心吧，深渊骑士团的厨娘还是很不错的，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亚丝娜有没有和她们偷学两手。 领人很顺利，尼古拉斯早就不想一个魔女在自家教会里晃来晃去，立刻热情礼貌地把冯世一行人送出驻地，就差没喊上一句“你们别回来了！”。 天知道这个奇葩的魔女都在自家教会里做了啥！ 隐约体验到意识形态+魔法双重软入侵的尼古拉斯表示最近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冯世终于离开了，尼古拉斯感觉自己今晚应该能睡一个好觉。 另一边，冯世第一次带着黑猫公会来到位于治愈教会内部的驻点。 为几人摆上茶和点心，冯世看着欲言又止、兴致低落的众人，撑着下巴说：“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视情况决定告不告诉你们。” “当然，不感兴趣的也可以先回去休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再过几天就要重新开始攻略活动了，我们也要回前线了。” 没有人选择离开，大家都有想知道的事情，就连西莉卡都选择留下来。只是看她和结衣缠在一起的手，显然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也不知道结衣和她说了啥。 “那个……” “请问……” 同时开口的桐人和启太看向对方，又同时愣住了，很快桐人笑笑，做了个手势，示意启太先问。 向桐人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启太回过头，急切地问：“请问，制造兽丸的混蛋被讨伐了吗？” “嗯，我亲手砍掉了他的脑袋，不过那个时候他也魔女化就是了，外形的话是一只人狼呢。” “这样啊……”启太和黑猫公会其他几人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 这些天他们一直被仇恨灼烧，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悔恨。 现在大仇得报，他们终于能够给自己一个能够接受的答案，哪怕不是亲手复仇。 不过这个答案却让桐人的脸色更加苍白。 在旁人的视角里，桐人忽然没头没尾地问：“早就决定好了吗？” 不过冯世知道桐人在问什么。 “对啊，因为那样效率最高嘛，而且（讨伐组）最后不也没死人吗？” 撇了眼想要说什么的桐人，冯世反问道：“还是说，在那种不知道内部有多少25仔的情况下，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 无法接受，不管是拿同伴当诱饵，还是那种漠视人命的态度，亦或者大包大揽替自己做好决定，并且不透露哪怕一点。 可是…… 桐人死死抿住嘴。 他确实无法想到更好的办法，既能剔除25仔，又能保证消息不泄露出去。 也许吹毛求疵确实能挑出些毛病，但桐人不允许自己那么做。 说到底，这只是他自己的信念和坚持，恐怕其他队伍也只是一时感到不快，很快就能理解并感到后怕吧？ ——每一个小队内部都有起码一个叛徒，这种数量已经不是能一笑了之的事情了，如果没有一次性歼灭，天知道以后会引发多可怕的后果。 可是，就不能，就不能让我们多承担一点吗？！ “你，算了……”冯世有些头疼地按压太阳穴，不再看桐人纠结的表情，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负能量这么难吃。 就像是把甜味剂和苦瓜汁混在一起搅拌均匀，味道着实难以形容。 “这也是你的特色，不过你这个样子迟早会遭遇女难之相，这边建议你早点找个镇得住的女朋友，可以消烂桃花哦！” “那是什么鬼啊……”桐人无力地吐槽。 自己刚刚一定是看错了，团长这个不着调的家伙怎么可能想出那种毒辣的计划，肯定是尼古拉斯决定的吧？ 不愧是率领攻略组的男人，轻易做到了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尼古·锅·拉斯：？？？） 也许这个计划就连团长也知道的不算多，所以没有告诉自己。 就像是自我欺骗，桐人安慰着自己。 待桐人停止提问，茶几上的空气跟着沉默下来。 亚丝娜原本想问问讨伐中发生了什么，不过桐人的表情历程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果提问的话可能又会戳到桐人的痛脚，还是等下单独找团长好了。 西莉卡和亚丝娜差不多，不过她打算先和结衣好好交流一下。 “还有吗？”见大家都保持沉默，冯世歪歪头，提醒各位时间有限。 犹豫了一下，启太又问：“还有红名玩家吗？” 这是他们心中的痛，如果可以的话，红名玩家死能光再好不过。 “那不是当然的吗？” 冯世勾起嘴角，像是在嘲弄着什么：“且不说漏网之鱼，只要有利可图，红名玩家这种东西就会源源不断地出现。” “简直和霉菌一样呢，想必以后攻略组也会进行一些打扫作业吧。” 现场的气氛变得更沉重了。 正如冯世告诉尼古拉斯那样，他并没有把队员培训为合格战士的想法，也没用教导他们杀人的理念。 所以肯定会抗拒，和同为人的玩家战斗并杀死对方，这是自己可爱的队员们无法想象的事情。 ps：本章微调，会有章说错位的情况 第108章 水晶宫主(4k) 浴室外的更衣室中，结衣和西莉卡面对面站着。 女孩牛乳般吹弹可破的晶莹肌肤近在眼前，只要稍稍低头就能看到精致的锁骨，以及延伸进睡衣领口微微的隆起。 刚刚洗浴完的长发浸着暖暖的湿气，白嫩纤细的手指划过乌黑的长发就像划过温润的泉水，拨弄氤氲的芬芳，让人舍不得离开。 如果可以的话，西莉卡想要一直这么梳下去，让此刻成为永恒，可惜她们今天晚上还有别的安排。 用最亲柔的力量帮结衣理顺发丝，整理好衣领，西莉卡垂下手，任由一双洁白的藕臂越过双耳，把弄自己茶色的发，扎出两个圆圆的团子。 西莉卡凝视结衣认真的小脸，女孩澄澈的双眼像是世界上最为纯粹的水晶，略显婴儿肥的脸蛋浮着浅浅的绯红，柔软得叫西莉卡心都要融化了。 这个孩子果然是天使吧？ 可是……西莉卡的思绪飘到了某个雌雄莫辨的魔女，心里一下子哇凉哇凉的。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几乎铺满天空的透明触手，那粘稠滑腻的质感和黄暴的外形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巨大且浓厚的阴影。 有一说一，那几天西莉卡都在怀疑两人第一次刷怪时，冯世说如果自己继续升级下去一定会遇到难以理解的事情，这句话里的“难以理解的事情”指的是不是冯世自己。 魔女，触手，神秘的大哥哥（姐姐？），以及自己最好的朋友是大哥哥（姐姐？）的女儿。 这些标签在西莉卡的小脑袋里打转转，最后变成比芝麻糊还粘稠混沌的思绪。 也许是错觉，但西莉卡总觉得结衣、冯世和那只蝴蝶怪物之间有什么联系，并不仅仅是猎人和猎物，而是更密切，更紧密的联系。 也许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选择吧？ 西莉卡想到了那天从冯世那里学到的新知识——知识陷阱。 如果选择了解这一切，自己可能就没办法和原来一样面对结衣了，如果是现在，应该还来得及放弃，但…… 这样真的好吗？ 一无所知的朋友真的是朋友吗？ 平坦的胸口下，西莉卡的好奇心在蠢蠢欲动。 “现在停下还来得及哟~” 温热的气流吐在耳垂上，转瞬间变得有些冰凉，让西莉卡娇嫩的耳垂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红着脸，西莉卡后退一步，羞恼地掐揉结衣的脸蛋：“当然要去，不是早就说好了吗？难道结衣酱害怕了？” “我为什么要怕哦？”结衣露出和冯世一脉相承的坏笑：“我只是担心西***受不了。” “哼哼╯^╰！总觉得被小瞧了！”西莉卡嘟起嘴，作势要去掐结衣的脸颊，被结衣嬉笑着躲开。 嬉戏了一会儿，两小只终于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情，向彼此吐了吐舌头，默契地装作刚刚洗完澡的样子，然后快步走向冯世的房间。 没多久，两小只抵达了目的地，恰巧看到亚丝娜从冯世房间出来。 结衣顿时露出(*owo*)的表情，显然对眼前这一幕非常感兴趣。 “亚丝娜姐姐，你终于打算做我的妈妈了吗？” 亚丝娜抬起来用于打招呼的手僵在半空，喉间发出模糊且困惑的声响：“蛤？”，心中既有些慌乱，又有几分窃喜。 倒不是因为冯某人，虽然亚丝娜确实很欣赏自家团长，但因为各种原因远远达不到恋人的程度，她馋的分明是结衣。 这么一只软软小小精致如人偶的萝莉，不管是作为妹妹还是女儿都是极好的。 每次看到结衣么么哒的小脸，亚丝娜都感觉疲劳被拂去，母性被激发，甚至产生“要是以后自己能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就好了”的想法。 不过这万万不能表现的过于急切，前几天在深渊骑士团暂住的时候，结衣已经吐槽了不止一次这里有好多的怪蜀黍怪阿姨。 前者被她带着怪阿姨们揍了一顿，引发的骚乱让尼古拉斯头发掉不止一根，可后者她也没有好的办法。 “才不是呢，只是问一下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桐人君脸色那么难看，毕竟当着大家的面不好提出来嘛。” “说的也是呢。”结衣双手抱胸，小大人般点头，惹得亚丝娜轻笑。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西莉卡好奇地问，她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唔……”亚丝娜纠结着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两小只，虽然冯世直言不讳，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告诉她，但就这么说出来未免有诋毁冯世的意思。 毕竟把一无所知的同伴当诱饵确实不地道，也难怪桐人那个老好人难以接受了。 最后，亚丝娜还是败在了两小只期待的视线中。 一边在心里念叨着太犯规了，亚丝娜一边尽可能委婉地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两小只。 不出意料，两小只做出了和她刚听完故事时相同的表情。 ——那就不奇怪了，毕竟是桐人君呢.jpg 不得不说，在某只魔女的影响下，桐人君适合当朋友但不适合当决策者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成为了刻板的标签，以至于桐人的群地位都下降了那么一丢丢。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在大的决策上，大家都不会那么在意桐人的反对，而且从今以后，桐人君大概还会多出“中央空调”、“适合做男闺蜜但不适合当男朋友”等标签。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亚丝娜轻声问“你们也是来问问题的吗？” “嗯！”两小只一起点头，同步率400%。 “是吗？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记得早点睡啊。” “嗯嗯！再见，亚丝娜姐姐～” 目送亚丝娜离开，结衣的敲响房门，得到主人的许可，房间门自动解锁，结衣主动上前推开门，随后向西莉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男友力十足。 房间进门便是一张桌子，冯世正坐在右手边，手里端着一个镶金茶杯，面前搁着一壶花茶，正对面的位置上空空如也的同款茶杯还在冒着热气。 在冯世左手边，桌面上放着一个盘子，那本是盛放茶点的容器，现在却放着一只白色的毛球，其中的茶点现在位于什么地方已经不言而喻。 “来了？坐。” 冯世向两人摆招手，随后挽起睡衣垂下的袖摆，从托盘里拿出两个茶杯，给两小只各倒了一杯淡紫色的花茶。 薰衣草的香味随着茶水荡漾，升腾，紧张的身心渐渐缓和，西莉卡小小喝了一口，心情不可思议的平静下来。 那便开门见山吧。 “哥哥，我想问一下，您和魔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冯世挑眉，看向结衣，发现自家闺女也在看他。 冯：你都跟她说了啥？ 结：只是透露了一点我们的身份，具体情况我可是一点都没说哦！ 冯：啧，那是你的好闺蜜吧？为什么要我来解释清楚？ 结：因为爸爸的话可信度更高嘛！而且这可是西莉卡主动提出来要问爸爸的，爸爸不要辜负女孩子的心意哟～ 冯：…… 自家闺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撩了？！ 他辣么一个纯洁的一个魔女，怎么会让女儿学到这种不纯洁的知识？ 一定是桐人君的错！ 同一时间，远处练剑的桐人狠狠打了个喷嚏。 虽然在西莉卡看来不过是父女俩默契地对视，但在魔女和使魔的秘密频道中，父女已然达成协议。 带着被宝贝女儿坑掉的烦躁，冯世看回局促不安的西莉卡，无意识地揉搓提比，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某个坑爹的小丫头。 “好吧，不过西莉卡你为什么会想知道我和魔女之间的关系呢？” “因为我看到了，”西莉卡忽然一顿，脸颊微微泛红，声音越来越小：“那个，透明的，触手……” 得，还是自己的锅。 “这样……”冯世点点头，十指交叉，搁在下巴上，原本温柔的眼神忽得凌厉起来，在昏黄的水晶灯中折射一模寒芒。 “西莉卡，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害怕。” 西莉卡不禁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坐正。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冯世如此严阵以待？ “我……” “唔！”西莉卡绷紧身体。 “……以前其实是魔法少女来着。”嗯，虽然只有几分钟，但也没差。 西莉卡惊讶地张开嘴，阿巴阿巴阿巴半天没能合上。 魔法少女是什么鬼？ 西莉卡感觉自己被愚弄了，撅起嘴，忿愤地说“哥哥，你不是一直自称是男孩子吗？” “是啊，可这和我是魔法少女有什么冲突吗？” 冯世的表情是那么理所当然，一时间西莉卡甚至产生了动摇，下意识反思是不是自己搞错了。 “你的下一句是：可怎么会有男孩子的魔法少女啊！” “可怎么会有男孩子的魔法少女啊！”西莉卡大声嚷嚷，才后知后觉自己将要说的话已经被预判。 她刚准备追问冯世既然都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愚弄自己，冯世就已经卡碍事解释。 “那当然是因为有无数前辈作为魔法少女在黑暗中行动啊！相步川、木下秀吉、户冢彩加、风早神人、岸边飒太这些都是赫赫有名的前辈呐！” 冯世笃定地忽悠，掰着手指数起来，全然没注意混进去几个形似神不似的家伙。 “其实我以前也只是有点可爱，变成这个样子是在成为魔法少女之后，这就是所谓的职业补正！” “真的吗？”西莉卡还是有些怀疑，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微妙地说不上来。 毕竟光是理解冯世信息量爆炸的话语就足够让她头痛了。 “那不是当然的吗！”冯世震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魔力可以强化身体，加快新陈代谢，促进内循环，消除积累的色素，改善肤质。” “再加上人类胎儿还未分化性别的时候是按照女性的基础模板发育的，我们莫名其妙成为魔法少女的男孩子最终变得像女孩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原来是这样吗！ 西莉卡心神皆颤，奇怪的知识再一次增加了。 此刻少女的印象中，城市的夜晚不再平静，无数穿着华丽衣裙的魔法少女在夜色下守护城市的安危，其中混入一群大喆萌妹…… 唔，果然还是无法接受。 西莉卡快速摇头，把奇怪的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 “所以哥哥你们（身为魔法少女）的责任就是和魔女战斗吗？” “是的，所以我很习惯这个游戏，虽然我算是中远程的战士。”冯世笑笑，又听闻西莉卡问：“魔女到底是怎么来的？现实中也有兽丸吗？” 以前肯定没有，但以后就不好说了。 但这种大实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冯世挂起高深莫测的表情，压低声音，肃穆地说：“这个国家习惯将未成年的女性称为少女。” “那么，终将成长为魔女的孩子被称为魔法少女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吧？” 西莉卡：“……” 冯世是魔女？ 魔法少女注定要成长为魔女？ 从未设想过的答案忽然塞进脑壳，西莉卡感觉自己脑子里闹哄哄的，一时间难以思考。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从冯世脸上看到开玩笑的意味。 也就是说这是真的！ 西莉卡感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破碎了，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再也难以寻觅。 那大概是憧憬吧？ 又有哪个女孩不渴望成为魔法少女呢？ 可是西莉卡已经不会再对魔法少女产生名为羡慕的情感了，成为魔法少女的念头已经永远的从她的梦想中移除了。 知识即是陷阱，理智亦是诅咒。 西莉卡品尝着舌尖的苦涩，再一次深刻地认识这个道理。 “所以哥哥你和那个怪物是一样的？” “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冯世用食指轻点西莉卡的头顶，柔声道：“人和野兽都是动物，但区别我们和野兽的，不正是名为知性的存在吗？” “把我和那些只按本能行动的家伙混为一谈，即使是我也会生气的。” ps：你以为后宫之主是冯世，其实是我结衣哒！ 第109章 一线希望(4k) 交谈的最后，西莉卡终于安下心。 即便是魔女也是有差别的，其中的差距甚至可以大到人和草履虫之间的差距。 西莉卡已经清楚地认识到这点，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她担心问题从来不是立场对立，亦或者更为复杂的利益交换，西莉卡担心的一直是这个小小公会的完整。 在过去的数个月里，【猎人】已经成为她的第二个家。 没有孩子会希望温暖的家庭支离破碎，西莉卡也是。 她从冯世和蝴蝶魔女战斗中受到的触动不仅仅是触手的黄暴造型，更是队友（家人）忽然刀刃相向留下的心理阴影。 现在她可以安心了。 望着两小只离去的背影，以及扣在一起的双手，冯世嘴角上扬成温柔的弧度。 “晚安。” 第二天： 启太坐在藤椅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痉挛，诉说着辛酸和无奈，让人不禁联想若是加上一根烟会更加符合眼下的场景。 就在他的身边，黑猫公会的其他成员也呆呆地坐着，是不是面容惊悚，或是眼角抽搐，一副燃烧殆尽的样子。 就像是集体参加了夜晚的剧烈运动，榨干了全部的气力，以至于一滴都不剩了。 “早……额！”亚丝娜僵硬地放下手，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虽然不及一线的玩家们，但在他们的精心教导下，以及这段时间经历的大事，黑猫公会迅速地成长起来，在心性方面说是二线顶尖团队也不为过。 这已经是大型公会的中坚力量了。 可就是这样优秀的团队，竟然因为什么不明的情况变得生无可恋？！ 亚丝娜头皮发麻，恢弘大气的教堂在她眼中也变得阴森起来，似乎有鬼魅在阴影中窥视她的背影，贪婪地凝视她的脖颈。 来自外界的刺激终于让启太无神的双目有了反应，这个饱经磨难的男人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亚丝娜最不愿意听到的话语。 “鬼，这里有鬼！” 一时间，亚丝娜寒毛倒立！ 像是老旧的机器人，亚丝娜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声音，做出最后的挣扎：“开，开玩笑的吧？这里是教会诶！” “是啊，这里是教会，神灵垂青之地，是最神圣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鬼这等污秽的东西呢？” 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仿若亡者的低语。 “可是啊……” 冰冷滑腻的触感爬上皮肤，像是毒蛇那样爬行蜿蜒。亚丝娜瞪大眼，在她身前黑猫工会的众人身体剧烈地颤抖，像是看到了最为恐怖的东西！ “越是圣洁的地方就越是污秽，在神灵视线被富丽堂皇遮住的时候又有多少罪孽在开花呢？” 恐惧再难克制，亚丝娜凄厉地惨叫，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泪花都飚出来了。 可鬼魂的杀招却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少女杠铃般的笑声。 亚丝娜慌张地从地上爬起，飞快地转过身，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银发碧眼的大萝莉，以及围在大萝莉身边一圈又一圈的信使。 此刻少女正踮起脚尖，抓着一根超长呆毛站在她身后。 不出意外的话，刚刚那股奇怪的触感就是少女干的好事了。 可是，呆毛的触感是“冰冷滑腻”吗？ 亚丝娜皱眉，心中升起一个奇怪的想法。 那应该是章鱼触手的质感吧？ “抱歉抱歉！但是大姐姐实在太可爱了，所以忍不住逗弄了一下。”大萝莉低下头，双手合十，认真地道歉，随后微微抬首观察亚丝娜的反应，见亚丝娜看过来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亚丝娜还未做出反应，女孩已经伸出手，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奈亚子，是这个教会的成员之一。” 原来是这里的神职人员吗？ 不过之前从没有见过，难道是某个隐藏任务的npc，因为启太他们的“遇鬼事件”被触发了？ 这么想来，他们害怕的时候也是奈亚子出现的时候，而且信使也很少会出现在不重要的人身边，尤其是这么多只。 光她靠自己只能召唤出一只信使，还得在治愈教会内部，西莉卡倒是可以召唤出两只，但召唤条件和她一样。 冯世和结衣就非常厉害了，即使在野外他们也能招来信使，而且即使不召唤，只要他们出现在治愈教会内部，信使就会主动凑上来，等待他们吩咐，除非两人主动驱散，不然信使就会一直跟着他们两个。 相比之下，桐人就苦逼多了，一只信使都召唤不来。 按照冯世的说法，桐人这厮就是个木头，木得灵性，信使自然不喜欢他。 emmmm……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就是觉得非常有道理。 亚丝娜小脑瓜飞快的运转，手上却没停下。 她轻轻握住奈亚子伸出的手，摇晃两下便松开：“你好，我叫亚丝娜，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嗨嗨！下次不会啦！”奈亚子元气满满地答应，但其中有多少可信度就只有奈亚子自己知道了。 “对了，”亚丝娜压低声音，眼神向后瞥：“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吗？” “大概是被信使们吓到了吧？这些孩子对新来的家伙非常感兴趣，尤其是他们身上还有新生魔女的气味。” 是说幸吧？ 亚丝娜眼底闪过一丝悲伤，虽然对幸要求严格，但她还是非常喜欢那个水仙花般善良的女孩。 可是她死了，死在了卑劣者的阴谋下。 “不过信使这么可爱，他们为什么会害怕啊？” 《刀剑神域》中最大的幕后黑手一脸纯真地眨眨眼，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只是你的想法吧？” “？？？” 亚丝娜莫名其妙地看着奈亚子，却见眼前的少女抬起手，不容拒绝地遮住她的右眼：“你想要看清这个世界吗？” 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 为了游戏性且减少不必要的计算力损耗，游戏没有还原玩家的视力缺陷，现实中的近视眼是带不进游戏中的。 也就是说，在虚拟世界中，大家的基础视力都一样好，除非点了索敌等和视力有关的技能。 可是奈亚子却问她要不要看得更清楚。 难道是什么新的技能吗？ 亚丝娜有些意动，正当她打算答应的时候，奈亚子遗憾地放下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等！” 亚丝娜想要挽留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可奈亚子走得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亚丝娜姐姐，你在干嘛呢？” 结衣狐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亚丝娜回过头，看到了穿着便衣的两小只，以及眼神越发诡异的黑猫公会一行人。 被那诡异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亚丝娜干咳一声，半蹲下，和两小只视线平齐：“你们打算出去吗？” “是啊，我们打算去20层玩。”西莉卡点点头，紧接着结衣不满地嘟囔：“姐姐，你还么回答我们的问题呢。” “我刚才发现了一个没见过的npc，正打算从她那里接任务，不过她跑开了。”亚丝娜不甚在意地耸耸肩。 虽然奈亚子很有可能是被靠近的两小只惊动，进而离开，但蛐蛐一个不知道效果的技能根本比不上同伴。 亚丝娜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结衣接下来的话却让亚丝娜呆住了。 “你在说什么啊？姐姐，我们在这看了有一会了，你一直在对着信使上方的空气说话啊。” “……蛤？” 就像是冰桶挑战，一桶冰水混合物从头浇到脚，亚丝娜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她颤巍巍地转向黑猫公会一行人，从他们口中得到了和结衣相同的答复。 ——她对着一群鬼魂上方的空气讲话！ 妈耶！ 亚丝娜两股战战，颤抖着给冯世发了个邮件，告诉自家团长今天发生的事情，未了不忘表示自己这几天晚上去朋友家开茶话会，就不回来了。 冯世接到亚丝娜发来的邮件时，他正在26层的甜品店向阿尔戈购买情报。 暗自叹息一番，冯世表示出了感叹奈亚子真会玩，亚丝娜运气真好，再也没有其他想法了。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总不能去弑神吧？ “怎么了吗？你的表情很有意思呢~”阿尔戈向前探出身体，仔细观察冯世的表情变化，想要从中抠出有用的情报。 可惜冯世很快恢复那温和却毫无死角的笑容，阿尔戈只得遗憾地坐回去。 若是追问得到的也只有“那就用这个抵扣情报费怎么样？”的回答，和冯世合作了这么多次，阿尔戈已经能猜到接下来的发展。 实在太抠门了，这人！ “嘛，别露出那么失望的表情啊，难道你对我很感兴趣吗？” 冯世坏笑着打趣，对此阿尔戈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回击道：“是啊，因为你的情报能卖很多钱啊。” “诶？是吗?那我的分成呢？”冯世笑眯眯地伸出手，在阿尔戈面前摇晃：“一点都不给我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去去去！”阿尔戈嫌弃地推开冯世的手，义正言辞地反驳：“我凭本事赚的钱，为什么要分给你！” 轻笑几声，冯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回到两人原本讨论的内容。 “你说的那个复活道具，是真的吗？” …… …… “这一次的圣诞节特殊boss可能会掉落复活道具。” 足以让所有人疯狂的情报在玩家间飞速扩散，就连前线攻略都因此被怠慢。 在游戏中死去就真的会死，这是所有玩家的痛。 又有谁能保证身边的人从没有死过？ 又有谁能保证身边的人一定不会遭遇意外？ 谁都不能保证，因此谁都想得到这个道具，哪怕这个消息还没有确定，哪怕自己实力低微，也要拼尽全力。 只是总有人更幸运。 “那便拜托您了！” 启太激动握紧双手，强忍大吼的冲动，尽可能礼貌地向冯世道别，然后迅速返回自己的驻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人。 ——冯世答应帮助他们取得复活道具，并用于复活幸，如果那个道具真的存在的话。 望着启太远去的背影，冯世轻轻叹了口气，扭身回房间去了。 在他的房间中，西莉卡和结衣正坐在他的床上，逗弄猎人公会内的两只吉祥物。 一只是提比，另一只是两小只去20层玩时捡到的宠物，是一只淡青色的小羽龙，西莉卡给它起名叫【毕娜】。 据说当时两人在野餐，刚好看到毕娜附近刷出来，西莉卡一时兴起就丢了块亚丝娜帮她们准备的三明治，然后缇娜就被俘获了。 这是何等风傲天的剧情！ 冯世都不想吐槽了。 看着小龙有力的挥舞翅膀，上下翻腾，冯世嘴角忍不住流出晶莹的泪水。 若是抹上香料烤熟了一定很好吃吧？ 察觉到不可名状的恶意，毕娜尖叫一声，钻进西莉卡怀里瑟瑟发抖。 “哥哥！”“爸爸！” 两小只气呼呼地看着冯世，这一瞬间毕娜的地位凌驾于冯世之上！ 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给烤了！ 冯世阴恻恻地想，心中默念：新奥尔良烤翅，香辣烤翅，孜然烤翅，内蒙风味烤翅等等口味。 “好了，能麻烦你们一件事吗？” “什么？”结衣萌萌哒地歪过头。 “去把亚丝娜姐姐和桐人叫过来，我有事需要交代一下。” “好！” 待两人前来，冯世将自己的决定告知大家，不出意外，所有人都支持这个在其他公会看来绝对是疯狂的想法。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猎人公会和月夜的黑猫团公会一起活跃在各个楼层，寻找复活道具的线索。 即便冯世先从阿尔戈那里得到了情报，但鉴于这个奸商卖的实在是太快了，这一点点时间优势反而被其他人更多的公会迅速追平。 时间一点点流逝，楼层被不断攻略，圣诞节已经望眼可见，但关于复活道具的情报却依然模糊。 就在所有人焦躁不安之际，惊人的情报扩散开来。 ——圣诞节特殊boss叛教徒尼可拉司的大袋子中隐藏着能将死者的魂魄救回来的神器，待圣诞节际，它将会出现在最大的圣诞树下！ （爆肝x2！！！） 第110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3.6k) “所以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冯世斜着眼，瞪着坐在会议桌右端，紧靠着结衣且毫无自觉的女性。 “啊呀呀，别这么说嘛！” 粉色短发，有着着些雀斑的少女豪爽地向后延展身体，毫不在意自己优雅的曲线展露在众人面前，随后猛地向前，压得椅子嘎嘎作响。 “我可是你们的专属整备师诶！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们吗？” 呸！我看你就是馋我女儿、宠物、女儿朋友、女儿朋友的宠物的身子！ 冯世鄙夷地扫了眼莉兹贝特，这个亚丝娜的闺蜜，猎人小队的整备师，以及猎人工坊的高级工匠。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边成为重要的合作伙伴也是孽缘。 这里就不得不提及信使们的执着了。 作为猎人的好伙伴和工具人，信使们游离在每一个楼层，搜集死者掉落的物品，从武器到消耗性道具都可以以较低的价格从信使那里买到。 只要你是治愈教会的猎人。 不过很可惜的是，目前能够成为猎人的玩家也就只有冯世身边这一群人，其他人连看到信使都很勉强，更不要说利用了。 所以冯世完全不担心有人会把信使存在的事情暴露出去，毕竟灵视不够高连信使长啥样都不知道，黑猫公会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冯世带他们进入治愈教会内部前，他们压根就看不到信使，等冯世带他们进入后，信使差点把他们吓出精神病了。 虽然信使什么都卖，但它们很倔强，只受理修复猎人的武器和防具，其他非猎人系它们一概不修，即便是从它们手上流出去的也一样。 售后保险？那是啥？不存在的！不是猎人的武器防具就只是消耗品！ 信使如是嘤嘤嘤。 在这个领域，掌握着最终解释权的信使就是大爷。 可猎人公会不可能只使用猎人系列的武器，因此一个能维修武器的工匠就显得十分必要了。 恰好亚丝娜认识莉兹贝特，又恰好莉兹贝特是一名工匠。 当时莉兹贝特作为工匠的能力并不算强，但出于安全考量，冯世还是决定培养莉兹里特，作为自家公会的长期合作者。 至于为什么不是成员，那当然是因为工匠前期太费钱了，而且有着信使帮助的猎人公会对武器的需求量没有那么大，工匠打造武器的能力对猎人公会宛如鸡肋。 有更好，没有也不影响，没必要投入太多资源。 因此，单说冯世和莉兹贝特的交情只限于重要的合作伙伴，但莉兹里特觉得猎人公会这边房间挺多的，没事就过来蹭蹭，包括不限于亚丝娜、结衣、西莉卡、提比，哦，现在还要加上一个毕娜。 总觉得自家公会被莉兹里特当成什么奇怪的地方了……猫咖吗？ 最重要的是，自家闺女并不反感这个散发着柑橘香气的大姐姐。 这么想着，冯世看莉兹贝特的眼神便越发的嫌弃了，就像是菜农看着在菜园外晃悠的野猪，只恨那是保护动物，不能动手。 “不过我记得我们之间的协议有包括：你没有权利知道我们的内部机要，若是知道就有必要配合我们维护秘密的义务吧？” 冯世从背包中取出一瓶茶叶饮料，端起，不客气地说：“现在我们要开会了，你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吧。” “唔！”莉兹贝特娇躯一震，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 就算是她，被这么露骨地嫌弃也是会受伤的啊！ 不过被嫌弃的心理创伤很快被好奇心压倒了，虽然有作死的嫌疑，但莉兹贝特还是问：“是复活道具的事情吗？” 冯世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莉兹贝特，那肃穆的视线宛如发现违规学生的教导主任，让莉兹贝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自知失言，莉兹贝特尴尬地笑着，挠挠后脑勺，小声嘟囔：“反正大不了就在你们这住几天嘛，刚好帮你们修一修武器。” 咿！你还想在我这里蹭吃蹭喝蹭萝莉？！ 冯世倒吸一口凉气，体验到前段时间尼古拉斯的抓狂感。 “我拒绝！” 冯世义正严词：“复活道具事关重大，即便是猎人工坊也可能是敌人，届时你卡在中间一定会左右为难，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实在不行就来你们这嘛。”莉兹贝特别过脸，倔强地哼哼。 这一次冯世没有再抵制，而是皱起眉头，敏锐地察觉到莉兹贝特话语中的异样：“猎人工坊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吗？” “……果然瞒不过你啊！”莉兹贝特咧开嘴，笑得有些勉强，就像是被同学看到了家里丢人大人的小孩，只能通过尬笑缓解内心的羞耻。 “有一群家伙认为猎人公会不应该依附于攻略组，应该有更高的地位，因此他们想要中断和攻略组的合作，让攻略组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知道他们的重要性，那些家伙是这么说的。” “……” “……” “……蛤？” 饶是冯世也感到了惊讶，世界上竟然这样富有朝（傻）气（哔）的人，还是在这个阶级分明的东瀛。 不管是猎人工坊的前身（深渊骑士团创造的玩家培训班）还是其本身的机能（为玩家提供武器和道具），都决定了猎人工坊在这个由强大玩家作为支配地位的世界里短时间内取得更高的地位。 可以说，只要尼古拉斯还在一天，猎人工坊就只能老老实实地为神权服务，不要想着去搞资本控制市场那一套。 可是现在……哦，差点忘了，下克上和赌国运也是这里的传统之一。 “让我猜猜看。”冯世五指如足，轮流敲在桌面上。 “这种不满在猎人工坊成为整个艾恩葛朗特最大的武器供应商的时候就应该出现了，只是因为战斗力缺失等等原因，这些问题在内部还没爆发出来就被你们镇压了吧？” “是。”莉兹贝特颔首，证明了冯世的猜测。 “但现在复活道具的出现使得矛盾被激化了。”冯世笃定地说。 或许以前也出现过极为稀有的道具，但那些道具大多更偏向战斗，辅助性的道具也被尼古拉斯以相对合理的方式分配给猎人坊，因此那个时候即使双方有矛盾，也并不算大。 但是复活道具是另外一回事。 人类的道德基准是建立在死亡的绝对的平等上的，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流浪汉，只要死亡到来，那便没有拒绝的可能。 但这项基准被打破了。 可以复活，哪怕可能存在诸多限制，那也是可以复活。 倒不如说只是复活两个字就足以逼迫绝大部分人忽视其他的条件了。 就算自己没法用，先抢过来总没错！ 残暴的想法流转在每个人心中，就算是弱者也在绞尽脑汁，于是叛乱就诞生了。 这样混乱的局面，即使是冯世也要为之感叹。 “实在是太蠢了，简直是把刀架在脖子上，然后把刀柄递给尼古拉斯。” “诶？”简短且困惑的发音后，是莉兹贝特僵硬的笑脸。 即便对现在的猎人工坊很失望，那也只是失望而已，如果可能的话，莉兹贝特还是希望猎人工坊能恢复原来的样子，而不是被取缔。 可听冯世的语气，尼古拉斯似乎早就对猎人工坊磨刀霍霍了？ “那种事情……不会吧？” 冯世沉默地从背包中掏出一个桃子，然后以迅雷之势塞进莉兹贝特嘴里，力道大得差点把莉兹贝特从椅子上撞下去。 “真是太天真了！没有一个统治者会容忍手下出现不可控制的势力！”冯世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俯视莉兹贝特。 “之前不对你们动手只是因为你们还算听话，况且随便辐射整个市场的组织动手产生的损害太过严重，现在你们都打算跳反了，还指望尼古拉斯把脸凑上来让你们打吗？” 冯世冷笑着问：“你忘记猎人工坊是怎么创立的吗？” 莉兹贝特为之语塞，她当然记得。 当时也是有一群玩家想要在前线奋战的攻略组为他们提供便利，然后这帮家伙被打出屎来，统统被抓去劳改，这个劳改的场所就是现在的猎人工坊的前身之一。 感情这还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那，那该怎么办？”莉兹贝特慌了，她期盼地看着冯世。 若是能看破现在局势，那也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吧？ 没有辜负莉兹贝特的期待，冯世立刻给出了方案：“当然是坐在边上吃瓜看戏啦，以尼古拉斯的能力肯定会让新生的工坊更加强大，也更符合我们战斗玩家的利益吧？” “才不要啊！那根本不是解决办法吧！” 莉兹贝特气鼓鼓地看着冯世，可冯世压根不为所动。 他可是新时代的既得利益者！代表着先进的生产力，才不会和落后分子多逼逼！ “爸爸，真的没办法吗？” “也不是没有，在他们中断合作前先把复活道具用掉，并宣传出去就行。” 前言收回，既得利益和女儿比起来就是个屁！ “这样就行？”莉兹贝特有些不解，前面冯世口吻严肃得仿佛猎人工坊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与之相比，解决方案似乎过于轻松。 “嘛，绝大部分玩家都是因为复活道具陷入疯狂的，如果目标都没了他们自然就会安静下来，别小看位于中下层的玩家们啊，他们可是很精明的。” 虽然很多时候也很蠢就是了。 冯世在心中吐槽道。 “不过这个方法其实说了和没说一样就是了。”冯世撑着下巴，极为恶趣味地解释：“毕竟要是能让他们保持克制，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了。” 看着坐立难安的莉兹贝特，冯世慢悠悠地说：“顺便一提，我不建议你去警告那些人，且不说他们已经利欲熏心，就算你警告他们这样会被尼古拉斯清扫，他们也只好认为你是想要复活道具故意这么说的。” “而且你这么乱来，有多少成效不说，一旦太过显眼事后可是会被尼古拉斯清算的哦！” “……”莉兹贝特眼角抽搐，不安地问：“既然你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也就是说一旦我被清算你绝对不会来救我，是吧？” 冯世笑容灿烂地点点头：“你能明白真是太好了！” “毕竟一旦我下场，那不管我抱有什么目的，都会被曲解为猎人公会打算和深渊骑士团为敌，之后会发生什么即便是你也能明白吧？” “……” “所以说啊，最好的办法就是明哲保身，等尼古拉斯清扫完白痴和蛀虫，再搬进干净的新公会，这才是比较稳妥的做法哦。” “唔！”莉兹贝特不甘地直哼哼，虽然心理上一时间无法接受，但她不得不承认冯世说的很对。 “那这段时间我就不回去了！” 莉兹里特搭住亚丝娜的肩膀：“今晚我就跟你睡了！” 冯世：“……” 淦！ ps：本来是不打算更的，结果写完了……大威天龙！淦！ 第111章 魔女の爱 “莉兹贝特来的第二天，结衣又不在家……” 令人窒息的怨念自趴在桌上的不明物体上升腾，化作如有实质的黑气扩散开来，逐渐笼罩了整个房间。 即便没有设置术式，没有指向任何人，被黑雾笼罩的人依然被诅咒，陷入了幸运降低的debuff中，幸运值哗哗哗的往下掉。 桐人不断看自己的属性面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什么劝解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总觉得说出来一定会被打爆脑壳，哪怕他现在位于安全区内也一定会死。 最终，当幸运值降低到极限，即使坐在原地不动也会被不知道从哪飞来的物品击中时，桐人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终于在冯世将整个房间侵蚀为异域魔窟前开口劝解。 “团长，去找叛教徒·尼可拉斯的线索吧！！！” 阴冷的视线打在桐人身上，像刀子一样，刺的桐人头皮发麻。 在强烈的求生意志下，桐人将早就想好的说辞倒豆子一样说出来：“团长，只要率先找到了尼可拉斯，就能得到复活道具，得到复活道具就能复活幸。” “到时候就可以用需要为幸打造新的装备为理由，让莉兹贝特离开驻点了不是吗？！” 最后一个“吗”字桐人几乎是吼出来的，旋即桐人陷入沉寂，不安地看着冯世，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好在他的运气还算不错。 “……有道理。”冯世站起身，推门而出，像是游魂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时桐人才瘫坐在沙发上，冷汗已经浸湿脊背。 远在现实世界的爸爸妈妈\/妹妹啊！今天，你们的儿子\/老哥也成功活下来了！ 有带头大鸽的辅助，要找到尼可拉斯的出现地并不困难。 首先拥有巨大的树的楼层本身就很罕见，能制作圣诞树的树种也较为有限，一般是柏类、松属、冷杉属、云杉属这些枝叶成塔状的常绿树种，再加上“最大”这个限定，冯世很快锁定了三个楼层。 这三个楼层都有巨大的、能作为圣诞树的大树，其中最高的，一株被当地人称为神木云杉甚至达到了60米。 若是考虑到最传统的圣诞树是枞树，也就是欧洲冷杉，那基本可以锁定35层练功区的随即转移迷宫。 根据鸽子们带来的情报，这里有一颗非常高大、规整的欧洲冷杉，看起来就非常舒服，一定是经过精心调整的，用来做圣诞树再好不过了！ 某只自带强迫症的鸽子如是咕咕咕。 不出意料就是这了。 抚摸冷杉粗糙的树皮，冯世忽然感到鼻尖一凉，下意识伸出手，见一粒雪子在掌中迅速融化。 下雪了。 “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啊……”冯世喃喃自语。 这些天他一直无心工作，所有的工作都扔给使魔，日期什么的自然不回去看。 毕竟这些都是结衣的工作啊，之前都是结衣告诉自己这些事情的。 自己也变懒了…… 察觉到自己的怠惰，冯世轻轻叹了一口气，带出一串白雾。 即便再怎么和人类待在一起，即便转化为魔女不过数月，他也自发的开始向长生种转变，变得对时间不再敏感。 如果不是结衣，自己大概会一次性刷够经验，然后找个地方睡大觉，过几个月醒来再刷经验，如此循环往复，直到终结吧？ 就像是神话中的巨龙那样。 所以，更加不能让自己的宝物被夺走。 像是要抓住什么，冯世五指生风，狠狠握拢，将掌间的水珠碾得粉碎。 其他的，都无所谓！ 发出集合的指令，冯世通过城市中心的传送阵快速回到治愈教会，退开已经被他们征用作为会议室房间的门，坐到了他的位置上，静静地等候。 没过多久，出去游玩的女子组和与黑猫公会刷素材的桐人都回来了，其中还混入一个极为刺眼的莉兹贝特。 终究是隔了一层。 没有多说什么，像是默许了莉兹贝特的存在，冯世收回视线，语出惊人：“我找到尼可拉斯最可能的出现地点了。” 呼吸停滞了那么一瞬间。 虽然知道自家团长nb，非常nb，但三天前跑出去，一个人找到所有人都想要找到却没找到的大boss，这种事情还是太过耸人听闻了一点。 不过要是桐人知道冯世手上的鸽子比所有参加战斗的玩家加起来还要多，估计就不会这么吃惊了。 这年头谁还靠人力啊？大数据它不香吗？ 象征冯世派魔能生化科技结晶的鸽子们表示很赞！ 扫视在座各位惊讶的表情，冯世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视线停留在桐人身上，缓缓开口：“诸君，我有一个计划。” 桐人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详的预感爬上心头。 “为了避免被人跟踪围殴，我要化妆单独行动，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替身了。” 看着桐人，冯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堪称妩媚的笑容，吓得桐人和鹌鹑一样直哆嗦。 果不其然，冯世兴致勃勃地大喊。 “桐人君，女装吧！” 桐人的脸瞬间扭曲，把“mmp”三个字明白无误地摆在脸上。 还有你终于承认你是在女装了吗？混蛋！ “啊，顺便一提，为了避免有心人发现桐人不在，进而怀疑我们在玩狸猫换太子的把戏，莉兹贝特你要打扮成桐人哦！” “噗！”在一边吃瓜看戏的莉兹贝特一口茶水喷出来，呆呆地看着冯世，丝毫不顾嘴角留下的水渍，阿巴阿巴阿巴，好半天才指着自己，发出一个困惑的鼻音。 “蛤？” 没有得到“你听错了”的回答，莉兹贝特带着掀桌的气势，愤而咆哮：“为什么是我啊？！” “就是就是！直接让莉兹贝特扮成你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啊？！”桐人疯狂点头：“不用把我算上啦！” “喂！”莉兹贝特柳眉倒竖。 她是真的没想到桐人这个平时老老实实的家伙会叛变，这时候两个人不应该统一战线吗？ 然而在魔女的道（独）理（裁）下，两个人的同盟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 “残念，那是不行的，我完全不认为莉兹贝特能扮演我。”冯世摇头，在桐人绝望的面色中取出一连串化妆品，那反射着绚丽光辉的粉底液、遮瑕笔、粉饼、散粉、眉笔、眉粉、睫毛膏、眼线液、眼影、腮红、口红……让桐人微微颤抖。 宛如恶魔在低语，冯世走进桐人，拨开他的刘海，端详那张清秀的脸，轻声却不容拒绝地说：“不要动，让我康康。”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磨难！ 当冯世从桐人的脸上挪开手时，在场所有人都体验到了生儿育女的伟大奇迹。 黛眉轻点，樱唇不染而赤，眼波流转间水波粼粼，微红如醉的脸蛋娇嫩羞涩，清秀却又不失那丝丝妩媚，反而更加显得动人。 即便是对自己容貌极为自信的亚丝娜，这一刻都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那如画中妖精的美人。 “果然很合适！”冯世赞许地点点头，把自己的猎人帽摘下，小心翼翼的放在桐人头上，细细调整方向。 当冯世退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桐人虽不说和冯世一模一样，但气质上却有惊人的相似，只要不被熟人近身，根本无法发现猎人公会的会长已经换了个人。 “……输了！” 莉兹贝特趴在桌子上，浑身散发出败犬的气息，这是第二次她在女子力上被一个男人碾压了，最重要的是碾压她的人是那个桐人啊啊啊！ 冯世这种规格外的变态姑且不说，桐人这种经常合作的男性友人忽然变得如此艳丽，这份冲击不亚于从小在一起的竹马把自己ntr了有木有！！！ 就在此时，一双手捧住了莉兹贝特的头，将她从桌面上拉起，随后冯世灿烂的笑容出现。 “到你啦！” 第112章 圣诞快乐 平安夜，圣子诞生的前一天晚上，男男女女歌颂生命交流的日子，fff团发射大火球的日子。 在这美妙的日子里，一大群玩家没有和恋人卿卿我我，也没有瞪着卿卿我我的情侣大吃特吃宣泄心中的愤怒，而是杀气腾腾地在大街上巡视，讨伐每一个反叛者。 如冯世预料得那样，反叛者们最终没能压住内心的贪欲和疯狂，选择在平安夜前两天发起暴乱。 在猎人工坊和深渊骑士团高层的默许下，他们顺利地占领大量的重要部门，取得了光辉的成果，正当他们自以为傲的时候，见过血的深渊骑士们加入战场，把这群虾兵虾将摁在地上摩擦。 没有怜悯，没有犹豫，就像厨师料理菜板上的肉块一样，深渊骑士们毫不犹豫地挥下屠刀，那冷酷而凌厉的动作即使是在安全区也让人胆寒。 被砍中的人惨叫着在地上抽搐，然后被银亮的钢铁战靴狠狠猛踹腰、裆、头等神经丛密集的要害部位，嘎一声直接昏过去。 在这凶猛的攻势下，很多防守的叛军顶不住心理压力，惨叫着临阵脱逃，没能跑出多远就被追上来的深渊骑士砍翻在地，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增添一抹血腥。 事后发动叛乱的牙王等人被直接处死，他们被扔到野外，抹上吸引怪物的药物，在绝望中被怪物分食，成为生命之碑上的一道道崭新的划痕，用生命告诉所有人反叛者的下场。 剩下的叛乱者则根据职位触发1个月到3年的义务劳动，不过按照一年不到就已经攻略到41层的进度来看，很大一部分叛乱者在接下来的游戏期间都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了。 不过仍有一部分叛乱者在混乱中成功逃脱。 为了将这些家伙抓捕归案，深渊骑士团不得不驻守低楼层的每一个传送点，检查每一个来往者的身份，并审讯那些被捕者。 经验老道的审讯员们以酌情减少刑罚，以及“你难道想看着那些家伙逍遥法外，自己却要在这里蹲大牢吗？”为切入点，和被捕人员进行了深刻且友好的交流。 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成功让被捕人员浪子回头，投身正义的事业，并飞快地拟出一份抓捕名单。 然后执行部这帮苦逼的家伙就不得不在平安夜挥泪和女朋友、盛大的晚宴告别，和好基友在街上走来走去。 恐怕能慰藉他们的只有最后的圣歌游行了吧？那是他们唯一能在不脱离岗位的同时欣赏的圣诞项目了。 “真是太惨了！”冯世如此悲伤的说，嘴角都快笑出了花。 就算他怎么想要接近人类，保持人类的思考方式，魔女的种族特征都注定冯世要以他人的悲伤苦难作为精神食粮，所以眼前这一幕幕充满怨气的悲惨场面，在冯世眼中简直是最棒的自助餐。 尤其是一想到一群家伙费尽心机，好不容易追上同样费尽心机溜出城外的猎人公会，自以为找到了叛教徒·尼可拉斯的出现地，却发现猎人公会九曲十八弯地溜达了一个小时，只为寻找一株巨大的圣诞树作为野餐地点，一定会哭出来吧？ 真是high到不行啊有木有！ 就像是抓住了老母鸡的黄鼠狼，冯世肩膀不断地耸动，就差大笑着在地上滚来滚去。 留恋地深吸一口大气中溢散的负能量，冯世回到治愈教会，叫上正在休息的阿梅利亚，然后拿出了一堆化妆品。 半个小时后，在阿梅利亚恍惚的神情中，一位身披洁白修女服，白发红瞳的精致少女出现在落地镜前。 上下打量自己的新皮肤，冯世满意地勾起嘴角，拉起裙摆向阿梅利亚微微鞠躬：“贵安，在下玛利亚，请问我能知道您的芳名吗？” “……” 呆呆地看着冯世，啊不，是玛利亚，主教大人捂住鼻子，小声且慌乱地说：“晚，晚上好，尊贵的小姐，我叫阿梅利亚。” 如此愉悦，冯世优雅地向阿梅利亚伸出手，巧笑嫣兮，宛如等待骑士效忠的公主：“那么，阿梅利亚小姐，现在距离圣诞节降临还有一个半小时，能请您陪我跳一支舞吗？” 根本，无法拒绝！ 阿梅利亚握住那只手，治愈教会地位最高的两个人在狭小的房间内翩翩起舞，任由奢华的教服荡漾，在金色的灯光下交织出绚烂的光景。 钟声浩荡，宣告距离那神圣的日子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 阿梅利亚遗憾地停下舞步，看着那已然转过身，展开双手的惊艳背影，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物品，上前一步，为玛利亚披上象征圣歌队的绣带，完善最后的装饰。 治愈教会的门打开了，无数身披白袍的修女在鱼贯而出，她们将会吟唱圣歌，歌颂这个美好的日子，祈祷更加美好的明天，走过起始之镇的每一条主干道，将主的福音带给每一个人。 所有人都陶醉于那空灵的旋律，以及小姐姐们圣洁的美容，放松了警惕。 因此，当有人发现一名修女在游行的队伍靠近传送点时脱离队伍，并传送离开时，一切已经太晚了。 落满雪花的云杉林中，无数古老的鸟类低声鸣叫，唱颂远古的鸽谣，它们已经探出随即传送迷宫中的每一个传送点，张开结界的一角并注入鸽子病毒，让传送点选择性地对某个人咕咕咕。 冯世一路上畅通无阻，以最短的时间赶到整座森林里唯一一颗枞树下。 接下来，只要等待12点的钟声了。 冯世看了眼操作面板上流动的时间，忽然一愣。 带头大鸽在报警，有超过20人在向他这边迅速靠拢，带队的人在使魔的视野中萦绕着灿烂的雷光，不用看清脸也知道是尼古拉斯。 这……巧合吗？ 此刻距离圣诞节还有16分钟，叛教徒·尼可拉斯还没有刷新出来，但以尼古拉斯等人的前进速度，在12点之前就会到来。 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果然就是那个了吧？ 第113章 正直者之死(4.4k) 神是绝对的，但我不是。 我曾以为我有着最虔诚的信仰，能支撑我战胜一切困难，戳破一切诱惑，直到生命终结，再前往主的国度，捧起属于为我存留的荣耀。 我曾认为我的人生是这样的，也应该是这样的。 “时间到了，团长。” 尼古拉斯睁开眼，经过短时间休眠，他已经恢复一定精力，足以应付接下来的战斗。 是的，我的人生因为神的旨意改变了。 我来到了这个神的光辉难以穿透的世界，在神之敌的眼皮子下行动，为吾主钉下降临的楔子。 但…… 尼古拉斯站起身，望着纹理分明、布满老茧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梦境越来越真实了，明明以前只能细致到最粗的几条掌纹。 毫无疑问，邪神的力量在增强，距离祂降临的日子又近了。 这是我造成的吗？ 我不知道。 盖因那是千面之神，司掌阴谋和混乱，也许我做的一切都在祂的意料之中，亦是祂希望我去做的事情。 毕竟，从进入这个梦境到现在，我一直没有遭受那群混沌信徒的攻击。 我动摇，我惶恐，我担心我的信仰被改写，我恐惧我所做的一切都为邪神做了嫁衣。 主的光辉已经长久的熹微，神谕也只剩下低沉的呢喃。 那究竟是警告，还是鞭笞呢？ 亦或者……那是我被抛弃的宣言？ 主啊！主啊！主啊！ 请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办！ 我长久的祈祷，但始终一无所获。 也许我早就被遗忘了。 又一次，我产生了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那是我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因为神是伟大的，不可能忘记祂的信徒。 大概我的信仰已经动摇了吧？ 也许再这么下去我会堕落吧？ 我已经撑不下去了，我的意志不再坚硬如钢。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我想得那么坚定。 但是在我彻底坏掉前，还是有那么一些事是我能做到的。 “出发！” 尼古拉斯放声咆哮，率先走入满天风雪中。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平安夜的森林远比平日要安静，就连脚步声都变得微不可闻，像是被层层叠叠的雪花扼死了。 “真是让人不安的宁静，团长。”希兹克利夫走到尼古拉斯身边，压低声音：“我有点担心有人埋伏。” “那种事情无所谓，我们该担心的不是这个。” 尼古拉斯笃定地说：“庸才们已经被魔女的障眼法吸引走了，整个艾恩葛朗特最强一批的玩家就在此处，就算有人灵机一动，看到我们也该明白退避的道理。” 如此骄傲，尼古拉斯分析着现在的情景，可是在分析的最后，尼古拉斯的骄傲被自己打碎。 “我们唯一要担心的只有魔女，不管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 希兹克利夫嗡动嘴唇，难以抑制心中的惊讶：“真没想到团长你会这么说，我还以为团长你什么都不会怕呢。”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尼古拉斯铁铸般冰冷坚毅的脸上难得露出苦闷和嘲弄的神色。 那是自嘲。 “又有谁能什么都不怕呢？只不过是见过了更加可怕的东西，所以要稍微胆子大那么一点。” “即便是我，也是会害怕的啊！” 说不定正在和我交谈的你都是邪神的信徒也说不定。 脑中闪过警惕到癔症的想法，尼古拉斯眼神闪烁，最终，他做出了什么决定。 尼古拉斯偏过头，压低声音，对希兹克利夫说：“如果我被魔女杀了，兄弟们就拜托你了。” 像是承受了千斤重担，希兹克利夫艰难地点头，于是就连最后的交流的余音都被风雪吞没。 前进，前进，不知何时起，队伍两边的树上落满了鸽子，洁白的羽毛和同样洁白的雪几乎融为一体，只剩下猩红的眼球密布，如此显眼，仿佛积雪落上点点血渍。 真是令人不安的景象，明明是和平的象征，此刻却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凶险。 这是警告，也是预言：若再往前，这雪上便会如此沾满鲜血。 冷冷地看着那只最大的鸽子，尼古拉斯抬起手，做掌刀状，在喉间短促地一划。 叹息声响起，回荡在每个人耳边，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紧接着群鸽振翅，雪崩般向天空飞去，震落无数积雪。 一条道路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无雪的褐色树枝和绿色的针叶就是最好的道标。 既然不怕死，那就过来吧。 尼古拉斯在风中听到了这样的低语。 宛若嗤笑，尼古拉斯轻哼，决绝地迈出脚步。 没有再绕路躲避随即传送点的必要，冯世为他们规划了最短的直达路线。 沿着鸽群留下的小道，尼古拉斯等人没过多久就抵达目的地，看到了那个令人惊艳的身影。 就像是漂泊至此的圣女，亦或者欣赏雪夜的精灵，为这雪夜森林中孤寂的空地增添了一抹生气，画龙点睛地成就了这一份唯美的风景。 如此寂寥，仿佛站在世界尽头回望尘世的妖精，满是眷恋。 这才是魔女，冷静又疯狂，温柔又残忍，美丽又丑陋，既造就勇士又终将摧毁他们。 诚然，猎人工会里的每一个成员在同龄人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但那种连人都不会杀的战士迟早会死在自己的仁慈中。 这，便是魔女。 “你们来啦？！”就像是遇到了老朋友，冯世无视了深渊骑士们散发的杀气，惊喜地问：“让我猜猜，你们也是来获取复活道具的吧？” 回应冯世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像是演独角戏一样，冯世没有因为对手的沉默停止，自顾自地说下去：“不过我想要验证一些东西，所以能把复活道具让给我吗？就当是上次分辨内奸的报酬了，如何？” “无所谓。”尼古拉斯平静地回答，作为交换，冯世的笑容像是遇到了水流的盐堆一样飞快的垮塌消失。 “果然，你们的目标不是复活道具，是我，对吧？” 取代语言，出鞘的骑士剑回答了冯世的问题。 “啊……有点麻烦啊。” 冯世看着那些寒光闪闪的刀剑，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好奇地问：“为什么会想到杀我呢？明明之前还恨不得把我赶得远远的，一点都不想靠近，这中间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因为你太招摇了，这里是邪神支配的梦境，任何人都应该屏气凝息，小心翼翼地活着，直到这个该死的梦境结束。” “相比之下，”尼古拉斯拔出剑，立在身前，目光灼灼：“你不觉得你的实力增长速度太快了吗？” “就这？就这！” 冯世摊开手，错愕地反问，不复初见的唯美圣洁，狭促得让人恨不得一拳捣上去：“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因为这种近乎直觉的理由选择攻击我吧？” “你这样真的会死的哦！”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尼古拉斯看着冯世，抬起骑士剑：“吾愿生来即是风暴，吾愿生来即是危险，吾愿生来即是毁灭，吾愿生来即无血无泪，只是无情的飓风，为主毁灭一切敌人。” “冯世女士，就算你不是邪神的信徒，亦是与之有重大关系的人，因此，你是主的敌人，是我要扫清的对象。” 夸张的表情从冯世脸上消失了，只剩下冷酷的五官，诉说着主人的厌恶。 （圆）神什么的，最讨厌了！ “那就抱着你的信仰死在这里好了！” 尼古拉斯颔首，就像是阐述什么真理那样平淡地说：“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还有，要我说多少次？老子是男的！纯爷们！” 这一次尼古拉斯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用夹着雷纸的手掌拂过长剑，为其添上一抹苍色的雷霆。 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冯世不爽地冷哼，调转臂膀，握住身后的刀柄。 机枢嗡鸣，苍白的火焰自冯世指尖蔓延，挥舞间覆盖长镰。 仿佛有裁判倒数战斗开始的计时，浓郁的雾气翻滚，侵蚀双方周围的空间，构筑出不死不休的结界，一如过去双发讨伐转变为魔女和野兽的玩家。 只是这一次，双方将刀剑相向，不死不休！ 战斗一触即发！ 猩红的鲜血喷洒，涂满了毒素的长剑刺入人体，再从胸前钻出。 尼古拉斯嘴唇嗡动，却在毒素的作用下什么都说不出来，直挺挺地向前倒去，露出身后神色漠然的希兹克利夫，以及玩家标识变红，尽数化作野兽的深渊骑士团！ “抱歉了，团长。” 希兹克利夫从尼古拉斯身上拔下长剑，俯下身，盯着尼古拉斯愤怒的双眼，嘴角上扬，满是欢愉：“他不是主的信徒，但我是。” 像是想起什么，希兹克利夫认真地说：“另外，我会照顾好兄弟们的，所以团长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上路吧。” 下一刻，长剑随着话音一起落下，磨灭尼古拉斯最后一丝血条。 随手扔开长剑，希兹克利夫打开操作面板，手指窜动，不多时，尼古拉斯的面孔覆盖了希兹克利夫的面孔，而倒下的尸体已然腐朽，化作飞灰消失在半空中。 * * “呀咧呀咧！还真是看到了赏心悦目的cg啊！” “……” “还不睁开眼吗？就算我和诺登斯那个家伙不对付，我也是神哦，你这个样子也太过懈怠了，是大不敬！” “……我不认为和你有什么好说的。”尼古拉斯偏过头，再睁开眼，不去看眼前的银毛大萝莉，仿佛只要看一眼就会遭受莫大的恐惧和玷污。 只从眼前看到的景象推断，尼古拉斯判断自己在一个舞台上，舞台似乎刚刚表演完什么话剧，两道猩红的帘幕半掩着，到处都是还没收好的道具。 该说真不愧是这位吗？ 恐怕从一开始就在幕后黑手的位置舒舒服服地看大片，然后笑到不行吧？ “哎呀，真不愧是那个臭老头的信徒，和他一样固执呢！” 奈亚子嬉笑着说出贬低的话语，然后高举双手：“不过现在是贼有意思的后日谈，你所遭遇的所有谜团现在都可以解开，真的什么都不问吗？” 尼古拉斯低声念诵经文：“我教导你，不要和魔鬼做交易，因为那是有害的。” “啊！何等无趣的男人！” 奈亚子瘪瘪嘴，埋怨道：“难得我想告诉你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呢！” 尼古拉斯手抖了一下，旋即平静下来，这一切都被奈亚子看在眼里。 “呐，你不觉得你们人类太过傲慢了吗？” 奈亚子忽然换了一个话题：“自顾自地崇拜，不考虑神的需求和心情，却希望神一定要给以恩赐，凭什么？就凭那一点点崇拜？一下又一下廉价的磕头？” 奈亚子嘲弄地勾起嘴角：“你不觉得很好笑吗？明明渴求的是难以企及的奇迹，付出的却是这点东西。” “所以说，如果不是有用，又有哪个神会回应这样廉价的祈祷呢？” “……” “啊，我很喜欢那个家伙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被你讨伐的魔女的饲主哦！” 尼古拉斯眼皮跳动，心中升起一丝好奇。 “给狂妄自负以适当的绝望，这就是真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啊，很简单啊！”奈亚子笑嘻嘻地说：“从一开始，把你拐到这个世界的就是我，诺登斯那个家伙恐怕连少了一个信徒都不知道吧？” “可笑！” 尼古拉斯扭过头，怒目圆瞪：“主怎么可能会忘记他的信徒？！” “因为太多了鸭！” 奈亚子耸耸肩，“工具人这种东西一旦过多就算少几个也看不出来啦，又不是谁都和那个死宅一样，眷族只有小猫小狗两三只，少一个都会提着叉子打上门。” “顺便一提，在这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偷过不少哦，每次拐信徒之前都有好好侦查，也没看到谁找上门来把我打一顿。” 饶是尼古拉斯也忍不住眼角抽搐，心中升起“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的抓狂感。 “嘛，我知道你不信的，所以我还准备了证据地说。”奈亚子的右手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一滑，指尖多出一根灰白的发须。 抬起手，奈亚子像吹蒲公英那样轻轻一吹，将发须送到尼古拉斯眼前。 只是看到那根发须，尼古拉斯就明白了。 那是主的一部分！ 他已经和那根发须建立了神圣的联系，就和他祷告时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毕竟是多年的死对头，就算有一点对方的零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背着手，奈亚子巧笑嫣兮，走到尼古拉斯面前：“谢谢你帮我做的一切哦！真是帮大忙了！” “如果不是你，我还没有这么快达成目标，那两次血祭真是太棒了！” 尼古拉斯的眼神死掉了。 奈亚子击碎了他的意志，留下满地绝望。 “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的谢幕了。” 奈亚子走到观众席，伸手打了个响指。 帷幕拉开，悠扬的女声响起，唱着希望的歌谣，东倒西歪的道具在歌谣中苏醒，暴露名为使魔的本质。 它们向尼古拉斯举起布满血丝、一看就是偷来的冲锋枪。 砰砰砰！！！ 尼古拉斯倒下了，指尖被围上来的使魔摆向前，于是便有血沿着手指的方向流淌，直至冰凉。 to be continued…… ps：感谢群友兼书友千山·观察者·慕幻【其实就是群里的老司机】打赏的人物卡[诺基·尼古拉斯]，我已经好好把他使用完了，笑～ 果然，撕卡才是kp的醍醐味啊！ (???皿??)=3?3???3???3??欧拉欧拉 (σ;*Д*)=3?3???3???3??木大木大 ?(*?o ?)=3?3???3???3嘟啦嘟啦 ?(◣д◢)=3?3???3???3阿哩阿哩 第114章 背影 （来，看之前请先去火车站买一袋橘子，当然，我是开玩笑的，不会真有人当真吧？） 尼古拉斯死了。 没有荣耀，也没有神的垂怜，更没有热血沸腾的战斗，有的只是背叛和绝望。 “啧……” 冯世怔怔看着尼古拉斯消失的地方，不爽地哼了声，抬起右手，镰刀直指伪装成尼古拉斯的希兹克利夫。 “给我个解释。”不然把你剁了喂提比。 “您想要什么解释？”希兹克利夫揉搓新的面皮，以便更快地适应，同时说着：“我是伏行之混沌的信徒，这难道还不够吗？” 千面之神、混乱之主、25仔之神的信徒在面对敌对信仰的教徒时，难道还有什么比加入对方的阵营然后背刺更加虔诚的歼敌方法吗？ 没有。 “所以我无需辩解。”希兹克利夫摊开手，用尼古拉斯的脸向冯世微笑：“我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优雅地后退一步，希兹克利夫像喜剧演员那样向冯世行了一个夸张礼：“我会向所有人宣告您已经取得了复活道具，请您尽情享受狩猎吧，圣诞快乐，冯世先生。” 与此同时，钟声浩荡！ 旧的一天到此结束，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在巨大欧洲冷杉的下方，苍蓝的涡流在钟声地掩盖下悄无声息地扩张，生长为两人高的传送门，门的那边就是叛教徒·尼可拉斯的所在地。 就在传送门的正对面，希兹克利夫正带着他的猎犬们离开，这时候上去就是一记掏喆攻击一定会让冯世感到名为幸福的愉悦。 再三思量，冯世还是一脸不爽地走进传送门。 虽然把希兹克利夫揍一顿然后虐杀自己一定会很爽，但希兹克利夫不一定会死，如果真是那样做了，他也就不用考虑复活道具了，希兹克利夫绝对有办法搅黄这件事。 相比起一时的不爽，冯世更讨厌言而无信。 刚跨过传送门，冯世便看到了叛教徒·尼可拉斯。 这个背着巨大帆布袋子的怪物从树上跳下来，放声咆哮，身上圣诞服的衣角在下落掀起的风雪中飘摇。 只可惜那青灰色的皮肤和凶神恶煞的脸让尼可拉斯没有半点圣诞老人的慈祥，反倒像是半路上用狼牙棒敲翻驯鹿车，扒光圣诞老人的衣服，再抢走所有礼物的匪徒。 丑爆了！ 冯世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 说到圣诞节想到的就是和漂亮的异性繁殖以及各种特价吧活动吧？这种丑爆的家伙到底是哪来的恶趣味啊！ 尼可拉斯忽然感到一阵恶寒，仿佛存在的意义都被否定了，下一刻，冲天的火柱拔地而起，淹没尼可拉斯丑陋的身体。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轻松的。” 狞笑着，冯世扔下长镰，举起缭绕苍白之炎的双拳。 (???皿??)=3?3???3???3??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纤细的双拳增值出无数幻影，带来了被省略的长达三页的磨难。 当那宛如打铁的声音停息后，尼可拉斯发出解脱般的叹息，幸福地迎来死亡。 拾起掉落的复活道具，冯世熟练地打开道具属性列表，然后愣住了。 * * 圣歌游行结束了，环绕了城市的修女们回到了治愈教会，用厚实的大门隔绝尾行至此的人群。 人们遗憾地离开，旋即兴致勃勃地讨论起这一次平安夜的活动，毫不吝惜赞叹和喜悦。 如果不是不能离开，这大概是绝大部分玩家度过的最别开生面的平安夜了。 很快人群变得稀疏，再往后街道上的灯光也一点一点地熄灭，亘古不变的黑暗平等地笼罩城市，只有治愈教会侧门还有一盏烛火在燃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两张有些困倦的小脸。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亚丝娜从里面钻出来，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热红酒，坐在两小只身边，将热红酒分给两人，属实是贤妻良母。 “团长还没回来吗？” 两小只同步率极高地一起摇头，然后低下头小口小口喝起热饮，为有些僵硬的身体补充温度。 “是吗……”亚丝娜心中再一次升起一股无力感。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一次遇到挑战人类道德底线和战斗力极限的大事时，冯世就会扔下他们，自己一个人扛着镰刀出发，搞定所有事情，然后淡然地归来，就像是出去吃了顿宵夜那般轻松写意。 可对于被抛下的人来说，那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你们没办法跟上我的步伐。 冯世独身一人的背影无声地传递这个信息，也许结衣和西莉卡还能用年纪还小安慰自己，但自己和桐人却只能感到绝望。 无法跟上。 不管再怎么努力，不管学会多么优良的技能，取得多么精良的武器，甚至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整个游戏最尖端的位置，可距离那个背影的距离却始终那么遥远。 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挡在中间，冯世在那头，他们在这头。 那真的是人类吗？ 有时亚丝娜都会怀疑。 精致到雌雄莫辨的身姿，精湛到挑战想象力的武艺，以及不老的容颜。 虽然最后那个是本人自称的，就算是结衣也可能是收养的，却依然给冯世的身世添上一抹神秘。 就像是从神话中走出的精灵，其本身就是神秘的结晶，是人类不该奢求的奇迹。 那么，是否终有一天，冯世也会回到神话中去？就像他出现那样。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有挽留的能力吗？ 扪心自问，亚丝娜得到了沮丧的答案。 也许是女性的第六感，亚丝娜总觉得那一天正在一点点走来，冯世就站在他们追不到的位置上，看着他们，温和地笑着，轻声说：“不必追。”。 也许桐人也察觉到了什么，才会想要参加红名玩家歼灭战，明明他才是最厌恶玩家间相互搏杀的那个人，却是公会中最主动报名加入的那个人。 可等待他的，依然是无能为力——仅仅是帮助同行人挡住了两波叛徒的攻击，就被从天而降的药水瓶麻醉，躺尸到结束。 这大概也在冯世的预测之中，毕竟他也是计划的修订者，所以冯世才会放心地让桐人加入。 真是让人反感，就像是打着“为你好”的长辈，帮你决定了诸多决定，不留给你选择的权利，又不吝惜宽容你的反抗。 可越是反抗就越不得不承认，对方做的一切确实是为你好，并且没有预判出错。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亚丝娜低声叹息，忽然感觉胳膊一沉，低头看去，西莉卡正靠在她的身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啊。 平时两小只都是9点钟被冯世赶去睡觉，今天难得玩到了12点，又倔强地等待冯世归来，早就困得不行了吧？ 亚丝娜眉眼温和起来，轻柔地张开没有被靠着的臂膀，于是另一只小小的萝莉钻进亚丝娜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蹭然后不动了。 雪又纷纷扬扬地落下，在那繁密的沙沙声中，沉稳的脚步声逐渐放大，然后急促起来。 不多时，冯世停下脚步，抖落身上的雪花，然后快步走入门檐下。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第115章 噬神者 在短暂的寒暄之后，冯世抱起用手遮住双眼，却把手指岔开的结衣，然后用力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将她抱在胸前，不让结衣看到自己的脸。 因为那是一张疲惫的脸。 殴打怪物并不能让冯世感到快乐，那只是向更弱者宣泄无能的狂怒，等怒火散尽，留下的只有空虚和疲惫。 他确实很讨厌尼古拉斯，讨厌尼古拉斯那种压抑自我意志，把生命信仰托付给神灵的生活方式。 神并不可靠，冯世已经深刻认识过这个道理了。 ——若是神灵只是更加伟大的生命，那所谓的信仰不过是舔上去当工具人，连狗都不如，至少对于很多家庭狗都是特殊的家“人”。 ——若是神灵没有人格，只是纯粹的现象，是完美无瑕的逻辑，那信不信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自欺欺人！ 因此，冯世想正面击破尼古拉斯，把他摁在地上，告诉尼古拉斯镰刀锤子的伟大，以及求人不如求己。 狗屁的神灵！ 神灵会在乎人类的死活吗？神灵只会按照自己的内在逻辑行动，只是偶然和人类站在同一边，但这从不意味着神灵和人类利益与共，更不意味着神灵会尽心尽力帮助人类创造更加美好灿烂的明天。 想要幸福就自己去追啊！想要美好的未来就自己去创造啊！只是跪在地上恳求是没有用的！ 从来都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希望从来都在自己手上，只有人类实现的奇迹才是人类渴望的奇迹。 但这一切都被希兹克利夫毁了！ 再一次，冯世感受到了被安排的恶心。 就像在泥沼中挣扎，越是用力就陷得越深，沉进已经注定的结果。 就像……就像是上个世界那样！ 对了，qb当时是不是说了一个非常特殊的词语？那是什么来着？ “先……知？” 冯世咀嚼着这个名词，面色骤然狰狞。 原来是这样吗？虽然早就猜到奈亚子在魔法少女小圆的世界有所行动，可冯世却从未想到奈亚子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教导qb制造魔女的方法，以此孕育灾厄的种子。 ——交给茅场晶彦完全潜行技术，以此铸就培育种子的花盆。 哪怕是用最低限度的思考回路，冯世也知道培育那本质上是魔女聚合物的种子最好的肥料是什么。 灾厄和绝望！ 天知道红名玩家毁了多少公会，又制造了多少生离死别；猎人工坊的拆分和重塑又让多少人惶恐不安，对未来忧心忡忡，甚至深陷绝望？ 以血浇灌，以绝望滋养。 于是种子的根系越发庞大，并隐隐出现了发芽的征兆。 这就是为什么完成补偿任务的另一个条件是杀光所有人，因为一万人在濒死前的愤怒、悲恸和绝望和灵魂足以催生种子，令其发芽。 挣扎的是人类，遭受磨难的是人类，最终死去的也是人类，高居幕后的奈亚子横竖都不亏。 可以预料，要是尼古拉斯没有相信那个直觉选择来杀他，希兹克利夫依然会恪尽职守，比绝大部分深渊骑士都要努力工作，奉献自我，辅助尼古拉斯制造更多的绝望，带来一场又一场的动荡，竭尽所能压榨玩家。 真是令人作呕！ “团，团长？”亚丝娜颤巍巍地呼喊，像是受惊的小兔子。 她本不该这样惊慌失措，可那一瞬间冯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狰狞，就像是恶鬼在冯世姣好的面孔下挣扎，意图突破这幅皮囊。 可在她呼喊完后，恶鬼消失了，温和的笑容再次出现在冯世脸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亚丝娜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安心。 原来团长也会害怕，也会愤怒，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难以触摸的存在。 “回去吧。”冯世向亚丝娜伸出手：“已经很晚了。” “嗯……”亚丝娜轻轻点头，握住那只伸出来的手，左手单臂抱起西莉卡。 来自游戏的力量属性补正让亚丝娜轻松地完成这些动作，两人牵着手，一人抱着一只萝莉，在昏暗的走廊中，慢悠悠地向更深的地方走去，却没有半点旖旎可以介入的间隙。 亚丝娜只觉得自己像是握住了一块石头，冯世的肌肉前所未有的绷紧，就连一直保持温和笑容的脸都冰冷如钢。 亚丝娜打了个寒颤，她意识到自己安心的太早了。 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很快，冯世的房间到了。 打开门，从亚丝娜手中接过西莉卡，冯世抱着两小只面向亚丝娜，在亚丝娜纠结的神色中轻声道：“辛苦了，不过别忘记通知启太我已经拿到复活道具，问问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复活幸。” “嗯。”亚丝娜轻轻点头。 “那么，晚安。” 说完，冯世走进房间，顺势用脚关上门。 看着冯世消失在门的那边，亚丝娜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不安却无法消退。 想要知道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亚丝娜怔怔地看着关上的门，伸出手，却停在半空中，始终没能敲下去。 门的另一边，冯世操控无形的触手，把两小只平稳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掖好被角，自己倒在沙发上。 闭上眼，意识逐渐下沉，就像是进入了冰凉的海水，怪异的咸腥味充斥鼻腔，就像是沸腾的脓液。 鲸歌般悠扬旋律低低地响起，追随这熟悉的呼唤，冯世的意识在漆黑粘稠的海洋中下沉，穿行。 身边似乎有无数庞然大物游过，带起瞬息的洋流，亦或驻足观察，只余沉重的心跳在耳旁回荡，彰显它们并未离去。 但这一切都没有阻挡冯世下沉的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突破了什么界限，下沉变成了上浮，海水也由冰凉变得温暖，然后炽热，游过身边的巨物也消失不见，就像是进入了另一处生态。 冯世睁开眼，巨大的石门矗立在此，被越发繁密的树根包裹，就像是一个连接诸多血管的怪异心脏。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来检查新出现的卦象的。 冯世一脸不爽地继续向上游，很快，他来到了热量的源泉，一片炽热的白色火海。 这绝对是颠覆人类常理的景象。 无法分辨上下的深海，一处疑似海床的平面静谧地燃烧着，满是苍白的火焰。 如果不是那庞大的热量，冯世甚至会怀疑这片苍白的火海不过是一场盛大的幻觉。 不幸的是，这些都是真的，而且火焰的起源还是他最讨厌的存在之一。 那是源自圆神的白焰，进入他身体之前是粉白色的，不过烧着烧着就变成苍白的色泽，若是不过分苛责，这也可以算是神秘学上的“焰色反应”。 如果可能的话，冯世绝对不想使用这份力量，可是在魔女之躯被抓去当u盘的大前提下，唯数不多空出来的力量中，除了不能在明面上大肆使用的精神力触须，就只剩下这些苍白之炎了。 好歹用这是“离”卦象吸收再生成的力量说服自己，冯世勉强接受了这些苍白之炎，但仅仅是这些苍白如正义的火焰没办法达成他想要的目标。 他要结束这一切，为此他可以忍受一些原来不能忍受的事情。 像是喝超苦的中药，冯世垮着脸冲进火海。 随着冯世不断深入，火海的颜色也在逐渐变化，越来越接近粉白色，在突破一层火墙后，火焰突兀的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洞横亘在那里，活像有一枚陨石曾经坠落在这里。 这便是火海的最中心了，所有的苍白之炎都是从这里孕育扩散开来的。 不过冯世知道，造就这个大坑的并不是什么陨石。 滑到坑底，冯世不情不愿地蹲下身，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极度不情愿地捡起一枚粉色的箭头。 然后狠狠刺入身体！ 接触血液的那一刹那，箭头炸碎，化作一团蠕动的粉尘，进而疯狂旋转，搅动大气，掀起狂风。 于是火海欢呼！ 无数宛如星辰的光辉升起，追随那旋风汇聚在一起，撕裂了近乎凝固的黑暗，令希望的光芒在此萌发，成长，最终铸就无可估量的圆环。 潜藏在火海中的意识随之苏醒，带着无尽的慈爱凝视矗立在深坑中的冯世。 于是便有呢喃响起，萦绕在冯世耳边，诉说着神的仁慈。 这是你的救赎，所以祈祷吧，一切的苦难都将离你而去。 “但是，我拒绝！” 瞪着双死鱼眼，冯世拒绝了圆环之理的邀请，却死死抓住旋风的一角，令整个圆环都为之停滞。 凝视那模糊的幻影，咧开嘴，露出癫狂的神色：“我受够了！” 受够了你们的自以为是，受够了你们的操弄众生，所以…… 扼紧神的喉咙，在那绝美的脸错愕的神色中，冯世近乎呓语。 “我要吃了你。” 第116章 坑人者人恒坑之 “我要吃了你。” 近乎呓语，冯世俯下身，张开嘴，癫狂地撕碎了神的喉咙。 就像是智人敲碎尼安德特人的头骨，就像是战争的硝烟在大地上升腾，就像是人类掘开大地，永无止境地索求石油和矿物，只为种族的延续。 人类永不满足，所以神和人终将有一者死去，或者同归于尽！ 如此贪婪的，冯世啜饮那熔岩般沸腾的神血，不顾凛冽如刀光的在喉咙中搅动，撕碎血肉，只是贪婪的吞咽，连同自己的血一起。 住手！住手！住手！ 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凄厉地警告在脑海中炸响，刺痛每一根神经，可冯世却不管不顾，只是嫌弃那声音太过聒噪，挥拳砸碎神念的外壳，将其还原为最纯粹的火焰，然后大口吞咽。 警告戛然而止，紧接着难以测量的高温自冯世体内爆发，焚烧肺腑，自神性中诞生的净化之炎展现出最为暴烈的一面，转瞬间将冯世吞没，只剩下升腾的劫灰和焦黑的骸骨。 可就在那焦炭般翻滚着热浪的骸骨上，细密的血丝顽强地生长，贪婪地吞噬一切可以用于延续的东西。 门扉上被树根爬满的两仪猛烈的摇动，像是被卡死的机械，一次又一次地启动，永不知疲倦和放弃，可却被树根牢牢地锁死，只能徒劳地震颤。 “嗯？”端坐于纯白的空间，真理突兀地昂起没有五官的面孔，发出玩味的声音：“真是，何等的调皮。” 明明是抱怨，真理空白的面孔上却浮现出【interested】的字样。 大笑着抬起手，真理打出清脆的响指。 于是便有细小的法则自虚无中改变，跨越世界，在石门上运转，迸发出赫赫辉光。 石门震颤！ 有石粉漱漱剥落，两仪中空转的阴鱼像是感应到什么，发出欢快的低鸣。 就在它的对面，仅有轮廓的阳鱼在饱尝煌煌的神性后终于诞生！ 群鸽起舞，在空中排列成广阔的圆环，提比和结衣在同一时间从睡梦中惊醒，感受身体中蔓延生长的全新力量，满脸懵逼。 “妈耶！发生啥了？！” 被刺耳的警报从睡梦中惊醒，奈亚子扔开被当成抱枕的黑山羊的幼崽，一把扯下画满彩色泡泡的眼罩，抄起床边的红黑撬棍跳下床，打开观测窗口，入眼便是苏生的血肉。 在那升腾盛开的火焰中，红与白的血肉在漆黑的焦骨上增生分化，彼此交织，重新塑造出人类的形体，却又在最后一刻被热浪烧熔，化作青烟，旋即再度生长，锲而不舍地对抗那煌煌神性。 就在那血肉之后，石门在剧烈的燃烧，庞博的热量聚集在一处，终于爆发出苍白的火焰，令缠绕在石门上的根须卷曲剥落，发出刺耳的悲鸣。 那一瞬间，奈亚子感受到了莫大的恶意。 “塔维尔！你算计我！” 奈亚子愤怒地咆哮，一把甩开撬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灭火器冲向石门。 这把火要是真烧起来她前面的努力就全部打水漂了啊！岂可修！ 如果说之前的海火床还能起到分解残骸、掀起洋流、调节整个潜意识海的作用，现在的火焰带来的就只有酷烈的死亡！ 焚烧一切，净化一切，将一切胆敢触犯神祗者尽数毁灭。 无关善恶，这不过是威胁根本存续后的本能反应。 最糟糕的是，火焰燃烧起来的地方正是整个虚拟世界最核心的位置，没有之一！ 要么看着自己搭建起来的虚拟世界被烧成白地，成为不染尘埃的圣地，要么把虚拟世界连同作死的那个家伙一起保下来，这就是真理（塔维尔）扔给奈亚子的锅。 还不能不接，好气啊！ 所以说为什么要尝试同化另一个神祗留下的力量和意识投影啊？！ 人类果然是喜欢作死的动物吗？！为了一时的刺激舍弃生命什么的，就算是升华了也无法改变这一点吗？ 无法理解啊！混蛋！ 正如人类无法明白外神们混乱的思潮，只能通过自身浅薄的逻辑去推断和类比，神灵也无法理解人类的部分极端行为。 可以测算，可以预支，可以解析，但就是不能感同身受地理解。 毕竟外神用于支撑思考的器官，如果那能被称为器官的话，可不会像人类的大脑一样低效且充满混乱，容易被自身分泌的信号物质弄得乱七八糟。 即便是最接近人类和诸多凡物的奈亚拉托提普的分身，所能感受的也只是凡俗的情绪波动，一旦出现过激反应时，源自本体的庞大“理智”就会把放飞自我的思潮拉回来，并将那大胆的想法碾得粉碎。 所以她才能感受到些许共鸣并为之抓狂，但塔维尔那个混蛋只会觉得非常有趣哈哈大笑然后添一把火吧？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二哈对沙发很感兴趣并付诸于行动”的程度，只有沙发的所有者心情崩溃。 “所以说啊！人类真是……”奈亚子表情崩坏，明明是抓狂嘴角却高高扬起，扭曲成一个怪异的笑容：“……真是太有趣了啊！” 奈亚子怪异地大笑，猛地压下灭火器的扳手，苍白如骸骨的粉末从喷口中涌出，在半空中就剧烈的燃烧，却没有释放半点热量，而是疯狂地吸热，凝结出无数冰屑。 那是冰焰之主亚弗姆·扎的体液。 作为奈亚拉托提普死对头之一——燃爆者克图格亚的后裔，亚弗姆·扎被奈亚子敲闷撬棍，以至于连分身都被做成灭火器的内容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对吧？ “嘛，虽然当初只是一时兴起，完全没想到能用上就是了，但还是感觉亏了一个亿啊！” 奈亚子嘟囔着，随手把空空如也的灭火器扔进意识海，也不管有会不会对魔女和玩家造成污染，就那么双手插睡衣兜，站成谁都不爱的姿势门边上看热闹。 不得不说以旧日支配者为原料制作的灭火器质量杠杠的，原本肆虐的白炎迅速的萎靡，恐怖的热量随之消退，被压制的血肉以惊人的速度飞快地增殖，转瞬间覆盖燋枯的骸骨，蠕动不休，分化出捕食触须，压榨洋流中的每一丝魔力，修补开裂碳化的骸骨。 由死向生的奇迹在此处上演，每一秒钟蒙皮的骨头架子都在膨胀，变得更加圆润，逐渐显现出娇媚的容颜。 仅仅片刻间，肺腑重塑，玉肌再生，长发及腰。 等等，长发及腰？ 奈亚子点着下巴。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冯世之前一直是齐耳的短发来着？ 像是察觉到什么极为有意思的事情，奈亚子裂开嘴，坏笑着退回房间，打开录像机，发出了猥琐的声音。 “咕嘿嘿～” 意识再度回归了。 “嘶！啊……哈！” 冯世用干涸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就像是快要渴死的人，艰难地想要站起来，却跌倒在地上，无力地蠕动，任由琉璃般炽热的地面刮过身体。 可是却没有痛苦。 神经系统像是坏掉了，不断传来错位的感知，自然无法感受到痛苦，也难以将意愿传达给四肢。 虽然外表看起来全部愈合，但内部其实依然千疮百孔，倒不如说吞噬一个神残留有意识的力量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厉害了。 之所以敢这么做，也不过是危险地揣测罢了，若详细阐述理由，无疑是和疯子一样的狂想。 ——不过是在赌自己对这个虚拟世界很重要，再加上有真理的约束，奈亚子不会轻易让自己死去。 毕竟是跨越起码两个世界的工程，就算是外神也不活轻易地容许失败吧？ 而掌握全新力量的自己，应该也能再多一份把握，保护重要的人。 已经不想再失去了，一个人都不想，如果真要有人去死，那就是自己好了。 这确实是流落到异世界，再也无法返回的魔女的想法。 好在自己赌赢了。 身体机能开始逐步上线，强大的生命力在此展现出强烈的存在感，冯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和虚拟世界中的假想身体共鸣，脱离这片深邃的意识海洋。 回归假想体的第一件事，冯世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来到床边。不出意外，女儿已经被惊醒，正平静地等待父亲到来。 可当结衣看到冯世的那一刹那，结衣平静的表情起了涟漪，惊诧和狂喜出现在结衣天使般的小脸上。 “爸爸变成妈妈了！” “？？？” 第117章 屠龙少年终成龙，后面一句发挥你们的创意(3.4k) 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也许你终将达到一个还算满意的结局，但一定会有些许瑕疵。 ——by冯世 之所以会这么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冯世变强了，也变娘了。 看着落地镜里长发如烟的窈窕身姿，冯世一时间连身上的诸多痛苦和不适都忘记了。 这谁啊？！ 这究竟是哪来的软妹子啊？！我才没有这么长的头发好吗？而且气质也太过柔软了吧？ 也难怪结衣都惊呆了，就算是冯世自己此刻也产生了“这妹子当真是我见犹怜”的惊艳。 可这是他自己啊啊啊！！！ 平时伪装潜入和本体软萌是两个概念有木有！！！ 冯世捋起那及腰的长发，将它拢成一束，在结衣怨念的视线中毫不犹豫地上挑镰刀，意图恢复短发的光荣传统。 可那被斩断的青丝还未落地就在半空中自燃，在那苍白火光的照映中，发丝的断口飞速地延伸，短短几秒钟再度长发及腰。 “……” 冯世眼角抽搐，他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倒不说恢复女儿身，变回成为魔女之前的形态，而是被圆环之理的力量侵蚀了。 就像是某个总喜欢转身说抱歉的屠龙者在沐浴龙血后拥有了龙的特征，并且逐渐生长出翅膀和角，甚至心脏都能让一个弱不禁风的人造人变成新的巨龙，这是生命层次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覆盖。 在吞噬圆环之理的神力投影后冯世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圆环之理的部分特征，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复刻了鹿目圆从凡人时的粉色短发转变成圆环之理时期的粉长直，并且多出了几分鹿目圆的软萌。 现在冯世没像某个人造人变成巨龙那样彻底被神力扭曲为圆环之理的姿态，成为一只软萌的长发粉毛，只能说冯世本身底子够扎实，对这种外来的侵蚀抗逆性极强。 但既然是抗逆性，被影响肯定是跑不掉了。 唯一不清楚的是这份影响究竟是暂时的，还是恒定的，如果是后者就糟糕了。 那意味着他将在下一次蜕变之前一直保持这幅长发及腰，似乎随时可以嫁人的模样。 简直是噩梦！ 一想起自己还是凡人时差点被嫁给某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冯世就一阵恶寒。 不行，这段黑历史一定要埋葬！ “咦？哥哥？” 冯世僵硬地扭过头，那一边西莉卡揉眼睛的手还未放下，稚嫩的小脸便已露出欣慰的笑容：“哥……姐姐，你终于肯正视自己的性别了吗？真是太好了！” “……我说这只是个意外你相信吗？” 西莉卡昂起头，笑容灿烂，满脸欣慰和关怀。 她信就有鬼了！ “行吧，我就知道……”冯世无奈地摇摇头，失去了解释的兴致，直接提起两小只，拎猫似的将她们搁在门外。 “去找你们的桐人哥哥或亚丝娜姐姐玩去，我还有点事情。” “诶！”“不要嘛！” 两小只不满地抗议，她们还想再康康哥哥\/爸爸的新皮肤，如果能拍几张照片留念就更好了啊！ 可冯世不为所动，缓慢却坚定地将门关上，接着咔哒一声反锁，彻底断了两小只的念想。 打发走两小只，冯世在房间中央站定，一只又一只鸽子从各种可能和不可能藏匿的角落里钻出来，不多时就站满了整间屋子，可谓是360°无死角记录。 待视线尽数链接，冯世周身升腾起苍白的火光，煌煌的神性辐射开来，令空气扭曲，增生出无数细密的裂痕，仿佛空间都为之开裂。 正当冯世继续加大力度时，却通过鸽子的眼看到一个灭火器突兀地从半空中钻出来，好巧不巧砸在自己的脑袋上，发出“duang”的一声，出奇的清脆。 与此同时，紫色的警告光屏出现在冯世眼前，【到此为止！】几个红黑大字仿若凝固的血渍，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冯世搓揉隐隐作痛的脑壳，捡起灭火器，发现里面已经空了，灭火器的喷口出还残留着些许冰晶，正在缓缓融化，似乎才刚用完。 冯世不禁想到了美树沙耶香，印象里这只蓝毛没事就拿灭火器当烟雾弹和钝器使，经验相当老道，就连围观的鸽子都啧啧称奇，一致认为美树沙耶香把灭火器玩出了新高度，扩充了武器列表。 所以你们是一脉相承的灭火器战神吗？ 不过能让奈亚子如此严肃地警告，事情已经严肃到无法协商的地步，看来今天是没办法测试新得到的能力的大头了。 冯世把空灭火器搁在一边，随后被几只鸽子抓起，飞走，那边冯世手一翻，一柄红色宛如鲜血凝聚而成的叉子出现在他手中。 沥青般粘稠的魔力和苍白的煌煌圣焰以1:1的比例灌入其中，令一掌长的红叉迸发出绚烂的光晕，进而飞速地延伸，绽放开来，变成2米长的……超大型餐叉？ 虽然有强横磅礴威压，似乎随手就能划开空间…… 虽然有白与黑的光焰螺旋攀附其上，看起来酷炫无比…… 虽然这是出自真理之手，上面每一道纹路似乎都隐藏着玄奥的大道…… 可通通改变不了它本质上是一把餐叉啊！ 这玩意儿第一眼看上去除了刺吃食、刺猎魔人、刺猹、和刺奈亚子之外还有别的什么用处吗？！ 来根撬棍都比这靠谱好吗？！(╯‵□′)╯︵┻━┻ 这就是外神的品味吗？怕了怕了！ 怀揣着家门不幸的悲哀，冯世开始检查这柄大型餐叉。 虽然外表寒碜了点，但到底是自己差点死上一次才解锁的武器，不能轻易扔掉。 神秘侧太过单薄的财力容不得冯世挑挑拣拣，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检查叉柄的时候，冯世意外在叉柄上发现一行字：恭喜新生 所以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真理！ 冯世顿时感到喉咙有些发苦，心中百味陈杂，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恐怕对于神来说，自己的反抗只是比较有趣的杂耍吧？ 这种所有事情都被安排好的感觉还真是令人窒息，就像是缠满名为命运丝线的人偶，你的自以为是都在祂的授意之下。 “稍微有点理解那些能精确窥视未来的家伙为什么会活成行尸走肉了。” 冯世轻轻按压太阳穴，压下破坏什么的冲动，再一次恢复往日淡然的微笑，内心却忍不住mmp。 ——大佬你既然全知全视就不能照顾一下你可怜眷族的审美吗？ 就像是早就料到冯世会这么想，低低的嗤笑响起，旋即餐叉旋转，两根分叉扭曲螺旋，交错成“卍”型的锋锐枪尖，表面的花纹亦组合成新的字句。 ——朗基努斯之枪·银匙·奈亚克星·豪华限定版 凝视那新的铭文，冯世立马将镰刀刀刃镶在朗基努斯之枪上，用最朴实且具有智慧的话语赞美伟大的尤格索托斯。 “真香！” 于是虚空中的嗤笑声更加响亮了。 就在此时，冯世收到了亚丝娜的邮件——黑猫工会的诸位成员已经到来，等待他前来复活幸。 走到门前，冯世一拍脑门，转身来到落地镜前，挽起长发，安照道教的翻天印盘法堆起发髻，再搓出一根黑白两股纠缠的发簪固定好，这才出门。 当冯世来到专用的会议室的时候，启太和黑猫工会的其他成员已经整整齐齐的做成一个圆弧，看到冯世的一刹那，启太下意识挺直腰板，然后才意识到，今天的冯世似乎更加温柔妩媚了？ 但启太很快意识到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虽然希兹克利夫没有详细地阐述昨夜发生的诸多龌龊，但本就是知情人这个圈子内的启太还是知道了不少东西。 十多个公会跟踪猎人工会，却发现对方只是想找一个超大号圣诞树聚餐； 多方对峙时有人发现情况不对，猎人工会中的冯世是桐人假扮的，而“桐人”则是猎人工坊里的知名锻造师；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尼古拉斯（这个是希兹克利夫）宣布因为被随机传送进陷阱，深渊骑士团副团长希兹克利夫断后战死，随后冯世路过帮他们解脱困境，另外冯世拿到了复活道具。 一件又一件的大事集中在这几天爆发，炸得人头晕乎乎的，心思明锐者更是能嗅到这一连串事件后的血雨腥风。 因此在收到亚丝娜的邮件时，启太甚至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在答应帮助自己等人取得复活道具时，冯世就已经警告过他们，并达成了协议。 ——复活道具泛泛而谈可以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替死，一种是招魂。 前者在玩家hp归零那一刻发动，避免死亡的结局，但对已死之人无效；而后者则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道具。 只有第二种道具才能复活幸，若是第一种，那么道具归猎人公会所有。 即便如此，启太也做好了冯世反悔独占复活道具的心理准备，因此当冯世出现在他面前是为了复活同伴时，那一刻产生的狂喜足以让启太忽略绝大部分无关信息。 比如冯世更加艳丽的气质，在比如两小只一脸的不开心。 “明明长发可好看了！” “就是！就是！” 无视两小只时咬耳朵，冯世一脸淡然地将复活道具放在桌上。 那是极贴合复活道具这一身份的外貌，金色的底座和卵型框架，框架内部有一枚透明无色如水的极品水晶。 这是冯世再熟悉不过的画风，他曾经在巴麻美、志筑仁美、晓美焰、佐仓杏子以及美树沙耶香等每一个魔法少女身上都看到过类似的东西，甚至他也曾短暂的拥有过。 没错，所谓的复活道具在冯世看来就是一枚超大号、足足有鸵鸟蛋那么大的灵魂宝石！ 不过在他人看来，这就是一枚做工格外精致的复活节彩蛋。 启太激动地捧起复活道具，打开它的属性面板。 【圣子的复活节彩蛋 复活一名死去的玩家，无时间限制。使用者必须是被复活者的好友，且通讯簿名单列表中未删除被复活者。 使用方法：打开道具操作，点击“使用”，会出现好友列表，然后选择想要复活对象即可。 ps：建议选择在安全区开阔地带，并由于被复活者性别相同的玩家使用本道具】 第118章 万物皆有代价，只是偿还未到 因为圣子的复活节彩蛋使用说明最后的备注，启太最终还是把复活道具交给亚丝娜，放弃了亲手复活幸的机会。 只不过从启太遗憾的表情来看，想必他也经历了相当艰难的思想斗争。 在诸多期待的目光下，亚丝娜捧起【圣子的复活节彩蛋】，身后跟着两小只和凑热闹的莉兹贝特，回到自己的房间，使用道具复活幸。 随着手指从确认键上移开，操作光屏炸碎，化作无数细密的光粉融入【圣子的复活节彩蛋】中，紧接着卵开始膨大，从20cm（含底座）左右膨胀到1.5m。 笼内透明如水的晶体也逐渐变得浑浊，并有细小的黑影飞速扩大，逐渐展现出人类的轮廓，就像是把人类胚胎发育的过程加速了千百万倍。 “原来是从蛋里孵出来吗？我还以为是像怪物那样直接刷出来呢！” 西莉卡激动地双手攥在胸前，这宛如童话的梦幻景色极大地满足了她的少女心，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西莉卡又往前走了两步。 于是她看清了之前忽略的细节。 半透明的阴影一端像薄纱一样缀在人影肩胛骨的位置上，以此为起点，薄纱逐渐扩大，弯曲，宛如两片羽翼将中间的人形包裹。 那是什么？ 西莉卡好奇地伸出手，触碰卵壳的一刹那，清脆的裂声响起，蛛网般的裂痕自触摸处辐射，转瞬间覆盖整枚卵。 就像是敲碎装满牛奶的瓶子，白浊的液体和晶壳碎片四下飞舞，内部的人形软软的瘫倒在地上，像是失去线的人偶，倒在乳白色的羊水中，不着片缕。 下一刻，三道责备视线顿时打在西莉卡身上，但西莉卡却浑然不觉。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西莉卡可以确定这不对劲，因为她确实看到了蝴蝶的翅膀。 准确的说，是强行剥开蛹，没有充血张开的蝶翼。 自那人的肩胛骨上，一对满是褶皱的灰色蝶翼紧紧贴附在背上，向下延展，就像是一层腐烂的树皮，令人感到生理上的不适。 就在那堆叠的褶皱上，无数没有眼睑的眼球胡乱挤在一起，全部的死死盯着她！ 即便那些怪异的景象转瞬即逝，西莉卡依然吓得浑身颤抖，无法移动脚步。 看着被亚丝娜和莉兹贝特扶起的女人，西莉卡不寒而栗。 这样复活出来的人，真的是幸吗？ 不！这真的是人吗？！ 复活一结束，西莉卡就急匆匆找到冯世，把之前看到的东西告诉冯世，哪曾想冯世听完一脸淡定。 “嘛，那个鬼样子当然不会是生物学上的人类了，准确的说应该是介乎人类和魔女之间的存在吧，毕竟被兽血和我的力量侵蚀过，灵魂已经彻底异化，不过这个不重要啦！” 看西莉卡焦急地向前倾斜身体，还想要说什么，冯世轻柔地抵住西莉卡的唇瓣，捻起一块糕点，凑近，温润的气流打在西莉卡的脸庞上。 “啊~” “现在不是……唔！” 西莉卡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张开嘴，一口咬住了糕点。 像撸猫一样抚摸西莉卡柔软的头发，冯世轻声说：“说到底，能被称为人类的阈值究竟是多少呢？” “拥有人类身体心灵却异化的家伙是人吗？ 身体异常但心灵健全者是人吗？ 身体异于常人但外表和心灵皆与常人无异者是人吗？ 身体正常且心灵异常但没有违背任何世俗公理者是人吗？” “说到底，人类到底是以生物学还是心理学为标准？若是两者都是，那权重又该如何分配？” “呜呜！” 在一连串言弹的饱和打击下，西莉卡小脑袋晕乎乎的，趴在桌面上，几乎放弃了思考。 冯世淡淡地笑着，指尖撩起西莉卡一缕发丝，任由柔顺的发丝在指尖流淌，视线却跨过层层墙壁，通过无处不在的鸽子抵达了大厅。 在那里，幸被黑猫工会的成员以及猎人工会其他成员围在中心，手指因为羞涩和激动搅在一起，因为这来之不易的团圆幸福地笑着。 “归根到底，西莉卡，你担心的不过是复活后的幸会伤害其他人，不过，有的事情只能担心，在发生之前，即便是摆出预防的姿态都会招来badend，嘛，这也算是我的经验之谈吧。” 品尝苦涩的回忆，冯世戳了戳西莉卡的脸蛋，在女孩羞涩的目光中补充：“所以请多给一些信任吧，不管是我还是幸。” “呜！这种说法，真是，真是太狡猾了！”西莉卡撇过头，不满地哼哼，只不过粉嫩殷红的耳朵已经暴露了一切。 很不错呢，这种被人依赖和眷恋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象征灵魂的两仪被补全的原因，冯世感觉自己的性格变得温和不少，连带着原本嫌弃到不行的莉兹贝特也变得顺眼起来。 当然，明面上让莉兹贝特给幸打造装备，实际是为了把莉兹贝特调走的计划已经设计好了。 以莉兹贝特那认真负责任的性格，很长一段他都不会再看到这只该死的萝莉控！ 唯有这一点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至于幸那边也不用太过担心，在复活之际冯世顺手塞了团净化之炎进去，和幸本身魔女的魔力构成了一个封印，只要封印还在，幸就能保持人类的心智，不会彻底堕落为毫无理智的魔女。 只是就算失去魔力带来的种种奇迹和灾厄，魔女的体质和对魔力的渴求依然存在，所以说到底哪个“幸运儿”会成为幸的另一半呢？ 冯世不知道，他只希望人没事。 毕竟（被）精（补）尽（魔）而（至）亡（死）实在是太吉尔丢人了。 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冯世偏过头，门外结衣探出一个小脑袋。 “怎么？西莉卡没去找你玩？” “有哦，不过因为有些事情想和爸爸说，所以就一个人过来了。” 一反常态，结衣没有蹦蹦跳跳跑过来，而是慢慢地走动，视线一直黏在冯世身上，像是要找出什么不同来。 路的尽头，结衣坐在西莉卡之前做过的位置上，撑着脸看着冯世：“总觉得，爸爸似乎不一样了呢。” “嗯？”冯世俯下身抱起结衣，揉了揉女儿的脸：“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呢？” “感觉变得更加温柔了。”结衣不假思索地回答：“虽然以前爸爸也会为尽量为大家考虑，但也混杂了想要看笑话的心思吧？” 啊，说的不错，准确的说是要进食，毕竟他人的痛苦即是魔女的食粮，不论大小多少。 不过在补完的现在，两仪流转，生生不息，即使不再采食负能量，冯世也能自游离的魔力中汲取足够的养分。 硬要说的形容的话，就是动物拥有了植物的某些特性，可以自助合成一些只能由植物合成的生物大分子，不需要再啃食植物。 所以，已经无需忍耐了，即便是最差的后果，自己也已然有能力承担。 故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如被背叛，那就提刀去砍。 如此，冯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希兹克利夫，你的脖子洗干净了吗？ 第119章 狂人之梦(惊喜!) 讲一个男人的故事吧。 和千千万万个孩童一样，在男人小时候，他有一个梦想。 并不是成为秧歌star，虽然在东瀛黑帮确实合法，但男人，准确的说那时还是男孩的梦想更加奇幻。 他想要登上一座浮空城堡。 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梦想已经忘记了，究竟是受到什么启发也忘记了，等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心都被那梦幻一般的浮空城堡俘获了。 每一层该有什么样的风景，每一层会出想什么样的怪物，每一层应该有什么样的文化，这些奇妙的细节不可思议地清晰，就像是神启一般刻在男人灵魂深处。 如此渴求着，男人祈祷着，并成为了一名量子学家，希望以此开发出能实现梦想的器具，但男人很快陷入绝望。 因为作为物理基础理论前沿的量子力学虽然被不明所以的群众赋予了种种神奇的色彩，但终究不能改变它作为基础科学的本质。 ——光靠量子理论现有的理论和基础根本无法制造出实现梦想的仪器。 越是深入研究，男人越是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哪怕只是精确地提取自己的记忆，并用3d成像技术制作只属于自己的短电影，需要突破的技术难关就多大数十种，涉及医学，生物，电子，机械，材料等诸多领域，那是一个人无论花费多少时光都无法创造的奇迹。 所以就要这么放弃吗？ 如果站在常人的视角，这无疑是最正确的想法，但男人却没有放弃。 哪怕是寄希望于神学或催眠之类掺杂玄学成分的学科，男人依旧在前进。 终于，奇迹降临了。 神来到了男人的面前，交给他完成梦想的技术。 于是跨越时代的技术出现了。 完全潜行技术，能够将人类的意识完美导入电子虚拟的世界中，让人类能身临其境地体会那些原本只存在故事中的景色。 于此，男人开始着手打造梦想的世界。 在神的庇佑下，男人顺利地完成了梦想中的世界，但是，当看到空荡的街道时，男人心中产生了难以言喻的空虚。 这个世界是假的。 男人对自己说。 仅仅有呆板的npc是不够的，需要更多的人来填充，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有活力。 为此男人主动向他原先最为厌恶的商人们抛出橄榄枝，共同制作并发行了这个世界上第一款完全潜入游戏——《刀剑神域》。 可只是游戏依然不足以达成男人心中期待的风景，因为玩家只是过客，如果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根本无法让浮空城展现出真正的魅力。 于是男人做出了决定。 即便是牺牲他人的生命，也一定要完成自己的梦想，让所有人领略梦（浮空城）的魅力所在。 心中泛起这样的想法时，男人没有察觉哪怕一点异常，只是纯粹地认为：如果能见到这样的景色，即便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自己是这么想的，推己及人，故而别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全没有问题。 因为这便是神应允他的奇迹！ 谁都不能破坏这份奇迹，如果有，那便将他杀死！ 所以当尼古拉斯出现时，男人立刻明白了自己的使命——杀了他！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可能性！ 可是，该说是意料之外还是情理之中？ 通过非常规途径侵入这个世界的异物无法用gm的权限抹杀，就像是恶性bug一般，就在此时，神再一次降临了，告诉男人其中的缘由。 盖因那是异神的信徒，异神的力量庇佑着尼古拉斯，从更加接近世界根源的地方阻碍了他的行动，所以靠gm权限是无法杀死那个家伙的。 但如果让世界进一步完善就可以。 神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呢喃，男人欣喜地接受了神的启示，并付诸行动。 没有什么比一边完善梦想一边杀死碍眼的敌人更加令人愉快的事情了。 当剑从背后刺入血肉，当看见尼古拉斯叹息悲痛的神色时，男人感受到了由衷的喜悦。 那是心脏快要脱离胸膛的充实感，那一刻，男人boki了。 于此，男人体会到了两份快乐，这两份快乐本该带来更为盛大的喜悦，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希兹克利夫震声咆哮，奋力挥动骑士剑，可裹挟苍玄二色火焰的长镰却轻易地将他的攻击荡开，飞溅的火炎在他身上留下惨烈的烫伤。 绝美的身姿起舞，仅凭挥洒就突破了游戏框架的限制，劈砍出煮沸空气的热量，轻易地撕碎了本该不可破坏的建筑物。 五分四十一秒。 这是从冯世出现在深渊骑士团大门抵达他房门所消耗的时间。 那一刻，死神踹开了他的大门，冲他挥手，热情地打招呼。 “你吼啊！有没有想我啊？” 如果冯世没有扛着那把红得快要滴出血的镰刀，如果冯世身后没有倒了一整个走廊，正在化作飞灰的深渊骑士，希兹克利夫一定会表示欢迎，毕竟那是这个虚拟世界赖以存在的根基之一。 出于这点，不管再怎么感谢都不为过，但眼下的情况却让希兹克利夫由衷地感到愤怒。 用半身盾挡住冯世的劈砍，再猛地向前推，希兹克利夫看半空中那如飞鸟亦或者蝴蝶般轻盈的身影，愤怒地质问：“为什么你会不明白？！” “如果是这个世界基石的你的话，一定能明白这个世界的魅力吧！” “魅力？” 冯世站在只剩半截的立柱上，轻轻歪头。 这是深渊骑士团驻地中为数不多幸存的承重柱，其他的墙体立柱都在狂暴的战斗中被两个人形凶兽拆掉，或者被火焰焚烧殆尽，死得连渣都不剩。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两人沉默地对视，只有啵啵的火焰跳动声和远处传来的悲鸣暗示时间还在流动。 下一刻，满是嘲弄的语言从冯世嘴中吐出：“抱歉，那是啥？我只看到了遍地丑陋的欲望和令人作呕地背叛，因为太无聊了还不如牙王那个傻x蹦跶有意思，为什么你会认为这样无聊的东西会有魅力？” “啊啊！我明白了！” 冯世以夸张的动作地拍额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是在夸我家闺女可爱吗？只有这个我要赞赏你呢，话说你这个变态真的是结衣的设计者吗？” 希兹克利夫的表情僵硬了，这一刻他心中升起浓厚的荒谬。 毫无疑问，这是比咒骂更加恶毒，比蔑视更加令人耻辱的评价。 这是无视。 希兹克利夫呕心沥血创造的艾恩葛朗特在它的基石的眼中还比不上一个不知道是哪个开发人员设计的，用于取悦玩家的人工智能！ 你做的再好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冯世明白无误地传递着这个含义，就像看完了作家费尽心力写出的内容却只记得插画奈子真大的读者。 至于那些巧妙的行文或者构思……那是啥？买插画附赠的草纸吗？ “为什么？” “啥？” 希兹克利夫双目赤红地咆哮：“为什么你会不明白？！” 如果不是因为喜爱，为什么你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支柱？ 完全无法理解，完全无法想象，如果不是因为爱，怎么可能承担支撑世界的壮举？！ 还未来得及吼出心中的疑问，如影随形地寒芒斩碎了希兹克利夫站立的地面。 冯世抬起镰刀，满不在乎地说：“我不大懂你们这些邪教徒的想法，也不想去理解。” “你们干什么我都懒得管，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偿还债务，今天揍你只是因为我看你不爽。” 一瞬间，希兹克利夫想到了那个死去的男人，唯有那一次，他正面妨碍了冯世。 即便死了你也要妨碍我吗？ 尼——古——拉——斯——！！！ “是我错了……” “哈？”冯世莫名其妙看着希兹克利夫，觉得不是他的听觉器官出了问题就是希兹克利夫拿错了台词本。 这个八成是茅场晶彦，把一万人当成祭品的邪教徒竟然会主动认错？什么时候邪教徒也这么通情达理了？ “……这个世界上能理解我梦想的人根本不存在，只有神才能明白这个世界的美妙！” 呢喃再度在身体内部响起，希兹克利夫面容扭曲地吐出盈满杀意的狂语：“就算只剩下一个脑袋，你也能充当这个世界的基石吧？！” 带着被背叛的愤怒，希兹克利夫猛然锤下个人操作面板上的紧急按钮。 弹指间半透明的半球形护盾自虚空中浮现，隔绝无物不焚的圣魔二焰，紧接着庞博的灵光宛如垂天瀑布倒灌其中。 深知魔法少女变身前后的战力差距，冯世从来没有让敌人顺利完成变身的习惯，见状二话不说卸下镰刀的刀刃，抬起朗基努斯之叉向前就是一戳。 就像是用餐叉戳破一个肥皂泡，在游戏中本该绝对无法破坏的防御瞬间消弭于无形，暴露出内部希兹克利夫那丑陋的样貌。 就像是把马和人的泥塑粗暴地捏在一起，再令其生长出血肉和诸多瘤缀的肢体，却连最基本的皮肤都没能覆盖完全，暴露出大量肌肉的怪物。 沐浴在自己的血浆中，希兹克利夫怨毒地咆哮：“冯——世——！” “无路赛！别那么大声叫我名字，搞得我们很熟一样。”冯世上下打量几乎堕落为野兽的希兹克利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啊，果然背叛者就该有背叛者的样子，你这个鬼样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嗷嗷嗷嗷嗷嗷啊！！！” 连语言的必要都失去了，强烈如刀锋剑刃的杀气自两“人”迸发，彼此碰撞摩擦。 因为两“人”都明白，除了宰了对面那个混球再没有别的选择！ 第120章 梦醒之时 传说于此处上演。 半人半马的妖魔浴血冲锋，血光铸就的大剑宛如最深沉的噩梦，身披猎装的猎人挥舞巨大的镰刀，挥洒黑白二色的火焰。 双方每一次碰撞都撕碎大气，迸发出轰鸣的气浪，嘶鸣的激波混着火焰肆意流淌，切开大地摧毁建筑，在艾恩葛朗特的地砖上留下惨烈的伤口，制造一场又一场的爆炸。 就在那爆炸中，红与黑与白激烈碰撞，千百道金铁相撞于此重叠，迸发出尖锐刺耳的雷鸣。 于是一切落入其中的残害都被搅碎成芥粉！ “神呐！” 终于赶到的玩家无意识的呢喃主的名号，膝盖发软。 那已经不是他所能理解的战斗，那是隐藏于口口相传中，活在古老的典籍中的景象，此刻却无比鲜活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无法加入，因为他们拼尽全力才能劈砍出的斩击却不过是那两人挥手间的余波。 所有赶来的人都明确地认识到这一点，只能遵循本能沉默地后退，站在安全的位置，默默围观这一场注定要被铭记的战斗，并担心起和巨大怪物战斗娇小身影。 可是他们很快惊讶地发现，那道娇小的身影竟然逐渐反过来将那凶悍如装甲火车头的怪物压制了？！ 就在他们愣神之际，希兹克利夫震声咆哮，猛然上挑，迸发煌煌凶威的血光大剑将镰刀一斩两断，锋锐的镰刀刀刃打着旋飞出去，化作天空一点寒星，只剩半截刀刃还留在刀柄上。 要糟！ 所有人心里滑过同样的想法，可冯世却不可思议地在空中站直了，身体一点点弯曲，宛如一张拉开大弓，而手中的翻转的镰刀就是搭在弓弦上的箭矢。 对准下方一半是马一半是人的丑脸，冯世悍然砸下镰刀的钝面，于是便有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铿锵有力的大喝如天雷滚滚震耳欲聋。 “敲你马！！！” 自那沉闷的响声中，镰刀刀刃相反方向的钝面直接把希兹克利夫凝固地狞笑砸了个稀烂。 重击下残破的刀刃彻底崩坏，化作碎玻璃片般锋利的渣滓，在恐怖的加速度下化作堪比炸弹破片的恐怖杀器，尽数嵌入希兹克利夫那张马脸，释放无数隐藏其内的孢子，柄迅速萌发出致命的毒株，令那张本就丑陋的脸变得更加丑陋和狰狞。 可希兹克利夫却未曾暴毙，就像被迫击炮炸烂发霉的烂肉，却偏偏拥有不可思议的生命力，在无数毒素和难以忍受的伤痛中愤怒地咆哮，挥舞厚重的血光大剑，和猩红的镰刀柄狠狠撞在一起。 血光炸裂！ 紧接着隆隆的雷声和血色的冲击波四散开来，化作席卷一切的浪潮，将数十名自持武力靠近围观的玩家碾碎。 丝毫没有注意自己到底造成了何等的灾难，冯世催动魔力，手中的长棍陡然绽开，末端化作一根长叉，向前一推抵住迎面劈来的大剑，接着向右一叉，将血光大剑卸到一边，顺势钉在地上。 然后拧！ 魔力嗡鸣，长叉的两股刺向内螺旋翻转，剪刀似的，咔嚓一声，竟是将血光大剑拦腰扎断。 冯世眼疾手快，伸手一掏，无色无质的触手将那逐渐崩散成魔力的断剑剑尖夹住，缩回手中。 冯世捏住断剑尖，海量的魔力灌注其中，竟是硬生生止住断剑崩溃的趋势，反手上撩，斩断马躯上挥来的缀生肢体，再向前一探，削掉希兹克利夫踹来的马蹄。 瞬间的失衡笼罩了希兹克利夫，原本该止住的身体向前倾倒，好巧不巧撞上一只纤细素白的手，顷刻间没入手腕。 感受到指尖的湿滑坚韧，冯世露出狰狞的笑容，手臂肌肉隆起蠕动，刹那间五指生风。 希兹克利夫凄厉地惨叫，胸膛大量的血肉碎末被一把掏出，在空中画出手臂挥舞的轨迹，旋即在炽热焚风中化作灰烬。 黑白二色的火焰宛如附骨之疽，顺着冯世掏出的伤口往里钻，黑白流转间贪婪地啃食血肉，活物般飞速增殖，眨眼间覆盖希兹克利夫小半个胸膛。 可希兹克利夫却浑然不觉，全身数十只眼死死盯着那突刺的枪尖，愤声咆哮，马身上几条附肢拧在一起，顶起骑士盾，却被一枪刺穿。 火焰呼啸，骑士盾应声破碎，冯世右手持枪，左手拍开刺来的血光大剑，不顾手掌被灼烧得皮开肉绽，挺身向前。 波！ 就像是刺破了一个沙袋，猩红的长枪贯穿希兹克利夫的胸膛，螺旋的枪刃顺势搅碎了被肌肉层层保护的心脏。 暴击！ 血槽像开闸飞速下降，希兹克利夫再无力握紧断刃的血光大剑，四个膝盖弯曲，颓然地跪在地上，旋即被冯世一拳掀起。 “叫你背刺！” 碰！ “叫你作妖！” 碰！又是一拳，可冯世却没能说出理由，当即恼羞成怒，举起汤勺大的拳头：“叫你……草！老子就是要打你！要个锤子的理由！” 燃火的铁拳如倾盆大雨落在希兹克利夫身上，被朗基努斯之枪捅破底的血槽顿时又多了几个窟窿。 直到一拳打空，冯世才恍然回神，发现希兹克利夫早就没了性命，被他硬生生打成了芥粉，一时间通体舒泰。 暴力确实没办法解决事情，但却能解决搞事的人，还能让自己爽，这对于冯世来说就足够了。 他又不是正义的伙伴，反派大boss才是他的定位好不好？ “……” “……” 茅场晶彦从桌面上抬起头，恍惚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摸不着头脑。 干净到反光的瓷砖地，看起来就贼贵的计算机以及各种一般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高科技仪器错落有致地堆砌在房间里，而他的前方就是操作台，以及一部笔记本电脑。 每一处都这么让茅场晶彦感到熟悉，因为他日日在这里工作，寻找实现梦想的方法，然后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反复不休。 可如果他分明记得自己已经完成了艾恩葛朗特，并以希兹克利夫的身份进入其中混得风生水起，尽情地享受来之不易的幸福，并尽可能让其他人也能享受这一份幸福。 可这世上总有那么多混蛋，就像是野兽一样，根本不懂艺术的美妙。 粗俗！ 可鄙！ 念及此处，茅场晶彦便一阵mmp，双手又酸又麻，像是被梦中那个叫冯世的女装混蛋狠狠打了两拳。 甩了甩又酸又麻的胳膊，茅场晶彦神情一点点失落下来。 要是真的是被打的就好了，可这胳膊上的酸麻分明是压出来的，刚才的一切也不过是趴在桌上小憩时的梦境罢了。 无非是白日梦一场，空欢喜，梦醒时分，徒留悲恸。 望着实验室窗外殷红如血的夕阳，茅场晶彦不由出了神，恍惚间又看到了那座浮空城，就在那血般的夕阳中，逐渐融入殷红的云中，似是远去。 不要……不要离开我啊！ 喉咙中发出模糊的声音，茅场晶彦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砰的一声撞在玻璃上。 可茅场晶彦却没有因此停下，而是手脚并用，艰难地翻过窗户，想要追逐那远去的浮空城。 然后，他获得了自由。 噗！ 数道穿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红和白的浆水从茅场晶彦只剩一个大窟窿的脑袋流出，落在了如枪林树立的气生根上。 殷红如血的夕阳残雾般消失了，只有无数灰白的根毛自气生根上蔓延，蠕动，贪婪地吮吸茅场晶彦的汁水，以及其中深入骨髓的悲恸和绝望。 在茅场晶彦身边，一具又一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若是冯世在这，便能认出其中的诸多畜生——被他宰掉的红名玩家都在这里。 若是冯世再往前走几步，还能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苍白纤细的四肢，清秀怯弱的脸，以及那无数锈蚀刀剑铸就的蝶翼。 那是幸。 半魔女状态下的幸。 第121章 true end——等价交换 防犯罪协议的框架再一次降临深渊骑士团的驻地上，只是这里不复往日的辉煌，只剩遍地残垣断壁和熊熊燃烧的火焰。 矗立在火场中央，冯世深深吐出一口气，像是要趁机把战斗时积蓄的压力一起释放出来，随后淡漠地扫视，发现围观的人群中没有熟悉的身影，稍稍感到安心。 虽然已经嘱咐过自己的团员以及黑猫公会的各位今天不要出门，但最近自己可爱的队员们自主性越来越强，就算违背自己指令也不值得奇怪。 从长远来看，能够自我思考并对局势进行判断进而行动，这样的成长无疑是好的事情，但是今天不在此列。 低下头，冯世看向仿若渗出鲜血的长枪。 条件已经凑齐，只剩最后一步了。 “真是便宜你们了……” 语毕，冯世调转朗基努斯之枪，刺入自己的胸膛，拧动钥匙般转动枪柄。 微弱的银色自枪身上浮现，三维无法观测的“门”被银之匙打开，塑造出无数细碎的通道。 凄厉的惨叫自上而下，如雷鸣响彻艾恩葛朗特。 恰如旧日再现，在浮空城之上的蓝天中，无数六边形的红色警告板飞速增殖，覆盖苍穹，随后漆黑粘稠如沥青的液体自六边形之间的缝隙中渗出，滴落，化作倾盆大雨，就像是《圣经》中描述的大洪水那样。 ——天空仿佛开了窗，无穷无尽的水灌溉而下，淹没世间，要洗净一切不洁之物。 只是世间再无这般污秽的雨水，盖因那是魔女的血液，饱含比黑暗更加深邃的绝望和流毒，人类只是触碰就会沾染致死的诅咒，在绝望中悲惨的死去。 而这饱含诅咒的血这肉亦是催熟种子最上等肥料。 归根到底，冯世从一开始接受的任务就只是让种子发芽，不管是杀光所有人，还是等到游戏通关，都只是让种子发芽的手段。 因此只要让种子发芽，这场长达一年十个月的噩梦就可以宣告结束，不论支付代价的是谁。 “那便回归吧。” 冯世低声呢喃，手上发力，转动朗基努斯之枪，进一步扩大门的面积。 似有所查，结衣抱起提比，冲西莉卡抱歉地笑笑，在西莉卡困惑地目光中挥手：“再见了，西***，爸爸在叫我了，有机会在现实再见吧！” “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哥哥又做了什么？！” 西莉卡惊慌的尖叫，她本能地感到不妙，可还没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结衣和提比就在她眼前崩溃，化作细密黑砂消失不见。 发，发生什么了？ 就在西莉卡懵逼的时候，猛烈的震动自下而上。 仿佛地龙翻了个身，于是地就碎了，墙便破了。 再来不及思考那些复杂的问题，西莉卡把毕娜收回背包，一脚踹开窗户。 可刚抬腿跨过窗沿，西莉卡就见西瓜大的石头如倾盆大雨般砸落，差点把她砸进路面上的石板里。 西莉卡吓得一哆嗦，立马缩回房间，随后抬头向上看去，惊恐地发现头顶第二层楼层的基岩在破碎。 数以百米宽的裂痕如枝丫般在基岩上生长，城市大小的岩页正在缓缓脱落，那些宛如炮弹的石块不过是其中的残渣。 无数鸽子惊慌地在石雨中翱翔，或是被石头碾得粉碎，或是幸运地落在地上，可没能扑通几下就再也不动了，飞速地崩溃成细密的黑砂，一如结衣和提比消失时的模样。 这仿佛是一个预兆，地面开始猛烈地颤抖起来，西莉卡脚下的地面随之碎裂崩溃，巨大的沟壑野蛮地生长，迫使西莉卡不得不停止继续观察，尽全力逃向远处。 抖动越发剧烈，这座稳如老狗的浮空城终于回忆起那些曾经在夕阳下奔跑的回忆，行将木就的身体里迸发出新的生命。 就像是虫草一脉的菌丝在宿主身上吸收了足够的养料，在本能的催促下露出狰狞的獠牙。 无数灰白的擎天巨柱撑开基岩，如龙蛇起陆，或是在第一层边缘展开，构筑向上弯曲的墙壁；或是轻易地窜上天空，靠近第一层中心的几根巨柱于巨大的轰鸣中撞入第二层的基岩，成为连接上下两层的天梯。 然后，拉！ 饱受蹂躏的地面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粗暴的行为，在惨烈的悲鸣中碎裂开来，建立其上的治愈教会轰然崩塌，落入被巨柱撕开的深渊中，只有一些细小的残骸被后续涌出的灰色浪潮顶出。 即便是站在数百米开外，西莉卡依然能看清楚，那些灰色的浪潮是无数蛆虫般扭曲蠕动的树根！ 西莉卡瞬间想到了那个存在于艾恩葛朗特背景中的传说——艾恩葛朗特的诞生是神为了惩罚指染世界树，最终导致世界树枯萎消失的凡人们才出现的。 可眼前这荒诞诡异的场景却让西莉卡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也许，说不定，整座艾恩葛朗特都是为了让世界树再次萌芽而建造的？ 西莉卡打了个寒颤。 即便是普通的植物生长亦需要养料，那这株被冠以世界树之名的怪异植物究竟是以什么作为养分生长的？ 就在西莉卡思考之际，第二层的基岩终于不堪重负，碎裂开来，足足有城市大小的岩石不断坠落，摧毁一切落点上的有型之物。 除了起始之镇。 所有即将落入起始之镇的岩石都被灰色的树根抽碎，继而被层层叠叠的根网拦截，能落到低敏上的残渣除了砸疼人，已经无法造成有效的伤害。 与之相对的，楼层被打开了一个孔，透过那里，西莉卡能看到第三层基岩的一角，以及基岩上如出一辙的巨大伤口。 地面再一次震动，起始之镇原址上的树根翻涌，凝固，铸就一层层越由树根构成的台阶。 随后玛雅金字塔般的建筑物拔地而起，在金字塔最顶端，一座黑色的石台被吐出来，正对第二层基岩上的孔。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树根们逐一停止动作，不再蠕动，散发出一股智慧的气场，就像是一个耐心的猎人，已经布好陷阱，等待着猎物掉入其中。 下一刻，洪水忽来。 漆黑的泥浆从孔洞和上一层的边缘倾泻而下，就像是巧克力塔上滚落的巧克力熔浆，勾连起厚重幕布般连绵不断的黑色瀑布，铡刀般斩断艾恩葛朗特内外的联系。 于是光消失了，万物堕入黑暗，只剩下泥浆坠落的轰鸣。 可自那黑暗中，西莉卡分明看见有猩红的血光散发，勾勒出圆形的空洞于坠落的轮廓，就像是神灵俯视苍穹之下，留下猩红的血泪。 被那无尽的血泪灌溉，种子发出了清脆的裂声，压过了瀑布响雷的轰鸣。 一时间万籁俱寂，只有种子萌发的声音欢快的回响。 庞大的引力忽如其来，西莉卡难以控制身体，转瞬间被扯离地面，顺着大气的涡旋消失在涡流深处，在庞大的重压下失去意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陌生的天花板，以及铁架上微微摇晃的吊瓶。 就在其中，猩红如血的液体滴落，在透明的生理盐水中晕荡开来，折射出令人心悸的红。 * * “呀咧咧！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奈亚子饶有兴趣地绕着冯世转圈，不断发出啧啧的声音，像是在观赏什么珍惜的展品。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舍弃自己大部分躯体，只为了救那些，嗯，凡人？” 奈亚子点着下巴，好奇地问：“你难道有英雄情结？像你这样的家伙难道不应该是真理最坚实的追求者吗？那种非理性的行动你应该本能地抗拒才对啊？” 冯世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真的喜欢追求真理，还会是现在这个鬼样子？” 知识就是力量，要是知识储备足够，他一早骇入这个幻梦境的中枢，把艾恩葛朗特献祭给真理然后跑路。 扭了扭身体，感受到胸口传来的刺痛，冯世果断地不再动弹，无奈地说：“你玩够了吗？也该把我放下来了吧？” 奈亚子果断摇头，紧接着向后退出散步，上下审视自己制造的行为艺术，感动又满足地点头。 虽然进行行为艺术里行为的人是冯世就是了。 ——在粗糙原木制成的十字架上，俊美的男人被钉穿手脚和四肢，如同受难的耶稣般挂在那里，一杆猩红的长枪贯穿他的胸膛，完美地还原圣子遇难的那一刻。 然而那杆枪是冯世自己捅进去的，奈亚子只是把冯世捡起来挂在十字架上，然后治好了冯世的伤口，在真理预设的伤害指标边缘反复横跳，就是不过线。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你会选择舍弃自己的底蕴，而不是那群凡人？” 明白不给出一个答案奈亚子绝不会放过自己，片刻的思量后，冯世选择向黑恶势力妥协。 有本事你别把我放下来，看老子不戳死你！ 在心底咒骂了一句，冯世解释道：“魔女之躯本就是我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得到的，现在为了重要的人舍弃又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这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 “至于你口中的凡人……”冯世顿了顿，不耐地开口：“我又不认识，谁管他们去死啊！” “就这？！” 奈亚子不满地瞪圆眼：“你可是尤格索托斯的眷族，圆环之理的亵渎者，塔维尔亲赐银匙的使徒，游荡在时间之外的亡魂，结果你就这点追求？” 我笔记本都准备好记录心路然后编纂剧本等待下一个受害，不，是主角了，结果你就告诉我你只是个女儿控？ 冯世愣了半倘，好半天才捋明白多出来的那一串外号，然后冷笑道：“你还好意思说，上个世界把我一切的准备尽数摧毁的幕后黑手就是你吧？” “你这话就不对了，按照时间顺序我才是先来的，那个世界我祸祸了起码一万年，你只不过是妨碍我收获果实的害虫，我当然要除虫了。” 奈亚子遗憾地收起笔记本，倒是没有再为难冯世。 幻梦境的基石已经搭建完成，接下来不需要真理之门的维持也能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但不意味着奈亚子就可以当甩手掌柜。 这可是她的巢穴，要是被其他的神邸或者奈亚拉托提普其他的分身摘了桃子，奈亚子会哭出来的。 相比之下，不能随意玩弄的冯世就像一块鸡肋，完全可以放在一边，暂且搁置。 “总之，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在塔维尔召唤之前就请好好享受这个世界吧，虽然我还没有改造完全，但想必你也不会介意就是了。” 顿了顿，奈亚子接着说：“不管怎么说，恭喜你通关，这就当是你的通关奖励好了。” 说完，奈亚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罐白色的粘稠液体倒入冯世嘴中。 先是浓厚的血腥，继而那些血腥味扩散开来，化作人类语言难以描述的甘醇。 刹那间，冯世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冯世大惊失色，以为奈亚子看穿了刚才自己心中的阴暗想法，又要迫害自己。 还未等冯世检查自己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奈亚子打了个响指，冯世顿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十字架立在那里。 失重感转瞬即逝，冯世感觉自己落在一片高级的柔软上。 睁眼，起身，冯世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正躺在纱幔围绕的奢望大床上，穿着诱人心弦的半透明纱裙。 喵喵喵？？？ ps：我最近真的很忙，昨晚11点半才下班，天地良心，我一直在码字，只是真的没时间，写不了多少。 可你们竟然想铁锅焖我！ 哒！一帮刁民！ 第122章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3.8k!!!) 此情此景，冯世的第一反应是：奈亚子你个狗东西又演我？！ 等到第二反应，冯世才开始检查自己的状态，发现胸口没有多出两个大宝贝顿时松了口气，然后杀气盎然。 精神触须四散，穿透墙壁，感知延展范围内一切事物。 一个地下研究所的轮廓逐渐在冯世脑海中清晰，其中数个房间内部更是传来熟悉的气息，让冯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些在游戏中死去，身体转变为兽的玩家们。 原来如此，看来这里就是针对兽的研究所了。 恐怕自己被作为特殊个体挑选出来，最后因为被位高权重者所垂涎美色，或者直接是因为美色关进这间房间。 这破事八成不是奈亚子亲自动的手，因为那只银毛大萝莉更喜欢在幕后推动时间发展，然后抱着可乐薯片看热闹。 佐证之一就是自己被挂在十字架上的时候奈亚子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换装y更是不在话下，完全没用必要现在回马一枪。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奈亚子为了看自己的笑话，特意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让某个有这个愿望的人帮助她完成这一切。 撕碎身上的情趣睡衣，冯世浑身肌肉微微逐渐隆起，使得外貌更加偏向男性，接着冯世扎好发髻，随后黑色的泥浆翻涌，构筑出黑白相间的道袍。 看着镜子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冯世露出狰狞的笑。 奈亚子他是打不着，也打不过，不过蛐蛐人类竟敢对他做出这种事情，怕是没打过铁，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 * 目送秘书关上门，须乡伸之雀跃地从座位上站起，反锁办公室的房门，走到书柜前，按下隐藏电梯的按钮。 手指不断的轮动敲打在电梯门上，为了缓解心中的不耐，须乡伸之不断在脑海中回忆刚到手的宝物。 一个美艳至极的……男人。 当茅场晶彦暴露他的阴谋时，运营《刀剑神域》的【argus】公司便失去了继续运营的资格，但承载《刀剑神域》的服务器却必须继续维系下去。 东瀛政府不愿意接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因为没有人知道茅场晶彦还有没有其他后手。 一旦再一次造成大规模人员伤亡，那承接这份工作的集团必然会遭受巨大的信誉危机，相比之下由此带来的、不一定能到手的利益实在难以相提并论。 因此在“是否要接手《刀剑神域》服务器并维系其运行”这个问题上，【rect制造】的股东们也发产生了激烈的争吵。 最后在结城本家的帮助下，结城彰三力排众议，以从政府那里讨要多种优惠政策和自身的信誉为代价，承接下这份烫手的工作。 明眼人都清楚，结城彰三如此奋不顾身，一定程度上是为了他的女儿。 种种原因下，结城彰三的女儿结城明日奈使用了她哥哥购买的游戏机进入了这款死亡游戏，并被困在其中。 如果有营救方法的话，掌握《刀剑神域》运营的集团自然掌握编写营救人员名单的权力，其次也可以杜绝敌对利益集团以女儿的安全威胁自己。 再加上其他的诸多考量，结城彰三最终选择握紧这个烫手的芋头。 只是作为大股东之一，结城彰三自然不可能在这件事上亲力亲为，在妻子结城京子的建议下，结城彰三把管理权下放给他们看好的年轻人须乡伸之。 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须乡伸之快速地搭建起“医疗机构-公司”的管理体系，和收容被困玩家的医疗机构深入合作，共同研究营救计划 虽然一直没有什么成果，但这种情况下，不出错就是最大成果，如果能给外界一种“我们一直在努力解决”好印象就更棒了。 因此结城夫妻俩对须乡伸之的业绩很满意，并对须乡伸之报以更大的信任，于是须乡伸之得以知道结城明日奈的情况。 ——被困在游戏中，被耽误了一年零两个月的时间，错过了一大堆重要的活动和机会，还被打上了极为负面的标签，成为同龄人中的撸瑟基本是板上钉钉。 须乡伸之立刻意识到夫妻俩担忧的事情。 东瀛的传统便是男主外女主内，并且如同固化的阶级一样深入人心，难有例外。 可以说出了不打算结婚的事业型女强人，东瀛女性结婚后基本是在家奶孩子，操持内务，越是地位高贵、不用担心经济问题的家族越是如此，能成为大型电子公司股东的结成家自然也在此列。 按照夫妻俩的规划，结城明日奈应该成为一个金光闪闪的优秀工具人，成为家族和其他利益集团的金色纽带。 这是绝大多数出生大家族女性宿命。 但现在这个情况下，同一阶级乃至更高阶级的人提起自家女儿，第一反应都会是：结城明日奈？哦！我知道！就是那个被困在虚拟游戏里的倒霉（笨）蛋是吧？ 这就很尴尬了啊！ 而且天知道这个该死的游戏什么时候能够结束，结束后结城明日奈有是否能活下来，就算活下来又是否会一蹶不振？ 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算准结城夫妻俩的心理，须乡伸之在一次宴会上假借酒劲，告诉结城彰三他对结城明日奈一见钟情，即便结城明日奈一辈子醒不过来，他也愿意等下去。 结城彰三闻言大受感动，回去和妻子一合计，觉得可以让女儿和须乡伸之订个婚，好歹先给女儿的后半辈子兜个底，不至于太过凄惨。 至于结城明日奈的意见……反正是订婚，可以解除，而且须乡伸之那么年少有为，再加上他们的助攻，可能性很大的了啦！ 这都是做家长的对子女的拳拳之心，孩子就算现在抗拒，以后也一定会感激他们的！ 可要是夫妻俩知道须乡伸之暗地里做了什么，怕不是给自己两巴掌，然后要活撕了这白眼狼！ ——踩着结城家的肩膀成为游戏的运营者，借用职权便利对陷入昏迷的玩家进行非法研究，甚至直接绑架那些有姿色的女性玩家。 冯世不过是其中之一，还是个例外，之前那些被绑架的女性玩家已经在用完后已经被处理掉了，并很好地伪装成在游戏中死亡。 不管哪一个都足以让结城家遭受重创，甚至社会性死亡。 对此须乡伸之好不在乎，甚至还有点得意。 “哼哼哼~真是个傻女人，只是假装顺服地哄几句就得到了信任，要不是她我还真做不到这一步，也得不到那个男人，还把女儿也送到我手里来了，真是应该好好感谢她啊！” “决定了，现在游戏也已经结束了，实验的事情也瞒不了多久，到时候就全部推到我亲爱的岳父大人身上好了！” “啊啊啊！岳父大人您放心好了，您的妻子和女儿我都会好好照顾的，感谢您给予我的帮助，哈哈哈哈哈！！！” 须乡伸之张狂的大笑，令人作呕的笑声回荡在只有一个人的电梯里，衬得电梯门上映出的嘴脸越发丑陋。 叮~ 电梯停下的声音打断须乡伸之的大笑，这猪狗不如的男人立刻停下大笑，转而对着兼职镜子的电梯门整理衣领，再次恢复衣冠楚楚的人样。 作为一名25仔，须乡伸之非常善于控制并隐藏自己的情绪。 毕竟，电梯门开了可就不隔音了。 看着逐渐打开的电梯门，须乡伸之不断安慰自己再忍耐一会，不要暴露出来，而且待会就有可口的美肉可以享用。 一想到冯世雌雄莫辨的精致容颜，须乡伸之心中就燥热难耐。 什么？你说是个男人？那不是更刺激了吗？ 真是太好了啊！ 没有家人，交际圈也小的可怜，就算失踪了也不会引起过大的关注，完全可以一直使用下去。 很快，电梯门打开了，须乡伸之走出门，眉头忽然皱紧。 他的秘密房间位于地下研究所的下方。 地下研究所是负2层，秘密房间就在负3层。 按道理他应该直达自己的秘密房间，可电梯却卡在实验室所在的楼层不动了，并且自动打开门，一直没有关上。 怎么回事？这电梯可是刚检修过的高级货！难道有人贪到他头上了？ 须乡伸之脸上顿时刷出一排黑线，他恶狠狠地磨动牙齿，决定一定要把这个混蛋找出来，扔去当实验品。 反复尝试后，须乡伸之不得不承认电梯出毛病了。 不论他如何按动按钮，电梯就是一动不动，倔强地停在地下二层。 最后须乡伸之只能庆幸还好电梯门能够正常打开。 要知道这两层楼可全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在全部转移完之前，即便电梯坏了也无法报修。 只能穿过研究所走安全通道了 须乡伸之无奈地离开电梯，步入研究所的大门。 一路上须乡伸之一个研究员都没看到，就在他奇怪人都哪去了的时候，须乡伸之忽然感到后颈一凉，似乎有什么液体滴落在他的脖子上。 凉嗖嗖的。 什么玩意儿？水管漏了？ 须乡伸之脸顿时拉下来。 他极为看重的非法实验室竟然接二连三地出现质量问题，明摆着是有人知道他不敢报警，黑吃黑贪上一笔。 这是挑衅！赤luo裸的挑衅！ 刚才春风得意尽数转化为中烧的怒火，须乡伸之猛地一拍桌子，咆哮道：“人都死哪去了？！漏水了也不知道检修？！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吗？！” 像是被老板的怒火吓得跌倒在地，须乡伸之背后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须乡伸之脑海中随之浮现出员工的惨样，糟糕的心情顿时好了一些。 傲慢地转过身，须乡伸之倨傲的表情一下子僵硬在脸上。 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什么吓倒的员工，而是一头足足有三米高，利爪染血，哈喇子直流的巨大狼兽！ 感受脖子上液体滑落的粘稠质感，须乡伸之面色变得铁青。 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实验室里没有人，为什么电梯坏了，以及脖子上的液体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可惜他明白的实在是太晚了。 嗷的一声，狼兽扑倒须乡伸之，撕开他的喉咙，大快朵颐。 须乡伸之疯狂地惨叫，摆动手脚，想要从狼兽口下逃脱，却狼狈地滚倒在地，和电梯箱壁撞在一起，使得电梯都跟着摇晃。 看着电梯门上完好无损的自己，须乡伸之一脸懵逼。 刚才的是错觉？ 可眼前出现的面板是怎么回事？上面为什么还多了一个血红色的“1”？ 就在此时，电梯突兀一沉，同时头顶传来巨大的响动，仿佛有重物落下，砸在电梯的顶部。 须乡伸之一哆嗦，抬头看见一双利爪撕开电梯顶板，自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中，一个满是血污的狼首探出，向他露出饥饿而狰狞的笑容。 下一刻，惨叫声再度响起。 跌倒的失重感再一次传来，须乡伸之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那里仪表正显示电梯即将抵达地下二层，同时眼前的面板上猩红的数字咔嚓一声，从“1”变成了“2”。 仿佛实在提醒须乡伸之，电梯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原本光洁的表面转瞬间满是血污，大量血色的手印从门上滑落，一直延伸到须乡伸之身后。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鼻息和腥臭，须乡伸之双腿一软。 在猛烈的刺痛后，须乡伸之再一次听到了“叮”的一声，他抬起头，电梯门正缓缓打开。 永无止境。 第123章 传统艺能 行走在无数阴森的铁窗之间，冯世哼着《铁窗泪》，向铁栏杆里侧的人挥洒苍白的火粉。 这是净化之炎的另一种运用方式。 就像圣光会焚烧罪恶，更为慈悲的净化之炎虽然不似圣光那么酷烈，容不得一点邪恶，但也会以邪恶为养料不断燃烧，扩大，最后净化人心，从意识形态上扭曲思维，劝人为善。 因此那些火焰烧得快烧得剧烈的人，一定是该大奸大恶之辈，一个个拖去枪毙准没错。 当然，作为贤夫良父，冯世断然不会这么浪费。 他刚刚把自己的魔女之躯献祭，以此换取游戏提前结束，一面让自己的小队成员免于韭菜之苦，一面让自己免于再看那些龌龊，平白损失san值。 只是这次放血实在放得有些过头，以至于冯世感觉身体有点虚，需要补一补，而灵魂，尤其是邪恶的灵魂，无疑是最好的养料。 冯世反手山寨一波奈亚子的创意，抹杀地下研究所里的研究人员和实验素材，把这些毫无人性的研究员以及被外神污染的灵魂一并扔进结界深处，施与恐怖的幻象，令他们彼此厮杀吞吃，源源不断榨取魔力。 这一波下来冯世不但出了口恶气，还补充了魔力，最后顺便阻止了这个世界的人类提前接触不该接触的东西。 虽然这也可能是奈亚子的目标之一就是了，毕竟外神的视角无法揣测，就算自己在一些地方叫奈亚子不如意，这种不如意的行为也许在另一些地方又遂了奈亚子的愿。 总之，不要停下反抗就还有希望，他已经是长生种了，背后又是不亚于奈亚拉托提普的存在，有足够的时间和资源成长。 当冯世处理完首尾，正准备坐电梯上楼时，须乡伸之来了。 那冯世可就不客气了，剥魂夺魄幻象一气呵成，熟练地叫人心疼。 若不是生活所迫，哪个魔女会这么节俭呢？ 白火燎燎的手忽然停在半空，冯世低声叹息：“真是太没用了啊，须乡伸之，你可真是个铁废物。” 才死了14次就精神崩溃，吓得灵魂都破碎了，拼都拼不起来，只能拿去喂使魔提取魔力，权当废物利用。 冯世忍不住猛男落泪。 就这点他连出一口恶气的本都回不了好吗？ 明明也算是个带恶人，就不能有点逼格吗？ 要不是新的卦象让自己变得更加勤俭持家，这点灵魂碎片就只能扔进垃圾桶，然后搁在门口等垃圾回收车过来收垃圾，还是不可燃的湿垃圾。 ——奈亚子最后给冯世灌下的那一罐白色浊液本质上是高度浓缩的苍白之血，也是促使冯世加入战斗的神秘催化剂。 冯世幻听到的那道破碎声，其实是全新卦象诞生时的初啼。 兑，自上而下一断两长，为泽，地崩水据之所，简单来说就是巨大的胡泊、水域，如要延展，也可以扩展出海域的概念，是囤积水源，孕育生命的场所。 表现在具体的权能上，就是高效的汇聚魔力，以更少的代价孕育使魔，甚至制造第二枚乃至于更多的悲叹之种，在主体死亡后卷土重来！ 可现在魔女之躯没了，只剩下蜗居在人类身体里的悲叹之种。 现在的冯世就像是失去了一整套完整工业体系的方舟核心，技术图纸一大堆，就是没资源，只能干看着新到手的技术流口水。 抬起头，冯世看向那些满身白焰的恶徒们，搓搓小手，饱含期望地说：“希望你们能多坚持一下，千万别魂飞魄散得那么快。” 因为魔女之吻陷入昏迷的囚犯们打了个哆嗦，仿佛见到了无数刀山油锅，随后无形的精神触手拖拽，将他们的灵魂抛入最深的梦魇，直至燃烧殆尽。 白嫖完几座监狱，顺便逛了逛附近的军事基地，冯世终于收集够了还算充裕的魔力，还补充了一波火力。 这点魔力虽然不足以重塑魔女之躯东山再起，但也足够帮结衣和提比在现实塑造身体。 再加上朗基努斯之枪兼银之匙和白嫖来的军火，冯世觉得就算是拉莱耶自己也能进去转两圈，嫖一些海鲜回来。 基本的安全需求得到满足后，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衣食住行的问题。 时至今日，冯世再也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魔女，还需要魔法少女的友情援助，这一次冯世攒够魔力后直接唤醒结衣。 脱胎于ai的电子的结衣在这个现代化的大都市里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威力，混合神秘和科学的特洛伊木马以几何倍数增殖，演化出诸多恶性或惰性病毒，占据了每一个拥有储存能力的联网电子设备，以及和它们接触的人的大脑中。 10分钟，冯世和结衣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了合法的身份，12分钟，两人长期和暂时的住所被敲定，15分钟，生活必需品和个人必需品订购完毕，并被物流准时地送达旅馆和等待装修的新家，40分钟，两人有关的记忆被植入那些应该见过他们的人的大脑中。 无形之中，冯世已然成为这个世界阴影中的王者。 至此两只域外天魔在这个世界的履历已经没有任何破绽。 即便国家机关追查，能得到的也只有一个来自天朝的普通单亲家庭这一结论，而不是以游戏为跳板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 接下来父女俩只要在旅馆里等待新家装修完毕即可。 这一切从开始到完成不过一天的时间，其中大部分时间还是冯世收集原始资本的时候在路上浪费掉的。 “啊，现代社会真是方便啊！只要跳板足够多，即使是核潜艇也能黑进去，下次搞两个核子武器回来好了。” 像一条腌入味的咸鱼一样，冯世毫无形象地把自己扔在总统套房的大床上，抱住软软的提比缓解旅途带来的压力，全然看不出差点统治世界的样子。 感受那越发坚硬的胸大肌，提比的眼神逐渐生无可恋，就像是腐烂的鱼眼睛一样富含dha。 另一边结衣和一溜烟爬上床，鸭子坐在冯世头朝向的那一边，俯下身问：“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西***和亚丝娜姐姐？” “他们啊……”冯世歪歪脑袋，把脸从床垫里拔出来，怠惰地嘟囔：“过几天吧，估计现在他们也是焦头烂额，还要给他们一点和家人团聚的时间，所以过几天再说吧。” 毕竟《刀剑神域》在没有通关的情况下忽然结束，负责人又神秘失踪，就算游戏中的玩家嫌疑不大也是要问一问的，尤其是位于顶级玩家的猎人公会的各位。 所以，接下来的空闲时光该干什么呢？ 第124章 新时代 在成为长生种不久后，冯世迎来了这一转变所带了的心理问题。 无聊，实在是太无聊了。 倘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物成蹉跎”是对短生种的警醒，那对于长生种就是一个笑话了，因为他们的明天确实多到可以挥霍的地步。 这让依旧保持大部分短生种思维的冯世无所适从，过去的思维惯性告诉冯世不要浪费时间，可本能却告诉冯世你急啥？反正时间有的多。 这一刻，冯世感觉自己稍稍有些理解奈亚子为什么会热衷于搞事了。 不搞事要怎么杀掉这些多到发霉的时间呢？和人类喜欢追番看剧打游戏浪费时间是一个道理嘛。 思来想去，冯世最后决定睡觉。 可…… “哎呀！哎呀！真是好久没来这里了呢！” 真理托腮，空白的脸上出现了?(^?^*)的颜文字，让人一样就能看出来祂很高兴。 只是被强行拖过来的冯世就不那么高兴了，他正抱着提比睡得真香，忽然感到强烈的失重，一下子惊醒，抬眼便看到真理对他笑眯眯，心里满是mmp。 “干啥？突然把我拉过来。” “当然是向你询问一下工作情况，顺便交代一下下一个任务的事情咯。” 真理慢悠悠地说，一点都没有因为冯世满脸的不耐烦震怒，就像是看到看到抓狂猫咪的铲屎官，只觉得猫咪抓狂的样子非常有意思。 就是喜欢你这幅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jpg “毕竟，‘那个东西’你已经收到了吧？效果是不是很不错？” 冯世的怒气顿时萎靡下去，上辈子被组会支配的恐惧再次笼罩了他，他很想大声拒绝，但女儿和新的卦象实在是太香了。 憋了半天，冯世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全知全视的老板报告，最后只憋出两个字：“还行。” “懂了，因为很不爽那个事精所以任性了一把，虽然失去了魔女之躯，你是这么称呼的吧？” 没有等冯世回答，真理便自顾自地说下去。 “不过问题不大，魔女之躯只要收集足够的魔力就能长出来，重要的是你确实完成了再一次的成长，现在你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所得。” 指着冯世双眼之间的位置，真理淡然道：“你不觉得你对力量使用地太过粗糙了吗？” 冯世把“你到底是怎么从两个字里解读出这么多内容还全中？”的吐槽咽回去，无言地点头。 诚如真理所言。 《刀剑神域》本质上是一个大型的魔女结界，虽然规模和质量都无限趋近现实，但运作的基础还是魔女结界的那一套。 如果冯世能熟练施展自己的力量，即便魔女之躯被钉在真理之门周围充当cpu的外包装，他也能干涉《刀剑神域》这个虚拟世界。 就像混入细胞内的病毒，扭曲正常细胞的代谢途径，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本来以为你会像尼德霍格一样附在世界树上啃食那些树根，为此我连朗基努斯之枪都给你了，谁知道你竟然拿着镰刀到处乱砍。” 真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冯世，无奈地叹息：“你能有点出息吗？” “……” “算了，你应该也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真理意犹未尽地结束，在冯世无语凝噎的表情中提纲挈领地告知下一个任务。 “我需要你去某个世界捞一个人。” “人？”冯世愣住了，被真理点名打捞的家伙还会是人类？来个舰娘都比这靠谱好吗？ “是的，至少她现在还是人类。”真理慢悠悠地说：“不过现在不行，现在的你去那个世界会很危险，多囤些军火吧。” “军火？不是重新孕育魔女之躯？”冯世有些懵。 “就现在这个世界的魔力浓度，你想要重新孕育魔女之躯那个事精会发疯的，而且你用军火比魔女之躯熟练多了。” 真理无情地否定冯世的想法：“更不要说魔女之躯太大，你要去的世界防火墙比较特殊，想塞进去并精准地投放不大容易，很容易扔错到特异点或者异闻带里。” “不过你倒是可以重新搭建结界，那对于你应该有很大的帮助。” 冯世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搭建结界有什么用，但真理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话说特异点和异闻带是啥？ 他总感觉有些耳熟。 至于要捞的那个人会不会在他抵达之前死去…… 拜托，这可是尤格索托斯的化身，时间与空间的掌控者，迟到这件事永远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盖因时间是他们最坚定的盟友。 “那就到这吧，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准备好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真理(??ノ)地打了个响指，冯世身后的大门轰然洞开，阴影之手如海潮般涌出，将冯世拖进门内，待冯世再次醒来时，看到的已经是结衣兴奋的小脸。 “爸爸！有情况！” 咕？ “种子到处都是诶！我们也弄一个吧？” 咕咕咕？？？ 花了半天时间，冯世才明白结衣在说什么。 在他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刀剑神域》的核心模型在全网蔓延开来，任何下载种子的人都可以根据种子里的说明书制作一个虚拟世界，全流程傻瓜式操作。 最重要的是，种子里附带一个视频，里面的内容是茅场晶彦向所有看到的人道歉，烧掉有关完全潜行技术的全部专利证明书，声明任何个人或集体都可以无偿使用这些专利，生产并研究完全潜行技术的场面。 且不提这个举措有多少法律效益，但它确实提供了一个完美的理由，令五大流氓可以向东瀛施压。 没有人看不出来这些技术蕴藏的潜力，可以好不夸张地说，完全潜行技术就是未来，就像是现在互联网一样，谁支配这个领域谁就能率先进入全新的时代，然后让其他国家体会什么叫落后就要挨打。 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但打开就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但这对于已经支配整个现代社会信息网络的冯世没有太大的意义，冯世在意的是这个种子的构成。 在反复对比后，冯世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种子是魔女结界简化后的框架！ 只要有足够多的思维完善，足够的情绪填充，这些种子就能成长为真实的魔女结界。 虽然不知道这种由多个个体构筑的人工魔女结界会不会孕育出魔女，但冯世可以肯定，长期和结界产生联系的人必然会和结界共鸣，感情越深共鸣越强，进而继承部分甚至全部游戏中扮演角色的力量。 换句话说，这压根就是灵气复苏的前兆口牙！ 冯世猛撸提比，缓解心中的震撼。 如果是角色养成游戏，怕不是爱得够深真的能打破次元壁，让老婆来到现实哦！ 当年他这么就没遇到这种好事？ 啊，不对，来到现实的都是使魔的类似物，一个就够一般人受得，需要大量补充营养。 要是指挥官、御主、阴阳师之流怕不是会精气尽而亡，或是在惨烈的修罗场里变成一块块零件，最后在倒影夕阳的海潮中飘向远方。 这么想想不愧是奈亚呢。 不过这样一来真理的提点也能理解了。 “也就是我也要做一个游戏，最好还是和军火有关，这样才能利用兑的力量大批量生产使魔，并利用玩家进行训练，或是保存玩家的数据，将这些数据用于制作使魔，对吧？” 冯世喃喃自语，眼里爆发出别样的光彩。 貌似，挺有意思的？ 接下来的几天，冯世和结衣一边用魔女之吻和自家队友们唠嗑，一边搭建自己的结界，一边在新闻里看现实魔幻大剧，没事还去附近的军事基地观摩实物，收集灵感，顺便再薅点土特产回家。 大约是意识到绝对没有办法保下完全潜行技术的专利，东瀛政府开始疯狂鼓吹新一代完全潜行装置，希望能早日投产，先一步抢占市场，至少给自己挣口汤。 然而其他国家像是约好了一样，几乎是在茅场晶彦的声明发布的同时开始抢占市场，因为第一代完全潜行装置吃了个大亏的东瀛最终还是失去了先机。 各种二代完全潜行装置雨后春笋般在世界各地流行开来，由其运行的各种游戏也蓬勃发展，就在此时，一款名为【gun gale online】，简称【ggo】的游戏进入广大玩家的视野。 第125章 死枪(3.8k) ggo的背景故事发生在近未来。 在人类文明逐渐脱离地球引力的时代，一艘太空船从天而降，带来了和地球迥然不同的技术。 人类醉心于外星飞船带来的能量科技，通过逆向研究发展出镭射枪和能量护盾这两种能极大提高人类在太空中存活率的技术。 就在人类摩拳擦掌准备登上太空，向着星辰大海迈出坚实一步的时候，事情逐渐不对劲了。 最初没有人在意这场灾难，不过是一个湖泊的污染，一次生态入侵，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场瘟疫的泛滥，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 直到这时人类才发现，外星飞船不仅带来了全新的技术，还带来了一整套异星的生态圈。 这是一艘异星方舟！ 通过适配地球生态的逆转录病毒，外星飞船逐步改造着地球的生态环境，迫使人类不断缩小版图，并孕育出千万子嗣填充那些被异化的地区。 为了夺回人类的领土，研究怪物的特征，以及怪物身上令人垂涎的材料，联合政府设立了名为赏金猎人公会的特殊机构，管理狩猎怪物的持枪危险分子。 这便是玩家位于游戏中的身份。 而那些写作内置外星能量技术的怪物，本质上其实是使魔的异常生物比起传统的魔幻怪物更像是精致的血肉机械。 据官方目前公布的情报来看，目前出现的母巢boss【凯瑞甘】已经强悍到令人绝望的地步： 表皮是高聚纳米材料，支撑骨骼是飞船强度的钛合金，内置生物反应炉是高效的小型核聚变反应堆，一副不打算让人通关的样子。 最要命的是，凯瑞甘会随着时间推移不断进化，占据更大的地图，解锁更多的子嗣，如果玩家没有及时攻略，那这个世界就会因此成为外来物种的地盘，届时ggo也将关服。 这极为硬核的设定在百花缭乱的虚拟游戏中一下子抓住了很多骨灰级玩家的眼球，尤其当他们看到游戏中那逼真到难以分辨现实和虚拟的亿点点细节时，ggo便成为了军事爱好者和硬核玩家们的盛宴。 你能在这里找到一切你想玩的东西。 喜欢枪械的玩家可以尽情鉴赏使用游戏中的每一把实弹枪械，然后惊喜地发现它们和现实别无二致，或是沉醉于极富未来科技美学的架空能量枪； 喜欢狩猎的玩家可以肆意挖掘脑洞，用各种武器和方法体验狩猎的乐趣，告诉外星异种地球直立猿的恐怖； 喜欢种田的玩家可以在后方堆科技树，因为生态破坏焦头烂额的联合政府就需要这些技术高超、喜欢加班又不求高额回报的工具人； 即便是热衷旅游的玩家，也可以在游戏中见识到另一种生态的瑰丽景色，极大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为了进一步刺激玩家，ggo还支持游戏货币和现实货币兑换，再加上相对较高的掉落率，提供了职业玩家生存的土壤。 在结衣和自来水以及金钱的攻势下的宣传下，ggo迅速火爆起来，吸引大量玩家入驻，由此产生的魔力让冯世半夜都能笑醒。 为了回馈可爱的玩家工具人们，冯世加大力度，现实取材，在游戏中增加了更多的场景和地图。 比如不知道多少坦克堆叠在一起的坦克墓地，再比如堆满各种飞机和卫星的机场，亦或者最新出现的，由三艘航母和数百条驱逐舰、巡逻舰、战列舰等诸多舰种铸就的庞大舰队。 “还真是让人惊讶，你不这么觉得吗？”玩家标识为【spiegel】的少年玩家看着眼前的舰队，向边上的同伴感叹。 “……” 出乎意料的，在这个战斗玩家中男性人数具备压倒性优势的游戏里，站在少年身边的同伴竟然是一位有些娇小的少女。 冰蓝色的短发，洋娃娃一样纤细的四肢，在这个满是基佬和机油气息的战场前线简直是一股令人精神振奋的清流。 事实上即便有异性的同伴在身边，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里也有几个人试图搭讪，然后因为女孩用凛冽的眼神和怀中抱着的138cm的大枪默默地改变前进的方向，不动声色地路过或离开。 与女孩怀中的庞然大物相比，只有1米5的女孩显得格外娇小，但稍微有常识的人都不会因此小看女孩。 黑卡蒂2反器材狙击步枪，这便是少女持有的武器，即便是地图不断扩增的现在，拥有这把枪的人也不会超过十个，属于一枪能把防御型玩家打成两截的超级杀器。 能将这把堪称怪物的枪作为主武器，女孩大概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谁也不想收割素材的时候忽然被爆头，在权衡利弊后，那些想要搭讪的家伙果断地熄灭了自己的欲。*。望，只是在离开前多看了眼女孩的游戏名。 【sinon】 虽然没有听到女孩的回答，男孩依然兴致勃勃地向女孩灌输自己知道的情报，语气中满是兴奋。 “虽然都是美货，不过考虑到ggo的运营商在漂亮国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细节完善到这种地步，我都怀疑制作团队是不是真的实地考察过了。” “啊啊啊！不过因为舰队很多舱室都不允许进入，所以也可能只是参考了外表，毕竟……”男孩指着其中一艘航母，在望远镜软件的辅助下，两人轻松看到了钢铁之躯上烙刻的铭文： uss gerald r.ford，杰拉尔德·r·福特号航空母舰，简称福特号。 “毕竟是大名鼎鼎的福特号呢！”男孩感叹，兴奋的语气让女孩凌冽的眼神中多出几分困扰和无奈。 老实说她并听不懂同伴说的那些东西，福特号航母在她看来只是一艘超级大炮还少的船，虽然看起来挺震撼的但也仅限于此，男孩称赞圣物式的喋喋不休她完全无法理解，甚至还有点烦。 终于，女孩忍不住了。 “恭二，你们男孩子都很喜欢这种东西吗？” spiegel，或者说新川恭二表情僵住了，喋喋不休也因为女孩过于直白的提问停止。 有些委屈地转过头，新川恭二小奶狗似得辩解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些，因为，你看，会来前线战斗的女性玩家那么少……” “嗯嗯……”女孩摇摇头，“我并不是因为喜欢这些才玩这个游戏的。” “那是因为什么？”新川恭二靠着栏杆俯下头，侧过脸观察同伴的反应，看到女孩木然的脸，便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告诉我吧，诗乃。” 直接把自己名字读音当成游戏名的女孩犹豫了一段时间，最终没能架住好朋友的眼神。 反正自己也就这一个朋友了，而且恭二也知道了最危险的那部分，所以无所谓了。 不过，明明警方在采访中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媒体也没有报道，到底是谁把自己杀了人的事情弄得满校皆知呢？ “你知道那个传闻吧？关于我的。”朝田诗乃看向新川恭二，冰蓝色的瞳孔幽邃。 新川恭二呼吸一顿，旋即变得有些粗重，声音也多了一丝颤抖：“是杀人的那个吗？” “……”朝田诗乃无言的点头，心中惴惴不安。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问法太过不妙，如果不及时解释的话，前后连起来看自己简直是个热衷于杀人的变态。 好在新川恭二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神情专注地等待下文，这让朝田诗乃多少好受些。 “那个传言是真的，不过当初我是为了自卫。”朝田诗乃表情扭曲起来，像是被揭开痂，暴露出那血淋淋的伤口。 “那个抢劫犯用枪指着妈妈，没办法，我，那个……” 最后杀了他。 虽然没能说出来，但朝田诗乃脸上无疑表现这个意思。 死死握紧枪管，朝田诗乃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轻飘飘的稻草，艰难地说着：“从那以后我就很害怕枪，就算是图片也不行。” 其实即便是看到用手比划出来枪也会吓得浑身僵硬，但这种事情没必要说出来。 “我想要克服这一点，所以才答应你的邀请加入这个游戏。” 说完，朝田诗乃有些紧张地偷瞄新川恭二，却被新川恭二亮晶晶的眼神吓了一跳。 “真是太厉害了！” 蛤？ 朝田诗乃一脸懵逼。 同班同学知道后立刻就孤立她，过去的朋友也全部装作不认识自己，就连老师都不敢过于靠近，现在竟然有人夸自己很厉害？ 即便是被人认可这种应该感到开心的事情，朝田诗乃还是感觉新川恭二的脑子坏掉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这种事情，不管是谁都不会认为很棒吧？” 毕竟是杀人，就算是正当防卫，也是夺走了一个人的生命。 “因为诗乃克服困难的身姿很帅气啊！” “……才没有。” 女孩闻言别过脸，小声嘟囔，却听新川恭二说：“不过说到杀人，我倒是想到了最近的一个传闻呢。” “什么？”朝天诗乃偏回头，好奇压过了害臊。 “好像是有人在游戏中用枪对准屏幕上的人射击，结果屏幕里的玩家立刻断线了，之后也没有再上线，明明是职业玩家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是啊。” 说到底，职业玩家就是靠游戏赚钱的，如果不上线也就意味着没有收入吧？ “不过也可能是巧合吧？”这么说完，朝田诗乃刹那间看到了新川恭二脸上闪过的怒气，不过等她再仔细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现。 错觉？ 没有太过在意，朝田诗乃随口问：“那个开枪的人叫什么？” “死枪，他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银座三越百货里的一家高档甜品店里，一个顶着死板发型的男人严肃地向桐人和冯世复述视频里死枪刚刚说过的话。 冯世又瞥了眼男人递过来的平板，里头画面定格在自称死枪的玩家虎视四方，黑色骷髅面具的眼洞里渗出血光，大概是加了特殊的观测镜。 再抬起眼，冯世看向男人那张古板纤细，容易被人误解为国文教师的脸，沉吟片刻，问道：“所以你到底想问什么？自称是国家高级公务员的菊冈诚二郎先生？” 这个家伙以桐人为跳板，通过向桐人提出调查死枪的委托达成和自己见面的目的。 毕竟亚丝娜是结城家的大小姐根本不差钱，结城夫妻俩最近更是神经紧绷不会答应；西莉卡就不用说了，一个小萝莉根本不会接这种调查委托。 因此桐人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在正义感以及小钱钱的鼓舞下，桐人接下了这份委托，随后感觉不对立马打电话向冯世求助，结果被冯世训了一顿。 最后冯世还是答应和桐人见菊冈诚二郎一面，今天带着结衣如约而至，于是就有了眼下的场面。 菊冈诚二郎把没动过的蓝莓派推到结衣面前，笑得有些勉强：“自称什么的……” 冯世毫不客气地打断菊冈诚二郎的辩解：“如果高级公务员的要求是陆军自卫队中校，那东瀛的公务员也太可怕了。” 桐人闻言错愕地看向桌子对面那个总是笑嘻嘻，开着低俗玩笑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 这个在自己醒来第一时间冲上来，比妈妈和妹妹都要积极的家伙，竟然是中校？ 一时间，桐人对祖国的未来失去了希望。 “果然瞒不过您呢。” 身份被揭开，菊冈诚二郎推了推黑框眼镜，十指交叉撑起下巴，嬉笑地表情变得严肃。 第126章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双更1＼/2) “请问像死枪那样在游戏中杀人，现实里的人会死吗？” 菊冈诚二郎问完，凝视冯世的面孔，想要从中确认冯世接下来是否在撒谎，可冯世的回答却让菊冈诚二郎有些不知所措。 “这要分情况讨论。” “分情况？”菊冈诚二郎一怔，旋即打开平板的记录程序：“能详细说说吗？” “也不是不行……”冯世意味深长地看着菊冈诚二郎，笑得灿烂：“不过你的经费储备还够吗？” 菊冈诚二郎点点头：“上头很重视这次交谈，所以我的经费还算充足。” “哦，那就没问题了。” 冯世点头，敲响身前的银铃，受过专业训练的服务员安静地上前，将菜单放在冯世面前，摆正，可冯世却看都没看，如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绿林好汉那般豪爽地挥手。 “把菜单上的东西都上一遍！” 菊冈诚二郎的脸微微抽动。 他也算是这家高档西点店的常客，深知这家店铺的点心有多昂贵——即便是最便宜的奶油泡芙也要1200日元，更不要说那些纯粹是为了展示财力，撒上金粉作为装饰的奢侈品。 虽然菊冈诚二郎明白如果能用这点钱就应证他们的猜测无疑是一种相对划算的买卖，毕竟他们现在像无头苍蝇一样摸不着头脑，而且还要考虑到自己等人忽悠桐人以此和对方，因此被报复的可能性，所以这个价格还算优惠。 但前提是真的能买到他们想要的情报。 要是对面那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吃了却什么都不说……菊冈诚二郎感到眼前一黑。 他绝对会被上面的大佬扣光这辈子的工资！ 为了挽救自己的未来，菊冈诚二郎谨慎地措词，以关心作为切入点提醒道：“那个，冯先生，一下子吃这么多甜品对身体不大好呐。” “没关系，我和结衣绝对能吃完，而且吃不了也可以兜着走啊。”冯世笑眯眯地捻起一个泡芙，放进结衣嘴里。 那优雅动作构筑的画面唯美得让菊冈诚二郎想拍下来，可一想到那很有可能透支的是自己未来的工资，菊冈诚二郎只感索然无味。 好在冯世在给女儿投食的同时没有忘记用问题回答菊冈诚二郎的问题。 “姑且先问问好了，你们觉得完全潜行技术是这个时代该出现的技术吗？” 认真地思考后，菊冈诚二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虽然大家都说完全潜行技术是跨时代的技术，但冯先生您想说的应该不只是这句赞美吧？换句话说……” “完全潜行技术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出现！”冯世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菊冈诚二郎磨磨唧唧的推断。 “光是脑域没有研究透彻就意味着脑接入式完全潜行装置只是存在于理论上的东西，靠现阶段对人脑的认知，制作出来的仪器不弄坏人脑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更不要说可以用于商业化的成熟产品。” “那么，”冯世举起装满榛子咖啡的骨瓷杯，遮住嘴，轻声问：“你们觉得在短时间内广泛流行开的完全潜行装置和虚拟游戏本质上是什么？” “……” 菊冈诚二郎捏着泡芙的手陡然用力，白色的浆液爆射，沾满菊冈诚二郎的手，但菊冈诚二郎却没有精力去管这些小事。 作为关注东瀛未来的年轻军官，菊冈诚二郎一直试图寻找解决祖国现状的方法，而完全潜入技术让菊冈诚二郎看到了一丝希望。 极高的拟真程度意味着很多领域都可以以虚拟的方式训练，极大降低成本，这对于资源匮乏的东瀛十分重要，而且这还只是最基础的用法。 如果东瀛手握专利并用于诸多领域，即便最后要把技术上交给漂亮国，只要能先占据几年，以此积累的优势对于祖国日渐萎靡的经济也能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 可当sao事件结束后发生的一切几乎打乱了他和志同道合者的计划，尤其是茅场晶彦的开放专利声明几乎抹去了他们全部的优势。 虽然很不甘心，但他们根本不可能和五大流氓扳手腕子，只能自认倒霉，遇上了茅场晶彦这个近乎疯子的天才。 可冯世言语中透露的信息却让菊冈诚二郎不寒而栗。 有人在幕后默默地操控这一切，茅场晶彦不过是对方推出来的棋子！ 只是一枚棋子就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混乱，那幕后黑手所图谋的又是什么？ 菊冈诚二郎只感觉脑壳痛，然而冯世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继续提问。 “想想看，如果代表未来的人类科技无法完成完全潜行技术，那完成这项技术的又是什么呢？” 如果代表“未来”的“人类科技”无法完成…… 菊冈诚二郎顺着冯世的提问思考下去。 ……那过去呢？非人呢？和科学对立的神秘呢？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冯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啊，看来你想到了呢，老实说我们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当初被当成无毛猴子的人类能发展到这个地步，我该夸奖你们吗？” 菊冈诚二郎猛地向后靠去，额角冷汗如潮。 冯世的声音依然如先前一般清越，甚至多出些许笑意，可他却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恶寒，就像在演习中被枪抵住背部，下一秒就会迎来死亡。 死亡没有到来，但菊冈诚二郎依旧因为震惊感到呼吸困难。 在他的四周出现了人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同在甜品店内就餐的食客们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们身边，像是提线人偶一样双目无神，一层又一层。 啪啪啪！ 随着“你们”二字落下，组成人墙的客人不约而同地举起手，用力地鼓掌，向菊冈诚二郎献上祝福。 不同声线的“恭喜！”和掌声汇聚成同一个频率，如风暴猛击菊冈诚二郎的耳膜，震撼内脏。 菊冈诚二郎痛苦地捂住耳朵，跌倒在地，紧接着几双手将他扶起，随后服务员担忧的脸出现在菊冈诚二郎，被他痛苦的样子吓坏了。 菊冈诚二郎一把退开服务员，踉跄地爬起，迅猛地抓住桌面上的餐叉，审视地向四周看去，却发现那些客人们丝毫没有移动，只是用怪异或厌恶的视线看着他，窃窃私语。 “神经病吗？”“癫痫？” 菊冈诚二郎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桐人，发现清秀的少年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再去管那些人的非议，也放弃了再利用桐人的想法，菊冈诚二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口饮尽身前的红茶，然后强迫自己盯着冯世，却不敢问冯世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 “没想到的话请联系语境和上下文哦，亲。”冯世风轻云淡地回答，切开蓝莓派，优雅的姿态仿佛周身都泛起金色的光晕，惹得一群贵妇目光流连。 “……” 看着冯世把切成小块的蓝莓派递给结衣，直到天使般可爱的小女孩轻轻咀嚼完食物再咽下，菊冈诚二郎艰难地开口：“那是幻象……不，是短暂的虚拟现实吗？” “差不多吧，总之都是以人脑为运算节点的技术，顺便一提，什么天堂地狱都是类似的东西，只不过是基于宗教亦或人类对死亡的原始恐惧罢了。” 如果那玩意儿也是基于魔女结界的话，不过这里已经是奈亚子的地盘，所以也没差。 冯世用刚刚给结衣投过食的叉子给自己叉了一块蓝莓派，细嚼慢咽完后，再抿一口咖啡，又用餐巾擦擦嘴，才继续说。 “简而言之就是灵气复苏，旧日的神话要以新的姿态重新降临在这个世界上，sao事件不过是一次微不足道的预演，要知道和sao拥有相同起源的种子可是像大风中的蒲公英一样满天飘散呐！” “就没有办法阻止吗？” 菊冈诚二郎急切地问，收获了冯世的一枚白眼。 “新出生的胎儿难道还能塞回娘胎里吗？更不要说这可不是肉体凡胎那脆弱的胎儿，而是就算撕破母亲的肚皮也要诞生的祸胎。” 怜悯地看着菊冈诚二郎，冯世震声道：“大人，时代变了！” “与其想办法阻止，倒不如顺应时代，至少能在这狗血一样的未来里捞到一些好处，更加轻松的活下去。” 菊冈诚二郎表情僵硬地看着前方，过于具有冲击性的情报让他陷入混乱，眼前一片漆黑，耳朵里也是乱哄哄的一片，恶心的想吐。 就在此时，一坨黏糊糊的东西以蛮横的姿态塞进他的嘴里，下一刻甜腻的感觉扩散开来，驱逐异样的状态。 如果这是在游戏中，菊冈诚二郎头顶上一定出现“服用沾染魔血的生奶油泡芙，san值+3”的字样。 “看来已经恢复了，那就继续吧。”冯世手中的勺子在空中画出一道银色的弧线，落入一边角落里的垃圾桶，于是掉san的教学再次开始。 “回到正题，既然已经知道了所谓的虚拟世界是人类思维铸造的，足以干涉现实的真实梦境，那么只要掌握特殊的方法，自然可以通过游戏的角色杀伤现实中的躯壳。” “这不过是相当基础的诅咒，毕竟正在被玩家支配的假想体和本人的联系可比什么生辰八字多多了，只要稍微懂一点就能诅咒成功，让被诅咒者感受心脏麻痹的痛苦。” 菊冈诚二郎立刻想到了报告中死者的生活状况。 虽然还没有确定死者的死因，但可以肯定死者的生活习惯极其不健康。 ——为了节省时间和资金，很多专业玩家只吃最基础的营养块，稍微填满肚子就继续游戏，一次小小的心脏麻痹就足以杀死他们。 “但前提必然是凶手属于我这边的世界，至少也要和梦境共鸣得到了相应的知识，这么说你明白吗？” “反之就是凶手用了魔术把戏之类的障眼法，通过普通人也能做到的手法行凶……” 菊冈诚二郎先是懵懂地点头，忽得瞪圆眼：“也就是说这样的恶性事件会越来越多，而且难以察觉和遏制？” 冯世闻言眼神越发得幸灾乐祸：“那不是必然的吗？” 菊冈诚二郎嘴角抽搐，一想到疲于奔命的悲惨未来，他的胃袋正就痛苦地呻吟。 极为冒险的，菊冈诚二郎看着冯世，热切又冒昧地发出邀请：“请加入我们吧！” 迎接他的是断然的拒绝。 “抱歉，这可不符合等价交换。”冯世用银质的汤勺敲了敲白瓷盘，菊冈诚二郎这才发现足以喂饱一个轻音部的甜点已经被父女俩吃完了。 “刚刚不过是下午茶的闲谈罢了，正式入职可要另当别论，你该不会以为聘请一位魔女很便宜吧？” 菊冈诚二郎不假思索地问：“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冯世饶有兴趣地看着菊冈诚二郎，朱唇轻启。 “这个国家。” 第127章 禁忌之语(双更2＼/2) 菊冈诚二郎表情一下子僵硬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就像施展了读心一般，冯世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 “你没有听错，我要这个国家，这片土地上的一切。” “你在开玩笑！”菊冈诚二郎面孔一片赤红，理智勉力抵御热血的冲击，没有当场给冯世一拳：“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 冯世向后靠去，任由椅子的双腿离开地面，双手抱胸昂视菊冈诚二郎，反问：“既然你都知道答案，为什么还提出这种可笑的请求？” “……” 交涉失败，毫无疑问。 菊冈诚二郎感受到一股羞耻，他就像是小孩子被热心的大人教导了一些知识，于是想大人发出邀请，用视为珍宝的弹珠作为筹码，然而一块钱四个的玻璃珠在大人面前就是个笑话。 “到此为止吧，有时间愤怒不如去调查，也许你还能在疯狂前为后人留下指引。” 冯世轻笑，打了个响指，天旋地转笼罩了菊冈诚二郎，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三越百货大楼的正门门口，傻子一样嘴角留着唾液，看着人来人往，阿巴阿巴阿巴，手上还粘着一堆白色的生奶油。 “好了，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冯世扭头看向桐人，怀里抱着结衣却依旧面无表情，看得桐人亚历山大。 这一个月以来，就算冯世没有展现出过多的东西，光一个魔女之吻隔空交流也足以让桐人看出一些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还被菊冈诚二郎忽有得找不到北，就连桐人自己在反应过来后都觉得太蠢了。 虽然已经被冯世针对这一点臭骂了一顿，但现在桐人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这件事你不要再深入了。”冯世如是说。 “诶？就这？不会吧？” 冯世眉头微挑，因为桐人的素质三连感到不快：“那你还想怎么样？” “不不不，这样就好！”桐人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埋头啃了几口巧克力派，示意不要管他，期间时不时瞅冯世两眼，觉得自家老大气消了才问：“话说回来团长，这次的事我们管吗？” “我会去调查一下。” 毕竟ggo是自己的基业，出了这种影响风评的事情肯定是要及时处理的，不过之前设下的警报没有启动，应该不是这个世界新生的魔女在搞事情。 凡人的把戏吗？ 冯世撑着脸，下巴搁在闺女头顶，感到有些无趣。 还不如再去漂亮国那边薅两艘战列舰回来呢，对了，核潜艇也可以多搞几艘，最近游戏里使魔制造的有点多，玩家又不给力，搞个活动然后物理清仓（剧情杀）吧。 “总之我已经有思路了，你先顾好自己吧，这些天你的力量差不多也要觉醒了。” “力量？”桐人沾满巧克力酱的唇嚅嗫，发出含糊的声音：“那是啥？” 冯世看着桐人，忽然叹气：“你这家伙果然是个木头，就没有觉得身上很沉吗？” “沉？”桐人若有所思地轮动胳膊：“这么说来每次晃动胳膊都会轻松一些，但很快又会变得沉重，这是什么原因啊？” 看着因为桐人抡胳膊从桐人肩膀上掉落的信使，冯世视线又落在那些蹲在桐人头顶，挂在桐人背上，以及那些乐此不疲爬回肩膀上的信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总之，最近晚上不要出门，如果做梦梦见天上有红色的月亮，街上有一大堆怪物，那就找个地方躲起来，躲不过就杀，但一定要小心狗、角落和阴影，明白吗？” 桐人沉重地点头。 听冯世这么一说，他总觉得什么不好的事情又要发生了。 “不过为什么是狗？” 冯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疲倦地看着桐人，声音染上凄凉：“你一定不懂吧？老板儿子被狗咬死什么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桐人果断地不再深究下去，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通往深渊的坑。 “亚丝娜她们那里要知会一声吗？” “不用，你是最后一个，亚丝娜上个星期已经知道了，西莉卡那妮子出院不久就成功觉醒，前两天还带着毕娜来我家找结衣和提比玩呢。” 桐人闻言浑身冰冷，四肢颤抖，坐在椅子上站都站不起来。 合着就他不知道？！ 没注意桐人委屈的小表情，冯世板着手指，继续打击桐人那颗千疮百孔的内心：“黑猫那边也不用担心，幸本身就是新生代的魔女，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琐碎。” “这么想想只有你这个木头拖到现在，果然是因为灵感太低了吗？” “我灵感低还真是对不起了啊！”桐人含泪咆哮。 “那倒没关系，傻人有傻福嘛。”又在桐人心上留下一个窟窿，冯世想到了什么，终于不再发刀子：“你是不是有个妹妹？还是剑术达人？” 听到冯世这么问，桐人点点头，脸上浮现出骄傲的表情：“是啊，小直她可厉害了，当初我都放弃剑术了，她倒是一直坚持下来，还拿了国家级奖项。” “唔，这样么，那应该没问题，接着。” 桐人一把抓住冯世抛来的东西，仔细看去，表情随之错愕。 那是一瓶苍白之血，是游戏中他用的最多的消耗道具，没有之一。 可这玩意儿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实？ 不，说到底，那个游戏真的不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吗？ 桐人感觉自己越来越分不清楚现实和虚拟世界的界线了，好在冯世的声音及时讲他发散的思维拽回来。 “毕竟是你的血亲，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卷进来，尤其她还是三观没有固定的年轻人，更容易受到幻梦境和血之回响的影响。” 冯世向自己的大腿上比划了一个扎的动作：“总之和她说清楚，如果对切实的神秘力量感兴趣，就给她来一针吧，虽然这种稀释过的血提供的初始经验比较少，但更适合普通人。” 把“幻梦境”三个字牢牢记在心底，桐人珍重的把苍白之血收好，这也许用不上，但却是他的又一个选择：“那大人呢？” 冯世摆摆手，嫌弃地说：“别傻了，你什么时候见过童话里大人能看到小精灵？他们指不定梦都不会做。” “说的也是……” “最后，敬畏血液。” “是！” 告别桐人，冯世牵着结衣的小手朝附近的农贸市场进发。 魔女对人类食物并没有什么需求，他们父女俩要么不吃，要么就吃到爽，所以相比较于囤积原料导致食材不新鲜，冯世更倾向于现买现做。 不过因为和菊冈诚二郎见面耽搁了不少时间，今天也只能在便利店补充调料，然后让结衣联系批发商明天送一些高档的食材上门。 要是有好的肉就做一些炸肉块吧。 这么想着，冯世提着装满调料的购物篮来到摆放肉类的冷柜前，忽然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 冯世扭头，看到了一个瘦瘦的小女孩正扒在冷柜的玻璃门上，眼里满是对动物蛋白的渴望，茶褐色的短发和过于纤细的四肢显得有些营养不良，女孩的动作也印证了这一点。 难怪比西莉卡还平，要知道西莉卡这一年多都是靠营养液过来的，基本上没怎么发育。 真是太惨了。 第128章 父爱如山(大雾) 察觉到未加掩饰的视线，朝田诗乃抬起头，对上冯世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后快速地低下头，转身离去。 再在这里待下去，她绝对会吟诗一首，比如“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明明是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漂亮？ 朝田诗乃现在只想早点远离某个自卑生成器，让自己不那么怀疑人生。 可在朝田诗乃离开前，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后领，将她从地上提溜起。 “你干什么？！”朝田诗乃尖叫，没有像一般的孩子那样惊慌失措，而是继续大叫，挥舞四肢，想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或从冯世手中挣脱。 虽然不知道这个漂亮的男人打算做什么，但过去的经验告诉朝田诗乃，这种时候应该制造骚动，也许周围的吃瓜群众不会出来制止，但至少有人会报警，这样抓住她的人多少会有所顾忌。 可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不管朝田诗乃如何大喊大叫，甩动小胳膊小腿制造动静，愣是没有人朝这边看哪怕一眼。 他们就像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幽灵，凡人们从他们身边走过，来来往往有说有笑，可就是对他们视而不见，更不用说报警这种进一步才会触发的动作。 这一刻朝田诗乃心中哇凉哇凉的。 就算从没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朝田诗乃也明白自己撞上传说中的超自然事件。 三年前被抢劫犯用枪指着的时候她还可以咬开抢劫犯的手，抢下枪反杀，可面对超自然的情况她能做什么？吓死变成鬼报复回去吗？ 好在可怕的事情没有发生，那只手只是把她在空中调转方向便把她放回地上，漂亮的不似人类的脸再次出现在朝田诗乃面前，笃定地说：“你是ggo的玩家，还是第一梯队那批。” 朝田诗乃眨眨眼，愣是没想到冯世会冒出这么一句。 回过神来，朝田诗乃像是炸毛地猫一样向后退去，低吼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原本是没关系，不过现在……也罢，你知道死枪吗？” 朝田诗乃陷入沉默，这是她这段时间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从一个之前完全没见过面的陌生人口中。 这么漂亮的人她若是见过绝对不会没有印象，朝田诗乃可以肯定。 所以为什么这个美人会突然和她谈论起死枪？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而且朝田诗乃总觉得眼前的男性美人精神状态不大正常。 没有在意朝田诗乃的警惕，冯世慢悠悠地复述从菊冈诚二郎那里得到的情报。 “死枪，真实身份未知，虽然看体型和声音是男性，但考虑到ggo中种类繁多的伪装道具，性别也可以看做未知。” “目前唯一清楚的是，死枪有着强烈的表现欲，嗜好杀死那些一流玩家，然后把猎杀的视频拍下来放到网上，只不过因为内容过于暴力又没有分级，因此在流传开之前就被封杀了。” 似是嘲讽，冯世微微摇头：“不过那些视频的内容大多是死枪偷袭落单者，或者攻击游戏中直播屏幕上的图像，就算流传开也会被当成笑料吧？” “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朝田诗乃抿着嘴，虽然冯世没有攻击她，但那言语中透露出的疯狂和先前的种种诡异让朝田诗乃感到不安。 就像是落入蛛网的虫子，就算蜘蛛没有出现，也不敢掉以轻心。 “你说的那个家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想要吸引注意力的小丑吧？说不定只是利用那些玩家涨名气，而且连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 “哗众取宠吗？真是个不错的猜测。”冯世轻轻鼓掌，“可如果我告诉你，那些在游戏中被杀死的人现实中也死去了呢？” “那是……巧合吧？说不定他知道那些玩家会死……”朝田诗乃吞吞吐吐地辩解，言辞中漏洞百出，连自己都不相信。 在冯世慈爱的视线中，朝田诗乃的脸蛋越发红润，自那羞耻的折磨中，朝田诗乃终于找到了比较令人信服的解释。 “对了！你看之前不是有那个s什么的游戏会杀死玩家吗？说不定这个也类似呢！” 不，那是不可能的，新一代的完全潜行装置设置有空气闸，一旦功率高于预设值就会跳闸，避免再次发生脑子被烧焦的恶性事件。 但冯世没有向朝田诗乃解释两者间的差别，而是顺着朝田诗乃的推测说下去。 “好吧，就当是巧合，那你是打算现在离开，赌自己不会成为这些中的一员，还是从我这里得到一些情报呢？” 这么说着，冯世从口袋里拿出了刚刚制造出来的、完全没有得到东瀛官方认证的“官方证件”放在朝田诗乃面前，任由女孩观看。 “顺便一提，这已经和超自然事件沾边了呢，朝田诗乃同学，能配合一下吗？” “……” 这不是根本没办法拒绝了吗？！ 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朝田诗乃机械地掰开大蒜头，去除每一粒蒜瓣的外皮，再把它们扔进面前茶几上的瓷盘里。 就在她的边上，结衣正在剥豌豆，圆润的绿色圆球从纤细白嫩的十指间滚落，看着女孩那熟练的动作，朝田诗乃双眼逐渐溢出泪花。 这蒜味实在是太冲了，她有点hold不住。 就在此时，厨房里的切肉声忽的停息，紧接着冯世端着一个不锈钢盆走出来，打开客厅里的冰箱，从里面拿出5根胡萝卜，转身走回厨房。 是的，就算朝田诗乃绞尽脑汁，也只能得出他们正在做饭的结论。 说好的神秘事件呢？说好的配合调查呢？ 为什么是做菜啊！(╯‵□′)╯︵┻━┻ 这个世界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好回想吧！ 朝田诗乃恶狠狠地压裂一粒蒜瓣。 自己是因为接受了配合政府人员调查超自然事件这个理由，才跟着那个自称为冯世的男人以及他的女儿离开，可这样不是太奇怪了吗？ 如果真的是执行公务，直接上门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不是左手牵着女儿右手挂着菜篮子，那个样子明显是碰巧遇上。 但这仅仅是以常人的理论推断，如果加上超自然这个因素，这个推论还能成立吗？ “……” 沉默片刻，朝田诗乃不得不承认一个可悲的现状——完！全！想！不！出！来！ 最终，困惑突破了对所谓政府人员的敬畏，朝田诗乃小碎步走向厨房，通过她在游戏中学到的技巧窥视厨房里那个正在切胡萝卜丁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冯世问：“蒜剥好了？” 被发现了！ 咽了口唾沫，朝田诗乃从心地小声回答：“还没……” 没有苛责，冯世把切好的胡萝卜丁用刀抄起，赶进一边的盘子里，擦擦手来到朝田诗乃面前，蹲下来温和地问：“那是有什么问题吗？” 冯世温柔的声音微弱地瓦解朝田诗乃的戒心，女孩轻轻移开视线，不去看那张过于耀眼的脸，红着脸小声说：“为什么我们在做饭？不应该早一点解决事情吗？” “这样啊，抱歉，什么都没说让你担心了呢。” 冯世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揉了揉朝田诗乃的小脑袋，转过身，把三条青椒放在案板上，一刀拍扁，然后开始切丝。 “因为时间还没到，女士。” “上一次死枪动手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这对于一个饥渴的猎手绝对不正常，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在准备一场盛大的猎杀。” “bob……” 朝田诗乃喃喃自语，她几乎第一时间明白了冯世想要表达的意思。 “没错，就是bob，bullet of bullets，ggo一年一度的狂欢，不限任何手段的大混战，就算死了物品也不会掉落遗失，第一名还有10万美金的奖金和特殊礼品，实乃以枪会友的好日子。” 顿了顿，冯世补上一个残念的现实：“嘛，虽然这是第一次就是了，而且上个星期才发布公告。” 毕竟ggo也才建立不到一年，不能要求太多。 “因为是官方组织的第一次大型活动，而且奖励丰富，游戏中有头有脸的战斗玩家都不会拒绝加入，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好猎场吧？” 朝田诗乃点点头，顺着冯世的思路说下去：“所以死枪也很有可能在那一天出现。” “不过，为什么是我？”朝田诗乃闷声问：“我只是个小孩子，比起我那些大人应该更可靠吧？” 冯世用菜刀把青椒丝赶到一边，停下手里的活，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说：“原因多少我都能举出，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果然是因为我是一名父亲吧？” “遇上了和女儿年纪差不多的孩子陷入危险就想帮一把，这大概就是身为父亲的傲慢吧？” “至于失败什么的……”冯世耸耸肩，转身手越过朝田诗乃的肩膀，绕了小半圈避开朝田诗乃收回结衣递过来的豌豆和蒜瓣，从容而淡然地说：“反正我不会输。” “不会输……吗？” 朝田诗乃望着冯世矗立在灶台前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山岳。 好羡慕，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自信和意志，就不会害怕枪了吧？ 执念火焰一般灼烧朝田诗乃的肺腑，女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问道：“冯世……先生，” “什么？” “你也玩ggo吗？” “玩啊。”虽然玩的不是射击游戏而是种田游戏就是了。 啊，那真是太好了。 朝田诗乃雀跃而郑重地宣言：“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冯世一愣，恰好收到了结衣发来的有关朝田诗乃的信息，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好啊。”冯世认真地点点头：“我等你。” “嗯！” 第129章 月色真美 打败一个人再吃掉他就能占据他的一切，不管是朴实无华的黄白之物还是更加虚无的勇气，乃至最为禁忌的灵魂。 恰如血液崇拜中认为血液是灵魂的货币，杀戮并饮下死者的血便能支配死者的灵魂； 又如古老的食人习俗，吞吃战士的心脏便能继承战士的勇气，食用智者的脑髓就能拥有过人的智慧。 这古老的契约一直流淌在人类兽性的血液中，逐渐被文明的光辉所掩盖，化作更加兵不刃血的姿态。 但在文明无法覆盖的地方，古老的习俗和思潮终将苏醒。 朝田诗乃就是这样一个女孩。 冯世一边在脑内翻看结衣发来的情报，一边想要草死命运这个狗妈养的。 幼年车祸丧父，母亲因此精神出现问题，没过多久又遇上歹徒抢劫银行。 这熟悉的狗血让冯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剩叹息。 在击毙陷入疯狂试图杀死母亲的歹徒后，朝田诗乃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具体表现为极端害怕枪械，哪怕只是具有枪械轮廓的图片和物体都会让朝田诗乃回忆起那一天，然后四支僵劲不能动，心肺功能近乎停滞。 让医生感到担忧的是，因为特殊的经历，朝田诗乃对所有陌生人都抱有一种漠视，大约是你又没有开枪杀过人，怎么理解我的痛苦？ 这种心理让医生根本没办法取得朝田诗乃的信任。 如果病人不相信心理医生是自己的同类，把医生所说的一切当成泛泛的空谈，又怎能被治愈？ 最终朝田诗乃从医生那得到的也只是一些安慰性质更多的药物。 在明白生活在文明下的心理医生无法拯救自己时，朝田诗乃最后选择了流传在血液中的智慧（疯狂）。 如果害怕枪就去支配枪，如果害怕持枪者就去战胜他，只要这么一步步走下去，击败所有强敌站到整个游戏的最高点，自己就能克服过去的恐惧了吧？ 怀揣这样的心情，朝田诗乃端起枪加入战斗，在追逐死亡的狂热中跨越万千战场，最终在15岁这年成为名声赫赫的【冰之狙击手】。 虽然没有多少人相信这位狙击手的本体是一个比枪高一丢丢的小女孩就是了。 若是没有结衣搜集到的资料，没有萦绕在朝田诗乃体表的粘稠魔力，冯世觉得自己也没办法把这个本该依偎在父母怀里的女孩和被人畏惧的狙击手联系起来。 这么想想，麻美也是这样呢…… 因为车祸失去了家人，一个人住在公寓里，只不过朝田诗乃还有爷爷奶奶，但出于种种原因，朝田诗乃最终在考上高中后离开了爷爷奶奶居住的乡下，孤身一人来到东京。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悲切的，冯世用带着些许j市口音的中文念出刻进dna的台词，虽然他自己都忘记这句话具体出自哪里。 他距离故乡已经太远了，远到了只剩断断续续的记忆还勉强地联系，就像是沾满灰尘的蛛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断裂。 含糊的声音打断冯世突如其来的乡愁，朝田诗乃咽下嘴里的食物，又问了一遍：“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冯世轻敲女孩的头顶，然后摘下女孩嘴边的饭粒，擦在当成桌布的面巾纸上，告诫道：“还有，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添饭除外。” “那再来一碗！” 朝田诗乃开心地把空空如也的海碗推到冯世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冯世从电饭煲里舀出点缀着胡萝卜和豌豆的杂烩饭，盖上热气腾腾的炸猪排，最后淋上鲜香的蒜泥。 醇香升腾，氨基酸的鲜香交汇出诱人唇舌的协奏曲，朝田诗乃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炸猪排放入口中，用力咀嚼，感受鲜活的肉汁在唇齿间流动，幸福地眯起眼。 为了购买新一代的完全潜行装置，朝田诗乃的钱包像是被榨汁机绞过得番茄，除了购买最基础食物的余额已经一滴都不剩了，这是她这些日子唯一吃到的肉食。 要不然朝田诗乃也不会趴在冷冻柜上看生肉流口水，要知道除了枪她在现实中最讨厌东西就是生肉，因为那些鲜红的肉块总会让她联想到尸体。 她是真的馋坏了。 看着朝田诗乃大快朵颐的馋样，冯世的目光越发怜悯，最后干脆撸起袖子又炸了几块猪排，逸散的香气叫朝田诗乃嘴角又留下辛酸的泪水。 等朝田诗乃用消食片把自己的胃彻底塞满后，冯世才施施然地端着饭后甜点走来，在朝田诗乃生无可恋的小眼神中坐下，捧起一杯红茶慢吞吞地喝着，然后极为恶趣味地明知故问。 “你瞅啥？” 朝田诗乃哼哼唧唧半天，终究因为肚子太饱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能偏过头，不去看那精致的点心，生气的鼓起脸蛋。 对此冯世愉快地给出评价——像猫，有点想撸。 等这妮子觉醒的时候附加两个猫耳朵好了，嗯，尾巴也可以加一条……等等，我记得死灵之书上好像有类似的法术来着，貌似和巴斯特那个最古猫娘有关系来着？ 因为血液集中在胃部，大脑缺少必要的养分，朝田诗乃只觉得背后一凉，便昏昏沉沉地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结衣聊天。 时间一点点过去，昏沉的夕阳被黑暗吞没，随后昏黄的月亮慢慢升起，抖动如兽毛的轮廓，释放出微红的光辉，如同神只的独眼俯视人间，扩散出梦幻的泡影。 “糟！” 无意间看到挂钟上指逼近数字8的短针，朝田诗乃昏沉的脑袋立刻清醒过来，从沙发上一骨碌滚下来，挣脱那柔软布料的封印。 “抱歉！不过我现在要回家了！下次再见！”说完，朝田诗乃转身向玄关走去，然后被冯世拦了下来。 “今天已经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诶……”朝田诗乃有些担心地问：“可是，不会太麻烦吗？” 她现在哪里还不明白，虽然冯世嘴上说着是请她配合调查，但实际上是自助了她一顿丰盛的晚餐，并借机提醒她注意安全。 而且那个叫结衣的女孩也非常非常可爱，刚刚聊天的时候也很注意自己的感受，没有向班上的同学那样，或是歧视，或是欺凌，或是漠视，怀揣着某种恶意。 对此朝田诗乃非常感动，她已经很久没有接收到来自家人之外的关心了，如果可以的话，朝田诗乃不希望再给冯世一家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毕竟我比较闲，要是有些事情可以打发时间最好不过了，其实我们更希望你能留宿，但对于你来说那样太过拘束和不习惯了吧？” 朝田诗乃点点头。 从相遇到现在，他们度过的时间连一天都不到，在心理上朝田诗乃觉得双方还没有熟稔能留宿的地步。 “而且，”冯世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今天月色非常的漂亮，是个适合狩猎的夜晚。” ？ 朝田诗乃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匮乏的神秘学知识使得她无法理解冯世这句话隐藏的含义，只是似懂非懂地点头，握住冯世递过来的手。 “那就拜托你看家了。”冯世向结衣点点头，待结衣挥手示意，便带上古朴的三角帽，扯了扯风衣，牵着朝田诗乃走出家门。 血色的月光灌满大地。 朝田诗乃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圆，以及漂浮在前方，宛如瞳孔的纺锤状影子。 那影子似乎在微微晃动，于是月亮越发像是发了霉的眼球，转动间不断的流淌出腐臭的血浆，溃散成红色的晦暗月光。 沐浴在这污秽月光下的兽得到了额外的活力，像是春天到来的时候，只不过支配它们的不是繁殖的欲望，而是对猎物的渴求以及杀戮的蠢动。 在朝田诗乃惊恐的视线中，一只又一只绝不应该出现在现实中的狼兽从阴影中走出。 它们淌着猩红带刺的舌头，浑浊的绿色眼球中瞳孔像是破烂的棉絮那样溃散，两米高的巨大身体散发的惊人的兽性。 可是在面对两个肥美多汁的小布丁时，它们却没有贸然进攻，而是规矩的蹲成两排，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下一刻，庞大的影子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似狼非狼的巨大兽首上两根硕大的鹿角突兀的生长，往下暴突的肋骨刺破皮囊和肮脏的毛发，勾勒出狰狞的轮廓，越发衬托出野兽恐怖的上肢和末端衍生出的利爪。 此时，狼群嘶吼，震耳欲聋的嚎叫刺痛朝田诗乃的耳膜，女孩大脑一片空白，傻傻地抓住冯世的手，也只有那里传来的温暖能让她待在原地，而不是惊慌地逃窜，直到成为怪物口中的一道点心。 轻轻抽动鼻翼，冯世嗅到了腥风中的另一种味道，那是夜幕下的海腥味，带着被污染的朽臭。 “深渊骑士团的残留者吗？姑且也算是神使，那就叫你圣职者野兽好了。” 一边擅自给“狼王”命名，冯世一边单手自阴影中拽出一支附魔版的wa2000步枪。 还来得及喊出那句闻名天下的“大人，时代变了！”，冯世就听身边传来一声闷响，衣服上长出的侧眼明白无误地告诉冯某人，朝田诗乃被吓晕了。 冯世：“……” 狼群：“……” 圣职者野兽：“……” 淦！能用远程攻击太兴奋了，一下子忘记这丫头怕枪了！ 冯世嘴角抽动几下，回过头，恶狠狠地瞪向圣职者野兽，恶声恶气地咆哮：“都是你把小朋友吓晕了，给我死上一次吧！崽种！” 下一刻，枪声响彻云霄！ 第130章 在艾恩葛朗特悬浮的大地上，奈亚子候汝入梦 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圣职者野兽和它率领的一众炮灰倒在了文明的制裁下。 铁与火轻易地撕碎了它们引以为傲的皮毛和肌肉，砸碎了它们坚硬的颅骨，把那恐怖的肢体渣成一块又一块的烂肉，最后被冯世从刀剑神域中带出的信使收拢，带回结界喂凯瑞甘。 脱胎自吃货小白鼠的恐怖消化和增值能力使得凯瑞甘能轻易地消化这些尸块，并从中提取出重要的东西，用于研发新型的使魔。 不管研发能否成功，这些肉块都不会浪费，它们最后都会融入结界，成为结界的一部分，并最终为冯世重新塑造魔女之躯提供养分。 所以说该感谢奈亚子打赏的圣职者野兽x1、狼兽x13吗？ 冯世抬头看了眼月亮前的影子，心中有些感慨。 即便出现在现实的倒影中，也只剩废墟了啊。 艾恩葛朗特，旧日的梦境，现在的废墟，埋葬了数不清的痛苦和记忆。 公主抱起晕过去的朝田诗乃，慢悠悠地转身，踏上回家的路途。 忽然冯世脚步一顿，低声骂了句“呆子”，打了个响指，又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 * 血色的月光越发的浓郁，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染成猩红的色泽。 狼兽发出饥饿的咆哮，水银般溃散的绿色眼中透露出残忍的意味，不紧不慢地追逐着身前逃窜的少年和少女。 它记得自己应该认识两人中的少年，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它已经忘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要腐烂的脑子里只剩下刻骨的仇恨。 撕碎那个人，让另一个人感受痛苦！ 这是狼兽的执念，是根植于灵魂的愤怒，推动它残忍地逗弄猎物，品尝猎物的绝望。 “可恶！” 桐人（桐谷和人）咬紧牙关，尽可能不因为脑后忽远忽近的腥风打乱呼吸，拽着妹妹（桐谷直叶）在没有尽头的走廊中奔跑。 他算是彻底明白冯世那句“知识就是陷阱”的含义了！ 他刚刚脱离游戏的时候，视野中静脉滴注吊瓶里的液体还是正常透明的生理盐水。 可随着脑内出现了可以用于聊天的徽记后，盐水瓶里滴落的液体就逐渐染上殷红，化作粘稠的血水。 类似的事情亚丝娜（结城明日奈）和西莉卡（绫野珪子）比他更早遇上，据西莉卡说她刚醒来还以为自己在接受输血，还为此和神经科以及眼科的医生打了不少交道。（见121章） 原本异常的现象也止步于时常幻听血液在血管里歌唱，有时也会把某些液体看成血浆，可在今天下午听到虚拟世界的真相后，狂乱的血月便在晚上降临，扭曲现实，滋生出狰狞的狼兽。 现在唯一让桐人稍感欣慰的也仅仅是父母没有被卷入这场噩梦，可问题是妹妹被卷入进来了！更糟糕的是自己到现在还没有觉醒啊混蛋！！！ 桐谷和人面色铁青，肺腑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和恶心的臭味扭曲成一团。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桐谷和人彻底放弃了侥幸。 身后的狼兽只是在等待他和直叶耗尽体力，然后以更为轻松的姿态咬断他们的喉咙，如果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击杀狼兽！ 自己一定是疯了…… 桐谷和人忽然停下，转身恫吓地咆哮，趁狼兽警觉地观察他的时候，桐谷和人拧开活塞，把装有白色血浆的注射器扎在妹妹的大腿上。 在桐谷直叶懵逼的视线中，桐人死死盯着狼兽，嘶声咆哮：“快跑！去拿刀！” 话落，桐人朝狼兽冲过去，艾恩葛朗特时被冯世强行灌输体术知识在脑海中浮现，神经和肌肉也迅速的进入状态，做好战斗的准备。 在桐谷和人眼中，世界逐渐慢下来。 他能看清狼兽鼻孔溢出的白气在空中消散，也能看清利爪逼近的轨迹，身后远去的脚步声也变得缓慢。 俯身，低头。 桐谷和人一计滑步躲开狼兽挥出的利爪，肌肉收缩间拳头直入狼兽的肺腑，痛击大约是人类身体胰脏的部位。 狼兽发出了剧烈的咆哮，刺得桐谷和人耳朵痛，手被毛发和肉包裹的感觉也极为恶心，尤其是狼兽皮毛上沾染的已经腐烂发臭的血浆，更是让呼吸都成了折磨。 桐人晃头，站稳，想要抽出拳头，再从狼兽胯下钻过，连上一发背刺。 其实他原本是想要按照冯世的谆谆教导掏喆或痛击老菊，但一想到会和很多不可名状的东西接触，桐谷和人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可桐谷和人很快就发现了他不用思考这些事了。 狼兽的皮毛和肌肉夹住了他的拳头，他根本抽不出来，也无从躲避狼兽接下来的袭击。 锋利的兽爪撕开桐谷和人的胸膛，撞碎肋骨，将桐谷和人打得倒飞出去，撞倒走廊上的纸滑门。 桐谷和人挣扎着从纸片和木块中爬起，黑影忽然在他头顶放大，随后一只长着利爪的大脚对着他的脑袋轰然落下。 世界顿时一片黑暗，桐谷和人感觉自己在往下沉，和周边无数缓缓熄灭的白色火粉一同坠入无边的黑暗。 “呆子！” 脑海中有人在咆哮，那声音如此熟悉，桐谷和人在过去的一年里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团……长？” 桐谷和人感觉脑子清醒些，旋即记忆如海潮般涌来，包括临死前的痛苦。 桐谷和人腿一僵，扑倒在地，抱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被开膛破肚的疼痛。 然后，桐谷和人没有丝毫缓冲地撞上一根又细又长还硬的棍状物，抽搐两下，不动了。 “好痛……” 要不是妹妹还在外面，桐谷和人觉得自己大概会选择在这里躺尸到太阳升起，或是闻到狼兽的腥臭，再爬起来跑路。 可不能抛下妹妹不管。 桐谷和人抓住那根棍子，以它作为支点爬起来。 然后他看到了棍子顶端散发出幽兰的火光的老旧提灯，以及灯下无数苍白的鬼魂从地面探出半个身子，看到桐谷和人的视线对过来便发出欢快的叫声。 这是啥？ 桐人冷汗直流，信使诡谲造型所带来的恐怖不必狼兽少，要是直叶陡然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害怕地尖叫起来吧？ 事实上就连桐谷和人自己都感觉喉咙有点痒，想要吼两声发泄一下。 要不是信使那小胳膊小腿似乎一踩就碎，身高不过小腿，也没有什么敌意，桐谷和人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作为猎人公会里灵感最低的木头，这还是桐人第一次见到信使。 现在该怎么办？背过身会被这些小鬼偷袭吗？或者自己身后其实已经有一大堆了？ 桐人冷汗涔涔，越想越害怕，丝毫不知道这些小家伙没事就在他身上爬来爬去，唱、跳、rap一样没少，要不是桐谷和人的肩膀不够宽，这帮饱受现代社会荼毒的信使都要开party了。 就在桐谷和人警觉信使是否会有什么动作时，就在信使等待桐谷和人下达命令时，被幽兰光辉填充的空气一阵扭曲。 桐谷直叶的尸体在半空中突兀地出现，几乎把整个胸膛刨开的抓痕白无误地告诉桐谷和人，自家的妹妹也惨死于狼兽的爪牙下。 不是吧？ 桐人手脚冰凉，无法接受妹妹死掉的残酷现实。 下一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血肉填补回桐谷直叶的伤口，就像是时间逆流将伤口闭合，抹去疤痕。 待到桐谷直叶恢复呼吸，脸色也变得红润，蓝色的光才恢复平静。 然后桐谷直叶就在哥哥不敢置信的注视中噗的一声掉在地上，接着被信使手忙脚乱地摆正，双手交叉放在胸口，神态祥和，仿佛死的很安详。 竟然是复活点吗？ 桐谷和人顿时瘫坐在地上，大脑因为过于刺激放弃思考，一片空白，直到聒噪的电话铃声响起。 第131章 月亮底下无新事 聒噪的铃声唤醒呆愣的桐谷和人。 刚刚死上一次的少年下意识摸出手机，按下接通键，欢快的声音立刻从手机中传出。 “ah，you''ve found yourself a hunter.” 桐谷和人闻言一脸懵逼：“团长，你在说啥？” “木头，死了一次的感觉怎么样？” 即便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正儿八经地学习英语，桐谷和人也知道那句英文绝不是这个意思，最起码“hunter”这个单词指的是猎人，冯世的第二句话里可没有任何和猎人有关的词汇。 冯世如此无情的回答让桐谷和人悲愤的质问：“团长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嘛？” “别傻了！” 冯世说出让桐谷和人吃惊的话来：“要不是我这边被袭击了，顺便看了你们一眼，发现你们那边也都遭到了袭击，然后马上给你们每个人立了个复活点，你们早凉了。” “团长你竟然一直在偷窥我们？” “再皮我现在过去削你信不信？” “哈哈！” 桐谷和人尴尬地笑几声。 冯世的话他自然是信的，既然复活点这种极其不科学的东西都出了，跨越时空揍人又算得了什么？ 更不要说说出这句话的是他家那个强如鬼神的团长，桐谷和人毫不怀疑冯世能做到他所说的一切。 所以从心什么的，不寒碜。 再说他本就是为缓解气氛，现在冯世这么淡定他也跟着淡定起来。 “话说回来啊，团长，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会发生这种事？” “只是觉得某个事精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而且（这个世界的）资源本身也不多，废物利用是最基本的选项。” 电话里冯世的声音多出些感慨：“但我是真没想到下午把东西给你晚上你就早到袭击，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嘛，我倒是觉得往运气好的方向考虑更好呢。” 察觉到桐谷和人语气的转变，冯世那边的声音也恢复平日的温和：“不用太过担心，你现在已经觉醒了，那边也没有太强的怪物，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找信使要一些武器，然后揍他丫的。” 熟悉的口吻让桐人迅速的进入状态，当年他就是在这简单粗暴的指令下和怪物战斗，然后取得胜利。 因此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再一次归于团长的指挥，和怪物们作战。 “不过信使是什么？我听亚丝娜说不是特别可爱的小精灵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桐人总觉得冯世再次响起的声音里有一些不堪回首的意味。 “她那是加了滤镜的，正常人看到的就是白色的鬼魂，等等，我给你发个图片。” 下一刻，桐谷和人感到头一晕，很快脑子里多出了一堆苍白的鬼魂搔首弄姿的影像。 不敢置信地扭过头，桐谷和人挤出一个快哭的笑容，对数十只眼巴巴看着他的信使说：“能给我和直叶准备一些武器吗？对了，直叶她擅长用日本刀。” 信使发出欢快的嚎叫，然后一起钻入地面，不多时两把骑士剑和一把武士刀出现在桐谷和人面前。 把妹妹叫醒，桐谷和人和妹妹稍微解释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桐谷直叶一开始不大相信哥哥的话，但随着死亡的记忆涌入，女孩痛得面目扭曲。 等缓过劲来，桐谷直叶立马从地上捡起名为千景日本刀，不断地在空中挥舞米字，以让桐谷和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熟练手感。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曾经获得全国比赛名次的女孩比她哥哥更能打。 对此桐谷和人表示他已经看到狼兽的悲惨下场了。 离开存放提灯的房间没多久，兄妹俩找到了匍匐在地上啃食尸体的狼兽。 虽然尸体被啃食的一塌糊涂，面目全非，但桐谷和人还是从尸体染血的睡衣上察觉到了尸体的身份。 那是他的尸体。 果然是梦境吗？ 桐谷和人面色难看地举起剑，蹑手蹑脚地走到狼兽身后，发动正义的背刺。 一击入肾，狼兽发出凄厉的惨叫，艰难地转身，迎接它的是千百道闪亮的刀光！ 三分钟后，狼兽在兄妹俩连绵不绝的攻击下停止了呼吸，身体崩溃成白色的粉尘涌入兄妹俩的身体，化作微量的血之回响。 桐谷直叶脱力般地靠着墙体，微微喘息。 这还是她第一次以杀死对方为目的战斗，战局的最后她几乎是撑着一口气挥动武器，现在她只觉得一根小指头都不想动。 好在已经没有敌人了……吧？ 桐谷直叶感到一阵恶寒，她抬起头，看到一个浑身裹着绷带的人正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绷带缝隙中的眼透露出恶毒的神色，满是杀意。 “啊！那……” 没等桐谷直叶为桐谷和人指明方向，那个人影向后退去，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中，等桐谷和人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踪影。 在这个血色的夜晚，遭受袭击的绝不只是猎人公会的成员们，任何身体里回荡着足够血之回响的人类都被旧日的梦境所吸引，沉浸在血色的月光中，接受神的甄别和审判。 月光唤醒了兽性，有的人恪守人类的骄傲，只是做了一场噩梦，或是觉醒加入狩猎；有的人无法抗拒，在月光下化作野兽；也有的人沾染了异神的荣光，被剥夺生而为人的知性，蜕变成更加庞大和狰狞的神职者野兽。 但还有一些人不是上面的任何一种，他们在游戏中就已经褪去人类的身份，以异种的姿态离开游戏， 当艾恩葛朗特再次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时，他们也无可避免的被拉入梦境，就像是被黑洞捕获的行星。 如果行星周围有卫星的话，被害人还会增加几个，就好比黑猫公会的众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幸尖细的女声里满是欲哭无泪，在她的对面，长着和她一样的脸的怪物挥动蝶翼，播撒腐蚀万物的磷fen，【bi——】得她和队友们疯狂逃窜。 启太和黑猫公会的其他队友欲言又止，他们当然知道对面那是什么，按照冯世的说法，那是名为魔女的怪物，脱胎于少女的绝望，是让女拳气抖冷的存在。 毕竟能成为魔女的男性寥寥无几，或者说严格意义上不存在，以至于整个种族都以“女”做为名字的一部分。 可这玩意儿不应该随着幸死而复生消失了吗？ 还有现在他们该怎么办啊？！ 启太开始怀念起自己的装备，虽然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和怪物战斗了，但如果现在有装备他好歹能和对面那只蝴蝶魔女斗上一斗，而不至于像被猎狗撵的兔子一样。 在死亡的逼迫下，脑海中装备的样式越发清晰，每一丝细节都逐渐变得清晰。 就在启太感觉血液拥有了意志，在血管中躁动的时候，一只手按在他的头顶，低声呵斥。 “收心！不要乱想！” 如当头棒喝，启太心中一凛，原本清晰的印象烟消云散，模糊而不可捉摸。 轰鸣！ 就像是炸弹在头顶爆炸，炽热的气流自头顶呼啸迸发，魔女的惨叫紧随其后，腐蚀万物的磷粉也被尽数吹飞。 冯世正了正三角帽，杵着伪装成文明棍的朗基努斯之枪走到黑猫工会一行人面前，点头致意。 “我没来晚吧？” 第132章 潮流和潮汐(3k) “我没来晚吧？” 冯世向黑猫公会的一行人点头致意，没有等待他们回答便转过身去，看向悬浮空中的蝴蝶魔女，大声呵斥道：“去！去！” 像是驱赶小动物一样，这在旁人看来没有丝毫威胁的声音却让蝴蝶魔女瑟瑟发抖，蜷缩在一旁不敢动弹。 即便是冯世背过身去，蝴蝶魔女依旧没有勇气逃跑，只是蜷缩在那里，任由其他人的视线在身上游走，翅膀遮住脑袋，缩成一团抖个不停。 要不是先前被蝴蝶魔女撵得到处跑，启太真心没办法把这一团魔女和之前那凶狠的模样联系起来。 “冯先生，它——”启太指着蝴蝶魔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改变了问题，没有问这只魔女为什么会再度出现：“那是什么？” 冯世挑了挑眉，看向启太的眼神中多处些许赞许，竖起手指抵住嘴唇，和启太演起双簧：“嘘，不要问那么多，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明明是没有任何指向的问题，启太却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句话，并脱口而出：“知识即是诅咒？” “是的，所以不要问太多，那对你们没有好处。” 冯世颔首，换了一个话题：“你们还想在这个梦境中继续艾恩葛朗特中未完成的战斗吗？你们还没有觉醒，还有选择的机会。” 一群人果断摇头，他们本身就不是擅长战斗的玩家，遇到猎人公会前不过是苟且偷生，即便是得到了猎人工会援助的武器，他们也只是在等级安全的楼层狩猎，帮助猎人公会收集那些繁杂的材料。 而且他们都是高中生，一年多的囚禁已经让他们被压上了毕业艰难的大山，他们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依靠政府赋予的优惠政策顺利毕业，或是成功升学，而不是再加入随时会死的狩猎。 冯世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帮你们抽出体内的血之回响，这样你们就不会再被梦境吸引。” 说罢，冯世走上前，右手依次放在黑猫每个成员的额头上，小心地抽取他们体内的血之回响，可等到幸的时候，冯世却直接走过，摁在了最后一人启太的额头上。 “等一下！”启太慌乱地向后退出一步：“那幸呢？” 冯世平淡的声音打碎了启太最后一丝侥幸：“她已经觉醒了，没办法离开了。” 启太悲伤地看向幸，这个被他们当成团宠的女孩已经无法摆脱这个该死的梦境。 嘴唇嗫嚅，启太的眼神逐渐坚定：“冯先生，我留下。” “啊，如果你是为了幸那大可不必，虽然这么说有些残酷，但……” 冯世再一次把手摁在启太的额头上，无血无泪地说：“但幸可比你们强大多了，你就算在我的帮助下觉醒，也只会拖幸的后腿。” “……” 带着颓然和不甘，启太在憋屈中离开了旧日的梦魇。 就在启太虚幻的身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一刹那，一道瘦弱的白影冲过冯世，高举蝶翼般梦幻的长枪，不断的捅戳蜷缩在地上的蝴蝶魔女，就像是沾染了血海深仇的苦主，扭曲的脸上满是疯狂。 冯世默默地注视这一切，没有阻止幸的动作，只是淡然地压制蝴蝶魔女，令它不敢反抗，直至化作血之回响融入幸的身体。 良久，幸才停止喘息，杵着长枪站起，重新恢复往日那怯弱的模样。 “对不起，但我真的是太害怕了……”幸呢喃般小声地道歉，抱着长枪的双手手指搅动在一起，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连说话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幸好冯先生您来了，要不然我也没机会拔出长枪，明明有了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我……” “啊，那倒没什么关系。”冯世抬起手掌，示意幸不用继续说下去，自己已经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如此意味深长的，冯世看着幸说：“不用道歉，反正都一样。” 幸的脸变得苍白，娇小的身体微微摆动，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没法立刻站稳。 良久，幸才强撑着向冯世鞠躬：“但还是要谢谢您，如果不是您的帮助，我也没办法这么轻松。” “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这样吧。” 没有推辞，没有解释，冯世利落地接受了幸的感谢，然后向孤身一人的幸发出邀请：“要来猎人公会吗？我这边全部觉醒了，大家都在。” 按理说这是非常棒的选择，不用担心团队的信誉问题，也没有融入新环境的麻烦，可幸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个劲地摇头，然后慌乱地补上礼节和解释。 “谢谢您的邀请，但是抱歉，我想先一个人静一静，而且……”幸指着自己的脑袋，勉强地笑着：“这些知识也足够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 “是吗？那我就不多打扰了，有缘再见吧。” 冯世摘下帽子，向幸微微躬身致意，起身时已然消失在空气中。 另一边幸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苍白的面孔也多出几分血色。 没有过多停留，幸消失在空气中。 那姿态就像是冯世离开那样。 涌动的波粒在意志的拘束下凝聚成型，冯世自空气中析出，恰到好处的陷入柔软的沙发里。 就在冯世身边，沙发上稍远一点的地方，结衣正在照顾朝田诗乃。 看到小菇凉被超大号狙击枪吓晕，冯世干脆再一次把朝田诗乃带回家，省的没人照顾。 要知道这妮子可是一个人住，周围一个亲戚都没有，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连可以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蠕动身体，冯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背上，同一时间结衣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爸爸，都处理完了？】 【差不多吧。】 【也就是说还有些小问题。】 冯世伸出手掐了掐女儿鼻尖，在心中笑骂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才不是蛔虫那么恶心的东西呢！】结衣嘟起嘴：【人家明明是爸爸的小助手，没有人比我更懂爸爸！】 哦！ 冯世双手合十，为新诞生的懂王献上祝福，然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发送给结衣，慢悠悠地传出自己的意识。 【不过那也不算是问题吧，毕竟都一样，不是吗？】 浏览完记忆的结衣陷入沉默，小脸有些纠结。 爸爸去晚了。 在冯世抵达前，幸和蝴蝶魔女之间的联系就已经没办法断开了。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没有人在暗中帮助，一群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不可能躲过魔女的捕食，哪怕那只是半只只能存在于梦境的残骸。 没有使用魔女之吻，没有释放使魔，蝴蝶魔女只是单纯的像个傻子一样扑腾翅膀，如果不是有意为之，那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可魔女没有脑子，支撑起它们逻辑的是更加高效可靠的悲叹之种，因此魔女中只会出现偏执狂和精神病，但断然没有傻子。 即便用控制小指头的逻辑单元，结衣也能推断是幸无意识中干涉了蝴蝶魔女的行为，同时两者间的联系也不断加深，最终无法挽回，就像是溶解在同一杯水中的盐和糖，再也不分彼此。 唯一差别仅在于是往盐水中加糖，亦或是往糖水中加盐，在同为白色的小颗粒完全溶解混匀前，两杯液体还是具有一定的差别。 所以现在的幸更偏向人类，但她畏惧冯世进而拒绝加入【猎人小队】就是其本质已经改变的最好证明。 随着时间推移，相对弱小的人性最终会和魔性混合均匀，因此不论是蝴蝶魔女吞噬幸达成补完，还是幸杀死蝴蝶魔女推迟统合，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届时这个世界孕育的魔女会真正诞生，就像是那些觉醒的人类。 只是幸体内的封印多少会起一些作用，或许能让幸学会控制这些力量。 但鱼儿上了岸就再也不是鱼了。 随着那份魔性不断成长，幸的立场和思考方式一定会朝着非人转变。 这样的案例以后只会越来越多，这边是未来的潮流，冯世已经可以预料到菊冈诚二郎日益光滑油亮的头顶。 前提是他能以人类的身份从一次又一次的梦境中苏醒，而不是san值清空，成为某个梦境中的npc。 不过这一切就和冯世没有什么关系了，那个时候他说不定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冯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那些愿意相信他的人打好一个坚实的基础，帮助他们更好地适应即将风起云涌的世界。 “如果继续发展下去，这个世界的现实和梦境的界限会变得模糊，到时候人类可以轻松的进入梦境，而梦境中的存在也能来到现实。” 冯世昂起头，视线穿过天花板，抵达开始逐渐模糊的艾恩葛朗特，自问道：“这就是你的期望吗？奈亚子？” 没有人回答。 月亮渐渐偏离中间的位置，褪去猩红，梭状的阴影也被迫融入黑暗。 游走在大地上的兽们像是信号不良的图案，闪烁着消失在夜色中。 当艾恩葛朗特的影子彻底脱离月亮后，朝田诗乃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ps：古树小课堂 潮汐的生成和月亮的运动有关，同时月相的变动会影响到很多生物的行为和生理反应，潮汐就更不用说了，赶潮什么的大家都知道吧？ 第133章 每一个早晨都可能是惊喜 当那把兼具暴力和美丽的铁块从阴影中升起时，朝田诗乃第一反应不是见识到超越常识时的惊讶，而是无边的恐惧。 微微泛红的月光在那一刻有了实质，化作腥臭且黏腻的浆液流过双眼，从鼻腔灌入肺腑，滋生出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自那铺天盖地的红色中，缺斤少两的肉块蠕动着向前爬行，暴露出朝田诗乃熟悉的、近似人类的姿态。 胸口上有一个窟窿，小半个脑袋和头盖骨脱离原本的位置，连带一枚眼球脱离眼眶，悬挂在残破的脸上，随着尸体的蠕动摇晃不休。 无法呼吸。 朝田诗乃呆呆地站在原地，过去的记忆再一次抓住了她，连带着痛苦和无助。 她看到了尸体残破丑陋的嘴脸，以及上面扭曲的，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明明她都快忘记被自己杀死的那个男人叫什么了，但是这幅表情却随着喷满全身的血浆一起刻入灵魂，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时间中毒草般生长，最终酿成刻入骨髓的恐惧。 【要逃吗？】 是啊，只要逃跑就不用害怕了吧？这是每一个生物都有的本能，也是最容易想到的方法。 像是察觉到了朝田诗乃的恐惧，尸体嘶吼地从血水中爬起，右手握着的东西击碎了朝田诗乃最后一丝侥幸。 那是五四式自动手枪，或者说黑星手枪。 4年前抢劫犯就是拿着这把手枪打死了保安，并将枪口对准母亲和自己。 朝田诗乃近乎本能扭过头，看向身后的椅子。 那是每一家银行都会配备的，平平无奇的椅子，椅子上坐着的女人也像普通人一样惊慌失措。 硬要区分女人不同的地方，也只有那快要溢出来的憔悴，就像是干枯的草，已经没有多少活力和灵性，仿佛留在这里不过是一个躯壳。 此刻女人正因为莫大的恐惧尖叫，试图唤来什么人保护她，可就是这份求援的本能刺激了匪徒本就脆弱的神经，引来了黑洞洞的枪口。 只要让这个女人作为诱饵，自己就可以逃离这个困境。 朝田诗乃立刻做出判断。 历经无数枪战的经验甚至将劫匪下一枪会瞄准什么地方都忠实地反映出来，因为那是每一个新人都喜欢犯下的错误。 尤其是黑星是半自动手枪，只要歹徒因为紧张扣住扳机不放，就只能射出一发子弹，足够自己卡进劫匪的视野盲区。 只是这么做身后的女人一定会死。 “可是，那是妈妈啊！” 朝田诗乃绝望地呜咽。 已经逃不掉了！ “嗬嗬嗬！” 气管漏风的大笑不断逼近，重物落入液体的响声也在不断变大，那恶心的声音让朝田诗乃想到了游戏中被菌毯污染的村庄，那里的人形怪物也会发出这样令人作呕的声音。 它们是被菌毯污染的尸体，是母巢制造的炮灰和食物，在被体内不断生长的菌丝消化完之前，这些被菌丝取代神经系统的怪物会扑向一切没有特定信息素的生物，并咬开受害者的肌肉，把孢子和唾液一起混入被害者的血液，制造下一批炮灰和受害者。 有的时候这些学名为【冬兽夏草】的怪物还会出现动物型的亚种，其中犬科动物尤其讨厌，即使是全副武装的玩家也会翻船在这阴沟中，是玩家最不愿意面对的怪物，不论男女。 强烈的错位感和代入感令朝田诗乃脑海中只剩下一个熟悉的影子——黑卡蒂2。 要是她在就好了。 【要是她在就好了？只要有黑卡蒂2在就好了吗？】 那不是当然的吗？只要有那个的话，这种程度的怪物很容易就能打穿！骨灰都给它扬了！ 名为诗乃的玩家在心中咆哮，然后呆愣。 自己刚刚在和什么玩意儿对话来着？ 电光忽起。 苍色的电弧在血水上跳跃，所过之处漆黑的铁晶增殖生长，彼此摩擦，迸发出炽热的火焰，仿佛铁块在自我锻造，自血和火中孕育，得到了既定的形态。 在朝田诗乃不可置信的表情前，她的爱枪黑卡蒂2自黑色的铁晶中锻造而出，自发落入她的手中，唤醒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 于是杂念被驱散，刻入本能的动作自发地运转。 装弹，上膛，瞄准，扣动扳机。 迎面的尸体应声崩碎，胸口就像是被攻城锤正面撞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断成两截，喷洒出大量的肉糜。 不知道是还未死去的神经丛令身体抽搐，还是某种怪异的法则维系了肉块的生命，即便变成上下两截的状态，尸体依旧在蠕动，像是随时会从地上爬起。 没有太多犹豫，在握住枪的那一刻，朝田诗乃就丢掉了没用的情感，就像她在游戏中得到的称号【冰之狙击手】一样，曾经盈满恐惧的心此刻结冰般冷静。 枪声炸响。 朝田诗乃从腰间熟悉的包里取出子弹，重复开枪的动作，用魔力和意志铸就的子弹轰击诞生于内心的梦魇，一次又一次，直到地上那坨令人作呕的肉块再也没办法移动，溶解在无边的血水中。 像是屈服于朝田诗乃的意志，血水逐渐失去液体的性质，像它们出现那样气化，升腾成缥缈的血光，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终于，结束了。 朝田诗乃松了口气，积攒的疲劳顷刻间喷涌而出，淹没了她的精神，令女孩感受到醉宿后的头痛。 那是精神力枯竭的反应，从结果来看和酒精中毒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脑像是发烧那样昏沉沉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嘟囔什么，朝田诗乃唯一能记住的只有摁在额头上那只冰凉的手，以及那温和的、像是从久远的记忆深处传出来的歌谣。 在它们的陪伴下，头痛不可思议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感到心安的清凉。 也许是这股感觉太过舒服，朝田诗乃抱住了什么，随后陷入了安心且宁静的睡眠。 这大概是自己睡过最好的一个觉了。 即便是将醒未醒的时刻，朝田诗乃依旧为昨晚的睡眠做出评价。 没有尖叫，没有血腥味，更没有死尸残破扭曲的面孔，有的只是温柔又柔软的黑暗，就像是母亲的怀抱，让人想要一直沉浸下去。 可是那时不行的。 朝田诗乃很清楚。 因为那次事件，妈妈本就糟糕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加糟糕，就连开枪的自己也成为了妈妈恐惧的对象，这也是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这座城市的原因之一。 所以母亲的温暖怀抱对自己而言已经是只存在于昨日的幻梦了。 可即便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朝田诗乃也贪恋这份小小的温暖，想要尽可能地延长这美好的时光。 于是她往更加温暖的地方拱了拱。 “嘤！” 小小的嘤咛让朝田诗乃混沌的思维清醒了一些，女孩懵懂地抬起头，看到了结衣羞红的脸近在咫尺，同时朝田诗乃还感受到了贴在手臂上以及手掌上温润柔软的触觉。 她的手相当不老实地伸入结衣的睡衣，贴紧女孩的皮肤，温润的感觉正是由此而来。 一瞬间，朝田诗乃刚刚清醒一些的头脑又陷入混沌。 我是谁？我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有可能，朝田诗乃绝对会第一时间找到时光机，可现实却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朝田诗乃冷静下来，结衣湿热的吐息打在朝田诗乃的鼻尖，激起麻麻的触觉。 “那个，能稍微轻一点吗？” “哦哦哦！”像是打鸣地公鸡一样，朝田诗乃松开手，手脚并用地向后退爬去，尴尬地抱住膝盖缩成一团。 此刻她正蹲坐在一张双人床上，色泽艳丽的床单和床单上偏向女孩子口味的图案都明白无误的告诉朝田诗乃，这是结衣的床，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轻易看出朝田诗乃的困惑，结衣小声地向朝田诗乃解释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在懵懵懂懂地听完结衣的讲述后，朝田诗乃不大确定地概括：“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我觉醒了，为了方便照顾我冯世先生就把我带回来了？” “嗯，”结衣点点头：“诗乃酱可以试一下哦，按照爸爸的推论，使用方法应该已经灌输在意识里了，和挥动手臂一样轻松，只要想就可以。” “只要想吗……”朝田诗乃在脑海中勾勒伙伴的体态。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晦暗的粒子在朝田诗乃面前汇聚，随后黑卡蒂2从空中跌落，就像是梦中发生的那样，只是要快很多，也没有自发落入她的手中。 可即便如此依旧叫朝田诗乃感到万分惊讶。 (°Д°)：“竟然真的出现了！” “当然是真的啊！”结衣抱怨似的嘟起嘴，反倒让朝田诗乃微妙地感到不好意思。 “抱歉抱歉！”朝田诗乃向结衣双手合十，态度十分诚恳：“因为真的没想到啊！” 虽然已经经历了两次超自然事件，但就像是看电影里主角天下无双和自己亲手天下无双一样，其中的差距大到朝田诗乃压抑的情绪都活泼起来。 按照游戏中习惯的动作抱住枪，嗅着黑黝黝的枪身上散发的硝烟味，朝田诗乃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再感到恐惧，然后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说到底，害怕枪是因为被枪杀死的恐惧在那一天牢牢的刻进自己记忆深处，只要嗅到就会害怕到不能动弹。 之后不论多么努力也无法说服自己，让自己明白“我”已经强大到可以从容地再一次面对那一刻。 但昨晚纠缠自己近十年的恐惧被自己用黑卡蒂2彻底打碎了。 所以已经不会再害怕了。 只是…… 朝田诗乃抚摸冰冷的枪身，心中升起一丝罪恶感以及更进一步的无力和自卑。 自己杀死一个人的过去是不会改变的，这个事实会像影子一样一直一直纠缠自己，不论自己到什么地方也无法摆脱，必须要背负这份罪恶活下去，并且要承受由其带来的歧视和痛苦。 下意识的，朝田诗乃抚摸手背，那里曾经有火药残留的黑点，虽然早就洗干净了，但朝田诗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留在那里，一直一直。 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洗干净了吧？ 就在朝田诗乃胡思乱想的时候，温暖柔软的手捧住她的脸，随后结衣认真地说：“不能乱想哦！” 大概是结衣的双眼太过皎洁了，被那双眼睛看着，朝田诗乃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说自己什么都没有想。 可有效的逃避也是没有成功，结衣的手没有移开的意向，因为害怕弄痛结衣，朝田诗乃在挣扎了几下后就放弃了，任由结衣骑在自己身上，捧着自己的脸。 “嗯哼~”满意于朝田诗乃的选择，结衣点点头，忽然露出一个朝田诗乃看不懂的表情：“相比这个，诗乃酱你就没有觉得身上多出些什么东西吗？” 第134章 结衣的千层套路 多出些什么东西？ 朝田诗乃不明所以地放下黑卡蒂2，观察起自己的四肢和躯干。 手和脚没有问题，低下头能看到的身体正面也没有问题。 朝田诗乃扭头向后看去，一条冰蓝色的“绳子”在身后慢悠悠的晃来晃去，显得格外安详。 可那要真是绳子就好了！ 如果朝田诗乃没看错的话，那分明是条尾巴，就是不知道属于什么动物。 朝田诗乃小心翼翼地握住冰蓝色的尾巴，上下滑动，几乎在同一时间，身体末端传来了被抚摸的舒适和快乐，强烈的官能感直达尾椎，迅速窜上大脑爆炸开来，让朝田诗乃体会到过去从有过的刺激。 朝田诗乃迅速松手，悲鸣着摇头，想要把那奇妙的感觉甩出大脑。 所以说这条尾巴是长在自己身上的吗？！ 就算是神秘事件也太奇怪了吧？难道自家祖上和某种长尾巴动物有过深入的交流？你是哪来的悲风啊！ 朝田诗乃焦急的扭回头，可还没等她来得及问，就看到结衣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面镜子树在她面前，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没有惊动她。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镜子里的女孩有着和她一样的面容，却有着一头冰蓝色的短发，以及人类身上绝不该出现的猫耳和尾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朝田诗乃崩溃地大喊，过于魔幻的现实发生在自己身上，令女孩再也没有心思去思考有关罪业加身的哲学问题。 别的不说，光出去就是一个大问题了好吗？！ 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不会被什么奇怪的机构收容，然后一辈子都只能待在一个标准房间里被迫当宅女吗？ 说不定还会被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一想到游戏中的某些描绘生物研究所的剧情，朝田诗乃瑟瑟发抖，一时间失去了方寸。 “怎么办啊？”朝田诗乃不知所措地看向结衣，变成猫咪竖瞳的双眼盈满泪水，在灯光地照射下折射出湿润的质感，柔软的耳朵也因为情绪低落软趴趴地垂下，贴在头发上。 强忍心中翻涌的情感，结衣尽可能平静地说：“这也是觉醒的一部分，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发生外形变化，诗乃酱你的运气比较好。” “这算哪门子好啊！” “因为很可爱啊，还是四声道呢！” “……” 看到朝田诗乃越发低垂的猫耳，结衣咽了口唾沫，安慰道：“不过不用太担心啦，这是觉醒的一部分，只要不激发力量就没问题。” “不激发力量是？” “就是恢复正常的样子，你现在算是游戏里变身的特殊状态啦，实在不懂可以参考魔法少女变身哟~” 毕竟是爸爸的初始职业嘛，多少参考了吧？ 结衣暗笑。 听到可以恢复常态，朝田诗乃顿时松了口气，正当她准备按照变出爱枪那样恢复常人时，一双柔软的手搭住她的肩膀，随后是结衣渴望的眼。 “能让我摸一下吗？就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朝田诗乃动摇了，脑海中甚至出现了“反正都是女孩子，摸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刚刚自己也摸了结衣，现在不过是被摸回来”之类的诡异想法。 可下一秒抚摸尾巴时产生的奇妙感觉忽然出现，令朝田诗乃警惕起来，联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也许是第一次出现的新器官的原因，尾巴远远比她想的要敏感，如果让别人抚摸的话…… 朝田诗乃打了个寒战，警惕地抱住尾巴，断然拒绝：“抱歉！不行！” “哎！”结衣发出遗憾的声音：“一下也不行吗？诗乃酱~明明早上那么过分~” “唔！就算你这么说也不行！”像是为了打消结衣的念想，朝田诗乃脸红到耳根，一边摇头一边说：“至少现在绝对不行！” 哦，也就是说以后有希望咯。 结衣兴致勃勃地问：“那耳朵呢？” “那个更不行啦！” 结衣轻快地笑了，没有再做纠缠，也没有生气。 朝田诗乃松了一口气，赶忙撤销变身，恢复原来褐发的姿态，耳朵和尾巴也随之消失，让结衣一阵遗憾。 但结衣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暴露出来，并伸出手，露出明媚的笑容。 “一起去吃早饭吧？爸爸的手艺可好啦！” 朝田诗乃轻轻把自己的手放在结衣的手上，就像是新娘把手放在新郎的手上，然后握紧。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 * 等冯世从厨房里端着一柱笼小笼包出来的时候，看到结衣牵着朝田诗乃的手，眉飞色舞地对朝田诗乃说着什么。 一边的朝田诗乃似乎不大适应自家闺女的热情，也跟不上结衣的节奏，只能不断地点头，大部分时间用嗯嗯啊啊作为回应。 但从朝田诗乃紧握结衣的手，以及微微翘起的唇角来看，她本人也乐在其中。 冯世的思绪又回到了艾恩葛朗特刚开始的日子，那个时候结衣和西莉卡也是这般要好。 虽然两人现在关系依然很好，但说到底没有住在一起时亲密，再加上西莉卡需要补上落下的课时，平日能交流的时间更少，就连魔法电话粥都没刚开始那么频繁。 现在女儿和朝田诗乃手牵手，又让冯世找到了当时的既视感。 不过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冯世细细思索，套入自己当初的经历，瞬间觉得很合理。 “早上好！”冯世微笑着向结衣和朝田诗乃打招呼，大约是想起昨晚的经历，朝田诗乃动作僵硬了一下，随后有些拘谨地向冯世打招呼。 “早上好，冯世先生。” “没必要那么紧张。”冯世放下手中的盘子，在围裙上擦干净手，脱下围裙放在厨房墙壁的挂钩上，然后走到朝田诗乃面前，弯下腰关切地问：“昨晚睡得还好吗？” 想到昨晚的温暖和刚刚发生的一切，朝田诗乃既温馨又尴尬地点头：“那个，挺好的，谢谢。” “你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冯世摸了摸朝田诗乃的小脑袋，在女孩呆愣的神情中说：“毕竟你也算是我的眷族，当然要照顾照顾了。” “眷，眷族？”朝田诗乃咀嚼这有些陌生的词汇，表情逐渐困惑。 看出少女的迷茫，冯世轻笑着把朝田诗乃摁在椅子上：“好啦，别傻站着，让我们边吃边说吧。” 被香味吸引，朝田诗乃的身体很诚实地顺从冯世地引导，坐在椅子上，一边夹起没见过的小包子，一边听冯世新鲜出炉的小课堂。 “所谓眷族是由一个上位者和沾染上位者血脉或力量或两者兼有的下位种族组成的，这么说或许有些难以理解……啊，等一下，刚做好的小笼包不能一口咬。” 可是冯世提醒的委实晚了些，滚烫的汤汁溅到朝田诗乃的身上，烫的女孩龇牙咧嘴。 冯世无奈地摇头，打了个响指，白色的火焰凭空燃烧，以不科学的低温将污渍燃烧一空。 冯世随意的姿态再一次刷新了朝田诗乃已然脆弱的三观，朝田诗乃觉得她好像稍微有些明白冯世口中的上位者指的是什么了。 “让我们继续吧，诗乃，你知道龙吗？” “龙……”朝田诗乃把咬开的小笼包放回蒸笼，不慎确定地问：“是说长着翅膀的大蜥蜴吗？” “那是西方龙，就用这个举例子好了。”冯世继续说：“在很多文学作品里，沐浴龙血的生物会继承龙的血脉，得到龙的力量，这本身就是一种宽泛意义上的眷族化。” “排除以纯粹的人类之身屠龙这种yy的例子，龙作为一种生物也会流血，不明白的话可以用母龙类比人类女性。” 朝田诗乃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她有些搞不明白冯世刚才那句话是认真的，还是在ghs。 “包含龙血在内的代谢产物会侵蚀周边环境，制造一大批拥有龙遗传因子的生物，并逐渐形成一个大型的群落，这就是典型的眷族。” “从宏观来看，这些龙种为位于最顶端的巨龙提供了食物和更加舒适的栖息环境，而巨龙也赐予了这些生物更加优秀的生存能力。” “由于血脉的影响，这些龙种会自发地崇拜位于顶端的巨龙，这是绝大部分眷族的特性，很少有眷族会厌恶他们的上位者。” 朝田诗乃似懂非懂地点头，冯世说的这些已经超过了她的理解吸收能力，短时间内她是别想理清楚这些知识。 但长时间独立处理问题锻炼出来的能力还是让朝田诗乃敏锐地抓住一个关键点。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我是你的眷族，我会自发地崇拜你，可是我没有这种感觉。” 朝田诗乃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崇拜的意向。 对于她来说，冯世更多是一个友人的爸爸，雌雄莫辨的美男子，以及想要打败的对象。 这些都是昨天觉醒前就有的映象，和崇拜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那是因为我是悖逆的魔女。”冯世如是说。 “……” ps：开学了，忙死了，随缘更新啦，这章都是凌晨一点码完的，小声bb 第135章 人类的经验是有极限的 悖逆的？魔女？ 朝田诗乃一脸漠然地看着冯世，感觉这位漂亮得过分的大叔又在拿自己找乐子。 就算她对于这些神秘学了解得再少，也知道魔女这玩意儿之所以被称为魔女，那就是因为这个群体里没有男性。 不然为什么不直接叫魔法师，非要特意加一个性别限定呢？直接喊魔法师不香吗？ 现在冯世竟然说自己是魔女，就算加上“悖逆”这个前缀也太离奇了！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信，明明是事实来着。”冯世叹了口气，又双叒叕对人知人智的极限感到失望。 “别在意魔女，关键是悖逆，虽然有套娃的嫌疑，但我确实是另一个伟大存在的眷族，不过我跟你一样，从没有信仰过我家那只无良的老板，这点你大概随我。” 说到这里，冯世顿了顿，觉得刚才的内容有些不符合长久发展的利益，又补充道：“但老板发的工资是真滴香，要是说话不那么神神叨叨就好了。” “可是在我看来，冯世先生你说话就很神神叨叨啊。”继承了魔女之力的朝田诗乃精准补刀，让冯世一时间无言以对，难得成为别人的精神食粮（指产生负能量）。 沉默片刻，冯世自嘲地笑了笑：“你说得对，大概老板和我想的一样，觉得完全解释清楚实在太过麻烦，不如提点关键的地方，剩下的让我亲自体验一趟，到时候什么都清楚了。” 毕竟视野差距摆在那。 冯世谨慎地措辞：“抱歉，也许我说的太过生涩和片面，让你很难理解，但我想要你了解，我们之间有一种传承。” “你继承了我的力量，虽然只有很少一点，但它确实突破了你生为人的极限，使得你更接近我这种超自然的存在。” “神秘会吸引神秘，你以后一定还会遇到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的也许很有趣，但总有一些是致命的，你需要成长，需要一个人教你如何运用这份力量。” 最后，冯世做出总结：“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你们？” “对，”冯世颔首：“我们是猎人。” 又出现普通但本质奇怪的词语了…… 朝田诗乃敢肯定，冯世口中的猎人和自己理解的，以捕猎野兽维持生计的，一种自古有之的职业肯定不一样。 凭借昨夜留下的模糊记忆，朝田诗乃大约明白了冯世口中的猎人狩猎的猎物到底是什么。 也就是说自己以后也会遇到那些怪物吗？ 朝田诗乃不由抿住嘴。 “可是为什么啊？” 朝田诗乃不解地问，接连不断的冲击终于让女孩如金属般坚韧的精神出现了金属疲劳：“为什么是我呢？” 朝田诗乃颓然地抱着头，喃喃自语，满是困惑和压抑：“我又不是什么优秀的人，只是游戏玩的好一点，为什么会选上我？” 除此之外别无解释了吧？这么多的巧合，如果说不是安排好了，谁信呢？ 可冯世的回答却出乎朝田诗乃的意料。 “就是因为你玩游戏玩的好啊，而且我也没想到能碰巧遇上。” “……” 朝田诗乃的表情凝固了，眼睛逐渐失去了神采，手里的小笼包也不香了。 这是在欺负她吧？这种重要到足以改变人生和种族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随意啊！ 她可是真的非常非常不安，很认真地想要一个确切可以用于依靠的答案。 所以说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开玩笑啊！还那么多次！这绝对是在故意敷衍她吧？绝对是吧！ 因为结衣、神秘事件以及美味的食物积累的敬意在冯世越发古怪的回答中消磨殆尽，朝田诗乃甚至开始怀疑昨晚从冯世身上感到的自信也不过是狂人异常的思维。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 朝田诗乃脱力地咀嚼小笼包，一下又一下，像是牙口不好的老奶奶，吃个东西都慢吞吞的。 在这疯狂冷酷的世界里，也就这嘴里的小笼包还有些温度。 最终朝田诗乃还是拒绝了冯世的邀请，在不乏距离又礼貌地道别后，朝田诗乃逃一般地离开了这个怪异的高级公寓。 换上舒适宽松的棉衣，朝田诗乃把自己扔在自己的床上，回忆起昨天跌宕起伏的经历，竟然有些恍如隔世。 简直像是奶奶讲述的怪力乱神故事——猎人在深山中受到了美人的热情招待，享受到美味的食物和精致的床铺，可一觉醒来却发现招待自己的是妖物，最后在慌乱中逃跑。 但是…… 朝田诗乃向上伸出双手，黑色又沉重的铁块落入她的手中，在阳光中展现出狰狞的轮廓。 这份力量是真实的啊。 奈何那个男人（？）实在是太不靠谱，要是认真一点点，她说不定就答应了。 朝田诗乃抱着枕头，又钻出来的猫耳无力地垂落。 也不知道结衣怎么样了。 小小的忧愁一闪而过，更大的恐惧占据了朝田诗乃幼小的心灵。 ——今天不是休息日，要迟到了啊啊啊！！！ 当然，等朝田诗乃跑的学校却发现冯世已经帮她请好假那就是后话了。 冯宅： 结衣端着已经没有吃食的蒸笼向厨房走去，高出女孩头顶的蒸笼柱子遮挡住结衣的视线，让人担心会不会撞到什么东西。 不过使魔并不完全依赖视觉，结衣杂技般绕过一路上所有的障碍物，顺溜地把待洗的蒸笼交给冯世，然后踩上小板凳，父女俩一边聊天一边收拾餐具。 “爸爸，诗乃酱拒绝了呢。” “那是当然的吧，不管怎么说进度都太快了，对于没经历过的人来说这太过侵入心理防线，引起怀疑和警惕也是必然的。” “唔，要是能好好说清楚就好了。”结衣略有抱怨地说，她是真的喜欢朝田诗乃，那种坚强的灵魂散发的光泽和味道令她非常着迷，恨不得用力嗦上一口。 就像是西莉卡一样。 “人类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就算这段时间内的第三类接触也只是让朝田诗乃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存在神秘，即便我们实话实说，在朝田诗乃看来也不过是荒诞的呓语。” “毕竟下位者相对于上位者是浅薄的，不是所有人都开了上帝视角，所以还是等她再经历一些事情再说吧。” “说的也是啊……”结衣无奈地点头。 “嘛，也不用太过担心，”冯世轻笑，一副大局在握的样子：“神圣的血脉连接着我们，她一定会回来的。” * * 刺眼的白光打在脸上，菊冈诚二郎遏制住睁眼的冲动，想要动弹，却发现感受不到脖子以下的肢体，就好像自己只剩下一个脑袋。 自己果然要死了吗？ 这就是追求真理的代价吧。 菊冈诚二郎耳边又响起冯世嘲讽的声音。 “去调查吧，也许你能在疯狂前为后人留下什么。” 可是自己已经要死了，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祖国……祖国……祖国！ 不，不能就这么接受，哪怕是一点点语焉不详的警示也好。 所以快动啊！ 菊冈诚二郎在心底嘶吼，被囚禁在颅内的灵魂沸腾咆哮，竟然真的联通到什么地方，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 于是菊冈诚二郎听到了一大堆杂乱的呼喊。 “f@♂ck！这家伙怎么动了？！” “麻药呢？麻药！” “止血！快止血！” 看来不用担心了。 在强烈的安心感中，菊冈诚二郎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菊冈诚二郎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身上穿着没有编号的条纹病号服。 整个病房里就他一张床，病房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发现他醒了，其中一个人警惕地举起枪，另一个人拿出对讲机说了什么，然后和同伴一样用枪对准菊冈诚二郎。 喂喂喂！我是病人，不是危险分子好吗？ 菊冈诚二郎在心底无奈地抱怨，可不断发痛的喉咙阻止他说话，于是他想要向上挪一挪，换一个舒服的姿势，却迎来警卫的警惕。 被两把打开保险的枪瞄准，菊冈诚二郎明智地选择原地不动，等待警卫们的要求。 他算是看出来了，在警卫眼中自己是一个高危份子，但同时具有超高的价值，所以现在他还活着，没有被乱枪打死。 可一旦自己表现出危险的倾向，迎接自己的将是枪林弹雨。 连自己做了什么、有什么能力都不知道，菊冈诚二郎表示很虚。 所以还是等等吧，很快就会有人给自己答案，以及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没有让菊冈诚二郎等太久，两个护士走进门，给他穿上带有陶瓷衬片的拘束衣，以防他弄伤自己或者暴起伤人，随后架起他放在轮椅上，戴上眼罩，在更多警卫的护送下离开病房。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通兜兜转转，上上下下，七转八扭后，一群人终于停下，紧接着有人摘下菊冈诚二郎的眼罩，刺眼的灯光占据视野。 眼睛很快适应忽如其来的亮度，周围的景象被大脑接收处理，菊冈诚二郎发现自己在一个类似审讯室的房间，房间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很多仪器，大大小小的摄像头对准自己。 而自己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只有一盏台灯，对面坐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从男人的打扮和气质来看，男人应该从属某种特殊的部队。 这一点菊冈诚二郎还算可以确定，因为他自己身上也有类似的气息。 跟随而来的护士将电极和各种不认识的仪器连接在菊冈诚二郎身上，随后便是繁复调试。 在这个过程中，至少一把枪对准菊冈诚二郎，时刻提醒他是个危险分子。 很快，审讯开始了。 第136章 天下前所未有之变局(4.4k) “姓名？” “菊冈诚二郎。” “性别？” “男。” “年龄？” “……” 一连串例行的提问开始又结束，菊冈诚二郎耐心地回复，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我依然服从国家的意志。 试探的结果双方还算满意，于是进入正题。 “菊冈中校，你还记得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 噩梦般地回忆如潮水般涌出，菊冈诚二郎下意识闭上眼，同时各种生理反应被仪器忠实地传导到电脑上进行综合分析。 “我进入了艾恩葛朗特。” 空气瞬间安静。 负责审问的男人皱眉，手指轻敲嵌在桌面上的电子屏幕。几次刷新，电脑依然显示菊冈诚二郎没有说谎。 前提是他还是人类。 一想到菊冈诚二郎的体检报告，男人就感到一阵羡慕，以及细小的毛骨悚然。 ——在脊骨断裂、大小肠穿孔、脾脏破碎的情况下，菊冈诚二郎依旧没有死去，粉色的分生组织顽强的增殖，堵住缺口，保留下弥足珍贵的血液，为他赢得一线生机。 后续每一个参加手术的医生都为之惊叹，纷纷表达一定要在菊冈诚二郎痊愈后和他进行深入交流。 “你为什么能确定那里是艾恩葛朗特？” 几乎是在男人问题落下的同一时间，菊冈诚二郎回答道：“因为提示。” “提示？” “是的，”菊冈诚二郎回答道：“我当时在一个破烂的房间里苏醒，手上插着吊瓶的针管，吊瓶里装着鲜红的液体。就在我醒来的那一刻，我眼前出现了光屏，提示我这里是【治愈教会血疗室】。” 男人闻言又忍不住看了眼屏幕，上面的数据一切正常。 没有撒谎，或者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谎，还是那诡异的体质？ “你是说那是类似游戏面板那样的提示吗？”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确实是。” 男人点点头，又问：“那你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看到了狼人。”菊冈诚二郎即答，忽的从审讯者身上察觉到一丝异样。 ——提问的男人出现了短暂的错愕，虽然他立刻掩饰起来，但在菊冈诚二郎眼中简直漏洞百出。 这在这种情况下的专业人员身上是绝对不应该出现的状况，因为这只会提供给被审讯者大量的信息，方便被审讯者非暴力不合作，甚至反过来套话。 菊冈诚二郎大脑飞速地转动。 即便是上层某些人私自审问自己，试图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也不应该选择这种乐色，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这个人是专业的，但自己的五感已经强大到了足以下意识冷读的程度！ 所谓冷读是通过眼神观察，言谈举止，举手投足之间了解到他人的心理活动，并在交流中占据情报优势的技术，最简单的应用就是判断对方是否撒谎。 菊冈诚二郎也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这使得他在和桐人的交流中取得了巨大的优势，然后在冷读冯世的时候成功打出gg。 打探伪装成人类的不可名状者和找死没有任何区别，即便冯世救了一手，菊冈诚二郎还是永久地和幻梦境产生了联系，成为一名光荣的调查员。 当然，冷读作为一种依赖视觉的能力需要极高的观察能力和判断力，对环境的需求也比较高，最起码需要光线充足，如果环境能让人下意识放松效果更佳。 男人应当也是考虑到这点，才故意将小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中，只不过菊冈诚二郎现在的眼球和猫一样可以大幅调节光的摄入量，只要注意阴影中的部分，那点阴影几乎和没有一样。 揣着明白装糊涂，菊冈诚二郎继续讲述自己的奇妙冒险。 “血疗室的门外有一只狼人，门的大小可以阻止狼人进入血疗室，但血疗室内没有其他的门，而且狼人在不断破坏门，制造可以通过的入口。”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打死了。” “……” “……” 即便是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犯人”，审讯者还是被菊冈诚二郎洒脱至极的丢人发言震惊。 他是真的没想到眼前这个陆军中校竟然这么，额，耿直。 但审问还要继续。 “那么中校，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对后面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情？” “是的，”菊冈诚二郎点头：“能否告知我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还活着，以及为什么我会被这么警惕？” 明白男人没有决定权，菊冈诚二郎主动出击，抛出自己真正的目的：“当然，如果这是保密项目那就不用告诉我了，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不过请让我进行报告。” 男人看了眼菊冈诚二郎，略由警告意味地提醒：“中校，我记得你说过，你对之后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是的，所以这是我昏迷前出行任务的报告，我认为这两者之间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是关乎国家未来的重要情报，因此不论如何我都要在还清醒的情况下留下记录。” 大约是得到上级的首肯，男人点点头，示意菊冈诚二郎继续。 在稍作斟酌后，菊冈诚二郎把从冯世那里得到的情报系统完整地汇报出来，包括现在的虚拟游戏极有可能是旧日神只的梦境亦或是神国。 虽然菊冈诚二郎尽可能用客观的语言表述，但从审讯者越发微妙的表情来看，菊冈诚二郎觉得自己的话语在短时间内都不会被相信采纳。 但这就足够了。 这个世界的本质很疯狂，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身处其中的绝望，也不会明白在这苍茫的世界中人类引以为傲的文明究竟有多么脆弱。 只是终究有人要留下记录，为后继的探索者留下路标，为人类真正面对绝望时留下希望的火种。 在汇报结束后，菊冈诚二郎坦然地直视审讯者，以及审讯者身后代表的祖国，他已经做好一辈子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的判决。 但…… “真是令人恐惧的推测。” 经过处理没有任何人类特征的电子音不知道从审讯室里的哪个音响中传出，审讯者得到指令，轻敲桌面，菊冈诚二郎身前的桌面悄无声息地开裂，向两边滑开，露出其下的电子屏幕。 于是荒诞的剧目就此上演： 在工作室中，熬夜加班写报告的菊冈诚二郎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臂弯中，睡得正香，一副社畜加班过度的样子。 忽然屏幕中菊冈诚二郎身上出现大量的雪花状马赛克，马赛克以菊冈诚二郎为中心，迅速覆盖整个房间，大约两秒钟后，画面再次清晰，出现在房间中的已经是狼兽和被狼兽叼在嘴里的菊冈诚二郎。 如此巨大的动静理所当然地惊动了驻守的士兵，接下来便是现代热武器大战食人野兽，可结局却不单单是野蛮的兽倒在文明的火枪下。 根据一路上监视器的追踪记录，狼兽没有因为硝烟和巨响恐惧，反而被激起凶性，抛下菊冈诚二郎向开枪的士兵进攻。 在被大口径武器打死前，狼兽总计杀死了6名身穿防弹衣的士兵。 狼兽表现出的生命力和战斗力已经超过了一般野兽的极限，随后、出现的解剖报告更是明确的指出，狼兽的各种生理指标远远超出地球上已知物种的平均水平，足以让达尔文兴奋地从棺材板里跳出来，顺便踹翻牛顿的骨灰盒。 菊冈诚二郎默然无语，一方面是为牺牲的士兵感到痛心，另一方面是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警惕，但不论哪一方面都不是什么好事。 颤动干涩的声带，菊冈诚二郎苍白地辩解：“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听不出特征的电子音再一次响起：“我也相信中校你依然忠诚于国家，但在这种新出现的超自然现象前，不论再怎么警惕都不为过。” “是！您说的对！”菊冈诚二郎用力点头，附和电子音，全力扮演一个莫名其妙被卷入上层争端的倒霉孩子。 “很好，中校！”电子音中多出几分赞许：“我需要你如实告诉我，从你得到的情报来看，你觉得那些虚拟世界能否大规模吞吐现实世界中的物质，造成所谓的神隐？” 回忆冯世说过的话，再结合亲身经历，菊冈诚二郎缓缓点头，随之而来的便是肉眼可见的沉默。 在这近乎凝固的空气中，菊冈诚二郎一脸懵逼，敏锐地感觉不对。 发生啥了？ 在这不安的沉寂中，开门的声音是如此的刺耳，以至于除了被绑在椅子上的菊冈诚二郎以及举枪的士兵，剩下的人和部分摄像头都向门口看去。 只见一只银毛少女捧着抱着一个文件袋走进来，笔挺的西装穿在少女身上，衬托出精英的气质，连带少女过于年轻和精美的外貌都变得不那么引人注目。 将文件放在菊冈诚二郎面前，奈亚子用蛊惑人心的声音说：“经上面讨论，钦定就是你了，快签吧！” 凝视文件底端的签名处，菊冈诚二郎用颤抖地声音说：“那个，我双手都骨折了，打着石膏呢……” 没有犹豫，奈亚子从裙子下面掏出一罐尚且温热的血扎进菊冈诚二郎的脖子，让菊冈诚二郎体验了一把源自亚楠的百年老药方，令菊冈诚二郎那残破的身体焕发新生，隆起的肌肉甚至撑爆了手臂上的石膏。 “现在你可以签字了。”奈亚子欢快地说。 闻言菊冈诚二郎傻乎乎地晃动手臂，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劲，就在此时，一份足以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情报摆在新进的调查员面前。 ——包括福特级航母以及部分核潜艇在内的一系列美式现役军备，在这段时间莫名其妙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要不是前两天有一艘漂亮国的渔船发现了在海上漂流的福特号船员，漂亮国都不知道自家航母已经失踪好多天了。 漂亮国大惊之下彻查，惊讶的发现一半以上的军事装备不知所踪，更加诡异的是一切监视系统，安全系统都没有留下痕迹，仿佛这些足以掀起世界大战的武装力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发了疯的地堡男孩命令疯狗般地fbi和cia掘地三尺也要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一阵鸡飞狗跳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款游戏——《ggo》。 盖因所有失踪的武器都在游戏的新场地中出现，就连编号都一模一样。 当然，一开始没有人认为是游戏吃掉了这些装备，只是认为运营ggo的势力转移了这些军火，并隐晦地在游戏中表现出来，用以挑衅。 于是比狗仔队还灵光的特务机关们集体调查ggo的运营公司，试图顺藤摸瓜找出隐藏其后的势力。 然后这些探员全部木大，任何通讯装备都无法联系上这些人。 并且在失联后的24小时内，ggo内陆续出现了一批身份特殊的npc，和失踪的探员们一模一样。 更加令地堡男孩毛骨悚然的是，网络搜查组报告ggo运营公司的页面自动更新，公司地址由原来的地点变更成白房子，公司法人变更为斯大林，背景皮肤换成了正在懵逼的地堡男孩和周围的一圈高级官员。 我看到你了。 ggo运营者发出无情的嘲讽，令地堡男孩深感耻辱，火冒三丈，当即下令封杀ggo。 然而封杀令却变成打赏，fbi和cia一年的资金就这么全部木大，白房子里更是循环播放起《喀秋莎》和《牢不可破的联盟》，于是就连资本家的大本营都多出了几分无产阶级的恢弘。 菊冈诚二郎震惊地看着这份报告，不敢置信地问：“这种情报我们是怎么知道的？” 奈亚子面无表情实则在心底笑出声地说：“因为促成这一切的存在向全世界进行了直播以及该管制措施，可以说世界上每一个国家的高层领导都知道这件事，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因此产生混乱。” 菊冈诚二郎表情僵硬地低语：“简直像是网络之神。” “是啊，我想就连我们现在的对话都在那位存在的眼皮子底下吧。”就连无人类特征的电子音中都多处几分无奈。 当今电子网络已经成为人类社会的神经，越是发达的地区越是如此，一个能将网络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存在被称为神绝对不过分。 “虽然这么说很悲观，但我们一致认为，人类没有毁灭仅仅是因为哪一位存在对毁灭人类还没有兴趣，想要维系人类社会的‘日常’。” “可以说正常情况下世界大战早就开始了，但因为那位不允许，所以漂亮国什么都做不了。” “在此之后，祂向我们发出了邀请。” “邀请？” “是的，”奈亚子解释：“在直播的最后插播了《bob》活动的奖励明细，其中一等奖除了十万美金，还有一份特殊奖品，名字叫‘未来’。” “未来……吗？”菊冈诚二郎缓缓咀嚼这两个字，心中一片火热。 那正是他所寻求的东西！ “那是所有国家的目标，没有人会放弃下一个时代的入场券，不管那是不是一个玩笑。” 电子音肃穆地宣告：“中校，是时候为国家献出生命了！” ps：我是研究生，更新慢是正常现象了，再说了，研究生咕咕咕的事情能算是鸽吗？996对于我们都是福报好吗？ 第137章 一代更比一代强 从秘密房间离开时，菊冈诚二郎依然感到头晕目眩、口干舌燥。 他加入了名为神秘对策组的隐秘组织，专门处理这些神秘事件，并了解到更多怪异的时间。 短时间里接收到的爆炸量信息堆积在他的脑子里，搞得大脑像是被高画质游戏逼疯的显卡一样转不过弯来，好在奈亚子及时递上一杯水，缓解了可怜的调查员的焦虑，这才让菊冈诚二郎没有san值清零。 仰头闷干杯子里的水，菊冈诚二郎脸上多出几分血色，连声向奈亚子道谢。 在一片融洽的气氛中，菊冈诚二郎忽然问：“能告诉我吗，之前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东西？” “那个啊，”奈亚子耸耸肩，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嘛，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那是血。” “血？”菊冈诚二郎错愕：“仅仅是血就有这种疗效？” “不要小看血哟，血液崇拜可是亘古流传下来的神秘，其集大成者之一便是吸血鬼，相比于那种不老不死的怪物，治愈伤势只是小儿科吧？” “这么说也对，可是你们是从哪里搞到这种技术的？” “也是艾恩葛朗特，”奈亚子瞅了瞅四周，忽然踮起脚尖，凑到菊冈诚二郎耳边。 感受着耳边甜美温润的气流，菊冈诚二郎一凛，将注意力集中在奈亚子的话语上。 “有一些在游戏中死去的玩家现实中的躯体转化成了狼人，他们的血具有很强的感染性，可提取出的血清却是上好的药剂。” “可惜很少有人能承受药物的药性，大部分实验者都因为快速增值的细胞发生不同程度的癌变，但你很特殊，所以特批了一份药剂给你，明白吗？” 菊冈诚二郎连连点头，表明自己明白。 “可惜原始的一批狼人都被杀死了，剩下的都是二次感染体，血液的质量差了很多，倒是一些特殊的女性有保存血液质量的体质，国家已经开始筛选并组件特殊的部队了。” 被杀死了？被谁杀死了？ 菊冈诚二郎心中一寒，一股不可名状的恶意在脊髓中攒动，令他轻轻推开奈亚子：“这么多就够了。” 饶有兴趣地看了眼菊冈诚二郎，奈亚子嗤嗤笑了几声，然后正色道：“没关系，这些事你迟早要知道的。” “但不是现在不是吗？”菊冈诚二郎摇头，肃然说：“我是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 “行吧，”奈亚子不在乎地跳到下一个话题：“中校，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你需要足够的训练掌握现在的力量，希望你已经做好准备。” “当然！”菊冈诚二郎点头，在奈亚子愉悦的表情中走上黑色的专车，转瞬间被一帮臭烘烘的肌肉兄贵包围。 看着那些比自己脑袋还要大、油汪汪还多毛的肱二头肌，菊冈诚二郎面色铁青，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菊蕾不保。 东瀛军队里的那点龌龊，他还不清楚吗？ “除了自然觉醒的人，被狼兽药剂感染的幸存者大多会出现一些副作用，比如体格的变化，毕竟是狼人血清嘛。” 奈亚子摊手，望着远去的小轿车欢快地自语：“我本来想提醒你的，真的，是你不让我说的哦~” @ @ 匍匐在驱逐舰的信号塔上，朝田诗乃尽可能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中，用黑卡蒂自带的望远镜观察远处的玩家们。 从冯世家离开那一天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发生ggo的游戏生态发生了部分变化，越来越多奇怪的玩家出现在各个新开的地图。 他们往往以小队行动，不像一般的玩家那样热衷于狩猎收集素材、完成稀有任务获得特殊道具，亦或大量赚取资金。 这帮家伙最喜欢到处看风景，尤其是场景中的坦克、飞机、导弹、航母等军事武器是他们的最爱，在这些玩家的努力地探索下，游戏甚至提前更新出潜水艇等新地图的剧情。 这本该是件好事，问题是这些家伙看也就算了，其中很多团队喜欢清场，不让其他玩家靠近。 如此霸道的作风自然引起非常多的不满和冲突，但这些冲突的结果绝大多数都是这些新入场的团队胜利，并且全歼敌人。 打又打不过，靠近又会被揍，还会遗失物品，早入场的玩家们在天怒人怨之际，纷纷想办法辨认以求避开这些瘟神，最后还真给他们发现了一个规律。 ——这些玩家都会佩戴动物标志，比如自己正在观察的队伍佩戴的标志就是小白兔，算是较为温和的队伍。 如果是牛、黄鸡、老鹰等等标志，恐怕现在朝田诗乃已经回复活点了，因为这些队伍非常暴力且富有攻击性，甚至会主动击毙路过玩家。 联系大赛“bob”即将开始，朝田诗乃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压下不祥的预感，朝田诗乃继续观察起兔子队伍……对面的一艘巨轮。 按照好友新川恭二的说辞，那是一艘护卫舰，胸口配有长脖子白鸡标志的队伍正在那里搜索，其中几个队员警惕和兔子队伍对视。 趁现在打一枪一定很有趣！ 朝田诗乃心中升起嗜血的想法，魔女的血液在血管中沸腾，怂恿朝田诗乃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报两天前被长脖子白鸡击毙的仇恨，即便把路人卷进来也在所不惜。 反正只是游戏，又不是真的会死，再说了，这帮家伙就算再温和和正常玩家比起来也是强硬派好吗？！ 明明自己只是路过，就被莫名其妙地打死了！ 朝田诗乃咬牙切齿。 早知道就不走人少的小路了，结果连陪伴自己多年的黑卡蒂都因为死亡惩罚遗失。 幸亏那天得到的力量在游戏中也能使用，失去主武器的那一刻，朝田诗乃连退坑的冲动都有。 无声地校准准心，朝田诗乃体内发出低沉的回响，毛茸茸的猫耳和尾巴钻出体表，各种属性以夸张的幅度增长。 虽然每一次都感到羞耻，但朝田诗乃不得不承认这份力量真的好用，尤其是在失去原来武器的情况下。 将瞄准镜中的十字对准一名对峙的长脖子白鸡玩家，朝田诗乃放缓呼吸，视线中的瞄准圈随着呼吸逐渐缩小平和，在瞄准圈缩至最小的一刹那，朝田诗乃扣动板机。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只手按在枪上，直系上位者的意志令狙击枪悖逆主人的命令，安静地摸鱼躺尸。 同时，另一只手抓住朝田诗乃的后颈，像拎猫一样将女孩提起，下一刻强风自耳边呼啸，朝田诗乃像被抓住命运的奶猫一动不动，惊奇地看着景象在身下飞速略过，眨眼间消失在脑后。 她飞起来了！ 不多时，两人从空中落下，稳稳当当地停在一艘战列舰的甲板上。 当冯世松手的一刹那，朝田诗乃以极快的速度窜出去，抱着枪警惕地瞪向冯世，尾巴绷得笔直，尾巴毛根根竖起。 这是炸毛了。 经常观察闺女和西莉卡与提比互动的冯世表示自己经验丰富，一眼就能看出来。 抢在朝田诗乃前面，冯世半是困惑半是没好气地问：“你在干什么呢？” “那种事情看也知道吧？”朝田诗乃板着脸，语气有些凶。 连一点察觉都没有就被靠近到身体接触的距离，朝田诗乃的警觉性被全面激发，要不是出于对朋友父亲的最基本的尊重，朝田诗乃现在已经逃跑然后退出游戏。 不然根本跑不掉好伐？！ “我当然知道你准备狩猎顺带坑人，”冯世右手抱胸左手托脸，不解地问：“我是奇怪你是怎么想到去招惹陆上最强军队？” 朝田诗乃的表情一时间格外精彩。 虽然她很想否认冯世的话，或者把这当做一个玩笑，但冯世此刻的表情委实太过认真，而且进一步思考，朝田诗乃也能将这些队伍的特征和军队联系起来。 纪律严明令行禁止，精通枪械擅长格斗，经验丰富配合默契……似乎这款游戏就是为他们设计的，这群新人在ggo中如鱼得水，一点都没有菜鸟的样子。 可如果他们本就是军人那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因为就是军人的基本素质。 朝田诗乃有些后怕。 她虽然被誉为冰之狙击手，能力和专业人员不相上下，但也从侧面说明那些专业的狙击手能力最次也和她没觉醒前平齐，而且经验只会更加老练，综合素质也更强。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军队中可不会缺少狙击手这样的专业人士。 真要打起来自己大概率会死的很惨吧？ 朝田诗乃有了这样的觉悟。 “可是为什么军队会进入这款游戏？” “那是因为现在是和平年代，总不能因为练兵就打仗吧？”冯世扳着手指，耐心地胡说八道。 “且不提虚拟世界中弹药的成本是现实弹药的百分之几，能节省大量成本，光ggo和现实几乎没有差别的物理引擎就足够吸引人，而且还能让世界各地的强者当教练，只要上门踢馆就好，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吗？” 朝田诗乃皱眉，总觉得冯世话里有什么地方不大对，但就是说不出来。 女孩的直觉没有错。 在虚拟世界训练士兵的最大前提是己方军队的实力不会泄露出去，因此这种虚拟世界全都是国家内部建造，这也是前面近一年的时间里没有军方参活进来的原因。 那时他们都在憋着劲搞自己的虚拟训练场呢！ 可前两天的魔幻直播让世界各国意识到，自家的内部网络在ggo的运营者眼里和公园没什么区别，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要说拦，人家不打招呼他们连发现都做不到。 再加上游戏中美军全部装备的诱惑，大家纷纷一边喊着“真香”一边把工程兵往游戏里塞。 作为代价，他们的数据会被冯世记录，加速结界完善，而且冯世还很贴心地帮他们建立了研究站，暗示各国研究者异种的生物素材也是好东西，有兴趣可以多康康。 之后冯世就只要坐着等结衣收韭菜就好，这相当于全世界都在帮他搞研究。 当然，这些事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都是商业机密。 “是吗？”朝田诗乃瘪着嘴，没有再追问下去，小脸上透露出“姑且相信你”的意思，然后警惕地质问：“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别告诉我又是巧合。” “时间是巧合，我们刚好来这边聚会，不过地点倒是源自血脉的指引，毕竟我想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多少结个善缘。” 看朝田诗乃面露犹豫，冯世果断搬出大杀器：“结衣也来了。” “那走吧！” “……” 在魅力方面被自家闺女比下去了，到底是该难过呢还是欣慰呢？ 天生丽质的魔女先生心情复杂，拿出传送道具，和朝田诗乃一起消失在空气中。 第138章 翅膀一双有两只是常识 “这边是西***，这边是诗乃酱。” “这位漂亮温柔的大姐姐是亚丝娜，猎人里的先锋之一，细剑很厉害哒！” “这个大姐姐叫莉兹贝特，是我们的专门锻造师，当时的武器除了魔王掉落的都是大姐姐打造的！” “这位大哥哥是桐人，嗯，总之就是很厉害啦。” “呐呐，这位和桐人哥比较像的姐姐叫莉法，剑术超厉害，拿过国家级大赛的名次呢！” 结衣拉着朝田诗乃的手，麻溜地拖着好姬友挨个和猎人小队的成员打招呼，大家都对朝田诗乃报以微笑和善意，只是桐人总是觉得自己有点木得排面。 大概是同为女孩子更亲密一些吧？ 老好人桐人君快速给自己找好了借口，面上淳朴温和的笑容始终没有变过，只是在冯世看来，桐人君的头顶隐约间染上了少许盎然的绿意。 奇怪的渲染感又出现了.jpg 冯世摇摇头，把不靠谱的想法甩出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真理真实身份并且见过一面的原因，他最近总会看到一些奇妙的幻觉，其中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家公会里谁的头发上多处一抹绿色的光晕，以桐人和亚丝娜头顶尤多。 大概是又得到了什么奇怪的知识吧？ 毕竟是犹格索托斯的化身之一，哪怕真理恪守等价交换的准则，可私底下往别人脑子里灌注知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说不定那真的是真理无意识的行为呢？ 冯世扬起嘴角，拍手道：“好了，看来大家都已经互相认识了，接下来我们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冯世的提议自然无人反对，可是下一秒朝田诗乃却因为冯世的提议瞪圆了眼。 “那就拜托诗乃推荐一下咯，我对这块区域不怎么熟悉呢。” 在一群漂亮的大姐姐大哥哥和好姬友围观，朝田诗乃略微僵硬地点头，干巴巴地说：“跟我来吧”，全然不知后面一群人通过魔女之吻疯狂私聊。 “看起来是个怕生的孩子呢。” “嗯嗯，但其实人很好的，只不过有一些心理阴影。” “诶？有发生过什么吗？” “哎，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是这个样子啦……” 等到朝田诗乃将众人带到她常去的那家咖啡厅，转头准备介绍的时候，意外发现猎人小队里所有女性成员看向她的视线都充满了母性和慈爱，搞得朝田诗乃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想好的台词也变成干巴巴的一句话。 “就是这里了。” 说完朝田诗乃像逃跑一样推开咖啡厅的门，惹得风铃一片。 咖啡厅内空间不大，但装修却不简陋，反而充盈着典雅和精致，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擦拭玻璃杯的店主听到门栏风铃的响声，擦擦手转过身，看到来者圆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热情地打招呼：“哎呀，是小诗乃啊，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大约是来到熟悉环境的原因，朝田诗乃明显放松了一些，腼腆地冲略胖的老板娘点头：“嗯。” “啊，那可要好好招待了，毕竟诗乃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搞得我总是担心诗乃会不会受伤。” “哪有？”朝田诗乃小声地辩驳：“这里是游戏，最多就是遗失武器。” “可不能这么说！”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板起脸，一本正经地告诫：“有的事情可不能光看金钱上的损失！我可不希望你受伤。” 说罢，女人的脸又柔和下来，笑呵呵地拿出三份古色古香的菜单递给众人：“看看吧，想要什么告诉我就好，诗乃今天难得带朋友来，打9折哟！” 朝田诗乃想要说些什么，可结衣没有给她机会，拖着两个闺蜜来到茶桌前选起饮料点心。 冯世随便点了一杯拿铁和一块巧克力蛋糕，将菜单交给亚丝娜，然后慢悠悠地晃到柜台前，和老板娘搭话。 dy，冒昧地问一下，您是怎么遇到诗乃的？” 老板娘有些意外和警惕地看向冯世，最终在冯世双眸中旋转的两仪前败下阵来，只是困惑地问：“请问您是……” “我是诗乃的远方亲戚，这一个人孩子来东京读书，家里人不放心，便让诗乃暂住在我那。” 老板娘点头间警惕消去不少，旋即有些愤慨：“那孩子之前一直一个人，对谁都很警惕，像刺猬一样，你难道没有好好照顾她吗？” 冯世有些困扰地骚动脸颊：“这我很抱歉，但前一年我被卷进sao，对，就是那款死亡游戏，直到前段时间才出来，所以……” 没有待冯世说完后面的话，老板娘露出愧疚的神情，连连向冯世道歉。 为了缓解尴尬和愧疚，老板娘主动回答冯世前几秒提出的问题：“大概是因为我这边的食物比较便宜吧，那孩子经常来我这里吃东西。” “因为那孩子每一次都板着脸，就像是警告别人不要靠近，但品尝高档点心的时候又会露出幸福的表情，所以我有些在意。” 后面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因为资金平时只能吃最便宜食材的朝田诗乃也就只有在游戏中才能品尝到点心的滋味，恰好好心的老板娘也不是为了钱才开这家咖啡厅，时常给朝田诗乃一些优惠。 一来二去双方也就熟悉了，老板娘干脆把诗乃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只是这闺女因为各种原因经常在外面单打独斗，让老妈子担心不已。 “不过现在我倒是放心不少。”老板娘长长吁了一口气，低下头一边冲泡咖啡一边说。 “那孩子（指朝田诗乃）以前也带过一个同学来这边，但那个男孩子之后就没怎么来这，就算问那孩子也只说那个男孩家里管的比较严，没有什么时间玩游戏。” 男孩啊…… 冯世挑了挑眉，心中多出几分不悦，决定帮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眷族把把关。 “那倒是有趣了dy，您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男孩吗？” “唔，看上去挺腼腆的，应该是个好孩子吧。”老板娘不快地放下水壶：“不过看起来挺弱的，老实说我很担心他能不能保护好诗乃。” “对啊对啊，”冯世附和道：“就算诗乃很强也是女孩子呢，感情多少比男生细腻，总要有人关心嘛！” “就是说啊！”老板娘像是找到了知音，飞快地抱怨：“上次我还听那个男孩说他很崇拜诗乃的坚强，诗乃那叫坚强吗？明明是逞能！” 说罢老板娘有些紧张地偷瞄朝田诗乃，发现朝田诗乃和另外两个同龄人聊得火热，时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完全没有时间关注这边，表情变得更加温柔。 “不过现在看起来是不用担心啦！” “对咯，我家闺女可厉害啦！”冯世有些卖弄地笑着，引得老板娘也笑起来，却是不知道父女俩私底下的交流。 【听到了咩？你的好基友还有个关系不错的男闺蜜哦。】 【已经查到了，游戏名是“spiegel”（镜子），真实姓名为新川恭二，家里经营一家医院，有一个哥哥叫新川昌一。 因为哥哥本人身体极度虚弱，常年卧床，后又陷入sao事件，家里对新川恭二给予厚望，希望他能继承家业，但从本人的成绩来看我觉得不大可能。】 哇，你闺蜜知道你这么恐怖吗？这种事情分分钟搞清楚，今天你闺蜜穿什么底裤是不是都被你扒拉出来了？ 冯世瞟了眼和朝田诗乃谈笑风生的结衣，在心底不动声色地问：【也就是说本人是个学渣？哥哥还有可能是我们的老熟人？】 【不仅如此，新川恭二还有被霸凌的记录，这应该是他成绩很差的重要原因之一，为此他不得不经常伪造成绩单欺骗父母。】 【哦，还是个不得不在虚拟现实中寻求真实的倒霉孩子，看样子心理素质不咋样。】 【需要观察吗，爸爸？】 【分配一点运算资源吧，】冯世表面上和老板娘道别，朝队员的方向走去，在心底说：【神秘总是会吸引神秘，这家伙身上的要素太多，我有些担心诗乃会因为他受伤，不只是身体上的。】 【我知道了，我绝不会让诗乃酱受伤的！】 【你还真是喜欢诗乃呢~那西莉卡呢？】冯世逗弄道，却被结衣的回答雷的不行。 【她们都是我的翅膀！】结衣自豪地宣告！ 【……】 冯世眼角疯狂抖动，还好这段时间没有人看冯世，不然八成会认为冯世面部痉挛，需要及时就医。 好吧，他除了祝福自家闺女不要被柴刀还能说什么呢？ 为了庆祝朝田诗乃成功加入战队（老板娘视角），老板娘以最大的热情和最快的速度为众人送上饮品和食物，在朝田诗乃哭笑不得的表情冲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然后回到柜台，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地关注这边，令朝田诗乃在朋友的逗弄中尴尬不已。 没有让老板娘失望，大家有说有笑地品尝饮品和食物，时不时称赞“味道不错”、“多亏朝田诗乃能找到这里，不然就错过了”，让朝田诗乃感到小小的骄傲，不知不觉间融入团队中。 待到杯盘狼藉，桐人主动询问：“团长，这一次把我们叫到一起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立刻回答，冯世放下手中猩红的餐叉，用叉柄末端轻敲桌面，便有无形的半球扩散出去。 当透明无形的球壁掠过朝田诗乃时，女孩敏锐地抬头。 也许是她的错觉，但朝田诗乃总觉得自己正在飞速地远离这个世界，虽然物理上的距离没有改变，但这一块区域却有了“远离人烟”的意味。 ps：什么叫真主角啊？（战术后仰） 第139章 猎人怎么能没有枪? 构筑完简易的防监探结界，冯世敛去笑容，宣布此行的目标：“我希望你们能多掌握一门武器。” 联系现在所在的游戏，众人很容易将新武器和枪械联系在一起，只是所有人面上或多或少都有难色。 冯世见状没有意外，更没有生气或者别的负面情绪。 现在已经不是为了生存不得不战斗的日子了，危机感远没有在艾恩葛朗特来的强烈，即便众人前几天才被狼兽袭击，觉醒所带来的力量也很好地消除了由此产生的恐惧。 因此不管是出于怠惰的稳妥，还是被现实琐事拖累的偏见，都注定大家不会像艾恩葛朗特那个特殊时期那样对冯世的指令言听计从，哪怕冯世的提议确实有道理。 而且希望这个词本就意味着建议，是可以拒绝的选项，只是这一次的建议不是冯世的人来疯或者突发奇想，而是紧迫的事出有因。 “根据我的测算，艾恩葛朗特在上浮，恐怕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现实中用肉眼直接观测到那座浮空城。” “届时现实和虚幻的界限将无限趋近于无，即使不陷入梦境，所有sao幸存的玩家都会变得极易进入艾恩葛朗特的废墟，如果在此期间死去，那就真的死了，身体也会在现实中失踪。” 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吸气声此起彼伏，也就朝田诗乃还算淡定，可冯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女孩感到后槽牙疼。 “包括后来进入那个世界的人，艾恩葛朗特会对每一个进入其中的人留下印记，将其化作自身的资粮。” 毕竟那座浮空城已经失去了存储自身数据的服务器，用于维系自身存在的是sao玩家的大脑。 在刨除人类用于维系自身生理活动的运算量，人脑能提供给艾恩葛朗特的计算节点少得可怜，艾恩葛朗特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以玩家为信标，不断上浮靠近现实世界，然后捕获更多的节点。 不愧是贯穿另一个世界历史的魔女聚合物，若是一般的魔女结界失去核心早就破碎了，哪里还能作妖。 身为sao核心的冯世毫无自觉——他把绝大部分魔女之躯丢在艾恩葛朗特的事实。 “就没有办法阻止吗？”亚丝娜紧张地问，可冯世却分明从中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如果是我全盛时期应该可以，但现在我失去了起码70%的质量，所以不行。” 西莉卡的眼角跳动了一下，想到了冯世的种族，担忧地问：“70%是指？” “如果换算成人类大概是只剩下一个脑袋里，只不过魔女的生命形态比较特殊，而我又是其中最顽强的一类，即使只剩下一坨大脑也能活下去，只是如果能有头盖骨就更好了。” 冯世向西莉卡眨眨眼，只是这太过血腥黑色的幽默实在让小萝莉难以理解。 人类长久以来养成的思维让众人难以将“面前活生生一个人”和“失去70%的质量”联系起来，尤其是这个家伙比他们加起来还能打，结果冯世只收获了一堆包含困惑和懵逼的负能量。 可以当点心，倒也不算亏。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就是了，失去的部分会慢慢长出来，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它是我最坚实的后盾。”冯世不在意地摆手，面色如常地说出令人细思极恐地话语。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们肯定跑不掉，除非有一天你们能把艾恩葛朗特的残骸拆掉，不然就只能想办法干掉每一个敢于靠近你们的怪物。” 冯世撑着下巴，无奈地说：“我不是神，做不到凡有念必所闻，也不可能一直看着你们，若是以梦境为媒介落入艾恩葛朗特我还能察觉，除非到时候我实时监控，不然根本不知道你们出了事情。” “这就是我希望你们多学一门战斗技术的原因，因为艾恩葛朗特的限制，你们大多缺乏中远程火力，但现在这已经不是问题了。” “可是……”桐谷直叶举起手，怯生生地问：“为什么一定是枪呢？冯世先生不会魔法吗？” “因为很难，如果是我这个体系里人类也能修炼的普及化魔法，首先需要先锤炼精神感受魔力，然后进行大量的刷题和训练保证你不会把自己炸死，一套流程下来起码一年。” “除非你们打算不做人，从此改变种族为魔法少女，不然这只是不切实际的想法，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看到在座几位女性的眼神亮起来，冯世连忙补充：“别对魔法少女有太美好的幻想，其他的我不清楚，但我们这种魔法少女最终一定会堕落成魔女，就算我的力量能保持理智，性格也会变得极端和偏激，如果按照人类的标准就是精神病。” “……” “……” 几道幽怨的视线落在冯世身上，埋汰冯世残忍地破坏少女们美好的念想，然而冯世只感觉味道不错。 “相反枪械上手快，可以快速有效的弥补中远程攻击手段匮乏，不同种类的子弹还能大幅丰富你们的攻击方式，最后……” 冯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我们可是猎人，猎人怎么能没有一把好枪？！” 不不不，这才是你的心声吧？ 每一个熟悉冯世的人都升起类似的想法，但他们不得不承认冯世说的很对。 最重的是有现成的资源。 也许给他们时间他们能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中远程攻击手段，但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而且自己苦兮兮找到的技能也不知道好不好用。 已经被冯世惯坏的年轻猎人们根本懒得多花心思，何况来自现实的毒打让年轻的猎人们就算有心也无力。 是作业不够多还是时间不够紧？ 亚丝娜表示补课都快补吐了好吗？ 冯世端起咖啡，抵在唇前，没喝：“必要的原因我讲完了，不过我想你们多少都有些难处吧？” “确实啊，”桐人搔搔脸，语气有些憋屈：“毕竟才经历过那件事情，我们又没办法在现实重现那些力量，想要说服爸爸妈妈支持我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游戏上应该很困难。” 一边说着，桐人一边看向妹妹：“尤其是我还把直叶也拖下水了，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爸妈坦白。” “唔，”冯世点点头，看向其他人：“你们也一样吗？” 莉兹贝特、西莉卡和亚丝娜齐齐点头，这也是困扰她们最大的问题，以至于越发坚强的亚丝娜都忍不住抱怨。 “除了每天的家教还有各种各样交际活动，虽然我也不反对和各种各样的人接触，也明白爸爸妈妈的焦虑，但那么频繁也太过分了吧？” 被勾起某些不好的回忆，冯世下意识问：“简直就像是想把你推销出去是吧？” 虽然亚丝娜没有回答，但从亚丝娜周身越发浓郁的黑气来看（魔女视角），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啊哈，我估计也是。”冯世放下空荡荡的咖啡杯，将早已想好的方案说出来。 “那这段时间我依次拜访你们的父母好了，我会向他们展示并解释清楚这边的世界，并且两边即将接触的事实，相信到时候你们的时间会宽松很多。” “那就拜托了！”桐人感激地说：“我们家最近都有时间，团长你来之前告诉我们一声就行。” 莉兹贝特：“我也是。” “ok，ok。” 西莉卡举起手：“爸爸这两天不在家，可能要推后几天。” “没问题，”冯世点头：“有时间告诉我就好，如果你父亲比较忙的话，也可以把他的电话给我，我和他单独约个时间。” 然后小萝莉就麻溜地把父亲的电话私发给结衣了。 最后所有人看向亚丝娜和朝田诗乃，亚丝娜率先说：“我这边话应该要后天才有时间，明天的话我要和爸爸去医院参加某个活动，然后学着推销产品。” “推销？”莉兹贝特不解地问：“我没记错的话，亚丝娜你说过你家主攻电子产品，什么时候开始涉足医疗行业了？” “那个啊，好像是什么用于什么关怀来着？”亚丝娜有些不大确定地说，连日的高负荷学习耗尽了她的精力，要不是身体经过强化，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应该是临终关怀吧？”对电子产品非常熟悉的桐人皱眉，解释道：“我记得这种产品是完全潜行装置的特殊型号，功率很强，能完全阻断神经信号，屏蔽感觉，专门用来减轻疾病末期病人的痛苦。” “这么说的话确实，”亚丝娜若有所思：“之前公司好像开发了一款新的游戏，但因为一些内部原因没办法立刻上市，说不定想要在医院里先尝试运行。” “不过为什么会想要在医院试运行呢？” “额，听说好像是公司的研究员暴毙了一部分，为了挽回声誉，所以……”亚丝娜耸耸肩，做了一个“你懂得”的动作。 冯世顺势点头。 他懂，他当然懂，那些人都是他砍死的，他能不懂吗？ 第140章 愿神圣的血液连接着我们(4.6k) 一直插不上话的朝田诗乃终于找到了机会，趁下一个话题还没开始时问：“你们不能在现实中变出武器吗？” 虽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朝田诗乃为什么会问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桐人还是热情地解答：“游戏里可以，但现实中不行。” “可是我可以啊。” 几人一怔，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冯世身上。 “那是因为力量的来源不同，你们的力量源自sao，诗乃的力量源自我，所以表达途径有点不一样。” “不过这种情况可以通过后天训练和装备弥补，回头我给你们一人搓一个变身器也就差不多了。” “变身”两个字牢牢抓住所有人的眼球，又有谁不喜欢变身呢？ 不管是魔法少女还是卡面来打亦或者光之巨人，总一款适合他们的不是吗？ “但是……” 西莉卡望着咖啡杯里起伏的褐色液面，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 她依稀记得冯世曾经说过，他们的力量是来自sao战斗中收集的血之回响，所以说他们的力量源自sao是没有错的。 以此类推，如果朝田诗乃的力量来自冯世，且朝田诗乃在ggo中如鱼得水，就像他们在sao中一样，那岂不是…… “冯世哥。” “嗯？”冯世看向西莉卡，不知道这只灵感非常高的小萝莉又发现了什么。 “这个游戏是你创建的吗？” “啊，对。”冯世点点头，倒也没觉得多惊讶。 高灵视的人总能得到更多的情报，以此为基础推断出什么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但落在缺少关键情报的人眼中，这一幕就十分惊悚了。 “什什什什什么？！”朝田诗乃双手撑在桌子上，极为失礼地指着桌子对面浅酌咖啡的男人，失声尖叫：“你就是那个神秘的运营商？！” 那副惊讶的态度像是自家孩子只考上二本的中年妇女得知隔壁常用来教育孩子的天天打游戏的不良少年考上了清华北大一样。 当然，这纯粹是冯世的感想，在座的其他人除了结衣很可能都不知道那两所学校意味着什么。 “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啊！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朝田诗乃却没能说出接下来的话，随着热血从头颅里退去，朝田诗乃意识到冯世确实没有理由要告诉她。 于是质问变成了支支吾吾的模糊嘟囔，四周怜悯和感同身受的视线也让朝田诗乃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样。 “嘛，那么我再问一次好了。”没有追究，冯世发再度向朝田诗乃出邀请：“要加入我们吗？” “……” “……” “滴——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啪！ 新川恭二焦躁地关上手机的翻盖，咬着嘴唇不甘心地向学校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已经浪费太多的时间，现在他必须回家了。 回到那个他根本不想回去的地方。 钢铁的房门漆上木质的纹理，新川恭二纠结着，手不断在裤子口袋里拨弄钥匙，磨蹭了许久才不情不愿地打开门，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向屋里走去。 刚走出玄关，一道沉稳厚重的声音就传过来：“回来了？” “是，父亲。” “嗯！”看报纸的男人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在新川恭二经过身边时阖上报纸，哼了一声，新川恭二立刻停下来。 满意于儿子的服从，男人继续用他那肃穆的声音追问，就像是向不成熟的员工提问题：“这一次学力测试你的成绩如何？” “还，还行吧。”新川恭二连忙打开提包，从里面拿出薄薄的纸张，恭敬地双手递上。 接过成绩单，男人瞟了眼上面的数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将成绩单还给新川恭二，男人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威严地勉励道：“还算不错，但切记不能骄傲，要继续努力。” “是，我知道了。”新川恭二小心的收回试卷，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份成绩单也是他伪造的，虽然他已经熟能生巧，但每一次把成绩单交给父亲审阅都会让他担心不已。 天知道父亲会不会哪一天发现不对，到时候他肯定完蛋。 但自己早就不想学习了！ 学校也好，家里经营的医院也罢，在新川恭二看来都是可憎的东西，只会让他感到痛苦，并且永远没办法躲避。 前者随着他毕业终将离他远去，但后者已然成为他的宿命，仅仅是因为那是他们家的医院，而他是被父亲选中的继承人！ 医生的儿子就该是医生，政治家的子女一定会从政，流浪汉的儿子……抱歉，流浪汉根本找不到老婆，哪来的孩子？ 从父亲决定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必须为继承医院努力，奉献自己接下来全部的人生，和那座一直压在他心脏上的医院永远的绑定在一起，直到他退休或者中途死去！ 亦或者医院倒闭…… 把某个大逆不道但令自己感到刺激的念头好好的保管在心底，新川恭二蹑手蹑脚地向二楼走去，那里是他和哥哥的房间。 关上房门，繁琐，新川恭二打开书桌三个抽屉中间那个，将它整个从滑槽中抽出来，在翻转，从抽屉的底端拿出一个文件袋，再从里面拿出几张【bob】的宣传海报，露出了放松开心的笑容。 看着海报上或是颓废或是恢弘的精美画面，新川恭二逐渐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在颅内虚幻的世界中，他是手持长枪短炮的杀手，穿梭在硝烟或夜色中，剥离他人的生命，宣告死亡将至。 也许只是叛逆，但新川恭二确实向往这种和医生截然相反的人生。 但是，即使是这种在游戏中就能实现，微不足道的愿望，也被越发逼仄的现实扼住喉咙，几乎窒息。 ——作为一款全新且发展迅速的游戏，ggo内的玩法更迭速度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在ggo刚开服的时期，玩家们能接触到的武器大多是轻武器，当时主流的玩法是以敏捷为主属性，充分发扬玩家的机动性，以此击杀敌对目标。 可那不过是某只魔女的试水之作，等玩家们提供充足的魔力后，冯世立刻投入了种类繁多的重型武器，并且逐步强化怪物，迫使玩家做出改变。 如果想要使用这些重型武器，就必须把大量的属性点加在体力和力量上，这几乎打断敏捷型玩家的腿，从此盛行一时的全敏流一蹶不振。 作为开服老玩家，迷信“敏捷天下第一”新川恭二和千千万万的众生一样，也被历史的洪流裹挟进垃圾堆，想要成为顶尖玩家的梦想也随之破灭。 除非他选择新开一个号重练。 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升学带来的压力无时不刻压在新川恭二的身上，新川恭二很清楚，当他选择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游戏上，将ggo中的生活当成现实时，就注定了他的成绩不可能让父亲满意。 为了应付父亲，尽可能延长“真实的人生”，新川恭二选择伪造成绩单，最低限度地完成作业，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那个仿佛无限的世界中。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他可以伪造学校学力测试的成绩单，但他要怎么伪造全国联考的成绩？ 等到查看分数的那一天，他所撒下的谎言将全部破碎，而他也将迎来惨痛的结局，虽然不会死，但游戏肯定没有办法再玩。 所以他能最后疯狂的时间也只有初二接下来的时间，可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再培养一个角色。 而且谁知道ggo那应该和老八和梁非凡同桌共济的运营商会不会又倒腾出什么幺蛾子？ 一想到游戏中的飞机、坦克和航母，新川恭二顿时感觉手中的枪不香了。 历史已经证明大部分的步兵就是炮灰，新川恭二怎么都不认为自己会是炮灰中最强的那一个。 话说回来，就算自己能成为最强的敏捷型玩家又能怎么样呢？ 在这个敏捷型玩家退环境的浪潮中，他的游戏账号已经废了，毕竟ggo可不提供洗点服务。 该死的运营商！ 新川恭二向天花板竖起一根倔强不屈的中指，然后掏出手机，凝视屏幕中的联系人名单，再度点中那个名字。 朝田诗乃。 也许他的愿望没办法实现了，但那个一直冷静无畏的女孩一定能实现他的愿望，代替他走下去。 他就像是因为憧憬汇聚在圣女旗下的法白西士兵一样，坚信圣女一定会为他带来胜利。 听着电话的铃声，看着等待接听的屏幕，新川恭二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朝田诗乃又一次不接他的电话。 好在这一次电话很快接通，耳边响起朝田诗乃熟悉的问候以及嘈杂的声音。 新川恭二刚刚升起的笑容凝固了，这一瞬间他感到了恐惧，那是重要的东西即将被夺走的恐惧。 新川恭二很清楚，迫于生活压力，朝田诗乃的生活轨迹基本上可以用两点一线概括，除了购买食材，朝田诗乃平时很少会长时间逗留在外面。 可依照电话那边传来的背景杂音判断，朝田诗乃现在似乎正在大街上。 压抑心中的不安，新川恭二打过招呼，然后笑着试探：“诗乃，我想和你说一下bob的事情，你现在方便吗？我听你那边似乎挺吵的。” “啊，这个啊。”两人交流时朝田诗乃一向直爽的声音此刻竟然有些犹豫，紧接着停顿下来，背景里的杂音也消失了，新川恭二只能听到低语般细小的声响。 是在和谁交流吗？ 过了一会儿，朝田诗乃的声音再次响起：“抱歉啊，我现在在我叔叔家里吃饭，不大方便讨论游戏，能下一次吗？” 新川恭二几乎要把手机捏碎，灵魂因为惊怒像是被火焰灼烧一样痛苦。 此乃谎言！ 利用家里的便利，新川恭二调查过朝田诗乃的家庭的医疗记录，知道朝田诗乃在东京并没有可以依靠的亲戚！ 到底发生了什么？！ 新川恭二浑身颤抖。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朝田诗乃和他是同类才对！两个人的世界中才不需要外来者的介入，因为那些愚蠢又势利的家伙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和诗乃不是吗？ 只有自己才能理解诗乃！诗乃也只要自己才对！ 新川恭二像是催眠般在心中反复强调，脸上逐渐露出虚伪的自信。 啊啊，肯定又是被诗乃的魅力吸引来的臭虫，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很熟练了，知道该如何驱赶这些欺软怕硬的东西。 只要告诉他们诗乃曾经做过什么壮举，这些胆小的家伙就会吓跑，再也不敢靠近，就像是学校里的那些白痴一样！ 接下来只要搞清楚那是谁就好了呢，果然医院也就在这种时候有点用处啊！ “喂？恭二，你还在吗？” 察觉到自己离线太久，新川恭二尽可不让朝田诗乃发现自己的异样，用平时那有些软弱的语调回答：“抱歉，我只是有些吃惊，虽然这么说不大好，但我真的没想到你在东京还有叔叔。” “额，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似乎是我爷爷好朋友的儿子，和爸爸关系也很好，但因为那件事后就一直没怎么联络，也是因为巧合啦，哈哈！” 朝田诗乃那似乎是刚刚想出来的说辞像利剑般刺入新川恭二的心灵，新川恭二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有一股凉气顺着喉咙往下钻，凉彻心扉。 电话两边同时陷入沉默，良久，朝田诗乃略带愧疚的声音响起，补上了最后一刀：“那个，恭二啊，我可能要搬家了。” “……是因为你叔叔的原因吗？” “嗯，毕竟我现在是一个人住，叔叔不大放心，所以在征求我的意见后和爷爷奶奶沟通了一下，现在算是我在东京这边的监护人了。” “啊，哦，挺好的，挺好的。”新川恭二机械地应付着，大脑逐渐被杀意和憎恨占据。 “不过不用太担心了，我又不是搬离这座城市，也不会转校，所以明天见吧！” “嗯，嗯，那就这么说吧，对了，能问一下吗？你叔叔叫什么名字啊？” “额，这个啊，”朝田诗乃的语气有些怪异：“那个，说出来你别笑啊。” “？” “叔叔说他叫雪之下逢世。” 这不是女人的名字吗？你玩我呢？！ 新川恭二还想要追问，可朝田诗乃急急道歉，随后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新川恭二像是失去动力的机器人，手臂自由落体地垂下，只有被血丝占据的眼球充满沸腾的活力。 推开门，走过怪物食道般晦暗的走廊，新川恭二来到隔壁的房间，和房间黑暗中猩红的竖瞳对视。 自那模糊的光线中，黝黑多毛的人影缓缓站起，散发出如有实质的黑气，一步一步向新川恭二走来。 新川恭二没有后退，他知道那个东西不会伤害他，因为那是他的哥哥。 就连父亲也不知道，在经历过sao事件后，哥哥身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从小体弱多病的身体变得越发健壮，手臂看似瘦削却宛如钢浇铁铸，力大无比。 就像是熊一样！ 咧开嘴，新川恭二伸开双臂，像是要拥抱那个黑影，用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声音大吼：“我想好了，给我吧！” 像是早就准备好了，黑影将一枚猩红的药丸递过来，看着新川恭二狼吞虎咽，欢愉地自语。 “自此以后，神圣的血液将连接着我们！” “故，真理长存！” 冯世将手指从朝田诗乃额头上收回，漆黑血浆勾勒出的两仪像是缓缓没入皮肤，又像是蒸腾挥发出苍白的火焰，神奇的一幕让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啧啧称奇。 “行了，受膏仪式结束，感觉怎么样？” 朝田诗乃摸摸额头，除了奇特灼热感，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就这？ 第141章 魔女的女儿 在魔女结界内侧的中心结界里，刚刚受膏的女孩有些茫然地抚摸着烙印消失的位置。 那里只剩下光滑的皮肤，很快就连灼热感也消失了。 “仅仅是这样吗？” “对啊，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冯世打了个哈切，第一次移植烙印他压力还是蛮大的：“只不过是增加一个权限刻印，就像是二维码一样，并不会直接带来力量。” “要是一口气把你的身体素质强化到超人的水准，你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把地板踩穿，捏爆手机，打烂别人的头盖骨，如果你觉得那样也没问题的话……” “请不要再说了！”朝田诗乃因为冯世真·露骨的描述战栗，像是炸毛的猫一样绷紧脸，义正言辞地打断了意犹未尽的冯世：“这个二维码到底有什么用？” “不，是烙印，不是二维码，硬要说的话算是魔女之吻的变种吧。” 稍稍纠正朝田诗乃，冯世解释道：“有了这个烙印你就可以通过它查询各种知识，只要我知道，且在你拥有的权限范围内，毕竟有的知识不适合人类，说是禁忌也不为过。” “另外通过烙印你不需要游戏头盔也能进入ggo，是身体进入，不过死掉也只会消耗大量的精力，所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最多头疼一段时间。” “诶！”桐人怪叫起来，双眼闪闪发光：“能给我也整一个吗？” “……”冯世脱力般地扶额：“桐人君啊，所谓魔女之吻即是魔女的私人印戳，如果胡乱按可是会引起争端的，那可是不亚于领土主权的矛盾啊。” “平时用来交流的魔女之吻也就算了，毕竟我也在sao里待了那么长时间，sao倒不至于把我当成外来异物，但这种改换宗族的版本还是算了吧。” 毕竟早在猎人小队组建前期冯世就给每个成员上了最原始的魔女之吻，这个早期印记早就随着后续涌入的血之回响一起留在诸位成员体内。 但后续特化的烙印还是算了吧。 没在防卫系统建立之初录入数据库的程序会被当做病毒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毕竟现在自己已经不是sao的cpu了，没资格在录入新的数据。 “更不要说一个烙印只能进入对应虚拟世界，你现在算是sao那边的眷族，不想被sao中残存的意识当成叛徒干掉还是不要打这种主意比较好。” 桐人发出失望的叫声，然而现场却没有女孩打算安慰他，就连妹妹桐谷直叶也用一种遇到熊孩子的微妙嫌弃眼神看着他。 准确的说，那种眼神应该是无语。 明明都在游戏世界里差点死掉两次了，竟然还是如此痴迷那个虚拟的世界，难道现实世界就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眷恋吗？ 爸爸不行吗？ 妈妈不行吗？ 自己……不行吗？ “那有没有改变眷族所属的方法？”亚丝娜问：“如果能把所属转到团长你这边我们会更安心一些。” 一边西莉卡闻言止不住的点头，那个烙印她也想要啊！ 而且眷族这种身份，理论上是由血缘为纽带，更加亲密的关系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绮丽的景色，西莉卡握紧结衣的手，娇嫩的脸蛋一点点染上绯红。 “嗯，这个就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因为基本上没有哪个上位者会研究过这个，毕竟在绝大部分上位者看来眷族都是炮灰级别的消耗品，死了就死了，没必要耗费太多的心力。” “不过若是向那位献上祭品应该能得到这方面的知识……”未了，冯世小声嘀咕：“我的话应该有内部优惠吧……” “总而言之，想要转换眷族所属的方法目前我知道的也只有干掉前一任上位者，然后把眷族抢过来这个方法了，但很遗憾，现在我虚弱得可以啊。” 冯世自嘲地笑着，挠搔头发，似乎很遗憾的样子。 然而一想到整个ggo游戏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支撑起来的超大型结界，朝田诗乃就怎么都没办法把他和虚弱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上位者吗？怕了怕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冯世笑眯眯地说，像是偷到鸡的狐狸：“为了确认烙印能否正常运转，诗乃你这段时间最好搬到我家，方便随时检查。” “毕竟这东西还是第一次运用在人体上，虽然可以确定不会造成生命危险，但还是稳妥点比较好。” 朝田诗乃僵硬地唇瓣微微开合：“姑且问一下，如果出故障会引起什么不良反应？” “因为魔女之吻本就是诱导猎物进入结界的信标，所以就算失控也只会把你拖进我结界的深处，最多有一些地方不适合人类，毕竟是魔女的结界嘛，诶嘿~daze(￣▽￣)~☆” 明知道对方是一个十余岁女儿的老父亲，朝田诗乃还是可耻的被冯世充满恶意的卖萌毒到了。 “姑且算是这样吧。”朝田诗乃嘟囔了一句，放弃继续和冯世争论，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拨打者是新川恭二，朝田诗乃有些困惑好友这个节骨眼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向冯世晃晃手机示意后，朝田诗乃按下了通话键，很快那边传来新川恭二困惑的问题。 唔，总不能告诉好朋友自己现在在接受魔女的传承，成为一名光荣的眷族吧？ 这边的世界可不是什么温柔的文明，只是稍微查询朝田诗乃就找到了一大堆的番茄酱和武器设计图，哪怕只有画面和声音，朝田诗乃依旧嗅到灌入鼻腔里的血腥味。 那绝不是普通人能参与进来的世界，为了好友的安全，朝田诗乃决定说一点善意的谎言。 这么想着，朝田诗乃和结衣一阵嘀咕，在事实的基础上进行了部分艺术加工，然后通过烙印意识交流，由经验更为丰富的结衣全程指导。 本着说多错的原则，为了避免新川恭二追问太多，朝田诗乃在结衣地建议下，以不方便继续为理由断开电话。 按下挂断键的那一刻，朝田诗乃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她不想欺骗好友，想必新川恭二也发现自己的异常，进一步判断自己撒谎是可以预期的事情，但如果是新川恭二的话，一定能理解自己吧？ 如此自我安慰，朝田诗乃转向冯世：“那个，我什么时候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现在吧，开门的事而已。” 说罢冯世踏踏地面，一扇灰色的石质门扉从地面缓缓升起，依照结衣提供的映射信标勾连结界和现实。 随着冯世推开门，朝田诗乃惊愕地发现，门的对面就是她租住公寓的客厅。 “你……该不会用这个偷窥过我吧？”朝田诗乃迟疑且不安地问，然鹅冯世一击爆栗将朝田诗乃拖回现实。 “看啥子看？你有我漂亮吗？” 明明是没有正面回答的诡辩，放在冯世身上却意外地有说服力，让人无法反驳。 趁着朝田诗乃收拾东西的空档，冯世招呼其他人下线，自己一个个找过去采集血样和结缔组织用作制造变身器的素材，顺便和桐人和莉兹贝特打招呼自己将在第二天拜访。 等这边收拾好手尾，朝田诗乃也收拾的差不多，冯世便帮着一起布置房间，在傍晚将至前一个人准备晚餐。 因为是临时起意，没有准备足够的食材吗，时间也不够，所以冯世也没有留其他人吃饭，只是约好下次再聚。 好在大家也不在意，只是笑嘻嘻地起哄，说一定要狠狠宰冯世一顿。 等所有的事情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一天也没剩下多少时间，冯世也不愿意抢这一点点的时间教导朝田诗乃，干脆让结衣带着朝田诗乃逛一逛两人居住的高级公寓。 虽然理论上这种高级公寓不允许私人改造，但出于安全考虑，冯世直接无视这条协议，把小半个公寓都和结界内部联系在一起，因此很多区域都不适合人类踏足。 “一不小心会死掉的呢~” 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警告，冯世快活地说着，但朝田诗乃还是决定吧这一点牢牢记住，后续的参观也证明了冯世的话。 在魔力的扭曲下，三室一厅的公寓被扩大了。 越是深入越是能看到很多相同的门杂乱地堆叠在一起，错落成令人作呕的角度，半开的门扉后不知道通往哪里，只有黑乎乎的阴影，朝田诗乃觉得那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过上次来好像没有看到这条路呢。”朝田诗乃好奇地抚摸色泽趋近黑色的门框，上面近乎血管的纹理摸上去没有静脉在皮下隆起的柔软，似乎只是木头天生的纹路。 相同款式的门框在来的路上还是相当艳丽的棕红色，现在这个样子总会让人联想到凝固血浆下干瘪的血肉。 “因为这里是连接结界和现实的回廊嘛，神怪故事里人类进入鬼怪居住的世界时不也会经过大雾什么的吗？是差不多的道理啦。” “唔。”朝田诗乃诗乃有些艰难地点点头，在灵视没有足够提升的现在，理解这些对朝田诗乃还是过于困难。 “总之，不要私自开启这条走廊里的任何一扇门，颜色正常的还好，门后的世界更接近你的认知，不过这么明显的变化只要不是睡糊涂就不用担心。” 带着逗弄地戏谑，结衣凑到朝田诗乃的耳边低语：“诗乃酱有起夜的习惯吗？” “唔！”朝田诗乃僵硬地推开结衣凑近的脸，急切地否定：“没有！” “嗯嗯，那我就放心了。”结衣笑笑，让朝田诗乃有些羞恼，为了摆脱窘境，朝田诗乃问：“这条回廊是通向ggo的吗？” “嗯，不过是基本上是没开放的地图，因为还不稳定所以全部堆在这里了。”结衣用带着些许蛊惑的声音问：“想去看看吗？” 纠结片刻，朝田诗乃摇摇头：“不了，还是不要剧透吧，等到开放的时候我会好好欣赏的。” “嗯嗯，不愧是诗乃酱呢！”结衣拍手笑着称赞，过于明媚的笑容让人生不出反感。 要是班上的那群女生这么夸奖，自己一定会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吧？但如果是结衣的话就不用担心了。 嘴角微微扬起，朝田诗乃和结衣肩并肩走在一起，离开这条异化的通道。 夜晚，和朝田诗乃诗乃道过晚安后，结衣悄无声息地游走在家中，抓住在冰箱里偷吃巧克力酱的提比，抱着毛玉来到冯世的房间。 “爸爸，已经确定了，新川恭二的哥哥是现实中的兽化者，已经有比较强的魔力反应了，而且根据今天下午到晚上的魔力反馈来看，新川恭二也在逐步兽化。” “是吗？”冯世平静地嘟囔，没有太多地意外，只是追问：“结衣，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新川昌一是被感染成兽的呢？” 结衣歪头，纯真的小脸笑靥如花：“那很重要吗？爸爸~” “……说的也是呢，那兄弟俩又不是我们的什么人，没必要为他们做什么，不过……”冯世摸了摸结衣的小脑袋：“结缘太深的话，到时候分别可是会很痛苦的。” “可是总不能因为花会凋谢就不去欣赏花的美丽吧？”结衣辩驳道。 “说是这么说，可人类根本不会区分每一朵花的区别吧？”冯世抵着下巴，凝视女儿困惑的脸，终于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柔软。 “也罢，总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经历。” 结衣嘟起嘴，只觉得爸爸又在传播奇怪的知识了。 ps：其实这一章我原本是想取名“不可结缘，徒增寂寞”来着…… 第142章 龙王的工作(弥天大雾) 父女俩的谈话似乎没有产生什么影响，至少表面上如此。 第二天父女俩该干啥干啥，结衣负责在家教导朝田诗乃以及编辑魔法网课，方便年轻的猎人们随时随地学习应该掌握的知识。 冯世则前往莉兹贝特和桐人的家中，向三人的父母展示神秘的存在，以求赢得他们的支持，为桐谷兄妹和莉兹贝特的修炼开绿灯。 在冯世徒手搓火球，一个响指转换世界，带着家长们在ggo未开放地图（主要是各种军事物资储放区）游玩一圈后，两家的家长对神秘侧的世界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并对冯世所提供的学习平台和安全措施十一分满意。 之后冯世向两边家长阐述了自己对世界未来格局的预测，最终三方愉快地达成共识，为猎人小队在现实中继续活动奠定了最为坚实的基础。 只要不后院起火，冯世表示东瀛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过期的法律和没有一样，能束缚猎人小队的大概只有道德和利益了。 至于其他的东西……能打鹰酱几个师？ “和西莉卡父亲的沟通也很顺利，是因为职业是记者的原因吗？眼界意外地开阔呢。”冯世一边自语一边划去纸上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手干掉了目标人物，朝田诗乃在边上看得暗暗吐槽。 “现在剩下的就只要亚丝娜一家了，结城吗？我记得事发后代运营sao的就是结城家旗下的公司吧？” “诶？”朝田诗乃从挤满复杂知识的纸面上挪开视线，惊讶地问：“亚丝娜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吗？” “是的，所以相比一般人家，亚丝娜那一边会更麻烦一些，毕竟阶级固化到这种程度，所谓的家系更接近机械，趋向于惯性运作，越是庞大越是如此。” “他们不会轻易改变亚丝娜的人生规划，因为他们有着更强大的抗风险能力。”冯世竖起一根手指，向朝田诗乃传授人生经验。 “很简单的道理，假设东瀛一个月后就会沉没，一般人家九成九没有能力购买逃离东瀛的权和力，甚至因为信息管制连东瀛即将沉没这件大事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告诉他们东瀛即将沉没，并给出有力的证据和船票，只要智商在水平线以上都不会拒绝。” “但反过来说，有钱人本身就拥有巨大的社会资源，说不定船就是他们家的，在这种情况下想说服他们就很困难了。” 朝田诗乃呜呶唔呶地嗡动嘴唇，自语念叨着什么，随后问道：“可是神秘侧的世界和以前的世界统合和东瀛列岛沉没还是不一样的吧？” 对此冯世回以意味深长地笑容：“拥有了超能力，人就不是人了吗？” “……”朝田诗乃眨眨眼，今年她才15岁，这种社会问题对她有些超纲了。 看着朝田诗乃懵逼的小脸，冯世笑笑，摸摸朝田诗乃的小脑袋：“好吧，这理解起来确实有些困难，我讲的可能比较晦涩，有空的话你让结衣再给你详细讲讲好了。” “哦。”朝田诗乃点头，又问：“那你要怎么办？” 那个茶色长发的姐姐她还蛮有好感的，之前两个人相处也很愉快，要是以后见不到了朝田诗乃多少有些失落。 “其实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因为是资本家，所以展现出更大的利益就好了。”冯世耸耸肩，壕无人性地说：“反正我不缺钱。” 朝田诗乃欲言又止，她总觉得面前神采飞扬的漂亮男人才是最大的那个资本家。 “那，具体来说呢？” 冯世思索片刻，一本正经地问：“你觉得百亿订单怎么样？” “……” “……” 亚丝娜，或者说结城明日奈正低着头默默进食。 进食这种更偏向理性客观的动作描述是结城明日奈现在唯一想用的词汇，因为她根本不认为自己在吃饭。 虽然桌子上的食物很美味，虽然陪她一起吃饭的人是母亲，但横亘两人间的气氛却绝对算不上友好。 是的，在结城明日奈看来，现在她所进行的活动，不过是维持身体活动所必须的行为罢了。 真正的吃饭应该是像在工会里那样，一群人围着桌子大吃大喝，快活地品尝美味的食物，赞美厨师的手艺或随意交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餐具碰撞的声音作为仅存的交流。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母亲一起进餐成了这样让人紧张且严肃的事情呢？ 结城明日奈思考着，优雅而无声地咀嚼口中的营养物质，保持一个上流人士家庭的孩子应有的礼节，思绪却渐渐飘向了曾经那说不上安全，但快活的时光。 那样才算是真正地活着吧？ 就在此时，母亲的声音把结城明日奈拉回现实。 “听说今天中午有客人要来拜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结城明日奈觉得母亲在说出客人这两个词的时候显得很不屑。 “嗯，团长12点来，说是想和您和爸爸聊一聊，最好能一起吃个饭。”结城明日奈有些拘谨地点头，母亲冷淡的语气让她迅速回忆起被支配的无力，按照过去的习惯顺服地回答。 “是在那个互相杀戮的世界交到的朋友吗？” 没有等待结城明日奈回答，结城京子厌恶地摆手：“如果是的话就算了吧，在那个世界交不到什么好朋友，和那些人在一起只会减少你人生未来的选择，你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怎么能这么说？！”和伙伴结下的羁绊和荣耀促使结城明日奈反驳：“大家都很好，是值得托付背后的人，团长他也非常厉害，是非常值得学习的对象！” “那只是你人生阅历太少了！” 结城京子冷酷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斩钉截铁：“我调查过了，你说的那个团长不但是单亲家庭，还是一个离开自己祖国的自由职业者，以前也没有什么突出的成就。” “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一个既没有能力经营好感情，也没有能力创建自己的事业，不得不流落他乡的废物，这种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学习的？” 像是对挑剔苛责的艺术家，结城京子不屑地揣度：“说不定他接近你只是为了和我们搭上关系。” “才不是那样！”结城明日奈坚定地反驳，看母亲的眼神也多出几分智商上的优越。 只是姿势水平匮乏的凡人母亲注定无法理解在神只后花园起舞的女儿眼中的世界，结城明日奈的反驳在结城京子眼中不过是被洗脑的最好证据。 结城京子已经做好了打算，用最严苛的话语剥开那个骗子的谎言，让女儿看到骗子卑劣的真面目。 到时候女儿的坚持将会一触即溃，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提出转学的要求。 ——所有从sao中脱离的未成年人都被统一收容于政府开设的特殊学校进行教育，每周还要定期接受心理咨询。 在上流阶层眼中，这些学校就是收容犯罪预备份子的集···中···营和烂泥潭，也就是女儿不懂事才会觉得里面待着很舒服。 当真是是非不明，黑白不分！ 结城京子只觉得以前的努力都打了水花，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时间一点点过去，分钟悄然滑过12点。 结城京子把最后一点食物送入嘴中，擦擦嘴，不满地问：“你那个朋友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这个……”结城明日奈迟疑着，没有立刻回答。 她了解冯世习惯，知道自家团长打算在餐桌上解决问题，但母亲没准备冯世的午餐，甚至提前20分钟开饭，压根没打算给冯世好脸色。 虽然结城明日奈已经把这件事提前告诉冯世，但冯世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叫她别担心。 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结城明日奈自认为了解，母亲和团长都是那种喜欢掌控全局的大人，碰到一起不针尖对麦芒才怪了，何况这根不是一般的强悍，结城明日奈更愿意用定海神针形容自家团长。 你告诉我这是针？.jpg 教女心切，结城京子没放过这一个机会：“明日奈，守时是最基本的素质，连守时都做不到，这种人没有必要交际。” “很遗憾，我11:45分就已经到了。”平静地声音从会客室的方向传来，紧接着西装笔挺的美男子从客厅和会客室交界的门中优雅地走出，双手背后，俯视坐在椅子上的结城京子。 “相比之下我应该提前发出过邀请，希望能共进午餐，可等我来的时候结城女士你们已经开始进餐，这就是结城家的待客之道吗？” 说完，冯世扫视只有结城京子和结城明日奈的餐桌，点点头，又说：“嗯，一家之主也不在，真是简陋，除了职位特殊和单亲家庭，家访的时候都不会只有一个家长吧？” 听到“单亲家庭”四个字，结城京子终于回过神，面色铁青，惊怒地质问：“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谁给你开的门？” “这个啊？当然是自己开的啦。” 冯世谦逊地笑笑，无数漆黑的裂缝在他身后蔓延，扩张，暴露出猩红的瞳孔，紧接着一只只青灰干瘪的手如睫毛从裂缝中探出，托着装有英式下午茶的托盘。 端坐在虚无的裂缝上，黑与白的火焰在脑后旋转成庄严的光轮，冯世双腿交叉，用猩红的餐叉刺穿一块司康饼，居高临下又笑容可亲。 “毕竟我只是一个流落他乡的废物魔女，只能靠开开门维持生计样子，和你这样的大人物可比不了啊！” “你说是不是啊？被彼得潘抛弃的结城女士~” ps：此龙王非彼龙王…… 第143章 welcome to my world! 这还是结城明日奈第一次见到冯世以这样的姿态出现。 失去了往日的随和温柔以及时不时冒出的古灵精怪，只剩下魔神般的庄严，神圣又亵渎，凌然又扭曲，宛如矛盾的集合。 这是生气了吧？这绝对是生气了吧！ 在整个sao事件中一直保持笑呵呵的团长，即便被辱骂或嘲讽也只是居高临下蔑视着冷笑的团长（亚丝娜视角），因为妈妈的一句话动了肝火。 就像是被戳到伤口的野兽，龇开了足以咬碎头盖骨的尖牙利齿。 这一点结城京子已经切实地体会到了。 虚无的气息这一刻有了实质，像是墓道中的落石一样沉重的压在身上，又像是锋锐的刻刀肆意剥去金钱和地位赋予她的外壳，只留下人类个体脆弱的本质。 不需要语言这种约定俗成的符号，结城京子也感受到那自上而下流淌来的恶意和蔑视，以及自己的生命如风中残烛的脆弱无助。 就像是被镊子夹住的蚂蚁，只要手握镊子的手轻轻用力，就会爆出一团浆。 如果一开始结城京子还有“这个人看在女儿的份上，自己的生命安全能有所保证”的想法，随着时间推移，施加在身上的压力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结城京子的意志随之动摇。 忽然间，她看到冯世嘴角上扬，那愉悦的弧度配上冷漠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就像是呆板的木胎泥塑有了生气，在黑色玻璃餐桌的衬托下越发的阴森可怖。 结城京子脑子里轰的一下，只觉得这人是要动手了，自己八成是不活了。 似乎是应证她的猜想，施加在她身上的压力退去，就像是海啸前急速退潮的海水！ 拼尽全身的力气，结城京子抓住时机鼓动肌肉，灌骨高凸的瘦脸上挂满汗水，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她已经明白，在那种怪物面前人类和蝼蚁一样脆弱无力！ 现在唯一有可能帮助她的女儿却面上茫然无知，而且往坏的地方想，女儿也许和那边是一会儿的呢？ 不一定要动手，这个时候只当个看客也算得上帮凶。 只可惜僵硬的肌肉没办法支撑结城京子卡其脱离太的想法，在两声惊呼中，结城京子身体一歪，往地上摔去。 预想之中的疼痛和冰冷的触感没有到来，无形的，似乎是空气构成的软膜卸掉所有冲击力，结城京子呆愣了一会，恢复正常大脑立刻反馈背部肌肤上的黏腻，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冷汗流浃背。 之后才是冯世满是嘲讽地关怀。 “夫人何必行此大礼，我又不是什么小心眼，也不是什么恶魔，怎么会因为夫人您揭了我的痛脚就暗下黑手？” 不！你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吧？ 结城京子在心中咆哮，面上却极为理智的没有反驳。 在东瀛这个轻视女性的社会里，能从懵懂地村姑成长为女博士，最终成为宗族相对主要支系的继承人的妻子，并取得极高的家庭地位，结城京子还没有膨胀到看不清时势的地步。 明白自己和冯世在生态位上的悬殊差距，结城京子飞快地收拾好狼狈的姿态，同时收敛起高人一等的倨傲和在家中说一不二的气势，熟练地换上面对地位更高的人的矜持和笑脸，就连原先有些阴暗的消瘦脸颊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这变脸让冯世又厌恶又怀念，偏偏没有再次发作的机会。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女人终究是自家团员的母亲，何况他今天的目的也不是斗倒结城京子。 无趣地收回垂下眼帘，冯世跳下缝隙，拉开亚丝娜身边的椅子坐下，和结城京子面对面。 再度抬起眼帘，冯世已经换上同样虚伪的笑容，只是话语中却依旧带刺。 “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了？” “当然，”结城京子点点头：“请问冯先生有什么指教？” “指教到说不上，但关于亚丝娜未来的培养我想和你聊一聊。” “当然，我也明白您的担心，大家都是当父母的，除去不负责任的人渣，又有谁对子女的事情不上心呢？” “您说的是。”结城京子附和。 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冯世笑吟吟地说：“那么我们先参观一下这边提供的培养平台吧。” 说罢，冯世也不等结城京子回答，自顾自打个响指，身后的裂隙纷纷闭合，只剩下一条裂隙飞速扩张成足够一人通过的大小，只是那黝黑椭圆的轮廓总能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东西。 可事已至此结城京子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尤其是结城明日奈已经迫不及待地起身，向那漆黑一片的开口走去，看的结城京子直皱眉，心中暗骂猪队友。 咬咬牙，结城京子跟上女儿，低头进入裂隙，然后小腿肚子软了。 眼球，到处都是眼球。 无数猩红的眼球飘荡在黑色的虚无中，空洞的瞳孔聚焦在刚刚进来的三个人身上，沉默无声地淌下猩红的血泪，苍白的鬼影沐浴着鲜血，发出刺耳的笑声。 明明只是三流恐怖电影中的戏码，放在平时结城京子连看都懒得看，可在增加了亿点点细节后却足以让人心脏骤停。 结城京子下意识看向女儿，却错愕地发现一向怕鬼的女儿好奇地观赏沿途的“风景”，兴起之时干脆掏出手机拍照。 荒诞诡异的图像经过认知滤镜在结城明日奈脑海中拼装成另一种样子，少女看到的不是鬼影重重，而是荧光点点缭绕，一只只精巧的精灵在荧光的照映下追逐打闹，温馨又美轮美奂，和恐怖搭不上一点边。 察觉到母亲也因这“美丽”的场景震惊，结城明日奈往后窜几步，凑到结城京子耳边，指着鬼影介绍：“那是信使，sao里的小精灵，很可爱吧？” 可爱？ 结城京子看着最近那个像是被一斧子劈死，脸几乎变成两半的小孩的冤魂，打了个哆嗦，觉得自个母女俩里起码疯了一个。 好在这段足以吓死心脏病患者的路没有多长，加快步伐后，亮光很快出现在三人面前。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起伏的山丘，结城京子感觉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心脏终于回到原位，人好受不少。 总算来了些阳间玩意儿，再这么下去她就算身体健康也要被吓出心脏病来。 可没让结城京子放松太久，冯世又双叒叕打了个响指，结城京子心脏顿时又揪起来。 好在这一次没有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从地面钻出一座凉亭，桌椅等家具一应俱全，紧接着数十只信使在里面忙碌，看起来混乱实则有序地放上茶水。 冯世转过身，张开双臂，以拥抱这个世界的姿态向结城母女两宣告：“欢迎来到我的世界，ggo！” ggo……怎么可能？ 结城京子不敢置信地问：“那不是游戏吗？” “是啊，可它为什么不能也是我的梦呢？”冯世笑笑，说出细思极恐的话：“再说了，谁又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某个更加伟大存在的梦境呢？” “或许吧，”结城京子迅速收拾好失态：“不过那种无法证伪的假设和我们没有太大关系不是吗？”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冯世接上结城京子的话“确实，只要不乱看来历不明的书籍，原初之核离你们很遥远，至少在那个混蛋玩尽兴之前是这样。” 随口说出相当令人相当在意的话头，冯世话锋一转：“不过了即将到来的时代却是和你们息息相关。” “……新时代？”结城京子蹙眉，恰到好处展示出自己的困惑：“和完全潜行技术有关？” “是和那些游戏世界有关。”冯世纠正道：“现实和虚幻的界限将无限模糊，游戏里的东西已经开始入侵现实了。” 深深地看了眼冯世，结城京子点头，深表同意。 没有比眼前这个家伙更魔幻的存在了。 “但我不可能把女儿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结城京子抿了抿嘴，说出斟酌已久的条件：“请问您刚才允诺的平台呢？能让我们参观一下吗？” 像是终于听到了想要的问题，冯世微笑颔首，满意地用指关节叩击桌面。 于是狂风呼啸，身边的风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后倒退，眨眼间三人已经悬浮在白云之上。 结城京子吃惊地四下张望，视线所及之处云层变得透明，就像是站在上帝的视角俯视人间，清晰地看到大地被分成泾渭分明的两边。 一边是猩红和铁灰铸就的泽土，无数钢铁和血肉浇筑的怪物奔走在大地上，分不清是器官还是建筑的巨大团块拔地而起，分化出狰狞的棱角。 边界线的另一边是熟悉的人类建筑物，以国家为单位的战争机器疯狂运转，吞吐用于毁灭的机械，源源不断送往前线。 只是眨眼间，结城京子就已经看到了五大流氓的标注。 凝视两者交界处的血肉磨坊，冯世自豪地宣告：“这就是我准备的平台。” “一个世界！” ps：寻思了好几天，还是依照人类的习惯——向女方展示综合实力（大雾） 第144章 终于出现的alo 回到熟悉的客厅时，结城京子已经神情恍惚。 倒不是喝了奇怪的红茶亦或者品尝了key社出品的儿童套餐，而是一时间接受了太多难以理解的信息，以至于短时间内大脑转不过弯来。 不过这倒是不影响她在冯世给出的《同意子女的培养方案责任书》上签字，在见证了绝对的实力碾压后，只要冯世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结城京子就全然答应。 最终双方还算是愉快地达成共识，至于从结城京子那里吸收到的大量负能量，冯世一笑置之，也没有因为结城京子戳到“他以前同伴约等于全部阵亡”的伤口再生气。 反正他已经报复回去了。 他冯某人报仇绝不过夜！ 嗯，前提是他打得过，奈亚子什么的还是放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一栏里好了。 ｜从｜ ｜心｜ 到此为止，猎人小队所有成员已经处理好家庭方面的问题，可以大大方方地进行神秘侧的活动。 “所以我一直认为瞒着家人半夜偷偷翻窗出去行侠仗义什么的蠢爆了，又不是谁都是时间管理大师，这种影响终生的大事怎么样都要和家里好好交流，实在不行还可以先上车后补票造成既定事实，不过那么做会承担很大的风险就是了……” “团长，你说了什么吗？”恰巧，或者说情理之中走到近处的亚丝娜问。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冯世昂起头，眼前亚丝娜双手背在身后，弯下腰，笑容中有些扭捏。 冯世了然地问：“又有事要先走？” “嗯，啊，是啊，稍微有一些私人的事情，抱歉了！”亚丝娜双手合十，万分诚恳地道歉，那副可怜混合歉意的样子让人难以生出拒绝的念头。 如果是第一次的话。 “……原则上是没有问题啦，”冯世悄悄地指了指其他人，压低声音：“不过这几次训练结束后的团建你都没有参加，大家多少有些想法，尤其是小家伙们，之后记得稍微解释一下。” “嗯嗯！”亚丝娜连连点头：“下周五就不会这样了！” 下周五……冯世挑眉，忍不住提醒：“bob大赛下周三开始，下周就不要太窜了，多和大家磨合一下比较好，毕竟……” 冯世嘴角扬起，眼前又浮现出滑稽的场面：“之前你发现枪没子弹直接拔剑冲上去，结果被队友打成筛子的事情……” “啊啊啊！”亚丝娜尖叫地打断冯世继续说下去，脸红成一片：“团长！那只是不熟练！” 说罢结城明日奈又嚷嚷起来，什么“sao里没有中远程必中技能”，什么“现在已经很熟练现在不会啦！”，空气中顿时充满快活的气氛。 “总之是这么个意思嘛！”冯世敛去笑容，摆出认真脸：“就我个人还是希望你能和大家多聚聚，以后这样的时间很可能会越来越少，有麻烦随时来找我，别一个人扛。” “放心吧！”亚丝娜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见识到自家团长的强大实力后，女孩也明白客气和贪钱求的界限。 “到时候我可不会客气！” 得到承诺，冯世熟练地摆摆手，示意亚丝娜别再在自己这里浪费时间，和前几次一样，亚丝娜匆匆告别又匆匆下线。 在亚丝娜消失的几秒钟内，剩下的人在冯世跟前迅速地聚成一个圈。 “可疑！实在是太可疑了！” 不知道何时打扮成福尔摩斯，只是把嘴里的烟斗换成棒棒糖的结衣正揉搓着光滑的下巴，喃喃自语，惹得一圈人连连点头。 他们对亚丝娜最深的映象一直是宜家宜室的好女人，这一点从没有任何一个猎人小队的成员怀疑，就连新加入的朝田诗乃除去结衣最亲近的人也是亚丝娜，冯世和西莉卡都得往后排。 可以说，如果有一天冯世准备退休，选亚丝娜作为下一任猎人的领袖一定不会有人反对。 可现在亚丝娜却一反常态，时常跑路。 “简直像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结衣滚动喉咙，发出“呜呶呜呶”的奇怪声音，忽然语气沉重。 “虽然不想承认，但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就算答案在奇怪也只能相信了……”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抬起手，结衣带着哭腔失声控诉：“亚丝娜酱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噗！” 朝田诗乃顿时感到喉咙一甜，头顶上的血槽为不可查地下降一丝，虽然少得可怜，但却是有和无的本质差别！ “这是什么唯一的答案啊！就算是有男朋友也比‘有女人’这个可能靠谱吧！”朝田诗乃奋力吐槽，她现在相信结衣真的是冯世的女儿了，这两个人脱线的时候简直是如出一辙好吗？！ “不不不！”结衣叼着棒棒糖似是卖弄地摇摆手指：“亚丝娜酱不可能喜欢男孩子的，证据是爸爸已经把亚丝娜酱的标准提高了，而且比爸爸优秀的男人绝对不存在！” 额，如果说在美貌这一方面确实无人能敌，不过其他方面嘛…… 朝田诗乃顿了顿，决定还是不要和一个父控讨论“你的父亲其实没有那么好”这种压根不会有结果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女孩子喜欢上女孩子这个话题也太奇怪了。”朝田诗乃老神在在地点头，像是已经说服了自己。 “总之，我是不会相信这个答案的！” “唔，明明是最有可能的推测啦！”结衣不开心的嘟起嘴，双手叉腰，可爱度上升了两个等级：“如果诗乃酱不信的话，那我们就用事实说话吧！” 这下子朝田诗乃也来了兴趣：“这要怎么证明？” 结衣得意地笑起来，可还没等她开口，知女的老父亲的手就按在了她的小脑瓜子顶上：“别人也就算了，不过小队内部的成员除非特殊情况，不然不可以随便窥视别人的隐私啊！” 结衣发出小小的悲鸣，这下她最擅长的手段之一也被封印了。 “呜呜！爸爸是坏蛋！” “坏就坏吧，不过不行就是不行！” “唔唔唔！那就只好用亚丝娜酱自己说出来的情报了！”结衣挥动小拳头，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周围其他人倒是神情各有微妙。 桐人(°ー°〃)：“竟然可以偷窥吗？不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 直叶( 0 x 0 )：“诶，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成熟的吗？” 西莉卡Σ(?д?|||)??：“结衣变成坏孩子了！” 朝田诗乃(′△｀)：“该说果然还是不出意外啊，不愧是父女呢……” 莉兹贝特?(????w????)?：“唔，总觉得被结衣偷看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呢……” 喂喂喂你这个痴女对别人可爱的女儿究竟抱有什么奇怪的幻想啊！ 要不是这个话题不适合深究下去，冯世一定会让莉兹贝特知道什么叫父爱和大炮射程一样富有正义。 这一边结衣还在絮絮叨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精神因为要推断出亚丝娜在外面窝藏的女人（？）已经完全亢奋起来了。 “首先是接受亚丝娜爸爸经营公司推销的医院，需要理事长和理事长女儿出席的场合肯定不会多，再配合亚丝娜酱没有来的时间，唔……就是这一家了！” 结衣啪地一拍小手，面前的光屏上出现一家医院的介绍。 【横滨港北综合医院】 “这里啊……”桐人看到医院的名字后露出了不出意外的恍然：“如果是这里就说得通了。” “什么意思？”桐谷直叶好奇地看着哥哥，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哥哥对医院感兴趣。 “嗯，因为这里是目前东瀛唯一一家采用『medicuboid』进行临床治疗的地方，虽然因为技术发展和需求上升的原因，其他医院也开始申请，但目前确实只有这一家。” “原来如此，地位特殊到这个地步也确实值得一去，哪怕是作秀也不错呢。”冯世过于势利的剖析让其他人有些不适。 莉兹贝特闻言干笑几声，又念叨几遍【medicuboid】，最终头痛地放弃，借机凑到结衣身边：“medicuboid是什么意思奥？” “简单来说就是用于临终关怀的完全潜行机器。” “哦！这个亚丝娜之前确实提到过！”莉兹贝特终于把两个过于专业的名词联系起来，“不过结衣你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是医院那边呢？” “因为以亚丝娜酱的性格，能让她顾此失彼的一定是需要照顾的人吧？” “这么说也是啊……”莉兹贝特挠挠头，无力反驳。 总觉得自己的闺蜜已经被结衣小朋友摸清套路了呢。 说话间，结衣已经黒进医院的资料库，到处播撒同样萌系画风的使魔，一时间屏幕上无数二头身的结衣到处乱窜。 “有找到什么东西吗？” 冯世好奇地问，却没想到结衣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爸爸，这家医院运行的虚拟游戏世界代号为alo，但内部的核心数据却来自sao！” 冯世眨眨眼，身上久违地冒出？和?。 事情似乎不大妙起来了。 第145章 拯救猎人亚丝娜 “你确定吗？” “确定！”结衣点头，苦涩地说：“而且我在服务器里找到了亚丝娜酱的id。” “……喵喵喵？” 不知道是因为囊括了另一个世界人类史的魔女，还是由奈亚子的栽培的原因，被冠以sao之名的此世最古之幻梦境比起知性生物潜意识集合体更像是某种怪异的魔法生物。 考虑到sao独特构造和特殊地位，这也不值得奇怪，要是在某些特殊的世界，sao已经凭借“此世第一幻梦境”这个概念成神了。 虽然在全体玩家脱离后sao依然死而不僵，没事就蹦跶两下很麻烦，但只要不被特意针对，冯世有把握让自家的小伙伴们掌握足以自保的能力，这是他在离开这个世界后唯一切实有效的手段。 嗯，只要自家团员不一头撞进去。 现在的问题是核心数据直接套用sao的alo压根就是神秘学上的克隆，唯一的差别只在于游离细胞核外的那一点点细胞质基因，也就是具有远程攻击等细小的不同。 但在“核基因”压倒性的信息量下，sao借alo这个壳重生不过是时间问题。 简单粗暴地概括，亚丝娜天天往sao的肚子里跑。 一想到alo是亚丝娜父亲亲手管理的项目，冯世除了“实力硬核坑女儿”，再想不到别的形容。 “这下麻烦了啊。”冯世搔弄后脑勺，脸上难得露出苦闷的神情。 “怎么了吗？”桐人不安地问，sao这个可怕的字样让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怎么说呢，那个地方我不方便进去。”冯世纠结地蹙眉：“按照前几次亚丝娜随意进出分析，alo应该还没有被sao同化，但以我的体量一旦介入，很有可能会惊动sao，加速同化，如果进入的体量小了又不能保证绝对的优势。” “如果能在同化结束前把人捞出来还好，但如果没找到的话……”未了冯世小声嘀咕“毕竟我还是比较习惯碾压来着，精密操作实在不擅长啊。” 桐人咽了口唾沫，不安地问：“如果没找到会怎么样？” “那人就真的没了。”冯世摊手断言，肯定的语气让人头皮发麻。 “我们能进去吗？”西莉卡冷不丁地问，发现到冯世看过来，女孩声音中多出些许紧张和颤抖，但还是认真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如果哥哥的体量太大不好介入，那我们应该可以吧？” “理论上确实可以，不过会很危险，而且现在还没有到必须冒险的地步。” 冯世摸摸西莉卡的头顶，安慰道：“前面都正常出来了，这一次也不一定会有事，我会给亚丝娜发消息的，等她一下线结衣也会提醒她。” “嗯嗯。”听到冯世的允诺，西莉卡稍微轻松了一些。 可是就像是上千只乌鸦使魔的小嘴一同开了光，这一次亚丝娜真的没能下线。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又再次见面，还是以这种方式，结城女士。” 冯世摘下藏黑色的爵士帽，不知名的皮质在灯光下仿佛一团模糊的阴影，使得冯世那精美的脸庞比起精灵更像是缥缈的鬼魂。 如此诡异的装束让房中另外两个人咽了口唾沫，以缓解发紧的喉咙，冯世见状轻笑，主动开口：“这一次人似乎多了不少，不介绍一下嘛？” 即便很焦虑，结城京子还是飞快且简洁地介绍起身边的两位男士：“这是我的丈夫，结城彰三，这是我们的儿子，明日奈的兄长结城浩一郎。” 冯世轻轻向两位男士点头致意，又看回结城京子：“带我去看看亚丝娜吧，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电话里你只告诉我亚丝娜一直没能下线。” “是这样的……” 在中年男人尴尬地表情中，结城京子向冯赤脚大夫讲起女儿的“病情”。 上次亚丝娜和结城彰三一同视察横滨港北综合医院里仪器运作的情况时，为了证明仪器的安全可靠，结城彰三和结城明日奈两人一起依靠医疗仪器进入患者们所在的虚拟世界，alo。 和需要大功率完全阻断痛觉信号不同，两人采用的是一般完全潜行装置的输出功率，只要摘下设备亦或轻轻摇晃就可以唤醒，最多有些难受。 在重重安全措施的保护下，这一次视察工作很顺利，同时结城明日奈还在虚拟世界中结识了一个朋友。 “那个孩子叫绀野木棉季，全家都因为医疗事故患上aids，现在全身因为各种并发症出于近乎瘫痪的状态。” “她的姐姐前不久因为器官衰竭去世，那是她最后一个亲人，这段时间明日奈经常进到那个世界去安慰她。” 结城京子简明地概括女儿最近的行动：“今天也是一样，一开始我没有太在意，但是吃完饭的时候明日奈迟到了十多分钟。” “等我我感到不对劲进入房间的时候，明日奈还躺在床上，旁边闹钟响个不停，但不论我摇晃她的身体还是呼叫亚丝娜都没反应，于是我摘下游戏头盔，可明日奈还是没有醒，最后我就是给你打电话。” 说罢，结城京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向房间中央的床，表情被忧伤占据。 那里亚丝娜安静地躺在床上，小脸上洋溢着安详幸福地微笑，就连呼吸也极为轻微，像是不忍打搅这一场美梦，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 “虽然很遗憾，但叫不醒是正常的。”冯世的眼瞳中两仪缓缓浮现，剥离世界的繁杂，只留下斑斓的本质。 “她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了，这只是个活着的空壳，如果用科学的词汇，嗯……植物人这个称呼应该能让你们更好理解。” 结城彰三闻言皱眉，像是被欺骗了一样，虽然因为习惯和对妻子的信任，这位一家之主没有做出有失体统的行为，但语气已经变得不善。 “你真的是医生吗？” “医生……”冯世挑眉，看向结城京子：“你是这么介绍我的？” 结城京子脸上顿时挂上些许尴尬：“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担心解释完会被当成精神有问题，那样会更麻烦。” “那倒也是。”冯世点点头，背后喷薄出沥青般粘稠的黑暗。 仿若枯骨亦或树根的触须肆意地生在，在半空中描绘羽翼的形态，在羽翼完全展开的一瞬间，苍白的圣炎升腾燃烧，顷刻颠覆善与恶的界限。 如此庄严，冯世呵斥：“不要质疑我，在这个世界上我是离神最近的人！” 威严的声音直入灵魂，结城彰三震惊地向后退去，恐惧地低声重复着什么，结城京子隐约能听到几个和神相关的词汇，但是…… 结城京子看着走向亚丝娜床边，拿起属于亚丝娜完全潜行装置，外形没有任何变化的冯世，不解地问：“您做了什么？” 摆弄仪器，冯世随口解释：“只是一个幻术而已，就像你说的那样，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反正你们能看懂的也只有特效。” 结城京子“……” 久违地被当成文盲，结城京子倍感扎心。 冯世调转类似项圈的仪器，把手指按在数据接头上，几根介乎金属和血肉之间的触须深入接头内部，原本关闭的机器自动运转起来。 闭眼沉思片刻，冯世睁开眼：“找到了。” “那什么时候能醒？”结城京子焦虑地问。 要不是冯世说服了她，她根本不会让女儿继续接触这种害人的东西！ “比较麻烦，我要开个会讨论一下治疗方案。” “那，要多久？” “开会不久，点个人头的事，但要找到人再拉出来就得看运气了。”冯世打了个响指，结城京子感到一股清流在皮肤上涌动，深入身体，缓解焦虑的心情。 “别太担心……” 再一次见识神奇的力量，又听到冯世这么说，结城京子放松一口气，就被紧随其后的一句话打击的够呛。 “……麻烦不大不用慌，麻烦大了慌也没用，安心等结果就是了。” “……” 结城京子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第几次按压太阳穴，看得边上结城浩一郎背脊下意识挺直。 每次母亲试图向其他人展示自己心情不好时都会做出这个动作，因为母亲常常出于更高的地位，所以这个动作大部分时间都是警告，即使是父亲也不愿意和做出这个动作的母亲发生争执。 但很显然冯世不在一般人都范畴内，那个过于美丽的男人站在原地，瞳孔放大，似乎透过墙壁看到了极为遥远的地方。 然而那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罢了。 冯世：“开会了！人都在吗？亚丝娜有麻烦了！” 大部分时间蹲在电脑边上的桐·咸鱼君·人立刻回复：“什么情况？” 冯世：“亚丝娜被困在alo里面了，我需要几个人组成调查搜救小组，找到亚丝娜并和她接触，然后我再从外面破壁强行把你们捞出来。” 这个时候莉兹贝特也上线了：“需要几个人？” 冯世：“就桐人和诗乃吧。” 朝田诗乃：“我？” 朝田诗乃：“我的意思不是我不愿意去，可是我不是刚刚加入的那个吗？” 冯世：“我们的人数还没多到需要排资论辈的地步，选你只是因为你合适，我需要你作为更精确的坐标，选桐人是因为他搜索和单兵作战能力最强。” 朝田诗乃：“行吧……” 都被这么钦定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冯世：“另外直叶、西莉卡和莉兹贝特，我需要你们潜入横滨港北综合医院，找到绀野木棉季，等待我的指令，都有时间吗？学校我这边可以帮你们合理请假。” 莉兹贝特：“能请假就有时间！” 桐谷直叶：+1 西莉卡：“我也一样。” 冯世：“那就这么定了，车次和请假条结衣已经帮你们搞定，路线请在各自的邮箱接收，记得打开导航，时刻保持通讯，有问题私信我，以上。” 随着最后一条指令结束，朝田诗乃眨眨眼，关闭网膜上的聊天窗口，缓缓吐出一口气，却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 简直像是电影中的特工那样！ 打开导航，朝田诗乃推开门，意外看到新川恭二手举在半空中，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安静。 ps：题目致敬《拯救大兵瑞恩》，其实题目原本是《猎人永不孤单》 万华镜5玩后感 我最近在玩万华镜五，玩到最后竟然产生了跑团的既视感。 先说一下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警告，以下涉及剧透，请谨慎观看。 万华镜我目前打出来的结局按照我个人的感觉可以分为： 1. happyend： 调查员（主角）无心调查，被同行女npc月丘魅惑，两人一直在啪啪啪，最终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在得到了迷之美少女莲华的祝福后，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并最终忘记了一切。 调查员生还，幸福美满，事业有成，脱离不可名状的神秘影响。 2. badend： 调查员拒绝了月丘，先选择了莲花，随后几人一起前往学校调查，并发现调查学校的学生有着疑似邪教的行为（其实是被诅咒）。 调查员在调查中逐渐深入真相，发现幕后黑手是无意中召唤出狐妖的怨念，怨念附身的桃叶歌。 在狐妖的帮助下调查员回忆起前世的记忆，得知狐妖竟然是他前世的恋人，为了唤醒他的记忆引发了这一切的骚乱。 调查员被狐妖感动，忘记莲华选择狐妖，最后在啪啪啪中被榨干精气，永远的和狐妖融为一体，得到幸福地狐妖也放弃了所诅咒学生的灵魂，满足地成佛了。 调查员死亡，事件解决，真相调查完成。 3. truend： 调查员拒绝了月丘，先选择了莲花，随后几人一起前往学校调查，并发现调查学校的学生有着疑似邪教的行为（其实是被诅咒）。 调查员在调查中逐渐深入真相，发现幕后黑手是无意中召唤出狐妖的怨念，被怨念附身的桃叶歌。 在狐妖的帮助下调查员回忆起前世的记忆，得知狐妖竟然是他前世的恋人，为了唤醒他的记忆引发了这一切的骚乱。 （以下新内容） 但痴迷莲华的他依旧坚定地不忘初心，拒绝了狐妖，被拒绝的狐妖决定吸收所诅咒学生的灵魂增强灵力，夺回调查员，但被早已发现的莲华所阻止，用纸捻解除诅咒。 狐妖暴怒地和莲华厮打起来，因为制造了大量的纸捻，莲华灵力耗尽不敌，在被杀死前被调查员挺身而出所救（挡刀）。 调查员因为灵魂受创即将死亡，狐妖因为伤害了恋人心神大乱，被莲华趁机超度。 为了拯救调查员，莲华以自己的灵魂作为燃料举行仪式（仪式是啪啪啪，不愧是知名黄油），使用神器万华镜打开了通往生与死边界、阿卡西记录入口的通道，找到了调查员迷失的灵魂，但隐瞒了真相，规劝调查员先一步返回人间。 调查员灵感失败，没有发现莲华的异常，相信两人很快会重逢的调查员返回现世，但因为阿卡西记录的干涉忘记了一切真相，也忘记了莲华，在心痛和怅然若失中回到了原本的生活，最终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名为莲华的少女。 调查员生还，事件解决，真相探明，但未能记录 4.dreamend： 调查员调查员拒绝了月丘，先选择了莲花，随后几人一起前往学校调查，并发现调查学校的学生有着疑似邪教的行为（其实是被诅咒）。 调查员在调查中逐渐深入真相，发现幕后黑手是无意中召唤出狐妖的怨念，被怨念附身的桃叶歌。 在狐妖的帮助下调查员回忆起前世的记忆，得知狐妖竟然是他前世的恋人，为了唤醒他的记忆引发了这一切的骚乱。 但痴迷莲华的他依旧坚定地不忘初心，拒绝了狐妖，被拒绝的狐妖决定吸收所诅咒学生的灵魂增强灵力，夺回调查员，但被早已发现的莲华所阻止，用纸捻解除诅咒。 狐妖暴怒地和莲华厮打起来，因为制造了大量的纸捻，莲华灵力耗尽不敌，在被杀死前被调查员挺身而出所救（挡刀）。 调查员因为灵魂受创即将死亡，狐妖因为伤害了恋人心神大乱，被莲华趁机超度。 为了拯救调查员，莲华以自己的灵魂作为燃料举行仪式（仪式是啪啪啪，不愧是知名黄油），使用神器万华镜打开了通往生与死边界、阿卡西记录入口的通道，找到了调查员迷失的灵魂，但隐瞒了真相，规劝调查员先一步返回人间。 （以下新内容） 但调查员灵感成功，发现不对，坚决要和莲华待在一起。 为了让调查员返回人间，莲华试图把调查员榨的一滴都不剩（是的，莲华线大部分撸点都在这里，囧），但还是失败了，最终两人在阿卡西记录流出的支流中发现了两人竟然在不断的轮回中一直擦肩而过。 前世的恋人狐妖即是莲华的前世，再往前两人同样相爱，却因为各种意外或身份的差距分离，在得知真相后，调查员话术大成功，不但安慰了莲华，还感动了一直在（正大光明）窥屏阿卡西记录。 最终两人被阿卡西记录吞噬，再一次轮回，又成功的相遇，回想起前世的记忆，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躁的幸福生活。 调查员死亡，事件解决，结局不予评价，另外，成年的莲华真棒。 只要把阿卡西记录换成泡泡，再添加一个角色，即把召唤狐妖方法教给桃叶歌的高瘦英俊的黑人男子，这就是一个很棒的跑团剧本了，还是粉红团。 (*\/w＼*) 话说我竟然跳过了所有的h情节，甚至觉得没事搞这玩意儿还不如优化剧情，我是不是没救了…… by古树的旋律 第146章 朋友一生一起走(4.2k) 教室门口，朝田诗乃和新川恭二大眼瞪小眼，因为惊讶和出乎意料，两人都没能在第一时间说出话来。 “诗乃……”新川恭二没有让开位置，而是抬起手看了眼腕表，好奇地问：“马上就要上课了吧？你现在要去哪？” 明明是好友关切地问候，朝田诗乃却感到一丝异样和不适，也许是神经过敏，但朝田诗乃从这句提问中品尝到了些许审问的意味。 自己又不是他的私有品…… 小小的腹诽一句，朝田诗乃快速回答：“家里有一点事情，叔叔已经帮我请假了，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不，是我冲动了。”新川恭二主动侧开身，让开道：“路上小心。” “嗯！谢谢！”朝田诗乃用力点头，向前跑去，心中丝缕异样的感觉消散在远去的风中。 嗅着空气中越发单薄的香气，新川恭二微笑着走进教室，沉浸在美好的回味中。 不是错觉！ 升华后的身体明确地反馈，朝田诗乃身上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味道。 那是被神灵宠爱，赐予莫大恩赐的气息！是神灵宠爱的证明！就像他一样！ 这样就说得通了！ 之前的欺骗，其实是为了不让自己被卷进这边的世界吧？ 啊啊啊！竟然关心我到如此地步！真是！真是！ 真是太感动了啊！！！ “笑得真恶心！” 刺耳的嘲笑打断了新川恭二的思考，新川恭二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烫了卷发、打扮极为时髦、透着和初中格格不入气息的女孩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课桌上，涂抹艳丽指甲油的指尖捏住手机，和周围两个女生一起看向这边，不怀好意的笑容如出一辙。 新川恭二眯起眼，他知道这三个女生。 为首的女生叫远藤，是三个女孩里的老大，也是这所学校里小有名气的不良少女。 除了到校保证出勤率，学生该干的事情她们一样不干。 这些家伙找上诗乃的原因很简单，她们需要足够的钱去花天酒地，但这种不务正业的理由根本不可能让父母打钱，她们无法节流就只能开源，而独居，没有朋友，身边没有亲属的朝田诗乃简直是她们完美的提款机。 三个人飞快的成为朝田诗乃的“好朋友”，同时阻断其他想要靠近的同学，几乎垄断朝田诗乃的交际圈。 然后就是不断地有借无还，占用朝田诗乃的公寓，甚至把陌生男性带去交欢。 最终忍无可忍的朝田诗乃选择报警，并更换门锁，彻底断绝这扭曲的友谊，但远藤并没有放过朝田诗乃。 她们迅速开展报复，以惊人的行动能力调查出朝田诗乃的过去，并大肆传播，彻底击碎的朝田诗乃诗乃的人际关系，并进一步勒索。 只不过看这帮家伙沾沾自喜的样子，大概从没有想过自己得到的消息其实是自己透露出去的，所达成的结果也是自己的意图。 真是愚蠢的人类！ 新川恭二的思考和沉默被远藤当成懦弱，远藤和两个小伙伴嬉笑地质问。 “喂！我说你知道那个家伙去哪了吗？我们前几天去公寓找她才知道那个家伙已经搬家了，害得我们没能开party啊。 “明明好不容易约到了大哥，结果被搅黄了，还花了好大一笔钱才让大哥心情变好，你说是不是该让那个家伙赔钱呐？” “喂喂喂！话说那个家伙不是孤儿吗？哪来的叔叔？该不会是圆来的吧？” 恶毒的猜测令新川恭二挑眉，灵长动物圆润的瞳仁忽得拉长，猩红的血丝爬上眼白，少年温和的气息随之瞬间凌厉。 异常的转变使得远藤三人忽然产生一种错觉，站在那里的不再是新川恭二这个人类，而是某种直立的、她们从没有听说过的大型肉食动物。 只是站在那里就产生了巨大的压迫，让她们心脏蹦跳得越发快速，涌上头的血像是要把脑子挤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远藤脑海中不由出现这样的困惑，然后不可避免地转变为对未知和死亡的恐惧，化作实际的行动，后倾。 虽然只是向后倾，没有发展到逃跑，但远藤确实害怕了，并且以明显的动作表现出来。 教室里的空气忽然安静，冷眼围观的学生们为之错愕。 是他们的看错了吗？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的不良少女竟然害怕了？ 仅仅是三秒钟之后，更让他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们印象中一向温和的同学，忽然抬起脸，不屑地看着震怒的远藤，用最轻蔑的语气和全班都能听到的声音吐出四个字。 “你个女【哔----】表【哔----】子！” 远藤的表情一下子扭曲，周遭的惊呼和低语更是让愤怒支配她的意识，驱散源自未知的恐惧。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仿佛是算好了时间，在远藤跳下桌子的一刹那，上课铃响起，一切声音都被淹没在巨大的铃声中，但远藤还是从新川恭二扬起的嘴角上看到了令她火冒三丈的嗤笑。 混蛋！这个混蛋！和朝田诗乃那个【哔——】混在一起的混蛋！ 远藤怨恨地瞪着回到座位上的新川恭二，像是要活吃了他，却不得不坐在椅子上。 即便再讨厌学校这个鬼地方，她也必须要遵守最低限度的规则，以求得到那张在她看来没什么卵用的毕业证书，不然她的生活费会锐减。 等着新川恭二，远藤嘴唇无声开合。 你给我等着！ * * 朝田诗乃打了个寒战，背后的汗毛纷纷竖起。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非常恶心的东西缠上了她，但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对即将开始任务的不安吧？ 自我安慰几声，朝田诗乃多近厕所角落里的阴影，默念：“我已到位。” “收到。” 脑海中传来结衣的声音，通往ggo世界中心区的通道打开，朝田诗乃跨入其中，另一边结衣同步更新朝田诗乃的离校记录，神不知鬼不觉地掩盖真相。 通道的另一边结衣和冯世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只等待人员到齐就可以开始行动，在朝田诗乃到达没多久，桐人也从通往冯世住宅的通道出来。 不是冯世直属眷族的他无法使用别的通道，只能现在抵达冯世的家，再通过那里的通道抵达这里。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现在所有人都到齐了，只要躺在冯世准备好的转码器上，把灵魂投射到alo中即可。 “所以说那是什么？”朝田诗乃指着看起来像是由一根粗大的脊椎，八对金属肋骨组成的“笼”，看着上面如海蛇一样蠕动的神经索，不敢置信地问：“这该不会就是你说的【转码器】吧？” 冯世自豪地竖起大拇指：“对啊！黑暗血肉画风，灵感源自吉格尔和贝克的得意之作（不懂的可以去搜索《蔑视》这款游戏），怎么样，很棒吧？” “这种奇怪的东西哪有女孩子会喜欢啊！”朝田诗乃破天荒地有了捂脸的冲动：“你就不能换一个吗？好歹考虑一下啊！这个队伍里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吧？” “彳亍口巴。” 冯世遗憾地下达命令，一层金属外壳覆盖裸**露的内部结构，虽然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从什么不可描述的生物体上拆下来的生***殖***器官，但比之前好多了。 朝田诗乃不情不愿地躺上去，平台颈椎一线的金属外壳打开三个圆孔，每个孔里伸出一根柔软的金属索，末端蠕动的五根触须自发贴在朝田诗乃的颈椎上，中间那根最细的刺破皮肤，和脊骨间的脊髓相连。 “神经索链接完毕，脑波正常，林肯死大头！” 失重感须弥间到来，朝田诗乃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滚筒洗衣机，身体在翻转中拆分又重组，可在吐出来之前一切不适全部消失，她和桐人已经站在了截然不同的大地上。 青葱的草原一望无际，宛如大地上最柔软的原谅色地毯，在草原的中央，一座欧洲中世纪风格小镇坐落其中，几个有着非人特征的亚人正在进入小镇，小镇里升起的炊烟也给小镇增添了一抹活力。 “诗乃，你……” 惊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朝田诗乃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最终在桐人的暗示下摸向头顶，小脸一红。 猫耳朵又冒出来了！ 不用看，朝田诗乃也能依靠屁股后面凉飕飕的感觉推断，那根极为敏感的猫尾巴也冒出来了，正悠然的在空中摇晃，感受alo微凉的清新空气。 就在朝田诗乃黑着脸摸尾巴根附近，检查衣服有没有破一个大洞的时候，冯世的声音在两人脑海中响起。 “喂，喂，这里是冯世，听得见吗？” 尴尬不已的桐人像是得到了救星，立刻偏开视线回复：“听得见，声音很清晰，不过诗乃那边出了点问题。” “那是正常现象，诗乃全力以赴就会变成那个样子。”冯世憋笑的声音让朝田诗乃有些火大，后面紧跟的一句又让女孩警惕万分。 “不过诗乃喵的耳朵和尾巴可是很敏感的，桐人你可不要乱来哦。” “啊！啊！我不会的啦！”桐人尴尬地握紧蠢蠢欲动的手，但不论他如何辩解，朝田诗乃都决定不走桐人前面。 见气氛活跃得差不多了，冯世下达抵达alo的第一条指令：“我已经把你们送到了亚丝娜附近的坐标，如果你们在附近看到了可能有任务的区域，亚丝娜应该就在那里。” “嗯，这里有一座小镇。” “那就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冯世不假思索得说：“对了，还有一件事，从现在起叫我医生。” “为什么？”桐人有些不明所以，而朝田诗乃只觉得冯世大约是又犯病了。 明明正常的时候辣么可靠…… 不出朝田诗乃的预料，冯世说出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的答案：“直觉，这大概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嘴角抽搐，桐人发出低沉的叹息，随后迅速地进入状态，带着朝田诗乃向小镇走去。 + + 放学后，新川恭二在同学们或是敬重，或是嘲笑，或是悲悯的视线中淡然地关上手机翻盖，收拾好书本文具，起身离开教室。 同样收拾好手机的远藤三人组没有丝毫掩饰地跟在新川恭二后面，一路上人群避让，就连老师也装作没看见。 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仔，真的参活进去走路被人套麻袋怎么办？不良少女和已经脱离学校管辖的混子可不会管他们的身份，被殴打进入医院的老师可不在少数。 也许法律会还给他们一个公正，但被打出毛病可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不过是讨生活，何必呢？ 如此畅通无阻的，新川恭二和远藤三人离开学校。 虽然新川恭二尽可能选择人多的道路，不断改变方向，但还是没办法甩掉身后的三个人。 带着报复的快感，远藤不急不慢地包抄新川恭二，迫使这个有些瘦弱的男孩往人少的地方走。 常年混迹社会的远藤熟知市井中什么地方没有摄像头，什么地方即使把人暴揍一顿也不会有人来阻止。 现在她们正在把新川恭二往某个鲜有人知的地方驱赶，从结果上看，她们很顺利，没多久就把新川恭二赶进了一个黑乎乎的巷子。 看到新川恭二停在黑乎乎的墙壁面前，远藤嚣张地笑，叫嚣道：“怎么不跑了？” “因为已经到地方了。”新川恭二出乎意料的冷静，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好奇地看着远藤三人组，以及稍后走入小巷子的两个高大的男人，忽然问。 “我说，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其实你们才是猎物来着？” 两个男人看了看新川恭二还没自己胳膊粗的腿，又看了看彼此，发出刺耳的笑声。 “喂喂喂！这个小鬼吓傻吧？” “真的是好可爱啊！” “确实，我也认为我的弟弟很可爱。” 第三波次声音突兀地插入，其中一个男人忽然矮了30多厘米。 ——他的头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碗口大的脑洞在往外飙血。 远藤还没从这惊悚的一幕中回过神，强烈的痛苦从腹部传来，一只被钢铁覆盖的手贯穿她的腹部，奋力向外撕扯，几乎要把她扯成两段。 舔舐腥臭的血水，新川恭二用染血的脸面向剩下的三个活人，露出了温柔地笑容，薄唇轻启。 “不用怕，很快就不痛了。” 自那刺耳的惨叫声中，物体到底的声音不断响起，最后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咀嚼的声。 把玩着满是牙痕的大腿骨，新川恭二望着殷红的天空，露出了期待又幸福地笑容。 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诗乃…… ps：这章标题我是写完后偶然想到又改的，改完后发现非常符合，真是太好了，所以说标题中的“走”有几种意思呢？笑～ 第147章 桐人轻易地做到了其他人最不到的事情 “喵喵呜呜……” 朝田诗乃抱着手臂，像是寒风中衣服穿少了一样瑟瑟发抖，就差鼻子里冒出一串鼻涕泡衬景。 自打进入村庄，一股寒意就时刻萦绕着她，现在更是达到影响体感温度的地步。 诡异的是桐人对此一无所知，貌似这种怪异的感觉只有她能感受到。 “你真的没事吗？”桐人转过身，担忧地想要伸出手，但在他的手靠近前朝田诗乃就警惕地躲开，同时朝田诗乃还没忘记搓揉胳膊，以此缓解不知来处的寒意。 “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恶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也就是所谓的恶寒吧？】冯世的声音在耳中恰到好处的响起：【往好处想，说不定是某个痴***汉在背后念叨你呢。】 “这算哪门子好处啊！”朝田诗乃瞬间炸毛，连胳膊都不摩擦取暖了。 【如果只是痴*+*汉你现在能打十个，这么想想是不是感觉安全多了？】 “不，痴汉造成的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伤害吧……”桐人小声吐槽，喵喵形态下耳朵很好的朝田诗乃也听到了这句话，用力点头表示赞同。 【说的也是呢，不过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果然有些不正常，刨除掉诗乃喵比常态下会更敏感，应该也有环境的影响。当然也不能排除念叨的人和诗乃喵有很强的联系，或者本身就很强大。】 “就像是信号站、收音机和对讲机吗？” 【是啊，信号站的信号很强，所以附近的收音机能轻松接收到信号，对讲机只要调好频道就能接受信息。】 【现在整个alo就是一个大型的信号站，你们两个收音机一定要小心一点，当然，也要提防变成什么不好东西的对讲机。】 【信号即是知识，禁忌的知识有多危险你们应该知道。】 “听起来真是糟透了。”桐人面色有些发苦。 原本他还有些志得意满，觉得自己终于得到冯世的认可，有能力独当一面，执行一些相对危险的任务，而不是像sao里被冯世照顾得很好。 可当真正面对这片未知的世界时，桐人才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压力和恐惧。 就像是从深渊中吹上来的阴风，令人遍体生寒。 察觉到桐人的状态有些不对，冯世适时的提醒：【先调查吧，不要想太多，保持警惕，找到亚丝娜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其他的都可以放在一边不管。】 说的也是。 桐人拍拍脸，整理情绪，然后对朝田诗乃说：“去酒吧看看吧，诗乃喵。” “把喵去掉！” 看着朝田诗乃炸毛的小模样，桐人隐约理解了，那个“诗乃喵”大约是冯世一家的专属称呼。 但因为这些吵闹，桐人紧张的心情多少好了些，这大概就是团长总是不着调的原因？ ——在面对恐惧时，粗壮的神经是必须的。 桐人觉得自己又得到了奇怪但有用的知识。 也许在现实中酒吧只是一个资讯垃圾桶，无数烂醉的人在这里发泄情绪，倾倒快要溢满的荷尔蒙以及播撒各种引诱韭菜的信号，只有以此为生的人才能找到门道，得到想要的情报，而不是变成情报商的韭菜。 但游戏的设计者不会自找麻烦，劳神费力设计没什么用的台词，游戏中每一句不同寻常的台词都很有可能是一份线索，这就导致需要大量台词填充的酒吧就成了线索的聚集地。 简单来说，这就是个任务点，搁在某些游戏里是要被金色感叹号闪花眼的。 挤过带有各种非人特征的亚人，桐人先给自己点上一杯琴酒，又帮朝田诗乃点了一杯混合雪莉酒，随后一边把玩被淡金色液体填满的酒杯，一边熟练地和酒保攀谈起来。 “嘿，老哥！你这里有什么有趣的消息吗？” 检测到特殊关键词，酒保向桐人做出一个索要钱财的手势，桐人可以肯定这个手势就是sao中npc讨要钱财的经典手势之一。 在冯世的资助下，两人有充足的活动经费，因此桐人慷慨地提交足够的“小费”，得到钱的酒保表情立刻变得生动起来，但依旧保持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尊敬的客人，您想知道些什么呢？” “这座小镇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吗？” 酒保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然后摇头：“没有，只是多了些外地来的勇士，他们都很安分，也很勤快，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去找他们，当然，钱一分都不能少。” 桐人一边满意地点头一边拿出几枚金币：“能告诉我那些人都在哪吗？” “抱歉，”酒保坚定地拒绝：“先生，那不是我们营业的范围，我们也是有规矩的。” 接着酒保话锋一转：“当然，但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告诉您他们的联系方式，或者代为转达。” 桐人耸耸肩，没有因此失望。 玩家之间互相贩卖情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代表官方的npc售卖玩家信息往往会引起一系列麻烦，他也只是随口一问。 毕竟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没有固然不亏，万一问到岂不美哉？ “我想要找一位女士，她名字的发音是亚丝娜。” 想起冯世告诉过自己这一次亚丝娜还是沿用了现实中的长相，桐人竭尽全力用他那贫乏的语言描述：“亚麻色长发，人很漂亮，身材也很好，一眼就能让人印象深刻。” “好的。”酒保点头答应，拿起一块白板将桐人的要求记下来。 “还有一个问题……”桐人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到酒保再一次摆出熟悉的姿势。 “先生，这是第二个问题，得加钱。” “……” 这家伙怎么比阿尔戈还黑？！ 强忍暴打酒保和设计者的冲动，在朝田诗乃辛苦憋笑声中，桐人黑着脸拿出钱袋，如数缴清费用，然后摁住桌子向前倾，清秀的脸换上摄人的表情，恫吓道：“希望你的情报值这价！” “当然，”酒保自豪地说：“谁不知道我的情报是村里最好的！” 我不知道你的情报是不是最好的，但我肯定你的设计者脑仁绝对是瓦特了。 桐人用力拍了拍桌面，打断酒保的自卖自夸：“这里哪能住宿？我们还需要布匹、香料和新鲜的食材，哪里能买到它们？”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 在酒保简明的介绍后，桐人收到地图更新的提示，确认无误后，桐人几口喝完淡金色的液体，然后提醒朝田诗乃快点喝，他们要走了。 朝田诗乃眨眨眼，最终选择出钱买下了那个杯子，端着酒杯跟在桐人屁股后面，不断小口吞咽蕴藏浓烈果干香味和柑橘皮的深色酒液。 待饮尽残酒，朝田诗乃舔干净嘴唇，加快速度往前走两步，小声问：“为什么要去那几个地方？” “因为亚丝娜热衷做菜和缝纫，游戏后期我们的便服一半以上都是亚丝娜亲手做的，每天的伙食则是团长和亚丝娜交替负责。” “那听起来真不错。”朝田诗乃由衷地感叹。 “谁说不是呢。”桐人仔细研究地图，校对前进的方向：“我们先要找一个可以住的地方，然后再去那些店铺打探消息。” 朝田诗乃挤出一个困惑的鼻音：“之前那个npc不是说不会透露个人信息吗？” “那是指详细的信息，”桐人解释道：“aso为了游戏性ai智能度非常高，如果只是问一句最近有没有什么人之类的话题npc能和你唠嗑一下午，alo既然使用了sao的内核数据，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桐人说的很对，只要不违法基层协议，这些npc的智能程度会超乎你的想象，高级一些的ai你甚至无法区分它和人类，只要姿势正确套话再轻松不过了。】 冯世说完又补充：【对了，根据我的测算，目前alo的环境非常积极健全，但不排除存在反转机制，第一天晚上你们最好不要在房屋外游荡。】 “了解，团长。” 【请叫我医生，谢谢，这没有地方给你手滑。】 桐人一怔：“为什么是手滑？” 冯世那边的声音停顿了有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唔，这大概是老家那边的某种习语，或者来自大宇宙的恶意？算了，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好的团长，我知道了，团长。”朝田诗乃顺势接上话，其中的调侃让冯世选择沉默。 按照地图，两个人找到小镇中的一家旅店，订购两个房间，便前往布铺和售卖各种食材和作料的街道打探消息。 但事情进展很不顺利。 一开始作为店主的npc们还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耐心地回答他们的问题，可桐人一旦问及亚丝娜的时候，npc们就会立刻翻脸，想方设法地把他们轰出去，脾气最好的那个也板着脸不再说话，活像是一尊雕像。 哪怕桐人后来让同为女生，表面威胁更小的朝田诗乃一个人，又换了几家店去询问，npc的反应也如出一辙。 仿佛亚丝娜在这里是一个禁忌，谁都不能提起，不然就会招来不幸。 “这也太古怪了吧？”朝田诗乃抱着一个咬了一口的包子，皱着眉和桐人说：“难道因为我们是魔女的同伴，所以被讨厌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桐人咂咂嘴，嫌弃地把自己那份皮蛋草莓馅的包子挪到稍微远一点的位置，天知道这个游戏里为什么会有这种黑暗料理，难道设计组里还有腐国人？ “……但我们现在应该回去了，已经5：58 。” 天快要黑了，再不回旅馆他们将直面未知的黑夜，那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漫天彩霞已经占据昏黄的天空，虽然很漂亮，但也是致命的逢魔之时。 按照古时的忌讳，这个时候人类应该回到家中，因为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之前，房屋之外都是鬼神的领域。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现在就可以看到奇怪的东西了吧？ 桐人自嘲地笑笑，忽然感到有些不对。 似乎，有人正在看着自己？ 这个意识升起的那一刻，桐人毫无征兆的扭头，转向直觉中视线传来的方向。 在那个方向的尽头，一个娇小的女孩正躲在阴影中偷看。 双方视线对上的一刹那，女孩拔腿就跑！ 随便挖个坑，如果还写下本书的话…… 楔子：缘起 正午刺眼的阳光无情的炙烤大地，为沥青地面添加一份温度，虽然还没有到足以煎鸡蛋的地步，但也足以令刘警官汗流浃背、满头大汗。 但他还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吧这个噩耗告诉屋内的老人，即便他已经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 每一个熟悉刘警官的人都知道他是20多年前地震的幸存者，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让j市这个本不位于火山地震带上的城市蒙受了巨大的伤痛。 即便新建立的楼房已经掩盖城市的伤口，但每个人心中的伤却难以愈合。 现在，他将要撕开老人的伤口，再撒上一把盐。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 刘警官握紧双手，臼齿用力的挤在一起。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是好人受伤？ 20年前老人们在地震中失去了他们的儿子，在悲痛万分之际，老人们收拾好悲痛，用仅存的资产为同样在地震中失去亲人的孤儿们建了一个家。 刘警官还记得自己进入孤儿院的那一天，姓冯的男人指着孤儿院门口【起点孤儿院】的牌子告诉他：“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家，也是你的新起点。” 就在门的那一边，被女人安慰的女孩挤出难看的笑容，用沙哑的声音欢迎他。 那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却是再也回不来美好。 14个儿童，一只猫，这是起点孤儿院第一批成员，却有一个人永远回不来了。 “喵。” 熟悉的叫声在耳边响起，刘警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扭过头，一只浑身漆黑，只有脚爪雪白的猫蹲在靠近门的窗户上看他，翠绿色的眸子充斥知性的智慧，似乎在问他怎么不敲门。 和猫对上视线，刘警官滚动喉头，紧张地和黑猫打招呼：“中午好，大哥，你是在晒太阳吗？” 肉眼可见地，被称为大哥的黑猫极为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一甩尾巴跳下窗，迈着最正宗的猫步走进刘警官的影子里，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大热天大中午的，正经猫谁晒太阳啊？ “说，说的也是啊！”像是发了疯，刘警官竟然一本正经地回复黑猫，然后尴尬地笑着，就像和一个人在对话。 可奇迹般的，黑猫对刘警官的话做出精准的反应。 它先是从门底下的猫洞钻回屋，几个跳跃挂在门把手上，靠着自身的重力把门打开一条缝，再把门顶开，最后背对刘警官朝屋内走去，不多时，苍老的女声就从屋内响起。 “谁来啦？冯世？好啦，好啦，别抓裤腿，我这就出去。” 扯了扯领结，又深吸一口气，刘警官毅然决然地喊：“妈，是我！” “哟！是自强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放假了？” 随着声音，一个满头白发，但精神很好的老奶奶哒哒哒地从屋里小跑出来，身后冯世亦步亦趋。 老奶奶上下打量刘自强，发现刘警官穿着警服，面容便严肃起来：“发生啥事啦？” “公事，”刘警官顿了顿，又艰难地说：“也是私事。” 老奶奶一下子瞪圆眼，惊问：“你背叛了国家？” 刘警官喉咙一甜，就差没上前一步捂住老奶奶的嘴，只得大声喊：“妈！你想啥呢！我一直忠于党和国家，做人民的子弟兵，时刻准备为人民服务！” “哦，我还以为你自首前打算再过来看我们老两口最后一面，”老奶奶说罢委屈地嘀咕：“还不是你小时候每次皮出事都是这个表情……” 刘警官：“……” 在这位不是亲妈胜似亲妈的老人面前，他还能说什么？ 见刘警官没有吭声，老奶奶又问：“那是谁出事了？郭子，大黄，还是李丹丹？” 听到老“伙伴”们的名字，刘警官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摸摸鼓鼓囊囊的口袋，然后谄笑着搀扶老奶奶往屋里去：“妈，我们先去屋里说，您也先坐下。”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老奶奶没有抗拒，老老实实地顺着刘警官坐在沙发上，然后一直看着刘警官，等一个回答，就连冯世跳上自己的腿也没晃动视线。 在那x光似的视线下，刘警官沉重地说：“都不是，是凝雨。” “你说什么？！”老奶奶的声音一下子提高八度，震得刘警官耳膜生疼，趴在老奶奶大腿上的猫也忽的昂起头，黑毛脸上满是严肃。 刘警官心中发苦。 潘凝雨是他们最早这批14个孤儿里唯二的女生，又乖巧懂事，是老人俩的心头肉，除了被老人们赋予死去儿子的名字的黑猫，就数潘凝雨最得老人们痛（喜爱的意思）。 不说别的，光主动放弃深造的机会，为孤儿院省下一大笔开支，从事自媒体工作没几年又开始给孤儿院寄钱，到今年为止一直没断过，这份心就让刘警官羞愧不已。 毕竟他这份工作真的不来钱，也不能来钱，特别是有了女儿后，家里的开支大了不少，能匀出来的钱就越发的不够了。 “你别愣着啊！凝雨到底出什么事了？” “妈，您别急！”刘警官从兜里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打开，然后严肃地说：“妈，我接下来说的话您千万不要激动。”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激不激动？！” 这已经激动上了啊！ 刘警官又抹了把汗，却不敢停下：“凝雨她有孩子了。” 老人陡然警觉：“孩子他爸是谁？” “不知道……”刘警官声音染上愤怒：“去年上半年凝雨去希腊旅游，在爱琴海附近的森林失踪，等找到的时候人已经疯了，并且出现妊娠反应。” “尽管我们一再要求继续调查，但那边的警方只是搪塞说这是森林里邪教徒犯案，到现在也没能捣毁那个教团，不过我们已经把凝雨接回来了，现在她在最好的精神医院里，情况还算稳定。” 老人默然。 不用刘警官说，她也能猜到孩子的父亲极有可能是某个邪教徒，或者说，几乎不存在第二种可能性。 纵然经历过诸多风雨，老人还是心如刀绞。 在怀上孩子前，那个和自己女儿一样的孩子究竟经历了多么残酷的事情？ 只是想想老人就要晕过去，但强大的意志力使老人坚持下来，她还有几个问题不明白：“你是想让我收养这个孩子？” “是？” “为什么不送去（起点）孤儿院？可馨和赵自尊他们你信不过？” 刘警官摇头：“他们我当然信得过，不然您和爸也不会让他们接班，但这事不一样！” 迎着老人困惑的视线，刘警官解释：“凝雨发病的时候一直说要把孩子交给冯世，就这一句话！当时护士把孩子抱走的时候都不得不找了只和大哥很像的黑猫，不然根本不拉不开手！” 话落，两人的视线一起落在老人腿上的黑猫上，这只自起点孤儿院建立就已经壮年，到现在起码30岁的黑猫丝毫没有衰老的迹象。 要知道猫的寿命一般在10~15年，冯世的寿命都足够一般猫寿寝正终起码两次了！ 要不是时代变了，按照冯世的年龄和智慧以前可是要供起来的。 收回视线，刘警官有些不大自然地辩解：“虽然由我说不大合适，但这个世界有些事科学真的没法解释。” 老人轻轻抚摸冯世光滑漆黑的背，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悲痛和无奈：“我知道了，打电话给你爸，我们这就去接那个孩子，你应该已经把手续准备好了吧？” 刘警官点头，没准备好他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在j市最好的精神医院里，冯爷爷和冯奶奶见到了发疯的潘凝雨，以及襁褓中的婴儿。 那是个男孩子，六斤六两，很健康，冯奶奶来的时候婴儿正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下扫荡，看到跟进来的冯世就咯咯直笑，伸出肉乎乎的双臂要抱猫，可护士却没有反应，就像是没看到。 抚摸婴儿柔软的胎毛，冯奶奶低声问：“有名字吗？” 刘警官回忆道：“我记得凝雨管这孩子叫沙耶来着。” “那就叫潘沙耶！” 从病房出来的冯爷爷当场拍板，殊不知冯世听到后爪子直接拍到毛茸茸的猫脸上。 20年后，潘沙耶肩上蹲着猫，左手抓着一本黑色封皮的大部头，右手拎着花瓣手机，望着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崇山峻岭，口吐芬芳。 “what mother f♂ck ？” 他就是收拾个遗物，为什么会这样？ 谁来救救他啊？ 第148章 卑鄙的外乡人在发粪涂墙 见女孩把腿就跑，朝田诗乃立刻追上去，桐人则选择先把女孩的样貌上传，让冯世和结衣分析，然后才开启追踪技能跟上朝田诗乃。 在追逐的过程中，结衣冷静地向两人报告分析图像的结果。 【漆黑的鬓发和竖起的尖耳朵，那个女孩的游戏种族是黑暗精灵；面部识别无法判断她是不是绀野木绵季，可能进行过微调修改，这在游戏中很常见，但根据服装的样式可以推断她是王室守卫候补。】 “王室守卫候补？”桐人反问：“这个小镇靠近黑暗精灵的王城吗？” 【那倒不是，根据游戏设定，黑暗精灵的王室守卫虽然是稀有职业，但它的候补却是烂大街的货色，就像是某些领域的本科生一样，没有转正（成就）一文不值。】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和黑暗精灵的外交政策有关，详细我就不赘述了，但你们最好抓住那个小守卫。】 “她很特别？”朝田诗乃抽空插问，她已经快接近黑精灵女孩，两者间不过一米的距离。 只要往前一勾，朝田诗乃就能抓住女孩的肩膀，然后连上一记过肩摔或者肩撞，把女孩留下。 【我查不到她的名字，不是打码或者权限不够，而是什么都没有的空白。】 就像是在说什么鬼故事，结衣萌萌哒的语气中透出一股阴森。 【换句话说，那是在游戏中不存在的人，要知道死人都有自己的id，可她却什么都没有。】 朝田诗乃快要触碰女孩的手因为这句话一顿，和女孩失之交臂，下一刻钟声浩荡。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恰好钻入阴影的女孩身形扭曲，瞬间消失不见，就像是真的幽灵一样。 “见鬼！”朝田诗乃低骂，从腰间的子弹包里抠出一枚子弹，砸进阴影，可子弹只是平平无奇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没有发生异常的情况。 似乎是安全的？ 犹豫了一下，朝田诗乃还是谨慎地没有走进阴影，只是把追踪的记录上传，反身和桐人汇合。 在结衣的引路下，两人顺利汇合，一边跑一边简单的交流情况，当朝田诗乃说道女孩的异常消失时，桐人也吓了一跳，心情还未平复又被脑海中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们注意一下街道两边。】 朝田诗乃闻言看去，发现道路两边纷纷关门闭户，就连二楼用于居住的房屋也关闭窗户，有的甚至能从宽大的裂缝中看到钉死的木板。 当两人赶回旅馆的时候，旅馆的老板正准备关门，看到两人怒气冲冲地大吼：“哦！该死！该死的外乡人！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了！我就该把你们关在外面喂……” 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旅店老板饱含怒火的话骤然停止，只有惊疑不定地眼珠还在转来转去，桐人和朝田诗乃乘机从老板身边跑过，桐人还不忘留下一句抱歉。 在跑上楼梯时，朝田诗乃还能听到老板惊恐地低吼。 “卑鄙的外乡人！休想骗我说出祂的名讳！” 【祂啊……还真是不得了的线索呢。】冯世微妙地感叹，【按照这个情况来看，晚上的情况会很凶险，很可能连看都不能看，所以才要把窗户封起来。】 冯世的声音变得严肃：【诗乃。】 “是！”朝田诗乃下意识挺直要板，像接受审阅般大声且肃然地回应。 【还记得我交给你的法术吗？就是画星星那个。】 朝田诗乃嘴角一抽，强烈的映象涌上来。 那个五角星，不，应该说像五角星，实则名为“旧印”的图案她非常非常影响深刻，深刻到如果可以，她压根不想想起来。 【把房间的窗户外侧贴上‘旧印’，然后再观察，桐人负责看，另诗乃你负责出事的时候把人从窗口拽开。】 顿了顿，冯世补充：【当然，一定要以安全为重。】 “收到！”x2 冯世把视线从屏幕上挪开，那里朝田诗乃正跪趴在地上画旧印符，桐人蹲在旁边看扭曲且中央带眼睛的五芒星一点点出现在白色的符纸上，那图案令冯世生理上有些不适。 旧印这鬼东西的运作机理本质上和发粪涂墙没差别，都是用极为恶心的东西作为保护，只不过旧印是专门对抗神话生物的法印，绘画的同时需要施术者支付魔力和精神。 大概就是用新鲜的老八秘制酱料上书“此处乃化粪池，有翔，勿动！”，除了克系神话生物中的老八大约也没有谁愿意多看，即便是盲目吃鱼的人类施术者画多了也隐约能体会到这份作呕的感觉。 当然，如果被逼急了，克系神话生物们也不介意重拳出击，大不了事后洗手。 贵为真理（塔维尔）眷族的冯世没理由不中招，即便按照理论类推这个旧印是和他排泄物极为相似的污秽…… 这么想想果然好恶心！ 冯世赶紧抱抱自家闺女，提取萌元素缓解压力，结衣也很配合地切换屏幕，把画面转到另一边，桐谷直叶、西莉卡和莉兹贝特已经抵达横滨港北综合医院。 因为结衣早已帮助三人植入了虚假的身份，三人得以在医院中畅通无阻，顺利抵达绀野木绵季所在的病房，然后被巨大落地玻璃窗后的惨状吓了一跳。 躺在病床上的是一具干瘦的身体，比起人更像是一树枝堆叠成人的形状，病人枯槁的皮肤在白色病床单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蜡黄。 病人脖子以上的部位消失在病床末端巨大的机器中，仿佛待加工的木料，四肢上连着的管线是固定木料的绳线，换风机嗡嗡的响声更是加强了这种印象。 一言蔽之，那不是常规意义上人类该有的形态，那种状态下人已经被扭曲了，由此产生的强烈的震撼让女孩们一时间停止呼吸。 有那么一瞬间，桐谷直叶甚至认为比起这种异常地苟活，死亡或许更加人道。 【姑娘们，看来你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冯世的声音打断女孩们的思考，莉兹贝特拍拍脸，回复道：“是的，我们已经找到了。” 【好，莉兹，我记得你已经学完了铭文基础对吧？】 莉兹贝特点点头，那部分网课她确实学完了，每天坚持打卡，结衣布置的课后习题也很认证地完成，个人也感觉收获斐然。 【好的，那你把这个的铭文组合画在地面上。】 按照视网膜上出现的鬼画符，莉兹贝特小心地在地面上勾勒图案，心中也多少有些猜测。 这是一个和召唤有关的铭文组合，换句话说，只要把这铭文排列成一个圈，就是一个很经典的召唤阵。 然鹅她现在画的铭文阵列是不规则弧形，组合的边缘连起来有些像勾玉。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西莉卡发现周围的空气模糊起来，若有若无的雾气取代了洁白到过分的墙壁，诡异的腥臭掩盖住浓郁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一个庞大且细长的黑影在雾气中一闪而逝。 还没等西莉卡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雾气已经散去。 “莉兹，你后面。”桐谷直叶忽然喊起来，莉兹贝特闻言转过身，一个银色的箱子安静地躺在她身后，就像是装贵重物品的铝箱。 箱体表面折射出金属的光泽，上有蚀刻的六边形花纹，六边形中流动的光有规律的起伏，仿佛是箱子在呼吸。 “这是什么？”西莉卡好奇地问，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箱子有些亲切。 【是你们要用的关键道具，打开看看吧。】 “还真是越来越像游戏了，完成会升级吗？” 莉兹贝特半开玩笑地打开箱子，里面黑色的，不知名的，类似皮质的填充材料中嵌着一枚金属圆盘和盛放黑色液体的玻璃管，玻璃管两端还有两节纹路极为复杂的封口，一端平，一端则是圆润的尖端。 感应到箱子打开，两根骨质的支架撑起圆盘和注射器，玻璃管里的黑色液体荡漾间折射出五彩斑斓、仿佛油画颜料般浓厚的色彩。 超越常识的现象令莉兹贝特啧啧称奇，也许一开始她还会吃惊，在被冯世一家无数次打碎三观后，她已经变得很淡定了。 现在就算是一只丑不拉几的鱼头人（深潜者：？）出现在面前，她也能一锤子糊上去敲爆对方的脑壳，再决定要不要惨叫两声维系一下身为女孩子的娇弱感。 【圆盘是定位器，把它放在绀野木绵季的额头，等定位器完全展开，再把安倍瓶的尖端扎入定位器的凹槽里。】 【还有一件事，绀野木绵季很有可能是兽化病的潜在感染者，如果在莉兹贝特操作的过程中发生意外，你们不要留手。】 随着冯世话落，玻璃窗右相邻房间的门自动打开，三人的表情有些沉重，但莉兹贝特还是很快做出反应，提起箱子招呼另外两人。 “走吧，亚丝娜还在等着我们。”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能在拯救亚丝娜这个行动中起到什么作用…… 但只要听话就没问题…… 吧？ 第149章 平安夜 走进准无菌房，穿过消毒室，三名女孩的心情越发沉重。 层层严密的防护措施和不明觉厉的高尖端仪器无声地向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传达一个信息，身为目标的病人罹患的疾病非同小可。 “团长？” 【在。】 “绀野木绵季到底得了什么病啊？”莉兹贝特不安地问，一种源自直觉，针对良心的谴责正在折磨她的精神，这个平日大咧咧的女孩明锐地察觉自己一行人似乎在扮演某种不光彩的角色。 【这么说来我确实没有告诉你们，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你们没有穷极无聊地把绀野木绵季的血注入体内，你们就不会被感染。】 这可不是什么让人安心的内容的，莉兹贝特开始思考公共卫生课上学到过的，通过血液传染的危险疾病，但贫乏的专业知识限制了莉兹贝特的想象力。 除去源自sao中不科学的兽化病，莉兹贝特能想到的只有一种符合的病症，同时也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疾病。 【后天获得性免疫缺陷症状，简称aids病，这就是绀野木绵季所患的疾病。】 是的，看似严格的消毒措施并不是为了防止病房中的病原体跑出来，而是为了保护病房中已然脆弱的生命。 被hiv杀死近乎所有cd4t淋巴细胞的情况下，绀野木绵季的免疫系统已经千疮百孔，任何一种致病微生物都能在绀野木绵季体内开party，以这个女孩所剩不多的生命为食量，肆意妄为地增值。 “是，是吗？”莉兹贝特紧张兮兮地问：“我们刚刚消过毒了，应该没事吧？”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次冯世回答的间隔有些长。 【嗯，没事，不用担心。】 毕竟那管不怎么符合光学定律的液体就是他的血液，配合源自sao的血疗技术足以治愈绀野木绵季。 若是行动成功，绀野木绵季必然康复，这时候三人带入的病原体自然无关紧要，若是行动失败致使sao加速上浮侵蚀现实世界…… 那绀野木绵季死定了，无非是兽化被砍死、直接香消玉殒或者别的死法里面选一个。 所以横竖都不用担心。 当然，这其中的原委就不必详尽地告诉姑娘们了，没必要给她们增加额外且巨大的心理压力，即便如此，被上位者血液强化后的直觉还是给女孩们带来了不安。 在这份不清楚源头的不安中，莉兹贝特把圆盘放在绀野木绵季额头上，像是在揭开残破的封印。 自黏糊糊的摩擦声中，银色的胶质从圆盘底座中流淌而出，在单薄的病服下穿行，爬墙虎一般在主血管和脏器的位置上锚定更小圆盘。 或许是因为内部的液体留空了，起始的圆盘中央凹陷下去，形成的空槽和安倍瓶尖端的凸起一模一样。 莉兹贝特把安倍瓶插入圆盘上的凹槽，瓶内的液体在一阵沉闷的响声后，圆盘开始蠕动，液面也一点点下降，就像是有一张小嘴在吞咽瓶中的液体，并随着圆盘延伸出管道的脉动将魔女的血液程序性地注入绀野木绵季体内。 什么时候注入多少都是有讲究的，要是一股脑的打进去，端坐在孵化池上的凯瑞甘就有新的实验材料了。 【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固定器会自动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可以撤退了。】 “收到，不过就这样吗？”西莉卡有些茫然，她还以为召集三个人的行动会很有难度，甚至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可现在却稀里糊涂地结束了？ 【足够了，你们还没有能力具现武器，能用于战斗的只有不熟练的魔法，这个时候分配给你们带有较强战斗成分的任务只是让你们去送死。】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虽然没有说话，但西莉卡不在纠结的小脸无疑在表达这个意思。 在三人撤离的同时，结衣把画面再次切换回alo，于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也不大可能注意到，绀野木绵季被机械遮盖的眼皮微微颤抖，然后打开，露出下面空洞的双眼。 ……败者食尘3mine…… “嘿咻！这样就完成了！” 赶在最后一抹夕阳被黑暗吞没前，朝田诗乃把画有旧印的纸张粘贴到窗户的外侧，然后迅速地关上窗户。 朝田诗乃掏出一瓶用于补充精神的血制品，瞥了眼瓶壁，发现是蓝莓味的，仰头顿顿顿掉了全部的蓝色溶液。 嗯，比上次葡萄糖酸钙口味的好喝。 当朝田诗乃接近底线的精神再一次恢复饱满，做好随时可以拉人的准备，桐人小心翼翼扒拉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去。 红色洒落大地。 入目处一切都沐浴在红色的月光中，像是被鲜血浸透，只剩黑与红这两种颜色，仿若鬼蜮，但却没有魑魅魍魉，只是安静，无比的安静，仿佛一切都睡去，都死亡，只剩下自己还在喘息。 死亡的宁静以无与伦比的宽广压倒了桐人，剥夺了他的思考能力，在某种近乎本能的力量的驱动下，桐人顺着缝隙向上看去，追寻一切猩红的起源。 他看到了血月在看他。 脑子里像是轰的一下炸开，无数记忆喷涌而出，又那注视下迅速地溃散腐败，只剩下相似的一幕与眼前荒诞的景色重合。 那是艾恩葛朗特崩溃之日，悬挂于天空的血色独眼！ 下一刻，杂乱的低语在耳边响起，以不科学的方式转化成图像，化作难以言语的荒诞。 浓厚的阴影一点点从夜色中浮现，那是绝对不规则的，由无数液体和扭曲的丝线盘踞在一起的巨大圆斑，就像是一坨野蛮生长的丑陋土豆。 但很快桐人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那不是土豆，是干瘪、缀满手脚且无比巨大的头颅！ 那怪异的头颅是如此的巨大可怖！ 所有的手脚和身体都不过是那头颅的须发，祂悬浮在天穹上，于是硕大的独眼就成了月亮，洒下恶毒的光。 现在祂看到桐人，便俯下身来，隐藏在夜色中的恐怖躯体随之浮现！ 桐人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手脚猛烈地胡乱挥动，想要从那恐怖的注视下逃跑，可错乱的五感却指引他奔向窗户。 若不是朝田诗乃反应迅速，冲上去桐人推开，再把涂了毒的小刀捅进桐人的大腰子，干掉小半管血的同时施与麻痹，这时候桐人已经和喜好无双的白袍刺客们同步信仰之跃，热情拥抱窗外的不可名状之物。 朝田诗乃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桐人抱起来扔在床上，然后从空间里拿出初始武器——弓，小心翼翼地靠近窗。 不能触碰从外面投射进来的红色月光，所以最好用不值钱的东西把窗户顶上，再关插销。 朝田诗乃逻辑清晰，行动敏捷，但既然要避开那束红光，朝田诗乃就不可能不去看它。 可是当看到红色光束的一刹那，朝田诗乃毛骨悚然，汗毛炸立。 她从那一束红色的月光中感受到了强烈的意志，那是暴怒，是纯粹的杀意！ 而且在感到那股意志的同时，她也被意志的主人感受到了！ 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狂风忽起！ 像是有无数双猛烈地拍打，窗户因此剧烈地颤抖，窗户外侧的旧印迸发出苍白的光辉，其中的魔力迅速流失，于是就连墙壁也跟着摇晃，仿佛整座旅馆都要被风暴从地上拔起，扯成破烂！ 朝田诗乃脸色苍白，在天灾这绝对的伟力面前，不管是她所掌握的魔法还是自灵魂中升华的黑卡蒂2就像是细木棍般脆弱无力。 不再犹豫，朝田诗乃立刻呼叫冯世，可回应她的只有混乱的杂音，朝田诗乃立刻反应过来通讯被窗外的妖风干扰。 虽然很不甘心，但朝田诗乃不得不承认这已经不是她能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 现在她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呼叫冯世，让冯世从外面辅助自己和昏迷的桐人强制登出。 一切以安全为主！ 朝田诗乃始终牢记这条准则，他们是来营救亚丝娜的，不是为了把自己搭进去，更不是为了一队人栽的整整齐齐，尤其是现在桐人已经栽了。 就在此时，窗户外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呼号，拍打窗户的风陡然减弱，渗透进来猩红的月光也在红与白中闪烁不定，像是接触不良的led灯。 朝田诗乃停下准备按下登出键的手指，刺疼头皮的危险感迅速衰退，当月光彻底稳定在白色的同时，那股厚重刺骨的恶意也彻底消失不见。 什么情况？结束了？刚刚发生啥了？ 【诗乃，你们还好吗？】冯世的通讯打断朝田诗乃的思考，【刚刚通讯断掉了，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 朝田诗乃立刻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冯世，尽管女孩竭尽所能地想要讲清楚，但恐惧还是让朝田诗乃部分时候前言不搭后语，这越发使得朝田诗乃焦虑。 越是焦虑朝田诗乃舌头越像是打了结，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将大量夸张的形容词堆叠在一起，像是狂人的呓语，冯世废了老大劲还是没能明白朝田诗乃到底在描述什么玩意儿。 唯一能确定的是，刚刚确实出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足以凭借自身伟力归于神的怪异存在，并且凭借视线秒杀桐人，哦，这么说不大正确，因为桐人还没有脑死亡，只是被吓晕了。 就是不知道桐人醒过来会不会打开某扇神奇的大门，毕竟眼下这个情况明显是被那个存在注入了不少奇怪的知识。 该不会长出触手或者多出两个半球从此投入暗黑之母的怀抱吧？ 毕竟这破事奈亚子也不是干不出来…… 桐·危·人！！！ 第150章 逐渐加速的时间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冯世刚升起这个思绪，结衣已经调出绀野木绵季血疗进程和通讯中断到恢复两者的发生时间。 哪怕是拥有杠之力三段的钢精也无法否认，血疗完成和通讯中断到恢复两者发生的时间几乎完美重叠，只能用“这一定是巧合！”来杠。 但站在一个正常人的角度，认为这两者间有相当紧密的联系是必然的想法，冯世更是大胆推测绀野木绵季即是sao的锚定物，sao依靠绀野木绵季定位alo的位置，以此完成覆盖。 就好比召唤者和邪神，召唤仪式就是邪神的锚定物，在邪神完全出现前打断召唤仪式就能阻断邪神降临。 血疗完成的那一刻绀野木绵季就像被调查员背刺+爆头的主持者，只不过一个是由死向生，一个是由生到死，其中主持者状态剧烈变化必然引起“召唤仪式”的不稳定，于是桐人和朝田诗乃得以死里逃生。 果然还是要去看看吗？ 冯世拍拍怀里女儿的小脑袋：“帮我联系诗乃。” “好~”*?(???)?* alo的某家旅馆中，朝田诗乃正蹲在床边看守桐人，全副武装，子弹上膛，严阵以待。 她可是在（结衣编纂的）网课上学过，接触神只几乎一分会诱发灾难性的后果。 最好的badend是当场暴毙，惨一点会陷入永恒的恐惧和疯狂中，更糟糕一点身体则会发生严重的变异，比如触手、触手还有大眼珠子。 到那个时候，接触者将身陷囹圄，迷失在升华带来的力量和变异之中，直到人性完全流失，化身毫无理智的怪物，亦或被吸收成为邪神的一部分。 如果这也能被称为死亡的话，大概一开始死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至于happyend……拜托，即便是魅惑完美大成功，人类能不能承受神只的爱也是未知数好吗？ 要是遇到羊妈（纱布尼古拉斯，被人类认为是生和欲之神），怕不是会像雄螳螂一样被先榨得一滴不剩，再被好味嘎嘣脆，和羊妈永远融为一体。 这样终极的爱恋还是算了吧。 如果桐人变成那个样子，现场最危险的人就是她了啊有木有？ 触手怪什么的最讨厌了！ 【喂，在吗？】 朝田诗乃眼皮一跳，她莫名其妙地从这三个字加两个标点符号里感受到莫大的恶意。 “我们一分钟前不还在通话吗？”朝田诗乃没好气地回答，又问：“你发现什么了吗？” 【唔姆，确实有些发现，】冯世简单地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朝田诗乃，然后推测道：【所以今晚外面应该不会有危险了，你们还能继续任务吗？】 “我可以，但是桐人君现在的状态很糟糕，不适合继续行动，我建议先让他脱离战斗。” 【那倒是，这要放在coc里就是一口气损失5点以上san值陷入不定时疯狂，还好没有清零，等他回来补一补就没问题了。】 “不，所以说san值又是什么，清零了会怎么样？”朝田诗乃焦躁地追问，一无所知的感觉并不好受，特别是她刚刚才经历了极为恐怖的事情，积累了大量的精神压力，急需宣泄。 【简单来说是世界观和意志的混合属性的数值化，实际上并不存在，san值降低放在现实中就是看到了可怕或者是动摇三观的东西，san值清零就是原有的三观碎成渣渣，在旁人看来这种状态就是疯了。】 【不过在当事人眼中，他只不过是理解了常人没有理解，不被主流观点认可的真实罢了，简而言之就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就比如说你。】 “我？”朝田诗乃一脸懵逼，她不过是追问，怎么反过来成为教学素材了？ 【对啊，你不是已经成为我的眷族，并且理解所谓的虚拟世界其实是庞大的梦境和神只的花盆，如果你把这些真实告诉普通人，只会被当成精神病吧？】 冯世顿了顿，语气中多出一丝揶揄：【当然，如果考虑到你的年龄，被当成中二病的可能性更大就是了。】←上位者句式 “……” 这个男人果然还是那么让人讨厌就是了！←眷族句式 【不过现在让桐人君退出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没关系吗？】 不，肯定是有关系的。 且不提两个人的任务压在一个人身上，自己本身积累的经验就比不上桐人，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以助手、学徒和信标的身份加入任务的，而不是任务的执行者。 还有一点，或许这不过是迷信，但朝田诗乃还是坚定地认为，即便所有人都失败了，冯世还是准备了后手，可以救出亚丝娜。 所以就算现在选择退出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吧。 但就这样简单的认输，为了破除过去的梦魇之身一人来到东京，一直挑战各种精英boss至今，最终被冠以“冰之狙击手”的朝田诗乃又算什么呢？ 朝田诗乃不能也不想否定过去的自己。 所以不可以因为困难认输，至少现在不行。 因此哪怕是谎言，是无意义的倔强，朝田诗乃也要说：“没问题。” 像是看破了朝田诗乃的决意，冯世发出“呀嘞呀嘞”的声音。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我还是那句话，一切小心为重，你的灵视比桐人还要高，很可能连丝血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嗯，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朝田诗乃点点头，关掉通讯窗口，垂眼看到桐人逐渐化作光粉消失，就跟幽灵成佛似的，一时间竟然觉得有几分惊艳。 来到另一边没人使用过的房间，朝田诗乃靠着墙，按照过去的习惯抱成一团，蜷缩在床和墙夹出的角度中，小声嘀咕：“要是一直都这么靠谱就好了。” 不，要是一直这么靠谱就麻烦了，各种意义上。 冯世摇摇头，嘱咐凯瑞甘给桐人挑一个好看一点的孵化池进行修复，又把联络的重任交给结衣，自己顺着莉兹贝特先前画的召唤阵传送到横滨港北综合医院。 夜晚的医院有些阴森，大约是为了病人能更好地休息，病房大多采用了一定比例的吸音材料，于是连带着走廊也变得寂静起来，只能隐约听见风机或者别的仪器发出浅浅的低音，像是鬼魂的哀叹。 这阴森的场景冯世像是回家一样亲切有爱，空气中弥漫的负能量更是让冯世心情舒畅。 但只是一想到上次来医院是和巴麻美一起，冯世就成了医院里最大的负能量制造机。 多亏召唤阵的位置就在绀野木绵季病房前面，不然冯世这负能量制造机一旦走动不知道会导致多少病人死于惊吓过度或者心脏疾病。 像是虚无的鬼魂，冯世穿过玻璃墙，来到绀野木绵季窗前，病弱的少女无知无觉，露在外面的四肢比莉兹贝特离开前更加干瘪消瘦，就像是散开的芦柴棍，但冯世却能感受到蜡黄皮肤下蛰伏的力量。 “很成功嘛。”冯世小声嘀咕，伸手摘下已经没用的固定器，这个像抱脸虫一样的玩意儿已经完成了自身的使命，现在已经死亡，并干缩成类似死皮的恶心附着物。 因为固定器是顺着皮肤展开的原因，有一部分必须要脱掉病服才能摘下，这部分冯世干脆直接用圣焰烧掉。 随后冯世把手放在绀野木绵季嘴唇上方，两根金属混合血肉的神经索钻入绀野木绵季嘴唇，撬开牙齿，从上颚深入血肉，建立侵入式神经连接。 海潮般庞大的意识涌入，包裹浸润绀野木绵季干涸的心灵，潜移默化地植入暗示和种种魔法，繁复的魔纹像蜂群一样在绀野木绵季的灵魂中躁动，搜寻同种不同源的魔力。 这并不困难，和sao有着密切联系的绀野木绵季身体里到处都是异种的魔力，也许是因为失去了冯世这个“脑子”的原因，sao植入的魔纹没有隐藏，就像绝大部分魔女那样摆在明面上，非常方便冯世解析。 解析即可理解，理解即可骇入。 在构筑ggo的这段时间里，冯世对结界的理解有了十足的长进，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广撒网式粗暴地使用结界，而是开发出繁多的骚操作。 就比如侦查和反追踪！ 根据sao遗留的魔纹，冯世反向推到出sao所在的坐标，带着大力出奇迹的气势远程打击，并在没脑子的sao反应过来之前打乱攻击的轨迹，然后逃之夭夭，只留下暴怒地sao在原地无能咆哮，掀起咨询层面上的狂澜。 不知道多少虚拟世界因此动荡，一时间断线无数，不知道多少人还没来得及保存就体验了失去的痛苦，迸发出庞大的怨念。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开心地品尝这份千万夫所指的诅咒，操纵攻击中隐藏的魔纹顺着攻击炸开的伤口入侵sao，。 毫不夸张地说，没有人比当过一年多“cpu”的冯世更懂sao的运转机理，结衣那边还有当年留下来的运转记录，冯世就不信现在还有人给sao更新。 “欺负智障还真是让人于心不忍啊！” 因为难过嘴角都向上扬的冯世眉飞色舞地自言自语：“所以过度关注痛苦的伤口结果忽略趁虚而入的病毒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吧？” “毕竟智商捉急呢~” 在sao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承载冯世的使魔已经在sao中扎根，并迅速依靠原来的代码伪装成sao的一员。 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冯世看到了猩红的月光，以及悬浮苍穹中，散发无穷资讯的独眼。 在被独眼发现前，冯世自觉地低下头，因为惊讶挑眉。 ——在他的脚下并非地面，而是颠倒的世界，那边朝田诗乃正在和六个人交谈。 等等，那边为什么天亮了？ ps：这是盗梦空间梗，越往梦境深处时间流速越慢，反过来越快，这只是单纯的表示两边在靠近。 第151章 仔已经潜入了! 经过一个不怎么舒服夜晚，朝田诗乃睁开眼，看到木质窗户中木板和木板缝隙间渗透进来的白光，站起身尽情舒展柔韧的身体。 天亮了，是时候继续未完成的调查了。 朝田诗乃先来到昨晚桐人晕倒的房间，检查黏在窗外的旧印，发现窗户本身完好无损，就连铰链上累积的灰也极其自然，仿佛昨晚剧烈的拍击没有发生过。 但画有旧印的符纸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基本全部碳化，只剩四个角还是白色，中间的部分甚至已经烧没了，只能依稀看到一点灰烬。 似乎只有和“那边”有关的人和物才会受到影响？ 下楼，朝田诗乃随便从没好气的旅店老板那里要了点培根、蔬菜沙拉和面包当早餐，假装无意间提到昨晚很吵，问老板知不知道什么。 对此老板忌讳莫深，一个劲地说昨晚很安静，一定是朝田诗乃听错了，其他的一概不谈。 这个时候朝田诗乃就非常怀念其他游戏里呆板的npc，虽然他们不够智能，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不敢用歪门邪道获取线索。 要不是担心会失去住所并招来游戏中的官方通缉，朝田诗乃一定会让这些npc尝尝什么叫子弹穿肠过，火药心中留。 只能说网络会无限放大人类的恶念，毕竟很多时候网民不需要为廉价的暴行负责任，尤其是在本身就具备暴力色彩的游戏中，拳头永远比脑子快一线。 既然旅馆老板这里得不到有用的线索，朝田诗乃就只好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了，比如昨天写作酒保，读作情报贩子的家伙。 这一次幸运女神眷顾了朝田诗乃，她刚来到酒保面前，酒保就将一块木牌推到她眼前，低声说：“2楼，2号房。” 这熟悉的接头场面立刻唤醒朝田诗乃在ggo中锻炼出的业余本领。 朝田诗乃不动声色用手盖住木牌，缩手拉回，再细心地收好，然后尝试了一下桐人昨天点的琴酒，只是抿了一口就差点把酒杯扔出去。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喝！桐人是怎么喝下去的？ 默默推开酒杯，朝田诗乃顶着酒保近似嘲讽的视线离开，就像是每一个试图挑战大人世界的小鬼，只留下不自量力的落魄背影，为酒馆增添一抹快活的气氛。 在这欢乐中，朝田诗乃在酒馆外的阴影中披上一件披风，重新回到酒馆，直奔二楼二号房。 大约是大早上少有人交易情报的原因，二楼六间包厢中只有两间挂着正在使用的牌子，其中一个正是二号包厢。 用酒保给的牌子打开二号包厢的门，朝田诗乃看到了五名玩家，三男两女，看到朝田诗乃，坐在门对面的蓝色头发的女人起身问候。 “你好，想必你就是朝田诗乃小姐吧？我是【沉睡骑士】公会的朱涅，很高兴见到你。” 依靠结衣的支援和几人的自我介绍，朝田诗乃得以了解他们的种族和姓名。 身材瘦小的火精灵少年阿淳；大地精灵巨汉提奇；小矮妖眼镜青年达尔肯；影精灵诺莉，以及带有强烈治愈气质、和朝田诗乃打招呼的水精灵少女朱涅。 顺便一提，达尔肯介绍的时候一脸羞涩，似乎对朝田诗乃有什么异样地情感，不过这过于明显的反应导致他被诺莉制裁——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因此朝田诗乃决定不要过于接触这个家伙，以免陷入奇怪的修罗场。 好在负责交流的也不是这个羞涩的处男，而是气质最为沉稳、也最像大人的朱涅。 “诗乃，请问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朝田诗乃点点头，效仿冯世双手撑在桌面上，恰好遮住嘴唇，不带私人感情地询问：“你们知道亚丝娜的情报？” “是的，我们确实知道，但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要找亚丝娜呢？” 朝田诗乃抿了抿唇，她在犹豫要不要如实说出自己的目的，就在此时，结衣的建议来了，于是朝田诗乃不客气地反问。 “这件事情很重要吗？还是说那个女人是你们的朋友？” 朱涅没有立刻回答，她仔细打量朝田诗乃，想要从朝田诗乃冰冷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扮演狙击手锻炼的冷静阻断了朱涅的窥视，最终朱涅只好停止已经可以被称为失礼的举。 “看来那个女人得罪了不止一伙人呢。” 按照结衣给出的台词，朝田诗乃反问：“她对你们做了什么？”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露出悲伤的表情。 过了一会，火精灵少年阿淳悲愤地解释：“亚丝娜那个女人把会长抢走了！” 朝田诗乃：(′⊙w⊙`)？？？ 抢人？这是亚丝娜会干的事情？ 究竟是我听错了还是对面的人在开玩笑？ 或者亚丝娜和桐人一样窥见邪神然后疯了？ 就在朝田诗乃因为震惊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阿淳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悲恸，走到朝田诗乃面前，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诚挚的恳求。 “请你和我们一起讨伐亚丝娜，把团长夺回来吧！” 朝田诗乃看着眼前鞠躬的少年，脑海中不断回荡少年的请求，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等等等！为什么她会抢男人啊？” 阿淳闻言仰起头辩解：“不！优纪是女孩！” 那不是更糟糕了嘛！！！ 一想到自家小队中那夸张的男女比例和质量，朝田诗乃心里就哇凉哇凉的。 看到朝田诗乃三观炸裂的表情，最靠谱的朱涅轻咳一声：“还是让我来解释吧。” 在朱涅温和的声音中，朝田诗乃逐渐了解事情的始末。 这件事还要从沉睡骑士这个公会的特殊性说起。 和一般的公会不一样，沉睡骑士公会中的所有成员都是患有不治之症的病人，他们因为疾病被限制在狭小的病房中，有的人甚至不见天日，仅仅因为自然的空气对于他们太过危险。 只有经过严格消毒的病房才是他们永恒的归宿。· 好在完全潜行技术的出现让他们得以开始另一段人生，但特殊的身份注定能理解他们的人很少。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互相成为朋友呢？ 一个身患aids的少女向他们伸出手，组建了沉睡骑士公会，在少女的带领下，他们在虚拟的世界中体会到了真实的人生，留下诸多宝贵的回忆。 这个少女就是沉睡骑士公会最早的团长，也是绀野木绵季的姐姐，绀野蓝子。 可是这梦一般美好的时光却因为一件意外戛然而止。 绀野蓝子去世了，因为aids的并发症。 突如其来的结局再一次提醒所有人，死亡从未远去，绀野木绵季也因为最后亲人的离去陷入消沉。 虽然绀野木绵季主动接过团长的职务，并接受医院的提议带着所有人前往alo中开始新的生活，竭尽所能维持姐姐留下的公会，但任谁都能看出绀野木绵季的状态很糟糕。 那不过是在强撑着。 就在所有人都在担心绀野木绵季的时候，辣个女人，亚丝娜，出现了。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她是一个好人，她身上那种温和的气质确实和蓝子很相似，而且她确实成功地消解了优纪的焦虑，所以我们选择暂且把时间留给她们……” 哦，这么说来那段时间亚丝娜确实天天早退来着。 朝田诗乃点点头，好奇地追问：“然后呢？” “然后优纪就被抢走了啊！” 名为理智的弦因为回忆扭转到极限，随着不亚于亲口承认被ntr的屈辱彻底崩断！ 朱涅抓狂地咆哮：“前两天我们去找优纪的时候她竟然依偎在那个女人怀里，一脸警惕地问我们是谁你敢信？那是被洗脑了吧？绝对是被洗脑了吧？！” 朱涅忽如其来地咆哮吓得朝田诗乃耳朵和尾巴炸立，诺莉苦笑着把同伴拖开，拉到边上安抚，一直坐在边上充当假山的大地精灵巨汉提奇接替朱涅的工作。 “当时我们还以为是优纪想开一个玩笑，虽然这个玩笑确实很恶劣……但是我们很快发现优纪像是失忆了。” “不管我们怎么提及过去的事情优纪都一脸茫然，好像真的从来不认识我们，后来更是直截了当的警告我们不要再纠缠！” 【不不不，那是被当成变态了吧？说到底一群不认识的人忽然找上门说是过去的同伴，喋喋不休地讲述“子虚乌有”的事情，引起反感真是太正常了。】 “说的也是……”朝田诗乃在脑海中回复结义的吐槽，“不过为什么优纪会忘记他们？” 【这个就不好说了，不过很奇怪不是吗？光凭现在给出的证据，为什么他们会认定优纪的异常一定是亚丝娜导致的？】 于是朝田诗乃向眼前义愤填膺的沉睡骑士们提出己方的困惑，朱涅闻言奇怪地看了朝田诗乃一眼，似乎在奇怪这个家伙到底是哪一边的。 但事已至此，这点情报也不是不能说。 “那是我们从护士的闲谈中听到的，亚丝娜家里是sao的运营商，就是那个死亡游戏，前不久不还爆出研究人员通过完全潜行装置干涉记忆的丑闻，所以这不明摆着吗？” 确实，这条逻辑链没有问题，前提是里面每一个论点都正确。 【但他们不可能知道这条丑闻，因为所有涉案人员都被爸爸毁尸灭迹，相关资料也被我删除了。】 结衣平淡地说出充满血腥味的话语，朝田诗乃汗毛直立。 【但就这样吧，现在找到亚丝娜酱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驱逐胆怯，朝田诗乃拍胸壮胆，义正言辞！ “加我一个！” 第152章 全场最佳——25仔 朝田诗乃答应加入后，沉睡骑士的成员发出盛大的欢呼，朝田诗乃有些莫名其妙，心中缓缓提起警惕。 难道这群人知道自己，并对自己的实力有一定了解？ 朝田诗乃自知她的表现并非一点都不可疑，为什么这帮家伙会这么高兴？ 难道是昨天追逐的时候被看到了？那他们对自己等人的目标又了解多少？桐人的缺席会不会引起他们的警惕？还是说他们别有谋划？ 一连串的问题接连出现，正在朝田诗乃琢磨是按兵不动还是做些什么的时候，沉睡骑士们的行为却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见眼前几人纷纷换上带兜帽的漆黑披风，整个人几乎全部被黑色的布料包裹，就像是一群乌鸦，只是从远处看着就格外可疑。 别说调查了，这要不是在游戏里，出门没两百米就被警察叔叔拦下来！ 这是要自投罗网的节奏？ 看朝田诗乃呆呆地没反应，大咧咧的影精灵少女诺莉把一套同款斗篷塞进朝田诗乃怀中，催促道：“别愣着，快换上！” “不是，为什么要穿斗篷？这不是很可疑吗？” 听到朝田诗乃发自内心地提问，几位沉睡骑士不约而同地露出尴尬的表情。 难道他们要告诉朝田诗乃，因为之前一些过激的举动，现在整个小镇对于他们这群外乡人都格外敌对吗？ 这种丑事当然不可能说出来啊！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现在一个npc帮手都找不到，其他玩家稍稍打听也不愿意参活进来，可以说朝田诗乃是他们这段时间唯一拉到的帮手。 虽然朝田诗乃确实有些可疑，但他们没得选。 至少看朝田诗乃目前的态度，他们的敌人都是亚丝娜不是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实在不行还可以让出一些利益，特殊的环境早早教会沉睡骑士们人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大丈夫，萌大奶~ 不过也幸亏他们没有说出来，不然朝田诗乃一定会意识到，她和桐人一打探亚丝娜的情报就被疯狂针对正是因为这群人的过激行为。 要是没有沉睡骑士公会增加难度，他们大约能在白天就顺利找到亚丝娜所在，自然不用冒险窥视不可名状之物寻求额外的线索，桐人君也不会遭受精神污染。 好在隐瞒完美地将真相隐藏，不然沉睡骑士们的头顶上将升起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危】。 只能说人与人的和谐相处果然是建立在无知和距离上的呢~ (?w?) 最终朝田诗乃捏着鼻子穿上这身在外行人看起来可以有效提供隐蔽，但实际绝大部分情况下都在宣告“我很可疑，请快来抓我”的披风，并临时加入沉睡骑士公会，随着几人一起向着城镇另一端出发。 路上朱涅主动向朝田诗乃讲解他们的计划，虽然大体可以归类为正面刚，不要怂，打倒亚丝娜，抢回优纪。 当朝田诗乃询问起有没有办法恢复优纪的记忆时，朱涅沉默，半天才苦涩地说：“总不能让优纪继续待在那个女人身边吧？” 朝田诗乃点点头，如果事情真的是朱涅说的那样，让曾经的同伴待在具备抹去记忆能力的人身边确实是一种极不安全的选择。 玩弄记忆本身就是对人格和尊严极大的蔑视，玩弄者本身也不会在乎所谓的人权，人类在他们眼中不过是逼真的娃娃，不想要换一个就好了，而被淘汰的玩具下场往往都不会太美妙。 所以抢回来是对的。 但朝田诗乃可以肯定，亚丝娜，至少是人格正常的亚丝娜，绝不是那种恶劣的人。 朝田诗乃目光闪烁，忽然开口：“我有一个计划。” 在各怀心思的交流中，几人逐渐靠近城镇相对老旧的区域。 和旅馆等商业店铺所在的新区不同，这里是城镇居民原本的生活区，在小镇因为精灵对外政策发达之前，他们祖祖辈辈就居住在这片靠近精灵森林的土地上，依靠打猎和种植为生。 在成为商路补给城镇的现在，原小镇大量的劳动力涌向新区，但老人和小孩依旧住在这片区域，并且有部分年轻人自发地组成护卫队在此处巡逻。 那么，当你在巡逻时看到两个乌鸦打扮的人鬼鬼祟祟靠近，其中一个人壮得像是成精的熊，你会怎么做？ “停下！”三个穿着皮甲，腰别长刀短剑的年轻人拦下两人：“交易和住宿去商业街，这里不对外开放！” “哦！抱歉！”沉闷中带着憨厚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提奇用宽厚的手掌摸着头，傻乎乎地问：“那请问要在哪住宿啊？” 为首的巡逻兵脸色稍稍缓和，抬起手指向新城区的方向，“那边……”，话到此处，指路的巡逻兵身体忽然歪斜，就像是被看不见的人狠狠打了一拳，旋即倒在地上。 以此为信号，任务开始的提示音在沉睡骑士所有成员耳边响起，提奇愉快地吹了声口哨。 这意味着这片区域已经从无法伤害的安全区转化为任务区，战斗在这里不再是禁止事项，一些不可破坏的物品也会挂上耐久度。 攻略开始！ 另外两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砂锅大的拳头悍然落下，左边那人应声而倒，右边地这才反应过来，刚准备大喊“敌袭！”，一把抹了毒的小刀就捅进他的身体。 最后一个巡逻兵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不甘地倒在地上，只能看着两个危险分子从他身边跑过，扬起的沙土飘入他因为麻痹无法闭合的眼。 同一时间相同的袭击发生在旧城区各个关键位置，想要放飞信鸽的年轻人倒在鸽屋的门窗口，烽火台守卫的“尸体”围绕火台倒了一圈，手中的火把落在沙土中，无助地燃烧。 森林边缘的树顶上，朝田诗乃淡漠地半蹲在魔力凝聚的平台上，魔改后的黑卡蒂2不断射出麻醉弹，降维式打击旧城区每一切有生力量。 身为冯世第一个眷族，在学习猎人公会每一个成员都要学习的基础课程之外，结衣还给她量身打造一套技能树。 魔力固化、水银子弹制作及改造、千里眼、乱装天傀等辅助技能地有力为朝田诗乃提供支援，使得朝田诗乃最大限度发挥狙击手全部的实力，左右战局走向。 不出六分钟，旧城区所有战斗和通讯人员被朝田诗乃挨个点名，连警告都没能发出去就全部倒下，要么麻醉，要么濒死。 任务完成。 接收到朝田诗乃的通讯，沉睡骑士们以fbi调查的气势敲碎木门，闯入亚丝娜和优纪的居所。 几乎在同一时间，凛冽的寒光如群星坠落！ 提奇大吼一声，土黄色的光自身体和盾上迸发，和寒光装在一起，迸发出巨大的响声。 凭借长时间战斗锻炼出的战斗意识，提奇在剑光衰弱的一瞬间悍然冲推，把攻击者撞回屋内。 趁亚丝娜调整姿势的间隙，紧随其后的朱涅私下扫视，在亚丝娜身后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优纪，心里一根弦忽然揪紧。 就在亚丝娜身后的椅子上，优纪双目无神地靠在椅子背上，嘴唇微微嗡动，像是在梦呓。 这诡异的一幕坐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测——果然是亚丝娜对优纪实施了洗脑！ 一时间朱涅又心疼又悲愤，但她深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敌人超乎想象的强大，场地又是狭小的屋内，能用于战斗的时间也有限，必须要赶在新城区的守备力量反应过来前逃之夭夭，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不需要多说，队伍里三个男性按照朝田诗乃提出的计划行事。 身材庞大的提奇首当其中，和另外两人一起牢牢把亚丝娜堵在客厅的另一边，几人中速度最快的诺莉冲上前先麻醉优纪，然后抱起人就跑，丝毫不把亚丝娜放在眼里。 如此嚣张地强盗行径刺激得亚丝娜双眼通红，大喝一声，以1\/3的hp值为代价冲破三人的封锁，追上诺莉。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战斗，亚丝娜知道前面那个黑漆漆的家伙速度没她快，更不要说还带着个人。 以为靠速度就能逃跑吗？真是太天真了！要知道在&?#￥里她可是除团长外速度最快的人！ 诶？ 亚丝娜动作忽然失衡，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出现。 自己不一直和优纪生活在这个村庄吗？自己不是从来没有加入过什么公会吗？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来不及细想，脚边传来的爆炸声骇得亚丝娜向后一跳，低头看到一个黑面包大的土坑。 啥玩意儿？ 亚丝娜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又危险的事情，但她已经没有机会想起来了，一枚小小的麻醉弹正中她的胸口，打得两个半球颤抖不休。 “卑鄙！”亚丝娜恨恨地吐出一句话，像每一个被卑鄙的玩家讨伐boss一样倒在地上。 前面撒腿狂奔的诺莉又转过身回到亚丝娜跟前，嘲讽地吐舌头，身体忽然一软，被优纪压倒在地，强烈的麻痹感支配她的身体，遭受同样待遇的还有刚迈出门的朱涅。 “挖槽！” 提奇劈手拦下准备出门的达尔肯和阿淳，熟练地用盾牌隐藏自己的身体，可一枚黑咕隆咚的椭球从他头顶飞过，落在地上发出金属的音色。 在阿淳呆滞的视线中，冒烟的手榴弹轰然爆炸！ “泥煤啊！为什么奇幻世界观里的游戏会出现手雷这种画风完全不同的科学造物啊！”在复活的等待界面里，阿淳无能狂怒。 迎着朱涅和诺莉或是憎恶或是难以理解的视线，朝田诗乃走到诺莉跟前，抱起优纪放在亚丝娜身边，然后呼唤冯世。 “团长，人找到了，请求回归。” “收到，坐标已确认，开始回收作业。” 并非脑海中交流的音质，冯世的声音在极近的位置响起，而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脚下？！ 弹指间，天旋地转！ 猫科动物赋予朝田诗乃强大的三维动态能力帮助女孩在半空中调整身形，利落地落在地上，自由落体地优纪和亚丝娜则被冯世一手一个接住。 看到冯世熟悉的眯眯眼，朝田诗乃瞪圆了杏眼：“你不是说你不能进来吗？” “我说的明明是不能全状态进入，这是我的使魔，脆得和纸一样，连西莉卡都打不过。” 所以说西莉卡是战斗力的计量单位吗？ 朝田诗乃熟练地在心中吐了一个槽：“呐，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当然是回家了。”冯世把亚丝娜塞给朝田诗乃，再把优纪往肩上一抗：“其他的回去再想办法。” “……” 朝田诗乃看了看个头明显要小很多的优纪，又掂了掂双手抱住的友人，看向冯世的眼神中多出几分鄙夷。 就在此时，一个暴躁的声音响起。 “把姐姐还回来！” 第153章 黄粱一梦 暴躁的声音从冯世肩膀靠背后的部位传来，冯世当机立断，甩手把肩上的负重扔出去。 大约是没想到冯世会这么果断和粗暴，等优纪反应过来已经在半空中无处借力，只能以一个尴尬地姿势平沙落雁，脸部和稍有规模的前置装甲与sao的地面剧烈摩擦，沾满不知道什么东西腐烂遗后留的黑色污物。 带着最后的倔强，优纪抽动鼻子从地面上站起来，眼角隐约有晶莹的反光。 不能哭！在把姐姐救回来之前绝对不能哭！ 因为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姐姐的怀里……“注1” 即便鼻腔不断涌入恶臭的气味，即便脸上和身上沾满sao废墟上的泥土，优纪依然矗立在大地上！ 威严满满~~ “把姐姐还给我！”优纪肃然宣告，同时浓郁的黑色粒子在优纪周身涌动，侵蚀衣物的同时将关键部位尽数遮挡，将原本的衣服和污物改写为兼顾优雅和战斗力的制服。 朝田诗乃立刻反应过来并警告：“小心！这家伙就是昨天我们看到的小女孩！” 冯世点点头。 原来被仪器遮挡的部分正常时是这个样子吗？ 带着些婴儿肥的小脸上五官精致，最吸引人的应该是那双酒红色的眼，但原本晶莹的双眸此刻被浑浊的杀意充斥，某种晦暗的东西在瞳仁深处躁动。 当着优纪的面，冯世前一步，把朝田诗乃和亚丝娜挡在身后，挑眉质问：“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她是结城明日奈，是sao事件的幸存者，是猎人小队的骨干，是我们可以托付后背的朋友，但她绝不是你的姐姐！” “因为你的姐姐绀野蓝子已·经·死·了·不·是·吗！” 包含魔力的话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捅进优纪心里，用力搅动，撬动被封印的记忆和痛苦。 “不对！亚丝娜就是我的姐姐，我们一直在一起！”优纪愤怒地嘶吼，拔剑怒视冯世，却被冯世眼中旋转的两仪吸引。 一瞬间，眼前的画面分裂了。 两只眼球被不同的画面拉扯，优纪无法判断那到底是记忆还是幻觉，却无法挣脱。 就像是剧毒的河豚，哪怕明知道只要残留有一点血液内脏就会暴毙，却仍然无法抑制对那鲜美的渴望，更何况源自魔女千百倍恶劣的蛊惑！ 那便沉沦吧，溺死在所渴求的甜美梦境中吧~ 仿佛有人在耳边呢喃嗤笑，包含魔力的话语抹去优纪最后的反抗意志，任由自己被奔流的记忆裹挟，流向湿润温暖的黑暗。 然后直视绝望！ 朝田诗乃紧张地注视优纪，先前女孩可以说是魔法少女变身的转场特效的时候她就想要动手了，可惜特效的时间委实太短。 明明和结衣一起看动画片的时就吐槽“为什么不打断变身，难道敌人都是笨蛋吗？”，没想到今天竟然成了自己口中的笨蛋。 不是我军不机敏，实在是敌人太快了！ 可在短暂的敌对后，优纪陷入了诡异的呆滞，就像忽然变成了植物人，却神奇的保持站立的姿势。 “你干的？”朝田诗乃戳了戳冯世的背，现场有这能力的貌似只有身前这个恶劣的家伙了，“你不是说你比纸还脆吗？” “啧！你和小怪能互相秒杀这不是游戏里的常识吗？” 这是哪门子的常识哦！ 朝田诗乃无力地放弃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瞄准优纪打算补刀，却被冯世挡住瞄准镜。 迎着朝田诗乃困惑的目光，冯世摇摇头：“就这样吧，这个孩子不算强，但惊动她后面的东西就不好了。” 或许明天他们就会探索到底是什么引起了异变，但那绝不是现在。 他们该离开了。 # # 无数人意识汇聚的混沌的海洋中，名为ggo的魔女结界灵活的改变形状，游弋在结界和结界的缝隙中，借此隐藏自己的存在，小心翼翼绕到某个近乎残骸的结界的后方。 准确的说那不是现实物理意义上的后方，单纯的上下左右在这片混沌的海洋中没有意义。 正如没有参照人类就无法准确的定位自身，只不过所有人都习惯的将大地的方位定义为下，这份源自本能的缺憾在意识的海洋中以扭曲的形式再现。 因此，若是想要在没有平面的意识海中确定方位，那就只能随时定义，比如说现在的“后”即是sao注意力薄弱的位置，也就是伤口的反面。 当侵入sao后，承载冯世意志的使魔便开始漫长的跋涉，依靠记忆中过时的地图逃往远离伤口的区域，并实时转化和朝田诗乃的投影，保证女孩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在朝田诗乃赶路的时候，冯世在跑路；在朝田诗乃solo全场的时候，冯世在呼唤本体；等到优纪爆发的时候，ggo已经抵达，正在巧妙寻找正义的角度。 于是在接到请求回收的信号时，位于ggo中的冯世欢快地行使正义！ 嘢我背刺啦！sao！ 熟悉的痛楚在身后绽放，sao痛苦地咆哮，却无法挣脱深入体内的“吸管”！ 饱含倒刺结构的传送管大力深入，包裹朝田诗乃和亚丝娜，再奋力抽离，崩碎sao本就千疮百孔的外壳，扬撒出大量猩红的浆液。 如此欢快的，冯世的笑声经过ggo 放大在意识海中扩散为一连串爆炸般的雷鸣！ 可下一刻爆炸般的笑声戛然而止，附着结界表面成千上万的观测枢纽将恐怖的一幕传送至冯世的悲叹之种中。 ——难以计数尸骸铸就的触手像带绳的捕鲸叉又像是海参的内脏爆射而出，成千上万的触手顷刻间糊了ggo半身。 这场面是如此的可怖，就像是本该脆弱的大脑撑破颅骨，挥舞神经和血管从伤口中涌出，猎食靠近的生物。 而ggo就是那个因为傲慢堕入陷阱的猎物！ 结界的外壳连一秒钟都没能坚持就被同源的异物突破，冯世只能把队友投射到安全的区域，然后献祭结界中最为荒芜的区域。 那是还未搭建完好的地图，就算割舍抛弃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在断尾阻止污染的最后一刻，冯世的动作僵住了。 如出一撤的波段自被入侵的区域扩散，被伤口处幸存的感受器接收翻译，转化为可以识别的噩梦。 就像是每一个魔法少女那样，可悲的，令人哀叹的噩梦。 * *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理解“死”这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呢？ 是妈妈被盖上白布的时候？是爸爸被车推走的时候？还是更早一点，自己被同学和大人厌弃，被学校规劝转学的时候？ 死亡是痛苦的，是再也见不到的，是一点一点，蛮不讲理抢走所珍爱之物的强盗。 没有怜悯，没有慈悲，就算短暂地逃离，也一定会被抓住，击碎所有的侥幸。 等正真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啊啊啊！自己真是太蠢了！ 天真的以为只要留下足够美好的记忆就可以忘记死亡的恐惧，天真的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不留遗憾。 可是当死亡到来的那一刻，所有的快乐，所有的成就都变成了穿肠的毒药，用最刻骨的方式告诉自己，那些都是骗人的。 那是无论旁人怎么安慰，无论多相似的温柔也无法填补的，由死神剜去的空洞。 所以就算不快乐也无所谓，就算不要朋友也无所谓，就算把迄今为止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拿走也无所谓，只要姐姐能回来，什么都无所谓！ 这么哀叹着，这么祈求着，那个东西出现了。 像是腐臭膨胀的尸体，不断流淌黑色血液和尸水，不断蠕动的头颅在夜色中垂下猩红的独眼，吐出近乎哀嚎的亵渎话语。 “汝所求何物？” 明明是从没有听过的古老语言，却在第一时刻明白了其中所要传达的含义。 这个时候就算是恶魔也无所谓了吧？ “所以把姐姐还给我！” “我”在恶魔的注视下痛哭流涕，说出了禁忌的愿望。 “如你所愿。” 如此怜爱的，恶魔用它那千万支臂膀拥抱了“我”，分享给“我”所谓的慈悲。 那虚假的，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幻梦。 “真是，蠢爆了！” 冯世愤怒地咆哮，从同源的频道中挣脱，看向远处结界破碎的天空，通红的双眼像是要烧起来。 已经来不及把入侵者连同被入侵区域一起抛弃了，短暂的幻梦让他失去最好的机会。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还处于近乎瘫痪的虚弱状态又如何？就算被真理嘲笑笨蛋又如何？ 他现在只想把那个重蹈魔法少女覆辙的笨蛋jiu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克制和理智我不要啦！ ——以下是给不想用脑子或者没注意细节或者两者兼有的书友的注释—— 目前可公开情报： 优纪在姐姐死亡后带着队友来到alo，因为强大的思念和悲伤吸引了某个存在的注意，那个存在实现了优纪的愿望，即“把姐姐还给我（优纪）！”。 当然，人死不能复生，或者说那个存在不足以复生死者，不然祂也不会待在成为残骸的sao中了。 因此要实现优纪的愿望就只能另想办法。 最终的结果就是优纪和像优纪姐姐的亚丝娜记忆被篡改，两人自认为是一直生活在alo中相依为命的姐妹。 但随着旧日好友（调查员）的出现，幻术的干扰，以及那个存在本身的原因，被篡改的记忆开始回复，并被冯世接收。 最后补充一点，魔法少女的悲剧是为了一个注定破灭的希望舍弃了其他的希望，许下愿望的优纪正是如此。 幻梦终将苏醒，为此优纪（主被动皆有地）舍弃了朋友，坚强以及姐姐留下来的公会。 如果不是冯世干涉，作为sao信标的优纪最终的结果是被榨干利用价值后成为sao的资粮，被吃得一干二净，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 不过现在应该能得到新的希望吧？毕竟是继承了圆环之理力量的冯世酱呢！ 这么想想我真是太仁慈了（弥天大雾）。 kp放下了手中的刀.jpg 注1：这句话出自nnad男主角女儿冈崎汐，原句是“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当时哭爆，至今记忆犹新。 第154章 重生古神 （含泪码出来的，英语六级果然是大敌） 眺望被群舰环绕的罗斯福号，约翰小口小口喝着热咖啡，心中怒骂某个即将下台的地堡男孩。 身为一名高贵的海军上等人，他本应该享有合法的假期，和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女儿用纳税人提供的津贴出门游玩，而不是和该死的陆军马润长期蹲在游戏里，就着兔子们的枪林弹雨喝机油味的特色咖啡！ 这悲惨的现状还要从一个半月之前说起，那一天烟雨朦胧，海潮静谧，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就是自己服役的船忽然没了…… 之后约翰才知道莫名其妙丢失载具的部队不止他们一支部队，所有军队乃至阿妹你看全境都被卷入这场诡异的失窃案中，并且被偷的部门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从军用到民用都被光顾，只是军方的损失格外严重。 一时间阿妹你看仿佛成了免费开放的自助餐餐厅，不知名的强盗没事就进来逛逛，各种吃拿卡要，然后吃不了还要兜着走。 就这样，他们这群没了载具的倒霉蛋们被统统发配到这个诡异的游戏里，看守曾经服役的好姑娘们。 是的，曾经！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为玩家的他们根本没有资格驾驶曾经属于他们的军备，只能参观！而且这个参观是所有舱室公开面向所有人，只要有腿就能进去！ 自家的姑娘变公交船\/飞机\/坦克\/潜水艇，这特么谁受得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不得不长期驻守在游戏里，和陆军马润一起战斗，保护自家的好姑娘，防止他国科研人员逆向研究。 “o！m@ther fu@ck！！”一想到这里约翰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们可是高贵的海军，马润之于他们就像是牲口和贵族一样！ 要知道以前陆军的军费都是从他们这里用剩下的拿去，可现在他们竟然要蹲在同一条战壕里挨太平洋那边某个国家的枪子？ 耻辱！这是耻辱！莫大的耻辱！ 他们可是支撑阿妹你看国际威慑力的主力，这点就连空军都要往边上让一让，为什么他们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不要让他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好在经过不懈的努力，他们终于建立起坚实的防线，将觊觎自家姑娘们曼妙胴体的强盗和窃贼拒之门外，多少可以轻松一些。 怀揣着自豪的心情，约翰低下头又喝了一口咖啡，忽然听到一个马润惊恐的声音。 “shit！那是什么？！” 该死！这帮马润又在大惊小怪什么？ 约翰皱眉抬头，旋即和他看不起的马润一样惊恐的口吐芬芳。 天碎了！ 碧蓝的天空像是被砸碎的玻璃，漆黑的裂隙飞快地生长，无数蓝色的碎片坠落，沉重如岩石，好死不死的砸在舰队上。 阿妹你看不可一世的舰队被砸的东倒西歪，甚至半截从海面翘起，宛如仰望星空的咸鱼，却无法掩盖化作废铁的事实。 在约翰呆滞的目光中，滔天的海浪扑面而来，将他连同手中的咖啡和身后的防线一同席卷、碾碎，施加以彻底的蹂躏。 自那破碎的天穹中，亵渎混沌的咆哮轰然炸响，不定型的，扭曲的身体从裂缝中扭动摇摆挤出，猩红的血眸透露无尽的残忍和仇恨，就像是自死而生的邪灵，向所有活物发起复仇。 在祂暴露于ggo空气的、可以被称为头顶的部位，殷红的警告光屏不断闪烁，最终定格为全新的标识，向世界宣告祂的名讳。 【重生之古神】！ 带着无尽的憎恨，不肯死去的古神从天空中坠落至舰队的废墟中，不定型的身体流淌出的恶臭泥浆随着海水飞溅扩散，已然是残骸的舰队首当其冲。 仅仅几分钟，被泥浆玷污的地方就生长出猩红的血管，随后低沉且庞大的心跳声自船舰的残骸中响起，一只只畸变而狰狞的竖瞳自钢铁上绽开，透露出如出一辙刻骨的憎恨。 同一时间，名为《帝国毁灭》的宣传片以最快的速度发送到每一个玩家的邮箱。 当约翰结束复活读条再度上线时，看到了无数似笑非笑的面孔，以及驻点大厅中自己被如钢的海潮碾碎的丑态。 那一瞬间，约翰感受到了来自全世界玩家的恶意和嘲笑。 在约翰悲愤的狂怒中，ggo第一届大型活动bob提前3天5小时9分24秒突兀地开启，并实时转播被重生古神占据的地图。 毋庸置疑，当蛰伏的神只苏醒之日，便是游戏正式开启之时。 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主办方改变了预告中的活动模式，从原本的大乱斗变更为集团作战，根据造成的伤害或提供的buffer折算成伤害再以此计算得分，游戏结束时分数最高者获得优胜。 可以获得奖励的胜利者也优化拓展为集团冠军、小组冠军和个体冠军，分别对应各国军团，公会玩家和独行玩家。 这种肆意妄为的修改当然不能让让玩家满意，倒不如说愤怒才是玩家们的主旋律。 我素材还没刷完，武器还没强化就开活动，这你还是个人？ 可还没等玩家们宣泄心中的狂暴，随之而来的补偿就要他们大喊真香，甚至浑身直哆嗦。 只存在于pv中的卫星尖端武器纷纷落地，平日里的武器各种限时优惠，五折满地走，一折多如狗，一副生怕玩家们买不起的样子。 就连作为敌人的异种都派出代表和人类议和，并开启面向所有玩家的商店。 其中各种强效医疗包和各种增效剂亏本大甩卖，原本掉率1%的超珍惜素材更是动动手指就可以买到，再无辛苦刷怪却只有大草原蓝天白云的痛苦。 这个时候玩家才发现原来异种阵营也是可以加入的，并且加入其中的玩家个个都活似特摄片里跑出来的角色，一身纳米可变战斗服看的广大男性玩家直流口水。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可兑换！ 虽然价格昂贵了那么亿点点，但好歹有个盼头对不对？ 如此海量的优惠甚至让玩家们开始担心运营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比如脑子被门夹了、脑子被门夹了还有脑子被门夹了。 他们就好像嗷嗷待哺的橘猫，若是铲屎官倒满一盆猫粮自然是欣喜若狂，可要是猫粮倒得一直没停，甚至溢出来的把盆都要盖住了，他们只会慌得一步一步往后退。 你不对劲！ 老实交代，这是不是最后一餐？！ 可喜闻乐见的种种阴谋论却没有出现，反倒是各种“以键为生的团体电子设备爆炸，内部人员受伤”的新闻占据各大新闻网站和社交媒体的头条，无声地散发终极威慑。 ——你们又不愿意玩游戏，又不愿意闭嘴我很难办呐，为什么不去死一死呢？ 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成了韭菜，但就在散户们驻足不前，观察事态发展时，喜欢以动物作为标记的超大型公会们行动了。 被玩家们戏称为五大流氓的最大的五个公会竭尽所能地席卷市面上所能提供的物资，并积极展开攻略。 除去因为内部各种扯皮的白头鹰，其他各国都极为矜（kai）持（xin），象（加）征（大）性（力度）地指挥空军或者远程发射数百吨计的爆炸物。 可以说除了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的核武器，各国都不建议把手头上可以扔出去的大炸炸消耗掉，向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嘎达蹦出来的古神展现了人类的艺术之花。 然而并没有这并没能给古神造成伤害。 尽管可以人类的艺术可以消损古神的血条，但在冯世驾驶的ggo从sao的触手捕捉y中挣脱出来之前，源自sao的祸血会源源不断地为重生古神补充生命力。 好在诸国的的联合轰炸并非没有意义，重生古神周边被污染的舰队可没有无限血槽的供应，被集束炸弹炸了个稀巴烂。 “至少不用担心被深海袭击了，我是该这么说还是该遗憾这下肯定没有舰娘了？” 冯世搓着下巴吐槽，旋即被身后挥舞来的纸扇打了个正着。 “你给我认真一点啊！”在众人惊悚的视线中，朝田诗乃手握纸扇气冲冲地喊：“这个时候不应该先把亚丝娜治好吗？” 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不容易把亚丝娜就回来，为什么只是摸摸头就开始看直播了啊？！ “我在弄了好不好，探测性的魔女之吻已经植入，剩下的就是等检测结果然后设计针对性的药物，这种事情又急不来。” 冯世有些焦躁地挠头，他现在更在意的是优纪在哪里，该不会被那个重生古神吃掉了吧？ 果然还是先把自己的结界从那一堆触手里拔出来好了。 明明魔法少女（少年？）时期的自己没有被触手鬼畜，为什么变成触手怪了还会被触手哦！ 虽然很可耻，但有那么一瞬间冯世还是想到了海兔。 这是一种雌雄同体的生物，擅长击剑——在交配的时候谁把自己的遗传物质刺入对方身体，谁就可以当撒手爸爸。 “真是糟糕的想法……” 冯世叹息着加大力度，向sao发起最后的进攻。 第155章 灾厄 时间先往回倒退一点点。 在现实世界东瀛大约是早上七点的时候，宣告bobb活动开始的pv如同风暴席卷每一个玩家的邮箱，其中自然也包括新川兄弟。 看到画面中重生古神降临的一刹那，兄弟俩因为狂喜而颤栗。 毫无疑问！毋庸置疑！只要看到就能明白，那是他们的神，赐予他们神力的存在！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他们将献上忠诚！ 兄弟俩二话不说抓起游戏头盔，打算近距离瞻仰神的荣光，因为冯世的注意力被结界外面胡作非为的sao牵扯的原因，两个人顺利地见到了重生古神，受到神再一次的恩赐。 说白了就是自顾自且自我感觉良好地喝下用于制造眷族的污血，并自愿被血液中的意志所支配。 ——去杀戮！去破坏！竭尽所能！ 欣喜地服从于神意，兄弟俩侥幸地躲过多国的轰炸，在悲愤中选择等待时机。 它们仅仅只有两个，就算是超越了人类的存在，能以一敌百，但它们的敌人又何止百千？更不要说那些隐藏在玩家中，其他伟大存在的眷族。 所以他们能做地只有等待，等待那个最合适时机制造最大的混乱，为他们至高无上的主宰创造优势和机会。 于是它们极为幸运，又或者说不幸地凭借超高的灵视看到了神战。 天空在燃烧！ 叹息着，冯世发动了自己最根本的权能——悖逆，或者说篡变！ 以诅咒、绝望和杀戮为基石的魔女结界升腾起圣洁的火焰，善与恶之间的界限在须臾间被模糊，源自圆环之理的圣焰转瞬间覆盖ggo的外侧，覆写结界外侧的受体，颠覆其属性。 只是凭借本能，单纯依靠和ggo结界同源信号通路入侵的sao瞬间遭受重创，植入式信号管被圣焰焚烧殆尽，sao和ggo之间的联系被一举切断。 连发育都未能完成，尚且出于混沌不完全状态的重生古神被冯世斩断脐带！ 依靠sao作为补给迅速发育、制造眷族，侵蚀并占据ggo的过程被强行打断，重生古神被卡在了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nmd！wsm？ 重生古神愤怒地嘶吼，无名的怒火蚕食祂马赛克般混沌的灵魂，每一滴血液都在咆哮，催促重生古神夺回眼前的一切。 在理解这不知源头的愤怒前，重生古神的身体自己动起来，那畸形的头颅顶端昆虫的口器般裂开，层层叠叠的触手蠕动，将画风完全不同的半身挤出宛如缝合在一起的混沌血肉。 “啊咧？”冯世眨眨眼，盯着光屏上，重生古神头顶大约只有一指节大小的人类的上半截，撸了把结衣的小脑袋，不大确定地问：“那是绀野木绵季吧？” “真的假的？”西莉卡瞪大眼，可她都要凑到光屏上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剪影，和柯南里的小黑上半身一样，甚至连两个明亮的大眼睛都没有。 这种暗牧画质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结衣小手挥出残影，调动侵蚀圈附近的检测枢纽，在短暂地处理后，光屏上的画面逐渐放大，小黑身上的黑幕被揭开。 几乎在模糊的色块变清晰前的一刹那，冯世的手遮住了西莉卡的眼睛。 那确实是绀野木绵季，但状态过于少儿不宜。 【数据删除】 观测室里的气氛顿时焦灼起来。 刚从孵化池里爬出来，准备进观测室的桐人发现房门被锁定，打不开，门里面一阵鸡飞狗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回忆起某些喜闻乐见的记忆，桐人默默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果然还是回孵化池再泡一会吧，听说那边还支持身体改造，要不去看看有什么套餐？他也老大不小了，也应该为以后的幸福生活好好考虑一下。 不管冯世那边如何鸡飞狗跳，重生古神没有停下行动。 以绀野木绵季为媒介，重生古神再一次破译ggo的信号通路，千万扭曲污秽的触手如植物的根须四通八达，扎入结界“表”与“里”壁垒，攫取营养的同时夺取结界的控制权。 一切都如此的熟练和流畅，仿佛这处结界本来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过度的顺利令重生古神发出振奋的嚎叫，夺来的结界迅速地孕育出各种令人作呕的眷族，令铁石滋生出畸形的血肉，从大地上挣脱，便如神话中诞生自土石的万类，带着嗜血的饥渴。 像是把无数杂乱器官拼凑在一起的怪物掀起遮蔽天空和大地的黑潮，就好像将黑色的墨水倾倒在地图上，淹没了一切色彩。 难以言喻的饥饿与生俱来，纠缠每一只怪物的灵魂，它们被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用死亡和血肉污染大地，扩大重生古神的领域，用大地上的一切填充古神饥饿的肠肚，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的。 于是战争开始了。 早已做好准备的玩家们握紧手中的武器，怀揣雄心壮志登上钢铁浇筑的城墙，旋即恨不得把手中的破棍子扔在地上。 这打个锤子！ 没有重火力怕不是连那些畸形儿的皮都打不穿！ 仿佛是回应玩家们崩溃的吐槽，龙吟忽起！ 无数庄严的铁树腾空而起，掀起一层层白色的气浪，在火与风的推动下搅碎大气，带着无数人的祝福和心血冲向远方混沌的浪潮。 似有所察，菊冈诚二郎脸色苍白，呵斥所有人躲在墙垛后面。 下一刻天空中黑色的潮水猛然颤抖，狂暴的轰鸣压过了所有声音，炽热的光芒快速扩散，升腾，爆发出无穷无尽的热量，滋养漆黑的蘑菇向上向下迅猛地生长。 无数飞行的畸变体被如钢的狂风震碎，猩红的血水还未落地就被炽热的火光焚尽，奔走的畸变体像是被无形的铁锤砸中，身体瞬间变得瘪平，喷洒出腥臭的血水，和饱含辐射的尘埃混杂成泥。 “真是绝妙的景色！”隐藏在全套防护措施措施中的科研人员低声赞叹，向身边绿色的军大衣点头示意：“我觉得可以继续，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不管是清理库存也好，进行特殊的训练也罢，亦或者是以较为暴力的手段探索这个世界，这样的机会都是千载难逢。 也许是早就猜到他们的想法，掌控这个世界的存在早就在特定的地方打开了两个世界的通路，准确得让人心惊。 唯一该庆贺的只有对方没有像太平洋那边阿妹你看那样自己动手拿了吧？ 不过这种稳定地空间通道在地球上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更不要说复数可用于研究的通道，光是这点就不算亏本，更不要说某些老旧的武器储存比炸掉成本还高。 横竖不亏就是了。 不过那些畸变的怪物到底是什么呢？ 研究员推了推眼镜，也许只是无知的错觉，但他确实觉得这些畸变体和那些异种挺像的…… 就在他们身前的屏幕上，更多的铁树腾空而去，带来爆炸性增长的积分。 看着那飞速上升的数字和不断变化的排名，军人和研究员紧紧握紧拳头，仿佛手中已经抓住了未来的希望。 历史仿佛在眼前重演。 畸变的兽群被恐怖直立猿扔出的石头和长矛驱散、杀死，溃散的兽群打在岩石上浪花般撞个粉碎，紧接着被城墙上抛下电浆手雷炸个稀烂。 只有飞行的畸变体能给城墙上的玩家们带来一丝危险，但每一座城市高耸的城墙上都配备自动化电磁防空炮，这些以异种为目标的大杀器此刻大显神威，铁与电铸就的网将死里逃生的飞行畸变体尽数击落。 只要一直坚持下去就能胜利吧？ 不少被兽潮吓到的玩家不由露出轻松的笑容。 他们深知第一的殊荣和自己没有关系，但积分可以从游戏中的政府那里兑换很多珍贵的材料和武器，就算不行也可以直接转化成信用点，即游戏中的钱币，再兑换成现实中的小钱钱。 一时间空气里充斥着快活的气氛，只要用限时廉价的弹药收割积分，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忽然间刺耳的警报让所有人的表情都僵硬，在无数人惊慌的目光中，坚实的城门则缓缓开启，待足够畸变体大军快速通过后，城墙上所有通电施设尽数沉默，无情地告诉所有人不修好供电设施想要关闭城门几乎是不可能的行为。 如此雪上加霜，需要大量电力支持的自动化电磁防空炮再起不能！ 音响和屏幕忠实地还原惨叫和横飞的血肉，新川恭二全神贯注地凝视屏幕，发出陶醉的低笑，但不管是屏幕上的18x还是身后技术人员流淌的鲜血都足以证明这不是无害的少年在看b级片。 城门失守，发电站和备用发电设施全部摧毁，这座城市的人类都将成为主的食量，成为那伟大神躯的一部分。 “所以感谢我吧！要不是我你们又如何能明白主的伟大呢？” 欣喜得不能自已，新川恭二蹬地转动座椅，细嗅浑浊的血锈。 真是美好的一天，要是朝田诗乃也能看到如此美妙的景色就好了！ 不，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吧？ 她也是被选中的人，必将会投入这场伟大的战争，说不定现在她就在什么地方浴血奋战，用子弹和血喷薄出最美丽的画卷。 一想到那美妙的场景，新川恭二就感到下身传来喷发的快乐！ 沉浸在那生命最原始快乐的余韵中，新川恭二忽然就地滚落，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原本坐的椅子的头枕轰然炸裂，焦臭的白眼自座椅前的控制台上惨烈的伤口升腾。 没有丝毫恐惧，新川恭二喜悦的大笑。 盖因他正面对朝田诗乃的怒容！ 第156章 赛博朋克狼不会梦到枪炮猫娘 朝田诗乃眼角抽搐，饶是因为眷族改造不再害怕尸骸和枪械，她依然感到强烈的不适。 无他，实在是太多了。 体重60公斤的人体内大约含有5升血不到，可即便是切开大动脉造成急性失血，人体也不会流出全部的血液，失去大约3升血后人体在自然条件下很难继续出血。 但眼前地残尸却几乎被榨干了所有的血液，甚至连绝大部分的肉都被压碎成猩红的泥水，涂满整个地板，均匀得仿佛刻意调整过，充斥癫狂的美学。 于是视线所及之处净是猩红和狂气。 这不是为了掠食，而是更为纯粹的冲动，就像是天真无邪的孩童用力踩爆毛虫，因为支配他物的生命而欣喜。 究其根源，只是单纯的认为被虐杀的对象是更加低级的存在，杀了就杀了，与善恶何干？ 难道人类不是以残忍的手段奴役和灭绝诸多物种才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的吗？又有多少人会谴责繁复厨艺下得到的美味？可将同样的步骤复制到人类身上却是最为恶劣且无法饶恕的暴行。 当因为神血升华，将人类视作更低级的生命形态后，所谓的残暴几乎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因为这就是进化的选择。 ——只有杀掉什么才能活下去，差异过大的种族之间没有道德可言，有的只是弱肉强食。 即便是同一个物种的智慧生物也会相互残杀，抵达美洲的欧洲人可没和印第安人平等相处。 人权，那是射程范围内的附属品，但朝田诗乃无法理解这残酷如空气的常理。 迎着新川恭二欢喜的视线，朝田诗乃愤怒地质问：“这是你做的？！” “啊，对。”新川恭二爽快地承认，旋即张开双臂，自豪地炫耀：“如何？我打造的画卷？” 何等的美丽！何等的自豪！ 即便新川恭二不说，鲜明的情感已经通过表情传达。 已经没有必要再交涉了，消灭一切会威胁人类生态位地位的生物是猎人的天职。 朝田诗乃做出决断。 虽然被冯世强行扔出观测室她很生气，但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沸腾的情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冷却，多余的情感被摒弃，眷族转化后的额外感知器官启动，平日被大脑下意识忽略的此刻纤毫毕现，包括新川恭二体内翻涌的狂气。 果然被什么污染了吗。 朝田诗乃立刻想到了同样满是狂气的绀野木绵季，但两人带来的冲击决然不同。 毕竟新川恭二是她以前唯一的朋友，现在却变成了这个鬼样子，由此对朝田诗乃产生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但这并不能阻止朝田诗乃依靠录入的设计图具现出两把05式冲锋枪。 黑卡蒂2式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这么近当然要用冲锋枪啦！ 由天朝自主研制，150米能可击穿敌人钢盔的小型打字机爆发出连绵不绝的低吼，子弹如水幕泼向新川恭二。 在动手的那一刻，朝田诗乃就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但她的攻击全部木大！ 人类脆弱的血肉被隆起的钢铁撕碎，破布一般挂在钢铁之躯上，足以淦爆钢盔的子弹在光滑的生物合金上打滑，如雨打荷叶洒向四面八方。 “太棒了！就是这个样子！这幅冷酷的杀戮，真是绝美！” 喉管深处的音响发出兴奋的嘶吼，赛博朋克之狼向枪炮猫娘发出最为热烈的邀请。 “一起起舞吧！” 风机咆哮，位于肺腑的机关挤压出的高压燃料被口腔中的打火器点燃，宛如浓痰的粘稠毒火喷射而出。 厌恶和惊悚的表情出现在朝田诗乃脸上，超高的动态视觉在灵巧躲避之余同时将毒火造成的伤害忠实地反馈给她。 镍钛合金浇筑的墙壁像是被逼进硝酸的铁块，在恶臭的烟气中飞速溶解，就连那些恶臭的烟气也像是某种剧毒物质，朝田诗乃头一次如此痛恨转化后自己的鼻子为什么这么灵敏。 黑着脸，朝田诗乃扔出一枚震撼弹和电磁炸弹，在半空中意念引爆，一扭腰钻出房间。 谁要和这种看起来就很鬼畜的家伙在不大的房间里战斗？ 她是猫又不是狮子，灵活的身体才是她的优势所在，被那种大个头贴身绝对没有好下场。 有本事和她中门对狙啊！ 像是回应朝田诗乃的吐槽，雷鸣自通道深处勃发，沉闷的震动顺着通道传递，随之而来的是炽热的金属浊流。 单体式电磁炮！ 坚硬的金属弹丸在磁场的帮助下获得了超越音速的巨大能量，在和空气的摩擦中融化，化作杀伤力更大的金属液。 通俗来说就是在一定射程后由穿甲弹转化为霰弹，被空气分割且依然保持一定惯性的液态金属甚至比固体的弹丸更加可怕！ 举着化作电磁轨道的左臂，新川恭二用右手动力爪撕开被电磁炮出窟窿的墙壁闪亮登场！ 看看自己手中的长枪短炮再看看对面的动力甲面骑士，朝田诗乃忽然有一种把灵魂具现出的武器摔地上的冲动。 这装备起码差了一个世代，这还打个猫猫头啊！ 不来门航炮怕不是连那身钢皮都打不穿，虽然脑中也有相关的设计图，但现在的问题是她根本没有时间展开好吗？ 她又不是某个能从全身任何一个位置掏出军火的魔法少女，也不是能暂停时间随意摆poss的黑长直！ 面对嗷嗷叫的赛博朋克狼，朝田诗乃露出了至今为止最为灿烂的假笑，在新川恭二因惊艳而呆滞的表情中按下退出键。 【这破游戏谁爱玩谁玩，老娘不奉陪了！】.jpg 反应过来的新川恭二愤怒地咆哮，他就像是被放了鸽子的败犬，狂怒地想要抓住朝田诗乃，却无能地捞到一把银蓝色的特效粒子。 “混蛋！” 新川恭二用各种语言来回怒骂，他真的没想到朝田诗乃短短时间内竟然变得如此狡猾，要知道以前朝田诗乃遇到强大的敌人可是会冲上去决战到天亮的！ 现在这么从心到底是谁教的啊？ 端坐在上帝视角的冯世和结衣笑而不语。 新川恭二当然不是傻子，事实上联想到魔女父女俩不需要多少智商，问题在于对冯家父女俩危险程度的了解深度。 想到探查到身份时兄长严肃的警告，新川恭二只得暂时放弃回到现实世界继续追杀的打算。 虽然他本人不大相信，但哥哥都说了那是未曾一败的怪物，那就等准备充分一些再上门“请教”好了。 舔了舔嘴角，新川恭二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只是身体里数十个警报系统炸响让这个笑容变得无比僵硬。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事态已经无法挽回。 前线的侦察兵已经确认，不可一世的舰队已经化作畸变体的巢穴，就连紧靠原·舰队的城市也在畸变体的进攻下化作废墟，不管是系统失常还是内鬼作妖，第一防线溃败是不可抹杀的事实。 然后在所有参赛国读档复活或者调动部队的时候，一直没有出手的阿妹你看选择跳出来刷分——无视还在奋战，试图夺回防线的玩家，美丽国选择对陷落的防线使用蘑菇蛋。 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是个人都做不出来，但阿妹你看的上层建筑向来不当人，所以这不过是勿六的基操。 就连两只狼人都没想到会有所谓的“正派人士”比它们还狠一、，没来得及撤离就被从天而降的掌法灰飞烟灭。 不过新川兄弟俩是以玩家的身份进入游戏，所以即便在游戏中被核弹炸死也不过是因为过强的代入感幻痛，对于他们来说更大的打击源自心理上的落差。 做好了反派大boss的准备却成了过场剧情杀中的一粒炮灰，新川兄弟俩表示需要缓一缓。 但现实向来喜欢吧倒腾人脑壳的事情凑一在一起。 当兄弟俩摘下游戏头盔时，看到的是黑着脸的父亲，俩人还没有开口，老父亲就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们两个白痴，你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吗？！ 偷盗药物！未经允许私自查看病人信息！还有失窃的电磁万能钥匙是不是也是你们拿的？！” 一想到大量失窃的琥珀胆碱，老父亲就肝尖颤抖。 这种药物一般用于防止病人在手术过程中挪动身体，一旦注射病人就会迅速被麻痹，假如没有输氧管，被注射者最终会在意识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窒息而死。 配上能解开绝大部分低级电子锁的万能钥匙，能造成的伤害不要太大。 还好他发现的早，已经把痕迹都处理掉了，现在只希望这俩坑货只是出于好玩，没有惹出什么大乱子。 但是老父亲永远没有办法把这些事说出来了。 本着死人永远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的准则，兄弟俩熟练地处理掉曾经是生物学上父体的肉块，然后面色如常地离开。 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不能再待下去了，好在他们早有准备。 然而入侵所有摄像头和个人终端的结衣表示凯瑞甘的妙妙屋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两只兽化病患者下锅。 第157章 见鬼! “那个混蛋！白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啊！”朝田诗乃暴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时不时挠头低吼。 摒弃杂念的时候她只想着如何打爆赛博朋克狼，可等恢复原状，积累的压力和烦躁一下子爆发出来。 那是好不容易做好的计划被打乱，以为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日常崩坏，以及失去两者带来安心感的狂躁。 虽然这么说有些可悲，但新川恭二是她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唯一可以依靠的朋友，同时因为和她走的太近，新川恭二一同成为被排挤的对象。 也许是朝田诗乃自作多情，但在女孩的眼中，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寒冬中的两只小兽，靠在一起取暖，依靠彼此的体温抵御风雪中的恶意。 可她后来被某个路过的两脚兽抱走了，有了温暖的家和一群吵吵闹闹的朋友，留下新川恭二一个人在恶意的寒冬中。 “你该不会在想他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心里过不去逐渐转变为焦躁和内疚吧？” 冯世阴恻恻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天知道这么大个老爷们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凑到人家小姑年身边，愣是把朝田诗乃吓了一跳。 虽然理论上这小姑娘心狠手辣一点的话，完全可以靠身上的当量干掉一小支自卫队了，但谁还不是个孩子呢？ 凝视朝田诗乃倔强的双眼，冯世面色变得因吹斯听起来：“那我姑且问一下，假设你恰好赶上，你打算以什么身份阻止对方投身深渊？” “……” 朝田诗乃倔强的小眼神顿时变得躲闪，冯世七大姑八大姨般八卦的语气把她的思维带偏到奇怪的方向。 好在现场除了结衣再没有其他人，不然朝田诗乃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当场夺路而逃。 “当，当然是以好朋友的身份啊！”朝田诗乃有些自暴自弃地大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输掉了。 “朋友啊，”冯世欠揍地笑笑，在朝田诗乃爆发前再次提问：“那你知道新川恭二堕落的原因吗？” 朝田诗乃张嘴欲言，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前段时间看起来好好的朋友为什么会变成癫狂残忍的赛博朋克狼人。 冯世拍拍朝田诗乃的肩膀说：“堕落是一时的放弃，而堕落的动机则是漫长痛苦的堆积。 所以说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更不用说你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唔……”朝田诗乃苦闷地点点头，虽然已经多少接受了冯世的说辞，但她还是觉得心里有点介怀。 也许只要她在最关键的时候能够阻止，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 如此饱含期待，朝田诗乃眼巴巴地看向冯世：“那啥，你能回到过去吗？” 对此冯世回以关怀的微笑：“要是可以我早就和麻美度蜜月去了，哪有功夫管你们？” 虽然很想知道冯世口中的麻美是谁，但在冯世“温暖”又“关怀备至”的视线中，朝田诗乃最终打消了追问的念头。 即便如此，朝田诗乃依旧对那位名为麻美的女士心怀敬意。 能够降服冯世这样妖孽的男人，想必，不！是一定非常优秀吧？ “唔，虽然大概率不会，但我还是要叮嘱一下。”看着想入非非的朝田诗乃，冯世肃穆地告诫：“如果有什么存在向你许诺能实现一切愿望，只要你和他签订契约之类的话，乘早打死或者赶走比较好哦！” 朝田诗乃闻言神情逐渐古怪。 这个家伙真的不是在说他自己吗？ “还真是失礼的眼神啊……”冯世不满地抗议，随后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不过生活也不全是坏事就是了，至少我们的努力没有全部白费。” 朝田诗乃一怔，神情忽然激动起来。 冯世起身走到房间一扇门前，然后朝田诗乃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上前，开门，朝田诗乃看到了躺坐在床上，循声看过来的亚丝娜。 看到熟悉的面孔，亚丝娜露出一个略带憔悴的笑容，轻声问候：“好久不见，诗乃。” 失去友人的痛苦和友人平安无事的喜悦激荡灵魂，朝田诗乃潸然泪下，大步上前然后轻轻抱住亚丝娜，哽咽着说：“欢迎回来！” “谢谢！”亚丝娜也抱住朝田诗乃，又低声道歉：“对不起！” “嗯……”朝田诗乃轻轻摇头，脸蛋摩擦脸蛋：“你没必要道歉，拯救同伴是我们该做的。” 亚丝娜抿着嘴，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手更用力一些抱住朝田诗乃，用心感受这片刻的宁静。 良久，敲门声响起，提醒门里边的人做好准备，女孩们惊醒分开，瞥见冯世和结衣暧昧的姨母笑，朝田诗乃哼哼地瞪回去，而亚丝娜则温柔地点点头。 于是冯世起身开门，天知道在门外待了多久的桐人、西莉卡、直叶、莉兹贝特一股脑涌进来，病房里顿时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看着挤在病床前的一群人，冯世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已经是个老东西了。 何曾几时他也和自己的小伙伴们如此开怀，共享伤悲……啊，这个好像没有。 毕竟他们为了顺利活着击败魔女之夜就已经竭尽全力，但如果能共同度过更加漫长的时光，想必他们会成为真正休戚相关，荣辱与共的团体。 但那已经是旧日的时光，是不可能实现的奇迹。 属于他的时代早已过去，就连回去路也消失在覆写的时间线中，反倒是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们在老人们的期许中描绘新的悲喜。 冯世由衷希望他们不要走上自己的老路，毕竟直面神只实在太特么曹丹，那不是人类该接触的存在，也不是谁都有一只真理在背后撑腰，还允许预支工资。 所幸他们即将要面对的不过是魔女的衍生。 通过解析亚丝娜体内的魔法，冯世已经确定所谓的重生古神是一只超级魔女，虽然强大无比，但本质上还是魔女，用的也是魔女最喜欢的三大件。 结界，魔女之吻，还有多如沙海的使魔。 就连修改亚丝娜记忆的便是一种极为繁复的魔女之吻，繁复到需要结衣抽出维持ggo的运算量来破译，要不是被篡改记忆的人是亚丝娜，冯世大约会选择放弃。 权衡利弊，冯世干脆放弃舰队地图，任由重生古神和玩家们互相祸祸，反正他一个做平台的不心疼。 只要干掉了重生古神，这块地还是他的，搞不好还能以重生古神的尸骸创建新的地图和船新的玩法。 “团长，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桐人坚毅的提问唤醒回忆的冯世，自诩为老人家的美少年抬起头，谐魅地说出在场的人无法拒绝的选择。 “之前答应你们的变身器都做好了，你们有时间植入吗？” 这……根本无法拒绝！ 早在朝田诗乃转化为眷族时，冯世顺手抽取每个人的血肉用于制作变身器（第141章），考虑到契合度的问题，冯世本想要大家多训练一段时间，调整身体和精神的状态。 可现在内忧外患，冯世选择提前预定的植入时间。 相比于花里胡哨的魔法，植入仪式和眷族转化的受膏仪式一样朴实无华，只是先把人泡在蓝色的液体里，再通过很多管子把奇怪的液体注入体内。 顺便一提，这些蓝色的液体还可以选择不同气味的添加剂，但泡进去的时候会带上呼吸面罩，被泡者本身是闻不到气味的，不过腌入味倒是没问题。 只不过朝田诗乃已经是眷族，不需要这个仪式，不然冯世一定把她的“入浴剂”都换成香子兰味。 除去精神状态稍差的亚丝娜和告辞躲进训练室的朝田诗乃，其他人都自觉地进入培养仓，享受拥有各种奇妙气味的“泡澡”。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亚丝娜和冯世父女俩。 确认短时间内不会有人靠近，冯世问亚丝娜：“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我想去救那个孩子。” 跨过冯世的提问，亚丝娜直接说出自己的选择，如此坚定，没有丝毫的迷惘。 她早已不是会把自己掉在树上，把生命交给命运的少女。 “这我没有意见，不过你现在的身体和精神都不支持你参加战斗，这你应该明白吧~” “嗯。”亚丝娜点点头，然后双手合十，向冯世请求：“所以拜托了，团长！” “只有我吗？”冯世笑问。 “当然不，其他人我也会认真请求帮助的！” 冯世爽快地点头：“那你就自己和他们说吧，我先去准备点东西，加油哦！” “嗯！” * * 戒备森严的基地中，无数佩戴兔子徽记的士兵在夜色中严密地巡逻，各种监测系统和自动警备系统星罗棋布，共同保护基地内的指挥部。 理论上没有任何力量能在不惊动的前提下靠近指挥部，即便是空中打击也会被附近的雷达发现并拦截和反击，因此司令和诸位将军才能在这里放心地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此刻会议室内烟雾缭绕，但却不是香烟刺鼻的烟气，而是一股奇妙的香味。 事实上这些高级军事人员抽的却是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烟，而是一种生长在异种巢穴附近特殊植物的叶片干。 这种植物可以有效提高思维的灵敏度，并且没有副作用，近乎于烟草版本的精神药剂。 可惜作为原料的植物只生长于异种巢穴附近，经研究发现，这种植物生长的过程中必需异种巢穴排放到附近土壤中的某种物质，该物质目前人类无法合成，只能从异种巢穴的碎块中提炼，亦或采集异种巢穴附近的土壤。 因此这种“香烟”十分昂贵，原本属于内部流通的特供品，直到这段时间游戏限时开放异种阵营的兑换目录才能大批量购入。 在这个全新的世界中类似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超乎人类想象的资源到处都是，更不要说一锄头下去就能采集的富饶矿产。 由此带来的利益让所有集团眼红，但不是谁都能在这个世界进行开发，攫取巨额的利益。 在确定游戏可以和现实交换物质的那一刻，五大流氓立刻完成封锁，共同敲定好大致的分配规则，当协议生效的那一刻，所有协约国的代表人都打心底祝福其他王八蛋早点去见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似乎属于那个把阿妹你看摁在地上摩擦的“网络魔王”，争夺这个世界资源的世界大战早就打响，各种针对完全潜行装置的政策也会疯狂出现，从现实和虚拟世界两个方面共同施加压力，只为了在ggo中建立微不足道的优势。 月球太远，但ggo很近。 因此阿妹你看最后抢人头的举动才格外让兔子警惕。 往小了说这是鹰酱脑子转过弯来，内部利益集团达成了统一；往大了说谁知道这瘪毛畜生是不是打算先扔个大炸炸探一探各方反应，再决定是否开战然后浑水摸鱼。 鉴于扁毛畜生不是人，兔子们一致决定按后一种可能性准备。 可就在大家商讨正酣，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宛如平地惊雷压过了指挥部内所有声音。 将军们默契地从腰间、桌下或别的什么地方掏出自己最熟悉的热武器，其中一人还按下无声的警铃按钮，通知警卫集合。 就在司令喊话询问门外之人到底有什么事的时候，所有人打开保险，连绵的机扩声被喊话声遮掩，如此地恰到好处。 可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打开那扇外人理应打不开的门。 面对对准自己的长枪短炮，门外之人无所畏惧。 可将军们却像是见了鬼。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家伙套着一件熟悉的衣物，蓝与白的布料共同构成简约的色彩，宽松的结构将来着的身体完美地罩住起来，掩盖了一切特征，让他们看不出那身布料下是否隐藏了什么凶器。 这件衣服他们是如此的熟悉，压根不可能认错，正因如此他们才感到错乱。 那是一套本国中学男生校服。 第158章 神州崛起 将军们感觉自己一群人见了鬼。 谁来告诉他们这大半夜的为什么会有一个中学生敲响他们的门，且毫无预兆，从会议室门口到营地周围的防御措施都带薪拉屎去了吗？ 这样的困惑在来者从空气中拽出一把学校中最常见的合成木钢管椅子，然后顶着十余把热武器坐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思考。 总所周知，ggo虽然是一款极度写实的游戏，真实到很多人在刚接触游戏的时候会产生【虚拟综合征】，分不清现实和虚拟世界的差距。 为了缓解这种情况，ggo的游戏系统会在某些系统刻意强调“这是游戏世界”这一概念，比如从背包里取出东西一定要通过操作面板。 直接从空气中掏出一个无法隐藏起来的东西，这种情况在ggo中绝对不可能出现。 除了gm。 但现在的gm都这么年轻的吗？ 司令看着眼前仿佛开了美颜的少年，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的年少有为。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司令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叫冯世，是另一个世界的中guo人，也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和维持者。 当然，我想你们最想知道的应该是我的意图，那我就直说好了。 我想和这个世界的祖国做一笔交易，虽然没有其他人竞标，但价格依旧公道。” “……” 司令和其他几位将军面面相觑，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一个让他们产生惊吓乃至怀疑眼前自称冯世的少年脑壳是不是有恙的答案。 奈何ggo种种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神奇之处却让他们无法无视冯世的答案，或者说在确定“冯世在撒谎”这个事实之前，他们最好顺着冯世给出的话题聊下去。 可惜这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不然他们一定会调动最专业的心理小组作为参谋。 但为什么是校服呢？ 司令感到格外困惑，这些年他自认为没有什么阵势没见过，可这阵势他真没见过。 察觉到司令的视线，冯世扯了扯宽大的校服，说：“我已经离开故土漂泊了很长时间，所以来之前想了很久该穿什么衣服才能最直观的表达身份。 想来想去结果还是觉得这件衣服印象最深刻了，毕竟长大了就回再也不去了不是吗？ 不过你们似乎不大喜欢，那就换一件好了。” 自顾自地说完一大段话，冯世松开拽住校服的手，蓝色的男版校服随即飞快地溶解，就像是腐烂的血肉那样脱落，露出其下无数运转不休的细小齿轮和机枢。 紧接着全新的血肉被机枢吐出，就像是蠕动的蛇群，以繁复的黑色鳞片在钢铁上方交织出内敛又庄严的纹路。 就连那张椅子也从廉价的合成木和钢管转变为机械和血肉铸就的王座，一根根金属腿骨从地上生长，延伸的钢铁平面和会议桌拼凑在一起。 整了整中山装的领口，冯世微笑着十指交叉：“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是时空外的游魂，真理的眷族，以及一个固执的认为自己还是种花家兔子的魔女。 现在我们来谈谈交易的事情吧？” 虽然是询问的句式，但冯世用的却是陈述句的语气。 过于明显的暗示让司令有些不快，可接下来冯世拿出来的东西却让他表示根本无法拒绝。 一个造型独特仿佛大号智齿的u盘被弹向实木的会议桌，冯世的声音紧随其后。 “这是核聚变反应炉及其小型化技术。” 将军们集体一颤，眼里几乎要发出绿油油的光来，紧接着又一枚u盘闯入他们渴求的视线。 “生物炭基芯片和蜂巢式网络设计，在此基础上还可以点出脑机接口等一系列科技树，血肉苦弱机械飞升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安全方面除非程序员喝高了，不然不用担心智械危机。” 未了冯世半开玩笑地补充道：“当然，就算网络觉醒了自我意识，我相信祖国也有办法用镰刀锤子引导她走向正途，共同实现赤色光辉。 对了，对了，还有这个基础符文和编写规则，我这还有几篇范文，学会你们应该就能反向破译前面两项技术了。 另外这是详细的生态圈考究，配合特定的魔术仪式【拟·盖亚】应该可以小范围复刻生态圈，配套的航空合金配方你们也拿去吧，太空站什么的也该升级了……” 就像是看到小孙子的外婆，冯世热情地掏出一枚又一枚承载先进技术的u盘，弹弹珠般送到将军们面前。 要是其他人敢用这么滑稽的方式传递东西将军们早已发怒，但冯世拿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香了。 保守估计，如果这些技术都是真的，他们吃透后能在月球上建立一座座自动化基地，自九天之上叫外国人体会到来自基建狂魔的恐惧。 相比之下冯世小小的失礼完全不值一提，如果可以的话将军大可表示这种屈辱请多来点，不要因为他们年纪大了就怜惜他们。 只可惜冯世没有再从空气中掏出u盘，而是取出一杯热可可放在身前，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双眼隐藏在升腾的白雾中，迎着将军们遗憾的目光语气肃然。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们千万不要害怕。” 虽然没看过一部名为《美人鱼》的电影，但司令还是很流畅地接上：“放心好了，我们受过专业训练，我们不会怕。” “……那你们要喝点热可可吗？这样待会应该会好受点。”冯世关怀地提议，得到将军们否定的回复后，无奈地尽量精简地讲述过去的经历。 于是一副荒诞的画卷在将军们面前展开，隐藏在亘古黑暗中的隐秘毫无保留的摧残将军们的理智，其刻深无情恰如鹰犬逐兔。 在无孔不入的狂人知识中，将军们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明白了这个世界不过是神只的游戏，而面前这货就是一个买挂的，接受这些挂的他们也随时可能导致祖国被封号…… 等冯世离开的时候，三观饱受摧残的将军们已经看着天花板，阿巴阿巴阿巴口水直流，全然不知到底答应了冯世什么。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死死攥住那一枚枚智齿形状的u盘。 因为这就是希望，是打破整个西方世界封锁的关键，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守护祖国和14亿人民的资本。 所以即便意识已然混沌，依然紧握双手！ 不过相比将军们付出的微小代价，冯世自认为他已经很良心了。 你看他离开前还给每个人灌了一口用于恢复san值得热可可，出门后还贴心地顺手关门，保证那些大人物们在恢复正常前都不会被打扰，也不会遗失什么重要的物品。 身为一名魔女还如此富有良知，冯世都快要被自己感动了。 很快一切都淹没在漫漫夜色中，只有不断闪烁的指示灯提示机械造物依然恪尽职守。 然后在某一瞬间，指示灯突然变红，发出混沌电流的滋滋声，又很快回复，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第二天，ggo核心区观测室内，没有负伤的小猎人们坐成一圈，柔软的沙发和温暖的热可可慰藉不了他们糟糕的心情。 虽然对绀野木绵季的感官有些微妙，但不妨碍他们因为被亚丝娜拜托感到很高心。桐人倒是若有所思，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和大家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可行的攻略方案。 但他们很快发现太难了。 哪怕是无知无智的黏菌都能规划出最优的摄食路线，更不要说恐怖的重生古神。 通往亵渎的神之御座的道路上满是臃肿的血肉巢穴，无数畸变的怪物在其中沉睡，喷吐腥臭的吐息。 这些巢穴彼此掩护，层层叠叠，在漫长的纵深中构建出坚固的防线，在结衣上万次的推演中，猎人小队没有一次推进到1\/10的深度之后。 即便众人搭趁堪比导弹的飞行器直达神之御座，也难以在被畸变体淹没之前把绀野木绵季从那一大坨烂肉里掏出来，更不要说最大的可能是他们还没落地就会被惊动的畸变体包围，达成【落地成盒】、【上门快餐】等成就。 “除非我们用导弹精确打击每一个防卫巢穴，然后用弹雨洗地，防止巢穴再生并且打击残存的畸变体，同时我们突入核心区域，否则不可能把绀野小姐救出来。 尤其是绀野小姐现在和boss直接连在一起，我们根本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安全分离两者。” 说罢桐人把电子笔往桌上一甩，绝望地摆头。 这根本不是几个人就能打穿的副本，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役，能挑战的只有国家，还不是东瀛这种弹丸小国。 就国家每年购入的那点烟花怕不是连防线都炸不穿，更不用说后面的洗地了。 从一开始这场活动就不是给玩家准备的，那些散户只是冯世用来打响名气并且收割情绪的韭菜。 前者拔高了ggo的发展上限，后者则是ggo成长的食量。 万物毕竟不能无中生有，五大流氓从ggo中带出去的物质都是由其他物质转化来的，只不过因为从游戏中带出物品的代价太大，目前大家都是带出少量的样本，愣是还没有证明这个坑，反倒是为了完成游戏中的基础建设投入了大量的原材料（物质），空手套白狼莫过于此。 是的，目前有能力打穿这道血肉防线的只有五大流氓，还不是嘤嘤怪和它的死对头。 前两天桐人才看到嘤嘤怪废弃坦克编制的新闻，于是在考虑战斗力的时候桐人果断把嘤嘤怪排除在外。 什么？你说卢高鸡？这货不是没有人能在它投降之前打败它吗？ “这种怪物该不会出现在现实世界吧？”莉兹贝特夸张地扯开嘴角，但僵硬的表情无法掩盖恐惧。 “如果不能趁它现在还弱小的时候把它扼杀在摇篮里，那它出现在现实世界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内嵌桌面的音响清晰地传达冯世的声音，其中的内容令年轻的猎人们恶寒。 “不过放心好了，”冯世的声音忽然欢快起来：“我昨晚拉到了一笔援助，所以我们只要考虑怎么把绀野木绵季带回来就好。” 援助？团长你到底干了啥啊？！ 桐人面色僵硬。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刑法上那一连串罪大恶极的条目。 妈耶！这次怕不是要成恐bu分zi了！ ps：可以去b站看一下红警3日冕的剧情cg：神州起源，就挺带感的——论如何玩出一个爸爸。 嘤嘤怪表示强烈不适，退出直播间。 第159章 神座之前 欢快得像是要跳起舞，冯世滑进观测室，眉飞色舞地宣布好消息。 “明天上午10点整神州阵营会提供火力支援，到时候我们直接空投到重生古神的御座前，过程会有一点刺激，所以不建议吃早餐，如果饿可以喝一点可以易于吸收的营养液。” 明明前一秒还恨不得掀桌，可当看到冯世欢快地宣布看似荒诞的计划时，桐人反而不慌了。 也许不过是放弃思考的盲从，但冯世已经带来太多奇迹，于是其他的事情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起来。 只要安静地等待，然后取得胜利就好。 本来，桐人是这么想的。 也许是人类过于擅长遗忘痛苦，直到看到“那个”，桐人才想起来，在取得胜利之前冯世的计划往往会招来苦难。 “这，这是什么？”桐人的声音在颤抖。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架疑似飞机的人造物，但桐人认为把这玩意儿看成导弹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天知道这是把飞机改造成了导弹，还是往导弹里面插进去几个飞机座位，整个飞行器充斥着浓浓的俺寻思画风，似乎，不，几乎可以肯定会在飞行途中解体坠毁！ “这就是我们待会要乘坐的飞行器。”冯世毫不留情地打碎桐人残存的侥幸。 “利用种花的df洲际导弹改装来的飞行器，飞行速度高达6马赫，足够让我们在防守的怪物反应过来之前抵达目的地。” “是，是吗？听起来还真是不得了啊……”桐人的声音充满勉强和动摇：“我能问一下吗？这种夸张的速度我们到底要怎么停下来？” “那还用说嘛？”冯世向桐人竖起大拇指，露出令人不安的笑容：“只要把动能都塞给重生古神就好了鸭！” 所以是要直接撞上去吗？！还是以2040m\/s的速度撞上去是吗？！ 就算是一块豆腐在这种速度下也能击穿坦克了吧？喂！（准确的说是同样柔软但更为坚韧的物质，因为豆腐在这种速度下会因为空气解体，甚至在发射出去之前就因为加速度解体了。） 这下几个对机械不那么敏感的女孩子也反应过来了——如果坐上那架飞行器，他们要面对的问题将不再是如何怼死敌人，而是如何不死于交通工具！ 只不过现实根本容不得他们反对，冯世一边嚷嚷“反正是游戏又不会真的死！”，一边强硬地把除了西莉卡之外的人一个个塞进飞行器里，就像是把鲱鱼塞进罐头里的高级技术工人。 这一次西莉卡难得没有因为又双叒叕被排除在外感到忧伤，反而庆幸地向最后被塞进去的莉兹贝特挥手致意。 一路走好。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飞行器内部的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大，似乎是附加了空间系的魔法，但这不能驱散大家心中的恐惧，尤其是最后被塞进来的莉兹贝特，脸色发白地抓住通往飞行器外面的楼梯，死活不肯松手，哭爹喊娘地希望冯世能放自己一马。 “所以说我就是个修装备的后勤人员，为什么我也要去啦！” 就算不会死也很痛的好不好！ “别开玩笑了，这一次人手少的我恨不得把提比都抓过来用，怎么可能放弃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劳动力啊！” 冯世坚定地一根根扳开莉兹贝特的手指，透明的触手顺势一卷，把哀嚎着的莉兹贝特薅下来搁在一边的座位上。 “如果不是有些东西实在太刺激了，不适合小孩子接触，我都把西莉卡也抓过来了有木有！” 宛如审判一般的话语堵死了莉兹贝特的退路，女孩哼唧着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会，旋即认命地闭上眼，积蓄必要的精神。 很快舱室内只剩细小的呼吸声，在这催眠的氛围中，冯世的思绪又回到前天晚上的交易中。 事实上他还能提供更多更有力的技术支援，不但完美贴合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甚至能反过来引导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使得这些细小的规则更加适合人类繁衍。 身为真理眷族的他，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要知道自从连上优格百科后，他总是会接受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各种黑科技也是层出不穷，只是现实去不允许冯世做到这一步。 说得不好听，这个世界就是奈亚子的游戏沙盒，没有任何gm会喜欢一个破坏平衡的阵营，除非那是背景板。 得到大量外援技术高速成长种花家会带来海量的矛盾，那是冲突和欲念最好的温床，作为以阴谋为乐的外神，奈亚子根本不可能无视这种上等的画布。 可即便是自己把其中的机锋说出来，源自外神的信息干扰也让聆听者濒临疯狂。 所以自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真是，让人遗憾！ 如果有一个属于自己，可以随意涂抹的世界就好了。 冯世不可避免地升起这样的想法，又随即被压下。 他还有一堆工作没有完成，连休息都木得时间，光是研究自己的魔女结界就快让他忙疯了。 就连结衣都无时无刻不在负责庞大的数据解析，而且用的运算核心就是他的悲叹之种，在这种情况下这些美好的想法和妄想无异。 耳旁似乎产生了“刀客塔，还不能休息哦！”的幻听，冯世舔舔嘴唇，他忽然有点想吃驴肉火烧了。 滋滋的电流声打断冯世的思绪，很快频率对接完成，发音独特的倒计时响彻飞行器的舱室，在“发射”响起的那一刹那，引擎点火。 紧接着刺耳又奇妙的“芜！”声响起，飞行器猛烈颤抖，随着“湖！”字落下，飞行器轰然起飞！ 强大的推力把所有人摁在椅子上，同时舱室两侧的墙壁在一阵雪花般的变幻后展现出外界的景象。 大地在飞速地后退，很快白茫茫的水汽近在眼前，可就在眨眼间那迷蒙的水汽也被他们甩在身后，随同他们一起跃出云海之面的是成千上万的钢铁火树！ 那一刻桐人明白了，正义就在此处，这满天的奇观便是正义最有力的阐释，是人类自铁与火中攫取的力量和奇迹。 紧接着铁树倒转，裹挟烟柱自从天而降，迎面撞上腾飞的畸变血肉。 炽热的火焰浊流顷刻间迸发，毁灭的蘑菇肆意生长，以磅礴的热量激发大气，激荡云海。 自那动荡的白色大气中，画风清奇的飞行器猛然加速，突破无数腥风火雨，以不屈的姿态撞进重生古神的御座，激起浑浊的血雨！ 一脚踹飞倒栽葱飞行器的舱门，冯世扛着猩红的餐叉跳下扭曲的血肉垒砌的高台，面色凶恶，奈何配上那不伦不类的长叉，让通过绀野木绵季窥视这一切的重生古神有点分不清这人是来吃自助餐还是来刺猹的。 但祂绝不会忘记那张俊美的脸，哪怕连缘由都已然忘记，可铭刻进血液的回响依然在咆哮！ 背叛！可耻的背叛！杀死那个卑劣的叛徒！ 亵渎刺耳的嚎叫迸发出如有实质的激波，直冲冯世身前，被冯世一叉抽碎，下一刻血肉的大地震颤起伏，撕裂自身，于是便有腥臭的血水漫涌而出，被那污血覆盖过的地方，一只只丑陋的畸变体从地面爬起，就像是血面的倒影突破了次元的限制。 突刺！ 冯世插中正前方的畸变体，小臂一抖将它挑飞，无视对身后及两侧畸变体弹射出的顶端长有内槽牙的舌头向前冲锋。 就在舌头接近冯世背的瞬间，电焊般的寒光交叉，面色苍冷的桐人双手收剑，几只畸变体在他身后崩落，化作一地的肉块。 随后桐人单膝跪地，发出呕吐的声音。 Σ_(???」∠)呕 这一路过于刺激颠簸加上绞肉般稀碎的场面令他再难以忍受，依从身体的反射吐了一地。 好在猫娘化的朝田诗乃三维运动能力无比强悍，这一通折腾下来也只是面色有些发白，架枪的动作没有丝毫动摇。 少女无比精准地点射每一只靠近桐人的畸变体，为身后还在呕吐的莉兹贝特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还有心思在心里吐槽冯世昨天的通知。 这可真是“亿点”刺激！ 吐完的莉兹贝特豪迈地抹去嘴角的污物，纵身跳下飞行器，顺势把往上爬的畸变体砸回地面。 沉重的石锤爆发出令牛顿欣喜的巨力，但也许是血肉铸就的地面过于柔软，蜘蛛的畸变体没有立刻死去，五彩斑斓的黑色蛛腿还在剧烈的抽搐。 于是莉兹贝特毫不犹豫地补上一石锤，彻底终结它的生命。 没有多余的交流，经历过协同训练的三人立刻找到自己的定位——桐人负责清兵线，朝田诗乃狙击漏网之鱼，辅以榴弹炮火力压制远程后排压力，莉兹贝特则专注保护飞行器。 天知道这玩意儿还有没有用，毕竟他们可以自杀回城，但这个飞行器却是唯一安全的制高点。 丢失飞行器等同于折损朝田诗乃的一条臂膀，失去制高点火力压制将变得极为困难，而他们的敌人多如沙海。 污浊的血水不知何时已经铺满大地，源源不断的畸变体自血水中孕育，向所有对称的活物宣泄血管中沸腾的残暴。 三人能做的只有拉满臭恒，竭尽所能地消减畸变体的数量，偶尔抽空瞥一眼冯世身影消失的方向，那里时常发出巨大的轰鸣，腾起猩红的血雾。 前进！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 冯世咆哮，不断挥舞长叉，崩裂虎口处的血水和两色的火焰自朗基努斯之枪上挥洒，在空中膨胀，在一连串爆鸣声中获得生命，用等离子体的身体给予畸变体以艺术。 如此暴戾地，冯世如摩西在畸变体的海洋中开出一条血路，率领千万火球直达神之御座，昂头欣赏被以极富艺术性姿势束缚在御座上的绀野木绵季。 nice！ 二乔脸.jpg 第160章 美色只会干扰研究.jpg 这还是冯世这辈子第二次觉得女孩子是如此美妙，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他”还是“她”·少女初长成·第一次化妆的时候。 说来惭愧，那一次冯世被化妆后的自己惊艳到了，从此冯世对大部分女性的第一印象都是没我漂亮。 就挺打击人的。 但现在不一样。 跨越尸山血海，闯过蛋白质焦臭的烟气，目睹无数畸形的血肉，冯世总算看到了颜值远远超过可以入眼这个等级的美少女。 此刻冯世的精神状态差不多可以贴合“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这句俗语，更不要说绀野木绵季现在的样子完全和“全年龄”“健全”扯不上关系。 和现实干瘪蜡黄的病躯完全不同，粗糙的触手攀附在白皙的肌肤上，压出紧致的肉感，将那娇小的身体固定成一个昂扬的姿态，凸显丘陵般微微隆起的美好曲线，以及顶端含苞待放的花蕾。 冯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停留在少女白皙胸膛……正后方深入绀野木绵季脊骨的几根外置神经管道上。 啧！这种还没自己素颜漂亮的小姑娘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那些信号管道的连接方式和内部结构更有意思啊！ 这几根神经管每一根都相当于一根脊椎，只不过神经组织如同电缆里的铜线一样包裹在厚实的棘皮中，末端的接头直接和绀野木绵季的脊髓驳接。 类似的管道（触手）数不胜数，几乎每隔一指的距离就有一处驳接位点，凸显出一种血肉质地的科幻感。 同样的姿势如果换成带荧光的电缆的2077画风大概会引得无数lsp大喊老婆。 不过有一说一，绀野木绵季现在这个样子也会引得一批xp系统独特的lsp大喊老婆。 而在魔女的高维视角中，那每一根管路都流淌着海量的资讯，此世的绀野木绵季已然成为重生古神的载体。 换句话说，这是一种别开生面请神仪式——不仅仅把神的灵魂请到自己的身体中，还把神的身体一并召唤下来，连成一体。 “这下可麻烦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步砍断触手；第二步把人带回去”这种简单操作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要是采取上述那种简单粗暴的措施，带回去的人形外壳里面可就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也许带回去的内容物其实是重生古神也说不定呢？ 但冯世不得不承认，绀野木绵季现在这个状态绝对是绝佳的研究材料，如果不是有悖人伦（没有多余的研究资源），冯世都想让绀野木绵季这个特殊的状态继续保持下去了。 现在唯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冯世把自己也接进去，在意识层面淦爆重生古神，强抢眷族，获得绀野木绵季的控制权。 不过这么做就意味着冯世也要和那些触手连接在一起，就像绀野木绵季一样，因为他没有时间现场研发并制造出一款造型优雅的连接器。 美少女x别人的触手（点头·可以） 自己x别人的触手（摆手·不行） 痛定思痛，冯世释放出自己的触手。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孩子了，该学会自己插别人而不是被别人插。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点小小的事情要处理。 “喂，在吗？你们可以撤退了。” 莉兹贝特娇躯一震，她早就不想在这个鬼地方继续待下去了，现在真是如蒙大赦。 “可我们要怎么回去啊？！！！这里全都是怪物啊！” “那个不是问题，你们再坚持10秒就好，很快的，一点都不痛。” 冯世淡定的声音无法安抚莉兹贝特，铁匠少女只觉得冯世不对劲。 什么叫很快不痛啊？怎么听怎么奇怪有木有？ 就在莉兹贝特腹诽黄腔的时候，空气忽然焦灼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朝田诗乃的惊恐的尖叫，还没等莉兹贝特反应过来，狂暴的气浪和如潮的强光熔毁一切血肉，便如花必凋零，草必枯萎。 简而言之，由df导弹改造来的飞行器终于发挥其原本的功能，炸了。 来自友军的击杀瞬间把几人送回复活点，还顺便清空一大片畸变体，为冯世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在这宝贵的时间中，源自冯世触手狠狠插进重生古神的触手中，两种不同的触手相互纠缠，内部流动的遗传信息相互渗透交染。 以此为基础，冯世熟练地复制重生古神的识别信号，并覆盖在自己身上。 于是在畸变体“眼中”冯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老大（重生古神）的体积又大了一点点。 这点微不足道的变化无法引起畸变体们的关注，这些脑容量偏低的怪物很快四散开来，寻找在强光中消失不见的敌人，却对近在咫尺的冯世视而不见。 ￥ ￥ 五彩的圆柱形色块向相反的方向飞速移动，眨眼间消失在脑后，紧随其后的是无数飞窜地斑驳陆离的画面。 那是重生古神携带的记忆，源自每一块埋葬于此的灵魂，破碎又黯淡，仿佛褪色的老照片在狂风中纷飞。 意识继续深入，画面逐渐鲜活起来，数量也逐渐稀少到可以识别的地步。 那些景色全都是浓墨重彩红与黑，就像是将地幔岩浆涌动那地狱般景色搬到此处，炽热的怒火在黑色龟裂的灵魂上流动，展现震怒的暴虐。 背叛！背叛！背叛！ 无数的声音于此处嘶吼，源自灵魂的震荡即便是冯世也感到头皮发麻，加快下潜的速度，不再关注那些碎片中携带的细节。 好在她的目标本就是找到绀野木绵季的灵魂，相对于这些用于堆肥的碎片，正在被降神的绀野木绵季的的灵魂断然不会随意搁置在这种地方。 就算是重生古神这种由成千上万灵魂构筑的“疯子”魔女也应当设下层层防守，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构成精妙的神经管道？ “所以这是个嘛情况啊？” 冯世身上久违的长出一根根拧成“？”和“?”的触手。 虽然绀野木绵季的灵魂确实好好的单独保存起来，但一路上没有任何防守，冯世以一种近乎笔直的轨迹找到了绀野木绵季的灵魂。 那是小小的淡蓝色的麻薯，飘在半空中后面拖着一条小尾巴的那种，像是一朵蓝莓味的，看样子被保护的很好，几乎没有被重生古神混沌的灵魂污染。 冯世顿时惊为天人。 这就好比小贼溜进富豪家中，淦爆保安，毒死恶犬，千辛万苦撬开最贵的保险箱却只找到一颗保存完好的牛奶糖，看起来就挺好吃的。 可这颗牛奶糖何德何能？ 光是存放它的保险箱就可以卖成千上万的同类型产品，更好的品类也是轻而易举。 要不是冯世知道重生古神是自sao残害中诞生的意识，绀野木绵季之前从没有接触过sao，冯世都要怀疑绀野木绵季和sao的主系统有一段不可言说的爱恨纠葛。 虽然费尽心力也要把绀野木绵季带回去的自己没资格这么说就是了……等等，如果是奈亚子从中作梗貌似也不是不可能？ 奇怪的灵感又增加了.jpg 脑内风暴的同时，冯世也没忘记把绀野木绵季的灵魂保存在这副临时文件性质的躯壳里，准备打包带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趟顺利的过分，但没有意外发生总归是好事，现在只要等到时机把这副躯壳作为保险箱，再把绀野木绵季的灵魂送出去就好。 在最后的关头，冯世提高警惕，集中注意力在四周的响动上，于是他没有忽视黑暗中闪动的诡影。 没有丝毫犹豫，冯世抬手就是三发大火球，被火光驱散的黑暗中露出了怪诞的身形，令冯世切实感受到来自奈亚子深深的恶意。 那是一个长满粗壮胡须的丑陋头颅，湿漉漉的胡须纠缠在一起，像是章鱼的触须一样在地上蠕动爬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头颅本该是面孔的部位只有一只硕大、淌血的竖眼，其余的五官通通消失不见，可却有恐怖又亵渎的咆哮从那烂肉般的头颅中发出。 “背叛！” 如果只是这样，冯世也只会淡然地感叹一句“是复读机呢。”，然后提叉就战，毕竟他对这种恶形恶状的怪物已经有相当程度的免疫力了。 但这只头颅地中海的中央还插着半截身体，和冯世上半身一模一样。 现在应该报警有人，啊不，是有魔女侵···fan自己的肖像权吗？ 冯世眼角抽搐，寻思该怎么把手中的朗基努斯之叉怼进奈亚子的大脑门里。 ps：我，六级，大约是，凉了……请问要在哪里才能找到qb许愿超越人类？ 第161章 血之回响 就在冯世思考吧朗基努斯之叉怼进奈亚子脑门可能性的同时，怪物动了，成千上万的触手拖动庞大的身体向前蠕动，那看似缓慢的驱动方式却带来极快的速度。 怪物蛮横地闯入冯世的攻击范围，因为不同结界波动一直沉默的识别体系此时终于艰难地发挥功能，展示怪物的名称： 【科斯的孤儿（the cursed orphan）】 “……” 从各种层面上都槽点非凡的名字把冯世雷个不轻。 【科斯（curse）】这个词的含义是“诅咒”，眼前的怪物名字每个单词翻译过来是【诅咒的孤儿】，可一旦联系孕育其的母体sao，便会发现这个名字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sao是无数魔女的聚合物，其本身就是此世最大最恶的诅咒，现在sao已经崩溃，眼前的怪物却以sao遗腹子的身份出现。 如果只有一只孤儿的话…… “是否可以理解为干掉你sao事件就到此为止了吗？” 冯世皱眉，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大对，可科斯的孤儿却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思考。 几根粗大厚重的，像是中世纪海盗船上的炮管从蠕动的触手群中伸出，随即无数细小的触手蠕动，校准方向瞄准冯世。 就连这玩意儿也模仿，你是哪来的企鹅魔女生艹出来的吗？ 就在冯世心中mmp之际，克斯的孤儿炮火轰鸣！ 复数依靠血肉黏连在一起的颅骨葡萄弹撕裂空气，开合的颌骨发出刺耳的尖啸，宛若狂笑地在空中霰爆，无数剧毒的骨刺坠如瀑雨！ 斑斓的剧毒烟尘飞溅，浸透了每一寸空气，由最恶的诅咒酝酿的毒向此处每一个活物施加最平等的诅咒。 衰朽，凋亡，腐败，正如一切血肉者皆如草木凋零。 就连释放者科斯的孤儿本身都未能免疫，暴露在外的细小触手转瞬间萎缩干瘪，冯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失去声息，这等恐怖的毒性根本不是一个临时文件性质的分身能抵挡的。 待毒雾散去，留存于此的不过是一具干瘪却完整尸体罢了。 怀揣着复仇喜悦，科斯的孤儿挥动触手，就像是小孩子踩爆毛毛虫一样轻易的碾碎躯壳的头颅，干尸脆弱的双膝因为自上而下的力量破碎，纤细的身体像是被铁锤砸中的铁钉，向一边猛然弯曲。 即便如此，冯世的右手依旧护住心脏上方的位置，那里有保存绀野木绵季灵魂的“压缩包”。 不满足于只有头颅碎裂的战果，像每一个发现塑料小人的熊孩子那样，科斯的孤儿兴奋地抬起触手，然后重重落下！ 鲜活的手臂自干瘪的躯壳的探出，一把攥紧压下的触手，随后冯世愤怒的声音自干瘪的躯壳中响起。 “滚！” 下一刻炽热的火焰自五指间迸发，克斯的孤儿发出凄厉的惨叫，抽搐地缩回触手，因为恐惧用触手将人型的上半身包裹成球，自球内发出恫吓地低吼。 无数破碎的灰暗记忆像海沟中升腾的气泡一样带来了腐败的气息，唤醒科斯的孤儿最原始的本能——对死亡的恐惧。 哪怕连完整的记忆都未曾拥有，只是凭借一腔不知缘由的怒火行动，科斯的孤儿依旧得到了死亡的回馈，并且不止一次！ 也就是说，它至少被眼前可恶的女人杀死过两次！ 如果说顺风战的亢奋还能让科斯的孤儿暂时忽略这份恐惧，可一旦足量的痛苦降临，无根的愤怒和本能的暴虐便在难以压制这份哀鸣的恐惧。 如果这个时候一鼓作气就能击溃科斯的孤儿，但冯世并没有选择立刻攻击，而是小心翼翼地将绀野木绵季灵魂的“压缩包”从分身的干尸体内取出。 不管他本人对绀野木绵季的感官如何，既然他答应了亚丝娜要救这个孩子，他就会尽自己条件范围内最大的努力，而不是半途而废让前面的努力全部木大。 两仪和残缺八卦的光影在脚下展开，兑卦象散发出淡蓝色的柔和光晕，隐隐间仿佛有海潮起伏的涛声。 便有精粹的魔力灌入“压缩包”内，以悲叹之种为模板重新构建饱受磨难的灵魂。 先高度压缩灵魂，再用愿望升华灵魂中意志，最终以绝望和苦难铸就束缚灵魂的外壳，于是一枚全新的悲叹之种就新鲜出炉了。 正因为是悖逆的魔女制作而非天然堕落悲叹之种，魔女化的绀野木绵季并没有和其他魔女前辈一样san值清零陷入疯狂，而是通过冯世灌入的基础知识理解了现在的情况。 她的现任老大想要打爆前任老大的狗头。 这显然不是她能参与的战斗，何况冯世也明确地在传输过来的信息里告诉她早点泥给路打油，连逃跑的方向，她现实身体的坐标都一起交给她了。 要是再任性地选择留下来就是不把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当回事了。 有着蛛网花纹的悲叹之种弹出八条节肢，迈动大长腿消失在阴影中，钻进自己位于现实中的身体。 “哼，蜘蛛吗？就是不知道是哪一种了，不过想必是喜欢把东西全部收集起来的大胃王吧。” 收回视线，冯世淡然看向缩成一团的丢人玩意儿，抬起朗基努斯之枪，突刺！ 锋锐无双的朗基努斯之枪像是划过空气轻易地洞穿科斯的孤儿坚韧的血肉，腥臭的血水顺着枪身的螺纹飞溅而出，还未落地就蒸发出无数回荡的尖啸。 血液是灵魂的通货。 如同诅咒的低语回响，于是隐藏在血液中的记忆于此处绽放，如同战锤敲在冯世的头上。 眼前忽然浮现出巴麻美捂住胸口泪奔的模样，金发的少女从房间中冲出，嘴上喊着睡过头了，却不知自己已经做好了她的早餐和便当。（第七章） 冯世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抽出的枪身带出大捧血花和无数升腾的回响。 越来越多的记忆浮现，像是雨后冒出的野草，杂乱的占据冯世的意识。 和巴麻美相遇，向qb许愿，第二世年幼被压力逼入绝路，被搞错祭祀仪式邪教徒凌迟的痛苦和绝望……无数欢喜和悲伤的记忆被从脑中揪出，随着科斯的孤儿的血浆一起沸腾，几乎要将冯世的脑浆煮沸。 这哪里是科斯的孤儿？ 为什么是科斯的孤儿外面套着重生古神？ 为什么科斯的孤儿对冯世大喊“背叛！”？ 为什么绀野木绵季的愿望被实现灵魂却没有污染？ 答案只有一个！ 科斯的孤儿本质上是被冯世舍弃的魔女之躯的怨灵！ 因为本质上是冯世的一部分，所以才会再现生前的行为，以sao为外壳行动； 因为本质是魔女之躯的怨灵，所以才会如此憎恨舍弃自身的本体（冯世）； 因为本质是冯世的延伸，所以会对深陷绝望的祈求者（少女限定）伸出援手，并保护其不受伤害。 “这也是你的计算吗？！奈亚子！” 冯世嘶声怒吼，除了这只事精他再想不到为什么事情会如此巧合！ 恐怕从他们还在sao中的时候，奈亚子就已经开始落子，并最终引发了一连串阴谋，可自己被自己的怨灵缠上就是这条锁链的终点吗？ 这种事情用小拇指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可是他现在已经被泥沼般的记忆缠住了，短时间没有功夫关注现实世界了。 “唔！” 绀野木绵季挣扎着把自己从完全潜行装置的头盔中拔出来，虚弱又强大的身体让新生的魔女感到极度不适。 冯世的血液重新塑造了这具身体，因此绀野木绵季不需要用额外的魔力改造，上身（一个动词）就可以使用。 但作为改造素材的人类躯体实在是太过孱弱，无形中拉低了完成品的强度，以至于绀野木绵季感觉接手了一家资金亏损严重的公司。 身体里的储存能源脂肪早就没了，身体已经开始分解蛋白质用于供能，直接用于供能的糖类就更不用说了。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和分解后只有水和二氧化碳的糖类和脂类不同，蛋白质虽然可以分解供能，但效率极低，且需要额外的水运输走代谢废物，可现在她的肾脏都要因为极度缺水被盐结晶弄坏了！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医生和护士都去哪了？ 根据身体的现状绀野木绵季可以推断：如果她不采取行动，就会发生“饿死+饿死”这种极其丢人的结局。 这显然不是绀野木绵季乐于看到的结果，好在因为她基本上无法直接进食，病房里储备有不少生理盐水、葡萄糖溶液和氨基酸药剂等用于维生的药剂，她只要拿起来吨吨吨就好了。 在厕所和药品箱之间来回奔走，绀野木绵季逐渐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对着镜子撕干净最后一块死皮，绀野木绵季端详镜子中穿着病号服的娇俏女孩，心中升起一股奇妙的幸福感。 究竟已经有多久没靠自己的身体站在地面上了？ 随即便是强烈的遗憾，就像是长久的饥饿带来的腹痛。 要是再早一点，也许姐姐也能一起活下来了。 但魔女的知识告诉绀野木绵季，已经死去的人是没办法复活的，就算再一次活动起来，也是似是而非的存在。 “而且当时也没有人把姐姐的灵魂保存下来……”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绀野木绵季苦笑地拍拍脸，重新振作起来。 她没有忘记被控制时候的记忆，不管是不是她的本意，但那个时候的她确实伤害了朋友们和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亚丝娜。 所以必须要道歉才行。 带着这样纯粹的想法，绀野木绵季推开无菌病房的门，旋即浓郁的血腥味冲入她的鼻腔。 第162章 骰娘手撕细纲之古树我不做骰娘啦! 本章又名为《骰娘大小姐不想让我顺利码字，作者和骰娘的头脑战》 像是在嘲讽绀野木绵季的愚钝一般，刺鼻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绀野木绵季的鼻腔。 连接外界大环境和无菌病房之间的隔离室的门被撞坏，一个半人高的凸起出现在门板上，鲜血不断从歪斜的门底缝渗透进来。 只是因为隔离室和无菌房的门依然完好，且无菌房是单向玻璃，只能从外面看到里面，所以直到推开门少女才发现问题。 绀野木绵季一下子就蒙了。 魔女带来的全新视角中，无数破碎充满怨恨的灵魂在尖啸、破碎，可又有更多饱含怨恨的亡魂出现。 人类和死神搏斗的医院此刻化作无间地狱，每一秒钟都有人死去。 朱涅、阿淳、提奇、达尔肯还有纪，你们还活着吗？ 绀野木绵季焦急地推开隔离通道已经变形的门，血腥的一幕毫无阻碍地进入她的视野。 壮硕的狼兽伏在凹凸不平的地上，用力啃食某个人的下半截尸体，不时甩动头颅撕扯肉块。 狼兽下半身挂着的曾经是病号服的半截破布，和绀野木绵季身前的上半节尸体的护士服形成鲜明的对比。 尸体已经冰冷的脸朝着绀野木绵季，暗淡的双眼依稀还能看到不甘和恐惧。 这张脸绀野木绵季认识，是专门负责她这种特殊患者的特级护士。 难以形容的感觉在每一寸血管中涌动，像是有毒蛇在其中游走，令魔力沸腾。 植入脑中的知识告诉新生的魔女，这是自噬。 魔女本是吞噬绝望的亡魂，当品尝到自己的绝望时，便再难抑制心中的癫狂。 “你这个！”双眼被上涌的鲜血染红，绀野木绵季面容扭曲地冲向抬起头的狼兽，怒吼：“混蛋！” 黑灰色的狼兽和白色的少女急速逼近，风声中光影闪动。 在不断闪烁的画面中，少女白嫩的拳头势如破竹！ 狼兽坚硬如铁的利齿根根断裂，拥有优秀力学结构的头骨紧随其后，和内部的脑浆一同被那白嫩的拳头变为废弃有机物。 一脚踩断还在抽搐的狼兽的脊椎，绀野木绵季用魔力焚尽手上肮脏的血肉，再把护士两节尸体放在一起，尽可能拼回生前的样子，最后轻轻阖上护士死不瞑目的眼，压低的声音里满是难过。 “对不起。” 如果自己速度再快一点说不定就能救下你了。 对尸体鞠了一躬，绀野木绵季跑进黑暗。 已经没有时间为死者哀悼了，她必须要亲眼确定同伴们的状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幸在游戏中大家也会吐槽自己所在的病房，有时还会互相打气立g，表示等自己病好了就去看你们，这让绀野木绵季得以知道其他人的病房号，不至于没头的苍蝇一样找不到方向。 但是要先去谁那里？或者说怎样的路线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走遍所有人的病房？ 这样的想法刚刚升起，脑海中就传来了电波的杂音。 【滋滋……目的地录入中……路线规划完毕。】 复刻整个医院的3d地图出现在绀野木绵季眼前，其中遍布着无数猩红的圆点和蓝色的三角形，随后一条粗大的绿线勾连5个同伴的房间，末端和代表她所在之处的黄色圆点相连。 那是人类完全不可能“行走”的路线，光是打穿【右前方的墙壁】的指示就让绀野木绵季明白这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路线规划，更不要说那无视代表狼兽的。 哦哦哦！！！这就是来自组织的关怀吗？ 绀野木绵季兴奋地按照路线前进，打穿右前方的墙壁，顺着电梯井来到路线上最近的朱涅的病房，房门的惨状让绀野木绵季心一沉。 无菌病房和隔离室的自动门门被暴力拆除，可怜兮兮地倒在上，看那凄惨的样子像是被人一脚踹开的。 不，也有可能是狼兽用头或者肩膀撞开的？ 凭借刚才的手感，绀野木绵季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怀揣着最后的侥幸，绀野木绵季走进病房，发现病床上并没有血迹，似乎有人在狼兽袭击前就把朱涅转移走了。 这可不算是一个好消息，绀野木绵季记得朱涅患有急性白血病，其中之一的症状是免疫力极度低下，和她之前一样只能生活在无菌病房里。 现在的情况显然不适合进行无菌转移，所以即便被粗暴地紧急转移，朱涅也可能死于各种并发症，而且沉睡骑士中需要无菌环境的同伴不止她们两个人。 这让绀野木绵季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焦急之下绀野木绵季选择直接离开，没有再仔细研究病床上的湿痕。（侦查第一次失败） 在心烦意乱的绀野木绵季看来，那不过是药水的残余物，没有必要花费过多的时间。 接下来绀野木绵季以最快的速度把剩下四个同伴的病房都检查了一遍，基本和朱涅病房的情况一样——房门被踹开，没有血迹，病人被转移，病床上满是濡湿的痕迹。 如果放在平时，绀野木绵季肯定会停下来好好检查一下这些在每一张病床上出现的湿痕，但诸多事件交织的大喜大悲之下，绀野木绵季心情激荡，只想着早点找到被转移走的同伴，所以并没有在意这小小的异常。（侦查第二次失败） 这份焦虑所带来的狂气是如此强大，以至于绀野木绵季往日灵活的小脑瓜变得僵硬，只得托腮看着光屏上变化的图标发出“阿巴阿巴阿巴吧”的声音。（灵感失败） 明明脑海中那个即将成熟的想法呼之欲出，但大脑就像是被冻住了，卡在最后一步动弹不得。 呜呜！什么都想不到！ 无奈之下，绀野木绵季可怜兮兮地对着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光屏求助：“那个，有人吗？” 然而这一次幸运之神没有在眷顾绀野木绵季，光屏中只传来电波的杂音，过了一会儿干脆整个闪烁起来，像是信号不稳定的电视画面，哔得一声灭了。（幸运失败） 哦豁！完蛋！断线了！ 绀野木绵季思考了一会儿，决定采取最直接也是最野蛮的方法： 现在医院所遭遇的危机正是因为被那种奇怪的狼兽入侵，那么理论上只要把所有的狼兽都杀死，医院里的幸存者的安全就能得到极大的改善。 此外如果医院中还有反抗者，她剿灭狼兽的行为也将是表明立场的最好途径。 想到就做，绀野·聋瞎·痴愚·头铁·木绵季跑出房间，宛如天降猛魔法少女，绀野木绵季对游荡的狼兽重拳出击。 自病人转化过来的狼兽自然无法对抗新生的魔女，医院中弥漫的绝望更是给绀野木绵季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能量，带来更为持久的续航能力。 狼兽，即将变为狼兽的病人，以及长着鹿角的圣职者野兽纷纷倒在绀野木绵季的骑士剑下。 在这个过程中绀野木绵季还斩杀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大虫子，并从它们体内掏出一些裹在粘液里的病人。 且不提是不是干掉了友方单位，光是这些病人就让绀野木绵季咪疼。 众所周知，相同等级的任务中，保护npc的任务永远是最让玩家感到头疼的。 任你玩家一身神装，微操通天，也架不住要保护的npc提头便送，更不要说现实就是个等级不分区的烂游戏，在新手村门口发现大魔王溜达的情况比比皆是。 “天堂太远，xx太近”的血泪故事难道还不够多吗？ 如果说要保护的对象会作死也就算了，大不了能保护一个是一个，那些硬要作死的人已经是魔女的绀野木绵季不会挽留，现在的问题是这些病人全部处于昏迷状态，这就意味着绀野木绵季行动方针倾向于保护每一个人。 如果要保护这些病人，最好的方法是把他们的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建立防守阵地，但绀野木绵季不知道哪里相对安全，也无法一下子转移走这些病人，更不要说带着这些病人搜索安全的区域。 她只是一只新生的魔女，不像冯世那种老油条能随心所欲地改造自己的结界，她运转结界主要依靠本能。 可偏偏魔女的结界本质上是魔女的捕食+消化器官，把这些病人放进结界就好比把他们塞进胃里，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吐出来。 可要是病人在吐出来之前就被消化了肿么办？ 就算是相对无害的使魔也会吮吸猎物的生命，这些病人本来就身体虚弱，要是被自己的使魔吸死了又肿么办？ 就在绀野木绵季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一根冰冷粗硬的管子顶在绀野木绵季的后脑勺上，随后一个沙哑的嗓音响起。 “放下武器！举起双手！” 绀野木绵季一怔，最终选择按照那人的命令去做，直接松开手，任由骑士剑和圆盾掉落在地。 在武器和防具落地的一瞬间，绀野木绵季察觉到身后之人呼吸紊乱了那么一瞬间。 于是绀野木绵季瞬间转身劈砍，无形的魔力化作利刃，轻易斩断身后的实体，可那并不是人体，而是一面防爆盾，以及防爆盾上的……集束手雷？！ 比较多的ps： 这一章其实是仿照coc跑团写出来的，只不过判定方式不大一样，数值＞基准值才算成功（比如投出数值x＞基准值50，则绀野木绵季得到有用的情报），若投出数值≤5算大失败，会有额外惩罚，反之≥96则大成功，有额外奖励。 除了剧情必要，绀野木绵季（调查员）得到了多少情报，行动顺不顺利都是骰娘决定的，一部分截图我放在评论区了。 顺便一提，绀野木绵季第二次侦查明明给了+10的补正，但扔出来的数值还是小于50（.r1d100+1d10=41+5=46＜50），所以绀野木绵季最终什么都没看到，然后灵感、幸运接连失败，搞得我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编。 你果然是小聋瞎吧？喂！ 第163章 丢人优纪，在线白给 （本章又名《想rua猫有什么不对？！》） 爆炸瞬间淹没绀野木绵季。 还是太年轻的魔女被卑鄙的猎人狠狠阴了一把，像个布娃娃被冲击波甩在墙上，紧接着又被第二次爆炸糊了一脸灰土，狼狈的不行。 可也仅仅是狼狈罢了。 魔力铸就的护盾几乎是本能的生成，虽然弹指间就被冲击波摧毁，但确实帮助绀野木绵季挡住了威力最大的一次冲击。 还没等绀野木绵季从地上跳起来，炽热的枪口就怼在她的脸前不足一寸的位置，榴弹发射后的高温即使没有直接接触也能感受到。 为了自己的小脸蛋，绀野木绵季乖巧地往地上一躺，还缩了缩身子。 无他，实在是定在她脸上的铁管太过粗大，绀野木绵季一时间分不清楚那是枪还是小一点的炮。 这一炮下来她的小脑瓜子真的会消失啊！ 虽然被这么对待，但绀野木绵季并没有因此生气，倒不如说朝田诗乃此刻英姿飒爽的模样深深地戳中绀野木绵季的xp。 那微微颤抖的冰蓝色耳朵和在空中微微摇晃的猫尾巴更是令绀野木绵季心中的阿伟反复去世。 想要rua猫猫有什么不对的吗？想和可爱又漂亮的小姐姐贴贴有什么不对吗？ 完全没有！ 如果这是在游戏里的话，绀野木绵季对朝田诗乃的好感度已然高达86，就算原地结婚也没有问题！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大合适，以及还有一只好感高达89，只要宣布结婚就至死不渝的亚丝娜，绀野木绵季大约会脱口而出“小姐姐，约吗？”。 可绀野木绵季实在太小瞧朝田诗乃的警惕性了，因为长期混迹在盈满百合花香和狗粮发酵酸臭味的猎人小队中，绀野木绵季眉眼间流转的烟波让朝田诗乃的dna动了。 一瞬间，朝田诗乃对绀野木绵季的印象分断崖式下跌，低至33。 满脸嫌弃.jpg 如果不是有一些问题想要向绀野木绵季询问，加之亚丝娜拜托她多多照顾，朝田诗乃早就拂袖而去。 看着跃跃欲试，两眼发光的绀野木绵季，朝田诗乃直皱眉，终究还是没一防空炮管怼进绀野木绵季脸上。 “你知道团长怎样了吗？” “团长？姐姐你是说是冯世先生吗？” 先生？ 朝田诗乃点点头，心里有些嘀咕。 是错觉吗？现在的绀野木绵季似乎对冯世太过恭敬了一点。 “嗯，”朝田诗乃点头：“既然你回来了，团长应该也回来了吧？但我们这边一直没消息，而且刚才链接我们的网络断掉了，虽然局域网还能使用，但已经联系不上指挥部那边了。” 一边说着，朝田诗乃撩起刘海，催动魔力，一枚精巧的两仪自皮肤下浮现，缓缓旋转，看起来运转良好，但就是没有信号。 绀野木绵季眨眨眼，想明白了什么，顿时发出没见识的声音：“诶！魔女之吻还能做到这种地步吗？好厉害！” 看到绀野木绵季惊讶的小脸，朝田诗乃眼角微微抽搐。 啊，是个笨蛋呢。 【不过，如果没记错的的话，网课里似乎说过，魔女之吻好像是魔女的信标，如果魔女之吻故障，要么是信标本身损坏，要么是魔女那边出了问题…… 虽然也不是没有干扰的情况，但想要干扰魔女之吻的讯号代价非常大，想要阻塞起码也需要类似ggo那样的结界进行全境封锁。 这么看来最大的可能性有两种：一是作为伺服器的冯世出问题了，二是这座医院被某种结界封锁了。】 “不管是哪种都很糟糕啊……” “什么？”绀野木绵季好奇地探了探小脑袋，被朝田诗乃一瞪又缩了回去，像只缩头缩脑的鹌鹑。 “你还没告诉我团长怎么样了。” “冯世先生在和科斯的孤儿战斗，他让我先跑，我就溜回来了，然后我发现医院被这些怪物入侵，接下来我就一边战斗一边找人，再然后就被你抓住了。” “哼~”朝田诗乃挤出一个鼻音，倒是没有继问，而是食指和大拇指掐在一起抵在唇上吹了声口哨。 几只大虫子立刻从通风道线路井之类的地方钻出来，把地上昏迷的病人吞下肚，吞噬过程中，自口器淌落的透明液体让绀野木绵季想到了那些病床上的湿痕。 总觉得不知不觉间自己错过了相当多的线索…… 待把所有病人吞下肚，大虫子蠕动环节沿走廊向一个方向蠕动，活像是一只只大毛毛虫，鲜艳绵软的外皮却更像是海参，两种错配的感官让绀野木绵季打心底感到不适。 察觉到绀野木绵季微妙的目光，朝田诗乃为了避免风评被害，主动解释道。 “这些虫子是一种生物维生仓，原本是用来储存并转移一些精密生物体仪器的，因为时间不够，我们只来得及改造维生装置，外形实在没有办法。” 一边解释，朝田诗乃一边示意绀野木绵季跟上自己。 “跟我来吧，幸存的病人我都把他们集中在一起了，如果你的同伴还活着，他们都在那里。” 对于朝田诗乃给出的信息，绀野木绵季欣然接受。 也许只是感官良好带来的错觉，但绀野木绵季不认为眼前的猫娘大姐姐有骗自己。 跟着朝田诗乃，绀野木绵季来到了位于地下的水房，一路上还遇到了不少更具攻击性的虫子，显然朝田诗乃带来了一支完整的运输部队。 此刻原本整洁的水房已经被黏腻的菌毯占据，泵水装置更是成为某种类似心脏的器官的一部分，源源不断的提供水和电。 这里已经不再是人类建造的钢筋水泥，而是某种生物的体内。 进入水房的大虫子们把病人吐出来，然后熟练地把病人包裹进茧里。 一旁已经堆积了大量人茧的地方还有许多医务人员和病人，正按照数枚悬浮在空中的囊泡指示，给茧注射药剂，或者破开口子帮助里面的人爬出来。 可即便是在这异型巢般穴诡异的环境中，每一个人眼中反而透露出兴奋的光芒，好像得到了神的救赎。 “这是……怎么回事？”绀野木绵季好奇地看向朝田诗乃，猫耳少女晃了晃尾巴，思考片刻，略显零散地解释起来。 “因为很多病人都需要精密的治疗，仅凭那种维生舱很难保证他们的安全，或者说根据他们的病例，胡乱转移能活下来的人数不到一成，所以结衣最终决定一边转移一边给他们血疗。” “血疗？”绀野木绵季挠头，终于从一大堆知识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血疗的定义。 “用上位者的血液感染下位者，使其在升华的时候中顺便治愈疾病和伤势，但那不是很危险吗？” “确实，”朝田诗乃摊手，语气冷静得近乎不近人情：“但如果不血疗死的人会更多，而且我们用的血都是精炼过的。结衣说这种血疗已经最大限度解决上下位者血液适配性的问题，存活率已经上升很多，剩下的就只能看命了。” “……” 确实，这种情况下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而且这家医院的病人患上的疾病大多是不治之症，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赌一把，相比不少人都会接受。 也难怪那些人都很兴奋。 病人得到了更加健康强壮的身体，医护人员见识到医学奇迹，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至于血疗失败者……抱歉，死人是不会发声的。 “但姐姐你并不满意这个结果吧？” “……” 绀野木绵季指着朝田诗乃身后：“姐姐的尾巴和耳朵都垂下来了呢，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啊，确实。”朝田诗乃叹了口气：“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但那是不可能的。 两人都深知现有的条件不允许所有人都活下来，因此在一番感叹后，绀野木绵季开始寻找自己的小伙伴。 虽然视线昏暗，极度影响绀野木绵季的视线，但绀野木绵季还是一眼就看到熟悉的蓝色，那种蓝和朱涅在游戏中的形象是一个发色。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面对这种情况只会觉得好巧啊，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动漫游戏世界，哪来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发色，又不是色彩鲜艳的金刚鹦鹉。 但绀野木绵季知道现实和游戏之间的差距并没有常人想象中的那么大。 本着看都看到、来都来了、反正也没别的线索，绀野木绵季小跑上前，刚好和朱涅对上眼，两人立刻爆发出欣喜的欢呼。 在这灰暗的时刻，没有什么比得知好友平安无事更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接下来发的事情让绀野木绵季感到头晕乎乎的，她和朱涅顺利的找到其他三个同伴，接受血疗后，他们都回复健康，甚至继承了部分游戏中的力量，比以前更加强大。 除了达尔肯，沉睡骑士公会已然再度齐聚！ 近乎是奇迹般的幸运并没有一直延伸下去，就像是奥尔加团长一样中道崩殂。 达尔肯死掉了，死于血疗带来的败血症。 纵使用于血疗的血液经过精炼加工，但依然具有一定的危险，就好比疫苗，本质上是无毒或减毒的病原体，可千万人里总有那么一个会倒霉蛋会被疫苗诱发各种病症。 血疗比疫苗危险的多。 很不幸，达尔肯没能撑过去。 等绀野木绵季找到他的时候，这个会在女孩子面前害羞的大个头男孩已经永远的沉睡，一枚冰冷的血珠汇聚在他凹陷的眼窝里，散发内敛的光。 “……对不起！对不起！” 绀野木绵季无力地跪坐在达尔肯的尸体前，不住地哽咽道歉，但达尔肯再也听不见了。 @ @ 平安夜快乐！便当发出~祝大家都有一个快乐的平安夜晚餐~ ps：达尔肯死亡是骰娘决定的，与本人无瓜。 另外，我怀疑骰娘是阿撒托斯的分身。 我都快忘记绀野木绵季是个蕾丝了（原着里绀野木绵季向亚丝娜开玩笑，说你嫁给我好了，然后和我姓，不然结城优纪的读音是youkiyouki，不好听。），结果骰娘告诉我绀野木绵季对朝田诗乃（好感度86）和亚丝娜（好感度89）的好感异乎寻常的高。翻译过来就是一见钟情，起步想要贴贴滚床单。 然后以朝田诗乃那种相对闷骚的性格对绀野木绵季不来电（好感度33）貌似也很符合剧情发展和人物性格…… 果然骰娘已经理解了一切！ 暴论.jpg 第164章 我和外神谈笑风生 达尔肯的死给绀野木绵季带来不小的冲击，不论绀野木绵季事先有没有心理准备。 她的道歉再也无法抵达达尔肯耳中。 新生的魔女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死者的灵魂只会像尸体一样分解，重新归于伟大的循环。 达尔肯的灵魂已经感受不到，大约是消散在升华的动荡中，这下即便是魔女也再没有办法挽救。 如果像普通人一样不知道世界的真相大约会好受一些吧？ 至少他们还能祈祷。 绀野木绵季悄悄瞥了眼哀伤的同伴们，苦闷的气息从右心房窜到右心室再挤到肺里，于是连呼吸都变得难以忍受。 和同伴们报了声歉，绀野木绵季大步走到朝田诗乃面前，向四周看看，确定没有人偷听才小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了？是哪个家伙的结界和现实世界重合了吗？” 其实还有一句话绀野木绵季没能问出来——“是alo导致这一切的吗？”，绀野木绵季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殊不知朝田诗乃的心情比她更为惊怒焦虑。 离开前，结衣私下里单独找到她，告诉她一个危险的消息。 警方在新川医生家里发现了两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但现场却没有苍蝇和其他食腐生物活动的痕迹，就连细菌之类的微生物都没有检测出来，仿佛那里是完全脱离地球的生命禁区。 这不科学的犯案现场一下子缩小了犯案群体，更不要说新川医生正是新川兄弟的父亲，几乎可以肯定那场凶案新川恭二有参与其中。 更为糟糕的是，结衣表示她现在找不到新川兄弟，有什么人帮助他们掩盖了踪迹。 以新川恭二对朝田诗乃的执着，结衣严重怀疑新川恭二会找上门，所以她才特意嘱咐朝田诗乃单独外出的时候小心一点。 有那么一瞬间朝田诗乃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结衣，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点头，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可靠。 喵喵的第六感让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朝田诗乃并不想深究到底。 也许事实比她想的还要残酷，所以结衣独自保守秘密，不打算让她知道。 如果是以前朝田诗乃会因为这种“为你好而无视本人意愿”的做法生气，但现在她已经明白，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虽然事实中的很大一部分只是因为结衣不想和新川恭二分享自己的翅膀就是了。 脑中思绪万千不耽搁朝田诗乃回答绀野木绵季的问题，朝田诗乃回答道。 “有未知势力在许多医院的通风系统投放了未经纯化过的血制品，引发大规模污染，目前已经有超过7家医院失去信号。” 银发碧眼的美少女身着格子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以教鞭指着投影屏，站在一群军方大佬中间侃侃而谈。 “目前几乎可以确定这些医院已经沦陷，没有救援的价值，建议直接封锁清理。” 投影屏上闪动几家医院的正面照，其中就包括新川医院和绀野木绵季所在的横滨港北综合医院。 “那这几家医院有什么共同点吗？”一位大佬对准屏幕晃动手指，指尖划过的曲线颇有几分元首的风味。 “这点还在排查中，但因为地缘因素和法律程序，很难在暴露之前收集到想要的信息，毕竟我们先前没有在医院方面铺设暗线。” 说到这里，奈亚子点了点头，语气逐渐棒读。 “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 “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又一位大佬点点头，完美展现人类的本质之一。 作为二战的战败国，东瀛的军方都不配拥有军方这个称呼，他们的官方称呼是自卫队。 如果不是因为血液研究，恐怕他们连坐在这间办公室的经费都没用，就更不要说在各行各业安插眼线。 也许警方会知道什么，可惜现在联系警方进行排查显然来不及。 毕竟他们现在密谋的事情连首相和天皇都不完全清楚，大部分经费由一些绝对忠诚的爱国赞助和设备，正向他们讲解的女士正是和那些爱国人士联系的负责人。 当然，这些大佬们都知道那些爱国人士爱的是什么，但只要两者的目标还算一致，他们就会保持沉默。 而且他们自身也渴望那些爱国人士渴求的研究成果，并希望通过以此废除自卫队法案，重新得到军人的荣耀。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明面上的关系他们都无法动用，不可能时常和警方深入合作。 事实上那些医院的共同点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有数，那就是其中大部分医院都和血液的研究有所关系。 简而言之，虽然这个部队明面上是针对突然出现的游戏异世界以及和一些正常人不适合参与的异常事件，但本质上他们的工作是为更上面的大人物研究那些神奇的血液。 强大无比的力量，坚韧强悍的身体，重返青春的美妙！ 人类所求的长生不老和个体的强大都存在于这些血液中，除了该死的兽化病。 即便是最顶尖的生物学家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一份血液会改变人体，将人化作野兽。 种种只存在于狂想中的现象简直像是在嘲笑人类智慧之低劣，但低劣者也有低劣的道路。 在无数次尝试后，研究人员终于对兽化病有一定的认知： 被大人物们嫌弃的兽化其实才是血液的功能，其他所谓强化不过是兽化所带来的福作用。 但大人物们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结论。 如果可能的话，这些依靠民脂民膏过活的大人物只会把自己和同类当成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就像很多人并不认为人类也是一种动物。 至于那些为他们提供优越生活的工人……那啥，马不也会拉磨吗？至今很多机器还用马力作为动力指标呢。 多大点事啊。 好在上帝给他们关上门的同时没有顺手关上天花板，不至于一点希望都看不见。 他们确实发现移植血液后能够在得到强化的同时保留人类这一身份的人，完美到只保留强化的好处，摒弃副作用的地步。 不会生长出旺盛的体毛，不会改变瞳孔的形态，不会日益渴求血液，堕落为令人作呕的野兽。 菊冈诚二郎。 这就是辣个男人的名字，简直是上帝赐予他们的礼物。 通过对菊冈诚二郎血液的逆向研究，有望研制出没有副作用的强化药物。 不过现在他们只能把这份完美地样品放出笼子，毕竟他们还是要履行明面上身份所带来的义务，这种事情他们不能不做出反应。 菊冈诚二郎又是他们的王牌，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强行把菊冈诚二郎留在基地难免会招致非议，让其他势力趁虚而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最终，大佬们决定让菊冈诚二郎带队提供技术指导，并通过关系施压，告诫下面的人一定要保护好菊冈诚二郎这个宝贵的样本。 看着黑暗中一个个自以为掌握全局的大佬，奈亚子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 @ “真是够了！上面的人究竟在想什么？！” 菊冈诚二郎发泄式地捶在墙上，洁白的瓷砖被砸个粉碎，只剩下几块尖锐的碎片还被水泥黏在墙上。 他并不排斥作为技术指导人员，毕竟能接受血液强化还保存理性的人少之又少，每一个人都弥足珍贵。 但这不是把他们派遣到一个小医院的理由！ 即便人类的生命是无价的，但出于闹市区的东京医院更加重要，一旦兽化病患者突破收容将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那可是东京！ 东瀛不像海对面的天朝大力推进基础设施建设，可以说高度城市化的东京承载了东瀛一半以上的经济流动和绝大部分的国际金融交易，一旦出现怪兽大开杀戒后果不堪设想！ 一旦处理不好，东瀛经济倒退10年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连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上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但自己还是被派遣到这个远离市中心的偏远医院！ 菊冈诚二郎气恼地看着屏幕上的横滨港北综合医院大门，心里问候上面那些大人物的祖宗十八代，可却毫无办法。 说到底，就算前段时间升了一级，他也只是个上校，压在他上面的人太多太多，在很多事情上他根本无能为力。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知道上面的大人物讲他当成筹码达成了肮脏的py交易，他又能做什么？还不是只能老老实实的接受命令？ 一想到这里，菊冈诚二郎的表情又阴郁几分。 “好像杀了那些只知道吃的肥猪呢！” 似乎有小恶魔附在背上呢喃，菊冈诚二郎一哆嗦，转过身，看到奈亚子巧笑嫣兮，眼中闪烁着掩不住的恶趣味。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奈亚小姐。”菊冈诚二郎川剧变脸一样，凭借强悍的神经丛把脸部的肌肉整合成面瘫的样子：“我并没有那种想法。” “是~是~”奈亚子用戏弄的声音说：“就算心里这么想也绝不能说出来，不然让别人抓到把柄就难办了，理解，理解。” “……”这个家伙！ 明明被这般戏弄，但菊冈诚二郎却没有生气，倒不如说，每次他想要对这个看似娇柔可爱的小女孩提起杀意时，就会感到难以言喻的恐惧，仿佛只要这么做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副可爱的皮囊下隐藏着一只怪物。 为了摆脱奈亚子的纠缠，菊冈诚二郎一本正经地公事公办，语气里满是抗拒：“……请问您到底有什么事情？探索人员已经进入医院，现在时间十分……” “啊，我正要说这个~”奈亚子打断菊冈诚二郎的发言，俏皮地指向横滨港北综合医院的方向：“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在那边呢~” 奈亚子话落的那一刻，巨大的轰鸣迸发，即便是百米之外菊冈诚二郎依旧感到震耳欲聋。 菊冈诚二郎当机立断，冲出指挥帐篷，立刻看到医院的外墙被掀开一块，浓烟翻滚升腾。 与此同时，前往医院探查人员的信号瞬间消失，频道里只剩下刺耳的噪音。 从破碎的发信器上抬起脚，钢铁之狼举起双臂，纵情欢呼！ “开始吧！” 第165章 降神(4.2k) 刺耳的爆炸声沿着走廊直达地下，传入一众避难者耳中，紧接着水房中被改造为魔力炉心的巨大心脏发出垂死般的悲鸣，一阵抽搐后停止运转，依靠电力维系的电灯闪烁几下，彻底不亮了。 电力系统被切断。 黑暗瞬间夺回地下的统治，只余菌毯中的荧光菌株还在顽强的抗争，勉强保留下熹微的冷光。 自那黑暗中，无数猩红的瞳孔发出幽幽的血光，以及难以掩饰的……惊恐？ “挖槽！”“停电了？为什么？和爆炸有关吗？”“鬼呀！” 因为进化得到微光下能反光的夜视眼的病人们被彼此的眼球吓了一跳，好在朝田诗乃及时鸣枪警告，这才避免恶性踩踏事故发生。 也许那些经过强化的病人不会死，但被这些猛人踩上一脚，医护人员肯定会在惊声怒骂中打出gg，喜提阵亡者名单。 可情况并没有因为动乱平息而好转。 魔力炉心和菌毯是辅助血疗而设置的仪器，在失去能量供应后，那些还在茧里的病人们卡在血疗进程中间动弹不得，如果不是茧和菌毯的保护，他们已经化作疯狂的野兽。 但这份保护和人类一样是有极限的，如果不能及时恢复供能，血疗失败概率大幅提升不过是迟早的结局。 人命关天，朝田诗乃没有丝毫犹豫来到绀野木绵季身前：“我需要你的帮助！” 同样没有犹豫，绀野木绵季点头答应。 “好！” ——分割(\/\/?Д\/?\/)线—— “噢噢噢噢！果然来了！虽然看到那些令人作呕的虫子就有所预料，但亲眼看到果然是太太太太愉快了！！！” 读取完无人机反馈的景象，新川恭二开怀大笑，过度地愉悦让他忍不住弹出手指上的工程钻抵在脑壳上，高速转动的钻头抛洒出一串火光和金属碎屑。 “赛高尼high铁鸭子哒！！！” 直到内嵌警告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新川恭二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自残的行为，随手撕碎身边匍匐的狼兽，用它的鲜血在地上涂抹，用脏器作为装点，继续搭建亵渎的祭坛。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我保证，很快，很快……” 在无尽的黑暗中，钢铁之狼痴迷地呢喃，不断地重复，最终只剩下模糊的，令人作呕的低笑。 “唔！” 朝田诗乃冰蓝色的尾巴像受惊的眼镜蛇一样忽然弹起来，像一根棍子一样伸得笔直，尾巴上的每一根毛都绷紧树立，硬生生把尾巴变成毛茸茸的狼牙棒。 做出相同反应的还有那对猫耳，就算是没有毛的肌肤也被鸡皮疙瘩占据。 强忍rua一把的冲动，绀野木绵季咽了口唾沫，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朝田诗乃轻抚枪身，以此缓解炸毛的不快：“总觉得被什么相当恶心的东西盯上了，就像是被狗舔遍了全身！超恶心！” “还真是好懂的描述啊……”绀野木绵季看着那过于明显的猫咪特征，尴尬地陪笑几声，很快将注意力投向黑暗。 朝田诗乃过于形象的描述让绀野木绵季无法将那句话仅仅当成一个玩笑，而且她们一路上也确实没有遭遇狼兽。 在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肆虐医院的兽化患者似乎全部消失不见了，这份反常她实在无法忽视。 不再只使用人类的感官，绀野木绵季转而尝试魔女那更加丰富的感知。 于是眼前的景象融化了。 就像是蜡烛在高温下扭曲，溶解，滚落，眼前的风景开始迅速地分崩离析，又如疯长的野草交织重组。 黑暗已经无法成为绀野木绵季视线的阻碍，更多不同频率的电磁辐射替代了可见光，于是依靠黑暗庇佑的隐藏者瞬间暴露。 隐形无人机，魔法科技混合造物，搭载光学迷彩和魔法降噪模块，除了发射信号的电磁波无法完全隐藏，这台小巧的无人机足以碾压这个时代的一切同类。 即便是可以具现出各种军事设备的朝田诗乃，也只能依靠喵喵的第六感勉强发现这道阴暗的视线。 可惜设计者压根没考虑到有能直接“看到”电磁波的生物，无人机那足以自傲的隐藏在绀野木绵季的视野中刺眼无比，就像是黑夜中的篝火，想看不到都难。 这次轮到绀野木绵季冒出一身鸡皮疙瘩了。 搞没搞错？竟然真的有人在偷窥？ 身体在大脑思考之前作出动作。 如刀刃锋利的魔力蛛丝自绀野木绵季指尖弹射，又电光般缩回绀野木绵季的指尖，除了落在地上的无人机残骸再没有什么能证明方才发生了什么。 就连不好好祭祀，分出一半计算力偷窥朝田诗乃的新川·屑·恭二都只看到圣光一闪，自己扔出去的无人机就木得了。 啊这？ 新川恭二的显示屏中顿时蹦出一行“？”。 靠着超越现实世界百年科技碾压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虽然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在他的预想中，被发现只会是在军事基地那样森严的地方。 倒不是人类的科技水平能发现他们，而是所有人类社会的重要设施都被结衣全天候监视，以免在他们离开这个世界前有不长眼的家伙让他们不痛快，尤其是那些忽然得到特殊力量自以为天命之子的家伙。 别说，这样的中二病患者还不止一个，只不过都被结衣悄咪咪揭了老底，最后统统被当局扔进了牢里，或者被招入特殊部门劳动改造，惨遭社会毒打后大彻大悟，为国家奉献青春。 当然，那些头特别铁，特别反社会且死活不配合的家伙也被奉献了。 毕竟破坏性试验总要做的，现在有“志愿者”送上门来，当局自然不会错过这份难得的好意。 像新川兄弟这样经验极度丰富，极疯狂且擅长打游击，到现在都没被抓住的觉醒者反到是少之又少。 发现自己无人机被歼灭，新川恭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转身投入工作。 伟大的主即将从祂的国中走出，来到这世上，带来无尽的荣光和恩典，以及享不尽的甘甜血液。 即便再想摸鱼偷窥，新川恭二此刻也没有放下手中淋淋血肉的理由。 主会赐予一切他们渴求之物！ 强烈的冲动占据大脑，但新川恭二却没有因此失去理智，反而一丝不苟地绘画亵渎祭祀图案。 快了！就快了！ 随着最后一抓落下，亵渎的涂鸦迸发出浑浊邪恶的光来，新川恭二站起身，张开嘴，狂气的祭辞瞬间淹没在爆炸的轰鸣声中。 “赶上了！” 狂风吹息，翻滚的烟尘涌向新川恭二，被无形的结界挡下，新川恭二左眼球翻转，热成像中两名少女站在门外，曾经是门框的部位满是熔融的刺眼白光。 新川恭二站起身，朝着女孩们的方向咧开嘴：“哦！你们也是来恭迎吾主降临，见证着伟大一刻的吗？” 回答新川恭二的是轰鸣和旋转突进的子弹！ 几乎在同一时间，刺耳的警报响起，新川恭二的铁脸上多出炽热的伤口。 使魔化的子弹展现出恐怖的威力，如果不是新川恭二下意识偏头，此刻他的脑袋已经和结界一样被洞穿。 无视尖锐的警报和未曾散去的死亡阴影，新川恭二抚过擦伤，伤口被填补金属迅速修补，无法抑制的疯狂笑容在修长的狼吻上扭曲成狰狞的模样。 “啊！诗乃！诗乃！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方法！何等的美丽！” 新川恭二用不知道该说是浮夸还是癫狂的速度挥动双臂，狂气的样子让女孩们下意识后退半步，就像是看到了蟑螂之类的恶心玩意儿，只要看到就是自己吃亏。 这份厌恶被新川恭二当成对主的恐惧，钢铁狼兽露狷狂大笑：“太晚了！太晚了！准备迎接吾主的降临吧！！！” 朝田诗乃无喜无悲，抬手间被血丝缠绕的火箭炮已在手中。 被冯世忘在脑后的使魔武装发出兴奋地嘶吼，喋血的本能眨眼间将机体预热，准备好杀戮。 不管新川恭二到底打算召唤出什么东西，她都会在新川恭二得逞前把他和那个血肉祭坛一起炸个稀巴烂！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溢满毒的狼兽在狂笑，缠绕毒烟的兽爪轻易撕开防弹服，与之一同被撕碎的还有警方和自卫队的防线。 在新川昌一的号令下，千百只狼兽从地下管网中涌出，贪婪地扑向眼前鲜活的血肉。 厮杀开始了。 子弹击穿血肉，爪牙撕碎身体，血液浸满大地。 生命于此刻化作草芥，无数亡魂的哭嚎在喊杀声中破碎，融入血水化作绵绵不绝的回响。 无人注意，大地以一种异常的速度被染上猩红。 已经完蛋了。 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认，菊冈诚二郎也无法否认眼前的惨状。 病人们已经完全被转化为狼兽，正和他们厮杀；被誉为精英的人工兽化者根本无力阻挡正版兽化者精英的屠戮，要么被杀死，要么在厮杀中走向疯狂，成为兽群的一部分，最终成为尸体。 这群狼兽杀完了人类就开始自相残杀，仿佛杀戮是它们生命的唯一意义。 只有身为猎人的他勉强能抵抗，但也仅仅是勉强抵抗罢了。 还有机会吗？ 在菊冈诚二郎看不到的地方，奈亚子愉快地向上面报告“一切顺利，无需支援”，轻快地掐断在场人类阵营单位的一条生路。 死亡，已经无法避免。 迎着菊冈诚二郎绝望的眼神，新川昌一的毒爪穿透肉体，施加无药可救的猛毒。 已经没有机会了。 菊冈诚二郎咳着血，眼神像是淬火的铁一样变得坚硬决然。 至少要把这个家伙留下，绝不能让它跑进市区！ 魔性的血液再一次沸腾，榨取破损身体最后一点点力量，菊冈诚二郎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死死抱住新川昌一。 拼死爆发出的力量即便是兽化的新川昌一也难以抵抗，一把被菊冈诚二郎擒住，但新川昌一并不慌张，狼兽敏锐的感官告诉他，眼前的男人不过是回光返照，这一抱已经用掉了他最后的力量。 然后菊冈诚二郎炸了。 字面意义上的。 菊冈诚二郎的血液化作利刃破体而出，洞穿新川昌一的皮肉，毒蛇般在新川昌一体内流窜。 同源却有着截然相反性质的两种血液在新川昌一体内碰撞，宛如强酸暴力地倒入强碱，迸发出剧烈的热量，摧毁生命的通货。 一时间，新川昌一感觉自己和眼前的猎物一样变成了麻袋，还是正在被高温消毒的那种。 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新川昌一被死亡恐惧诱发的凶性支配，低头扯断菊冈诚二郎的脖子，却发现男人已然死去。 只是自己也活不了了。 颓然倒在地上，新川昌一咀嚼血液流失的痛苦，癫狂从眼中退去，化作尖锐的回响，随着血液一起向一个方向集中。 横滨港北综合医院！ ——_(′?l`」∠)—— 黑暗中，朝田诗乃和绀野木绵季陷入了苦战。 虽然所有的狼兽都被新川昌一带走，但新川恭二在这不大的房间里塞满了无人机。 当朝田诗乃准备将新川恭二连同祭坛一起炸毁的时候，粘附在她头顶天花板上的恐怖机器人从天而降！ 然而不管是朝田诗乃还是绀野木绵季都不会被这种小把戏伤害，在躲避之余朝田诗乃甚至有时间把加料的火箭炮打出去。 但威力再大的攻击只要打不中就毫无意义。 复数的无人机舍身撞向火箭弹，用生命引爆狂躁的使魔，抵挡威力巨大的冲击波，随后多如海潮的无人机占据女孩们的视线，将她们拖入漫无止境的消耗战。 每一架无人机都脆弱的可怕，毕竟只是新川恭二用废弃工厂里的垃圾制作的炮灰，但当它们的数量成千上万时，便能化作可怖的泥沼。 恰好，不论是新生的魔女还是眷族都没有在保全自身和伙伴前提下一锤定音的手段，而祭坛上，新川恭二亵渎的祭辞已经结束。 感受空气中逐渐充盈的腥甜神气，新川恭二撕开自己的胸膛，将机油味的血洒在祭坛上，完成最后的祭祀。 上千人的血液蒸腾，迸发出赤色的光，浑浊的气浪以祭坛为中心四面扩散，所有无人机像是被强电流扫过，瞬间重归废铁。 被气浪扫过的空间扭曲，遥远的异界自虚数的海洋中升起，与现实重叠，其中蕴藏的恶意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 自那血光中，有人型矗立！ 新川恭二跪下，向降临者献上无上的敬意：“欢迎来到这个世界！我的主啊！” 第166章 血雨倾盆 这是熬夜党的胜利，咕~ ——_(′?l`」∠)—— 神降临了。 无需多言，只要站在那里，视线就会被那道身影吸引过去，然后明白这个真理。 那是思想钢印般的诅咒，就像是冯世曾经告诫桐人和朝田诗乃那样，高密度资讯统合个体会像放射性物质一样辐射出大量资讯，任何敏感的下位个体都会被影响。 这样的上位个体往往被孱弱的人类称为，被祂们影响的下位个体精神病或先知。 此刻他们距离降临的神只太近了，近到只要有脑子就会被那强大到离谱的资讯侵染。 就连数十公里外的其他觉醒者都能察觉到这充斥狂气和愤怒的神力，躁动的空气逃跑的同时将“神只”来到世间的情报播撒得到处都是。 猎人小队全体成员心有灵犀地看向祭坛的方位，强烈的心悸在胸膛里翻涌，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因暴怒而沸腾。 【撤退！】 结衣近乎警告的指令出现在每一个人脑海中，桐人要紧牙关，不甘心地看向眼前疯狂的狼兽。 ——在发现兽化病扩散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分成几组分别前往不同的医院实施人道主义救援，反应比官方还要及时。 现在狼兽还没有消灭干净，病人们还有生命危险，怎么能够就这么撤退，把无力抵抗的病人暴露在狼吻之下？！ 奋力杀死视野内的狼兽，桐人杵着剑拔直腰，望向并肩作战的妹妹：“直叶……” 桐人的话没说完就被桐谷直叶平静且坚决地打断：“我也是猎人。” 抽刀，振血，桐谷直叶将双刀插入腰间的刀鞘，英姿飒爽地对着桐人露出温柔的笑容：“而且哥哥肯定不会放弃吧？” 所以我会陪着你的。 从妹妹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桐人领会到了这样的意志，喉咙因为感动有些发涩。 敲敲额头上的魔女之吻，桐人说：“抱歉，结衣酱，我们选择留下。” 魔女之吻那边沉默了一下，才传来结衣焦虑的声音：“这次不一样！有爸爸那个等级的魔女降临了，你们应该也感觉到了吧？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没办法对抗！ 这一次兽化病很有可能就是召唤它的仪式，你们在它的仪式上破坏极可能已经被盯上了，等它熟悉现实世界一定会来找你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躲进爸爸的结界，隔绝对方的窥视。” “团长还没有回来吗？”桐人牛马不相及地问。 “哎？”结衣愣了一秒钟，下意识按照底层程序地老实回答：“还没有发现爸爸的信号。” “那我们就更不能走了，”桐人舔了舔发涩的嘴唇，声音因为恐惧有些颤抖：“如果我们走了，又有谁来保护病人呢？” 魔女之吻那边沉默了，紧接着，结衣气急败坏地吼叫：“你们这些笨蛋！我是那种人吗？任何时候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写在我的基层程序，你们救下来的病人我已经安排转移到结界内侧啦！ 现在赶紧给我回来！立刻！马上！” (°ー°〃)桐人：“……” Σ(°△°|||)︴桐谷直叶：“……”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一刻，两人头顶大写的丢人。 不过在仪式真正现场的朝田诗乃和绀野木绵季可就没桐谷兄妹那么好运了。 煌煌神气在不大的房间里四溢，化作如有实质的狂澜，把朝田诗乃和绀野木绵季甩在墙上。 两姑娘半天都没能把自己从墙上扣下来，就连睁开眼都要顾及脆弱的眼球会不会在这高压下爆裂，张开嘴会不会龇着白牙被狂风灌一嘴，嘴唇狂甩。 女孩们只能依靠出众的听力勉强从呼啸的风声中扣出一些声音，这不免让她们感到绝望，尤其是绀野木绵季。 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她终于意识到，有的时候魔女和魔女之间的差距可能比人和狗之间的还要大！ 光是溢出的魔力就让自己没法靠近是要闹哪样啊？这年头这么流行在新手村碰到最终大boss的嘛？ 啊！不对，自己这是被堵出生点了喂！ 绀野木绵季越是抓狂，就越能反衬出狂风中笑声的可恶。 无尽的回响拉扯血液这载体，从地面、墙壁、通风管等视线所及之处渗出，伴随回响掀起的狂风汇聚在祭坛上方，似黏土又似液体般翻滚蠕动，在无形的力量下趋近人形。 最先出现的是一双洁白如玉的柔荑，血色向上退去，露出双臂优雅的曲线，似乎只有维纳斯那曼妙的体态才能配得上这双手臂。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大片吸引眼球的白皙肌肤自血色中浮现，精致的锁骨，傲人的双峰，纤细修长的双腿，圣洁中混合魅惑的脸……每一寸细节都能勾起雄性最为原始的狩猎和征服的欲**望。 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来黏在那亵渎又圣洁的躯壳上，新川恭二陶醉地自语：“主啊！” 像是听到了信徒的呼唤，狂风停息，朝田诗乃和绀野木绵季得意窥见被新川恭二尊称为“主”的伟大存在。 因为过于震惊，女孩们一时间失去了言语地能力。 也许是被神气摧垮了神志，她们竟然看到冯世飘在祭坛上！ 不，不对！ 矗立在祭坛上的那个“主”和冯世还是有差别的，过于明显的女性第二性征就是最好的证据——冯世绝对没有这么浑圆的胸肌！ 就像是冯世不小心掉进娘溺泉变换了性别，这就是对祭坛上之人最好的描述！ 就在女孩们震惊的时候，女·冯世发出一声可怖的尖啸，在女孩们捂住双耳之际，女·冯世以视线难以企及的速度移动，挡在她前方的新川恭二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新干线撞上，瞬间齿轮和铰链、血肉和骨骼洒落一地。 连献上忠诚的机会都没有，新川恭二就死于自己所信仰的神只之手。 直到这个时候，朝田诗乃才发现新川恭二并非像她想的那样全身都变成了钢铁铸就的零件，这只赛博狼兽依然有一半躯体由血肉构成。 绝非一部分完整的器官被置换为机械，而是血肉和金属相互搅合。 朝田诗乃甚至看到了一半是齿轮，一半是韧带的传动装置，看整体形态和勃动的起伏那竟然是心脏的一部分。 扭曲如斯！ 好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朝田诗乃望着把天花板撞开一个大窟窿的腥风，忍不住想，虽然不知道冯世到底在搞什么鬼，但过往的经历却带给朝田诗乃强大的安心感。 可朝田诗乃很快就发现她错了。 就在她准备呼唤冯世（女）停下来的时候，燃烧的手击穿了祭坛上方的空气，紧随其后的是冯世愤怒的咆哮。 “丢你雷姆！呀屎啦！扑街仔！” 在女孩们呆滞的视线中，不着片缕只是关键部位被火光遮蔽的冯世从空气中钻出，对准女·冯世逃走的方向投出猩红的螺旋长枪。 “朗基努斯之枪！” 自咆哮声中，长枪化作赤雷割裂天穹，直奔冯世·女而去。 冯世·女发出惊恐的悲鸣，曼妙的身体膨胀扭曲，就像是肿胀的瘤子，露出丑陋的姿态，只有上半身还勉强维持人类的体型。 那是科斯的孤儿。 此刻科斯的孤儿再没有刚出现时狂暴，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和仓皇。 她的骨骼和金属像是黏土一般在血肉的蠕动下塑性，化作上百上千混乱啊的矢量喷口，却以人类难以理解的方式统合，变换方向，协助科斯的孤儿躲避朗基努斯之枪的追击。 她现在只想逃跑，逃离那个杀死她无数次的怪物！ 在那封闭的空间中，两者无数次向彼此举起屠刀，扭打厮杀，可拥有人类外形的冯世却比它更像是怪物。 武器掉了就用拳头，拳头断了就用断口的骨刺，如果手臂都没了就扑上去用牙齿，就算被撕成碎块都要将血肉化作燃料焚烧，然后从灰烬中爬起，再度投入不知尽头的厮杀。 在那地狱般的战斗中，就连死亡也失去了意义，只剩下宣泄愤怒的火炬。 现在火炬的烈火追上来了！ 赤色的奔雷将扩散的烟云和雷鸣抛在身后，带来死亡和冯世最诚挚的问候。 淦汝娘亲！ 雷鸣和惨叫化作难以分辨的盲音，崩落的血肉推动残破的身体加速移动，带来更大的残缺，只求一线生机。 时间恍若停止了，奔雷中的赤色长枪一寸寸向前窜动，扎进破败的血肉，在科斯的孤儿又哭泣般的丑陋笑容中带走大块蜡熔糜烂的组织，消失在蔚蓝的苍穹中，而科斯的孤儿依然存在于此！ 就在科斯的孤儿因为存活而欣喜之时，一道甜美又戏谑的声音令科斯的孤儿浑身僵硬，就像是被液氮从头浇到脚。 “哎呀呀！年轻人办事就是不牢靠，还得我来收尾。” 在生命的最后，科斯的孤儿只看到透体而出的纤细五指，以及顺着惯性飘到眼前的银色微毫。 “啧！打空了！” 朗基努斯之枪再度出现在冯世手中，冯世恨恨地把变小的餐叉收回口袋。 和正版的朗基努斯之枪不同，这把兼具银之匙性质的大餐叉会自动通过卷曲维度中的细小门扉自动追击目标，甚至在脱离一定射程后回到冯世手中，免去回收的苦恼。 但这同样意味一旦失手，冯世将失去目标的踪迹。 毕竟他又没有魔改米国的军事卫星，可以实时追踪科斯的孤儿这等高速移动的微小个体。 要是卫星能干这事还要防空雷达做什么？ 冯世看向目瞪口呆的朝田诗乃和绀野木绵季，刚准备说什么，凄厉的惨叫响彻天地，随后朗朗晴天之下，猩红的血水倾盆而降，连同无尽的血之回响将东京笼罩。 一时东京黑影重重，宛若鬼蜮！ ps：临近期末考试，在疯狂赶试卷和综述，平时的实验也不能落下，真是一滴都不剩了。 ——2021-01-06 01:41古树的旋律→古树没旋律 第167章 结束和新的开始(3.8k，快两标准章了啊!!!)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falling down~falling down~”奈亚子哼着享誉世界的童谣，歌声欢快中带有一丝丝童真。 她坐在东京的街道边的露天茶桌上，纯白的茶桌和椅子镶嵌淡金色的金属花纹，同款皮肤的骨瓷茶杯中猩红的液体升起滚滚白雾，释放诱人的腥甜。 若是放在一周前，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位美丽的少女在等待心爱的男伴，可此刻女孩哼唱的童谣和萧条破败的街道放在一起就像是什么讥讽类型的电影。 一周前，血雨笼罩东京，这个承载东瀛经济心脏功能的城市在血雨中化作废墟。 据幸存者声称，他们听到了无数声音在耳边回响，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不一而足，还有更多的声音甚至不是人声，而是野兽的吠叫。 人类心中的野兽被随雨降落的血之回响唤醒了。 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化作贪婪得食尸鬼，扑倒身边的人贪婪地啃食血肉； 光鲜亮丽商业精英吐出尖锐的口器，虱子般搜寻新鲜的血液； 依靠他人钱财昏昏度日者扭曲成丑陋的寄生虫，像植物一样呆立在原地，一但有人靠近就暴起扑上去…… 无数平日被掩盖的丑陋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世人面前，以野兽的姿态夺取他人的性命，破坏东瀛引以为傲的城市。 闻名于世的东京铁塔被疯长的血肉藤蔓缠绕，贵为皇居的皇宫被振翅高飞的天狗破坏殆尽，警署早已变成野兽的巢穴，和渔夫有着深刻渊源的浅草寺更是化作大泽，现在还能听到水妖夜夜高歌。 那一日数以百万计的野兽涌上东京的街道，没有被兽化的人群蜷缩在各种角落里瑟瑟发抖，等待死亡降临。 然而准备冲业绩的死神却被一脚踹开，被ggo挤到一边。 当ggo和现实世界重叠的那一刻，游戏中的数据化作现实，所有ggo玩家都得到了反抗的力量。 ggo中的人类阵营的政府也及时发布任务，组织玩家展开反击和救援，现在幸存者们已经在涩谷建立起灾后救助营地，在这个过程中游戏里的人类阵营和异兽阵营依旧延续了合作，并且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但不论如何，曾经的东瀛都完犊子了，经济政治中心变成废墟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更不要说东瀛的城市化大多集中在东京，而现在东京已经热不起来了。 “可这和美丽又迷人的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奈亚子笑嘻嘻地捧着脸，吐出安赛蜜般甜过头的话语：“人家只是人畜无害的美少女啦！” “呵呵！” 冯世一边拉开椅子，一边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两个拟声词。 他一到面基地点就看到奈亚子在装疯卖傻。 对此他选择推开自己位置上那杯可疑的血茶，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只恶心心的银毛大萝莉，手中朗基努斯之叉逐渐冒出危险的红光。 眼前这只大萝莉的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他现在只想把朗基努斯之叉怼进奈亚子的脑壳里。 这点动作当然瞒不过奈亚子，奈亚子捂住脸，发出嘤嘤嘤的声音，哭诉道：“何等无情男人，明明伦家这边结束了第一时间就来到找你，还精心准备了茶水，你竟然都不尝一尝！” “你能不能先把能把整个眼睛露出来的指缝闭上，我都看不到眼泪好吗？还有谁特么要喝掺了兽血的红茶啊！话说这么臭的茶有存在的必要吗？” ~(ˉ▽￣～)切~~ 在冯世无情的凝视下，兴奋过头的奈亚子终于收敛起自己的恶趣味，轻轻鼓掌，说出的话语却是说不出的嘲讽：“感谢你的倾情帮助，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如此有趣。” 世界？ 冯世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 像是戳中了high点，奈亚子兴致勃勃地向冯世倾诉他未曾看到的事情，那些足以改变世界走向的事件。 “是啊！你老家那边不是有句话叫‘衣冠禽兽’吗？这些家伙可是伪装特化型兽化患者，不会失去理智也不会失去人类的外形，但增加同伴的冲动不会减少。 现在他们中的大部分应该已经通过各自的手段离开东瀛，前往世界各地了吧？” 点着下巴，奈亚子舌尖滑过樱色的唇瓣，指尖愉快地点在湿润的唇瓣上，妩媚地说道：“呐呐，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很多欧洲国家已经du~pin合法化了，恰好兽化病患者的血液也有独到的致幻效果，升华带来的快乐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哦~ 恐怕要不了多久那边的上流人士就会拜倒在‘血腥玛丽’的魅力下，如果能诞生瘟疫特化能力的就更棒了，我真想知道英格兰岛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一想到这个我就开心的不行，这个世界能变得这么有趣多亏你的努力呢！” 此乃谎言。 冯世如此判断，只要奈亚子愿意，这个世界一定会滑向深渊，不单单因为屑神的蛊惑，也因为人性只是披在兽性外的一层大衣，尤其是盎格鲁-撒克逊，冯世一向怀疑他们是不是不穿衣服。 这种人说他们沐猴而冠都是在赞美他们。 不可否认其中也许有一些个体特别会穿衣服，但个体向来不能代表集体，就像马老板的工资和平民大众的工资不可同日而语。 冯世之所以在离开前回应奈亚子的邀请，也不是为了和奈亚子争辩什么是正义。 毕竟，脱离了族群的正义不过是最大的谎言和傲慢罢了。 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向奈亚子索取。 “我要猎人小队成员灵魂的所有权，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加入的都算。” “当然可以啦！”几个人类的灵魂而已，在大规模兽化病扩散的前提下，有趣的灵魂有多少有多少，奈亚子还犯不着和兄弟家的猫抢毛线球，倒不如说奈亚子非常感动。 就像看到了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奶猫终于会祸害别人家的小母猫一样，奈亚子露出了欣慰的姨母笑，还竖起一根大拇指。 “你终于也明白背刺的乐趣了？我跟你讲，那种死不瞑目的灵魂口感超赞的啊！” “……”不愧是你啊！二五仔之主！ 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冯世只好露出营业式的微笑，打了个响指，一道黑色的门户扣在桌面上，接着以一个恒定的速度向上平移，堆放整齐的雪白纸张自门中出现，垒砌成高高的柱子。 指着那已经出现半米高且还在上升的纸柱，冯世一字一顿：“立！字！据！” 啊，这…… 看着那无不透露犹格索托斯气息的契约文案，奈亚子失去了色彩，化作灰白的雕塑，宛如石膏，最后抓狂地大喊。 “这尼玛要看到什么时候去啊！我还有好多游戏没有玩啊！魂3我还没有通关啊！” “我管你啊！你要稍微有点节操我都不至于这么麻烦啊！”一想到真理食指和大拇指揉搓的景象，冯世就忍不住流泪猫猫头。 岂可修！又欠债了！这才刚还完好不好！ “我才不要签啊！”奈亚子像个小孩子一样从椅子上跳下来，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却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势从看不见的墙壁上缓缓滑落，就像是跳起来撞到玻璃板的青蛙。 心头流淌血泪，冯世大仇终报般狂拍桌子，大笑道：“你以为我想不到你会逃吗？这可是真理亲手布置的可携带结界，是整套契约最贵的部分，只要你答应就会启动，不签完契约就绝对不会让你走！” “岂可修！塔维尔你算计我！！！” 反复确认不签订契约无法离开，而且结界还会保护冯世之后，奈亚子含泪看起那比她还高的契约。 不得不说，不愧是塔维尔拟定的契约，把所有她可能会做出的打击报复、偷奸耍滑的行为全部考虑到，并且详细阐述了她需要履行的职责，把冯世的后顾之忧掐没在襁褓中。 看着奈亚子眼角挂着两行清泪阅读比堆起来她还要高的契约，冯世欢快地哼起鹅妈妈的童谣。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falling down~falling down~” 歌声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在冯世看不到的地方，远处已经变成擎天肉塔的东京铁塔轰然倒塌，激起暗红色的气浪。 大量身穿奇装异服的人在狂风中欢呼，然后不约而同地对着地面呸呸呸起来，只有少数几个一直带着鸟嘴面具的人对这一切无动于衷，只是在结衣的指挥下统一趁着烟尘撤退。 2025年8月13日，东京兽化病爆发，ggo和现实世界重叠，幸存者开始开始反攻； 2025年8月21日，东京铁塔攻略战结束，东京区域最大生物信号基站动工，两天后ggo与世界的锚点竣工，后续工程继续施工中； 2025年8月23日凌晨4点，奈亚子终于在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嘤嘤嘤地跑回家。 2025年8月23日晚，猎人小队、沉睡骑士和月夜的黑猫小队相聚在冯世结界内层，开始冯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场会议。 会议中冯世告诉所有人自己和结衣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但ggo和结界将会留下来，他只带走数据，当他离开后，猎人公会会长的位置交给亚丝娜。 这无人反对，当知道异世界真的存在，并且异世界人就在我身边，而且马上就要离开时，他们是震惊的； 当他们知道这个世界的“上帝”其实和喜欢折磨人且嗜吃灵魂的魔鬼是一个德行时，他们的震惊统统变成了恐惧； 这个时候冯世顺势推出入团套餐，只要加入猎人公会就能在死后通过真理之门前往他的结界，享受永恒的安宁。 当然，如果现在有人愿意跟他离开这个世界，他也不拦着。 话到这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变成了懵逼。 要不是冯世一身神通，这时候他们就要并肩上了。 神棍和骗子不打死难道还等着自己变成对方的年底业绩吗？ 最后三个公会还是并成了一个，倒不是他们相信了冯世的鬼话，而是猎人公会承诺的资源太香了，多到他们根本无法拒绝。 “不过最后也没有人愿意和你离开呢，你这个会长当的是不是有点失败？” 纯白的空间里，真理蹭蹭背后的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空白的脸上多出“我很好奇！”四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 “不，这是正常的发展，他们要是选择和我离开我反而要和他们谈谈心，不要因为一时冲动选择不能回头的人生道路。” 冯世手速飞快地把结衣抱在怀里，他有点怕这小丫化身好奇宝宝，窜到真理跟前近距离观察那些颜文字。 “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人，有需要承担的责任，就算是绀野木绵季那丫头也想趁着社会秩序崩溃把和亚丝娜的事情办了，又怎么会选择陪我一个单身父亲远走高飞？而且……” 冯世自嘲地笑笑：“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自己塑造成受年轻女孩子欢迎的人设，在他们眼中我大概算是靠谱的大龄中二病患者吧？” ggo留给他们了，灵魂的归属权也从奈亚子那里骗走了，失去娱乐价值的他们很难再被奈亚子特意针对，再说自己又不可能管他们一辈子，接下来只能看他们的造化咯。 冯世相当 “该说你有自知之明，还是太过自虐了呢？”真理摇摇头，等停下来的时候脸上的颜文字已经变成了“木的意思”，停顿几秒钟又变成了“认真”脸。 “那你准备好前往下一个世界了吗？” 第168章 快点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没问题，随时可以出发。” 又让结衣清点了一遍新开辟结界里的一大堆军火和几枚异兽的卵，冯世点点头，追问三联：“哪个世界？要找谁？时限呢？” “无需担忧时限，时间只是我指尖的沙砾，于我们而言是最没价值的东西，”真理一边说着一边向冯世伸出手：“把你的悲叹之种给我。” 这等掏心窝子+大脑的话让冯世犹豫起来。 但考虑到真理一向靠谱，而且魔女和悲叹之种两者相对独立，只要不被同时消灭自己就不会死，冯世最终还是把悲叹之种交给真理，同时心中暗下决心。 ——等有足够的能源一定要多储备一些悲叹之种，最好做成工艺品卖得满世界都是！ 接过悲叹之种，真理从空无一物的空气中扯出一个彩色的球，那柔软的质感让冯世想到了肥皂泡。 接着真理把泡泡往冯世的悲叹之种里一拍，泡泡顿时给悲叹之种镀上一层彩色油膜，很快就连油膜也消失了，就像是被悲叹之种吸收了。 和悲叹之种有奇妙联系的冯世感觉浑身不对劲，就像是满当当的肚子里被强行塞进东西，但又没有其他感觉，有点像幻肢痛。 该不会吃坏肚子吧？ “叔叔，那是什么？”冯世的小棉袄好奇地问，可爱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正式名是【跨世界交互资讯综合体】，如果按照你爸爸的认知，【系统】这个词应该是最贴切的描述，这是我闲着无聊搞出来的东西，在我们所处的时间轴上已经有年的历史了。” 真理相当耐心地补充：“当时蛮流行这个的，大家都在用这个入侵世界，我也做了不少，现在用的这个是极简版，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功能，但也更不容易被发现。” “唔！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结衣手撑在冯世的小臂上，身子往前倾:“那为什么现在不流行了？是因为大家热爱和平了吗？” “不，和平是什么玩意儿？”真理(*ΦwΦ*)地摇摇头：“纯粹是因为后期各个世界的防火墙都上线了，加之后来我们找到了更有效率的办法，这些系统就废弃了。 目前还活跃得系统大概都是那个时期留下来的，现在都变成野生生命了吧。” “……”绝了！我们普通人宅起来也就拼模型、玩手办，怎么你们外神路子这么野？要么扭曲人类史要么手捏系统？ 还有那个比人类史年纪都大的系统是什么鬼啦！都一把年纪了真的还能正常运作吗？还有请不要把那种奇怪的东西往别人身体里塞啊！ 冯世逐渐不妙起来.jpg “这样啊……”结衣仰头看看满脸不妙的冯世，又看看脸上大写的【interesting】的真理，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爸爸喜欢把哥哥姐姐们坑得不要不要的，都是真理叔叔教坏的！ 忽然真理提议道：“结衣你要试试当系统小精灵吗？这里还可以塞进去一个模块。” “要~”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当然要参加啦！ 真理脸上“乐呵呵”地又对悲叹之种捣鼓几下，这下结衣也对那枚悲叹之种有了奇妙的联系。 然后父女俩看到真理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里的白地板渐渐变淡，像是照片的透明度被拉到最高，露出下面混沌的虚数空间，接着真理把悲叹之种往里面一扔，速度快得冯世来不及阻止。 拍拍手，真理满意地说：“接下来就看哪位小朋友这么幸运了。” “啥意思？”冯世眼角抽搐，他开始怀疑眼前的真理是不是奈亚子假扮的，不然怎么会这么皮？ “那毕竟是自古以来就被各路穿越者批发光顾的世界，杀毒系统非常完善，甚至能反过来利用穿越者达成自己的目的，你这么大的个可不能直接进去，会被发现的。 到时候掉进异闻带我还得想办法把你捞出来，那多丢人，偷偷潜入，打枪的不要。”真理解释的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彳亍口巴，你付工资你老大。 冯世决定不和真理bb，抱着女儿安静地等待。 (=?w?)?——分割线光束—— 冬木市是一个临海小城市，这里气候温暖，即使是冬天也不会太过寒冷，恰好城市化的浪潮也没能彻底淹没这座城市，于是冬木市幸运地拥有现代化的便利和朝气，和慢节奏的温和气氛。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任何位于高层且历史悠久的家族都知道，冬木市绝不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也许是诅咒，每隔六十年这座城市都会爆发一系列灾难，上一次更是惨遭呐粹入侵，小半个城市在飞艇的肆虐中陷入火海，城市近乎毁于一旦。 现在，六十年之期又要到了！ ————?(*?????)????———— “爸爸，您没开玩笑吗？”远坂樱鼓起勇气反问。 今天爸爸和妈妈站在一起，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她将会被送给间桐家，成为别人家的孩子。 “樱，听话！”妈妈用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严肃语气呵斥她，让远坂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失得一干二净。 察觉到女儿的不情愿，远坂时臣优雅地弯下腰，语气温和间却有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樱，你和凛有着远超我的魔道才能，不论是你还是凛都足以继承家业，但只有一个人能继承远坂家，如果留在家里……” 说到这里远坂时臣停顿了一下，没有把残酷的事实说出来——能继承远坂家家业的只有一个，如果姐妹俩都留下，唯一的结果就是姐妹因为家产自相残杀，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不单单是因为血浓于水的亲情，更是因为无法容许这样优异的才能被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中。 魔术师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意义就是抵达根源，那是一切的起始，是一切的终结，是所有真理的容器，是魔术师唯一的救赎。 只有追求根源魔术师才能幸福，远坂时臣无比坚信。 但远坂时臣是一个缺少魔道才能的人，他深刻地明白才能在追求根源这一条道路上有多么重要，因此他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因为争夺家产这种无聊的事情死去。 哪怕是作为优化血脉的工具也好过碌碌无为，这就是魔术师扭曲的观念。 但远坂时臣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繁殖用的工具？ 所幸远坂家的盟友间桐家因为继承人求上门，远坂时臣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樱，如果是你一定没有问题，间桐翁承诺会把魔术刻印继承给你，你一定要听话。”话落，远坂时臣揉揉女儿的头发，起身和妻子远坂葵站在一起，不容拒绝地宣告。 “明天间桐翁会来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丢远坂家的脸。” 远坂樱看着远坂时臣，张张嘴。 她想说自己根本不在乎家产，如果只能有一个人继承家产那她不要家产就好了，她只想和爸爸妈妈姐姐一直在一起。 但长久以来接受的教育让远坂樱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刚才的反问就已经用光她全部的勇气了。 最终，小萝莉一脸灰暗地和爸爸妈妈道别，往自己的房间走。 她想要静静。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远坂葵低声叹息。 她何尝不想女儿能留在身边，要知道远坂樱才6岁，但嫁入魔道世家时她就已经知道这些不近人情的规矩，并且做好了心理准备。 真正的魔术师都是漠视亲情的反社会人格，一个魔术师合格的妻子就不应该质疑丈夫的决定，而且这都是为了樱能有更好地成长环境。 一切都是值得的，远坂葵这么安慰自己。 但小孩子哪里懂得这些弯弯道道？ 远坂樱郁闷地坐在床上，盯着墙角的阴影，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委屈和泪水一起流淌。 自己要被爸爸妈妈抛弃啦！呜呜呜！！ 才不要离开家里，就没有什么办法能留下来吗？ “有啊。” 真理好听的声音在远坂樱脑海中响起，吓得小萝莉一时间忘记哭泣。 那个声音没有因为远坂樱的呆滞而停止，话语中逐渐多出些许蛊惑：“可怜的少女哟！一切悲剧都是因为当事者的实力不足，只要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你就能拥有守护自己的力量！ 所以你还在等什么？心动不如行动，赶紧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那么远坂樱对真理的推销信任程度是？超过50则判定成功 古树的旋律掷骰: d100=24） 太可疑了！ 就算还没有接受系统性的魔道教育，远坂樱也知道这种来历不明的推销不能答应。 虽然对“成为魔法少女”和“能留在家里”十分心动，但远坂樱还是果断选择拒绝！ “对不起，我不能签。” 可小萝莉实在太小看外神等级的脸皮了。 一道黑气从阴影中窜出，盘绕在远坂樱的右手无名指上，凝结成一枚精致的戒指，然后那个好听的声音悠闲地响起。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反正你一定会答应的。” 第169章 萝莉之友冯世君 （写的时候笑尿，果然骰娘就是天） “唔！” 远坂樱发出可爱的声音，憋红了脸想要把戒指从右手无名指上拔下来，但戒指纹丝不动，反倒是远坂樱因为无名指太疼不得不停下来。 这，这可怎么办呀？ 远坂樱慌了神，她可不像一般小女孩一样听到魔法少女就开心得忘乎所以，她隐约听父亲说过，很多魔术师就是栽在契约上。 纠结片刻，远坂樱匆匆跑到远坂时臣的书房门前，用力敲门，没敲几下，通过魔术看到门外情况的远坂时臣打开门，优雅地问：“怎么了，樱？” “爸爸，你看这个！”远坂樱把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伸出来，远坂时臣面色立刻严峻起来。 练了一辈子魔术，远坂时臣一眼就看出这戒指是魔术礼装，即附有魔术的物品。 魔术礼装大多危险，毕竟魔力某种意义上就是生命力，即便是再无害的魔术礼装也可能榨干使用者的生命。 更不要说他在以作为魔术工坊的地下室在家里补下层层结界，警报、防御、攻击诸多类型一个不落，可愣是没发现有人入侵。 这说明对方是魔术方面的大师，起码极其擅长应对结界。 仔细询问女儿事情的始末后，远坂时臣抚摸自己下巴上的一撮小胡子，点点头，心中有了底。 大约是看中自家女儿的天赋找上门了，但不和自己这个一家之主打交道，反而直接缠上远坂樱，怎么看都不是懂得礼数的家伙。 魔术是文化的衍生，越是古老的神秘（文化）威力越大。 远坂时臣一向认为，一个成熟的魔术师应该像贵族一样保持优雅。 这位找上远坂樱的神秘来客着实不讨远坂时臣喜欢。 但出于对对方实力的尊重，远坂时臣还是优雅地对戒指微微欠身，同时说：“还请先生现身一叙。” 戒指毫无反应，不是什么两脚兽都入得了真理的法眼。 无言是最大的蔑视。 这份沉默激怒了远坂时臣，远坂时臣已经感受到了这份轻蔑，自持贵族的他无法忍受这份屈辱，就像是武道场无法容忍踢馆的人。 但身为一个贵族，远坂时臣坚持“时刻保持优雅”这一个祖训，以贵族的姿态下最后的通牒：“先生，还请您出面商谈一下小女的事情，这么躲躲闪闪可不是什么好决定。” “……” 空气依旧安静，只有远坂时臣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势，对着空气迷之输出，活像是一个小丑。 “执迷不悟！” 远坂时臣怒声呵斥，抬手间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出现在他的指尖，这是他积攒15年魔力的宝石，是他一流批次的魔术素材之一。 远坂家的魔术是宝石魔术，利用宝石被人寄托思念和内涵的文化将术式和魔力注入其中，加之远坂时臣的魔力属性是火，他要使用的魔术已经很明确了。 “樱，别怕，马上就好。” 向女儿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远坂时臣念出咒文：“raffaele！blessing！fire！sword！” 于是位列上帝身侧的大天使之力被呼唤于此。 他是拉斐尔（raffaele），是伊甸生命之树的守护者，是智天使的领袖，手持永不熄灭的炎之剑。 也正是如此，此剑只讨邪魔，不会伤及远坂樱分毫。 昂贵的红宝石应声破碎，晶莹的宝石粉末被十五年魔力的点燃，疯狂燃烧，紧接着在魔力的束缚下化作长剑，被远坂时臣握在手中。 远坂樱瞪大了眼，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使用声光特效如此夸张的魔术。 这是远坂时臣对来犯者蔑视的反击，也是一个贵族扞卫荣耀的坚持，所消耗的红宝石价值更是价值连城。 这便是贵族的余裕和优雅！ “exhaust my enemy！” 风声呼啸，炎剑斩落！ 在接触戒指的一刹那，黑白首尾相连的光环自戒指迸发。 乾（?）、坎（?）、离（?）、坤（?）、兑（?）卦象和三个空白的圆斑自光环中浮现，其中象征火的离（?）卦象自动对上劈落的炎剑。 来势汹汹的炎剑猛然停滞，接着像戳爆的气球一样萎缩下去，最终“噗”得一声熄灭了，被离（?）卦象吸得一干二净，一点火星都没剩下。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难以言喻的尴尬填充其中，远坂樱直勾勾地盯着表情僵硬的父亲，小小的心明白了什么。 爸爸输掉了，而且输的好干脆！ 但远坂樱是一个好孩子，所以她没有拆穿父亲的尴尬，只是小声说“那我就先回去了”，得到远坂时臣的许可便小跑回房间，只是背影不管怎么看都比先前要欢快。 鸭子坐在床上，远坂樱直勾勾地盯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放出光来。 如果爸爸都拿这个戒指没办法，那这个戒指的声音确实有办法帮助自己吧？ 搓搓戒指，远坂樱用软软糯糯的声音问：“请问有人在吗？” “不在，咕！” 一个和先前不一样，极为郁闷的声音从戒指里传出来，远坂樱眼前不知为何浮现出这么一副画面： 一个人闭目养神时脚下忽然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一脸懵逼地掉进洞里，似乎完全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唔，遇到这样的事情也难怪会郁闷了，不过辣么深的洞真的不会摔死人吗？ 奇奇怪怪的想法像摇过可乐里的气泡一样不断冒出来，远坂樱摇摇小脑袋，压下奇奇怪怪的想法，又戳了戳戒指：“请问有人吗？” “……咕！” 在远坂樱不厌其烦的骚扰下，被真理一脚踹进悲叹之种的冯世终于忍不住吭声：“人在冬木，刚出真理之门，谢邀。” ？？？ 远坂樱困惑地歪头，她听不懂冯世在说什么，却能感到话语间的抗拒。 “呜呜！”远坂樱缩缩脖子。 看到远坂樱从心的小可怜样，冯世终究还是心软了：“好吧好吧，你想问什么？” （远坂樱对冯世的信任度是？ 古树的旋律掷骰: d100=23） 咕咿！ 大约是冯世刚开始的语气强硬又古怪，远坂樱瑟瑟地不敢说话。 这一刻远坂樱甚至觉得之前那个可疑的声音更好打交道一点，至少她可以理解对方在说什么。 （远坂樱对真理的信任度是24，刚好差一点） 也许是远坂家祖传掉链子的血脉诅咒在起作用，又或者是远坂时臣太过痴迷魔术，远坂樱的家庭教育不是那么完善。 被选做继承人的姐姐远坂凛家庭教育自然是尽善尽美，大量为了继承家业开展的教育和实践培养出远坂凛较强的自信和行动力。 反之，为了避免日后的争端，长期被忽视的远坂樱则恰好相反。 畏缩，怕生，没有主见，有事喜欢自己憋着，就算被伤害也不一定会说出来。 察觉到远坂樱的胆怯，冯世的语气也变得温和耐心，一丝丝蛊惑人心的魔力逸散开来：“别害怕，我没有生气，慢慢说。” 远坂樱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过一丝茫然，下意识问：“真的没有生气吗？” “没有哦~” 怯怯地盯着戒指看了一段时间，远坂樱慢慢说起事情的始末，在这个过程中冯世安静地倾听，只是时不时“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等远坂樱沉浸在倾诉中后，冯世更是一声不吭。 “……所以我一点都不想去别人家！” 远坂樱气呼呼地挥舞小拳头，这短短几分钟她越说越来劲，一点都看不出来先前胆怯的样子。 可这些年积累的怨念和魔女之吻撑起勇气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远坂樱无助地看着戒指，茫然地问：“可是，是不是我的错？” “为什么这么说？”冯世不解。 “因为，因为如果不是我的错，爸爸为什么要把我送出去？我是不是没用的坏孩子？”远坂樱声音中带上了哭腔。 她只是一个小孩子，父亲一定是对的，这是家里一直告诉她的准则，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一定是自己的错。 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我有好好的学习，也有好好的听话，可是为什么你们从来只教姐姐？ 泪水模糊了远坂樱的双眼，她慢慢地弯下腰，把脸埋进腿里，小声地啜泣。 如果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请告诉我，但不要抛弃我…… 姐姐，爸爸，妈妈，我好怕…… “你没错，”冯世斩钉截铁地说：“是你爸错了。” ∑(??д??lll) 震惊远坂樱一整年.jpg 见远坂樱愣住没说话，冯世提高一个声调，重复道：“是你爸错了！” “作为父母有养育子女的责任和义务，你家不愁吃不愁穿，看你房间装饰再养一个孩子都足够，显然不是活不下去。 这种情况下他们选择把你送出去，难道不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私欲吗？” “可是，爸爸说我在那里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好个锤子！”冯世下意识斥骂，旋即意识到不应该在小孩子面前说脏话。 “咳，刚刚是我不对，你不要学我骂人。”见远坂樱乖巧地点头，冯世继续说：“我问你，你看到的日用品有哪个是魔术制作的？” 远坂樱果断摇头。 魔术是神秘的载体，神秘被外人得知就不再是神秘，会失去其力量，故不能为外人所知。 即便不能完整地说出上面这条准则，远坂樱也知道大意，因为她就是这条准则的受害者。 这点冯世也从房间装饰、远坂樱体内没有觉醒的魔力器官和远坂樱的诉苦中推测出来了。 这要真是一个以魔力为主导的世界，一个魔道世家房子里怎么可能用电线、白炽灯之类的科技造物而不是魔道技术？ 要知道这座住宅里可不缺少魔力这种高效清洁能源，可远坂樱没有觉醒魔力或者相关训练的迹象，魔道技术也只限于结界到处都是。 反倒是诸多电器、煤气管道之类的标准工业产物满足了房子里的日用需求，这恰恰说明这个世界在普及化上魔法被科学吊打。 当然，这个时候冯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普及的魔法被称为【魔术】，而【魔法】则特指某些神秘。 “那不就完了？” 冯世循循善诱：“一个社会最重要的就是和其相匹配的生产力，说的通俗点，对于你生活的时代魔术就像是古董，漂亮归漂亮，但你很难靠它赚钱，也不能靠它吃饱饭。 换句话说，如果学习魔法，你很可能不能通过你的工作得到金钱，也不能通过你的工作得到他人的尊重，说不定还会因此饿死。 而且你是一个小孩子，十岁都没有，想要在父母身边这是伦理法律都支持的行为，抛弃你才是犯法！ 这种情况下你父母不尊重你的意愿，非要你学魔法，甚至不惜把你送给别人，不是他们错了难道还是你错了？！” （因为冯世的雄辩远坂樱对冯世的信任基础值加40，此时远坂樱对冯世的信任程度是？ 古树的旋律掷骰: 1d100+40=39+40=79） 冯世大胜利！ 【那么远坂樱对冯世的好感大幅上升！之后好感度判定冯世获得一个1d50的奖励骰，那么远坂樱此时对冯世的好感度是？ 古树的旋律掷骰: 1d100+1d50=14+99=113 死心塌地？！！！（99大成功加超越常规满值100） 那么冯世提出的指导意见远坂樱将无条件盲从，同时绝大部分情况下远坂樱对冯世的好感度锁定。 冯世解锁成就：你就是我的太阳 古树的旋律：妈耶！！！ 作者开始瞎编！】 第170章 断的部分很顺眼所以久违的2k字一章 当冯世话落的那一刻，远坂樱呆住了。 她傻傻地看着戒指，戒指黑色宝石反射出淡淡的微光，却像是黎明的阳光一样照亮远坂樱的心房。 这一刻远坂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奇妙的幸福。 在此之前，从没有人这样赞同她的想法。 爸爸为自己骄傲是因为自己有很好的资质； 妈妈夸奖听话自己是因为自己乖乖听话； 只有姐姐会真正认同自己的想法，但又有什么用呢？ 姐姐也必须听爸爸妈妈的话，而且姐姐的认同也大多基于对自己的爱，而不是这样条理清晰，把自己当成一个大人来教导，把事情耐心地捏碎开来讲给自己听。 毕竟很多事情姐姐也不懂啊。 姐姐就像是阳光下的小公主，受尽宠爱，所以姐姐一定不懂自己的羡慕吧？ 自己就像是童话里的灰姑娘，只能蜷缩在没有光的角落，羡慕地看着舞台上的诸多熠熠生辉。 可现在她也有自己的光了。 所以这个丫头在乐呵个啥？ 冯世莫名其妙地“瞅”了眼摸着戒指傻乐的远坂樱，又低头戳戳只剩下一个光屏的女儿，问道：“你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啦！” 屏幕里的结衣撅起嘴，满脸不开心：“为什么系统小精灵只有一个光屏啊！为什么只有爸爸在引诱小萝莉啦！” “我也想啊！” 结衣震声喊出自己的诉求，冯世嘴一垮，心中升起大写的无力。 自家的闺女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啦！自己的家庭教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哦！ 丝毫没意识到自家整个家教全部有问题的魔女先生因为头痛放弃了思考。 “算了，结衣，再把任务调出来给我看看。” “好哒！” 光屏上结衣的身影敛去，黑框白底的极简风格ppt开始播放。 【任务链：守门人（当前正在进行前置任务） 前置任务：四战风云 前置任务描述：你正处在万千穿越者光顾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万锅之源所在地的冬木市。 但这不过是根源针对外来者制造的特异点，你需要手动开启通往其他世界线的道路，以此进行后续工作。 前置任务要求：利用任何手段使得世界线偏移度超过60%，引起“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的注意。（当前相较于泛人类史偏移度3%） 请宿主尽快完成前置任务，开启后续任务。 ??警告??！！！ 该世界线抑制力的注意很可能引起根源注意，造成特异点提前脱落溶解于虚数空间。 关于“特异点”、“圣杯战争”、“根源”等专有名词及相关解释上传相关附件，请宿主自行查看。】 总觉得这只真理被奈亚子污染，不能要了…… 可奈何冯世没有举报途径，只能捏着鼻子看附件。 且不提“根源”、“迦勒底”等这些看起来暂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专有名词，冯世开始浏览“特异点”的描述。 所谓特异点是指故事中从正常时间轴中被分离出来的异常点，这个时间点上世界会和主流世界线有较大，或者足以产生较大差异的因素，简而言之，如果任由特异点发展就会诞生一条和主流世界迥乎不同的世界线。 但就像是基因突变一样，这些异常往往是有害的，以此为基础发展出来的，被称为异闻带的世界线就像是癌细胞一样，是只会消耗宝贵养分，甚至反过来伤害主流世界线的废物。 因此必须要剪掉。 这也是这个被无数穿越者称为“型月”世界的免疫机制。 ——将外来物投入特异点和异闻带中任其发展，再经由世界的内核“根源”仔细审查，提取发展成熟世界线中有益的部分回收，剩下的残渣则尽数投入虚数空间溶解。 无数穿越者就这么被型月世界反过来薅羊毛，只有那些机动性特别强，能在诸多世界间跳来跳去的家伙才能避免杀身之祸，带着一身所得逃之夭夭，然而已经做出平台模式的型月世界无论如何都不亏。 但就像是人类会患上红疮狼斑这种免疫系统攻击自身的疾病，也有一些存在会利用这套免疫系统搞事情，反过来戕害主流世界线。 其中最容易造成特异点，甚至被用来生产特异点的就是圣杯战争中的圣杯。 所谓圣杯战争，一般是七个吃饱了撑的魔术师从神话传说中一人招募一个王侯将相大英雄作为雇佣兵，然后凑在一起街头斗殴，给警方乃至政府造成巨大的管理压力，并对煤气、天然气以及配套设备公司的信誉造成难以挽回的严重打击。 当然，身为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和资本家的王侯将相大英雄多是利己主义者，且脑回路和现代人不大一样，往往当雇佣兵的同时还要维护自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阶级立场和尊贵的脸皮，和女表还要立那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哦，不包括神经病、犬儒主义者和咸鱼。 所以这帮王侯将相大英雄作为雇佣兵自然不是无偿的义务劳动，他们和魔术师一样都想要圣杯——一个巨大的，据说能实现一切愿望的魔力团块，一般以金灿灿的破杯子的形态出现。 不过据附件描述，到目前为止没有一次圣杯战争成功过，大约是正常世界线上圣杯战争都是伪劣产品的缘故吧？ 不过冯世一点都不关心圣杯能不能实现愿望，因为之前“科斯的孤儿”强行回忆杀，他隐约记起这个圣杯好像是个坑，而且qb这群混蛋已经让冯世对实现愿望和成为魔法少女产生创伤后应激障碍症了。 冯世关注的是圣杯能用魔力捏出可以干涉现实的灵魂实体，这对于他十分重要。 再蹲在戒指里当知心大哥哥他都要发霉了，他又不是用鳃呼吸的六角蝾螈！ 就在冯世寻思如何利用圣杯搞身体的时候，傻乐完的远坂樱问：“那个……” “叫我冯世就好。” “冯世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成为魔法少女鸭？” ??w??)??? 你不对劲！ 第171章 冠位魔女养成计划 “樱……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嗯！”远坂樱用力点头，对冯世表现出的亲近很开心。 “你为什么想当魔法少女呢？” “这，这个啊……”远坂樱害羞地拨弄手指，扭扭捏捏地说：“因为很羡慕啊……” “羡慕？” “嗯！”远坂樱用力点头，眼中浮现出憧憬的光彩：“漂亮的衣服~闪闪发光的魔法~还有行使正义~” 听起来真美好啊！ 看着真·萝莉眼中闪闪发光的希望和憧憬，冯世都感觉心情变得轻快起来。 “可那些东西魔法少女通通享受不了多久啊。 漂亮的衣服不适合战斗，很快就会破破烂烂，闪闪发光的魔法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也会消耗额外的魔力，被揍过几次就会选择更经济合算的魔法，至于正义，正义啊……” 冯世的声音变得苦闷，就像是秋风中萧瑟的黄叶：“抱歉啊，虽然很不想打击你，不过坚持正义的魔法少女大多死了。 但没办法啊，魔法少女就是这么残酷的职业，开开心心一边交朋友一边拯救世界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大家都在为了有限的资源打个不停，能信任的只有并肩作战很多次的战友。” “怎么会这样……”远坂樱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抿紧的唇。 为什么连一点美好的愿望都不能留给她呢？ “不过，如果你只是想要施展闪闪发光的魔法，穿上漂亮的衣服，还有行使正义的话，我倒是有办法。”戒指表面闪过一道光，仿佛有人向远坂樱得意地眨眨眼。 “这样可以吗？” “嗯嗯！”远坂樱头点个不停。 “好孩子~首先我们要激活你的魔力器官，emmmm……，你比较喜欢喝什么东西？” 远坂樱眨眨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渐渐红润起来，扭捏了一会才满怀期待，眼波闪闪：“酒，可以（试试）吗？” 和种花家不一样，东瀛法律规定未成年人不允许饮酒，任何个人和集体也不得向未成年人出售含有酒精的饮料。 但远坂樱就是觉得那醇香的味道很好闻，可是爸爸从来不给她尝尝。 然而冯世骨子里是只兔子，谁家兔崽子小时候还没被大人用筷子喂过酒？ 于是冯世欣然同意。 一人一戒指愉快地溜出房间，根据结衣提供的地图向远坂时臣的地下酒窖进军，一路上的结界和锁被冯世轻松搞定，每过一个结界冯世还要顺手薅一把结界的魔力。 他现在只是个戒指，宿主也是一只没有激活魔力器官的loli，魔力这种战略资源还是能省则省吧。 起码要等到自己开矿才能奢侈一点。 总之在一场远坂樱看来极为刺激，但冯世看来难度和逛后花园一样的潜行行动后，远坂樱得到了一瓶看起来就很贵的贵腐酒，又在冯世的提醒下带上一个开瓶器，而冯世收获了不怎么优质的魔力若干。 中间在远坂樱跑图的时候，冯世抽空检测了一下收获的魔力，发现这些魔力能级很低，不禁烧，就像是掺了东西的汽油。 相比之下，他在前两个世界提取的魔力起码柴油起步，奈亚子给他的血液里的魔力甚至可以比作魔力中的航空燃油，给劲得很。 两者就像是清酒和伏特加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为此冯世不得不花费额外的魔力提纯，不然用起来就是柴油机烧汽油，吃不上力。 等远坂樱抱着酒瓶气喘吁吁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冯世嘱咐小萝莉锁好门，然后看着远坂樱坐在床上，用腿夹紧酒瓶，费劲地把开瓶器钻进软木塞，再铆足劲、憋红脸想要把软木塞拔出来。 （远坂樱能顺利拔出瓶子吗？力量过70顺利拔出： 古树的旋律掷骰: d100=9 o(′^｀)o正常现象） 奈何小萝莉细胳膊细腿实在没什么力气，瓶塞拔出来的一瞬间远坂樱上半身往后一倒摔在床上，瓶子也顺势被甩到地上。 （瓶子碎了吗？幸运≥50没碎，因为房间有地毯增加20的补正： 古树的旋律掷骰:1d100+20=17+20=37 古树：∑(っ°Д°;)っ卧槽？骰娘？你演我？） 只听一声闷响，瓶子应声而碎，只剩下一地碎片和残酒和一只傻眼的萝莉。 戒指里冯世扶额：“买办法，换水吧，实在不行牛奶也可以。” 远坂樱撅起嘴不高兴，可又不敢再去偷一瓶酒来，只好从床上把床头柜上的粉色小茶杯拿到手，再从床没有玻璃渣的另一边下去，然后小跑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犹豫了一下又拿起糖盒，见冯世没反对往里面加了两勺糖，再按照冯世的指示把戒指的戒面浸在水里。 精炼的魔力化作点点红浆，在白色的浊液中滚落，自下而上一点点将白灼染至猩红，就像是刚刚从动脉里喷出的，尚且温热的血液。 “喝之前先找个地方靠着，再给自己盖点东西别凉到，然后一口闷就完事了，第二天早上就完事了。” 远坂樱听话地照做，喝完之后靠着沙发背等结果，心中满是期待。 也不知道自己会有多少魔术回路~ 魔术回路是每一个魔术师都有的假想器官，就像是仙侠练气必需的经络，是魔术师提炼魔力的必需品，魔术回路的数量，质量以及拓扑学结构决定了一个魔术师的成就上限。 虽然也有一条魔术回路直通根源，吊打一切不服的变态就是了。 （那么远坂樱的魔术潜力是？上限一百，且上限100为根源之女 古树的旋律掷骰: d100=96，大成功！！！ 根源宠爱之人！ 那么喝下血奶后的远坂樱的魔术主回路数量是： 古树的旋律掷骰: d100=96 辅魔术回路是： 古树的旋律掷骰: d100=95 古树：(ΩДΩ)我嚓嘞！这魔术回路都缠成毛线团了吧？！） 刚喝完没多久，血奶的劲就上来了，远坂樱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都在发热发颤，就像是有几百根烧红的铁丝扎进肉里，捅进喉咙，明明痛得要死，却一声都哼不出来。 自那海潮般澎湃的魔力中，黑泛红的光路由内而外萌发，率先衍生出九十六的主回路，随后便是由主回路再度延展出九十五条辅助回路。 如此恐怖的数量必然震惊魔术界，要知道会被拉去配种的野生初代魔术师只要27条魔术回路就足以为之称道。 横向对比同族同代被称为天才的远坂凛，也不过四十条主回路，三十条辅助回路，共计七十条魔术回路，能比得上此刻远坂樱魔术回路数量的恐怕也只有日后被改造成小圣杯的伊莉雅了。 庞杂的魔力网路占据远坂樱每一寸血肉，呼吸间催生海量的魔力，激发上位者血液推动身体继续进化，向已然远去的神代生物靠拢。 最终那虚幻的器官融入血肉，化作身体的一部分，如同手足般随意念而动，从根本上将远坂樱和现代魔术师区分开来。 恰如传说中有着红龙血脉的亚瑟王，呼吸间心脏便能喷吐海量的魔力，足以手搓神秘版本的阳电子破城炮。 虽然没龙种这么夸张，但成长到同等水平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毕竟是悖逆魔女的血，足以打破一切常识。 “嗯，还算不错吧。”对自身实力没有什么逼数的冯世满意地吹了声口哨，麻利地控制住远坂樱体内躁动的魔力，再用这些魔力抹净远坂樱脸颊上稀里糊涂的一堆代谢产物。 脖子以下的部位就等这孩子自己洗澡解决好了~ 只是因为剧烈的魔力波动，缺少专业设备的冯世终究忽略了远坂樱右手上浮现的、如同淤青般的痕迹。 这一觉远坂樱睡得很舒服。 剧烈的疼痛后是令人沉浸其中的酥麻和温暖，身心俱疲的小萝莉一点都不想动，顺从内心的想法昏昏睡去，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咪……唔？”远坂樱慢吞吞地坐起来，绣花被从身上滑落，顺势将丝质睡裙拉下，露出白皙圆润的肩。 远坂樱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迷迷瞪瞪地发出模糊的声音。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啥情况？ 喝奶喝断片的歪着头阿巴阿巴半天，昨晚的记忆终于逐渐清晰起来。 “咿！”远坂樱顿时炸毛！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己应该是躺在沙发上才对啊！ 打碎的酒瓶，乱糟糟的房间，还有半夜到处乱跑被发现的恐惧一并涌上来，远坂樱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捂住屁股，眼泪汪汪。 阿西吧！自己的小屁股要完蛋了！ 被远坂樱吵醒，和远坂樱有七分相似的远坂凛同样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刚起床的低血糖让小萝莉头晕沉沉的却不妨碍她关心妹妹。 “樱，怎么了吗？” “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远坂樱都快哭出来了，她已经预见惨痛的未来。 “啊？这个啊？”远坂凛拍拍脸蛋，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虽然声音依旧软绵绵的没力气，但好歹流畅不少。 “是妈妈把你送过来的，说是你房间水管坏了……咦？我们两房间有水管吗？” 远坂凛眨眨眼，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172章 咱亲爱的樱，这不过是基础的推理 （莫名其妙变回初稿了，大家再刷新一下） 姐妹两大眼瞪小眼，又心有灵犀地同时扫视房间。 很显然她们的房间没有配备厕所，也没有盥洗台，水管没必要特意绕个弯从她们的房间里穿过。 妈妈撒谎了？可是为什么？ （远坂凛灵感≥50判定成功 古树的旋律掷骰: d100=62，成功！） 纵使因为低血糖小脑瓜昏昏沉沉，远坂凛还是想起无意间听到的事情——爸爸打算把妹妹送给别人家，因为魔道方面的原因，恐怕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和这方面有所关系。 如果是这样就没办法了，这是爸爸作为魔术师做出的决议，自己没有反对的余地。 远坂凛拼命想要说服自己，可牙齿却深深咬进下唇。 不甘心，不想和樱分开，可是没有办法…… 偏过头，远坂凛不想让妹妹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也说不清心中翻涌的到底是什么情绪，但樱已经很伤心了，自己不能哭，因为那样会让樱更难过。 正因如此，远坂凛没有注意到，身后妹妹逐渐上扬的嘴角，以及那跃跃欲试的眼神。 就像是得到了新的玩具，忍不住想要立刻尝试，连一开始的恐惧都抛在脑后。 手臂从背后绕过脖颈，远坂樱柔软的胸口压在背上，热热的吐息搔得耳朵发痒，同样柔软的话语在远坂凛耳边响起：“姐姐在想什么呢？” “我……”远坂凛话语一顿，也许只是灵光一闪，但这一瞬间远坂凛确实有一种“如果这个问题回答错误，将会招致无可挽回的后果”的预感。 远坂凛沉默，小小的头脑有大大的苦恼。 没有催促，远坂樱耐心地等待，就像是一座没有心蜡像，又像是冷酷的审查机器，等待着最后的指令，只有两道淡淡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空气中此起彼伏。 心中的情感在发酵，远坂凛抓住妹妹的手，手指交缠，话语染上哭音：“我不想你走！” 可她的身后却传来傻乎乎的笑声，没心没肺得叫远坂凛羞恼地甩手过身，入目是妹妹因为开心咧开的嘴角。 明明想要吼出心中的担忧，想要质问妹妹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可看和远坂樱对上视线，远坂凛忽然说不出话了。 妹妹的眼睛里有光。 她从没见过妹妹这么自信的笑容，就像是没有什么能挡住她一样，和过去的小尾巴截然不同。 一夜之间，妹妹忽然长大了，走上了未曾设想的道路。 “我不会走的！”远坂樱一边笑着一边保证，忽然蹦出一句话来：“姐姐没有说谎，我真的很高兴呢！” “诶？”远坂凛没来由的恶寒，可没等她细想，房门被敲响了。 “樱，凛，你们醒了吗？”远坂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到姐妹俩回答，远坂葵催促道：“你们两个快点洗漱，樱，一个小时后间桐翁会来拜访，速度快一点。” “哦！”远坂樱短促地应了声，利索地翻身下床，套上粉色的兔头棉拖鞋，小跑出房间。 桥豆麻袋！不能在家里走廊上奔跑吧？！ 远坂凛下意识想到家里的规矩，可远坂樱已经跑的没影了，根本没留给她阻拦和提醒的机会。 而且是错觉吗？ 远坂凛按压靠近太阳穴的眼眶。 也许是她看错了，可方才樱经过窗外投射进来的光柱时，妹妹黑色的发丝似乎折射出些许紫意。 “所以这是掉色了吗？” 看着水池里几根深紫色的头发，远坂樱含着满口牙膏沫有点蒙，在心底问戒指里的大哥哥。 要不是冯世提醒，她都没注意自己的头发颜色发生了改变。 “掉色可还行，准确的说是被魔力侵蚀了，要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冯世相当随意地说出不得了的事情，听的远坂樱一愣一愣的，牙都忘记刷了，脑海中冯世还在继续。 “早就长出来的头发变化不会特别大，但新生的头发颜色就不一样了，你可以看看发根，不出意外那就是你以后的发色了。” 远坂樱闻言立刻漱掉嘴里的泡沫，擦擦手再扒开刘海，隐约能看到刘海末端微微发白的发根。 远坂樱心情忽然愉快起来，她喜欢白色，因为白色的动物在神话里都很厉害，或者说在东瀛神话中那就是神性的象征，而且她也切实获得了神奇的力量。 那是魔女的本能，就像人类能分辨香臭，魔女也能分辨情绪的晴雨。 所以远坂樱才能确定姐姐没有撒谎，以及那沉重的不舍和些许愤恨。 姐姐果然是关心我哒！ 一想到这茬远坂樱就忍不住笑，直到母亲再三催促才匆匆刷完牙洗完脸。 简单地吃过一点东西，远坂樱安静乖巧地在母亲的帮助下换上精致的和服，描绘花黄。 盛装打扮之际，远坂樱看着镜子里的女孩，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奢靡包装裹挟的礼品，漂亮都快认不出那是自己。 这就是自己一直渴望的景象，可当真的穿上这奢美的和服时，远坂樱却感觉穿上了囚牢。 因为太过精美，所以哪怕一丝褶皱都会破坏这份建立在无数平衡上的美丽。 远坂樱只能小心翼翼地，在母亲的牵引下前往会客室，等待那位被父亲尊重的间桐翁到来。 要是穿着这一身，就没办法像昨夜一样躲过那些结界了吧？ 望着母亲的背影，远坂樱叛逆地想，悄悄和戒指里的大哥哥聊天：“冯世先生，你说那位间桐翁会是什么样子呢？” “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不过待会看到了那位间桐翁，你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呜！完全没有！”远坂樱小小地悲鸣，像是寒假快要结束却发现自己作业一字未动一样：“但，但冯世先生一定有办法吧？” “残念（遗憾）~我是随机应变那种类型呢~” “哇呜！怎么会这个样子！” “所以说万事要靠自己啊，假如你之前装作想要积极融入新家，以此询问你爸的话，应该能得到一些基础情报，毕竟大部分人对小孩子没什么戒备心。” 冯世兴致勃勃地向小萝莉灌输奇怪的知识：“现在你对那个‘间桐翁’一无所知，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不过我们倒是可以通过目前你所了解到的情报进行一点基本的推理。 好了！让我们来上课吧，首先，你平时会穿现在身上这样的衣服吗？” 远坂樱轻轻摇头：“才不会，以前拜年衣服都没有这么漂亮。” “嗯，你们家保留着相当古老的贵族作风，越是重要的场合衣服就越高档，表面上就越是精美，所以在你父母看来，和间桐翁会面这件事比新年参拜更加重要。 结合你们家古老守旧的传统，那位间桐翁背后的势力很可能是你们家族自古以来重要的合作伙伴，这也和你父亲想要把你送到间桐家吻合。 没有长时间合作积淀的信任或者足够大的利益，贵族可不会随便把女儿送出去，而一个同样古老且有着深入合作的家族显然两个因素都有。” “哦哦哦！”远坂樱敬佩地几乎要鼓起掌来，冯世谦逊地示意远坂樱不要过于激动，继续分析：“另外，‘翁’这个字一般用在老头身上，那么这位间桐翁大概率有着老人的外貌。 不论年纪多大，只要外貌如年轻人，那用‘翁’这个字就未免不大合适，毕竟要是真的不在意外貌就不会费心去维持了，当然也不能排除那些天生不显老的家伙。 此外，你爸确实和你说过了吧？那位间桐翁许诺会把类似继承人证明的东西传给你？” “是的！”远坂樱崇拜地回答，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继续听推理了。 “这说明对方的家族中已经没有能够继承魔道的后代了，甚至已经出现断了一代人的情况，这才会迫使一位老人向同盟寻求后代充填自家的继承人，吼吼！这可有趣了！” 冯世一脸diao样地大笑：“我说樱啊，不如你乘势答应去继承间桐家的家产吧？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什么奇怪的面具呢！” “我！才！不！要！”樱不高兴地撅起嘴，撒娇似的抱怨：“这只是冯世先生想玩吧？” 不过如果冯世先生真的需要，也不是不可以…… “诶？别这么说嘛！我也有为樱好好考虑哟~” “什、什么啦？” 冯世发出魔女的低语：“你想想看，如果你能在你姐姐成为一家之主前继承间桐家的遗产，那你就可以以间桐家家主的名义和你姐姐单独交流，然后做这样【哔——】或那样【哔——】的事情哦~” “这这这种事情！”远坂樱捏紧藏于袖中的粉拳，脸蛋飞速被红晕占满，双眼升起混乱的情感涡旋：“太太太坏了！” “嗯哼~你真的不想吗？” 远坂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动摇了！ 只剩下最后一丝理智还在反抗。 “可，可是去间桐家很长一段时间就见不到姐姐了吧？” “啊，这我倒是不能否认呢。” “那，那还是算了吧，我答应姐姐绝对不会离开的……”远坂樱艰难地回答，尽可能不去想冯世描绘的美好未来。 “我会认真和间桐老爷爷说清楚的。” “那要是对方一定要你跟他走，而且你爸妈也不反对呢？”冯世反问。 远坂樱沉默了一会，然后坚定地回答：“那我只能像月野兔一样打跑他了！” “噗噗噗！”冯世开心地大笑：“还真是魔法少女的回答呢！” “别笑啊……”远坂樱呐呐地抗议，耳朵尖都红透了：“不过我不知道那位间桐老爷爷厉不厉害，所以冯世先生一定要帮我！” “放心，这本来就是指引魔法少女前进的导师的责任。” 得到冯世的回复，远坂樱放心地按抚胸口，松了一口气，开始熟悉自己脑海中多出来的片段，按照冯世先生交给自己的知识，这些片段都是自己新得到的能力的说明书。 虽然现在有点晚，冯世先生也承诺会帮忙，但能学会一个都是好的。 另一边，冯世也得面对屏幕里已经抱着醋瓶的女儿。 “不开心！明明爸爸都没有这么逗过我！我要吃醋啦！”结衣举起醋瓶严重抗议。 明明自己才是正牌的女儿，为什么最近自己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啊？ 等等！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由此推断远坂樱算得上是爸爸第二个女儿！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二娃危机吗？ 结衣女儿地位大危机！ 就在结衣心神震荡之际，冯世推推不存在的眼镜，眉目中宛如雷霆游走，气势浩然！ “我愚蠢的女儿哟！” 只见冯世对准屏幕里的结衣伸出一根手指，义正言辞地宣告：“不会害羞的萝莉根本没有逗的价值啊！你太早熟了！” 太太太早熟了？这也怪我！ orz 结衣，再起不能！ 第173章 卑鄙的大人 （在间桐翁到来前，远坂樱能否学会技能？ 1会；2不会 泡泡的书记官掷骰: 1d2=2，那么远坂樱一无所获。 剧情开始！） 远坂樱闭上眼，精神随着魔力翻涌逐渐放空。 血液仿佛在沸腾，无数沉寂在血液中的魂灵随之苏醒，向远坂樱阐述隐藏与世间万物中的“理”。 于是红黑色的丝线游动，串联无数稀碎的晶体，拼凑出特定的形状，仿佛各色的水晶珊瑚在生长。 看着那些珊瑚般的晶体，远坂樱忽然明白了什么——只要珊瑚生长完成，她就能得到新的技能。 可惜时间太短了，在水晶生长完成前，未加掩饰的商业互吹打断了远坂樱的冥想。 远坂樱恼怒地睁开眼，表情却因为看到的东西僵硬了。 她看到了妖怪！ 这么说不大准确，应该是长得像妖怪的老头子！ 虽然已经从冯世那里听到了相关的推测，可现实远超远坂樱的想象。 和父亲并肩先走的老人就像是从坟墓中爬出的木乃伊，露在灰色和服外面的四肢和干瘪无毛的头颅像是某种虫子的肢体，其上大量的褶皱堆叠在一起，一层又一层，腐烂的臭味从哪些褶皱中缓缓渗出，以一种令人作呕的方式改变了房间的气场。 和那气味一同被远坂樱感知到的是老头贪婪的窥视，老人的视线就像是鼻涕虫一样在皮肤上蠕动，游走，舔舐，让远坂樱一阵反胃，差点把为数不多的早餐吐出来。 爸爸竟然想把自己送到这种人家里？！ 一瞬间，远坂樱看向远坂时臣的视线就像是在看什么腐烂的厨余垃圾。 女孩赤luo裸的鄙视没有逃过两位大人的视线，远坂时臣皱眉，低声呵斥：“樱，不能这么没有礼貌！” “可是……”远坂樱想要辩解，告诉父亲那个老鬼不是什么好人，可被远坂时臣称为间桐翁的间桐脏砚抢在远坂樱之前摆手，笑呵呵的表情竟然让那妖怪般的老脸多出几分慈祥。 “没关系，没关系，老朽也知道自己不讨小孩子喜欢，就别太苛责了……啊，是叫樱对吧？” 说到这里，间桐脏砚眯起眼看向远坂樱，逼得远坂樱不情愿地点头。 但也仅此而已，远坂樱一声不吭，小脸铁青而冷漠，摆明了不想多说一句话。 这让远坂时臣面子有些挂不住，女儿在贵客面前的失礼就像是无声地宣布他的家庭教育有问题，但现在显然不是教训孩子的时候，远坂时臣只好督促道。 “樱，还不快道歉！” 但远坂时臣很快发现自己似乎也被女儿归类到“讨厌的人”这个分类里。 往日听话的小女儿对自己的呵斥无动于衷，只是眼神越发冰冷，就像是在看阴沟里的死老鼠，眼里的嫌弃和厌恶甚至可以填满一整个眼神情绪扇形统计图的圆饼。 然而女孩的厌恶并没有令间桐脏砚生气，这个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老人饶有兴趣地观看父女对线，还不忘煽风点火。 “呵呵，真不愧是远坂家的孩子，还真是有活力啊，哈哈，我可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这般挤兑却没有像间桐脏砚预料的那样令远坂时臣更加愤怒，这个在间桐脏砚看来古板至极的小家伙难得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 “非常抱歉间桐翁，但樱可能没办法像我们约定的那样过继到贵府上了。” “吼？这是何意？远坂君是打算毁约吗？”虽然间桐脏砚嘴上质问远坂时臣，心中却是因为意料外的发展生出些许退意。 “不，这实在是情非得已。”远坂时臣尴尬而不失优雅地摆手，然后示意远坂樱展示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有人昨晚入侵了在下的工坊，并强行帮助樱觉醒魔术回路，这枚戒指便是那位存在留下的，”说到这里，远坂时臣恰到好处地苦笑几声。 “说来惭愧，鄙人连这枚戒指自带的结界都没法攻破，而且看展露出的防御术式貌似是神州那边的道法。” 话到此处，间桐脏砚已经明白了远坂时臣的意思。 和西方神秘领域的官方机构魔术协会类似，亚洲文化圈辐射范围内的神秘界也有自己的掌舵者——螺旋馆。 但和三足鼎立的魔术协会不同，一家独大的螺旋馆影响并控制整个亚洲文化圈，而且流露在外的情报也少得可怜。 他们这些偏向西方神秘家的东瀛魔术世家也只知道螺旋馆势力很大，是亚洲文化圈内最大的地头龙，对，地头蛇都不足以概括的那种，据说螺旋馆还有数位存留于世的仙人镇守。 现在的情况是有一位看不出底细的存在将部分衣钵传授给远坂樱，在两家的约定中横插一脚。 远坂时臣两边都不想得罪，于是机智地把皮球踢给了间桐脏砚。 ——不是我不想把女儿过继给你们家，实在是我打不过这人，你要是还想要我女儿去你家，自己和那位不知底细的存在谈谈怎么样？ 间桐脏砚分明从远坂时臣的解释中读出了这层含义。 对此已经苟了五百多年的间桐脏砚表示这球我不接。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呢，”间桐脏砚笑呵呵地再度看向远坂樱，见远坂樱身上越发狂暴的魔力，便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远坂家真是人才辈出，老朽甚是羡慕啊！” “不敢当，不敢当！”远坂时臣连忙回复，却听间桐脏砚似是无意地感叹：“即便是一年之后的圣杯战争不成，汝之血脉也有希望迈入根源吧？” 远坂时臣一怔，立马反应过来这是间桐脏砚故意把两家间最大的秘密合作项目透露出来，而且效果拔群。 他已经感受到一股锋锐的视线。 回过头，远坂时臣看到一只黑色的乌鸦蹲在远坂樱的肩膀上，猩红的独眼流露出人性的智慧，就像有人通过乌鸦的眼在看自己。 远坂时臣知道那不是错觉。 不管是东西方文化中都有类似使魔的东西，那只乌鸦恐怕就是那位存在的使魔……不，或许说是式神更贴切？ 如远坂时臣所料，乌鸦以沙哑的声音问：“圣杯战争，能和我好好说说吗？我很好奇。” “……” 一开始远坂时臣是拒绝的，因为圣杯战争这种“看似人尽皆知其实里面全是潜规则和黑心套路的活动”你不能一问他就倒豆子一样全部说出来。 可是当成百上千只缠绕强大魔力的鸽子无视结界出现在他面前时，远坂时臣很快意识到盟友自然是越多越有利，尤其是那种他打不过的强力盟友。 草（中日双音）！他一介魔术师最强的魔术工坊都被对方渗透成了筛子，这还打个吉尔伽美什！ 咳咳，回到正题。 既然是同盟，那他作为东道主向初来乍到的盟友介绍活动规则难道不是必要的流程吗？ 从远坂时臣口中，冯世了解到圣杯战争不少细节。 正如附件里词条描述的那样，圣杯战争是七个魔术师和他们召唤的七个从者街头斗殴。 这七位从者对应七中职介，分别是：saber剑士、archer弓兵、rider骑兵、berserker狂战士ncer 枪兵、caster魔法师、assassin暗杀者。 整个圣杯战争按照流程应当最多举办七天时间，但参加人员的筛选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经开始，直到七位从者全部召唤完成才会结束。 所有被圣杯选中的人都有想要实现的强烈愿望，制造圣杯的御三家姑且不提，剩下的四个名额中里有一个被魔术协会预定，剩下的则会从圣杯力量辐射的区域内选择。 因此只要符合一定条件，哪怕是没有觉醒魔力的路人也会被圣杯抓来凑数。 这种情况是御三家乐意见到的，因为这样的参加者很菜。 远坂家就是御三家之一，负责提供构建圣杯的土地；间桐家负责设计控制从者契约；远在德国的爱因兹贝伦家族则负责圣杯术式的构建。 “所以你们家其实是有钱没技术的狗大……我是说投资者？”冯世锋利的吐槽像刀子一样插进远坂时臣滔滔不绝地介绍里。 无视远坂时臣有些难看的面色，冯世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那么被圣杯选中会有什么迹象？” “一般来说会出现类似刺青的红色圣痕，若是确认则会得到三划图案清晰的令咒……” “哦，你看看是不是樱右手背上那玩意儿？” 远坂时臣：??w??)??? 看着女儿手背上那两仪形状的三道令咒，远坂时臣感觉自己这半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第174章 道理我都懂…… 得知女儿也成为圣杯战争的参加者时，远坂时臣心情是复杂的。 其中有五分欣慰，三分惊讶，两分自卑，还有90分的措手不及。 远坂时臣知道自家闺女潜力非凡，也相信若是自家闺女参加圣杯战争极有可能取得胜利，但那绝不是不是现在！ 潜力大本身就意味着不成熟，这点光从外表就能看出来——区区一只萝莉打什么圣杯战争？ 被人打还是卖萌？ 总不能操纵数十只使魔还带着铁塔一样的狂战士把其他的御主撵得到处跑吧？一只萝莉哪来那么多的魔力？ 这一点不魔术，这么乱来是要谢罪的！ 远坂时臣牙疼得不行，但在冯世的注视下却不得不回答：“没错，这就是被圣杯承认的证明。” 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老板？ 于虚空之中，冯世仿佛听到真理得意且愉悦的低笑。 于是乌鸦振翅，与群鸽一起发出仿若人笑的刺耳嘶鸣，随后乌鸦愉悦地提议：“樱，我们来召唤从者吧！” “不好意思，这位不知名的先生，”远坂时臣在不知名三个字上加重语气：“从者的召唤在圣杯战争开始前的一周内才能进行。” “叫我冯世就好。”长满毛的乌鸦脸看不出情绪变化，冯世干脆地不懂就问：“为什么不能提前召唤？” 果然是神州那边的魔术师吗？ 远坂时臣顺了顺自己的小胡子，语气中多出几分骄傲。 这是他的领域！ “从者身本质上是英灵的分灵，是历史上传说逸闻的倒影，要使其降灵显界并维持其存在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弱小的魔术师甚至会被从者榨干生命力。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先祖们最终在设计圣杯战争的术式时选择限定提前一周召唤从者。” 然而作为御三家里非技术入股的狗大户的后代，远坂时臣并不知道有提前一个月召唤英灵的手段。 话到此处，远坂时臣委婉地提醒冯世：“樱还是个孩子。” “那就更不能放过了。” “蛤？”远坂时臣震惊地眨眨眼，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中耳炎。 乌鸦展开翅膀，魔女异样的魔力扩散开来，让那渺小的身体显得无比宏伟，乌鸦嘶哑且磁性的声音更是令鸟类的学舌越发义正言辞，仿若文韬武略天下在握的帝王，容不得半点质疑！ “正所谓不管学什么都要从娃娃抓起，召唤英灵也是一样，只有现在多召唤，以后才能找到召唤强力从者的正确姿势，才能在圣杯战争中少流血，取得最后的胜利！” （远坂时臣信了吗？因为太扯淡≥90为相信，又因为魔女的魅惑和魔术师本身的抗性增加20点补正 古树的旋律掷骰: 1d100+20=50+20=70，远坂时臣没有上当 古树（伽摩嫌弃脸）：啧，居然没成功……） 你特喵在逗我？！ 远坂时臣忽然有种想捂脸的冲动，要不是冯世的说辞一点都不魔术，他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差点信了你敢信？！ “……还请冯先生不要再开玩笑了。”为了避免冯世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打乱节奏，远坂时臣决定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过说到召唤强力的从者倒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找到和对应从者有着深刻缘分的圣遗物就能缩小范围，乃至限定某一个特定的从者。 最好的例子就是落在齐格飞背上的菩提叶，若是以那片叶子为媒介，想必不会有齐格飞之外的从者回应召唤。” “哦，”冯世操纵乌鸦点点头，在远坂时臣成就感满满的表情中问：“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不能提前一年召唤从者？” 远坂时臣的表情僵硬了。 也许是因为对优雅最后的执着，远坂时臣面色僵硬地再一次解释：“这是因为御主没办法单独召唤从者，必须要通过圣杯，但圣杯的规则有限定了召唤的时间……” “嗯嗯，你说的我都明白了”，乌鸦陈恳地点头：“那么为什么不能提前一年召唤从者呢？” 远坂时臣：“……” 脑子：我能打死这个混蛋吗？！ 手：快停下！你打不过他！ 远坂时臣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握紧拳头，拼命调节心中的狂怒，以免做出什么违反公序良俗的行为以至于横尸当场。 当他好不容易按捺住心中翻滚的黑暗情绪后，却发现乌鸦和女儿早就跑得没影了。 第一次，远坂时臣深深地感受到优雅在流氓面前的无能为力，尤其是当他缺少与之对抗的手段的时候。 但身为一名魔术师和父亲最后的倔强，还是促使远坂时臣寻找溜掉的乌鸦和女儿。 但远坂时臣做梦都没有想到，冯世和远坂樱会选择厨房作为召唤阵地，因为这一点都不魔术。 且不说厨房没有制作绘制阵法的素材，就连地点也不完全位于灵脉之上，这意味着召唤者需要额外付出更多的魔力，效果也往往比不上灵脉的加持。 事十倍功十分之一都是正常情况。 这份常识令远坂时臣忽略了厨房，这位经验丰富的魔术师正在检查自己的魔术工坊核心和几个重要的魔术节点，他相信一个优秀的魔术师一定不会忽略这些地方。 然而冯世根本不是魔术师。 “樱，你知道吗？在工业化时代到来前，对于居住在欧洲的人类而言香料是极为昂贵的奢侈品，亦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在香料贸易最为鼎盛的时代，香料甚至可以和货币挂钩，那时一粒胡椒就可以兑换一枚金币，因此也诞生了胡椒币这样在现在看来无比奇特的名词。” “嗯嗯！”远坂樱一边点头一边把白胡椒粉、黑胡椒粉和橄榄油混合，搅拌均匀，制作绘制召唤阵的基质。 “同时橄榄油也有着古老的神秘学传统，古埃及人不但使用橄榄油用做药品来治疗，还会利用橄榄油施展各种的神术。 希腊人也同样热爱橄榄油，他们甚至认为美神维纳斯的魅力离不开橄榄油这神奇的护肤品，所以橄榄油也是很好的魔术溶剂。” “所以料理也是魔术吗？”远坂樱看看碗里黏糊糊的不透明浊液，闻着那椒香的气息，肚子开始抗议。 为了穿上那精美过头的和服，她早上只吃了一点点，现在着实饿的难受。 “这么说也没错呢，不管是圣餐也好，还是暴食魔王也罢，亦或者是起源于烹饪的炼金术和炼丹术，吃永远是人类文明永恒的主题。” 远坂樱用力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懂了，忽然蹦出一句：“这碗糊糊烤鸽子应该很香吧？” “……”冯世一时语塞，但远坂樱隐约可见的嘴角晶莹告诉冯世这便宜徒儿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饿了。 呔！你这馋为师鸽子的孽徒！ “确实可以，不过你还是忍忍吧，等把我召唤出来我给你做点好的，鸽子什么的就算了，你师父我养点鸟不容易。” 远坂樱闻言遗憾地瘪瘪嘴，照葫芦画瓢地画出远坂家有史以来最香的魔术阵，随后把戴有戒指的右手摁在召唤阵的中心，蹲坐在远坂樱肩头的鸽子和乌鸦长鸣，合奏人耳难以理解的祭辞。 魔力汇聚，化作虚无的桥梁，以令咒为节点连接远坂樱和尚未完全启动的大圣杯。 一瞬间，冯世的意志跨越千米降临在大圣杯之上，入侵并激活从者召唤程序。 一切都是如此的轻松写意，悲叹之种里乱糟糟的知识碰撞拼接，给予冯世灵感的火花；改写世界的魔女结界更是上好的刻刀，按照冯世的意志肆意改写圣杯内的魔术。 这才是冯世最不明白的地方——既然原有的程序不支持提前一年召唤，那把它改成支持提前一年召唤的术式不就好了？ 这连手都不用好不好！ 在冯世强大的俺寻思之力下，大圣杯认可了冯世的存在，于是冯世变成了从者！ 同一时间，远坂樱感到自己似乎失去了人类的形态，此身只是一枚齿轮，在名为圣杯战争的庞大机械内疯狂转动，每一寸血肉被炽热魔力熏蒸地得像是要烧起来。 狂风呼啸，以远坂樱为中心旋转，覆盖整座宅邸的结界疯狂鸣叫示警，一枚又一枚的宝石因为无法承受狂澜的魔力爆碎开来，旋即被狂风卷向那宛如要吞噬一切的风眼！ 这下远坂时臣就算是瞎也发现不对了。 当他赶到半个墙壁都消失的厨房时，狂风已经散去，无尽的光和焰在远坂樱身前汇聚成人类的姿态。 那是宛如艺术品的人形，超越人类可辨识的美丽暴力地攫取所有目光，远坂时臣像是被大锤砸中脑壳，停止思考。 （此刻冯世的职介为： 1，6，9：降临者（foreigner） 2，7：魔术师（caster） 3：枪兵ncer） 4：弓兵（archer） 5，8：狂战士（berserker） 10：1大成功\/2大失败 古树的旋律掷骰: 1d10=9，是降临者（foreigner），骰娘大胜利！） 在圣杯战争开始前的一年，从者降临者（foreigner）横空出世！ 【滋滋滋！ 世界偏移度（3%→14%）！】 第175章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姐姐，白马王子是怎么样的呢？” 6岁那年，远坂樱曾经这么询问过姐姐，刚学习完魔术和历史的远坂凛下意识问：“你是说唐僧吗？” 远坂樱一脸懵逼，远坂凛发现这点，便严肃地向年幼的妹妹灌输一般情况下用不到的小知识。 “唐僧好像也和唐朝的皇帝结拜过兄弟，骑得是白龙马，应该也算是白马王子。” 见妹妹目瞪口呆，远坂凛慌张地补救：“那难道是还没登基亚瑟王？我记得亚瑟王好像是有一匹白马吧？” 远坂樱大囧，无话可说。 直到现在，远坂樱也没有和姐姐解释清楚那天她说的“白马王子”和史书或传说中“骑着白马的王子”并不相同，但这不妨碍远坂樱暗暗勾勒出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首先一定要足够帅，要足够强大，能把坏人全都打跑；还要够温柔，有耐心，会关心自己，不能和爸爸一样只关心魔术；还有…… 年幼不知小钱钱的远坂樱扳手指头着，歪着头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好像没用更多的要求了。 要是真的能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就好了~ 远坂樱双手捧脸美滋滋地想，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在两年后的一天，她心心念念的白马王子真的降临了。 将她救出苦海，耐心地陪她乱跑，吓跑了恶心的坏人，而且超超超超级帅气！！！ 冯世现身的那一刻，超越人类认知的魅力一瞬间夺走了远坂樱的思考能力，将那魅力非凡的面容牢牢刻进远坂樱意识深处。 等回过神来，远坂樱看到冯世悬浮在空中，身体向她倾倒，温暖的手牵起她有些冰凉的小手，俊美的脸上挂着慵懒的笑意，温柔地问：“您就是我的master吗？我的小公主~” awsl！ 远坂樱捂着快要炸膛的心口，脑中只剩下几个奇怪的英文字符疯狂刷屏。 那一瞬间，远坂樱恋爱了。 “我！我！我……”远坂樱声音抖得像是节拍器，她拼命地想要说出“我是！”，但一看到冯世，最后那个“是”字就是死活说不出来。 她的意识就像被冻结了，只能呆呆的看着冯世。 眼前的一切美得就像是一幅画，时空仿佛也随之凝滞，任何以外的动静此刻都是亵渎。 要是这一刻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远坂樱嘴一边嘟噜一边虔诚地祈祷，忽然看见一个小脑袋从冯世衣服里弹出来，接着是脖子胳膊身体和双腿。 一个和冯世同样精致的小女孩钻了出来，不满地拉扯冯世的衣角，（>_<）娇憨地抱怨：“爸爸！太慢了！” 爸爸？！ 远坂樱惊呆了，却见冯世笑嘻嘻地捏捏小女孩的脸蛋，毫无歉意地解释道：“这不是为了复刻名场景吗？不要生气啦~” 竟然没有否认？！ 远坂樱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就像是玻璃渣掉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怀揣最后的希望，远坂樱怯怯地问：“冯世先生，那个孩子是？” “啊，之前没和你说呢，”冯世按着结衣的小脑袋，笑眯眯地介绍：“这是我女儿结衣，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 在开始的1分25秒钟后，远坂樱的初恋宣告结束。 “师傅嫁人了，师傅嫁人了，师傅嫁人了……” 远坂樱像是丢了魂一样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即便是被冯世从厨房拎到客厅，远坂樱也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是被捏住后颈肉的猫仔，一动不动。 若是魔女，远坂樱此刻已经是超越“自噬”后的阶段，如灰烬燃烧殆尽，又如石灰制作的雕像，了无生气可言。 已然无人的厨房里，数只工蜂造型的工程生物正在修补冯世降临时造成的房屋破损，而蒙受巨大损失的远坂时臣也在回过神来后匆匆离开检查损失去了。 在远坂樱正对的沙发上，冯世和结衣正坐在一起，在结衣的偷笑声中，冯世无奈地撑起下巴，眼神像是死鱼一样吐槽：“所以说为什么是嫁人啦？明明一直叫我冯世先生诶！” “阿拉!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结衣闻言忍不住用胳膊肘戳戳老父亲的腰，坏心眼地打趣道：“爸爸这个时候不应该吐槽‘我果然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吗？” “哒！你好意思说我，到底是谁在临走前对西莉卡、莉兹贝特、亚丝娜和优纪，还有诗乃喵说‘你们都是我的翅膀’来着？结果诗乃都被你吓到天花板上去了好吧！” “嘶！”结衣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老爹这一刀如此的快准狠，直接插进她的心窝里。 要知道她一个小翅膀都没能拐跑，全须全尾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魔女版的“不可结缘，徒增寂寞”，这会她好不容易暂时忘记这悲痛的记忆，又被冯世一句话翻出来。 简直是惨无人道！ 结衣心塞地想要说点什么反击，却发现上个世界冯世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和所有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伤心难过。 “真不愧是爸爸呢！”结衣叹了口气，放弃和冯世互相伤害，毕竟伤疤多了的家伙很难感到疼痛，毫无疑问，她亲爱的父亲老油条了。 “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安慰我们亲爱的樱小姐吧。” “说的也是啊。” 冯世纠结地挠挠头，终于下定决心，在双眼无神的远坂樱眼前打了个响指：“回神了，我还没结婚呢，结衣是我自分裂出来的。” “真的？！”远坂樱立刻做出反应，速度之快让冯世怀疑远坂樱之前是不是装的。 “真的！”冯世诚恳地回复，同时在心里补充一句：反正已经有后代，也没打算再结婚就是了。 “这，这样啊！”远坂樱看向结衣的目光变得灼热。 很好，这样就把一个包袱又甩给结衣了~ 冯世心情愉快地撸了撸结衣的小脑袋，对远坂樱说：“小樱，接下来你先和结衣熟悉一下，我去和你爸爸讨论一下你的教育问题。” “哦。”远坂樱慢慢挪到结衣身边，两小只对视一番，然后小声交流起来。 见状冯世放心的离开客厅，按照空气中的魔力反应残留寻找远坂时臣。 冯世找到远坂时臣的时候，远坂时臣正在和远坂凛交流，手里还拿着一枚红宝石，似乎是在修理结界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个女儿，这会儿正在安慰女儿不要慌。 毕竟现在问题很大，慌也没用。 谁特么能想到竟然真的能提前一年召唤从者？而且召唤来的还是魔术师！ 尽管在御三家眼中召唤caster是下下签，但那是在提前一周召唤的大前提下。 毕竟caster的主要能力是改造阵地，制作魔术道具，各种大火球之类的玩意儿满天飞，说白了就是种田系的大佬，人肉炸弹投射器。 但种田要时间，其他强力职介的从者还自带魔免，魔术师除了最顶端的几个冠位又大多是近战笨蛋，七天时间可能也仅仅够魔术师搓一个流水线出来，这还是能苟到七天的情况下。 正常情况是其他职介的从者打着打着撞进魔术师的工房，顺手把目瞪狗呆的caster给灭了，然后两个或多个从者们继续打。 那个被他们打死的魔术师就像是个打酱油的caster指不定自我介绍都说不完。 怎一个惨字了得。 但这是提前一周的情况，现在的条件是提前一年。 这…… （远坂时臣过一个灵感，≥50灵感判定通过 古树的旋律掷骰灵感 50: d100=4，大失败！ 古树：不愧是你！|???)?） 这，这是老天也想让我远坂时臣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啊！ 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蜜汁自信夺去了远坂时臣的理智，此刻他已然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他已经取得了至高的圣遗物！已经和监督此次圣杯战争的圣堂教会达成协议，现在被他无奈放弃的小女儿甚至给他送来了强大的caster，还是提前整整一年！ 这意味着什么？ 远坂时臣已经能想象一年后其他的从者的惨状——那些可悲的小丑将面对足以填满他们视野九成九的魔术阵，战斗魔偶还有无尽debuffer！ 就算他们能挺着一身debuffer能突破海量的魔偶，撕开层层叠叠的阵法，也终将面对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从者之一！ 在此之上他还有圣堂教会的暗中支持！ 这要怎么输？你告诉他远坂时臣三位从者骑脸要怎么输？！ 所以当冯世表示想要全权负责远坂樱的教育时，远坂时臣爽快地答应了，利落的让冯世有些猝不及防。 虽然理智上能明白这是远坂时臣综合考量后的最优地选择，但要换做是他，绝对不会把尚且年幼的女儿交给他人。 还是那句话——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没有把这点异议表现在脸上，冯世微笑地，安静地等待远坂时臣接下来的话语。 于公于私，远坂时臣都不会在这里停止交流。 果然， “冯世先生，您有兴趣和我们合作，共同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吗？” 冯世挑眉，问：“我要是说没有兴趣，想必远坂先生是不信的吧？” “那是自然。”远坂时臣颔首。 每一位愿意降下分身成为从者为魔术师而战的英灵，都和魔术师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利用圣杯实现自己的愿望。 “那远坂先生就当我想要取得圣杯好了，”冯世笑笑，温和的声音像是大人注视谈论梦想的孩童那般满是慈爱，虽无伤害，但侮辱性极强。 “请问远坂先生，在这场合作中你打算付出什么？又打算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第176章 前前前前世～～～ “……你打算付出什么，又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冯世温和的声音在狭长的走廊中逐渐平息，远坂时臣的面容也随之僵硬，一旁远坂凛的表情也越发得愤愤不平。 虽然她听不出来有哪里不对，但这话说的绝对有问题！ 没看到爸爸气得脸都挂不住了吗？ “……我是真心想要邀请冯世先生一同成就一番伟业的。”远坂时臣遗憾地解释，体面地做出最后的询问：“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应该是有吧？” 冯世依旧保持那令人不快的笑容，言语中满是温和，就像是一步步引导学生的教师，谆谆善诱：“远坂先生，你追求圣杯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抵达根源！”没有半点犹豫，远坂时臣斩钉截铁地回答，展现了一个魔术人最高的追求和信念。 “抱歉，但请稍等一下。”冯世现场搓出一个笔记本形状的使魔，表面上装模作样地看笔记本，实际上查看附件里关于根源的描述，顿时发现了盲点。 这个根源怎么和自家老板辣么像？感情这个世界一帮魔术师天天惦记自家老板的身子？ 不得了！不得了！不愧是老板，轻易做到自己做不到……啊，不对，好像也有一群人馋自己的身子来着…… 脸上的笑容越发微妙，冯世抬起头，再度询问：“为了到达根源，您愿意付出什么呢？” 察觉到冯世话语中称谓的变化，远坂时臣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断然回答：“一切！” 然后远坂时臣又补充道：“每一个合格的魔术师都应该以抵达根源为己任，血脉、财力、人脉、魔术，这一切都是我们为了抵达根源所经营的，如果能抵达根源，那就当有舍弃一切的觉悟！” “哦？”冯世拉长声音：“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如果我能帮你抵达根源，你就愿意把脚下这片土地的所有权交给我？” 大约是以为冯世在开玩笑，远坂时臣矜持地点头：“那是自然，若是能抵达根源，又有什么是我等不能舍弃的？” “好的。”冯世轻快地答应，以至于远坂时臣一时间没能明白冯世在说什么。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远坂时臣看见冯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一把红色的蛋糕叉，后退两步，将蛋糕叉插进身边房门的钥匙孔里，轻轻转动。 安静的空气中，有什么发出“咔嗒”一声，像是简单的机枢运作，于是隐藏于虚空的通路被打开。 细密的暗银色纹路攀上门扉，如藤蔓疯长，给门面染上一层黯淡的银光。 冯世后退两步，抽出银匙，摊开右手比向被暗银色占据的门，温和的声音落在远坂时臣耳中宛如恶魔蛊惑的低语。 “你渴望的真理就在门后。” （远坂时臣能否从门上看出什么？≥50灵感判定成功，因为远坂时臣是魔术师，对神秘学方面灵感判定＋15修正值: 泡泡的书记官掷骰: 1d100+15=61+15=76，困难成功！ 古树拿起细纲：“嘶啦！”） “什……” 远坂时臣看向那扇门，心中的困惑没能说出来，就被门上的银色纹路夺走了注意力。 那些银色的纹路就像是水面起伏的光影，又像是在土壤中蠢动的万物，于虚无中展现万物的真实。 无数的光影螺旋放大，灵魂像是子弹沿着枪膛中的螺线迸发，时间与空间飞速旋转，无数的光影掠过远坂时臣的视野，他好像看见了一切，但又什么都没能抓住。 画面忽然停顿，远坂时臣惊愕地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古怪的泥沼中，这里满是他未曾见过的植物，大气中的魔力浓郁到他要自燃烧起来。 就在他的面前，一只瘦小的猿类停下舀水的手，歪着头看远坂时臣这只皮毛怪异的高大同类，远坂时臣身上的男性香水让这只在数万年后被称为露西的母猿畏缩不前。 也许是命运的旨意，亦或是那伟大存在的恶趣味，远坂时臣和露西同时伸出手指，好奇地想要确认彼此的存在，可在指尖触碰的刹那，一股庞大的拉力将远坂时臣拽入混乱的时空。 下一刻，远坂时臣看到了无数“他”的记忆。 他是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被魔兽咬死的农夫，他是跟随先知跨越红海的奴隶； 他在蒙古铁骑的冲击下舍身进攻，也手持刀剑和圣经向东进发，亦或在莽荒的雨林中啃食战士的心脏，手中鲜血滴答； 还有更多他也无法理解的，甚至不在地球上的光影，那庞大的恒星，旋转的尘埃，还有无数杂乱起伏的线条，那是身为人类的他无法理解的语言。 他化身万物，万物又重归于一。 在这狂乱旅途的尽头，他站在一位神只前，那身披灰色长袍的伟大存在下身来，虚无的面容凝视眼前渺小的人类，询问道：“汝所求何物？” 啊啊啊！ 远坂时臣感动得快要留下泪来。 盖因只要看见便能明白眼前存在的伟大！ 没错，这里就是前往根源的门扉！ 远坂时臣明悟了，他哽咽地想要回答这神只的提问，可一切却如水中泡影溃散，沉重的现实再一次压在他的肩上，神的眷族正看着他，微微地笑。 “远坂先生，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 远坂时臣整了整因为激动褶皱的衣领，嘴角上扬。 这还用考虑吗？ “请给我两天的时间安排后续事宜。”远坂时臣微笑地做出回复。 “可以。” 斟酌片刻，远坂时臣再一次开口：“其实我还有一个请求。” “但说无妨。” “我愿意献上我的家产，只求您能教育我的女儿。” 冯世不动声色地问：“哪个？” “两个都拜托您了。”远坂时臣及时地展现出一个大人应有的眼界。 他都要！ “行。”冯世点头答应。 反正一只萝莉也是带，三只萝莉也是带，问题不大，大不了把问题抛给结衣，理由冯世都想好了——看，一对新的小翅膀，你还在等什么？快上啊！ “感谢您的慷慨和仁慈！”这下远坂时臣彻底放下心来。 恰如人不可直视神，除去在根源前转身就跑的魔法使，所有抵达根源者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只剩下“大约有人抵达了根源”这样虚无缥缈的传闻。 远坂时臣清楚自己这一去极有可能一去不复返，他需要将家族的魔道传承下去，而且他的妻女也将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 在他离开后，他的女儿们没成长起来之前的这个空窗期里，远坂家需要一个靠山作为支撑。 好在冯世先生是一位仁慈而慷慨的前辈，这下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熟练调整好自己地位的远坂时臣如是想，却忽略了冯世和他之间的种种差异。 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时间思考这种小事，相比于两天的时限，远坂时臣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太多，比如安排资产转移，比如人脉交接，比如家族内部事宜以及其他的后事。 因此在和冯世道别后，远坂时臣便带着远坂凛匆匆离开，冯世也返回之前的客厅。 刚进客厅，冯世就看到远坂樱坐在结衣对面，怀里抱着很没有存在感的提比，认真听结衣讲解魔导概论和基础知识。 没有打扰新·两小只间的授课，冯世从结界里抽出一张小马扎坐在门口等待，撑着脸看着两小只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大约三分钟左右，冯世听到有脚步声从他身后的走廊里传来，魔女先生搓搓手指，便有无形的结界升起，隔绝内外的声音，随后冯世才转过身，远坂家的女主人恰好走到他身前不远的位置。 此刻远坂葵满面愁容，良好的教养已经不足以掩饰她的情绪，但依旧忠实地督促这位依旧端庄美丽的夫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请和我来，冯世先生，我带您和令爱看看为您们准备的房间。” “就我们俩吧，”冯世指了指客厅内，压低声音：“不要打扰她们。” 远坂葵一怔，顺着冯世指的方向看去，脸上的忧伤稍稍化解，诚挚地赞扬：“您真是一位好父亲。” 察觉到远坂葵言下的微词和轻微的负能量，冯世装模作样地说：“我一向认为每一个孩子都是值得雕琢的璞玉，要针对孩子天生的特质引导和雕琢，这需要我们注意孩子每一点细微的变化。” 说完，冯世假装不经意地问：“话说远坂先生平日是如何教育孩子们的呢？” 这个问题给远坂葵带来了更多的忧愁，这位丰腴的夫人歉声笑笑，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才小声拒绝：“我家先生是追求魔道之人，这种事情我，我已经有预料了。” “节哀顺变。”冯世低声说，随后沉默笼罩了两人，直到两人抵达客房。 远坂葵当着冯世面打开房门，将那把钥匙交给冯世，然后这位准寡妇才再度开口：“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请尽管开口，我会尽快安排仆人处理。 还有请不要到处乱逛，有些地方不安全，其中的门道想必您也是知道的。” 冯世点点头，接过钥匙，同时腹诽道：这个房子最危险的玩意儿就在你面前，夫人。 目送远坂葵离开，冯世扫了眼房间，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扔下一个分身布置，和结衣打了声招呼后，本体便溜出远板宅邸。 他需要一个孵化异兽卵的据点，尽早铺设魔力炉心和其他设备，为此他需要一个魔力充沛，位置隐蔽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不好找，就算有肯定也被人占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找今早来的那个间桐翁呢？ 第177章 五百年的腐烂 间桐家在当地并不算籍籍无名，随便询问几个路人再加上灵脉的走向，冯世轻易地找到了间桐家的大本营。 西式洋房隐藏在层层叠叠的园林植物后，洋房老旧的墙面上爬满墨绿色的爬墙虎，即便是白天，这些植物也吸收了大部分阳关，将间桐宅笼罩在阴影中。 也许是植被过于茂盛的原因，这座宅邸围墙内的空气极为潮湿，若是在围墙驻足一段时间还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沙沙声，再配上本就阴暗的氛围，这就像是女巫居住的地方，令人敬而远之。 要是搁魔女审判那会儿一把火烧了准没错，都不用公开审判。 冯世脑海中冒出奇怪的想法，塞在口袋里的手蠢蠢欲动，黑与白的火粉从口袋边缘溢出，又很快沉寂下去。 他还需要隐藏，这个世界不像上个世界那样高度信息化，而且存在抑制力，其中之一就是人类无意识聚合体，这意味着他不能像上个世界那样大规模扩散魔女之吻，掩盖踪迹。 至少现在不行。 没有在正门过多停留，冯世绕着间桐宅走了一圈，脸上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好奇，就像是观赏民居的外地游客。 就在那轻快的步伐间，数百只白色毛球自冯世裤腿的开口处滚落，和地面接触的一瞬间消失，除了水泥路面上一个个缝隙圈出的圆斑，再无痕迹证明发生了什么。 这些啮齿类动物是吃货大佬的亚种，蝠鼠。 拥有兑（?）卦象后，冯世重新培育了这些疯狂的耗子，在保留强大增殖能力的前提下变得更加可控，还可以搭在其他的功能器官。 现在他释放的这些啮齿类携带者额外功能便是探查，这些亚种能够向蝙@蝠释放声波一样释放魔力构成的高频波，以此扫描不透明的物体。 说白了就是神秘生物版的x光，还兼备质谱仪的特征，可以大体判断扫描物体的材质。 数百只蝠鼠依靠进食土壤成指数增殖，当冯世重新回到间桐邸的正门时，已经有成千上万的魔力射线在他脑海中勾勒出地下的情景。 一个大约有40米、外形类似倒立圆锥台的建筑位于间桐邸的正下方，圆台内部中空，周围又一圈厚度大约3米的石质墙壁，在墙壁上有等间距的拱形通道，通道和正常的房门高度的一样。 但除了少数几条通道可以通向地面或者别的地方，大部分通道后面都是死路，只是末端膨胀出类似蜂窝的结构，看起来像是某种昆虫或者穴居生物的巢穴。 这可有意思了。 冯世昂起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远坂时臣确实说过，间桐家传承的魔术是蝶魔术，非常优雅、美丽和强大，这也是远坂时臣选择将远坂樱过继给间桐脏砚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大部分蝴蝶都是日行动物，它们艳丽或拟态的蝶翼需要足够的光线才能发挥作用，这是进化的选择，所以对于饲养蝴蝶来说，一间日光充足的温室远比阴暗潮湿的地窖有用。 “果然又被骗了吗？真不愧是你呢，远坂先生。”冯世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对那个被他忽悠瘸的中年男人献上嘲讽。 就这警惕性，如果不是前半辈子运气好，怕不是连红裤衩子都给人骗走了。 还是他比较好，说让他抵达真理就抵达真理，只不过这个真理不是魔术师心心念念的根源罢了。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和某只白色似猫非猫，似兔非兔的生物越来越像，冯世咧开嘴，打了个响指。 今日，冯世加入狩猎！ 成千上万的蝠鼠当场暴毙，身体中的魔力和灵性化作魔女结界降临的基站，虚实之间的界限被模糊，魔女结界将间桐邸吞入，不论地上或地下。 没有立刻返回结界，冯世皱起眉。 开启魔女结界这种几乎没有消耗的行为却耗掉了他当前大半的魔力，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抗拒魔女结界的降临，需要花费十倍百倍的气力，这还是他为了节省魔力特地使用蝠鼠作为媒介的情况下。 在其他世界是不可想象的，要是“张嘴”都这么困难，一般的魔女早就饿死了。 好在这种消耗只限于现实世界，潜藏在虚数空间的魔女结界本体并不受影响。 这就是所谓的抑制力吗？这个世界排斥内外源干涉的表现？ 如果真是这样，那稍微大一些的魔术都会被抑制力干涉。 冯世若有所思，消失在空气中。 有点麻烦，实在不行就只好找出并摧毁形成抑制力的源泉了。 …… …… “……嗯？” 间桐脏砚睁开眼，那昆虫复眼般的眼球倒映出昏暗的房间。 他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被无数白色的老鼠吃干抹净，变成了一堆老鼠屎。 但现在映入他眼帘的一切似乎又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他躺在陪伴他许多年的躺椅上，看着阴沉的天花板，身体和灵魂一起腐烂。 可越是这样间桐脏砚越是想要活下去，他本能地渴求新鲜的血肉，将已然腐烂的灵魂装进鲜嫩的身体。 儿子的身体老死了就换孙子的，孙子的身体老死了就换曾孙子的，如此反复，就像是从坟墓里爬出的食尸鬼一样，不断啃食子孙后代的血肉，只求在这个世界上多续上一秒钟。 就这样，他得到了五百余年的生命，以及数不清的骸骨。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孩子不过是魔术材料的一种，有着相同血脉的更加珍贵。 只是侵占他人躯壳的同时也会被躯壳中残留的精神的影响，即便是以血缘作为纽带，即便是以刻印虫作为修补，即便是吞噬刚出生的婴儿也无法根除这种侵蚀。 除非灵魂不朽。 恰好构成圣杯战争核心的魔法便是灵魂物质化，将凡人浑浊的灵魂变得如同黄金般完美不朽，这也是能将过去英雄以从者形态现世的主要力量。 为了获得不朽的灵魂，间桐脏砚选择参加圣杯战争，并迁居这座位于极东之地，以求窥视第三法的秘密。 但来自命运的一连串暴打将间桐脏砚逼到了尴尬的境地。 先是接连几次圣杯战争的失败，再是因为水土不服导致间桐家族的魔性血脉退化，等到远坂樱这一辈的时候，整个间桐家竟然没有一个有潜力继承魔道的子嗣。 没有血脉支撑，间桐脏砚无法以可以承受的代价更换新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远坂时臣提出想要间桐家收养他那优秀的女儿。 间桐脏砚得知这个消息时差点笑出声来，虽然无法直接占用远坂樱的身体，但他可以用远坂樱的子@@宫生产出一个优秀的胎儿。 然而命运就像是故意戏弄间桐脏砚一般，现实又给间桐脏砚一个大嘴巴子——一位未知的存在看上了远坂樱的潜力，抢先一步将远坂樱收入门下。 “真是太可惜了。”间桐脏砚嘟囔一声，活动了一下因为一段时间不动僵硬的手脚，撑着拐杖慢慢从躺椅上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这么好的母体，他这五百年来也没有遇到过几个。 但他更害怕和那位未知的存在对上。 苟存这么多年，间桐脏砚知道那些存在不屑于针对自己这种阴沟中的虫子，除非刚好踩到，为了避免更多更大的危险，他还特地向那位存在透露圣杯战争的隐秘。 反正面子又不值钱，远坂时臣迟早会露馅，间桐家也没有合适的参加者，这一次他无法获胜是可以预料的。 所以还不如主动告知，这既能转移那位的注意力，还能展现自己的谦卑，以此得到更多的生存空间。 至于那位存在将整个大圣杯夺走的可能…… 间桐脏砚冷笑几声，房屋内昏暗的灯光衬得那酷似昆虫的老脸更加阴森。 圣杯战争可是被圣堂教会和魔术师协会共同关注的大型仪式，于情于理他们都不会让外来者胡作非为。 有能力与之抗衡的神州的螺旋馆也不会因为圣杯战争介入其中，再加上要找到能支撑圣杯战争的灵地也极为困难，因此转移大圣杯是最划不来也是最不可能的举动。 只要他还能在冬木市参加圣杯战争，一切都可以退让。 接下来…… 间桐脏砚走进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同时在自己发黄的记忆中寻找合适的母体。 如果速度快的话，说不定这两年他就能得到一个新的身体，刚好能赶上下一个六十年的圣杯战争。 这样的话虫仓也要处理一下了，之前是打算给远坂家的小女儿用的…… 间桐脏砚脚步一顿，他站在虫仓的门口一会，没有听到刻印虫活动的声音，昆虫似的双眼变得阴沉。 虫仓被入侵了！ 虽然他依然能感受到刻印虫的存在，确定那些构成他身体的刻印虫还活着，但无法得到回应，就像是刻印虫集体休眠了。 但虫仓是最除了人体外适合刻印虫活动的环境，在这里刻印虫的活力应当远胜于外界环境 一下子，间桐脏砚想到了刚才的那个梦。 第178章 丢人 间桐脏砚犹豫片刻，指尖闪过一道蓝光，隐藏在其他房间的脑虫得到指令立刻从秘密通道逃离，间桐脏砚这才推开门走入虫仓。 魔术工坊是一个魔术师最强大的依仗，他这五百年的积淀都在这里，如果在虫仓中都无法打败那个入侵者，逃跑也不过是让入侵者更方便杀死自己。 如果真的打不赢……那就装死吧，十几年他还是等得起的。 这么想着，间桐脏砚被迎面喷来的粉末和黏液糊了一脸，蛋白质独有的腥味令这位五百岁老翁呆立在原地，四百年前就该废弃的思考器官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虫仓的墙壁和地面完全被一层黄绿色的菌毯覆盖，支撑着无数大小不一、缓缓蠕动起伏的肿囊，一些肿囊膨胀到极限就炸裂开，喷出大量的黏液和孢子，有的则是挤出长有蓝紫色毛发的肉块。 而间桐脏砚精心培养的那些如男性生歹直器官一样的刻印虫则被密密麻麻的菌丝缠绕，沉浮在黄绿色的菌毯中。 它们就像是被寄生蜂抓住的毛毛虫，虽然还活着，但也仅仅是还活着，神经系统被尽数麻痹，连抽搐都做不到，只能将全部的血肉作为养分“奉献”给这一片旺盛生长的菌毯。 终于从这震撼人心的场面中回复神智，间桐脏砚当机立断，右手往脖子一抹，沾染不明黏液的脑袋立刻掉在地上，变成一团抱在一起的刻印虫，其中有淡黄色的菌丝生长。 同一时间，间桐脏砚的身体表面附上一层光滑坚硬的涂蜡几丁质层，连脖子的断口也被紧密地封装，防止孢子和粘液入侵。 没有脑袋的身体掉头就跑，以超乎寻常的速度逃进虫仓和地面相连的地道。 间桐脏砚不知道层层保护下的虫仓为什么会被入侵，但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这具身体上携带的魔术刻印送出去，只要脑虫和魔术刻印还在，他就能东山再起。 而反抗这个选择已经被间桐脏砚扔进垃圾桶——神秘会在更庞大的神秘前失效，他若是敢于反抗，唯一的结果就是和菌毯里的刻印虫一样成为菌毯的养分！ “呵！” 空气中有人轻笑，无形的扭曲飞掠过间桐脏砚的身体，所过之处万物震荡，时空的藩篱被推到，无数尸骸苏醒，从历史的尘埃里，从被埋葬的罪恶里。 沉默的墙壁开始骚动，无数细碎的抓挠声在那见证了间桐家族无数血与泪的土石中奔走，宛若不甘死去的亡者抓挠棺材。 从文艺复兴到广场协议，从蒸汽机到内燃机，从口耳相传到电气时代，一个又一个间桐家的成员被间桐脏砚啃食，残骸抛弃在土石中，越积越高，当它们被唤醒时，土石再也无力遮掩。 墙，破了。 一只又一只人面鼠从墙壁和天花板中钻出，疯狂地追逐间桐脏砚，蓝紫色的毛发震颤，向这个将他们引上魔道，又残忍杀害他们和他们子孙的祖先发起复仇。 如此强烈的恶意触发间桐脏砚的灵感，即便失去了所有眼睛，他依然能“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些被他侵占身体，作为魔术材料或者炮灰的子嗣！ 这些与人类面孔相连的老鼠身体快如猎豹，不符合老鼠身体的人面无法给它们的行动造成一点阻碍，它们如潮水如触须般追逐间桐脏砚，眨眼间将间桐脏砚淹没。 躺椅上间桐脏砚发出惊恐的尖叫，他汗涔涔地直起身，抬手撑住满是老人斑的脑壳，昆虫复眼般的眼球掩不住惊恐。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变成了一堆有着人脸的老鼠啃食殆尽，地点是通往虫仓的通道。 这似乎是一个预知梦？ 犹豫了一下，间桐脏砚从心地没有前往虫仓，而是改道向书房。 那里有间桐家原始的蝶魔术，和其他奇异的记录，也许会有一些解决办法。 …… …… 缓缓起伏的菌毯上，冯世靠着一枚已经孵化的兽卵空壳，兴趣勃勃地看着眼前的血肉混合机械的显示屏。 间桐脏砚前往书房； 间桐脏砚前往密窖； 间桐脏砚拼死一搏…… 间桐脏砚的无数种可能性在显示屏中不断上演，宛如永不终结的轮回。 在显示屏下方有导管和放有水晶圆球的基座相连，水晶圆球里有几个蠕动的大脑，但倘若有人凑近看，就会发现那不是人脑，而是外形和人脑相似的蠕虫。 那是间桐脏砚自认为已经逃出生天的脑虫。 一丛蜿蜒的菌丝从基座伸出，深入脑虫褶皱，将一个又一个幻境植入间桐脏砚的灵魂，不断挖掘间桐脏砚的记忆，并在这个过程中蹂躏间桐脏砚腐朽的灵魂，从痛苦中汲取养分。 “虽然都是兲蛋，但这只老虫子能榨出的魔力比那个，那个？”冯世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从aso脱离后干掉的变态的名字。 “毕竟太不经烧了，是个连灰烬都当不了的废物，除了无知和狂妄一无是处。” 一锤手，冯世不在纠结这个问题，从一旁的使魔手中取走间桐家族数个世纪积累下来的魔典，按照幻境中间桐脏砚的演示挑出其中重要的部分，揭开附加其上的封印，快速浏览里面的内容。 直至这个时候，冯世才知道间桐家的魔术并非简单的蝴蝶或虫，其根基是培育使魔，也就是孕育和契约，这也是间桐脏砚设计圣杯战争部分系统的底气。 奈何神秘会在更庞大的神秘前失效，间桐脏砚遇上冯世这种能在铁石这等无机物上催生出一片使魔大军的魔女，被吞噬是间桐脏砚唯一的结局。 得知间桐脏砚就是设计部分圣杯战争系统的人，冯世更加针对性的挖掘间桐脏砚的记忆，一点点拼凑出圣杯的部分设计图，并和之前入侵圣杯时的记录对映，查漏补缺。 然后冯世就发现这部分内容和他之前黑进去的系统完全重叠，都是负责契约那一部分的内容。 简而言之，召唤从者这一块是属于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核心技术，自带专利保护，这几百年了间桐脏砚都没能吃透，最多像冯世一样修改判定目标，把他一个孤魂野鬼当成从者分配给圣杯战争的参与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家伙（虫子）也好废啊…… 发现不能愉快地薅羊毛，冯世忧伤叹气。 他也想王八之气一震，一群人纳头便拜，智商立刻降为舔狗，把产业全部献上啊！ 可现实是冯世要自己计算各个孵化场的分布图，徒手搬运并孵化兽卵。 最令冯世难过的事情是，经过严密的计算，他发现最适合的孵化场之一是下水道，委实不适合推给自家可爱的女儿。 一切都是为了孵化场的隐蔽性。 冯世起码要孵化三枚兽卵，分别用于指挥，物流和爆兵，间桐家的地下虫仓很适合作为数据处理中心，但显然不适合另外两个。 而且虫仓里的生物质也因菌毯的消耗所剩无几，虽然菌毯可以通过外接能源，比如电能，攫取大气中的碳源和水合成生长必需的有机物，但那样速度太慢了。 反观下水道，其内水流充沛，有机物非常多，富含多种腐生菌和金属离子，非常适合铺设孵化场，如果搭配污水净化公司还可以在掩盖孵化场的同时赚小钱钱。 毕竟是东瀛，很多基础设施由财阀经营是常态。 “这么说来，间桐家好像也有一些表世界的产业来着？” 冯世的目光逐渐犀利起来！ 就在这时，间桐脏砚的记忆读取到间桐脏砚联合另外两家创立大圣杯的时期。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蓝紫色头发的大帅哥，信誓旦旦地向另外两家的代表宣告：“我要拯救那些受苦的人，结束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苦难！” “……” 你谁啊？！ 冯世的眼皮直跳。 到底要经历什么才会让一个有志之士变成吞噬子嗣的老虫子？ 这不是屠龙少年终成龙的人间惨剧，因为间桐脏砚连龙都没来得及屠杀就堕落了。 扶额，叹气，冯世消失在空气中。 他决定散散心，然后接手间桐家族的产业。 负责间桐家族表世界产业的人是间桐脏砚表面上的儿子，实际上不知道多少代孙子的间桐鹤野。 当得知冯世已经把自己的老祖宗做成标本，并且需要一些表世界的代理人时，间桐鹤野果断选择向冯世献上忠诚。 打又打不过，新老板人又漂亮，还不像老祖宗那样喜欢吃人，也就只有跟新老板混才能过点小日子。 毕竟到现在间桐鹤野也没有忘记，他的妻子被老虫子认定没有能力生下优秀的后代后，被间桐脏砚残忍地扔进虫仓，成了饲料。 能从名为间桐脏砚的诅咒中摆脱，成为冯世的代理人这份代价微不足道——毕竟他之前也只是当老虫子的代理人和助手，如果运气不好还可能成为饲料或者魔术素材。 被生活蹂躏得不成样子的间桐鹤野表示已经看透了一切。 给谁打工不是打工？ 【世界偏移度：14%→19%】 第179章 父慈女孝预定 远坂时臣在合同的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再盖上具有神秘和法律双重效力的印章，在冯世地见证下，将远坂家的产业暂且移交给冯世。 当然，以他不打算从根源回来的情况看，这份产业将会由冯世一直代管，直到远坂凛成年，如果冯世不要脸一点，也可以选择人和钱都要。 冯世从远坂时臣那里接过合同，签下自己的名字，刻下魔女之吻，然后当着远坂时臣的面把合同交给间桐鹤野，充分展现一个神职人员的超然物外。 “交给你了，我对这玩意儿不大熟。” 间桐鹤野点点头，备有专业范儿地和远坂时臣确认一些关键问题，随后将转交协议收进手提保险箱，又找冯世讨要一只使魔作为保镖，这才匆匆离开。 虽然具体业务都由对口专业的员工完成，但涉及到里世界的部分事宜需要间桐鹤野这个代理人亲自出马，间桐鹤野身为空降的领导也要好好露个面。 这一次转交的产业很多，间桐鹤野可以预见这一段时间里间内自己的行程安排将会非常充实。 看着间桐鹤野匆匆离开的背影，远坂时臣有些感叹，他没想到在大圣杯建成后的数百年后，还会有一个人让两个魔道世家为之折服。 虽然不大想非议祖先，但远坂时臣记得开启家族魔道的祖先，远坂永人，曾在魔术手札的末尾中记载：间桐那家伙对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有相同志愿之外的情感。 之后先祖表示他无法理解这份情愫。 他一开始只是把羽斯缇萨当成“能实现自己愿望的合作者”这一身份来看待的，即便是知晓另外两位合作者有着拯救世人的鸿愿后，他也仅仅把羽斯缇萨当成志同道合之人。 毕竟女人只会减慢他挥拳的速度，影响他修炼魔术。 远坂家的祖先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武人，即便是魔术这样的，远坂永人也只当做是和武术同样通往“无”之境界的阶梯，并没有什么不同。 对此远坂时臣表示感想挺微妙的，除了强烈想要抵达根源（无之境界）这一点，其他方面远坂时臣总觉得先祖毕竟是先祖，不方便评价。 即便如此，此刻远坂时臣还是有一种见证历史的复杂情感。 此情此景远坂时臣忍不住赞叹：“冯世先生，没想到您能说服间桐翁。” 明明先前还有利益冲突来着，该说不愧是神使吗？ “其实那个老cho……”冯世微妙地改口：“……人家还是挺好说话的。” 有一说一，那条老虫子怂的要死，记忆抽取基本没费什么功夫。 反正远坂时臣马上就要去另一个世界了，还是不要让远坂时臣知道他尊敬的间桐翁其实只是馋他女儿身子比较好。 “冯世先生说笑了！”远坂时臣又和冯世商业互吹几句，然后向冯世发出邀请：“冯世先生还记得我先前提到的盟友吗？” “记得，你想让我们双方见个面？” “是的，毕竟是圣堂教会。” 冯世闻言玩味地问：“远坂，我服务的对象可是全知全能的真理，或者说是道，和教会信奉的主非常相近，你难道不知道‘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这句话吗？” “我当然知道，但我相信您的能力，再者您将要管理冬木市的灵脉，必然会和圣堂教会打交道。 现在由我牵头多少能交流一次，若是一直隐蔽等待圣堂教会发现，反倒是落了下乘。”远坂时臣不卑不亢地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发吧。” 冯世用红色的餐叉打开会客室的门，教堂围墙后门正对的墓地出现在远坂时臣眼前。再一次感叹冯世巧夺天工的空间魔术，远坂时臣带领冯世来到教堂的正门。 此时正是白天，教堂正门没有上锁，在门口就能看到有神父站在恢弘的教堂穹顶下，沐浴在透过彩色玻璃的阳光中，手捧圣经虔诚祷告。 神父上了年纪，体格依旧健硕，苍白的头发像狮子的鬃毛搭在肩上，捧着圣经的手琼劲有力，即便不套上指虎也能让人发自内心地不敢亵渎神明的威严。 察觉到有人拜访，神父收好圣经，转过身，沧桑的老脸不怒自威。 看到拜访者，神父的脸色缓和，多出些许慈祥：“时辰，这位女士是？” “……”算了，他已经习惯了…… “咳！这位是冯世先生，是来自华夏的方士，在神秘学上有着极高的造诣。”远坂时臣尴尬地说完，又向冯世介绍神父：“这位是我的好友言峰璃正，也是圣堂教会·第八秘迹会的司祭及监督者。” 虽然听不懂，但似乎厉害的样子。 另外从老者的肌肉水平和气血的充盈程度来看，冯世认定言峰璃正应当练习过某种搏击方式，且道行了得。 但也只是人类的水平，无法抵抗钢铁和火药，但从一身装备的灵光来看，大约需要附魔子弹。 没有威胁。 这么想着，冯世向言峰璃正拱拱手，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好，言峰神父。” “你好，你好冯世先生，欢迎来到冬木市。” 两人打完招呼，远坂时臣这个牵头人优雅地引出他们此行的目的：“冯世先生将会在冬木市居住一段时间，并代替远坂家族管理这片土地的灵脉。” 言峰璃正的表情严肃起来。 地脉就像是大地的血管，里面流淌着庞大的魔力洪流，若是灵脉枯竭，被灵脉滋养土地就会荒芜，同时灵脉也是滋养神秘的源头之一。 魔术师往往会选择粗壮的灵脉定居，若是灵脉和魔术师的血脉不匹配，还会造成魔术师后代失去魔道潜力，沦为普通人，就好比间桐家族。 由于灵脉太过重要，又往往由当地的魔道家族掌控，多方博弈最终的结果是：本地魔道家族管理，魔术协会登记造册，圣堂教会现场监管。 即便如此，灵脉管理者失职或造成的危害还是让圣堂教会的监督人员心交力瘁。 身为监督者他们有处理后事的义务，可不是每个区域都可以煤气或天然气爆炸糊弄过去，更不要说因为灵脉异动引起的天地异变。 不知道多少负责事后处理的圣堂教会成员被迫成为砖家叫兽，熟悉各种科学定律的同时擅长记忆消除，胡扯能力一流还能紧跟时事。 因此当言峰璃正得知祖上信奉基督教、优雅正派（好懂安分）且和圣堂教会世代交好的远坂时臣，打算将灵脉的管理权转交给一个外来魔术师，言峰璃正第一反应是头皮发麻。 他还记得第三次圣杯战争时期德军加入战斗，如果不是德军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突然撤出冬木市，恐怕他们要被基诺夫空艇反复洗地，和弹坑水乳交融。 要不是那时正值战争期间，什么现象都好鬼扯，言峰璃正都怀疑自己会换上胃病和心脏病。 此刻言峰璃正只想呐喊：时辰你是不是被威胁了？是的话就喊一声，我喊上儿子和你一起并肩子上！ “……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沉思片刻，言峰璃正问出相对忌讳的问题。 沉吟些许，远坂时臣谨慎地回答：“我找到了更容易通向根源的办法，这一次恐怕有去无回，冯世先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在凛成年之前他会代为管理灵脉。” 你真的没有被催眠吗？ 言峰璃正很想问。 但远坂时臣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言峰璃正也没有再反对的理由——更换灵脉的管理者是魔术师之间的内部事宜，他一个圣堂教会的神父着实不好介入。 言峰璃正只得换上公事公办的语气向冯世询问：“冯世先生，你应该知道管理者的职责吧？” “当然，”冯世举起右手宣誓：“我发誓隐藏神秘，不主动挑起争斗，配合圣堂教会监督，维系冬木市灵脉的长治久安！” 言峰璃正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不论冯世心里是怎么想的，能说出这番话就已经让他很意外了。 要知道绝大部分魔术师都是反社会人格，如果有必要，魔术师们绝不会吝惜恐··怖··袭··击，光是言峰璃正自己就听说过某个小有名气的魔术师杀手为了狙杀一个魔术师直接炸掉整个飞机的事件。 而且按照现在这个情况看，远坂时臣口中的新方法大概是冯世提供的，魔术师都渴求抵达根源，冯世却愿意将方法共享出来，极大的可能性是拿远坂时臣做实验。 这样简单的意图远坂时臣不可能看不出来，但还是愿意把管理者权限暂且移交给冯世，很可能是冯世用抵达根源的方法交换来的，那么……原来如此！ 远坂时臣是希望圣堂教会监督冯世，让其准时交还灵脉，并且多关照关照他的妻女远坂凛不受冯世的欺辱。 言峰璃正表示自己已经看穿了一切！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相信时臣看人的眼光。”言峰璃正向远坂时臣打了个眼神，和蔼地说：“我和时臣是故交，时臣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若是冯世先生遇上什么麻烦，或是拎不清楚的问题找我就是了，犬子是圣堂教会的代行者，还是有些手段的。 毕竟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和螺旋管还是有差别的，其中的弯弯道道大抵不一样，冯世先生还请务必小心啊！” 听言峰璃话中正夹枪带棒一番敲打，冯世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一定一定，还请到时言峰神父别嫌我麻烦。” “放心，职责所在！” 就这样，在表面一派和睦的气氛中，冯世笑眯眯和圣堂教会达成共识，看的远坂时臣胆战心惊，又不知道该如何提醒自己那位老朋友，冯世其实是恨不得干掉他的异端。 直到两人回到远坂宅邸的会客室，远坂时臣依旧有点神情恍惚。 他还以为今天的会面会在两派的争吵中落幕，没想到会这么和平。 如果不是不方便，远坂时臣都想问一问冯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结衣就没有这个顾虑了：“爸爸，你今天竟然没有拆掉那个教堂？！” 冯世的笑容逐渐消失，目光在结衣身上游荡，寻思哪个部位比较经揍。 第180章 魔法少女樱～ 犹豫再三，冯世还是没下手，也不知道因为舍不得，还是远坂樱在场，亦或是两者都有。 至于远坂凛……她现在和世界名画一样在远坂时臣的魔术工坊学习，连三餐都在工房里解决，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回到自己的房间，根本不清楚家里的变化。 她就像是寒暑假最后一天的学生，力争在远坂时臣前往根源之前熟悉工房，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别的事情。 虽然工坊里各种魔术礼装的功能冯世扫描内部构造后都能搞明白，还能顺手制成教学视频和说明书。 但看小萝莉这么认真，冯世为了不辜负远坂凛的努力，很好心地没有告诉远坂凛这件事情，以至于远坂凛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地位被撼动——她可爱的妹妹又多了一个姐姐。 “好吧，其实我本来是打算当着神父的面掏出朗基努斯之枪，告诉他这是我的神给我的，然后嚣张地问：‘你们有吗？你们行不行？怎么那么寒碜？’ 如果可以我还想把那位神父打倒在地，然后俯下身眉飞色舞地对他说：‘我就想看你这幅想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说到这里冯世摊手┓(′?`)┏：“但仔细想想还是算了，气神父哪有种田好玩，更何况要是提前引起圣堂教会的注意力，让抑制力警惕就不好了。” “我就说爸爸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对方呢。”结衣双手抱胸，得意地点头。 她亲爱的爸爸来到远坂家把远坂家的当家忽悠去送死，来到间桐家把间桐家的当家泡进福尔马林，之前来到圣堂教会竟然没有把教会里的神父打个半身不遂，怎么想都不对劲嘛！ 哎呀呀，这么一想爸爸简直是大魔王呢！ 一边的远坂樱听完目瞪口呆，觉得新世界的大门正向自己缓缓打开。 还能这个样子吗？！ 就在远坂樱纠结于师傅的言传身教和过去教育里的条条框框时，忽然听到冯世问：“樱，你有什么不怎么喜欢的玩具吗？就是那种丢掉也不会心疼的，比如破旧的娃娃。” “诶，诶唞，什么都可以吗？”远坂樱怯怯地问，听完刚才冯氏父女间的对话，她总有一种冯世打算抢她玩具的错觉。 不，不对，怎么能这样想师傅呢？ 远坂樱轻轻摇头，像是要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师傅这么问肯定是有他的用意，而且都说了是不怎么喜欢的玩具了。 嗯！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什么都可以，但最好是你寄托感情的玩具。”冯世蹲下身，耐心地解释。 “这样啊……”远坂樱握住小拳头，歪着的头一点一点，思索间忽然小脸微红。 “请等一下……”远坂樱软软糯糯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没说完就小跑离开，令冯世和结衣越发好奇。 到底是什么玩具，会让远坂樱这样的乖奻奻面红耳赤？ 结衣头顶忽然竖起一根呆毛，嘴巴变成w的样子。愉快地问：“我这时候是不是该说一句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这种烂梗就不要刷了。”冯世拍拍女儿的头顶，寻思自家闺女是不是被奈亚子污染了，又该去哪里下载杀毒软件。 十来分钟后，远坂樱回来了，双手递出一个巴掌大的娃娃：“请问这个可以吗？” “只要你喜欢就没问题。”冯世笑眯眯地说，接过娃娃，翻看两下。 娃娃像是业余人士手工缝制的，针脚粗糙地露在外面，样子也很抽象，最具特征的也就是是一个接近三角形的脑袋，头顶的位置上有两条细长的布片。 布片应该是耳朵，一边一个刚刚好，没有尾巴……哦！我懂了！ 冯世恍然，笑眯眯地问：“这是兔子吗？真可爱呢！” 远坂樱一怔，小脸飞快染上绯红，小手因为害羞扭捏在一起，细小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就像是在说快来欺负我。 “不，不是，那个是我在手工课上做的，是姐姐……” 所以那两个布片不是耳朵而是双马尾吗？！ “噗！”结衣捂嘴，偏过头身体抖个不停，但细碎的笑声还是不断地传出，忍耐的似乎很辛苦。 “不，不要笑啦！呜！” “好，我不笑哈哈哈！”没能忍住，结衣笑出声，远坂樱一下子耳朵尖都红透了，羞愤地扑在结衣身上，软绵绵的小拳头不断落在结衣身上。 “都说了不要笑了啦！” “可是我真的忍不住，那个玩偶竟然是远坂凛……噗哈哈哈！！！” “过分！结衣是大笨蛋！呜呜！”远坂樱泪眼朦胧地大喊，看起来更好欺负了，于是结衣笑得更畅快了。 羞恼之下，远坂樱努力伸手想要压住结衣的嘴，整个身子压在结衣身上，随着结衣一声惊呼，两个人摔倒在自阴影中勃发的黑色绒毛中。 吵闹声和尖叫声一下子消失了，空气安静的可以清晰地听到三道呼吸声。 远坂樱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水汪汪的眼染上一抹薄薄的雾气，支撑身体的双手也软软没了力气，止不住向下落，写过被禁了不可名状部位轻碰，一时间百合花开。 等远坂樱恢复理智，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短时间内解锁诸多人生成就让小萝莉化身蒸汽姬，直到吃午饭的时候看到结衣还会脸红。 反倒是结衣老司机了，嘻嘻哈哈和原来没有什么不同，但也没再逗弄远坂樱，给小樱留下一丝喘息和平复心情的时间。 吃过午饭，冯世把看起来像兔子其实是远坂凛的布娃娃还给远坂樱，小萝莉飞快地把娃娃抓回去，双臂抱紧，尽可能不让这黑历史暴露在外。 但小小的胳膊并不是很好的遮蔽物，娃娃一只耳朵……一只辫子还是倔强地露在外面，强烈吸引周围人的视线。 顺着结衣的视线，远坂樱立刻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小脸又染上红晕，心中后悔的直嘀咕。 真是太丢人了！早知道就不拿这个了！ 但很快好奇心又占据了远坂樱的念头，她很想知道冯世为什么要她拿一个玩具出来。 冯世牵起远坂樱的手，温柔地说：“待会会有一点疼，稍微忍耐一下。” “嗯……咿！！！” 就在远坂樱答应的同时，冯世已经眼疾手快地用触手从远坂樱手背上取出大约5~6毫升血液，将其注入娃娃内部，然后把娃娃摁在远坂樱额头中央，速度快得远坂樱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以血为路，远坂樱、娃娃和冯世架起无形的桥梁。 蛰伏在远坂樱体内的魔力像是水库开闸，汹涌地顺着无形的桥梁灌入娃娃中，远坂樱心中不好的记忆和情绪被魔力裹挟，一起进入娃娃中。 巴掌大的娃娃像是连接水龙头的气球迅速膨胀起来，一条条红黑色、一指宽、绷带般的黑色丝带从娃娃每一寸表面萌发，眨眼间将娃娃完全包裹，又以娃娃为核心爆发，一口将远坂樱吞噬，仿若一个红黑色的人偶，紧接着红黑色活物般从头顶向下褪去，只留下被魔力覆盖改造的布料。 ——远坂樱原本穿着的居家服被白色有暗纹的衬衣和格子百褶裙取代，衬衣外还套着一件赭色外套，略长的袖子覆盖了远坂樱小半个手掌，和洁白的过膝袜一起衬托得小萝莉更加惹人怜爱。 那些褪去的魔力最终在远坂樱手中汇聚成一根细长的樱色法杖，法杖顶部有着水滴形状的构造，其中尖头颇为圆润，水滴的钝头上连着两根翅膀般的洁白装饰。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魔卡少女小樱，但既然两人的昵称都是小樱，那远坂樱使用初代萌王的碎颅钉头锤也没用什么问题吧？ 冯世极为恶趣味地想。 可以安排远坂樱练习锤……杖法了，不会一两样兵器算什么魔法少女？ 没看到他身边就没一个魔法少女是靠纯魔法的魔法少女吗？ biubiubiu射激光的魔法少女根本不算存在，就算是志筑仁美都是合气道高手，成为魔法少女后堪称徒手格斗大师，初始武器直接是军刀的美树沙耶香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远坂樱现在可没有心思注意她的好师傅脸上愉悦的表情，每个魔法少女都不可或缺的变身桥段已经夺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小萝莉惊奇地挥舞法杖，好奇地捻起裙边和衣摆，确认这些不是幻觉而是魔力和实物混织的布料后，兴奋地窜到冯世面前。 冯世配合地弯下腰，摸了摸远坂樱的小脑袋：“开心吗？” “嗯嗯嗯！！！”远坂樱连连点头，速度之快冯世都有点担心远坂樱纤细的脖颈。 远坂樱真的没想到有一天她能体验魔法少女变身，尤其是冯世否定过一次，虽说之后冯世又很快补充可以实现她的梦想，但已经失望很多次的远坂樱一开始就没有抱有过多的期待。 现在她的梦想真的实现了！ 在激动和兴奋的撺掇下，远坂樱飞快地在冯世面颊上轻点，然后害羞地逃开，连结衣的呼唤都没有理会，一溜烟消失在门外。 “……” “……” 在一阵寂静中，父女俩大眼瞪小眼，随着结衣的目光越发的幽怨，冯世的脸皮终于没再撑下去，尴尬地微微撇开脸，轻声辩解道： “小女孩对温柔帅气的大哥哥抱有憧憬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觉得我们人民警察会相信你的鬼话吗？”结衣义正言辞地震声，却被冯世一句话堵回去。 “东瀛哪来的人民警察？那叫资本的打手。” “……” 可恶！好有道理！她这个资本的结晶根本没法反驳怎么办？！ ps1:结衣是资本的结晶指的是结衣本身是市面上用于虚拟潜行的第一批人工智能，是无数资本堆出来的结晶； 其次她在sao世界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资本运作，ggo的运营冯世当时直接甩给结衣，他就负责结界发展维护； 当然冯先生不能算zb家，毕竟ggo就冯世和结衣两个个体搞起来的，这算是个体经营户——即由个人投资，以个人或家庭劳动为主，从事经营活动的经营者。 ps2：ps1的内容你们就当是真的听(?w?)。 第181章 越发混乱的人际关系 因为一些小矛盾，结衣闹起变扭，不管冯世怎么哄结衣都撅着嘴不开说话，直到远坂时臣如约而至，结衣才回复平常的样子，但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不生气，那就只有结衣自己才知道了。 对此冯世只好暂时搁置问题，先解决远坂时臣先生了。 为了庆祝自己即将抵达根源，为了让后人记录这具有意义的一刻，远坂时臣在征集冯世的意见后，召集全家人参观他前往根源的仪式。 虽然只是冯世开门，远坂时臣走进去，一分钟后不管远坂时臣回不回来冯世都会关门这么简单的流程。 当然，如果情况有变，冯世会提前关门。 反正远坂时臣不打算回来不是？ 要不是出于人道主义，这一分钟冯世都不会给远坂时臣留。 不知道冯世的心理活动，远坂时臣面带微笑地和远坂葵拥抱，拭去妻子眼角的晶莹，又半蹲下身拍拍远坂凛的肩膀，叮嘱几句，最后来到远坂樱的面前，伸出手摸了摸远坂樱的头。 然后远坂时臣退后几步，弯腰拂去裤腿上为不可查地尘埃，这才来到冯世面前，优雅又得体。 “我准备好了。” 没有多说什么，冯世开启通往虚空的门扉，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有丝毫犹豫，远坂时臣踏入闪着银光的门框，大步向前迈进，裤腿带风。 空间的长短失去了意义，时间也像是皮筋被拉长到极限，无力动弹，只剩下无限延伸的白色空间，和已经变成黑色小点的门。 究竟过去了多久？ 一分钟还是一天？ 远坂时臣不知道，他似乎走了很久，但肚子一点不饿，魔力的消耗也变得暧昧不明，消耗的同时又被外界越发浓郁的魔力填补，无法作为计时的标准。 在这几乎没有参照物的无限中，即便是被魔力调整生物钟也失去了准头，远坂时臣只能借助外界魔力的浓度和古老程度作为前进的指向。 在远坂时臣快要迷失方向的时候，一扇巨大的门扉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身披灰色纺织物的人形悬浮在门扉面前，俯视前来参拜的人类。 “汝所求何物？” “根源！”远坂时臣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论什么情况他的答案都只有这一个！ 于是他听到了眼前伟大存在的笑声。 那究竟是嘲讽、愉悦、怜悯亦或者祝福？ 远坂时臣无从判断，被伟大存在开启的门扉也让远坂时臣没有时间和意图深思。 他追求一生的根源就在前方，他没有在此处停下的理由，只要不阻止他进门，其余都可以暂且忽视。 不论是源自灵魂的恐惧还是身体的痉挛都被魔力抚平，远坂时臣带着朝圣的虔诚和激动，迈入那伟岸的门扉。 “那便如你所愿。” 在他的身后，嘶哑的声音满是悲悯和愉快，就像是精分的精神病，古怪之极，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看被手无寸铁的奴隶走进决斗场，对手还是饥肠辘辘的狮子。 真是令人生理上感到不快。 远坂时臣连忙加快步伐，下一个瞬间，可憎邪鼓低沉疯狂的击打声和骇人魔笛空洞单调的嚎叫声夺走了远坂时臣的思考能力。 在他眼前显现出了一系列万花筒般的幻象，然后所有这一切又不时地溶解在一片深不可测的辽阔黑暗深渊里，无数更深的黑色世界与太阳就在这片深渊里旋转。 远坂时臣自然而然的理解了眼前的景色，就像是有人把答案塞进他的大脑，在他查看的时候同步朗读，将一系列词句关进他的头颅。 每一个闪烁着的太阳都是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被诸神所环绕的额，在那混沌的中央蔓生着的便是这一切的源头——盲目痴愚之神、万物之主：阿撒托斯。 祂被大群毫无心智也没有固定形状的舞者松散地环绕着，随着由那抓握在无可名状的爪子里的可憎长笛所吹出单调低音而安顿平歇。 只有这样，这建立在祂混沌诡梦上的世界才能得以存续。 那确实是世界的起源，冯世没有骗他，但却不是远坂时臣追求的根源。 毕竟没有离开过自己世界的远坂时臣又怎么会知道：世界不止一个？ 仅仅是直视这荒诞的场景，远坂时臣就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异，棕褐色的毛发从每一根毛孔中滋生，宽短的颌骨被无形的力量拉长，退化的犬齿重新发育，彰显兽性的狰狞。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远坂时臣从一个风度翩翩的英伦贵族变成了一只学人穿衣的卷毛狒狒！ 但远坂时臣对此毫无所觉，他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用全身所有能接受外界刺激的器官贪婪地记录所能感知的一切。 每一秒自己都在变得更加强大，世间所有的真理自发地钻进他的脑袋，欢愉地和他的脑浆结合，仿佛沸腾的火焰。 只要这样下去就好了。 在无垠的混沌和亵渎的嘶吼中，远坂时臣放弃了思考，成为了一台记录仪。 【叮咚，您收到一份邮件。】 “……1，0！” 几乎在冯世关门的同一时间，结衣语气毫无起伏地念出系统提示。 啊，还在生气吗？ 冯世有点想要挠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面上无异，按照预定计划关门。 “等一下！”远坂凛尖叫，见冯世看过来，远坂凛的气势一下子弱下去，却支着身体说：“爸爸还没有回来！” 冯世手很稳地把出钥匙，迎着远坂凛晦暗的表情说：“门后面空间的时间概念是模糊的，只有走过门内外空间缓冲区的这段路程和我们这边的时间挂钩。 简而言之，我们所在空间的一分钟足够远坂先生走过去在走回来，如果他现在没回来，那就是不打算，或者不能回来了。” 就像是断头台上落下的闸刀，冯世断言：“已经没救了。” 远坂凛身体摇晃了两下，却坚强地站稳了，含泪沙哑地说：“你答应过父亲，会在我成年之前帮助我的对吧？” “对，这你可以放心，不管是财产还是魔法，啊，你们是叫魔术来着，我都会给你提供优良的帮助，只要你自己不拉跨，就不会亚于你的父亲。” 远坂凛恶狠狠地昂起头，向冯世甩出右手，奶凶地喊：“我绝对会让你刮目相看的！你就给我记住吧！” “好啊，”冯世笑笑，握住远坂凛的手：“我很期待，不过关于你们家族的魔术课程还需要一段时间编写，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明天和樱一起开始基础魔道教学。” “我还需要再熟悉魔术工坊……” “那倒不用，那些设备我已经扫描完了，相应的说明书和教学视屏也再制作中。”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远坂樱像炸毛的猫，她这些天这么辛苦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冯世摊手一笑，说出让远坂凛差点气得快要吐血的话：“那你也没问我啊！” 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啊？可就是打不过好气哟！ 看着炸毛，非常想要冲上来小拳拳锤自己膝盖的远坂凛，冯世却是没有解释。 ——交浅还忌讳言深，更何况是在人家管事人还在的时候粗暴地插手人家的家务事？ 但现在远坂时臣不在了，他就可以插手，按照自己的意愿改造了。 毕竟远坂葵对魔术毫无理解，远坂凛年纪尚小，与远坂家交好的圣堂教会对自己的感官尚好，不会在第一时间干涉自己，圣堂教会更是天高皇帝远。 他最缺的就是时间来生根发芽，现在冬木市几个大的魔术集团都被他搞定，是时候安心种田了。 比如说魔法工业化。 这是冯世在魔法少女小圆世界就开始构思的东西，当时他是想以zi本和吸收灵魂宝石内污秽为手段，大量笼络魔法少女进行魔力研究，依靠志筑家族和契切林家族提供的平台完成技术研发和相关产业配套。 使魔化的军火就是他准备的第一批产品，可还没能实现，就遭遇降维式打击。 虽说在qb的制裁下估计也就能保护一座的魔法少女城市，不可能扩大就是了。 现在，冯世嗅到了自由的气息，手上也有了一定的资本，似乎可以胡闹一下。 实在不行还可以圆润的滚蛋嘛，反正有老板（真理）兜底。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不给远坂凛抗议的机会，冯世把远坂樱拎到远坂凛跟前：“你们今天调整一下，我和结衣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说罢，冯世向结衣伸出手，结衣把手放上去，朝远坂樱挥挥手，然后沉默地跟着爸爸离开。 等走出一段距离，结衣把系统发放的邮件取出来，一声不吭地递到冯世面前，没有以前那么有活力和热情。 冯世右手接过邮件，反手把那压缩包画风的方块交给触手，摸摸女儿的小脑袋：“还在生气啊？” “才没有！哼！”╭(╯^╰)╮ “还说没有，嘴巴都快可以挂油瓶了。”冯世伸手想要刮一刮女儿的鼻尖，却被结衣扭头躲过。 无奈之下冯世只好一把抱起结衣，在女儿的惊呼中回到比一开始大上不少的结界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带着些许讨好的语气问：“我的小公主到底是为什么生气啊？” 大约是被冯世这个语气恶心到了，结衣打了个哆嗦。 为了避免再次承受这种来自san值的打击，结衣虽然不开心，但还是纠结地说：“因为爸爸从没有对我那么耐心，樱也没有主动亲过我……” ——明明再一次有了喜欢的小伙伴，明明爸爸身边没有其他雌性眷族\/使魔\/子代魔女，这本该是如梦幻般快乐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之前爸爸还说我太早熟了，根本没有捉弄的价值！过分！” 冯世大汗！ 好家伙，这就是自家女儿的白学现场？ 他总不能说自家闺女太乖，所以他不用花太多的精力，很多时候就直接放置y了吧？ 虽然事实如此。 主要还是上个世界结衣还有西莉卡和其他大小翅膀，这个世界结衣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可远坂樱对自己的好感度却更高。 啊，这……所以这一波是我把我闺女ntr了？！ 【世界偏移度19%→27%】 第182章 海洋奇缘，大概 总觉得这个问题不论怎么聊下去都很尴尬。 意识到这一点，冯世把压缩包画风的紫蓝绿包裹推到两人面前，顺势转移话题：“抱歉抱歉！是爸爸的错，我们一起来拆箱吧，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太生硬了！ 结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懒得和傻爸爸计较。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系统小精灵，系统小精灵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不不不，系统发放的礼品不一般是系统小精灵在暗箱操作吗？ 还有两头通吃、胡乱推销、不小心选中超难任务等等坑爆系统宿主的行为，使得各位穿越者时常对系统或其小精灵致以最高的问候。 冯世腹诽，嘴上却老老实实地说：“那我们一起看看好了。” 随着冯世解开束缚礼包的皮带，礼包自动摊开成一个平面，一个头盖骨破碎，破口中翻滚升腾彩色焰光的骷髅头安静地躺在礼盒底面上，同时冯世眼前也亮起这个骷髅头的介绍： 神只的智慧——贪愚之辈窥视神只，无法容纳伟大之智慧，喷发之后只剩神智之余辉。 “好家伙！”冯世忍不住一拍身边的触手（结衣坐在他腿上）：“感情这是物理层面上的无法容纳？” 结衣没有接冯世的槽：“这是远坂时臣的遗物吧？” “看情况应该是……”冯世搓搓触手：“我也没把别人送走。” “那要不要还给远坂凛？” “……过两天吧，我怕远坂凛一下子受不住。” 远坂凛今天已经表现得很坚强了，寻常小姑娘家这个年纪不哭个稀里哗啦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能像远坂凛这样和冯世确认协议，维护自家的门面？ 反倒是远坂樱因为刚刚成为介乎魔女和人类之间又不是魔法少女的生物，身体里几乎没有恶念，对远坂时臣也比较冷淡，再加上新的身体对负能量的抗性比较强，现在情绪反倒比较稳定。 “我们出去走走吧？”冯世摸摸自家闺女的小脑袋，岔开话题。 “去哪？” “海边怎么样？上个世界我们还没去过海边吧？” 结衣闻言翻了个可爱的白眼：“艾恩葛朗特第4、24、30和61层都有大型水域呢，其中也不乏类似海洋的咸水湖，30层的怪物本身就有‘sea’作为前缀的吧？” 不愧是由ai转化来的生命，数据储存和调取能力实在是太优秀了！ 已经习惯把数据处理都交给小棉袄的冯世可记不住这些琐碎。 “但那不是真正的海洋吧？冬木市可是有天然海岸线的，真的不去看看吗？” “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结衣拉长语调，忽然扭过头，差点让冯世以为乖女儿会蹦出一句“但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自以为是的爸爸说不！” “……那就快点出发吧！”结衣从冯世的腿上跳下，一眨眼钻出结界。 小孩子真好搞定…… 冯世扶着胸口想，又见结衣单单探回一个头，不满地催促：“爸爸！快一点！” “哦！来了！” 冬木市被横贯全市的未远川一分为二，东侧为新都，是什么都有的高度现代化的新城。西侧是深山町，是基本只有居民区的旧城，河两岸由未远川大桥联通，而未远川的末端直通大海，只要顺着河流往下走就能抵达。 最终，冯世选择飞过去。 一开始他是打算从河面上走过去的，但未远川的水体并不干净，冯世在空中能看到东西两都的污水口都在未远川两岸，经过一定处理的污水在河面激起大量的白沫，水面上还能看到不少白色垃圾。 一路上冯世不断往河里扔探测用的鱼类使魔，水中的重金属和微塑料令冯世十分满意，这意味着新的孵化场不会缺少碳源、氮源和各种金属离子，这是生物生长所必须的要素。 而孵化场必须的魔力也并不缺少，未远川下方就是冬木市的灵脉之一，是上等的灵地，要不是因为河面上着实不适合安家，各个魔道家族早就为了争夺未远川打出脑花了。 “完全可以在下水道找一个合适的位置铺设孵化场，再从未远川引导魔力……”冯世小声嘀咕，惹来结衣不满的提醒。 “爸爸，你有说什么吗？” “我说已经能看到海了。” 顺着冯世手指的方向，结衣看到了遥远的蓝色，苍蓝的海涛和浅蓝的天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仿若海洋无限向前延伸，无穷无尽。 那确实是艾恩葛朗特中无法看到的景色，狭小的浮空城无法存放这宽广的水体，虚拟的世界也无法反馈这样繁杂的细节。 那样纯粹的现实和宽广带给结衣强烈的震撼，那是和堆叠流动着无数咨询的网络海洋截然不同的存在。 “好漂亮！”结衣惊呼。 冯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转方向，不再顺着未远川，找了片能看得到未远川入海口且没有人的海滩落地。 不同于物产丰富的海域，冬木市海域虽然气候温暖，但因为生活污染较为严重，海滩上没有丰富海产资源支撑游客们赶海，好在沙子的颗粒还算细腻，只有一些细小的贝壳，可以赤脚踩在沙滩上。 饶是如此，当冯世看到结衣第一时间脱掉鞋袜，露出白皙的小脚丫时，还是忍不住提醒：“小心玻璃渣，记得开扫描，或者加一层魔力护盾。” “知道啦！爸爸好啰嗦！”沉迷于海滩探索的结衣头也不回，白嫩的脚趾陷入表层柔软的沙中，惹得结衣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啰？啰嗦！ 就像是胸口被利刃贯穿，冯世一时间心痛地无法呼吸。 小孩子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结衣很快腻味了一个人堆沙堡——这姑娘用魔法在沙滩上3d打印出了一座迪士尼的城堡，耗子、鸭子、狗子一应俱全，还有与之配套的各种公主，只要画一个召唤阵，完全可以召唤出西半球最强法务部。 啪嗒啪嗒跑到冯世面前，结衣兴奋地提议：“我们下海吧！” “我亲爱的姑娘，虽然我很想支持你们的想法，但我觉得不行。”冯世摇摇头。 倒不是说到“下海”这个词想歪了，而是…… “不是每个海滩都像澳大利亚大堡礁一样水下风光独特，这边的海底可能还没有水族馆有趣。” “但探索才是最有趣的地方吧？”结衣反驳，震声道：“爸爸你这样钢铁直男下去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 冯世闻言眉头上扬，当即竖起手指：“最近的，小樱。” 仿若有利箭穿胸而过，结衣眼前的世界变成了灰白色。 另一边冯世还在继续：“上个世界我就不说了，你出生前那个世界还有两个女孩子差点成为你妈妈，只是有你以后，你爸我对这方面就不上心了，不然早就给你添好几个后妈了。” “爸……”结衣龇牙咧嘴地反抗：“重婚罪是犯法的！” “只要我们搬家进结界，法律根本管不到我们，更不要说东瀛比渔网还多的法律漏洞了。” 冯世摇摇头：“扯远了，我不推荐下水真的是为你好，你要真的想下去我们就走一趟吧，反正我也是要下去的，只不过是打算等一个人的时候。” 等到水面之下，结衣终于明白了冯世的警醒。 如果说水面上是波光粼粼，碧涛万顷的话，水面之下就是混沌的垃圾场，大海用它那庞大的身躯，温柔地容纳一切，不管是无可计数的生命，还是人类制造的无数废物。 无数塑料顺从水流在海底来回摇摆，所剩不多的鱼类艰难的在渔网、垃圾袋等白色垃圾中艰难求生，旺盛生长的藻类则进一步夺去了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 这里就像是海洋的脓包，名为生活垃圾的毒素到处都是。 结衣叹息：“简直是梦想破坏啊，看到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再相信有美人鱼了吧？” “就算有塞壬也是身披垃圾袋，以鱼钩为发卡，鱼线渔网为发带。”冯世把结界撑得更开一些，又喷了一些空气清新剂，即便是这样，冯世依旧感觉结界内的空气再不断变得腐臭。 “所以我才说不要下来嘛。” “可爸爸绝对有办法吧？”结衣拉着冯世的衣服撒娇：“爸爸刚才都说了打算一个人下来的！” “那也不是为了环境治理啊！”冯世敲了敲结衣的小脑壳：“不过也能达成类似的结果就是了，不要太抱有期望哦！” “嗯嗯！”结衣点头点头：“我就知道爸爸最好了！” “都说了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啊？” 冯世头疼地拉住结衣，向海洋的更深处游去，最终在距离海岸大约1公里处的灵脉上方停下，从结界中再度取出一枚兽卵，用触手将兽卵安置在柔软的海泥中，并调整激活。 兽卵表皮开裂，四根触手扎入海泥中，进一步固定兽卵，并将淤泥中充足养分分解吸收，共兽卵增殖出厚厚的菌毯。 随着冯世的结界离开，沉浸在海水中的菌毯发生更多的变异。 一根根类似羽毛的构造物从菌毯的脉络上生长，贪婪地过滤海水中细小的微生物和各种碎屑残渣，汲取所能触及的一切养分。 “这样就可以了。”冯世拍拍触手，抖去触手上的海底淤泥：“等第一批采集单元孵化完成，孵化场就可以通过分解各种垃圾完成生长，尤其是富含金属的垃圾。” “那塑料呢？” “那个大分子太大太紧密啦！根据现有的案例，起码要等孵化场升级两次才可以，那个时候孵化场才能支撑功能这么强大的孵化池。” “这样啊……”结衣蹲下身，戳戳湿软滑腻的菌毯，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但是，海洋里的话，会长得很快吧？” “嗯，是的。”冯世忽然浮起一抹坏笑：“还有一个下水道的孵化场要搭建，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啊？” “我！才！不！要！”结衣大声抗议，又向冯世做了一个鬼脸：“那个爸爸就自己去吧！” “明明出生的时候也陪我走了一趟下水道嘛！” “爸爸不是都说了游戏内外不一样吗？” “你真的不去？” “不去！” “好，那你就负责买菜吧！”冯世当场拍板，在结衣呆滞的笑容中，冯世坏笑地解释：“今天晚上远坂女士肯定没有心情做饭，而且现在也不早了，我实在来不及两边跑，就拜托你啦！” “而且~”在结衣呆滞的面容前，冯世微微一笑：“你就不想和小樱增进一下感情吗？比如在小樱吃饭的时候说‘这个菜可是我挑的，是不是很嫩呀？’这样子。” 中间那句模仿冯世用小女孩的声音矫揉造作，听得结衣一声鸡皮疙瘩。 但…… 怀着沉重的心情，结衣一个人踏上了前往超市的路。 总觉得爸爸迟早有一天会失去自己！ 【滴！世界偏移度：27%→30.0001%，30.0002%，30.0003%……】 在结衣没有关注的时候，世界偏移度以微弱的涨幅蠢蠢欲动，无形的意志因刺疼警觉，从睡梦中苏醒，察觉到有细小之物在吮吸自己的体液，发出悠长的低吟，在世间激荡起涟漪。 于是在海的那一边，有修女停下虔诚的祈祷，于虚空中倾听； 在无法以物理测算的地下，白色的狼犬抬起头颅，打了个哈切又在远离尘世的高塔中沉沉睡去。 管它毛线球的事，它不当uo好多年了芙！ 《==to be continued!=== 第183章 圣杯战争出场名单 在深邃的黑暗中，只有一块浮空的光屏发出稀薄的光亮，勉强能看到有人双手交叉，但反光的眼镜完美的遮蔽了心灵的窗户，只能看见那人依稀上扬的嘴角。 “时间到了！” 啪！ 结衣反手按下电灯开关，双手叉腰，不客气地问：“爸爸你又在搞什么神经哦？大白天把窗帘全部拉上不开灯。” “不，只是为了烘托一下气氛，毕竟……”冯世咧开嘴，声音有点沮丧：“世界偏移度已经抵达了60%啊！” 是的！ 在这过去的半年里，随着孵化场升级为孵化厂和各种类型的生产基地，世界偏移度跟着水涨船高，达到了60%。 为了掩盖孵化厂的存在，冯世盘下了一家污水处理公司，专门用于隐藏下水道水质越来越好的神奇现象。 为了避免有人通过媒体将这些异常传播出去，冯世还通过电视给整个冬木市的居民植入了门之翁，并在冬木市的影子中搭建出大型的魔女结界，将所有危险拖入结界隐藏起来。 为了避免灵脉被抽取过多引发抑制力的注意，冯世还特意拆解几枚核弹，将里面的铀棒稀释转化成核电站的核燃料，在满足各个生产基地工作需求之余，还有能力将大量电力转为魔力重新注入灵脉。 即便是这样掩盖，世界偏移度还是长得飞快，这让不能继续摸鱼的冯世感觉非常难顶。 “啊，这么说来好像是哦，不过附件里不是说会发生奇怪的事情吗？”结衣又检索了一遍附件，奇怪地问：“爸爸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除了圣杯战争快开始了，唯一的异常不就是冬木市的生态一反常态的变好了吗？可前者是预定事项，后者那就是我们倒腾出来的啊！” 父女两面面相觑，头顶冒出一连串投影出来的“？”，自带bgm和背景光特效，让旁边还在苦兮兮联系投影魔术的远坂凛差点哭出来。 你们能不能用魔术干点正事？！ 连打扫家务都要把扫把附魔变成使魔，魔术这么高贵优雅的东西不是让你们干这个的啊！历代魔术师的灵魂在哭泣啊！混蛋！ % % “您好，您就是言峰司祭吧？”蓝色短发的修女面容姣好，一双圆圆的蓝眼睛躲在圆框眼镜后，青葱的身体被灰色的长袍笼罩，只有朦胧的曲线，圣洁的同时又让人心生好感，就像是温柔的学姐那样。 “是的，您好，希耶尔大人，欢迎来到冬木市。”面对年轻的女生，言峰璃正却用上了敬语，盖因眼前看似年轻的女士来自埋葬机关。 埋葬机关，一个用异端讨伐异端，用异教徒埋葬异教徒的机构，即便是圣堂教会内部对这个机构也抱有恐惧。 整个埋葬机关只有八个人，其中还有一个人是时常换人的预备役，因为候补人选常被拷问致死…… 可以说整个埋葬机关里的人员都是怪物，主战斗力要求能够和普通英灵正面刚。 和埋葬机关比起来，言峰神父那曾经是代行者的儿子简直像小白兔一样纯洁可爱。 这一次教会派遣希耶尔参加圣杯战争的意图也很明显。 教皇和红衣教主都宣称听到了神的旨意（阿赖耶串线）——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已经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他们花了快半年才确定几个可能的位置，其中一个就是冬木市。 刚好又因为某只魔女先生不断往灵脉充能，大圣杯能够更快更多的积蓄魔力，以至于两天前言峰璃正通过教堂地下监控圣杯战争的灵基盘确认圣杯战争即将开始。 于是圣堂教会决定直接插手这次圣杯战争，而教会内部同时符合能打，会魔术，三观比较正常，不会把不信教的路人当成异端打死的人实在太少了，希耶尔就是其中之一。 恰好埋葬机关中喜欢拿报告当报纸的萝太老头判断，冬木市的教会里有一件和希耶尔相性很好的圣遗物，于是上面的人一讨论，希耶尔就来到了冬木市。 “这就是和我有缘……的圣遗物？”希耶尔看着盒子里锦缎上盛放的圣遗物，语气茫然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盒子里那和化石没有什么区别的石板上，盘踞着一条扭曲的蛇蜕。 “正是！”言峰璃正语气中多出几分自豪，“这是我的好友赠给我的遗物，据说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蛇蜕，基本可以锁定最古老的那位王者。” 还有一句话言峰璃正没有说——反正你也是异端不是吗？刚好支配异端的王者。 “梅涟所罗门！！！”希耶尔握紧拳头，骨节嘎吱作响，她现在只想闪现回总部打爆那个死萝太的脑袋！ 她确实和蛇有缘不假，但那是血海深仇！ 她全家都因为某条代号为“无限转生之蛇”的吸血鬼死于非命，她自己也因为被蛇寄生又被抛弃，陷入了不死的恶性bug，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在这个混蛋竟然把象征不死的古老蛇蜕推荐给自己当成圣遗物？！ “你给我记住！！！” 恶狠狠地猛踩地板，希耶尔矗立在蜘蛛纹路的地板上，最终还是没有把宝贵的圣遗物砸成碎片。 与此同时，如雪中精灵的少女从私人飞机上走下，身边的金发丽人身着藏青色的西装，严肃而认真； 半边亮光半边黑暗的小巷中，整个脸隐藏在兜帽下的男人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黑暗中的眼睛闪烁着火光； 高耸的国际大酒店中，贵族做派的魔术师不屑地负手眺望夕阳中的城市，身边手持双枪的骑士恭敬地半跪在地上，向男人献上忠诚； 夜色中，穿着猎豹痛衫、头发染成猎豹般金色的男人游走在黑夜中，手里揣着一本古老的线装书； 冬木市外的养鸡场里，刚催眠完看守的短发少年正在被鸡追杀； 历史的潮流继续向前，却已然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 ￥ 南极，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 “非常抱歉这个时候叫你们过来，明明达芬奇亲那件事情才没过去多久。” 橘色卷毛单马尾的男人向前来的年轻男女露出温和的笑容，眼睛下方还有用魔术也无法完全掩盖的黑眼圈，看起来格外没出息的样子。 “医生，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迦勒底仅存的御主，藤丸立香问道，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在人理已经被某个反派大boss烧掉的现在，除了修复焚烧人理楔子的特异点，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这个只会和英灵打交道的门外汉出动呢？ 果不其然，罗曼医生指着近未来观测透镜·示巴的某一处说：“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的特异点。” 藤丸立香和玛修熟练地在个人终端上查看新的特异点的记录，很快玛修便发现了盲点：“这个特异点的坐标不是和特异点f相同吗？” 特异点f已经被他们修复了，难道又出现什么妖蛾子了？ “对，确实是冬木市，但时间却是f特异点的近十一年之前，准确的说是十年半。”罗曼补充：“虽然还无法确定是不是圣杯，但确实发现了和圣杯极为相似的反应。” “可是圣杯战争会在同一个地方反复出现吗？”玛修不解地问。 到目前为止，他们经历的每一场圣杯战争，或者说类似的东西都不亚于世界大战的战役： 人型核武满地跑，足以媲美飞机坦克的魔兽多如狗，推平一座城市毁灭，一个小国和玩一样。 而他们所经历过的特异点f的冬木市便是完全焚毁的状态，整座城市化作燃烧着的废墟，除了他们城市中没有任何生命，只剩下盲目游走的亡灵和征战不休的英灵。 因此不管是玛修还是藤丸立香，都无法想象一个地方会发生多次圣杯战争。 “这一点我也很疑惑，所以我找到了能够解释的人。” “所以才把我拖出来加班吗……”就像是幽灵，或者随时会过劳死变成幽灵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藤丸立香和玛修的身后，有气无力地吐槽。 那苍白的皮肤、深深的抬头纹和浓郁的雪茄烟气无不诉说着男人的苦闷，但这个写作诸葛孔明，读作韦伯·埃尔梅罗的男人还是立刻调整好状态，开始参谋的工作。 “事先声明，我确实知道冬木市圣杯战争的情况，但迦勒底的记录和我知道的相去甚远，因此只能作为参考。” 然而，即便是只能作为参考，对于两眼一抹黑的迦勒底已经是极大的帮助了。 在某位传奇·盲僧·爆破·魔神柱劳伦斯的背刺下，他们能进行人理修复的人员只剩下一个半+一只卖萌的小动物，任何可以参考的情报都是极好的。 “既然如此，”埃尔梅罗深吸一口雪茄，在灰白的烟雾中说：“据我所知，冬木市的圣杯战争举行过5次，你们所观测到的特异点是第四次圣杯战争。” 在场三人顿时露出惊悚的表情，就像知道楼底下卖豆腐脑的抠脚糟老头子其实是魔法使一样不可思议。 冬木市竟然这么强的嘛？足足被圣杯战争摧残了五次才彻底嗝屁？！ 哦，不对，那只是在人理被毁灭的特异点里才被摧毁了，正常世界线上冬木市指不定还好好的存在呢！ 这是多么顽强的城市啊！ 藤丸立香忍不住感叹，而对面罗曼已经因为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尖叫起来。 “这么大型的魔术仪式到底要怎么隐藏啊？难道在那个世界圣杯战争其实是运动会一样定期举行的公开项目吗？！” “不，只是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勾结起来隐蔽罢了。”埃尔梅罗摆摆手：“但冬木圣杯战争重复举行的原因，恰恰是因为一次都没有成功地让大圣杯降临。 并且在第3次圣杯战争之后，圣杯已经被某个东西污染，成为诱杀参与者的大型毁灭机器，所以若是要回收，一定要万分小心。” “您还真是清楚呢！”藤丸立香诚恳地赞叹。 “不，只是因为刚好要拆掉大圣杯，所以做足了研究，”埃尔梅罗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出不得了的话来。 “这样吧，我陪你们一起去好了，刚好我也有些想处理的事情。” 如此说着，埃尔梅罗露出缅怀的神色。 第184章 无助の裁判 ps：其实我上一章漏了一个人，但人家不算是参赛者(*\/w＼*) “您好，我需要您的帮助！” 卡莲·奥尔黛西亚抬起头，脏兮兮的小脸环顾一圈，发现身处的后院一个人都没有，立刻警惕地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继续吃力地搬运有半个她高的水桶。 卡莲不想管这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她只知道要是自己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打满水，自己不但会失去午饭，还会被关进冰冷的小黑屋彻夜面壁思过，并且下午和第二天该干的活不会有丝毫减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掉入了贫困陷阱，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必须为了填饱肚子不挨冷受冻，一旦身体状况出现问题无法维持目前的生活，将因为生病死去，照顾她的神父可不会为她出医疗费。 谁叫她的母亲自杀了呢？ 神父告诉她，自杀也是杀人，亦是罪孽，她是罪人的孩子，以此为由，神父连教徒最重要的洗礼都没有为她进行。 只有经过洗礼才是教徒，没有洗礼就是无关人员。 嘲讽的是，神父明明是她母亲只得信赖的好友，所以母亲才会在决定自杀后把自己托付给神父。 这也是神父告诉卡莲的，只是在谈及时，神父的语气和神情满是厌恶，大约是看到了昔日好友堕落，恨屋及乌，连带着卡莲一同憎恨起来。 只是母亲为什么自杀呢？ 卡莲不知道，也无从推断。 一是因为母亲在卡莲很小的时候就自杀了，现在卡莲连母亲的脸都记不清了； 二是年幼的卡莲并没有足够的逻辑思维能力——神父连洗礼都不愿为她进行，又怎么可能供她上学？ 卡莲的知识都是神父亲自教的，原因是因为这样更省钱——在神父看来，把这笔钱投入维护自己所在的教堂，显然比教育卡莲更加具有价值。 卡莲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但在日复一日的劳苦中，身体和心智都未成熟的小萝莉已经放弃了反抗。 但有的事情并不为当事人的意志为转移。 “虽然很抱歉，但是我已经进来了，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抱歉……”那个声音又在耳边，不这一次是进到了更里面的位置，就像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很快那个声音就变得一惊一乍起来：“哇！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糟糕？谁让你搬这么重的水桶啊？等一下，让我来！” 那声音刚落，卡莲就感到一股暖流在体内流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淤青不在疼痛，连带孱弱的肌肉不可思议地变得有力起来，能够轻松搬动水桶，甚至单手举起水桶也没问题。 “好了，现在你可以搬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洋洋得意的声音时，卡莲想到了叼着飞盘、傻乐呵呵的金毛大狗，正等待主人夸奖。 不是很聪明的亚子。 卡莲没有按照那个声音说的那样展现单手举水桶的强大，而是依然保持弱不禁风的姿态，按原来的速度慢吞吞拖动水桶。 即便是卡莲也知道，如果她忽然变得力大无穷，一定会被神父怀疑，说不定会当成和恶魔做交易的魔女烧死，就像神父给她讲的故事那样，但为什么这个傻乎乎的声音不知道呢？ 难道是因为脑子里也都是力气吗？ 卡莲想着，忽然一乐，然后立刻反应过来现在光顾着乐就和傻乎乎一样傻了，于是女孩近乎呢喃地向那个声音提问。 “你到底是谁？” “我叫贞德。” “圣女贞德？”卡莲因为震惊，下意识脱口而出。 “啊！算不上圣女啦！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也就是说不否认是历史上那个圣女贞德……吗？ 圣女贞德是谁？ 法兰西的圣女，自称蒙受神的旨意，以一己之力带领法兰西在英法百年战争中反败为胜，其影响之深刻从一句话就可以看出来： 能带领法国人胜利的只有女人、矮子和外国人，其中矮子是拿皇拿破仑，女人说的就是贞德。 能和拿破仑这等英豪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可见贞德的盛名，虽然卡莲不是法国人，但既然在教会里长大，一些东西她还是知道的。 尤其是作为她课本的《圣经故事》和其他典籍，里面有关教会的戒律和常识卡莲被神父要求烂熟于心，倒背如流。 但没有一条戒律和常识会记录被誉为圣女的贞德像是一只傻芙芙的金毛大狗，因为那毫无疑问是亵渎。 圣女就该是神的使者，背后张开上千对光污染能烧死人的翅膀都不值得奇怪，但绝对不应该是傻乎乎的金毛大狗！ 总之先顺着往下说……吧？ 经常被惩罚的小卡莲深知随便拒绝别人的恶果。 一边拖拽已经不重的水桶，卡莲一边小声问，就像是在嘀嘀咕咕：“你为什么会找上我？我是一个有罪的坏孩子，不应该和您这样伟大的圣女有关系。” 这话说的生硬，放在神父那是要挨打的，但卡莲却认为这个自称贞德的人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她猜对了。 “为什么你会认为自己是坏孩子？” 就像是没有察觉到女孩语气中的生硬和隔阂，贞德不解地问，语气里满是困惑：“如果你是坏人我是没办法附身的啦，而且你的体质也很贴合主的光辉，所以绝对不是坏孩子啦。” “可是我的母亲自杀了……” 贞德沉默了一下，然后才低沉地、柔声地说：“我很抱歉，但是那并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应该为此承担责任，你只是个孩子。” 紧接着贞德像是察觉了什么，声音变得愤慨又激动：“所以他们才会虐待你？！” 卡莲没来得及回答，就发现身体失去了控制，只能以第三者的视角看，就像是一只背后灵。 光辉的魔力汇聚，卡莲那5岁稚嫩的身体飞速膨胀，雪银的长发被光染上纯金，银色的铠甲勾勒出伟岸的曲线，立体又精致的五官将圣洁和英气描绘的淋漓尽致。 若是有这样的女人挥舞战旗冲锋在前，就算是太监也会热血沸腾，挥舞刀剑和她并肩作战。 在卡莲错愕而呆滞的神情在，贞德展现了她身为一个女性如何统领千军万马——除了带来胜利的神启和身先士卒的勇气，还有不折不扣的暴力。 一开始神父还能痛斥贞德是恶魔，是渎神的荡fu，但他很快区服在贞德的战旗下，字面意义上的屈服和战旗。 贞德并没有使用腰间的长剑，而是用战旗的旗杆猛抽神父，一边打一边喝神父讲道理，宛如佛教中的当头棒喝。 在那噼里啪啦声中，就连教堂中的十字架都迸发出磅礴的圣光。 最终，神父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狂热匍匐在贞德的脚下，殷勤地献上通往冬木市的飞机票。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参加那个什么圣杯战争，因为那里出现了异常，而你要作为裁判（ruler）纠正并引导圣杯战争正常进行？” “是的。”贞德的声音有些紧张，此时她们正在万里高空上。 为了防止古代的英雄把车辆当成钢铁野猪，进而兴致勃勃地开始狩猎，大圣杯会在召唤从者的同时给他们灌输现代的常识。 即便如此，贞德还是感觉两腿发软。 虽然知道飞机失事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这种高度一旦失事，她就算是从者也会摔成一滩肉泥。 说到底这么大的铁块到底是怎么飞起来的啦？！ 知道“飞机能飞”这一常识，但不知道具体原理的贞德都快小腿抽筋了。 第一次坐飞机的卡莲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以背后灵的姿态在机舱里飘来飘去，好奇地欣赏窗外这辈子也许都不会看到第二次的景色。 战争这个词听起来就很危险，她大概会死在圣杯战争中吧？ 不过倒也没有什么遗憾或者抗拒的感情，从小她就被告知要为神献身，现在她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其实你不用太担心，”不知道是在安慰卡莲还是在安慰自己，贞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如果我阵亡，你会完好无损的被圣杯传送到安全的位置，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 卡莲轻轻嗯了一声，随后一直安静地看着窗外，直到飞机降落。 下飞机，进入冬木市，贞德闭上眼感受片刻，姣好的眉毛紧促。 身为ruler，她可以看破servant的真名与情报、探索周围十公里内的servant，assassin的「气息遮断」对她无效、还拥有对每个servant可以行使两次令咒。 所以谁来告诉她，降临者到底是什么从者？圣杯战争有这种职介吗？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卡莲小声问，和贞德混熟之后她也变得不那么客气和恭敬，因为她知道这个大姐姐人很好，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反而会因为自己的亲昵很开心。 “先去教会吧，我们需要一个住的地方。”贞德如此判断，然后…… 站在教会附近，贞德茫然地感知到教会内部有一只从者。 等等，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说好的教会仅仅是监管者呢？ 开局大失败的贞德陷入了迷茫。 第185章 神秘使者是会相互吸引哒! 金色的王者遥望窗外，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杯，猩红的酒水在杯中微微摇晃，荡漾出诱人的光泽。 那是言峰绮礼珍藏的葡萄酒。 言峰绮礼并非嗜酒之徒，但却像是松鼠一样收集这“神的血液”，就算是远坂时臣的私人酒柜也比不上言峰绮礼的诸多珍藏。 在吉尔伽美什被希耶尔召唤出来之后，这一柜好酒便被吉尔伽美什以理所应当的姿态霸占，对此言峰绮礼毫无抗拒。 他生来心中便有难以填补的空洞，不懂喜乐，也不知哀怒，只是按照社会的规则自律地运行，在此之上不断追寻填补心中的事物。 但他什么都没有找到，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一柜珍贵的美酒，毕竟那只是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正常的物品，在言峰绮礼看来还不如商业街的特辣麻婆豆腐。 与言峰绮礼相似，吉尔伽美什也没有品尝这些酒液的意图，他只是轻轻摇晃，奢侈地将酒液的醇香散发到空气中，为这浑浊的阳光增添一抹美妙，就像是厕所里的清新剂。 即便如此，王依旧无法遏制心中的恼怒，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在他看来浑浊如蹲厕的时代，还是…… “真是令人作呕啊，抑制力还是那么谨慎、周到、委婉、恶心，不过对付这种以前完全没有记录的东西也难免会失手吧？难怪把本王留下来了，当真是无趣到极致！”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希耶尔不爽地看着眼前的从者，这个家伙就像是召唤他的媒介一样和自己犯冲。 竟然显界的那一刻就要求自己以臣子身份效忠于他，神经病啊！不知道自己是基督教徒吗？你一个异端王我效忠个打桩机啊！ “呵！真是暴躁且无趣的女人，和这世界一样无聊透顶！”金色的王者连头都懒得回，仅凭话语便让希耶尔又火冒三分。 深呼吸，希耶尔拼命安抚自己。 别生气！你打不过那个家伙！ 神秘会在更加强大的神秘面前败下阵来，而这份神秘往往和年代成正相关。 吉尔伽美什源自目前可证明人类最古老的文明，两河流域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记录他的诗歌更是现存人类最古老的史诗。 从某种意义上说，那是现存一切诗歌的起源，至少是西方史诗的起源，即记录一切英雄神话的文本的起源。 就算是流传极其广泛的《圣经》也晚于《吉尔伽美什史诗》，光看神秘浓度希耶尔就知道自己打不过这只金闪闪的从者。 除非是神灵下凡。 但圣杯战争能召唤从者的上限就是神灵之下，就算是神灵也会被斩去位格，以凡人之身下界，这就形成了一个无解的情况。 大概只有这只金闪闪失心疯才有机会打死他吧？ 希耶尔腹诽，一边生闷气一边将一本厚实的书本用魔术吸附在法袍最容易拿到的位置上，迎着偏斜的阳光走入喧嚣的街道，开始今天的巡逻。 随着圣杯战争的参赛者陆续到来，冬木市的治安以肉眼可见的水平恶化，其中最令人发指的便是入室sha人和儿童失踪案，现场遗留的符文和仪式残余可以推断出是魔术师所为。 毕竟人类本身就是顶好的魔术素材，很多穷b魔术师都喜欢就地取材，大不了将所有发现者灭口。 只要神秘不被发现就无所谓，死再多人都不是问题。 这是魔术师的主流观点，从这一点来说，魔术师个个都是反she会人格，遵纪守法这个词放在魔术师身上简直是不可思议。 希耶尔极其厌恶这种想法，以及信奉这种想法的魔术师，所以希耶尔决定把那个家伙揪出来，然后送他去见上帝。 但希耶尔万万没想到，作奸犯科的魔术师她没有找到，悄咪咪跟踪的从者她倒是发现一只。 通过街角的凸面镜，希耶尔看清了跟踪者，那是一位有着金色长麻花辫的外国少女。 虽然对方穿着现代化的衣服，但因为不习惯衣服变扭的动作和糟糕的跟踪技术在知情人看来和自爆家门没什么区别。 好烂的跟踪技术…… 希耶尔一边批判贞德的跟踪技术还不如一般的代行者，一边往没人的地方靠。 她倒要看看这只英灵打算做什么。 一人一英灵各怀心思，面上默契地向无人的林子里钻。 因为某只魔女倒灌地脉的原因，冬木市的绿化生机勃勃，公园里的小树林一度狂长，大有向赤道上的亚马逊同胞靠拢的趋势，再加上越发昏暗的天色，走开五米就看不清前面的人影。 只是一眨眼，贞德就找不到希耶尔的踪迹了。 早有心理准备，贞德一点不慌，聚集魔力换上英灵的正装，长旗倒卷，砸断周身一圈碗口粗细的年轻树，清出一片空间。 毫不顾忌希耶尔接下来可能会发动的攻击，贞德右手持旗，左手按在胸甲上方，背对快要西下的太阳朗声喊出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我是贞德，职介是裁决者，为了纠正这场圣杯战争中的错误而来，并没有和你为敌的打算。” 见希耶尔没有回应，贞德继续说：“主指引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解决潜藏在这座城市中的危机，如果是同为主信徒的你，应当知道些什么吧？” 希耶尔立刻想到了那帮神神叨叨的老家伙预言的灾难，干脆直接从树杈上跳下来。 “你知道些什么？” 贞德顿时松了口气，能交流就好。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御主竟然能如此生猛，仅凭身法就能一蹦两丈高，看那轻松写意的样子怕不是认真起来能和自己这个从者过上几招。 要是每个御主都这般强悍，自己这个裁决者很有可能会被集火，第一个出局。 好在对方没有什么恶意。 “这场圣杯战争很有可能会带来灾难，我怀疑这一切的源头和降临者有关。” “你怎么能确定？而且圣杯战争的七个职介里没有降临者吧？”希耶尔反问。 “所以我才怀疑降临者，”贞德严肃地说：“身为裁决者我能看破从者的真名和职介，教会里的从者是弓手，真名是吉尔伽美什，没错吧？” 希耶尔沉默地点头，对贞德的话又信了几分，没料到贞德又爆出一个大瓜。 “除此之外，我还能感知到10公里以内从者的位置，但我发现不论我走到哪里，降临者在我所有感知到的范围内的地下。” “地下？” “嗯，就好像我们脚下全是地窖的空洞，降临者用它庞大的身体把整个地窖填满了，差不多是这种感觉。”大约是觉得这委实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贞德用“它”来形容降临者。 希耶尔想象一下那种场面，顿时打了个哆嗦。 在她的认知中确实有一只比较符合这描述的怪物——腹海林。 那是以森林形态出现的上位吸血种（使徒），平时潜伏在地埋中，一旦感到饥饿就会突然冲出地表，将地面上一切活物吞噬殆尽！ 而使徒的原型本就是来自月亮的精灵，降临地球的唯一目的就是清扫人类，也配得上降临者这个职介。 希耶尔光洁白皙的额头顿时挂满汗珠。 如果冬木市的地下真的藏着这样的怪物，那后果不堪想象！ 所有人都会死！ 哪怕是她也极有可能被腹海林拖入地脉，在永无止境的复活和死亡的循环中成为腹海林用不完的血袋！ 但，这最多会毁灭一座城市，远远达不到撼动人类史的程度。 所以降临者到底是个什么？ 就在希耶尔沉思的关头，浩荡的钟声响起！ 五点了。 已经在冬木市居住一段时间的希耶尔立刻反应过来，可今天却和往日截然不同。 夕阳昏黄如血，太阳像是破开的心脏，又像是被浇水的油画，无尽的光和热随着那血色的水痕流入地平线，眨眼间一滴不剩。 黑暗和寒冷夺走天空，将巨大而清冷的圆月悬挂在胸膛，就像是胜利者的勋章，如此傲慢地向所有异类宣告： 圣杯战争，现在开始！ “……主啊！现在，现在我们在降临者的肚子里了！”贞德颤抖地呻吟，第一次，她感受到了来自未知的恐惧，即便是顶着英国人的千军万马她也从没有向现在这样慌张。 在这源自基因的恐惧面前，即便是贞德千锤百炼的意志也不由一时动摇。 “现在怎么办？”希耶尔果断把决定权交给贞德，历史上贞德得到了神的指引，创造了无数奇迹，现在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情况正是贞德发光发热的好机会。 只是贞德也是抓瞎，从刚刚开始她和主之间那丝若有若无的联系就感觉不到，更别说神启了。 “总之先往那边走吧。”贞德指了个方向，希耶尔认出那貌似是海边。 “……哪里还有几个从者，应该都不是卑劣之徒，也许我们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也只有这样了。”希耶尔摸摸手背上的令咒，却是没有召唤吉尔伽美什的想法。 那个家伙更本就是个暴君，不可能和别人合作的啦！ 不过倒是可以在危机时刻把他拖下水…… 打定把吉尔伽美什当成一次性投掷道具的主意，希耶尔提身跟上贞德。 第186章 请玩家在过场cg的时候穿的像个人 月色苍白，涛声阵阵，铁铸的厚重大盾和隐剑齐鸣，魔炮嘶哑地撕裂空气。 这是saber和shielder之间的战斗。 让人惊讶的是，交战双方都是身材娇小、面容秀丽的女孩，她们纤细的胳膊给人的第一反应绝对和孔武有力扯不上关系，愈发让盾和看不见的刃碰撞迸发的火星魔幻不真实。 正因如此，贞德和希耶尔一眼就看出她们不是人。 “你们不要再打啦！” 听见贞德的大喊，saber和shielder立刻分开，向各自后方跳去，守护在自己阵营前，和贞德希、耶尔成三足鼎立之势。 金发碧眼的女saber和她身后的白发丽人明显对贞德和希耶尔的到来抱有强烈的警惕，但另一边的反应就让贞德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哇！没想到这里也能看到贞德诶！这次不会再拉跨了吧？”黑发的少年由衷地惊叹，就像是看到了老朋友，言语中满是欢快，只是那句拉跨让贞德有些在意。 “唔，竟然连ruler都出现了，异变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揣着八卦炉，看起来似乎随时会猝死的长发男丽人很头疼的样子。 紫色短发的盾娘向贞德微微点头示意，又将注意力集中在saber身上，倒是她脚边的白色小兽叫的欢快，一副很中意贞德和希耶尔的样子。 “你们是什么人？”saber手持无形剑，警惕地问。 她有些摸不准眼前修女和英灵的数路，难道圣杯战争很流行在别人战斗的时候劝架吗？ 而且之前交战的御主似乎认识她们，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对面似乎管后来的英灵叫贞德？ “我是本次圣杯战争的ruler，真名是贞德，我有重要的事情告知，希望你们能先听我说完……”接着贞德把自己的职责和推测又讲述一遍。 “你是说我们毫无知觉地被一个大型结界吞没，结界的制作者很有可能是非正常职介的从者，他还可能造成巨大的灾难，而你要联合我们打败他？” saber挑眉，虽然看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言之凿凿，但圣杯战争只有一个胜利者，saber不会轻易相信贞德的说辞。 “你的说法未免太荒诞了，抱歉，我无法相信你。” “她应该没有撒谎。”埃尔梅罗二世从怀里摸出一根烟，夹在指间，像老师一样开始对现场所有御主和从者授课。 “这里是1994年10月份的东瀛，天空中的星象无法匹配，空气和大地中魔力的流动和先前比起来也有所差异，”话语微停，埃尔梅罗二世昂起的头，一边观察满天繁星一边补充： “这个结界有一部分基于中华的阴阳八卦学说，但似乎并不完整……不！能做到这种地步不应该犯这种基础错误，应该是吧剩下的卦象隐藏起来了，呵，这也是道家阵法的基本操作了。” “不，那几个卦象是真的没有。”又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响起，就像是顽劣的学生急切地想要让老师胃痛那样，打断了埃尔梅罗二世的讲解。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立刻偏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表情不约而同变得古怪和惊恐起来。 说话的人有着让在场所有女性自惭形秽的脸，即便是saber身后那仿佛人工雕琢、精致如雪中精灵的白发丽人，也在气质上稍逊一筹，不如说话者兼具空灵和妖娆。 可若是将视线下移，两相对比之下便足以遭受精神打击。 夜视仪，略显肥大的白色大背心，彩色印花沙滩裤、军绿色厚底旅游鞋，这几件不伦不类的衣物胡乱地挤在同一个人身上，穿戴者还时不时搔挠因夜风浮动露出来的肚皮。 如果这些也只是穿戴者品味“独特”，那来着手上塑料袋里装着一根胳膊则为这一切添上浓郁的恐怖色彩——胳膊末端的手掌沾着血，像大葱顶端的葱绿一般瘫软地垂在塑料袋外面，不时滴落一两滴血浆。 藤丸立香完全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面对着怪异的画风，他的大脑艰难的运转，连微笑都挤不出来。 到底是讨伐异端的代行者，见惯了被使徒加工成各种样式的尸骸，希耶尔第一个从震撼中恢复，严厉地质问变得陌生的“信徒”：“冯世先生，那是什么？” 冯世闻言抬起手，就像是家庭煮夫向隔壁大妈展示自己抢到的新鲜猪蹄一样解释道：“是caster御主的手臂啦，不是什么可疑的东西，可惜没砍掉有令咒的那只，白瞎了我一套衣服……” 冯世苦恼地说着，不过很快又欢快起来，冲希耶尔说：“不过好在可以制作追踪术式，所以就带回来了，放心好了，等做好了会给你一份的，你最近不是在追那家伙吗？” 听到不是普通人的手臂，众人的神情都为之放松——残杀普通人罪无可恕，但正值圣杯战争期间，身为御主的魔术师被弄死难道不是最大的政治正确吗？ 只要看看御主和从者的战斗力差距，再看看御主手上珍贵的令咒，就知道御主这软柿子有多香了，遇到了不下手难道要谈恋爱？ 只有希耶尔神情肃穆：“你是说caster和他的御主就是制造多场案件的凶手？” “对，是一个骚气的黄毛和擅长血祭的神经质蓝毛，只要见到他们你就能看出他们不是正经人和英灵。”冯世贴心的补充。 没有吐槽冯世奇怪的描述，希耶尔指向埃尔梅罗和藤丸立香，问：“如果你砍得是caster那一对主从，那他们是什么情况？你没搞错吗？那会不会是降临者？很多召唤仪式也会使用血祭吧？” 无法忍受这种污蔑，冯世坚定地挥手，反手把无处安放的锅扔给迦勒底一行人：“我猜他们是卑鄙的外乡人，你看他们有两个从者诶！说不定他们还会扔刺激又惊险的鹅卵石呢！” 不不不！现在怎么看都是你比较不正经吧？ 希耶尔腹诽，却听埃尔梅罗和藤丸立香抗议： “鹅卵石是邪道啊！给我好好锻炼引怪的技巧啊！” “狙击它不香吗？三条狗连神都能咬死有木有！” “啊，为什么不绕后陶喆攻击呢？那个伤害贼大。” “啊，确实。” “这倒是没毛病，枪反加陶喆攻击yyds。” 在女士们冰冷的视线中，三只雄性生物达成了奇妙的共识。 “咳！扯远了！”冯世轻咳，看向saber身后警惕的白发女士，问：“爱因兹贝伦的参赛者？” 白发丽人典雅地颔首：“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代表爱因兹贝伦家族参加此次圣杯战争，阁下是？” “冯世，一只出差的魔女。”冯世笑笑：“看来是没有找错人了，麻烦跟我走一趟吧。” 不需要再多的言语，这就是敌人。 saber举起无形的长剑，面色肃冷，可还没等她做出动作，身后就传来御主的尖叫。 爱丽丝菲尔溶解了！ 就像是被调低了透明度的图层，飞快变得透明，消失在空气中。 “master！”saber大喊，飞身想要拉住爱丽丝菲尔的手，可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抓住，等她再度回过身，就连冯世也消失不见，只有地面上尚且湿润的血液无声地嘲笑saber的愚拙。 “混蛋！”saber怒骂，旋即看向希耶尔。 她记得希耶尔刚才叫出了冯世的名字，她必须要在冯世对爱丽丝菲尔做出实质性的伤害之前救出自己的御主，这不仅仅是她身为骑士的誓言，也是因为从者行动的魔力由御主提供。 若是不立即行动，时间一长她可能连奔跑的力气都没有！ “……”犹豫了一秒钟，希耶尔决定如实告知自己知道的消息，冯世今天的行为在她看来也是万分诡异，不，如果言峰神父所言不假的话，冯世打出现开始就透露出诡异和狂气。 只不过这几个月来冯世一直在扮演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公民，没事还会给教会捐赠一大笔香火，所以希耶尔多少放松了警惕。 “他叫冯世，是远坂家族现任的代理族长，应该住在……”很快的，希耶尔把自己知道关于冯世的情报复述一遍。 希耶尔话落，埃尔梅罗二世开口拦下蠢蠢欲动地saber：“阿尔托利亚，如果你想要救出爱丽丝菲尔女士，请让我们也加入。” “……为什么？”saber的困惑和警惕达到了顶点。 她还记得双方见面的第一时间就叫出她的真名，道出御主的姓名，被冯世吓到的saber小姐现在对所有言行诡异的家伙都有些许心理阴影。 “我们并非为了获得圣杯战争而来，倒不如若说，我们也是为了解决这场圣杯战争中的危机，为此，您的御主绝对不能出事……” “因为你是这场圣杯战争的关键之一，爱丽丝菲尔小姐，没错吧？” 冯世扛着爱丽丝菲尔，就像是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如果把无视两人的脸，说是农民工在搬砖也毫无违和感。 “你到底是什么人？！”爱丽丝菲尔又惊又怒，她忽然发现这一次圣杯战争和她被教授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啊，这个你暂时不用知道，反正你很快就会失去意识了……”冯世阴笑道。 第187章 你的心我收下了 失去意识？！ 爱丽丝菲儿汗毛倒立。 在残酷的里世界，没有什么比失去意识更糟糕的了，失去意识有时候比死亡更加糟糕。 魔术师的灵魂和肉t都是上等的原料，比普通人的质量高得高得多，是魔术师分支的死灵术士最喜欢的素材，特别是亲手弄死的新鲜货，那意味着更多的处理手法。 糟糕！实在是太大意了！ 爱丽丝菲尔咬紧嘴唇，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用令咒召唤saber，作为巨量魔力的结晶，让从者跨越空间这种“奇迹”令咒也能做到。 但敌人显然考虑到了这一点，爱丽丝菲尔脖子以下的部位根本没法动弹，就连知觉也少的可怜，只能让爱丽丝菲尔确定身体还和脑袋连接着，进一步的活动完全做不到。 体内魔力的流动也变得极为缓慢，就像是从水变成了沥青这种足以熬死三代妄图证明其能流动的科学家的奇葩液体，连维系日常的生命活动都显得奢侈。 爱丽丝菲尔只能眼睁睁看着冯世来到一栋古老高雅的宅邸前，敲门，门里面不多时传来稚嫩又欢快的声音。 “师傅！你回来啦！” 当远坂樱打开门的时候，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眸一瞬间失去光彩。 ——她亲爱的师傅穿着一身无法评价的衣服，右手扛着一个女人，左手拎着一根人肘子，人肘子还在不断的滴血。 这是被鬼上身了吗？ 沉默了两秒钟，远坂樱撸起袖子，坚定地说：“师傅，我来帮你！” 她已经做好帮师傅毁尸灭迹的准备了！ “暂时不用，这个比较难。”冯世笑笑，用触手接过塑料袋和里面的人肘子，魔力火焰烧干净手上的污渍，然后摸摸远坂樱的小脑袋。 “现在是小孩子睡觉的时候了，别让你妈妈太担心。” “哎！”远坂樱发出遗憾的声音，但还是乖巧地离开，同时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下一定要帮上师傅的忙！ 区区毁尸灭迹，以她的聪明才智和动手能力肯定没问题啦！ “总觉得那丫头好像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冯世注视远坂樱不情不愿消失在走廊尽头，随后欢快地扛着爱丽丝菲儿朝贴心小棉袄早已准备好的手术室走去。 就像是摆弄大体老师一样，冯世将爱丽丝菲儿美好的身体摆放在洁白的手术台上，然后拉下手术台上悬挂的圆形平板，轻敲一下，厚实的平板裂开数十道辐射的裂隙，每一道裂隙里都有一只眼睛钻出来，投下如有实质的强光。 仅仅十秒后，爱丽丝菲儿体内繁复的魔术回路被尽数标出，其中魔力的运行被忠实的反映，展现在冯世的眼前。 爱丽丝菲儿被刺的睁不开眼，心中满是愕然。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嵌满平板、近百只的眼球每一个都是魔眼！ 魔眼是指眼球中有魔术回路生成，进而具有神秘的一系列眼球，比如美杜莎大名鼎鼎的石化魔眼，再比如被冠以神名的阿努斯之眼等，从低等到高级分为： —垃圾，连明确定义的意义都没有； —noble color，天生资质下诞生的魔眼，一般发动时会发出红色或绿色的光，这也是魔术师能仿造的水平； —黄金，也就是金瞳，一般魔术师能接触到的最高等级的魔眼； —宝石，如宝石般的魔眼，可遇不可求的绝世精品； —虹，如同万花筒般混合着七色的瞳孔，对于魔术师来说只存在于传说中。 就算是对魔眼深有研究的魔术师能稳定制造的魔眼也不过是noble color等级，而且无法批量制造。 再加上眼球本身的构造就极为精密，能完美移植魔眼的组织也寥寥无几，以至于即便是noble color等级的魔眼对于大部分魔术师也是宝物。 可她现在看到了什么？ 充当投影仪的魔眼，充当无影灯的魔眼，充当三d投影仪的魔眼，充当扫描仪的魔眼，还有些她看不出来用途甚至听都没听过的魔眼！ 这近百只魔眼相互组合，像是集成电路那样组成不同的功能模块，相互合作，仅仅是为了辅助某种魔术仪式？！ 有这么烧钱的吗？！ 恰如只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焚琴煮鹤，又如为了听一声脆响将贵如黄金的显卡放在液压机下无情碾碎。 即使是出生在有着千年历史的魔术家族，这一刻爱丽丝菲尔依旧心痛的无法呼吸。 魔眼不是你这么用的啊！不要请给我啊啊啊！！！ “请不要摆出那么扭曲的表情好吗？”冯世叹了口气，见怪不怪又熟练地解释：“这些眼睛是批量制造的，我家那几个丫头都拿这些当玻璃珠玩，嘛，虽然凛那妮子当时三观炸裂的表情和你一样有意思就是了。” 爱丽丝菲儿已经不想说话了，虽然她也说不出话来。 更加粘稠的液体被注入体内，一点点夺走爱丽丝菲儿的意识，在她最后的视线里，浮现的是冯世五指末端延伸出的灵巧触手。 微创手术开始了。 冯世从漆黑的水波中摸出一枚纯净的悲叹之种，那是这半年来他凝聚的冗余的悲叹之种，除了基层协议没有植入任何记忆，适合匹配绝大部分生命体。 将悲叹之种的尖端插进手背，增殖的血肉包裹宝石坚硬光滑的表面，以充满罪孽和希望的血液灌沃，令宝石生长出蠕动的血肉，得以和指尖的触手驳接。 灵巧的触手从肋骨的间隙和横膈膜逼近心脏，截断动静脉血管和盘踞其上的魔术回路，再巧妙的链接到冯世的心脏和手背上的灵魂宝石，令三者达成全新的平衡。 如此轻易又如此巧妙地，将爱丽丝菲儿原生的心脏和身体分离，再从空间的曲缝中将心脏取出，换上悲叹之种制造的人工心脏，弥合开裂的血肉。 如此，等价交换完成。 完成有触手就能搞定的简单手术，冯世心情愉悦地将战利品放入早已准备好的血肉之匣——那是仿照大圣杯魔道回路结构的仿制品，是冯世按照间桐脏砚的记忆提前准备好的收容设备。 作为从五百年前苟活至今的残渣，老虫子的记忆对于冯世就是一本有关设定集+攻略指南，内容之详细比真理赠与的附件还要齐全，不由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理故意的。 大约是因为愉悦和戏剧性之类的原因的吧？具体的真相又有谁知道呢？ 总之冯世从老虫子的记忆中得知，为了更好的压榨……是回收死去的从者，将其送入大圣杯，爱因兹贝伦除大圣杯之外，还设计并制造了回收从者的小圣杯。 老虫子曾经见过小圣杯的样子——一个金灿灿的大杯子，样式古朴大方，纹路精雕细琢，气质古典庄严，最适合摆在神坛上当仪式用具。 但冯世根据大圣杯接收端的信号反向匹配时，却意外的发现接受信号的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人造人。 ——在扛爱丽丝菲尔的同时，冯世顺手给爱丽丝菲尔做了一个粗略的身体检查，发现爱丽丝菲尔身体里有一堆正常人类怎么都无法在娘胎里生长出的魔术回路，根据魔术回路的愈合情况还可以反推出至少经过了三期改造。 老反派手里的无辜少女了。 这要搁王道热血故事里，这时候冯世就该一通嘴炮说服爱丽丝菲尔，叫人造人小姐姐幡然醒悟，投身正义的事业，然而冯世只对“人体是如何承载从者”感兴趣。 毕竟小圣杯不会回收一个从者就往大圣杯里扔一个，那太不节约了，魔力损耗贼大，也浪费时间不安全，因此小圣杯除了回收还有储存从者的功能，以便最后一次性完成交割。 但人类的血肉之躯相比金属太过脆弱，若想要承载从者磅礴的魔力，必须要极为精巧和稳定的结构。 然后冯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爱因兹贝伦那帮魔术师压根就是换汤不换药，只是给小圣杯搓了一个会走路的肉壳。 一旦开始回收从者，爱丽丝菲尔的身体就会开始逐步失去人体的生理功能，向金属质的圣杯转化。 这是物质转化，本世界任何一个炼金术学派都要涉及的基础理论，爱因兹贝伦的技术并无新奇之处，也就是和第三法挨边、小圣杯术式的载体——爱丽丝菲尔的心脏值得收藏。 为了避免经过改造后，更加适合第三法的魔术回路可以和新的心脏完美匹配，冯世在千分之秒的思索后，选择用纯净、未经污染的悲叹之种作为爱丽丝菲儿的新心脏。 “可是不用纯净的悲叹之种那么珍贵的东西吧？”结衣鬼一样从墙里探出上半截身体，兴致勃勃地发出每一个单亲家庭孩子都会关心的问题。 “还是说爸爸你终于想通了，打算给我找一个妈妈了？好耶！白发什么的最喜欢了！” “禁止好耶，”冯世轻敲结衣的头顶：“只是等价交换，收了第三法相关的心脏，给她一个物质化的空白灵魂，不是刚刚好吗？” 结衣闻言撅起小嘴。 啧！才不好呢！摩多摩多！ 第188章 ggo的遗产 结衣对于冯世给出的答案一点都不满意。 爸爸今年都多少岁了？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再这么下去自己都要超过爸爸，给爸爸添一个孙女了！ 为了完善爸爸的人生，为了填补家庭的遗憾，为了爸爸后半生的幸福生活，结·贴心小棉袄·衣开始为爸爸思考未来！ 这半年来冯世对远坂一家人相敬如宾，结衣总觉着要是换自己上，早就从另一个角度和小樱成为一家人了。 亲上加亲它不香吗？ 然而冯世暂时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别说贪甜口，连强扭一个瓜解渴的兴趣都木得，这让结衣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似的。 难道爸爸打算效仿光源氏吗？那她以后和小樱怎么怎么办？难道各算各的？ 被上个世界的网上各种黄色废料带偏的结衣不无担忧。 现在爸爸终于知道从外面带女人回来，还和对方交换心脏这等重要之物！ 这一波是飞龙骑脸——稳了喵！ 结果爸爸竟然说只是等价交换？！ 这是什么新套路吗？ 结衣狐疑地想，却见冯世将已经化作新的小圣杯的血肉之匣交付专职运输的使魔，运送到这段时间新开辟的孵化场——那一座位于圆藏山，以大圣杯为核心的研究场所去了。 在这之后冯世才把视线重新放在爱丽丝菲儿身上，面色淡然地帮还处于昏迷中的爱丽丝菲尔穿好衣服，然后把爱丽丝菲尔转移到远坂宅的某间客房。 这一次他是用抱的。 结衣点点头。 果然，稳了喵！ “……咕！” 爱丽丝菲尔发出痛苦的呻吟，醉宿像庞杂的根须一样纠缠在她的每一根脑沟里，带来犯呕的头痛。 很快某种清凉的液体体贴地倒入她口中，缓解了这份难忍的恶心，爱丽丝菲尔勉强睁开眼，听旁边有人说话，声音饱含戏谑和愉悦。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男孩子啦！” 哦，原来我已经是男孩子……了？！ 喵喵喵？！ 恰如一千个抓着问号的小朋友天降正义，把爱丽丝菲尔砸的头昏眼花。 贵为爱因兹贝伦技术结晶的人造人小姐姐按照植入的魔术程序，迅速又熟练地检查起身体，以求掌握身体的真实情况。 粗略检查之后，爱丽丝菲儿双手托起胸前一双饱满的峰峦陷入沉思。 男孩子的身体是这个样子的吗？怎么感觉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话说男孩子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自己好像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啊？ 茫然地侧过头，爱丽丝菲尔看到因为满脸慈爱的冯世，以及憋笑憋得很辛苦的结衣，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精致的脸蛋一下子变得通红，厉声呵斥。 “实在是太失礼了！竟然这样折辱一位女士！你难道就不感到羞愧吗？” “不啊，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要因为这种小事感到羞愧？” 冯世诧异地看了眼爱丽丝菲儿，细细品味空气中愈发香甜的负能量，心里笑得像个一拳让小萝莉哭上好久的怪蜀黍。 这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啊？！ 爱丽丝菲儿一时间无语凝噎。 若是纯粹的恶徒，爱丽丝菲尔相信自己能坦然面对死亡，甚至悍然自毁，避免小圣杯被他人夺走；若是真正的魔术师，爱丽丝菲尔也有自信和对方周旋。 可面对冯世这种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也毫不吝惜自身善意，还仗着一身武力洒脱到过分的家伙，爱丽丝菲尔有种老鼠拉龟无处下口的感觉。 见爱丽丝菲尔陷入沉默，冯世从结界中摸出一架床上小桌子，架在爱丽丝菲尔面前，又摸出一碗热乎乎的土豆牛肉粥和勺子，摆在桌子上。 融融化粉的土豆和细细切碎的牛肉粒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再撒上一撮香葱注入灵魂，旁边的结衣都馋哭了，嘴角流出晶莹的泪珠。 “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爱丽丝菲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浓汤和勺子。 一是冯世要是想做些什么早就弄完了，二是她现在没有资本反抗，三是她真的饿了，这玩意儿还挺香…… 小心翼翼地尝上一口，爱丽丝菲尔眼一亮，快速又不失优雅地消灭食物。 在爱丽丝菲儿大快朵颐之际，冯世又从结界里摸出一个苹果，触手自指尖弹出，薄而锋利的末端麻利地把苹果削皮切块，变成一只只可爱的苹果兔，再插上一根根牙签。 叉起几块苹果兔投食女儿，冯世把剩下的苹果兔糊了一层魔力保鲜，然后塞给恰完早餐，从床上爬下来的爱丽丝菲尔。 “送你了，路上吃。” 爱丽丝菲尔神情复杂地看了看花式苹果拼盘，又看了看昨天对自己为所欲为的魔女先生，轻叹一声，接过果盘外卖。 虽然不知道自己被做了什么，但刚才粗略检查似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而且只要她能和saber汇合就还有希望，不能因为一个果盘外卖横生枝节。 但爱丽丝菲尔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为什么。”冯世强硬地拒绝回答，向门的方向做出请客的动作：“请。” 冯爱丽丝菲尔无奈，推门而出，眼前景色骤变，从古典优雅的欧式室内装修变成空寂无人的大街。 哦，也不能说是没有人，还是有一个人类、一只灵长类杀手、两只亚从者、三只从者和一只卡世界bug的学姐。 一行人灰头土脸，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斗，阿尔托莉雅和贞德的表情非常差，前者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恶心到了，后者则身心俱疲，已经达到了难以掩饰的程度。 即便如此，一行人中依然有一名从者俊朗夺目，牢牢吸引爱丽丝菲尔的眼球，就像是…… 释放了魅惑？！ “master！你没事吧？”就在爱丽丝菲尔惊诧之际，阿尔托莉雅兴奋地冲到她身边。 主从之间的魔力让阿尔托莉雅确认爱丽丝菲儿安然无恙，单位时间供给的魔力甚至比之前还要多，阿尔托莉雅一时间甚至有打了兴奋剂的亢奋，面上残余的一点恶心悄然不见。 到底发生什么了？ 阿尔托莉雅困惑的表情被爱丽丝菲儿看在眼里，可人造人小姐姐也是懵的，她也不知道辣个男人究竟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对自己做了什么。 思索片刻，爱丽丝菲儿苦笑：“这说来话长，我也需要时间捋一捋，我们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无人有异议。 离开之前，爱丽丝菲儿回头看去，她出来的地方是服装店的玻璃大门，黑黝黝的橱窗里衣着华丽的人偶姿态各异，光滑的脸折射月光，泛着诡异的光，就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冬木市凯悦酒店的最顶层，一行人交换完彼此的情报。 相比于爱丽丝菲尔眼一闭再一睁，一切就已经结束，甚至还混到一顿宵夜和水果的轻松写意，另一边可就辛苦多了。 在他们向远坂宅邸进军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正在被一群机器人追杀ncer主从。 那群机器人装备光剑、加特林、rpg、电浆手雷、反器材狙击枪等现代化乃至超现代化武器，还全部经过附魔处理，一身合金装甲配合立场盾更是没有留下任何死角，成建制的军事配合实现火力压制。 最过分的是ncer的master发现那群机器人不但有医疗班，还潜藏着几个猥琐的家伙，没事就释放各种减益魔术，甚至还能召唤远程火力支援，一通组合拳打ncer狼狈而逃，连宝具都没派上用场。 ——他的宝具适合近身攻击，然而这群鸡贼的机器人根本不让他靠近，也不让他远离，一旦有所移动就攻击他的御主，硬生生把正义的单挑变成了围伤打援。 嗯ncer的御主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就是那个“伤员”，虽然他手脚完好，但在马力超强的从者和长枪短炮面前和残疾也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跑不过子弹榴弹火箭弹。 天可怜见，他们本来是打算出来狩猎其他从者的，贵为时钟塔君主的肯尼斯有自信攫取胜利，却没想到有人如此不讲武德。 要不是一行人来得巧ncer这一组迟早要被机器人军团放风筝干趴下，然后扔进新开辟的孵化场当成材料。 在埃尔梅罗二世的指挥下，一行人成功抵御机器人们的几次进攻，期间埃尔梅罗二世施展自己身上从者的宝具石兵八阵，扰乱机器人军团的指挥系统，最终逼退了机器人军队。 就在他们喘息之时，caster带着他的海魔又跳出来了，黏糊糊令人作呕的触手让在场的女性心情顿时下降30个百分点，caster的一席话更是给阿尔托莉雅和贞德带来了心理上的巨大打击。 “啊啊啊！我的圣处女啊！竟然有两个，神果然是在眷顾着我的！让该死的神去吃屎吧！” 天知道他到底在说哪个神…… “诶？为什么这个圣处女的（碎碎念）这么小，您饿瘦了吗？” “……？” 察觉到caster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胸甲上，阿尔托莉雅悲愤地挥舞无形剑，和caster以及他的魔物战成一团。 这边打起来了其他人也不好干看着，毕竟之前就从冯世那里得知caster脑子有问题，是正儿八经的反英雄，面对这等邪魔外道自然是并肩字上，不必讲什么武德。 尤其是迦勒底一群人，他们之前就在自己的世界线上遇到了贞德，知道对面那只脑子不正常的caster真身是英法百年战争时的法国元帅，吉尔·德·雷，曾经和贞德并肩作战，后来因为贞德被教团处死绝望中背弃天主投入邪神的怀抱，残杀献祭无数幼童，试图复活贞德。 至于结果嘛，看到这货还在参加圣杯战争就知道caster到现在还没有成功的悲惨事实了。 别的不说，他们迦勒底就有一黑一白两只贞德，对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可熟悉啦！ 一只没发育完全的caster当然不会是五只从者的对手，吉尔·德·雷只能悲愤的诅咒神，同时用充斥扭曲爱意的声音向贞德深情诉说。 “啊啊啊！我的圣处女啊！我一定会把你从那该死的神的魔抓里拯救出来的！” 未了caster又补上一句：“还有另一位圣处女也要多补充营养啊啊啊！！！” 那关切中隐藏的遗憾令阿尔托莉雅悍然解放自己的宝具，金色的光之洪流摧毁前方一切黑暗污秽，无情地洗刷这份屈辱。 战后埃尔梅罗二世向肯尼斯道出自己的姓氏，让肯尼斯相信自己是埃尔梅罗家族中的一员，然后用花言巧语令肯尼斯相信时钟塔有一群刁民想害他，他堂堂一位君主会来这极东之地参加圣杯战争其实是那群人的阴谋。 他们的目的是夺走肯尼斯的地位，如果肯尼斯死在圣杯战争中，或者来回的路上那就再好不过了。 回想起先前遭受的一系列灾难，肯尼斯非常相信埃尔梅罗二世的情报，对埃尔梅罗二世这种忠心耿耿的家族成员报以高度的赞赏。 为了笼络人心，也为了及时止损，肯尼斯ncer的指挥权和搭建好的驻地（冬木市凯悦酒店的顶层）转交给埃尔梅罗二世，自己则匆匆带着未婚妻踏上返程，准备杀回时钟塔，干翻那群可耻的叛徒。 至于肯尼斯会不会发现自己被骗了这~档事，埃尔梅罗二世腹黑地表示到时候他都会迦勒底了，肯尼斯还能跨世界追杀他不成？ 如果真的能，埃尔梅罗二世绝对举双手欢迎肯尼斯来到新迦。 再之后的事情爱丽丝菲尔也知道了，因为他们没走两步就在服装店门口看到了推门而出的爱丽丝菲尔。 当时埃尔梅罗二世人都傻了，差点以为那是assassin假扮的。 不应该啊？这么大一个小圣杯就这么放回来啦？难道这个世界的小圣杯的核心不是爱丽丝菲尔的心脏？他还没到会记错这种重要情报的年龄吧？ 听完爱丽丝菲尔的陈述，埃尔梅罗二世幽幽地说：“所以，现在的线索是这一盒苹果兔子吗？” 第189章 军师的睿智 埃尔梅罗二世沉默地盯着桌上一盒苹果兔子，苹果兔子上萦绕的魔力并不庞大，阿尔托莉雅随便一次呼吸能制的魔力都是其千万倍。 但这一层薄薄的魔力却和苹果兔子浑然一体，源源不断和大气中的魔力交互，维持自身的存在，锁住苹果香甜的汁水，和大气中的氧气分离，让每一只小兔子保持在白白嫩嫩的状态，以至于打开餐盒的时候，埃尔梅罗二世竟然没有闻到苹果的气味。 这样巧妙的技法即便是埃尔梅罗二世也无法做到，也许寄宿在他身上的从者诸葛孔明可以，但绝不会这么轻松。 毕竟各行如隔山，那个年代谁没事研究如何用魔术完成单个食品保鲜？ 现代魔术师也不会把珍贵的魔力和素材浪费在这种惠及民生，但对抵达根源一点用都没有的领域。 可埃尔梅罗二世却分明从中窥视到庞大冰山的恐怖一角，再结合“降临者”这个未曾出现的职介，一种可怕的猜想在埃尔梅罗二世的脑海中形成。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 “希耶尔小姐，我有一些问题。” “您请说。” “你来冬木市多久了？” “大概三个星期吧？”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希耶尔很爽快地回答：“怎么了？” 埃尔梅罗二世用问题回答问题：“我没记错的话，那个降临者似乎是半年前来到冬木市的？” “对。” “那你在冬木市的这段时间，你有发现冬木市有什么变化吗？” 希耶尔皱起修长的眉，不大明白埃尔梅罗二世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但之前埃尔梅罗二世的智慧有目共睹，在细细的思量后，希耶尔不大确定的说。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大概就是空气中的魔力比其他地方更加浓郁吧？不过那不是圣杯提前启动引起的余波吗？” 爱丽丝菲尔和迦勒底一行人脸色全都变了，埃尔梅罗二世否认道：“不，圣杯可不会浪费魔力。 为了召唤从者，大圣杯会大量汲取地脉中的魔力，如果不加以节制，大圣杯甚至会抽干地脉，这也是圣杯战争为什么六十年才举办一次的重要原因之一。” 希耶尔一愣，看向贞德，贞德严肃地点头，于是希耶尔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和其他人一同看向埃尔梅罗二世。 “您发现了什么？” 埃尔梅罗二世的胃袋熟练地抽搐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降临者大概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他来自一个神秘高度发达的世界。 那个世界的神代也许没有结束，人类就像是掌握科学那样掌握神秘，以魔术为权柄征服世界。” “那种事情可能吗？”希耶尔不可思议地问。 这个猜想超出了她的世界观，对于笃信天主的希耶尔来说，这般思维大拐弯委实有点为难她被教义固化的思想。 神归神，人归人。 如果神代没有结束而人类又征服了世界，那又置神于何地？她信仰的主宰又是否全知全能？她所遭受的一切又是否只是纯粹的不幸和人性的险恶，而不是神的考验？ 无数念头在希耶尔脑中流转，又被埃尔梅罗二世的话语打断。 “这是可能的，我们见过。” 不管是魔龙横行的英法百年战争，雾都之下的蒸汽朋克，还是被神代英雄点燃战火的美利奸建国之战，都是他们旅途中的风景，就连长着saber脸宣誓要干掉所有saber的外星人他们都见过。 相比之下，一个来自神秘高度发达世界的降临者真的不算惊世骇俗。 “而且一个魔道组织会把精力放在研究如何使用魔术保鲜水果上，说明一定有与之相应的社会环境，也就是高度普及的魔术社会。 在那个社会环境中，魔力应当向电线里流淌的电力一样廉价，因此他们能把精力浪费在这种小事上，那在我们看来极度奢侈的魔眼手术灯也是重要的佐证之一。” 埃尔梅罗二世的推断有理有据，藤丸立香信服地颔首，忽然问：“既然如此，那位冯世先生也是我们可以争取的同伴？” “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将会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也是这场异变的元凶。”埃尔梅罗二世再度否定，小茄子玛修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人类会改造环境，让环境变得适合自己生活。”埃尔梅罗二世说出宛如“人被杀就会死”的废话，忽然话锋一转。 “那个家伙来自神秘尚未衰退的世界，他适宜居住的生活环境必然需要高度神秘，也就是说，他在试图推动这个世界重返神代！” ！！！ 不待众人从震惊中恢复，埃尔梅罗二世连声喝问：“为什么冬木市魔力浓度在逐渐变高？ 为什么圣杯战争会提前半年开始？！ 为什么会有超乎现有魔术理论的超大型结界？！！ 答案只有一个！！！” “你将要效忠于我？” 一个好奇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埃尔梅罗二世额头瞬间挂满冷汗，紧接着一根老人杖递到埃尔梅罗二世面前，冯世撑着下巴满怀期待和愉悦地催促。 “那么折断这只拐杖，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神特么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你是哪来的红色魔杖吗？ 埃尔梅罗二世立刻想到了自己以前的大老板倒腾出来的玩意儿，一瞬间脸都绿了，胃疼的。 那个魔杖是真的可以把持有者换上轻飘飘、满是蕾丝和褶皱的花边红色小裙子的，如果自己不小心把这根拐杖弄断了…… 如此别扭，埃尔梅罗二世推开手杖，小心又坚定地宣告：“我拒绝！我已经有想要追随的人了！” 冯世对埃尔梅罗二世瞬间没了兴趣，视线转向埃尔梅罗二世之外的人，他们早已做出戒备的姿态，剑、枪、旗、盾一个不落，甚至还有一台打桩机，闪着寒光的锋锐纷纷对准冯世。 埃尔梅罗二世忧郁地摊在椅子上，同样被武器对准的他就像是看到毛子警察的人质，只能期待警匪能友好的交流，千万不要动手。 “真是过分啊，我可没有打架的打算呢，我可是和平主义者。” 冯世遗憾地举起双手，似是投降，宽松的领口一阵蠕动，一个白色的，难以用人类所知道的数学描述的头颅从中钻出，染血的污秽眼眸扫视众人，傲慢地发出那宛如跨越的漫长时间的、亵渎的魔音。 “咕！” 那是一只鸽子。 鸽子机灵地跳下，小步跑到希耶尔脚边，发出撒娇的咕咕声，冯世这才垂下手，闲聊般轻松地说：“其实我是来送追踪caster的使魔的，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希耶尔没有放下打桩机，也没有理会脚边的鸽子，视线越发锋锐：“你应该知道caster在哪吧？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追杀caster？” “那个家伙灵感很高，我很难出其不意再一击必杀，可如果我追得太紧又会很麻烦。”冯世解释道，可内容却像是出自谜语人之口。 闻言，希耶尔似乎抓住了什么，可仔细思索却无法将一闪而逝的灵感留下的痕迹连成完整的线索，只是勉强得出冯世似乎对caster很了解的结论，于是追问道：“什么意思？” “天要亮了。” 冯世看向窗外，答非所问，袖口忽然爆发出一团白色的烟雾，埃尔梅罗二世立刻滚倒在地，两道寒芒裹挟气浪呼啸而来，斩断埃尔梅罗二世没来得及落下的发端。 白雾顷刻间消退，空中飘荡的毛发还没落地，埃尔梅罗二世在一地椅子碎块中撑起身子对saberncer怒目而视，两骑从者心虚地偏开头私下扫视，搜寻冯世的踪迹。 然而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除了一只正在偷吃苹果兔子的鸽子，于是两枪一剑瞬间抵在鸽子身上ncer迪卢木多恭敬地向埃尔梅罗二世请示：“master，这只鸽子还有必要留着吗？” 在鸽子快要哭出来的小眼神中，埃尔梅罗二世强行压下把迪卢木多扔出去的冲动，叹息道：“暂时留着吧，caster也是我们的目标，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 接着埃尔梅罗二世疲惫地给鸽子补上封印，虽然这大概没什么用，但该做的预防措施还是要做的。 等埃尔梅罗二世忙完，太阳缓缓升起。 就像是梦的泡影被戳破了，城市从睡梦中苏醒，遥远的吵杂飞速靠近，所有人都产生穿过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也许那不是错觉。 藤丸立香走到窗前，有所明悟。 第一夜结束了。 一切纷争和怪诞就此被埋藏在结界的深处，没有对现实造成一点影响，藤丸立香眺望复苏的城市，心情忽然轻快起来。 不管如何，这一次普通人没有因为圣杯而死。 可很快这份轻快又变得沉重。 就像是冯世先前的笑语一般，这一份和平是由他一手打造的，正是因为那堪称奇迹的结界从者的战斗才没有波及普通人。 可是若想修复人理，就必须击败冯世，摧毁他的意图，甚至， 杀死他！ 第190章 请君入瓮 即便是魔术师也不是铁打的，一夜未睡和接连不断的战斗极大消磨了众人的体力和精力，一行人决定先好好休息。 只有埃尔梅罗二世还在加班，他必须要和急出黑眼圈、随时可能猝死的罗曼医生总结交代今晚发生的事情。 “……大概就是这样。”埃尔梅罗二世疲惫地做出总结，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到现在一连串的高强度工作让他有种即将猝死的错觉。 可从者不会猝死，除非生前便是这般死亡，不幸的是他只需要魔力就能继续工作，是万古不灭的天然社畜。 “我大概明白了，你们真是太幸运了，进入了那异世界般的结界还能活着出来。” 蓝色线条扫描出的光屏中，罗曼近乎狂喜地感叹：“我们这边完全无法联系你们，甚至失去了对你们的观测，我们差点以为你们迷失了，真是太好了！” 埃尔梅罗二世就像是被刺中心脏，猛地抬起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罗曼沉默。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倒不如说身为迦勒底现在的临时指挥官，没有几个人比他更清楚“失去观测”意味着什么。 迦勒底之所以能把御主和从者投送到各个时代的各个地点，依靠的是名为灵子转移的技术。 ——将御主和从者放在框体中制作成不生不死的“薛定谔之猫”，再分解成灵子投送到需要转移的时代，整个过程通过观测稳定御主和从者的状态。 一旦失去对观测，御主和从者将会彻底迷失在虚空中，成为可能性叠加的概率波，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所以……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埃尔梅罗二世手术刀般精确地挑出罗曼话语中的错漏：“我们之所以还活着，没有变成薛定谔的猫从三维世界消失，不是因为我们运气好，而是有人代替迦勒底对我们进行观测！” “……” “……” 即便不说，两个明白人也清楚，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神秘莫测的降临者——冯世。 “看起来他似乎对我们没有敌意。” 罗曼生硬地转移话题，埃尔梅罗二世没有再揪着一个问题不放，他明白现在的情况很糟糕，罗曼也许只是想要让其他人开心一点。 那些只能恪尽职守的普通员工，没有人比他们更需要奇迹作为激励。 “也许吧，毕竟现在这个状况他随时能毁灭我们，我们连预防都做不到。” 埃尔梅罗二世头痛地看了眼鸽子，那只萌物已经把苹果兔子吃完了，在课桌上走来走去，就像是守夜的哨兵。 如果不是冯世送来的，埃尔梅罗二世自己都想养一只这样聪明的萌物，至少它比那些时常让自己胃痛的学生自觉多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想要修复特异点，就必须排除降临者。” 罗曼刚想要说些什么，一双能让吉良吉影boki的手推开罗曼，在一边听了很长时间的达芬奇挤到摄像头前，用蒙娜丽莎的脸说：“可是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吧？ 一旦我们战斗就会被扔进那个超大型结界，之后立香和你们的性命可就全在对方手上了，只要他放弃对你们的观测，你们可就会瞬间消失哦！” “这确实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埃尔梅罗二世苦闷地说：“虽然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战略，但我们不能拿御主的生命冒险。” 是的，只要让已经污染的大圣杯释吸收足够从者，就会放出烧毁一切的【此时一切之恶】，那由诅咒和负能量构成的淤泥是一切从者的天然克星，应当可以烧毁降临者的大结界，极限削弱降临者这半年来布置的外部力量。 但这就像是用中子弹消灭泄露的核电站，核燃料确实会被核爆烧完，但泄漏区还能剩下多少东西就不好说了，何况此世一切之恶可比中子弹危险的多得多。 说到这里，埃尔梅罗二世向达芬奇比划几个手势，往烟灰缸里倒上一些水，然后手指在烟灰缸里摁几下，借着湿润的烟灰布下结界，防止接下来的谈话泄露。 忙完这一切，埃尔梅罗二世说：“恕我直言，按照我们现在的状况不可能战胜降临者，不论是正面还是奇谋，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即使加上那些从者也不行？” “罗曼，昨晚同我们并肩作战的从者有有英法百年战争时期的贞德，公元386-公元581（南北朝时期）的亚瑟王，甚至是和神灵共处在同一片土地上的迪卢木多。 但我们都毫无反抗乃至毫无知觉地陷入结界，我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贞德更是告诉我她是凭借裁决者的权限才有所察觉，你应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达芬奇即答：“神秘会在更加强大的神秘面前无效，换句话说，那个家伙背负的神秘很有可能来自人类尚未崛起之的古老神代？！” “是的，这就是我怀疑他来自神代一直延续的世界的原因，”埃尔梅罗二世颔首：“那种性别模糊的外貌也是证明之一。 你们应该知道，追求根源的魔术有一种就是通过欣赏极致的美丽净化并升华自己的灵魂，以此接近神灵，很多神灵在外貌上都是性别模糊的，或者压根就没有性别。 在加上昨夜对战的魔导机械兵团，可以很容易推测，我们要面对敌人很有可能是率领英灵大军的瓦尔基里。” “好的，我已经充分明白他的美貌了。”（*注1）达芬奇开扔出一个冷笑话：“那么需要放弃这次grand order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一次的特异点已经开始自己修正了。” “……” 埃尔梅罗二世看着保持蒙娜丽莎同款经典微笑的达芬奇，嘴角抽搐：“你在开玩笑？” “很遗憾，我也希望我看错了，但这是事实。从你们出发到现在，代表特异点的扭曲程度的人理基奠值已经从b+跌落到d-，我都怀疑要不了多久这个特异点都要自动修复了。” 埃尔梅罗二世猛地嘬了一口特制雪茄，带有熏香气味的白色烟气遮掩了他的表情：“鲁滨逊没理由放弃搭建自己的家园，除非……” “除非他找到了回家的办法，所以他打算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你能确定他回家不会对我们的世界造成冲击吗?我可不想送走一个流浪者又迎来一群殖民者。”（*注2） “抱歉，不能。” “那你说个梅林的袜子！” 埃尔梅罗二世胃痛地叹息：“实在不行我们‘投降’吧？” “你也开始描述梅林的袜子了？”达芬奇没好气地说。 “不，我的意思是反正我们那边的人理已经被烧毁了，处于不确定的状态，再接受一次冲击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所以为什么不能邀请降临者去我们那边？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即没有什么恶意，看起来也很好说话，还很在乎普通人的生命，就算一次没达成共识也无所谓。” 达芬奇和罗曼大眼瞪小眼，几秒后几乎同时点头。 “貌似真的可以啊！” 三个肮脏的大人就此达成一致，睡梦中的藤丸立香打了个哆嗦，只觉得一口锅从天而降，把自己扣了个严实。 关闭通讯，埃尔梅罗二世解除结界倒在沙发背上，心里还在琢磨，他有些不确定冯世真正的意图。 但不论如何，他们都需要和降临者进一步交流，现在的情报已经无法支撑他们继续前进。 扭头看着来回走动的鸽子，埃尔梅罗二世沉吟片刻，抓住鸽子肥嘟嘟的身体：“你应该有办法和你的主人联系吧？我想和他通话。” 鸽子停顿了三秒钟，像是关掉电源的机器，然后发出垂死般的嘶鸣，柔软的羽毛血肉飞速坍缩，爆发金属的光泽，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年代（1994）触屏手机出现在埃尔梅罗二世手中，屏幕上显现通讯录里唯一储存的号码。 注1：瓦尔基里是死神，是战士，是北欧神话中诸神的侍女，也是奥丁大神的使者，她们肩负带领勇者的灵魂进入英灵殿的职责，并在最终的战争中率领英灵们战斗，同时她们也已非凡的美貌出名。 所以埃尔梅罗二世才会以此比喻，然后达芬奇也利索地接上了这个隐喻。 注2：取自《鲁滨逊漂流记》，白种人鲁滨逊遇海难票流到非洲某个无人岛上侥幸生存，在无人岛上搭建新家园的同时驯服了一个黑奴，并取名星期五。 同时，《鲁宾逊漂流记》的故事背景发生在黑奴贸易的鼎盛时期，无数白人前往欧洲，把玻璃等廉价工业产品换成黑奴和香料，再把黑奴卖向种植园，一路上黑奴死伤无数。 在白人看来黑奴比牲畜还要廉价，只是一种工业原料，从三角贸易中侥幸活下来的黑人绝大部分都死在繁重的劳作中。 所以埃尔梅罗二世才担心冯世返回会引起殖民，毕竟他们祖上这么干过，老安格鲁撒克逊人了。 第191章 即将交汇的平行线 “加油！boss已经二阶段了，再努力一把就能赢啦！” “左边！右边！上面又来了！” “樱你aoe呢？凛别平a了，你血红了！红了！” “啊啊啊！！！吵死了！” 被冯世喋喋不休的提醒骚扰得不胜其烦，远坂凛抓头无能狂怒，失去操控的角色瞬间被墨绿色带蹼的巴掌扇飞，撞在下水道厚实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血槽瞬间清零，头都被打掉了。 失去对怪物的牵引，远坂樱操控的角色再也无力抵抗，被怪物一口黑绿色的浓痰怼个正着，头顶顿时出现持续掉血、腐蚀、恢复减弱、移动缓慢等一堆debuff，令本就行动不便法师系角色雪上加霜，没过多久就被怪物摁死在地上，然后扔进嘴里嘎嘣脆，淡黄色的润滑油和乳白色的人造血液四下飞溅。 于是屏幕上只剩下一个狭窄的视野，就像是侧倒在地上的头颅看到的临终景象。 巨人般庞大的墨绿色怪物佝偻着背，矗立在宽大如广场的下水道中，带蹼的手脚上镶嵌着杂乱的鳞片。 粗壮的触手自下巴垂落，在棱角分明的胸大肌上缓慢蠕动，和庞大身躯不相称的膜翼在那嶙峋的背脊上展开，宛如一片浑浊的泥沼。 在膜翼的中央，两个扭曲的头颅挤在同一个肩膀上，如鱼似蛙的丑陋的面部喜悦地狂笑，就像是体验到了无上的愉悦。 似是察觉到窥视，带蹼的脚掌轰然踏落，最后的视角随之破碎，只余一片黑暗，随后鲜血淋漓的“菜”在屏幕上缓缓浮现，无情地嘲讽远坂姐妹。 “啊，又死了，你们不行啊！”冯世恨铁不成钢地感叹，让本就心烦意乱远坂凛当即炸毛。 “你以为这都是谁的错啊？！” “难道不是你们的问题吗？电子竞技菜就是原罪啊。”冯世一副“难道不是这个样子吗？”的表情，气得远坂凛双马尾都竖起来了。 “如果不是你在一边吵来吵去我们根本不会输好吧？！” “嗯嗯，你说得对。” “给我认真一点啊！太敷衍了！” “唉，较真都是我的错，不较真又是我太敷衍，凛酱你这样以后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唔咕咕咕！那种事情才不要你管！还有为什么是女朋友啊？！” “唉？难道凛酱已经有心仪的男孩子了嘛？透露一下如何？我帮你好好参考一下！” “想都别想！”远坂凛尖叫，忽然反应过来：“根本就没有啊！！！” “嗯嗯~没有呢~” “我是说真的啊！喂！” 远坂樱微笑地看着姐姐和师傅互动。这半年来这样的互动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每次都以远坂凛败退宣告结束，但远坂凛依旧乐此不疲地向冯世发起挑战。 大概是因为这样很热闹吧？就连父亲大人还在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所以并不讨厌呢。 轻轻打了个哈切，远坂樱抬手想要揉一揉眼睛，想到冯世的叮嘱，又乖巧地把手放下来。 昨天她很晚才睡着，满脑子都是师傅扛回来的漂亮大姐姐。 本来想找结衣问问是什么情况，可是结衣昨晚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到现在也没看到人。 总觉得又被排除在什么事情之外了，是因为圣杯战争吗？ 远坂樱蔫耷耷地想，忽然听到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来，远坂凛气呼呼地撇过脸，示意冯世快去接电话，闹别扭又乖巧的样子让人不禁想要好好疼（zhuo）爱（nong）。 自己还真是罪孽深重呢~ 冯世愉快地想，拿起电话听筒：“您好，这里是远坂宅，请问哪位。” “在下是埃尔梅罗，二世。” “啊，是想要追逐谁的背影的效忠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是来买橘子的吗？” 饶是被诸葛孔明相性极好的埃尔梅罗二世也无从知晓数十年后才流行开来的亚文化，只从冯世那欢脱的语气中察觉到些许调侃和戏谑。 但埃尔梅罗二世并没有因此生气或气馁。 要肯谈就好，很多不可能的事情不都是谈着谈着就成了吗？ “还请您不要开玩笑了，我只是想表达谢意，感谢您对吾等御主的注视。” “客气了，大家都是外乡人，出门在外相互搭把手是应该的，不过你应该不只是为了道谢吧？”冯世轻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喜欢吧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就像是早料到会这样，埃尔梅罗二世从善如流地问：“请问能告知在下，您究竟想向圣杯索求何物吗？” 做好得到“你猜啊~”之类的坑爹答案的心理准备，埃尔梅罗二世严阵以待，不断思考后续可能的交流。 “当然是为了好玩啊！不然我来这干嘛？我可是旅行者。”冯世震声。 ？? 出乎意料的答案出现了。 不，这么说不大准确，因为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毕竟从者的原型大多是叛经离道之徒，也只有这样的坚毅才能支撑他们完成常人所不能触及的伟业。 所以只因战斗而喜悦，只要酣畅淋漓的战斗就算是完成愿望的从者加入圣杯战争也合情合理，倒不如说将荣誉寄存于胜利和战斗的从者太多了。 可你一个降临者花费半年的时间辛辛苦苦倒腾出一个特异点就为了好玩？！ 究竟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你脑子有问题？！ 无从理解冲国人自血脉中萌发的乐趣，埃尔梅罗二世只感到眼前一黑，胃又开始哀嚎。 这熟悉的感觉又让他回到生前给学生们改作业的日子，一时间竟然手脚冰凉，嘴皮直哆嗦，仿佛看见了王司徒冲他咧嘴一笑，说“诸葛村夫，你也下来陪我了？”。 不，不能就在这里停下！ 熟练到可悲地调整心态，埃尔梅罗二世决定直球出击：“那您想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吗？” “哦吼？”冯世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你是说你们来的地方吗？” “正是，”埃尔梅罗二世颔首：“想必您也猜到了我们的意图和职责，我们正是为了处理扭曲世界的异常而来，像这样‘有趣’的地方也不止一处，我们能为您导航。” “有意思！”电话那边传来富有魅力的轻笑：“真的很有意思，但是我要怎么确定你说的是真的？还是说有谁能给你开证明？” “那您的意思是？” “干掉你之外的caster，我不喜欢没有挑战的游戏。” “……如您所愿。” 电话被冯世挂断了。 埃尔梅罗二世看着变回鸽子的使魔，深吸一口气，倒靠在沙发上，像是要把肺腑压扁一般呼气，心中的困惑却挥之不去。 实在是太轻松了！ 本以为要因为冯世难以捉摸的脑回路费上不少口舌，竟然这样就搭上线了？ 自己真的没有被诱导吗？ 不，就算被诱导也没有办法吧？ 这样的情况埃尔梅罗二世再熟悉不过了，从诸葛孔明的记忆中他看到过不少这样的情况。 这是彻彻底底的阳谋！ caster是他们的目标，迦勒底也确实需要解决特异点，冯世只是在恰当的时候把两者联系在一起，然后轻轻推了一把。 他们就像是初来乍到的新手勇者，在打不过村民无法入室抢劫的情况下，只能老老实实的接任务，只为了村长手里那把全村最好的宝剑。 “真是太讨厌了，这种无力的感觉……”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只能看着那个背影向死亡冲锋，自己却只能站在原地，祈祷敌人不会杀死自己，好将那份英姿流传下去。 真是丑陋啊！ 埃尔梅罗二世仰头望着天花板，忽然有点想知道这个时空的自己再做什么。 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个时空的自己正急得跳脚。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啊啊？！”韦伯像个小媳妇一样双手拼命锤自家从者的胸口，然而rider那大理石般棱角分明的胸大肌反震得韦伯手疼，但精神上的惊恐让他忽略了肉t上的疼痛。 “为什么你要穿着铠甲从正门进来啊啊啊！走窗户不行吗？你这样不是告诉别的从者和御主‘我在这！’吗？！” “哼！我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又岂会像老鼠一样隐藏自己的踪迹？” 说罢，伊斯坎达尔屈指给了韦伯一个脑蹦，从者可怖的力量让韦伯一下子熄了火，额头被弹的地方飞速地肿起一个大包。 “再说了，如果不用实体，我又怎么把你要的东西带回来？” 伊斯坎达尔从旅行包里掏出一堆塑料瓶，每一个瓶子里都装有半瓶清澈的液体，每一个瓶身上都做好了记号。 “喏，都在这了，你小子要的东西。” 虽然气得快要吐血，但韦伯还是立刻进入状态，手脚麻利地整理好瓶瓶罐罐，然后从旅行箱里取出精心保管的实验仪器。 装着矿石和试剂的各种药瓶、酒精灯、镊子……看着这些被摆在桌上的奇怪道具，征服王皱了皱眉，不解地问：“这是什么?难道你要模拟炼金术?” “才不是模拟！是真正的炼金术！笨蛋！”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韦伯闷声反驳。 如果他额头上没有一个大大的肿包就好了。 第192章 似有故人来 如果要调查一个地方是否有魔术师存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调查该地区的水系，因为“水”遵循了“水往低处流”的常理，因此调查的时候只要跟着水流走就好了。 相比之下，如果想要凭借风向判断魔力残余，还必须花时间调查山脉的走向，亦或人类建造对风的影响。 这是每个合格的魔术师都应当学习的基础知识，也是绝大部分魔术师都不会使用的方法，因为它太基础了，基础到没有几个魔术师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即便是韦伯自己也能想到好几个遮掩魔力残渣办法，但不试一试总不甘心。 万一呢？ 再加上些许报复自家从者任意妄为的黑暗心理，韦伯驱使伊斯坎达尔，要他按照自己在地图上标记出的位置采集水样。 可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小事，伊斯坎达尔都差点把韦伯气出血来。 这家伙果然和自己相性不和啊啊啊！！！ 韦伯在心中咆哮，身体却很沉默且熟练地按照地图上标记的顺序，将水样a滴入调配好的检测试剂中。 样本和检测试剂接触的一瞬间，一股白色的沉淀在水中晕开，缓缓沉落。 “这是什么？”伊斯坎达尔津津有味地站在韦伯身后观察着演示进程，仿佛在欣赏一出有趣的影像。 要一一解释清楚太费时间，但韦伯又怕伊斯坎达尔之后问个不停，打扰自己做实验，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是术式的残留物，也就是魔术在水中的残留，刚刚加的a样品中是从入海口处取来的，这种位置应该已经水流稀释了好几百倍，还能有这么大的反应，说明情况有异常。 换句话说，只要按照颜色反应的深浅沿着河流向上追寻，应该就能掌握那个具体位置。” “……小鬼，你从一开始就觉得那河水清澈得不正常？” 察觉到rider语气中的赞叹，韦伯以炫耀的口吻说：“怎么可能？但正巧城中有河的支流，从水开始调查理所应当啊！” 可这股兴奋劲随着剩余样品的检测结果出现很快消退，从样品a到样品l反应产生的颜色不能说完全一致，只能说一模一样，至少韦伯仅凭肉眼无法区分其中的差异。 厌恶地把剩余没有测试的样本推开，在玻璃器皿滚动的声音中，韦伯颓废地抓挠头发：“我就知道，就我这种半吊子怎么可能找到别人的马脚啊！” 这种事情自己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吗？ 昨天自己就已经和rider沿着超大型结界的边缘巡视了一圈，那庞大到不可思议的结界将整座城市囊括在内，就像是城市的倒影获得了实体。 能布置此等结界的存在又怎么会在这种低级问题上留下漏洞？ 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心怀侥幸！ 自卑和懊恼混合成的低劣情感让韦伯变得自暴自弃起来，只想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发霉，好好缓解此刻低落的心情，可一个粗犷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挤进来。 “喂，小master，为什么不继续了？” “这种事情看也知道了吧？水样的颜色反应都一样，根本没有继续的必要！”韦伯自我厌恶地大喊。 “哼，谁告诉你的？”伊斯坎达尔屈指一弹，在对等的位置上再留下一个包，然后捡起m号样品塞进因为痛苦大呼小叫的韦伯手中。 “小鬼，你给我听好了！一件事既然开始就要好好结束，这里还有几瓶，快点！” “不是都说了没有意义吗？”韦伯泪眼朦胧地反驳，身体因为伊斯坎达尔的暴力瑟瑟发抖，心中不由哀嚎。 古代的英雄脑子都有问题吗？！ “哼！”伊斯坎达尔鼻子喷出两股粗气：“机会这种东西不到最后是不会知道有没有的，不要因为一点小问题就放弃，快点！快点！” “呜！”迫于古代君王那砂锅大的拳头，韦伯和受欺负的小媳妇一样检测剩下的水样。 m样品，一如既往；n样品，一如既往；o样品，一如既往…… “都说了没用了……” 韦伯一边抱怨一边把q样品滴入检测试剂中，自那白色的浑浊中，一股墨绿色的沉淀缓缓出现，最终将整个试管染上令人作呕的浊绿，就像是臭水沟里发酵腐烂的水藻。 “……不会吧？！”韦伯喃喃自语，像是被电击般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把剩下的样品收拢在一起，逐一滴入检测试剂。 自r样品到t样品，墨绿色的魔术残渣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u样品再度恢复乳白的残渣。 “竟然真的有这种白痴？！”韦伯因为震惊地感叹，看的一边的伊斯坎达尔心痒痒：“喂！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绿色和白色分别对应两种魔术的残余，白色的那个应该和我们昨天看到的大结界有关，这个魔术首尾掩盖的很好，仅凭魔术残余无法判断重要的节点或者仪式所在位置。 但是绿色的那个魔术根本没有隐藏的意思，要不是白色的魔术残余太过强烈把它掩盖了，在最开始的样品我都能检测出来！” 未了，韦伯再次感叹：“天哪！怎么会有这种白痴？！” “唔，就好像不知道隐藏踪迹的斥候？”伊斯坎达尔试图用自己的思维理解自己的小master在说什么。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找到那个绿色的家伙？” “对！” “那就出发吧！”伊斯坎达尔左手抓起地图，右手拎起韦伯，就像拎一只鸡。 “等等一下啊啊！现在是白天啊！”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在下水道，又不会有人去。” “呜哇哇哇！慢一点！慢一点！” ————分ヽ(ー_ー)ノ割———— 在冬木市深山区更往西的位置，背离市区向西的方向，绵长的国道一头扎进深邃的大山，即便是阳光明媚的下午，这条道路上也少有车辆往来。 传说在路的尽头是一座私人林场，林场中有一座欧式城堡，就像是童话中囚禁公主的精致鸟笼，但每一个想要一窥芳容的游客都迷失在繁密的丛林中，无功而返。 事实上那座城堡是真实存在的，那是爱因兹贝伦在冬木市的居所，每年都会有人造人不远千里来到此处，只为了修葺和更新这座梦幻般的城堡，为60年一度的圣杯战争积蓄力量。 这里有爱因兹贝伦家族最完善的魔术工坊和大型魔术结界，在这里爱丽丝菲尔可以精密又放心的检查自己的身体。 她可以肯定冯世一定对自己做了什么，身体里不再刺痛的魔术回路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魔力在魔术回中流动时都会伴随不同程度的刺痛，就像是沙子在血管中穿行。 那是魔术师的血肉无法驯服魔力的证明，恐怕只有神话中的生物才能才能免除这份痛苦，甚至因为魔力的流动兴奋，她身边的阿尔托莉雅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自那一晚后，魔力却向她献上了忠诚，驯服的在魔术回路中流淌，滋润她几经改造的身体。 下意识抚摸心口，爱丽丝菲尔修长的眉因为担忧皱起。 如果小圣杯的核心真的被拆解掉了，自己改怎么办？ 她只是小圣杯的外壳，生来就是为了运输和保存小圣杯，指挥从者攫取胜利。 在脱离培养槽的9年1个月23天的时光中，她除了圣杯战争和爱因兹贝伦家族千年的悲愿再没有学习其他的知识。 她就是为圣杯战争制造出来的人偶，除了圣杯战争，她一无所有。 可现在圣杯战争中最重要的东西似乎被她弄丢了。 “master，是身体不适吗？”察觉到御主心神不宁，阿尔托莉雅稍微偏过视线，轻声问。 此刻她正在驾驶四十年前人类穷尽工艺制造出的金属怪物——梅塞德斯·奔驰300sl。 虽说是四十多年前的古典轿车，但却拥有299排气量的ml98发动机，最高时速可以达到260km\/h，即便是在四十年后的现代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车。 就像是弛聘在九界中的神马斯雷普尼尔，并排的六缸发动机发出刺耳的咆哮，即便是山区这般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也轻松飙到l00km\/h，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冲出车道，车毁人亡。 可传说赋予从者的骑乘技能（骑乘：b~a）却让阿尔托莉雅轻松驾驭这只钢铁野兽，甚至还有余力向爱丽丝菲尔问候。 “没有，只是有点不好的预感。”爱丽丝菲尔勉强地笑笑，那份柔美和憔悴令阿尔托莉雅不禁咬紧嘴唇，未能洗刷的悔恨和羞愧像是毒蛇一般啃食她的心脏。 要是自己再警惕一点就好了，竟然让未知的从者掠走御主！ 更加耻辱的是，她连夺回御主都没能做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御主因为未知的折磨痛苦。 难道自己又要失去一切吗？ 末路的景象再一次浮现于眼前： 曾经追随自己的骑士向自己发起叛逆；跟随自己重塑山河，定下无上伟业的伙伴逐一离席而去；曾经繁荣昌盛的国家在内乱的战火中毁于一旦…… “小心！！！” 爱丽丝菲尔惊叫，阿尔托莉雅瞬间回神，看到一个黑黝黝的人挡在车前。 见鬼？！这个家伙是怎么出现的？！ 在干脆撞死对方（1）和刹车（2）的选择中，阿尔托莉雅…… （分支选项开始： 古树：.r 1d2 骰娘：古树掷骰: d2=1） 终究是顾忌伤害无辜，阿尔托莉雅熟练地交替踩松刹车，同时释放风王结界防止猛然降速导致汽车翻滚。 在轮胎不堪重负的呻吟中，梅塞德斯·奔驰300sl差之毫厘地停在那人面前，车身裹挟的劲风吹动那人的披风。 当近距离看到那个人时，阿尔托莉雅猛然发觉情况不对！ ps：有两个灵感都觉得很有意思的时候，让骰娘决定命运是常识 第193章 无敌的阿尔托莉雅倒下了! 拦下梅塞德斯·奔驰300sl的家伙衣着古怪，不像常人。 这厮下半身是黑色的紧身作战裤，长筒战术靴，腰别着褐色的枪套和刀套还有装其他零碎的战术包，具有显着现代士兵或者雇佣兵的气息。 可他的上半身却被层叠的厚实灰色甲片包裹，那甲片的样式介乎片甲和板甲之间，似乎还被附加了某种术式。 来者的头被红色的破旧披风包裹，脸则隐藏在仔细缠绕的灰色绷带下，也不知道是故意染成灰色还是被风霜染就。 是御主还是从者？ 不管是哪一种，阿尔托莉雅都后悔没有直接撞上去，御主被抓走的惨痛经历阿尔托莉雅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所以她决定完成未完成的事情。 “master，坐稳了！”阿尔托莉雅小声提醒，心脏如战鼓般轰鸣，迸发出海量的魔力，将隐藏剑刃的风王结界崔发到极致。 魔性的风渗透进车体的每一个角落，短暂地赋予梅塞德斯·奔驰300sl虚假的生命，梅塞德斯·奔驰300sl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如暴怒到的狂龙般原地弹射，裹挟千钧之力撞向黑衣人。 可就像是奋力欧拉水中的幻影，怪人的身体像是薄雾般飘散，梅塞德斯·奔驰300sl直接冲了过去，爱丽丝菲尔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人残余的体温。 下一刻，世界仿佛在反坦克地雷带来的轰鸣中静止了。 自化学能中萌发的火焰弹指间吞噬梅塞德斯·奔驰300sl，爱丽丝菲尔瞪大眼睛，火舌撕裂了梅塞德斯·奔驰300sl的发动机和挡风玻璃，和着玻璃碎片在她面前缓慢蠕动，一点点逼进她的鼻尖。 几经改造的魔术回路带来的超·精神集中带给爱丽丝菲尔子弹时间般的体感，但爱丽丝菲尔不是尼奥，也不是战斗型人造人，相对脆弱的身体无法支撑她做出躲子弹的极限操作。 于是这份清晰的视角便成为凌迟般的残忍。 但她的身边还有“无敌”的阿尔托莉雅！ 千锤百炼的战斗经验令阿尔托莉雅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与生俱来宛如预知未来的直感告诉阿尔托莉雅爆炸的来源和可能造成的结果。 果断地舍弃手中的方向盘，阿尔托莉雅凝聚铠甲和剑的同时，飞身扑向爱丽丝菲尔，随后左手抓住自家御主，右手紧握胜利誓约之剑，将爱丽丝菲尔护在怀中，抬手斩断车门，借着爆炸的冲击波逃出生天。 可死亡的预警却像是早晨六点的闹钟般穷追不舍，强烈的杀意刺痛阿尔托莉雅的神经。 还没有结束！ 阿尔托莉雅咬紧牙关。 她现在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精明的猎人花费了充足的时间布置针对她们的绝杀，怎么可能只有这一个陷阱？ 恍惚间，阿尔托莉雅看到了胸口迸发的血花，那是即将来自身后的攻击！ “时のある间に蔷薇を摘め。”（花开堪折直须折） 平淡的像是白开水一样的呢喃传进阿尔托莉雅的耳中，可时间却为之展露笑颜，给予垂青。 于是怪人的时间变慢了。 他的身体像是缥缈的烟雾般超高速的运动，看似平平无奇的战术匕首刺向阿尔托莉雅的后心，却在宝具【神秘碾断】的加持下像撕碎豆腐般突破阿尔托莉雅的铠甲。 就像是被逼急的兔子，阿尔托莉雅间不容发之际极限闪避，匕首只划破她的皮肤。 但这正中怪人的下怀！ 拔枪，扣动扳机。 名为“thompson arms contender”的单发狩猎手枪带来死神的问候，填装以肋骨粉末制作的起源弹顺着破碎的铠甲钻入阿尔托莉雅体内，搅碎肺脏和血管，又神奇的将组织碎块拼接在一起。 在龙血庞大的生命力的催动下，这些胡乱组合的血肉竟然无视免疫排斥，瞬间愈合成没有任何生理功能的瘤子，反过来阻断龙血和魔力的流动。 阿尔托莉雅眼前一黑，步伐变得踉跄，抱住爱丽丝菲尔的手也随之松开，失去支撑的爱丽丝菲尔随之倒下。 在爱丽丝菲尔惊恐的视线中，怪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给手枪换上新的子弹，再度扣下扳机。 “呃啊！” 阿尔托莉雅发出垂死的惨叫，第二发起源弹打碎又胡乱连接了她的主动脉和次级动脉，连造重创的阿尔托莉雅倒在地上，血液顺着她的指尖在路面上流淌开来。 直到这个时候，爱丽丝菲尔才反应过来，并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她竖起右手，能够对从者下达三次绝对指令的令咒熠熠生辉。 只要使用令咒，只要使用令咒她就能救下saber！ “我以御主之名命令……” （那么爱丽丝菲尔能否完整下达指令？进行运气判定。 首先，因为事先并没有设定，且是从者战争，爱丽丝菲尔此刻的临时运气是： 古树：.r 1d100 骰娘: 1d100=5 古树：“似乎挺准的？那么进行运气判定，若结果小于5则判定成功。” 古树：.ra 运气 骰娘：爱丽丝菲尔进行运气检定：d100=15\/5，失败 古树：“哦豁！凉了呀！”） 上天并未眷顾爱丽丝菲尔，倒不如说，能够被成为世界抑制的抑制力巴不得爱丽丝菲尔早点去死。 理所当然的，爱丽丝菲尔失败了。 怪人随意掷出匕首，飞驰的匕首洞穿爱丽丝菲尔的手掌，连同手背上的令咒一并斩断。 被激活的令咒遭此重创，立刻爆炸，于是爱丽丝菲尔原本右手的位置上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断口，断口出骨头森白的断口就像是被砍断的树枝的断面。 “额啊啊啊啊！！！”爱丽丝菲尔因为难以忍受的痛苦惨叫，可怪人却没有因此怜悯。 他从腰间拔出另一把名为卡利科 m950的手提机枪，无血无泪地向爱丽丝菲尔挥洒弹幕。 要死！要死！要死！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就像是阿尔托莉雅一样！ 明明应该不顾一切尝试援助阿尔托莉雅的，明明应该为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悲愿殉葬的，可是源自死亡的恐惧却让爱丽丝菲尔祈求生的希望。 不管是谁，谁都好，救命啊！！！ 子弹呼啸而过，在地面上打出一个个弹孔，却没有血液或者尸体——在打中之前，爱丽丝菲尔已经神秘地从原地的消失了。 怪人沉默地看向倒在地上的阿尔托莉雅，在她被召唤走之前补刀。 first blood！ ——分ψ(*｀ー′)ψ割—— “咕咕咕！” 白色的恶兽吟唱着远古的鸽谣，引导迦勒底和教会两方势力来到一处一米高的下水道的出水口，然后乖巧地落在希耶尔肩头。 “看来就是这里了。”希耶尔从裙摆内侧摸出三根黑键，红蓝绿三色光芒在锋锐的键身上缭绕。 看着眼前不算宽大的下水道，埃尔梅罗二世叹息：“唔，这种狭小的地方，要是saber还在就好了，她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手啊！” “这点无法反驳呢，不管是在下的枪还是ruler大人的旗在此处都太长了。” “不过我们也没有理由挽留对方就是了。”藤丸立香无奈地说。 因为不知道被冯世做了什么手脚，爱丽丝菲尔急需详细检查自己身体的情况，因此在稍作休整后就告别了，恐怕现在已经回到爱因兹贝伦家族在冬木市的魔术工坊了吧？ 藤丸立香一边想着一边启动衣服上清新空气的魔术，跟随大部队进入下水道。 随着一行人越发深入，下水道便越发宽广起来。 和之前需要弯腰进入的出水口相比，此刻一行人所站立的位置足足有5米高，并且埃尔梅罗二世判断，如果继续深入高度还会继续增加。 “这里已经是异界了，恐怕是昨晚那个结界的一部分。” 埃尔梅罗二世如此判断，其他人也没有反驳，因为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况，他们只是惊讶于这个结界竟然这般无孔不入。 藤丸立香甚至有一种“难道只要看起来可以穿越的地方都能通往结界吗？”的奇妙想法。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的想法是正确的，细小的差距仅在于只要冯世愿意，即便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人潮涌动的大街上，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目标拖入结界。 反过来，冯世和他的眷族也可以通过结界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冬木市任何一个地点。 “所以说鸭，亲爱的哥哥姐姐们，你们需要装备吗？这里可是开团前最后一个补给点了哦！” 在一行人警惕的视线中，消失已久的结衣酱抱着提比华丽登场！ 虽然小萝莉很可爱，虽然小萝莉怀中的萌物很可爱，两只放在一起就是可爱上加可爱。 但是这么可爱的萌物出现在阴森腐臭的下水道里怎么想都不对。 而且“开团”和“补给点”是闹哪样？你当这是什么3a大作吗？ 埃尔梅罗二世本来想这么吐槽，但一想到冯世那不靠谱的性格，貌似这也不是不可能？ 你怎么就知道在那位降临者看来，所谓圣杯战争不过是一场逼真的游戏，而讨伐caster就是其中的一条支线任务？ 所以眼前这只萝莉真的是来送装备的？ ps1：果然就是应该向王胃献上分量充足的便当啊！笑~ ps2：其实我一开始没打算写死，但后来发现这貌似活不了啊，出于怜悯我还是把结果交给骰娘，要是出现奇迹就让阿尔托莉雅活下来，然而骰娘对阿尔托莉雅并没有兴趣…… ps3：话说这里应该没有王厨吧？如果有请找阿赖耶小萝莉，一切都是她的错！ 第194章 骰娘黑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阴森森的下水道会冒出一只激萌的小萝莉，小萝莉还一口一个“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要装备吗？”，但这不妨碍埃尔梅罗二世对结衣使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您好，女士，请问你这里有什么装备？” “哦吼！”结衣学冯世怪叫，饶有兴趣地摊开手，一脸迪奥样地问：“竟然没有说这里不是我这种小女孩该来的地方吗？” 埃尔梅罗二世微微俯身：“我想您已经是一位成熟的女士了，料想不会做出有失礼仪的事情。” 结衣顿时喜笑颜开，发出清脆的笑声：“你可真有意思，像你这么能说会道一定有不少女朋友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问题，结衣隐约在埃尔梅罗二世头顶上看到了一个流泪的猫猫头。 可怜他埃尔梅罗二世一世英名，可遇到的女孩子基本上都对他的胃极不友好，各种意义上。 直到现在，他依然是一只散发着清香的高贵单身狗，没有背叛自己的阶级。 察觉到埃尔梅罗二世散发的黑气，结衣吐了吐小舌头，机灵地没有再提这件事，转而看似把手伸进提比的绒毛，其实是从结界其他地方掏出一个“夜视仪”，同时嘴里发出“锵锵锵锵~~”的声音。 “san！值！保！护！仪！”就像是某只闻名世界的蓝色无耳狸猫那样，结衣高举“夜视仪”，大声介绍：“只要带上这个，就可以保护哥哥姐姐们脆弱的世界观了哟！” 藤丸立香的注意力被那个“夜视仪”吸引了。 咦？这个款式，和那天晚上降临者戴的那个好像啊…… “等等！你说san值？”埃尔梅罗二世额头上本就深邃的皱纹变得更加深邃了：“青须……海魔……见鬼！你说的san值难道是那个克” 无形的魔力堵住了埃尔梅罗二世的嘴，终结他没能说出来的话。对面结衣竖起的食指抵在唇上，清丽的俏脸上多出几分阴森：“嘘，不要在这里说出祂的名字，要是让祂听到过来发糖就不好了。” 埃尔梅罗二世表情顿时扭曲起来，结衣的回答和举动无疑在告诉他，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希耶尔挑眉，下水道越发诡异和压抑的环境本就让人越发烦躁，埃尔梅罗二世和不知底细的结衣在疑似邪神的话题上相互打哑谜更让她感到不安。 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之物从古籍中那晦涩亵渎的文字中走出，潜伏在这扭曲的下水道中，磨牙吮血，悄无声息地等待受害者靠近。 “唔，大概是克” 于是藤丸立香的嘴也被魔力封上了。 为了避免这群家伙冒失地说出不能说的名讳，结衣干脆解释道：“有一个叫洛夫克拉夫特的人以哥特文学为基础，杂糅世界各地的神话志怪，开创了一个偏向科幻的神话体系。 这个神话体系最典型的精神内核便是人类无法理解宇宙的真理，只要看到象征或者本身就是真理的邪神就会精神崩溃。” 希耶尔点头表示理解，同时念诵一段经文：“我见主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他的衣裳垂下，遮满圣殿。其上有撒拉弗侍立。各有六个翅膀。用两个翅膀遮脸，两个翅膀遮脚，两个翅膀飞翔。” “正是如此，”埃尔梅罗二世颔首，扭头看到一脸懵逼的藤丸立香ncer，教师职业精神大发，熟练地现场讲解： “这是在描述炽天使，神秘学认为炽天使之所以要遮住脸和脚是因为人类无法承受神威，若是不加以掩盖，凡人只要看到就会被炽天使的火焰烧死。 再加上很多天使本质是被天主击败并收服的异端神，和那个孩子的描述异曲同工，所以希耶尔女士才会选择这段经文，我说的没错吧？” 希耶尔点点头，算是承认，脸色也柔和不少。 至少这个魔术师没有那种让她恨不得砍上几黑键的傲慢。 “还有就是这个神话的名称就是以其中最出名，也是和这里有关的旧日支配者的名讳命名的，所以这位小小姐才不让我们说那位旧日支配者的名讳。” 埃尔梅罗二世顿了顿：“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嗯，请问吧，还有我叫结衣就好啦！” 结衣……应该不是真名吧？ 真名在神秘学上和一个人的命运息息相关，类似天朝的生辰八字，是诅咒之类术式做法的必要信息，就连神话生物都无法摆脱这个规律，比如只要知道恶魔的真名就能控制恶魔。 埃尔梅罗二世怎么也没料到，结衣会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真名爆出来。 不过要想诅咒结衣，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冯世那边在质量上足以匹敌此时一切之恶的负面能量堆积出来的诅咒，不过这就不是埃尔梅罗二世所能知道的了。 “您也说了，克系神话杂糅了太多体系的神话传说，以至于由其构成的魔术基盘异常浅薄，几乎无法利用，因此也没有相关的魔术，那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足以召唤邪神的实体？” “那是因为那个神话体系中所描述的邪神都有与之对应的原型啊，只不过他们大多是宇宙生物，地球只是他们眼中的小石头或者一粒沙，不会特意关注。 只有灵感非常高的人类才会偶然接收到他们随便广播出来的信号，可即便是接收到了信号，他们也无法完全理解并准确描述原型，只能按照人类有极限的想象把祂们记录下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创造出和其他神话杂糅的缝合怪了啦！毕竟人类的想象都是相似的，看看各个神话中的冥府不就知道了吗？” 那倒是，即便是藤丸立香也知道，全世界大部分神话传说里的地狱和冥府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即便是意识形态迥乎不同的东西方，在死亡面前也表现出高度的一致性。 “即便是似是而非的缝合怪也能摧毁人的神志吗？”埃尔梅罗二世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憎恶这份不讲道理的怪异，还是因为事情的棘手感到麻烦。 “嗯嗯，就是这样，而且我建议你们快一点哦，毕竟免费赠送的装备储备有限，新的玩家马上就要来了。” 新的玩家？ 埃尔梅罗二世脸色大变，牙齿咬的嘎嘎作响，一反常态地向结衣伸出手，语气强硬：“保护仪我们全都要了！” “好的。”结衣从善如流地答应，把提比倒过来扑棱扑棱抖动，在提比有气无力的哀嚎中，没过一会地上就堆多了八个san值保护仪。 “都在这里了。”结衣把提比抱回怀里，笑嘻嘻地说，气得埃尔梅罗二世鼻子都歪了。 还好意思说有限，你这不是把后面来的那两个的份都准备好了吗？ “快快！”埃尔梅罗二世催促，率先捡起三个san值保护仪，其他几个人和从者也人手一个。 就在埃尔梅罗二世准备把多出来的两个san值保护仪收起来的时候，隆隆如雷的声音在空旷的下水道中回荡，大地随之震荡。 埃尔梅罗二世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那是期待、畏惧、嫌弃和嫉妒的混合产物，藤丸立香和马修还是第一次在埃尔梅罗二世脸上看到这样难以形容的表情。 （分歧事件出现，埃尔梅罗二世能否在rider组出现之前藏好san值保护仪？进行敏捷对抗： 敏捷数值由本身属性，现场发挥和附加属性构成 埃尔梅罗：1d100（本身）=70 rider组：1d100（本身）-1d20（现场距离）=22-9=13 70＞13，埃尔梅罗二世胜！） 纵使再怀念，埃尔梅罗二世也不会忘记“正事”。 他瞬间完成身体强化，双手在阴暗的空气中划出道道残影，眨眼之间就把两台san值保护仪藏进了自己的大衣的衣摆下，从外侧看不出丝毫异常。 等埃尔梅罗二世恢复原样没几秒之后，伊斯坎达尔才驾驶着战车姗姗来迟，看到一大群人率先抵达，发出豪爽的笑声：“哈哈！竟然有这么多人提前找到这里，果然是我太过警惕了吗？” 明明应该是敌人，却不会让人心生厌恶。 倒不如说如果在其他地方与这大汉相遇，迪卢木多一定不介意和这男人把酒言欢。 似乎是在印证他的想法，他的代理御主上前一步：“不，您谦虚了，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保持谨慎是第一要务，这是对自己也是对御主的负责。” （那么伊斯坎达尔对埃尔梅罗二世的第一印象是： 骰娘掷骰: 1d100=22 古树：!!!∑(?Д?ノ)ノ大帝你肿么回事？？！） 伊斯坎达尔盯着埃尔梅罗二世，没有说话。 他总觉得这个男人隐瞒了什么东西，这不是直觉之类玄乎的东西，而是因为他手底下的那群愣头青每次不打算告诉他什么事情的时候，也会摆出同样的表情。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他并没有映象，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王之军势，但伊斯坎达尔却可以肯定，这是他的追随者。 正是因为如此，这份隐瞒才格外让人不悦！ 第195章 你月传统艺能 看着自家从者和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野男人激情对视，韦伯不由有些吃味，或者说嫉妒？ 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绪在心中发酵，产生的气泡从喉咙中溢出，变成了没有根据的话：“明明应该是我们最先来的……” 这句话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埃尔梅罗二世脑子里的某根弦崩断了。 一反之前的耐心和容忍，埃尔梅罗二世像是喷发的火山一样破口大骂：“什么叫应该是你最先到的？你这蠢货！你也知道你找到这里的方法有多幼稚吧？！你该不会真以为靠这种方法就能超越其他一流从者吧？” 被这教训骂的灰头土脸，韦伯心中灰暗的情绪随之爆发，却又慑于埃尔梅罗二世的愤怒，只得结巴地反问：“你，你你算是什么东西啦！怎么一见面就劈头盖脸的……” 这份孱弱的勇气所支撑的反抗被毫不留情地打断，埃尔梅罗二世的近乎于抱怨的教训就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不只是这次，今后也是，你每次都是靠着好运才能渡过难关！稍微有一点好结果就天真地当成是自己的实力！ 就因为总是这个德行，你这个家伙才没有一点长进！你该不会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吧？啊哈？！” “你你你！！！”在近乎是晕眩的旋涡中，韦伯抓住了自以为的破绽，奋起反抗：“我为什么要一见面就被你教训啊！ 说到底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在这里建立工坊的白痴魔术师就是你们吗？” 埃尔梅罗二世闻言不屑地反击：“哼！真是够了，连观察情况的能力都没有吗？居然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就跑来参加圣杯战争？！ 啊啊啊！真是受不了！你这笨蛋！大笨蛋！给我吃鳗鱼饭吃到撑死吧！” 就像是对上眼的斗鸡，韦伯和埃尔梅罗二世以语言为刀剑，毫不顾忌环境和同伴厮杀在一起，无视了周围的变化。 就连结衣拉起一根天线，把结界外的信号接入，使得原本被隔绝在结界外的迦勒底也能欣赏这出好戏这件事，他们也没有察觉。 见两人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可爱的小萝莉干脆揣起篮子，当场售卖起瓜子、花生、西瓜、可乐和小马扎，把快乐和喜悦分享给每一个人。 因为很有趣，所以在短暂的思考后，藤丸立香感激地从结衣那接过两片西瓜，拉着马修坐在小马扎上看起好戏。 就连伊斯坎达尔也兴趣勃勃地坐在自己的马车上（没有那么大的马扎），左手西瓜右手可乐，粗犷的大脸上写满了“因吹斯汀”和“若有所思”。 这个家伙未免也太熟悉自己的小master了吧？ 不，倒不如说光凭那两张过于相似的脸，就可以把他们当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不会有任何违和感……等等！ 伊斯坎达尔的视线在那年幼和成熟的两张脸上来回移动，忽然三下两下干掉西瓜和可乐，插入韦伯和埃尔梅罗二世的唇枪舌剑之中。 “到此为止吧！现在我们来到这里的目标可不是在这里争吵，再闹腾下去恐怕在这里筑巢的家伙就要跑掉了。” “……不愧是征服王，这份直指核心的战略意识。”埃尔梅罗二世不甘地吞下后面的话，由衷地赞叹，等看到周围一群人手里和屁股下的玩意儿时脸顿时又绿了，表情变来变去跟川剧里变脸的脸谱似的。 “先不提这个，那位愁眉苦脸的魔术师啊。” 埃尔梅罗二世面对韦伯时的强势语气瞬间变弱，就像是被老师点名的学生：“……有何贵干？” 伊斯坎达尔咧开嘴笑着说：“才刚刚开始，你似乎一直在找我家小子的茬啊，这是否说明你已经做好了和我征服王一战的准备？” “不，您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埃尔梅罗二世额头上渗出冷汗：“您应该也能看出来究竟是那边比较没有道理吧？” “啊，你说这个啊，”伊斯坎达尔一拍韦伯的肩膀，拍得后者龇牙咧嘴：“就算你这么说，这小子也是我的御主，既然你找御主的麻烦，我身为从者怎么能坐视不管？” “不，我们并没有和您战斗的意思。”面对伊斯坎达尔明目张当的偏袒，埃尔梅罗二世终究选择退让。 “还以为你是个更胆大的家伙呢。”伊斯坎达尔不满地哼了声，旁边韦伯下意识缩了缩脑袋，每次伊斯坎达尔因为不满弹他脑蹦的时候都会这么哼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请让开吧，我们也有探索这里的权利吧？还是说你打算和我们合作？” “很遗憾，我想你们应该没有入场券。”埃尔梅罗二世简短地介绍一遍关于克【哔——】神话和现在的情况，然后表示那个正体和原理都尚不明确的san值保护仪已经没有余额了。 在这个过程中，结衣就安静地在边上看着，一点都没有戳破埃尔梅罗二世谎言的意思，一袭白裙像是误入此处的精灵，乖巧又可爱。 听完埃尔梅罗二世的狡辩，伊斯坎达尔思考了一下，在一群人诡异的视线中选择离去。 “真是见了鬼……”光屏里罗曼嘟囔：“我还以为他会喊‘那就掠夺吧！此乃我的王道！’，然后把你们手上的‘夜视仪’抢走呢。” “是【san值保护仪】！”结衣不满地抗议，然而一群从者和御主都没理她。 “……大概是认出来了吧。”埃尔梅罗二世疲惫地叹息，刚才那短短的一点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即便是已经习惯加班的他，此刻也有一种心焦力卒的疲惫。 结衣见埃尔梅罗二世状态不太好，贴心地搬来一把小马扎让埃尔梅罗二世坐下，然后向迦勒底组和教会组兜售起自己和远坂凛、远坂樱这段时间制做的小道具，用来补充零花钱。 钱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远坂樱和远坂凛面前付钱，然后收获崇拜的眼神，这种感觉很不错。 小中大瓶红蓝药水、便携式魔术结晶、一次性魔眼炸弹、自动激发式防护罩、解毒剂等等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摆了一地，结衣撸起袖子拿起喇叭吆喝：“诶！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是些好东西，过了这村就没这地了！” 等等！你这样也算是魔术师吗？好歹优雅一点啊喂！ 在埃尔梅罗二世便秘般的表情中，除了他大家都很有兴趣地开始挑挑拣拣。 希耶尔本身就不会死，贞德也硬的和乌龟壳一样，所以两者对红药水都没有什么兴趣，反倒是能补魔的蓝药水和便携式魔力结晶对她们很有用。 再加上希耶尔是个能把除魔圣典改装成便携式打桩机（大约60kg）的女强人，因此附带多种属性的一次性魔眼炸弹也备受希耶尔青睐。 虽然那玩意儿本来是远坂姐妹们手工课作业的残次品就是了，因为内置魔术回路的缺陷，一旦激活只会暴走，一次性释放所有力量，所以被结衣指使使魔改装成了炸弹。 至于手工课的成品——当然是被远坂姐妹收好拿来防身啦！不然便携式魔力结晶是干什么用的？小孩子家家哪来那么多魔力？ 相比于教会组的相对克制，迦勒底这边就要豪爽得多。 光看见光屏里达芬奇眼里冒出精光，五指成爪，大喊“我都要！”，就知道资源匮乏的迦勒底有多缺这些工业产品了。 毕竟整个迦都被精确爆破了，没有成为南极洲大路上的一座废墟就已经是达芬奇拼上了宝具的成果，但想要修复那就不可能了。 没素材。 就算天才如达芬奇，也做不到空想具现，那不是英灵的权能。 苦逼的迦勒底只能在每个异闻带收集素材，包括不限于黄金、水泥、钢筋、宝石、神话生物的身体部分等，然后通过逆向召唤阵传送到，再交由caster职介的从者加工成适合的样子，以至于一段时间后迦勒底的caster们道具做成的这个技能都快要升级了。 但先不说很多素材太过珍贵，或者不适合充当建筑材料，比如龙牙，那玩意儿最大也就半吨，且不提浪不浪费，若是拿来筑墙，就算累死藤丸立香也凑不齐足够的量。 再者有的东西caster们也捣鼓不出来，比如说供应整个迦勒底电力的核反应堆，这玩意儿被炸得只剩下一个，caster们光是保证另外几个炸毁的反应堆核燃料不泄露就要抓破头了。 毕竟从本质上说，这玩意儿已经算是太阳神或者铸造神权柄的延伸了，caster们纷纷表示要么专业不对口，要么表示神秘度太高搞不定。 结果在刚刚看戏吹牛打屁的过程中，结衣表示这玩意儿她能修，魔导建筑材料也可以大量批发，还可以订购精密仪器，如果愿意共享制作工艺或者图纸还能打八折。 看着仓库里堆满的苹果，龙牙、心脏、齿轮、书页、黄金虫……达芬奇毅然决然地投身砍价的伟大事业中。 因为这就是最强奸商的证明！ 第196章 香车美人 宝具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是传说的升华，是人类幻想的结晶，是一个英灵最大的依仗和底牌，使用得当可以在逆境中翻盘。 就像是替身使者们的替身，宝具理论上没有高下之分，只有击落星辰的流星一条和连柳洞寺地板都打不穿的ea。（开玩笑的） 就像是韦伯现在乘坐的马车，如果光从外形上看，这仅仅是用牛拉的古老双轮战车，不存在现代汽车的封闭式设计，乘员全然暴露在空气中。 纵使车体内外雕刻有精美的花纹，并奢靡地使用黄金装饰，但看起来就很硌屁股，坐起来绝不会舒服。 可现实却是这辆作为宝具的战车不但坐起来很舒服还会飞，飞行的过程中车外的气流对车内的人也仅仅是微风拂面的程度。 即便伊斯坎达尔做响尾蛇机动，也不会出现脸皮如波浪一般向后蠕动的恐怖景象。 如果是在参加圣杯战争之前，能坐在这样的神秘学瑰宝上，韦伯一定会开心地跳起来，但现在他一点心情都没有。 埃尔梅罗二世的话像手术刀一样精确地破开他的骄傲和故意忽视的缺陷，将他的自卑完全地暴露出来。 诚如埃尔梅罗二世所言，他只是因为一时冲动选择参加圣杯战争。 为此他窃取了老师肯尼斯的圣遗物——伊斯坎达尔披风的碎片，目的仅仅是证明自己是一个优秀的魔术师。 但韦伯你很清楚，自己并不优秀，甚至作为魔术师的资质只能说是平庸，还是垫底的那种。 家系不过三代，初代涉及魔术的原因是成为了魔术师的情妇，不管是魔术回路的数量或魔术刻印的品质都极为粗劣，连给从者提供足够的魔力都勉强。 如果不是一时的冲动选择参加圣杯战争，韦伯·维尔维特人生的用途不过是衬托天才们的背景罢了，就算他现在站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弱者的好运。 没看到他的老师都不屑于追他吗？到现在都没有现身。 “为什么要撤退呢？”韦伯颓唐地问。 他并没有太过期待伊斯坎达尔的回答，因为他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他实在是太弱了，就算伊斯坎达尔天下无双，他也会拖后腿，最终导致伊斯坎达尔失败。 “毕竟对面的从者太多了，就算是想要征服他们，地点和时机也不合适啊！” 依旧是那样豪迈的声音，但传递的内容却让韦伯感到屈辱。 果然是因为自己…… “话说回来，你觉得那个愁眉苦脸的家伙怎么样？” “……” 韦伯张张嘴，想要说些不甘下风的气话，但话到嘴边却变成：“如果是那个家伙，你应该会更容易取得胜利吧……” “啊，确实吧，不过小子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你就是我的master，而且你也太看轻自己了。” 转过头大笑着挼了一把韦伯的狗头，在韦伯安全驾驶的惊呼中，伊斯坎达尔单手操持战车的缰绳，由衷的赞赏：“你之前那个测试魔力残渣的方法就很棒啊！” 韦伯眼一瞪身边的没头脑，顿时不开心，愤愤地说：“都说了那是最基础的办法，稍微强一点的魔术师都不会使用！” “正是因为基础所以才好啊！”伊斯坎达尔毫不在意韦伯的愤怒，从容阐述自己的想法：“如果太麻烦了一般人根本学不会好吧！ 我以前行军的时候，那些神官天天嚷嚷他们的法术是神赐予的，高贵不可侵犯，最后还不是累个半死，选择简化一部分法术教导全军。 能把知识用在合适的地方，这就是你的才能，绝不会因为使用的知识基础就变得下等，倒不如说我的军队就缺少你这样的人才！” 眼睛越发酸涩，不多时泪水渗了出来。 平生第一次被如此诚恳地肯定，韦伯感动地说不出话，如果这是什么galgame，韦伯的头顶一定会出现“好感度+50”的字样。 “就算是这样不成器的我也可以吗？”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语气问出这句话的，韦伯只感觉自己在颤抖。 他怕再度得到否定，但又不甘心继续当一个被所有人当成笑料的废物。 “那不是当然的嘛！”豪气干云的声音碾碎了韦伯的一切担忧，就像是温暖的阳光，让韦伯心中一直蛰伏的东西萌发。 那个东西叫做梦想，也被称为野心。 ——分─=≡Σ(((つ??w??)つ割——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你有神话生物的掉落素材，我有魔导工业产品，只要我们以物换物，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且不提这用玻璃珠换取黄金制品一样的盎格鲁撒克逊行为究竟有多恶劣，但至少交易的双方都很满意。（注：当时欧洲殖民者就是这么对待土着的，玻璃珠、扑克牌、香烟换黄金、黑奴和香料，一本万利） 在把让言峰神父头大的账单寄到圣堂教会后，在用一堆工业产品换回种类繁多的神代物产后，结衣终于把话题拉回到正途。 你们没忘记自己是来推boss的吧？ 在结衣猴子都能懂的教导中，一行人把san值保护仪戴好，按下开关，喊出启动指令。 “link start ！！！”xn 于是黑暗吞没了一切，很快光芒又接踵而至。 视界重新恢复的一瞬间，埃尔梅罗二世发现事情不对劲——他们的位置被改变了。 原本纵向笔直不分叉的下水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宽大的十字水道。 构成下水道管壁的钢筋水泥中，零星出现某种墨绿色的材质，就像是从水泥中生长出来一般，并且越往前越多，最终连成一片。 指挥迪卢木多从墙壁上凿下一块墨绿色的神秘材质，埃尔梅罗二世发现这些材质虽然很像是石头，但又和已知的任何一种矿石对不上号。 似乎，也许，这不是地球上的材质？ 想到了和克苏鲁相关的某座城市，埃尔梅罗二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那是被称为拉莱耶的禁忌城市，是克苏鲁和祂的眷族在地球上的栖身之所。 整座城市由一种不属于地球的绿色石材建成，高耸的石料以与欧几里德几何学完全相悖的姿态交错，其前所未见的空间结构和维度尺寸，会使人产生强烈的厌恶感。 这段下水道给埃尔梅罗二世的感觉就像是远在太平洋的拉莱耶降临此处，从阴影中侵蚀现实。 只是看着这些墨绿色就让人心生不快，就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耳边梦呓，如狂风蹂躏烛火般摧残人类的意志。 奈何人类全部躲在地下防空洞（san值保护仪）中，只有敏锐者能听到依稀的风声。 难怪需要san值保护仪，恐怕方才的晕眩也是进入某种结界的反应吧？究竟是反召唤还是空间传送？ 埃尔梅罗二世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绝不会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置不管，辣个叫冯世的家伙那么精，肯定做了什么收容措施。 就在埃尔梅罗二世思索的时候，听起来就很可爱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下水道的美人鱼》副本已开启，本副本支持多人联机，请各位玩家有序上路，不要争抢。 最后再一次提醒各位玩家：“犹豫就会败北，果断就会白给。”】 “这是结衣吧？”藤丸立香一下子就认出来，随后脸色一垮。 只是听到《下水道的美人鱼》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副本的策划有多狗了。 下水道可能是真的，但美人鱼？ 抱歉！信仰克苏鲁的人鱼学名叫深潜者，那玩意儿和美人鱼可没有一毛钱关系，青蛙和胖头鱼的合成兽才是深潜者这群海鲜最好的描述。 就是大晚上能吓死人的那种，furry控都受不了。 美人鱼？霉人鱼还差不多！ 所以说辣么可爱的小萝莉怎么会这么腹黑？ 藤丸立香看了眼懵懂无知的马修，顿时感觉心灵得到了治愈。 果然还是自家软绵绵的学妹好，腹黑小萝莉什么的最讨厌了！ 然而就算知道了副本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用处，和某个喜欢让人活在裆下、攻其阴gao的胖子一样，冯世没有提供地图，一群人只能分头行动，四下搜寻可能通往boss快乐房的路径。 然后他们找到了两只萝莉。 一只叫远坂凛，一只叫远坂樱。 能寄宿神灵的萝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鬼地方不重要，藤丸立香已经习惯了被冯世玩坏的特异点，不管再出现什么他都不会感到奇怪，重要的是远坂姐妹手上有地图。 探索了整个副本的地图！ 天知道这两只萝莉这段时间走了多少弯路又死了多少次，为了杀死三段变化的青·caster·须，两只萝莉几乎踏遍了这个副本的每一处角落，仔细排查是不是漏了什么关键道具。 不然她们怎么死活干不掉青·caster·须？ 远坂凛绝不承认那是她们两个太菜的原因，一定是冯世在边上干扰的锅！ 全然无视冯世不在的时候自己也会输，远坂凛今天终于明白了失败的原因。 一定是因为之前的试炼缺少了好朋友！ 望着友军提示的一行人，远坂凛手持撬棍，眼睛闪闪发光！ 第197章 游戏开始 没有物品掉落就没有抢人头，大家都是为了共同的志愿来到这里，因此远坂姐妹很快和新的好朋友们达成共同的意见 大家并肩子上，打死那个邪魔外道！ “这边是前往boss房间最近的路线，不过陷阱也很多，你们一定要小心！” 远坂凛将之前探索出的陷进仔细地标注出来，头头是道地吐槽这些恶心的陷阱，就比如隐藏前方那个隐藏在角落黑暗中的海魔。 海魔黑乎乎的身体和薄纱般的黑暗融为一体，一旦有人路过将后背暴露给它们，它们就会用柔软滑腻的触手包裹那个倒霉蛋，再用带毒的口器吐出消化液，从头顶灌下，大快朵颐。 总之就是非常恶心。 说这话的时候远坂凛手抱着肩扭来扭去，不难想象这姑娘之前定然遭受了什么不可名状的非人虐待。 在远坂姐妹的帮助下，一行人顺利地避开各式各样的陷阱，以不慢的速度向迷宫深处前进。 一开始所有人还能保持警惕，但路途实在是过于无聊——除去早已被探明的陷阱，这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游走的敌人，亦或战斗残留的痕迹。 这样的异状让人十分在意，但在一成不变的绿色甬道的催眠下，这份警惕也变得松动。 “这条路真是安静呢。”贞德一边四下张望一边向远坂凛询问：“这种情况你们之前遇到过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远坂凛精致的小脸皱起，此刻的异常让她感到不安，但没有敌人确是事实。 “是不是被发现了？”埃尔梅罗二世吐掉雪茄燃尽的末端：“虽然只是拿着魔导书装模作样的家伙，但能让降临者如此慎重对待，应该和我们认知中的那个青须有所差别。” “也就是说是亚种？”藤丸立香诺有所思：“是说力量更大还是肉质更硬？”（怪物猎人梗） “应该是魔术方面的强化吧。”没有联想到其他的方面，埃尔梅罗二世顺着藤丸立香的推测延伸思路：“不过考虑到他所信仰的异神，不能否定肉t方面的强化。” “不用猜了，那个家伙确实很硬！”远坂凛咬牙切齿地说，天知道她遭遇了什么。 “……大概有多硬呢？” 贞德忍不住问，远坂凛闻言身体微微颤抖，却熟练地从腰间的空间扩容背包中拔出一把手枪，那夸张的口径和律动的能量血纹让人丝毫不会怀疑这枪能一枪打爆猛犸象的脑袋。 熟练地转了个枪花，远坂凛想到了敌人的难缠，瘪嘴道：“这玩意儿打不断它的骨头，而且它的皮肤和车轮胎一样坚韧，肌肉能像液体一样愈合，不打中特定的魔力器官很难造成伤害。” “这已经是神代的魔物了吧？打这种家伙不应该叫上赫拉克勒斯吗？”藤丸立香精确地吐槽道，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那个有两把刷子的男人。 “迪卢木多君，我记得你的宝具可以造成无法愈合的伤口吧？” 面对自家御主的御主主动暴露底牌的举动，迪卢木多苦笑了一声，还是没有在大敌当前的时候隐瞒：“确实可以，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可是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不是圣杯战争吧？”藤丸立香满不在乎地说：“更不要说就算我们加在一起，也打不过降临者先生呢。” 过于残酷和沉重的事实让主从一行人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大家都是为了攫取圣杯战争的胜利，以此实现自己的愿望而来，但实力差距大到一开始就没有胜利的可能，这样的现实未免太残酷了。 反倒是一直没有直接介入圣杯战争的远坂姐妹对几人交流的内容很感兴趣。 “你们说的降临者，他很厉害吗？” 担心降临者会对师傅造成困扰，远坂樱第一次主动向藤丸立香搭话，女孩软软的声音让藤丸立香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唔，是个很厉害的家伙，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他说自己叫做‘冯世’，不过因为是降临者，具体身份我们也不清楚。” “嗯嗯，”远坂樱轻轻点头，笑着对藤丸立香道谢：“知道了，谢谢大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远坂樱似乎在面对他的时候笑容多了一些，而远坂凛则更倾向于板着脸，时常面无表情，但希耶尔和几位从者却依稀能从冷淡的表情中窥见一丝怜悯。 就像看到了即将上当的受害者，但委实不好提醒。 可意外的却没有什么愧疚或者恶意，所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不像是藏得住心事的孩子。 权衡之后，希耶尔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越是靠近boss房，通道中的陷阱就越少，墙壁上的纹路就越发的庄严，散发出魔性又亵渎的美丽。 于是希耶尔越发的不爽起来，这些图纹令她想到了奢靡无度的使徒，那些吸血鬼也喜欢用这种古怪的艺术品彰显自己腐烂的品味。 仔细打量，墙壁上的图案大多是不知名的鱼类和其他水产的图腾以一种怪异的韵律挤在一起，框出的空间中雕刻出大群的人类活动的图案，如果那能被成为人的话。 ——画中的每一个人类都有着吸引人视线的背鳍，五指之间也仔细地涂抹有类似蹼的阴影。 毋庸置疑，比起人，壁画中的“人”更接近鱼人。 这些鱼人扭动着痴肥的身体，宰杀包括人类在内的猎物，并从中取出血淋淋的脏器。 之后它们全部向某一个方向跪下，其中衣着尊贵者高举双手，托起某新鲜的祭品。 在跪拜方向连线的交汇处，一扇巍峨的巨大的雕塑矗立在那里，在雕像的正前方是一个祭坛，祭坛的台面上摆着类似扁平海螺的法器。 “章鱼？”贞德看着那个巨大的，像是章鱼脑袋上长了一对眼睛的丑陋绿色雕塑，困惑地自语：“它们信仰的兽神是章鱼吗？” “都是海产，不是很合适吗？”希耶尔冷哼一声，不客气地问：“暗道在哪？” 远坂樱快步走到祭坛上，一番操作，章鱼头雕塑下方的触须快速的蠕动，露出一个大约三米高的通道来。 “走这边。”远坂樱向几人挥挥手，率先走进通道，远坂凛紧随其后，熟练地不能再熟练。 走入通道，藤丸立香发现构成通道内的墙壁虽然也是那种墨绿色的石头，但却给藤丸立香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那不是坚硬的石块，而是海洋生物冰冷的体表。 正当藤丸立香仔细观察时，耳边突然响起一股信号不良的噪音，等噪音退去，藤丸立香再看时，那股异样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 “前辈？”马修凑过来：“有发现什么吗？” “……大概是看错了吧？”藤丸立香不大确定地说，却是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了，连忙向前走去，可前面的路却被走在前面的贞德和希耶尔堵住了，两个女孩并排站着，身体因为愤怒微微颤抖。 亵渎！莫大的亵渎！ 眼前的景色她们再熟悉不过了，但那轮廓下似是而非的细节却灼烧撕扯着她们的大脑，挤压她们的心肺，让她们感到呼吸困难。 不管是高大的恢弘的内殿还是其间依次排开的长椅，都像是从基督教堂内部搬过来的，但坐在上面的却不是主虔诚的羔羊，而是丑陋亵渎的异教徒！ 那是和深潜者相似的怪物，但不管怎么看那都是由海魔寄宿在破碎机械中，将那些碎片黏连在一起成的伪物！ 此刻这些虚假的人偶以虔诚的姿态祷告着，就像是每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那样，已经为了它们无上的主献出生命，令壮烈且异样的美流淌在神殿间。 就连基督教中最为圣洁的十字架也被彻底的玷污，青色的海魔盘踞其上，仿若垂死的耶稣，却不断用柔软黏腻的触手将半通明的黏液涂抹在十字架上。 毫无疑问，这便是对主真正教徒最大的嘲讽和恶意。 没有什么比异端更可恶的了，即便是要用烈火净化的异教徒在这些亵渎者面前，也显得格外可爱。 察觉到这几欲喷发的愤怒，位于内殿尽头的庞然大物缓缓转过身来，两个脑袋中较大的那个露出了喜悦而慈祥的笑容。 “啊啊啊！我的圣处女，您终于来了吗？感谢主的慈悲，引到我们在此相遇！” “闭嘴！你这异端！”希耶尔呵斥，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乖乖站在那里等着被我碾碎吧！” “哦哦哦！真是太可悲了！” caster硕大的鱼眼中滚落出豆大的眼泪，落在下巴黏糊糊蠕动的触须上，悲恸却自顾自地哭诉：“您竟然还在被那伪神束缚，看不清世界的真相，真是让我替您感到悲哀。” 就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caster忽然挥动双臂，狂笑地大喊：“不过不用怕！我已经得到了神的启示，马上就为您展现这世界的真实！” 异样的神气自caster带蹼的双手膨胀，爆炸般席卷内殿，殿内的长椅和其上的人偶和气浪的接触的一瞬间就被彻底碾碎，破碎的木头和残骸炮弹般冲向众人。 “喝哈！”马修上前，厚重的十字圆盾上有银光扩散，将所有人笼罩，于是气浪中的破片便不再是威胁。 可caster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无法被常人所理解的神气悄无声息地穿过马修的防御，如清风般吹拂在众人身上，剥去人类赖以生存的表象和谎言。 san值保护仪发出刺耳的嘶鸣，就像是信号不良的收音机，但不能仪器再怎么努力，有的东西已经无法挽回。 “怎么会这样？！” 第198章 失踪人口们 “怎么会这样？！”贞德悲鸣。 她的身体确实没有受到伤害，倒不如说构成他们现在身体的材质极难受损，因为那是坚固的合金。 但正是因为这样，贞德才由衷地感到惶恐。 和正常的从者现界的方式不同，她是附身在具有圣女资质的女孩身上才得以在现实世界中存续，可现在她被某种手段将灵在金属铸就的人偶上，那她附身的女孩去哪了？！ ——分?(???)?割—— “你真的不用怕，我不是什么坏人，而且你受伤了喂！再不处理会很麻烦的，要是留疤怎么办？还容易感染，这里多脏啊！” 在阳光明媚的下水道排水口处，冯世向阴冷潮湿的下水道里伸出手，语重心长地讲道理，试图获取小女孩的信任。 卡莲瑟缩地躲在下水道的阴影中，透过光和影的分割线，小心翼翼窥视着那个笑得阳光明媚的“大姐姐”，有点害怕。 天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明明一直保持浮游灵的状态看戏，忽然眼前一黑，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原先操控身体的贞德已经不知所踪。 【说好要保护自己并且把自己带到异国他乡的大姐姐忽然消失不见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jpg 可惜卡莲即连不上网也不认识什么沙雕网友，反倒是英姿飒爽的魔女先生不请自来。 （分歧点出现，卡莲·奥尔黛西亚对冯世的初印象分是： 古树：。r1d100 骰娘：古树掷骰: 1d100=72，初始印象良好。 古树：冯·萝莉之友·世，不愧是你！） 如果之前没有睡着的话，卡莲大约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冯世，但那天贞德和冯世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实在是太晚了。 最终，这份恐惧还是被美色打败了，卡莲根本没办法拒绝那温柔的笑容。 在她灰暗的记忆中，除了贞德就只有眼前的大姐姐对她露出这样的微笑，而且即便是贞德也没有这般关切的唠叨。 虽然有些吵就是了。 不过笑得这么温柔，应该不是坏人吧？ 卡莲这么想着，微微往前挪了点，见冯世露出鼓励的笑容，又往前挪了一点，然后继续歪头观察冯世，就像是被游客喂食的野生松鼠，警惕又无法拒绝诱惑。 挪一步，再挪一步，卡莲一点点凑到光与暗的分割线，小心翼翼地探出手，细弱的手指和沉稳的指尖相遇，刹那间鲜血四溅。 连痛呼都没能发出，卡莲像是被铁锤敲击的瓷娃娃，身体绽放出无数辐射的裂痕，大量的鲜血从中涌出，就像是精神病飞跃疯人院那样逃离卡莲的身体，一度让冯世怀疑这孩子体内的血是不是流光了。 “啥情况啊？” 冯世一脸懵逼地缩回手，久违地从高维俯视这个世界，只为了观察一个小女孩，然后口吐芬芳：“【魔女脏话】！” 虽然不知道这种体制在这个世界的学名，但冯世依然能理解其大概特征。 简而言之，一旦卡莲和人外之类可以被称为“魔”的概念接触，身体就会自内而外的破损。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卡莲的身体在神秘的概念上太过“圣洁”，一旦和“魔”接触就像是酸遇上碱，剧烈反应的同时破坏卡莲脆弱的身体。 最糟糕的是，这种反应是以卡莲的精气为原料进行的，也就是说卡莲受伤后会比一般人更难恢复。 女孩就像是煤矿里的金丝雀，脆弱又敏感。 这还是建立在卡莲年龄尚小，身体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较为虚弱，若是等卡莲的年龄再大一些，体内的精气更为旺盛，恐怕只是靠近被“魔”依附的载体都会自发的受伤…… 不，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吧？ 冯世想到了最开始卡莲身上的伤口，那个恐怕就是自己在靠近时没有收敛气息留下的。 “造孽啊！”冯世厌恶地叹息，果断地将自身的属性颠倒。 苍白的火焰翻滚，燃尽狰狞的触须，飘散的火粉凝聚成羽翼，将空气染上宁静，随后驯服地顺从冯世的意志，融入地上的血液，再时光倒流般回到卡莲体内。 割开自己的手腕，冯世任由的莹白的血液落在卡莲身上，开始又一次的血疗。 以血液为媒介，圆环之理的救赎在此降临！ “已经没事了哦，不用再害怕了……”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那是无比温柔、无比包容的爱，卡莲一时间无法找到合适的形容。 这大概就是神吧？ 卡莲并没有母亲印象，也无法将母亲和温柔联系起来，她只能笨拙将典籍里学到的内容和现在感受到的温暖联系起来。 神爱世人。 神大概是爱着世人的吧？ 只是和自己想象的似乎有些不同。 在胡乱飞散的思绪中，卡莲沉沉睡去。 “啧！”冯世抱着卡莲不爽地看着前方，在凡人眼中空无一物的空间中，粉白色的圆环静谧的悬浮旋转。 所以他才不喜欢只使用鹿目圆的力量，因为不加以掩饰很容易被力量的原主人发现。 越是向高维成长，冯世越能理解给予他力量的那些存在的恐怖，即便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鹿目圆，在收束因果成为独一无二的神只后，也不可再用常理揣度。 至少在刚到sao的世界时冯世从没有想过，鹿目圆能过一个已经破碎的信标，将自己的意识通投放到异世界。 明明都被他吞噬了说。 这合理吗？这不河里！ 但神就是神，轻易地完成了凡俗做不到的事情，哪怕这倒意念脆弱的如同风中残烛，依旧清晰地传递鹿目圆的意志。 “好久不见，你变强了呢。” “啧！”冯世不爽地后退一步，恶语相向：“你能不要用那种当妈的语气和我说话吗？眼巴巴地凑上来想当别人母上，你是哪来的女版白胡子吗？” “啊，不好意思，我没有那种意思，抱歉让你感到困扰了。”就像是没睡醒般软绵绵的语气，一点都没有神的威严，亦或者恶趣味，反倒让冯世失去了恶意。 对空气出拳什么的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算了，你这家伙到底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总不能跨越世界就为了凑上来想成为我后妈吧？” “啊，都说了没有那种意思了。”圆环发出困扰又苦闷的声音：“能请你帮一个忙吗？” （分歧选项出现，冯世会选择帮助圆神吗？ 投骰：1，3，5，6，7→不会，我和神没什么好说的！ 投骰：2，4→会，这样就能回去看一看麻美了。 骰娘古树。r 1d7=7，不会呢~） “你遇到自身难以调节的问题了？”冯世问。 “是。” “问题和我们的小伙伴有关系？” “对。” “只要我回去就能见到麻美了？” 圆环的语气变得雀跃：“当然。” 冯世猛地转头，俊朗的面容附上一层阴影，宛如乌蝇哥般不屑的嘴脸跃然面上：“搭嘎扣头哇路！我冯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自以为是的人说不！” “还有你忽悠谁呢！” 冯世冷笑：“世界线已经被覆盖，就算我能见到麻美，那也不过是克隆人一般的陌生人，就算长得再像又有什么意义？” 圆环沉默，再度发声已不复之前的轻快：“你相信奇迹吗？” “呵！qb一个灵魂批发一个的那种？”冯世毫不犹豫地还击，鲠得圆环无话可说。 “……那，如果你转变心意的话……” “没有，再见，告辞！” 被否认三连正面进攻，圆环发出惆怅地叹息，消失在空气中，只是飞扬的火粉却尽数没入冯世的身体，留下一个坐标。 “尽做些多余的事情。”冯世摇摇头，不再想这件事。 他现在来到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帮鹿目圆擦屁股所付出的代价，现在那个女人竟然还想白嫖他？ 他冯世就算被奈亚坑死，就算从真理之门跳上诸神饕宴的餐桌，也绝不会帮助那个女人！！！ 一个开门回到远坂宅邸的某间客房，冯世把昏迷的卡莲放在床的左边，床的另一边爱丽丝菲尔睡得正熟，只是扭曲的脸怎么看都没有在做好梦的样子。 大概是梦到了被袭击的可怖场面了吧？ 即便是战场上的士兵也少有被反坦克地雷爆破还能活下来，然后被微型机枪扫射的经历。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现在墙头草都能迎风摇曳了，那还能躺在大床上抱着枕头扭得像条蛆。 随手帮两人打开空调，避免她们感冒，冯世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观看现场直播，调节心情。 作为一只魔女，当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当然要从别人身上找乐子啦！ ——─=≡Σ(((つ??w??)つ败者食尘—— 几分钟前。 “竟然是这样吗？”埃尔梅罗二世看着现在自己的双手，以及那些材质如出一辙的被海魔们占据的残骸，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就如同他先前所猜测的那样，他们并不是以原本的身体直接进入，而是依靠san值保护仪将意识降灵在结界内的机器载体上。 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外面的身体有没有被好好保管，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没有问题？ 越想越心虚，埃尔梅罗二世正准备挥斥方遒，就听到贞德的悲鸣和caster喜悦的大笑。 “啊啊啊！我的圣处女啊！您终于认识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了吗？来吧！加入我们吧！” 如此欢愉，caster高举双手，头边的另一个脑袋也发出令人做呕的笑声。 应和cater的意志，无数海魔操弄残骸站起，蹒跚地涌向闯入内殿的众人，热情地想要把他们变成自己人，旋即被盛怒的贞德挥舞战旗打飞出去。 她要插爆caster的鱼眼，让这个家伙好好清醒一下！！！ 第199章 条狗，能死一次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就好比成熟的魔女会白嫖压榨触手怪的劳动力，而触手怪会玩弄稚嫩的魔法少女。 所以含怒冲锋的贞德被一眼看不到头的海魔群缠住了。 无数触手像是缠住潜水艇的海带一样，以金属为礁石，将贞德这横冲直撞的“潜水艇”拦下，灵活的触手为了更牢地捕获猎物，甚至开始顺着铠甲的缝隙和下摆的空隙往里钻。 就在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即将发生时，正义的铁拳从天而降！ “打开吧！彼世的门扉！”远坂樱挥舞魔杖，气势十足地大喊冯世教导她，除去中二和耍帅之外再无用处的咒语。 即便如此，虚数空间依旧满足女孩的愿望，数个通往虚数空间的孔洞就此开启，一个个铁皮桶倾泄而下，被象征“火”的人工红宝石弹头子弹打爆，爆鸣声中桶内早的圣水洒满大殿。 苍白的火焰瞬间成燎原之势，无数海默在哀嚎中枯萎，就像是被晒干的鱿鱼。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味乘着上升气流席卷内殿的每一丝空间，除了早就扣上多功能呼吸面罩的远坂姐妹，其余人和从者都一阵反胃，差点没吐出来。 虽然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敌人，但远坂凛不慌不忙地换上新弹夹，地属性的人工黄玉和风属性的人工翡翠构成的复合弹头准备就绪。 这曾经是超乎远坂凛想象的技术，是现代科技和魔术的结晶。 就像中世纪的商人永远也无法理解昂贵如黄金的胡椒在百年后为何廉价的到处都是，曾经的远坂凛也无法想象魔术可以这般快捷和廉价。 用绘图软件勾勒术式，剩下的全部交给金铁或者血肉的机械完成，只要源源不断的投入原料，即便是一个不足10岁的小女孩也能成为军火女王。 瞄准caster，也就是吉尔斯·德·雷正上方海鲜风味的吊灯，远坂凛激发魔术回路，扣下扳机的同时大喊：“快散开！” 早就明白姐姐要做什么的远坂樱在远坂樱掏枪的一瞬间就冲向一边，其他人见状也没有固执的留在原地，在散开的同时，他们明白了散开的缘由。 子弹和吊灯相撞，碰撞式激发术式启动，重力和风向被术式扭曲，挂满海产品抽象挂坠的吊灯化作风穴，像个小黑洞一样源源不断抽取周围的物质。 圣水、海魔的尸体和其他杂物从四面八方涌向风穴，吉尔斯·德·雷脚底的圣水也不例外，和其他残骸一并给吉尔斯·德·雷带来二次伤害。 被圣水反复冲刷的吉尔斯·德·雷就像是铁板烧上的螃蟹，皮肤滋滋作响的同时转变为鲜艳的红。 “该死的！你这个异教徒的贱种！”被同样套路搞过好几次的吉尔斯·德·雷骂骂咧咧地退后，躲开头顶越发庞大的阴影。 那是无数干瘪的海魔和其他残害在风压和重力挤压下形成的庞大球体，过大的质量扯烂了吊灯和墙壁的连接，留下一个和旁边的几个坑相似的痕迹。 （分支事项，吉尔斯·德·雷的攻击目标是： 1：远坂樱 2：远坂凛 3：希耶尔 4：马修+藤丸立香 5：迪卢木多+埃尔梅罗二世 骰娘：古树投骰1d5=3，是希耶尔咕！） 若说这群调查员中吉尔斯·德·雷最厌恶谁，那必然是希耶尔，就连将他囚禁在此，不断派遣机器人骚扰他的冯世都要往后排。 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恶，何况希耶尔这个异端还蛊惑他可爱的圣处女，教唆两人刀剑相向！ 越想越悲愤，吉尔斯·德·雷哭嚎着说出让贞德想挖个坑钻进去的话来：“哦哦哦！我的圣处女啊！为何您还是这般执迷不悟？难道您还在被伪神所迷惑吗？” “住口！你这个异端！”希耶尔怒喝，瞬间拉满吉尔斯·德·雷的仇恨。 谁都不能抢走他的圣处女！谁都不行！！！ 以吊灯为骨架，海魔、铁块、木板和圣水为材质的2m大球被吉尔斯·德·雷踩在脚下，吉尔斯·德·雷两个头同时愤怒的咆哮，罗伯托·卡洛斯射门般将复合材料球大脚开出！ 埋葬机关的代行者像鱼绕过礁石般晃过球状炮弹，右手捏住的三枚黑键键柄吐出红色荧光的剑刃，流星般直奔吉尔斯·德·雷肩头的另一个脑袋而去。 虽然已经变形的很厉害，但希耶尔依稀从那头乱糟糟的黄毛上认出这个家伙大约是吉尔斯·德·雷的御主，雨生龙之介。 这人的照片冯世曾经私信给她过，希耶尔确信冯世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糊弄她。 “可恶的异端！你这个贱货！该死的女表子！”吉尔斯·德·雷愤怒地叫骂，却不得不缩回一只手打向奔驰来红光。 爆炸声和吉尔斯·德·雷的痛呼声一同响起，希耶尔在火焰和灰尘中疾走，逆着气浪腾空而起，踏在雨生龙之介那边的肩头，拧腰转身的同时左手的黑键捅进余生龙之介的脖子，顺势卸掉了余生龙之介的头颅，然后飒爽落地。 可就在希耶尔眼前，一只带蹼的大手接住了下坠的头颅，将它重新按回肩头的断口处，于是血肉涌动，伤口痊愈，雨生龙之介嘲讽地瞪向希耶尔，浑浊的双眼越发的癫狂。 “老，老爷！”无上的喜悦和无上的疯狂溢满雨生龙之介的喊叫，他开口吐出癫狂的言语：“让他们领略神的荣光吧！” 明明只是狂人的呓语，却奇迹般地令令咒勃发，惨绿的弧光在吉尔斯·德·雷的身体上跳跃，吉尔斯·德·雷原本就庞大的身体再一次膨胀，蝙蝠般的膜翼展开，支撑膜翼的骨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粗壮。 “圣哉！圣哉！圣哉！” 吉尔斯·德·雷狂喜地欢呼，蝠翼挥舞，邪异的魔力从膜翼上滚落，将地面化作泥沼般的异域，希耶尔则被那魔力黏连住双脚，奔跑的速度陡然减慢。 无数疯狂亵渎的呓语自魔力的泥沼中升起，san值保护仪发出刺耳的嘶鸣，提醒所有参与者：boss进入二阶段了！ 吉尔斯·德·雷沉重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跑，墨绿色的残影如城墙般，裹挟万钧之势撞向希耶尔。 此刻，希耶尔避无可避！ 可希耶尔却全无恐惧之色，她是不死之躯，没有人比她更懂自爆这门艺术！ 希耶尔向藤丸立香的方向抛出圣典，凭借对疼痛和抗拒死亡本能的耐受能力，在和吉尔斯·德·雷相撞的一瞬间，希耶尔挥键斩破吉尔斯·德·雷被圣水洗刷数遍的鱼皮，于半个身体都被撞烂的同时引爆法衣下挂着的一次性魔眼炸弹和爆炸型黑键。 惨烈的蘑菇云冉冉升起，即便是魔抗能力较高的从者们也感到皮肤微微发麻，就像是皮肤变成了石头。 不，那不是错觉！ 在希耶尔引爆的魔眼炸弹中，确实存在名为石化魔眼的种类！ 那是源自希腊神话中美杜莎的魔眼，传说被这魔眼注视的活物都会化作石像，无数英雄豪杰陨落于此，成为美杜莎庭院中的装饰。 即便希耶尔引爆的魔眼不是拙劣的仿制品，即便吉尔斯·德·雷用有强大的魔抗皮肤，但也耐不住引爆的魔眼炸弹数量多，一次性释放的魔力（当量）大，还有吉尔斯·德·雷的皮肤在爆炸前被撕碎。 撼人心魄的惨叫声蹂躏众人的耳膜，吉尔斯·德·雷矗立在原地，被撕开鱼皮的腹部大块的血肉变成了坚硬的灰色石头。 同样待遇的部位还有右腿膝盖、雨生龙之介暴露在外的头颅、以及撞烂希耶尔的一整条右臂，那是第一时间迎上魔眼爆炸威力的部位，以及雨生龙之介的抗魔力没有那么强。 吉尔斯·德·雷愤愤地盯着希耶尔的位置，那里只剩下一片爆炸形的灰色——就连爆炸焦黑的粉尘都被魔眼石化。 但，希耶尔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复活。 (?′w`?)“你好菜啊～” 幽幽的声音在希耶尔耳边响起，希耶尔一个激灵滚地而起，差点被边上的马修绊一跤，但依旧稳定地站稳脚跟，直起身时指间已然捏住两柄黑键。 眼前没有可以确定为敌人的存在，其他“玩家”的无知无觉地躺在榻榻米上，每人一块，呼吸平稳。 最边缘的榻榻米上坐着一只结衣，撑着脸，神情无奈：“大姐姐，你好暴力呀，这样子以后是找不到男朋友的。” 希耶尔：(乂｀д′) 嘿呀！老娘真的好气呀！ 因为不会死所以年龄是秘密的美少女额头青筋浮现，气呼呼地瞪着结衣，这些年来头一次感受到被催婚的痛苦（百科上希耶尔实际年龄大约24岁）。 虽然很生气，但事有轻重缓急，希耶尔忙问：“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在这里？” “大姐姐你操控的战术人形被打爆了，现在已经退出游戏啦！”话落，结衣眉毛一皱，又问：“大姐姐，你那么喜欢自爆，该不会你是个假天主教徒，其实是伊_(:3 ⌒?)_斯_(:3 ⌒?)_兰教徒吧？” 第200章 圣女和魔徒 “大姐姐，你那么喜欢自爆，该不会你是个假天主教徒，其实是伊（yi）斯（si）兰n）教徒吧？” 听到结衣天真无邪（并不）的问题，希耶尔额头上的青筋又多一条，捏黑键的手微微颤抖。 见鬼！她能揍这臭丫头一顿吗？ 很显然，希耶尔的理性告诉她并不能，而且她不一定打得过眼前这只小女孩。 能伴随从者一起现界的生命只可能是从者的宝具，或者从者现界后制造的生命，不论是哪一个都不一定是好对付的角色。 气又气个半死，打又不敢打，这就很难过。 希耶尔和结衣一同咽下这口恶气，只不过相比后者的愉悦，前者只得忍气吞声地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结衣悲伤地捂住眼(つд?)：“哥哥姐姐们对你的阵亡十分悲痛。” 希耶尔冷漠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机械地追问：“然后呢？” 然后结衣松开手，得意地昂起小脸(*?︶?*).。：“然后哥哥姐姐们为了不让你的牺牲白费，非常开心和卑鄙地对吉尔斯·德·雷先生展开了惨无人道的群殴，打得吉尔斯·德·雷先生不要不要的。” 希耶尔：(╬￣皿￣) 这丫头是故意的吧？绝对是吧！ 不想和结衣再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浪费时间，希耶尔板着脸严肃地要求：“让我进去！” 见希耶尔严肃起来，结衣也不再浪，收敛起调侃的嘴脸：“抱歉，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现在开放结界，可能会造成里面邪神的模因泄露，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好朋友都变成鱼头人吧。” “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看着？”希耶尔一阵胸闷。 她的圣典还在结界里，虽然最后她看到藤丸立香抱着她的圣典，但要是最后还是遗失了怎么办？ 那可是圣堂教会中一流的概念武装，全名为第七圣典，以吞噬灵魂的独角兽角作为钥匙，铭刻否定转生的箴言。 第七圣典自制成已然近千年，就算是缥缈的灵识亦已诞生，对一切依靠转生和灵魂复苏的不死生物有奇效。 说句不好听的，这本圣典比希·不死人·耶尔都要珍贵的多的多！ “也不一定要干看着。”结衣老神在在地点头，引得希耶尔提起精神，期待地看结衣在提比身上摸来摸去。 只见结衣掏出两袋薯片和两听可乐，快乐地炫耀：“我们还可以一边看一边喝肥宅快乐水，吃肥宅快乐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这不还是只能看着吗？！ 希耶尔内心咆哮，冷着脸看结衣撑开光屏，再从提比身上摸出一把带乳胶垫的太师椅，然后把提比放在腿上，躺倒在太师椅上面撕开薯片包装袋，佐料以希耶尔不断散发的黑气，一边喝可乐一边吃薯片还喂喂提比，舒服得直冒泡。 而希耶尔只有冰冷冷的小马扎可以坐。 就很气！ ——分?(???;)?=3=3=3割—— “希——耶——尔——！！！” 就像是看到了被十字架砸成西撒酱的jojo，贞德悲痛地大喊。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过两天，但希耶尔亲切又干练，果决又飒爽的性格让贞德这个大半辈子在战场上的女孩心生好感。 还有什么比同类更加让人能迅速熟稔的吗？ 两人都是良善之辈，确认过眼神后迅速的成为好朋友，连打1炮都不用（指高町奈叶）。 共同的信仰和相同的目标令两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她们是信仰同一个主的虔诚信徒，是天父掌下异父异母的好姐妹。 能在百年后遇到这样合拍的战友，这是何其有幸。 这本该是如梦幻一般美好的时光，可因她堕落的前战友为了因她而起的欲望打死了她现在的战友，无情地打醒贞德。 别傻了，崽！ 这是圣杯战争，是魔术师和从者的裕望共同铸就的泥潭，沾满狂人和无辜者的鲜血，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战场上的人换了一轮又一轮，但战争从未变过。 “吉尔……”贞德呻吟，她想到了吉尔斯·德·雷的结局，那是为了复活死去之人残杀无数孩童血祭的狂人被绞死的结局。 这场审判公正公开，合情合理，彰显了正义的力量，却起源于另一场不义的审判。 ——1431年5月30日，贞德在法国鲁昂当众处死，罪因由英格兰当局控制下的宗教裁判所判定，是为异端和女巫罪，处以火刑。 “神真的爱世人吗？还是说只是爱世人如斗鸡，所以才要挑起纷争，挑选出强大者好施与他的垂怜？” 似乎有人在心底轻声叩问，贞德抿住微微发白的嘴唇，难以回答。 抛开超越人知人智的神启，她也不过是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村姑罢了。 也许神确实不爱世人吧，也许自己确实只是神结束战争的工具，也许自己真的不应该心存幻想，期冀这具已死之躯还能得到新的人（记）生（录）。 “可即便如此，” 如此斩钉截铁，贞德向“心中的杂念”宣告：“我依然没有后悔！” 那个声音笑了，是满足？是讥讽？还是满意？ 贞德无法判断，但那声音确实在远去，只留渐渐飘散的余音。 “那便燃烧吧！” 就像是五百六十三年前那样，因为权贵的贪婪和恐惧，因为愚者的无知和卑劣，无辜的少女英雄被绑上十字架化作灰烬。 “只不过这一次你可以选择传火。”那个消散的声音又忽然出现补充一句，话语间满是愉悦。 贞德：(????)？？？ 无法理解，但身体（灵基）已经在那个声音的引导下做出反应。 来自五百六十三年前的业火再次降临，自贞德腰间的细剑上喷薄而出，螺旋沿着细剑攀附上贞德的身体，将贞德化作耀眼的篝火。 “哦哦哦哦！！！我的圣处女啊！！！”吉尔斯·德·雷像个复读机般尖叫起来，仿佛被点燃的人不是贞德而是他。 这是吉尔斯·德·雷无法忍受的梦魇，是这个残酷的世界对吉尔斯·德·雷最大的嘲讽，即便投入深渊也无法将它驱逐。 ——他爱的，信仰的，追随的圣女被活活烧死，而他竟然因为兵力不足，在距离关押贞德的牢房仅36公里的地方看着贞德走向死亡！！！ 只要能拯救眼前的少女，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想要复活贞德的吉尔斯·德·雷望着灰烬发誓，无血无泪地杀死渴求荣耀的吉尔斯·德·雷，埋葬遵循天主的戒律的吉尔斯·德·雷。 在得到记载外道黑魔法的人皮书后，想要复活贞德的吉尔斯·德·雷又毫不犹豫地献祭遵循伦理的吉尔斯·德·雷，向无辜的孩童伸出魔手。 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之前，想要复活贞德的吉尔斯·德·雷杀死了一个又一个吉尔斯·德·雷，将他们的尸骸踹进深渊，只剩下独自一人在绞索的窒息中死去，空留无尽的愧疚和悔恨。 即便是五百六十三年的时光也无法平息这份嗟怨，在这漫长的时光中，无尽的愧疚和悔恨最终酝酿成疯狂的毒。 （吉尔斯·德·雷san check 1d100。 骰娘：古树掷骰: 1d100=71，吉尔斯·德·雷损失了71点san值。 注：吉尔斯·德·雷默认san值归零，这里的san check单纯鉴定吉尔斯·德·雷遭受的精神打击。） 早已扭曲（san值归零）的精神再一次涌出海潮般的恐惧，吉尔斯·德·雷不顾石化的身体和身后虎视眈眈的迪卢木多，跌跌撞撞地冲向化身篝火的贞德，腹腔和膝盖崩碎的石渣子掉了一路。 如呢喃般的咒语转瞬即逝，直径约1m的浊绿色水球出现在吉尔斯·德·雷手中。 油腻的水面折射出令人作呕的光泽，强烈的鱼腥味刺激每一个人的鼻腔，让人怀疑那水面上的油是鱼腐烂的尸油。 迪卢木多抓准时机，枪出如龙，破魔的红蔷薇撕裂吉尔斯·德·雷的魔抗皮肤，随后枪杆抖动，雨生龙之介好大的头颅应声而落，摔个粉碎，这下即便是海魔怪物的生命力也无法复活。 也许是石化的部位无法产生痛苦，也许是全身心都放在燃烧的贞德身上，吉尔斯·德·雷无视了共用一个身体的好基友的死亡，将那浑浊的水球从贞德头顶撸到底。 就像是水倒入滚烫的油锅中，浊绿的水浆和红莲业火炸裂开来，落在吉尔斯·德·雷的鱼皮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说那时迟那时快，一杆长枪突破爆裂的油水混合物，裹挟滚烫的的业火戳进吉尔斯·德·雷突出的鱼眼，一捅到底！ 如此恐怖的伤势吉尔斯·德·雷竟然发出喜悦地呼喊：“哦哦哦这熟悉的感觉！我的圣处女啊！您如此有活力真是太好了！” 吉尔斯·德·雷由衷地欢喜，不顾伤痕累累的身体，向贞德弯下腰，3米高的身体在贞德面前如同顺服的绵羊，再无半点凶悍。 “我的圣处女啊！归来吧！不要在受那邪神的蛊惑了！主在等待您，祂的荣光一直为您存留。” “……” 贞德深吸一口气，因为水球湿漉漉黏腻腻的发端溢出点点星火，就像是落在柳絮上瞬间蔓延开。 “吉尔，我从没有后悔过。” 吉尔斯·德·雷的身体僵硬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被戳进去的鱼眼猛得暴突出来。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您一定是被邪神蛊惑了对不对？我的圣处女啊！” “别叫我‘圣处女’了，吉尔，我从没有认为自己配得上圣女这个称呼，也从没有怨恨过谁。”贞德的话像一把刀插进吉尔斯·德·雷的胸口。 “这不可能！！！”吉尔斯·德·雷拼命地想要否认：“那些蛀虫明明是因为您才苟活下来的，可它们却毫不犹豫地将您出卖！污蔑您是女巫！甚至阻挠我们去救您！” 所以你为什么不怨恨？又怎么会不怨恨？！ “可是我确实杀死了很多人啊。”贞德露出了疲惫的神情：“我杀死了孩子的父亲，妻子的丈夫，父母的儿子。 即便他们是战士，是入侵我们的敌人，我会为了我的国家，为了我的同胞毫不犹豫的杀死他们，但我杀人这点不会有任何改变。 杀人就是杀人，吉尔，这点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我不应该成为圣女，我应该下地狱才对，所以我从没有感到怨恨。” 是的，因为我只是迎来了我应有的结局。 贞德就像是卸下了所有重担，在呼吸可闻的沉默中，她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向吉尔斯·德·雷伸出燃烧的右手，白银的手甲在火焰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一如五百六十三年前，贞德在教堂向他伸出右手，共赴战场。 “吉尔，停手吧，死者不应该干涉活人的未来，回到英灵殿吧，那才是我们应有的结局。” （分支出现，吉尔斯·德·雷的选择是： 1、3、5：握住贞德的手，就此回归死亡； 2、4：我不接受！！！！ 骰娘：古树掷骰: 1d5=2） to be continued…… 第201章 重演的历史 吉尔斯·德·雷愣愣看着贞德伸出来的手，手甲的银光一如昨日圣洁。 在久远的过去，这只手也是这样伸到他面前，邀请他参加一场正义的战争，将入侵的敌人全部驱逐出祖国。 那是无上的荣耀，不论多少次吉尔斯·德·雷都会握住这只手，追随贞德一起奔赴战场。 但这一次他只从手甲上看到了背叛！ 他想要拯救的女孩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为她做的一切毫无意义，甚至违背了她的意愿。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不接受！！！”站在血流成河的空旷荒野上，想要复活贞德的吉尔斯·德·雷低沉地咆哮。 “难道你就不恨那些假借神之名义的吸血鬼吗？！” “我很愤怒，但他们死后自会坠入地狱，神的审判在等待他们。” “那些战争时吓得跟条狗一样卖国求荣，你稍微取得胜利就出卖你，害得你被处以火刑，仅仅是因为害怕你的权利和声望盖过他们的混蛋呢？！” “那些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应行的路我已经行尽了，当守的道我守住了，从此之后，自有公正的冠冕为我留存。” 贞德平静地念诵《圣经·提摩太后书》中的经文，令吉尔斯·德·雷一反常态的平静，就连涌动的狂气也为之平息，宛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那我呢？”吉尔斯·德·雷轻声问。 “……”贞德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无数念头和情感在她心中浮现又消退，如海潮般翻涌，最后只得剩下漆黑坚硬的礁石。 “你不该牵连无辜的，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这是她的底线，也是人类公认无法原谅的罪孽。 “……” 连话都说不出来，想要复活贞德的吉尔斯·德·雷闭上眼，不再去看那如太阳般耀眼的银光，纵身投入深渊。 章鱼人眼的绿光暗淡下去，紧接着红光涌起。 异变陡生！ san值保护仪发出刺耳的鸣叫，章鱼人庞大的身体再一次膨胀，被石化的部位像成熟的果实脱落枝头那样从章鱼人身体上掉落，被迪卢木多攻击的伤口也缓慢愈合。 似乎还嫌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不够，章鱼人的身体一阵抽搐，本该随着雨生龙之介一同沉寂的令咒自发启动，磅礴的魔力化作耀眼的红色电光在章鱼人身上跳跃，令异化的速度再次翻倍。 几乎在眨眼间，章鱼人变得“完整”了。 并不是说吉尔斯·德·雷先前缺胳膊少腿，而是凡人的灵魂与精神和怪物的身体并不匹配。 尽管吉尔斯·德·雷的精神早已被怪物的疯狂同化，但操控怪物的身体仍然叫人感到别扭。 就像是套着宽大皮套的扮演者，技艺再怎么精湛也能让人一眼看出那是伪物。 但此刻矗立在他们面前的怪物不再是那种虚假的东西，这只章鱼人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吉尔斯·德·雷。 它是星！之！眷！族！ 那是旧日支配者克苏鲁最忠诚的眷族和仆从军，和它们伟大的主宰克苏鲁具有相似的外貌，追随伟大的旧日支配者跨越了无数星球和宇宙，最终一同被封印在南太平洋的古城拉莱耶中。 “i?! i?! cthulhu fhtagn!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混沌的神气蔓延，那源自群星，来自深渊的意志降临于此，超乎人类善恶的神只投下饥渴的视线，就像被饥饿困扰了成千上万年，因而渴求每一丝鲜活的血肉。 在那视线下，san值保护仪瞬间过载，在一声宛如悲鸣的警报后彻底停止运行。 被这骇人的视线浸染，众人不可抑制地陷入无尽的呢喃，灵魂像是落入了声波构成的海水，在亵渎的碎语中不断下沉沦。 于是声波有了实质，就像是被真正的海水压在身上，藤丸立香变得难以呼吸。 就在藤丸立香感觉自己快要溺死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不爽地咆哮：“哪来的肥宅？竟敢在我这抢饭吃！滚！” 就像是铁锤砸在玻璃上，无尽的呢喃瞬间崩落消失。 视线的主人愤怒的咆哮，却看见10码高的石塔自虚数空间中拔地而起，一扇灰色石门耸立在塔顶，门前冯世的食指“biu”的弹直，瞄准视线主人的方向，奋声控诉。 “老板，是这只绿肥宅抢我们的饭碗！” “￥#……#￥&%￥*￥&%￥！！！”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克苏鲁脏话连同那道视线转瞬即逝，但冯世依然听到物理尺度难以计算的时空外传来几声哀嚎。 就仿佛是被杰哥蹂躏的小朋友，除了大喊“杰哥不要啦！”再无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距离惨叫和哀嚎发声后没多久，一根粗大的绿色章鱼须出现在冯世的系统空间中，那疑似胶质而非蛋白质的生物质和【拉莱耶特供章鱼须】的物品名，让冯世明白了这根章鱼须的本质。 这是克苏鲁的触须，看样子应该是下巴那一串的……所以这根触手其实是胡子？！ 冯世嫌弃地把这根章鱼须塞进了系统空间的最底层，下定决心抽个时间把它做成章鱼小丸子献祭给自家老板。 总不能自己留着吧？ 这玩意儿又不能吃；扔进魔女的结界堆肥也要考虑结界内生态圈的承受能力；想要扩增基因库还不一定能解析旧日支配者的遗传代码。 总之就是那种看起来高大上，但其实对现阶段的自己没有任何卵用的鸡肋——倒不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而是吃又不敢吃，随便乱扔又会污染环境。 总不能因为传说克苏鲁被封印在南太平洋就把这跟触手扔进这个世界的太平洋吧？那岂不是和往太平洋倒核废水一样缺德？ “好麻烦啊……”冯世缩回远坂宅邸，他已经杜绝旧日支配者降临的可能了，那只星之眷族还是交给练习12年，励志拯救人理的迦勒底吧。 “吉尔……” 贞德悲伤地低语，神赋予的直感告诉她吉尔斯·德·雷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现在发狂的只是一只怪物。 神大约是不爱世人的吧？ 望着那惊恐嘶吼的星之眷族，贞德心中升起大逆不道的想法，可即便如此，神也没有向她降下哪怕一丝一毫的启示或者怒火，她就像是变成了阿卡林，不再被神所关注。 自己是被神抛弃了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贞德的神情还是变得苦涩，全然不知冯世的结界在优先度上不亚于耶鸽华的神启。 没有一个神会允许另一个神没事给自己的眷族发招聘，还是半强制征召那种，即便是养宠物裕望并不强烈的犹格索托斯也是如此。 但这种程度的挫折并不能动摇贞德的决心和意志，因为在点燃红莲业火的那一刻，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盖因这份力量是她被烧死的事迹升华来的宝具，是以贞德的生命为代价换取强大力量的奇迹。 向战友们请求掩护，贞德无所畏惧地冲向（因为主子被揍了，自己很害怕所以）被消去恐惧光环的星之眷族。 “ne venez pas ici！！！”（你不要过来啊！！！） 可是如果警告就能让施暴者停止行动，那还要东风做什么？ “喝呀！” 战旗如枪，贞德娇喝，摆出法兰西重骑兵冲锋的姿势。 那本该是精心挑选的战马依靠惯性和质量碾碎一切敌人的冲锋，却被贞德凭借从者蛮不讲理的属性强行补足，不符合流体力学的战旗也被耀眼的圣光覆盖。 那是贞德最为纯粹的信仰，是神赋予贞德的庇护和宠爱，只要手持战旗，贞德就不会受到伤害，直至战旗毁灭。 此刻，这份流淌旋转的圣光便是最强的钻头！ 星之眷族的左手臂扭曲变形，万千触手如捕鲸弩的箭矢爆射而出，右手上粘稠如沼泽恶毒如强酸的水元素呼啸旋转，现代工业的利刃，高压水刀以神秘的形式被星之眷族掷出，就像是运动员扔出一块铁饼，星之眷族起伏的肌肉如海潮汹涌澎湃。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现代人类用钢铁和火药证明了一切血肉之躯都是纸老虎，即便是神代的魔兽，在不计成本的攒射下也要含恨而终。 而神代的人类则用精湛的技艺和智慧的工具告诉各路魔兽，俺们恐怖直立猿才是猎人！ “加速！” 迪卢木多大吼，和马修一起提速，冲在贞德前面，为篝火圣女挡下星之眷族的攻击，随后后卫的各种爆炸物横空出世，炸的星之眷族一时间睁不开眼。 等到它恢复视觉时，红莲业火已然近在眼前！ “让我们在英灵殿重逢吧，吉尔……” 与贞德低语一同落下的，是星之眷族沸腾的血液。 战旗前半段从下往上插进星之眷族的腹部，耶和华的圣光对来自深渊的魔物造成成吨的伤害，红莲业火紧随其后，将气都没喘匀的星之眷族化作新的篝火。 在痛苦的嘶鸣中，星之眷族和贞德一同迎来死亡。 就像半个世纪以前那样，圣女贞德和吉尔斯·德·雷被火烧死，一者升上天堂，一者坠入深渊。 triple kill！ ps：克苏鲁是猥亵双子的子嗣，猥亵双子又是羊妈和犹格索托斯的崽，所以克苏鲁其实是泡泡的孙子，爷爷为了自己的猫猫暴揍孙子，这很合理。 第202章 圣斗士在行动! 金色的王者端坐在圣堂教会的巨大落地窗前，摇晃着红酒杯，饶有趣味地审视这个世界。 他是吉尔伽美什，是半人半神的王者，天生就受到世界和神只的宠爱，出生就注定要超越他的父亲，成为王者中的王者，英雄中的英雄。 在他出生的那一天，美索不达米亚森林都在呼唤他的名字，因为整个世界都将是他的后花园，是他要君临的国。 或许这在现代人看来是河豚般膨胀的傲慢，但在作为从者降临的吉尔伽美什看来这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常识。 魔术是诡辩的艺术，脱胎自英灵的从者亦不能免俗。 ——已知吉尔伽美什是苏美尔神话中的人物，记载吉尔伽美什事迹的《吉尔伽美什史诗》是最早的英雄史诗，而苏美尔文明又是最早的文明中心，可以说是文明的发源地。 即便是和神秘学背道而驰的现代科学，也在某种程度上证明在远古的某段时期，人类因为环境所迫，所有人类氏族都学习某个氏族开始农耕和圈养牲畜，因而成就现代文明的基石。 因此苏美尔即是“最早”，而“最早”在神秘学上有着重要的意义。 就好比最早申请专利的个人或组织可以向所用应用这项专利的人索取专利费，拥有“最早”这一冠冕的苏美尔文化魔术基盘可以向后世所有文化的魔术基盘索取力量。 这在科学的唯物观看来相当扯淡的事情，但在神秘学上却是可是行之有效的手段，只要魔术师的“诡辩”能力足够强，这一“公式”就能成立。 作为苏美尔文化特征的吉尔伽美什，天然就能使用这条“公式”，自然而然拥有堪称gm或者挂壁的能力： 因为吉尔伽美什的传说是所有神话史诗的源头，所以他拥有人类所有智慧的原典，以及储存它们的王之宝库。 因为吉尔伽美什是连接神与人的楔子，是人智的原点和神智的末端，因而他洞悉万物的全【全知且全能之星】。 因为吉尔伽美什是掌管人间的王者，掌管一切，所以他有看透世间一切的千里眼。 虽然当时人间，或者说文明辐射区可能只有一个省那么大，但也是人间。 当人间这个概念因为时代扩增后，吉尔伽美什能看到的视野也随之宽广。 不谈其他的补正，光是这三个相互作用的外挂就足以让吉尔伽美什傲视天下，这强大如人间之神的权能正是吉尔伽美什傲慢的基石。 恰好这只吉尔伽美什又是“英灵·吉尔伽美什”最傲慢和年少轻狂，且尚未经过社会毒打的侧面，恰如初中二年级荷尔蒙旺盛精力充沛无处发泄的少年。 即便被抑制力裹挟进这场实名为“对降临者歼灭战”的可笑戏剧中，吉尔伽美什依旧有心情和余力当一个看客，把圣杯战争当成一场盛大的舞台剧。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吉尔伽美什只觉得除他以外的从者和御主都是傻b，唯一的意义就是让他看个乐子。 所以吉尔伽美什并不在意御主的离去，那个女人（指希耶尔）不过是漂浮在这个世界上的幻影，不生不死，犯不着为之气恼。 这便是王者的胸襟。 当然，吉尔伽美什绝对不会承认，他宽恕希耶尔冒犯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这一次圣杯战争很有趣，降临者扰乱了历史原本的轨迹，这种情况即便是他吉尔伽美什也没见过几次。 有处罚希耶尔的功夫他还不如看直播呢。 如此傲慢的，吉尔伽美什坐在从王之宝库中搬出的王座上，用他的千里眼看其他主从打死打生，时不时冷哼或讥讽几声。 但即便拥有看穿一切的千里眼，吉尔伽美什的注意力并非无限，人类的极限注定吉尔伽美什不可能像电脑一般多线程观测。 当吉尔伽美什将注意力放在冯世的结界，聚精会神观看几对主从暴打章鱼人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忽视一些细节。 就比如圣堂教会教堂之外的荒山上，一个褐肤白发刺猬头的年轻男人背着个简易天线，架着一挺wa 2000狙击步枪，从侧面瞄准圣堂教会落地窗的方向，双眼炯炯地在圣堂教会和未远川间来回游走； 再比如击杀阿尔托莉雅的怪人趁着夜色从圣堂教会的墓地潜入，宛如一抹青烟溶解在月色中，悄无声息。 在吉尔伽美什看戏的时候，在冯世关门看别人暴打小怪兽的时候，阿赖耶的圣斗士们已经全副武装从天而降，安静地等待即将到来的时机。 因为阿赖耶知道，当代表门的冯世和那些邪神播撒的种子相遇时，有的结果已经注定。 那便是邪神定会搅动虚空，掀起时空的湍流，穿过门扉降临此世！ 于是持续关注这场好戏的吉尔伽美什被迎头痛击！ 饶是他半人半神灵魂如钢，意志坚定，依旧被邪神的低语搅得头昏脑涨，幻觉横生，一时间千里眼竟是废了。 （吉尔伽美什受到干扰的的时间是： 骰娘：古树掷骰1d5=2，吉尔伽美什两回合内无法正常做出应对。） 察觉到吉尔伽美什的异动，褐肤白发男当即扣动扳机，通常用于北约通用机枪或大口径机枪的、口径7.62mm的子弹呼啸而出！ 子弹掀起的狂风和打破窗户的巨响淹没邪神低语制造的幻觉中，吉尔伽美什毫无察觉，被子弹侧面击中额头中央，削掉一大块血肉，而子弹则被那堪比三级头的头盖骨偏开，钻入墙壁。 在落地窗崩碎的一刹那，一个缥缈的影子窜入吉尔伽美什所在的房间，一个驴打滚躲过吉尔伽美什乱射的几只宝具，再一次消失在阴影中。（一回合结束） 吉尔伽美什咆哮，他知道自己被攻击了，但他不清楚这攻击究竟是来自幻觉还是来自现实。 邪神的威胁逼迫吉尔伽美什不得不认真起来，从王之宝库中召唤出一面面盾牌，层层包裹，将自己保护起来。 神秘的光辉流淌在盾牌上，每一面盾牌都在人类的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即便不解放真名发挥最大的力量，也足以挡下绝大部分威胁。 那是令人绝望的防御，即便是神灵从天穹掷下的神罚也能抵抗一二，但阿赖耶的圣斗士们却像是不知道似的，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 子弹、利剑和爆炸如瀑雨洒在盾牌铸就的城墙上，却只打碎了最外层不那么有名的盾牌，给内部的盾牌留下划痕都做不到。（二回合结束） 在那恐怖的枪林弹雨中，吉尔伽美什终于挣脱幻觉，随之而来的便是倾尽九州江河也难以熄灭的暴虐和愤怒。 “你们这群杂种！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伤害我高贵的身体！” 伴随吉尔伽美什的怒吼，金色的水波在吉尔伽美什背后涌动，两个，四个，十六个……最终整个房间都被金色的水波占据，寒光闪闪的刃尖从每一道水波的中央探出锋芒，瞄准房间内的怪人。 “给我跪在地上像野狗一样死去吧！杂种！” 利刃出膛！ 历史上赫赫有名神兵利器像是廉价的炮弹般被吉尔伽美什随意射出，铺天盖地，只为宣泄吉尔伽美什心中的狂怒 这些阴沟里的耗子竟然胆敢趁他陷入幻觉的时候偷袭他！ 这和睡觉的时候被脏兮兮、不知道从什么鬼地方钻出来的老鼠爬满全身，还被咬了有什么区别？ 没有！ 面对吉尔伽美什的怒火，偷袭的怪人化作一缕青烟，在千疮百孔的房间中闪避不息，几次经过窗户也没有趁机跳出去的意图。 这异常的情况没能引起吉尔伽美什的警惕，被傲慢和暴怒冲昏头的中二王根本不认为有人能从他手下逃脱，平a就能搞定的事情费什么脑子？ 吉尔伽美什懒得使用全知且全能之星仔细思考，自然也没有察觉虚空中涌动的暗潮。 【警告！单位区域内魔力浓度突破阈值……滋滋！无法联系主脑，执行第二收容方案。】 【虚轴偏移……完成；】 圣堂教会悄无声息地染上灰色，就像是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影子。 【镜像翻转……完成；】 世界颠倒，乱飞的神兵利器的轨迹忽然紊乱，四下乱飞，几柄甚至擦着吉尔伽美什的脸飞过，留下浅浅的血痕，像一桶冰水混合物令吉尔伽美什的理智稍稍上线。 但已经太晚了。 【收容……完成！】 由冯世构建的、以魔女结界为蓝本的、用于防止从者战斗给冬木市带来重大灾难的大结界已经将吉尔伽美什吞入腹中，而造成这一切的怪人和褐肤白毛刺猬头早已溜之大吉。 明白自己被刷了的吉尔伽美什怒目圆瞪，魔女结界内诸多恶念和污秽更是让吉尔伽美什感觉自己掉进阴沟，和那些恶心的鼠辈生活在同一片穹顶下。 “哼哼!呵！哈哈哈！嗯啊啊啊啊啊！我吉尔伽美什竟然被如此轻视！” 怒极反笑，吉尔伽美什从王之宝库中拿出一把难以被称为剑的奇怪武器。 虽然也有剑柄和护手，长度也和普通的长剑相近，但最关键、用于行使剑的功能的剑身却是三段紧紧相连的圆柱，就像是三段越发细长的石磨，末端甚至不是尖的。 与其说是“剑”，到不如说更贴近东方的“锏”。 但那绝不是锏，盖因它的历史还在锏之前，准确的说，那是人类历史尚未开始之前，见证了神只开天辟地的碑石（证明）！ “天地乖离（enuma）……”吉尔伽美什高举长“剑”，呼喊它的真名：“开辟之星（elish）！！！” 顷刻间，天崩地裂！ to be continued……咕！ 第203章 深渊异化之都 （加了一部分，重新发了） 三段圆石旋转，加速，碾碎空间，将其还原成纯粹的魔力，那是超越正反物质湮灭的恐怖能量反应，却被牢牢束缚在三段石柱之间，化作吹熄世界的风暴。 于是世界的诞生在此处重演，但这一次只有纯粹的毁灭。 魔女的结界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直面风暴的部分瞬间崩坏，无数繁复又精密的法阵烛火般熄灭于风暴中，本就因为旧日支配者降临动荡的虚数空间变得更加险恶。 冯世迅速得出结论：光是现存的外层结界无法应对现在的虚数空间，不撤离结界会淹没在虚数空间中，失去和现实映射的坐标，到时候就只能等待犹格索托斯把自己从虚数空间里捞出来了。 不打算丢人到那个地步，也不打算放弃任务，冯世摒弃掉心中的愤怒，冷静地下达紧急上浮指令，尽可能减少损失。 尚且没事的结界中还有要传送给迦勒底的物资，以及容纳两个徒儿和其余闲杂人员的安全屋，普通人类可没办法在接下来的冬木市生存。 希望迦勒底那群人没事，毕竟他们还是蛮重要的。 冯世抽空做了个双手合十的祈祷动作，然后和结衣一同操纵结构尚且完好的结界，令剩余结界中完好的设备从虚数空间上浮到现实。 但失去虚数空间的遮掩后的异变冯世已经无暇顾及，结界内的异常生态令世界的偏移度疯长，反馈到迦勒底便是快要自我愈合到“e”等级特异点跟吃了金坷垃一样茁壮成长。 “c、b、a……不！这这！”看着显示屏上疯长的数值，罗曼近乎悲鸣地大喊：“不行了！已经突破到ex了！” “ex？！”刚刚拿回身体控制权从下水道的藤丸立香惊呼。 他们击败星之眷族后眼前一黑，恢复视力的时候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榻榻米上，头顶就是下水道乌漆嘛黑的穹顶，一边希耶尔满脸黑线招呼他们快跑，结果刚跑出下水道就听到通讯中罗曼在惨叫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藤丸立香寻思回忆在迦勒底特供·达芬奇限定·补课小课堂上学习的知识： 除去对人类史几乎没有影响的亚种特异点（1.5部）和搞笑的奇葩特异点（活动特异点）之外，特异点的异常程度一般从低到高分为e、d、c、b、a五个水平，每个等级内再根据需要细分，而超过a 等级范围往上的特异点统统被划分为轮外，也就是ex。 到目前为止他们经历过最恶劣的特异点也不过是等级a中的a+，在那个特异点中，整个美洲大陆已经化为白头鹰和神灵的战场，无数凯尔特战士和蒸汽机器人上演关公战秦琼，原住民则近乎全灭。 那超越a+的ex又该是什么样的灾难？！ 大地以震颤作为回答。 数米宽的裂痕在路面、河坡下水道上恣意生长，胶质的黑色尖自未远川和诸多裂隙中迅速升起，给予水利设施致命一击，将下水道化作未远川的一部分，两者中间数十米高的巨型孵化场喷吐水汽。 那是冯世早期投下的三个孵化场之一，原本用作管理其余孵化场之间的物资运输和调度，在吉尔斯·德·雷出现后被改造为囚禁旧日支配者眷族的监牢。 猩红的血肉菌毯自孵化场外沿铺展开来，贪婪地吮吸一切营养物质补充受损的部位。 密密麻麻的虫兽沉默地从水中、大地中钻出，监狱的守卫们自地面和天空中包围刚刚击溃星之眷族的众人，保护失去结界防御的孵化场，履行它们原本的职责。 在众人视线所能触及和不能触及的地方，一座有一座孵化场和血肉工厂浮现。 大地开裂，山坡崩滑，海水沸腾，机器和虫兽源源不断地出现在冬木市的土地上，展现出足以击溃一切非核武力国家的战斗力。 最终位于所有工厂和孵化场最底层的、还未能修复完全的魔女之躯从地面爬起，痛苦地咆哮，向世界宣泄早产的愤怒。 于是触手如乌云遮蔽天空，无数的眼球、巨口和蠕动的机体将恐怖的幻影投射在大地上，亵渎的魔血瀑雨倾盆！ 所有直视这一切的活物当即陷入永恒的疯狂，大脑在颤抖中死去，身体被血雨异化为硅晶、铁皮或魔力聚合物，成为使魔大军中的一部分，或者和滋生出血肉的城市融为一体！ 变异特异点，深渊畸变都市，就此降临！ ——o(=·w＜=)☆分割线—— 又是这个样子！ 无名的守卫者站在圆藏山顶，鹰眼眺望化作血肉泥沼的冬木市，牙齿咬进乌唇，渗出血丝。 又是这个样子！ 牺牲小部分人拯救大部分人，不论那一小部分人中有多少无辜者，不论他们遭遇了何等的磨难和不公，不论他们怀着何等的愿望和意志。 只要他们站在了错误的位置，只要他们可能阻碍人类的延续，就要无情地将他们抹杀！ 杀死，杀死，杀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全部都是尸体，自己也沦为杀戮的机器，麻木地延续人类的历史。 明明是为了拯救他人才成为阿赖耶的守护者，明明应该是守护人类的存在，可守护的方式却是杀死人类这种可笑的方法。 如果可以的话，想要回去掐死那个和阿赖耶签订契约的自己。 不知何时这样的想法开始出现。 理想早就被践踏，热血早就冷却，曾经的希望只剩下麻木，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让自己动容的事情，直到刚刚亲手毁灭自己的故乡。 因为这座城市被域外的力量入侵，成为域外邪魔的伪装，所以要将其摧毁，逼出域外邪魔，就像是挤出脓包里的脓，亦或者挖出皮肤下的寄生虫。 无名的守卫者咽下空中的鲜血，干涸的心灵咔咔作响，裂痕缓慢延展，就像是身体表面同步生长的金色纹路。 除去杀戮，自己究竟还剩下什么？！ “该走了。”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像是机械合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杀死阿尔托莉雅的怪人忽然出现在卫宫士郎身边，抱着一个精美的剑鞘。 黄金为底，蓝珐琅为饰，过于奢华的装饰与其说是武器，倒不如说是王冠和笏杖那样显示尊贵和神圣的宝物，雕刻在剑鞘中间的是失传已久的妖精文字，证明了这把剑鞘并非出自人类之手。 阿瓦隆，亚瑟王舍弃的宝物，是剑鞘也是防御一切的究极盾牌，也是爱因兹贝伦用以召唤阿尔托莉雅的媒介。 据说只要亚瑟王拿着剑鞘就不会衰老，不会受伤，但深究的话其实是加速伤口恢复。 虽然微妙的被怪人克制就是了。 在召唤出阿尔托莉雅后，爱因兹贝伦将剑鞘物归原主，阿尔托莉雅被杀死后阿瓦隆又流入怪人手中。 “……那个，是做什么的？”青年向怪人询问，眼中浮现一丝期颐，像是渴望父亲给自己买高达模型的小孩那样：“要用那个拯救这座城市吗？” “不知道。”怪人简短有力地回答，不愿意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浪费哪怕一点时间。 见青年杵在原地没有挪动的意愿，兜帽下的眉毛轻微动弹，早就舍弃的心泛起奇怪的起伏。 那究竟是什么情绪？ 怪人不清楚，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情感这种东西就已经磨损殆尽了，因此他不是很能理解青年的多愁善感。 对于他们这群阿赖耶的守护者来说，情绪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他们就像是人体内的免疫细胞，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杀死威胁人类文明延续的“病原体”，“病原体”何其无辜和他们这些刽子手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在怪人看来，青年的多愁善感毫无疑问是没有意义的病态，如果必要，自己应当将妨碍任务的青年抹杀。 怪人如此判断。 最终，怪人还是决定花费一点时间解释。 “上面（阿赖耶）是这么决定的，我们只要照做就好了，不要想多余的事情。” “……” 又是这样…… 青年沉重地点头，眼神恢复冰冷，跟在怪人身后进入圆藏山的大空洞。 那里是大圣杯所在之处，也是冯世研究大圣杯的实验室的所在之地。 因为圆藏山的内部空间并不算大，地下又是灵脉聚集之处，山体本身还渗透了大圣杯的魔术回路，可利用的空间极为宝贵。 所以冯世并没有在圆藏山实验室里布置太多的防御体系，反正有大结界保护。 可现在结界破碎，即便是第一时间派遣兵力，其他分部的守卫赶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卡着这段珍惜的时间，怪人和青年一人枪一人剑飞快的在实验室内突进，前往实验室中心，也就是大圣杯本体所在的位置。 抵达目的地，怪人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板，用实验室里的魔力溶剂在地上勾勒从者召唤的魔术阵，召唤的媒介正是阿瓦隆。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之前不杀那个亚瑟王不就好了吗？”青年奇怪且不满地问。 对于袭击saber一组从一开始他就是不支持的，详细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但怪人还是自己行动了。 可惜这个世界并不是他的主场，他只是来自未来的可能性，是因眼前的怪人连锁召唤出的、来自未来的从者。 随着冬木市被降临者摧毁，他诞生的可能性也无限趋近与零，能存在都是因为这个特异点即将脱离泛人类史，成为游离在时空之外的废墟，规则变得松动…… 等等！这不会也是阿赖耶的目的之一吧？ 如果能拯救冬木市固然好，如拯救不了就如同是肿瘤切除那样，将被污染的冬木市以特异点的形式从正常的泛人类史上“挖”掉！ 就在青年胡思乱想的时候，怪人已经结束召唤咒语，魔力的风暴平地拔起，又很快退去。 “遵循召唤而来，您……”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咽下后面半截话，阿赖耶通过灌输给的知识让他迅速明白现在的状况。 ——圣杯战争已经变异，这个世界濒临死亡。 “……需要我做什么？”游走在诸多世界，擅长屠杀大型魔物的圣剑使，亚瑟·潘德拉贡问，俊郎的面容宛如晨曦。 第204章 背叛 ps：昨天那章增加了一部分，没看的书友可以回去补一下。 “医生！医生！听得到吗？”藤丸立香不断低声呼叫，试图联系上迦勒底，可回应他的只有死寂。 虽说在过去的特异点里迦勒底的通讯也常常时灵时不灵，越是扭曲严重的特异点越是如此，但这一次不一样。 也许只是神经过敏，但藤丸立香感觉自己被抛弃在漆黑海洋中的一方孤岛上，漆黑的海水吞没了一切，就连声音也无法幸免。 这就是传说中的传说中的深渊吧？ 如此孤独，站在海岸上眺望这漆黑的海洋，就连活着都是一种痛苦。 所以死去吧…… 所以去死吧…… 变成我们的一部分吧…… 无数女孩子的声音在脑海中呢喃，不断地邀请藤丸立香步入漆黑的海水，放弃痛苦的生命，成为永恒存在的一部分。 在那深海中，神奇的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地上流淌着蜂蜜和牛奶，空气中弥漫富饶的腥气，那是食物太多落在地上腐烂的喜乐安宁。 只要到达那里就再无苦痛，只要……“master！”“前辈！”“别睡了！” 疼痛和吼叫粗暴地把藤丸立香从梦魇中拽出，藤丸立香捂着红肿的脸，茫然看向前方。 哪有什么鲜花，辐射形状的器官和散发熔岩光泽的血管倒是有很多。 消化液之类的不明液体流了一地，空气中到处都是令人不快的腥臭，还隐隐有股石楠花的味道。 “这是……哪？” “这里是‘孵化场’外的菌毯，用于安放轻伤患者，广播里是这么说的。” 埃尔梅罗二世指着周围不断穿梭的虫兽这么说着，那些看似狰狞的庞然大物正在将一个个类似茧的东西运输到孵化场内部。 有的则就地放下，随后便有专门的、更小一些的虫兽把茧撕开，将里面的人安放在菌毯上，用菌毯包裹那些人身上缀生的奇怪组织，那似乎是某种治疗方法。 “广播？”藤丸立香支起耳朵，然而空气中并没有可以称为广播的声音，倒是远处的爆炸声连绵不绝。 “不是声音，是类似意念传话的大规模术式网络。” 埃尔梅罗二世解释道：“你之前也有植入终端术式，但还没植入完全你就昏迷过去了，那些生物说你的灵感太高，容易通过‘卡拉’窥视到了不好的东西，所以又把你的术式拆掉了。” “卡拉？是我想的那个吗？”藤丸立香一脸懵逼，觉得听到了什么画风不大对的东西。 “我想是的，虽然本质是以催眠和信号传输为基础的心灵链接网络，但表现形式近乎一致，只是不用辫子。”埃尔梅罗二世顺利接上藤丸立香的思维，显然平时没少玩即时战略游戏《星际争霸》。 藤丸立香揉揉脸，勉力让自己不去关注奇怪的东西：“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能联系上医生吗？” 埃尔梅罗二世没有立刻回答，脸上做出平时和别人确认事情时的表情，但嘴唇却没有开阖，也没有通过腹语之类的技巧或魔术发出声音。 那大概就是“卡拉”了吧？ 藤丸立香猜测。 “迦勒底那边还联系不上，结衣表示现在虚数空间内流混乱，短时间内都无法建立联系，不过他们会持续观测，保障我们存在。 现在的状况并不乐观，之前域外的旧日支配者降临的时候那边的观测出现了漏洞，结果吉尔伽美什不知道为什么进入了虚数空间内的结界，动用【对界宝具】损坏结界的根基，迫使结界紧急上浮现实世界。 因为是止损式紧急上浮，所以结界内很多危险的内容物泄露，导致大量人员伤亡，现在那边正在以各个孵化场为中心紧急抢救伤病人员。 不过因为吉尔伽美什还在活动，所以没有办法建立大型结界遮蔽，现在特异点的异化程度大概在飙升吧？” 埃尔梅罗二世叹息。 本来降临者的行动不被发现就无所谓，到时候降临者跟着他们前往迦勒底这一切也不复存在，自然可以就万事大吉，结果这么下来反倒成了天灾人祸。 就好比肝炎病毒只是想在肝脏中过小日子，对肝脏的伤害水平也有限，结果免疫细胞表示病服都得死，和病毒勾搭的肝细胞也一样，然后肝炎就犯了。（注：这只是一种假说，还经过了一定艺术加工，不要以此和他人对线） 妥妥的自身免疫疾病，怕不是抑制力又犯浑了。 现在的结果简直可笑，本来应该保护世界的抑制力主动暴雷，导致天灾人祸，邪神降世； 而被迫降世的邪神则强忍损失带来的悲痛，奋力拯救被波及的无辜群众。 嘶！这么想想，人理烧却似乎也是所罗门王留下的，用于服务人类的术式——盖提亚（goetia）失控导致的结果，所以这其实是传统艺能？ 埃尔梅罗二世忽然胃痛。 淦！这英灵他不想当了！怎么专给别人擦屁股？！ “那边那位肾虚的先生……” (?°?°?)蛤？谁啊？谁肾虚啊？ “那边那位一脸疑惑，觉得不是在说自己，留着一头长发，穿着红色大衣，仿佛被榨干的先生……” 埃尔梅罗二世：“……” 你特么报我身份证得了！ 埃尔梅罗二世怒视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冯世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向他招手，示意他快过来。 他现在装作没看见还来得及吗？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因为埃尔梅罗二世知道，逃避虽然可耻且这种情况下也没有用，他可不想多出一串奇怪的称号然后喜迎社会性死亡。 “冯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请问希耶尔小姐在吗？我有点事想找她商量。” “您应当知道希耶尔小姐在哪。”毕竟那么多眼镜在天上看着呢。 “知道啊，但这是礼节，而且我想希耶尔小姐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我促膝长谈，我想你和我一起去会好一点。” 既然你知道要遵守礼节就不要叫别人肾虚了喂！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礼节观，难道成年男性就不配礼节吗？ 埃尔梅罗二世身体因为冰冷微微发抖，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察觉到御主的愤怒（胃痛），迪卢木多持枪上前，被埃尔梅罗二世拦下。 那边冯世耸耸肩：“好吧，其实是我觉得你很会忽悠人，所以在接下来的交涉中需要你的帮助。”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冯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之前的约定还做效吗？” “当然，我很期待你们的世界。”冯世嘴角上扬，意识中的系统任务面板明白无误地写着： 【阶段任务2：抵达迦勒底，成功开启后续任务。】 两人和后面跟着的迪卢木多抵达希耶尔所在的地方的时候，希耶尔正在帮助虫兽们安置病患，看到冯世，希耶尔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却没有大喊“异端受死！”冲上来和冯世大打出手。 如果是一般的魔物希耶尔早就出手了，尤其是冯世假扮基督教徒忽悠着他们，但冯世的眷族（希耶尔视角）正在挽救这座城市的居民，而造成灾难的正是她的从者。 如果是其他的代行者大概不会有这种犹豫吧？ 在那些家伙眼中，主永远是正确的，主的意志是绝对的，即便是眼下的情况，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架起火刑架，磨刀霍霍向冯世。 如果是那些口舌灵活的家伙，还会斥责冯世竟然在冬木市的地下建立如此庞大的魔窟，要不是自己的从者机敏，这座城市迟早要被陷入恶魔的阴谋云云。 至于那些死掉的人……他们信仰主吗？什么？不信？那你说个锤子！ 神只救信仰神的羔羊，这点在《圣经》上已经写得很明白了好吗？ 但自己所在的埋葬机关本就是“废物再利用”，里面的成员包括自己在内全都是教会眼中比垃圾更低劣的异端，让自己等人活着为主效力已经是教会对他们最大的仁慈。 主并不仁慈，主嗜好布下磨难，自己只有通过一次又一次磨难才能赎完自己的罪孽。 杀死……亲人的罪孽！ 希耶尔永远无法忘记，自己的意识被嗜血的冲动淹没，亲手撕碎家人时、撕碎小镇上其他人的感觉，新鲜肌肉脂肪的滑腻感直到现在依然让希耶尔感到反胃。 即便在加入圣堂教会后知道那是罗亚（roa）转生所诱发的灾难，但希耶尔还是无法原谅自己，不想也不敢忘记记忆中过去的尸山血海。 已经不想再经历这种事情了。 “你好，希耶尔小姐，我想要你帮我杀死吉尔伽美什。”冯世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要求。 “好的，要怎么做。” 冯世和埃尔梅罗二世同步了愣了一下，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希耶尔会答应，但没想到希耶尔会答应的这么快这么果断，冯世一开始准备好的工具人都没用上。 不过冯世也不会和希耶尔客气就是了。 “吉尔伽美什的对魔力很高，还有神性加持，至少需要两枚以上的令咒才能完全命令他。” “那我用三枚令咒直接命令他去死。” “不，我怀疑他会在你消耗第二枚令咒之前就会用宝具打爆你的手和上面的令咒，那家伙的宝具搞不好和哆啦a梦一样多，完全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而且搞不好抑制力还会帮他战胜我，到时候造成的污染可能会喷上平流层，然后污染全世界，我相信盖亚绝对不介意在其中参一脚，弄死我的同时灭绝全人类。” 无法否认，盖亚想弄死人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人类没有灭绝完全是两个抑制力，阿赖耶和盖亚，相互角力的结果。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和吉尔伽美什战斗，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会在合适的时间提醒你使用令咒，内容让他放弃一切抵抗就好了。” “可以。” “那么合作愉快～”冯世愉快的伸出手，和希耶尔握手打成协议。 （那么，此时吉尔伽美什的警惕程度是？若警惕程度越高则吉尔伽美什在接下来的战斗前做的准备越多。 骰娘：古树掷骰: 1d100=15。 古树：那么吉尔伽美什毫无警惕之心，甚至还想回去睡一觉！） 第205章 王の怒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傲慢的笑容响彻天地，吉尔伽美什傲立在冬木大厦的顶端，俯视烈火燎原的冬木，活像个刚刚用开水浇完蚂蚁窝的熊孩子。 “就是这样！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吉尔伽美什双手抱胸，满意地说。 粘上污秽的东西就应该直接烧掉，这样才不会污染其它完好的东西。 被域外魔力污染的人和城市就应该在烈火中毁灭，以此偿还自己的罪孽，因为他们污浊了王的眼睛。 “接下来就是你了！”吉尔伽美什厌恶地看向空中嘶吼咆哮的魔女之躯，抬起手，无数光辉在身后绽放。 “竟敢站在王的上方，当真是不知死活！” 落手间，金雨如潮，奔向天穹！ 神剑、魔兵、圣器、凶刃在魔女之躯庞大的身体上爆炸，历经千百年传唱的历史肆意破坏魔女之躯几乎没有的表皮，无数破碎的肢体和烂肉和着粘稠的血雨从天而降。 “aaaaa！！！” 宛如鲸歌般悲怆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冬木市各地的怪物化作黑色的海潮，从天空，从大地，从海洋扑向傲慢的金色王者。 那是死的潮水，足以淹没这片土地上的任何活物，将他们拖入死的深渊。 强烈的死气令吉尔伽美什冷哼，勾起他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挚友离去的愤怒，他永远无法忘记挚友在他怀中死去的画面。 虽然这个阶段的自己还没有经历那个场景，但只是想到那个画面，吉尔伽美什便已经怒火中烧。 庞大如山脉的巨剑从王之宝库中平移出，仅是剑尖就超越了吉尔伽美什站立的大厦楼顶面积。 “骄傲吧，竟然让本王如此慎重地对付你们这群杂碎，开辟千山的翠绿地平线（igalima）！！！” 宝具真名解放，山岳般的剑身上迸发出翠绿色的荧光，传说中开辟地平线的神剑遵循吉尔伽美什的意志横扫。 仅仅是剑的移动就形成了风暴，白色的风暴和黑色的浪潮碰撞，缓慢而坚定的碾碎黑色的浪潮，将足以解放东瀛的兵力变成一地可回收垃圾。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杂种就是杂种！” 吉尔伽美什不屑地弯嘴，打了个响指，和开辟千山的翠绿地平线（igalima）不能说完全相同，除了颜色外只能说一模一样的熔岩巨剑腾空而立。 “焚驱万海的拂晓水平线(sagana)！！！” 就像是有看不见的巨人紧握巨剑，带着焚天煮海的威势对准魔女之躯当头劈下，势要将魔女之躯一刀两断。 但就像是唐吉坷德向海市蜃楼冲锋，除了徒劳只有滑稽——被砍中的魔女之躯只是闪烁了一下，就像是破碎的水面，随着重剑离去水面又恢复原样。 吉尔伽美什的表情认真起来。 焚驱万海的拂晓水平线和开辟千山的翠绿地平线是战神扎巴巴所有的双子剑，这对神造兵器内包有「地平线」的概念，是天地开辟这份伟业的遗留，蕴含绝对分开之理。 因此不管是连绵不绝的山脉还是碧涛万顷的海水都会被“切开”，因为那是重新定义“天”和“地”的宝具（证明）。 但这份伟力在魔女之躯前失去效果，就像是“天”和“地”的概念被扭曲了，天地模糊，上下饱含，左右不明。 在那鬼魅的庞然大物前，千百年来被明确界定的概念被肆意玩弄，证明天地分界的神器失去了效果。 那便是悖逆魔女的魔法！ 吉尔伽美什的表情越发的扭曲和狰狞，念头无法通达让怒火堆积，灼烧他的心脏。 如果此刻吉尔伽美什旁边有台台式机，他一定会砸碎键盘，然后一拳打穿显示器，彰显王の愤怒。 “牙累，牙累，真是好久没在结界以外的地方使用这个能力了，话说之前不是虚拟世界就是需要强攻的硬骨头，这种概念上互相博弈的‘打牌’还真是难得呀。” 追赶自己的声音，冯世轻飘飘从天上飘下来，落在吉尔伽美什身前，露骨地上下打量，然后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我记得你这个年纪可是相当遵循自己的欲望来着，连臣民的老婆都会抢，难道不应该对我这个红颜美少年手下留情吗？” “可笑！汝这蛆虫！”吉尔伽美什毫不留情地呵斥：“汝是来自域外的妖魔，人皮下全都是扭曲的欲望和丑陋的触手，即使是冥府的尸骸都比汝要美丽千百万倍！ 汝非但毫不自知，竟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简直不知廉耻为何物！除了伊什塔尔，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冯世精致的笑容蚌埠住了。 “还真是敢说啊，明明只是一个喜欢在床上玩泥巴的变态！”冯世毫不客气地予以反击。 竟然说冥府发霉的尸体比他还漂亮，这个家伙是大脑皮层被沙耶改造了，还是眼睛有问题？ 吉尔伽美什闻言气得发抖，和挚友的羁绊被贬低为在床上玩泥巴，这份污蔑和侮辱不是这个阶段的吉尔伽美什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只有用敌人的鲜血才能洗刷这份耻辱！ 吉尔伽美什从宝库中取出水晶的彩瓶，那份色彩源自瓶中荡漾的液体。 仰头喝下瓶中的液体，源自神代的浓郁魔力充盈吉尔伽美什的身体，带来无上的力量。 “跪在地上受死吧！杂碎！！！” 宝库全开！ 几千？几百？几万？ 被奉若珍宝的宝具此刻廉价如子弹，被吉尔伽美什射向冯世，就连阴沉的天空也被染上金色，折服于吉尔伽美什的威严。 “啊？就这？” 饱含怀疑和不屑的声音被冯世吐出，旋即被宝具炸成碎片，但吉尔伽美什却没有蹂躏强敌的快感，因为冯世的声音没有消失。 “第二拟似宝具运行，【第四天灾·ggo限定】事项记录提取！” 于是过去的记录在冬木市的土地上再现，那并非这个世界这个时间流传的传说或逸闻，记得这段记录的也只有冯世一“人”，但奇迹却已然降临。 枪声炸响，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灰色子弹和金光闪闪的宝具相撞，就像是鸟撞上高速飞行的飞机，粉身碎骨的同时将宝具提前引爆。 吉尔伽美什一怔，远处的大楼上多出些灰白的影子，刚才的子弹就是那些缥缈如幽灵的东西打出来的。 但那不是怨灵亦不是幽灵，不是的化身也不是英灵的侧面，硬要说的话，那个东西更接近投影？ 就像是过去的景象在此处重新上演，虚无的影响得以和现实交互，但也只是这样纯粹的东西罢了。 “哼！故弄玄虚！”吉尔伽美什冷哼，这不过是小丑般的把戏罢了！ 宝具洪流分散成数百道支流，以饱和火力将数百道白色的影子炸成飞灰。 但更多的影子却从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冒了出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它们掏空了，紧接着细碎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 那是影子们在交流，可语气中全然没有面对王の怒火的战栗和敬畏。 “喂！你们看那个boss，好威风啊！” “威风是威风，就是表情有点傻。” “你怎么不说他画风不一样？那种古代盔甲怎么看都和高楼大厦不匹配吧？还有那个铠甲是黄金做的吗？” “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大对？这么金光闪闪打死一定能掉落不少好东西吧？” “呿！好东西有什么用？难道我们还能抢过五大流氓吗？” “……” “……” “草！哪个憨皮把传送点定在这个鬼位置的？！” 名为惊恐的情绪在灰白的影子中迅速蔓延开来，就连吉尔伽美什都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风声变了。 无数物体高速撕碎气流，并把声音甩在脑后。 吉尔伽美什那archer职介强化的千里眼勉强能看到，打头的粗大圆柱体上刷涂有“d”、“f”和一串数字，目标正是他脚下的冬木大厦！ 那一天，冬木市再度回忆起被炮弹轰炸的恐怖，以及六十年一度的屈辱。 只不过这一次轰炸他们不再是二战时期简陋的空投炸弹，而是三十多年后才会出现的洲际导弹。 吉尔伽美什露出轻蔑的笑容，这种除了当量在神秘度上一无是处的武器…… “我以第一道令咒令之，吉尔伽美什放弃一切抵抗！” 吉尔伽美什动作陡然僵硬，向外喷吐盾牌的金色水波暗淡消散，但吉尔伽美什还在活动！ 强大的对魔力和三分之二的神性将吉尔伽美什对令咒的抗性提高到一个夸张的程度，足以让一般从者变成木偶的一枚令咒还不够让吉尔伽美什屈服！ “可恶！竟然在……” “我以第二道令咒令之，吉尔伽美什放弃一切抵抗！” 就连寻求对策的思考都变得缓慢，在两道死亡令咒的束缚下，吉尔伽美什脸接导弹！ 毁灭的火光冲天，在天地间绽放一连串死亡的火花，庞大的冲击波交织成潮，将冬木市的地标建筑夷为平地。 吉尔伽美什四仰八叉地躺在弹坑坑底，身上的黄金甲破碎不堪，高贵的身体布满硝烟和污泥，盈满神性的血液流过弹片，最终和吉尔伽美什的生命力一同深入泥土中。 “真是不得了，这样还活着吗？” 冯世蹲在弹坑的边缘赞叹吉尔伽美什的生命力，手上却麻利地掏出附魔版本的sop反器材步枪。 这款比一人还高，子弹在5千米之后仍能保持超音速飞行的怪物被冯世抱在怀里，对准百米外的最古的王者。 这个距离已经不用考虑是瞄准脑袋还是心脏这种无聊的问题了，因为人体会被直接打成浆糊。 “大人，时代真的变啦！” 如此愉悦，冯世扣下扳机，红的白的顿时撒了一地。 quadra kill！ % % “呐呐，爸爸，你到底哪来的拟似宝具啊？你那个降临者的身份不都是系统帮忙伪造的白板吗？”结衣好奇地问。 知父莫若女，冯世身上能称为宝具的也就只有魔女之躯、魔女结界、悲叹之种、朗基努斯餐叉和真理之石门了。 其中绝对不包含那个拟似宝具，因为那只是悲叹之种中的一段数据。 “啊？你说那个啊？”冯世眨眨眼，强忍笑意：“那是我瞎编的，因为很帅气嘛！” 第206章 各自的决意 副标题：卫宫切嗣一动不动（3.9k！！！快两章的量了！你们的吐槽和票呢？） 时间稍微往前推一点。 越发昏黄的天空下，伊斯坎达尔的马车在天空中驰骋，传说和宙斯密切相关的神牛踏雷奔电，拉着主从两人回到他们暂住的地方。 在伊斯坎达尔的安慰后，韦伯双手抱胸，好一段时间没有吭声。 有点担心自家御主的状态，伊斯坎达尔主动问：“哟，小master，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rider，接下来是不是要有大战了？” “那不是当然的吗，那些家伙全部都联合在一起，恐怕是打算集中力量消灭其他对手，然后再内战吧？” 伊斯坎达尔豪迈地说出让韦伯相当担忧的话，但本人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调侃韦伯：“小master，你难道害怕了？” “那不是当然的吗？那可是五个从者诶！” 韦伯夸张的语气引得伊斯坎达尔一阵哄笑，韦伯又急又气，却听伊斯坎达尔说：“不用担心，我可是征服王！”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韦伯一定会在心中嗤笑（因为笑出声可能会被打），可轮到伊斯坎达尔这么说的时候，韦伯却只感到安心。 “你有可以应对他们的底牌？” 伊斯坎达尔颔首，韦伯沉吟片刻，忽然指向冬木市城区外的某一处森林：“我们去那里。” 韦伯的想法很简单。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魔术师，和从者并肩战斗这种事情他绝对做不到，他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在合适的时候用令咒向从者提供支援。 提供魔力这份御主的天职……抱歉，他魔力不足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好在御主魔力不足并非没有办法解决。 单位时间生成魔力量低，那就用更长的时间弥补好了；自身能够生成魔力的精气不够，那就在大气魔力充沛的地方冥想，利用环境补充不足。 “所以这就是你在树林里睡觉的原因？” 伊斯坎达尔一手拎着一袋罐头之类的速食食品，一手抱着睡袋，那是韦伯寻找灵脉的时候他去买和拿的。 这些补给让韦伯本就不富裕的钱包更加雪上加霜，但因为是特殊时刻，所以韦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总比让rider拿去买游戏和痛衫好”。 “我只有这个办法才能给你攒够魔力。”韦伯艰难地咽下味道奇怪的草莓咕噜肉罐头，一遍吐槽罐头奇怪的味道一边钻进铺开的睡袋，然后赌气般地对伊斯坎达尔说：“接下来你就尽管抽取魔力吧！”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 给自己上了一个蹩脚的助眠魔术，对魔术没有什么抗性的韦伯很快进入梦乡，然后他听到了海涛声。 直到这个时候韦伯才想起来，魔力的连接的同时往往也会致使别的东西链接在一起，比如说梦境。 因为先前一直没有遇到类似的事情，所以韦伯都快忘记这个知识点了，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不是什么低概率事件。 可现在看来，之前没遇到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太菜了，所以一直没能连接上…… 这么一想，韦伯整个人都变得颓废了，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低能力，韦伯发现自己除了老老实实看完这个梦境，完全不能做其他事情。 明明操作梦境也是魔术师的传统艺能啊！自己到底是要多废柴啊？！ 埃尔梅罗二世尖锐的言语再一次刺痛韦伯的心脏，就在韦伯趴着地上失意体前屈（orz）的时候，沉重的脚步声从远方靠近。 就像是经过了漫长而艰难的旅途，身体的疲惫透过污渍、伤疤和越发急促的喘息展现，但来者们的双眼却透出兴奋的精光。 不只一双，难以计数的眼眸自雾霭中走出，向所有看到它们的人传递相同的渴求。 前进！前进！前进！！！ 越过灼热的沙漠，翻过寒冷的雪山，渡过汹涌的大河，赶走凶猛的野兽，与从没打过交道的异民族和他们未知的兵器与战术进行过诸多生死搏杀。 但从未有过后悔！ 只要是追随王的背影，只要在前往世界的尽头，只要向那壮阔的无尽之海前进他们就心满意足！ 被那些炽热的眼撇过，韦伯的心躁动起来。 为什么要前往那个地方，不是连确切的位置和真实与否都不确定吗？ 想法被听到了，有人用炽热的情感回答：“因为海就在那里！” 是在地图上吗？ 不是，没有人抵达过那个地方，不可能有地图。 是在吟游诗人的传唱中吗？ 不是，那故事太过缥缈，即便是吟游诗人也没有兴趣翻找这古老的传说。 那是为何？ 因为王向我们描述过。 如此自豪，那人爽朗地大笑。 那也是我们的愿望啊！听，海涛的声音不就在耳边吗？ 耳边真的响起涛声，眼前浮现充满暮霭的海岸。 那不是他们记忆中的景象，是在他们壮烈的征战生涯中，不断在他们心中憧憬的景象，永远回荡在他们的心中。 那一刻韦伯明白了，对于这些人来说，倘若能溺死在梦想中，那实在是太过幸福了！ “真是……”韦伯想要怒骂这愚蠢的行为，但话到嘴边怎么都无法说出来。 因为他也是一样的啊！ 笨拙地追寻根源之涡，明明知道以自己的资质绝无可能触碰那无上的禁忌，却还是鲁莽的想要证明自己。 要问为什么的话，答案只有一个。 因为根源之涡就在那里不是吗？ 赤色如火焰的头发映入眼帘，伊斯坎达尔雄壮的身躯高举长剑，引领所有人向那未知的雾霭中前进，身后抖动的猩红披风就像是一面旗，永不落下。 “rid……er！” “干嘛？做噩梦了？” 韦伯眨眨眼，视野终于清晰起来。 眼前并没有红色的披风，伊斯坎达尔正啃着包子，身上穿着会有游戏《大战略》概念图的白色宣传t恤，香味浓郁的肉汁从嘴角滑下，落在赤色的胡须上。 “……” 淦！这和梦里根本不一样好吗！ 感自己幼小的心灵被玩弄，韦伯气呼呼地不说话，任由伊斯坎达尔怎么搭话也不啃声。 不过在韦伯心中，那雄浑的海涛声却连绵不绝。 （闲着无聊扔一个骰子，那么此刻韦伯对伊斯坎达尔的印象分为： 骰娘：1d100=90。 古树：(?w?)密码输入正确，王妃上线。） （回到正题???(??˙w˙)????，在接下来剧情开始前进行一次守护者内部的意志对抗，以此决定接下来事件的发展： 骰娘：怪人の意志：1d100=39 骰娘：卫宫士郎の意志：1d100=71 古树：(?⊿?)?惊了，71＞39，卫宫士郎竟然雄起了！） “太夸张了……” 一群人心有戚戚然地点头，赞同迪卢木多的感叹。 不管再怎么说都太夸张了，一堆导弹对准一个从者不间断狂轰滥炸三分钟，就算是沐浴龙血的英灵本体也被炸灰了吧？ 对此希耶尔表示她已经感应不到吉尔伽美什的存在了。 所以说这是哪来的火力不足恐惧症的患者啊！ 埃尔梅罗二世胃痛地看向一边面色灰白的希耶尔，感同身受地问：“这种情况……你们是怎么消除影响的？” 要是处理不好绝对会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吧？ 希耶尔身体晃了晃，近乎自暴自弃地说：“就是说陨石掉下来好了，其他部分用魔术消除记忆，不然还能怎么办啊啊啊！！！” 埃尔梅罗二世闻言竟然满足的点头：“听起来蛮靠谱的，我还以为又是天然气管道爆炸呢。” “这种常识我还是有的啊！”希耶尔大喊，随后整个人像是燃烧殆尽般变成了灰白色。 天知道那个降临者还会不会搞出别的幺蛾子！ 有一说一，要是换成大型古代建筑从天空砸下来，或巨型海魔在未远川横行，他们的工作量可能还会更小一些，毕竟只要往集体幻觉和海市蜃楼上推就完事了。 但刚才那一连串导弹轰炸绝对是国际恐怖事件了吧？还是在东瀛这个敏感的地理位置！ 希耶尔已经开始祈祷附近的军事基地的雷达暂时失明了。 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天空中魔女之躯垂下道道触手，繁密的魔术纹路以触手为中心向外延伸，在冬木市的上空编织出巨大的罩子，将冬木市内糟糕的情况掩盖，并通过催眠强行暗示其他人或者组织没事不要靠近。 接下来只要等降临者把所有现状还原到结界破碎之前就好了……吧？ 卫宫士郎这么想的时候，旁边蹲着的怪人忽然冲亚瑟·潘德拉贡说：“用你的圣剑攻击降临者吧，现在。” “等一下！！！” 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但卫宫士郎却感到一阵轻松，尤其是面对怪人冷漠的视线时。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怪人冷冷地看着卫宫士郎，双手顺从重力垂在大腿两边。 但卫宫士郎知道只要自己没有合适的解释，那双手就会在第一时间把匕首和子弹送进自己的身体。 即便如此，怪人还是出乎意料地向卫宫士郎阐述自己的想法。 “现在是重创乃至杀死降临者最好的时机，降临者绝大部分的精力正用于重新布置结界，能自由行动的使魔也被archer全灭，就算发现我们也难以反击或者防御。” 没错，如果不在意其他代价确实没错，这点即便是卫宫士郎也没办法反驳。 “但那些市民会全部死亡吧？现在只有降临者能治疗他们！而且把他们推到危机中的不就是我们吗？” “无聊的感情……” “你没有把死亡的从者考虑进去！目前已经死亡四骑从者，只要再死亡一骑大圣杯就会启动，内部的此世一切之恶便会流出，你能保证降临者临死前不会挣扎干掉一骑从者吗？ 那个家伙可是负能量集合体，此世一切之恶对于它只会是优质的魔力，是加速恢复的食物！ 如果上述情况发生，那时我们将被两面夹击，不但会彻底失去现在的优势，你选择的牺牲也将毫无意义！” “机会不容错过！！！” 怪人和卫宫士郎的视线僵持住了，两人都死死地瞪着对方，企图用魄力和意志压倒对方。 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 “我支持这位小哥。”亚瑟·潘德拉贡将手放在卫宫士郎的肩膀上，“现在还没有到牺牲市民的地步，而且风险确实太大了。” “……” 怪人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心中奇怪的情绪又多了一点点。 “……随你们便吧。” 在卫宫士郎愕然的视线中，怪人说出了和之前交流画风完全不同的内容。 “你，似乎对我很熟悉？” 这是怪人第一次询问任务之外的内容，卫宫士郎花岗岩雕塑般的身体晃了晃，又立刻挺直了。 “您对【卫宫切嗣】这个名字还有印象吗？” “……”沉默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怪人，或者卫宫切嗣才说：“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是抑制力的守护者，名字并非必需品。” “是的，我也是【无铭】之一，但是，”卫宫士郎的声音变得激动：“但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我的名字是卫宫士郎。” “……” “是的，我是您的养子！” （卫宫切嗣的收到的冲击为： 骰娘：古树掷骰 1d100=33 古树：不愧是灵魂坚硬如铁的男人(?w?)hiahiahia ） 卫宫切嗣内心稍微波动了一下，然后挤出一个字。 “哦。” 卫宫士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刚刚爆炸性的出身发言非但没有什么效果，卫宫士郎甚至觉得自己似乎被眼前的老爹嫌弃了…… 若是总结一下老爹的反应，大概可以浓缩为两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 就这？ to be countined…… 第207章 王与民，古与今 对于“多出一个儿子”这种会让亚瑟·潘德拉贡犯ptbs的事，卫宫切嗣表相当淡定，甚至还想抽根烟。 虽然本人没印象，但这个少年（卫宫士郎）说有，那就是有吧。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值得被当成父亲的男人，倒不如说卫宫切嗣自己都想象不出来他身为父亲将会是怎样的地狱绘卷。 但，既然卫宫士郎能和自己一样成为抑制力的代行者，那就说明他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就是儿子性格不够杀伐果断。 也罢，等有时间再教育教育好了。 远处和亚瑟·潘德拉贡商量之后机会的卫宫士郎后背忽然一凉，扭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在守护者们潜行摸鱼的时候，其他人没有停下脚步。 虽然很意外没有人来捣乱，但顺利布置完结界还是让冯世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魔力也不是很够，主要的核子·魔力混合动力炉心因为存在燃料泄露的危险，全部关停。 目前主要的魔力来源是从地脉中抽取魔力，但这部分只够维系各个孵化场，再多就可能引起抑制力·盖亚的反扑，冯世可不想在虚弱的时候和两个抑制力战斗。 就算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到，那只金闪闪在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恰当的地点，像猫咪扑倒多米诺骨牌一样摧毁结界，肯定有抑制力在幕后推动。 只是不知道是哪只抑制力，或者两者都有。 还真是狼狈，明明每次都挺有优势，却被敌人捅进软肋。 之前的敌人各种凶残（奈亚子|??w?`)？）也就算了，现在他竟然被一只金闪闪偷袭成功！ 果然还是太犹豫了吗？ 冯世自嘲地笑笑，悄无声息来到埃尔梅罗二世身后右侧，用力拍了一下埃尔梅罗二世的左肩，等埃尔梅罗二世扭过头却什么都没发现，冯世便发出愉快的轻笑。 埃尔梅罗二世无奈叹气，却可悲地发现自己已经习惯这种相处方式了，于是这个中年老男人的表情变得更加苦闷了。 “……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打算结束圣杯战争了，你们呢？” 埃尔梅罗二世皱起眉，向右一步，将冯世的视线和藤丸立香隔绝开来：“冯先生，您知道大圣杯的真相吗？” “知道啊~” 他当然知道了，那么浓郁的负能量简直像是把全人类的恶念汇聚浓缩在一起一样，就像是古树最喜欢的巧克力一样，隔着大圣杯的封装他都能闻到。 如此高质量的“恶”他只在扭曲整个人类史，造成人类成为qb家畜的堕落之月·鹿目圆·魔女身上感受到过。 另外铸就所有虚拟世界基石的初号机（sao）所拥有的数据海深处也有着相似的恶念，但隐藏在无数人庞杂的表层思维中，他也是因为那次偶然事件才感受到一丝气息。 嗯，之后还被奈亚子揍了！ 这份高纯度的恶念也是他没有在圆藏山的大圣杯研究所·孵化场布置太多守卫的原因之一，毕竟他的守卫都是使魔，而每一个使魔在吸收足够的恶念后都有一定的概率成为新的魔女。 冯世可不想在搞定一切敌人后被自己的手下摘桃子，或者下克上，毕竟他自己就是悖逆的魔女。 虽然这也导致他被偷家就是了。 话说那帮家伙为什么除了一瓶魔力溶剂其他的什么都没拿啊？还有这帮混蛋又藏到哪里去了？ 因为现场摄像头和守卫全部被打爆，无数无辜的地板和硬盘都被暴力拆迁，以至于冯世只能通过后续增员知道少了什么东西，为此冯世1\/4的逻辑单元为这件破事陷入沉思。 但这并不影响冯世用剩下的3\/4的逻辑单元调侃埃尔梅罗二世，令埃尔梅罗二世感受到仿佛来自妹妹的关爱。 “那不是黑巧克力酱吗？你要来点吗？那么一大桶分一点给你也没有关系哦。” “不了，那种东西我们可无福消受。不过既然冯先生已经有了打算，那自然是做好了相应的措施吧？” “啊，那是当然的，不过现在还缺少一只幸运从者，你有推荐吗？” 神特么幸运从者，总觉得自己要是吐槽就输了。 不过有一说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埃尔梅罗二世的第一反应是用令咒命ncer自杀。 但同为臣子，埃尔梅罗二世意识到这样的死法对于一个忠臣，一个战士太过不公。 哪怕是君主下达的自杀式袭击命令，也好过这出卖式的自杀。 所以， “我明白冯先生的意思，但我们不会轻易抛弃队员的生命，还请冯先生高抬贵手，ru……” 这边埃尔梅罗二世“如果”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那边冯世就已经从善如流地说：“那我就去找rider好了。” 埃尔梅罗二世挑眉，“既然rider组尚且幸存，那为什么还要问我们？” “埃尔梅罗桑，你要知道有些东西是不会随着年龄改变的，比如指纹啊，再比如虹膜～” 冯世眯眼笑地说：“不管是那位韦伯桑还是你都太不小心了，在个人隐私方面还是要多注重一些呢。” 所以说个人隐私为什么还包括指纹和虹膜啊！福尔摩斯都没这么夸张好吗？！（注：福尔摩斯那个时代没有虹膜识别技术） “受教了。”埃尔梅罗二世嘴角抽搐地承认技不如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技术层面感受到降维打击。 他们（迦勒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职业穿越者，自2016年向前穿越，越是往前那个时代的人类就越是愚昧，少数掌握知识的神秘学者还往往不是人。 因此就算对方展现出种种“魔法”一般的技术，迦勒底的人也会欣然接受，最多感叹一下“原来这个时代的神秘这么辉煌，和后世完全不一样”。 而且即便是这些神秘学者，也会对迦勒底展现的高科技表现出赞赏或者惊叹，亦或是产生对抗心理或者比较心理，因此迦勒底一行人在心态上难免产生些许傲慢。 大抵是神秘有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俺们的科技上科技也行啊。 这是现代人长时间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习惯，只要不影响任务就不值得苛责，事实上绝大部分人在回到古代后都会在一定程度上“鄙夷”那些脏兮兮连空调屋wifi都不知道的古人。 毕竟空调这种东西连皇帝都没享受过好吗？大夏天谁的命还不是空调给的？ 可现在“古人”忽然掏出比他们还先进的检测仪器，用他们常用的“鄙夷”俯视他们，并表示“你们实在是太不走心了”，就像是在教导小孩子。 不是受不了，只是太诡异了。 就像是下台阶的时候脚下的台阶忽然消失，一脚踏空难免渗出几滴冷汗。 “……而且在rider到来之前，我也想了解一下你的想法。”冯世盯着埃尔梅罗二世的脸，似是若无其事地扔出一个情报。 “什么？！” 就像是起床从拿着鸡毛掸子的老妈那里听到老师即将来家访的后进生，埃尔梅罗二世苦闷的表情顿时添上几分慌乱。 但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给埃尔梅罗二世收拾心情，隆隆的雷声已经传来，那是rider牛车奔走时的声威，即便是数十年的时光也无法磨灭埃尔梅罗二世深刻而清晰的记忆。 他一直追逐的君主（背影）来了！ “噢哈哈哈！看来我没有来晚？”人和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众人面前，粗犷乃至有力的面孔和一头张扬的红发有力地吸引在场所有的视线和注意力。 rider，伊斯坎达尔从战车上走下，踩在车轮和雷霆摩擦出的黑痕上，向冯世伸出手：“降临者啊，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冯世饶有兴趣地错开话题：“这是什么别开生面地见面礼吗？” “不，这是一份邀请！”伊斯坎达尔举起圆木般的双手，空气因为他浓郁的荷尔蒙和领袖气质染上热血的颜色：“吾等的目标是塔希里亚（无尽之海）！世界尽头的海洋！” 这是会被打上无知和幼稚标签的话语，因为现代科学早已证明地球是一个闭环的球体，不存在归墟也不存在无尽海。 亚欧大陆的对面是美洲大陆，太平洋和大西洋将两者分割，两大洋虽大却绝非无尽。 这是连小学生都有大概率知道的知识，但由伊斯坎达尔说出却引得人 热血沸腾。 因为那并不是简单的常识，而是冒险，是梦想，是因生活抛弃的宝物。 这个男人（伊斯坎达尔）将被夺走的宝物捡起，洗净灰尘，捧在你面前——那光景就像是站在巨大机器人上、穿着假面骑士变身腰带的替身使者向你伸出手，邀请你一起去拯救世界。 纵然你已不再年轻，发顶早已光滑水亮，肚子也高高隆起，但你心中那个被生活碾进红尘里的死小孩依旧挣扎着爬起，竭尽所能想要握紧那只手。 因为梦想就在那里不是吗？ 那个和你同床共枕的人也无法理解的，那个在无数个孤独的夜里独自渴求的，那个背负巨大压力也偶尔会回想起的光景，又怎么能说放就放？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哪怕你自己都忘记了曾经年少，这个男人（伊斯坎达尔）也不会忘记！ “真是耀眼啊！”冯世脸上泛起憧憬的光，但很快被冷漠冻结。 “伊斯坎达尔……不，还是称呼你为征服王吧。”冯世坚定地向后退半步，拒绝了那只伸出的手。 “我敬佩你探索的精神，那是时代前进的基石，但超越人智的知识毫无意义，超越人知的风景只会带来毁灭！” “因此我拒绝你的邀请！” 更何况…… 冯世露出疲惫且落寞的神情。 无尽什么的，他早就厌倦了。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本来以为我们会成为好朋友。”伊斯坎达尔遗憾地啧啧嘴，回到战车上。 “是吗？我还以为会是臣子呢～”只是眨眼间，冯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嬉笑。 “不，你不是那种会臣服于某个君王的人。”伊斯坎达尔做出准确的判断：“若是选择你臣服于我，大概只是为了推翻我吧？” 冯世笑笑，肯定地说出大不敬的话来：“是啊，因为我是悖逆的魔女嘛，我从来就不相信救世主，也不指望神仙皇帝的怜悯。 像你们这种封建残余还是乖乖躺进博物馆比较好，我会带我女儿去参观的！” “那可不行！我可是打算恢复肉身，然后一路凯旋，告诉我的臣民和国土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回来了啊！” “哈！那还真是可惜了，你的愿望怕是完不成了！” 两道膨胀的领域陡然碰撞，摩擦出风暴，迸发出耀目的电光！ 自那电光火石间，金黄的沙漠和红黑色的菌毯在伊斯坎达尔和冯世面前泾渭分明，两个固有结界史无前例地吞噬厮杀，迫切地想要蹂躏彼此的意志。 不死不休！ 第208章 征途的末路 （4.8k！！！这是二合一！！！） 固有结界（reality marble）是世界之卵，是现化施术者心象风景的魔术，是唯心主义者渴求的奇迹。 固有结界的原理和魔女的结界几乎一样，只是魔女的结界在形成之前就已经由外力（qb）决定好了框架。 当固有结界展开时，施术者内心的风暴会侵蚀世界，将心中的风景覆盖在世界上，完成对世界的改写和重塑。 这份覆写自然会引起世界的针对和反抗，因此除非施术者是自然延伸的触须，固有结界将会在短时间内消耗大量魔力用于对抗世界。 因此没有任何一个固有结界能长久的存在于现实世界，这也是冯世选择将魔女的结界布置在虚数空间的原因。 就连身负666种兽性因子的死徒之祖尼禄都将固有结界·兽王之巢埋藏在身体内部，以此躲避抑制力的修正。 这份苛刻的条件使得人类几乎无法掌握固有结界这份伟力，因此记录中固有结界的拥有者大多是精灵、恶魔和其他神话生物。 即便是人类中的固有结界使者，也是对灵魂和精神极为强大，亦或是对灵魂和意志有深入研究的存在，因为这是最接近魔法的魔术。 但这条公理此时此刻被颠覆了。 无尽的黄沙淹没了冬木市，一直向前铺开，直到被红黑色的菌毯打断，像是回应沙漠的愤怒，无数铁蹄自黄沙中走出，金戈闪烁，铁马嘶鸣。 每一个人都是从者，或许无法在历史上名留青史，但依然会因马其顿方阵的威名存留于世。 “这到底是？！”难以言喻的情感震撼韦伯的内心，“为什么你会有固有结界啊？你明明不是魔术师！” “我当然不是，而且这种事情光靠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办得到？”伊斯坎达尔大笑，他身后的士兵一同发出海笑般的声浪。 这是他们曾经穿越的大地，沿途的风景已经烙印在他们灵魂深处，随着他们与王的羁绊一同铭刻在群星之下。 只要王呼唤，他们就会来到王的身边！ 自那万军中，一匹没有骑手的马向伊斯坎达尔飞奔，壮硕的体格，油光锃亮的毛发，以及下宛如金属滑块般来回移动的肌肉足以让每一个战士为之赞叹。 那是伊斯坎达尔的爱马，名马别赛法勒斯，和其他将士一同追随伊斯坎达尔，跨过无数的战场，最终成为英灵的一部分。 当战车随着固有结界的展开消失后，它就是伊斯坎达尔健壮的双足。 翻身上马，伊斯坎达尔看向呆立在原地的韦伯：“吾之御主哟！在吾发起这次征服前，吾还有一件事情。” 在韦伯紧张的视线中，伊斯坎达尔粗犷的面孔上洋溢出爽朗的笑容，伸出手：“小master啊，要加入我们吗？” 泪水顷刻间模糊了双眼。 韦伯不断抹去眼眶中涌出的液体。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难看，但心中翻滚的情感却无法停止。 韦伯知道自己只是个配角，是时钟塔这个集结了神秘、封建、老旧等符号的巨大利益集合体中的一个无名小卒。 没有人对自己抱有期待，因为他只是个三代，在古老的家族眼中自己连学徒都算不上，只是恰好搭上现代化的便车才能魔术师。 毫无疑问，自己只是为了衬托那些天才的背景板，就连参加圣杯战争也不过正在气头上，想要报复爆发的无谋之举罢了。 可即便是这样没用的自己，这样卑微的自己，这样浅薄的自己…… “您，您！”韦伯哽咽地捂住脸：“您也愿意让我这样的人追随您吗？” “哈哈哈！都说了你小子可是相当不错的啊！就是身板瘪了一点！”伊斯坎达尔食指和大拇指碰在一起，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傻乎乎还是豪爽的笑容。 一如既往，从现界的那一刻起，这个男人（伊斯坎达尔）就没有因为出身看不起自己。 如此诚挚的，韦伯效仿古代的文人半跪下，向伊斯坎达尔献上炽热的忠诚：“从今天起，您就是我的王！” “那真是太好了，这真是一场满足的征途啊！”伊斯坎达尔忽然拽起韦伯，将身后的披风扯下，塞进韦伯怀中，然后下令。 “现在，你抱着这个披风站到一边去，睁大你的眼睛，牢牢记录下待会发生的一切，然后等待吾等的凯旋，亦或向世人宣传吾等的英姿！” 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分别，韦伯张开嘴，想要祈求伊斯坎达尔让他一起随行。 即便这个请求会让他死在降临者的狂轰滥炸之中，韦伯此刻也没有丝毫恐惧。 可一只手按住了韦伯的肩膀，将韦伯的小心思按回腹中。 金色的光辉顺着埃尔梅罗二世的手掌传向韦伯，埃尔梅罗二世原本庞大的灵基顷刻间跌落，而韦伯的灵基则极速膨胀。 “没听到王在说什么吗？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好好看着就是了。” 不满地瞪了眼韦伯，埃尔梅罗二世忽然得意地笑了，那笑容中的傻气和狂热和伊斯坎达尔、和那数以万计的军士一模一样，融入了沙漠中燥热的风中。 “小鬼，别想着插队，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丢下骄傲的话语，埃尔梅罗二世不再回头，拼尽全力冲向伊斯坎达尔。 无需多言，早已明白伊斯坎达尔的目的，埃尔梅罗二世用尽最后的力量为伊斯坎达尔指明方向，探测前进的线路。 鉴别眼！军师的忠言！军师的指挥！ 三道buffer被埃尔梅罗二世附加于伊斯坎达尔身上，不可思议地蔓延全军，凝聚成足以碾碎一切敌人的气势和力量！ 疲惫地扶着战马，埃尔梅罗二世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这便是我最后的力量了，王啊，请攫取胜利吧！” 下一个瞬间，埃尔梅罗二世被他魂牵梦萦的王拉上战马，随后粗壮的大手在他的大腿上捏了一把，伊斯坎达尔露出固然如此的表情。 “你个小子果然一点都没有长壮呢，不是都说了起码要两米以上吗？” “王啊，您的要求对现代人来说太过困难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埃尔梅罗二世苦笑，旋即脑门被熟悉的力量弹了个指崩，整个人因为这力量向后倒去，差点没摔下马。 “啊啊啊，这不是比以前还要差了吗？”伊斯坎达尔无奈地摇头，将埃尔梅罗二世扶正，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看向一直站立在那里等待的冯世。 “让你久等了！” “无须客气，我说过了，我敬佩你们探索的精神，不论你们的主观意愿是什么，你们征战的本身在客观上都促进了人类文明的融合和交流。” “真是冷酷啊，小哥。”伊斯坎达尔摸了摸下巴，“你不觉得你的语气太孤高了吗？” “不，”冯世面无表情：“那只是你的错觉，硬要说的话，我只是把运算感情的模块暂时关闭了，毕竟……” 冯世没有继续说下去，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狰狞，旋即又平静如无波的古井，只是淡漠地询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哈哈哈，本来还想再邀请你一次，现在看来是不用了。”伊斯坎达尔嬉笑的表情忽然如青铜古剑般坚硬锋利。 “全军——冲锋！！！” “aaaaaaaaa！！！” 明明是在松软的沙地上奔走，那军队却像是从山顶向下冲锋的雪崩，咆哮汇聚成风暴，成千上万的军人和他们驾驭的野兽化作了碾碎一切的洪流。 在那山洪雪崩般的军势面前，冯世略显瘦削的身体就像是一注干枯的小树，随时可能会被风暴连根拔起，碾碎成尘埃。 若是光看双方的阵势，没有任何人会认为冯世能取得胜利，但古代的军队真的能战胜现代的钢铁巨兽吗？ 所有围观者都不约而同地产生这样的困惑，天空中却始终没有坠落的火雨，冯世就像是吓傻了，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自那风暴中，有细小如齿轮咬合的声音响起。 “神性结晶填充完毕，第一拟似宝具展开，【燃烧之月】事项记录提取。” 白焰燃烧，在天空中离心成规整的圆，紧接着冯世毫无反抗地被数个国家的骑兵碾碎，就连红黑色的菌毯也被黄沙侵吞，可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 因为黑夜降临了。 就像是太阳消失了，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固有结界，沙漠没有遮挡没有水源的环境令温度雪崩式下跌，从酷热到严寒甚至连一分钟都没过。 紧接着就连群星也慑服于那黑暗，消失无形，于是漆黑的天空中只剩下一轮苍白的火圈。 （埃尔梅罗二世灵感判定：1d30（鉴别眼）+1d10（过去的见闻）+1d100=95，极限成功！） 那酷似光轮的构造几乎让埃尔梅罗二世第一时间想到高悬于每一个特异点天空中的光轮，在之前位于伦敦的特异点中，幕后黑手盖提亚的分身出现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那光轮的真相： 那是人理焚烧后的火光，每一道光线都有堪比亚瑟王圣剑的伟力，是针对人理的宝具。 虽然不知道天空中的火圈到底是什么，但埃尔梅罗二世分明从中感受到了相似的本质和危险！ “快……” 连完整的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埃尔梅罗二世被焚烧殆尽，只有空气中飞扬的灰烬证明这里曾有一个窥见真像的人。 悲怆的鲸歌不知从何处传来，像是在哀悼埃尔梅罗二世的逝去，又像是昭示默示录到来的号角，要叫地上动刀兵。 火圈颤抖，就像是一枚竖起的大碗，无穷无尽黑泥从中涌出，暴雨倾盆。 无坚不摧的军势中顿时发出各种语言的咒骂，士兵将领发现他们手中的武器变成毒蛇，猝不及防下被注入致命的毒液。 又有原本顺服的坐骑陷入疯狂，掀翻背上的骑手，将他们踩碎或咬死。 周围训练有素的士兵及时将刀剑刺入它们体内，却惊恐地发现从伤口中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黑泥和蠕动的触手。 就连军士们贴身的衣物也变成腐朽的霉菌，贪婪地用菌丝汲取士兵体内的养分，回馈以衰朽和腐烂。 在那苍白的火光下，混沌、战争、疫病和死亡行走在大地上。 曾经统一希腊、征服埃及，灭亡波斯帝国的军队就这样溶解在绝望的黑泥中，像是被海潮淹没的沙堡，无从抵抗，一触即溃。 与此同时，世界外侧时空彼端的玉座上，酷似所罗门的人型生物投来好奇的视线：“又一个兽？没有见过……” 没等它仔细观察，火圈已然熄灭。 冯世填充的神性结晶并不多，因为他不大喜欢圆环之理的力量，但没有圆环之理的力量又无法重现那因鹿目圆诞生的魔女之月。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再现燃烧之月…… “还活着吗？”冯世蹲下身，戳戳黑泥中的伊斯坎达尔。 就像是奇迹一样，这个熊一般壮硕的男人还活着，这大概和他本身的神性和身上的黄沙有关，原本是沙漠的黄沙只剩下薄薄得一层盖在伊斯坎达尔身上，一定程度上阻挡了黑泥的侵蚀。 但也只是一定程度，如果燃烧之月的持续时间再长一点，伊斯坎达尔这个时候就已经回到英灵座了。 不过现在伊斯坎达尔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过度的变异发生在伊斯坎达尔身上和他随身的物品上，要不是灵基反应，冯世光凭视觉都不大能确定这一坨究竟是什么。 “看来【我的血液浸染神性后感染灵体生物】的实验也可以少一部分了呢，”冯世又换了个干净的部位戳了戳伊斯坎达尔：“喂，还能说话吗？” “咳咳！姑且还活着……刚刚那是什么？” 似乎是在等待伊斯坎达尔问出这个问题，冯世条理清晰地回答。 “那是某个人类追求不切实际的愿望的后果，不过这个投影的强度连百万分之一都不到，那个原型可是月球那么大的星球……你知道星球这个概念吗？” 伊斯坎达尔艰难地点了下他两个脑袋，冯世把这当做是知道的意思。 “虽然支撑你成为英灵的行为客观上促进了人类文明的交流和融合，称为人类历史的重要时刻也不为过，但你们同样传播了瘟疫，这还只是在同一个星球上。” 垂下眼帘，冯世轻声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太过危险了，如果你选择重生，一定会诱发新一轮的探索狂潮，受限于技术手段，魔术这个满是黑箱的技术是你最好的选择。 但黑箱就意味着无法掌控，既然我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深渊也一定注视着这里，使用魔术探索有极大的可能会引发深渊的大规模入侵。 所以乖乖回会英灵殿不好吗？” “那，咳可不行啊，我可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变异的管状耳朵蠕动着，四瓣的声带在器官的瘤上开阖：“听啊，海涛的声音已经……” “那是空气通过没有密封的听力器官产生的幻觉，我的结界里没有那么大的水体。” 冯世冷漠地科普，一点都不给伊斯坎达尔幻想的余地。 “咳咳，别那么严肃嘛。” “严谨是科学进步的必要条件，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靠一腔热血蛮干就可以了，你已经不适合现代社会了。” 虽然冯世这么告诫，但伊斯坎达尔已经听不到了，他严重变异的身体逐渐分解为灵子，意识早回归英灵的殿堂。 “……真是自顾自的家伙。”冯世站起身，撤去大结界中的小结界，走向身披大氅怀抱披风的韦伯，在他面前停下。 “要报仇吗？” “如果要报仇一定会被你杀死吧？”韦伯颤巍巍地说，双腿不断颤抖。 即便得到伊斯坎达尔的承认，韦伯的胆量也不会短时间增长。 像是要给自己打气一般，韦伯大喊：“王让我记录并传播他的故事，所以我绝不能在这里死去！所以……” 所以再痛恨眼前的魔女先生，韦伯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复仇，他必须要背负痛苦和仇恨活下去。 冯世良久地凝视韦伯哭花的脸，在韦伯膝盖发软弯曲前说：“虽然我没有干涉你人生的权利，但写小说死路一条。” 韦伯：“……蛤？” “那个是冷笑话，不好笑吗？”还没有开启感情模块的冯世面无表情地发问，冷漠的脸散发着随时要掐死韦伯的气势。 那一刻，韦伯在心中咆哮。 你有问题！！！ 第209章 正义的背刺!(3.8k) 圆藏山，柳洞寺。 三个抑制力的铁男人站在寺庙的屋顶上，眺望圆藏山的山巅，准确的说是曾经是山巅的地方。 大约5分钟前。 随着埃尔梅罗二世死亡，第五份的半个灵基填入小圣杯，大圣杯被激活。 铁石和血肉间的界限被打破，大圣杯突破土壤突破圆藏山的山顶，展开顶端数片沉重的肉瓣，随后蠕动的血肉再度回归坚硬的铁石，只是其内越发炽热的魔力证明那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圣杯，或者说大圣杯里面的东西在积蓄力量。 六十年前的圣杯战争，爱因兹贝伦家族为了确立胜利，作弊召唤第二名从者。 也许是抑制力的干涉，也许单单是运气不好，爱因兹贝伦家族召唤出了圣杯战争史上最没用的从者： 其名为安哥拉·曼纽，职介为复仇者，原型是拜火教中背负【此时一切之恶】的魔神——安格拉·曼纽。 但魔神不可能凭借圣杯降临，因此被召唤出的安哥拉·曼纽只是一个无名少年，是封建迷信的牺牲品。 生前他被信奉拜火教的村民当成安哥拉·曼纽在人间的化身，推上神坛，受尽折磨，死后以安哥拉·曼纽的名字被记录在英灵殿上。 正因如此，这位少年在战斗上一无是处。 毕竟但凡他能打一点也不至于被村民们当成祭品。 如此悲惨的战斗力使得强大的御主都有机会杀死他，所以在第三次圣杯战争开始没多久，安哥拉·曼纽就滚进大圣杯躺尸了。 其他的参赛者也很快把这丢人的玩意儿忘在脑后，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象征安哥拉·曼纽的少年本质上就是【此时一切之恶】的载体和延伸。 于是大圣杯被安哥拉·曼纽污染，成为安哥拉·曼纽的殿堂，恰似波旬魔王闯入珈蓝，鸠占鹊巢，将佛堂化作恶念横行的魔窟。 自此之后，所有魔术师梦寐以求的大圣杯就变成了原油罐，所有的愿望都会被恶意解读，以【弄死全人类】为前提实现。 如果想要实现低碳环保，那就杀死所有人类； 如果想要世界和平，那全世界除了许愿者以外的人全部死掉就好了； 如果想要东瀛不往太平洋排核废水，那么核废水就会神奇的出现在大西洋\/印度洋\/北冰洋。 如此恶臭下作的万能肛爆机，堪称正义的伙伴の一生之敌。 但在冯世眼中，那只是装满巧克力酱的大罐子。 日夜操劳（？）且勤俭持家的魔女先生算盘打得叮当响： 弄死各个从者的魔力全部可以从大圣杯那里补回来，被污染的大圣杯也可以拿走，说不定还能再激活一枚卦象。 反正人类（阿赖耶）绝对不会允许被此世一切之恶污染的大圣杯留在现实世界，这叫合理运用资源！ 可一连串的巧合让巧克力酱变成了巧克力味的史莱姆： 吉尔伽美什打破结界导致试验场暴露在表世界； 埃尔梅罗二世的半份灵基和悲叹之种让大圣杯在伊斯坎达尔落败之前激活； 半年来持续不断注入灵脉的魔力成为大圣杯术式运行的最后一个条件； 用于储存数据的悲叹之种为安哥拉·曼纽提供空白的载体，因为大圣杯中最大的灵基就是安哥拉·曼纽，这枚悲叹之种即是安哥拉·曼纽的备份； 这一切巧合最终让事情倒向了不利于魔女先生的境地。 在冯世展重现燃烧之月碾压伊斯坎达尔的时候，安哥拉·曼纽借助悲叹之种获得了可以行走在大地上的身体的身体。 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安哥拉·曼纽由衷地感到喜悦，他要抓住机会回归这个世界，他受够了囚禁，要来到世上大施报复！ 那是他的意志，也是他的使命。 除非有一个正义的伙伴被他附身从而扭曲他的意志，再来一个思维扭曲又恰好与他合拍的美少女净化他的灵魂。（注：《fate\/hollow ataraxia》的剧情，女主角之一就是卡莲） 但此刻正义的伙伴正拿三倍镜瞄准他，扭曲的美少女正在被爱丽丝菲尔投食，脸颊鼓囊囊得像是贪吃仓鼠。 于是安哥拉·曼纽无拘无束地奔跑在飞跃大圣杯的道路上，向着自由进发！ 他这次一定要活出自己的人生，谁都别想阻拦他……吗？ “干饭啦！干饭啦！巧克力酱我来……草你特么怎么成精了！” 刚从大圣杯里探出头的安哥拉·曼纽和冯·干饭人·世大眼瞪小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错愕和惊讶。 淦！你怎么这么快？！ 安哥拉·曼纽在心中咆哮。 他感受到第六份灵基回归大圣杯，埋藏在大圣杯中的术式自发进入下一阶段，天空中再度出现一轮漆黑的圆月。 那不是冯世的杰作，而是大圣杯原本的机能： 即通过从者的灵魂返回英灵殿会穿过世界的表层这一现象，在世界的表层钻开一个通往世界外侧的“孔”，以此抵达根源。 如果大圣杯能正常运行，这个“孔”将是任何一个魔术师的福音，但大圣杯早就被安哥拉·曼纽玩坏了，从内到外都变成了安哥拉·曼纽的形状和颜色。 因此从孔中流出的物质不是世界外侧的真以太，而是凝聚了人类一切恶念，足以将此时一切人类焚烧殆尽的黑泥！ 沐浴在那黑泥中，安哥拉·曼纽漆黑一片的面孔上浮现名为喜悦的线条——他听到了魔神安哥拉·曼纽的声音！ 这是通往世界外侧的孔和特异点共同孕育的奇迹，令本该从这个世界消失的神只得以穿透世界的表层，将无上的伟力赋予人间的使徒。 如龙似羊的弯角钻出安哥拉·曼纽额头的血肉，赋予颈椎新的重量。 于是人类纤细脆弱的颈椎也变粗拉长，结实厚重的肌肉骨鳞攀附其上，鳞片的缝隙中冒出粗硬的毛发。 粘稠的黑泥落在那鳞片和毛发上便自发的燃烧，将安哥拉·曼纽笼罩在黑色的魔焰中，那魔焰能够催生恶念腐化灵魂，即便是高洁的圣女也会沉沦。 大圣杯因为魔焰的灼烧而柔软，铁石再度归于血肉，和安哥拉·曼纽融为一体，随后以圆藏山为中心铺开的、直径长达一公里的回路被黑泥活性化，触手般挣脱大地，向天空挥舞、蠢动。 有那么一瞬间，安哥拉·曼纽觉得自己优势很大。 不老不死！魔神之力！灵魂物质化！还有庞大的身体！ 魔力的洪流在体内涌动，于是天空中乌云般的怪物也变得不那么可怕起来。 能赢！那并非无法战胜的敌人！ 几乎实在同一时间，黑色的触手拔地而起，和砸下的红黑色触手在半空中交错，扭动绞杀，缠成奇怪的结。 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庞然大物就像是深海中厮杀的抹香鲸和大王鱿鱼，但安哥拉·曼纽并没有可以把大王鱿鱼当面条嗦的成年抹香鲸那么强大，魔女之躯也没有大王鱿鱼那么弱小柔软。 光是战斗的余波就扰乱了魔力的流动，魔力的涡流扩散化作裹挟雷暴的狂岚，火焰、冰晶、钢筋混凝土等异物在天空中出现，又被两者抗魔力极强的肉t打散，重新归于魔力的风暴。 冬木市在两个庞然大物的碰撞中摇摇欲坠，在导弹饱和打击下剩余的高楼大厦被连根拔起，抛向天空，又被焚风吹成灰烬。 数十个装满病患的孵化场不得不紧急下潜，沉入虚数空间，以此躲避友军之围。 人类的力量在此刻显得如此渺小，即便是埋葬机关引以为傲的代行者也无力介入这样的战斗。 准确的ncer之流的从者也不行，不管他是双枪双剑的骑士，还是爱尔兰费奥纳骑士团的首席勇士，在天灾面前也只能暂避锋芒。 这已经是神话中的战斗，只存在于遥远的过去。 那时和天灾同质的神只行走在大地上，带来毁灭和死亡，人类只能匍匐在大地上，祈祷神灵早点息怒。 可太过相似的力量和位格令术式和魔力的冲击变得难以左右战局，于是声势浩大的试探结束，决定胜利的关键落在富含冲击的肉t对抗上。 爆炸，雷鸣和呼啸的风声取代元素的狂潮，那是触手挥舞碰撞的声音。 无数缥缈的残影如龙蛇起陆，在天地间抽搐蠕动，残破的肉块和血雨不断坠落，更多的触手又迅速投入战场。 如此惨烈的战斗榨干了大气中的魔力，大地的魔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两者的战斗，从“孔”中流出的黑泥成为重要的补给。 于是两者越发连为一体，触手扎进彼此的躯壳，贪婪的抽取对方的体液和魔力，啃食血肉。 凝视天空中的敌人，安哥拉·曼纽残忍地笑着。 黑泥和他同根同源，转化的效率远高于魔女之躯，他已经能感受到对手触须的疲惫。 时间是他的盟友，胜利已经近在眼前！ 安哥拉·曼纽甚至开始思考吞噬魔女之躯之后改做什么。 忽然魔女之躯停止攻击，任由上千支触手贯穿身体，吮吸血液。 可安哥拉·曼纽却没有因为这阶段性的胜利喜悦，反而露出生吞旧印的痛苦和反胃，就像是吸血鬼被灌了一升上帝亲自开光的圣水。 天空中嚣张的嘲笑刺痛安哥拉·曼纽的十个耳膜，但浑身上下的灼烧却让他无暇顾及这种小事。 异世界神只单的力量在他体内肆虐，那是无比慈悲，宽容一切，净化一切绝望和诅咒的力量，源自外乡人卑劣的血液，由安哥拉·曼纽亲口吞下。 安哥拉·曼纽漆黑粗糙的体表浮现出无数的白斑，炽热的圣焰在其下燃烧，不断熔解安哥拉·曼纽的身体和灵魂，瓦解安哥拉·曼纽的反抗能力，就像是蜘蛛注入猎物体内的消化液。 这些八条腿的小生物总喜欢把猎物困在陷阱里，注入胃液，耐心等待猎物表皮下方的物质溶解成美味的汁水，然后大快朵颐。 魔女之躯舞动八条灵巧的附肢，将安哥拉·曼纽从地上拔起，抱在怀中。紧接着数百条触手扎入安哥拉·曼纽的身体，欢愉地吮吸溶胶大餐。 柔软的胶块温柔的抚摸舌头，缓缓释放别具风味的鲜香，那是果木烤鸭的烟熏香，是海鲜蠕动的鲜活。 每一粒胶块都像鲜活的鱼籽一般q弹，咬碎时便能体会到鱼籽在唇舌间跳跃的鲜活，还有那甜美的汁水在唇齿间迸射，带来极致的享受。 沉迷于这口舌之享，魔女之躯匍匐在圆藏山的残骸上，贪婪地吞吃。 随着魔力和魔神分身的血肉流入腹中，魔女之躯残破的身体迅速愈合，干瘪的肢体也逐渐丰盈，优雅的曲线散发着魔性的魅力，挑动着lsp的xp系统。 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不解风情之人，他们的心灵坚若钢铁，享受无法动摇他们的意志，诱惑无法突破他们的心防。 瞄准沉迷美味的魔女之躯，亚瑟·潘德拉贡高举圣剑。 “十二圆桌会议开始！” 亚瑟：“承认，此为拯救世界之战！” 凯：“承认，此为生存而战” 贝狄威尔：“承认，此乃与强于己身之人为战！” 巴乐米底：“承认，此乃一对一的对决。” 加赫里斯：“承认，此非与人道背驰。” 兰斯洛特：“承认，此非与精灵为敌！” 莫德雷德：“承认，此乃与邪恶作战。” 加拉哈德：“承认，此非为一己私欲而战！” 未知的声音：“承认，此乃同勇者共同战斗！” 亚瑟·潘德拉贡：“圣剑解放，ex——calibur——！！！” 下一刻，星之吐息照耀星空！ 第210章 论环保的重要性 副标题：谁能比我更拉跨？震声！ - - 光在咆哮，光在奔流。 就像是将数亿载积蓄的光辉凝聚在这一剑之上，喷吐出璀璨的光和热，只为了讨灭一切源自宇宙的敌人！ 历经一万四千年的漫长时光，星之吐息再次照耀群星！ 饕餮的魔女之躯愤怒地咆哮，却不得不面临难以躲开的窘境。 祂吃的太饱了，庞大且沉重的身体不允许祂带着大圣杯规避这一击，源自骨髓的饥饿和贪婪又不允许魔女之躯放弃怀中的食物。 潜入虚数空间的选择也被超越临界的光之洪流抹杀，那炽热的洪流光是凭借其庞大的体量和密度就抹平了空间的褶皱，驱散了诸多折跃魔术的入口，完美阐释了什么叫一力降十会。 无需多想，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魔女之躯体内奔流，汇聚在灰色的石门上，迸发出煌煌神威，撕碎虚空，篡改常世的法则，令镌刻有残缺的两仪八卦的石门降临于世，挡在星之吐息之前。 【对抗开始！ 魔女之躯：1d100+1d50（圆神的祝福）+1d50（真理之门）=53+10+38=101； 咕树：这也太拉跨了吧？人家的数值上限比你高，你这样会被打死的！(╬￣皿￣)； 圣剑使：1d100+9d10（九道封印解除补正）+20（抑制力的援助）=29+44+20=93； 咕树：绝了！还有更拉跨的！ㄟ(▔，▔)ㄏ，那没事了； 101＞93，冯世胜利！】 灰色的石门散发蒙蒙黑雾，无数泡影般细小的结界在雾气中演化，每一个小结界里都以圆环之理的力量为核心镌写谎言： 【你是地球上的事物，我也是地球上的事物，所以我们是一家人！】 光之洪流一头撞在这无边无际的泡沫海上，无数的泡沫瞬间溃散，但它们的使命已经完成。 结界内的谎言和每一丝光纠缠，魔女的力量蒙蔽了光的“眼”，令它们偏离自己的方向，染上异神的色彩； 圆环之理的力量又赋予它们不必要的爱怜，抹去它们【对异星生命特攻】这极具针对性的杀伤力，只剩下光本身的炽热。 就连这份炽热也很快被旋转的两仪镇压磨灭，消失在魔女的饕餮中，转化为庞大的能量，促进魔女之躯再生长。 真理之门震颤，其门面上乾（?）和坎（?）之间的空白像是被刀劈斧凿，灰色的石粉剥离飘落，熔融在炽热的光芒中。 可那凹槽中却放出更为璀璨的光辉，宛如熔融的金水流淌，填满两长一断（?）的凹刻。 其名为巽（xun，四声），义为风，常两风相重，长风不绝，无孔不入。 落在魔女先生这怪异扭曲之物上，便是超乎常理的扩散和污染。 黑色的风暴和潮水自那亵渎而优美的庞大躯体上喷发，扩散。 那是无数魔女之吻汇聚成的灾难，庞大的数量使得影子般轻薄的魔纹有了实体，如蝗灾般占据每一寸没有被魔女之吻覆盖的土地。 这一刻，亚瑟·潘德拉贡感受到了花粉过敏患者在春光明媚时分逛花园的恐惧。 就连旁边父子俩看向亚瑟·潘德拉贡的眼神也变得充满疑惑和不解，仿佛在问：“小老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亦或“你到底是哪边的？怎么你这一剑下去对面反而超进化了？”。 但亚瑟·潘德拉贡已经没有办法回答他们了。 黑色的狂风以难以言喻的轻灵抚摸他们的脸颊和身体，漆黑且五彩斑斓的魔女之吻贴满他们全身每一寸角落，在这群阿赖耶的圣斗士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吹上天空，深入大地，潜入虚无的人类无意识海，千倍万倍地复制增殖，直到亵渎的印记铺满灵脉和无意识海的海床。 于是便有人持印宣告：“倾听吧，万物之灵长！” 无意识海的海床隆起无数人脸，它们杂乱的堆叠在一起，白色的皮肤和肌肉显现出柔软的胶质感，五官因为挤压扭曲变形乃至失真，却依稀能从上面看到哀求、愤怒、怜悯、悲伤、欢愉等各种表情。 可所有的脸都在咆哮！在嘶吼同一句话：“住手！住手！住手！” 这里是所有人类潜意识汇集之处，如果将暗示铭刻于此，那将会诱发全人类的思想狂潮，给全人类植入思想钢印！ “仰望吧！人之子啊！星空何等璀璨！宇宙何等辽阔！那才是汝等的未来！是实现汝等一切梦想一切欲求之所！” 海潮轰鸣！ 层层叠叠的人脸在哀嚎中溃散，被强劲的海流吹散在思潮中。 六十亿人类在这一时刻停下手中的工作，短暂地忘记了一切，只是走到最近能看到天空的位置，眺望遥远的苍穹。 即便是处于白昼，即便乌云密布，那遥远的星光依旧通过思潮的洋流传入他们眼中，铭刻下梦和希望。 今夜不论他们身处何地，自有星光入梦来。 于是新的神话就此奠定不世基业。 “真美啊！” 冯世躺在柔软的海床上，白色的海底被星光点缀，无数光点起伏闪烁，跳跃螺旋，随着逐渐平息的思潮在黑色的阴影上跌宕。 那是魔女之躯在无意识之海投下的影子，在吞噬【此世一切之恶】并在整个无意识海播撒魔女之吻后，冯世已经完美融入这个世界人类的思潮，成为其中背负一切罪恶的庞然孽物。 为了锚定自己的意识和形态，冯世特意选择阴阳鱼中的阴鱼作为魔女之躯的新外形元素，只是配上这庞大到难以测算的体格怎么看都像是鲲…… 怕不是吃了俩抑制力还能进化成吞天鲲哦！ 虽然现在已经是人和鱼的混合体了，只不过不是一半人一半鱼的美人鱼，而是人体被扭曲成了鲸鱼的身体比例，还增添了无数口器、附肢、和大眼珠子，一副要吃干抹净观测者san值的模样。 啊，感觉吃完就能进化可以进化成腐鲲了。 任由脑子里灵感的火花随意飞散，冯世秉着报仇不过夜的良好美德，在无意识汇聚的大洋中编纂造神的术式。 调控思潮，植入模因，塑造形态，最终以赋名敲定概念，强行赋予虚无的概念以形体。 “汝即是【阿赖耶】，是所有灵长意识之总和！所以……” 冯世深吸一口气，冲无意识之海大声咆哮：“给我出来！阿赖耶！你有本事背刺我，你有本事现身啊！别躲在潜意识海里！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亲手给你接生（赋名）的，你以为我不知道？给我出来啊！” 无数的光点自海床上萌发，自上而下的视野令冯世得以看清那些光点外围光层下的“核”。 那是一张张不同的脸，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圣人、罪犯、美丽、丑陋……穷尽灵长的可能性，那些脸（侧面）共同拼凑出阿赖耶的形体：一只银毛，有亚欧混血天使般面孔的，身后摇晃着一根尾巴的萝莉。 “……” 冯世眨眨眼，迅速分析起阿赖耶的形象。 尾巴应该是象征人类以外的灵长类，混血面容很好理解，肤色和发色大约是信仰倾向的原因。 毕竟此世一切之恶本就是小半个阿赖耶，这个位格被他占据了，那剩下的部分自然而然会偏向善。 又因为现存神话和文化大多习惯用白色和浅色象征和隐喻善良、圣洁、纯洁等概念，而小女孩这一形象则更加鲜明地强化了这一印象。 虽然这只的萝莉切开里面全是黑的，但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看到阿赖耶的第一眼都会心生好感，这不仅仅是因为阿赖耶过高的颜值，还因为人大多具备自恋倾向。 但冯世对此毫无兴趣，如果说眼前的阿赖耶美如画，那构成画的每一个像素都是不同色彩光泽的人脸，只是因为它们太过微小，以至于阿赖耶的体表泛着莹莹的光泽，活像一只瓷娃娃。 “外来者，你” 阿赖耶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只粗黑的触手堵住她的嘴，第二只触手将她拦腰拎起，第三只触手把她的腿往下压，使得臀部向外凸出。 随后第四、五、六只触手拧成转盘一样的结构，对准阿赖耶臀部水轮般飞速旋转。 一时间啪啪啪啪声不绝于耳，让人不经感叹：好一个安塞腰鼓！ 等冯世停触手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阿赖耶抱着屁股趴在地上作嘤嘤怪样，屈辱地抹眼泪珠。 天知道冯世是怎么在高速运转中依旧保持极高的精准度，在不伤害整体结构的前提下剧烈刺激每一个感觉单元，最大限度产生痛觉，最终臀部也只是发红发肿，没有其他物理层面上的损伤。 “爽了！”冯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在阿赖耶饱含怨念的目光中塞进自己嘴里，然后翘起二郎腿哼哼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赔偿的事情了。” “赔偿！你竟敢还要我赔偿？！”阿赖耶柳眉倒立，可爱的小脸因为痛苦和愤怒扭成一团，右手从屁股上挪开指着冯世的鼻尖：“你抢夺我的位格，还在我的身体上留下奇怪的印记，你现在还敢让我赔偿？！” “喂喂！只是思想钢印而已，不要说的那么有判头好吗？会惹人误会的！”冯世停下摆动抗议的手，露出森然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猎物的凶兽。 “而且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你们为敌，是你主动挑起了战争，凶狠得想要置我于死地，现在打输了又哭鼻子指责我下手太重，贱不贱啊？” 冯世嘎嘣一声咬碎糖球，脸往下压，鼻尖几乎要戳在阿赖耶鼻子上：“你是哪来的以色列吗？还是五月花号上那群创立感恩节的匪徒？” 阿赖耶眼角抽动，虽然她很想反驳，但构成整个人类种群的文明里土匪确实多。 阿赖耶只得硬撑着低吼：“你是外来者！别以为我们会容忍你！” “诶～可是我很欢迎啊！小赖赖你不喜欢冯世先生吗？” 阿赖耶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她脖颈僵硬地扭过头，同时露出身后丰腴的女人。 那是一个大约二三十岁，身形高挑，体态丰腴，硕果累累的女人，那鬼斧神工的立体五官给人以温柔和美的体验，一席水蓝兼绿色的长发优雅的垂落，像一湾流动的溪水。 指着那人，阿赖耶颤抖地问：“盖盖盖亚，你在开玩玩笑吗？一定是玩笑吧？” “没有哦！”盖亚双手抱球，笑吟吟地说：“自从冯世先生来了以后，冬木市的环境有了极大的改善。 最显着的就是海洋中的微塑料、重金属和其他有害成分显着下降，海洋中微生物群落提高了20%。 其次大气污染治理和绿化也得到了显着的改善，这可是你几十年都没做到的事情呢！ 而且冯世先生是主动的哦！主动的哦！！！” 面对盖亚核善的笑容，阿赖耶瑟瑟发抖，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奋声质问：“等等！星之圣剑输出功率不足难道也是因为你？！” “诶嘿～你在说什么？我不清楚喵～” 盖亚偏过头吐吐舌头，又转回来冲阿赖耶做出一副“你怎么能空口白牙污人清白”的嘴脸，气得阿赖耶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好气哦！今天这个仇我记下了，等我以后点出狙星炮要你好看！ 冯世用触手拍出响声，同时出声提醒互相卖萌的两只抑制力：“你们是不是忘记我还在这？” “完全没有哦！”盖亚热情地向冯世抛了个媚眼：“我们来造个孩子吧！” =????=????(●???●|||)？？？ 你有问题！！！ 警惕廉价树脂健身用品 事情起因于我买了一个手握球，就是在手里盘的玩意儿，可以活动放松手指。 然后我发现这玩意儿有异味，和商家深入讨论后，讨论内容大概如下： 据店家表示本产品为天然树脂制成，据本人查找到的资料显示，天然树脂本身无毒，但制作过程中的固化剂和其他添加剂可能会有一定的毒性。 至于这些添加剂是否对皮肤有害，本人非相关专业不甚清楚，但根据已知有机溶剂的特征，大部分气味刺鼻的有机溶剂都具有一定毒性，比如大部分家具和油漆中都有的甲醛，却依然是可售卖的合格产品。 现在的问题在于：本人因为本产品上有污渍用酒精擦拭，擦拭后存在酒精以外的刺鼻气味，从气味来看大概是含苯环的有机物，几有可能是树脂内残留的有机溶剂挥发后产生气味。 为此本人一开始给了差评。 在后续商家和本人的交流过程中，商家坚持该产品质量合格，自己也长时间使用，并无危害，且用酒精擦拭自己的手握球并没有产生本人描述的情况。 但本人经过半天后再次用酒精擦拭，依然存在苯环类有机化合物刺激性气味。 对此本人推测：在长时间使用后，手握球内的残存的有机溶剂可能已经挥发干净，所以变得无毒无害，但未拆封的产品可能和新家具一样需要放置一段时间。 另外我用的是90%左右的酒精，气味很冲，但苯环类物质气味依然明显。 要知道很多苯环类化合物致癌，所以千万别买这种东西，更不要送人，尤其是长辈，除非你打算给他送钟。 此外我才知道差评删了是没办法再评论的，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ps：喵的！这商家真鸡儿烦！完全是骚扰电话好吧！下次在遇到这种情况别想让我撤销差评！淦！ 第211章 抑制力想要活下去～ “我们来造个孩子吧！”盖亚向冯世跑了个媚眼，满期待地向冯世发出邀请。 【古树：听到盖亚的邀请，冯世过个灵感： 骰娘：1d100=5，啊咧咧！我明明把大失败藏好了啊！ 古树：∑(っ°Д°;)っ我反手一个‘作者正在瞎编.jpg’！……等等，再补一个意志判定吧，超过50算判定通过。 骰娘：1d100=53 古树：那么冯世十动然拒。】 有那么一瞬间，冯世怦然心动。 作为一个两辈子保持处男记录、能手搓导弹的冠位魔法师，冯世从没有遇到过“漂亮胸大还热情似火的大姐姐向自己发出直球”这种事情事情，以至于心情激荡，荷尔蒙溢出。 但悲叹之种中的冗余逻辑中枢立刻启动，压下因为荷尔蒙蠢蠢欲动的大脑，令冯世冷静下来。 没错，他已经是有女儿的“人”了，就算要个二胎还要考虑女儿的感受呢，更不要说是再找一个后妈了。 当然，盖亚的潜台词冯世完全没有领悟，因为他的脑沟已经被荷尔蒙覆盖了。 冯世的语气以肉眼可见的变化温和起来：“女士，我暂时没有这种想法，请恕我拒绝。” “……” 盖亚用一种奇怪的视线盯了冯世一会儿，又恢复混合母亲和邻家大姐姐那样温柔包容的笑容：“是吗？那就不打扰你了，有机会以后再见吧～” “诚然，在下期待并欢迎您的到来。”冯世向盖亚微微欠身，忽然头顶一软，仿佛陷入什么，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 “那我就期待下一次相逢了，一定要快点哦！” 等冯世反应过来的时候，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软香，以及脑海中多出的召唤仪式（联系方式）。 沉浸在淡淡的怅然中，冯世忽然听到一声鄙夷的娇声：“tui！人渣！” 冯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和阿赖耶倔强的双眼对上，忽然嘴角上扬：“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支付赔偿了。” 阿赖耶倔强的眼眸忽然湿润起来，眼角几滴泪珠泛着晶莹的光泽，当真是我见犹怜，足以让绝大部分人心软。 可惜冯世压根无动于衷，他就没听说过哪个魔女的悲叹之种是软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铁石心肠。 几根触手再一次捆住阿赖耶，几番灵巧地活动后，露出阿赖耶白皙光滑的背脊。 上下打量一番，冯世满意地点头：“不错，这么光滑的背不刺点东西可惜了。” 几根触手末端变得坚硬尖锐，分化出不同的刀口，冯世的表情变得肃重，小心翼翼操控触手在阿赖耶背上刻下一个镰刀，再刻下一个和镰刀交叉的锤。 漆黑如原油的血液从镰锤的轮廓渗出，旋即被其后的触手均匀抹开，和触手分泌的粘液接触后便转化为耀眼的鲜红，永久的固定在阿赖耶娇嫩的皮肤上。 思考了大约一秒钟，冯世还是给阿赖耶的背上了一层乳白色的药膏，虽然不涂药阿赖耶背上的伤口也会很快愈合，但他冯某人天生菩萨心肠，断然不能放着不管。 完成这一切，冯世施施然离开无意识的海洋，只剩下阿赖耶瘫软地趴在地上，背上覆着一层白色的浓浊，娇小的身体时不时痉挛着抽搐。 “哇，你似乎很惨的样子诶，简直像是被狗熊抓去擦屁股的小白兔有没有？”返回现场的盖亚伸手戳了戳阿赖耶，语气全无一开始的温柔和善，满是幸灾乐祸。 阿赖耶哼哧哼哧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看着盖亚，不复先前的刁蛮，精致的小脸就像是面具那样光滑坚硬，看不出困惑悲喜，只是纯粹的理智。 “你这个方法真的有用吗？思潮已经被降临者大幅度改变了，再这么下去，不出百年人类就会殖民月球。” 阿赖耶盯着盖亚，冷冰冰的小脸蛋多出一分严肃：“你知道那上面有什么，谁也不能保证人类不会激活捕食游星的尖兵亦，现在的我们完全没有抵抗尖兵的能力。 一旦尖兵重新运作，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更不要说囚禁尖兵的mooncell，那是足以颠覆我们的存在。” “那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盖亚满不在乎地说：“我们已经快死了，被尖兵杀死和猝死差别很大吗？” 虽然没有肺，但阿赖耶还是感到一阵气闷。 是的，最多还有两百年她们就要完蛋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那个神憎鬼厌的阿赖耶，冯世！ 究其根源，是因为世界的可能性是无限的，但供世界线生长的热量不是无限的。 若是不加以限制，让所有的可能性都分化出属于自己的世界线，不出千年世界就会陷入冰冷的死亡。 所以每隔两百年左右，世界就会对当前存在的世界线进行一次修剪，去除发展潜力不足的世界线，保障大多数世界线能正常健康的发展。 若是将无数的世界线看成一棵树，那发展潜能最大，拥有可能性最多的泛人类史（世界线）就是树的主干，而旁侧生出的、走向和画风迥乎不同的世界线便是异闻带。 这些异闻带往往在某些方面极端强大，但代价就是尾大不掉，难以转型，最终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从入门到入坟一条龙，很快的！ 就比如第二个千禧年之际被剪定的异闻带【铁囚蒸汽帝国】。 在这个世界线，以牛顿为首的学阀全力打压其他学派的科学家发展，把持科学发展的权利和方向，最终导致诸多关键的电磁领域定律比泛人类史晚了将百年才被发表承认。 电磁科学过于漫长的难产使得蒸汽机取代如今电动机的地位，连计算机都被巴贝奇发明的差分机取代。 于是整个世界都处于焚烧煤炭石油产生的铁色雾霾下，新时代的孩子打出生起就没见过蓝天白云，他们的世界只有高耸入云的烟囱，昼夜轰鸣的齿轮活塞，和腐蚀一切的酸雨。 肺病和神经衰弱是那个世界最常见的疾病，口罩和呼吸面具便是身份的具现，无数买不起口罩的工人在工厂中死去，尸体被扔进锅炉，为工厂奉献最后一丝热量。 而那些衣冠鲜艳的贵族则在高塔和层层过滤的密室中翩翩起舞，依靠工人和小商人的膏脂过着酒池肉林的生活，不知朝暮。 直到异闻带被啪嗒一声（抑制力视角）剪断，和两个抑制力一起回归根源，分解成其他世界线生长所需的养分。 就，就挺吓抑制力的。 一想到自己也会在某一天“啪嗒一声”，阿赖耶和盖亚就瑟瑟发抖。 作为星球和一切灵长延续的力量，盖亚和阿赖耶出乎本能的不想坐以待毙，但不久前她们还是连固定形态都没有、无知无觉的概念，唯一的能力就是悄无声息地规避灾难，让世界朝着最稳妥的方向发展。 说白了就是苟。 但这个世界可不像“吃鸡”那样苟到最后就能胜利，何况“吃鸡”里苟着也可能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载具碾死。 俩抑制力苟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人类始终无法飞向星空，徒劳地耗尽了地球的全部能量，包裹和地球生命力挂钩的魔力，并在大地上覆盖一层厚重的铁衣，彻底断绝了地球的生机。 而失去了地球，没有能力殖民太空的人类也只有毁灭这唯一一种可能。 这便是抑制力试图规避，但一直在向其努力的终结——【钢之大地】。 这是盖亚和阿赖耶光靠自身无法回避的结局，就像是人无法拒绝老死，所以在获得具体的、可以思考的形态后，她们把主意打在冯世身上。 因为就是这个家伙让这条世界线大幅度偏移泛人类史，现在更是直接成为异闻带的开端了！ 这也是阿赖耶骂冯世人渣的原因，在阿赖耶看来，冯世把她们拐进异闻带后翻脸不认人简直是人中之屑！ 什么？你说他本来就是无恶不作的魔女，现在更是此时一切之恶？ 哦，那没事了。 “这就是你想要和他生孩子的原因？” “嘛，也算是保险吧。”盖亚轻轻抚摸小腹：“子嗣也算是母体的延续呢，而且……” “也没有谁规定过，异闻带不能取代泛人类史吧？” “……” “……天好蓝啊！” 藤丸立香靠在临时医院门口的长椅上，仰头眺望阳光不算强烈的天空。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纯粹的蓝天了。 不单单是因为大气污染的原因，更是因为以往的每一个特异点中，天空上都会有一轮巨大的光圈，光圈里的每一丝光线都足以把他烧成灰再顺手把骨灰扬了。 有这么一轮东西在头顶上，任谁也不会有闲情逸致仰望蓝天。 但这个特异点，不，应该说异闻带和其他的特异点不一样。 在圣杯战争结束后，藤丸立香终于和警察一样姗姗来迟的迦勒底联系上了，通过迦勒底的观测，这个特异点已经彻底无法修复，因为它已经从特异点升级成为了异闻带。 如果是特异点只是泛人类史的某一个点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只要解决诱发特异点产生的原因，世界就会自动修复，但这个特异点被冯世的一通操作后已经走上了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 很不幸的是，迦勒底并没有解决冯世的力量，自然也无法把异闻带重新扳回特异点。 只能放弃了。 这是罗曼的原话。 好在冯世并没有凭借这条异闻带取代泛人类史的意图，反而努力地重建冬木市，毫无侵略性，让藤丸立香感叹要是所有幕后黑手都像冯世一样就好了。 因为保护得力，亡者没几个但伤者甚多，于是一家家孵化场改造的医院拔地而起，开始医疗作业。 本着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达芬奇指示藤丸立香和马修白嫖冯世的医院，然后马修就被医院里的人造人抬进培养槽了。 藤丸立香现在还记得结衣从诊断室墙上的大屏幕里爬出来，一脸严肃地告诉自己，马修是人造人，且存在严重的基因缺陷，很难活过18岁。 现在治疗马修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基因治疗，可以让马修变成正常人，另一种是身体改造，有机械飞升、元素纯化、血脉升级等多种备选方案。 在经过慎重地讨论后，大家觉得尊重马修本人的意愿。 “前辈，在这漫长的特异点之旅中，我意识到人类是有极限的！越是想要挣扎就越是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一不小心珍惜的东西就会被摧毁！” “……所以你最近到底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请不要打岔，前辈！”马修在培养槽里深吸一口气培养液，大声喊：“前辈！我不做人了！” 结衣(￣▽￣)~*：“那个，马修姐姐，咱这边还是建议你保持人类的要素比较好，这样比容易得到阿赖耶的加持哦。” 马修：Σ(?Д?;)诶？！ 第212章 知心大giegie冯世酱～ 在考量多方因素和本人的意愿后，最终敲定的治疗方案为基因治疗配合轻度机械化改造：即先采用基因手术治疗玛修先天性的基因缺陷，再植入纳米水平的机械作为辅助单元。 这些机械单元为魔术科学混合造物，在大幅提升被植入者的各项生体能力的同时，还可以传导魔力和电磁信号。 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析出体外组成碳-硅基元件，甚至可以直接接入电脑和一些魔术术式，并通过人脑操控；或者充当天线，接受和发送各种电磁波和别的魔力信号。 这对于动不动就失去联络的迦勒底无疑是个好消息。 要不是担心藤丸立香那过于离谱的灵感，达芬奇都想撺掇藤丸立香也植入一份纳米机械，成为新时代的赛博御主。 这一套治疗方案下来大概需要半个月，再加上魔女结界破坏导致迦勒底先前订购的很多大型机械需要延迟交货，迦勒底一行人决定在冬木市住下，顺便搭把手参于冬木市的重建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继承了诸葛孔明之力的韦伯因为想要再和伊斯坎达尔相逢，决定成为迦勒底的一员。 不过因为目睹了伊斯坎达尔到最后，其本人可能携带有魔性病原体，暂时处于隔离状态，其他的御主也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在冬木市暂住。 今天是玛修出院的日子，不过玛修的情况实属特殊，当藤丸立香抵达医院时，玛修还在进行最后的身体检查，如果这一步发现问题，那玛修还需要再躺几天培养槽。 这是结衣告诉他的。 这一次结衣没有从病房里的屏幕里钻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屏幕太小的原因。 虽然知道检查很费功夫，但已经三个小时了啊！ 藤丸立香有些焦虑地垂下头，双手抱着旁边自动贩卖机买来的矿泉水，心里嘀嘀咕咕个不停。 “哟！你在这啊！” 爽朗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藤丸立香抬头，看到冯世双手撑着长椅居高临下，眼中酝酿着对半分的笑意和恶趣味。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像等待护士大喊母子平安的傻爸爸？” 噗！ 藤丸立香手里的水瓶被抓爆了，清澈的矿泉水喷了藤丸立香一脸，却无法洗去藤丸立香脸上的惊慌失措和害羞。 “才！才没有！！！” “没有什么？是没有孩子？还是没有步入成年人的大门？话说你们究竟进行到哪一步了？” 冯世嘴角上扬，坏心眼地追问，欣赏藤丸立香手足无措的样子。 这一刻，七大姑八大姨和冯世完美地融为一体！ “都不是啊！我们只是纯洁的master和servant的关系！” “我就当你们是好了，虽然你的说法在旁人看来就已经是某种少儿不宜的情侣游戏了。”冯世挥手，无形的魔力扫去长椅上的水渍，蒸干藤丸立香湿漉漉的上衣和裤子。 绕过长椅，冯世在藤丸立香右边坐下，翘起二郎腿，双臂搭在椅子背上，左臂就在藤丸立香脖颈后方，一副悠闲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让藤丸立香感到心情沉重。 “那个孩子很信任，也很喜欢你，你有考虑过你们以后的事情吗？” 藤丸立香的嘴张开又闭合，老半天才难堪地说：“因为一直在修复特异点，所以……” “我估计也是，如果连现在都无法把握，也没工夫考虑以后的事情。” 冯世点点头，又说：“不过那个孩子是人造人，虽然这么说很残酷，但她是属于迦勒底的资产，即便是人理修复完成，也不一定能拥有人类的身份，特别是经过我的强化之后。 也许那个孩子在人理修复结束后会成为实验样本被封印保藏起来，一辈子待在培养槽里。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怎么办？如果在后面的旅途中，敌人以保护玛修为条件拉拢你们，你又打算怎么办？” 过于残酷的话让藤丸立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也许是不愿意思考，也许是从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残忍的事情，当听到这样的可能性时，藤丸立香感觉自己在大冬天被冰水混合物从头浇到脚，里里外外都凉透了。 “……这，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吧？”藤丸立香呐呐地说，冯世只是摇摇头，将一枚悲叹之种放进藤丸立香手中，说出让藤丸立香毛骨悚然地话来。 “曾经的苏联付出了巨大的牺牲遏制了切尔诺贝利核反应事故的恶化，阻止上百吨放射性尘埃飘向欧洲其他国家，而现在没有一个欧洲的国家感谢苏联。 他们只觉得苏联分裂的不够早，把他们吓到了。 回到迦勒底，你觉得他们不会害怕迦勒底这种能随便改写历史的组织吗？尤其是还有巨大的利益吸引他们，要知道我提供给你们迦勒底的技术足以让整个人类文明上升一个台阶。 可以预见，当人理拯救成功后，每一个国家都不会放过你们，就算不能得到迦勒底，也不会让你们被别的国家得到。 特别是美丽奸，他们可没有足够的文化底蕴用作魔术基盘，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想要这份代表科学-魔术的技术结晶？” 藤丸立香忽然想到了学校里几个单亲家庭的同学，他们的父亲就是米国驻日大兵，服役结束后就抛妻弃子，独自回国。 等他大一点和父母讲起这件事的时候，藤丸立香才知道，这样的事情很多很多，因为很少有米国驻日大兵不这么做。 如果一个国家的士兵都和山贼土匪一样，那他们效忠的国家呢？ 第一次，藤丸立香对拯救人理这件事产生了动摇和怀疑。 “娃，你动摇了。”冯世把一瓶热可可塞进藤丸立香手里，亲切地帮他拉开拉环，同时说道：“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一旦开始思考，就意味着你精神上的成长。 虽然思考是痛苦的，但它会让你的信仰和意志变得坚定，也能让你理清主要和次要的矛盾，不会轻易被敌人蛊惑。” 藤丸立香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被资本统治的东瀛的教育体系可从没有教导过他如何妥善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毕竟韭菜开智就不好割了。 “好吧，让我们从头开始，你希望和那个孩子两个人在原始生态环境中荒野求生吗？虽然那个时候你们肯定会有与之相对应的躯壳。” 有着丰富荒野求生经验的藤丸立香果断摇头，他无法想象连火和驱蚊水都没有的野日子要怎么过，而且他也不打算不做人。 “那这就是问题主要矛盾了，”冯世赞叹地拍手：“不论那些用心险恶的人打算怎么拆分迦勒底，那也是人类内部的矛盾，不是吗？ 如果连人类文明都没有了，依靠人类文明得以为成为人的你们也会失去精神生存的环境，所以人理一定要拯救，除非你们打算当新世纪的亚当和夏娃。” 藤丸立香闻言嫩脸顿时一红，他又想到了冯世一开始打的招呼，然后意识到冯世巧妙的坏心眼。 不得不承认，不同情绪来回交替间，他已经稍微冷静了一些，那些假设带来的冲击力被冯世巧妙地消融在各种令人害臊的题外话中。 “那，冯世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阿拉？把问题还给我吗？还真是个滑头的年轻人。”冯世温和地打趣，没有任何不快的样子，似乎已经猜到藤丸立香会这么做。 “这就是我给你这个的原因了。”冯世用指节敲了敲藤丸立香手中的悲叹之种，婴儿拳头大小的宝石向内坍缩，变成了一枚银与黑交织的戒指。 “我无法保证另一个世界的人类会对你们做什么，也无法预言你们的未来，但只要你用魔力激活这枚种子，不论跨过多少世界，我都会来救你们，为你们提供庇护。” 藤丸立香手一抖，差点没把戒指扔出去。 紧接着他扭过头看向冯世，通过那张超越人类容貌极限的脸得以确认，魔女先生应当看不上他这等平庸之姿，这才惊叹：“这也太贵重了！” “不，这是对扞卫文明之人的敬意，所以请收下吧。”冯世不容拒绝地合上藤丸立香的手，让年轻的御主收下这枚戒指。 藤丸立香一时间不禁感叹：“要是所有兽都像冯世先生就好了。” “很可惜，只要这个世界的人类还在不断犯下同样的错误，兽就不会消亡，因为那本就是人类需要消灭的错误，跨过的障碍，不过还请暂时不要思考这么沉重的事情。” 冯世脸上又浮现坏心眼的微笑：“那个孩子快出来了，如果你的表情太过沉闷，可也会影响到那个孩子呢。” “唔唔唔！！！”藤丸立香怪叫着搓揉脸颊，物理驱散脸上的沉闷，然后急匆匆地奔向医院大门。 “年轻真好啊~” 【我真没想到你们交流的内容会这么沉重，】蓝色的光屏出现在冯世面前，罗曼不快地抗议：【他们还只是孩子。】 “但他们已经扛起枪保护自己的国家和文明了，你必须让他掌握这个身份应当掌握的东西。” 冯世凝视屏幕中的罗曼，嘴唇开合：“对吧，所罗门？” 【你怎么知道的？！】屏幕里立刻传出丢人的声音。 “当然是从阿赖耶的资料库里看到的啦！毕竟虹膜是一样的呢，虽然发色从仙气的纯白变成了软绵绵娘娘腔的橙色呢~” 【住口！不要再说啦啊啊啊啊！！！】 停顿了好一会，罗曼才缓过劲来，继续和冯世交流：【请你暂时不要告诉他们，我可以像你保证，我并没有参与到人理的毁灭中。】 “这个我相信，如果像你这样的亚撒西都戾气十足，那人类早就自灭或者飞出太阳系了。” 【哇啊！真不知道该因为你相信我高兴，还是因为损我难过。】罗曼自怨自艾地吐槽，最后还是小声地说：【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话说新的仪器怎么样？” 【啊，很好用，迦勒底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全功率运作了，大家都有些兴奋过度了。】 说到这里，罗曼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喜悦，即便他身后的控制室中空无一人，只有那些蚀刻有魔女之吻图案的自动机器在无声运转。 其他人都去参加庆功宴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守班。 “……” 冯世忽然叹了口气，点在屏幕上，魔女之吻跨越无尽的时空，倒映在罗曼的眼中。 “辛苦了，医生，请好好休息一会吧。” 【咦？你在说什么啊？还有一堆数据没】 “人理会有的，草莓蛋糕也会有的。”亵渎地篡改《圣经》中的箴言，冯世温柔地，像是看很久不见的老朋友那样，向罗曼献上跨越两世总计45年的祝福。 “请暂且好好休息吧，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 在屏幕的那一边，疲惫的男人已经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梦中他和他喜欢的网络美少女梅莉一起吃着草莓蛋糕，开心的聊着琐碎的事情，慢悠悠地不需要因为任何事情而着急。 就像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那样，尽情享受着平凡到乏味的日常。 这就是他的梦想。 “这样就剩下一件事了。”冯世消失在此处，出现在寄居在护士大姐姐怀中的芙芙面前，亲切地询问：“愿意和我一起去找梅林的麻烦吗？” “芙！”（干他女良的！） ——分(?w?)割—— 阿瓦隆，无名白塔。 梅林摸着残余疼痛的脑袋，睁开眼，看见魔女先生抱着芙芙露出了艳丽的笑容。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现在已经是魔法少女梅莉了，请快点给罗曼医生直播~要知道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休息呢！” 托着胸前多出的沉重，感受因为诅咒彻底被扭曲的身体，梅林，不，梅莉彻底陷入了混乱。 ——─=≡Σ(((つ??w??)つ—— “真漂亮呢！前辈！原来正常的天空是这样的啊！” 玛修抓着藤丸立香的手，仰望城市中前所未有澄澈的天穹，眼眸闪闪发光。 在她皓腕的个人终端上，一条来自结衣的未读短信彰显着存在感。 【抓住机会告白吧！今夜群星将为你闪耀！】 第213章 风筝误 自十八世纪六十年代工业革命以来，城市的天空因工业高速发展产生的结界，和星空隔绝长达两百余年。 即便是藤丸立香这般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也很少在乡下以外的地方看到耀眼的群星。 盖因在跨过以数万光年为单位的巨大尺度后，即便是恒星的光辉也变得衰微凋敝。 不管是多么晴朗的夜空，群星总会在大气污染和人造光源面前败下阵来，像是毛玻璃后的点点灯火般暗淡。 但今夜群星却一反常态的璀璨，甚至一度压过冬木市还未完全重建的电气火花，如同浩荡的河流在夜色中奔腾不休，包围明月共争辉。 明亮的星光撒在少女光洁的额上，撒在少女神采奕奕的眸中，撒在少女靓丽的唇上，为那粉色涂上一层薄薄的光。 藤丸立香咽了一口唾沫，脸因为上涌的血发烫发红，好在夜色温柔地包容了这一切，没让女孩发现身边人的窘迫。 “前辈。” 身体在听到呼唤的那一刻僵硬了，夜晚的声音在这一刻飞速远去，只余心脏的在胸腔中轰鸣。 在漫长旅途中想好的台词因为紧张不知道扔到大脑皮层的哪条褶皱中去了，帅气的姿势也全部忘光，藤丸立香下意识挺直腰板，近乎本能的回应。 “是！” “我，有话想和前辈说。”搅动手指，玛修侧过脸看向那个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少年，白皙的脸蛋因为星光而晶莹，被上升的体温镀上一层吹弹可破的红色薄霜。 “我……” 哔咔！ 随着一声轻响，一切陷入黑暗。 “啊啊啊！！！怎么这个时候没信号了，我瓜子都准备好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远坂凛抓狂地晃动台式的电视机，这个远坂宅中为数不多的科技产物。 因为远坂时臣先生和他的女儿（特指远坂凛）一样不擅长电子产品，是彻彻底底的现代科技白痴，因此这台电视机其实是远坂葵用来打发时间的逸品。 冯世刚掌控远坂宅的时期，开展了一次针对远坂宅大规模改造行动，将远坂宅和自己的结界连成一体。 在这个过程中，冯世不但顺手给电视机附了个魔，还给电视机接上了使魔军团的内部网络，所有使魔看到的景象都能被忠实的重现在这方小小的屏幕上，整个冬木市近在眼前！ 虽然当远坂姐妹看直播的时候播很多直播内容会被河蟹，虽然远坂葵女士只是觉得电视剧的画质比以前强上不少，以至于这位坚强的母亲多磕了一包瓜子。 但，电视机使魔今天终于发挥了符合它阴暗精神的本领！ 那便是偷……监视！ 可惜一到关键时刻就断线了，╮(╯▽╰)╭。 “所以说这究竟是为什么啦！”远坂凛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扑倒在地失意体前屈（otz），无力且小声地嘟囔。 “难道又是我按错什么了吗？这个东西不会和之前一样忽然爆炸吧？啊啊啊，反正我就是电子白痴啦！” “姐姐……” “不，不是啊！樱！你听我解释！”为了维护姐姐的尊严（虽然很早以前这个玩意儿就没有了），远坂凛强忍屈辱，拔地而起，捏着两截从地板上扣下来的木条狡辩。 “我是按照说明书操作的！真的没有做别的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个绝对！应该，也许、大概，真的不会爆炸！” 啊，加了那么多形容词，姐姐你还真是可爱呢~ 远坂樱歪着头，宠溺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姐姐，在远坂凛冷静下来之前转移她的注意力：“姐姐，我想那真的只是没有信号啦，和姐姐你没有什么关系呢。” “就，就是说嘛！” “不过上次45°旋转飞踢修理电器法绝对是姐姐的问题呢~” “呜哇！”远坂凛受到了暴击，眼角顿时泛起晶莹。 所以说啦！电器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过为什么会断线呢？ 远坂樱猜测。 大概是师傅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吧？ 毕竟整个冬木市有权利切断魔女之吻·意识网络·卡拉的就只有结衣和冯世了，且总所周知，在这种大事上结衣一直和冯世站在一起。 再说了，这么明亮的星光想想也知道不正常，能大范围修改天象的除了师傅还要别人吗？ 如果站在上帝视角，远坂樱就会发现，以藤丸立香和玛修为中心，直径500米范围内被布下一层结界，所有窥视的“视线”都在这层结界面前无功而返，最大限度保护了两人的隐私。 若非罗曼正在睡梦中看梅莉强忍悲伤故作笑脸的直播，一定会和傻爸爸一样着急万分。 毕竟他一直是把马修当女儿养的，就连马修想要看一看真正天空和星空的愿望也是因为罗曼诞生的，要知道迦勒底位于南极山巅，常年被被暴风雪环伺，根本看不到天穹。 “达芬奇，希耶尔，咱家那两只，韦伯，还有爱丽丝菲尔和卡莲，这群家伙就这么闲吗？” 冯世搓了搓芙芙的兽头，因为感叹日下的世风不断摇头，一边盘算要怎么给这些家伙增加新的工作量，一边拔下装满各个角度高清16k录像的储存盘，换上一个新的。 把拔下来的储存盘塞给结衣，冯世说：“闺女，剪得漂亮点，回头他们结婚了可以拿这个随个份子。” “啊，那不算份子只能算是惊吓吧？”结衣摇头叹息，然后兴致勃勃地开始剪辑。 “对了，结衣……”冯世迟疑了一下，还是借着这份告白的气氛向结衣询问：“你介意多一个妈妈吗？” 结衣手一抖，画面中藤丸立香的脸立刻变成惊悚的形状。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爸爸终于开窍了？！ 天可怜见，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她更担心父亲婚姻状况的女儿了。 曾经有辣么多优秀的女孩在自家老爸面前晃悠，可冯世一点兴趣都没有，以至于有一段时间，结衣一直怀疑自己亲爱的父亲大人是不是即将跨过禁忌的边缘，打算对自己那一众小翅膀出手。 后来结衣才知道，她那能干的老父亲只是单纯的对女孩子不感兴趣，不过除了要照顾自己这个女儿的原因之外，可能还有初恋的阴影。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介意也不知道那位能降服自己老爹的天降猛女到底是何方存在，因为所有关于她（也可能是他？）的记录全都是████，根本看不到。 呵！老傲娇了！ 可现在她听到了什么？ 哦！我的犹格索托斯啊！她那心如枯木的老父亲终于要久旱逢甘霖了？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结衣的运算中枢瞬间全功率运转，连带冯世新分出的几个悲叹之种都逐渐升温。 仔细思考！ 已知和老爹有一定接触且能入眼的雌性生物有远坂母女、希耶尔、爱丽丝菲尔、卡莲和达芬奇。 其中未成年个体可以全部排除在外，父亲并不是那么丧病的魔女。 虽然他看起来像是个萝莉控，做的事情也像是萝莉控会做的，但事实上冯世只是出于对人类幼崽的关爱，这是一种能量飞升后残余的生物本能，并没有sex的成分。 剩下的个体中希耶尔可以直接排除，老爹对三观不合的人向来止步于合作； 达芬奇这个女面的油腻老男人也可以pass，这种变态全部菠萝菠萝哒！ 远坂夫人概率也不大，但考虑到日久生情的可能性，暂且保留； 不过结衣更倾向于爱丽丝菲尔，因为她那亲爱的老父亲思考模式明显倾向于东瀛正西边的那个超级大国的文化基盘。 总所周知，是个冲国人就有可能变成白毛控！ 诶？这么想想亚丝娜酱只是少了一顶白色的假发？ 结衣陷入沉思。 见女儿一副很难决断的样子，冯世便开口：“如果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绝对没有哦！” 结衣果断否认，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方印着樱花的白色手帕，一边抽鼻子一边擦拭故作哽咽地说：“爸爸为了照顾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忽视了自己的幸福，人家真的很担心呢！” “现在爸爸终于有了喜欢的对象，人家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只是……” 结衣好奇地昂起头，用湿润眼眸凝视冯世，就像是懵懂的幼兽，杀伤力爆炸：“能稍微透露一下吗？我未来的妈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无法拒绝女儿的请求，但又不想让有着蓝色长发的女神污染女儿幼嫩的心智，仔细地斟酌用词，冯世委婉地说：“那是一位很活泼的女士。” 嗯，盖亚确实很活泼，就是活泼过头了，仿佛脑子里缺根筋。 瞥了眼毫无深入敌阵的认知，正兴致勃勃抓着卡莲玩换装y，活泼过头的爱丽丝菲尔，结衣表示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 爹，你还说你不控白毛！ “我知道了！请父亲大人勇敢地追逐自己的幸福吧！请不要顾及我！” 望着心满意足的结衣，冯世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的样子…… ps：虽然没有风筝，但精神内核是一致的(～￣▽￣)～ 第214章 你吼辣么大声做什么? 最后也没有人知道藤丸立香和玛修的感情进度，但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就能发现，两人的精神状态都发生了蜕变。 似乎是更成熟了，也变得更坚强了，两人的站位也变得更亲密了。 藤丸立香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更是明晃晃闪瞎了围观者的眼，看得好几位姑娘都欲言又止，想把那枚戒指插到藤丸立香的右手中指上。 “所以说在我睡着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罗曼一脸懵逼地看着你亲我侬的玛修和藤丸立香，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女儿人生大事的老父亲，总之就是非常悔恨。 但梅莉的1对1现场直播实在是太香了！如果再来一次，罗曼觉得自己一定会难以取舍。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应该感谢帮他做出决定的冯世，但藤丸立香和玛修之间气氛的变化还是让罗曼抓耳挠腮。 “冯世先生，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藤丸立香向冯世发出邀请，此刻他们位于六面洁白的大型实验室内部。 这里是专门进行虚数空间研究的实验场所，密铺的管线使得密封舱内较高浓度的魔力趋于均一和稳定，能有效减缓空间波动的溢出，同时也是设置传送阵的好地方。 迦勒底订购的仪器和物资都从这个密封舱传送，所需要的能量全部由冯世一方承担，迦勒底只需支付神代才有的珍惜素材。 比如御主特供的黄金苹果啊，黄金苹果啊，还有黄金苹果啊什么的。 这种引得希腊女神疯狂的水果迦勒底堆了好几个仓库，一直吃不完，以至于迦勒底的大厨兼老妈子很担心这些黄金苹果会不会放太久了，对藤丸立香身体不好，趁着这次好机会干脆拿来当外汇。 冯世这边也很高兴，表示孩子吃得快吐了，最近在考虑做苹果派。 出于民族本能，冯世把这些金苹果吃完果核里的种子抠出来放进培养皿里进行育种，或者取其中的分生组织进行组织培养，想必用不了多久，迦勒底就能以低廉的价格进口黄金苹果。 大家都有光芒的未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了，你也看到了，冬木市没有重建完成，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我，而且现在我们之前也没有矛盾了吧？” 毕竟已经是脱离泛人类史的异闻带了，只要不试图覆盖泛人类史就和迦勒底没有冲突，就像是已经分家的兄弟不会再争家产，除非老一辈脑子有病，非要养蛊。 “不过你们放心好了，这个世界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打开，你们随时都可以过来，而且只要你们愿意，我们也会派遣技术支援，不过战斗就算了，容易把你们那边也掰歪成异闻带。” “这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达芬奇诚挚地感谢。 迦勒底现在最缺的就是稳定且完整的后勤，作为战斗力的从者反而能轻松从各个特异点招募。 有了冯世提供的大量资源，很多事情他们都能大展身手。 更好的装备，更有力的支援，虽然这些在人理焚烧的黑手面前不值一提，但能切实增加藤丸立香和玛修的存活率，这是时常失联状态下迦勒底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很大程度上，藤丸立香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命硬，因为迦勒底很多时候都和警察一样，往往事后才能提供完整的支援，这种恶劣的情况在得到冯世的技术和资源支援后将得到极大的缓解。 目送迦勒底离开，冯世脸上浮现任务终于完成的轻松笑容。 作为魔女分身的悲叹之种已经被迦勒底的御主主动带回，配合随时可以进出迦勒底的技术人员，将迦勒底作为跳板的任务已经完成。 当这个事实已成既定时，这个世界究竟是特异点还是异闻带就已经不重要了。 反倒是藤丸立香在冬木市的安全让冯世担心不已，要是别有用心者趁他不注意，或者不顾一切强行做掉藤丸立香，将会严重干扰后续任务，平白增添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作为新时代的工具人，真理的白手套，冯世只想摸鱼躺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现在交接结束，藤丸立香安全回到迦勒底，他这边也可以把精神放在他自己亟待处理的事情上。 比如趁着异闻带没有抑制力干扰，好好整理一下自己拥有的能力和技术，学习新的姿势，开发新的能力，做一做需要安定下来才能做的实验。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一个复杂且稳定的组织。 借助俯视冬木市的无数使魔和结界，冯世埋头体验种田的乐趣。 冬木市新市政府会议室，冯世向冬木市各界代表阐述自己的意见，但每个参会者的瞳孔中都倒映着一枚魔女之吻，让参会者们在认同冯世思想的前提下提出自己的意见，不至于杠精似的扯皮。 “目前基本的重建工作已经完成，但我们需要思考日后的发展，我建议借助这次机会全面改造城市，为实现城市全面现代化打下坚实的基础。” “资金的话……” “各路银行里不是很多吗？直接从财阀那里借一点就好了，啊，现在已经到账了。” “技术的话……” “生物魔导技术混合科技可以满足现阶段的需求，其他的靠后续升级。” “物资方面……” “海对面不是产能过剩吗？刚好双赢咯，反正我看那群财阀不爽很久了。” “劳动力……” “不是还有一大堆畸变没痊愈的病人吗？刚好消耗掉他们的力气，省的魔力转变为精力没处使，相关技术和经验直接通过卡拉直接下载，及格肯定没问题。” 一群人相顾无言，视线无声透露“这个人是魔鬼吗？”的意思，却没有丝毫察觉他们交流的内容有多么违和。 “那就没有问题了，冯世先生，还有什么别的嘱咐吗？” “没有了，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可以散会了。”因为剩下的事情不是你们能掺和的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参会者们简单地相互道别，三三两两离开，只有间桐鹤野留下。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冯世看向间桐鹤野，自从脱离间桐脏砚的阴影，这个男人爆发出惊人的活力，让冯世都时常忍不住给他多派遣一些业务。 作为回报，间桐家族在表世界的势力也快速膨胀，间桐鹤野这段时间可谓是志得意满，除了…… “还是说你儿子又闹腾了？” 间桐鹤野顿时露出尴尬的神情。 出于保护，间桐鹤野从没有告诉过儿子间桐慎二经由老虫子改造后的魔术有多么恶毒和邪恶，严厉禁止间桐慎二接触魔术，反而让间桐慎二对魔术心生向往。 当知道祖传魔术被冯世一锅端后，无处发泄愤怒的间桐慎二撬开父亲的保险柜，根据冯世交给间桐鹤野的文件推算出一些位于表世界的设备所在处。 原本这小子准备怒拆设备，结果那些自带魔性的设备令间桐慎二陶醉其中，直到被冯世抓住后颈拎起来才回神。 然后他就被结衣抓去上网课了。 行动能力这么强，多少是个人才。 “冯世先生您说笑了，犬子一直在学习您传授的知识，连眼睛都学坏了，哪有时间胡闹？” 间桐鹤野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询问：“请问您接下来有时间吗？舍弟听闻您的事情后，一直闹着要见您一面。” 冯世一愣：“你弟弟今年多大了？” 间桐鹤野脸上的尴尬又扩大几分，却没有正面回答：“在我们当哥哥的眼里，弟弟不论多大都是不省心的，还请您见谅。” 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 因为很有趣，所以冯世答应了，两人约定今晚7点在间桐家碰面。 之后冯世来曾经是到圣堂教会的地点，如今这里只有十多个大帐篷，以及一地没有树立完的墓碑。 这些墓碑源于幸存的市民，因为卫宫父子的行动，原本的墓地被愤怒的吉尔伽美什炸成平地，现在能复原的只有墓碑。 考虑到尸体和骨灰早已在战斗中和大地融为一体，只要墓碑也差不多够了。 一边盘算这么对外宣传能收割多少负能量，冯世一边进入帐篷群中心的一个绘有十字架的帐篷。 帐篷里言峰神父和他的儿子、爱丽丝菲尔和卡莲，还有双方中间的希耶尔早已等候多时，彼此间的气氛紧绷得像是会随时打起来，似乎双方已经充分交换过的意见。 冯世的出现打破了帐篷内凝重的气氛，言峰璃正先声夺人，在冯世落座前便大声吼道：“我绝对不会把我的孙女交给亵渎的魔术师！” 冯世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平静有力且嘲讽地回复：“你吼辣么大声做什么？说的好像你能决定一样？” 言峰璃正一口老气哽在喉咙里，差点没把自己送去间上帝。 孙女被亵渎的魔术师夺走就够屈辱了，现在他还要在这神的土地上遭受异端的嘲笑，还有比这更过分的事情吗？！ 于是冯世用行动告诉言峰璃正，真的有哦~ 第215章 恶之花 言峰璃正这么一搅合，冯世干脆直接隔着桌子站在他和言峰绮礼对面，双手抱胸，不客气地说：“我来这里仅仅是为了两件事。” 一根纤细的食指竖起：“第一，我要卡莲·奥尔黛西亚的监护权和抚养权。” 随后是同一只手的中指竖起：“第二，请教会离开冬木市，我们这里不需要束缚思想和生产力的宗教。” “这不可能！！！” 言峰璃正拍桌而起，胡须因为愤怒颤动，像是一头老迈的雄狮。 冯世的两个要求简直是把他作为圣职者和祖父的尊严和荣耀用压路机碾得粉碎，然后通通倒进垃圾车里。 冯世伸手挡住卡莲的眼睛，同时对卡莲身边成熟稳重的女士说：“爱丽丝菲尔小姐，麻烦您带卡莲先回避一下。” 对此言峰璃正和希耶尔都没有阻止，没有人想让小孩子直面其中的种种龌龊。 随着卡莲和爱丽斯菲尔离开，帐篷里的气氛肉眼可见地恶化，可双方的举动越发地慢条斯理起来。 谁都都没有说话，言峰神父肃穆地看着冯世，试图在气势上压倒这个美丽到过分的男人。 冯世则慢吞吞地坐在爱丽丝菲尔方才坐的位置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指、掏耳朵，几分钟后甚至无聊地打哈欠，就像是线性代数课上已经放弃治疗的大学生。 但言峰璃正却没有掉以轻心，极度的愤怒下是寒冰般冷静的意志。 比起普通的代行者，资历深厚的言峰神父知道更多隐秘的情报，其中一点便是越发强大的生物也会越发美丽，因为美就是力量，美就是神秘。 即便是选择和鸟类融合的死徒之祖，亦会无时不刻向外扩散邪异的美感，魔术师中甚至有一派专门研究如何让人类成为美的化身，以此让欣赏者得到心灵上的进化和升华。 但即便是劣化自精灵的死徒，展现出的“美”也没有像眼前的男人一样超越性别。 当冯世不加以掩饰地站在言峰璃正前，苍老的神父甚至以为自己看到天使从圣经中走出，那超越性别的纯粹美感震撼他的灵魂，令言峰璃正一时间忘记呼吸。 可惜这份震撼在冯世开始玩手指、掏耳朵时就彻底碎成一地，拼都拼不回来，因为这本质上和信徒发现自己信仰的女神其实是个阿库娅差不多。 但这是否依旧只是冯世的伪装？ 就像圣杯战争开始前那样，冯世伪装成友好的异教徒，时常带着故去盟友的女儿们来教会蹭吃蹭喝，还假心假意地祷告。 一想到这茬，言峰璃正的血压立刻拉满，他刻意维持的沉默此刻也变得滑稽可笑起来，就像是小丑拙劣的表演，而身为观众的冯世甚至连正眼都懒得瞧。 被无视的屈辱和被戏弄的愤怒让言峰璃正再难保持沉默，他已经明白冯世所表达的态度——在对方眼中，他不过是一只虫子，人类想要驱虫何必在意虫子的想法？ 没有第一时间杀死自己，恐怕也只是忌惮自己所代表的圣堂教会罢了。 找准自己的位置，言峰璃正表情肃然，一脸正气地宣告：“教会绝对不会接受这种无理的要求，每个神的信徒都有权利聆听神的声音……” “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冯世终于不再玩手指，转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言峰璃正，那灵动的视线仿佛再无声地质问“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信教了？我一向尊重信仰自由，我只是让你们这些里世界的神职人员离开我的地盘而已，新教堂的神父我会自己培养，不劳你们费心。” “毕竟……”冯世轻蔑地反问：“你们教会的正义和理智究竟是由哪根葱保证的？” “是蛊惑古埃及国家高级祭祀，投放生物武器、污染水源、制造蝗灾的的那个？ 是在宗教信仰自由的罗马违法打压其他宗教，发动暴乱，乃至诋毁罗马时任最高领导人的那个？ 还是为了殖民，以传教的名义在亚洲各国挑起战争，表面建立教堂，实则洗脑乃至走私人口，甚至虐待本土民族婴幼儿的那个？ 万婴碑可还没倒呢！” 冯世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言峰父子眼前发黑，如洪钟大吕在耳边疯狂敲击。 “十次十字军东征就是十次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劫掠！你们的信仰就是包装成神的强盗！和恐忄布分子有什么区别？” 冯世裂开嘴，五官随之狰狞，口齿深处黑暗涌动，无数影子的咆哮合成同一句话。 “这片土地不需要你们的神！我希望你们能自觉一点，赶紧从我的城市滚出去，如果你不愿意自己体面，那我就帮你们体面！” 没有妥协！绝不退让！ 从始至终冯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一神教的宗教疯子从这片土地上赶出去，一个不留！ 言峰璃正终于体会到冯世的决心，明白这已经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事情。 他扭头看向希耶尔，可这位战斗力担当的女士却神游天外，没有回应言峰璃正的期待。 该死！异端就是异端！什么狗屁埋葬机关？一到关键时刻就派不上用场！ 虽然心中无比愤怒，但言峰璃正很清楚，仅凭己方这点战斗力，绝不可能讨伐冯世这个异端，他必须要忍辱负重，把消息传出去，让圣堂教会在最短的时间里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可如果自己就这么离开，那卡莲的抚养权将绝对无法夺回来！ 若是等到教会击败冯世的时候，那已经被冯世亵渎的思想污染的卡莲也会被当成肃清的对象。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也只有这么一个孙女。 至少要试一试。 “我知道了，我们会离开这里。”言峰璃正说出这句话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即便明白这是战略撤退，但无法掩盖神的荣耀在他手上折损的事实。 “但请至少把卡莲的抚养权给我，那个孩子身上流着我们的血，我也只有这一个孙女。” 话落的那一瞬间，言峰璃正在冯世脸上看到比之前更大的愤怒，如隆冬夹杂霜水的风暴，冯世低吼：“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把孩子交给你们这种人渣？”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言峰璃正横眉竖眼，他怀疑冯世就是在为难他神父！ “你可以因为信仰的敌对怒骂诅咒我，但你不应该侮辱一个爷爷对孙女的思念，我没有一天不因为卡莲失踪而痛苦！” “呵！”冯世不屑地冷哼：“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你不知道卡莲就在你儿子当时暂住的教堂，教堂里的神父还是你儿子的好友？” 触手跨过桌子，卷起言峰璃正，把他拖到桌子上，直视冯世燃烧的双眼：“装尼玛装！我捡到卡莲的时候她一身淤青，还严重营养不良！你就是这么思念你孙女的？！” “我没有！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言峰璃正惊怒交加地反驳。 忽然“噗”得一声，就像是装满水的气球被戳破了，但破掉的是言峰璃正的身体。 大量粘稠的鲜血从伤口中渗出来，有得血液甚至因为血液喷在穿透言峰璃正腹腔的那只手上，指尖滴下的血浆又顺着歪斜的桌面流到地板上。 希耶尔檀口微张，因为场面太过诡异，她的思维陷入混乱。 攻击言峰璃正的人不是冯世，而是…… “父亲，原谅我，要是再聊下去，我就看不到你现在的表情了。” 邪恶混合愉悦，却又如岩石坚定的声音在言峰璃正耳边呢喃，随着染血的手抽出，言峰璃正痛苦、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的表情最终定格为绝望和空虚。 然后冯世一发血疗就把言峰璃正奶活了。 “啊，果然您不会轻易地让生命逝去呢。”言峰绮礼苦恼地歪头，但很快又因为言峰璃正愤怒的表情喜悦。 这份被背叛的黑色情感正是他的食量，名为血缘和亲情的作料让这份料理更加美味。 “你！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父亲，我只是找到了我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言峰绮礼的喜悦如此纯粹，就像是孩童踩死毛虫，撕碎蝴蝶的翅膀，把老鼠的尾巴扯下来，那是最为纯粹的恶意。 自出生其27年以来，名为言峰绮礼的人类就一直在寻找自身存在的意义，因为常人所传颂的美好他体会不到，常人所追求的目标他一无所有。 在父亲眼中他是虔诚的教徒，不拘泥于功劳和荣耀，只是不断在即将抵达某个领域的顶点前停下，转身投入新的战场，只为了践行主的教诲。 “父亲，你错了。” 言峰绮礼继续用语言刺激言峰璃正，延续精神上的愉悦：“我不去耶路撒冷不是因为虔诚，只是那满足不了我心中的空虚，在昨天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满足不了我。 克劳蒂亚在我面前自杀的时候我曾感到心痛，那时我天真以为那是爱情，但我错了！我是在后悔啊！后悔没能亲手杀了她！” 狂热地说出妻子死亡的真相，言峰绮礼在胸口画出一个十字架，狂热又虔诚地背诵亲手扭曲的教义：“我生来就是要作恶，在这地上制造祸端，只有这样才能证明神的伟大！” “你这个异端！”言峰璃正以几乎要呕血的痛苦怒吼，但言峰绮礼却看都不看这个被信仰蒙蔽双眼的老人一眼。 言峰璃正身上的痛苦和绝望他已经咀嚼干净了，曾经引导他的父亲现在只是一块甘蔗渣。 他要追求更多更大的绝望和痛苦，而那就在他的眼前。 冯世。 第216章 挖墙脚 多年以后，冯世回忆起言峰绮礼，第一反应依然是：那个变态！ 一步，两步，三步。 言峰绮礼千锤百炼的身体迈着八极拳的步伐，如山中猛虎俯身而行，悍然扑下，双膝和小腿顺势一滑，便将脑袋伸到冯世面前。 “来！杀了我，让我和您融为一体吧！” “不要！好恶心！禁止同xing恋不就是你们信上帝的推广的吗？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当然是为了体验这个世界上最大最恶的绝望啊！除了这个，我难道还会有别的什么目的吗？” 啊！越来越恶心了！ 冯世的眼神变得像死鱼眼珠一样，他竟然在一个凡人的身上嗅到奈亚拉托提普才会散发的臭味。 不，这么说不大准确，应当说所有腐烂物都会散发恼人的气味，但不代表烂掉的东西都一样。 啊，这么来，这个世界似乎有着起源的设定。 意思大概是每个人都有上辈子，上辈子也有上辈子，不断套娃往前推断，总会有一个起点，那就是【起源】，代表一个人最为原始的冲动和下意识的行动方向。 说不定眼前这个家伙的起源就是“恶”或者“腐烂”之类的。 “总而言之，用相反的东西净化就好了吧。”冯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出一句，却令言峰绮礼一阵恶寒。 会死！ 经由无数死斗积累的经验确凿无误地告诉言峰绮礼，他绝对会死！ 不！真的只是死亡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言峰绮礼无所谓死亡，他已经被此时一切之恶污染，死亡只会让他这小份的“恶”回归那份最大的罪恶。 若是能溺死在其中，他言峰绮礼甘之如饴！ 但相反的东西是什么？此时一切之善？ 冯世一脸歪腻地竖起中指往言峰绮礼身上戳，指尖细碎的白色火粉闪瞎言峰绮礼的黑泥狗眼，吓得言峰绮礼亡魂皆冒。 如果被那个攻击中，他将永远无法抵达罪恶的真实！ 【冯世感觉速度：1d100=75 言峰绮礼速度：1d100=91 言峰璃正速度：1d100=97，大成功！ 骰娘：97＞91＞75，一个都没能打中。】 言峰绮礼当即就地一滚，同时不忘顺势甩出四枚黑键往冯世脸上招呼。 破甲、燃烧、炎爆、贯穿，搭配绝佳的黑键如手枪子弹呼啸，却在半空中被冯世指尖喷射的白色火柱焚烧殆尽。 “啊，还真是果断啊。”冯世看向半个身子已经在帐篷外的言峰绮礼，语气依然不紧不慢，看得旁边的人干着急。 “不过你跑得掉吗？” 像在嘲笑言峰绮礼徒劳的挣扎，跑出帐篷的言峰绮礼以跑出去的姿势一头闯进帐篷中，迎面是一人高奔涌的火柱。 很危险也很突然，毫无疑问，一旦被打中自己就会陷入糟糕的境地。 可冯世却出奇的没有杀意，于是攻击也变得懒洋洋的。 翻滚！ 言峰绮礼抓住空隙躲过魔炮，圣洁的高温灼烧鼻腔中的粘膜，但痛苦带来的生的喜悦却让言峰绮礼兴奋得发抖。 大大小小的魔炮以那位存在为中心不断喷发，却没有破坏脆弱的帐篷，在接触帐篷的前一秒溃散成圣洁的魔力。 原来如此！ 不是没有杀意，而是没有必要！ 自己无论如何也跑不出这个帐篷，对方只要不断提高这座帐篷中的魔力浓度就能把自己净化。 但是你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魔炮忽然停顿，冯世向右撑开五指，一把攥住刺来的黑键，言峰璃正脸部的肌肉因为愤怒痉挛，苍老的身体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果然忍不住了啊！父亲大人！毕竟你是那么的虔诚！ “阿拉？这还真是没想到，我还以为你会忍辱负重呢~”冯世扭头，好奇地看着言峰璃正，不明白这个老人为什么忽然动手。 “没有那个必要，只要我们都死在这里，教会自然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言峰璃正退后一步，双拳紧握：“现在是讨伐邪魔的时候！” “哦！老爷子很帅呢！不过敢向我出手……”冯世收回手，12点白光在他身边猛然膨胀：“那就意味着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吧？” “哼！”言峰璃正冷哼，垫步后退，讨伐异端的拔魔术式已经缠绕双拳上。 那是基督教在上千年不断征战中锤炼的术式，讨伐邪魔，烧尽异端，以狂热的信仰为柴薪，是要焚灭一切不洁之物！ 魔炮喷发！ 言峰璃正不断晃动身体，以最小的位移穿梭在魔炮间，苍老的身体爆发可怕的反射力，那精准的判断源自无数挥拳所积累的经验。 数十年前他也是代行者中的一员，即便没有经历儿子那么多的战斗，即便窝在冬木市这个小地方当神父，即便身体日渐衰朽，言峰璃正也没有一天放弃练拳。 倘若只论八极拳上的造诣，即便是历经成千上万死斗的言峰绮礼也难以与之媲美，这份坚持的回报便是他知天命之年依然能打爆邪秽的狗头！ 【言峰璃正八极拳：1d100+20（境界补正）=79+20=99，大成功！】 炮击如潮，越发汹涌，言峰璃正却在这高度紧绷的精神中进入了奇妙的状态，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逐渐缓慢。 虚无的线自万物间萌发，描绘世界前进的轨迹，这一刻，言峰璃正自觉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 于是无数魔炮中的破绽在言峰璃正眼前展露无遗！ 吐气！垫步！缠手！崩锤！ 铁手如破门锤自下而上，撞在言峰绮礼胸膛上，打得经过术式强化的胸膛整个凹陷！ “nmd！”言峰绮礼吐出一口鲜血，终究没能问出后半句“为什么？” 即便是他那铠甲般的肌肉也无法阻挡这凶猛的进攻，自言峰璃正拳头迸发的气劲直入心脏，混合讨伐邪魔的术式一并震碎言峰绮礼的心脏。 一击毙命！ “竟然是父慈子孝局？” 冯世看着言峰璃蹲在言峰绮礼的尸体前，念诵经文超度言峰绮礼罪恶的灵魂，挥手散去几枚没有喷发的能量球。 已经没有必要再攻击，而且他的目标也差不多完成了。 纵然言峰璃正的八极拳在这个时代是一代宗师，给予他足够的时间和试炼，说不定能让他触碰到“法”的边缘。 但不可否认，言峰璃正本身没有魔术的才能，讨伐邪魔的术式也是源自基督教这一庞大的魔术基盘的力量，只要信仰和虔诚足够坚定，即便是没有魔术方面的才能也能调动这份力量。 反过来说，言峰璃正也缺少察觉魔术的能力，尤其是冯世这种通过人类潜意识海扩散感染的魔术。 以此时一切之恶的身份为基点，撬动人心的漏洞，当言峰璃正因为冯世暴怒、因为想要讨伐堕入魔道的儿子展露杀意时，冯世的魔女之吻就已经渗入言峰璃正的灵魂，不断暗示言峰璃正： 回去，回到教会中，告诉那些自视甚高的神父修女，他们主的敌人已经来到大地上，叫他们动刀兵。 刚刚亲手手刃儿子的言峰璃正无法拒绝这个暗示。 言峰璃正抱起已经超度完的言峰璃正走出帐篷，没有告别，也没有落下狠话，就像帐篷里只有他和他双臂上的言峰绮礼，只是那如海潮般翻涌的悔恨和痛苦却无法掩饰。 望着言峰璃正消失在帐篷外的阳光中，冯世忽然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 冯世偏过头，希耶尔双手捧着茶杯，坐在一开始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双方的战斗和冯世的提问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是我没问清吗？接下来你打算留在这座城市，还是和那个老爷爷一起离开呢？” “……你，竟然会让我留下来？”希耶尔满脸不可思议，她还以为自己会被冯世干掉。 “因为你之前帮助城市重建了，为这座城市的新生奉献出自己的力量，你当然有资格留在这里，这座城市不会忘记为他付出的人。” 像是猜到希耶尔想问什么，亦或只是自己想说，冯世厌恶地说：“他们两个没有，这几天他们一直在挖掘教堂的废墟，还从我们这里拿走了几把铲子，大概是想挽救可能没有坏掉的礼装吧？” “几把？” “啊，那个死掉的大猩猩比较粗暴。” “……”懂了。 希耶尔放下茶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冯世也跟着放下茶杯，看着希耶尔，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对付死徒？” “杀过人的全部杀掉或者扔进实验室，血债血偿；不幸被感染的送进特殊医护设施治疗；要是有手上没有血债，又具备进步精神的特例，经过治疗和考核后赋予其一定的公民权。” 希耶尔闻言颔首，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我要杀死罗亚！只要你能做到，我就留下来！” 冯世没有立刻答应，反而从结界里摸出一个手机，打开一个app，指着个人信息填报那一栏对希耶尔：“喏，把这个填完你就算加入我们的武装势力。 现在冬木市百废待兴，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但只要你加入就可以使用我们强大的军事后勤，只要携带传送坐标即可全球投送……” “那个，罗亚是杀不死的，他的灵魂可以无限转生……” “那我推荐灵魂杀伤特化的使魔武装，只要在原版的基础上稍加改装，比95改还好用。” 看着那琳琅满目，多铆多钢，炮口夸张，完全不顾及人类反作用力承受极限的各式热武器，以及多种特化弹头，希耶尔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第七圣典不香了。 “对了，你那个礼装是有器灵的吧？我们还支持灵魂上传和电子生命转化，保证器灵可以在各个武装内通用。” “成交！！！” ps：这段时间状态不大行，有点卡文，凑活着看吧，反正不要钱，摊_(′?l`」∠) 第217章 间桐家夜游(4.2k，章说呢?) 在讨伐堕入邪道的言峰绮礼的第二天，言峰璃正带着第七圣典离开冬木市，前往梵蒂冈报告冬木市正在发生的事情。 面对选择留下的希耶尔，老神父无动于衷，也许是在希耶尔选择帮助冬木市居民重建冬木市的那一刻起，言峰璃正就没把希耶尔当成自己人，或是从一开始，言峰璃正就没把希耶尔当成自己人。 在自诩虔诚的言峰璃正眼中，希耶尔这样的异端永远是异端，即便是一时的好脸色，也不过是因为这个异端正在为他们所用，去杀灭那些更可恶的异端。 对此希耶尔也不甚在意，她正兴致勃勃地研究冯世发给她的多功能个人终端，学习各种新装备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该终端是以远坂樱的魔法少女变身装置为初号机改进后的量产货，皮实耐操，考虑到希耶尔的心理状态，冯世很贴心的没有告诉希耶尔她个人终端的来历。 至于那个终端还保留有魔法少女变身装置，且和紧急逃脱模块绑定这件事……冯世表示不要慌，他就是故意的。 这一切发生之前，冯世还有一场面谈。 给面无表情但不断强调自己被吓到的卡莲和其他小姑娘准备完一顿丰盛的儿童特供晚餐（虽然吃的最多的人是爱丽丝菲尔），冯世提前五分钟敲响间桐宅邸的大门，似乎一直在门口等待的间桐鹤野很快打开门，将冯世迎入会客室。 路上冯世发现老虫子死后，间桐家的气氛明显明媚不少。 照明性价比低的白炽灯全部换成环保的led灯（冬木市特供），壁纸和地板也换成了淡暖黄色系，配合真古和现代仿古的家具，明亮的同时又不失考究和典雅。 “这里变化挺大的？” “全仰赖您讨伐了笼罩在我们家族上的阴影。”间桐鹤野恭敬且一板一眼地为冯世填好茶水，微微欠身：“还请您稍做等待，我去叫那不成器的舍弟。” “去吧去吧。” 待间桐鹤野离开，冯世饶有兴趣地观察会客室的布置。 自从他上次搞死老虫子后，他就没再进过间桐宅邸的地面上建筑，一直靠传送进地下孵化场，毕竟谁点了传送还跑图？又不是全收集，连个阴人的灰烬团都不放过。 不过还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在会客室的门口，一个蓝发的小脑袋正在往里面张望，眼睛前的黑框眼镜和比起几个月前稀疏不少的头发尤为吸引冯世的注意力。 稍微逗弄一下好了。 冯世这么想着，传送到小朋友身后，在小朋友惊慌地张望时忽然出声：“慎二君，你在找什么？” “哦唔唔唔哇！！！”间桐慎二发出相当程度的惨叫，被神出鬼没的魔女先生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看你一直犹豫不决，所以打算推一把啊。”冯世戳戳间桐慎二憋得通红的小脸，“那么，你来找我想要做什么？” “……”这个家伙是恶魔吗？ 间桐慎二眼角微微抽搐，最终决定不和这个恶趣味的大人一般见识。 他可是很忙的！绝对不是打不过！ “咳哼！我有一个想法！”间桐慎二打开自己的冯氏学习机，将这段时间的学习笔记展示给冯世。 “你们告诉我，魔力是一种特殊的信息载体，可以记录并重现它记录的信息，就像是录音机可以记录声音再播放。 魔术就是利用术式对魔力进行编辑，以此得到自己想要的超自然现象，就像是利用软件对录音机记录的声音进行剪辑，使其这些声音的片段组成特定的句子。 具体来说就是：魔力会记录人类的口耳相传和记载的信息，比如神话、逸闻，乃至通俗小说，只要它们被广泛的认可，就可以成为魔术基盘。 因为越古老的文化越稳定，受众越广泛的文化占据的魔力数量越大，所以由存活至今的神话产生的魔术有着更大的强度。 反过来说，由现代都市传说为基础的自然魔术现象可以广泛存在，但强度非常差，即便是普通人也可能无意识破坏这些现象，这就是量大但质不足的结果。” 一口气说完一大堆理论知识，间桐慎二不客气地接过冯世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目光炯炯地重申：“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基础意外的扎实呢！让我听听你的想法吧？” 间桐慎二骄傲地接下冯世的称赞，紧张的心情也得到缓和，开始用这个年纪小孩子罕有的条理性阐述自己的猜想。 “自古以来每一次信息载体的创新都会带来传播方式的革新，而下一次信息传播的主体无疑是以电脑为节点的互联网！” 冯世有些惊讶，现在不过是1994年，三年前minnesota大学才开发出第一个连接互联网的友好接口，也就是后世全民狂欢的互联网的基础之一。 再加上以魔术师为主导的势力会为了保护没有被科技污染的土地，下意识抑制高新技术发展，此刻互联网连婴儿都算不上，但间桐慎二已经意识到互联网的重要性了？ 就算是有卡拉这样的意识网络在前，这个孩子的思维也过于敏锐了吧？ 没有意识到冯世的惊讶，间桐慎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滔滔不绝地说：“再结合魔力本身的性质，我认为互联网有潜力成为新的魔术基盘。 因为每一个国家的人都可以登入互联网，大量的信息会被互联网储存，形成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人造信息载体！ 当它成型的那一刻，信息的储存体量将会超越世界上任何一个文化，任何一个纸质图书馆，因为它将是所有文化的汇聚之地！就像是容纳所有河水的海洋一样！” 冯世用力鼓掌，毫不吝啬地赞美间桐慎二的推断。 “很厉害，这个年纪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东西，你确实是天才，那么，你的下一句话是：‘我希望你能早点控制互联网，把控互联网上的文化发展，因为掌握了互联网的文化发展就掌握了未来的魔术基盘’。” “我希望你能早点控制互联网诶诶诶！！！” “嘛，不要那么惊讶嘛，根据你的常用词，再结合上下文，猜测你接下来会说什么不过是1+1这样简单的题目罢了，相比于这种小问题，少年哟！” 冯世拍拍间桐慎二的肩膀，表情忽然变得阴森：“虽然是你无意间推断出来的，但你确实发现了我们未来的战略部署，这个可是机密呢！要怎么才能让你保密呢？” 间桐慎二昂起头，无比自然地说：“当然是让我也加入啊！” “啊咧？”冯世歪头：“现在的孩子已经听不懂‘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这个梗了吗？” “冯世先生请不要逗我！你自己不是都说了吗？魔力是资讯的良好载体，只要术式够精妙，即便是魂飞魄散也能提取一部分信息吧？请不要因为我是小孩子就看不起我啊！” “啊咧啊咧！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厉害啊！”冯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不过既然有提取信息的术式，自然也有伪装信息的术式吧？这要怎么办呢？” “所以说这就只能看双方的能力了吧？”间桐慎二歪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而且冯世先生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坏人，肯定不会做出那么粗暴的事情。” “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觉得自己被看瘪了呐……”冯世挠头，摆出伤脑筋的表情，但一秒钟后就恢复了平常的商业化笑容。 “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你拿出相应的能力和成绩，我就让你加入到未来的灵子网络建设任务中，怎么样？”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间桐慎二骄傲地宣告：“那你就给我等着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哦好哦，不过你应该好好休息，保证充足的睡眠，别顶嘴，看你掉的头发就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熬夜，再这么下去你20岁就要变成满脸皱纹的秃子了哦！” “才！才不会呢！”被“20岁就要变成满脸皱纹的秃子”这样恶毒的诅咒吓到，间桐慎二一边满脸害怕地表示自己才不会害怕这种诅咒，一边匆匆抱着学习机跑开。 冯世通过高维视角，看到间桐慎二离开接待室直接小跑去盥洗室刷牙洗脸，显然打算马上上床睡觉。 然而现在才下午7:43。 果然还是害怕变成秃子吧？ 冯世撑着脸，一脸怪大叔的满足。 逗小大人实在是太有趣了！真是让他欲罢不能。 “呐，你们两个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会客室另一边的侧门推开，间桐鹤野和间桐雁夜尴尬地走出，他们很早就到了，发现儿子（侄子）在请教冯世，便安静地躲在门后偷看，不想打扰间桐慎二抓住的好机会。 间桐鹤野也想通过这个机会，让弟弟对冯世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不管是好是坏，总好过没有。 而且，间桐鹤野对冯世有信心，他相信冯世也会让弟弟有信心。 把直愣愣的间桐雁夜塞进椅子，间桐鹤野快步到冯世身边，一边给冯世空空如也的杯子续上茶，一边说：“慎二那孩子您费心了！” “不必客气，慎二君非常有潜力，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好孩子。” “您说的对，但再好的孩子也需要悉心培养，若不是您消灭了那个寄生在我们身上的老虫子，我都不敢想象慎二未来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间桐鹤野没有掩饰心有余悸的表情，倒完茶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向冯世介绍一直没说话的男人：“这就是舍弟，他一直想和您见一面，今天终于如愿了！” 冯世笑眯眯地主动伸出手，和有些神游天外的间桐雁夜打招呼：“你好，我叫冯世，你呢？” 间桐雁夜有些尴尬地回过神，和冯世的手轻碰，摇晃两下就松开：“您好，在下是间桐雁夜，很感谢您照顾凛和樱。” “阿拉？雁夜君与樱和凛很熟吗？” 提到这点，间桐雁夜脸上浮现可疑的羞涩，声音也变得扭捏起来：“葵姐以前还是蛮照顾我的……” 只是一句话，冯世就脑补出“喜欢邻居大姐姐但因为家庭原因不敢告白最终眼睁睁看着大姐姐投入别人怀抱的败犬”的形象。 实在是太惨了，竟然拆青梅竹马cp，老虫子你真的是死不足惜！ 冯世的视线顿时带上三分怜悯和七分幸灾乐祸，他举杯向间桐雁夜，关切地安慰：“不要难过，我想你的心意已经传达到了！” “哦……啊？”不祥的预感袭上间桐雁夜心扉：“我最近没和葵姐联系啊！” “是这样啦，之前我给樱和凛讲古代魔导器具的保存方法的时候，用从间桐家搜刮来的魔道书做教具，结果凛在那堆魔道书里找到了几本笔记本，里面是一份长篇小说手稿。” 看着间桐雁夜越发苍白的脸，冯世残忍地射出言弹。 “因为很有意思，又没有完结，所以樱和凛拿着那些笔记本去找远坂夫人，希望她能联系上作者。 远坂夫人看完一副很惊讶又很怀念的样子，说是想起了没结婚之前三个人天真无邪的岁月，还说了‘真没想到他和夫君的感情这么深厚，难道我才是外来者吗？’之类奇怪的话。 哦，对了，那篇小说好像是叫《黑暗的魔剑士卡利亚》来着，是你写的吧？” “啊啊啊！请不要再说了！”间桐雁夜抱头趴在桌子上，差点没失声痛哭。 一想到自己的黑历史被爱慕的女人和她的女儿仔细翻看，间桐雁夜就羞愧得想要自杀！ 尤其是远坂葵还误会了自己和远坂时臣的关系！ 天可怜见！ 他只是想弄死远坂时臣，但又不想破坏葵姐的婚姻，只好在小说里过过瘾，为什么葵姐会认为自己和时臣那个骚包的家伙感情深厚啊！ 已经没脸去见葵姐还有凛和樱了！都是时臣的错！要不是他葵姐怎么会误会自己啊！ 所以说为什么自己都找不到的小说原稿会和魔道书混在一起啊！（当然是老虫子收藏的(?w?)hiahiahia ） 那一晚，间桐雁夜社会性死亡。 直到最后，间桐雁夜也没说自己想找冯世聊什么，因为大家一直在迫害他，会客室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虽然冯世也多少能猜到，大约是间桐雁夜不放心自己，想知道自己的为人，结果碰巧看到他和间桐慎二的交流，于是放心了。 但这和他迫害间桐雁夜有什么关系呢？ ?*??(ˊ?ˋ*)??*? 今日，冯世十分愉悦，大胜利~ 第218章 少女情怀总是诗……大概 因为迫害间桐雁夜很有意思，等冯世到家已经是9点半以后。 客厅里灯还是亮的，爱丽丝菲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的声音很小，小到普通人会以为爱丽丝菲尔在看默剧。 察觉冯世靠近，爱丽丝菲尔手指竖在唇前，示意冯世小点声。冯世见状干脆双脚离地，悄无声息地飘到爱丽丝菲尔身边。 侧面冯世可以看到，爱丽丝菲尔靠在沙发上，远坂樱头枕着爱丽丝菲尔的腿，脸面向爱丽丝菲尔的小腹，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女孩浅紫近乎白色的头发比以前长了不少，如溪水蜿蜒，勾勒出女孩纤细的脖颈和肩，光滑的肩头在暖色的灯光下散发柔和润泽的光，像是水润的奶冻布丁，让人想要propropropro。 【这么看你们简直像是母女呢。】 冯世以卡拉和爱丽丝菲尔交谈，爱丽丝菲尔精致的眉眼立刻带上笑意，柔荑虚抚远坂樱的发。 【我也想要一个这样可爱的女儿，不过应该不可能吧？】 【为什么？】 【因为我是人造人，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种功能，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没关系！身体缺陷我们有技术，没有知识可以学嘛！我们这边学习资料多的是。】 【那冯君能教我吗？】爱丽丝菲尔期待地看着冯世，红宝石般的眸子忽闪忽闪，如同稚女般纯真，但冯世这个不老的涩批却不可抑制地朝微妙的方向发散思维，比如【哔——】还有【哔——】之类不可明说的东西。 【不，果然还是不行吧，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结衣一出生就有现在这么大了。】冯世做了个摊手的动作：【要不你找远坂夫人咨询学习？我想她比较有经验。】 【啊，这倒是呢。】 虽然认可冯世的提议，但爱丽丝菲尔显得兴趣缺缺，不过这点细小的情绪很快消失在温柔的笑容里。 【这个孩子一直要等你回来，结果睡着了。】 【应该是昨晚熬夜做作业的原因吧？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因为孩子读书太认真苦恼。】 冯世双手虚托，无形的魔力托起远坂樱娇小的身体，像气球一样飘在冯世身边：【谢谢您陪伴樱，让您费心了。】 【没有的事，我也很喜欢樱。】 和爱丽丝菲尔挥手告别，冯世接住远坂樱，打算把远坂樱放回小萝莉自己房间。 这个点远坂凛应该还没睡，除非熬不住。 自从开始跟着冯世学习魔道，姐妹俩一直是同吃同住，冯世可以打包票远坂凛会等远坂樱回房，这会估计正在床上犯困呢。 如果处理得当，待会即可收获一张名为【远坂凛瞌睡惊醒の优雅.jpg】的特典cg。 大约是失去魔力减震，又或者远坂樱本来就没睡得很瓷实，冯世没走多远，怀里的远坂樱就迷迷瞪瞪地醒了，软绵绵的小手抓住冯世的衣领，小脑袋在冯世的胸前蹭来蹭去。 很好，他已经清楚这姐妹俩平时是怎么增进感情的了。 蹭了几分钟，远坂樱终于发现脸蛋接触到的触感比平时更加厚实坚韧，气味也不大一样。 远坂樱迷糊的小脑袋瓜下意识向上望，一点睡意立刻被羞涩驱逐殆尽，小脸蛋红润得像是要烧起来，四肢僵硬地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 “师师师师师傅！你怎么在这不不是！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冯世轻轻揉搓远坂樱的小脑袋，远坂樱的小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温，整个人像是cpu温度过高宕机的机器人一样摊在冯世怀里。 真是羞死人了！明明打算等师傅回来然后迎上去说“欢迎回来！”提高师傅的好感，为为什么会睡着啊！这下师傅不是只会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吗？！ 完蛋了！干脆死了算了…… 远坂樱自暴自弃地把头埋进冯世的胸膛，澹澹的味道一瞬间包裹远坂樱。 师父身上好暖和，也好好闻…… 那不是能确切描述的味道，似乎是很多平日里就存在的糅合在一起，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换，让远坂樱忍不住想要沉迷其中。 远坂樱无法分辨和描述那些味道的来源，但却可以用一个感觉概括这些味道的总和——那便是安心。 只要被这个气味环绕，哪怕身陷绝境也不会害怕，因为这个气味的主人一定会保护自己，就像……就像是童话中披荆斩棘，讨伐邪魔，战胜恶龙的白马王子一样！ 想要一直呆在这里。 远坂樱沉醉地在冯世怀里拱来拱去，像是撒娇的幼兽，蹭的冯世有些痒痒。 “樱是在等我回来吗？” “嗯，”远坂樱点点头，小声应和，忽然探手抓住冯世的衣领，整个小脑袋继续挤在冯世胸膛上，q弹的小脸压得瘪平，平日乖巧的童声也像是撒娇一样混合强硬和软萌，一瞬间冯世还以为自己抱得是远坂凛那个傲娇。 “太晚了！师傅！” “抱歉！抱歉！实在是太忙了，耽误了不少时间。” 冯世一边说着毫无诚意的道歉，一边抚摸远坂樱柔软的头发，远坂樱也安心的蜷缩在冯世怀里，像是被撸下巴的幼猫，发出“哼哼嗯嗯”之类舒服的声音。 即便如此，远坂樱也敏锐地察觉到冯世话语中的心虚，但……看在这么舒服的份上，就饶过你好了！ 带着胜利者的喜悦，远坂樱染着红霞小脸仰起，水灵灵的眸子忽闪忽闪：“师傅之前去哪了？” 去戏弄你雁夜叔叔了。 “间桐家那边刚好回来了一个叔叔，似乎和你妈妈很熟悉，问了不少你们的事情，我们相谈甚欢，聊到很晚。” 嗯，虽然快乐的只有自己和间桐鹤野，毕竟这种类似家庭聚会的活动总要有一个人提供黑历史，成为大家快乐的源泉。 “啊，是雁夜叔叔啊。”远坂樱恍然。 “樱认识他吗？” “嗯，雁夜叔叔经常回来探望我们和妈妈，每次都会给我们带礼物。”紧接着，樱似是不经意地强调：“不过我更喜欢师傅。” “诶？为什么呀？” “因为叔叔明显是冲妈妈来的嘛！” “啊呀，雁夜桑还真是纯真呢～”竟然连小孩子都看出来了，你到底是有多失败啊？ “师傅，叔叔是想要当我的爸爸吗？”远坂樱的心蠢蠢欲动。 老实说她不打在乎间桐雁夜会不会成为她名义上的父亲，因为远坂樱知道师傅肯定会继续疼爱她。 但如果间桐雁夜和妈妈结婚，那就不用担心师傅被妈妈抢走了！ 虽然这么想怎么看都有些不孝顺的样子，但是啊！“爱情的战场需要不择手段！”，这样的话远坂樱跟着妈妈回娘家的时候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禅城家族祖上也是魔道中的一员，即便现在已经不在涉足神秘，血脉中流淌的魔术因子依然吸引着诸多魔术家族，禅城家族中的女子也以嫁一个好老公为荣。 耳濡目染之下，远坂樱远比她那个傲娇的姐姐要早熟不少。 所以说呀！ 按照祖训，师酱这样的好男人绝对不能放过！ 反正师傅也不是人类，等自己长大到可以嫁人的年纪，师傅还是现在这个模样，年龄根本不是问题，到时候只要把自己转变成和师傅一样的种族就好了。 早早规划好自己恋爱战略布局的远坂樱有着伟大的目标，一切挡在她爱情面前障碍或者潜在威胁都要优雅且不动声涩地排除掉！ 没错！结衣把远坂樱当成可以进一步发展的闺蜜，可远坂樱却想和结衣各论各的！ 至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那只是师傅太突然了，才不是她的问题！ “这我就不知道了。”冯世笑笑，他不确定间桐雁夜有没有那个胆子：“不过远坂樱希望雁夜叔叔变成自己的爸爸吗？” “嗯，我不介意，因为妈妈很孤独呢，如果有一个人可以陪妈妈的话，那也不错，不过还是要看妈妈自己的选择吧？” “确实，恋爱这种事情个人意愿很重要。” 冯世点点头，认可远坂樱的观点，忽然听到远坂樱怯生生地问：“师傅，您明天有空吗？” “目前没有什么安排。” “那能陪我出去玩吗？”远坂樱深吸一口气，压抑激动紧张的心情，提醒道：“师傅你不是说了吗？等圣杯战争结束就有时间了。” 自己之前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因为圣杯战争将近，冯世把大量的精力投入圣杯战争，经常在各个结界中游走检修，陪伴远坂樱的时间也随之减少。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特意让远坂姐妹刷吉尔，虽然美名其曰锻炼姐妹两的战斗能力，但本质上和“工作太忙的时候把手机塞给孩子让他们一边玩去”没有差别。 这么想想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啊，樱想去哪里玩？” “只要是师傅决定的地方，哪里都可以。” 冯世有些头疼，现在冬木市百废待兴，一大堆基础建设都没完成，游乐园里的废铁都被他拆掉炼钢了，总不能带远坂樱去轧马路吧？ 要不然去远一点的地方？比如隔壁的观布子市啊，或者干脆去更远一点的三咲町逛一逛。 “那么，要不要去远一点的地方？” “唔……可” “刚好把大家都带上，一起出去散散心。” “不要！”原本还有些期待的远坂樱果断拒绝：“在附近就好了，太远了不方便，而且师傅你最近也很忙吧？明天一天就足够了。” 不能和师傅\\独处还有什么意义啊啊啊！！！ 远坂樱在心中咆哮！ “可是附近没有什么可以逛的地方，我现在也没有空余的结界，不然可以直接搭建一个副本。” “那就在附近逛一逛好了！” 绝了！绕到最后还真是轧马路？！ ——??ヽ(°▽°)ノ??—— 客厅，冯世抱着远坂樱离开3分钟后。 爱丽丝菲尔身边的空气像是信号不良一样噼哩噼哩地闪烁，紧接着结衣从那片信号不良的空气中探出一个小脑袋。 “怎么样？感觉如何？” “……”爱丽丝菲尔困惑地问：“结衣，这样真的能理解什么是‘爱’吗？” “当然啦！” “可是，我觉得冯世先生似乎对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那是因为爸爸在正常人的世界里呆习惯了，一般人可不会上来就对有好感的人告白，怎么都要从盘侧击一段时间搜集信息，确认对方的想法啊！” “好复杂的样子。”爱丽丝菲尔有些头大，人类千百年发展处的人际交往让单纯的人造人小姐姐转不过弯。 “放心好了！爱丽你一定没问题的！”结衣向爱丽丝菲尔竖起大拇指：“爸爸可是白毛控啊！你赢定了！” 正在收集远坂凛特典cg的冯世同步打了个喷嚏，久违地生出被奈亚子算计的感觉。 第219章 只是一顿早餐而已 一夜无话，远坂樱抱着姐姐兴奋不已，直到自己和远坂凛困得不行才勉强睡去，第二天大早被不会干扰别人的【指向性闹钟术式】提醒好几次才勉强醒来。 灌上一瓶精力药剂，远坂樱元气满满地复活！ 刷牙，洗脸，梳头发，穿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 远坂樱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穿着白色掐腰绣花连衣裙，头戴一顶浅褐色草帽的女孩，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 最高端的可爱只要配以最朴素的打扮，所以自己这么可爱绝对没问题！ 远坂樱充满自信！ “哼哼哼哼~”哼着不记得名字的旋律，远坂樱轻手轻脚下楼，避免吵醒姐姐，或者别的竞争对手。 今天是冯世答应带她一个人出去玩的时光，就算只是轧马路也不允许别人来破坏，这就是名为恋爱的战争！ 楼下生物钟堪比原子钟的冯世已经准备好早餐，足以让埃尔梅罗二世吐血的精密术式附加在餐盘上，只为了保留早餐最美好的温度和味道，让孩子们能高高兴兴地开始新的一天。 早餐，一日之起点，冯世对此坚信不疑。 虽然只是简单的柠檬黄糖水，烤面包、水煮蛋，素菜沙拉和黑椒鸡胸肉块搭配的健康早餐，但远坂樱还是吃的很开心。 因为这个时间大家都还在睡觉，结衣在整理数据，整个餐厅只有远坂樱和冯世两个人，是两人相遇后难得的两人世界。 远坂樱不想回到她和冯世相遇时的时间，因为那个时间的世界里，远坂樱只是作为备用的继承者，没有被赋予足够的期望，甚至不被需要。 从某种意义上，那个时候的自己也算是被封印着吧？ 即便如此，远坂樱还是怀念只有她知道冯世的世界，那份得到独一无二的秘密的窃喜，让远坂樱第一次有了“只有我能做到”的自信。 自己就是从那个时候喜欢上师傅的吧？ 远坂樱藏在餐桌下白生生的小腿来回摇晃，上扬的嘴角无意间黏上乳白色的沙拉酱。 察觉到这一点，远坂樱期待地望向冯世，希望师匠能主动帮她擦一下，就像是很多小说里写的那样。 然而冯世只是眉头微微一皱，问：“怎么，是哪里不好吃吗？” 远坂樱一口嫩血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万万没想到冯世会来这么一句。 这个年代显然还没有反套路这种概念，在冯世看来土的掉渣的桥段足以让远坂樱感动不已，拥有超越30年反套路的冯世在远坂樱眼中简直是一块木头！ 师傅到底是怎么娶到结衣酱的妈妈的啊！ 哦，结衣好像是师傅的使魔发育而来的，那没事了。 但远坂樱的小眼神不免染上些许幽怨，她指了指自己樱色的唇瓣，强忍羞涩，细声细气地说：“师傅，要擦一下吗？” “你吃饱了？” 远坂樱摇摇头，虽然简单，但冯世准备的早餐非常和她的胃口，她巴不得全部吃完。 更不要说她现在只有五分饱，而且考虑到待会他们要走路，早餐的分量也不算多。 “嗯，所以还是等吃完一起擦吧，卫生纸还是挺耗木浆的，木浆又是树木制作的，用太多会破坏环境。” 远坂樱看了看那轻薄的卫生纸，又看了看院子里粗壮的大树，小脸立刻垮下来，心里酸溜溜的。 自己竟然败给了一张纸！一张卫生纸？！ 就在远坂樱满心怨念的时候，冯世用自己那根红色的叉子，从远坂樱的盘中叉起一块大小合适的鸡胸肉，蘸酱，左手托着送到远坂樱面前，轻声道： “啊～” 这一瞬间，远坂樱感觉自己那不争气的小心脏怦怦直跳！ 远坂樱小心翼翼地吞下叉子上的肉块，捂着脸幸福地咀嚼，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粉色，娇小的身体摇摇晃晃。 少女心带来的勇气让远坂樱想要投喂冯世，但准备动手的那一刻远坂樱才发现，冯世竟然已经把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吃完了！ 咬咬牙，远坂樱叉起自己盘中一块鸡肉递给冯世，但被冯世果断拒绝。 “谢谢！不过樱还是自己吃吧。” 冯世回报以温柔的笑容，解释道：“我计算好了你今天需要的热量，待会要走不少路，早餐分量少了你会饿肚子，分量多了会胃不舒服，所以不用啦！” 所以师傅您才从我的盘子里叉吗？这也在您的算计之中吗？！ 震惊间远坂樱听到“咔”的一声，那大约是她的少女心裂开了一条缝隙，被如骸骨般干瘪坚硬的现实敲的。 “这，这样啊……”勉强维持脸上的喜悦，忽然稍稍理解冯世【悖逆魔女】这个称号。 没错，是想要把师傅往故事里套的自己太愚笨了，师傅怎么可能和书中的那些庸脂俗粉一样，虽然书里的故事也很感人就是了……果然还是快点进入下一个环节好了。 远坂樱低下头，匆匆解决早饭，追求效率的同时难免粘上更多的酱汁，在咽下最后一篇苦菊的时候，温暖的食指和中指抵在她的脸颊上，阻止女孩移动。 阴影遮住远坂樱的身体，然后洁白柔软的湿巾轻柔地擦拭女孩脸上的食物残渣，还原脸蛋原本白净可爱的模样，最后辅以餐巾纸擦干。 “这样就可以了。” 冯世起身，留下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开心的远坂樱缩在椅子中，十根纤细的手指死死扣住椅子的扶手，像是要躲避什么，又像是防止自己从椅子上滑下去。 现在，女孩依旧能在剧烈的心跳声中，感受到温暖的吐息从鼻尖拂过脸颊留下的湿润，以及烧起来一般的温度从指尖接触的位置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令女孩白皙的皮肤染上胭脂的红妆。 总觉得，光是这个就已经值了啊……出不出去好像已经无所谓了…… 强行掐死心中因为软弱满足的自己，远坂樱抬起手，画出慵懒地弧度，被冯世拉起，有些发软的身体被包裹小手的大手注入新的温度和活力。 今天冬木市的天气是晴，但阳光打在身上却不会刺痛皮肤，反而像是泡在浴池中一样暖洋洋的。 即便大半个城市都处于施工状态，即便今天是最容易尘土飞扬的晴天，冬木市的空气质量依旧好的像是雨后的森林，每一次呼吸都在清理肺腑。 这奇妙的感觉有多少是因为新·冬木市的基础设施【盖亚神殿大结界】，远坂樱并不清楚，但这确实给她如梦幻一般的体验。 于是连带着那些残破的建筑和高耸的塔吊也变得可爱起来。 远坂樱牵着冯世的手，好奇地看着这个逐渐陌生的城市。 路变宽了，很多二层的别墅楼被整合在一起变成高级的公寓楼，空出来的地方有些变成绿意盎然公园，有些则建起许多新的建筑。 远坂樱难以从那些初具雏形的水泥框架种猜出它们今后的用途，但这不妨碍远坂樱感到惊奇，以及一丝丝的伤感。 “感觉，有些不习惯呢。” “嗯，因为很多地方都被炸烂了，所以干脆趁机建更好的。” “说是这么说啦，我也觉得以后会很方便，但是……”远坂樱有些迷惘地扫视远处连绵的施工场所，想要指向某个地方的手指最后还是没能抬起。 “我记得这边哪里原来有一个上坡，然后会接一条弯弯曲曲的下坡路，每一次放学的时候我们都会费劲地往上爬，然后手牵手往下走。 有时候我们还会走小路，（小路）两边的围墙上时不时会摆一些花草，一些蕨类也会从墙壁的缝隙中长出一两片叶子，最窄的地方只能看到前面一两米的距离，要是被坏人堵住大概跑都跑不掉吧？ 但是，就是很怀念呢……” 远坂樱有些伤感地说，忽然意识到什么，羞涩地垂下头：“不好意思！明明是难得和师傅出来玩，却说了这些奇怪的话。” 冯世摇头，随后轻轻地抚摸远坂樱柔软的秀发：“没有的事，樱的描述很亲切呢，有点让我想到了老家。” “师傅的家乡？”远坂樱眼中闪起好奇的情绪：“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是个很古老又很生气勃勃的地方，很多地方拆了建，建了拆，和现在的冬木市有些相像。” “嗯嗯！”远坂樱点头：“然后呢？” “然后啊……”冯世却是没有往下说了，只是轻描淡写地偏开话题：“然后我就出来打拼了，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所以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唔……那师傅以后会回去吗？”远坂樱有些不安。 “嗯，有机会的话。”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越是穿越世界，冯世就越是明白：世界并不是明确的线，亦或可以用分杈的树形图描述的东西。 硬要说的话，那是无数可能性构成的流动趋向，只有被裹挟其中的观测者能将其串联成“线”。 从这个角度来看，世界和无数光粒子构成的概率波（即光波）有些相似。 若是没有具体观测者的坐标，自己断然无法回到离开的那一条世界线，光靠自己，所能抵达的也只是似是而非的世界线吧？ 知识亦是毒药，已经了解这个领域的自己，已经无法轻易地欺骗自己，享受愚昧的团圆了。 不敢寻找，因为害怕自己成为观测者，让自己生长的世界线成为坍缩后消失在公式中的概率，那么自己将再也无法抵达记忆中的世界。 真理那里必然存有【坐标】，但代价是什么呢？ 现在的冯世不愿意去思考这个问题，他还没有到叶落归根的年纪。 “呐呐！”晃动的手臂拉回冯世的注意力，远坂樱急切地说：“不管师傅去哪里，我都愿意跟着！所以说，师傅，唔，请不要把我随便抛下哦！” “……嗯。” 冯世蹲下身，深处小拇指，对着害羞的女孩，露出难得真挚的微笑。 是的，我的生命还很长，所以我可以看完你的一生，也许还会陪着你一同进入墓穴，再从中爬出，将记忆和感情留下，向那永无止境的深渊进发，所以…… 大一些的小指和幼嫩的小指勾在一起，轻轻摇晃。 “不会的，我们约好了。” “嗯！” 第220章 天赋绝伦 小孩子大概就是这样单纯吧？ 明明一肚子鬼主意，可仅仅是拉钩上吊这样口头上、不具备任何法律效益的契约，却开心地要冒出泡来，走路时飘飘然，快乐得像是要随时飞起来。 那不是错觉，是远坂樱给自己加持了类似神足通的魔术，行走时有风傍身，只是远坂樱把这魔术的功能全用在给自己加特效上了。 于是一阵阵风吹得裙子轻轻飘动，露出双白嫩白嫩的小腿肚子，格外撩人，看的旁边蹲着的小男孩脸都红了。 冯世一歪头，那男孩便垂下脑袋，一本假正经地整理地上的篮子，把篮子里的吃食摆放的整整齐齐，收纳功夫了得。 只是两片耳朵怎么看怎么红，都要和一头赤发融为一体了。 冯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倒不是因为自家姑娘被偷看想要撸袖子锤对方一顿，毕竟樱很听话地穿了安全裤，就算有人躺在下水道往上看……那他看到的恐怕就是一大堆扭动的触手和眼球了。 谁还不会开暗牧啊？ 让冯世在意的是这个孩子身体里有一片残缺的灵基。 看职介是个archer，可正宗的archer被自己用导弹轰死了，这个冒牌货（faker）大概是自己和抑制力闹掰的时候下场的吧？ 哦，那就是被自己和此时一切之恶战斗的余波震死的。 残破的灵基能和这个孩子安然处之倒也是缘分，冯世不打算干涉太多。 新冬木市所有学校将会开启神秘学课程，如果这孩子真有能力运用那份灵基，自然会出头，如果没有，学校也会教导他们如何保护自己。 何必揠苗助长呢？ 他今天的任务是让女孩子开心，这点小事还是不要太过分配注意力为好。 然后冯世立刻安排两只鸽子使魔，专门盯着这赤发男孩，以免发生不测。 不管是邪魔上门，还是那灵基作祟，都会有专人第一时间上门处理，新冬木市可容不得没登记入户的妖魔鬼怪。 当然，要是老实登记，服从教化通过考核，新冬木市政府也不介意给这些身怀魔血“良民”颁发身份证，若是有恶性复发的，自然也有警察和年检等着他们。 这条政策执行的后果就是原本和平友爱的冬木市变得魔焰滔天，各种合法的妖魔鬼怪越发多了起来。 且不提那些继承魔血的谈路人，只看前面从红发男孩手里接过篮子，给手脚架上工人送饭的八尺大人，亦或两人刚路过的裁缝店里，那挥舞剪刀裁剪布料的裂口女，就能明白这些魑魅魍魉有多深入民众。 封建资本把人逼成鬼，镰刀锤子教魑魅魍魉重做人。 “倒也是奇观。” “啊？”远坂樱懵萌地昂起头，不知道师傅怎么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还惦记着维持小裙子时刻轻飘飘的呢。 冯世笑笑不说话，伸手往远坂樱眼前一晃，远坂樱眼中的世界立刻变了个样。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挤满了热心的朝阳大妈；街角路过的猫咪多出一条尾巴；指导管道施工的地中海大叔手背在龟壳上；墙角煤球似的团子如蚁列行，驮着些石渣滓往建筑垃圾堆放点送…… 满城荒唐，尽是魑魅魍魉！ 可远坂樱却不害怕，只觉得新鲜，当即拉拉冯世的袖子问：“这是怎么回事呀？” 冯世低声笑了几声，似乎颇为得意，却是谦逊地说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圣杯战争弄出来的妖魔鬼怪太多，要放着不管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于非命，干脆收拢统一安置。” 说到这冯世一摊手，不甚在意：“反正养人也是养，养鬼也是养，干脆一起养好了，这块地难道有谁敢不听我话吗？” 几乎是冯世话落的同一时间，厨房里站在爱丽丝菲尔身边的结衣顿时打了个喷嚏，只觉得有什么算不得诅咒的诅咒落在自己头上，扣了个严严实实。 远坂樱：?*?(?*?????)*?哇哦~ 本就是冯世小迷妹的远坂樱眼中几乎要放出光来，只觉得师傅不愧是师傅，就是厉害！ 虽然不懂具体厉害在什么地方，但远坂樱大受震撼，随之而来的，便是难以抑制的好奇心：这看似平日看起来和平祥宁的冬木市中，到底隐藏了多少妖魔鬼怪？ 一想到这，远坂樱便蠢蠢欲动。 “师傅。” “嗯？” “我们走快点吧？” “好啊。” 和远坂樱的好奇不同，冯世思考的是混合魔导技术重建的冬木市给世界带来的影响。 其他世界姑且不论，型月世界的科学本质上也是魔术，即，通过特定仪式对以魔力为载体储存的资讯的利用。 这么说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并不稳定，只是如同一层结界，或者说膜，一样覆盖在地球表面，以“塔”固定。 以“塔”为分界线，一边住着人类，另一边是还处于神代环境的星之内海。 若是神代的环境重回地球，现代科学赖以生存的物理定律会变得极不稳定，因此抑制力很注重“膜”的完整，和很多男同胞差不多。 而圣杯战争仪式的构建目的便是在这层“膜”上打一个洞，以求抵达根源。 因为冯世的原因，圣杯战争打洞的目的成功了，此世一切之恶的原型就是从那个洞里把力量送过来的。 这个洞本应该很快愈合，但这条世界线被根源抛弃，抑制力因为冯世证明魔导技术可以和科学兼容，并且能引来一波技术井喷。 俩丢人玩意儿一寻思，再一拍脑袋，决定不把洞堵上，看冯世能搞出什么幺蛾子，以至于整个冬木市都在向神代转化。 于是传说风俗中的存在也随之复活。 比如寄托了人类思念的物品成精的付丧神，付丧神，还有付丧神。 可以预见，在接下来的漫长时光中，把纸片人当老婆的家伙们将会如愿以偿，随之而来的便是半妖婴儿潮。 这次圣杯战争既没有抵达根源亦或是拯救人世，也没有毁灭人类，而是近乎闹剧一般，种下改良人类血统的种子，顺手给文化产业打下优渥的基石。 这简直是对魔术师最大的嘲讽，让冯世无比愉悦。 相较于一座城市，远坂樱还是太过稚嫩，没到中午小姑娘就累的打哈欠，稚嫩的眉眼被泪水润湿，沉重地往下坠。 即便有变身器的辅助，即便神足通并不算特别难，但长时间维持还是耗尽了小樱的精力，她现在趴在冯世怀里，像慵懒的猫儿一样不想动弹。 看来是遛够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缺德，但冯世觉得自己的形容一点错都没有。 又有谁能拒绝喵一样的小萝莉呢？ 征得远坂樱的同意，冯世抱着远坂樱回家。 到家的时候冯世看到了出乎意料的景象——一向以“优雅的贵族太太”自居的远坂葵侧躺在沙发上，衣衫凌乱，眼角闪烁着荧光，一副被玩坏的样子。 虽然各项生体体征相对正常，但脑波和灵魂波动无声控诉着来自精神上的摧残。 “妈妈！！！” 远坂樱发出惊恐的悲鸣，她不敢相信也无法想象，到底是何等的暴力机关，才能穿过层层封锁，悄无声息地残害母亲。 冯世则是一脸木然和懵逼，他方才联系结衣，却只得到结衣在大批量检索数据，也就是人类的睡眠或者晕厥，而防御结界没有被触发的痕迹。 啥情况？自家老板过来兜圈了？ 总不能是奈亚子吧？之前让这货签了三天的协议里囊括了奈亚子不得以任何形式、手段入侵自己所在区域。 但对方是奈亚子，就算通过某种手段绕过协议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冯世懵逼的时候，一席白发从厨房里探出来，爱丽丝菲尔那精致规整得不似人类的俏脸上顿时露出喜悦的笑容。 “欢迎回来！冯桑还有樱酱！要尝尝我做的炖菜吗？” 冯世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指着远坂葵问：“这是怎么回事？” “诶？”爱丽丝菲尔露出困惑的表情，摇摇头，惊讶地说：“真没想到葵女士会有这么放松的样子，明明刚才还在指导我制作料理，一定是太累了吧？” 冯世不动声色地通过卡拉订购五份五种不同口味的披萨，然后向爱丽丝菲尔询问：“也就是说今天的午餐都是你做的？” “是啊！”爱丽丝菲尔笑靥如花：“冯桑不是建议我尝试普通人的生活吗？所以我委托结衣酱帮忙，但没多久结衣就有事离开了，不过她走之前把葵女士喊过来啦！” 说完爱丽丝菲尔又热情地推销起自己的料理：“今天的午餐是海鲜咖喱配奶油炖菜，希耶尔小姐也出了很大一份力！” “那希耶尔呢？” “试吃完就回去了，说是想起家里煤气没关，怕发生爆炸。”未了爱丽丝菲尔困惑地自语：“冬木市的煤气管道质量很不好吗？看来以后要小心一点呢。” 冯世一脸木然把远坂樱放下，拍拍女孩的小脑袋，打发她去给远坂葵倒点纯净水涮涮胃，如同赴死的勇士向爱丽丝菲尔走去。 是他给爱丽丝菲尔提出的建议，他有义务为此负责！ “让我尝尝吧，你的料理！” “招待不周！”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口号，爱丽丝菲尔从厨房里端出来一锅冯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物体，咣得一声放在冯世面前，然后摆上一根勺子。 看着那宛如奈亚拉托提普分身一般的可憎之物，冯世默默把味觉切换成魔女之躯的口味。 不出他所料，魔女之躯传来美味的回馈。 你这特么是诅咒的媒介吧？！ 第221章 即将到来的修罗场! 总所周知，魔术是对于魔力储存和重现资讯这一特性的运用。 比如在中世纪的欧洲，人们对香料的痴狂使得香料一度成为施展魔术不可或缺的媒介，在更早的古代，香料也是很多文明祭神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天然具备神性。 换句话说，当今的一瓶王△义13香放在过去足以引发魔术师哄抢，类似的物品还有蜂蜜、白糖还有巧克力。 再比如天朝自古以来认为医食同源，所以只要配合特定的术式，就算是把食物做成各种特效拉满的药物也不值得奇怪。 综上所述，炖菜和咖喱中富含大量的糖和蜂蜜，就算爱丽丝菲尔把它们做成诅咒媒介也合情合理……个屁啊！ 到底是何等的技艺才能把超市买来的，毫无神秘要素可言的食材做成诅咒媒介啊！远坂葵压根就是被药倒了好吗？就连希耶尔那个不死的咖喱怪物都受不了！ 啊？你说神秘复苏，超市里卖的香料可能被神性化？ 哦，那没事了。 虽然猜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冯世还是一阵头疼。 显然他和结衣对灵气复苏的认识依旧不够充分，毕竟谁能想到厨房和菜市场也会成为灵气复苏的重灾区？这要是配上核泄漏，菜市场里的三文鱼还不得开口骂人？ 这么说来这个世界的东瀛看起来很有福报的城市里确实也有一座核电站来着，等冬木市稳定下来就去把那儿拆了吧。 定定神，冯世抬起头，迎着爱丽丝菲尔期待的目光，挤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很美味，但不适合人类食用，建议喂给负能量生物，比如冤魂什么的。” “诶？”爱丽丝菲尔困惑地歪头，寻思了好一会才嗫嚅着问：“冯桑，你究竟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冯世摆摆手，把剩下炖菜和咖喱倒进自己的影子，很快响起一片欢快的咀嚼声。 尝试完所有的料理，冯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向爱丽丝菲尔提议：“下次制作料理，我们一起吧？” “好啊！”爱丽丝菲尔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不过今天的午餐怎么办？” “我已经点了外卖。” “冯桑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到呢。”爱丽丝菲尔轻声赞叹，忽然不安地问：“那葵夫人……” “没事，只是吃坏肚子加轻微的精神冲击，吃点药好好休息就没问题了，实在不行我加上治疗魔术。”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爱丽丝菲尔庆幸地轻拍胸口，饱满的水袋噗哟噗哟得晃动起来：“葵夫人一直很照顾我，要是葵夫人因为我的料理受伤，真是太可怕了。” 迎着爱丽丝菲尔孩童般纯洁的目光，冯世忽然意识到： 虽然眼前的美少女都可以当妈妈了，但本质上还是不超过十岁的新生儿，被灌输的知识也基本上是各类魔道知识，属于那种在专业领域很厉害，但是在日常领域一塌糊涂的大小姐。 这是哪来的轻小说里面的设定吗？ 为了避免伤害爱丽丝菲尔脆弱的心灵，冯世只得斟酌词句，宽慰道：“你没有接受类似的教育，发生这种事情很正常，等你有一定的生活常识这样的事情应该就不会发生了。” “嗯！”爱丽丝菲尔元气满满地握拳，让冯世心中升起一股“女儿长大了”的欣慰。 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爱丽丝菲尔竟然意外的萌？ 把失礼的想法扔进垃圾箱，冯世嘱咐爱丽丝菲尔：“外卖应该快到了，我去看看远坂夫人，然后叫孩子们来吃饭，外卖就麻烦你收一下。” “好的！没问题！” 得到满意的答复，冯世给远坂葵喂下一些胃药，上楼叫远坂凛和卡莲，留下远坂樱和爱丽丝菲尔还有处于昏迷中的远坂葵在客厅。 将视线从冯世消失的位置收回，爱丽丝菲尔求知若渴地看向远坂樱，在女孩警惕的视线中，肃然出声：“那个，樱酱。” “是？” “请问外卖是什么？” (o?o)？？？远坂樱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地问：“爱丽姐，你没收过快递吗？” “那是什么？”爱丽丝菲尔一脸好奇：“是和外卖类似的东西吗？” “差不多……不！不是这个问题啊！爱丽姐你没有从电视上买过东西吗？” “电……视？”爱丽丝菲尔瞪圆杏眼，由衷地赞叹：“原来电视也能买东西啊！明明让千里之外的画面在眼前动起来就已经很厉害了呢！” 远坂樱沉默片刻，终究是不死心，问道：“爱丽姐，你之前究竟是怎么生活的啊？” “我住在德国某个山脉里的城堡中哦，因为是珍贵的道具，所以有专门的女仆照顾我，我只要负责完成御主的责任就好，其他的东西我不大了解，不好意思……” 这不是逼自己还惨嘛！ 明明这么大了连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真是太可怜了！ 远坂樱看向爱丽丝菲尔的视线顿时染上几分怜悯，随后她拍了拍爱丽丝菲尔的肩膀，学着姐姐那种自信的语气，向爱丽丝菲尔许诺：“没关系！待会交给我就好了！” “嗯嗯！樱酱还真是可靠呢！” 爱丽丝菲尔纯粹的笑容令远坂樱脸颊绯红，被依靠的感觉和真挚的称赞也让远坂樱对爱丽丝菲尔心生好感。 ——|??w?`)—— 楼上，不知道楼下小剧场的冯世来到卡莲的房门前，还未敲响房门，房门就主动打开一条缝隙，琥珀色的眼向外窥视。 冯世见状蹲下身，和那只眼对视，噙着笑，安静地等待。 琥珀色瞳仁中不满逐渐堆积，最后忍无可忍。 卡莲“啪”得一下推开门，像炮弹一样钻进冯世怀里，可惜门没有打在冯世脸上，卡莲也没能把冯世顶一个趔翘。 冯世不但像影子一样穿过门，还稳稳当当抱住卡莲，最后顺手把卡莲柔顺的一席白发搓成鸟窝，惹得卡莲怨念满满，面无表情地瞪着冯世，似乎想用眼神刺痛冯世的良心。 但这除了让冯世越发愉悦再无其他作用。 意识到这点，卡莲的脸颊像是河豚一样逐渐膨胀起来，变得气鼓鼓的，同时女孩的眼神毫无疑问表达着“敢戳就咬死你！”的怨念和凶萌。 为了可持续发展，冯世最终还是没有逞一时之快。 一边梳理卡莲柔顺的发丝，冯世一边问：“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随着头发逐渐恢复顺滑，卡莲圆鼓鼓的脸蛋逐渐缩下去，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哭过了。 “你上午去哪了？” “我陪小樱出去逛逛了，给你带了礼物哦。”冯世从结界里摸出一份小蛋糕。 至于这个是不是他刚才买的……那很重要吗？ 卡莲面无表情地看着冯世，没有去接小蛋糕，抓住冯世衣服的小手逐渐收拢，声音因为不开心变得尖锐：“为什么，不带上我？！” “因为在圣杯战争之前就和小樱说好了啊，要我一个人陪她出去玩，我不打算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大人呢。” 在“被后爸扔下”和“后爸是个言而无信的坏人”之间纠结了一下，卡莲还是选择原谅能言善辩的魔女先生。 但这件事却不会这么过去。 卡莲在胸口画下一个十字架，严肃地对冯世说：“那你要答应我，以神的名义，你明天也要陪我。” 啊，竟然只是陪，而不是出去玩吗？ 冯世忽然有些心疼，梳理秀发的手变成轻柔的抚摸：“即便不以神的名义，我也会陪你的，因为我是你爸爸不是吗？而且你可以再贪心一点。” “再贪心一点？”卡莲喃喃自语，有些涣散的眼神忽然犀利起来。 “陪我……” 冯世温柔地看着卡莲，鼓励女孩说出自己的诉求和愿望。 “一个人……就我们两个，”卡莲对着冯世的眼睛，像是第一次看到人类抛下食物的小动物，渴求却胆怯地试探：“一天……” 没等冯世答应或拒绝，卡莲飞快地自我否定，凶萌且凌厉的眼眸染上水汽，只剩下软萌和丝丝怯弱：“不，不行吗？” “虽然有点麻烦，但没问题，要问为什么……”冯世撸起袖子拱起二头肌，骄傲地宣告：“虽然已经堕落了，但我曾经也是散播希望的魔法少女啊！” 卡莲歪了歪头，最后还是没有把“变态！”两个字骂出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好好的陪你，”冯世竖起一根手指，略微加大强调声音强调：“就我们两个，一天！” “不过现在要吃饭了，我亲爱的小公主！” “嗯！” 卡莲点点头，伸手主动握住冯世的手，就像是正常女孩会向父亲做的那样，淡漠的小脸上多出一抹不注意看不出来的笑意。 “好勒！现在我们去把凛酱叫出来！” “不能打电话吗？” “诶？可只有五步路的距离呢。” 卡莲的小脸瞬间变得冰冷，微不可闻地“呿”了一声，轻声骂道：“小狐狸精。” “嗯？你有说什么吗？”冯世低下头，对上卡莲淡漠的小脸，女孩恰到好处地露出无辜的表情，似乎在问“你在说什么”。 冯世欲言又止，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他全都听到了，但他并没有洗脑之外处理这种问题的方法。 还是让姑娘们自己倒腾吧。 远坂凛倒是没有那么多事情，冯世敲门的时候小姑娘正在努力做作业。 家族复兴的重担让远坂凛快速成熟起来，用实际行动展现“比你有钱、有天赋，还比你努力的魔n代有多可怕”，只可惜韦伯不在这里。 看到冯世，远坂凛脸上一喜，可随后进门的卡莲将这份喜悦变成名为“傲娇”的坚硬外壳。 “你们怎么来了？” “到饭点了，我的徒儿，学习魔术也要兼顾身体啊！” “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远坂凛傲然回复，随后又俯身将注意力放在魔道书上：“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有五分钟就搞定了。” “明明早上起床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卡莲无情地戳破远坂凛隐藏的黑历史，气得远坂凛双马尾都竖起来，连魔道书都顾不上，焦急地喊些什么“低血糖的事情能算偷懒吗？”，“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之类的话来，空气里顿时充满快活的气氛。 最后远坂凛费劲九魔二鬼之力，把冯世和卡莲推出房间，然后猛地把门关上，只是在关门的一瞬间，冯世收到远坂凛从卡拉发来的语音。 “笨蛋师傅！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有些魔术上的问题想问你！” 听那娇羞的声音，冯世总觉得没法拒绝。 当晚，爱丽丝菲尔找到一个人独处的冯世，兴冲冲地向冯世发出邀请：“冯桑，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继续练习厨艺！” 冯世的表情忽然灰败，他意识到，女孩们可能只是想要他死而已。 ： ： 一点随笔： 其实我写到卡莲的时候心里蛮唏嘘的，这个出生在世代信仰耶和华家系的女孩，却没有被自诩为耶和华信徒的信众们善待。 本该生养她的母亲为了让丈夫明白爱，不顾教义中的大忌自杀，让卡莲背上“罪人之女”的恶名； 本该为她遮风挡雨的父亲是个愉悦犯，根本没有人心和人性，随意把她交给他人抚养； 本该引领她的神父是个被教义扭曲的教条主义者，不顾孩子的无辜，也不管实际情况，更毫无怜悯，只是因为卡莲的母亲自杀，就将卡莲也当成罪人，那个神父的思想还停留在“贼的孩子也是贼”的野蛮时代。 至于言峰璃正这个祖父，甚至从一开始就把卡莲当成死人，虽然这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信任自己的儿子，可但凡他多关注一下儿媳妇的身后事，多少也能发现一些端倪。 所有人都在追寻信仰，却漠视着身边最需要帮助的孩童，这大概也是蘑菇对宗教的讽刺吧？ 原着中卡莲和被人当成此时一切之恶的无名少年互相救赎，但那个时候卡莲已经被教会当做神女·支使用多年，遍体鳞伤，可就连这份救赎的结尾也暗示卡莲命不久矣。 我不喜欢这个结局，即便那是蘑菇展现人类皆强大这一理念的手段。 我毕竟是生长在赤旗下的少年。 所以最后悖逆神灵，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家园的魔女给了卡莲一个归宿，为这个脆弱的女孩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地，就像他扛起赤旗的祖先那样，就像所有手持镰锤的后来者那样。 愿终有一天，赤旗寰宇，延年路尾，锦世繁华。 第222章 你以为是修罗场?咕! 曾经有两个勇士因为创世者的恶意，不得不面临和所有爱慕自己的女孩约会的窘境。 为了得到让所有人都能幸福的结局，两位勇士化身时间管理大师，设计了一份精密的约会时间安排表，向染血的残酷发起挑战！ 但任何试图玩弄时间的人终将被时间玩弄。 理所当然，他们失败了，并且迎来惨烈的修罗场。 恰如某位英伦老面点贵族所言，越是精密的计划便越是容易失败，因为人类是有极限的。 “所以我不做人了！” 冯世躺在床上，朝天花板挥舞双手，小孩子一样大声喊。 坐在床边的结衣无奈回头：“可是爸爸你本来就不是人诶。” “咳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领会这句话中蕴含的漆黑意志！”冯世挥挥手，转移话题：“话说你之前怎么又自检了？明明距离上次自检没多久。” “因为迦勒底那边出了点问题。”结衣打开光屏，将一大堆数据展示给冯世看。 冯世像蛆一样拱到结衣身边，撑起半个身子，凑到光屏前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和迦勒底两边的时间流速有时会发生巨大的改变，具体时间节点为当他们派遣御主前往特异点时，迦勒底的时间流逝会成百倍的增长。 时间形成的阻碍导致数据无法传输，直到御主返回迦勒底，两边的时间流速对标，所有的数据才能传送过来，这是我不得不进行自我检测的直接原因。” 说到这里结衣可怜兮兮地哀怨：“谁叫爸爸有了新女儿就忘记了旧女儿，人家只好当一个无情的工具人，好让爸爸有时间陪新女儿出去玩。” “什么新的旧的，你是我女儿又不是什么物品！”冯世捏捏结衣的琼鼻，惹得结衣只哼哼。 “谁知道呢？人家只是个源自ai的使魔，一直和爸爸连在一起，可没办法要爸爸单独陪自己，嘤嘤嘤……” 冯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角一滴泪光都没有的结衣，第一次升起想要让结衣的小屁股明白什么叫“父爱如山之沉重”的冲动。 “别看我热闹了，我已经开始脑壳疼了，谁知道她们会一股脑的发出邀请，我们还是讨论讨论黄金精神吧，话说最没有存在感的明明是提比吧？” 见自己的小机灵被识破，结衣立刻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别这么说嘛，人家只是想要增加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总觉得最近自己都快蹲在角落里长蘑菇了。” 这么说着，结衣真的用魔力在自己头顶上投影出几簇【森林之光】。这种生长在南太平洋婆罗洲马来西亚的荧光蘑菇在夜色中发出淡紫色的荧光，让画风瞬间变得生物朋克起来。 “再说了，提比才不在乎呢，它天天被远坂女士抱在怀里看电视，球都胖了两斤，都要跟人家姓啦！” 冯世想了想，觉得提比确实乐不思蜀。 为了和女儿保持相同的画风，冯世在自己胸肌上印下一个粉色荧光小猪佩奇，这才社会地追问：“也就是说时间流动异常可能是特异点造成的？” “从目前的数据来看，这是最有可能的诱因。” “这么说来，迦勒底已经通过几个特异点了？” “主要的七个特异点已经打穿了六个，”结衣遗憾地补充：“虽然有我们的帮助，但迦勒底也只回复了13%左右的设备，这一次藤丸君和小茄子也是九死一生呀。 不过据提交的报告，小茄子在这个特异点找到了附身自己英灵的人渣爸爸，并且运用新的身体把对方痛扁了一顿！” 所以你到底在暗示什么？ 冯世囧囧有神，总觉得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很危险。 好在结衣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很快回到冬木市和迦勒底接下来的合作。 “这段时间迦勒底重建效率低主要还是因为迦勒底缺少人力，优先修复的主要是医疗设备，带去的物资也主要以医疗和生存为主。 根据我的预测，随着人造人和我们这边的使魔到位该情况能得到显着的改善，下一个特异点之前，迦勒底能恢复57%左右的功能。” “这是个好消息。” 冯世没有忘记迦勒底是连环任务的重要一节，虽然到目前为止后续的任务依然是“等待并心怀希望”，但冯世不会认为迦勒底已经无用。 从目前的情况看，迦勒底就是重要的任务npc集团，要是迦勒底不幸被摧毁，自己可能就要卡关了。 “在不影响世界线偏移的情况下尽可能给予迦勒底援助吧。” “也就是说方针不变呢。”结衣点点头，关掉光屏，乐呵呵看向冯世，贴心的补上一刀。 “工作时间结束了，那么我亲爱的爸爸，您能向您卡哇伊的女儿透露一下吗？您到底打算怎么达成让所有人都快乐的happy end呢？” “这个，姑且有了些想法吧，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现在是睡觉的时候了。” 说罢冯世往床上一躺，任凭结衣撒娇卖萌，自是巍然不动，如关机的机器人般一声不吭。 第二天，早上6点整。 冯世敲响爱丽丝菲尔的房门，爱丽丝菲尔打着哈切，眼角挤出几滴困乏的泪珠，稚嫩的面容和姣好的身段共同散发美好的慵懒。 “早上好！冯桑，”爱丽丝菲尔又打了个哈切：“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吗？” “要去采买食材了哦，只有这个时间点才能买到高品质的食材，食材的质量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决定了成品的质量，这和魔术是一个道理。” 因为先前制作出可以充当诅咒媒介的炖菜和咖喱，爱丽丝非日很顺利地接收冯世灌输的观点，一下子精神起来。 这还是她被冯世收留后第一次上街，之前她一直待在远坂宅学习必要的理论知识，偶尔实践还各种错误。 至于圣杯战争前期刚到冬木市时她和saber的一次游览，那比起逛街更接近于调查地形，自然不可能去做“买菜”这样的“下等活”，那是女仆的工作。 得知可以出门放风，爱丽丝菲尔兴冲冲地去快步前往盥洗室洗漱。盥洗室门外，冯世对爱丽丝菲尔说：“早餐我们在路上搞定，我在客厅等你。” 听到爱丽斯菲尔含糊的答应，冯世慢慢走向客厅，他看到客厅里…… 【1：是远坂樱哟！ 2：这么早没人哟！ 骰娘：古树掷骰1d2=2，看来没有人呢，再蹲一个爱丽丝菲尔的洗漱时间，古树掷骰1d40=15分钟。 古树：竟然意外的快？】 显然远坂家并没有欣赏早上六点客厅的习惯，客厅里空空荡荡，冯世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大约15分钟后，简单梳洗过的爱丽丝菲尔来到客厅。 虽是素颜，但经由魔术雕琢的丽质却比任何妆容都要美丽，红眼白发更是对冯世这个冲国人特攻，惹得冯世忍不住多看两眼。 向爱丽丝菲尔伸出手，冯世轻轻握住人造人少女素白的柔荑，发出邀请： “走吧！” 此时秋冬交汇之际，冬木市清晨的天空碧蓝如洗，白云如扯开的棉花，洁白的丝缕漂浮在天空中，随着凉爽的风缓缓移动，非常适合徒步行走。 因此冯世没有选择传送门一步到位，而是和爱丽丝菲尔肩并肩慢悠悠行走在马路上，人手一袋包子和豆浆，享受大自然的馈赠。 大约6点52分，冯世和爱丽丝菲尔慢悠悠地晃荡到菜市场。 作为关系吃穿住行医的基础设施，菜市场和其附近的商业街是最早开始重建的区域之一，现在甚至比以前更为繁华。 即便现在早上7点不到，人潮已然如流水流过各式各色的摊贩，挑挑拣拣，或是讨价还价，空气中充斥着各式的喧嚣，脚步声、说话声、马达声，还有鸡鸭之类活禽的鸣叫。 只是站在这里，就能感受到和印象中城市所代表的灯红酒绿不一样的活力，这是更贴近生活，走进千家万户的日常。 但这其中不包括爱因兹贝伦家族。 为了保证持有神秘的稳定性，爱因兹贝伦家族所有从外界购入的物资都交由专门的人造人，和自古以来扶持的家族。 身为爱因兹贝伦家族掌上明珠和极为重要的零件，爱丽丝菲尔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具有活力的一幕。 虽然从灌输的知识里得知“食物原材料需要从专门的地方购入，然后经过加工处理才能端上餐桌”这一知识，但真正身临其境的那一刻，爱丽丝菲尔还是被无数的、从书本中无法得到的细节填满了。 她下意识的呆在原地，想要理清楚这份繁华和热闹，可这一切超乎了她的理解，因为不论是爱因兹贝伦城堡还是远坂宅，视线所能触及的人数都不及眼前的百分之一。 几百？几千？或是上万？ 爱丽丝菲尔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迷失在密集的人流中，她第一次意识到，世界原来居然可以这么大。 而这仅仅是一条街。 这一刻，爱丽丝菲尔对家族千百年来坚持的夙愿产生了动摇。 ps1：本章大部分数据都是骰娘决定的。 ps2：我到研究所了，这是没安排实验前为数不多的更新，天知道以后有没有更新时间，在我毕业前的两年大家还请多多包涵。 第223章 裂殖 察觉到爱丽丝菲尔愣在原地，冯世轻捏爱丽丝菲尔的手，示意爱丽丝菲尔回神。 “走啦！再不走好菜都要被别人挑走咯！” “呃！”爱丽丝菲尔应了一声，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他们很幸福吗？” 冯世步伐一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牵着爱丽丝菲尔向前走，过了一会才回答：“虽然说不上不幸或者悲苦，但也谈不上幸福吧。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幸福是很稀少的东西，需要努力才有可能获得，因此很珍贵。” “那……他们需要救赎吗？”爱丽丝菲尔又问。 这一次冯世回答得斩钉截铁：“能救赎人的只有他们自己，旁人最多不过搭把手，搀扶一段时间，最终要想得到满足和幸福，还是要取决于他们自己。” “是这样吗？”爱丽丝菲尔有些茫然，冯世说的话和她接受的教育是矛盾的。 爱因兹贝伦渴望救赎世人，这是他们这个由人造人组成的魔术工坊运作至今的理由，是一切活动的前提。 但救赎世人的前提是世人需要救赎，且世人不具备拯救自己的能力。 现在世人大抵是需要救赎的，可是冯世却告诉她能拯救世人的只有世人自己。 若是老爷子在这里一定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吧？（即现任爱因兹贝伦的当家，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爱因兹贝伦） 因为冯桑说的话无疑是在否定爱因兹贝伦家族千百年来的追求，抹杀爱因兹贝伦创建者自诩为救世主的骄傲。 可此时此刻，爱丽丝菲尔却有那么一丝丝认为冯世说的是正确的。 自己果然已经坏掉了吧？ 爱丽丝菲尔心中想到。 也许从无法执行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使命那一刻开始，自己原本人格和理想的崩坏就已经不可避免。 但，这似乎并不是坏事。 爱丽丝菲尔樱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跟着冯世的脚步也轻快起来，一下子撞在冯世背上。 ——冯某人忽然停在一个售卖禽类产品的摊位前，手里捏着一枚散装的鸡蛋，正以严肃的神情观察，同似乎那不是鸡蛋，而是等待鉴别的古董。 爱丽丝菲尔好奇心大盛：“冯桑，这个鸡蛋有什么问题吗？” “魔力波在不同结构交界传播速度改变较为明显，蛋内各层液态物质魔力传导速率均一，传导效率良好，是个好蛋。” 0v0？？？ 这一瞬间，爱丽丝菲尔感觉自己八年来学习的魔术都喂了提比。 恁在说嘛玩意儿呢？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看到爱丽丝菲尔一脸茫然的亚子，冯世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解释道：“新鲜的鸡蛋蛋壳膜和蛋黄膜质地坚韧，能清晰地将蛋白和蛋黄分隔开，所以魔力波动的变换较为短促直接。 此外新鲜鸡蛋的蛋黄和蛋白质地均匀，在神秘学概念上的生命力含量丰富，所以魔力传导速度较为均一，速率也快。 相反，不新鲜甚至散黄的蛋内部结构一塌糊涂，若是已经发育部分胚胎组织的蛋也能明显感到有异物，很容易就能和好蛋区分开，大部分卵生生物的卵都能用这种方法区分。” “是，是这样吗？”爱丽丝菲尔尴尬地回应，难以言喻的沮丧和别扭充盈内心，就好比中世纪的商人看到资本家把质量不行但依然可以售卖的香料往焚烧炉里倒。 但“中世纪小姐姐”却不得不承认，冯世这边近乎工业化的魔导体系将无数珍贵的魔术素材批量化、廉价化，比如救治她时使用的魔眼无影灯。 那个东西在正统魔术师看来无疑是焚琴煮鹤，但冯世已经做到批量生产，冬木市所有具备相应条件的医院已经全部装配。 爱丽丝菲尔甚至听到过结衣和冯世嘀嘀咕咕，商议这些东西以后是否可以作为拳头产品对外出售。 简直像是最为贪婪的吸血鬼，敲碎神秘雍容的外壳，贪婪地榨干神秘的每一丝价值，将它们作为廉价的商品销售。 这无异于渎神般的行为却救活了很多人，而让无数人陷入灾难的却正是爱因兹贝伦试图给予人类救赎的傲慢。 以最为直观的方式和最讥讽的对比，冯世将自己的理念灌输给爱丽丝菲尔，虽然本人对此一无所觉。 挑完鸡蛋挑海鲜，选完时令选粗粮，冯世投身喂饱家里每一个人的伟大事业中。 远坂宅现在共有8张嘴，每天消耗的食物可不少，冯世也不愿意让小孩子们吃不怎么新鲜的食物，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着花样更新食谱。 这种事情断然不可能交给极具黑暗料理天赋的爱丽丝菲尔，现在人造人小姐姐只有站在边上学习，偶尔实践的资格，就连把食材通过结界运输回仓库也是冯世诸多触手和使魔的任务，但这也足够让爱丽丝菲尔感到兴奋。 她就像是童话里脱离城堡的公主，对一切可以接触的事物抱有十足的好奇，即便是出门买菜这样的小事，在爱丽丝菲尔看来也不亚于一场冒险。 就像结衣向她推荐的那些文学着作一般，她是因为机缘巧合踏上冒险的贵族之女，而冯世则是经验老道博学多识的宝藏猎人，现在他们正在一片大型遗迹群探险。 每一个店铺都是一座遗迹，名为“上等食材”的珍宝中隐藏着实则为宝箱怪的“次品”，而她和冯世的任务就是识别那些质量不怎么好的食材，如秋风扫落叶般掠夺一切美味的原料！ 【两人消耗时间： 骰娘：古树掷骰1d3=2】 因为爱丽丝菲尔过于兴奋的原因，等冯世和爱丽丝菲尔采买完食材，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8点54，回去差不多9点半。”冯世关闭光屏，拍了拍背着手弯着腰站在肉铺前看肉兔的爱丽丝菲尔：“该走了。” “诶？可是，”爱丽丝菲尔念念不舍地从一笼肉乎乎的兔子身上收回目光，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眼底闪烁着名为“渴求”的情感。 软绵绵什么的最可爱了！（提比：?*??(ˊ?ˋ*)??*?） “这些兔子会被杀死吧？” “是的，因为是专门用于食用的肉兔。”冯世么得感情地即答。 “我们能不能买回去？”爱丽丝菲尔弱弱地提议，尽可能突显出女性，尤其是漂亮女孩子自带的美貌和柔弱，试图让冯世答应自己的请求。 冯世没有立刻回答，扭头和肉铺老板说了声“让我康康！”，得到允许便蹲下身，打开笼子上面的小开口，从那里伸手进去挨个挼兔子。 一轮下来，冯世满意地点头，付钱，然后将兔子连同铁笼一并扔进结界。 没错，他和爱丽丝菲尔一样馋兔子们的身子。 麻辣兔头，红烧兔肉，兔肉萝卜煲……只是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是时候向爱丽丝菲尔展现天朝深厚的美食底蕴了！ ——败者??(???)??食尘—— 早上6：49，远坂宅的厨房已经被繁复且朦胧的香味笼罩。 早餐是美好一天的开始，俗话说得好，早餐要吃的像皇帝，所以远坂宅的一日三餐中早餐总是最让冯世费心思，因此冯世习惯于提前很长一段时间准备早餐。 比如丫头们要七点以后才会起床，但在六点半左右，冯世就已经准备好早餐，用魔术封存，只等人一到达就可以端上餐桌。 今天的早餐是杂粮粥、薄切鸡胸肉鸡蛋三明治，以及蔬菜水果沙拉，兼顾六大营养摄入的同时，避免高油高盐对空空如也的肠胃的负担。 【第一个抵达餐厅的是： 1：远坂葵 2：远坂樱 3：远坂凛 4：卡莲 5：意外情况（1：相对冯世好的方向；2相对冯世不好的方向） 骰娘：掷骰: 1d5=5→1d2=1，相对冯世有利的事情发生了，那么具体来说是： 1：远坂葵要带着孩子们回娘家探亲，远坂姐妹出局； 2：卡莲苏醒但没有下楼，用卡拉呼喊冯世； 3：爱丽丝菲尔找到了感兴趣的东西，爱丽丝菲尔出局； 4：远坂凛苏醒但没有下楼，用卡拉呼喊冯世； 5：远坂樱睡过头了，远坂樱暂时出局； 骰娘：古树掷骰1d5=4，远坂凛真是怠惰呢，最后补充一个判定，剩下的三个人中卡莲是第几个起床的？ 古树：掷骰1d3=1，哦哦哦，看来小卡莲意外的期待呢！】 大约是休息日的缘故，被窝大封印术的威力因为天时地利得到强化，往日这个陆续有人进入餐厅的时间点，此刻除了冯世空无一人。 但没多久，冯世接到了卡拉传来的信息。 在同一个屋檐下还要用卡拉发消息，这样的行为除了懒得动弹，就只有远坂凛这个傲娇才会干。 既要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意图，又遮遮掩掩地不想要别人知道，远坂凛的小心思着实令冯世想笑。 不出冯世所料，这一次发消息的人果然还是远坂凛。 小家伙一如既往以纯度极高的，极为不爽快的别扭笔法要求提出自己的学习任务极重，不打算下楼吃早餐，希望冯世能把早餐端上来，然后直接开始学习辅导。 “该说是信任还是强人所难呢？”冯世自嘲地笑笑，端起为远坂凛特制的、添加了何首乌粉末的早餐欣然赴约。 房间中远坂凛正在忙碌着。 添加了咖啡因的营养剂驱逐低血糖带来的困倦，调整生物电和内分泌的闹钟术式让大脑以最快的速度清醒。 即便时常背负锅行走在地上的远坂时臣已经远去，远坂凛依然坚强的继承父亲的遗愿，运用自己那份至今为止远坂家系中最强且最适合远坂家的魔道天赋，完成远坂家的“小目标”。 ——搓一把宝石剑。 第224章 暗潮 宝石剑。 以第二魔法为限定机能的魔术礼装之顶点，能够共有使用无限并列的平行世界的大源魔力，设计者和使用者是现第二法的使役者，宝石翁。 其外观像是从岩石上拔下来的剑形水晶，剑柄和护手是岩石，剑身是万花筒一般的多面结晶，启动后会发出荧光，美丽而致命。 在很久以前，宝石翁在旅途中曾经被远坂家族的祖先远坂永人招待。 出于找乐子的心态，宝石翁教导了一些魔术给远坂永人，并留下宝石剑的设计图作为作业。 虽然宝石翁心中已经认定远坂永人是他教过的学生中天赋最差的那一个，唯有作为一介武人还算出色，因此宝石翁从没指望远坂永人能制造出宝石剑。 但历代远坂家族的族长都把制成宝石剑作为毕生追求之一，他们的心路大概可以归结为：自己这辈子八成是达不到根源了，但至少要把老祖宗拖欠的作业完成。 可事实却是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代远坂有天分完成这份作业，完美诠释什么叫“魔术研究，愚钝就是原罪”。 直到那个冬天，魔力属性齐聚五大元素，主副共计70余条魔术回路，常驻魔力值五百，极端适合宝石魔术的女人出生了！！！ 当远坂凛诞生的那一刻，整个远坂宅都回荡着远坂时臣激动的呢喃，因为终于有人能帮他完成作业……不，是继承和发扬远坂家的魔术了！ “然而不管在哪条世界线，远坂时臣都没能活到看到女儿完成宝石剑的那一天，我想这大约是时臣君背负的锅太多了，以至于诱发世界线收束。 啧啧！所以说人呐，就是要多积德行善，背那么多锅做什么？” 真理双腿缩在被炉中，把分成六瓣的橘子皮放在粗陶茶杯边，慢悠悠地剥离橘子上的白色经络，脸上白纸黑字写着“好不惬意”四个大字。 在他的对面，身着白底暗纹蓝内衬和服的小姐姐只是报以微笑，左手揽住右手的袖子，向真理伸出手，摆出讨要东西的姿态。 “嗯，大概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吧。”如此温柔却又如此淡漠，小姐姐保持着万年不变的浅笑，伸着手温和地说：“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真理一口吞下橘子，橘子就像坠入牛奶，一下子淹没在白色的平面中，随后两枚十面骰从真理洁白如纸的掌心浮现。 “改变原典的命运。” 真理这么说这，掌面倾斜，骰子滚落至小姐姐手中。 小姐姐摇摇头，没有收回手，平淡的声音缓缓响起：“超越人智的知性毫无意义，跨越人知的知识毫无裨益，余下的不过破碎和疯狂。” 真理的脸上写满无辜：“所以我不是已经把疫苗送给你了吗？” “……原来如此。” 小姐姐点点头，五指收拢，将骰子纳入袖中。 于是交易就此成立。 大佬们的py交易冯世完全不知情，但不妨碍他认定远坂凛是个好苗子，并不吝惜帮助远坂凛成长。 从生理健康到精神成长，从理论知识到亲手实践，冯世都给予远坂凛最大限度的帮助，就连最为昂贵的实验材料，宝石，冯世也…… 这个冯世真供不起，天然且富含魔力的高质量宝石在现代太过稀缺，何况远坂家的魔术完全是把宝石当一次性的消耗品。 如今冬木市和迦勒底百废待兴，可怜的魔女先生也没有对应的战略需求，但考虑到日后发展魔导工业对各种晶体的需求，冯世忍痛调紧张的拨资源研发人工宝石。 在阿赖耶和盖亚的帮助下，冯世最终成功把宝石的价格拉低到和制作芯片的高级硅晶一个价位。 充足的生产资料让远坂凛的天赋得以充分发展，女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起来，从一个起床会低血糖的萝莉，变成了起床后能熟练给自己灌一瓶精力药剂的萝莉~ 这当然是口胡，现实是当冯世端着早餐打开房门时，远坂凛站在被结界覆盖的、未来科幻风格的房间中央，身边悬浮数十枚淡蓝色边缘的光屏，无数图像在屏幕上闪烁、旋转、移动、拆分、组合。 那是宝石剑的设计图。 即便是支配时钟塔的12君主也不敢说自己能完成这个级别的研究，但远坂凛却在海量的资源下取得一定的进展。 这并不奇怪，至少冯世不认为时钟塔有哪个魔术师和他一样，有如此丰富的穿越经验，他现在还和迦勒底联系着呢。 别人窥探平行世界需要大量的推算，从腐朽的古籍中引经据典，难度不亚于从零开始编撰一篇论文。 而冯世这边和去楼下小商店买瓶可乐一样轻松写意。 “唔，辛苦了！”远坂凛严肃地点点头，有些紧张。 那究竟是因为自己的房间被非亲缘关系的成年男性进入，还是因为自己的可以被称之为懒惰的行为而担心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冯世不清楚，但他可以看出来远坂凛很快调整好情绪。 名为“恶趣味”的灰暗感情涌起，就像是水底淤泥中翻滚起的、积蓄腐烂气味的气泡。 冯世抢在远坂凛樱唇开启之前说：“来，饿了吧？先吃饭吧~” 略显逗弄的语气让远坂凛下意识皱眉，但被迫害的既视感很快被锣鼓喧天的五脏庙压下。 在冯世温和的视线中，咕咕声忽然响起，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刺耳，远坂凛耳朵尖一下子变得通红，于是冯世的视线也越发温和，成为引爆情绪的火星。 “啊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 女孩烦躁地喊，怒气冲冲地走向冯世，接过餐盘，像是要嚼碎什么似的，用力啃咬撕扯三明治，还未沾染食物碎屑的虎牙反射些许晶莹的蓝光。 冯世撑着脸，安静地看远坂凛吃完所有的食物，然后抽出纸巾，轻柔地擦拭远坂凛沾染些许碎屑的嘴角。 远坂凛娇小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冯世的指尖能感受到和女孩皮肤接触的地方有些许升温，远坂凛明亮的青色眼眸变得湿润，喉咙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呵呵”声，呼吸变得艰难。 “噎住了吗？来，慢点喝。” 几乎是和说话同步完成，冯世将温水递到远坂凛唇边。 女孩原本些许红润的表情瞬间死掉了，吊起来三角眼面无表情地凝视冯世，眼神空洞得像是凝聚怨气的付丧神的人偶一样。 “你……” “怎么了吗？”冯世一脸关怀地看着远坂凛，关切地问，没有露出一丝破绽，似乎他只是因为关心远坂凛的身体健康才做出这一连串事情。 “……不，没什么。”远坂凛用坚定的语气打断冯世的提问，随后用细小的声音呢喃：“我为什么会对你抱有期望……” 不等冯世有所动作，远坂凛用魔术洗干净吃完的餐具，把它们整齐得摆放在托盘上，放在一边不碍事的地方。 随后远坂凛搬来一把椅子，示意冯世坐过来，伸手把所有光屏扯到两人中间。 仿佛是打开了某种开关，远坂凛如同请教问题的学生，之前发生的一切被女孩从大脑中过滤，无关紧要情感被摒弃，只剩下求知的渴望。 “关于天然宝石和人工宝石之间的差异可能对宝石剑造成的影响，关于这一块我还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啊，其实是这么回事。” 不再逗弄远坂凛，像榨牛奶一样榨取新鲜的负能量。 冯世开始授业解惑，远坂凛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在另一块空白的光屏上做笔记。 ——少女学习中，loading……—— 7:03，卡莲打着哈切从床上爬起，四下环视，没有看到艳丽的身影，脸颊像河豚一样一点点鼓起来。 说好的今天一整天陪着自己呢？ 为什么起床的时候看不到人？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握着自己的手，等待自己起床吗？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无理取闹的任性，是结衣提供的妄想小说中的情节，但没有得到这份对待，卡莲就是不开心！ 就像是吃草莓蛋糕的时候，发现蛋糕顶端点睛之笔的草莓不见了，一种被偷工减料的恼怒让卡莲的清晨染上挫败的色彩。 连牙都没有刷，卡莲“噔噔噔”迈着小碎步下楼，如狼似虎地扫视观察。 走道，没人； 卫生间，没人； 客厅，没人； 厨房…… 穿着鹅黄色围裙的人听到脚步声慢悠悠转过身，围裙上的卡通小狗笑得灿烂。 冯世一手拿着小碟子一手拿着站着些许汤水的汤勺，似乎刚刚在试味。 看到卡莲，冯世露出笑容，清晨的阳光落下，给那笑容覆上一层薄纱似的滤镜，于是阳光和笑容共明媚。 一时间，卡莲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你醒啦？来，洗手吃早餐。” 卡莲眨眨眼，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现在，此刻，餐厅里没有其他人！ 无需过多思考，卡莲把“自己没有刷牙”这件事抛在脑后，顺从地洗手，愉悦地坐在餐桌边，双手合十，等待冯世为自己上餐。 真是太棒了，不用和那个小狐狸纠缠，也不用担心被白色恶魔袭击，只要坐在这里，就可以和胜利者一样独占冯世和餐厅！ 至于某只双马尾…… 卡莲嘴角上扬，流露出些许不屑的意味。 蛐蛐远坂凛，不足为惧！ 当冯世把最后一份摆在卡莲面前时，卡莲抓住冯世的袖子，不让魔女先生离开。 “喂我。” 迎着冯世困惑的视线，卡莲平静地说，仿佛这是和“帮我倒杯水”一样，平常到再平常不过的要求。 冯世上下打量了一下5岁女童娇小的身体。 好像，似乎，也没有哪里不对？ 十一点半下班的我不想码字 如题，正式进入研究生生活了呢，幸亏周日还有一天假，惨。 ?(????)? 我们的生活可以如下概括： 程序员：我们要自由！我们要推翻9-9-6！我们要躺平！ 群众：是啊是啊！996太不人道了！滋本家都是魔鬼！ 生物研究生：什么？你说996？竟然还有这种好事！（狂喜脸）我们都是8-11-7耶！ 注：n-n-6这种周末能休息完全不用去实验室是少数哦，至少我身边是，而且看体量越发庞大的天台自由落体社团，我想别的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知道我还去过硬性规定晚上必须11点以后才能走的实验室，不管你有没有事都不能走，除非是大病。（虽然只要大老板不在我们都提前跑路） 更不要说那些自认为人上人，看不起学生，习惯辱骂研究生的实验室了，那样真的会抑郁到想自杀。 还好我没碰到，但身边……总而言之，诚挚的希望人没事。 现在知道为什么顶尖科学家都淡泊名利了吧？因为都住在实验室了，要啥名利啊？有效的实验数据他不香吗？还想不想毕业啦！ 精神错乱.jpg 总而言之，咳咳，我摸了，望天，而且估计要摸成周更。 反正这本书不上架也不收费，大家也是凭兴趣聚到一起，麻烦大家凑活着看吧，都不容易。 ——2021\/7\/22%11:50； ——咕树??(???)??有感 所以说啊！ (?﹏?)科研狗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 第225章 远坂家的白色相簿 7:13，远坂樱迷迷糊糊地晃悠进卫生间，脚步虚浮得像是漂浮的幽灵。 并非女孩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而是字面意思上的睡过头了。 昨天照顾完母亲后，远坂樱很快因为疲惫再次入睡，一觉睡到晚上八点半才苏醒，完美错过了晚饭和甜点时间，只能可怜兮兮地向冯世讨要宵夜。 等远坂樱好不容易把肚子填饱，已经是平时睡觉的时间了，可远坂樱傻眼的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凌晨4点，远坂樱才疲惫的睡去，可忘记关闭的闹钟术式依旧忠实的在早上七点准时运作，强行唤醒女孩。 过度使用魔力和作息规律被打乱的恶果蹂躏着远坂樱的意识，让远坂樱提前体验到醉宿的痛苦，那针刺般的眩晕感像是蠕动在脑沟里的蛞蝓一样令人作呕。 “咕呜！这就是大人的不容易吗？”嘟囔着从结衣那里习得的冷知识，远坂樱摇摇晃晃地刷牙洗脸。 为了避免作息规律进一步恶化，远坂樱没有再喝一瓶精力药剂，只能靠这种原始的方法刺激疲惫的大脑。 【吃过早饭再小睡一会吧。】 远坂樱这么想着，打着哈欠来到餐厅，身体在意识之前瞪圆眼，随后眼前的一幕裹挟的冲击就像是警哨在耳边炸响，令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 “咦咦咦咦？？！”远坂樱发出细小的悲鸣。 在她面前，冯世正在投食卡莲，卡莲琥珀色的眸子因为喜悦眯起，樱唇抿紧，夹住银色的勺柄。女孩柔软雪腻的腮帮鼓鼓囊囊，因为舌头和牙齿的运动微微起伏，近乎贪婪地享受着冯世给予的爱和关怀。 真是太让人羡慕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被师傅拍打投食什么的她也好像要啊！ 但远坂樱清楚，她不能立刻上前直接粗暴地打断，那样只会给师傅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管怎么说，现在那个腹黑女都是师傅名义上的女儿，不管从哪个角度，父亲给年幼的女儿喂饭喂菜都没有任何值得指责的地方。 (???皿??)??3??可是还是好气呀！ 仿佛是察觉远坂樱的怨念，正在缓慢吞咽食物的卡莲微微侧头，视线瞄到正空无一人的餐厅门口，但圣焰带来的红外感知和魔力感知却告诉卡莲门框相连的墙壁后面站着某只萝莉。 首先排除结衣，作为正牌“亲生”女儿，结衣想要对冯世做什么向来直截了当。 其次可以排除远坂凛，那只双马尾在自己的房间学习，虽然看不见具体内容，但包裹整个房间的结界就算眼瞎也能感知到。 剩下的答案只有一个了呢~ 是你在看我吧？狐狸女！ 卡莲眯起眼，她知道，也明白，对方也有某种方法可以隔着墙探知这边的情况。 【想要去炫耀自己得到的幸福和喜悦。】 卡莲心中浮现这样的想法，同时阴暗的角落里“如果能收获他人的嫉妒”这样灰暗的欲球也像蘑菇一样滋生。 【啊，没错，因为父亲大人说好了今天只属于我一个人，这份幸福滋生的嫉妒和丑恶就是惩罚~】 于是卡莲咽下口中的食物，趁冯世低头舀粥的时候，向门的方向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闭眼，张开嘴冲冯世发出撒娇般的“啊~~”的声音，像是祈求食物的雏鸟。 冯世也如同鸟妈妈一般配合，细致且温柔地将装有食物的汤勺送入卡莲口中，发自内心的微笑流露出些许“被萌到”的柔和与暖意。 【此刻远坂樱的生气程度是（），50是心态平和，数值越高越生气，超过80进行黑化程度判断： 骰娘：古树投骰1d100=98，大失败，直接黑化。 古树：哦豁！完蛋！ 那么远坂樱的黑化程度为： 1~3：单纯的敌视卡莲，加入修罗场； 4~6：敌视一切靠近冯世身边的女性，姑且还有理智； 7~9：师傅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好了吧？唦啦！（磨刀声）； 10：意外情况（1：好的方向\/2：坏的方向） 骰娘：古树掷骰1d10=3，似乎只是生气了。 咕树：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改大纲了，没有坏掉真是太好了！不过这意味着远坂樱也会加入今天的修萝场了啊。】 外人看来无比温馨的天伦之乐远坂樱无法感同身受，卡莲嚣张的姿态被无处不在的影子完完整整地传递给远坂樱，一时间远坂樱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 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啊？这个腹黑女到底在搞什么啊？ 这是在挑衅吧？这绝对是在挑衅吧！ 明明交到了结衣姐以外的新朋友，明明昨天开心的和师傅一起出去玩，两件快乐的事情加在一起本应该带来如同梦幻一般的快乐，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啊！ 明明是我先来的啊啊啊！！！ 一想到冯世把自己从黑暗的小小世界里拉出来，此刻却站在别的女孩身边，远坂樱就委屈得要哭出来。 所以说师傅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你到底有多少个女儿啊！ 远坂樱无声的呐喊，被魔力浸润的指甲扣进墙壁。 不！就算是女儿也不行！师傅绝对不要让给别人！ 低沉的磨牙声和刺耳的摩擦声从墙的那边传来，如让卡莲胃口大开，血液中嗜虐的本能和欲念随之苏醒，于是更加嚣张和嘲讽的面容被远坂樱捕捉到。 这个该死的家伙！ 远坂樱握紧双拳，浓烈的敌意和魔力混合在一起，远坂樱脚下的影子不断闪过狰狞而锋利的轮廓。 从短暂的阴暗人生中，远坂樱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味地妥协和退让只会迎来更多的妥协和退让！ 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放弃了！ 绝对不能让那个腹黑女得逞，少女的恋爱只能由自己守护口牙！！！ 今早，远坂樱加入战斗！ “师傅！早上好！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远坂樱堂堂正正走进餐厅，大声向冯世打招呼，灿烂的笑脸全然看不出之前的阴暗和愤怒，反而让卡莲为之惊讶。 为什么？这个狐狸女竟然一脸笑容地走出来？ 你到底有什么谋划？ 卡莲的小脑瓜子转动起来…… 【卡莲灵感：1d90+10（对远坂樱的了解）=17+10=27 古树：……毫无海格力斯！】 仅仅思考了不到两秒钟，卡莲选择放弃思考，活像是被人一棍子敲在后脑勺上喂药的滚筒洗衣机，平日再精明的小脑瓜子也不起作用。 但卡莲和被迫放弃思考的工藤新一不一样，她不是不能思考，而是主观上不愿意思考，因为从很早以前卡莲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是存在地位和极限的。 若是以她生存的教堂为例，神父就是教堂中地位最高的人，普通的信众只是匍匐在神前的羔羊，有钱一些的能得到神父的精心照料，而像她这种罪人连活着都是神的仁慈，神父给予她的只有厌恶。 但即便是这样大权在握的神父，面对更厉害的主教也只有陪笑的分。 卡莲还记得有一天主教不知为何来到这座教堂，自己被神父赶进半地下室结构的杂物间，只能踩在垒在一起的木箱上，透过杂物间厚重窄小的窗户，仰望几乎是主在人间的使徒的主教。 那是一个年迈的老人，看起来很慈祥，穿着厚重华丽的红色袍子，神父则谦卑的为他服务。 但卡莲并不喜欢那位地位崇高的老人，因为那天神父因为过于激动忘记给她送饭，她差点饿死在那间黑暗阴冷的地下室。 是的，在卡莲看来，远坂宅中冯世的地位就像是那位来访的主教，很多事情最终都需要由冯世拍板做决定。 如果自己的父亲大人愿意遵守约定，那狐狸女不管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反之如果父亲大人爱狐狸女更胜过自己，那自己的反对也将软弱无力。 所以不必抱有过多的，无畏的期待，因为弱小的自己无法做出决定。 所以说真是太天真了！不愧是在温柔环境里长大的小孩子！ 带着三分蔑视和七分怨念，卡莲盯着远坂樱，随后怨念在刹那间变成了惊愕，紧接着是愤怒！ 远坂樱竟然欢快地扑到冯世身边，抱住冯世空着的胳膊，上半身完全压在冯世的胳膊上，巧笑嫣兮间还不忘记凶恶地瞪自己一眼。 咿！∑(っ°Д°;)っ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贴贴吗？！ 而且，父亲大人竟然在笑？和那个狐狸女贴贴是那么开心的事情吗？！ 卡莲白皙柔软的脸蛋像蒸熟的包子一样鼓起来，源自过去经历的，深沉且晦暗的“哲理”如同雨丝下的雪花一样飞速消融。 这一刻，卡莲又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远没有自己预计的那么淡定！ 卡拉上储存的无数资讯让卡莲立刻做出应对。 只见女孩可怜兮兮地拉住冯世另一只胳膊的袖子，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瘦弱肢体，和楚楚可怜的五官共同组成难以抗拒的“术式”，让人不禁心生怜悯，而女孩无助的语言则给予最后一击。 在远坂樱震惊的视线中，卡莲快要哭出来似的说：“爸爸，我饿！” 第226章 辣个女人来了! 副标题：混沌来袭！ 卡莲无助的呼唤像是决定胜负的枪声，名为语言的子弹粉碎远坂樱的小心思，暂且赢下一局。 即便知道卡莲这个样子极有可能是装出来的，但冯世根本无法拒绝人类雌性幼崽发出的投食请求，尤其是发出请求的幼崽如此赏心悦目。 只是，如果发出请求的幼崽变成了两个呢？ “咕～” 消化系统毫不掩饰地发出空洞蠕动的声，以无比的存在感宣告饥饿，远坂樱幼嫩的脸蛋因为羞涩红丹丹的。 若是以前，性格怯弱的远坂樱早就因为丢人和害羞抬不起头，变成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但现在不一样了！ 炽热的情感在胸膛中翻滚沸腾，如同蒸汽机中的沸水为远坂樱尚且弱小的心灵提供力量，让动摇的女孩能够站在这里，进行名为恋爱的战斗！ 【那么为了恋爱远坂樱能豁出去了的程度是： 骰娘：古树掷骰1d100=11。 古树：这已经不是“放不开”这种程度的小事了啊……不过黑化的远坂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追加判定： 1：单纯的花痴而已，远坂樱朝颜控的方向发展，类似情况意志判定时获得削弱； 2~5：血源诅咒，被冯世转化为眷族的后遗症，黑化程度加深； 6：↑+魔女的血脉因为黑化觉醒了？！ 7：↑+卡莲的圣人体质也跟着觉醒了？！ 8~9：只是小女孩太害羞了而已，无变化； 10：意外情况（1：朝好的方向发展；2朝坏的方向发展） 骰娘：古树投骰1d10=10，1d2=1，看来朝好的方向发展了。 古树：((???|||))？？？你演我？？？ 骰娘无情地推开咕树，兴致勃勃地补充：那么以回避修萝场为方向发展，具体来说是…… 1~4：远坂樱真的只是太害羞了，小萝莉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远坂樱逃跑预定） 5：↑+远坂樱黑化状态解除，对卡莲的敌视程度减弱，且对冯世的感情变质（追加判定）； 6：↑+但魔女的血脉还是觉醒了？！（追加觉醒程度判定） 7、8：冯世灵光一闪，想到了解决修萝场的办法！（真的假的？） 9：远坂葵抵达战场！（这算什么啦！总不能是母女井吧？） 10：意外情况（1：秩序向；2：混沌向） 骰娘：古树投骰1d10=10，1d2=2，哦吼！那么追加混沌的突发情况，具体来说是： 1、5：远坂樱黑化，魔女血脉觉醒，陷入暴走（追加判定）； 2、6：↑+卡莲跟着暴走；（追加判定） 3、7：突如其来的召唤！时间冠位神殿； 4：突如其来的召唤！平行世界的第五次圣杯战争； 8：突如其来的召唤！魔法少女之国； 9：穿和服的小姐姐不请自来； 10：意外情况（1：秩序向；2：混沌向） 古树掷骰: 1d10=9，意料之外的“女人”出现了】 远坂樱站了出来！ 悸动和勇气如同火焰一般燃烧，血液因为炽热的情感沸腾。 如果撒娇就能得到师傅的关注，那远坂樱不介意去撒娇！ 冯世就像是黎明播撒阳光的太阳，穿透名为魔道世家的阴云，温暖了处于黑暗中被忽视的女孩。 如果没有见到光芒，远坂樱还能够忍耐黑暗，认为世界就是这样。 但正是因为光芒太过温暖，所以远坂樱不希望光芒被人夺走！ 眼前的世界像是融化了，沸腾的血液在嘶吼，像是嘶鸣的毒蛇，无数晦涩的低语从血脉中浮现，灼烧远坂樱脆弱的心灵，撺掇远坂樱去掠夺！去占有！去吞噬！ 远坂樱张开嘴。 师傅，我也饿了！我也想要您喂我！ 远坂樱想要这么呐喊！ 但！ “叮咚~” 宣战的口号还没能说出口，异常的铃声如同一盆冷水浇灭远坂樱心中的火焰，令血和魂一同平静下来。 就像是不可思议的力量抚平波澜的海潮，令苍蓝的水面平和如镜，于是远坂樱心中的欲球和贪念全然消失不见，平淡得像是看破红尘的贤者。 “叮咚~”门铃声继续响起，不紧不慢地提醒主人有客来访。 异样的心悸令冯世猛地拔高视野，从高维俯视门口。 在远坂宅的大铁门前，身着白底暗纹蓝内衬和服的小姐姐抬起头，朝冯世的方向露出一个营业式的平淡微笑，随后薄唇一开一阖。 能，开，下，门，吗，有，点，事，情，想，要，你，帮，忙 【冯世灵感，大于50判定成功：1d70+30（神话知识）=65+30=95，除了来者的具体目的其他全部清楚了。】 冯世读出唇语所要表达的意思，心中骇然！ 他的视线投射的位置来自虚数空间和星之内海之间的魔女结界大数据堆积区。 无数尚未成型的，缺损破坏的，污染不能用的，特殊样本保存的，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情报构成的结界在这里挤成一团，铺满整个异闻带的外层，如同厚重的甲壳，隔绝窥视。 只有依靠源自真理的混沌运算公式解密，才能找到对应结界所处的位置，或是进入这条异闻带，而这个世界上掌握混沌运算公式的只有冯世和结衣！ 这样庞杂的资讯本身就是最好的防御和隐蔽，即便是可以干涉平行世界的宝石翁也难以透过这层防护层窥视异闻带内的情况。 事实上异闻带刚成型的时候，就没少有人偷窥，但他们中没有任何人成功。 因为不理解就看不穿这层防护，而任何试图理解和推演的意志都会遭受犹格索托斯的污染！ 可这个女人却做到了，就像是呼吸一般轻松自然，仿佛源自犹格索托斯的知识污染和恐惧模因不存在一样。 因为想要看到你，所以就看到了。 女人的姿态向冯世传递这样的情报，在那温和平淡的凝视中，冯世感到了熟悉的气息。 他在圆环之理身上感受到过，他在真理的身上感受到过，他在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上感受到过。 这是一位真正的神只，和真理同等的存在！ 或许不能说全知全能，但亦超越凡尘。 万物无法违背的客观规律只是这等存在的玩物，人类俯首称臣的命运只是祂们手中脆弱的纱线，只要祂们愿意，世界就会为之改变！ 在这个世界中如此尊贵的只有一个——根源之涡！ 无数魔术师呕心沥血背负诅咒，祸及子子孙孙求而不得的终极目标，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自己来到冯世家门口，礼貌地按门铃请求开门，还表示想要他帮个忙。 你特么在逗我！ 如果内心也有弹幕，那冯世的内心一定被这句话疯狂刷屏。 与此同时，死掉一般长久没有动静的系统忽然诈尸，发布全新的任务： 【《来一局coc吧！》 任务描述：就像不管要解决多么紧急的事态，都不影响先来一局紧张刺激的昆特牌，请效仿先贤和门口的小姐姐玩一场身临其境的跑团游戏； 任务详细：由根源的人格化替身补充； 胜利条件：事件结束，调查员和原典存活，调查员自身san值不归零； 任务奖励：抵消所欠的代价，且根据任务完成情况有追加奖金。】 这一刻，冯世感受到来自世界内外的恶意。 【追加判定： 根源之涡的人格化替身对冯世的第一印象是：1d100=34； 冯世对根源之涡的人格化替身的第一印象为：1d100=68； 古树：……冯宝儿，你吃错药了？】 _φ_(..) kp正在瞎编 “抱歉！”冯世无奈有严肃地向卡莲道歉：“我可能没办法履行向你许下的承诺了。” “……”卡莲没有抱怨。 也许是长久以来的顺从，也许是一开始就没有抱过多的希望，也许是从那异常的铃声中感受到什么，也许是对冯世的信任，知道父亲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卡莲平静地接下这个道歉，并且反过来询问：“发生什么很麻烦的事情了吗？” “是的，一位很尊贵的客人到来了，我必须迎接祂。” 尊贵，祂。 卡莲一下子抓住重点，琥珀色地眼眸中有遗憾，但更多的是支持。 她喜欢这个新家，更喜欢支撑起这个家的冯世。 “那我们就先回房间了。”卡莲毫不介意地拉起血脉觉醒被打断，还处于贤者时间的远坂樱，向冯世告别，未了还不忘向冯世挥挥小拳头。 “加油！” 卡莲生涩地用出学会没多久的新词，为冯世献上鼓舞和祝福。 但是…… “没关系哟，我也很喜欢小孩子呢。” 神进来了，以淡漠如面具的笑容作出挽留。 “要不要一起玩？反正是人多才好玩的游戏呢。” 握着两枚骰子，身着华贵和服的根源人格化意识个体——shiki微笑着站在厨房门口，身后跟着眼神空洞的冯世，和兴致勃勃的同时有一脸愕然的爱丽丝菲尔，精美如画的眉眼间透出恰到好处的恶意和好奇。 是的，她作弊了。 作为客人她当然不会无礼貌地私闯民宅，但如果是主人亲手开的门呢？ 什么？主人开门的时候恰好神志不清？ 那和她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姐姐又有什么关系呢？ ——【咕言咕语】—— 啊，本来是想要写一写修罗场的，但大概是我没谈过恋爱的原因，写的有点如同水一般平淡，结果骰娘小姐姐都看不下去，直接出手了。 ┓(′?`)┏ 第227章 灵魂制作!(上) 就像是看不惯冯世的怠惰，长久徘徊在世界之外，只在宁静雪夜才有可能偶然遇见的少女亲自扣响冯世的家门，并强硬地发出邀请。 “要来玩一局coc吗？” 对此冯世各种层面都无法拒绝。 那么coc是什么？ 有的人会告诉你这是《部落冲突》（sh of ns）； 也有的人会告诉你这是合格证书（certificate of conformance）； 甚至一些有机专业人士会告诉你这是环烯烃共聚物(copolymers of cycloolefin)。 但能和“跑团”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的，只有《克苏鲁的呼唤》（the call of cthulhu）这款桌游。 “若是不求理解其精髓和奥妙的简单说明，coc是一个角色扮演游戏。” shiki以一种温和的，没有侵略性的语气耐心且详尽的向爱丽丝菲尔和卡莲讲解。 至于远坂樱，她还处于贤者时间呢，看起来短时间都没办法正常思考了。（判定失败和各种意外的惩罚） “你将要创建并扮演一个人物，这个人物会因为各种原因被卷入一场事件，之后就看各位的发挥了。 你可以奋力去解决事件，彰显人类的智慧和勇气，也可以怯弱却明智的逃跑，亦或者单纯做一个盲目痴愚的庸人，在无知的幸福中迎来结局。 而决定这一切的，是象征命运无常的骰子。” “听起来很有意思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单纯以为有客人拜访的乐子人，爱丽丝菲尔两眼发光。 在爱因兹贝伦家族那种单调环境里长大的她哪听过这么好玩的游戏？当即举手提问：“我能参加吗？” “当然可以呀。”shiki点头，将一张空白的卡片放在爱丽丝菲尔面前：“这就是创建角色用的人物卡，你需要填好你想要创建的人物的各种属性，所习得的技能和熟练程度，人物的性格和背景，还有所携带的物品。 只要逻辑能够自洽（口胡成功），那就没问题。” 说到这里，shiki竖起食指，示意接下来是重点。 “请注意，因为是角色扮演游戏，所以创建的人物不能展现违反该人物设定的行为，性格最好和扮演者相似，也就是所谓的本色演出。 另外故事展开的时间是1692年，地点是美洲。” 【爱丽丝菲尔灵感（难度60）：1d100=33 卡莲灵感（难度40）：1d100=5，大失败？！ 古树：那么大失败的惩罚是： 1：卡莲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2-9：大脑空空如也 10：意外发展（1：好方向\/2：坏方向） 骰娘：古树投骰1d10=9，果然文盲是圣女的必备属性吗？同时追加判定，冯世对跑团的兴趣为：1d100=96 古树：所以说为啥要在这种意义不明的地方大成功啊？！绞尽脑汁编奖励选项的可是我诶！ 唔，既然如此，那就在后期冯世进行“跑团”时，骰出的第一个大失败降级为普通失败，然后追加补救骰好了。】 爱丽丝菲尔0v0的眨眼，精致的脸蛋立刻变得呆萌起来。 “1692年美洲有发生什么事情吗？”爱丽丝菲尔弱弱地问，下意识看向冯世……和冯世身边的卡莲。 此刻幼小的圣女神情平和，噙着浅浅的笑，如同聆听天启一般纯洁，那上扬的嘴角似乎在彰显少女已经得到了主的指引！ 要不是知道卡莲每次做数学题时放弃思考都是这个表情，冯世就信了。 这么想想附身卡莲的贞德也不识字的文盲村姑，英国佬就是利用这点卑鄙地哄骗贞德在认罪书上签名。 但是因为不会写自己的名字，贞德最后也只是画了一个十字架代表自己。 所以你们圣女其实是文盲原来是传统吗？！ 念及此处，冯世忍不住吐槽：“……我说啊，卡莲也就算了，毕竟有【圣女体质】打底，为什么你（爱丽丝菲尔）也不知道1692年发生了什么？学好历史不是魔术师的基本功吗？”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爱丽丝菲尔用不知道该说是坦率，还是委屈的语气回答：“美洲那种几乎没有神秘的荒地根本不属于考点嘛！” “竟然是应试教育的优等生吗？”冯世小声吐了一个只有自己、shiki还有结衣听得懂的槽，清了清嗓子，开始照本宣科从维基百科上找到的资料。 “要说1692年在美洲发生的大事，应该就是塞勒姆巫女审判，以及被誉为“最富有和邪恶的”城市，皇家港，因为大地震三分之二沉入加勒比海这两件事了吧。 恰好不管哪一个都是优秀的跑团剧本素材，哦哦哦！这该死的灵感！说到海啸果然就是那个吧？”冯世竟然像舞台剧演员一样唱起来。 “亵渎的教团潜伏在纸醉金迷的皇家港，罪恶和欲wang在繁华下滋生~ 追求财富和力量的海盗，渴求权利和永恒生命的贵族，蠢动在黑暗中的神秘，还有无数作为资粮腐烂在背景板中的普通人！ 无数力量在这狭小的城市中盘根错节，达成平衡，只差名为调查员的导火索引爆这一切！完美！surprise！” 大约是没想到冯世竟然如此狂热，shiki温和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间，旋即她否定道：“不，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塞勒姆。” 【冯世灵感（难度50）：1d100-30=100-30=70 古树：神特么基础数值又是大成功！还特么是满值！骰娘你搞我！】 “去？” 明明只是口误般的微小错误，却被冯世敏锐地捕捉。 “即便跑团游戏再有趣，对于您来说那也不过是蹲在一张桌前，依靠骰子决定未来的“家家酒”罢了，您为什么要用“去”这个字呢？” 唔，该说不愧是那个家伙的眷族吗？在奇怪的地方还真是够敏锐的。 第一次做kp的shiki遇上了跑团狂热爱好者魔女先生，不小心被套出来关键情报。 就在shiki思考如何弥补时，忽然听到冯世近乎狂热的大喝！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啊？孽畜！ 如果有对应的性格shiki一定会这么咆哮吧？ 可惜shiki没有，她只是温和地，困扰地看着冯世，等待冯世说出那狂热的答案。 “您一定是创造了一个类似特异点的小世界用于跑团吧？不愧是您！！！” 虽然在最关键的地方错了，但大体上却没错，这就是深渊的魔性直觉吗？还真是…… shiki忽然有些嫌弃，冯世的狂热令她想起那古老的年代。 那时候被无数穿越者称为“型月”的世界还尚且稚嫩，只有几条单薄的世界线顽强地发展，但特天独厚的结构带来的潜力使得型月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就一定能成长为多元宇宙中绚丽的奇葩。 然后穿越者们来了。 那些如同蝗虫般狂热的家伙肆虐在每一条世界线，毫无保留地释放野蛮的兽性和浑浊的欲wang，活像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宙斯，又像是窥视深渊的吉尔斯·德雷。 虽然这群第四天灾也带来了大量其他世界的资讯，成为日后型月世界繁荣的基石，却令那时的根源吃尽了苦头。 只是差一点，型月世界就会成为绝唱，和那些无数拥有潜力却早夭的世界一样消失在混沌中。（注） 而创造出系统这一玩意儿，并将其发扬光大的伟大存在里，居于深渊的三柱神功不可没。 犹格索托斯创造原型，莎布尼古拉斯赋予潜力，而奈亚拉托提普将它们洒满每一个世界。 没错，就是冯世现在用的那个。 如果不是和犹格索托斯达成了py交易，shiki现在已经拔剑劈过去了。 “真不愧是你。”虽然依然是温和的笑容，但结合shiki的表情和语气或者别的什么，却别扭的像是在赞扬一个小丑。 但冯世没有在意，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绝对真实的跑团游戏】的乐趣了！ shiki给每一个清醒的人一张空白的人物卡，说：“那么，请把手放在卡上，用意念就可以编写。” 注：文中标记的这一段描述指的分别是：早期只有几部作品的型月、早期国内龙傲天流和系统流同人文，以及很多因为不适用商业化早夭的优秀作品。 ——咕言咕语—— 本来想码完的，不过接下来涉及人物卡制作还有模组设计，需要大量时间，就先发出来了，我争取在周末把模组的设定倒腾出来吧。 另外卡莲的灵感判定难度只有40是因为塞勒姆异端审判作为十字架体系中重要的记录，神父给卡莲讲过这个案件，但卡莲不记得了。 只能把这个设定搁置，看以后用不用得上。 此外三柱神创造系统是我的私设，不要拿出去和别人对线。 人物卡制成(coc7＋fate山寨版) 注：人物卡的设计源自coc7版规则书和fgo英灵的设定，属性的设计思路为：普通人基础属性为50+对应英灵属性，从高到低分别为：ex-50+1d100；a-45；b-40；c-30；d-20；e-10，带“+”获得1d10的补正，“-”减去1d10。 比如爱丽丝菲尔力量e，那爱丽丝菲尔的力量就是50+10=60，在coc里也就是比正常人大一些，考虑到是人造人，还是很合理的。 此外a不是50而是45的原因在于，人类的属性很难超过95，ex这种轮外数值则直接在满值（100）的基础上在投一轮1d100的属性补正。 英灵属性设定中没有的属性则依靠人物设定推算，至于宝具什么的因为冯世以外的玩家都是人类，所以没有，其他的就得靠我口胡了！ 最后，人物卡不等于玩家，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削弱，各种技能判定参考骰子流开山老祖的方式，也就是现场口胡（bushi），这里主要是作为口胡根本的人物属性。 好了，让我们进入愉快的车卡环节吧！ —————————————— 姓名：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性别\/性取向：女\/男 年龄：20岁（9岁） 玩家：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职业：民俗学家\/魔术师 时代：1692 国籍：德国 ——个人属性—— 力量：60（筋力e） 体质：60（耐久e） 敏捷：80（敏捷c） 体型：50（158） 外貌：90（冬之圣女同款） 智力灵感：65（问骰娘） 幸运：90（幸运b） 意志：82（问骰娘） 教育：73（问骰娘），因为人物卡年龄是20所以进行一次教育成长判定，需要投出数值大于当前教育数值（73）才能成长：1d100=51＜73，失败，似乎是毕业后没有再学习的样子。 hp：11\/11 san值：82\/82 ——人物背景（隐藏选项）—— 个人描述：美貌非凡的女人（虽然比不上丈夫），拥有恶魔一般美艳的容貌和天使般的纯真，自称是一名民俗学家，和丈夫女儿一起来到塞勒姆，时常以调查新大陆的民俗发展为理由，在村庄中到处闲逛。 理想与信念：想要了解这个世界，找到人生的意义 重要之人：卡莲、冯世 宝贵之物：天之衣 意义非凡之地：爱因兹贝伦堡，德国那个 特质：天然黑，拥有奇妙的亲和力 伤口和伤疤：无 恐惧症和狂躁症：无 人物卡背景故事：被来自东方的神秘男人从德国某座古堡中救出的人造人，实际年龄看起来比外表小得多的多。 目前以男人的妻子这个身份自居，自称是民俗学家，但隐藏的身份其实是偏向炼金领域的魔术师，擅长治愈和物质和魔力操作。 因为是人造人，所以具备的知识全部由魔术灌输，因为离开古堡没有多长时间，所以对外界的了解相当低，像猫一样对很多事情都抱有好奇心，拥有强烈的作死心态，非常喜欢极限驾驶各种载具和动物。 人工改造的心脏能够提供强大的魔力，必要时可以魔力爆发，不过每次爆发都需要进行体质鉴定，失败则损失生命值1d3。 因为过高的颜值具有拥有奇妙的亲和力，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魅惑，对可爱的小孩子没有抵抗力，想要和更漂亮的冯世生下可爱的小孩。 ——─=≡Σ(((つ??w??)つ下一个！—— 姓名：卡莲·冯·爱因兹贝伦 性别\/性取向：女\/男 年龄：6岁 玩家：卡莲·奥尔黛西亚 职业：信徒和学生 时代：1692 国籍：欧洲南部某共和国 ——个人属性—— 力量：52（筋力c-减去年龄补正） 体质：80（耐久a+减去年龄补正） 敏捷：62（敏捷b-减去年龄补正） 体型：25（6岁，原50减半） 外貌：80（原85减去年龄补正） 智力灵感：79（问骰娘） 幸运：89（幸运a-） 意志：41（问骰娘） 教育：22（不愧是你！文盲圣女！） hp：10\/10 san值：41\/41 ——背景—— 个人描述：外乡人夫妻的女儿，虽然继承了她父母的美貌，但时常冷着一张脸，不喜欢和外人接触，信仰基督教这点令人惊讶，时常会说“神会指引你的”。 理想与信念：神那玩意儿才不会在乎我的死活，但是父亲会 重要之人：冯世 宝贵之物：血缘 意义非凡之地：冯世身边 特质：不信神的圣女，能感受到广义上的恶魔，受伤时伤口不会流血，流出的是能够愈合伤口的白色圣火粉 伤口和伤疤：已经被治愈 恐惧症和狂躁症：神父pdst 人物卡背景故事：继承了母亲的圣女体质，但因为母亲自杀被收养自己的神父认定为天生的罪人，时常遭受虐待，后被路过的冯世救下，被收养为养女。 因为被神父认定是天生的罪人，所以没能得到教育，是个文盲，现在正跟着冯世学习各种领域的知识。 能隐约感受到体内涌动的圣炎，凭借这项能力能够感知周围是否存在恶魔，即负能量生命乃至恶性情报结构，但对邪恶之人有一套自己的喜厌标准。 虽然嘴上时常对其他信徒说“神会保佑你的”，但因为自身经历不相信神的仁慈，在养父的教导下还算善良，可看到其他人受苦时依然会感到细小的愉悦。 目前和冯世一起前往塞勒姆。 ——─=≡Σ(((つ??w??)つ下一个！—— 姓名：冯世 性别\/性取向：冯世\/女 年龄：17岁（这辈子）\/27（上辈子） 玩家：冯世 职业：神秘学教授\/眷族\/魔女先生\/穿越者 时代：1692 国籍：种花家 ——个人属性—— 力量：114 体质：124 敏捷：74 体型：60 外貌：96 智力灵感：28（1d100+1d50=3+25=28？大失败可还行？根据前面的大成功，这里重新判定。） 智力灵感（重新判定）：96（啊，之前那个大成功也是96，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骰娘！） 幸运：35（就很真实） 克苏鲁知识：56 意志：-8（疯了，但因为犹格索托斯的祝福没有完全疯） 教育：131 hp：15\/15 san值：0·恒定 ——背景—— 个人描述：不是人类，而是由人类转化成的魔女，是魔女中几乎不可能出现的男性个体，说“冯世的性别就是冯世”也没有任何问题。 理想与信念：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重要之人：家人和种花家的兔子们 宝贵之物：已然遥远的记忆 意义非凡之地：归宿 特质：无神论者，认为神只不过是客观存在之物，可以敬畏，但无需信仰 伤口和伤疤：无 恐惧症和狂躁症：疯了的人不会再疯一次 人类（划掉）神话生物卡背景故事：异世界的漂流者，由人类转变而来魔女，是外神犹格索托斯亲手调制的眷族，本身的美貌足以让任何人类拜倒在他的教授袍下，不论男女。 因为某个目的来到此处，之前一直在不同的世界流浪，曾经被另外一位邪神坑害欠下犹格索托斯一屁股债。 虽然见到了诸多神只，但本人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认为神只不过是客观存在之物，可以敬畏，但无需信仰。 在经过了神和社会的毒打后，做梦都想实现英特纳雄耐尔，然后推动人类文明发展。 因为出生的原因，虽然是神话生物但对人类非常友善，遇到可怜但不可恨的人必然会出手相助，对于妇女儿童，尤其是儿童有着超乎寻常的善意，非常愿意培养那些努力的孩子。 爱丽丝菲尔和卡莲就是被他拯救的受难者。 身为犹格索托斯的眷族懂非常多奇怪的东西，包括各种法术，虽然早就san值归零，但因为犹格索托斯的祝福san值被锁定，处于疯掉前一秒的状态。 出于方便行动的考量和卡莲、爱丽丝菲尔伪装成三口之家，因为债主的神启前往塞勒姆，目前伪装成一名考察印第安人文化的神秘学教授。 ps：写完我才发现这场coc竟然没有一个成年人诶！这个节骨眼上shiki的身体也才高中吧？！ 第228章 灵魂制作!(下) 说来有趣，“卡”这个字在现代汉语中常用来指代记录有一定信息的小片。 某个广为流传的，以古埃及为背景的卡牌游戏《游○王》，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后世（特指1994年以后）对于卡片的认知。 巧合的是，在古埃及的语言中，“ka”这个发音指代的含义是灵魂，而绝大多数存活至今的文明都默认灵魂是意识的储存载体。 换句话说，【人物卡】，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封装人物灵魂的薄片，不，只要合适，载体就算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实体也没有丝毫问题。 从古埃及的泥板到宣纸裁剪的方寸，从记录在实体上的资讯到电信号闪烁的光辉，名为灵魂封装的魔术基盘渊远留长，跨越无数国家和文明。 这一点，萌新调查员们还未曾知晓，他们正在兴致勃勃地讨论该以什么身份参加这场游戏，忽然爱丽丝菲尔语出惊人。 “既然要一起行动，那我们干脆（把人物卡）设定成一家三口吧！” “咿！”卡莲当场倒吸一口凉气，为减缓全球变暖做出一份微小的贡献。 爱丽丝菲尔的提议她是抗拒的，因为爱丽丝菲尔非常喜欢对她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睡觉的时候把她当抱枕，比如把她当成换装娃娃，再比如看电视的时候把她当抱抱熊……这大夏天的，烦死了！ 总而言之！爱丽丝菲尔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女人！ 如果爱丽丝菲尔成为自己的母亲，那这个女人将会得多更加合情合理的理由折腾自己。 卡莲娇小的身体微微发抖。 那是何等可怖的地狱光景！ “我……” 拒绝两个字卡莲还没能说出口，shiki就像是巧合一般附和道：“唔，还真是不错的建议呢，能够减少很多麻烦呢。” “麻烦？”卡莲下意识问，她最讨厌麻烦了。 “是的呢，”shiki耐心的解释：“因为你们的颜值都很高，这点也会反应在人物卡上。 如果把现实比作游戏，那你们每个人拎出来都能当做游戏中的女主角，更不要说冯世了，不论如何都会引起骚动吧？” 无，无法反驳！ 卡莲动摇了，就在此时，爱丽丝菲尔以恍然大悟的口吻补上最后一刀。 “确实呢！如果是带着女儿的单亲父亲一定会被淑女们热烈追求的吧？尤其是卡莲酱这么可爱！” 咕！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一脸纯真地说出让人难受的话来…… 卡莲像是吃坏了东西似的，小脸皱成一团，可她没能料到，倒胃口的不止一个。 “没错~那个年代能做研究的都是有钱人，还往往和贵族有关系，又有多少人能拒绝这份诱惑呢？”shiki淡然补充，眼角带着浅浅的笑，以肯定的口吻说：“我想很多人都愿意做卡莲酱的妈妈吧？” 如此冷漠地，卡莲答应爱丽丝菲尔的提议。 虽然她不喜欢爱丽丝菲尔，但卡莲更讨厌不认识的人插入自己现在安宁的生活，尤其是插入者打算做她的母亲。 这样令人作呕的事情，就算是在游戏里也不行！ 在一番紧张又刺激的车卡环节后，shiki将检查完的三张人物卡依次排开在桌面上，柔和的光线打在卡面上，但是卡面却无法看清！ 准确的说，是关于人物之类的属性能够完整地看到，但下面的人物背景之类的内容却像是被马赛克寄生了一样，到处都是模糊的色块，无法连成完整的含义。 “这……是秘密团吗？”冯世看向shiki。 秘密团，指每一个玩家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这些秘密不会被公开，并且往往会造成玩家间对立，制造大量的25仔，可以说十分恶趣味。 “并不是，这不过是为了追求真实的小小改变罢了，你就当成是房规吧，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冯世看了眼自己那混合【神秘学教授\/眷族\/魔女先生\/穿越者】等复杂属性的人物面板，难以，也不想反驳。 的确是自己着像了，既然能够为了跑团创造一个特异点作为舞台，怎么可能没有这种程度的追求真实的精神？ 自己真是太怠惰了！ 冯世在心中嘲笑着自己，对即将到来的舞台也越发的期待。 “最后两个问题，”冯世像面对老师的小学生一样竖起手：“请问跑团过程中超游会有什么惩罚？如果我们想要讨论线索又该怎么办？” “这是好问题呢！”shiki似是称赞地点头。 这两个问题指出coc跑团中难以回避的情况。 coc是一个角色扮演游戏，在扮演的过程中，玩家难免会做出超出角色设定的行为，而这种情况很容易发生在玩家脱离人物交换情报时。 在一般的跑团游戏中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不算特别严重，kp（主持人）最多会警告一次，但这是一场绝对真实的跑团游戏，那这些问题可不能随便轻拿轻放。 “简单来说，只要不被别人看到就好。” “意思是惩罚包含在超越所造成的影响里？” “是的，比如你们讨论未来的发展，就有可能被当成女巫绞死，这在那个年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明明猎巫时代都过去快3个世纪了……”冯世忍不住吐槽，但没有反驳。 因为他们即将要去的塞勒姆就是这样的地方，一处被人性诅咒的土壤。 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三次惨案： 其一是白人带来的瘟疫，居住在马萨诸塞州波士顿湾的印第安人聚落近乎灭绝。 其二是战争，挺过来的帕瓦部族被白人一边倒的猎杀，印第安人的头皮是兑换金币的“支票”，族长的头盖骨更是被挂在白人的旗帜上，作为战利品炫耀，此处印第安人就此灭绝。 其三是魔女审判，这是一场仅仅是因为人心的妄想和无形的恐惧造成的群体谋杀，起因是忌惮罪恶的恐惧，以及亲手制裁罪恶的渴望。 谁也不知道这片土地上到底惨死有多少人，就算塞勒姆被魔神挑选为行宫冯世也不会感到意外。 “我没有问题了。” 冯世往后挪，靠在沙发背上，其他两人也纷纷摇头。 “那么，游戏开始了！” shiki从和服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件，完好的红蜡邮封告诉这封信件未被开启，而发信人的位置上则写着【伦道夫·卡特】的姓名。 与此同时，shiki清丽的声线将故事缓缓铺开。 “1692年1月，冯世你收到了好友伦道夫·卡特的邀请，你们曾经是密斯卡托尼克的同窗，曾经一同研究那些古老深邃的历史。 毕业后你们因为不同的研究方向劳燕分飞，但你们之间的书信一直没断过，你游历欧洲，寻找异国的神秘，而卡特则机缘巧合下定居新大陆，研究起即将断绝的印第安文明。 从信的内容中你得知，卡特最近收养了一个侄女，名叫阿比盖尔·威廉姆斯。 小阿比盖尔的父母在一场马车车祸中死亡，作为其父母为数不多的亲人，在当地村民（主要是村长）的见证下，小阿比盖尔就此成为伦道夫家的一员。 作为一个单身老男人，卡特十分担心自己能否给予小阿比盖尔合适的关爱，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古物研究罢了，见过的淑女远没有他见过的古董多。 为了给阿比盖尔提供良好的启蒙教育，卡特邀请你这位已婚人士前往他居住的塞勒姆居住一段时间，期间他会为你提供居所。 当然，你的家人愿意一起来再好不过。 此外他希望你能成为阿比盖尔的教父，他不想让小阿比和执拗的清教徒学习太多。 毫无疑问，在卡特的认识的人中，你是最博学，绅士和淑女，最具有朝气的那个人，来自东方的血缘为你增添的气质和古老神秘的礼仪更是足以让每一位少女学习。 作为同窗多年的好友，你不打算拒绝伦道夫·卡特的邀请，更何况即将断代的文明中所蕴含的神秘也是不容错过的盛宴。 恰好你的家人对塞勒姆也很感兴趣，于是你们从英国上船，乘坐既具有历史意义的五月花号轮船前往波士顿。 你们在那里稍作休整，缓解旅途带来的疲惫，补充物资后，你们在向导的带领下穿过森林。 你知道，在森林小路的尽头即是你们的目的地，塞勒姆……” 周围的一切随着流动的清泉般的声音缓缓扭曲，变形，模糊，三人感觉自己沉入了温暖的羊水中，周围的一切都随之远去。 然后是上浮。 等意识再次清醒，冯世感受到屁股下坚硬的起伏，双腿上柔软的重量，肩膀上依靠的温暖，以及空气中弥散的，大量植物和腐殖土壤混合在一起的奇妙气息。 此刻他们正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卡莲坐在他的膝盖上，爱丽丝菲尔靠着他的肩膀，两人睡得正香。 稍稍活动身体，冯世发现自己的力量小了很多，他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坚韧的套子，活动间保守掣肘。 就在这时，kp（shiki）说…… to be continue…… 说来有趣，“卡”这个字在现代汉语中常用来指代记录有一定信息的小片。 某个广为流传的，以古埃及为背景的卡牌游戏《游○王》，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后世（特指1994年以后）对于卡片的认知。 巧合的是，在古埃及的语言中，“ka”这个发音指代的含义是灵魂，而绝大多数存活至今的文明都默认灵魂是意识的储存载体。 换句话说，【人物卡】，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封装人物灵魂的薄片，不，只要合适，载体就算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实体也没有丝毫问题。 从古埃及的泥板到宣纸裁剪的方寸，从记录在实体上的资讯到电信号闪烁的光辉，名为灵魂封装的魔术基盘渊远留长，跨越无数国家和文明。 这一点，萌新调查员们还未曾知晓，他们正在兴致勃勃地讨论该以什么身份参加这场游戏，忽然爱丽丝菲尔语出惊人。 “既然要一起行动，那我们干脆（把人物卡）设定成一家三口吧！” “咿！”卡莲当场倒吸一口凉气，为减缓全球变暖做出一份微小的贡献。 爱丽丝菲尔的提议她是抗拒的，因为爱丽丝菲尔非常喜欢对她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睡觉的时候把她当抱枕，比如把她当成换装娃娃，再比如看电视的时候把她当抱抱熊……这大夏天的，烦死了！ 总而言之！爱丽丝菲尔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女人！ 如果爱丽丝菲尔成为自己的母亲，那这个女人将会得多更加合情合理的理由折腾自己。 卡莲娇小的身体微微发抖。 那是何等可怖的地狱光景！ “我……” 拒绝两个字卡莲还没能说出口，shiki就像是巧合一般附和道：“唔，还真是不错的建议呢，能够减少很多麻烦呢。” “麻烦？”卡莲下意识问，她最讨厌麻烦了。 “是的呢，”shiki耐心的解释：“因为你们的颜值都很高，这点也会反应在人物卡上。 如果把现实比作游戏，那你们每个人拎出来都能当做游戏中的女主角，更不要说冯世了，不论如何都会引起骚动吧？” 无，无法反驳！ 卡莲动摇了，就在此时，爱丽丝菲尔以恍然大悟的口吻补上最后一刀。 “确实呢！如果是带着女儿的单亲父亲一定会被淑女们热烈追求的吧？尤其是卡莲酱这么可爱！” 咕！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一脸纯真地说出让人难受的话来…… 卡莲像是吃坏了东西似的，小脸皱成一团，可她没能料到，倒胃口的不止一个。 “没错~那个年代能做研究的都是有钱人，还往往和贵族有关系，又有多少人能拒绝这份诱惑呢？”shiki淡然补充，眼角带着浅浅的笑，以肯定的口吻说：“我想很多人都愿意做卡莲酱的妈妈吧？” 如此冷漠地，卡莲答应爱丽丝菲尔的提议。 虽然她不喜欢爱丽丝菲尔，但卡莲更讨厌不认识的人插入自己现在安宁的生活，尤其是插入者打算做她的母亲。 这样令人作呕的事情，就算是在游戏里也不行！ 在一番紧张又刺激的车卡环节后，shiki将检查完的三张人物卡依次排开在桌面上，柔和的光线打在卡面上，但是卡面却无法看清！ 准确的说，是关于人物之类的属性能够完整地看到，但下面的人物背景之类的内容却像是被马赛克寄生了一样，到处都是模糊的色块，无法连成完整的含义。 “这……是秘密团吗？”冯世看向shiki。 秘密团，指每一个玩家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这些秘密不会被公开，并且往往会造成玩家间对立，制造大量的25仔，可以说十分恶趣味。 “并不是，这不过是为了追求真实的小小改变罢了，你就当成是房规吧，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冯世看了眼自己那混合【神秘学教授\/眷族\/魔女先生\/穿越者】等复杂属性的人物面板，难以，也不想反驳。 的确是自己着像了，既然能够为了跑团创造一个特异点作为舞台，怎么可能没有这种程度的追求真实的精神？ 自己真是太怠惰了！ 冯世在心中嘲笑着自己，对即将到来的舞台也越发的期待。 “最后两个问题，”冯世像面对老师的小学生一样竖起手：“请问跑团过程中超游会有什么惩罚？如果我们想要讨论线索又该怎么办？” “这是好问题呢！”shiki似是称赞地点头。 这两个问题指出coc跑团中难以回避的情况。 coc是一个角色扮演游戏，在扮演的过程中，玩家难免会做出超出角色设定的行为，而这种情况很容易发生在玩家脱离人物交换情报时。 在一般的跑团游戏中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不算特别严重，kp（主持人）最多会警告一次，但这是一场绝对真实的跑团游戏，那这些问题可不能随便轻拿轻放。 “简单来说，只要不被别人看到就好。” “意思是惩罚包含在超越所造成的影响里？” “是的，比如你们讨论未来的发展，就有可能被当成女巫绞死，这在那个年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明明猎巫时代都过去快3个世纪了……”冯世忍不住吐槽，但没有反驳。 因为他们即将要去的塞勒姆就是这样的地方，一处被人性诅咒的土壤。 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三次惨案： 其一是白人带来的瘟疫，居住在马萨诸塞州波士顿湾的印第安人聚落近乎灭绝。 其二是战争，挺过来的帕瓦部族被白人一边倒的猎杀，印第安人的头皮是兑换金币的“支票”，族长的头盖骨更是被挂在白人的旗帜上，作为战利品炫耀，此处印第安人就此灭绝。 其三是魔女审判，这是一场仅仅是因为人心的妄想和无形的恐惧造成的群体谋杀，起因是忌惮罪恶的恐惧，以及亲手制裁罪恶的渴望。 谁也不知道这片土地上到底惨死有多少人，就算塞勒姆被魔神挑选为行宫冯世也不会感到意外。 “我没有问题了。” 冯世往后挪，靠在沙发背上，其他两人也纷纷摇头。 “那么，游戏开始了！” shiki从和服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件，完好的红蜡邮封告诉这封信件未被开启，而发信人的位置上则写着【伦道夫·卡特】的姓名。 与此同时，shiki清丽的声线将故事缓缓铺开。 “1692年1月，冯世你收到了好友伦道夫·卡特的邀请，你们曾经是密斯卡托尼克的同窗，曾经一同研究那些古老深邃的历史。 毕业后你们因为不同的研究方向劳燕分飞，但你们之间的书信一直没断过，你游历欧洲，寻找异国的神秘，而卡特则机缘巧合下定居新大陆，研究起即将断绝的印第安文明。 从信的内容中你得知，卡特最近收养了一个侄女，名叫阿比盖尔·威廉姆斯。 小阿比盖尔的父母在一场马车车祸中死亡，作为其父母为数不多的亲人，在当地村民（主要是村长）的见证下，小阿比盖尔就此成为伦道夫家的一员。 作为一个单身老男人，卡特十分担心自己能否给予小阿比盖尔合适的关爱，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古物研究罢了，见过的淑女远没有他见过的古董多。 为了给阿比盖尔提供良好的启蒙教育，卡特邀请你这位已婚人士前往他居住的塞勒姆居住一段时间，期间他会为你提供居所。 当然，你的家人愿意一起来再好不过。 此外他希望你能成为阿比盖尔的教父，他不想让小阿比和执拗的清教徒学习太多。 毫无疑问，在卡特的认识的人中，你是最博学，绅士和淑女，最具有朝气的那个人，来自东方的血缘为你增添的气质和古老神秘的礼仪更是足以让每一位少女学习。 作为同窗多年的好友，你不打算拒绝伦道夫·卡特的邀请，更何况即将断代的文明中所蕴含的神秘也是不容错过的盛宴。 恰好你的家人对塞勒姆也很感兴趣，于是你们从英国上船，乘坐既具有历史意义的五月花号轮船前往波士顿。 你们在那里稍作休整，缓解旅途带来的疲惫，补充物资后，你们在向导的带领下穿过森林。 你知道，在森林小路的尽头即是你们的目的地，塞勒姆……” 周围的一切随着流动的清泉般的声音缓缓扭曲，变形，模糊，三人感觉自己沉入了温暖的羊水中，周围的一切都随之远去。 然后是上浮。 等意识再次清醒，冯世感受到屁股下坚硬的起伏，双腿上柔软的重量，肩膀上依靠的温暖，以及空气中弥散的，大量植物和腐殖土壤混合在一起的奇妙气息。 此刻他们正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卡莲坐在他的膝盖上，爱丽丝菲尔靠着他的肩膀，两人睡得正香。 稍稍活动身体，冯世发现自己的力量小了很多，他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坚韧的套子，活动间保守掣肘。 就在这时，kp（shiki）说…… to be continue…… 第229章 入场 副标题：开局吓坏小女孩的魔女先生是屑 “醒了吗？你是这届新人里素质最好的一个。” 本该温和的声音此刻如同铁铸般冰冷坚硬，可说出的内容却让冯世摸不着头脑。 只是隐约觉得，这只shiki怕不是被奈亚病毒感染，不能要了。 “唔？”没有得到回应，shiki发出困惑的鼻音：“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个说法……按你们现在的说法是‘梗’？明明那会还蛮流行的，他没告诉你吗？” 冯世先是观察车帘外赶车的向导，发现对方没有听到shiki的声音，然后又在心中向shiki确认，只要在心中默念就可以和kp对话。 当然，和其他玩家交流必须要说出来，除非有特定的魔术。 确定完这些细节，保证自己不会在不知不觉间被狗kp带进坑里，冯世才在心中回复：“……不，我只是个无情的还债工具人。” 念及此处，冯世不禁悲从中来。 一想到自己热爱的coc都是工作的一部分，冯世心里索然无味，整个世界都如此冰冷，只有怀里的萝莉还有些许温暖。 “是吗？”shiki的语气似乎有些波动，那似乎是怜悯的意味，但等冯世想要探究时，shiki已经恢复那仿佛万古不变的温和声线，似乎刚才的波动只是冯世的错觉。 但冯世没有就此沉默：“……kp，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哎呀？”shiki困惑的声音响起，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嗜虐：“刚才不是说已经没有问题了吗？” “那是对这场游戏的运行机制没有问题，但现在的问题是基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情景，由一个pl（玩家）向kp本人提出的问题。” 不等shiki允诺，冯世便问：“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唔？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冯世颔首：“当然，不管他人怎么想，但我认为coc是一个非常重视交流的游戏，要想玩的开心，每一个人的需求都应该被顾及，尤其是kp。” “嗯？”似乎没有想到冯世会这么说，shiki发出困惑的鼻音。 因为过去的人生经历，冯世深知这个时候应该由自己把握话题，于是没等shiki提问便主动回答。 “如果说pl还能体验探索未知的乐趣，那相当于上帝，已经全知全能的kp无疑是所有人里游戏体验起始点最低的人吧？ 因为已经知道了所有谜底，所以无法和pl一同享受，特别是pl是一群什么线索都找不到的小龙虾时，无法推动剧情的感觉会让很多kp抓狂。” 还有一句话，冯世没有说出来： 尤其是那些心理年龄极端不成熟的pl，甚至会在游戏结束后质问kp为什么不给他们线索，甚至说coc就是个垃圾游戏，体验不到一点乐趣……什么的。 “所以我想知道，shiki你到底渴望让故事如何延续呢？” “唔，还真是让人意外……”碎碎念间，冯世听到了骰子落地的声音。 【shiki此刻对冯世的感官为：34（初始值）+1d66=34+17=51，恢复普通人的感官了。 古树：该说不亏是shiki吗？那么shiki渴望的故事发展是： 1-10：无所谓故事发展（调查员行动无额外影响） 11、12：当然是爱与友谊的大胜利了！（调查员行动偏混沌善） 13、14：“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正义，让施暴者得到制裁（调查员行动偏向守序中立） 15-19：彻底砸碎那个旧时代吧！（调查员行动偏向守序善） 20：稍微有点想看黑深残的东西呢！（冯世行动偏向混沌邪恶） 骰娘：古树投骰1d20=16 古树：这可真是……也罢，追加判定，主角进入的是第几次塞勒姆？ 骰娘：古树投骰1d7=3。 古树：第3次啊，那拉维妮娅还没被幕后黑手拉进群，惨。事到如今，阿比盖尔当前的san值是： 骰娘：古树投骰1d100=13 古树〒▽〒：这是被玩坏了？追加判定，阿比盖尔的原始san值为： 骰娘：古树投骰13+1d87=13+65=78 古树：看来真的是被玩坏了，多好的一小姑娘啊，怎么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没想到你是哪种比较乖的类型啊。” shiki平淡的声音不知道是在感叹，还是在阐述某种事实，但变化的语气没有掩饰“冯世的话戳到她心里某个在意的坎上”这一事实。 “稍微对你有一些改观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看看你能创造什么奇迹吧。” “奇迹……吗？”冯世的气势一下子消沉下去，他的面色染上些许苦涩：“希望骰子女神能眷顾我吧，我可不是什么运气比较好的人。” “这点我看出来了。”shiki捻起冯世的人物卡，上面的【幸运：35】着实扎眼。 正如shiki不经意间提到的那样，人物卡上的数值和现实中的玩家是挂钩的，这不单单体现在颜值上，其他方面也会体现在人物卡上。 换句话说，就和人物卡上的数值一样，冯世在现实中也不怎么幸运。 虽然不会吃饭被噎到，喝凉水被呛死，但想必在人生大事上从没有顺利过吧？ 一瞬间，shiki竟然有些内疚。 让这点幸运的家伙去创造奇迹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要知道某个只会说对不起的倒霉蛋在史诗里完全是工具人兼故事推动器啊。 但冯世只是吐槽一句，却也没有拒绝，shiki也在某种以前未曾体验过的情绪下没有撤回自己的提议。 没过多久，爱丽丝菲尔和卡莲也从昏睡中醒来，当她们理解现在的情况后，某种看不见的隔阂才从调查员们和这个世界之间消失，仿佛加载页面那样走不完的林间小道也即将迎来尽头。 “老爷，塞勒姆就快要到了。” 马车车厢的门帘外，兼职车夫的向导提醒道：“再往前就是那些清教徒的地盘了，他们对外来者可不怎么友好。” “唔，感谢您的提醒，不过我们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呢。” “这样吗？那就祝您好运了。”车夫将头垂得更低了，不敢去看身后的几位乘客。 因为那是他无法承受的美貌。 只是看了一眼就沉沦于那份超越种族和性别的美丽中，傻乎乎地接下委托，等反应过来“似乎有哪里不对”的时候，自己已经驾驶着马车穿梭在前往塞勒姆的森林中了。 哪怕是不怎么虔诚的自己，也能猜想到那应当是梦魇之类的魔物！（女性叫魅∵魔，男性叫梦∴魇） 害怕，非常害怕。 如果可能车夫一定会抛下缰绳逃跑，但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车夫，一旦逃跑自己就会失去价值，失去价值的唯一后果就是死亡。 车夫只能按捺心中的恐惧，用心驾驶马车，同时心中不断向平时不怎么看得起的天主祈祷，希望天主能保佑自己平安无事。 也许是天主显灵，抵达目的地后，那群邪魔竟然真的放过他了。 望着化身卡其脱离态逃离现场的车夫，卡莲歪了歪头，看向冯世：“你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害羞了？” 卡莲偏过头，懒得理冯世的“鬼话”，一想到要在爱丽丝菲尔的身下委曲求全，她的心情就不大好。 为什么不能只有冯世和自己参加这个游戏呢？ 小小的少女心不爽地躁动着，可是却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亦或发泄怨气的渠道，于是娇嫩的小脸上越发烦躁起来。 可惜现在并不是按抚小孩子心情的时候，冯世左手牵起卡莲右手牵起爱丽丝菲尔，三人走向林中道路的尽头，那里矗立着一栋二层加阁楼的木质尖顶小屋。 【这个点卡特在吗？1：在，2：不在 1d2=2】 冯世敲门，屋里半天没有回应，连靠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响起，只有四面八方的虫鸣在喧嚣。 “没人吗？”爱丽丝菲尔好奇地凑上前，立在冯世身边。 “不清楚，不过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性。” 这个年代的通讯手段并不发达，遥远路途中随便出点事都会导致延期，向后世那样精确到分秒的行程是不存在的，这个年代的延期严重时能按月算。 按照shiki给出的设定，卡特也只知道他们会在这两天抵达塞勒姆，具体时间并不清楚，所以此刻卡特不在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真的一个人也没有吗？ 就在冯世沉思要不要扔一个侦察魔术的时候，爱丽丝菲尔忽然问：“对了，我记得你说过塞勒姆的巫女审判起始于一个小女孩吧？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冯世一怔，狐疑地盯着房门。 刚才，他好像听到房子里面有微弱的声音。 老鼠，还是人类？ 对了，卡特似乎是说过，他收养了自己的侄女，那个女孩的名字和历史上引发塞勒姆异端审判的女孩名字一样。 阿比盖尔·威廉姆斯，这便是那个女孩的名字。 考虑到模组发生的背景，应该不是巧合。 手轻按在门上，魔力化作波动顺着木料扩散开，冯世的视线穿透木门，缓缓说道： “后世没有对她的记录，大概是当时的幸存者和施暴者都不愿意让这件事被记录下来吧，因此关于那个女孩的结局后人已经无法知晓。 只不过有不负责任的野史宣传，那个女孩因为负罪感和心理阴影离开家乡，但因为缺少谋生手段，最后只得依靠自己的身体谋生。 考虑到那个年代，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没有，甚至很大。” 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随着话语落下，术式向冯世反馈了更多的声音。 变快的心跳，急促的呼吸，还有因为恐惧和地板不断触碰的肢体。 【****恐惧判定，数值＞13则san check 1d3（理智坚定，以下缩写sc），≤ 13则san值-1： 骰娘：古树投骰1d100=93，sc1d3=3，****当前san值：10】 to be continue…… —————— 可公开情报： 【古树：主角一行人从（1：森林，2：码头）进入塞勒姆 骰娘：泡泡的书记官掷骰: 1d2=1，看来是走陆路了啊。】 第230章 大失败的见面 副标题：骰娘又大开杀戒了 “……不过说到底那只是不负责任的传闻罢了，一切以正史为准。” 即便它不一定真实。 冯世又敲了两下门，确定不会有人给自己这群屑外乡人开门后，朝卡莲和爱丽丝菲尔，用较大的声音遗憾地说：“看来确实没有人在家，我们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了。” 嗯，要不是有人在家，这时候他就让姑娘们站人墙挡着，然后摸出小铁丝撬锁了。 “或者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不要走动。我去村里问问情况，说不定能恰好遇上卡特。” 【冯世信誉，因为之前的恐吓，需＞70才能成功； 骰娘：古树投骰1d100=51，失败】 大约是冯世之前说的话把里面的人吓坏了，即便说出卡特的名字，里面也没有声音传出来，似乎连呼吸都压低了。 冯世暗暗赞许门内之人的警觉，虽然这份警觉现在给他们带来了小小的麻烦。 “你们觉得怎样比较好呢？” “果然还是不要单独行动吧。”爱丽丝菲尔给出相当稳妥的意见。 “之前那个车夫不是说过吗？塞勒姆并不欢迎外人，没有伦道夫先生的担保和介绍，我们大概率收集不到有用的情报。 而且一个人行动也不安全，要是遇到印第安人就不好了，这个年代印第安人应该十分仇视白人吧？ 此外伦道夫先生知道我们这两天就会到达，应该不会离开太长时间，我们应该不用等太久。” “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冯世以相当惊讶的目光打量爱丽丝菲尔，看得对方有些发毛：“没想到你会给出这么稳重的提议。” “真是太失礼了！在您心中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啊！”爱丽丝菲尔真的有些生气了，落雪般姣好的眉上扬，素手按在盈满人心的胸前，认真的反驳。 “我好歹也是接受了正规（圣杯战争御主）教育的淑女，只是平时对待新奇的事物稍微热情了一点吧？” “一点？” 卡莲举起手，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留下一丝缝隙，琥珀色的眼瞳透过缝隙射出鄙夷的光：“爱丽说的是这个亿点吗？明明遇到有趣的东西就像见到猫薄荷的猫一样，还真是敢说呢！” “卡——莲——！” 爱丽丝菲尔气呼呼地想要抓住卡莲，可小女孩对此早有准备，一弯腰一扭身就钻到冯世身后，攥着冯世的衣服露出半个脑袋，面无表情地吐了吐小舌头。 虽然这不是一个合格的鬼脸，但意外的让人火大。 就在爱丽丝菲尔想要绕过冯世抓住卡莲，然后揉捏那肉嘟嘟的小脸时，一个温和但不缺少气势的男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三人一起转身，在他们身后，一位中年男人站在他们身后，即是在这湿热的塞勒姆他也穿着厚实的西装外套，后面还跟着一个手上提满东西的黑奴。 他大约三四十岁，岁月和塞勒姆艰苦的环境在他的脸上留下沧桑的沟壑，但知识沉淀出的自信却让他的身体挺拔有力，即便是在这和落后闭塞的塞勒姆中，依然给人以文明的体面。 这是一位学者，只要看到他便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好久不见，卡特！”冯世张开双手迎上前：“看到你这么有精神的样子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新大陆的落后会挫伤你的才学。” “哪里哪里，塞勒姆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居民的虔诚和努力让我想起当年在学校里求知的时光，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这里。” 两位多年不见的好友用力的拥抱一下，然后利落地分开——也许别人可以抱得久一点以彰显友谊，但这放在冯世身上显然是不合适的。 拥抱完，冯世向卡特介绍爱丽丝菲尔和卡莲，告诉卡特这是自己的妻女，卡特也含蓄地向两位淑女点头致意。 “好啦，不要在门口站着了，这样传出去会让人以为我在招待客人上有失礼节。”卡特笑呵呵地开了一个小玩笑，打开门邀请三人入内。 待四人进入屋内后，女奴才恭敬地轻声说一声“失礼了”，快步从边上走进厨房，先烧水预备泡茶，然后趁水还没有烧开的时候收拾买来的东西。 招呼三人落座，卡特先是再一次歉意地向几人道歉，表示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和女奴提图巴说即可，然后上楼叫侄女下来见见客人。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深蓝灰色长裙，一席金发垂腰的小女孩跟在卡特身后，怯生生地看着几个进入家中的陌生人，想必她就是卡特提到的侄女，阿比盖尔了。 【阿比盖尔对冯世的初始好感度为：65（泡泡的气息）+1d35=65+2=67；冯世对阿比盖尔的初始好感度为：1d30+70（泡泡的气息）=100。 古树：尼玛的，为什么？大成功和大失败混一块了？算了，再测试一下其他人初始好感度。 阿比对卡莲：1d100=34；卡莲对阿比：1d100=89（这是要百合花开的节奏？） 阿比对爱丽丝菲尔：1d100=93；爱丽丝菲尔对阿比：50（喜欢可爱的小孩，人物卡设定）+1d50=50+3=53 古树：这……就很绝望，为什么这么多大失败？ 追加判定1：阿比盖尔某部分厌恶冯世的原因是： 1：单纯的被冯世之前说的话吓到了 2-8：感受到了圆神的气息？（卡莲那我走？？？） 9：窥视到了冯世魔女的本质？ 10：意外事件（1：好的方向；2：不好的方向） 骰娘：古树投骰1d10=4，阿比盖尔似乎察觉到冯世身上携带的圆神的神气，后续对冯世和卡莲会产生一定的抗拒心理。 追加判定2：爱丽丝菲尔某部分厌恶阿比盖尔的原因是: 1-6：似乎是察觉到了阿比盖尔隐藏的本质？ 7-9：被塞勒姆的气氛影响了？（后续相关意志鉴定-10） 10：意外事件（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古树投骰1d10=10，1d2=2，那么不好的意外情况是： 1：完全理解了阿比盖尔的本质？！（后续灵感判定+20） 2：↑+还从阿比身上看到了泡泡？（友好向，爱丽丝菲尔sc，1\/1d10） 3-9：已经完全被塞勒姆的气氛洗脑了？！（后续某一判定默认失败） 10：意外事件（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古树投骰1d10=1，竟然完全看穿了阿比的本质，这就是小圣杯配合悲叹之种的力量吗？恐怖如斯！ 古树：该吐槽的不应该跑团传统艺能：大失败给线索吗？】 毋庸置疑，阿比盖尔确实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小女孩，不论是那精致得每一份都恰到好处的五官，还是金丝般顺滑亮泽的长发，都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即便是卡莲这个对一切妄图接近冯世的同龄人都抱有敌意的孩子，也难以对阿比盖尔生出什么厌恶感。 倒不如说她在阿比盖尔身上感受到了和冯世相似的气息，这让卡莲对阿比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 卡莲甚至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那种意义上喜欢上眼前的女孩了，如果不是冯世就坐在自己身边。 待会好好的打招呼吧。 卡莲这么想着，全然不知阿比盖尔想要离她远一点。 —— 当爱丽丝菲尔看到阿比盖尔的一瞬间时，源自生物本能的恐惧压过了对人类雌性幼崽的喜爱。 一瞬间意识脱离了狭窄的身体，超越仿佛染病般暗淡的星空，跨过溢满蔷薇香气的绿色海洋，见到了不曾了解的景色。 无尽扭曲重叠的空间层层叠加，以超越费欧里几何的形态挤压成跨越无数星云的混沌模糊的光影，共同铸就那万古邪恶，没有一丝变化的灰色门扉。 那是不应该出现在任何典籍中的光景，是人类无法理解的世界，盖因那是和人类诞生之处迥乎不同的异域。 人类若是落入那深渊一般的世界只会被侵蚀灵魂，永久的陷入不可自拔的疯狂！ 无需质疑，那个名为阿比盖尔的女孩就是和异域相连的“巫女”，是足以毁灭这个世界的存在！ 【爱丽丝菲尔sc，1\/1d3（即成功-1，失败-1d3），恐惧值1d100=9＜82，爱丽丝菲尔当前san值：82-1=81】 然而爱丽丝菲尔的三观早就被冯世反复碾碎，这点小事甚至没有魔眼无影灯带给爱丽丝菲尔的震撼大。 爱丽丝菲尔只觉得阿比盖尔很可怜，一出生就背负了这样恶性的诅咒，并且被成功激活，已经和域外的某些存在产生了若有若无的联系。 如果不加以制止，这个孩子一定会被某些不可名状之物吞噬吧？ 强忍身体身体不断传递来的作呕的错觉，爱丽丝菲尔维持着僵硬的笑容，虚着眼，不聚焦看眼前的任何东西，只希望能早点结束这次会面，和冯世商量对策。 —— 冯世看着阿比盖尔，心中并不平静。 如果这真的是现实，那要么命运终于知道要垂青一下自己这个可怜人，要么shiki和自家老板达成了某种肮脏的py交易。 这么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女孩是他的血亲。 这并非科学含义上，具有共同遗传特性的家族成员；而是神秘学上，具有相同神只眷顾，乃至赐予相同神血的族裔。 奇妙的关联以血的形式连接着两人，只是看到彼此就能知晓对方的身份，但冯世却能感受到阿比盖尔对自己和卡莲的恐惧。 不用想冯世也知道，造成这份恐惧的肯定是鹿目圆那个家伙啦！ 盖因她许下的愿望是消灭历史上所有魔女，不管是过去未来还是现在，这份逆转因果的力量铭刻在鹿目圆神性的底层，即便是被冯世歪曲过的圣炎也携带【对魔女特攻】的属性。 甚至就连冯世自身使用这份力量的时候，也需要【鹿目圆的特赦】和【悖逆魔女的权能】两个条件并存，才能够全力发挥圣炎的力量。 这份特性经由月世界特殊的魔术体系，和1692年的塞勒姆这个特殊环境的放大后，所展现出来的效果便是对一切带有魔女特性的活物进行精神上的威慑，以及千百倍的真实伤害！ 可以说在这小小的塞勒姆，没有人比冯世更懂魔女！ 从养成到处决到入坟，冯世一条龙服务谁用谁知道！ 虽然这份资历目前唯一的成果是吓坏小女孩…… 第231章 调查员の推理 副标题：我冯某人凭实力单身！ “这孩子就是我的侄女，阿比盖尔·威廉姆斯。” 卡特拍了拍阿比盖尔的肩膀，右手摊开向冯世，向阿比盖尔介绍道：“这位叔叔是我的挚友，姓冯名世，来自遥远的大清。 我们曾在同一所大学就读，从那个时候开始，冯世就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智慧和优雅高贵的礼节，以及对小孩子的温柔耐心。 这是我缺乏的，同时也是一位淑女所必须的，因此我希望冯世能成为你的教父。” “教、教父？”阿比盖尔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柔顺的金发随着抖动的肩膀上下起伏，发出小小的惊呼。 女孩怯生生地偷看冯世，那超越性别的美丽并不盛气凌人，反而相当亲切与温和，就像是清晨的阳光一样。 在这常年潮湿的塞勒姆，温暖但不刺眼的阳光无异会让人心情舒畅，但阿比盖尔却能从冯世良善的表面下察觉到某种暴戾的、极富有攻击性的东西。 就像是坐在一个巨大熔炉前，炉子里满是铁匠铺里烧红的钢水，名为“危险”的警告不断刺激阿比盖尔幼小的心灵。 不管那个炉子看起来有多漂亮，阿比盖尔也不想靠近它，没有人会喜欢足以杀死自己的东西。 因此阿比盖尔想要避开冯世，可叔父（卡特）的话却打碎了阿比盖尔细小的愿望。 如果冯世成为她的教父，那想要避开冯世将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阿比盖尔警惕地盯着冯世，十指因为紧张死死攥着袖口，整齐的贝齿微微咬住下唇，就像是一只随时会逃跑的金色野兔。 忽然间阿比盖尔瞪圆了眼。 消失了！ 那钢水般焚烧一切的炽热感竟然消失了？ 方才还强烈且鲜明的感触仿佛是一场幻觉，只是她感觉错了！ 阿比盖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洁圆润的额头，那里有些瘙痒，似乎有什么东西想往外钻，但等阿比盖尔想要确认额头上到底有什么东西的时候，那种怪异的瘙痒感又消失了。 “你还好吗？阿比酱。” 温和且关切的声音搔弄阿比盖尔的耳朵，女孩这才回过神来，扭头对上卡特严肃的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思考已经怠慢了客人，连忙握住冯世递来的手轻轻摇晃。 和村子里的人不一样，冯世的手没有那么厚和那么坚硬的老茧，很柔软也很温暖，和刚才炽热危险的感触截然不同。 这是会让人安心的感觉。 于是心中的拘谨稍稍放下，阿比盖尔声音稍微大一些：“您，您好，教父先生，我叫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叫我阿比就好。” “阿比，教父可不用加先生啊！”卡特严肃中带着几分无奈，他看向冯世，坚硬的脸多出几分苦涩和无奈。 “如你所见，在兼顾生计和研究的同时，我已经没有太多精力放在阿比的教育上了，而且我也没有抚养孩子的经验。” 说到这里，卡特看了一眼卡莲和爱丽丝菲尔，笑着对冯世说：“当然，我想这肯定难不倒你这个已婚的绅士。” “哈哈哈哈！这是当然！我一定会好好教导小阿比的！”冯世表面上因为卡特的赞誉十分开心，心中却在滴血，还不得不扮演一个成功男士的形象。 这便是玩家（pl）和角色卡之间难以弥补的鸿沟，当一切变得如此身临其境时，现实中的苦难和缺憾在更加完美的人物卡面前就显得如此的卑微。 平复心中复杂的晦暗情感，冯世简单向阿比盖尔介绍和自己一同到来的家人后，打算进入正题——不管他们日后要进行何等激烈的调查，一个固定的居所都是必须的。 当冯世提出己方的诉求后，卡特便带领冯世一行人来到一座两层楼的尖顶木屋前。 这座木屋和卡特的木屋造型接近，位于小镇的东南角，距离村子的边缘不算远，从二楼的三扇窗户能看到村庄东边的河流，南边的寂静之森和卡特的居所。 木屋被仔细地打扫过，不用想也知道是卡特近期做的维护，客厅的一角还堆着冯世预先寄来的家具。 确认屋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卡特便先行告辞，表示自己先回家准备晚宴，让冯世等人先好好收拾，晚上他为冯世三人接风洗尘。 待卡特走远，不可能监视木屋后，冯世和爱丽丝菲尔迅速检查房屋内是否存在监听魔术，确认没有问题后，便开始建造魔术工坊。 【暗投： 冯世：50+1d50=88； 爱丽丝菲尔：1d100=45】 也许是特异点的原因，亦或是水土不服，爱丽丝菲尔的祖传魔术施展起来十分困难，似乎这片土地滋养的魔力并不欢迎爱丽丝菲尔，反倒是冯世布置结界的过程一帆风顺，无奈之下爱丽丝菲尔只好给冯世打下手。 另一边卡莲也没有闲着，开始拆包那堆先寄过来的家具。 卡莲熟练的取出个人终端，这是她在制作人物卡时填入随身携带物品栏里的，可却意外发现从没有出过故障的个人终端无法开机。 没有打扰正在搭建结界的冯世，卡莲又摸出一把黑键，这个型号几百年都没有变化的礼装顺利启动，锋利的魔力刀刃轻松切开坚韧的麻绳。 难道是现代才被发明出来的东西用不了吗？ 卡莲若有所思，决定等一下把这个猜测告诉冯世。 可惜shiki限制了每个人能携带的物品上限，不然她就可以验证自己的猜测了。 按照冯世拟定的清单和处理方法，卡莲不断确认那些混在家具中的魔术礼装和施法材料。 幸运的是这些东西基本上都保存完好，遥远的旅途和一路的颠簸并没有带来什么损害。 大约3个小时候，冯世三人布置好结界，收拾好行李，精巧的布置令久无人住的房屋变得温馨起来，即便是一直面无表情的卡莲在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时，小脸也变得柔和起来。 腾出手的冯世给三人刷上清洁魔术，去除满身汗水和污渍，望着窗外伸了个拦腰，此刻窗外天空昏黄。 “也是晚饭的时候了啊，也不知道卡特给咱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这个年代塞勒姆可不算富裕啊。” “嘛，我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吃就行。”爱丽丝菲尔笑眯眯地打趣：“反正即便是在这贫瘠的塞勒姆，冯君也有办法制作出美味吧？” “那是当然，不要小看我的民族天赋啊！”这一次冯世相当自豪地夸耀。 “不过有些事情我很在意呢，”爱丽丝菲尔皱起眉，纠结该如何讲述自己“看到”的东西。 “刚才通过阿比盖尔那个孩子，我看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景色，我有……” “啊，那大概是因为阿比盖尔和我一样，被相同的神只眷顾吧。” “些担心……诶诶诶！”爱丽丝菲尔惊呼出声：“冯君和那个孩子一样是域外神只的巫女吗？” “是眷族啦！眷族！为什么第一反应会是巫女啊！”冯世强烈表示抗议，一边安静聆听的卡莲则默默点头。 难怪她感觉阿比很亲切，原来是这样……等等，那岂不是双倍的冯世，双倍的快乐？ 卡莲忽然愉悦起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今天的晚餐了！ “那也就是说那个孩子就是这一次游，嗯，跑团的关键人物吗？” “是的。” “这样啊，我会努力和那个孩子搞好关系的，不过……” 爱丽斯菲尔露出勉强的笑容：“我现在看到那个孩子就会感到生理上的不适，应该是我察觉到那个孩子本质造成的，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吗？” “这不难。”冯世搓搓手，忽然兴奋：“来来来！让我给你上个buffer！” “嗯。”爱丽丝菲尔闭上眼，昂起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任由冯世在脸上施为，天鹅般优雅的脖颈逐渐染上娇嫩的玫瑰色。 “好了。”冯世轻轻往后退一步，温润的手指离开脸颊时，爱丽丝菲尔忍不住发出撒娇般的呻吟，酒红色的眸子渗出些许湿润，暧昧的气氛瞬间笼罩两人。 【冯世心动指数：1d100=16 古树：nmd，wsm？！算了，再追加一个灵感，大于50就算成功：1d100-1d30（特异点干扰）=81-18=63＞50，成功！】 然而冯世根本无意醉心于此刻娇艳的花朵，他的心思全在卡特和阿比盖尔身上。 没错，在见到伦道夫·卡特这个人后，隐藏在他记忆深处的某个匣子打开了，那应该是某一次馈赠知识时真理顺手塞进去的。 不，现在看来，那大约是一处闲子吧？ 那个匣子中保存的是知识是伦道夫·卡特的生平，那是足以被冠以传奇的人生。 童年时曾经接触过封印银之匙的墓室，在幻梦境中搭建起令地球诸神垂涎的城堡； 青年时在成功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毕业，某次探险通过消耗朋友安然无恙； 和幻梦境中的猫关系很好，和幻梦境中的食尸鬼关系很好，和幻梦境中某一座城邦的城主关系很好，时常在一起谈笑风生； 成年后在幻梦境中的猫、食尸鬼和其他朋友的帮助下开启了一次伟大的冒险，期间乘坐夜魇航空和夏塔克航空； 旅途中被古神诺登斯垂青，旅途的结尾成功破坏奈亚拉托提普的阴谋，夺回自己在幻梦境中的城堡； 中年时因无法回到幻梦境，利用银之匙拜见犹格索托斯，成功取悦对方，因而窥见无数个“伦道夫·卡特”的可能性； 虽然在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犹格索托斯塞进某个诞生自蜥蜴文明的“伦道夫·卡特”的身体里，但利用不知名的方法成功返回地球，取回因为仪式留在地球的银之匙。 至此地球上关于“伦道夫·卡特”的记录到此为止，但在匣子的记录中，伦道夫·卡特为了变回人类，在无数位面中旅行，寻找可行的方法。 有一说一，冯世一度怀疑自己被迫在不同世界流浪就是卡特开的头。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真理（犹格索托斯）一定要自己来捞人呢？ 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现在这个身为阿比叔父的卡特是伪物！ 只可惜人物卡冯世并不知道这些情报，不然冯世现在就提朗基努斯之叉把这个卡特捅成串烧。 第232章 魔法少女阿比酱! 副标题：性感冯世，在线忽悠 “我也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就在冯世和爱丽丝菲尔激情对视（并没有）的时候，卡莲不爽地拉扯冯世的衣摆，以一种平稳的，和平常听不出差别的声线，提醒两个人注意旁边还有小孩子，请男女嘉宾注意自己的言行。 待爱丽丝菲尔尴尬而不失优雅地从冯世身边离开，卡莲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两人。 为了证明卡莲的猜测，冯世捏了一个建立在【波粒二象性】这一公式上的魔术。 就像卡莲猜测的那样，术式在构成的一瞬间溃散，拘束的魔力猛得炸开！ 好在冯世只按照术式最低要求聚集魔力，又在外面套了一层结界，这才没造成什么破坏。 饶是如此，也足以让冯世和爱丽丝菲尔的表情严肃起来。 “咕，我还想钢铁火药加特林，东风夜放花千树呢，这下不行了啊。”冯世一脸失望，踹门刁民的本性暴露无遗。 “不不不，该担心的不是那个问题吧？”爱丽丝菲尔哭笑不得，不知道冯世在构思多么恐怖的事情。 毕竟金闪闪被导弹轰炸的时候她还处于治疗状态，不清楚外面激烈的战况。 要是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爱丽丝菲尔的语气大约不会这么轻松。 即便如此，爱丽丝菲尔依旧靠谱地指出问题的重点：“如果这个特异点排斥17世纪以后的所有技术，那我们的实力将被严重削弱。 即便是追求古老的魔术也会随着时代发展掺入更为现代的东西，最终和原始的魔术产生巨大的差别，我想我的魔术施展起来很别扭，大概率是因为这个原因。 除非我们拥有17世纪之前的魔术范本，不然我们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研究和适应这片土地，我不确定我们是否有充足的时间。” “有哦。” 0v0？ 爱丽丝菲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你有什么？” “就是你说的魔术范本，之前我们为了解构魔术，特意找来了当前主流魔术和其发展中产生的所有变式，此外还有当前流行的几种文化和对应的术式样本。” “那种珍贵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凑齐的啊！！！” “嘛……”冯世微微偏开脸。 他总不能说是找盖亚和阿赖耶要的吧？总不能让那俩货摸鱼对不对？ “那个不重要啦，总之即便是爱因兹贝伦家族在这个时代的术式我也有样本，所以不用太担心。” 爱丽丝菲尔怔怔凝视冯世，老半天才脱力般放弃心中的打算：“事到如今我也不问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些珍贵的资料了，总之这对于现在的我们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但是……” “人力不足，是吧？”冯世流畅地接上话：“未来的术式不能用意味着我们带来的很多魔术礼装都需要调试，但目前能调试的只有我一个人。 而且我们还要调查这个诡异的塞勒姆，此外还需要和阿比盖尔搞好关系。 历史上塞勒姆巫女审判从爆发到被遏制总计8个月左右（注1），如果只考虑塞勒姆这个村镇的巫女审判，搞不好两个星期都不到，我们的时间太紧了。” “没错。”爱丽丝菲尔为难地说：“此外我们的调查行为是否会被当成魔女的亵渎仪式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历史上的塞勒姆巫女审判无疑是失去理智且疯狂的清洗运动，我们这些和本地人有着较大差异外乡异教徒很容易受到迫害。” “没错，要是没有处理好，很容易让调查活动能变成大规模械斗，而且还是两个人打整个村子的地狱难度。” “请不要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好吗？”爱丽丝菲尔没好气地捏了捏冯世的手，虽然她相信这个男人一定有办法，但看到对方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是有些气恼。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吧？ 还不能理解太监这一存在特殊之处的爱丽丝菲尔如是想。 “人手不足……唔？”冯世忽然向两人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向门外指了指。 有人来了。 卡莲和爱丽丝菲尔立刻动手整理妆容，几乎是在她们整理好衣冠的瞬间，敲门声响起。 “您好，请问教父在家吗？晚饭做好了，叔父让我来叫你们吃饭。”阿比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比之前会面时要轻快不少，似乎女孩已经从之前的心理阴影中走出来了。 “欢迎！”卡莲兴奋地小跑去开门。 话还没说完，卡莲就看到阿比盖尔警惕地退后，伸出的小手僵硬在半空中，表情瞬间呆滞。 退后两步你是认真的？ 第一次被喜欢的人如此直白的讨厌，卡莲琥珀色的眸子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难以言喻的委屈感充盈内心，就像是被冯世讨厌了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发现两只小萝莉僵硬地在门口对峙，冯世走过来，担忧地问。 卡莲噗的一声转身抱住冯世的小腿，把脸贴在冯世裤腿上不说话。 得亏冯世刚刷完清洁魔术，不然卡莲这会就要洗脸了。 “怎么了这是？”冯世半蹲下身抱起卡莲，摸摸女儿细腻的白发。5岁的小囡囡下巴搁在冯世的肩膀上，晃了晃脑袋，小脸蛋鼓的像包子，就是不肯说话。 ＞人＜“对，对不起！” 阿比盖尔怯生生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不大会和卡莲相处……” 不，我愚蠢的教女啊，难道没人告诉你直白的解释更伤人吗？还不如不说呢。 感受到卡莲越发鼓囊的脸颊，冯世向阿比盖尔招招手：“总之先进来再说吧。” “可是饭菜马上就好了……”阿比盖尔小声提醒，冯世的提议和叔父交代的任务相冲突，这让阿比盖尔很为难，不知道该听谁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这边也才刚打扫完，也需要收拾收拾自己，总不能让淑女大汗淋漓地赴宴吧？” 冯世向阿比盖尔眨眨眼，“而且我也很想和阿比聊一聊，如果你愿意陪我一下那就太好了，请问阿比小姐有这个时间吗？” 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唔，那，那就打扰了！” 阿比盖尔小心翼翼走进门，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着冯世，在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也谨慎地压下腿间的裙子，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味道。 待阿比盖尔做好，冯世抱着卡莲，尽可能以温和的口吻询问，以免惊吓到阿比盖尔这个如同兔子一般的女孩。 “阿比，你是不是很怕我和卡莲？” 过于直白的问题让阿比盖尔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冯世散发的奇妙亲切感，以及对卡莲的歉意，令阿比盖尔犹豫再三后决定如实回答。 “嗯，一开始教父和卡莲都很可怕，但现在教父变得不可怕了。” 原本趴在冯世身上的卡莲忽然支起上半身，无声地凝视冯世，似乎在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冯世没有立刻解释，而是轻轻把卡莲的小脑袋按回怀里，将话题扯开：“和我想的一样，果然，阿比你也是魔法少女呢！” “魔，魔法少女？那是什么？” 阿比盖尔茫然地想要理解这个生造词，可冯世没有给她时间，直接讲出自己的结论，迫使阿比盖尔放弃当前的思考。 “就是拥有神秘力量或者相应潜力的女孩，阿比，我们之前明明没见过面，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亲切？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又很可怕？” “对，是这样没错！” “嗯哼，那是因为我们有相同起源的力量，所以你会感觉我和你很亲切，但因为我拥有的另一种力量和前一种力量较为对立，所以第二种力量会让你感到恐惧。” “诶，哎，嗯？这样吗？” 一连串论述让阿比盖尔头昏脑涨，17世纪美洲的12岁萝莉还不足以获得足够的知识，哪怕她已经身高1米52。 所以这塞勒姆的水是自带激素吗？ 冯世把奇怪的想法扔进思维垃圾箱，继续蛊惑道：“卡莲是我的女儿，继承了其中一种力量，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毕竟子女总有什么地方会和父母一样。” “啊，这倒是。”阿比盖尔点点头，贫瘠的小脑瓜终于不用在费劲了，于是简单粗暴的将这一连串信息都归类到正确的认知里。 既然一开始的话是正确的，结尾也是正确的，那这中间也应该是正确的。 这种想法错误且粗暴，但对于一个没有接受系统教育的12岁女孩来说，这套逻辑通俗易懂，应付塞勒姆这落后之地发生的事情也足够了。 “没错，但力量只是力量，就像火可以造成火灾，也可以生活做饭，一切都要看使用力量的人，所以阿比完全不用担心呢。” 冯世快速地说出现场胡诌的暴论：“卡莲很喜欢阿比，所以卡莲是不会伤害阿比的，虽然这么说有些让人为难，但能麻烦阿比信任一下卡莲吗？” “信……任……吗？” 阿比盖尔有些瑟缩的看向卡莲，那沸腾铁水般灼热感依旧让她感到不适，但卡莲朦胧的眼和渴求的表情戳中了阿比盖尔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 她们是同类，是有这相同秘密的魔法少女，只是拥有的力量不大一样。 可是…… 可是力量是由使用者决定的不是吗？ 冯世散发的亲切感，和逻辑严密的话语压倒了阿比盖尔心中的顾虑，女孩颤巍巍地向卡莲伸出手，呢喃细语。 “你好，我叫阿比盖尔，叫我阿比就好！” 注1：塞勒姆巫女审判于1692年2月开始，同年10月29日菲普总督下令禁止随意审判，次年，即1693年5月菲普总督下令终止所有的审判。 所以魔女审判受到遏制确实是8个月。 第233章 分头行动 咕树说：你们的吐槽呢？ ——以下正文—— “你好，我叫阿比盖尔，叫我阿比就好！” 抽动着小鼻子，卡莲轻轻触碰那只颤巍巍的手，在阿比盖尔触电般下意识缩回的一瞬间，卡莲的五指扣入阿比盖尔五指的缝隙中。 “……卡莲，卡莲·冯·爱因兹贝伦。” 卡莲的声音幼软，相扣的五指带着年幼女孩特有的肉感和柔软，肉乎乎的指节散发出温暖的滑嫩。 从未体验过的情感瞬间集满阿比盖尔的心，如同火焰一般炽热的感觉从手掌和五指接触的地方，顺着手臂向全身蔓延，点燃了全身的血液。 那不全是错觉，有一部分是因为魔女的防御本能自带激活，但阿比盖尔无从了解这一点。 冯世的灌输让阿比盖尔误解此刻在她身上发生的生理现象，虽然不曾知晓吊桥效应，但阿比盖尔正在经历与之相同的本质。 一时间，怦然心动。 看着女儿和女儿纯情又懵懂地对视，冯世逐渐醉心于百合花的芬芳，几声骰子跳跃的响声将冯世惊醒，眼前也出现骰娘钦定的数值。 【暗投1：70+1d30=70+29=99； 暗投2：65+1d3=65+3=68； 暗投3：10+1d3=10+2=12。】 冯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不是，不就是小女孩们交个朋友吗？kp你投了个啥？为什么还有99这种奇葩的数值？这是大失败了？！ 不妙的感觉在冯世心中滋生，可接下来却什么突发事件都没有发生，仿佛刚才的99只是一种错觉。 但冯世可以肯定，刚才自己和卡莲对阿比盖尔做的事情绝对触发了什么机制！ “kp，能解释一下吗？”冯世在心中询问。 “嗯，因为你们的行为，所以未来的潮流可能会发生一定的变化，所以我暗投对应的判定，就是这样，很合理哦。” shiki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温和且耐心，可什么关键内容都没透露出来，别看表面上说了一大堆，实际内容和“人被杀就会死”的废话没什么区别。 越是这样冯世越是担心。 暗投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就意味着kp正在谋划什么，而且这些谋划往往不利于玩家轻松通过游戏。 但暗投就是暗投，kp绝对不会说出暗投的具体内容，以shiki表现出来的警惕想要套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目前只知道这些暗投和阿比盖尔有关。 所以，自己和卡莲刚才做的事情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想不出来，样本太少了。 “kp，请问阿比盖尔……” “请玩家自己探索哦！” 果然是这样。 “不，我想问的是，之前在卡特家门口的时候，kp你判定了某个人的san值，当时你隐蔽了被判定对象的名字，但依照现在的情况推断，那个人是阿比盖尔吧？” “……”shiki沉默了一段时间，才回复：“是的。” “那么当时阿比盖尔剩下多少san值？” “原本是13点，受到惊吓后扣除3点。” “啧！” 冯世心中瞬间被不爽填满。 san值简单来说是一个人精神状态的具现化，生活在稳定环境下、没有经历特殊训练和教育，普通的人类san一般在50左右，得到足够关爱的儿童san值一般会更高。 san值越低则该人类的精神状态越偏离人类，当san值归零的那一瞬间，当事人要么发疯，要么暴毙，或者脱离人类这一概念。 是的，san值的变动对于当事人不一定坏事，那也可能代表一场伟大且亵渎的进化。 只要当事人不做人，人类天然的精神状态当然会发生变化，疯子，尸体和其他生命形式都只是这一变化的不同表现形式。 初次见面时阿比盖尔的san值只有13，这说明阿比盖尔曾经遭受到极大的心理摧残，再加上魔女的潜质，恐怕现在阿比盖尔眼中的世界和正常人看到的世界已经不完全相同了。 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冯世不甘地思考，强烈的保护欲和悔恨刺痛他的心脏，让他本就损耗严重的精神和意志越发不稳定。 就在冯世即将被怒火吞噬时，钢铁般的冰冷驱散怒火，强行把冯世钉入贤者时间。 那是犹格索托斯的恩赐——为了避免眷族追求真理时被别的邪神弄疯，犹格索托斯会锁定眷族的san值。 当然这仅限于得到认可的眷族眷族，毕竟犹格索托斯还是蛮喜欢粗暴对待那些向自己寻求睿智的生命，比如往他们脑子里塞一堆难以理解的知识把他们弄疯。 冯世重新聚焦于卡莲和阿比盖尔，两只小萝莉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交到新朋友的喜悦让两者间的关系融洽许多，现在她们的注意力全在对方身上。 姑且算是好事吧？ 冯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然后用魔术通知人造人小姐姐可以换好衣服了。 在前往卡特家的路途中没有发生什么值得记录的事件，倒是卡特开门的时候看到阿比盖尔和卡莲手牵手，老男人向来严肃的脸上也不禁浮现柔和的笑容。 然后他拍了拍冯世的肩膀，一脸赞叹：“不愧是你！” “啧！虽然知道你是在夸我，但我为什么那么火大呢？” 冯世斜着眼看卡特，卡特也不生气，两人多年积攒的友谊足以让他无视这些“玩笑”中的恶意，倒不如说这在卡特看来是一种亲密的表现。 “哈哈！我想那一定是因为旅途和异乡的水土给你带来的不快，来，快进来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让杜松子酒的香气为你洗去疲惫和郁闷吧！” 不愧是去过清国并见识过肿胀之女教团的男人，卡特熟稔且热情地将冯世拉到饭桌边，两张桌子拼起来的饭桌上摆满了当地特色美食。 黑面包，豆子羹，龙虾拼盘，蛤利浓汤，肉汁土豆泥，还有高高堆起的烤薄饼。 考虑到闭塞贫瘠的塞勒姆，和清教徒们厌恶享乐的饮食习惯，这顿晚宴足以称得上丰盛乃至亵渎。 看看不断吞口水的阿比盖尔就知道了，在小丫头短暂的人生中，这样丰盛的大餐定然屈指可数。 “这么多，真是辛苦你了。” 得到客人赞扬，卡特不由露出矜持的微笑，但脸上的自豪却无法掩饰。 在简单的祷告后，刀叉向满桌饭菜挺进。 毋庸置疑，卡特充分的准备和周到的招待令主客皆欢，饭后女奴提图巴勤快地收拾满桌杯盘狼藉，冯世、爱丽丝菲尔和卡特坐在沙发上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就聊到了两人的研究方向。 在此期间，爱丽丝菲尔对于神秘学和民俗学的深刻认知令卡特赞叹不已，冯世也不断印证人物卡的记忆，同时确定眼前的伦道夫·卡特确实是自己这张人物卡印象中的那位好友。 只是某种诡异的感觉在冯世心中挥之不去，警告冯世有哪里不对，但具体有哪里不大对冯世又说不上来。 就在此时，冯世和爱丽丝菲尔忽然听到shiki的指示，两人也的视角也随之割裂。 左眼是17世纪的木质客厅，右眼则是20世纪的玻璃桌，以及摆在两人面前的一对10面骰子。 “你们两个过一个聆听。” 冯世心中的不安飙升，立刻按照shiki的指示扔骰子，待两人扔完，shiki也帮卡特进行判定。 【聆听判定，难度70： 冯世：1d100=87； 爱丽丝菲尔：1d100=78； 卡特：1d100=32；】 看到卡特那拉跨的数值，冯世忽然好奇这只卡特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但shiki没有给冯世思考的时间，念诵骰子决定的未来。 “在你们谈笑甚欢之际，冯世和爱丽丝菲尔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忽然你们意识到周围太安静了，孩子们玩闹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 视线再度只剩下一个，得到kp情报的冯世猛然站起，在卡特不解的目光中四下张望，而后焦虑地问：“孩子们呢？” “孩子们？刚才不还在哪里……”卡特的声音顿时消失，在冯世的提醒下，他终于意识到现场太安静了。 但卡特并没有和冯世一样慌乱，而是冷静地分析：“她们两个是不是上楼玩去了？” “总之先上去看看吧，”冯世深吸一口气：“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n?_?)?━☆转场—— 夜晚的寂静之森显得尤为晦暗，树木繁茂的枝叶将天空分割的支离破碎，只剩下斑驳且熹微的月光，难以照亮脚下的路径。 阿比盖尔对此早有准备，她熟练地点燃火把，还不忘观察新朋友的情绪。 但卡莲显然比她想的要冷静得多，从进入森林到现在一点都没有慌张，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古井无波，见阿比盖尔望过来也只是很淡定地问：“阿比姐姐，我们要去哪？” “去带你认识一些新朋友！”听到卡莲叫自己姐姐，阿比盖尔声音立刻大了一分。 她拍拍平平无奇的胸部，自信地说：“放心好了，大家都是好人，不会有事的！” “可是不和爸爸和卡特叔叔说一声真的好吗？” 听到卡特这两个字，阿比盖尔瑟缩地扫视周围，似乎卡特会从那些黑漆漆的灌木丛里忽然钻出来。 确认周围没有奇怪的东西，阿比盖尔才后怕地解释：“这种事情叔父一定不会同意的，而且他们现在聊得正开心，肯定不会注意我们不见的！” 卡莲眨眨眼，没有当面反驳阿比盖尔，私底下不动声色地激活胸口十字架型的魔术礼装。 那是冯世这段时间唯一校正好一套魔术礼装，分别是她的十字架项链、爱丽丝菲尔和冯世的结婚戒指。 这套魔术礼装的功能也极为简单且耐操，在绝大多数环境下都能正常运作。 包括不限于提供携带者当前的位置、记录并通过特殊的魔力频率发送文字、声音以及图像。 第234章 导火索 大约事先过踩点，阿比盖尔熟练地在森林中将一条条草灰蛇线串联起来，带领卡莲抵达森林中的一处空地。 在阿比盖尔和卡莲之前已经有人到来，她们点起篝火，三两人坐在一起，火焰摇曳着照亮一张张青春靓丽的小脸。 除去自己和阿比盖尔有5个人。 卡莲匆匆一瞥，发现在这里的这5个人都是女孩子，年纪和阿比盖尔差不了多少，看穿着打扮她们应该都是小镇里的居民。 见阿比盖尔来了，原本窃窃私语的女孩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凑到阿比盖尔身边，叽叽喳喳地像一群喜鹊。 “阿比！阿比！你终于来了！” “这个孩子好可爱啊！是你的朋友吗？” “今晚要玩什么游戏呢？” “哎呀，那个白色的头发……” “……” “……” 卡莲一脸不耐烦地躲开想戳向自己的手指，灵巧地以阿比盖尔作为盾牌周旋，察觉到场面越发焦灼，奇妙的抗拒心促使阿比盖尔拦下女孩们不守规矩的手，大声喊： “好了，好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名叫卡莲·冯·爱因兹贝伦！”接着阿比盖尔又对着卡莲依次介绍起5名女孩。 阿比盖尔每介绍一个女孩卡莲就点点头，但心底一个名字都没记住，默默给一张张脸打上笨蛋1号、笨蛋2号……的标签。 谁要记这些没礼貌的npc的名字啊！ 介绍完最后一个人，阿比盖尔嘴巴不停，不给其他人把话题再次转移到卡莲头上的机会，从裙摆下方的口袋里摸出两根树枝，将一根交给卡莲，拿着剩下的一根朗声问：“大家都带了白蜡树枝吗？” 聚会的主题吸引了所有女孩们的注意力，她们不再关注卡莲，纷纷从各自身上藏东西的地方掏出白蜡树枝，接着一个活泼的女孩问：“阿比阿比，这个树枝是干什么用的？” 阿比盖尔清清嗓子，解释道：“这是法杖，我们待会要用它来敲门！敲大地三次，敲看不见的门三次！” 阿比盖尔一边说一边用手中的白蜡树枝敲地面，同时嘴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其他孩子学有所样，等所有人敲完，阿比盖尔接着说：“门是通往外界的，这样圣灵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为我们降下启示！” 卡莲：“……？” 卡莲歪了歪小脑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任何向神灵祈愿的仪式都要饱含最基本的三个组成部分。 1：你要找哪个神办事？ 2：你想要向神祈求什么？ 3：你这个求神办事的家伙是谁？ 这几个组成部分不一定要说出来，也可以用特定的道具、媒介或者动作代替，且需要繁复的细节用以锁定并取悦神灵。 不然谁知道你是哪家的信徒，找神办什么事，还有神凭什么帮你？ 像阿比盖尔刚才举行的仪式可能只锁定了某个神（白蜡树枝和动作），祈求的内容和祈求者的身份这两个组成全部缺失，每个环节更是简陋的一塌糊涂，根本称不上一次完整的祈愿。 或许祈愿的内容等一下会说，但祈求者身份这个组成……卡莲仔细检查手中的树枝，确认这玩意儿就是今天从树上撅下来的，叶子都没蔫，也没有经过任何加工。 这玩意儿真的能精准指向祈愿者的身份吗？即便是非洲大草原上土着的祈祷也比这个复杂吧？ 一言蔽之，这不过是小女孩为了增加神秘感和仪式感的把戏罢了。 但在塞勒姆长大的小姑娘们可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缺失的文学教育让她们觉得刚才自己举行的“仪式”很厉害，一定产生了某种效果。 于是她们急切且欣喜地追问：“阿比阿比，神会为我们降下什么样的天启？” 阿比盖尔板着脸，挤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火焰摇曳的光影下显得格外神棍，成功糊弄这群没接受基础神秘学教育的村姑。 “咳咳！像是你思念的人，还有那遥远的地方，总之圣灵会私语我们能实现愿望的契机……” “哦哦哦！！！”一个小姑娘因为惊喜尖叫起来，抢在前面说出自己的愿望：“我想要能够吸引恋人回头的裙子！” 有了领头的人，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说出自己的愿望，像什么“想要头发变长变黑变好”、“想要知道未来结婚对象”、“想要能够变得更漂亮”等。 总之都是青春期左右女孩子的萌动和诉求，即便是在这阴森的森林中，这些愿望也显得那么淳朴可爱。 等所有人说完自己的愿望，阿比盖尔露出圣洁的微笑，让女孩们直接把手中的白蜡树枝扔进火堆（这让卡莲更加确认这就是篝火晚会版本的茶话会），然后招呼大家一起唱提图巴之歌。 提图巴……是那个黑奴女仆吗？ 就在卡莲假装唱歌，实则思索线索的时候，忽然听到shiki说：“你过个幸运判定，投掷得到的数值代表不幸发生的几率，若是大于你的幸运属性则有意外情况发生。” 啊？这种无厘头的仪式也能召唤出东西？！ 卡莲立刻警惕地握住银色十字项链，启动紧急报警功能，然后慢吞吞地扔下骰子。 【卡莲幸运：1d100=19＜89】 “哦，那没事了，你继续玩吧。” shiki来也突兀去也突兀，留下卡莲现场懵逼。 确定其他人都沉浸在提图巴之歌诡异的歌谣中，没注意这边，卡莲默默关闭紧急报警，给冯世发送“警报解除”的信号，然后撑着死鱼眼和一群村姑载歌载舞，并以唱圣诗锻炼出的经验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好评。 总觉得好丢人…… ——?(????)?败者食尘—— 夕阳下，卡特和冯世满脸焦虑。 阿比盖尔的房间空无一人，女奴提图芭也慌乱地表示自己一直在厨房忙碌，没有看见两位大小姐。 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可能——两个小丫头片子在一群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走丢了！ “卡特，你觉得这两妮子可能去哪玩了？” “……最大的可能是塞勒姆东边靠近码头的一处高地，那里运气好能看到海豚和鲸鱼，阿比很喜欢去那里，如果不在……” 说到这里卡特咬牙，不愿意说出这种可能性。 “……那可能就在森林里了。” “森林？” “是的，这个季节森林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能捡到不少蘑菇果子，阿比可能不知不觉就往深处走。” 冯世闻言脱口而出：“那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村里，我去森林。” “不行！”卡特当即反对：“森林里有狼！”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冯世肃然反驳，见卡特想要反对，冯世抢先一步解释。 “我不一定找得到你说的地方，而且村里人和我不熟，不一定会帮助我这个黄皮肤的外乡人！ 但你应该清楚我在野外求生打猎的经验，如果那两丫头真的进林子了，我很容易找到到他们的踪迹！” “这……”卡特不得不承认冯世说的很对，逻辑清晰的分析和对冯世能力的信任让卡特冷静下来，他对提图芭说：“你去把枪、柴刀和砍刀拿过来！” 说罢卡特披上外衣，对冯世说：“这样，我先去村里看看，你们拿枪和刀进林子，不管我那边找没找到，我都会去找你们！” “行！” 三个人都是行事果断的角，决定好分工就立刻执行，卡特小跑着去村里，冯世和爱丽丝菲尔则焦躁地等待提图巴拿防身的家伙。 他们并非没有对抗野兽的魔术和拳脚，但在这塞勒姆，他们必须要用可以通过常识解释的武器作为掩盖，以免被当成异端。 忽然间，两人的表情缓和下来——卡莲的定位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段音频，那是一群小女孩围在卡莲和阿比盖尔身边叽叽喳喳不停。 “茶话会吗？”冯世松了一口气，朝着定位的方向看去，一望无际的森林让冯世的表情铁青。 神特么！你们开茶话会为什么要去森林里？不知道那里有狼吗？防御型魔术礼装还没校准好啊有木有！出事了要怎么办？！ 糟糕的回忆涌上心头，暴虐的情绪如浊流翻涌，被无情的祝福牢牢锁死，于是冯世的表情越发扭曲，愤怒和平静突兀的挤在同一张脸上，将那绝美的面容装点得越发狰狞。 柔软的手握住冯世颤抖的手，冯世扭头，对上爱丽丝菲尔担忧的双眸。 “不要慌，相信那个孩子吧，只是野兽的话她一定能保护好自己，再怎么说这片土地现在也信仰着基督。” “……不要祈祷神的仁慈。”像是铁片摩擦般冷硬的声音从冯世喉间挤出，但沸腾的情绪确实迅速的减弱，直至恢复平静。 “抱歉，让你担心了。” 爱丽丝菲尔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尽可能以不刺激冯世的语气询问：“冯君，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什么？” “你平时不是这么暴躁的人。” “这……确实。”冯世扶额，感觉发烧的大脑稍稍冷静一些：“特异点的影响吗？抱歉，之后我会自我检查的。” “还有，谢谢！” “没有的事哦，”爱丽丝菲尔温柔地笑着：“我们可是夫妻啊，妻子帮助丈夫不是应该的吗？” 冯世有些尴尬地偏开眼，躲开爱丽丝菲尔炽热的凝视。 他不知道自己无法承受的是这样温柔的、包容一切的笑容，还是那份以妻子自居的自然。 将纷杂的情绪压下，冯世向爱丽丝菲尔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没问题了，然后望向听了不少内容的提图巴。 笑容狰狞。 第235章 天使和恶魔 提图巴瑟瑟发抖。 她只是一个女奴罢了。 没什么学问，只是知道一点粗浅的道理，每天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完成女奴的职责，平安平淡度过每一天，这便是提图巴最大的期待和美好。 事实上在往昔的日复一日中，塞勒姆的生活也和提图巴所期望的那样寡淡而重复，但是安全且宁静。 但此刻这份平淡的幸福脆弱的像是炸鸡的脆皮，被轻易地被外乡人咬碎。 明明只是去拿个东西回来的时间，原本风度翩翩的客人露出凶光，表情如有癫痫般恐怖，那诡异的样子就像被恶魔附身！ 一时间提图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紧接着山洪般的恐惧奔涌而来，淹没提图巴灵魂，让这个淳朴的女奴呆愣在原地，听到不少难以理解的话语。 即使无法理解，提图芭也知道那是不吉利的，是某种邪恶又亵渎的东西，那句“不要祈祷神的仁慈”更是令提图芭意识到，那对男女交谈的内容自己不该听取和涉足。 但已经来不及了，她本该早点离开，此刻男人已经看过来了。 接触邪恶残留下的痕迹让男人英俊的面容狰狞而扭曲，男人迈着沉重有力的步伐向她走来，拖拽的影子像是活了过来，在提图芭身上投下亵渎的黑暗。 “你听到了什么？” 提图芭听到那个恶魔似的男人生冷的声音，牙齿不自觉的打起架来，即便是手上的柴刀和猎枪都无法给予她丝毫安全感。 “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强烈的求生欲推动提图芭撒谎，但恶魔显然不会相信这种可笑的谎言，伸出双手固定住提图芭的头颅。 视线对上了。 提图芭看到了难以理解的事物。 那是，眼睛……融化了？ 仿佛是眼白和瞳孔间的膈膜破裂了，黑色的瞳孔如同被戳破的蛋黄一样溃散到眼白中，又被某种力量束缚，有了相对稳定的形态，和眼白一同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像车轮一样在眼眶中缓缓旋转。 自那无尽的螺旋中，提图巴的意识逐渐溶解，被纯粹的心灵一扫恐惧，只剩下一片澄澈，如同茶卡盐湖倒影的天空，一片蓝天白云，安宁自得。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意志判定（难度90）：1d100+1d20=58+4=62＜90，失败】 催眠成功！ 冯世的心情没有因为催眠成功转阴为晴，反而因为奇怪的判定变得更加烦躁。 如果只是催眠普通人，根本用不着让被催眠者进行意志判定，因为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抗魔女的催眠，不然魔女早就因为猎物捕捉难度太大饿死一大片了。 需要判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名为提图芭的女奴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本来只是想着来都来了，随便试试，贼不走空，可没想到真的钓出一条大鱼。 冯世捏了捏提图芭的手臂，又往提图芭的腹腔注入一些魔力，确定眼前的女奴不是什么不可名状的触手软泥怪拟态成的人偶，只得一脸烦闷地开始审问。 “我女儿们的失踪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告诉了大小姐一种祈福的仪式……”提图芭梦呓般喃喃自语起来：“大小姐很辛苦，一直闷闷不乐，我想让她开心一点……” “那是什么仪式？”冯世不耐烦地再次发问，提图芭像是计算力不足的机器一样，“嗯嗯啊啊”一会才回答： “是我们那里一直以来的仪式，大家心情不好，心情好，向神和祖先祈祷，祈求好运，祛除灾祸和不详都会用这个仪式。” “……”那不就是心中有话不方便和周围人说，只好去庙里上柱和菩萨唠叨吗？ “那个仪式一定要在森林里吗？” “没有，哪里都可以。” 哦，不是上香和菩萨唠嗑，是心情不好捏着十字架和上帝唠叨。 没有得到指令，提图芭倒豆子般继续说着：“嗯唔，但是这个仪式塞勒姆的村民不喜欢，主人也不喜欢，所以大小姐可能会找隐蔽的地方举行……” 该死！ 冯世努力抑制濒临沸腾的情绪。 仅仅是第一天，这个剧本的恶意就扑面而来，干涉精神的异常和偶然导致的危险不断挑逗冯世越发脆弱的神经，让冯世想要破坏什么，宣泄心中的怒火。 如果不是犹格索托斯的祝福，这张人物卡此时此刻已经陷入疯狂，大杀特杀。 “把武器给我们，留一把刀给卡特，忘掉刚才发生的一切，然后在这等着。” 冯世顿了顿，“如果卡特问起，你就说我让你在家等着，以防阿比盖尔和卡莲自己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人。” “是，我明白了。”提图芭木讷地回答，按照冯世的指令将猎枪和柴刀分别交给冯世和爱丽丝菲尔，随后呆滞的眼睛恢复胆怯的神采。 然后她就被身前的冯世吓了一大跳，直愣愣地跌坐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眼前的男人俊美无双，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应该觉得赏心悦目心情舒畅，但提图芭只能感到无边的恐惧，仿佛面前矗立的不是人类，而是无可抵御的天灾。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孩子们失踪了，我丈夫的心情有些不好。”爱丽丝菲尔扶起提图芭，女奴涨红脸，手不听使唤地摆动，不知道往哪放，只得嚅嗫劝说。 “请不要这样，夫人，我自己起来就好，您是尊贵的客人，不需要做这样的事情……” “这种事情没关系啦！”爱丽丝菲尔不在意地摆摆手，笑容灿烂的说：“看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罢，爱丽丝菲尔追着冯世离开，提图芭怔怔凝视爱丽丝菲尔离开的方向，脑海中还是爱丽丝菲尔天真烂漫的笑脸。 那位夫人真的是天使啊！ “神啊，请保佑她吧！”提图芭虔诚地祈祷，可惜主（shiki）从来不在乎，此刻她更是只想看乐子。 “来，你们过一个幸运，因为你们是一起行动，所以只要一个人通过就可以。”shiki恰巧在冯世收到紧急报警时提醒，令冯世心中的不安和焦虑更甚。 但深知冯世这片土地对思维的影响，不断用各种手段维持必要的理智和冷静，即便是这种让人头大上火的情况，冯世也相对理智地询问。 “这个判定和卡莲那边有关吗？” 回应冯世的是沉默。 虽然知道这是kp营造真实感的手段，但冯世还是气得想打人。 果然狗kp和骰娘是一伙的，“kp是调查员最好的伙伴”这样的鬼话断然不能相信！ 奈何弱小的调查员只能屈服于kp的yin威，并寄希望于骰娘给予kp的背刺！ 饱含着期望，冯世将骰子交给运气更高的爱丽丝菲尔，他就不信爱丽丝菲尔90的幸运还能失败！ 加油啊！白发红眼的人造人小姐姐！能不能让kp吃瘪全靠你啦！ 【爱丽丝菲尔幸运判定：1d100=48＜90】 没有辜负冯世的厚望，爱丽丝菲尔高达90的幸运稳如老狗，一切艰难险阻和不幸在这强大的幸运面前统统退散！ 不但紧急报警解除，之后的道路也畅通无阻，两人顺利地找到开完茶话会的少女们，把收拾场地的少女们堵个正着。 看着身上黏附、树叶泥土和湿气的冯世和爱丽丝菲尔，阿比盖尔小腿肚子有些打摆。 仅仅从两人这幅狼狈的样子，女孩就能想象她们的行为有多么让人焦急，同时这份焦急也将孕育出等同的怒火。 啊啊，叔父和教父大人一定气坏了吧？但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自己一定会得到那份应有的惩罚。 究竟是关小黑屋还是用鞭子打呢？如果只是前者就太好了，不，在此之前就会吃一巴掌吧？ 看到冯世向自己走来，阿比盖尔将卡莲扯到身后，闭上眼等待即将到来的惩罚。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取而代之是的是头顶的温暖和疲惫的话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下次不许这样了。” 阿比盖尔眼睛忽然酸涩起来，明明没有遭受任何的惩罚，但她却觉得这比任何的惩罚都让她难过。 “对不起，教父大人！” 明明是浸满悔恨的话语，可是阿比盖尔却觉得这份道歉是如此的苍白和无力，女孩紧紧抿着嘴，眼角泛起几滴晶莹。 “对不起！阿比以后再也不当坏孩子了！” “既然说了，那就一定要做到！”没有因为这可能是“孩子为了规避惩罚说出来的话”而轻视，冯世伸出小指，严肃地看着阿比盖尔：“我能相信你吗？” “嗯！”阿比盖尔用力点头，小指勾住小指，轻轻摇晃。 【暗投：68+1d5=68+1=69 古树：1d5只有1……，这不还是坏孩子吗？】 于是冯世露出满足的笑容，拍拍阿比盖尔的肩膀，又揽过卡莲，掸去女儿衣服上沾染的尘土，将两小只交给爱丽丝菲尔，转向其他女孩时表情已然肃穆，就像是发现晚自习课上有人玩手机的高三班主任。 在那堪比凛冬狂澜的死亡凝视下，一群半大的女孩再也坚持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再无茶话会的开心和喜悦。 估计她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响应阿比盖尔的秘密邀请了。 ——咕树小剧场—— 骰娘：虽然说是幸运判定，但其实投出来的数值代表的是不幸，这一点还真是微妙呢。话说如果森林那里的幸运判定失败会怎么样？ 咕树：那会遇到2+1d18匹狼，最少3匹，最多20匹。 骰娘：唔姆，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好奇冯世的幸运判定会是什么情况了，如果大失败的话那就直接是最大值了吧？ 咕树：这种事情试试就知道了。 【冯世幸运判定：1d100=71＞35】 咕树：看来只是普通的失败。 骰娘：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第236章 平安夜 因为不清楚继续在森林中逗留是否会引发新的判定，冯世决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森林。 凭借人类这一种族极限的颜值，再配合一点点魅惑魔术，爱丽丝菲尔轻松安抚好被冯世吓哭的女孩们，指挥她们一人一根火把跟在冯世身后，自己则拿着猎枪在队伍末尾以防万一。 而冯世则用开山刀拓宽来时的道路，以免队伍拖得太长。 也许是shiki（kp）的怜悯，又或者爱丽丝菲尔和卡莲不讲道理的强运，他们这群妇女儿童竟然没有遇到任何意外，顺利地离开森林，并在靠近卡特居所的位置遇到了姗姗来迟的卡特和前来帮忙的村民。 不出所料，那些村民都是其他女孩的家人或者关系很好的邻居，在发现自家孩子不见后一起过来帮忙。 双方见面后自然免不了一阵鸡飞狗跳，但最为激烈的冲突也止步于揪着孩子耳朵，骂骂咧咧地把孩子拖回去的程度，想必皮带炒肉丝之类的重头戏要等到回家之后才会开始。 【村民们对冯世和爱丽丝菲尔的声望为：1d100+1d20（卡特的介绍和找到孩子）+1d10（颜值和高级知识分子的身份）=48+17+7=72】 此外，成功冯世和爱丽丝菲尔也得到了村民们的的尊敬，其中除了找到孩子的原因之外，冯世猜测卡特的影响也是至关重要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这群狂信徒的好感和津巴布韦币差不多，都是飞快贬值的玩意儿，当年他们可是把一边过感恩节，一边干掉帮助他们在新大陆立足的印第安人。 至于感恩节感激到底是什么……那当然是万能的天主啊！ 什么？你说伸出援手的印第安人？那些臭烘烘落后的土着也值得他们这些高贵的大英清教徒感谢？ 这群土着会教导他们这群文明人开垦土地的方式、赠送他们土地、给予粮食使得他们能度过第一个冬天……这些行为定然都是上帝的旨意！ 能得到上帝的指示是这群土着的福报！他们竟然还敢要求和高贵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有相同的地位，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群臭表要脸的土着竟然胆敢做出这样冒犯的事情，当然要全部干掉！不然怎么彰显上帝的伟大？不然怎么能提现他们这群神\/天选之人的高贵？ 反正冯世不认为这群村民会打心底里尊重自己，现在的尊重有多少是因为自己这张人物卡穿着西服，有一个白人妻子，以及在西方大学接受过正统教育呢？ 对此冯世只有“呵呵”两声。 他可不想自己某天被给予信任的村民指着鼻子说“你这么漂亮一定是恶魔的信徒”，然后被草叉干掉，死的和猎魔人一样丢人。 在短暂的闹剧后，塞勒姆暂时回归宁静，而犯下错误的孩子也将迎来自己的审判和惩罚。 “我大概明白了。” 卡特板着脸，用和冯世师出同源的死亡凝视瞪着阿比盖尔，那是他们从诸位教授那里习得的特殊技能，亲身体验，加以改良，对犯错误的学生有着强大的攻击力，称得上效果非凡。 “你为了让卡莲和村子里其他人成为好朋友，所以带着卡莲去参加你们的聚会了，对吧？” “是，是的。”阿比盖尔颤巍巍地点头，虽然她尽可能采用含糊的说法，但她不认为这能瞒过人生经验丰富的叔父。 尤其是冯世相当开心地把唱黑脸的工作扔给卡特，然后自己站在边上吃瓜看戏撸卡莲。 果不其然！ “荒谬！如果只是聚会在村子里即可，为什么一定要跑到森林里去？卡莲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森林里有狼吗？！” 卡特猛地拍桌子，巨大的响声吓得阿比盖尔直往椅子背里缩。 “今天是你们运气好，要是下次我们没能赶到狼就来了，你们怎么办？难道你们还能把狼赶走吗？” “呜呜呜……” 一边冯世看得直摆头，要是阿比盖尔老老实实承认错误，卡特可能还不会这么生气，不过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毕竟这不是阿比盖尔一个人的事情，她还把自己教父的女儿也带入危险，这才是最让卡特气恼的地方。 自己前脚把人请过来给你当教父，你后脚就把人家闺女往火坑里带，哪有这种为人处世的道理？ 也许这一切的起源不过是阿比盖尔考虑不周，但若是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所造成的危害绝对不是一句考虑不周就能应付过去的。 那染血的教训必将深刻影响且扭曲女孩们的一生，如果她们那个时候还活着的话。 “我觉得也差不多教训够了吧？” 冯世打断长篇大论的卡特，在卡特不解的视线，和阿比盖尔感激的目光中，缓缓说出令阿比盖尔眼神死掉的话。 “说那么多小孩子也不一定记得住，反过来说条理清晰的思想教育和让人印象深刻的惩罚相结合效果会更好。” “嗯！有道理，不愧是你，经验很丰富啊！”卡特非常欣慰地鼓掌，对自己之前的决定十分满意。 果然教育这种事还要是让专业人员来啊！ “吾友哟！你觉得怎么样的惩罚比较好？”卡特虚心请教，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和铅笔，开始认真学习先进的育儿经验。 “以我的观点，孩子闯祸多半是吃饱了闲的，精力无处发泄，不如给她们找点事做。” “唔……不需要关小黑屋或者打一顿吗？” 瞥了眼紧张的阿比盖尔，冯世摆摆手。 “不，那种方法其实不利于孩子健康成长，说到底，我们教训孩子是希望孩子能明白自己的错误所在，警惕这些恶习会造成的危险，并且发自内心地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吧？” 卡特点头，于是冯世接着往下说。 “相比于那种不利于孩子们身心发展的体罚，我更倾向于让孩子们进行体能训练。” “也就是锻炼？这倒确实是个方法。” “准确的说是在科学理论的指导下进行锻炼，要是把孩子们练伤了可不好，总之这一块就交给我吧。” 面对冯世的提议，卡特没有太多犹豫就同意了。 这个环节没有判定让冯世有些意外，他还以为需要投一个说服来着。 大概shiki也不是什么魔鬼吧…… 总而言之，在拜别卡特和阿比盖尔后，冯世一家终于从繁忙中解脱。 简单的利用魔术洗漱后，卡莲抱着枕头来到冯世和爱丽丝菲尔的房间，看到正在打地铺的冯世，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怕一夜之间自己多出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虽然这种假设在科学上不可能成立，但谁知道在神秘学上有没有可操作性？ 看到卡莲，冯世停下手上的活问：“怎么了吗？一个人睡不着吗？” 卡莲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从安全方面考虑，我们最好睡在一起。” “啊，这倒是，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有结界也不一定能保证安全，确实是我疏忽了。” 冯世低头抹平床单上的褶皱，同时对卡莲说：“那你和爱丽睡床吧，我打地铺……嗯？” 冯世看着自己双手前白嫩的小脚丫，抬头是纤细的小腿和及膝的裙摆。 “不要，我要和爸爸一起睡！” 那究竟是撒娇呢？还只是女孩单纯地在阐述自己的诉求呢？ 比起普通情况更加淡薄的情感让冯世有些摸不准，但可以肯定，这个孩子是认真的，也就是说相比于同为女性的爱丽丝菲尔，卡莲更亲近和信任自己？ 唔，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床上更舒服哦。” 这种程度的劝说显然对卡莲没有什么用处，卡莲干脆直接躺下来，抱着枕头，像猫一样凝视冯世，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意志。 “呀嘞呀嘞！”冯世无奈地抱起卡莲，女孩舒服地眯起眼，看起来更像猫了。 “好吧，那就这么办吧。” “嗯！”卡莲点点头，松开枕头蜷缩在冯世怀里，素白的小脸浮现一抹浅浅的红。 就在这个时候，爱丽丝菲尔凑了过来：“加我一个怎么样？你们这样我总觉得睡在床上很没意思耶！” “也不是不行，我去把床挪个位置。” 在冯世视线未能及之处，卡莲的脸蛋像气球一样鼓起来。 这个讨厌的女人！！！ 哼！ 最终，三人以卡莲-冯世-爱丽丝菲尔的顺序躺在地铺上，见三人开始说悄悄话，shiki问：“那么你们确定没有别的行动了吗？如果没有，你们将进入睡眠状态。” “确认入睡。”x3 “好的。” 随着shiki话语落下，三人顿时感受到不可力抗的睡意袭来，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不一会三人便沉沉睡去。 【远坂樱这个时间醒了吗？1：当然醒了；2：放弃思考ing 骰娘：古树掷骰1d2=2，远坂樱看着大家都睡着了，一起放弃了思考】 远坂宅，客厅： shiki拿起骰子，环视所有玩家。 尽管他们都睡着了，尽管没有人能听到接下来她说的内容，但shiki还是恪守一位守密人（kp）应尽的责任。 “接下来我会对你们进行意志判定，投掷所得数值若大于你们的意志属性，则判定失败，与此同时，你们的意识将会被塞勒姆这片土地影响。 另外，因为成功搭建结界，在接下来的判定中，你们将获得‘-1d50’的补正。” 下一刻，骰子和命运一同坠落。 【冯世：犹格索托斯之祝福，默认成功 卡莲：1d100-1d50=23-35=-12＜41，成功 爱丽丝菲尔：1d100-1d50=36-18=18＜82，成功】 “因为结界的庇护，所有调查员睡了一个好觉。 现在天亮了。” 随着shiki的旁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冯世一家人脸上。 to be continue…… 第237章 回收cg “天亮了……” 冯世呐呐自语，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浅咖色的被子半盖半堆在他的腹部，两只白毛一左一右抱住他的双臂，长时间的压迫让双臂有些酸麻。 这是他很久很久未曾体验过的感觉。 ——完全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一眨眼天就亮了。 这不过是普通人睡熟之后再正常不过的体验，却是冯世求而不得的遗憾。 自从成为魔女后，睡眠便逐步从冯世的生理活动中剔除，只剩下似是而非的伪物。若要用专业词汇描述，那便是节能模式下的低功率处理数据。 这个状态下全身大部分器官进行自修复和保养作业，但10m范围内的所有风吹草动冯世都能清晰感知，如果布置结界和外附加式思维器官，这个范围会更大。 想要像人类一样睡死过去，对于越发脱离凡俗的冯世已经成为一种奢望，因此仅仅是这场沉眠，就让冯世觉得回票价。 冯世打了个哈切，小心地从一团柔软中抽出自己的手臂，但久违的高质量睡眠让他有些错估状况，惹得爱丽丝菲尔抽动秀气的鼻子，睁开朦胧的眼，发出困惑又慵懒的声音。 “唔？嗯……？” 不妙！大早上看这个对阿伟的心脏着实不大好！ 但冯世并不是阿伟那种死了连棺材都买不起，只能胡乱埋在乱坟岗的丢人生物，这点精神攻击他承受得住！ “早啊……” 爱丽丝菲尔懒洋洋地蹭了蹭冯世的手背，酥酥麻麻的战栗感如同电流一般从手背窜进心里，定格成难以忘怀的画面。 即便是千万年以后，冯世每次从记忆库中调出这帧记忆，依旧会露出怀念的笑容。 相较于爱丽丝菲尔，和卡莲争抢胳膊控制权的战争更为艰难，其中诸多原因不便细说，一方面着实伤害幼小女孩的自尊心，另一方面容易被巴萨坦跨越次元一剪梅。（注：巴萨坦，旧日支配者之一，别名为“蟹之主”） 在一番艰难的搏斗后，冯世成功抽出胳膊，同时没有弄醒卡莲，小丫头嘟囔了几声，小手四下乱摸，寻找新的抱枕以求填充胸前的空虚，然后自寻死路地抱住扭过来的爱丽丝菲尔。 之后发生的胸杀案冯世没有看见，此时他正在厨房里制作早餐，随便用小麦粉混合从村民那里搜集的负能量制作使魔。 因为特异点和材料的限制，冯世选择自己最熟悉的术式，那是在他尚且弱小时孕育的生命，其生命结构结构简单粗暴，可以根据现场情况改装，比多功能步兵车还要多功能。 【因为时间和收集的材料有限，冯世能得到（）只使魔？ 骰娘：古树掷骰1d5=4】 当卡莲终于从那两坨硕大的水袋中挣脱，捂着压红的小鼻子跑下楼，一副快要哭出来却死命板着脸的样子。 她最终在厨房找到了正在烘焙第二批面包的冯世，以及啄食面包屑的4只鸽子。 看到那5只配色和爱丽斯菲尔极为相似的鸟类，卡莲小脸一鼓，感觉自己又双叒叕被欺负了，终究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好在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冯世挑选一只不幸的斥候小鸽献祭给卡莲，小女孩便将不满发泄在这无辜的鸟儿身上，一边揉搓这鸽子一边盯着冯世，用圆溜溜的大眼睛诉说自己的不满。 若是有精通眼神语言学的学者在此，一定能领悟“竟然把可爱的女儿留给那种恶魔女人，你这个做爸爸的也未免太不负责了！”之类的含义。 可惜冯世并没有点这方面的技能，但魔女老父亲依旧凭借丰富的经验，用投食化解女儿的不满。 小麦经过高温的熏陶释放出诱人的浓郁麦香，狠狠刺激经过一夜消磨饥肠辘辘的五脏六腑，手中顺滑的柔软也让卡莲食欲大开，心中的不快也去了七分。 只能说从恶中汲取愉悦是女孩的天性，好在使魔的生命力向来顽强，这种程度的战损修一修还能继续用，不过现在能正常活动的使魔只剩下3只。 “那个，不能次吗？？”消气的卡莲指着被慎重搁置在边上的一堆麦粒，含糊不清地问。 被女孩指的那些麦粒比正常的麦粒要更加粗且长，有的个头甚至能达到一般麦粒的近七八倍，就像是一截小小的山羊角。 “那些是麦角，是麦角菌感染小麦产生的菌核，这边靠海，空气潮湿，小麦很容易感染麦角菌” 冯世竖起一根手指，严肃地告诫：“这玩意儿有毒，吃了可能会出现麻木，失明，瘫痪和痉挛，肢体灼焦和发黑等坏疽症状，严重时会导致断肢，此外它还能制造幻觉。 所以千万不要往嘴里塞！” “唔！才不会！” 卡莲轻轻敲一下冯世，不满地抗议冯世对她“恶毒”的看法，随后好奇地问：“那不是很危险吗？为什么不丢掉？” “因为它们也是制作一些魔药和焚香的重要材料，东方那个文明古国甚至有拿麦角入药的记录哦，另外麦角的提取物也是某些抑郁症药物的原料。” “诶！”卡莲发出小小的惊叹：“这就是所谓是药也是毒吧？” “唔？你是想说‘是药三分毒’吗？” 卡莲的脸颊忽然变得红润，她沉默地点头，从边上扒拉过来一块面包，用以掩饰此刻小小的尴尬。 可可恶……记错了！ 一不小心在父亲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无知，卡莲羞恼得不想说话，一心揉捏怀里的鸽子，机灵的鸽子们见状纷纷逃之夭夭，只剩下倒霉的同类独自受苦。 一时间厨房里只剩下木勺搅动铁锅的声音，那是冯世在熬粥。 好在这只鸽子很快得以解脱。 和它有着相同配色的女人迈着慵懒的步伐走近，卡莲把鸽子一扔，警惕地躲到冯世身侧远离门的那一边，攥紧冯世的衣摆，脸上满是抗拒。 不过爱丽丝菲尔并没有在意女孩的敌视，何况她也无法理解卡莲此刻复杂的情绪变化。 出生即成年的身体和极度偏科的教育令爱丽丝菲尔和正常人的思维相较甚远，照顾年幼女儿敏感复杂的心理变化显然不包含在爱丽丝菲尔过去接受的教育之内。 那玩意儿能打赢圣杯战争吗？显然不能！ 所以爱丽丝菲尔作为一个御主不懂小女孩心简直合情到不能再合理。 通过从卡拉网和图书馆中习得的知识，爱丽丝菲尔认为卡莲对她的不满源自于排外心理和两者身材上的巨大差异，这在单亲家庭中极为常见，至少书上是这么写的。 然而爱丽丝菲尔并不知道，她查找到的“资料”显然不是什么正经书籍，想要分辨三次元（现实）和二次元（妄想）之间的差异，对于现在的爱丽丝菲尔还为时尚早。 毕竟是魔术师制造的人造人制造的人造人，天然呆不是必备属性吗？(?w?) 简单但美味的早餐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大约9点左右的时间，卡特和阿比盖尔敲响大门。 “早上好！吾友！”卡特热情地和冯世打招呼，那过度热烈的情绪让冯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就仿佛老餮看着美味的食材在厨师的加工下逐渐升华，但冯世却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厨师还是食材，亦或两者都是。 冯世收拾好心中怪异的情绪，向卡特和阿比盖尔回以问候，然后打趣似地询问：“哟，这么早就送阿比来接受教育了？” 阿比原本就郁闷的表情变得更加苦闷，卡特却是摇头：“那个稍后再谈，我先带你们熟悉一下村子。” 自古以来，越是环境闭塞思想古板守旧的聚落越是依赖人情往来，外来人往往需要有面子和地位的本地人刷脸，以其信誉和威望担保，才能初步得到当地人的认可。 事实证明，这是很有必要的。 经历其他教派势力的打压，和新大陆水土的洗练，塞勒姆的居民比通常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更为敏感和傲慢。 他们用《圣经》武装自己的思想，认为《圣经》是解读天主旨意的唯一参考，且只有他们的解释最为权威和正宗，其余皆是异端。 他们就像是旧时代的铁皮罐头，在时代的浪潮下不堪一击，被放逐到新时代的边疆。 现实的打击没能矫正他们的思想，反而坚定了他们扭曲的执念，添加名为“自卑”的柴薪，让傲慢的心火熊熊燃烧。 在这片油菜籽一般被源源不断榨取财富的新大陆上，清教徒们依靠他们厌恶的新技术和他们推崇备至的古老思想耀武扬威，用流淌鲜血的财富建造属于自己的“圣城”，并以此为凭证排挤那些和他们思想不符的外乡人。 要想得到他们的认可，要么和他们具有相同信仰，要么得到内推。 这般古老陈腐的交流体系在遥远的未来被结构得支离破碎，营养价值不过是满汉全席中的一碟小菜。 仗着充沛的文化知识和卡特的面子果实，冯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圣经》中的词句随口就来，在思想上高度赞扬村民们对其他派系的抵抗，同时对一切敏感的问题含糊其辞。 以优雅的外交辞令为矛和盾，折服思想保守的老人； 以新奇的见闻奇谈为蜜糖，拉拢好奇心浓厚的青年人； 以故意暴露的身家为饵食，吊取来往商人的信任。 在这半天的时光中，冯世在塞勒姆刷足了好感度，全村都知道冯世是一位值得尊重学者。 他有着狮子一般都勇气，骑士一般的高洁，贵族一般的富有，以及最为重要的，那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的，雌雄莫辨的外貌。 第238章 印斯茅斯之民 在卡特带领冯世一家人参观塞勒姆和刷脸的同时，冯世依靠新鲜出炉的三只侦查小鸽同步绘制塞勒姆的地图。 从地图上可以很直观地看出来，塞勒姆是清教徒们从森林中间掏出来的一座村镇，南北逢林，西连河，东临海。 整个村子大体呈现东部密集，西部疏松的宽长方形构造。 其中较为密集的东部主要是生活区，杂货店、公众集会堂、码头等需要大量人气的建筑全部集中在东部，而西部则是铁匠铺、纺织铺、染料铺以及其他生产建筑则位于村庄的西面。 冯世居住的空屋位于塞勒姆村的东南角，而卡特的居所还要再更南面，甚至不在村子里。 如果把塞勒姆村比作一只乌龟，那么卡特的居所就在乌龟戳进森林的尾巴尖上。 他们以冯世居住的东南角为出发点，沿着东南→西南→西北→东北，最后再回到东南的大方向绕塞勒姆一圈。 因为结构相对简单，这一圈足够将塞勒姆较为重要的几个地点囊括，剩下的地方大多是居民们的房屋。 在快要抵达“乌龟”的左前爪时，冯世指着向村外延伸的路径，向卡特询问：“那里通向哪？” 顺着冯世指的方向看去，卡特的表情忽然严肃，给人沉闷和敬畏的感受。 “那里是处刑台。” “处刑台？” “嗯。”卡特发出沉闷的声音，似乎不大想多谈：“不过已经老旧了，要想用可能得先修一修。” 说罢，卡特厌恶地摆手，背离处刑台的方向，率先迈开步伐。 “走吧，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一行人跟着卡特向塞勒姆的东北方向前进，穿过居住区，在公众集会堂和牧师打过招呼，风中逐渐多出几分咸腥的气味，很快蔚蓝的海水出现在众人面前。 码头到了。 和恪守戒律的村庄相比，码头的气氛要更为活跃乃至喧闹，这里汇聚天南地北的来客，上到商会领袖，下到擦甲板的水手，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当然，那些自持身份高贵的大人物大多不会离开自己的据点，且不提可能被竞争对手袭击，乱哄哄的人流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还没进入码头，几个水手就冲冯世等没人吹口哨，甚至做出极具繁殖行为暗示的下流动作。 冯世捂住卡莲和阿比盖尔的眼睛，挨个记住那几个水手的样貌。卡特见状操着优雅的塞勒姆粗口赶跑那些水手，然后愤愤不平地返回。 “抱歉，是我疏忽了。” 卡特郁闷地向冯世道歉，冯世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不过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吗？” 卡特点头：“我们都管他叫马什船长，马什是他的姓氏，具体的姓名不得而知，但他是这个码头的老大，你之前寄来的家具也是托马什船长帮忙运输和保存。” 冯世眉毛微挑：“刚刚那几个水手也是马什船长的手下？” “不，马什船长的手下比他们有纪律多了。” “那就好。” 冯世点点头，新生使魔的识别信号陆续接入他的意识网络。 那是以最为原始的方式之一诞生的使魔——以人类的灵魂为温床培育，就像是寄生蜂把卵产在毛毛虫体内那样。 现在他有21只鸽子和两个傀儡了。 冯世指挥那两个傀儡前去调查处刑台，随口说出心中的困惑：“不过还真是奇怪呢，竟然能让水手在航行之余懂规矩，即使是海军里能做到这样的部队也不多吧？” “我想那大概是因为马什船长和他的手下具有独特的信仰吧？”卡特似乎也被这个话题勾起兴趣：“我记得他们的信仰和海洋有关？” “具体来说？” 卡特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马什船长似乎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信仰，我只知道那似乎是他家乡自古流传下来的崇拜文化。” “唔，听起来很有调查价值的样子？” “喂！”卡特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身边的美人有多大胆：“你可不要乱来！” “安心安心！”冯世摆摆手：“我只是开个玩笑，‘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何况我不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和年轻的时候一样？” 卡特嘴唇嚅嗫了几下，他看着和十余年前几乎一样青春靓丽的冯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转移话题，警告几人码头有哪些地方不要去。 谈话间众人来到一处酒吧前，卡特停下口舌，整理好因为长时间走路凌乱的衣衫，进入酒吧后径直走向二楼。 大约事先知会过，酒保只是扫了眼几人就继续低下头擦拭酒杯。 船长的办公室在二楼走廊的尽头，酒吧外使魔传输的画面告诉冯世，船长办公室的外侧有一条隐蔽的逃生通道，只需一分钟船长就可以逃之夭夭。 在卡特敲门的时候，冯世让7只侦查小鸽盯住逃生通道和酒吧周围。 “请进！” 就像是很多大老板一样，马什船长的办公室显得格外宽敞，一套精雕细琢有不失大气的桌椅正对着房门，桌椅背后便是眺望码头的窗户，一边的墙壁上还挂着两把交叉的波斯弯刀作为装饰。 马什船长端坐在长桌后方，虽然已经年近中年，但他依旧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称得上英俊的五官因风霜的洗礼粗犷，却并不给人水手粗鲁的刻板印象，反而透出一股读书人的知性。 但冯世却觉得哪里不对。 空气中隐隐缭绕着一股鱼腥味，大多数人会把这和码头空气中的海盐、汗水、桐油等等复杂的气味混为一谈，但在冯世的感官中，这怪异的鱼腥味却显得格外怪异和清晰。 就像是一群魔法少女中矗立的筋肉壮汉，两米五的身高鹤立鸡群，根本没办法当做没看见。 终于，冯世想起来了。 他曾经在犹格索托斯赐予的知识中看到过类似的记录。 那是名为深潜者的怪物。 这些怪物外表就像是青蛙、鱼还有人类的融合怪，鱼头，人身，青蛙皮，四肢带蹼。 它们没有寿命极限，信仰着名为克苏鲁的高贵神只，会和人类交配，混血后裔年轻时外貌非常符合人类的审美观，个个俊男靓女，这让它们得以吸引更多人类交配产生后代。 但随着年纪增长，混血种会在度过人类最佳生育年龄后越来越接近怪物的姿态，眼球突出，下颌变宽，脖子上长出腮线，最后只能躲在封闭的房间中，亦或潜入海底的巨大城市，和它们的祖先一起生活。 可凡是总有例外，一些混血种外表终生和人类无异，这或许是偶然的突变，亦或是深潜者打入人类内部的阴谋。 具体是哪种情况冯世不得而知，但他清楚眼前的马什船长是一只深潜者混血，对方信仰的神秘神只的名讳也呼之欲出。 ——那些水生恐怕都是克苏鲁的信徒吧？ 但塞勒姆有什么值得这群家伙惦记的东西吗？还是说他们只打算把这里当成一个据点？ 冯世脑子里翻滚着各式各样的想法，面上不动声色地和马什船长打招呼，马什船长也回以善意的笑容。 这个世界终归是看脸的，好看的人总要多出几分优势。 “很早就听闻冯世先生的大名了，您的那篇《黄色印记的溯源猜想和古典戏剧的考究》使我受益良多，真没想到能在塞勒姆这个偏远的地方见到您本人！”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一介书生，不过是在书案里翻找文字，这个时代更需要像马什先生这样的人才探索我们脚下的土地。” “您实在是过誉了！”马什的老脸因为吹捧笑容灿烂，“能得到您的肯定实在是我的荣幸，如果在这码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找我就是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马什船长摊手：“请讲。” “我需要储备一些食物，不知道马什阁下这里有货吗？”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什么需要吗？” “啊，这个等一下再说吧。”冯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毕竟我初来乍到，还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处理，还请您见谅。” “啊呀，这倒是我疏忽了！”马什一脸愧疚地接过支票和清单，扫了眼支票上的数额，笑容便越发的灿烂起来，“您就放心好了，食物很快就会送到府上。” “那就麻烦您了。”冯世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没有的事，我可是很期待和冯先生再次见面。” “放心，我想那一定会很快的。” 马什起身将众人送出门，然后哼着小曲躺回椅子上，对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欣赏手中的钞票。 这是荷兰人银行的票据，只要用这一张小小的纸片就可以从那些海上马夫那里兑换黄金。 “真是大方啊，不愧是有名的学者！” “是啊，毕竟搞研究和拿黄金打水漂没什么区别呢。” 马什船长的笑容僵硬了。 身后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一只鸽子探头探脑地转进来，发出冯世的声音。 “马什船长，我就说我们很快会见面的，现在是时候让我们谈谈少儿不宜的话题了。” ——场外小剧场—— 【shiki：“冯世，你看到马什船长觉得对方面相眼熟，过一个灵感。” 冯世一边扔骰子一边警惕地吐槽：“你莫要害我！” shiki：“你又不会掉san你怕什么？” 骰娘：冯世灵感，难度4：1d100=9＞4，成功 冯世：“emmm，这么极限可还行，然后呢？” shiki：“哦，成功再过一个克苏鲁神话。” 冯世：“我扔~” 骰娘：冯世克苏鲁神话，难度44：1d100=94＞44，成功 shiki：“那么你觉得马什船长浑身散发出腐烂鱼虾般浓厚的腥味，身体的本能促使你想要面容扭曲，但为了扮演一个好爸爸，你不得不强忍恶心和反胃，挤出完美的礼节性微笑。 于是你立刻明白了这些现象代表了什么。” 冯世：“淦！这马什船长怕不是靠卖黄金发家的！”】 第239章 庆贺吧!新的传奇调查员诞生了! 副标题：见过多位神只而不疯的男人！ “你是个魔术师？” 马什瞪着鸽子，双手灵巧又不失迅猛，冯世之前递给他的支票飞速消失在桌面上，藏进裤兜或者别的什么地方，那不是站在桌面上的鸽子能知晓的隐秘。 马什知道魔术师这一群体，倒不如说作为一个信仰对象切实存在，且具备真正无上卡莲伟力的宗教教团的干部，他不知道魔术师才奇怪。 但正因为知道并了解魔术师，马什才对冯世的行为感到不解。 一言蔽之，魔术师比他这个邪教徒还没有人性！ 这群家伙一个比一个疯狂，和鬣狗一样贪婪地追逐古老且流传广大的秘密。 美洲大陆这块原始神秘被破，只剩下残垣断壁的蛮荒之地他们压根看不上眼，因此即便有魔术师前往新大陆，那也是来逃难的。 冯世显然不属于上面两者，自爆身份更是奇中之怪，这让马什在惊奇之余不禁心生警惕。 “你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教会么？” 鸽子极为人性化地斜了马什船长一眼，口吐人言：“你这个异教徒说这话不心虚吗？” 马什当场抽出空着的右手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掷地有声：“我只是信仰家乡自古以来的小众信仰，这是家族传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相反，我对天主非常尊敬，每年都给教会捐助一大笔钱！” “嗛！”鸽子冷笑，“这话你和宗教审判庭说去，你看那群把异端和异教徒当柴烧的家伙会信的你的鬼话吗！” 马什不作回答，藏支票的手拔出桌面下方枪套里的燧发枪，燧发枪里藏着祭祀亲手祝福的子弹。 这子弹由深海矿脉发掘出的金属打造外壳，海藻萃取物做底火，黑烟囱粉末做火药，以珊瑚髓浆涂抹，由祭祀亲手祝福，足以击碎魔术师的防护，以大神的气息撕碎对方的灵魂。 于是马什不复亲切和蔼，尽显海盗应有的贪婪，就像是发现猎物的鬣狗。 “冯世先生，我依然尊敬你的学识和才华，但我更尊重正义，所以我对我们之间的交易表示很遗憾。” 鸽子歪了歪头，禽类突出的面孔露出一个滑稽的表情，过于人性化的面容让马什泛起一背鸡皮疙瘩。 那鸟嘴忽然吐出一串怪异的音节。 那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就像将千万潮水的激荡和无数洋流的汹涌压缩在一起，以无上的伟力挥毫泼墨成一个名字，无视人类界定的物理定律，硬生生塞入马什的脑中。 马什头突兀地向后仰去，像是被铁锤击中面部，无可度量的信息连同那串音节强行挤进马什的大脑，又如炮弹般爆炸开来！ 自那爆炸的余晖中，残存的灰烬终于成为马什所能理解的音符，那亲切的气息让马什不禁念出声来。 “i''a i''a.cthulhu fhatgn！” 于是沉眠在深海中的庞大意志从睡梦中苏醒，，跨过时间和空间投来好奇一瞥，凭依马什，穿透鸽子，与回家路上的冯世对视，上下打量这个胆大妄为的渺小生灵。 竟然能够直视我？ 等等，这个家伙怎么有点眼熟？ 伟大的旧日·绿皮肥宅·支配者陷入沉思，祂好像在某个梦里见过这个家伙，伴随这份熟悉的触感下巴上的触须微微抽痛，仿佛被谁当成胡须拔掉了不少。 好怪哦，再看一眼！ 这一眼让克苏鲁悔不当初。 古朴的石门自冯世瞳孔深处浮现，开启的门扉中迸发出吞噬一切的黑暗，那是无数纤薄如影的手掌堆积喷涌的浪潮！ 奈亚的呆毛啊！ 克苏鲁顿时打了个哆嗦，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双叒叕被卷入爷爷辈的棋局里，而他现在正被迫扮演对着棋盘蠢蠢欲动然后屁股要被打开花的熊孩子。 惹不起！告辞！ 庞大的虚影眨眼间消失，可还是慢了一步。 潮水般的黑手跨越万载时空，抓住了祂的触须，硬生生拔下一根，疼得伟大的旧日支配者嗷嗷叫。 太平洋深处的扭曲城市中，大滴墨绿色泪珠自克苏鲁多对眼睛滚落，伟大的旧日支配者正忙着亡触手补牢，在古神的封印内侧补上一层又一层封印，这才沉沉睡去。 直到下一个一千年结束为止，祂都不会起床，谁都别想吵醒祂，优格都不行！ 邪神的争端（单方面殴打）距离小小的沙盒无比遥远，但其庞大体量搅动的涡旋依旧影响到沙盒的运转。 12只鸽子陆续从窗户飞入，和先前的鸽子聚在一起，像是面团一样蠕动，最终化作冯世的模样。 冯世从地上捡起一根墨绿色的，大约有成年人小臂粗细的，表面如胶皮一般滑溜溜的触手，陷入沉思。 所以向犹格索托斯献祭克苏鲁，必然掉落克苏鲁的触须这一食材吗？ 腋下夹着珍惜食材·克苏鲁之须，冯世双手搓出一个水球，又往里面赛了点圣炎，毫不留情地砸在昏迷的马什脸上。 被圣炎开水涮脸的痛苦没有几个魔物混血种承受的住，马什被硬生生疼醒，像只蛆在地上扭来扭去，却被冯世一脚踩住脑袋，虾一样拱起腰，发出痛苦的低吟。 那遥远的一瞥近乎摧毁马什的神志，马什的每一根神经都像被大象踩过，但慈悲的力量又在杀灭魔血的同时治愈马什身为人类的部分，将马什从深渊的怀抱中粗暴地拽出。 而唯一能终结马什痛苦的人无血无泪，甚至在考虑要是马什撑不下去，直接将马什的灵魂转化成使魔，以实现利益最大化。 【那么马什能撑下去吗？ 1~5：怎么可能啊？见了起码两位神只还想活？（马什使魔化） 6：精神彻底崩溃（san值归零，结局同上） 7：异化，变成深潜者，对夹着克苏鲁触须的冯世顶礼膜拜？！ 8：单纯失去意识，睡一觉就醒了 9：竟然没有什么大碍的活下来了？立刻能够活蹦乱跳？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9，马什不但活下来了，还倍精神儿~ 古树：就尼玛离谱！为什么会这样啊？ 1：圆神的神力和上帝的神力在概念上较为相似，所以得到塞勒姆信仰的加成，马什的身心被净化了？ （马什自此成为神的行者，另外后续行动中圣炎的判定获得加成，塞勒姆居民对圣炎持有者基础好感上升，有一定程度引起圣堂教会的注意） 2：马什的精神被彻底重构，这只马什虽然有原来的记忆但已经不是原来的马什了（奈亚：扣扣哒哟~） 3~8：因为克苏鲁不再关注这个特异点，失去力量的异神神气被净化了（单纯马什的运气好罢了） 9：因为魔法少女业务扩展，圆神也掺和进来了，所以成功完成救赎（搞毛啊？！）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1，狗刁民，是时候接受kp的背刺了！】 马什发出痛苦的呻吟，慈悲和扭曲的两股力量以他的身体为战场相互攻伐，畸形的肉块和健美的肌肉在他的身上交替出现，令马什的意识在人世和深渊之间徘徊不定。 神啊！请救救我吧！ 马什残破的意识呐喊，但他所信仰的神已抛弃此地，马什能感到身体里神的力量在邪恶的火焰面前节节败退。 他不敢想象自己美妙的身体会被亵渎成什么样子，难道在接下来的数个十年里，他要和那些陆地上的猴子完全一样吗？ 他将要失去漫长的生命，而且再也无法回到那安宁祥和的深海。 念及此处，马什便只剩下绝望。 这份绝望如此沉重，那是被夺走\/驱逐出家园的屈辱，那是被贬为异端剥夺信仰\/的愤怒，那是塞勒姆每一个清教徒无法忘怀，代代相传的仇恨和执念！ 神啊！ 马什悲鸣，挤满息肉的喉咙只能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像是将死之人最后的喘息。 他已经不期待能回到深渊，他只求自己能体面的死去，尸体能进大海。 就在马什最绝望的那一刻，神回应了他。 冯世退开一步，远离马什痉挛的身体，那团血肉中的力量已经和他无关，更为强大且更具有侵略性的力量夺走了圣炎的所有权。 冯世见过这股力量，在圣堂教会的教堂里，在卡莲身上，在希耶尔身上，在每一个信仰“elohim”的羔羊身上。 “雅威吗？” 冯世喃喃自语，在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力量时，他便意识到谁加入这场游戏。 但是他不理解。 他摧毁冬木市圣堂教会，雅威没有现身； 他拐走卡莲，用自己的血污染卡莲圣女体质的时候，雅威没有现身； 这位有着10亿信徒的神只就像是一只鸽子，从不在乎呼唤祂的信众，亦不在乎打压祂信仰的狂徒。 他不在乎。 这是对这个世界上帝最好的描述，似乎这位神只早已将视线投往别处。 但此刻这位什么都不在乎的伟大者却眷顾了一个异教徒？ 冯世不由升起荒谬的猜想。 难道神真的在乎马什每年献上的巨额赎罪卷？ 第240章 预热 既不神圣也不良善的神气在宽广的办公室内鼓动，温和的圣炎忽然变得暴躁起来，以焚烧一切的势头从马什的每一个毛孔中钻出来，不出片刻，马什变成苍白的火炬。 但马什却未曾死去，伟大的力量庇佑他脆弱的肉与灵，苍白的人型火炬原地起立，高举双臂狂热地大喊：“哈利路亚！” 冯世从腋下抽出触手，握紧。 虽然不是精心设计并调试过的武器，但其本身的材质注定它在杀伐领域能大放光彩。 那根现实里的克苏鲁触须冯世还没找到烹饪的方法，他特制的魔力刀具无法戳破那根触手的表皮，显然克苏鲁小丸子之类的克家菜并没有那么好制作。 可马什接下来的行动却让冯世平息攻击的意图。 “赞美我主！” 马什渴求地凝视那根还在抽搐的触须，随后虔诚地匍匐在冯世身前，低下头，谦卑地呐喊：“吾神之使者，请您指引吾等虔诚的仆人吧！吾等必将为主献上微薄之力！” 冯世默然，他逐渐理解这一连串变故的内在逻辑。 正如编纂它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一样，十字教是擅长入侵、贬低和吞并其他神话的宗教，诸多非十字教的神只和圣人被贬低为天使、恶魔或雅威的造物。 但不管《圣经》中雅威做多少令他国人民怨声载道，堪称恐怖袭击的神迹，构成十字教最广大的信徒们认定上帝会救赎被选中的纯洁和虔诚之人，因此救赎亦是上帝的属性之一。 恰巧源自圆环之理的圣焰亦是救赎； 恰巧名为塞勒姆的土地是清教徒们从印第安人那里掠夺来的战利品； 恰巧被人类尊为全知全能的上帝和被人类认为全知全能的真理极为相似； 恰巧真理暴打并赶走了克苏鲁，同时冯世以圣焰焚烧（救赎）马什（被驱逐之神的教徒）。 最重要的证据是，神\/真理的眷族就在此处，这一切绝非虚假。 于是魔术\/谎言成立了。 ——神降临在这片名为塞勒姆的土地上，他打败了异域的神只，他的代行者对异神的崇拜者施以救赎，又一只羊羔领略主的伟力，回归主在地上的正途。 既然如此，被感化的异教徒对天使（代行者）顶礼膜拜，这实在是再最正常不过的必然。 【冯世对于自己被归为上帝的天使的情绪是（），数值越大则越反感和厌恶： 骰娘：古树掷骰1d90+10=15+10=25，心如止水。】 面对顶礼膜拜的马什，冯世非但没有因为生气，甚至极为理智的打算趁机白嫖，从被洗脑的新雅威迷弟那里薅一把羊毛。 他向来是拿来主义者，只要好用，他不介意把糖衣propropro地舔干净再把炮弹扔回去。 当然，是用触手舔，那玩意儿能分泌多种抗菌杀菌抑菌肽和消化液，就很卫生。 “诚然，马什，主的光辉必然要照亮这片罪恶的土地，以硫磺和火净化一切罪恶，就像那所多玛与蛾摩拉。” 冯世学习观音，将触手往左臂上一搭，伸手盖住马什的头顶，宛如施以洗礼的神父。 “所以准备火药和钢铁吧，越多越好，我们的敌人终将溺毙在硫磺和血中！” “阿门！” ——分╰(???)╯割—— 塞勒姆东南角，冯世居所： “真是辛苦你了，我亲爱的卡特！如果你不是你，那些古董一样珍惜的老人家一定不会对我这么热情！” 冯世一心二用，操作鸽子丝毫不耽误他握住卡特的手，热情感谢，卡特则有些羞愧。 “我的老伙计，我向你发誓，他们只是太紧张了，信仰让他们遭受了太多磨难，过度的警惕遮掩了他们本身的善良。 那不是他们的错，我想以你的才华，得到他们认可不过是时间问题。” 冯世笑笑，没有在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上继续下去，因为他有不同的看法。 ——不管一个人多么善良，当他的思想被一神教偏执的信仰蒙蔽时，他所拥有的品质对于任何一个非信仰者都是毒药，无非是毒性强弱的问题。 “那么就按照昨晚说好的，下午由我来教导阿比。” “哦！那拜托你了！” “只要你不担心我教坏阿比就好。”冯世眯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上扬，那小恶魔一般正在算计些什么的表情令卡特背脊发凉。 “我的好友，你不是认真的吧？” “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是认真的想把阿比教成一个独立自主，自尊自爱，身体健康，学识渊博的好孩子啊！” “唔……”卡特盯着冯世，想要确认冯世的认真到底落在哪个方向——究竟是教坏自己可爱的侄女，还是教好呢？ 【卡特心理学（难度80）：1d100=10； 古树：卡特你不懂人心，悲，(???□?)?*?】 遗憾的是，卡特无法从冯世完美无缺的笑容中看出什么，倒不如说光抑制自己不沉迷于那份美丽就让卡特筋疲力尽，就连大青帝国受黑暗教团崇拜的女神雕像都没让卡特这么难堪。 卡特只得悻悻放弃。 “好吧，我的老伙计，你本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来的，我当然应该信任你，让你大展拳脚。” 卡特摸了摸阿比盖尔柔顺的长发：“那么在晚饭之前，你就跟着冯世先生学习，不要做出失礼的事情，明白吗？” “嗯！”阿比盖尔点头，小眼神有些幽怨。 她确实很想和爱丽丝菲尔教母和冯世叔父待在一起啦，可一想到要接受惩罚，阿比盖尔就开心不起来。 但不论是卡特还是冯世都没有在意女孩这点小情绪，两个大老爷们握手告别，对这一次会面都很满意，并在临别之际高度赞扬两人深刻的友谊。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等卡特走远，冯世立刻安排结界自检和扫描房屋，检查结界没有异常，居所内有没有窃听监视装置。 确定家里没有多出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冯世拍拍手，开心地问：“今天中午你们想吃什么？” “咦？”阿比盖尔吃惊地瞪圆眼，像是看到狼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傻兔子。 “不是教训吗？” “那个要留到吃完饭以后，不吃饱可没有力气呢。” 阿比盖尔瑟瑟发抖，冯世的话她想到了皮鞭，蜡烛，棍棒和小黑屋。 在这个教育才刚独立成为一门学科，现代教育学之父的爹都还没出生的年代，平民儿童的教育还普遍以简单粗暴为准侧。 在阿比盖尔看来，冯世无疑在表达“吃饱了才有力气揍她”的意思。 教父你难道是恶魔吗？！ “毕竟动脑子是很耗费能量的事情，所以一定要吃饱。” 咦？动脑子？不是动手吗？ 阿比盖尔眨眨眼，忽然想起来，昨晚冯世似乎确实说过他的惩罚不一样之类的话。 可是动脑子是什么惩罚啊？难道是敲脑袋吗？ 可怕的想法在阿比盖尔脑海中旋转，如果回转寿司不断出现在女孩眼前，阿比盖尔的面色越来越白，缓缓从沙发上滑下，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顶，瑟瑟发抖地求饶。 “请，请轻一点……” “……噗！” 卡莲忍不住笑出声，就连爱丽丝菲尔也用手背捂着嘴，吃吃的笑起来。 冯世一脸无奈地轻敲阿比盖尔的小脑袋，然后右手从阿比盖尔腿弯穿过，左手揽住阿比盖尔的背，将不明所以的小丫头放回到沙发上。 “好了好了，我已经打过了，所以别害怕了。” “可是……” “没有可是，我很讨厌用暴力解决教育小孩的问题。”冯世轻弹阿比盖尔的额头：“所以老老实实吃饭，吃完饭老老实实睡午觉，下午的事情下午再说。” “嗯！”阿比盖尔用力点头，这一次她的表情比之前要欢快很多。 “那你们想要吃什么？如果没有特别想吃的菜，我就自由发挥咯。”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爱丽丝菲尔牵起卡莲和阿比盖尔的手，问道：“你们呢？达令的手艺可是相当厉害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不喜欢呢！” “诶！真的吗？”阿比盖尔碧蓝的眸子一下子亮起来，她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一道道美味，口腔中唾液疯狂分泌，刺激肠胃剧烈地蠕动起来。 “那，那烤薄饼可以吗？” “烤薄饼？” “嗯嗯！”阿比盖尔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显然她非常喜欢烤薄饼这种食物。 “就是那个软软的，要抹上粘粘的黄油！如果能再放上烧的硬硬的培根就最棒了！啊！还有哦！还有哦！要放上热乎乎的肉汁土豆泥！” “嗯，黄油烤薄饼蘸肉汁土豆泥吗？食材应该不缺……”冯世盘算一下，确认没问题，便看向卡莲：“你呢？” 卡莲停下挣脱爱丽丝菲尔狼手的动作，小声说：“只要是爸爸做的，我都没问题。” “那今天中午以饼为主了，嗯，再准备点辣椒酱吧，墨西哥也在北美，塞勒姆比较潮湿，也确实需要吃点辣的祛湿……” 冯世一边盘算需要哪些东西，一边走向地下室，身后卡莲听到辣椒酱三个字，表情立刻明媚起来。 然后她就被爱丽丝菲尔抱进怀里，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 这个讨厌的女人！！！ 卡莲用力晃动身体，想要从爱丽丝菲尔怀中挣脱。 这一次她如愿以偿，爱丽丝菲尔并没有将她抱在怀里实施胸杀，而是将她放在左腿上，然后冲阿比盖尔的方向拍右腿。 “这里，这里。” 于是阿比盖尔迎着卡莲的臭脸钻进爱丽丝菲尔的怀抱，仿佛她才是爱丽丝菲尔的亲生女儿，爱丽丝菲尔也如同一位母亲慈爱地抚摸阿比盖尔细密柔软的金色长发，惹得阿比盖尔咯咯直笑。 【暗投：69+1d3=69+3=72 骰娘：加油啊！银色头发的年轻女士和魔女先生！】 ps：之前数据错了，暗投68是初始值，在此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判定，所以应该是69起步 新子不语·异闻卷之人变鸽 如是我闻，世有创作者，以画、写、唱、舞等技艺营生，记录其成果上传于网，博众人喝彩，以求钱财，喝彩者久化身粉丝，倾心关注创作者，创作者每更必阅，或欢喜，或落泪，如痴如醉。 创作者皆为异人。 其以写为生者世人称之为作家，可吞刀片、食月票，每月票、刀片不足时，便于文字中呐喊：求票票！求刀片！嘶声力竭，闻之落泪。 或又有创作者名up，记录万物以视频，其但求三连，以此为食，三连为点赞、硬币和收藏，常人不可食，食必消化不良，重者毙命。 由此可证创作者为奇人，故身随奇事。 如创作者不更，则喜好者称之为鸽，鸽者不可见粉丝，见之必有大祸！ 为避粉丝，鸽常蹲于屋檐之上，藏匿于枝叶之间，久而久之，则遍体生羽，眼涌鲜血，双臂化翅，与鸟同型，谓之凶兆。 因常避匿，久不见人，故忘人言，每有所思欲言，只得出咕咕声，人不可解其意，但闻者口齿生津，饥肠辘辘，遂起凶念，欲食鸽，咕咕欢乐者尤甚。 或炙烤，或炖汤，或白斩，或刺身……世人食鸽之法千奇百怪，不足而一，令人生畏。 呜呼！众人食鸽之时可曾忆鸽之前身，创作多少欢乐？ 然其灵感枯竭，不复人型，则引杀身之祸！ 且施祸者多为粉丝，昔爱好作品之徒，今由爱生恨，痛下杀手，稍良善之辈亦囚鸽于地下室，欲制鸽于rbq！ 可悲可叹！可悲可叹！ 翻译：我做完汇报ppt就码字，这周忙死了，写完这个还没吃饭，淦！ 第241章 餐桌即战场 戳～ 爱丽丝菲尔剥葱的柔夷陷入女孩绵软的脸蛋，略显婴儿肥的软肉像发好的面团一样凹陷下去，随着手指离开又飞快的鼓起来。 好可爱！真的一点都不恶心了诶！ 没有花一样绽放的触手从皮肤下钻出，没有忽然干瘪凹陷下去的眼球，没有囊肿溃烂如蛆虫一般鼓动的肿泡，也没有拥有意志想要逃离骨骼的血肉…… 因为灵视过高异常的视野被认知滤镜扭曲蒙蔽，负负得正之下回到正常人类所应当注视的范围。 于是一切都变得鲜活可爱起来，就连地底下刺痛耳膜的悲鸣、祈祷和呓语都变得无比遥远，像是一场随风飘散的旧梦，以及湮灭在祷告中的血腥。 “好吃吗？虽然不是本地土产，也不是本地的仪式，但这份献祭货真价实，希望你们能喜欢。” 冯世收回灵魂触手，在人物卡的限制下，这份本质超然的灵魂延伸是现阶段最好的工具，比如做饭炒菜摆祭台。 ——两盏涂成红色的鲸油灯左右摆好，三根驱虫的草条竖在中间，顶端冒着三点火光，土豆、燕麦、豆子还有贝类炖煮的浓粥满装一碗，和一盘新鲜的野果一并郑重地摆在草条前方。 “之后的事情还请你们帮忙，虽然你们已经死了，但想必你们不会甘心就这样沉寂。” 冯世说完侧耳，仔细聆听，时不时点头或“嗯嗯”发声，鲸油灯昏暗的光线哔啵间在他身后投出孤僻的影子。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亲爱的同志们，愿死亡和太阳永远庇佑你们。” 冯世附身，然后背着小小的祭坛挑选制作午餐所需要的食材。 当冯世左手提着一篮子蔬菜，右手拖着一袋土豆路过客厅时，看到女孩们正挤在一起，不嫌热地低声谈论私密的话题，不时发出想要压低但无法全然遏制的古怪笑声，就连卡莲都难得地投入其中。 察觉到冯世驻足，女士们忽然禁声，或是微笑，或是淡漠，或是羞愧兼躲闪地看着冯世，告诉冯世这是属于女孩们的领域，他不该窥探。 冯世以夸张的姿态转身，留给女士们一个并不宽广的后背，在一阵轻笑声中走向铁与火的战场——厨房。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啊？”阿比盖尔探头探脑偷看厨房里冯世忙碌的背影，一旦冯世稍有动作她就缩回头，像是警惕的小兔子。“神父告诉我不要背地里议论别人……” “可是达令不是别人啊，他是我的丈夫，是卡莲的父亲，是你的教父。 而且我可爱的小阿比盖尔，难道你不想知道更多达令的事迹吗？” “咕噫……”阿比盖尔低下头，金色发丝半遮半掩地脸蛋染上艳丽的红色。 大概是担心被厨房里忙碌的冯世听见，又无法压抑心中的渴求，阿比盖尔只得小声嗫嚅：“想……” 她才听到冯世架着由三只雪橇犬拉扯的雪橇，风一样冲进古老的城堡，大战其中邪恶的巫师，像驾驶战车的阿喀琉斯一样，在巫师和他们邪恶的造物中七进七出……中的第三出。 然后冯世就上来了。 爱丽丝菲尔的声音戛然而止，令阿比盖尔体会到断章的痛苦，一瞬间善良的阿比盖尔那都想变成坏孩子，扒光窗外鸽子的羽毛。 那么只剩下最后的问题了。 阿比盖尔怯怯地问：“在这里讲……不会被教父听到吗？” “没关系！没关系！”爱丽丝菲尔摆手。 她可以肯定，冯世一定听得到她们交谈的内容，但绝对不会在意。 可这话落在阿比盖尔耳中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那好吧，教母，请您继续吧！”阿比盖尔又往爱丽丝菲尔的位置挪了挪屁股，好听见更小的声音。 “呐呐，之后怎么样了呢？” “之后啊……” 阿比盖尔很快沉浸于雪橇王子大战魔像，左持枪，右挥刀，英姿飒爽摧毁魔偶，在魔术师痛苦的咆哮中，抱着被关押的公主扬长而去的故事中，心中满是对公主的憧憬。 虽然不是正统的白马王子，但雪橇犬什么的也很可爱啊，毛茸茸的大狗狗什么的，摸起来应该会非常舒服吧？ 最重要的是，教父公主抱起教母的那一刻一定非常帅气！ 还有遥远北国，那坐落于永恒冰雪中的城堡，虽然被坏人占据非常可惜，但那景色一定和童话中一样美好。 话说白茫茫的大雪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塞勒姆的冬天永远是那么干燥，温和，从出生到现在，阿比盖尔只见过一次雪，那天早晨白色的雾气铺在草上，可随着阳光洒落，白雾升上天空消失不见。 后来有念旧的老人告诉阿比盖尔那是雪，可叔父说那是霜，还说塞勒姆的冬天很少低于零度，几乎不可能下雪。 所以没过膝盖的积雪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乘坐雪橇飞驰在雪海上又是什么样的体验呢？ 叔父还去过什么神奇又美好的地方呢？ 啊！好像出去看看啊！\/不行！不能离开塞勒姆！ 截然不同的两个想法几乎同时升起，而后在极短的时间内一并被恐惧吞噬。 阿比盖尔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故事上了，她的笑容变得僵硬，这份僵硬让人感觉虚假。 在茶话会的气氛变得怪异之前，冯世及时拯救濒死的和睦。 “姑娘们，开饭了！有空的过来帮忙端盘子！” 阿比盖尔如蒙大赦，从爱丽丝菲尔腿上跳下来，匆匆向爱丽丝菲尔鞠了个躬，小跑进厨房。 厨房中冯世正将一摞摊好的面饼放进盘子，看见阿比盖尔来了，拿起旁边一盘蓬松的班戟（pancake，就是烤薄饼的音译）递给女孩。 “别掉了，浇汁第二趟再过来拿吧！” “嗯嗯！”阿比盖尔关顾着嗅班戟浓郁的香气，玉米糊和小麦粉经过高温烘焙，热情释放甜美的香气，勾起阿比盖尔肚中的馋虫。 1，2，3，4……8块班戟！ 阿比盖尔心中雀跃，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班戟！ 事实上三块班戟就足以喂饱她这只小馋猫，而卡特对这种小女孩嗜好的甜食向来不屑一顾，游荡于荒野的汉子更喜欢杜松子酒和烟草这些更火辣的享受。 女孩的小短腿像是要飞起来一样，阿比盖尔哼着怪异的歌谣，冯世隐约听到“黑猫”“煎饼”等词汇。 是要把好吃的班戟送给猫咪吗？还真是可爱的孩子啊！ 冯世不禁轻笑，女孩的纯真让他阴暗的灵魂也变得开朗几分。 除去阿比盖尔点的班戟和配套的巧克力酱、蜂蜜、甜奶油，还有墨西哥薄饼，玉米粉摊开的面饼叠成三角形，里面塞满肉馅和蔬菜丝，摆成一圈，中间浇上酸甜的辣椒酱，看起来分外诱人。 此外卡莲面前还摆一碟红彤彤的辣椒油，炒香的白芝麻和辣椒粉在通红的辣油中沉浮，连碟子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 那个红红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阿比盖尔瞠目结舌，只是看着那碟辣油，她就感觉自己的喉咙在发烫。 吃下去绝对会死吧？ 阿比盖尔猜想，可下一秒她就看见卡莲用力把墨西哥薄饼叉进油碟，充分搅动，以赤红之物染尽黄白之物，然后欣喜地品味滴油的猩红。 察觉到阿比盖尔的视线，卡莲偏过头，朝阿比盖尔的方向递了递咬了一口的墨西哥薄饼，弧形的缺口不断滴落红色的油脂。 “要来一口吗？” 阿比盖尔连连摇头，生怕速度慢了卡莲把那玩意儿塞进自己嘴里。 “诶！明明很好吃的！”卡莲很遗憾没能和喜欢的人分享爱好，只好三下五除二干掉红色的卷饼。 阿比盖尔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但她大受震撼，并开始猜想卡莲是不是变成人类的巨龙，不然怎么能吃掉那种随时可能会烧起来的东西。 “叔父……” 阿比盖尔没能说出后面的话，她本想问冯世“卡莲真的不会受伤吗？”，可冯世面前拜访的蘸料令她大受震撼二连。 那是一盘黑色的，犹如泥浆般令人作呕的物质，它在面饼上抹过的痕迹呈现诡异的暗红色，就像是混合了无尽的鲜血，让阿比盖尔想到了血腥玛丽。 据说那个女巫会用年轻女孩的鲜血沐浴，洁白的浴缸壁上流下的猩红水渍和眼前的蘸料重合。 “嗯？”冯世好奇地看向全身灰白化的阿比盖尔，吓得阿比盖尔抱头蹲防，大声喊：“不要吃我！” “不，这只是甜面酱啊！我们那边的传统食物，用大豆做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诶？只是豆子吗？真的没有掺入纯洁女孩儿的鲜血吗？” “到底是什么混蛋会给小孩子讲血腥玛丽这种恐怖故事啊？！” “咿唔唔！” 看到阿比盖尔瑟瑟发抖，冯世无奈地将手中涂好卷饼递到阿比盖尔跟前。 “来一口？” 阿比盖尔轻轻抽动小鼻子，确实没有嗅到铁锈的味道，于是她小心地咬了一口。 阿比盖尔眼前一亮！ 甜和咸构成了巧妙的平衡，并在柠檬汁的催化下变得更加醇厚，这份巧妙的平衡面前，就连最喜欢的班戟都显得过于甜腻。 “好吃！嚼父的咕相豪礼海！”（教父的故乡好厉害！） “咽下去再说话！小心噎着！” “唔唔！”阿比盖尔快速耸动喉头，将口中的食物全部咽下，然后推动自己装有班戟的盘子到冯世那边，兴冲冲地说：“教父，我们换一个吧！” “好……” “我也要！”卡莲也递来红彤彤的班戟，天知道她是怎么想到【甜品涂满辣椒油】这么暗黑的吃法。 “达令，我也要~” 这一刻，冯世深深感受到不能使用触手的痛苦。 第9章 月18日 山川异域，不共戴天。 牢记历史，勿忘国耻。 第242章 漆黑的萨日朗 最终，冯世凭借单身四十年的手速喂饱了所有的女孩，结束这一场激烈的战斗。 所有班戟的蘸料中，巧克力酱大受阿比盖尔的好评，要知道在1692年巧克力还没有普及开，成为后世全球人民喜爱的甜食。 刨除发源地，现在巧克力还只在西班牙等获取栽培国流行，以及在法国等国家作为药品供上流人士食用，用以增进雄风，提升魅力。 因此这还是阿比盖尔第一次品尝到巧克力。 至于冯世手中为什么会有巧克力，那当然是因为巧克力自古以来便被人类赋予神秘色彩，自然可以充当魔术材料。 吃过午饭，女孩们被冯世赶上床午睡，所幸卡莲的床足够大，女孩们也不吝啬和对方分享自己的领地，于是冯世没有给阿比盖尔另外安排房间。 离开前，冯世叮嘱女孩们不要聊天太长时间，要保证充足的睡眠，但冯世用小指头也能猜到，失去约束的女孩不会这么乖巧。 果不其然，在冯世站在门口的4分28秒后，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冯世等了几秒，用力敲门，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冯世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去。 相信听不到离去的脚步声能够让两小只安静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她们睡着了。 与此同时，塞勒姆西北处，加罗丘陵： 两个水手来到这里，他们衣衫凌乱，像是穿过森林，面上的凶光毕露，和远处在空中微微摇晃的尸体相得益彰，衬托得处刑场的气氛更加阴森骇人。 冯世一声令下，两个水手分头行动，一左一右仔细搜查这座丘陵。透过水手的眼睛，冯世逐渐了解这座丘陵的构造。 加罗丘陵的顶部立着7座绞刑台，以前三后四的数量分布，其中2座绞刑台因为长时间风吹日晒已经损坏。 剩下5座绞刑台其中4座吊着尸体，3个是印第安人，剩下一个因为衣服太过破烂，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丘陵的背面是一处乱坟岗，一个个小土堆胡乱的到处堆叠，每个小土堆的前都插着一根十字架，证明这下面埋有尸体。 但这些十字架格外简陋，单纯是两根木条拼在一起，且大多十字架的木头都没有经过更精细的加工，只是砍下来的树枝，有的十字架干脆在风雨中散架，和坟土融为一体。 在乱坟岗的西侧，绞刑台下方大概五、六十米的位置还有一个入口，入口处以粗木和钢丝绞成坚实的大门，拳头粗细的缝隙杜绝了被关押者逃跑的可能性。 正午的阳光只能从入口照进一米左右的距离，便悄无声息地消失被黑暗吞没，只剩下令人生畏的阴影，若是靠近木门，便能从那缝隙中嗅到血的腥臭和腐烂的浊气。 冯世猜测这大约是地牢，但比同时代的地牢一样乃至更为劣质，塞勒姆的条件有限，这座地牢一到下雨天很可能会变成水牢。 关进这里的人，就算身体还活着，心灵也会逐渐在黑暗和恶臭中枯萎。 此外，冯世没有在附近找到铁锹，也就是说，要么地牢里有储物间，要么每次村民们都会携带铁锹过来埋尸体。 要暴力撬锁吗？ 就在冯世思考的时候，shiki说话了。 “你过一个幸运吧。” “……” 冯世看着自己那35的幸运，怀疑shiki在迫害自己。 但架不住kp的淫威，冯世只得老老实实进行判定。 【冯世幸运（难度65）：1d100=93＞65，成功！】 “噢噢噢噢！就差三点就是大成功！骰子女神你果然是爱我的！” 20世纪的客厅中，冯世兴奋地大喊，盖因骰子女神这一刻的爱意超过了数值的约束！ 只要骰子女神青睐有加，基础属性数值再小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见冯世那丢人的模样，shiki眼中浮现些许嫌弃，却不得不遵守自己立下的规矩，对骰子女神眷顾的冯世施于奖励。 “那么，大约是和平已久的原因，你发现守卫大意地没有锁门，只需轻轻一推，地牢的大门就打开了……” 在shiki轻柔的声线中，水手之一推开没锁的门，走进地牢，另外一个在门口望风，随时准备干掉靠近的人。 地牢内部正如冯世预料的那样，漆黑，潮湿，泥泞，臭气熏天。 因为视野受到限制，听觉和嗅觉的信号被放大，冯世能透过傀儡听到虫子和老鼠爬行扭打的声音，天花板水滴滴落的节奏像是血液从伤口中流出，坠在地上的血泊中。 魔力涌上眼球，细微的结构被改变，黑暗不再神秘，对她的孩子展开双臂，温柔地拥入怀中，毫不吝惜展现人类寄存于此的丑恶。 1、2、3……13个冤魂在牢笼中悬浮，它们是如此的安静，麻木的像一块腐烂生菌的木头，已经忘记了求救，忘记了悲鸣。 它们生前是印第安人，是水手，是农夫，是路过的旅行者，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迷途者，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不是清教徒，没有和这个村庄融为一体，也没有人能成为他们的后盾。 “真可怜啊……” 冯世叹息，这样悲惨的怨念即便是他也不愿意吞噬，就像是新鲜的食物被无情地扔入下水道，这些灵魂在最鲜活的时候被羔羊们剥夺了生而为人最重要的东西。 在这远离世界中心的偏远之地下，上帝不会救赎他们的灵魂。 冯世操控傀儡抬起手，向那些空洞的灵魂发出邀请：“要复仇吗？” 冤魂木然看向水手，冯世竟分不清那是主动，还是残余的生理反射。 “我愿意为你们插上翅膀，为你们添上羽衣，锋利你们的喉舌，让你们为压迫者送上丧钟，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救……” 那是残存的回响呢？ “……救……” 还是最后的祈求呢？ “……我不想……” 冯世不知道。 “……死！” 但冯世抓住了冤魂的手，漆黑的羽毛从冯世握住的地方飞速扩散，为冤魂披上漆黑的羽衣。 它长出翅膀，它发出沙哑的啼鸣，诉说着离奇的经历和残酷的真相。 ———— 亨特哼着小曲，扛着燧发枪前往加罗丘陵。 他原本是猎人，因为偷猎贵族林场中的猎物被流放到新大陆。 因为清教徒们认为森林是恶魔的居所，他们这些在林子里讨生活的猎人不得不放弃原本的营生手段，或是离开塞勒姆，前往其他殖民地。 亨特不想走，他选择留下成为一名守卫，他的工作要么是巡逻村庄，要么是看守重要的地方，具体工作计划由村庄和牧师安排，他只要划水就够了。 亨特尤其喜欢看守加罗丘陵的地牢，这里是整个村庄避之不及的地方，其他的人包括守卫都觉得这个地方满是罪恶，不吉利。 除非真有人被关押在这里，否则亨特只要每天过来看一看，然后就可以尽情地在酒馆摸鱼了。 今天和往常一样，亨特正盘算待会喝点什么，又预想能从酒保那里听到什么有趣的消息，忽然一阵阵低沉的声音打断亨特的思路，地牢大咧咧敞开的木门更是让亨特大呼不妙。 竟然有人会来这个鬼地方？这个声音……难道是偷尸体？ 亨特想起和医生相关的某些肮脏又亵渎勾当，不由在心中低骂一声“该死的杂碎！”，随后端起猎枪，猫腰小心靠近声音传来的地方。 “嘎！” 沙哑的嘶鸣让亨特打了个哆嗦，他抬头，和绞刑架上的乌鸦对上眼，猩红的鸟眼看的亨特一阵烦躁，但为了避免惊扰到贼人，亨特只得暗骂一句“瘪毛畜生！”。 好在乌鸦没有起飞，只是好奇地看着亨特，那仿佛有智慧的视线看的亨特直发毛，仿佛那不是一直乌鸦，而是一个人。 上帝啊！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亵渎的东西！ 亨特在胸口划一个十字，向上帝祷告。 似乎是被他的虔诚震慑，乌鸦偏开头，可亨特没有注意，那只乌鸦尖锐的鸟嘴微张，拉开一道冷漠的笑。 爬上山丘，亨特躲在绞刑台后，向下窥视，一副亵渎的景象出现亨特眼前。 两个褴褛的水手正挥舞铲子热火朝天挖掘乱坟岗，不少坟墓已经被他们挖开，坟墓中的尸体不知所踪。 如果这还只是盗尸贼不那么标准的行为，那围绕在两人周围，一只只漆黑的乌鸦如同监工负翅环立，则为这丑陋的一幕渲染上邪恶的氛围！ 上帝啊！这！这究竟是？！ 亨特感觉小腿肚子在抽搐。 他想到了那只盯着他的乌鸦，忍不住抬起头。 一瞬间，黑暗降临！ 乌鸦如猛禽俯冲，一双利爪扣入眼窝，振翅间一对招子从眼窝中脱离，亨特凄厉的惨叫响彻加罗丘陵。 可惜上帝并不眷顾着偏远之地，只有扛着铁锹的水手，在乌鸦夹道欢迎中缓缓靠近。 没多久，在一片乱七八糟的坑坑洼洼中，一个新鲜的十字架树立，两个水手如同稻草人一样默默守卫他们刚刚种下的种子。 在他们周围，群鸦环绕，风声熹微，未有尸骨。 第243章 冯世讲故事－上 ps：你们要的加更，章说呢？ 下午两点二十左右，完成萨日朗的冯世做贼一样蹑手蹑脚推开房门，床上两小只睡得正香，只是动作有些怪异。 阿比盖尔缩在床的最边缘，只消再挪动一点位置就会从床上滚下去。小丫头眉头紧蹙，似乎在梦中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在冯世看来，这个“可怕”的事物简直一目了然。 ——卡莲正死死抱住阿比盖尔，那纠缠的姿态让人不禁联想到抓住猎物的蟒蛇。 这孩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可怕过头了，将来喜欢上这孩子的男生一定会吃不少苦头吧？ “起床咯。” 冯世轻柔摇晃阿比盖尔和卡莲，阿比盖尔哼哼唧唧地醒来，看到冯世温柔的表情，小嘴一瘪，眼中盈满委屈和难过，还有些许慌乱。 她做噩梦了！ 阿比盖尔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负甜蜜的枷锁，于是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冯世，祈求叔父拉自己一把。 对此冯世决定摇醒了卡莲。 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抱枕更容易让人沉溺于梦乡，卡莲没有和过去一样立刻清醒，反而和低血糖的远坂凛一样迷迷糊糊，抱着阿比盖尔在她身上乱拱，两张脸蛋互相挤压成可爱的形状。 阿比盖尔脸颊一下子通红，水汽因为羞涩将眼眸润湿。 她睁着湿漉漉的眼望向冯世，却发现教父满脸笑容地偏开脸，对她此刻的窘境乐见其成，女孩可爱的小脸立刻垮下来。 “教父！” 阿比盖尔细声叫喊，水汽浸润了她娇羞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抱歉！抱歉！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所以没有忍住~” “就算是可爱也不行！太过分了！” “是~是~” 这！这语气简直毫无诚意！ 阿比盖尔的内心像炸毛的小狮子犬一样，直到琥珀色的，伤心的眼闯入她的眼帘。 被吵醒的卡莲抓住阿比盖尔的衣领，迫使阿比盖尔看着自己，断断续续的声音被不一样的哭腔占据。 “阿比姐姐，你，很讨厌，我吗？” “没有哦！真的没有！不是啦！我很喜欢你……你别哭哇！” 阿比盖尔的注意力瞬间被卡莲拉走，手忙脚乱安慰卡莲，生怕卡莲因此误会什么。 这一刻是如此的温馨，如果卡莲绕在阿比盖尔背后的手没有向冯世竖起大拇指的话。 究竟是谁把这个孩子教成演技派的啊？ 冯世沉思。 原来是我和结衣？哦，那没事了~ “好了，女孩们，闺中密话还是留到晚上再说吧，现在是学习的时候咯。” 阿比盖尔咽了口唾沫，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好像对于自己昨晚夜闯寂静之林的惩罚（教育）要在下午进行……来着？ 在阿比盖尔的印象中，惩罚和教育是一个意思，它往往代表着疼痛，小黑屋，还有叔父失望的目光。 因此女孩从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会在干净明亮的房间里，坐在课桌前，和教父亲切的讨论自己犯下的错误。 “阿比盖尔……” “是！” “不必这么紧张，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冯世将添加大量蜂蜜的红茶推到阿比盖尔面前，甜蜜的糖分很好的缓解女孩的紧张，阿比盖尔舔着茶杯边缘，娇小的身体不再紧绷。 “你知道不告诉大人，一群小孩在夜晚的森林里游戏有多么危险吗？” 提到这点，阿比盖尔也不由后怕起来，卡特的怒吼不但宣泄了他的愤怒，也让阿比盖尔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愚蠢和危险。 “会迷路，还会遇到狼……”阿比盖尔嗫嚅，手指绞在茶杯上，皮肤死死绷紧。 “不仅如此，孩子，夜晚的森林和白天的森林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很多野兽都在夜间出没，狼不过是最危险的那一批罢了。 蛇、毒虫，野猪，熊，还有豹子之类的大型猫科动物都喜欢在夜间出没，在这些大型猎食者，或者一口便能致人死地的毒物眼中，你们这些鲜嫩可口，跑不快的小女孩简直是最美味的食物。 要知道随便一只狼或者豹子都能扯出你们的肠子，熊更是能轻松拍碎成年人……比如你叔父的头盖骨，还有不要以为野猪和村里养的猪一样，野猪也会吃肉，并且能轻松用獠牙捅穿你的身体。” “此外还有黑暗，白天你可以看到的沟沟坎坎在夜晚会和黑暗融为一体，只需一脚踏空就会折断你的腿，如果我们天亮之后才找到你，那你下辈子就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冯世的描述有一种魔力，不断引导阿比盖尔设想那些可怕的场景，阿比盖尔娇小的身体因为恐惧打摆，现在她无比庆幸那天夜里教父一家人迅速找到自己，没让她遇到那些可怕的事情。 “对不起！教父！我以后再也不会一个人跑去森林里了！” 相比昨夜更偏向愧疚和冲动的道歉，此刻阿比盖尔的承诺更加悔恨和郑重，相信恐惧这味良药会让阿比盖尔明白小心谨慎的重要性。 “既然如此我就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了，不过阿比，你为什么会想到把聚会的地点选定在夜晚的森林里呢？” “不是说不多说什么了吗？” 阿比盖尔举起手，小声提醒冯世，冯世摇摇头，解释道：“一码归一码，前面是告诉你夜晚进入森林有多么危险，而第二个问题则是探讨你进入森林的理由。 前面是结果，后面是起因，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问题。” 啊！这真是太狡猾了！这不还是纠结于她犯下的错误吗？ 阿比盖尔很想这么说，但即便她再埋怨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法反驳冯世给出的理由。 “唔！”阿比盖尔气鼓鼓地说：“因为大人们肯定不会让我们举办那种聚会的，他们太老了，和石头一样顽固！” 说罢，阿比盖尔紧张地看了一眼冯世，确定冯世没有生气，又赶忙补充：“当然，教父您和他们都不一样！” “啊，很开心阿比你这么喜欢我。”冯世愉快的笑容让阿比盖尔小脸一红，但冯世接下来的问题却很快让阿比盖尔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 “那么阿比，你觉得他们这么做对吗？” “咦？什么？” “是的，你没有听错，你觉得塞勒姆的大人们限制绝大部分娱乐，禁止小孩子尝试一切新鲜的事物，完全按照斋戒规范日常行为的做法对吗？” “这！这，这……”阿比盖尔像是卡壳的机器，一连说了好几个“这”字，鬓角因为紧张析出汗珠。 过了好一段时间，阿比盖尔才结结巴巴地说：“这应该是正确的，因为是大人按照《圣经》提出来的呀！” “那大人按照《圣经》提出来的规范就一定是对的吗？” 阿比盖尔大为震惊！ 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言辞！怎么能质疑《圣经》和神父呢？ 还没等阿比盖尔回过神来，冯世又问：“那么你觉得的这是对的咯？” “那不是当然的吗？” 阿比盖尔连忙肯定，一种直觉警告她不要在这个可怕的话题上继续深入，不然她一定会被拉入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但冯世没有放过她，反而以锋利的言语刺破阿比盖尔的逃避和迷惘，残酷的将一切封建迷信构建的墙壁扯碎，让女孩尚未成熟的心灵暴露在思想的风暴中。 “如那真的是正确的，那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孩子附和你的邀请，和你一起在森林中聚会？你们不都是在清廉的家庭中长大的吗？” 阿比盖尔动摇了。 是啊，大家都是在神的启示下长大，如果神父和其他大人制定的规定都是正确的，那为什么我们还会想要违背规定呢？ 但过去的经验还是牢牢地束缚阿比盖尔的思想，阿比盖尔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最符合她所接受的教育的说法。 “那，那是因为我们被邪恶的力量诱惑了吧？” 说出这句话，阿比盖尔有些沮丧，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好孩子，没想到…… “不对哦，不要随便把生命逾越的事情都归结于‘邪恶力量的诱惑’，那是相当不负责任的做法，阿比，思考，要多思考。 因为大多数时候，那些看起来像是被恶魔诱惑的古怪行为，都有相当普通的原因，只是很多人不愿意思考，选择简单粗暴的做法，最终酿成恶果。” 冯世认真地看着阿比盖尔，语气变得沉重：“阿比，我要告诉你一两件很遗憾的事情。” “神或许不会出错，但信仰神的人会；神是至高无上的，但祂并不神圣。 也许这在你听来是大逆不道的话语，但请你记住我告诉你的，要多思考。 诚然，这些话对你来说还太早了，你大概难以理解，那让我们举个例子吧，一场还没有过去的灾难，由高高在上的老爷和妄图代言神之意志的蠢货带来的人祸。” “没错，那是一个由关权力和欲望，傲慢和贪婪，以及无数无辜者鲜血撰写的故事……” 冯世面上浮现出愤怒的神情。 “它叫女巫审判。” 中秋节快乐! 以我加班祝中秋节大家都玩得开心！ 第244章 冯世讲故事－下 副标题：村姑喜加一 在讲解女巫狩猎这场跨越百年的悲剧之前，就不得不提及造成这一切的起因。 从中世纪末期开始，欧洲接二连三地发生天灾人祸。 其中基督教会的巴比伦流亡（1309-1376）和教会大分裂（1378-1417）直接瓦解教会独一无二的神权地位，打破教会对“上帝”解释权的垄断。 英法百年战争（1337-1453）、十四世纪初的农作歉收、大饥荒，以及不久之后爆发的黑死病（1347-1350）则一点点掏空底层人民对神的信仰。 这不过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如果神真的存在，为什么祂不引导伟大的英格兰打败那群法国佬？为什么祂不降下天使消灭瘟疫？ 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得不到保障，无数次的祷告和祈求只换来虚无，神父口中的神逐渐变成虚无缥缈的玩意儿，更不要说某个自称得到上帝启示的村妇打得英国这群信徒不要不要的，着实让人怀疑上帝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更为糟糕的是，天灾导致人祸，人祸加剧天灾，相辅相成之下，一切并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恐惧和猜忌在人与人之间发酵，每个人都怀疑是撒旦造成这一切，周围的人都是撒旦的信徒。 甚至于人们开始产生可怖的想法：为什么上帝要降下这样的惩罚？难道侍奉神的教会已经堕落了吗？亦或者…… 神根本就不存在？！ 一时间教会的声誉和权威如雪崩般瓦解，人民开始质疑教会的权威，各个分裂出的教团也趁机发难，自称为正统，互相指责彼此是异端，是亵渎天主的存在，整个社会也随之动荡。 为了维护社会稳定，更为了保证自身的权利，1484年，罗马教皇英诺森八世没有下定决心女装成为偶像，而是站出来声称女巫们绝不可被饶恕！ 因为她们和恶魔交易，十恶不赦，还与邪恶的存在媾和，荒淫无耻！ 随后他发动所有的神职人员参与到镇压女巫的行动中去，就此拉开一场前后断断续续长达近两百年，十多万人殒命的人祸。 盖因被杀死的女人中绝大部分都是良家妇女，剩下那些有真本事的，也大多是掌握各种知识的女知识分子，如类似赤脚大夫那样的女性。 真正通过各种手段欺骗杀死他人的“巫女”反而是少数，因为稍微有点智商和能力的都跑了。 那些能够驾驭魔力和神秘的魔术师更是毫发无损，甚至思考如何利用这场“文化盛宴”构建新的魔术基盘。 “如果被告过着不道德的生活，那么这当然证明她同魔鬼有来往；而如果她虔诚而举止端庄，那么她显然是在伪装，以便用表面的虔诚来转移人们对她的怀疑。 如果她在审问时显得害怕，那么她显然是有罪的，仅存的良心使她露出马脚。如果她相信自己无罪，保持镇静，那么她无疑是有罪的，因为女巫们惯于恬不知耻地撒谎。 如果她对向她提出的控告辩白，这证明她有罪；如果她由于对她提出的诬告极端可怕而恐惧绝望、垂头丧气，缄默不语，这已经是她有罪的直接证据。 如果一个不幸的妇女在受刑使因痛苦不堪而骨碌碌地转眼睛，这意味着她正用眼睛来寻找她的魔鬼；而如果她眼神呆滞、木然不动，这意味着她看见了自己的魔鬼，并正看着他。 如果她发现有力量挺得住酷刑，这意味着魔鬼使她支撑得住，因此必须更严厉地折磨她；如果她忍受不住，在刑罚下断了气，则意味着魔鬼让她死去，以示使她不招认，不泄露秘密。 最后的结果就是，每一个被当成女巫的女人，都被绑在火刑架上活活烧死，稍微好一点也是先砍掉脑袋，再烧成灰烬。” 冰冷的，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中扩散，诉说着荒诞不经的事实。 “太过分了，这根本不是审判啊！”阿比盖尔咬住嘴唇，脸色煞白，身体因为这可怕的迫害微微发抖，“如果这样，那不论是什么人只要被当成女巫都只有死路一条吧？” “是的，所以这不过是是为了展现威严和权力的屠杀罢了。” “这种事情……教皇陛下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阿比盖尔摇摇欲坠，过于残酷的现实冲击她的信仰，令阿比盖尔神情恍惚，仿佛呓语地询问：“这只是故事，对不对？一定是这样吧……” “如果这真是故事就好了。”冯世叹息，无血无泪地揪回想要逃避的小女孩。 “可是，大家不都信仰着神吗？神不是正确的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因为时代变了！” 阿比盖尔双目茫然，太过贫瘠的知识和阅历让女孩无法理解时代这一词汇所承载的重量，她甚至无法理解为什么时代改变会导致神的言语不再能正确的引导地上的羔羊。 “呐，我的小公主，你应该知道婴儿需要躺在摇篮里，穿着非常小的衣服吧？” 阿比盖尔机械的点头，冯世再一次引入新的要素让女孩彻底放弃思考，宛如空间几何课堂上不小心分了个神的学生，只能空洞的望着黑板，大脑一片空白。 “这么说吧，在神还在地上行走，引导人类的年代，那个时候人类这一群体和婴儿无异，神用启示为人类野兽般的行为定下规范，这相当于婴儿穿得小衣服和睡的摇篮，这放在那个时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这个，你能理解吧？” 阿比盖尔点头，有现实的案例参考，这可比之前好理解多了。 “在此基础上，人类顺利的长大了，理所当然，过去的规律不再完全适用于现在，就像是成年人不可能穿婴儿的衣服，不可能躺在摇篮里，过去教会所参考的神启也不完全适用于现在。。 可以神之名义统治人类的教会不想放弃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依旧执行过去的规则。 对此自然会有人感到困惑，进而质疑教会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于是教会过去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位遭受挑战。 也就是说信徒们不完全听教会的话，对神的言语有了自己的理解和想法，到这里你能听懂吗？” 【阿比盖尔的理解能力（难度60）：1d100+20(冯世深入浅出的讲解）=19+20=39＜60，失败 咕树：阿——比——！！！】 不，完全听不懂！ 阿比盖尔放弃理解冯世到底说了什么，直接采用过去的逻辑和经验，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但看到冯世那期待的眼神，阿比盖尔又不忍心说谎，告诉冯世自己懂了，只得询问：可是叔父，我们不是应该生来就聚集在神父的身边，遵循神的教诲吗？为什么大家会对教会有不同的意见呢？” 看到阿比盖尔那困惑不失呆滞，呆滞饱含憨气的小眼神，冯世明白自己刚才讲了个寂寞。 “……好吧，阿比，如果按照你说的，大家不会有不同的意见，那为什么最早的教会会分裂成很多教会？你们清教徒有为什么会被迫远离圣城，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地方呢？” 【阿比盖尔灵感（难度70-失败加10）：1d100=60＜70，失败】 “诶……诶？！” 阿比盖尔的身体僵硬了，大量情报在她的小脑瓜中流转，远远超出阿比盖尔这个年纪所能承受的极限，堵塞每一条脑沟。 细密的汗珠挂在阿比盖尔光洁白皙的脑门上，被越发高涨的体温蒸发成薄薄的水汽，于是那蔚蓝的眼眸中仿佛也多了一座水轮，不停旋转。 【阿比盖尔意志（难度50）：1d100=9＜50，失败】 思维如同天雷地火，烧断意识的保险丝，蔚蓝的眼眸失去神采，阿比盖尔身体一软，倒进冯世怀里。 冯世：“……” 尼玛的！为什么？我讲的有这么难懂吗？又不是外神的知识！！！ to be continue…… 第245章 梅林式教学 副标题：屑魔女 【姑且算阿比盖尔从下午三点开始昏迷，昏迷时间范围1d6个小时，那么： 阿比盖尔昏迷时间为：1d6=5，一觉睡到晚上8点才醒。】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冯世终于意识到时代的鸿沟。 卡莲和远坂姐妹在多种教育模式下的迅速成长，让冯世下意识以为所有的孩子都能像海绵吸收水一样吸收吸收新知识，但他忽略了时代和地域的差异。 在他教导之前，阿比盖尔这块金色小海绵已经被清教徒的神学和教条挤满了，没有太多空白的位置留给他涂抹。 也许花上数年时间，冯世能扭转阿比盖尔的认知，但冯世有预感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不是他通过过人的灵感收到了未来的情景片段，而是他深知在刁民面前，kp从来没有没有良善之辈。 但冯世明白自己这个刁民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 “抱歉了，原谅我这个卑鄙的大人吧，愿你能在这疯狂的世界面前保持理智……” 自冯世的五指间，这片土地上不算遥远的记忆被提取，和阿比盖尔的意识纠缠在一起，梦回1621年。 海水染湿空气，咸腥的气味源源不断涌入鼻腔，和汗的馊气混合成令人作呕的味道，熏人欲吐。 乘客们近乎是以逃离的姿态下船，双脚站在大地上的那一刻，有人当即痛哭流涕。 盖因他们终于通过了上帝的考验，成功跨越千难万险，来到这片洁净土地。 尽管这里不似应允之地那样富饶，但胜在没有繁腐的神甫集团，和他们那专横、腐败和死扣繁文缛节的诸多陋习。 他们将要在这里建立新的家园，那将是一片纯洁的国度，每一个人都能在这里自由的聆听神的声音，钻研《圣经》的奥妙，而不是被那些被权利和铜臭熏晕双眼的神甫当做异端绞死。 他们将在神的指引下自觉克制欲望，得到神赋予的工作，积累数不胜数的财富。 但谁都没有想到，上帝的考验还未结束，劳累、严寒、饥饿还有疫病击垮了一半的清教徒，剩下的一半人在熬过严冬后，在茫然和伤痛中得到本地人的帮助。 他们从印第安人那里得到了种子，学会了如何从这片陌生的土地理刨食，成功地在马萨诸塞州站稳脚跟，建立起自己的村落。 那是多么美好，即便只是站在边上，阿比盖尔也能感受到空气中洋溢的喜悦，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未来是光明的，每一个清教徒都高声赞美天主，在他们陷入为难时提供帮助。 眼前的一切令阿比盖尔心潮澎湃，她忽然明白村中老人们的自豪，因为他们在上帝的指引下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在这一穷二白的荒野上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村落。 “可是为什么他们不感谢印第安人呢？没有印第安人的帮助，他们会死在那个寒冷的春天里。” 细小的声音询问，成为这片繁荣中不和谐的音符。 阿比盖尔皱眉，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他们的帮助是神的旨意！” “那也就是说他们是遵循神的旨意的使者？”那个声音又问。 “唔……算是吧……” 得到阿比盖尔的肯定，那个声音嘲讽地笑了，笑声中掺杂怨恨和悔恨，如同埋伏猎物的野兽，飞快消失在黑暗中。 时间继续流淌，人们为了庆祝第二年的丰收设立了感恩节，他们邀请帮助他们的印第安人一起参加节日，年年如此，直到更多的清教徒来到这片土地上。 理所应当，他们需要更多的土地和河流养活自己，于是他们开始肆无忌惮地开垦田地，捕捞鱼鲜，砍伐森林，用谎言和暴力侵占那些属于印第安人的土地。 无法忍受故土被得到自己帮助的外来者占领，印第安人奋起反抗，抵抗入侵者，可迎接他们的却是钢铁、火药和瘟疫。 无数的印第安人死在这场战争中，不论男女老少，甚至是不足月的婴儿都被残忍的杀死，尸骸铺满平原。 一双双浑浊无神的眼看向阿比盖尔，女孩惊恐地后退，一脚踩在柔软有湿滑的东西上。 阿比盖尔低头，和一双被鲜血浸泡的眼对上，那个细小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阿比盖尔听清楚了，那声音是眼睛的主人发出来的。 “为什么要杀死我们？” 露出骨骼的手抓住阿比盖尔，残破的尸骸扑倒女孩，指骨和指甲刺入阿比盖尔的小腿，带来钻心的疼痛，可这一切都抵不上阿比盖尔的惶恐和茫然。 “我们不是帮助你们了吗？你不是说我们是神的使者吗？！” 尸体咆哮：“为什么要杀死我们？！ 就因为我们有自己的信仰吗？！ 就因为我们不愿意把本就属于我们的土地给你们吗？！ 就因为我们和你们长得不一样吗？！” “不……不……不……” 阿比盖尔除了“不”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偏过头，入眼尽是各种惨状的尸体； 她抬起手，满手都是无辜者的鲜血； 她想要说话，腐肉和蛆虫从她嘴里滚落！ “啊啊啊！！！” 阿比盖尔抱头尖叫！ 这里就是地狱，是她居住生长的地方，是亲爱的长辈们亲手创造的地狱，每一寸土地都沾满无辜者的鲜血！ 她亲眼看见村长将印第安人斥责为野蛮人，绞死在木架上，和蔼的神父就在旁边念经，赞美上帝的仁慈。 可这特码的算什么仁慈？！ 哪有闯进别人家杀光别人还把别人斥责为野兽的道理？！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也太奇怪了！这绝对不是神的意志！” 阿比盖尔大声喊叫，可已经没有人听她说什么了。 尸体只是尸体，尸体又怎么会说话呢？ 阿比盖尔怔怔看着满地沉默的尸骸，又哭又笑，她终于明白教父想要教给她的道理了。 村里人引以为豪的清教徒身份，即不清廉也不圣洁，他们只是歪曲神意的邪恶，抢夺土地的强盗罢了。 阿比盖尔顿时升起无比强烈的厌恶感，只要想到她吃下去的每一粒小麦都是从尸体上长出来的，她就想吐。 “呕！” 想是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洗干净一样，阿比盖尔不断捶打肚子，可食管却像被堵住了，涨得慌却只能吐出没有内容物的口水。 疼痛蹂躏她的身体和灵魂，无情击碎过去12年建立的心智，揭开被信仰粉饰的腐烂和野蛮。 【阿比盖尔意志（难度85）：1d100=2＜5，大失败！ 具体来说是： 1-2：直接昏过去了，连梦也做不了了； 3-9：被恐惧、绝望和耻辱占据大脑，san check（难度88），成功-1\/失败-1d6，若扣除数值＞5进行临时疯狂判定，选择一种疯狂状态并判定持续时间； 10：直接临时疯狂判定！ 骰娘：1d10=6 san check：1d100=51＜88，失败。 阿比盖尔的san值减少1d6=1点，当前剩余11点。 咕树：不幸的万幸啊！不过理智波动只有一点……这算啥？冷酷无情阿比酱？ 骰娘：别忘了大失败的额外惩罚。 咕树tat：真是太惨了，阿比！我的阿比！】 如此绝望又如此麻木，阿比盖尔仰倒下去，任由血污沾满身体。 辽阔的青空是最好的幕布，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那是无法逃脱的，如同诅咒一般的轮回。 鲜活的生命被随意送上绞刑架，罪名和证词彼此矛盾可笑至极却无人在乎，因为台上的法官和台下的看客都是以他人的死亡为乐的怪物。 在无尽的青空下，阿比盖尔倒在血泊中，闭上眼，任由黑暗吞没意识。 在这塞勒姆，根本不可能有人得救。 因为我们都已经死了。 ——咕！—— 卡特站在门口，右手扶着门框，安静地看着屋内。 床上卡莲正躺在阿比盖尔身边，洁白和金色的发丝交融，宛如两湾不同颜色的泉水流淌进同一条溪流，在月光下散发朦胧的光。 和她们闹腾的时候比起来，现在的她们要可爱的多。 卡特看了眼怀表，现在大约是晚上7点半，两个女孩睡得正香，互相把对方当成娃娃，大约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 看来确实被好好操练过。 卡特满意地离开，回到楼下的客厅，那里堆了许多木桶和箱子，都是冯世下午订购的食物和其他日常用品，他的女仆提图巴正在帮忙收拾，其中大部分要搬进地下室。 事先说明，身为一名绅士，卡特自认为他绝对没有偷懒，他不过是急于确定侄女的状态，所以才不得不在搬运重物的时候离开。 事实上他考虑的很周到，不然他也不会带来另一个劳动力，虽然搬运物品的主力军是送货到家的水手。 这些体态臃肿却不是灵活的水手各个膘肥体壮，有的是气力对付这些粗活。 但也正因如此，他们身上那浓厚的、咸湿的、仿佛盐没抹够的烂鱼馊味让人敬而远之，事实上客厅已经遭了灾，想必空气更加不流通的地下室已经和地狱没什么差别了。 就在卡特犹豫要不要再上楼欣赏一下小天使们的时候，冯世抓住摸鱼的卡特，将置身事外的绅士拖入劳动人民神圣的工作中，叫卡特满面愁容。 天可怜见，虽然冯世宽容的允许他把昂贵的外套保存在楼上的卧室，但他贴身的衣服怕是不能要了，他可不想自带鲱鱼罐头特效。 等送走那群咸鱼水手已经是八点半之后的事情，大约八点的时候阿比盖尔和卡莲下楼，立刻被那恐怖的气味熏回楼上，说什么也不愿意下来。 基于这种无法处理的客观原因，卡特决定让阿比盖尔在冯世这里住一晚，而冯世也投桃报李，决定陪卡特走一段夜路。 to be continue…… ——咕言咕语—— 现在想来，阿比盖尔出场之后的掉san全都是被冯世吓得，不愧是泡泡豢养的神话生物呢！ 大嘘.jpg 第246章 巧舌如簧 【当前时间为晚上9点，若马修·霍普斯金于晚上8抵达，则会出现。 玛修·霍普斯金时间为18+1d6=18+3=21＞20点。 那么冯世暂时没有遇到野生的塞勒姆主任法官。】 副标题：暴躁魔女，在线神棍 月光清冷，银灰色的薄纱从天穹垂落，层层铺在森林、田野和房屋上，给夜空下的一切染上朦胧的光晕，让一切都变得不真切。 人们总是偏爱这样的朦胧，因为半遮半掩最为安全，在这月光和夜色下，似乎一切放纵和逾越都值得被宽恕。 冯世和卡特并肩走在离开村庄的小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谈论过去的冒险和可爱的女儿们，危险和温馨交替出现，古板和放肆的笑容一起慢慢溶解进月光的薄纱。 女奴提图芭跟在他们身后，微微低头，怯弱小心地偷听男人们的闲谈，时不时因为听得入迷抬起头，又很快惊觉恢复低头的样子。 她一直认为主人只是一个严肃古板的男人，他最常做的事情是泡在一大堆古书里，从瀚如烟海的文字中寻找那些半埋在历史烟尘中的故事，连陪伴侄女在学问面前都要稍后靠。 他就像是一株植物，扎根草书泥板，汲取遥远的养分，灵魂和精神在历史的给养下越发坚硬和古老。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主人也有那样年少轻狂的时候： 会因为好奇心闯入被本体人把守的寺庙，不慎被守庙人发现追着打； 会为了鉴赏一件藏品，央求冯世女装陪他参加某个仅限年轻男女交流的沙龙； 又或者为了赶论文，不眠不休泡在书堆里……哦，这个和现在没什么差别。 时光荏苒，如刀斧削凿，永久地改变了一些东西，令求索者更加冷漠，厌恶排斥无聊繁复的人情试探，肆意妄为者也因为家人收敛爪牙。 但毫无疑问，两人更为本质的东西却始终没有改变。 这么说来，主人至今未娶…… 提图芭眼前浮现冯世惊为天人的样貌，心中有了答案。 主人真可怜呢…… 提图巴看向卡特的眼神中盈满悲悯。 天主教不允许男人与男人结合，不论冯先生是否结婚，这注定是一段无果的恋情。 卡特和冯世几乎同时一哆嗦，他们觉得自己被人编排了。 可惜愉快的回忆（互揭黑历史）时间总是短暂的，远处的火红的一片令卡特和冯世陷入沉默，下一刻卡特扶额长叹： “我的上帝啊！难道我家烧起来了？！” “我亲爱的卡特，请用你那缺少胡萝卜素和鱼油的眼睛仔细看看，那是火把，准确的说是一群人堵在你家门口，但出于严谨考虑，我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在下一秒扔下火把烧屋。”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聊天？！” 三人立刻拔腿跑到卡特的房屋前，正如冯世所说，一群村民堵在卡特的家门口，火光映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大多是昨天和卡特一起前来的村民，也就是女儿被阿比盖尔拐进树林的家长们。 难道是昨天那群女孩子里有人出事了？ 冯世表情顿时严肃，他可以确定那群小女孩昨晚并没有在森林里成功举行什么仪式，也不会招来任何邪门的东西，最多因为大晚上在森林里闲逛受风寒，但眼前的阵势貌似不止如此。 麻烦了！ 冯世稍稍往后退半步，将卡特不算单薄也不雄伟的身体让在最前面。 他可不想被一帮愤怒又愚昧的家伙拉进对方的领域，再被对方用丰富的经验打败，还是让可以刷脸的卡特和他们交流吧。 和冯世共事多年，卡特立马明白冯世的意思，主动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聚在这里？” 最前面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很快一只手从他们中两个人的间隙伸出来，将左边那个人扒拉开，紧接着一个面色焦急的村民从中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东西。 待那人举起手，冯世发现那是一个木雕。 制作木雕的人简单的雕刻出一个女人的五官，身体像是俄罗斯套娃一样没有四肢，但更为瘦削，没有俄罗斯套娃那样珠圆玉润，各个部位的区分依靠鲜艳颜料描绘出衣服和珠串。 娃娃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头顶上大蓬的发辫，像是某种非洲脏辫的变种，配合上娃娃略显憨态的表情十分可爱，如果放到后世一定是不错的景点纪念品。 但显然这超前的审美并不适合心胸被信仰和愚昧填满的清教徒们，更遑论诞生于未知的恐惧已经支配了他。 “卡特先生！”那个人操着讽刺混合愤怒的声线，大声吠叫：“你可真做了件好事！” 这极具攻击性的姿态让卡特皱眉，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件，那些事件大多以流血收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麻烦您说清楚些。” 卡特不卑不亢的态度激怒了那个男人，他挥舞手臂，像是被夺走配偶的大猩猩，只差对着自己不算雄厚的胸大肌狂敲。 “这个该死的玩意儿是你女仆的！我在我女儿的床上发现了这个被诅咒的玩意儿！” 不不不，那就是一个可爱的木雕，没有任何诅咒在上面。 作为正宗的魔女，冯世表示自己可以打包票。 “先生，冷静一些，你的女儿到底怎么了？” “冷静你【哔——】！，操你马【哔——】！@#%#……%￥#amp;amp;%￥……*￥~！！！” 卡特的话让男人进一步失去理智，当场破口大骂，跟在男人身后的牧师不得不让旁边两个人按住男人，以免他冲上前对准卡特的大脸来上一拳。 “让我来说吧。”神父的表情从和善变得严厉：“今天早上埃布尔的女儿一直不舒服卧病在床，一开始埃布尔和他的妻子认为孩子只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骚动受惊了，睡一觉就好。 但下午的时候那个孩子忽然痛苦的在床上扭动呻吟，体温也很快变高，发起烧来，喂她东西也不吃，水也不喝。 没办法他只好请我来处理这件事，但当我念诵经文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她是不是忽然变得力大无穷，只要你们靠近她就疯狂想要逃跑或者反击，你们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她，然后她忽然晕倒了？” “诶，对，你怎么知道的？不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冯世从卡特身后走上前，右手搭在卡特身上，向牧师和一众村民微微欠身：“我是卡特的校友，毕业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医学系，精通药剂学，辅修民俗学，是一位教授。” “额！冯世先生？！”牧师认出说话的人，忽然意识到不妙，他还想说什么，对上冯世深邃的眼身体忽然因为恐惧僵硬，像是晚上被强光照射眼睛的鸡。 冯世从腰包里掏出一枚麦角，黑色细长的菌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和邪恶，让村民不禁心生恐惧。 “这个东西叫麦角，是一种专门针对谷物的瘟疫，麦子在潮湿的环境中容易感染这种病害，长出这种黑色的，像角一样的结构。 这鬼东西有毒，误食的人会先发烧，然后产生幻觉，最后因为惊厥晕倒。 换句话说，你的女儿只是在幻觉中把牧师当成了有她两倍大，不断咆哮嘶吼的怪物或者别的什么恐怖的东西，最后被活生生吓晕过去了。” 这话刚落下，冯世又立刻转向面色难看的牧师，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请原谅我的冒犯，但一个被恶魔蛊惑的小女孩看到的东西难免邪祟，尤其是您这样虔诚的牧师更是容易被恶魔污蔑成怪物。” 牧师的表情刚从愤怒转变为困惑，埃布尔便愤怒地大喊：“你放屁！安那么虔诚，怎么会被恶魔蛊惑？！” “哦！是吗？你这被邪恶靠近而不自知的可怜虫！” 冯世昂起头，蔑视的视线居高临下地刺在埃布尔身上，他一把从埃布尔手中抢走那个木雕，举起来给所有人看。 “这个是非洲那边黑人的玩具，就和我们的布娃娃一样普遍，每个女孩都会有这么一个玩具，因此这绝对不是什么邪祟的东西，只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不够文明的玩具。” 接着冯世转向提图巴，把玩具换到左手上，右手扯出胸口的十字架，放在提图巴面前：“请你看着这么十字架，在上帝的注视下回答我，你有没有把这玩偶给村子里的女孩？！” 提图巴看了眼冯世，意识立刻被旋转的黑与白夺走，表现出虔诚的样子：“没有！当然没有！这只是我纪念家乡的娃娃，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怎么可能把她给别人？ 更不要说主人很多次警告我，不要把我故乡的东西告诉村里人，因为那是不虔诚的！” “哦，我当然相信你的话，因为卡特是一个虔诚的人，这点毋庸置疑，此外卡特和他的侄女长久和你生活也没有被恶魔附身，这也是铁一般的证据！” “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附身指着埃布尔的鼻子，厉声呵斥：“你的女儿受到恶魔的蛊惑，犯下偷窃的罪行！因此失去了少女的纯洁和圣母的庇佑！ 于是恶魔得以进一步蛊惑她，叫她吃下这有毒的麦角，以此获得被恐惧填满的灵魂和生命，就像是亚当和夏娃被撒旦蛊惑吃下智慧的果子！ 但天父垂怜他的子民，引导我来到你的面前，指出恶魔的阴谋，解救误入歧途的羔羊，你竟然还执迷不悟，难道你也被恶魔附身了吗？！” 被有理有据地扣上被恶魔附身的帽子，埃布尔面色惨白，立刻挣扎着向冯世跪下：“仁慈的天主啊！我绝对没有亵渎之心，只是太担心了，还请您驱散恶魔，拯救我的女儿！” “当然，这真是天主赋予我的使命，我义不容辞！” 冯世虔诚地胡诌，满面圣洁，白净的脸在火光下发出圣洁的光来，一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高声唱诵“哈利路亚！”，感谢上帝的慈悲。 “那么卡特你去向我的妻子讨要药物，她是我的助手，你只需告诉她治疗麦角中毒的药物即可，另外让她多准备一些清热解毒的药物治疗发热。” “抱歉，我不大清楚这位，嗯，埃布尔先生的住所。” “哦……”冯世看向牧师，微笑：“能请您一同前往吗？我相信您这样虔诚的人一定不会使我的妻子恐惧。” 牧师点点头，因为被赞美非常满意，浑然不知自己被魔女玩弄于鼓掌之间。 接着冯世又说：“我先和埃布尔先生回家，检查孩子的病症，至于提图巴，我知道你们不放心她，因此情各位带着她一同前往埃布尔的住处。 要知道杀害无辜的人是要下地狱的，我们万万不能上恶魔的当，当然，要是这个女人真的做了邪恶的事情，我们也绝不姑息！” 一群人无不点头称是，纷纷称赞冯世的智慧和虔诚，冯世矜持地回以微笑，心中则优雅地评价。 一群臭傻【哔——】！ 第247章 夜间生活 有一点必须要说明，中医确实有治疗麦角中毒的方法，冯世也特意在卡拉上查到了正确的方法，但他没办法用不涉及魔力的中医立刻治疗好一个中毒已深的患儿。 所以他让卡特拿的根本不是什么治疗麦角中毒的药物，而是广谱解毒魔药。 当然，卡特和牧师肯定不懂这其中的门道，但冯世只需要爱丽丝菲尔清楚即可。 这也算是两人之间的小默契了。 在冯世装模作样诊断5分钟后，开门透气指挥围观群众保持距离留下过道6分钟后，劈柴烧火2分钟后，卡特终于抱着一篮子草药抵达，而牧师怀里抱着一堆坩埚和一个陶罐。 然后冯世就当着所有人面一边赞美上帝一边说着不明觉厉的专有名词，告诉他们这是大嘤帝国皇家医学院最新的研究成果，把所有人糊弄得直发愣。 天可怜见，他们这些高难词汇全部来自《圣经》的信徒哪懂冯世在说什么，那些词根词缀还有词源他们都不一定认识，更不要说组合在一起的专有名词了。 奈何他们又不知道该怎么打断冯世滔滔不绝的讲解，最后还是牧师和村长的带头称赞“不愧是是学者大人，轻易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于是大家纷纷效仿，终于打断冯世的现场授课。 听到冯世不爽地咂舌声，看到冯世准备拖堂再讲“一”分钟，一群人纷纷表示天色太晚明天还有农活就不多留了。 除了可怜的牧师，几分钟内其他人全部跑光，村长更是以“年纪大了”为由提前跑路，一把年纪腿脚很是利索，跑得比谁都快。 但不可否认，这份确实想要教会他们什么知识的坦诚，成功化解村民对冯世的怀疑，毕竟熬制草药是巫女和魔女的拿手好戏，冯世这么漂亮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只有卡特知道，冯世当年和他一个专业，都是考古学，只不过因为好奇蹭完了药剂学全部课程，再加上传承自清帝国那边神奇的医术，姑且算个无证医生。 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卡特懂得人命第一，不会因为治疗手法不符合信仰就拒绝治疗，他也知道冯世这么做是为了让村民接受他的治疗手法，于是也只能任由冯世满口胡话。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冯世的魔药顺利治好病人，名为安的女孩喝下药水后很快呼吸平稳，面色也多出些许红润，令埃布尔兴奋得在牧师面前又蹦又跳，高呼感谢上帝。 这温馨的场面令卡特也忍不住微笑，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不屑的低笑，仿佛是在嘲讽眼前的美好。 他转过身，看到冯世坐在靠近火炉的椅子上，半张脸隐藏在鲸油灯无法照亮的黑暗中，于一缕缕青烟中愈发缥缈不真切。 作为一手缔造这份美好的功臣，冯世冷漠地注视这一切，那如冬天铁器般冰冷的表情像是在看恩将仇报敌人，而不是一个得知女儿恢复健康后喜极而泣的父亲。 那样冰冷的表情让卡特不禁怀疑，似乎下一刻冯世就会从隐秘的地方掏出抢来大开杀戒。 “冯世……” “嗯？” 魔女先生抬起眼，雕塑活了过来，冰冷的神情也有了温度。 “怎么了？” “……你看起来有些……嗯，不高兴？”卡特尽可能用委婉的词句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在想还有多少麦角流入塞勒姆的餐桌上，又有多少人身体里累积了足以危害健康的毒性。” 唔，原来是在思考这么沉重的事情吗？难怪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啊，这确实是值得警惕的危险！”冯世危险表情有了合理的解释，卡特放下心来，他沉吟不语，整理脑内的思绪。 两个密大校友面对面驻足大约半分钟，卡特提议：“不如这样，我待会找村长和牧师谈谈，尽快在村里举办一场讲座，到时候由你上台告知村民麦角的危害和辨识方法，怎么样？” “可以。”冯世顺势答应，把召唤使魔屠村的想法，以及几套伪装成天灾的方案压进心底。 “那就先这样吧，我要回去了，不能让爱丽太过担心，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这么说着，冯世给卡特指出提图芭的位置，提醒他别忘记倒霉的女奴。然后冯世带上帽子，和埃布尔和牧师告别，返回住所。 “我回来了……” 冯世推开门，小声自语，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都这个点了，难道会有人在客厅里等待自己，然后走上前给自己一个拥抱吗？结衣可不在这里啊。 “欢迎回来！辛苦了！” 爱丽丝菲尔倚在沙发背上，笑吟吟地看着表情呆滞的冯世，一系白发如瀑布自沙发背上奔流。 少女脚步轻盈，走到冯世面前，给了冯世一个大大的拥抱，整理因为拥抱压皱的衣衫。 就像艺人打磨作品那样，爱丽丝菲尔认真地掸去灰尘，抚平大衣上每一丝褶皱，只是深闺大小姐的动作笨拙，往往抚平一处褶皱的同时弄出更多的痕迹。 但冯世却没有在意越发凌乱的大衣，他的思绪飘向那个遥远的雪夜。 上一次等待自己夜归的人是…… “工作，还顺利吗？” 意识到自己不可能理顺大衣，爱丽丝菲尔干脆向前半步，以姣好的眉眼填充冯世的视野，一边询问一边不断将皱纹扶到衣摆，以免被冯世看出其中端倪。 只是她太小看魔女的感知了。 “不，其实你不用整理也可以的……” 瞧见爱丽丝菲尔越发鼓起的脸颊，冯世无奈地笑了，解下空了不少的药草挎包递给爱丽丝菲尔，少女的表情这才满意起来。 “还算顺利，病人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很好啊！” “嗯，希望他们懂得感恩吧。” 对上爱丽丝菲尔不解的双眼，冯世笑笑，没有太多解释。 在这片土地上，上一个帮助白人后得到“感谢上帝”评价的族群，已经变成了白人口中抢占白人土地的敌人，再过几十年这个族群的头皮将和金钱直接挂钩，与支票并驾齐驱。 冯世不想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成为下一批支票的候选人，所以当听到“感谢上帝”的那一刻，他想要屠村的冲动是认真的。 不过这种事就没必要告诉爱丽丝菲尔了。 莫名的，冯世不想让爱丽丝菲尔知道自己疯狂的阴暗，虽然他暴虐的模样早就在救援爱丽丝菲尔的时候被少女窥见一斑。 好在爱丽丝菲尔也不在意。 她哼着异国的曲调，以典雅的动作踮起脚尖，将挎包推进壁橱里，小腿、大腿和腰的曲线在月光连成柔和的一体，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让冯世有种想要抱上去的冲动。 【冯世意志（难度30）: 1d100=35】 只差一点，冯世就那么做了。 好在理智的缰绳及时遏制兽性的冲动，那一刻，冯世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情是庆幸还是失落，但他知道自己做出了负责任的选择。 大概。 “要喝点什么吗？” 冯世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爱丽丝菲尔点着唇，红宝石般的眸子中闪烁着兴奋。 “鸡尾酒可以吗？”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哦，”冯世小声提醒，见爱丽丝菲尔的表情蔫下去，又补充道：“不过今晚例外。” 于是少女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明媚起来。 站立在茶几面前，冯世投影出一个鸡尾酒杯，极为专业地投影出铁夹，夹起投影出的冰块放入鸡尾酒杯中，充分搅拌，直至酒杯外壁挂起白霜。 倒出冰块和融水，对半切开的青柠檬角擦杯口，随后沾糖制作白霜，令酸与甜的风味于杯沿交融。 伏特加 45 ml，君度 20 ml，鲜榨青柠汁 15ml依次加入摇酒壶，再沉入大块老冰一个。 冯世盖上摇酒壶，用力摇晃。 待细密的冰霜爬满银壶，冯世将冷冽的酒液倒入预先冰好的鸡尾酒杯，再沉入一枚鲜红的樱桃，最后杯沿以青柠皮喷香。 “请用！” 冯世平稳地将酒杯推到爱丽丝菲尔面前，洁白如雪的酒液于杯中轻轻摇曳，糖霜倒影在酒面上，与涟漪交相辉映，起伏成连绵的雪原。 在那纯白的液面下，一枚鲜红的樱桃如少女的眼眸，又如少女火热的心跳，随着酒液起伏微微跳动。 “真漂亮！”爱丽丝菲尔由衷地赞叹，“她叫什么名字？” “雪国少女。” 爱丽丝菲尔惊喜地捂住嘴，上扬地眉梢悄悄透露少女心中的喜悦。 “啊！真好！我是说这真是个好名字！”像是在掩饰什么，爱丽丝菲尔端起酒杯仔细端详。 隔着酒杯，冯世看不清爱丽丝菲尔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酸酸甜甜的气息，就像是青柠味的马卡龙……或者说柠檬膏内馅的黑森林蛋糕？ 嗯，应该是黑森林蛋糕更准确吧？ 但要把黑色的巧克力片换成红色的草莓酱，再辅以蔓越莓干，共同装点洁白无瑕的奶油和柔软的蛋糕胚。 看着小口抿酒的爱丽丝菲尔，冯世忽然有些饿了。 ——咕树说—— 鸡尾酒原型为【雪国（yukiguni）】，是日本传奇调酒师井山计一的原创鸡尾酒，并在1958年寿屋（三得利）举办的鸡尾酒比赛中夺冠。 酒的灵感来自川端康成的同名小说《雪国》，2018年还上映了这杯酒的纪录片，这位曾是世界最高龄的传奇调酒师，90多岁的时候仍在吧台工作。可惜山井计一老先生已于2020年去世，享年95岁。 以上by 币站up野醺 顺便一提，原版雪国的装饰是绿樱桃，冯世改成了和爱丽丝菲尔相同配色的红樱桃，其他没有变化。 另外冯世之所以认定是爱丽丝菲尔像黑森林蛋糕，是因为黑森林蛋糕是德意志经典甜点，且爱丽丝菲尔设定上也是德国人。 最后我要用嘶哑的声音呐喊：亚丝娜绿。 第248章 调虎离山 副标题：鸦鸦队立大功 一口就足以饮尽的鸡尾酒着实无法提供多少朦胧且暧昧的时间，却足以提供一个好借口。 爱丽丝菲尔本还想做些什么，却被冯世以“你醉了”为理由赶去睡觉。两人还是老规矩，一个睡床上，一个打地铺。 然而冯世没有沉溺于梦乡，他的意识飞向加罗丘陵，与乌鸦和傀儡联系在一起。 【这段时间里有其他人来处刑台吗？ 1：有 2：没有 骰娘：1d2=1，似乎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咕树：那么来了几个人？ 骰娘：1d5=1，只有一个，这倒霉孩子。】 冯世从傀儡和乌鸦那里得知，在他冒充蒙古大夫治病救人的时候，又有一个守卫闯入加罗丘陵。 考虑到地牢里的两张椅子，这人大概是今天和亨特一起执勤的守卫。 但傀儡和乌鸦可不管这人为什么没有和亨特一起行动，他们简单粗暴地得出结论，然后干脆利落地付诸行动——把这人和亨特整整齐齐地埋在一起，然后继续观察。 事实证明它们的努力没有浪费，当夜色降临后，埋进土里的尸体就开始莫名的骚动。 被十字教资讯“污染”的地脉更深处的灵气涌了上来，那些古老的灵气中裹挟着同样古老的资讯。 那是脱胎自原始朴素崇拜的要素，例如活人祭祀，血液信仰，正义复仇，或者别的什么与自然、死亡、野兽、大地、森林、生殖等要素紧密相连的蛮荒认知。 这些古老的资讯随着灵气浸润尸体，缓慢地逐步渗入这些腐败的肉块中，赋予它们全新的活力。 就像是流水线上一轮加工结束，紧接着下一轮加工开始。 大地的馈赠结束后，源自天空的呓语融入腐败的血液，将复苏的生命定格进扭曲的蛹中，令其发生亵渎的蜕变。 这些脑后溢血的尸体的头骨和皮肉逐渐变得更为结实，人类短小无力的犬齿恢复古老的雄风，疯长间刺破嘴唇。 尸骸苍白的皮肤颜色逐渐变深变黑，多出乳胶的质感，变得更加坚韧，犹如天然的皮甲，和越发隆起的肌肉一并构成可靠的甲胄，足以抵挡大多数刀剑乃至几次燧发枪的攻击，而强悍肌肉带来的敏捷更是让本就艰难的攻击难以落到实处。 更为复杂的变化发生在诸多脏器中，尤其是消化系统——有关植物来源的食物被强行抹去，对于动物性蛋白的渴望则被扩大到夸张的地步，而功率强大肠胃则让它们永远饥肠辘辘。 种种畸变相互作用，将活尸变成嗜血贪肉的怪物，好巧不巧，这块土地上鲜美血肉最多、最集中的场所就是塞勒姆。 再加上那些空空如也的坟墓……到底有多少怪物潜伏在这片土地上？ 冯世久违地不寒而栗。 他不明白那些嗜血的怪物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又如何满足亦或压抑难以填满的食欲，但他清楚也许要不了多久kp就会搞个大新闻。 冯世命令傀儡杀死刚刚爬出土的怪物，将它们的遗体隐秘地转移到马什船长那里，等待后续的研究安排。 安排好这一切，冯世在不安中陷入梦乡。 算了算了，乱七八糟的破事明天再说，体验睡觉要紧，过了这村八成就没这地了。 与此同时， 在马什船长远离塞勒姆村中心的别墅中，一名须发灰白的老者刚刚收拾好房间，坐在昏暗的鲸油灯前思考着什么，一张饱受沧桑的羊皮摊开在他面前的桌上。 那是一张任命状，由马塞诸塞州知事签署，庄严的章印上附有日不落帝国的权与力。 只要将这张任命状摆在村长和牧师面前，他就能成为这座村庄的主任法官，掌管这座村子的生杀大权。 但是这次任命为何如此仓促？ 自己几乎是被赶上马送往这座村子…… 忽然间，几声鸦啼打断他的思绪，羽翼扑扇和硬物敲击玻璃的声音引得老者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一只乌鸦正在试图用坚硬的鸟喙啄开窗户，但透明的玻璃让乌鸦摸不着头脑。 “去去！你这该死的扁毛畜牲！” 老者敲击窗户，想要用响动吓跑乌鸦，但乌鸦非但不害怕，反而张开翅膀大声尖叫，像是要和老者决一死战。 这嚣张的举动令老者气极反笑，他抡起文明杖，推开窗户，打算给这扁毛畜生狠狠地来一棍子。 岂料黑夜的精灵比他年迈的身体灵动的多，在文明杖落下前就从老人举起的胳膊和身体间的缝隙钻进屋内，灵巧地落在门口的衣帽架上，饶有兴趣地四下打量，似乎在观察房间里哪件物品最有价值，值得它劫掠。 “你这该死的！邪恶的畜生！”一股无名火猛地升起，老者忍不住破口大骂，一丛灰白的胡须直发抖。 他气急败坏地走向乌鸦，甚至忘记窗户没有关上，一心想要给乌鸦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但愤怒并不能改变无能的现状，让一位并非绝世高人的老头抓住鸟中平头哥更是违背客观现实的要求，除非上帝保佑。 但上帝显然更喜欢年轻的。 老者每一次挥动文明杖都被乌鸦灵巧躲过，宛如嘲讽的鸦啼更是让老者火冒三丈，想要打死眼前这只畜生的想法越发强烈！ 【老者聆听（难度80）：1d100=77＜80 老者灵感（难度85）：1d100=6＜85 古树┓(′?`)┏：什么叫小龙虾啊？】 像是戏弄够了老者，又或是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乌鸦轻盈地从床上跃起，侧身擦过落下的棍棒，飞向老者身后的窗，一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老者无能狂怒地摔上窗户，气喘吁吁地坐回桌前，忽然感觉哪里不大对劲。 若要用语言描述…… 我的任命状呢？辣么大一个任命状，刚刚还在这里，现在竟然不见了！ 这一定是魔女的诡计和阴谋！ 丰富的经验老者令老者瞬间锁定敌人，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被仓促地派往这座偏远村庄，因为魔女就在这里！ 第二天~ 冯世拿着一张羊皮纸，瞪着眼前咕咕直叫的鸽子，一时间竟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再说一次，你们给我搞了个啥回来？！” ps：月底考教资，忍忍吧，兄弟姐妹们。 第249章 新的npc已经出现 鸽子捎回来的东西是塞勒姆主任法官任命书，赴任者一栏填写的名字为马修·霍普斯金，授权者那栏规整地盖有马萨诸塞州知事的印章，赋予这份羊皮纸大嘤……啊不对，这个年代还是大英帝国的权威。 可以说即便是塞勒姆说一不二的村长，见到羊皮纸上的那个章也得屈辱地献上忠诚。 说到底他们只是被排挤到这偏远大陆的移民，依然立足于大英帝国殖民地上，仍需要承认英国皇室的统治。 然后冯世一个响指就把这高贵如斯的任命状烧了。 搞笑！ 自己没签字的纸就是卫生间里的厕纸，遑论这羊皮纸他擦屁股都嫌不卫生。 管他是霍普斯金还是霍金的司机，想在塞勒姆的权政掺一脚，有征求过他的意见吗？ 没有？ 那打的就是你们这群封建迷信！ 没有打扰还在睡觉的爱丽丝菲尔，冯世来到楼下的盥洗室，将灰烬倒进木桶便器，又浇上一泡五谷轮回之水毁尸灭迹，然后一边洗手一边用意念和鸽子交流。 “你们最近小心点，不知道那个霍普斯金有没有真本事，暂且观望一段时间。” 鸽子们咕咕叫着点头答应，意识网络里也传来一阵阵“收到”的回复，随后飞快地进入沉寂模式，不复之前的喧嚣，至少冯世不用手动处理《论塞勒姆最好吃的虫子排名及分布》之类的帖子。 不得不说，水贴这玩意儿上手太快了，即便是死了快十年的印第安人，也飞快的在网络的诱惑下堕落了，将近乎所有的空闲时间奉献给贴吧，制造了大量冗余数据。 就连偷个任命状都有50多只使魔在线吃虫吃瓜吃麦子吃面包屑围观顺便发表食用感想你敢信？ 之后发生的事情无须赘述，无非是每个家庭早成都会发生的日常。 吃过早餐，冯世送阿比盖尔回家，然后打算去看看昨天的小病人。 见到卡特，阿比盖尔以质朴的语言，用昨天学习的知识对前天自己的危险行为进行了深刻地反省。该行为得到了卡特由衷地赞许，并决定把阿比盖尔继续托付给冯世一家照顾。 毕竟他这段时间要筹备演讲的相关事宜，时间着实不够。 既然如此，把教导孩子的事情交给更为专业的“教父”，这无疑是最合理的选择。 对此冯世相当爽快地答应下来，并先把阿比盖尔送回家。 这多此一举的行为是因为埃布尔的女儿，安，是在和阿比盖尔一起去森林举行某种仪式后才生病的。 他好不容易把病因归结于安不够虔诚因而遭受恶魔蛊惑，要是阿比盖尔说漏了什么，难免会让人把那场没有任何用处的仪式当成召唤恶魔的仪式，把阿比盖尔当成和恶魔签订契约的魔女，那他之前付出的口舌可要全部白费了。 【前往埃布尔家的路上，有发生什么事件吗？ 1、6：正在搜寻魔女的霍普斯金？ 2、7、8：野生的npc（皮克曼）？ 3：是单独的村长哟~ 4：↑+还有几个拿枪的守卫？ 5、9：↑+牧师也来了？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古树掷骰1d10=7，野生的艺术家出现了！】 路上经过某户人家时，冯世看到和这个村子格格不入的景象。 自初来塞勒姆的环游中，冯世已经察觉： 因为气候因素，村民们种植的谷物长势并不好，歉收几乎是板上钉钉，村中因此到处弥漫着紧张和焦虑。 无知延伸的恐惧化作虚无的恶魔，在人们的心中培育猜忌，昨夜险些爆发的魔女审判不过是大餐前的冷菜罢了。 只不过冯世当场把餐桌掀了，及时制止极有可能发生的迫害和屠杀。 但这这出篱笆隔开的小小庭院中，冯世却看到了罕见的祥和。 一位老人正操着毛刷绘画，他的脚边放着涮洗颜料的陶罐，身前的白布上已经涂满浓郁的色彩，那些艳丽浓厚的颜料一层层叠在一起，彼此交融，所描绘的景色却朴素之际，不过是塞勒姆随处可见的麦草堆罢了。 但老人近乎虔诚的双眼和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画布上明艳的色彩，却让冯世想到了梵高。 那个居住在最贫穷的小屋，被最暴力的冷漠所胁迫的男人，如胸膛被刺穿的夜莺呕心沥血地歌唱，用自己的画笔在世界的艺术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抹。 也不管这位老人是否能注意到，冯世轻轻向他点了点头，随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埃布尔家中。 复查的结果令人庆幸，安的病情以及极大的缓解，麦角的毒素已经从女孩体内消失，剩下的器质性损伤冯世也留下针对性的药方，接下来把一切托付给时间就好。 嗯，只要埃布尔严格遵循医嘱…… 怀揣着某种期盼，冯世按照原路返回，在靠近上午经过的篱笆时，冯世停下脚步。 老人依旧在作画，他似乎是在记录同一物品不同时间的光影，但他记录的对象上却闯入一只不速之客。 一只乌鸦正在麦草堆上跳跃，时不时将头扎进麦秆和麦秆的缝隙间，揪出一条蛆虫，或是挑出一粒残存的麦子。 老人没有赶走这漆黑的鸟儿，他只是忠实的记录这一切。 在他的画布上，金色、明黄还有稍暗淡的褐色构成的麦草上，一只乌鸦如同将军般昂首阔步，神气扬扬。 这大概是个老英国人。 因为乌鸦对于英国是重要的，他们并不会像很多其他欧洲国家和基督教信徒那样讨厌乌鸦，甚至现在英国还流传着一句古老的传说： 只要伦敦塔里有乌鸦，英格兰就不会受到侵略，反之国家将会遭逢厄运。 至于伦敦塔里现存的乌鸦是不是英国政府自己养的，那就只有上帝和英国政府自己知道了。 然而冯世在欣赏之余，还有三分气恼。 他今早不是才提醒诸位使魔要小心一点吗？ 为什么还会有乌鸦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别人家的院子里，还成了绘画模特啊？ 你们是不是对“小心一点”有什么误解？ 第250章 冯世家的饭，大概 冯世恶狠狠地瞪了眼乌鸦，被领导抓到摸鱼的乌鸦尖叫一声，铺开硕大的翅膀腾飞，留下两根晃晃悠悠的羽毛在空中打转。 这么大的动静，老人无法继续保持专注，他拧过头四下张望，看到冯世站在那看这边，原本有些愠怒的脸缓和下来，甚至带上些许慈祥。 “您就是冯世先生吧？” 在冯世开口前，老人率先询问。 “你知道我？” “哦！是的，当然，先生，现在整座塞勒姆大概没有多少人不知道您了，昨晚您振聋发聩的演讲宛如先知的教诲，就连牧师都对您称赞有加！” 面对冯世的提问，老人用一种夸张的语气回答。 【冯世灵感（难度：4\/42\/95→普通成功\/困难成功\/极大成功）：1d100=86＞42，困难成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冯世感觉老人在提及“牧师”的时候很是不屑，而且这股不屑似乎并不是针对牧师本人，而是牧师所代表的什么……是天主教么？还是天主教所信仰的对象？ 冯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联想，但本身即是神秘的他，和至高存在产生联系的他，不该无来由产生这样的念头。 这老头背后怕不是有条支线剧情.jpg “您真是赞缪了！”冯世立刻摆出受用的表情，同时连连摆手，谦逊地说：“我不过是做了一个医学工作者该做的事情。 从踏上这条路开始，我便同希波克拉底一样向神只宣誓，为了病患的生命而奔走，如今病人真的出现在面前，我又如何能置之不理？” “啊！啊！父神啊！看看这个善良的人儿吧！” 老人欣赏的面容上忽然多出几分萧瑟：“要是当时有您这样负责人的医生，我那幼小的孙儿大概不会去到父神的身边。” 父神？不是牧师和其他信徒常说的上帝或天主么？ 冯世没有因为这点小小的异样走神，他流畅地做出应对——表现出悲痛的神情，然后宽慰老人节哀顺变，相信他那死去的孩儿也一定不希望老人沉浸在悲痛中。 “啊，抱歉，让您看笑话了。” 老师卡了卡湿润的、满是皱纹的眼角，其中闪烁的情感令人心中像被砂石堵塞似的，痛苦随着情感的共鸣传递开来。 “不，请不要挂怀，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冯世摆摆手，岔开话题：“对了，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哎！看我这和冬天蘑菇一样褶皱的脑子！”老人敲了敲脑壳，动作略有些滑稽：“我叫皮克曼·艾特·霍普斯，您叫我皮克曼就好。” 有名有姓？这可不常见。 “您不怕乌鸦吗？我之前见过的不少人都讨厌这种鸟呢，因为它们总是出现在尸体身边，大家都认为它们身上携带有大量的致病因子。” “那不过是愚者的偏见罢了！”皮克曼很不屑地摇头：“我认为再没有比乌鸦更聪慧和勤劳的鸟了，只有它们才会不辞辛劳地啄食其他鸟不屑一顾的腐肉，让我们的城市得以干净。 而那些卖弄身段的白鸽……”说到这儿，老人的表情混合厌恶、恶心还有鄙夷：“不过是会飞的老鼠，制造鸟粪的肉块罢了！” “……嗯，其实鸽子炖汤还是蛮鲜美的，在我的家乡人们喜欢将红枣、枸杞、丹参一起和鸽子煲汤，作为补身体的食物。” “那听起来可真不错！豁！感谢上帝，让这些讨人厌的家伙多出些用处！” 这里对神的称呼又改回为上帝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口误，但如果不是的话……这家伙信仰的不是上帝么？ 要知道不管天主教、基督教、新基督教（新教）和犹太教信仰的神只都是俗称的上帝，毕竟它们有着相同的起源。 虽然这些教派恨不得把其他异端的狗脑子打出来，但在“上帝是唯一神”这一点上，几派拥有相同的共识。 因此冯世一开始以为皮克曼单纯不是新教徒，但依然是十字教这个大派系的一份子，可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皮克曼其实是混进十字教信众中的异教徒？ 可惜在这塞勒姆敌人的敌人可不一定是朋友，甚至不一定能够成为合作对象。 信仰和爱情一样没有道理可讲，何况冯世也不打算随便讲物理。 提醒被皮克曼偏爱的乌鸦多多观察老人，随时报告异常迹象，冯世笑了笑，对皮克曼说：“那种鸽子汤的味道确实非常鲜美，长期食用对身体也很好，只是那些药材在这边不容易买到，不然就可以请您尝尝我的手艺了！” “您真是位慷慨的人儿！不知道我能否拜托您一件事？” “能先说说是什么事情吗？” “当然可以，先生。”皮克曼站起身，指向斜对面一户人家。 “那栋房子的主人名字叫亨特，是村里的猎户，也是负责巡逻的守卫，昨天他出去后我没有看到他回家，我本以为是自己错过了。 今天上午，我打算约他去喝酒，可是不论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回应，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能麻烦您去看看吗？” “这倒没有什么困难，可您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皮克曼摊了摊手：“我倒是想，可我只是个腿脚不便的老人，而且要是亨特是因为得了病才无法回应，我也帮不上忙啊。” 和着你们就真的只是酒桌朋友？ 冯世心中吐槽，最后还是接下这个委托。 接受npc的任务也是coc的一环，不爽不要玩。 虽然可怜的亨特先生早就躺在马什船长某个地下室的解剖台上，和他的小伙伴一起任由冯世深入了解，但他为什么要告诉皮克曼呢？ “那么请您在此照做等待。” 冯世向皮克曼点点头，来到亨特的房门前，装模作样地敲门。 先是轻轻地敲，然后用手掌拍，最后用拳头砸。 理所当然无人回应。 冯世快步走回，对皮克曼说：“看来是没有人，不如这样，我去找村子里负责这块的人反映情况，然后在村里人的见证下进屋，毕竟私闯民宅不大好。” “啊，这样确实比较稳妥。” 冯世从皮克曼眉毛和眼睛的组合中察觉到失望的情绪，但老人没有再坚持，两人间的气氛也快速冷淡，不多时老人便主动和冯世告别，声称身体疲惫需要回屋歇息。 冯世没有强求皮克曼留下，和老人约好“一旦有结果就通知他”便匆匆离去。 这个点快到午饭时间了，冯世可不敢把厨房交给没人看管的爱丽丝菲尔，因为那八成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蛐蛐焦炭不过是手滑用力过度，为了让食材反应更充分最终必须要送进研究所定性分析的“炼金料理”才是爱丽丝菲尔的拿手好戏。 一言蔽之，那绝不是人类能食用的毒物。 但偏偏爱丽丝菲尔对烹饪乐此不疲，时常溜进厨房展示自己“贤妻良母”的优秀品德，以至于家里的女娃们全部自学学会【毒性侦查】这一偏门的魔术。 凡是不清楚来源的食物都会先扔一个毒性侦查，然后才决定要不要吃，这是远坂家的生存之道。 虽然大部分爱丽丝菲尔特制料理都无需施展魔术，仅凭肉眼就可以判断那不是人类可以食用的异物，但架不住总有那么几份漏网之鱼金玉其外…… 【那么冯世能及时赶回家吗？（点数≥50则及时赶回家） 骰娘：咕树投骰1d100=92 古树：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浪费运气啊！】 值得庆幸，冯世近乎完美地赶在爱丽丝菲尔打算露一手前返回家中。当他开门的时候，爱丽丝菲尔正领着满面期待的阿比盖尔和绝望的卡莲下楼。 爱丽丝菲尔一边撸袖子一边对阿比盖尔说：“没关系，就算达令不在家也不用怕，我对烹饪略知一二！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吧！” 不不不！ 人家说自己对某件事略知一二，那意味着他身边的甲乙丙丁对此事一无所知，可你真的只是略知一二啊！ 还有阿比盖尔你不要点头答应啊喂！你是想食物中毒吗？ “不用了！！！亲爱的，你照顾孩子辛苦了！午饭还是让我来吧！” 卡莲恢复高光的眼眸中倒映出冯世天神下凡般的英姿： 魔女先生麻利地把爱丽丝菲尔推到沙发边上，双手搭在爱丽丝菲尔的肩上，用力将她按进沙发，然后以阿比盖尔作为人柱压在爱丽丝菲尔的腿上，将厨房恶魔封印。 “午餐马上就好，麻烦你们稍等片刻！” 说罢冯世一头扎进厨房，丝毫不留机会给爱丽斯菲尔反驳。 “诶？”阿比盖尔不知道其中种种曲折，被冯世过激的行动吓了一跳，回过神略有遗憾地感叹：“虽然教父制作的饭菜非常棒，但是我也想尝尝教母的手艺呢！” “……” 卡莲听得眼皮直跳，看着和爱丽丝菲尔友好互动的阿比盖尔，下定决心睡午觉的时候和好姐妹充分普及有关爱丽丝菲尔的常识。 她可不想某天莫名其妙地和大约在天国的母上母女相认啊！ 第251章 步入疯狂 “……总之在这个家里，如果你发现一个不知根底，没有看到全部制作过程的食物，一定！一定！一定不要吃！因为吃完就有可能看到天使和恶魔争抢你的灵魂！” 卡莲趴在被窝里，侧过脸，严肃地教导同样趴在被窝里的阿比盖尔，那血泪的教训令阿比盖尔心有余悸。 要是早知道被投食也会死人，她绝对不会赞同教母的提议。 想到这里，阿比盖尔向卡莲投去怜悯的视线。 你到底生活在何等危险的家庭中啊？ “唔，总觉得你的眼神很失礼，是我的错觉吗？” 卡莲嘟起嘴，娇嫩的唇瓣因为充分的营养饱满而湿润，透露健康的粉色，像是被濡湿一样水灵灵的布丁。 说不定很好吃…… 阿比盖尔忽然升起奇怪的想法，她摇摇头，甩掉奇怪想法的同时否认卡莲的揣度。 “才没有！”阿比盖尔低声否定，又问：“我们继续聊天真的没问题吗？昨天教父可是敲门了哦！” “没关系，爸爸出去了。”卡莲很确定，她可是特意和鸽子确认过了。 没错，就是那天爸爸送给她的那只鸽子！ 虽然不知道卡莲是怎么知道的，但阿比盖尔还是愉快地和卡莲煲被窝粥，直到被爱丽丝菲尔抓个正着。 塞勒姆下午的气氛和上午不同，更加压抑的信号融入原本的气氛中，空荡荡的街道似乎也在暗示什么。 冯世按照记忆来到教堂，如他所推断的那样，村庄中地位较高的几个人基本都在这了，村长，法官、牧师、卡特还有几个守卫，在众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冯世认识但陌生的老人。 那是马修·霍普斯金。 乌鸦抢走任命书的同时把霍普斯金的相貌上传意识网络，现在冯世和所有使魔都知道这个本该成为塞勒姆主任大法官的人长啥样。 【马修·霍普斯金的行动是： 1、4、7：认定冯世是魔女 2、5、8：试探冯世 3、6、9：邀请冯世参加他搜查魔女的队伍 10：特殊发展（1：好的；2：坏的） 骰娘：1d10=1，你就是魔女！ 古树：这是为啥啦？这个家伙不是骗子吗？为什么会这么莽啊？ 1：霍普斯金有真本事 2：单纯是找背锅羊罢了 3：灵感很高看出了什么东西？ 骰娘: 1d3=3，霍普斯金 sc please！】 因为冯世没有潜行到异次元，当他到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霍普斯金的视线立刻变得凶狠，胸膛上下起伏，胡须抖动地像是狮子的鬃毛。 他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那是死亡、混乱、叛逆和血腥的味道，这些邪恶又堕落的味道好像旋涡，又像是台风，鲸吞般啃噬整个教堂圣洁的气氛，将一切美好咬的粉身碎骨，而那个艳丽非凡的女人就是台风和旋涡的“眼”！ “快点把这个魔女抓起来！这一切都是她干的！” 霍普斯金近乎疯狂地大喊，但周围没有一个人动弹，他们先是快速地互相对视，确定彼此眼中的困惑，然后一同无语地看着霍普斯金。 “很抱歉，这位先生，冯世先生是我们重要的客人，虽然是他看起来非常的美丽，但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 村长率先开口，一开口就让霍普斯金因为恐惧和愤怒抖动的脸皮凝固。 “是的，我可以确定，冯世先生非常具有智慧，也非常的虔诚，我不认为她是魔女！” 紧接着牧师也开口帮腔，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连声赞扬“昨晚冯世力排众议，及时将被蛊惑的小女孩从恶魔手中抢回，宣扬主的荣光”这件事，把霍普斯金想说的话全部压回喉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显示霍普斯金的愤怒。 他双目突出，像狼一样恶狠狠地瞪着所有人，可眼中的惊恐和手脚微微的痉挛却无法掩盖，就像是有一头巨大的怪物盘踞在公众礼拜堂中，用腥臭的舌尖舔舐霍普斯金的背脊。 可这里是神眷顾的地方，这里站着的都是虔诚的信徒，明媚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石窗和彩绘玻璃将教会里的一切照得亮堂堂，没有丝毫邪恶可以藏匿的地方。 牧师、村长和村中的法官完全无法理解霍普斯金的惊恐，霍普斯金怪异的举动反倒让他们想起昨晚冯世的科普——麦角中毒的其他症状。 怕不是又疯一个！ “先生们，我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有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吗？我这里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的需要向你们汇报呢！” “非常抱歉，冯世先生！还请来这边。” 牧师将冯世带到和大堂相连的一个小房间，关上门，然后小声解释：“刚才那个老人声称自己是新到来的主任法官，但他拿不出任何证明，只是一味地说自己的任命书被魔女操纵的乌鸦抢走了。 我们本来是不信的，但他打扮和谈吐又不像是可鄙的骗子，他警告我们不要因为愚蠢做出糊涂的事情，如果我们真的不能确定，就去找马塞诸塞州的知事，那位大人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 “你们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注重细节的骗子？” “因为送他来的船员都说他是个大人物，而且昨天他居住在马什船长的别墅，我们不想相信他，但又不能无视他没说谎的可能性。” 说到这里，牧师苦笑一声：“老实说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家伙又不让我们脱离他的视线，一直要我们配合他调查藏在塞勒姆的魔女。 如果是以前，大家一定会把这种家伙关进地牢，可是昨晚才发现恶魔的踪迹，我们现在也不能否认有魔女存在的可能性……” 得，搞半天还是我的锅。 领悟到牧师试图分摊责任，想要以此要求自己提供一些建议的意图，冯世很自信地回应牧师的期待。 “这还不简单，告诉他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不会错怪一个虔诚的善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卑鄙的恶徒，这件事我们必须要慎重对待。 因此我们立刻派人前往马塞诸塞州知事府确认情况，但在此期间，请他听从我们的安排。 之后我们将他安置在村里最好的房屋中，礼数一定要做到位，以免他回头以此为把柄，此外还要为他安排最细心强大的护卫值班，这样既能保障他的安全，又能防止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天父啊！真是个绝妙的主意！”牧师开心地在胸口花了一个十字，然后握住冯世的手：“感谢您冯世先生！您真是天父宠爱的孩子，还请您在这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牧师匆匆离去，很快冯世就听到门外传来败犬般咆哮和无能的怒骂，很快一切安静下来，接着牧师带领卡特回到房间，一副完成繁重任务迎来假期的惬意。 可惜冯世接下来的话将这份惬意打得粉碎。 “什么？您说有人可能失踪了？” 听完冯世的报告，牧师大为震惊，十分钟前的快乐一下子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您不早点告诉我们？” 冯世摊手表示无辜：“我也要确认信息的准确性啊。” 牧师无言以对，只得带着卡特和冯世赶紧去找村长，等到找齐人员，来到亨特家门口准备破门检查已经是进一个小时以后了，在此期间众人也得知本该和亨特一起值班的年轻人守卫也不见踪影。 众人焦虑地撬开院门，又废了很大一番力气砸开房门，在老旧的木板砸进房屋内的黑暗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扑面而来，现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干呕，好在没有什么怪物乘着臭气冲出来大杀四方。 众人提高警惕，村长命人找来一只狗验证屋内的臭气有没有毒。 按理说这么大动静即便睡得再死也应该醒了，但亨特始终没有出现，众人只好先把死活不愿意的狗子扔进房屋，然后安静的等待。 20钟后，狗子依旧活蹦乱跳，没有生命危险的迹象，几个守卫在村长的指挥和冯世的建议下，用湿润的麻布包裹口鼻，打开屋内门窗换气，然后开展搜查工作。 大约是没有妻儿的原因，亨特的家告诉所有人一个老男人能够邋遢到什么地步——到处都是歪七倒八的酒瓶，地上大片不知道是什么的污渍，脏兮兮的衣服堆在一个椅子上，有几件掉在地上也没有人捡起来，和地上的污渍融为一体，上面长满茂盛的霉菌。 不用说，房屋中的臭味这脏兮兮的环境功不可没。 虽然很不情愿，但几个守卫还是硬着头皮开始搜查，他们将空酒瓶全部扔到院子角落，把脏衣服在院子里挨个摊开，检查那些加工皮革和骨肉的刀具…… 仔细的检查结果却是亨特的客厅除了脏乱差，没有特别的异常。 于是众人的注意力纷纷集中向亨特的卧室。 在一声闷响中，亨特卧室的木门应声而开，相比于乱七八糟的客厅，卧室要整洁些许，一众守卫很快开始翻箱倒柜，忽然间，一声惊呼响起。 “天啊！这是什么？” 第252章 保持理智 “这是什么？” 一个趴下检查床底的守卫尖叫，惊恐地滚向一边，双手双脚不受控制地抖动，面色苍白的像铺了一层面粉，五官拧成一团，最大限度地脱离原本的形状，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那份夸张到扭曲的面容近乎完美地引起共鸣，所有看到守卫表情的人都忍不住后退几步，远离摆在房间中央的床。 谁也不想触碰未知的恐惧，但总有人更高贵，因此最靠近被吓坏的守卫的守卫不得不担负起炮灰的责任，颤巍巍蹲下身查看。 一个岣嵝的轮廓出现在他眼中，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后来居上的守卫把燧发枪将伸进床底下扒拉，很快一个东西咕咚咕咚从床底下滚出来，暴露在靠近床的那部分人视线中。 那是一个石质的雕塑，大体和人类相似的怪物盘坐在一座失去顶端的方形墓碑上，与墓碑接触的墓土是雕塑的底座。 那怪物瘦骨嶙峋，可以看见根根肋骨的腰佝偻着，一条腿惬意地垂下，另一条腿盘着，脚板抵在垂下那条腿的腿肚上，两条腿围起来的三角形空间里放着一个骷髅头。 它满是皱皮的手抓住一根大腿骨，如同狗一样突出的大嘴裂开，根根尖锐的牙齿正欲咬向大腿骨，从上面撕下腐臭的人肉。 一股熏人欲呕的臭气从那雕塑上扩散开，在场的人忽然意识到，亨特家中那腐败的恶臭恐怖不仅仅是因为肮脏的环境，或者说，那肮脏的环境不过是为了掩盖这座雕塑特意设计的！ “这！这到底是什么啊啊啊？！！！” 牧师愤怒地咆哮，他暴突的眼球和扭曲的脸像是野兽一样，和地上兽性的雕塑有了几分神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肮脏的东西出现在这里？！这不应该是神应允的净土吗？这里不应该都是虔诚之徒吗？ 为何这等污浊之物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有人信奉邪恶的兽神？为何这亵渎的人会存在于我们的守卫中？ 难道我们的眼睛都瞎了吗？看不到一点？难道我们的耳朵都聋了吗？” 牧师发狂地质问，像是被逼到死角激发凶性的野兽，嘴角淌下白色的唾沫，被他通红双眸锁定的人无不瑟瑟发抖，像是一只只胆小的兔子。 就在这紧要关头，冯世一把夺过身边守卫的枪，推开身前的人，再顺手把狂暴的牧师拨开，接着两个跨步踩在房间中央的床上，对准床另一边的雕塑开火，小孩手臂大小的雕塑应声而碎。 一股猛烈的腐烂臭气如炸弹爆炸般扩散，恶臭的气浪熏得每一个人涕泪横流，牧师和被迫跟着几人的狗子更是当场晕厥。 好在这股味道来的快去得也快，不多时几人就闻不到臭味了，但这究竟是气味消散，还是众人的鼻子坏掉了，一行人一时半会儿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股不知名的恐惧和雕像一样土崩瓦解，不管这个雕塑有何等亵渎诡异的力量，现在它只是一堆碎块。 从恐惧中清醒的人尴尬地大笑，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他们刚才的失态。 等到笑声平息，村长指着地上那一滩碎片向卡特询问：“卡特先生，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唔，让我看看。” 卡特从口袋里抽出一方手帕包裹住手，蹲下身翻看那些比较大块的残片。 【雕塑碎裂程度：1d100=33 卡特幸运：1d100=20 骰娘：卡特！你在干什么啊！卡特！】 这已经是不幸的程度了。 卡特的表情变得苦闷。 燧发枪的威力并不强，几个较大的碎块姑且还能还原雕像大概的形态，但是冯世精准地打爆了雕塑的脑袋，除非时间倒流，不然最优秀的匠人也无法将那一摊渣滓还原成本来的样子。 【卡特考古学（技能）：1d50+50=39+50=89 shiki：因为雕像关键线索之一损毁严重，所以需要过一个技能值减半的困难考古学，即100-（89\/2），向上取整为55 卡特考古学·困难（难度55）：1d100=77＞55，成功】 好在卡特基础牢固，学识广博，即便最具有特征的面部损毁，卡特依旧从雕塑中怪物身下的墓碑，怪物嶙峋佝偻的身体，还有揣着骷髅头的姿势辨认出这尊雕像的来头。 “这应该是食尸鬼的雕像。” 卡特慢吞吞，谨慎地说：“食尸鬼(ghoul)是一种长着像胶皮一样有弹力的皮肤的类人怪物，它们的脚像蹄子、脸部像狗，还长着尖尖的爪子，喜欢出没在墓地挖掘啃食人类的尸体，你们看这几个地方。” 卡特指着墓碑，人头骨，还有怪物盘踞的脚掌，这些细枝末节无不符合卡特的描述，验证卡特的推测。 “可惜最具特色的脸被打爆了，不然就可以直接肯定了。”卡特颇为遗憾，在新大陆能看到异域的雕塑，他的考古之魂不禁熊熊燃烧，奈何后续燃料不足。 “但加上刚刚那股肉类腐烂的味道，几乎可以断定是食尸鬼吧？而且还不是庸人因为猎奇妄想制作的雕塑，恐怕见过实物啊。” 冯世把枪还给守卫，补充说明，被还枪的守卫一脸懵逼——他的枪明明没来得及装子弹啊？难道是他记错了？ “这个，确实。”卡特点点头 “那是什么意思？”村长焦虑地追问，从冯世和卡特的对话中，他察觉到些许被隐藏的，危险的情报。 “唔，这个……”卡特为难地说：“这个只能算是异教徒的疯言疯语，而且从没有在学术上得到证实……” “请告诉我们吧！现在这个情况，即便是那些混蛋的胡说八段，也总好过一片迷雾啊！” 被村长如此恳求，卡特无奈，只好说出那细思极恐地传闻：“据说这些生物喜欢和人类混居在一起，它们会通过隐秘的角落来到人类家中，并乘机调换自己和人类的幼童。 在邪恶法术的加持下，这些幼童和正常的人类别无二致，只有当它们听到同类的呼唤，或是无意间吃到腐肉，才会意识到自己亵渎的本质。 那篇古籍的作者警告翻阅那本古籍的人，食尸鬼会通过这种方法在人类间扩散血脉，以此影响和操控人类，获得更多的成员和食物。 据说它们还有一种特殊的仪式，能够把正常的，不含它们污秽血脉的人类转变食尸鬼，变成那副堕落啃食腐肉的姿态。 这些仪式被记录在一本邪恶的魔法书《尸食教典仪》中，看过这本书的人类能联系上食尸鬼，并成为它们的一份子。” 卡特的话如同一枚炸弹在人群中引爆，众人无不议论纷纷，主动讨论邻居怪异的举动。 那些很可能是失误的举动在他们的交流中被异化为可鄙的端倪，仿佛除了自己之外的每个人都拥有食尸鬼腐臭的血脉，正潜在这片不能称之为净土的土地上，随时会引起一场灾难。 猜忌在人群中弥散，在抵达暴乱的临界点之前，村长用拐杖猛敲地面，及时出声，制止事态朝不好的方向进一步发展。 “安静！你们这一个个像什么样子？！这还能称之为主虔诚的信徒吗？” 充满威望的声音令嘈杂平息，人们眼巴巴地看着村长，等待他的指示。 “你们不要忘记了！我们是怎么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来的！ 印第安人来袭，我们就打退印第安人！森林里有狼，我们就打的狼再也不敢靠近我们的村子！现在有食尸鬼又怎么样？” 村长挥舞他那不失肌肉的苍老手臂，震声呐喊：“不要忘记我们都是主最虔诚的羔羊！主的荣光必将照耀我们！那些肮脏的食尸鬼若是胆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就让他们尝尝子弹的味道！” “噢噢噢噢！！！” 除了卡特和冯世之外的人大声咆哮，像是要驱散恐惧一样，村长随即补上最为有力的论据： “而且你们不要忘记，如果这些家伙真的非常强大，那它们为什么还要和阴沟里的耗子一样躲躲藏藏？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哦哦哦！”“赞美上帝！”“去特么的恶魔！”…… 嘈杂再次席卷房间，和之前不同，这一次人们暂时忘却恐惧，信仰和手中的钢铁带给他们勇气和力量，虽然未曾有人做出总结，但他们已经模糊的意识到： 一切恐惧都源自火力不足，若是能被子弹打成筛子，那不论多么可拍的怪物都只是个玩笑！ 但，你们的火力真的充足吗？ 冯世看着欢呼的人们，隐藏在卡特影子中的嘴角扬起刻薄的弧度。 随着那两具半食尸鬼尸体的解剖进行，他对食尸鬼的了解也在不断深入。 比如，成熟的食尸鬼拥有比人类更为复杂的大脑皮层结构，它们的神经纤维拥有更强的传导能力，这意味着它们比人类更加智慧。 它们的身体内部有发育不良的、可以容纳魔力的特殊器官，这意味着食尸鬼可以施展魔法，而不是单纯的战士。 最要命的是在这塞勒姆，究竟是人类更多，还是食尸鬼更多呢？ 第253章 冯世:是时候证明我懂人心了! 副标题：骰娘爱你呦！ 食尸鬼雕像造成的恐惧被村长快速镇压，在村长为首的权利集团的指挥下，小镇的防卫力量全方位地动员起来。 首先冯世为昏倒的牧师做了简单的诊断，确定牧师的昏厥只是因为短时间内精神冲击过大，只需要静养即可，于是一个守卫和随行的村民负责将牧师转移到教堂中休息。 接着大部分守卫被村长要求按照更加严格的方案巡逻村庄，开始白加黑三班倒的福报生活，而卡特和冯世则被村长抓去调查和亨特一同失踪的年轻守卫。 和孤寡中年人不同，年轻守卫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养他的家庭，只是在他父母的房屋旁边扩建一个房间作为居所。 经过夫妇两同意，冯世和卡特以主人翁的精神在年轻守卫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最终在床头柜抽屉的地面找到一个黏附其上的纸袋，纸袋里有一副油画。 画的内容和雕塑一样是食尸鬼在墓地中干饭，但这一次不是一只食尸鬼，而是一大群。 看完画像内容，村长脸都绿了，因为食尸鬼们大快朵颐的背景正是塞勒姆居民埋葬先人的墓地！ 和很多宗族存在的地方一样，塞勒姆的居民有独属于自己的祖坟，那些违背祖训、给宗族丢脸的人不被允许葬入先祖墓地，和先人们同享安宁和荣耀，这些混蛋只配在乱坟岗里腐烂。 因此先祖所在的墓地区在塞勒姆有着崇高的意义，是塞勒姆人的精神支柱之一。 可现在这幅油画里，那些比青蛙小便还要肮脏的生物正在亵渎他们祖先的尸骨？！ “这群该死的！我迟早要把它们统统烧死！”村长恶狠狠地杵了几下拐杖，震得地板咚咚响。 那对夫妇被吓得直发抖，他们连连在胸口画十字，又举起双手，以上帝的名义发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在他们眼中，自己的孩子勤劳又虔诚，每天早上都准时早起祷告，每周都提前抵达公众集会堂做礼拜。 在工作上他们的孩子也认真负责，是个村里人人夸赞的好孩子（这点卡特表示是真的），唯一和不良沾边的嗜好也就只有喝酒了。 但夫妇们发誓，他们的孩子喝酒止于浅尝，很少喝得烂醉如泥，更不要提耍酒疯，事实上他们的儿子经常把那些烂醉如泥的同伴从酒吧运回家。 “你是说你们的孩子会去酒吧喝酒？” 冯世追问，表情严肃，让本就两股战战的夫妇更加胆战心惊。 “请，请您谅解，这位……额……” “我叫冯世，是一位绅士。” “啊，冯世先生，请您谅解，您要知道，守卫这个职业下班之后和同事喝一杯再正常不过了……” “别紧张，先生，女士，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知道谁经常和你们儿子喝酒吗？” 【这对夫妇知道吗？ 1：知道 2：不知道 骰娘：1d2=2，不知道哟！】 “很，很抱歉！先生，我们真的不清楚！那个孩子很少和我们说酒吧里的事情！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冯世沉吟，脑内和shiki交流：“kp，我能投一个心理学判断对方有没有说实话吗？” shiki扫了眼人物卡，冯世的心理学数值是： 【注：coc的人物卡均有一个职业，其中非职业技能（业余技能）的点数上限60，职业技能点数上限80，技能点也分为职业技能点和业余技能点等。 因为这里不是专门的跑团，所以让骰娘随便决定一个数值好了。 冯世的心理学点数： 1：基础值5点（人活着就是莽，要啥心理学？） 2：5-10点 3：11-20点 4：21-30点 5：31-40点 6：41-50点 7：51-60点（作为一个魔女，业余懂一点心理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8：61-70点 9：71-80点（诱惑众生的魔女怎么可能没有心理学专业哦！） 10：（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5 古树：那具体来说是…… 骰娘：1d10+30=5+30=35 古树：只有35点吗？好低啊！】 shiki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心理学只有35，普通成功的难度是65吧？” “知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心理学判定的数值不公开，你需要从kp的描述从猜测技能是否成功，说不定会被误导呢。” 冯世立马递过去一瓶冰可乐：“啊哈哈……一般来说除非是大失败，不然kp不会给出误导性的陈述吧？” shiki看着黑褐色，不断析出细小气泡的液体，沉默了一会，无奈地点点头，吐出一个音节：“可。” 冯世喜笑颜开，撸起袖子，用力摇晃两下骰子，大喊一声“骰娘爱我！”，然后掷出骰子。 【冯世心理学（难度：65普通\/83困难\/92极难）：1d100=96，大成功！】 扔出骰子的那一刹，一团无法观测的黑暗笼罩了旋转的骰子，从所有维度隔绝一切窥视的可能性，除了那些被允许的人。 冯世却从shiki表情的变化中窥见依稀变化： 少女峨眉紧促，秋波暗含不耐，像是安排妥帖的加班表中硬生生插进一份额外的工作，这计划被打乱的抓狂足以让低血压患者暂时康复。 但少女上扬的嘴角又像是心潮澎湃的挑战者，困难不足以让她屈服，反而激起她的好胜心。 痛苦和欢愉两种大相径庭的情绪在shiki心中碰撞，在少女古井无波的心境掀起涟漪，脱离掌控的恐惧太过微小，反倒让少女感受到了别样的快乐，那是在万古的全知全视中未曾体验的情感。 非常新鲜，非常刺激，但没有抵达让人讨厌的程度。 在冯世深入分析这份复杂情感背后的隐秘时，shiki略显愉悦的声音将他送回1692年的塞勒姆。 “你认真凝视眼前面容苍老的男女，视线仔细扫过每一寸皮肤，在像是要从皱纹的变化中挖出老人们的心情。 那惊慌的眼神和颤抖的面皮告诉你，这对年迈的夫妇没有撒谎，除非他们是端坐于殿堂的大师级演员，但这显然不可能。 你因为失望而锐利的眼神如同刀子，刀刃上涂抹的权利的毒更是让每一个被割伤的人痛苦万分，被死亡的幻象折磨。 这对夫妇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挣扎，竭尽所能翻检记忆，试图从中找到一根稻草，忽然间，那老妇人尖叫起来。” “我想起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立刻汇聚在老妇人的脸上，这年迈的可怜女人顿时打了个哆嗦，身体像糠筛一样抖个不停，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结结巴巴地说出那根“救命稻草”。 “有有一天晚上，我的儿子很晚回来，喝得烂醉……”为了强调自己没有骗人，老妇人立马补充道：“因为他很少喝那么多酒，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然后呢？” “然后……那时我把他扶到椅子上，刚准备给他熬一点醒酒汤，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吓人，我被一下子拽到他怀里。” 说到这里老妇人眼中浮现惊恐：“我看到我的儿子眼睛瞪得像铜铃，白色的部分全都是红色的血丝，他的嘴巴不断开闭，发出低低的声音和难闻的酒气。 我以为他需要什么东西，所以忍着恶心凑过去听，结果我听到了一个名字。” “名字？” “是的，那应该是个名字，但我当时以为儿子在说‘小偷（pickman）’，我只当是他工作不顺利，就把这事忘了，可如果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那就是皮克曼（pickman）了。”卡特接上茬。 “是的，先生，您真是太聪明了！”老妇人连连点头，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支配她的灵魂，她现在只想在柔软的稻草床上好好睡一觉。 “皮克曼……”冯世想到了那个委托他调查亨特家的老人，他的全名是皮克曼·艾特·霍普斯…… 艾特·霍普斯……？ 【冯世灵感(难度：42-困难成功）：1d100=99＞42，大成功！】 to be continue …… 第254章 你说得对 艾特·霍普斯，这是皮克曼的姓氏，与此同时，这个发音可以得出“eat horpse”，“horpse”这个词没有实际意义，但有一个词的发音如果读的很快或者连读，容易让人听成“horpse”。 那个词是“corpse”，含义是尸体，和前面的“艾特\/eat”连起来就是“吃尸体”。 也许这么联系有点牵强，但万一呢？（咕树：反正我听力经常听混） “这么说来，乌鸦也是食腐动物呢……” “什么？” 卡特看向冯世，后者摇摇头，表示没什么，然后转向村长：“先生，请问村子里有几个皮克曼？” “以前有两个，但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皮克曼几年前摔了一跤，就那么死了，所以现在只有一个。” “那还真是巧了，亨特失踪的消息就是一位皮克曼先生告诉我的。”冯世摊手，轻松把皮克曼卖掉。 (°Д°)纳尼？ 各式各样的惊讶出现在周围一张张脸上，大家吃不准这究竟是贼喊抓贼，还是有人栽赃陷害，但这不妨碍他们准备找皮克曼问个明白。 可是不速之客总是会在令人心梗的时机出现，当村长在皮克曼门前看到霍普斯金的时候，那怒火中烧的眼迫使跟随霍普斯金的守卫低下头。 他们本该看守霍普斯金，不让这个老头离开别墅半步，可现在他们却成为霍普斯金的侍卫，跟在霍普斯金身后。 这是赤果裸的背叛！ 即便只是个村官，村长依旧展现出政治生物的本能，他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强压下怒火，摆出一张和善又不失严肃的表情，呵斥那两个守卫：“不是让你们保护霍普斯金先生吗？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那两个守卫被村长训得不敢抬头，却见霍普斯金走上前，隔断村长刺人的视线，用森冷坚硬的视线瞪回去，吐出针锋相对的言语。 “阁下，还请不要为难他们，他们是虔诚的，因为我到此处是受到了主的感召，他们不过是遵从了自己的信仰。” 村长一时语塞，他能听出霍普斯金暗暗嘲讽他的小聪明，但却不知如何尖酸的反驳。 若是霍普斯金在梵蒂冈这么说，早就被下罪妄传圣言，然后处死，但这里是清教徒所在的塞勒姆！ 要知道清教徒认为每个人都有权利和上帝沟通，并不需要通过神父和主教，因此村长不能妄下断言。 霍普斯金乘胜追击，他又上前几步，走到皮克曼家的大门前，那也是距离村长极近的地方，以一种礼貌但疏远，且不容拒绝的口询问：“所以阁下，能麻烦您让一下位置吗？我要进去了。” 村长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的威信竟被一介外人动摇。 此刻他怨毒地期盼霍普斯金只是一个骗子，希望那前去确认的使者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当然可以，谁又能阻止神的意志呢？” 忽然响起声音如同浇在怒火上的汽油，让村长感到被背刺的痛苦，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冯世，这个由卡特介绍，一直给予塞勒姆帮助，站在他这边的年轻人，正好奇地向霍普斯金询问：“请问你抓住皮克曼之后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审判！”霍普斯金瞪着冯世，如同恐吓般搬弄唇舌：“我会把他绑在火刑架上，浇上鲸油，用烈火净化他丑恶的灵魂！” “哦？那你就不怕抓错人吗？”冯世饶有兴趣地追问，霍普斯金听到像是发现狐狸尾巴的猎人，兴奋地睁大眼，呼吸随之急促，咄咄吐字。 “可笑！若是他没被烧死，那自然是恶魔的力量在作祟，若是他被烧死了，那是邪恶没能逃过审判！ 神终将审判每一个罪人！就算是用美丽的外表作为谎言掩盖，也改变不了皮囊下腐臭的本质！” “我认为你说得对。”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冯世点点头，然后莫名其妙地环视一圈，尤其是那些守卫，开口道：“你们还在等什么？霍普斯金先生都告诉我们要怎么办了，为什么还不快把他绑起来处以火刑？” 这话语太过跳跃，在场无人能理解冯世话语中的逻辑，霍普斯金甚至产生“这个女人终于疯了”的念头。 “不理解吗？也是，毕竟是恶魔选中的口舌，说出来的话拥有诱惑人心的魔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呢。” 轻巧地将霍普斯金的之前和之后的话语定性为恶魔的辩护，冯世微笑着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开口说：“神教导我们，不可杀人，因为这是罪孽，若犯之必将下地狱，我想在场的各位都应当知晓吧？” 没有人摇头，因为这是他们的常识，这时候摇头怕不是会被叉出去吊死。 “那么请问，按照霍普斯金的说法，被他认定为和恶魔相勾连的人，有可能活下来吗？” “没有！”村长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立马回答，抢走霍普斯金说话的机会：“不过他不是说那是神的旨意吗？” “可有谁能证明吗？先生您要知道，会凭空在你意识里响起的声音可不只有我们伟大的天主，地狱中卑劣的恶魔也会蛊惑人心！” 冯世表情肃然，他环视人群，抬起手，让瘦削的身体多出几分伟岸：“想想吧！我亲爱的同胞们！ 若是霍普斯金只是被恶魔迷魂头脑的普通人，把恶魔污言秽语误认为是神启的迷糊蛋，那被他烧死的人不过是献给恶魔的祭品！ 而那些帮助他实施火刑的人都是手上沾血的帮凶，将来都是要下地狱的！这难道不是给恶魔带来更多的收益吗？” “可是我们不是找到了皮克曼可疑的线索吗？”有人在人群中询问。 冯世不恼，甚至夸奖起来：“问得好！先生，这是个好问题！正如你所说，我们只是找到了皮克曼可疑的线索。 也许皮克曼是异端，但也有可能是皮克曼冒着被恶魔杀死的风险，拐弯抹角地提醒我们危险将至。 正因如此，我们才来到这里，要仔细地调查真相，可是！” 冯世大手一挥，指尖猛得指向霍普斯金，像是要戳进霍普斯金的鼻子里去。 霍普斯金还来不及发怒，就听见冯世怒声质问：“你们看看这个可恶的老人说了什么？他要直接烧死皮克曼！不给我们任何调查的机会！也不允许皮克曼有任何的辩解！ 这难道不是赶着来销毁证据吗？ 这难道不是在间接帮助隐藏在黑暗中的邪恶力量吗？ 这和那些以神之名夺走我们和神交流的权利的异端又有什么区别？” 冯世眼中倒映出人们悚然的眼眸，他抓住这恐惧的缰绳，震声呐喊：“各位！这里是塞勒姆！是我们自己一砖一瓦亲手搭建的家园，是神赐予我们的应允之地！难道我们能容忍邪恶在这里蔓延吗？” “不能！”村长大声应和，眼中闪动复仇的满足和怨毒。 “那我们能允许一个来路不明，连任命书都保管不好的人在这里散布谣言吗？” “nooooo！！！” 抗拒的声音汇聚成浪，拍打在霍普斯金身上，打得他摇摇欲坠，宛如风暴中摇摆的枯树。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抓住的狐狸尾巴是魔女设下的陷阱，可是冒进彻底葬送了他的优势和机会。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守卫当即划清他们之间的界限，如燕归巢般融入对面的群体中，徒留他一人在恶意的风暴中寒颤。 “不！你们不能！”霍普斯金尖叫，声音因为恐惧扭曲而尖细，就像是被阉了，又像是被他绑在火刑架上尖叫的村妇。 “你说得对。” 冯世再次认可了霍普斯金的言语，他茫然地看着冯世，无从理解的恐惧在他心中滋生，从头到脚，侵蚀他越发脆弱的理智。 “我们当然不能简单粗暴地将你审判，毕竟你确实有可能得到了天父的启示。” 热烈的气氛瞬间冷却，人们呐喊时举起的双手因为错愕忘记放下，他们茫然地看着冯世，反复转折的进展令他们的头脑疲惫，逐渐放弃思考，等待冯世灌输那些看似合理的理念。 “先生们，我希望你们还记得，神曾经考验亚伯拉罕，让亚伯拉罕献上他的孩子，但神是仁慈的，当亚伯拉罕挥下刀时，神将那孩童换成山羊，因此我们可以效仿先贤。” 冯世转身，他的影子投在霍普斯金脸上，宛如黏腻的海水将寒意灌入霍普斯金的每一个毛孔。 “让我们搭建起祭坛吧！我们将向神祷告，告知我们的意图，然后挥下祭刀，就如亚伯拉罕那样！ 若这个男人为我们带来神的旨意，神自然会将羊羔和他互换，若他只是一个骗子，那他卑劣的灵魂自然会坠入地狱，而他流淌的血将洗去我们的冤屈！” 霍普斯金呆滞地听冯世宣布自己的结局，没有做出反驳。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没有意义，因为他经验丰富。 只是这一次，被绑上刑架的人是他自己，而他再也没有机会站在火刑架下看着“魔女”被烧死了。 咕言咕语 在我原本的细纲里，主角团没有那么快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他们需要绕一圈才能找到线索，确定皮克曼很可疑。 可那个时候皮克曼已经被霍普斯金审判，霍普斯金也会因此奠定地位，和主角，以及在霍普斯金看来被主角蛊惑的村长一行人展开对抗和斗争。 但骰娘来了一个灵感大成功……这……我只能笑着把霍普斯金的棺材板钉死，再把土给拍平压实了。 毕竟这货实在恶心，这点以后会拿中国的典故类比。 以下为霍普斯金部分介绍，源自b某站up——小贝初号机。 霍普金斯：(约1620年- 1647年8月12日)史实人物 全名玛修·霍普金斯，是一位在英国内战时期发迹的猎巫者。他自称是魔女狩猎将军，尽管议会从未授予他这个头衔。他的女巫狩猎主要发生在东英格兰。据说在1644年至1646年期间，他处决了300名“女巫”。 在1644年之前，人们对马修·霍普金斯知之甚少，也没有现存的关于他和他的家庭的文献。他出生在萨福克郡，是六个孩子中的第四个儿子。其父亲詹姆斯·霍普金斯是一名清教徒牧师，很受教区居民的欢迎。 从霍普金斯在审判中提供证据的方式来看，人们普遍认为他受过律师的专业训练，不过这一说法缺乏考证。 霍普金斯1647年出版过一本《女巫的发现》，其中概述了他的猎巫方法。他经常使用剥夺睡眠等手段来迫使受害者招供。他还会用一把钝刀割断被告的手臂，如果她不流血，就会被指控为女巫。 他的另一种方法是漂浮测试，他认为当女巫们宣布放弃洗礼时，水会排斥她们。嫌犯被绑在椅子上扔进水里:所有漂浮起来的人都被认为是女巫。 霍普金斯被警告在没有得到受害者允许的情况下禁止使用是漂浮测试，这导致了1645年底该测试在法律上被放弃。 1647年8月12日，霍普金斯死于家中，死因可能是胸膜结核。有一种有趣的说法是霍普金斯接受了漂浮测试，并以女巫的身份被处死。 第255章 god is a 屑 【判定，神会出手拯救霍普斯金吗？ 1-99：不会 100：会（为啥咧？） 骰娘：1d100=68 古树：似乎只是因为发现很热闹过来吃瓜看戏了。】 如果说在盈满的水袋上戳一个口，便会有水奔涌而出。那么牧师和村长宣布“以人燔祭”的消息便如同一根银针，戳在塞勒姆这装满恐惧袋子上。 人们不在乎死的人究竟是谁，又是因何而死，他们只是尽快完成手中的活，然后一窝蜂地凑到还没有搭好的祭坛前，彼此确认从路边和其他犄角旮旯里听来的，或新或旧的情报，并以此为基础拼凑出他们想要的事实，然后心满意足地投入到又一轮讨论中，并急迫地期待不常见的戏曲拉开序幕。 村民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毕竟他们是那么的虔诚。 搭建祭坛这等杂事自然不用村长和与之站在相对高度的人亲自动手，就连通知牧师，让他主持这一切也是麻烦卡特单独跑一趟。 先前展现出武力和应变能力的冯世则被村长留下，在守卫押走霍普斯金后，剩下守卫中的一个敲响皮克曼的房门。 【有人开门吗？ 1：有（战斗轮） 2：没有（非战斗） 骰娘：1d2=1】 不多时，屋中便传来脚步声，接着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皮克曼苍老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看了看堵在门口的人群，没有害怕，有的只是看穿一切，预料到这一幕的平静。 “你们终于来了？” 皮克曼视气势汹汹的守卫们如无物，声音像是午后和好友闲聊一样平淡。 【冯世观察（难度10）：1d100=70】 冯世没有被皮克曼云淡风轻的姿态迷惑，他注意到皮克曼穿的衣服和早上不一样，右手手腕探出的一节内衣袖子上染了几点红黑色的圆斑，空气中铁锈的气息逐渐浓郁，就像是跟在皮克曼身后身形越发清晰的鬼魂。 不，那不是像，那就是三只枉死鬼魂！ 冯世撞开皮克曼，冲过院子来到房屋门前，屋内惨烈地一幕令他不禁叹息。 ——大片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整面墙，无法被墙灰吸收的血液重新回到地上，又染红了小半个客厅，将三具尸体和地面接触的那面染得腥红。 尸骸脖颈和心口硕大且向外翻卷的伤口揭露了他们死亡的原因，那把杀死他们的柴刀堂而皇之地扔在一具年轻的女尸的胳膊边，柴刀手柄和刀身上的血液已经发黑，看起来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此刻村长和两个守卫菜姗姗来迟，他方才下令剩下的守卫则举枪对准皮克曼，防止皮克曼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此刻闯入的瞬间便盈满视野的血腥让他难以呼吸。 “你这该死的……”村长呻吟，尔后如同窒息般低声咒骂：“你这畜生！他们……他们可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儿子！是你的儿媳妇！是你的孙女！” “不，你不懂。”皮克曼摇头，用近乎缥缈地口吻否定，仿佛他的灵魂已经离开此处，只剩下空洞的回响。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这一切，都只是囚笼……” “你疯了！”村长断言。 他想不到，也不允许有其他的可能性！ 皮克曼疯了，这个可怜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邪恶的力量攥住了，恶魔可憎的低语侵蚀了他的灵魂，令亵渎的尘埃落在曾经纯洁的灵光上，使得皮克放下种种疯狂的罪孽！ 这就是唯一的真相，也必须是唯一的真相！不然他将夜不能寐！ “我疯了？啊……”皮克曼朦胧空洞的眼中多出几分清明，“啊，或许吧。” 他喃喃自语，看向众人的眼中满是悲悯，宛如俯视大脑受损的痴儿：“可究竟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甘受蒙蔽？” “住口！”村长怒不可遏，抬手，指着皮克曼大喊：“把这家伙抓起来！等那边结束了就来审问他！” “不必了。” 皮克曼平静地说，冯世忽然意识到什么，可人类的速度做不出应对，冯世只能徒然地伸出手，眼睁睁看着皮克曼从内衬拔出一把菜刀，迎着枪的方向奔跑。 同时，那也是冯世和村长的方向！ 冯世汗毛炸立，他想起亨特和他的小伙伴的解剖结果，立马抓住怒目圆视的村长，不顾他的反抗将他拖往后方。 半米，这是村长被冯世拖动的距离，也是和两个守卫的距离，是生与死的距离。 沾染锈迹的刀锋闪过斑驳的轨迹，鲜血在守卫喉间绽放，年过六旬的老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在冯世和村长身前。 在他的身后，两名守卫像是被伐倒木头，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体随着血液喷发的节律抽搐。 颈部的大动脉被割破，搞不好静脉也被殃及。 冯世迅速做出判断，在他眼中那两个守卫已经是死人。 麻烦了…… 冯世可不想暴露自己拥有超凡的力量，也不想村长死在这里，但现实容不得他都要。 皮克曼气势汹汹地盯着他和村长，被血水染红的半边身子在越发昏暗的光线下尤为可怖，和跳过教程的玩家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在哪，但我要大开杀戒！ 【会有意外发展吗？ 1-5：无人阻止，皮克曼大开杀戒 6-10：塞勒姆需要你们恪尽职守！（残余守卫反击判定） 11-12：拯救村长“瑞恩”！（冯世反击判定） 12-15：援军来了！ 16：皮克曼自杀了？？？ 17：迦勒底，是迦勒底！ 18：神秘人援助？ 骰娘：1d18=6，意外普通的展开呢，话说守卫打的赢吗？ 守卫剩余数量:1d10=4 守卫战斗：3d100=5（大失败？）+23+11=39 皮克曼斗殴（食尸鬼一回合三动）：2d100+1d50=100（大成功！）+61+27=188 骰娘：188＞39，皮克曼大开杀戒 咕树：……，果然，二战前的人类哪怕全副武装，在神话生物面前依旧是渣渣呢。差点忘了，之前耶和华还在这里发展（抢）了一个深潜者信徒，他有关注这场遭遇战吗？ 骰娘：耶和华的关注程度（超过50可能会有所行动）：1d100=30 咕树：漠不关心啊喂！你的信徒们在被异族异教徒屠杀诶！你到底在看什么啊？卡莲吗？ 骰娘：那试试看呗。 耶和华是在看卡莲吗？（超过50是）: 1d100=63 咕树：竟然真的在看啊？！ 骰娘：不管信徒光顾着潜在圣女的耶和华是屑，确信。 骰娘：既然耶和华会关注卡莲，那么以后卡莲遭遇危险会多出一个耶和华出手相助的判定，以上。】 “可恶！可恶！可恶！” 守卫甲哆嗦着把子弹塞进枪膛，不少火药抖动着从药池中撒出，不少落在他的手上。 如果就这么开枪，燃烧的火药会烧伤手，但守卫甲已经顾不上这种“小事”了。 他的兄弟正在和怪物战斗，只要他在快一点，只要他再快一点…… 一阵垂死的哀嚎响起，守卫甲的手一顿，眼泪从眼角滚落。 “他*的！” 守卫甲怒骂，将最后一点火药倒干净，瞄准直起身的皮克曼。那个怪物背对他，脚下是两具逐渐冰冷的尸骸。 毫不犹豫，愤怒的守卫甲扣下扳机。 燧石摩擦，点燃火药，引发爆炸，将五指炸个粉碎。 在这关键的时候，守卫甲赖以为生的伙伴背叛了他，并在他的棺材上敲下钉子。 于是就此盖棺论定。 白与红的刀锋捅进他的心脏，搅动间将其彻底摧毁，守卫甲双目发红，咬碎齿间血沫，向前捅出燧发枪。 为了弥补装弹速度慢这一缺陷，他们的长枪是会装刺刀的！ 但守卫的垂死挣扎在皮克曼越发坚韧的皮肉无功而返，皮克曼随手把刺刀从枪口折下，反手插进守卫的眼窝，再拎着守卫的脖子把他扔向另一个正在瞄准的守卫乙，将他砸倒在地。 在守卫甲飞一会的时候，皮克曼飞奔，刀锋在空中划出笔直的一抹，末端正中守卫丙的躯干。 狂暴的冲锋和手中的长枪让守卫丙忘记闪避，等他意识到这如野牛般凶猛的敌人不可硬抗的时候，他的脾脏已经被刀锋搅碎，胸膛则整个凹陷下去，里面的胸骨和肋骨在皮克曼的铁拳下化作碎片，刺入心肺。 直到此时，守卫丁才姗姗开枪。 【战斗轮： 守卫丁射击：1d100=87 皮克曼闪避（近距离无种族加成）：1d100=68 骰娘：87＞68，守卫命中 皮克曼剩余生命：（1d100=57）%=57%】 宛如神降下慈悲，又或许是两个人太近了。 铅弹从背后钻入皮克曼的血肉，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坚硬的肋骨，击穿肺腑，将全部的动能释放于脆弱的内脏，重创皮克曼的心肺功能。 皮克曼的步骤顿时踉跄，但大量分泌的激素彻底激发了皮克曼凶性，他一个箭步扑倒最后的守卫，用牙齿撕开他的喉咙，饱饮鲜血。 在鲜血的滋润下，皮克曼体内非人的血涌动，坚韧的肌肉压迫伤口，随后各种血细胞化作最为坚固的锁链封锁空腔。 虽然残留在身体里的铅弹和空腔里胡乱愈合生长的结缔组织在漫长的未来会对皮克曼造成严重的毒害作用，但这般简单粗暴的治疗足以让皮克曼继续战斗。 咔嚓！ 皮克曼癫狂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因为一根又粗又硬的东西塞进了他勉强愈合的伤口，紧接着浓郁的硝烟味和爆炸同步。 嘭！ 冯世漠然踢开皮克曼的尸体，举起那即将沾染皮克曼全家鲜血的柴刀，狠狠劈向皮克曼的脖颈，将那越发畸形的脑袋卸下来，然后搅碎绝大部分神话生物最为重要的心脏。 于是在冯世的感召下，皮克曼一家人变得整整齐齐，再无争端，自此永获喜乐。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给你们看个乐子 关于更新太慢导致盗版网站爬虫都摸鱼这件事 第256章 皮克曼的画(上) 即便是留名神话传播深远的魔兽\/神兽，心脏和头颅也是它们致命的弱点，几乎没有什么活物能在同时失去这两个关键器官后继续生存。 当然，打从出生就没有这两玩意儿的另当别论，比如修格斯，无形之子还有乌波·萨斯拉。 但皮克曼并不是不定型的活淤泥，在遭此重击后他非常干脆利落地拒绝呼吸，为全球降温做出一份微不足道的贡献。 “他死了？” 村长趴在门框上露出半个身体，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缩回去。 如果是卡莲和阿比盖尔做这个动作应该会很萌吧？可惜村长是个生龙活虎的老头子，这种怯生生的姿势放在他身上只让人感到恶心。 “死了，”为了让村长安心，冯世补充道：“就算是怪物也不可能在失去头和心脏后活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村长不断重复，似乎想要以此消减心中的恐惧，但皮克曼异常而畸形的强大和不似人类的生命力却反复折磨着他。 他的精神就像是一根钢丝，虽然坚韧，却在越发疲劳中不断接近断裂的临界点。 “这和野兽与印第安人可不一样啊……” 村长低声叹息，见冯世回头，又挤出一个困难的笑容，询问：“冯世先生，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里的枪声应该很快就会吸引人到来，就麻烦村长您在门口稍微和他们交代一下了，我上楼去看看。” 听到“上楼”两个字，村长的表情痉挛了一下，他下意识瞥了眼满地鲜血，想要深呼吸，又被满腔血臭和硝烟呛得咳嗽，不由狼狈地提议：“这种情况还是先离开比较好吧？” “确实如此，”冯世点点头：“但我家乡有句老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意思就是不冒危险就不会有收获。 诚然我们现在离开安全性最高，但我们不能保证皮克曼没有同伴，也许等我们回来的时候线索就全部被破坏了。 虽然很危险，但现在确实是最‘新鲜’的机会。” 一边说着，冯世从守卫的尸体上摘下子弹袋和砍刀，仔细检查和调整武器状态，最后满意地把它们放到最趁手的位置。 然后冯世看向村长，认真地建议：“当然，村长您的生命安全是重中之重，我建议您赶紧离开，只要找到人群想必就安全了。” 【村长会留下来吗？ 1：会 2：不会 骰娘：1d2=1】 “……” 村长沉默地瞪了冯世一会，似乎想从冯世脸上看到嘲笑或者算计的痕迹，但冯世的笑容始终保持着赤城，就像是贴心好友那样关切。 村长苦笑：“还真是被现在的年轻人看扁了啊！” 说罢，村长也弯腰从守卫乙身边捡起他掉落的燧发枪和子弹袋：“老夫我当年也是村子里的神枪手，亲自击退过冬天的野狼和愤怒的印第安人，可不是什么胆小鬼！” 不，其实我希望你赶紧走，我一个人调查起来更方便…… 冯世腹诽，但经过海量数据模拟的笑容依旧温暖如阳光，让村长更加精神抖擞地躲在冯世身后。 “放心好了！你的后背就交给我吧！” 虽然村长如此宣称，但冯世还是决定，要是待会这个家伙敢逃跑，他一定会找个好时机把这个老不死给卖了。 两人快速检查一楼和二楼，发现这两层主要是生活区，一楼大抵是厨房、游戏厅、客厅等生活活动区，二楼则是一家人的房间。 在这些房间中，冯世和村长都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线索。 “不对劲！”村长垂下枪说，长时间的警惕让他有些疲劳，但更大的打击来自和空气斗智斗勇。 “当然不对劲，我们没有找到皮克曼的画室。”冯世无奈，他们甚至找到了专门用来打牌的游戏室，并从里面翻出来两幅昆特牌，但就是没有画室。 皮克曼总不能每次都在室外绘画，画完第一时间就把画卖出去吧？又不是煎饼摊。 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你知道哪可能有地下室吗？”冯世问。 是的，还有什么地方比隐蔽的地下室，更方便皮克曼那些绝对称得上异端的行为吗？ 村长闻言也没有含糊。 作为一个经历村庄创建的老人，他很清楚房子里那些地方适合挖地下室。 没多久，两人就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一块厚实的硬木板，上面还用铁钉固定了两个发黑的铜把手。 掀开木板，出现在冯世和村长眼前的是一条向下的阶梯，灰白色的台阶一直深入深邃的阴影中，人类视野无法穿透的黑暗如此的静谧，只有些许腐朽的臭味缓缓溢出，就像是通往冥府的小路。 不详。 这是地下室给人的第一印象。 如果不是必要，相信正常人都会选择拒绝进入这片黑暗，但冯世却无视了这份源自人类本能的危险，提起旁边桌上的提灯，点燃，不顾还处于呆滞中的村长径直走下台阶。 “喂！等一下啊！” 村长终于回过神来，想起年老体衰的自己只能紧紧抱住冯世这根大腿的现实，看着不远处那逐渐凝固的鲜红，他打了个哆嗦，苦着脸追上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的冯世。 越是向下黑暗便越是浓郁，就连稍远一点的灯光都快要看不见了。 村长只得大喊，希望冯世能暂缓脚步，等一下他这个可怜的老人，但冯世却像是中了邪一般，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离他越来越远。 很快，那象征安全的灯火消失在村长眼中，无垠的黑暗瞬间笼罩村长，吓得这个老男人扶墙，一步一步摸索着往下走。 就在村长如婴儿般蹒跚时，冯世早已借助魔女自带的黑暗视野来到地窖底端，正如他们先前猜测的那样，半个地下室被改造成了皮克曼的画室。 两边从中间一分为二，左边堆满各式各样的杂物，和其他家庭一样，都是些生活物资，而右边则摆放许多画和绘画的工具，其中一角就放着皮克曼昨天画好的乌鸦。 to be continue…… 先写这么多，晚安！ 第257章 皮克曼的画(下) 【冯世黑暗魔术：1d100=96，大成功 村长意志：1d100=12 骰娘：96＞12，村长迷失在黑暗中，这个魔女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咕树：还是让我先想想这个魔术的大成功怎么处理吧，在编了在编了……】 除去各种绘画工具，地下室的右侧就只剩下各式各样的画作，这些画像是牛皮藓广告，又像是肆意生长的蘑菇，堆满了整个右侧的地下室，那副《麦草上的乌鸦》被随意丢在靠近外侧的角落。 除去那副《麦草上的乌鸦》，剩下的画记录的内容也大多是塞勒姆各处的景色，海洋，森林，独具特色的农舍，虔诚祷告的村民，嘈杂喧嚣的水手…… 皮克曼似乎用自己的双脚丈量了这座村庄，然后用灵巧致命的双手将那些风景记录在画布上。 可以想象，皮克曼每画完一幅画就把它扔放在这里，就像是把扎好的麦草捆扔在一起，堆好，毫不在意画是否会受到损伤。 也许在他眼中，那些画工精湛，足以卖个好价钱的画不过是一堆沾满不明白浊的废纸……自信点，把也许去掉。 冯世举起提灯，接着微弱的光线观察和满地满墙“垃圾”保持一定距离，正正方方挂在墙壁正中间，被所有画作拱卫的巨幅油画，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像是坐在王座上俯视群臣的国王。 油画一米见开，第一眼能认出的便是作为背景的公共集会堂，那是平日村民们集体祷告的地方，也是霍普斯金处刑的地方。 无数皮肤灰白的食尸鬼聚集在集会堂前，围绕着一个高高立起的绞刑架，那绞刑架是如此之高，仅仅是基座就超过了围观的食尸鬼群黑压压的头顶。 厚涂的油彩让人和物的边缘模糊，让人看不清画中人物的表情，可那无数色块间的纹路却活了过来，如蛆虫般蠕动，于是背对集会堂的每一个食尸鬼都在狂笑。 它们高举着枯瘦的胳膊，仿佛在举行盛大的宴会，和它们正对的食尸鬼也摆出相同的姿势，于是那嶙峋的背影也变得同样欢愉，似乎下一秒就会脱离画布继续它们疯狂邪恶的舞蹈。 就在那绞刑架的基座上，一个不是牧师，也不是刽子手的古怪存在站在那儿，它穿着得体的西装，胸口别着白玫瑰，身体站的笔直。 倘若光看这些，倒也是个英俊挺拔的人儿，可那对厚实的肩膀上却顶着一个漆黑的乌鸦脑袋，却不叫人感到生硬，反倒让人觉得理应如此。 在这疯狂的场面里，怎么可能有正常的人类和食尸鬼们同流合污？ 顺着绞刑架的杆从基座往上看，一抹耀眼的金色引入冯世眼瞳，宛如枝头沉甸甸的麦穗。 “啊……” 一个金色长发的人吊在绞绳上，身体只有食尸鬼一半长，她低垂着脸，看不见五官，可是冯世在看到她就忍不住喊出熟悉名字。 “阿比？” 他的教女，和千千万万个小女孩一样天真又贪玩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幅画上？ 【冯世灵感（难度90）：1d100=78，失败】 灵感泥鳅般滑不留手，焦灼在冯世心中蔓延。 答案似乎就在嘴边，似乎下一秒就能想到答案，但等到的只是无尽的鸽羽，白茫茫覆盖一片。 没有更多的时间让冯世好好思考，他已经用魔术让村长在身后狭小的地方鬼打墙四、五圈了，地下室就这么点地方，再拖延时间实在说不过去。 当然，主要是因为冯世还没决定捅死村长取而代之。 用魔力触须隔空取下画，卷好，裹上防护结界，让乌鸦带走，冯世甩出几道魔力刃，在墙上留下状如爪痕的巨大裂痕。 大约是攻击破坏了什么，挂画的地方墙皮簌簌掉落，一个两米高的洞口出现在冯世眼前，黑黝黝得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冯世没有立刻钻入洞中探寻，而是猛地拍了村长好几下，同时解除魔术。 村长看到突然出现的冯世吓了一大跳，要知道他可是在黑暗中摸索了好长时间，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别说是冯世了，就算是堵墙也能让村长大吃一惊。 “你你你！” “你中邪了！” 不待村长说完，冯世强硬地给这件事下了定论：“你一直在这打转，我叫不醒你，拍了你好几次才拍醒你！” 村长这才感觉右肩和延伸到背部的地方刺痛，身体诚实的反馈证明冯世所言非虚。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长惊魂未定，冯世摊手，然后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 “我也不清楚，我就在前面走，忽然听到你叫我名字，一回头就发现你在这转圈圈，大概是皮克曼或者他的同伴施了什么邪术吧？” 确实。 村长下意识点头，他记得自己叫过很多次冯世的名字，但对方却无动于衷，越走越远。 原来是两边都被影响了吗？ “皮克曼的同伴已经来了？” 冯世闻言指了指那个大洞和他新鲜制造的爪痕，满脸遗憾不言而喻。 村长沉默，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遭罪的恼羞成怒，还是因为没成果的挫败，亦或更加复杂的情感，但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提出周到的建议。 “天父保佑，总之没事就好，先回去找人封锁现场，等霍普斯金的事情处理完，再来解决吧。” 对此冯世乐见其成，自然是满口答应，积极帮忙。 只是恍然间，冯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塞勒姆东南角，冯世居所： 阿比盖尔素白的小手搭在窗沿上，眺望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还有灰暗穹顶下的几栋小屋。 往日天色渐暗时，每家每户都会在客厅点起鲸油灯，将窗户染成昏暗的黄色，但今天那些窗户都是黑色的。 大家都去哪了？ 阿比盖尔困惑不解，还有很多不安。 如果只是其他人不见也就罢了。 因为居住在村庄和森林的交界处，村庄中的灯火对于阿比盖尔更接近于看习惯的背景，但更大的异常近在咫尺。 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但教父没有回来，白色的魔女在厨房中熬制不可名状的恐怖，卡莲已经逃回房间，打算用可耻但极为有效的逃避面对接下来的噩梦。 虽然已经听卡莲描述过教母烹饪的食物有多么奇葩和可怕，但阿比盖尔还是怀揣着些许侥幸。 要是只是卡莲恰好讨厌那些食物呢？ 要是这段时间教母的技术有所进步呢？ 要是……要是…… 阿比盖尔想不出来可以用于狡辩的话语，厨房里传来的焦糊味像是粗粝的礁石一样，摩擦阿比盖尔娇嫩的鼻粘膜。 客厅的餐桌上摆着几盘看似精美的菜肴，如果不是目睹它们从焦炭中重生，阿比盖尔一定非常愿意品它们的味道。 吃下去一定会死吧？ 阿比盖尔双目无神，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为何教父会以近乎搏命的姿态将教母挡在厨房之外。 因为，这确实会死人啊！ “教父您快回来啊！！！” 阿比盖尔快要哭出来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和卡莲一起躲进房间。 “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好哟~” 厨房里传来恶魔般的低语，阿比盖尔娇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生命要就此结束了吗？ 就在这绝望的念头盈满脑海之际，敲门声忽然响起。 第258章 愚者总是窥见真相 【出现在门外的是： 1：赶回家的冯世 2-6：无名的守卫 7-9：提……提图芭？ 10：（大成功：1；大失败：2） 骰娘：1d10=1 冯世：为什么事到如今反而出现这么普通的选择啊？我还指望大成功大失败迦勒底乱入呢！ 骰娘面无表情地推开鸽子：追加判定，冯世回来是因为？ 1：想起来没人做晚饭 2：通知家里人今晚不要出门 3：通知家里人去公共集会堂 4：回家拿一些探险用魔术礼装 5：2+4 6：3+4 7：1+2 8：1+3 9：1+4 10：1+2+4 11：1+3+4 骰娘：1d11=8，回家做饭+通知，不愧是单身父亲！】 咚——！咚——！咚——！ 沉稳的敲门声响起，吸引了爱丽丝菲尔的注意力，阿比盖尔借机转移到楼梯附近，趁着爱丽丝菲尔开门的时候爬上楼梯，趴在拐角处窥视。 下一刻，阿比盖尔惊喜得快要叫出声来。 回来的人是冯世！ 不用死了！ 奇妙的想法出现在阿比盖尔脑中，然后立刻变成无须怀疑的信心，她欢呼着冲下楼梯，撞进冯世怀里，来回摇晃小脑袋，磨蹭冯世的腹部，就像是看见救世主的羔羊。 同样被奇妙情感填充心房的还有冯世，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怀中女孩的身上体会到了某种超越血脉和理性的亲密。 前者为对子嗣的保护，后者为崇拜神只的迷信，但这份复杂的情感又不如烧尽一切的烈火那般激烈，只是无声地提醒冯世要为阿比盖尔做些什么，甚至没有让以情感为食的魔女察觉到它的本质。 “好啦好啦，饿了吧？我来做晚饭咯~” “说到这个，达令~” 爱丽斯菲尔的樱唇吐出不亚于魔龙吐息的恐怖话语：“我已经准备好晚餐了哦～” 一瞬间，空气凝滞了。 冯世僵硬地转动脖颈，不敢置信地看向厨房，那本该是带给家人欢乐和幸福的房间，此刻如同魔窟一般，某种浓厚，甚至可以说是粘稠的黑雾正在缓缓向外逸散。 你说这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冯世都信！ “爱丽……” “嗯？”爱丽丝菲尔一脸呆萌地看向冯世，歪头0v0？ “……你有先自己试吃吗？” “没有呢！不过我这次都是按照之前的方法做的，没有把新的想法加进去，所以一定没问题啦！” 之前…… 冯世面色发白。 之前为了鼓励爱丽丝菲尔，冯世确实会吃掉爱丽丝菲尔制作的食物，但每一次他都会提前在口腔内覆盖魔女之躯，所以他根本尝不到味道！ 现在他只是一张人物卡，魔女之躯被留在外面了…… 嘶！难道自己终于要体验“来自队友的背刺”这一coc中不可不品尝的特色吗？ 冯世看了眼瑟瑟发抖的阿比盖尔，眼神重新坚定起来。 不，不行！如果他在这里倒下了，那就没有人可以保护孩子们了！ “原谅我，爱丽！” 冯世低语。 这是他的错误，他不该使用谎言，哪怕是出于善意，更不该让爱丽丝菲尔因为自己的错误遭受苦难。 但事已至此，语言已经无力回天，只能通过残酷的现实让爱丽丝菲尔从美好的梦境中醒来。 在爱丽丝菲尔没有反应过来前，将一块又粗又硬的面包塞进爱丽丝菲尔因为困惑微张的樱唇，紧接着浓厚的味道击垮了爱丽丝菲尔的神志，人造人小姐姐两眼翻白，瘫在餐椅上晕了过去。 爱丽丝菲尔，再起不能！ ——现实中—— shiki无情地掷出骰子，判定爱丽丝菲尔的战损。 【爱丽丝菲尔生命损失：1d3=2，14（体质60）-2=12】。 “嗯，你因为舔了口自己做的面包，损失了两点生命值，并陷入了昏厥，因为你直接晕了，所以我就不进行san值鉴定了，至于昏迷时间……1d10=10，你将昏迷10个小时。” 爱丽丝菲尔：“……” 冯世：“……” 卡莲：“只是舔一口就昏迷10个小时……这是和现实中的技能相对应的吧？我们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昏迷的远坂樱翻了个身，睡得更加香甜了。 zzz~ (|3[▓▓] ——回到跑团中—— “没？没问题吧？” 阿比盖尔眼中闪动惊恐，教父从教母口中拔出面包无法缓解她的恐惧，因为那场面不管怎么看都和凶杀现场不谋而合。 “大丈夫，萌大奶！” 冯世把一大堆有毒垃圾扔进垃圾桶，回首向阿比盖尔竖起一根大拇指：“只是掉了两点血，说不定过个医学就好了！” 阿比盖尔(?_?)?？摸不着头脑，但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这种情况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得懵懂地点头，压抑心中的不安。 可很快就连这点不安都消失在冯世一声“我来做饭，很快就好”中。 因为还有别的事情，冯世没有和前几天一样制作大餐，只是用中午剩下的面包和肉酱做了一锅蔬菜肉粥，然后给每个人准备一个煎蛋，最后再切了些酸菜，凑活着做了一顿饭。 有了爱丽丝菲尔坟土在前，阿比盖尔和卡莲倒是没有嫌弃这简陋的一餐，两小只吃得很欢。 说到底，这一顿只是和前两天的比起来较差，但倘若和塞勒姆大多数人家中稀薄的燕麦汤比起来，这扎扎实实的分量和鲜美的味道依旧可以称得上人间美味。 在两小只大快朵颐的时候，冯世把晕倒的爱丽丝菲尔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以免塞勒姆寒冷的夜风摧残人造人小姐姐娇弱的身体，然后又给爱丽丝菲尔喂了一份胃药。 恍惚间，冯世看到爱丽丝菲尔头顶冒出【生命值增加1d3=1，13\/14】的字符。 唔，大概睡一觉就好了吧？ 回到楼下，卡莲和阿比盖尔已经吃完了，阿比盖尔乖巧地把两个碗放进水槽，木质的容器入水时发出“咚”的一声。 阿比盖尔被吓了一跳，大约是放的时候没想到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又或者担心会把碗摔坏，女孩缩了缩头，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看到冯世的时候发出“哇”得一声，身体向后摇摆，差点没摔个屁墩。 冯世轻声笑了，在阿比盖尔羞恼的目光中抱起她，就像抱小宝宝那样，一手扶住背部，一手撑起身体。 阿比盖尔脸蛋立刻红了，她想要挣扎，跳下来自己走，但冯世没有给她机会，迅速拔升的高度让女孩的念想成为空想，尤其是卡莲越发炽热和刺人的视线，更是让阿比盖尔把脸埋进冯世的胸膛，不敢和卡莲对视。 可当冯世把她放在沙发上时，阿比盖尔却又因为远去的温暖怅然若失。 “姑娘们，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们。” 以这样的开场白，冯世说出村长和牧师下达的命令：“村长老爷爷可是说了，要所有人吃完饭后去公共集会堂，现在那边应该已经人山人海了吧？” “所以说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卡莲询问的同时不忘嘿咻嘿咻地钻进冯世怀里，然后坐在他的膝盖上，似乎方才冯世和阿比盖尔亲昵的举动刺激到她了。 “因为要举行重要的仪式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所以必须要所有人到场以示公正，嘛，不过如果是卧病在床那也没办法了吧？” “生死……吗？”阿比盖尔低声念叨，往日清爽的童音中掺入晦暗的杂志。 自己讨厌死亡，唯有这一点，阿比盖尔可以确认。 但自己没有生病之类可以严重到不去的情况，对此阿比盖尔十分苦恼，她不知道冯世是否愿意让自己待在家里。 “诶，虽然待会场面应该会很血腥暴力，但在此之前的部分我还是觉得应该让你们看看，所以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待会等我拿些东西就出发吧，可以吗？” 阿比盖尔看了眼卡莲，见卡莲没有反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得气闷地点头答应。 很快，冯世背着一个双肩膀从地下室出来，手上还拎着两个毛茸茸的耳罩，一个银白色，一个金色，和两小只非常贴切，戴在两人头上就像多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毛茸茸的织物很好地将微凉的夜风隔绝，热腾腾的晚饭也让女孩们娇小的身体热乎乎的，冯世一手牵着一个小丫头，很快抵达公众集会堂前。 当他们抵达时，公众集会堂前已经竖起巨大的祭坛，祭坛的中央点燃火把，霍普斯金脸色灰败，被捆在椅子上安置于祭坛的北面。 主持仪式的牧师正在反复和屠夫确认杀猪刀的锋利，因为一会儿他要作为和神沟通的使者，用这把刀割开霍普斯金的喉咙。 而在祭坛下，黑压压的村民围绕成一圈，正兴奋地讨论将要发生的事情，那如同过节般热闹的气氛让冯世想到皮克曼的那副画。 在那副画中，无数食尸鬼也是这般过节的模样。 【冯世灵感（难度96）：1d100+1d48（灵感96补正）=11+41=52，失败 咕树：太拉了！冯世你怎么了冯世？】 冯世摇摇头，把刚刚升起的荒谬想法甩出脑袋——总不至于这些村民全是全都是食尸鬼吧？要真是这样，他可以考虑带着阿比盖尔和满家妇孺直接跑路了。 第259章 论san值过低的后遗症 升腾翻滚的火焰照亮夜空，木柴燃烧发出的“哔啵”声淹没在一片嘈杂中，人们对着台上指指点点，用快活的语调向旁人诉说自己残缺的揣度。 祭坛上牧师向下压了压手，躁动的人群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无声地望向牧师，等待这个象征神的男人说话。 “今天将大家聚集于此，是为了肃清邪秽和维持正义！” 牧师指向霍普斯金，旁边负责打光的仆役立刻用灯塔备用聚光镜将强光投射在霍普斯金脸上，一张被地牢水汽熏得苍白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一缕缕打结的发团如同濡湿的海草，胡乱垂下。 纵容脸的主人强撑起威严，意图维系已然不多的尊严，但近乎黑色的污渍和苍白的皮肤让这份倔强宛如一个笑话，只惹得一声声低微的嘲笑。 “此人自称得到吾等天父的旨意，但所行所为却不免和被魔鬼蛊惑之徒相近，那是夺去他人生命的可怖行径！” 人群顿时发出嘈杂的声音，其中蕴含惊恐的意味，但随着牧师的声音再度响起，人群又安静下来，恐惧的情绪被牧师强有力的声音覆盖。 “吾等只是凡人，盲目痴愚是吾等凡俗的证明！吾等亦无法断定此人究竟是经受考验的圣徒，还是被邪恶玷污的狂人！ 因此吾等模仿先贤亚伯拉罕，在此搭起祭坛，以此人为祭品，向天父献上吾等的虔诚和困惑，让天父决定此人的灵魂究竟去向何方！” 牧师一手扯住霍普斯金油腻的头发，将刀搁在霍普斯金的肩膀上，刀刃紧贴脖颈，而一直站在旁边的仆役则将接血的金盆端在前方，准备接住喷涌的鲜血。 “现在赞颂吧！吾等羔羊只需将心神寄予上天！” 村民们双手合十，舒缓的旋律在黑色的宁静中激起涟漪，无数涟漪相互融合，汇聚成宏大的浪潮。 “圣哉！圣哉！赞美于你，万军之神，至上之主！哈利路亚！” 寒光流动，霍普斯金发出低沉的喘息，下一刻，腥臭的血水流入镀金的铜盆。 鲜红，暗红，黑红，紫红，赤红，殷红…… 宛如将眼球按入血浆，又像是沉入腥臭的泥沼。 梦中的景象活了过来，它们从那金色的圣盆中涌出，污泥一样爬行蠢动，喧嚣地喊叫仇恨死亡和罪孽，从每一个人的脚边流过，从四面八方涌向阿比盖尔。 不要！ 阿比盖尔无声地呐喊，身体却无法动弹，从那血泊中溢出的寒气冻僵她的四肢，侵入肺腑，在脊髓中歌唱。 来吧！来吧！你本就是我们！和我们融为一体！ 黑影在血水下涌动，一只只苍白残破的手破开血面，伸向女孩纤细的脚腕！ 就在接触之际，一只手揽住阿比盖尔，将女孩拥入怀中，接着温度和柔软渗入肌肤，而后十指相交。 熟悉的气味驱散恐惧，温暖的臂弯和怀抱筑起壁垒，毛茸茸的耳罩让魔音变得微小难闻，就像是钻进被子中，于是一切潜伏于黑暗中的妖魔鬼怪都不再可怕。 但和钻进被子里不一样，这一次自己不是一个人。 教父……卡莲…… 于是女孩得到了安心，也抱住了身边的人儿。 【暗投：72+1d5=72+5=77 咕树：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同一时间： 神没有降下慈悲，即便这货就在现场。 被强行征为信徒的马什船长就在不远处，凡人无法看见的辉煌光影就浮在他背后偏上的位置，如有实质的视线落在卡莲的身上。 啧！这些神就不能干点正事吗？ 冯世不动神色地挪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道目光，然后把阿比盖尔拉到卡莲那边，即便卡莲和大概率察觉不到异常，但他依然不打算任由自己的女儿被别人窥视，尤其对方的精神状态不那么稳定。 顶着一个神系大打出手，日后还坚定不移以干掉其他神系为目标，毫不吝啬地倾销人类的血和泪，不管那是自己的信徒还是别人的信徒，并强行将其冠以正义之名。 对此，身为异神眷族的冯世毫无好感可言。 不，应该说是厌恶，称之为敌意，乃至妄想为仇恨。 如果是在外界全盛状态，冯世会尝试给上帝一叉子，让祂和儿子多一份餐桌上的共同语言。 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魔女先生，一身异常被封印在人类的躯壳中，所能撬动的奇迹少之又少，比接在三峡大坝上的水龙头还要凄惨。 恶意和绝望滋生，让冯世回忆起身为凡人时的无力，在这种情况下，上帝对自家女儿们的窥视就显得更令人作呕。 好在上帝对冯世毫无兴趣，被冯世挡住视线，祂便收回目光，但随之而来的是马什船长向冯世走来，一路上人群无不无意识让开空间，宛如摩西开海。 “晚上好！冯世先生！” 马什船长摩挲胸前的银色十字架，微微反光，且如乳胶白皙的脖颈上只有一条绳链，那些和海洋先关的挂坠已然消失不见，料想衣袍下宗教意味浓厚的刺青也应如是。 “晚上好，船长！”冯世微微朝马什点头致意，将女儿们往怀里拢了拢：“您也来了吗？” “村长亲自登门拜访，实在是盛情难却，我不得不来啊！” 马什船长眉眼间恰到好处的苦楚和皮克曼血案恰到好处的联系起来，想必那位村长的怀疑之心已经如烈火般熊熊燃烧，任何展现肌肉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原来如此，”冯世轻轻点头：“不过还请原谅村长阁下，近来塞勒姆不太平，一些崇拜死亡的异教徒在村中流窜，想必村长也是担心您的安全才出此下策。 老人嘛，难免会有些脾气。” “当然，当然，我会让小伙子们准备好武器的，绝不会让他们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你就放心吧！” “那就多谢阁下了！” 于是关于两具食尸鬼标本安保等级上升的事宜，两人就这么在一片哑谜中达成共识。 两“人”表面笑嘻嘻地互相看了一段时间，马什船长又说：“既然这么不安全，不知阁下有考虑让孩子们皈依吗？” “请问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还请阁下不要误会！”马什船长摆手，某种宏达的声音和男中音重叠：“我只是有些担心那个孩子，想要为她施洗。” “你认真的？” “当然。” 看着马什船长竭力表现出的友好表情，冯世心中直呼来者不善。 如果他答应，那自家闺女就算是落对方手里了，如果他不答应，那两人间的合作有可能直接破裂，那目前为止他的计划几乎可以全部推倒。 至于有没有重来的机会，那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这叫没有恶意？ 冯世努力不让自己的双眼变得和死鱼眼一样。 决定了，等他出去就想办法把圣堂教会扬了，或者在梵蒂冈进行解放神学的社会实验。 沉吟片刻，冯世开始背模板：“首先你要相信你，我们一贯尊重信仰自由，因此在原则上我不反对你为我的女儿施洗。 但这毕竟是一个关乎一生的事情，我需要一定的时间了解阁下所属教派的教义和理念，以免我们之间产生令双方都不愉快的事情。 您说呢？” “……既然如此，就劳烦你费心了。”马什船长将一本黑色封皮、小砖头似的书交给冯世，又看了眼卡莲，然后慢悠悠地离开，人群再次上演摩西开海。 冯世见状心中不免有些嘀咕。 难道他真的是带着友谊而来？ 这荒诞程度不亚于满嘴血水的狼忽然有跑到羊圈边上，和头羊说：我们以后友好相处，一起吃草怎么样？ 你当这是《喜羊羊和灰太狼》呢？ 一想到上辈子自己工作五年的人还要陪一群小屁孩看喜羊羊大电影，冯世就感觉牙根发痒。 等看不见马什船长的影子，窝在冯世怀里的卡莲才从阿比盖尔怀里抽出那只空着的手，握住冯世的手指，建立灵魂连接。 【你不会真打算让那个家伙给我施洗吧？难道爸爸你有那种爱好？】 【我觉得你知道那种爱好这件事才不对劲。】 和马什船长谈笑风生的冯世表情一黑。 【想多了，只是暂时拖延时间，等我把祭坛建好了看谁后台硬！】 【嗯嗯！爸爸您老人家又高又硬！】 一瞬间，冯世的表情变得更黑了。 第260章 托孤 【咕树：话说回来，耶和华对卡莲的关注是： 单纯的喜欢←1~100→占有欲 骰娘: 1d100=82，是占有欲呢！ 咕树：夭寿啦！耶和华要抢人啦！ 骰娘：究竟会不会出手呢？ 姑且还是忍得住←1~100→当然会出手啦！知道十字军东征咩？ 骰娘：1d100=77，迫不及待的样子呢。 咕树：夭寿啦！耶和华变胖虎啦！】 霍普斯金脖颈的伤口逐渐枯竭，猩红的涓滴在盆中溅起血花，每一次滴落都震发出浓厚的血腥。 意外腥甜的铁锈味不断渗入牧师的鼻腔，和嗅细胞暧昧不明的结合，诱发最为原始的冲动和渴求。 想要将脸浸入那诱人的红色中，大口吞咽甘甜的红汁，直到腥甜抚过整个食道，和胃液不分你我。 又或者将之和肉冻、洋葱、白胡椒、丁香、多香果、肉豆蔻、墨角兰等香料粉末搅拌均匀，灌入肠衣煮熟制成血肠，用以度过每一个寒冷的冬天。 大量的唾液随着喉头耸动吞入腹中，胃壁的痉挛令牧师惊觉——他竟然想要喝干用于番祭的血！ 何等亵渎的想法啊！ 冷汗瞬间爬满牧师的脊背，他惊恐地看向霍普斯金，当目光触及那失去光亮的眼时，牧师惊讶的发现，他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想法竟然是用香料和炭火炙烤这对圆润的球体，然后用牙齿咬开坚韧的外皮，体验爆出的浆汁在唇齿间流动的快乐！ 何等的荒诞！何等的不可思议！这绝非自己应有的想法！自己怎么会想要……这可是人啊！ 这该死的异端！ 牧师在心中怒骂。 一定是这异端的魔法，竟然死了都不得安生，还要在这圣洁的祭坛上作妖！ 牧师恼怒地把霍普斯金的尸体放倒在地，从仆役手中接过血盆，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将血水撒在祭坛周围，然后再胸口画了个十字，接着开始肢解霍普斯金。 在怒火的驱动下，牧师大刀阔斧地工作，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是多么的熟练，僵死的人体在他手下飞速变成类别分明的肉块和骨头。 紧随其后的仆役赞叹地弯下腰，仔细地洗净内脏，然后和肉块与骨一同倒上鲸油，以便接下来将它们烧成灰烬 【冯世侦查（难度65）：1d100=18＜65，失败】 然而冯世并没有注意到牧师异常的一幕，在血快放完的时候，他注意力就放在女儿们身上了。 后面的事情那么血腥，怎么能让小孩子看？ 当然是捂住眼睛啦！ 就像是命运一般，在冯世捂住两小只的眼睛，正准备看向祭坛的时候，卡特拨开人墙，闯入这片摩西开海的余韵中。 “你在这啊！你现在有时间……你怎么把她们都带来了？”卡特的眼中顿时射出谴责的光，饶是他不懂什么教育学理论，也本能的认为这种荒唐的活动不该让小孩参与。 “我也没办法啊！爱丽食物中毒了，正躺在床上修养，我总不能把她们留在没人可以照顾的房子里吧？” “那确实更不安全。”卡特无奈接受冯世的方案，“话说为什么是食物中毒？” “……大概是因为不熟悉这边的食材吧？”为了老婆没剩多少的荣誉，冯世果断撒谎，然后立刻转移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 “啊，对了，差点忘记正事，瞧我这记性！”卡特拍了拍脑袋：“你之前提议有关麦角的演讲准备好了吗？” “相关知识随时准备就绪，就看老爷们想要什么形式了，怎么？他们打算今晚一并解决？” “你可别在他们面前这么说！”卡特小心扫视周围，见人们都沉浸在无意识的狂热中，这才松了口气，继续两人间的话题。 “你说的没错，他们觉得今晚是个好机会，平时想要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也只有做礼拜的时候，而且今晚气氛很不错。” 确实如此，而且还可以避免和做礼拜抢时间。 冯世腹诽，面上依旧笑容温和：“那我去和他们确认一下演讲的内容，孩子们就暂时交给你了。” 说罢，冯世拍拍阿比盖尔和卡莲的后脑勺，示意她们抬起头，然后把女孩们的手递交到卡特手上，就像是即将出去买菜又不想带小孩出门的家庭主妇。 “啊，嗯，好，好的！” 卡特略有迟钝地答应，却见冯世早已离开，斜下方卡莲则以好奇混合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小声问：“叔叔喜欢上爸爸了？” “咳咳咳！” 辛辣且刁钻的提问令卡特止不住地咳嗽，他正准备斥责卡莲，但卡莲老练地换上纯真的笑容，抢先开口：“爸爸那么漂亮，大家都喜欢爸爸，叔叔也一样吧？” 卡特欲言又止，愣是被卡莲哽得不知道该说啥，最后只得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然后在卡莲和阿比盖尔微妙的注视下，拉着两小只的手狼狈跟上冯世。 事实证明，卡特至今未婚不是没有道理的。 另一边： 冯世在与村长深入交流后，深刻了解到他和牧师的要求，即必须将麦角的危害归因于恶魔，这将和霍普斯金一同作为“某种邪恶正蛰伏在塞勒姆”的证据。 冯世没有反对，倒不如说这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面对已经被教义洗脑的塞勒姆居民来说，没有什么比上帝的敌人更能让他们警惕。 十倍的科普比不上牧师的一句鬼话，这就是塞勒姆的民智水平。 冯世自认为不是扫盲先锋，也不是破除迷信的红袖章，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在牧师主持焚烧祭品的工作时，冯世向村站阐述了早已准备好的细纲： 这种黑色、形状如羊角的麦粒正是小麦被邪恶力量污染的证明，它们狡猾地藏匿在正常的麦粒中，以便让人们吃下它。 随后它会在人体内释放邪恶的力量，让那些倒霉蛋陷入昏迷、噩梦、幻觉和痉挛，这样恶魔就会依附在这些人身上，污染他们纯洁的灵魂。 烘烤面包的温度无法杀死它，石磨也无法碾碎它们邪恶的灵魂，只有把它们挑选出来才能戳破它们的阴谋。 因此恳请请各位村民理出麦角，交由教会集中净化。 对此村长没有什么意见。 等冯世演讲完，村长紧跟着上台，进行最后的总结，他告诫大家一定要小心，谨防被邪恶的力量的力量侵蚀。 同时他也告知各位村民无须担心，因为教会和护卫队正在努力消除这些邪恶的源头，只要各位村民时刻保持警惕，并及时上报发现的异常就不会有太多的危险。 一大通演讲后有多少效果冯世不知道，但他明白了不论时代、年龄、国界，领导大多是喜欢灌水的。 不但台下的信众昏昏欲睡，台上负责撑场子的几个也身形逐渐摇摆，冯世更是干脆在集会堂里找了个房间让卡莲和阿比盖尔先睡下。 待到月亮悬在天空中央，村长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不是他肚里的墨水倒干净了，而是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 匆匆和冯世交代明天还有事情商量，村长又去和牧师交谈。 冯世和卡特一人背一个慢悠悠地走阡陌上，两小只不时发出含糊的声音融入远方隐约的海涛，成为这片宁静中唯一的旋律。 和老头喋喋不休的权利荷尔蒙相比，这样的宁静太过美好，让人舍不得打破。 两人享受这份难得的安宁，洗去耳中残留的杂音，一步一步踏碎月光。 更近的冯世率先到家，但卡特没有道别，他和冯世一起上楼，把阿比盖尔放在卡莲身边，两小只熟练地在被窝中滚动，彼此触碰后便抱在一起，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像是趴在软垫上的幼猫。 于是两个大老爷们不约而同地露出姨母笑。 回到客厅，冯世给卡特沏上一杯茶，待茶香氤氲，冯世问：“不回去没关系吗？” “还好，提图巴在家，我也带了钥匙。”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冯世朝两人来的方向比划：“我还以为你会带阿比回家。” “你比我更会带孩子，阿比她很喜欢你呢。”卡特接着升起的水汽掩盖嘴角的苦笑，但话语中的无奈和酸涩却无力掩藏。 那是发现自己失去了什么却无力挽回的悔恨。 冯世细细咀嚼这份情感，越是咀嚼越是觉得莫名其妙。 在他得到的记忆中，卡特并不是这样一个犹豫的人，他果断而思想灵活，会为了目标打破常规，但眼前的卡特却不是这样。 至少冯世无法将他和那个为了一窥珍惜古董，拉着自己女装参加沙龙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 是阿比盖尔改变了他吗？还是新大陆的风水抹平了他的棱角？ 冯世不知道，但等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话题中断了，两人只是无声地抿着茶水。 忽然卡特放下空无一物的茶杯，唐突地问：“你觉得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吗？” “为什么会问这个？”冯世看着卡特，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但冯世却始终没有等到答案。 “都一把年纪了还会害羞吗？”冯世垂下眼，不再探究卡特的秘密，打趣一声便收敛笑容，回应以严肃。 “会的。” “你就这么肯定？” 因为我是生长在红旗下的好少年呀！ 这样的话自然是不能说的，这个年代马导师的爷爷都还没有出生呢。 “因为我们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不是吗？” 冯世给卡特续上一杯茶：“我们希望世界变得更好，这希望会孕育出名为理想主义者的英雄，他们会以身涉险，在人类的边疆开辟新的道路。 也许那是错误的，也许那会带来更多的死亡，但挣扎的响动会惊醒更多的人，孕育更多的探索者，只要人类还怀揣好奇向前，那道路就会一直延伸下去。 你应该是知道的，因为我们曾经都对这个世界满是好奇，并愿意去改变她，但是……” 凝视卡特，冯世轻声问：“你在害怕有人因为你牺牲吗？” “……啊，瞒不住你呢。” “废话，我的心理学结课论文的分析对象不就是你吗？”冯世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抿了口茶，可下一刻卡特却让他差点把茶水全部喷出去。 “如果我si了，能麻烦你照顾阿比吗？” 第261章 调查员卡特，堂堂参上! 提前祝福各位书友新的一年快乐！更新奉上！ 冯世再一次认识到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我以为你只是心情不好，结果你特么给我来塞勒姆托孤？ 冯世柳眉倒竖，茶杯往桌上一放，发出“duang”的一声，宛如青天大老爷拍惊堂木般，怒声喝问。 “呔！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刨人家祖坟刨到了食尸鬼，又顺手作死破坏了对方什么重要的东西，结果现在被食尸鬼找上门了？” 卡特悲愤：“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古墓悍匪？” “啊哈？！” “好吧好吧，说回正事，你为什么会想到托孤？” “只是担心罢了。”恼怒再度回归痛苦，卡特双手插进略有霜色的头发，饱受内心折磨的声音逐渐低沉。 “你也知道现在塞勒姆不安全，鬼知道那些食腐生物有多少，又藏在什么地方，一想到阿比可能会被它们杀死，我就害怕。 你有女儿，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种恐惧吧？” “……” 冯世没有回答，但此时的沉默更胜于千言万语。 “所以说啊，我想让你带着阿比离开，理由就用‘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吧，不管是伦敦、巴黎还是洛阳，只要等到这边尘埃落定就好。 恰好后天就有一班离开塞勒姆商船队，你可以搭便船离开……” 卡特露出祈求的表情：“带我的侄女，你的教女离开这个鬼地方吧！这个世界很大，她不应该留在这里。” “……” 【世界线分支选项： 1：留下 2：离开 骰娘：古树掷骰1d2=1 咕树：王道剧情呢，虽然我更倾向于离开的选项，会得到更多的线索，顺便再判定一下，冯世对卡特的信任，决定冯世是否会把从皮克曼那里得到的画给卡特看。 骰娘： 卡特可疑程度（冯世视角）：1d100=21 冯世对卡特的信任：1d100=42 21＜42，卡特通过自爆获得了冯世的信任。 咕树：喜欢阿比盖尔的都不是坏人！(??w??)】 “抱歉。” 冯世抬起眼，视线穿过升腾的水汽，刺痛卡特的心脏。 “我选择留下。”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卡特拍案而起，右手猛然抬起指向窗外，声音抬高又陡然降低。 他大侄女和二侄女还在楼上睡觉呢。 于是卡特俯身至冯世面前，咬牙低吼：“你留在这里，我们的姑娘们都可能成为那些野狗的口粮，灵魂都会成为那些怪物所信仰的邪神的玩物！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些食尸鬼拥有何等可怕的信仰！而且那些神可都是切实存在的！！！” 这是大逆不道的狂言，毋庸置疑，若是这番话被别人听到，卡特就会和霍普斯金一样被抬上祭坛，大卸八块再焚烧殆尽，以此净化他污秽的灵魂。 但他还是在冯世面前说了。 “我知道啊，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选择留下的。” “为什么……？” “因为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真的会回应食尸鬼的要求，进而毁灭人类赖以生存的世界吧？要是真的出现那种发展，逃到地球另一边和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 在那些庞然大物眼前，地球不过是稍微大一些的石头罢了。 身为犹格索托斯化身之一眷族，冯世自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各路神只的恐怖。 更遑论在他们这些“玩家”看来，整个塞勒姆不过是从历史上抽离出来的舞台，供他们肆意妄为。 刨除掉那些连coc是什么都不清楚，稀里糊涂放飞自我的玩家，所谓调查员，不就是职业作死选手吗？ 哪里有危险他们就往哪里去，哪怕舍弃一条烂命也要化身柴薪，燃烧生命拯救这个被诸神“眷顾”的世界，只为让人类得以续存。 倒不如说正是知道危险出现，冯世才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他终于进入主线了，而不是在事件外围瞎转悠。 到目前为止的努力没有全部白费，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停下呀？！ 真要那么做了远在火星的团长都蚌埠住了啊岂可修！ “……所以我不会逃！” 冯世右手扶胸，直勾勾地看向卡特，两人的目光轨迹重叠，短短几秒，卡特偏过脸，露出受不了的表情。 从记忆里看，卡特还真就是没赢过冯世啊，没想到自己也是。 挫败感在心底出现，“卡特”体会这已经不再新鲜的情绪，幽幽地叹了口气。 很久没有出现的绞痛再次折磨他的心脏，就像是一枚烧红的子弹在胸腔跳动。 不，这种事情不是早就清楚了吗？不论逃到什么地方，抑制力都不会放过自己，只是…… 卡特的眼神也炽热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那个孩子能活下，纵然和他的愚蠢以及因此铸就的罪业相比，这份微小的善意和极夜冰原上的火星一样微不足道，但他依旧渴求这点火光能够延续。 为此，他愿意燃烧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不会再提了。” 卡特吨吨吨灌完杯中的茶水，那牛饮的气势让冯世略感可惜。 这可是上好的茶叶啊！都可以当魔术素材了，哪有卡特这么喝法？ 但和友人恢复精神相比，这点损失也不过是可惜罢了。 “所以，你还有什么独家情报吗？” “我可不是那些吃人血面包的猎犬。” 卡特瞥了眼冯世，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考古学精英的气势再次出现，那是三分傲慢两份谦逊还有五分自信的混合产物，和鸡尾酒融会贯通一样造就的魅力，引人注目。 “但我确实知道一些微小的线索。” “什么？” “是墓地。” “公共墓地吗？” 卡特闻言嗤笑：“怎么可能？那种乱坟岗连食堂都算不上，不过是堆砌厨余垃圾的地方罢了。” 如此自傲的晃动手指，卡特压低声音，以微醺的语气透露：“我说的是先祖墓地啊！那个地方早就被掏空了！” 冯世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声线隐隐多出几分悲愤：“卡特……” “嗯？” “你还说你没有刨人家祖坟！” “吓？” “你刨也就算了，竟然不带上我！” “你到底还想不想知道线索了？” “对不起我错了！” 冯世果断求饶，气得卡特直哼哼。 虽然知道冯世只是想让自己别那么紧张，但卡特想敲冯世脑壳是真心的。 卡特叹了口气，他心累。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不要随便说出去。”明知道冯世大概率不会做出这糟糕的选择，卡特还是谨慎地提醒，得到冯世的承诺后才继续。 “塞勒姆的先祖墓地不单单属于清教徒，根据我的调查，在清教徒到来之前，这里也是印第安人的埋骨地。 考你一个问题吧，你知道印第安人的丧葬习俗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普通人和我们那边差不多，是简单的土葬，但部落酋长会被加工成特殊的干尸放进庙宇里供起来来吧？” “准确的说是‘洗骨葬’，他们将死者的皮剥下，涂油晒干，再将肉刮下，把骨头包在皮革中，最后再包上原来的皮，经过这样加工的遗体看上去和生前相近，而且很难腐坏。” “代入我们那边和埃及的丧葬文化的逻辑，难道印第安人也认为保存好的尸体有朝一日能活过来？” “也许吧，不过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印第安人确实见过死者复苏。” “食尸鬼！”x2 冯世和卡特几乎在同一时间说出相同的名词，默契令两人眉飞色舞起来，起伏的眉毛就像是跳踢踏舞。 “啊！不会错了！在印第安人看来世界本身就是不断轮回的，这一点和佛教倒是有几分相似，但如果他们亲眼见证过尸体从墓地里爬出来，那形成这种轮回的信仰就不奇怪了。” 卡特点头：“死亡并非结束而是新生，由此引申到世界也是一个不断死去活来的个体，进而得出轮回的概念，其中的逻辑非常简单且粗暴，即便是原始部落也能顺利形成。 此外，食尸鬼本就会和人类混居、交媾，或者用自己的孩子调换人类的婴儿，在人类中注入自己的基因和文化，尤其是美洲几乎是与世隔绝。” “如果我们的推断没有错误，就算整个成为食尸鬼的大本营也不值得奇怪……”冯世咋舌：“你说清教徒当年是怎么征服印第安人的？总不能一个食尸鬼部落都没有遇上吧？” “其实是遇上了的，”卡特露出尴尬的笑容：“但当年绿焰兄弟会插手了，你要知道他们本就是大航海的金主之一。” 好吧，那没问题了。 要知道绿焰兄弟会在邪教团体中也是独树一帜的奇葩，光从他们的日常行为看，你甚至会把他们当成一个积极向上的健康学术集团。 因为这帮邪教徒的根本目的是以人类的科技前往宇宙深处，以此参拜他们的神只，所以他们的理想某种意义上就是星辰大海。 推动大航海不过是这个宏伟目标中的一小步罢了，后世他们还会大量投资高科技，建立各种科学基金会，大力推动科学发展。 当面对阻挠世界大发现的食尸鬼出现时，绿焰兄弟会会重拳出击也就不奇怪了。 他们只是要以人类的科技参拜主子，可没说不会使用魔法啊！ 大家都是跟着各路邪神混的，凭什么你食尸鬼就更高贵？ “那一定是惊天动地的战斗吧？” “是啊，据说他们还顺手干掉了围观的深潜者部落，那个叫‘魔鬼礁石’的地方都被36磅的大炮炸塌了，听说当时海水都被深潜者的血染绿了。” 好吧，冯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小看了这群种田流邪教徒。 你们才是调查员吧？！ 第262章 名场面 “我们现在还能得到绿焰兄弟会的帮助吗？” 卡特摊开手，两手掌上方空空如也的空气和他的回答如出一辙。 “如你所见，我就是塞勒姆唯一的绿焰兄弟会外围成员，负责调查上次剿灭后食尸鬼的恢复情况，和是否有其他势力干涉美洲开发。 根据我目前的汇报，兄弟伙那边认为这点异常不足以动摇大势，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让殖民收获的财富流入需要它们的地方，而不是贵族的舞会。 虽然我更倾向于根本原因是兄弟伙需要静养，之前他们可是伤筋动骨，没个几十年可恢复不了全盛状态。” 也是，我要是kp也不会留下这么大的助力。 冯世默默点头，又听卡特询问：“我之前听村长说你们在皮克曼家里发现了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的入口？” “啊，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这个，准确的说洞口是为了掩盖这幅画存在的痕迹才被我发现的，真是难得的好运气。” 一边说着，冯世一边从不算宽松的袖口里抽出长度超过一米的纸卷，面对这神奇的一幕，卡特毫无波澜。 储物魔法而已，这玩意儿在大学里属于费点心就能学到的法术（注1），他现在更在意画的内容。 什么？你说马什船长？ 只会肉搏的深潜者混血就是逊啦！ 随着冯世逐渐铺开画卷，卡特的表情也随之从严肃变成惊讶、愤怒和困惑调和成的复杂情感。 “这是……阿比盖尔？” “你也这么觉得？” “啊，熟悉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卡特点头，忍不住观察四周，尤其是窗户的方向，见百叶窗关的严实，卡特不由松了口气。 “这幅画你没有给别人看吧？” “我像是那种大咧咧的人吗？” “说的也是，就算有也是别人拜倒在你的魅力下。” 卡特报复性地调侃，然后一寸一寸地观察画卷。 【卡特灵感（难度60）：1d100=73＞60，成功】 “唔……” 卡特眉毛逐渐拧紧，最后在鼻梁上方拧成一个疙瘩。 这幅画让他想起某些很不好的事情。 那是他的罪孽，是他的无知，亦是他绝不向让人知道的黑历史。 但为了阿比盖尔，他必须向冯世透露一些东西。 “……这，会不会是某种献祭？” “献祭？”冯世一怔，又低头去看，想法逐渐失礼：“这种一大票人载歌载舞的献祭形式你确定不是什么原始部落跳大神吗？” “可印第安人不就是介乎原始部落和封建国家之间神奇文明吗？” “无法反驳！可恶！” “好了好了你小点声，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又不是听不见。” 卡特嫌弃地瞅了眼冯世，哪怕冯世的声音并不算大。 “除此之外只得在意的是这些食尸鬼，这里的村民虽然愚钝，但都是正儿八经的人类，可画中的食尸鬼却穿着村民们的衣服。 如果这幅画描述的是某个事实，那有两种可能性，其一：这些村民都是食尸鬼，通过某种我们未知的方式干扰了我们的认知，所以我们把他们都当成人了。”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如果塞勒姆是纯粹由食尸鬼构成的村庄，根本不用试探我们，一窝蜂冲过来就足够杀死我们，给他们加餐。” 卡特点头认同，这个可能性他只是单纯顾全某个可能性提出来的，他从一开始就不指望现在的冯世能相信。 “其二：这个村庄里有食尸鬼的混血，这幅画是它们想要实现的未来。 其三：潜伏于暗处的食尸鬼正在举行某种仪式，这个仪式能让整个村庄里的人变成食尸鬼。” “或者二和三混合对吧？” “啊，老实说这个可能性最大。”卡特单手捂住脸，食指，中指，无名指搭在额头上，并不宽厚的手掌覆盖他的面孔，同时也挡住了那痛苦的表情。 “一群食尸鬼混血正潜伏在村庄中，打算通过某种仪式把整个村子变成食尸鬼的巢穴，而仪式的祭品就是我的侄女，这种事情……踏马的！” 冯世无言，拍了拍卡特的肩膀以示安慰。 “别太担心，也许事情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食尸鬼的信仰也就那么几个，只要不是运气太差，炸祭坛能解决9成的问题。 明天就可以开始调查了，可别先把自己吓坏了。” “啊，谢谢……” 不提相互安慰的成年男子们，不知道自己已经堕入漩涡中心的阿比盖尔又一次被梦魇抓住。 这是让人连意外都产生不了的必然。 若是站在kp的视角，名为阿比盖尔的人物卡san值只剩下11点，而健康成年人的平均san值应该在50点，无忧无虑的小孩比起成年人会会略高一些。 11点的惨况用外行也可以听懂的语言描述，即是阿比盖尔已经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习以为常的认知被肢解，保障精神稳定的日常逐步垮塌，心灵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饱受蹂躏。 被迫从精神安全屋中赶出的女孩看见了这辽阔世界的一隅，可等待她的却不是阳光明媚，而是狂风暴雨和漆黑海源上的怒涛。 以及，隐藏于怒涛之下，掀起腥风骇浪的庞然大物。 “nidheiuheubq$%^amp;amp;amp;amp;amp;amp;amp;%^*%dweqer$#%gdwqe34” “唔……” 阴冷的风抽打在脸上，带来难以言喻的腐臭，就像是深处潮湿的墓穴中，早已腐烂的尸体依然彰显自己存在的痕迹，给后来者带来不快的体感。 “dheuifgamp;amp;*tamp;a……￥……amp;*mp;amp;amp;amp;amp;amp;*vui” 比起生物发声器官的产物，更像是劲风穿过狭长管道的声音以一种奇妙的频率传递着某种信息，但阿比盖尔并不能很好的理解。 她只觉得吵闹。 就像是每天早晨耀武扬威的公鸡，以无法忽视的存在感扰人清梦。 冰凉的地面逐渐剥夺阿比盖尔的体温，女孩难受地在地面上扭来扭去，双手无意识地四下摸索，想要保住某个温暖柔软的存在。 很快女孩抱住了什么，但掌面反馈的触感没有温暖，只有柔软和不快的湿润，就像抚摸烂泥巴一样冰凉凉湿漉漉的。 “咪唔……”睡迷糊的阿比盖尔发出幼猫一样的声音，她睁开眼，很快迷糊的声音变成惊恐的惨叫。 一张浮肿的胖脸和阿比盖尔眼对眼，两人（？）的鼻尖几乎挨在一起。 如果仅仅如此还不至于让阿比盖尔如此失态，那浮肿中盈满的浆水、已然浑浊的眼珠、发绿的皮肤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臭气无不在强调一个既定的事实。 这是一具尸体，已经腐烂发酵到巨人观阶段了。 【巨人观：人死后由于体内的腐败细菌大量繁殖，产生出大量污绿色的腐败气体，以至于尸体会和气球一样吹涨，如同小型的巨人，因此得名。 一些体型巨大的生物还会因此爆炸，是尸爆术的现实依据之一。】 不知来源的知识详略得当的为阿比盖尔解释眼前的景象，但这并没有让阿比盖尔感到高兴，反而让她恶心得快要吐出来。 因为这过于贴心的解说，阿比盖尔已经知道从手掌传来的触感究竟意味着什么。 悲鸣着从尸体边爬开，阿比盖尔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恐惧感到害怕了，事实上在短暂的惊讶后，她已经开始思考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并为之收集必要的线索。 只需要简单的观察就能明白，这是一个巨大的停尸间。 大量没有骨肉分离的尸体规整的铺在紫黑色的地板上，那如尸体腐烂般紫黑色的石料是主旋律，令人不禁猜测那个颜色是因为大量的尸水沁入地面，日积月累才得以形成。 抬头望，目光所及之处是由大量恢弘立柱支撑的穹顶，以及星星点点闪烁的磷火。 被磷火照亮的，不知是雕塑还是骨骼堆叠出的层次不只传递恐惧，同时展现出一种独属于死亡的宁静，以至镶嵌在大小骨骼中的骷髅头都显得格外面容安详。 【这不是停尸间，这是一座神殿，属于伟大的阴森寒骨之神。】 不知来源的知识再一次为阿比盖尔解答，但女孩却没有太多的心情瞻仰以前从没听说过的，不知道蜷缩在世界哪个角落里的阴森寒骨之神，她现在只想把湿漉漉的手擦干净。 毫不夸张的说，阿比盖尔都想要把手剁下来了。 【阿比盖尔侦查（难度40）：1d100=53＞40】 没有电子产品的毒害，加上生活在森林边缘，阿比盖尔从来不知道近视眼为何物。 即便神殿内环境昏暗，阿比盖尔依然敏锐地找到一具衣着繁复，且腐烂程度较低的尸体。 阿比盖尔双手合十，念诵一段经文，又道了声歉，这才用尸体的衣物擦干净手，至于尸体食指上镶嵌有宝石的戒指，以及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胸针，阿比盖尔则当做没有看见。 就算主人已经死去，也不能偷别人的东西。 阿比盖尔这么告诉自己，然后陷入了苦恼。 要怎么离开这里呢？ 脑中刚刚出现这个问题，答案便自然而然出现在脑中。 【阴森寒骨之神的神殿位于幻梦境中，只要等待主人发现你，把你驱逐出梦境即可。】 “原来是这样……个鬼啦！”和卡莲学坏的阿比盖尔果断吐槽：“会把这么多尸体放在神殿里的神怎么看都不是好人吧？被驱逐之前我就会死掉吧？” 【神本来就不是人这种浅薄的生物能形容的，而且阴森寒骨之神性格相对温和。】 “唔，你是谁啊？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阿比盖尔终于忍不住询问，面对阿比盖尔的质疑，那个存在以平静的口吻回答。 【从神秘学的关系讨论，我是你的爸爸。】 Σσ(0Д0；)？？？ 注1：这是私设，考据是《敦威治恐怖事件》中三个教授拿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图书馆里的魔导书放逐了泡泡的子嗣。 再加上这是fate和克系混合剧场，所以俺寻思密大毕业生会点储物魔法不是很正常吗？ 第263章 父慈女孝 阿比盖尔还没能从“iamyoufather！”的震撼中恢复，那个存在再度提醒。 【祂要来了。】 “祂？” 阿比盖尔猛然想起，自己所处的“停shi间”并不只是停放shi体的房间那么简单，它是一座神殿，一座确实有神居住其中的神殿！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地面持续地颤动，从不注意就无法感知增强到shi体的衣服肉眼可见地上下舞动。 毫无疑问，某个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阿比盖尔敏捷：1d100=42 阴森寒骨之神敏捷：1d100=37 骰娘：42＞37，阿比盖尔得到一轮额外行动】 “糟糕糟糕糟糕……” 阿比盖尔近乎啜泣地复读，但没有被吓得走不动路，一开始的观察让阿比盖尔有选择的余地。 以对于小孩子过于机敏的灵活，阿比盖尔猫腰躲到最近的一个立柱后面，双手扶着墙，探出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观察。 阿比盖尔无法判断震动传来的方向，且因为神殿过于巨大昏暗，她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的方向究竟是朝向神殿深处，还是更靠近神殿供给参拜者进入的方向。 前者意味着“祂”会出现在阿比盖尔身后，而后者意味着宽大的石柱会挡住阿比盖尔娇小的身体，赢得些许喘息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这种单纯的视野盲区能不能避开“祂”的感知，但至少能让阿比盖尔安心一点点。 “你不能告诉我该躲在什么方向吗？” 阿比盖尔含糊地询问心中的声音，然而得到的回复却让她羞恼。 【叫爸爸我就告诉你。】 “……” 感受地面越发强烈的颤动，阿比盖尔强忍屈辱，泪眼朦胧，小声嘟囔：“爸爸……” 于是那个声音心满意足地给出足以让阿比盖尔泪目的答案。 【放弃吧，神不需要视觉这种低效的情报收集方式，事实上在我提醒你的时候，祂已经感知到你的存在了。】 阿比盖尔，瑟瑟发抖。 【不过你也不用特别担心，我说过了，祂是一位相对温和的神只，等祂忙完你就可以对祂说出自己的诉求，祂会送你离开神殿。】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不担心啊！”大约是知道自己怎么都躲不过，阿比盖尔不再压低声音：“那可是异神诶！” 【所以呢？】 “所以？不是啊！那可是异端的神诶！” 【那又如何呢？】 阿比盖尔急得小脸涨红，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爸爸”解释神是多么需要敬畏的存在。 何况她好好一个清教徒也不能向异端神祈祷，那可是要上火刑架的！ 今晚可才刚烧一个呢！就在她眼前，阿比盖尔印象可深刻了！ 就在阿比盖尔绞尽脑汁组织语言的时候，她从未听过的隆隆声闯入空旷的神殿，那怪异的，持续不断的摩擦巨响令阿比盖尔想到了巨大的蛇。 可究竟要有多大的蛇才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声音？ 庞大的柱状物闯入阿比盖尔的视野，以无法忽视的存在给予阿比盖尔答案。 那不是蛇，本该给人以沉重感触的身体如同雾气不断变换形态，因此阿比盖尔根本无法说出那到底是什么。 自那昏暗的磷火中，一根黝黑的、不透明的影柱如爬虫般蠕动，却以爬虫绝对不可能拥有的速度从黑暗中冲出。 祂所过之处shi骨尽数崩溃，融入那混沌的身体，被吞噬殆尽。难以言喻的寒冷和空虚充盈神殿，似乎一切热量都被那雾气般的身体吮吸殆尽。 寒冷刺痛阿比盖尔的肌肤，每一次呼吸都成为煎熬，记忆也变得苍白和空洞，就像是灵魂被抽出体外，麻木地看着身体渐渐死亡。 可就在下一瞬间，一股暖流从额头渗入四肢百骸，把少女漂泊的魂灵拽回体内，那个声音不再局限于阿比盖尔的意识，切实地回荡在空旷的神殿中。 “莫尔迪基安（mordiggian），你吓到我家孩子了。” 如同风穿过洞穴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阿比盖尔从那奇特的韵律中听出了几经删减的讯息。 “■■■■■，您又和人类诞下后代了？” 阿比盖尔无法理解话语开头的词汇，只能根据经验判断那是自己便宜“爸爸”的名字，但“您”这个称呼……难道这个便宜“爸爸”是更为尊贵的异端神吗？ 阿比盖尔瞳孔地震.jpg 单纯的女孩完全没有想到抱大腿，阿比盖尔只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发现，然后在人群地狂欢中和霍普斯金肩并肩。 “并非如此，这是另一层面上的后裔，不局限于血脉。” “……”如龙似魔的神只沉默片刻，似乎在咀嚼这份回答的深意，再度开口，祂的声音中多出些许顾虑和惶恐。 “尊贵的■■■■■，您为何而来？” “我希望你能为这个孩子打开一条通道。” 短暂的沉默后，困惑和自卑也加入行列。 “为何？这种精密的小事由您亲自过手岂不是更好？” “莫尔迪基安，这梦境和现实的脆弱墙壁更适合你穿行，死亡和shi骸将指引你前进的方向，门扉和钥匙将打开箱庭的笼门。” 于是顾虑、惶恐、困惑、自卑尽数消融，只留下明悟的恍然。 “原来如此，是我沉睡的时间太长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话语落下，强烈的眩晕和推力出现，紫黑色的地面软化成泥水，最终变成吞噬一切的黑渊。 阿比盖尔无声地消失在黑渊中，当她能够自由尖叫时，已然夜尽天明，而卡莲就坐在她身边，用一种以不满为主体的怪异眼神等着她。 “你吃到麦角了？” 阿比盖尔惊魂未定，下意识问：“发、发生什么事了？” “你昨天晚上忽然一脚把我踢下床，然后在床上像条蛆一样扭来扭去，中间停下来对我喊了声‘爸爸’，最后笔直地在床上挺到现在。” 纵然卡莲的声音毫无起伏，但其中的愤怒无需点出，尤其是那淡淡的黑眼圈更是在提醒阿比盖尔，她昨天晚上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咱们的姐妹情就成塑料的了。” “塑料？那是什么？” “……一种时而比饼干还脆，时而和烤薄饼一样柔软的东西，一点都不坚挺，很禁不起考验。” “哦哦哦！”阿比盖尔公鸡似的叫个不停，忽然感觉额头发涨。 【阿比盖尔灵感：1d100=90 ■■■■■的努力:1d100=31 理解难度：1d200=129 90+31=121＜129，失败 咕树：■■■■■你在干什么啊？你要支棱起来啊！ ■■■■■朝咕树扔出一个泡泡，咕树倒地，再起不能。 骰娘：咳，那■■■■■没支棱起来的具体原因是： 1\/6：没有建立起坐标，无法稳定发挥力量； 2\/7：怕阿比盖尔太痛，于是■■■■■放弃了； 3\/8：有人在捣乱？（进行后续判定）； 4\/9：阿比盖尔的身体还没有准备好，于是■■■■■放弃了； 5\/10：作为临时wifi的冯世遭到了攻击？！（判定袭击者）； 11：意外情况（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古树掷骰1d11=9，意外普通的结果啊。】 很快肿胀感变成了疼痛，就像是一个钻头在颅骨下钻啊钻，想要钻出一个脑洞来。 阿比盖尔咬紧牙，努力不叫出来，可还没痛几下那股力量就放弃了，称得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变化之快叫人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 卡莲担忧地问，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阿比盖尔的言行举止无比怪异，卡莲很难不往坏的地方想——也许是什么东西绕过结界对阿比盖尔施加影响。 必须要告诉爸爸，能绕过结界的存在绝对不简单，如果是敌人就太糟糕了。 “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卡莲连忙追问。 阿比盖尔精致的小脸上写满茫然。 她不记得了。 纵使理性不断强调，她应当记得，而且映象鲜明，可是梦中的记忆却和梦一样消失在晨光中，只留下露珠般不断蒸发的痕迹。 是因为额头的疼痛吗？ 阿比盖尔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应该在梦里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应该把这些事告诉叔父和教父，让两个大人做决定。 无能滋生出愧疚和恐惧，但一种别样的轻松也随之出现。 ——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如此逃避的想法出现在阿比盖尔心中，让女孩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总之，先洗漱吧……” 就在一墙之隔的楼下，冯世正在厨房中忙碌，而卡特被挚友委以重任，和心情不佳的爱丽丝菲尔交流。 爱丽丝菲尔人造般无暇的面容上笑容温和，但在那足以让人陷进去的笑容中，卡特却没有心情欣赏。 他只感到不寒而栗。 “卡特桑，你说，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相互期满呢？就算是善意的谎言，那也是有毒的吧？一定会有人因此受到伤害哟！” 这个女人是不小心吃到麦角了吗？为什么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卡特看了眼厨房中一声不吭的冯世，感觉自己似乎被坑了…… 第264章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副标题：是男人就下一百层！ “卡特桑，你说，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相互期满呢？就算是善意的谎言，那也是有毒的吧？” 卡特尽可能用中性的口吻回答，以免刺激到爱丽丝菲尔不大对劲的精神。 “大概是因为纯粹的真相同样有毒吧？” “是呢~真是万能的回答呢~只要打着温柔的旗号，不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都能被原谅。”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着直抒胸臆的困惑，爱丽丝菲尔抿住嘴，不说话了。 是抱怨还是丢人，这是个问题。 至少对于爱丽丝菲尔是个问题。 难道她要亲口告诉卡特，这个原本不知情的人，她做的饭菜能把人毒晕过去，而且是自己中招了吗？尤其是她现在还任性地为此发脾气？ 可还是好气呀！ “明明一直说比上次好吃多了，结果是在骗我……”爱丽丝菲尔以微不可闻的声音碎碎念，一个小小的声音却从沙发背后极近的位置传来。 “爸爸确实没有骗人，爱丽以前做的料理我们一直是当耗子药唔唔唔！！！” 阿比盖尔连忙捂住卡莲的嘴，然鹅卡特和爱丽丝菲尔已经左右包围，阿比盖尔只得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天可怜见，她只是想先观察一下今天早餐是否安全，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啦！ “阿比盖尔？卡莲？你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卡特略显古板和严厉的声音让阿比盖尔惊慌起来，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她就想到了小黑屋。 纵然心有抵触，爱丽丝菲尔还是主动化解孩子们的危机：“好啦好啦，别那么严厉嘛，这里是客厅，小家伙在什么地方都不奇怪，而且这也算是我的错，她们只是担心吃到奇怪的东西，不是故意躲起来偷听我们说话的。” 奇怪的东西？ 卡特想起昨天晚上冯世告诉自己，爱丽丝菲尔因为食物中毒卧病在床，所以没能参加集会。 再结合卡莲的话和今天爱丽丝菲尔的奇妙表现，卡特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按照dantalion那边得到的储备知识，这个时候不正确的发言可能会导致发言者陷入名为【试吃地狱】的悲惨境遇。 虽然不知道dantalion为什么会储备这样奇怪的知识，但卡特只觉得帮大忙了。 这个锅还是让冯世去背吧！他不会两次踏入同一个坑！ “这样吗？”卡特故作严肃地点点头，语气却柔软几分：“既然这样，那这次就算了，不过躲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这绝非主允许的行为，下次不要再做了！” “知道了！”“知道啦～” 认真和略显懒散的回答同时响起，卡特无奈地瞪了眼卡莲，然而卡莲毫无惧色，宛如一根冒油花的油条，一看就炸过头了。 如果是自己的侄女，早就给关小黑屋了。 “早餐来咯！” 就在卡特如此腹诽时，冯世端着一托盘刀叉碗碟来到餐桌旁，朝众人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缓解两卡间逐渐焦灼的气氛。 于是卡莲默契地掉转“枪口”：“爸爸，这个没有毒吧？” 冯世没好气地敲了敲卡莲的小脑袋，力度很轻：“你当我是穿山甲啊？丫头我跟你讲，你可以质疑我的性别，但不能质疑我的厨艺！” “唔！”卡莲眼泪汪汪地捂住冯世敲击的地方，忍痛吐槽：“爸爸你关注的地方是不是不大对？还有厨艺和穿山甲有什么关系？” “我的性别问题都成惯例了，哪有在乎的必要？”冯世毫不在意地摆手：“至于穿山甲……他是一个间谍，据说他试图扮演厨师在饭菜里下毒，以此干掉敌方指挥。” “那个穿山甲现在应该死了吧？” “不然呢？要是暗杀成功谁知道是他啊？” 这下卡特也来了兴致：“你从哪知道他的故事？是哪本古老的典籍吗？” “不，是梦里梦见的，昨天晚上梦见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一个片段就是这个。 因为梦里穿山甲的厨艺相当不错，所以我影响蛮深刻的。” “……” 卡特眨眨眼，确认冯世大约是在耍自己，无奈地提醒：“作为考古学家，我认为我们应当严谨一些。” “是是，您说的对，所以我们现在吃饭吧。” 这不是完全没有听进去吗！ 卡特算是知道卡莲那不着调的性格是从哪来的了！ 一想到自己可爱的侄女会也会变成这个德性，卡特就有种地感到心累。 简单地向上帝祷告，感谢上帝赐予自己食物，众人各怀心事吞吃早餐。 因为今天有不少工作等待冯世和卡特，所以冯世选择较为省事的意大利式早餐。 黄油牛角包加各种各样的果酱，甚至还有豆瓣酱和豆腐乳之类的中式蘸料混入其内，饮品则是豆浆、牛奶、红茶和咖啡，种类繁多，足以满足每一个人的需求。 简单的早餐快速满足人体所需的热量，热乎乎的饮料更是让人立刻精神起来。 结束早餐后，冯世用剩下的面包和熏肉做成三明治，作为应急午餐，同时嘱咐爱丽丝菲尔教导孩子们完成今天的学习，卡特则回家，命令提图巴中午前往冯世宅准备五人份的午餐。 请原谅卡特采取命令这么严肃的形式，这毕竟关乎最少三个人的生命健康，由不得卡特不小心谨慎。 之后两人前往公众集会堂，和村长、牧师以及守（pao）卫（hui）们集合，再一同前往皮克曼家中的地下室。 经过简单的商讨后，众人决定由冯世和卡特这两个专业人士下洞探索，其余人负责稳定局势，以及确保两人的后退路线。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就不下去了，省的给你们添倒忙。” 村长从旁边的守卫手中接过早已准备好的燧发枪和子弹带，交给冯世，卡特则检查起牧师提供的匕首、砍刀和木棍。 在地穴这种转身不便的狭小环境中，短刃往往比燧发枪更加灵活好用。 “遇到危险就往外撤，我们会死守这里。” “非常感谢！真是让人安心！”冯世热忱地回应，至于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清楚。 “一路顺风！” 当冯世和卡特下到地下室时，冯世发现这里依然保持着昨天的状态——洞口的“爪痕”依旧存在，满地的画作无人整理，和崩碎的土块泥灰混在一起，平添几分废土风味。 卡特看到那入墙三分的爪痕，挑了挑眉，转向冯世，问：“这就是你所谓的掩盖痕迹？” “只要不让人联想到我把这里的画拿走就行，不一定要让人以为这里什么都没有存在过。” 冯世摆摆手，从腰间的挎包中取出一根木管，抖出一枚硬币大小的鸟蛋。不见冯世有什么动作，那枚鸟蛋便自动孵化出一只金色的雏鸟。 “金丝雀？” “嗯，”冯世点头：“毕竟是食尸鬼的巢穴，不知道有没有尸体堆积腐烂产生的瘴气，这只改良过的金丝雀能检测绝大部分致死气体，当然，我指的是人类。” 冯世一边打趣一边把金丝雀放进上衣口袋，很快平平无奇的口袋变得鼓鼓囊囊，还时不时蠕动一下，证明这里有一个活物。 “如果有毒气它就会叫，毒性越强叫声越尖锐，如果它忽然不叫了，那我们就要小心了，这说明空气中的毒性已经足以致人于死地。” “懂了，还是老规矩，你拿枪殿后，我拿刀在前面开路？” 冯世对此没有异议，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洞穴。 【幸运对抗开始，若冯世和卡特两人的幸运之和大于等于食尸鬼布置陷阱的可能性，则一路平安，反之则进行陷阱种类判定。 另外，因为冯世的人物卡幸运只有35，所以会受到-1d32的惩罚骰。 冯世+卡特幸运：2d100-1d32=(25+99)-2=124-2=122 食尸鬼布置陷阱的可能性：1d200=109 骰娘：122＞109，看起来食尸鬼没有布置陷阱。 咕树：这群家伙一晚上都没有动弹吗？ 1、6：食尸鬼没有布置陷阱，但埋伏了一手（进入战斗轮） 2、7：食尸鬼还不知道皮克曼已经被干掉了（后续潜行获得补正） 3：食尸鬼放弃皮克曼了 4、8：↑+顺手把这条通道堵上了 5、9：食尸鬼打算静观其变（进行魅力判定，以此判定交涉还是战斗）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1d10=4…… 咕树：卡特的大成功留到下一章用，绝对不是我发布了才看到，咕！】 tobecontinue…… 第265章 灌铅骰子 【坑道可通行长度（单位米）：1d500=40】 坑道很快走到尽头，泥土和埋入其中的石块堵住冯世和卡特的去路。 宛如塌方现场的土堆以强烈的存在感拒人门外，牢靠地保护皮克曼想要隐藏的秘密，称得上恪尽职守。 但这对于冯世和卡特不是好消息，这意味着最显眼的线索到此为止，也掐断了他们正大光明调查先祖陵园的可能性。 ——塞勒姆能作为食尸鬼食堂的墓地只有两处，处刑台那边的墓地已经被冯世掘地三尺，什么都没找到，大约是被吃干抹尽了，剩下的先祖陵园没有足够的理由又不能深入调查。 说来惭愧，纵然得到了村民们的尊敬，但冯世和卡特依然是外来户，死后不能和开拓塞勒姆的先祖们葬在一起，更不要说刨开墓地看看里面的尸体还在不在。 他俩要真敢独自刨开塞勒姆的祖坟，被发现后的下场只会比霍普斯金更惨，连成为番祭祭品的资格都没有。 冯世都可以想象自己在绞刑架上当众表演九相图的场面了。 “咋整？就这么回去？”冯世用枪托敲了敲土堆，沉闷的声音告诉两人，这堆烂泥巴绝对不是豆腐渣工程。 “这才50米不到吧？” “那怎么办？且不说这堆土有多深，如果这是食尸鬼的可控技术，搞不好我们拆的还没它们建的快。” “……” 卡特深邃的视线凝视这厚重的土堆，忽然他蹦出一个词：“格雷姆。” “阿维斯布隆研究的魔偶？” “对。”卡特看向冯世：“我记得你擅长非人自律增值的小型魔偶，能把这些泥土变成魔偶，然后让它们自己挪开吗？” “也不是不行，但我不确定会不会惊动……啧！想潜行想疯了！”冯世一拍脑袋。 说得好像一般方法就不会惊动那些食尸鬼一样，指不定现在他们就在被食尸鬼通过某种方法看着呢！ “我来试试。” 【古树：因为卡特幸运大成功，默认食尸鬼放弃对此处严密监控，进行食尸鬼侦查和冯世魔法使用对抗。 若冯世魔法使用大于等于食尸鬼的警戒，则没有惊动。 食尸鬼警戒程度：1d100=85 冯世魔法使用：1d100=28 骰娘：85＞28，食尸鬼大胜利！】 晦暗的魔力自冯世脚下蔓延，钻入土石之中，于是土石自外而内生长出血色的纹路，自发组装成一只只奇形怪状的散装耗子，接着窜向两人身后，如士兵一样排好整齐的队列。 整个过程不说悄无声息，也称得上安静，可以说冯世竭尽全力满足卡·甲方·特提出的渴求。 如果没有一只食尸鬼就站在土墙另一面的话。 可怜的食尸鬼呆愣在原地，无法理解摸鱼专用墙为什么会消失不见，手里的大腿骨因为一瞬间的松懈变得免费，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成为唤醒双方的警铃。 【食尸鬼敏捷：1d100=84 冯世敏捷：1d100=88 卡特敏捷：1d100=63 88＞84＞63：冯世＞食尸鬼＞卡特】 以卡特难以企及的速度，食尸鬼手脚并用拔腿就跑，那酷似野狗的外形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尽数展现四条“腿”的优越性。 但是冯世速度更快！ 卡特感觉一枚炮弹在耳边炸响，随后狂风席卷，不得不闭上眼，等他再睁眼时，冯世正钉在食尸鬼身前，暗红的魔焰缭绕五指，对着食尸鬼脑的袋就是一拳。 百般武艺，此乃魔力放出！ 无需亲身体验，凭借肉眼观察就能体会到这一拳的恐怖！ 食尸鬼的表情瞬间扭曲，双腿一软就地翻滚，堪堪躲过迎面而来的铁拳，可随之而来的鞭腿依旧凿断了食尸鬼的小腿骨。 食尸鬼哀嚎，倒地打滚，冯世扭身调整身位，魔力缭绕的左腿再度高抬，意图一脚踢碎尸鬼的几根肋骨，彻底剥夺食尸鬼的运动能力，而不是一jio干爆食尸鬼的狗头。 要知道有的时候活食尸鬼比死食尸鬼好用多了！ “大人饶命啊！” 眼见死到临头，食尸鬼一边打滚一边吐出一串流利的伦敦腔，愣是让冯世迟疑片刻，没踹中食尸鬼的胸腹，但那吹凉蛋蛋的劲风依旧瓦解了食尸鬼的战意，只剩下满满的求生欲。 食尸鬼眼一闭，心一横，一把抱住冯世的小腿嚎啕大哭。 “我上有800岁的老母要照顾，下有一个月的孩子嗷嗷待哺，我要是死在这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冯世一头黑线，这神奇的一幕把他对食尸鬼的刻板印象砸得支离破碎，他可以肯定，日后不管出现多么凶悍的食尸鬼，脑海中浮现的都会是这张愚蠢的狗脸。 但这不妨碍冯世给食尸鬼的肚子来上狠狠一脚，然后左手成爪扣住食尸鬼的脑袋，将它提起，随后一只只格雷姆老鼠钻入食尸鬼口中，小爪子在消化道的肉壁上留下清晰的感触轨迹。 如此轻柔，冯世合上食尸鬼的犬吻，仿佛是在抚摸小动物的下巴，但眼神却让食尸鬼不寒而栗。 “既然你的老母亲有八百岁，那她一定告诉过你，曾经有一种刑罚叫做‘鼠刑’吧？” 不，其实我没有800岁的老母亲…… 饶是如此，食尸鬼依然能猜到反抗这人型凶兽的下场——那必然是被腹中的老鼠撕烂肠肚，变成同伴都不想吃的土灰拌肉。 于是食尸鬼的神情愈发谦卑和恭敬，生怕一不小心惹恼冯世，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很好，我们问，你答，懂就点头，别耍花招！” 食尸鬼的狗头立刻变成小鸡啄米，速度之快让人怀疑它是否会因此换上颈椎病，然而现场两只“恐怖直立猿”都不关心食尸鬼的身体健康。 冯世迅速检查食尸鬼身上是否存在含有魔力波动的物件，卡特在周围布置一层层结界，动作熟练得食尸鬼心拨凉，最后冯世将一只独角猛兽的木雕放在食尸鬼面前。 【食尸鬼神秘学（难度85）：1d100=41，失败 食尸鬼灵感（难度65）：1d100=41，失败 古树：“……，最后进行一个意志判定，若通过则食尸鬼会试图说谎哄骗冯世和卡特。” 食尸鬼意志（难度70）：1d100=14 古树：骰娘今天和“1”、“4”过不去了属于是。 骰娘：╭(╯^╰)╮哼~】 食尸鬼不知道那尊小木雕是什么，浑浑噩噩的脑子也没有滑坡乌云的闪电灵光，但食尸鬼早已被冯世吓破胆，胸膛里的小心脏不敢有一点异动。 冯世先问：“你们和皮克曼是什么关系？” “皮克曼的妻子是我们的同胞，她将皮克曼引荐给我们，皮克曼知道我们的存在后大为震惊，随后对我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皮克曼恳求我们成为他的模特，在地下室的画室里为我们画了许多画像，并在追求刺激的贵族中获得巨大的好评。 但好景不长，一个名叫艾略特的代行者通过他发疯的朋友发现了皮克曼的秘密，并开始秘密搜捕皮克曼。 好在喜好皮克曼画作的贵族们及时发现代行者们的行动，提前一步查封皮克曼的画室，拿走了皮克曼将所有的画作，并皮克曼以及他的家人送上五月花号，皮克曼的妻子则和我们一起通过幻梦境转移到新大陆。 所以按照人类的伦理观念，我们是皮克曼的娘家人。” “……”x2 卡特和冯世闻言都沉默了。 好家伙，难怪这只食尸鬼一口流利的伦敦腔，搞半天是从伦敦移民过来的。 “那皮克曼的妻子呢？为什么她任由皮克曼杀死他们的孩子？” 食尸鬼摊手，满眼无辜：“那位女士被邪教徒的炸弹炸死了，尸体都被我们送进神殿了，那个时候皮克曼还参加了她的葬礼呢！” 另一边： 马什走进公共集会堂的后门，门锁在他身前自动脱落，木门如同谦卑的仆从，在他身前排成两列，随后地窖的大门无声打开，一道道火炬无火自燃，仿佛世界亲手点灯，略微驱散地窖浓厚的寒气。 马什下到地窖最底部，皮克曼和他家人的尸体就躺在地窖的石台上。 这里是塞勒姆的停尸间，所有村民的尸体都会现在这里短暂停留，再被安葬进先祖墓地。 理所当然，那些绞刑架上的尸体并不值得被宽恕，也无法获得进入教堂的荣幸。 皮克曼一家则是另外一种情况：神父和村长既不想它们安葬进先祖墓地，但也不想外人发现皮克曼畸变的尸骸，引起动荡。 他们只得暂且将尸体放在此处，等空闲下来再讨论对策。 马什船长不关心村长和牧师的纠结，他扒开皮克曼儿子尸体的衣襟，从里面取出一枚木质的十字架，不顾油腻湿润的污秽，狂热地亲吻十字架，欢呼祷告。 “阿门！” tobecontinue…… ——本章战斗轮及后续发展花絮—— 【上接文中冯世追上食尸鬼 冯世斗殴：1d100=35 食尸鬼闪避：1d100=12 35＞12 咕树：怎么回事？虽然冯世打中了，但为什么数值这么低？你们是在雨中（并没有）斗舞吗？ 骰娘：那么冯世和食尸鬼相互抡王八拳的原因是？ 1、9：双方真的尽力了！（王八拳警告！） 2：冯世发现食尸鬼毫无战斗意志，所以手下留情 3：冯世认出了眼前的食尸鬼（进行人物判定） 4：食尸鬼开口求饶了！ 5：卡特认出了眼前的食尸鬼（进行人物判定） 6：双方默契的打假赛！（都不想打支线向发展） 7：双方默契的打假赛！（一起演卡特支线向发展） 8：双方默契的打假赛！（双方都收到了神启支线向发展） 10：意外来咯！（1：大成功；2：大失败） 1d10=4 咕树：……，凸(｀0)凸这是要闹哪样啊！话说食尸鬼求饶是真话还是假话？ 1：真话 2：假话 骰娘：1d2=2，该说不出所料吗？】 第266章 kp:不要魅惑我的npc啦! 似乎是在应和马什的赞颂，十字架发出温润的乳白色光芒。 这光芒并不耀眼，甚至没有地下室里的火把明亮，却有一股奇异的温暖扩散开来，以绝不科学的方式驱散地下停尸间的寒意，恍如一轮小太阳降临此处，又如同天使挥洒下的圣光。 在那温和的光芒下，纤薄的“膜”被光芒戳破，一股股被隔离的记忆冲击马什的精神，在笼罩塞勒姆的庞大结界地推波助澜下，试图吞噬马什的理性。 但马什却毫不畏惧，因为同样不容一丝一毫亵渎的光芒填充他的灵魂，帮助他梳理这些他不久前刚回忆起，又因赠出十字架再度失去的记忆。 “至善至强的天父啊！赞美您的伟力！那些不信您的不义之徒必将灰飞烟灭！” 马什面上浮现一抹狂热，他虔诚地在胸口画出一个十字架，随后遗憾地看向满脸血污，却依旧无法阖上双眼的年轻男性。 马什伸手抚闭皮克曼儿子的眼，口中念念有词：“安息吧，孩子，你很好地完成天父赐予我们的使命。 你的灵魂必将登上那光辉万丈的国，在至高的光芒中净化你污浊的血脉，得到无上的救赎，就像是过去的我一样！ 阿门！” 如此，马什不再说话，他将一切恢复原状，绕半圈来到公共集会堂的大门，进入，跪在圣母像前，手握刚才取得的木质十字架，低声祷告起来。 ———— 地道中： 卡特和冯世大眼瞪小眼，他们没想到故事在这里连起来了。 和着绿焰兄弟会不单单干掉了本地食尸鬼，还顺手把移民食尸鬼一并消灭了？这是什么盎格鲁-撒克逊传统特色？ 不过地上的獬豸木雕没有变化，说明食尸鬼没有说谎。 “很好，看来我们之间已经有一些默契了，希望能继续保持下去。” 冯世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配合居高临下的话语，一时之间竟然让食尸鬼生出“想要当冯世小姐的狗”的奇妙想法。 【食尸鬼意志：1d100=10 冯世魅惑（天然）：1d100=96（大成功！） 古树╭(°a°`)╮：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大成功啊！ 骰娘：大成功的奖励为如下： 1~7：冯世驯化了食尸鬼 8~9：↑+食尸鬼开始思考如何让同伴一起成为“冯世小姐”的狗 10：（1：大成功；2：大失败） 1d10=8 古树(ΩДΩ)：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奇怪的想法一旦升起就压不下去了，如同古神的低语一样污染食尸鬼的思维，将食尸鬼的意志彻底扭曲，随后狂热和荒诞的念头如梅雨季节的霉斑一样占据食尸鬼的每一片脑浆： 小姐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当冯世小姐的狗呢？ 小姐刚才踢的好呀！我竟然敢在冯世小姐面前逃跑！ 我一定要小姐的月光照亮每一位同胞的眼睛，用小姐的美丽装点它们无趣的灵魂！ 成为小姐的狗是我们的荣幸！ 斯哈！斯哈！ …… 眼瞅着食尸鬼的双眼逐渐绿得发亮，斯哈斯哈，卡特搓了搓肩膀，莫名觉得有点冷。 就算是他也能发现食尸鬼看冯世的目光逐渐不对劲，那绝非恐惧，又和各种意义上的食欲有不可忽视的差别，蕴藏炽热的狂气。 如果可能，卡特一定不会招惹这种失去理智的生物，要知道即便是野兽也懂得苟且偷生，但现在轮到他提问了。 “你们的监视系统是怎么运行的？” 食尸鬼瞪向卡特，满脸都是倔强和不爽，但随着冯世踹上一脚，落下一句“问你话呢！”，食尸鬼立刻吞吐舌头老实回答。 “因为人手极度匮乏，所以我们在地道里饲养了大量的人面鼠作为安保力量，一般的人类绝对无法在地道中战胜这些凶狠的畜生。 就算魔术师和邪教徒闯进来，这些畜生也能为我们争取足够的时间，让我们有机会逃进幻梦境，回到主的身边。” 未了，食尸鬼又补充一句：“当然，我愿意留在现实世界为您出生入死！只愿追随您的左右！” “……” 冯世面色一黑，好在地道光线极为昏暗，食尸鬼只认为是火光摇晃，依旧眼巴巴地看着冯世，等待他的许诺。 “当然，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说出这句话，冯世用魔术极度压抑自己的情绪，以绝对的理性板正食尸鬼断裂的骨头，把它们恢复原来的位置，再施展治愈魔术。 感受“女神”触摸自己，食尸鬼感动得留下泪来，不由更加虔诚，忠不可言。 “你应该知道如何绕过那些人面鼠的感知吧？” “当然！当然！”食尸鬼连声应和，同时活动手脚，感受到两腿比断前更加敏捷有力，食尸鬼忙不迭从腰后破烂的布匹中掏出一个瓷罐。 借着昏暗的火光，冯世和卡特发现瓷罐白色的釉面被不可言说的污物遮盖大半，联系食尸鬼之前的动作，两人顿时心生抗拒。 即便人类祖传食腐基因，喜好发酵乃至发臭的食物，有些东西也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毕竟人类不是蛆。 在两人看似面无表情，实则瞳孔地震地注视下，食尸鬼打开瓷罐，一股腐败的气味立刻扩散开来，印证了两“人”不详的预感。 “只要把这个抹在身上，人面鼠就会无视我们，再配合特殊的咒语，就能指挥人面鼠。” 冯世and卡特：“……” 这怕不是人面鼠的粪便制成的！ 他们真的不能直接召唤克图格亚核平一切吗？ “感谢你得坦诚，我想我们之间的信任更上一层楼，所以你可以先把这重要的道具收起来，我相信你一定能保管好它。” 冯世很不上心的忽悠食尸鬼，但已经化身舔狗的食尸鬼没有发现丝毫不对，甚至觉得“冯世小姐宽慰我了，她心里有我！”，不禁心中狂喜，卖力地大喊。 “保证完成任务！” “你有这份觉悟我们很欣慰啊！”冯世拍了拍食尸鬼的肩膀：“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人名叫威廉。” “威廉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 威廉狂热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从开始“审问”以来，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食尸鬼忽然停顿，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两人看向威廉的视线逐渐不善，在“不善”转变为“恶意”之前，威廉卑微地，哆哆嗦嗦地说：“我，我，在偷懒。” “……切，我还以为是在监视呢，原来是在摸鱼。”冯世挥挥手，跳过这个话题：“你之前说你们人手不够，所以豢养人面鼠作为替代，可根据我的调查，这里的人死后会复活成为食尸鬼，你们为什么还会缺少人手？” 威廉听闻此言，那张狗脸顿时摆出极为人性化的敌视和憎恶：“回大人，那些家伙并不是我们的同胞。” 不等冯世提问，威廉主动解答：“我们这一脉信仰祖尔·巴哈·萨尔之主，祂是死亡的归宿，一切尸骸都将归于祂，祂会让死者享有应有的宁静。 因此上神极端厌恶复活尸体死灵法师，我们也绝对不会复活尸体，而且那实在是太浪费了，但凡属于我们的尸体，除了作为食物，就是献祭给祖尔·巴哈·萨尔之主，不会有其他的用途。” 威廉的辩解让卡特的学者之魂熊熊燃烧：“可是据我了解，在你们的势力范围死者会复苏成为食尸鬼，并且（所在地人类）形成了死亡崇拜的文化，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人类的误解。”威廉无奈地叹息，像极了和外国舍友解释不是每一个种花家的兔子都会功夫的天朝留学生。 “那些看似死而复生的人根本没有死，他们只是陷入深度昏迷，这个过程中他们的新陈代谢会极度熹微，连呼吸都会停滞，这是人类转化为食尸鬼的必然经历之一。 那些死后复活的尸体应该是某个对我族有一定了解的死灵法师在作祟，老实说这个家伙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早些时候我们不得不冒险收集刚刚下载的尸体，好在后来牧师来到了塞勒姆，被祝福过的尸体不会再从坟墓里爬起，我们只需要重点关注加罗丘陵上的乱坟岗就好。” 【卡特and冯世灵感（难度35）： 卡特：1d100=23，失败 冯世：1d100=82，成功】 tobecontinue…… ——现实小剧场—— shiki：“请某些玩家不要随便魅惑我的npc！” 卡莲瞳孔地震：“爸爸，你为什么连腐烂的狗头人都不放过？！” 爱丽丝菲尔食指抵住下嘴唇：“诶~难怪达令对我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 冯世泪流满面：“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瞎说！” ——咕言咕语—— 年，还没拜完，为什么不认识的亲戚那么多…… 另外，木雕我从狴犴改成了獬豸，科普如下。 ——科普—— 其1：獬豸(xièzhi)：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 能辨是非曲直，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之辈或者说谎之人，就会用角把他撞到，然后吃下肚子，是司法“正大光明”“清平公正”“光明天下”的象征。 其2： 克图格亚：活恒星，被召唤下来的分身约等于不同当量的核武器，被德雷斯设定为奈亚拉托提普的死敌，《潜行吧！奈亚子！》中克子的原型。 另外，克子的配音演员已经逝世。 第267章 人生如戏 冯世皱眉，听完威廉的话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奈何卡特陷入研究者狂热，恨不得把食尸鬼脑子里的知识全部掏干净，根本没有心思思考其他东西，气得冯世猛拍卡特脊背，把他拍得踉跄几步。 “别问了，我问你个事！” 卡特脸上的茫然和逐渐聚焦的瞳孔告诉冯世，他已经准备好接受提问。 “塞勒姆的丧葬习俗是个什么流程？” “一般是死者的尸体放在公共集会堂的地下停尸间，当天牧师会为死者祷告，之后再下葬，下葬的流程倒是和英国本土的流程没什么区别。” “如果当天牧师不在村庄怎么办？” 冯世问，卡特一时语塞几十秒后才呐呐的说：“我在的这些年里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皮克曼一家能得到牧师的祷告吗？” “怎么可能……糟了！”卡特一脸凶悍地转向威廉，不顾及食尸鬼长有青苔的皮肤，双手抓住威廉的肩膀，厉声问：“尸体复活都发生在什么时间？” “都是天黑后，目前还没发现其他情况。”威廉如实回答。 冯世立刻掏出怀表型的魔术礼装，魔女的黑暗视野忠实地反应时间地流淌。 11:23。 如果是在家里，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准备午餐了。 “还早，现在11点半不到，我们还可以再探索一段时间。”一边说着，冯世从背包里拿出装在木质餐盒里的三明治：“要不要趁现在把午饭吃了？” 卡特欣然同意，当冯世拿出餐盒的时候，卡特就知道自己该饿了。 冯世先分给卡特一块三明治，然后转向威廉，问：“你能吃这个吗” “当然可以，植物和动物的尸体也是尸体，只是我们偏好智慧生物的尸体罢了。”威廉虔诚地接过冯世递来的三明治，但它的话却让卡特想到了被番祭的霍普斯金，血淋淋的惨状让卡特大倒胃口。 神特么植物和动物的尸体！ 卡特恨恨地瞪向威廉，威廉察觉到这不怀好意的视线，为了在女神面前展现自己的英勇（？），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冯世，则没有丁点波澜地吞吃和分发三明治，充分发扬吃瓜精神，不掺和，不出声，不主动，突出一个屑字。 夹在男人和食尸鬼之间的修罗场什么的他才不要！是爱丽丝菲尔不美了，还是结衣、卡莲、阿比盖尔、远坂姐妹不可爱了？ 何必呢？ 直到午餐气氛过于尴尬，冯世才慢悠悠地开口，询问威廉：“那个隐藏在塞勒姆的死林法师，你们知道些什么吗？” 威廉摇摇头：“那个家伙隐藏的很好，我们只能推测有这么个角色在塞勒姆，就连死林法师也是我们的推测，至少长老们是这么告诉我们的。” “长老么……”冯世思考片刻：“你觉得长老会同意与我们合作，一同调查迷之死灵法师吗？” “……我想很难。” 提到事关两个种族的问题，威廉变得正经起来：“长老们不喜欢我们和人类之间有过多的接触，傲慢和偏见是最大的阻碍，我想地面上那群异教徒也不愿意与我们合作吧？” 何止是不愿意，冯世可以肯定，在“去死”与“和异端合作”之间，塞勒姆人定然会选择砍死异端，然后再考虑要不要为上帝献身。 “我想也是。”冯世沉默了，他想到了自家地下室里祭祀亡灵，进而换取亡灵帮助的仪式，那也算是广义上死灵法术，不知道这群食尸鬼们如何看待这种仪式。 倘若和虔诚的塞勒姆人一样“刚正不阿”，那他就要好好考虑与食尸鬼们的合作深度了。 察觉到冯世的失望，威廉咬咬牙，做出和犹太一样的选择。 “我原意向长老们提出这方面的意见，但长老会不会同意我无法肯定。” “不用做到那种地步，我需要你收集你们部族里的情报给我，让我对你们的部族有一个相对全面的了解，方便以后交流。” “如您所愿。” 酒饱饭足，冯世收好餐盒，又取出一枚拇指粗细的试管，交给威廉，让威廉亲手分配一些混淆人面鼠认知的药膏给他。 密封，收好试管，冯世对威廉勾勾手，威廉顿时喉咙一痒，三只湿乎乎老鼠魔偶从威廉嘴中窜出，崩解成一地烂泥，其中的魔力在威廉上颌处形成一个两仪的纹路，随后冯世的声音直接在威廉意识中响起。 【之后我会通过这个联系你，要联系我的时候你只要在心中默念‘呼叫冯世’就可以了。】、 对此威廉自然是狂喜，他终于知道“女神”的名字了。 威廉千恩万谢地表达心中的感激之后，激动地跑回地道深处，连一开始的大骨头棒子都忘记带走了。 待彻底看不见，也感受不到威廉的气息后，卡特幽幽地问：“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只是恰好和塞勒姆站在同一边吧？” 冯世用脚把威廉剩下的大腿骨提到自己那边，然后操控耗子魔偶恢复土墙，并在土墙中间留下几处轻微的挖掘痕迹，那种用刀和手刨出来的浅坑，最后捡起大腿骨，朝卡特晃了晃。 “我们说得好听是民俗学家，考古学家，药学家，但这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名声的作用，但凡我们的学校平凡一些，我们都有可能被他们当成男巫烧死，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我们是探究者，是调查员，注定会和保守的力量冲突，游离是我们必要的警惕，如果你太带入某个角色，可是会受伤的。 更何况我们的最终目的不是杀死食尸鬼，而是阻止某个家伙拯救世界吧？如果食尸鬼不是敌人，我们也没必要自找麻烦。” 【卡特1：——：100（？？？） 骰娘：1d100=58】 卡特表情变了又变，冯世的话就像是一根针，挑破了卡特心底的某个脓疮，让卡特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他只是一个冒牌货。 【冯世灵感：1d100=19】 但冯世却会错了意，他以为卡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不是土生土长的塞勒姆人，而是一个卑鄙的外乡人，犯了事第一时间带着侄女跑路的那种。（详见261章） 能拯救塞勒姆固然好，但真的拯救不了，也没必要为之拼上性命。 尤其是当“明明跨越百千邪教徒摧毁祭坛阻止邪神降临，结果却在后日谈被自己拯救的淳朴村民当成男巫烧死”的搞笑结局很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那要不要全身心为淳朴村民考虑就成为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反正冯世不打算违背历史的发展规律，贸然在塞勒姆传播红色思想，那真的很容易变得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物理上的那种。 “……也是，人对人的迫害从来没有停止过。”卡特深深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刚刚脱离舞台的演员，还沉浸在角色扮演的余韵中。 “总而言之先返回吧，调查死而复活的尸体也是必要的工作，”冯世把大腿骨插进腰间：“何况这个也足以交差了。” 一路无话，当俩人重新返回地面，沐浴在下午的阳光中时，卡特竟然恍若新生。 村长看到俩人，十分热情地迎上来，询问两人发现了什么，冯世将那根大腿骨递给村长，一脸凝重地胡说八道。 “深入地道大概五十米不到我们遇到了塌陷形成的土墙，我们尝试挖掘，但现有的工具根本挖不穿那堆土。”冯世指了指卡特腰间的砍刀，表示两人确实“无能为力”，接着说： “但在挖掘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这根骨头，经过坚定，我能肯定这是一根人类的大腿骨，属于成年男性。” 冯世将威廉啃食的那一面转到村长眼前：“因为光线原因，以及有什么东西啃食过，所以我无法从这根腿骨上推测更多的，属于这根腿骨原主人的信息。 但我可以判断，这个咬痕应该是某种大型犬科生物的牙齿咬出来的，结合发现腿骨的位置，我想基本可以肯定，皮克曼和那些黑暗生物有某种联系。” 虽然冯世一直在强调：可能、大概、基本可以，但这个年代办案所需要的证据和逻辑的严密性足以让后世的黑社会笑出声。 因此在场的塞勒姆人立刻变得咬牙切齿，只恨皮克曼一家不在眼前，不能立刻用火焰净化他们污浊的灵魂。 经过不那么慎重的讨论，村长决定明天调集一些擅长挖矿的村民把那个土堆挖开，调查那个地道究竟通往什么地方。 于是卡特和冯世果断选择收工回家。 【冯世和卡特回家的时间为：12+1d3=12+2=14】 大约下午两点前后，冯世风尘仆仆地回到家，此时卡莲和阿比盖尔刚刚睡醒，正一人抱着几本书前往书房，准备开始下午的学习。 匆匆和两小只打过招呼，冯世冲进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澡，而卡特则直接回到他的住所，毕竟冯世家没有两个浴室，卡莲都是和阿比盖尔一起洗澡的。 把自己弄干净，冯世径直来到地下室…… tobecontinue…… 第268章 两开花 威廉穿过冗长的隧道，赶走追逐自己讨要肉块和小脆骨的人面鼠，怀揣激动的心情回到了部族的居所。 它从未如同今日这般自由，短暂地脱离沉重的教义就像灵魂脱离肉体，抛弃了重力的束缚，飘向皎洁的月亮。 哦！那明亮的月光！我新的信仰！ 威廉心中唱着不着调的诗，走进食尸鬼群，睁大眼睛，竖起耳朵，认真倾听，试图收集到有用的情报，比如最近族群发生了什么大事，以报告给冯世。 但他鬼鬼祟祟的举动很快引起了有心鬼的注意，一个体格比一般食尸鬼更为健壮的雄性食尸鬼一爪搭住威廉的肩膀，恶声恶气地叫嚷：“你个臭小子在这里做什么？” 奔赴月亮的灵魂再度被重力捕获，威廉终究不是阿斯托尔福，他的额头渗出一滴滴深色的水渍，宛如灵魂坠地时摔出的血浆。 这一刻，威廉终于回忆起它今天被安排了巡逻的任务，它能遇到冯世二人的契机正是它为了摸鱼躲到那条塌陷的隧道里，可现在它竟然不知死活地出现在巡逻队长的眼前！ “如果你没有合适的理由……”食尸鬼队长拖长声音，又冷笑几声，声音越发冰冷：“那你小子就完蛋了！” “我我我当然有重要的事情！”威廉结结巴巴地说，脑子飞快转动，寻找可堪一用的借口。 忽然，它有了一个绝妙的注意。 “我，我，我发现了一件危险的事情！” “嗯？”队长拉出老长的鼻音，它的怀疑不言而喻。 于是威廉越发战战兢兢：“我发现人类打算挖掘皮克曼家那边的地道，它们似乎打算弄清楚地道最终会通向……哎呦！” 威廉话没说完，食尸鬼队长的拳头就落在它的头上，发出duang的老大一声。 “我就知道你小子在偷懒！” 食尸鬼队长怒吼：“这种事情你也要回来报告？！你这个白痴！当我们的法术和人面鼠不存在吗？那些只能在地面上瑟瑟发抖的无毛猴子怎么可能适应地道里的战斗？它们只会成为老鼠屎！ 你这个懒骨头！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去长老院搬杂物！” 威廉顿时抱头鼠窜，顺着食尸鬼队长手指的方向逃之夭夭。 虽然被可怕的队长打骂一顿，但是威廉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还有什么地方的情报比元老院更加珍惜吗？这是祖尔·巴哈·萨尔之主都在帮他啊！ 只是这个时候威廉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任何神灵的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虽然被称为长老院，但和罗马那个同名的权力机构没有一丁点关系，因为这里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即食尸鬼的长老们居住的地方。 作为神话生物，食尸鬼的身体素质远高于人类，这不仅体现在相对于人类极为漫长的寿命，还有随着年龄增长的战斗力。 当威廉来到长老院时，入眼便是一群苔藓爬满半个身子的老年食尸鬼在锻炼，随着三头肌起伏，人头大小的花岗岩哑铃在老食尸鬼身后上下平移，稳得不像血肉之躯。 听到身后有动静，长老平稳地放下哑铃，抓起边上的头盖骨碗嘬一口冲泡好的现磨骨粉，这才慢悠悠转过身，满脸伤疤和横肉的黑脸挤出一个足以止小儿夜啼的笑容。 “你……是小威廉吧？” 威廉忙不迭地点头，长老释放的压力极为直观，这并非针对某一个人，也正是因为如此，长老才是长老。 一把年纪了还要因为骨骼生长额外补充营养，不愧是当年凭借一己之力挡住教会处刑者的怪物！ 【魔术对抗： 冯世：1d100=26 食尸鬼长老：1d100=20 骰娘：26＞20，冯世胜 咕树：你俩隔着比烂是吧？】 食尸鬼长老上下打量威廉，它敏锐的直觉告诉它眼前的小家伙有点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找不出问题所在。 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冯世没有特意做避免魔力泄露的魔术封装，但食尸鬼长老毕竟是将物理钻研之际的猛雄，不屑于魔术这种娘炮的玩意儿，除非这种魔术能做出更好的蛋白粉。 再加上冯世的魔术和这个世界的土着不属于一个系统，因此食尸鬼长老也没看出什么，当然，如果它顺应直觉掰开威廉的嘴，那事情就会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别这么不得劲啊！小家伙！”食尸鬼长老拍拍威廉的肩膀，拍得威廉直哆嗦，时刻怀疑自己的肩胛骨是不是会在下一击碎裂。 求生欲及其强烈的威廉立刻大喊“是！长老！”，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威廉终于逃脱魔掌。 “很好！很有精神！这才像样！”食尸鬼长老满意地点头，“今天我们要遵从启示，聆听神的旨意，你去把次要的祭祀用品准备好，主要的西斯长老和尤里长老已经去拿了。” “启示？”威廉一怔，下意识脱口而出：“神回应我们的祈祷了吗？” “是啊，祂终于从梦中醒来了。”食尸鬼长老的声音有几分寂寥：“不知道这一次我们的命运将导向何处……” 威廉沉默，上一次主回应它们的结果是它们举族离开幻梦境，来到鸟不拉屎的伦敦，那个时候一个黄毛美少女带着一群瞎子到处征战，为它们提供种类繁多的食物。 随着这个世界神代消逝和人类扩张，它们的日子逐渐好起来了，除了食物过于单一容易营养不良，以及暴饮暴食容易迎来一些卫道士，它们的小日子相当的滋润……如果不是皮克曼那么嚣张的话。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威廉朝长老行了个礼，动作利落地跑去搬运仪式所需物品，在路上，威廉将祭祀即将举行的消息报告给冯世。 “我知道了，你继续跟进，一定要知道神的旨意究竟是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搞清楚长老们得知神启后的态度。” 冯世将下一步行动的指示下达给威廉，然后结束通讯，继续研究工作。 他正在研究驱人面鼠药，从分离的结果来看，这份药膏的主要成分是骨头渣、毛发，以及大量的吲哚、粪臭素、硫化氢、胺、乙酸、丁酸等成分，用人话说，这玩意儿大概率是人面鼠的便便。 嗯，这玩意儿是要涂在身上的……好家伙，你们到底是食尸鬼还是使屎鬼啊？ 吐槽归吐槽，真正让冯世感到棘手的是生物产物过于复杂，就算知道具体组成成分，可究竟是哪些成分在起作用，以及起作用成分的组成比例究竟如何，这些难题是冯世完成工业化生产的最大阻碍。 他能做的只有把不可承受的屎膏萃取提纯再稀释，改造成类似香水的喷剂。 因为从威廉那里取得的原材料只有一点点，冯世懒得将其生产流程编成特定的魔术进行大规模生产，试验完后直接用一个500ml的圆底烧瓶搞定，最终得到了100ml的喷剂。 将喷剂装进魔力强化后的防碎玻璃瓶收好，冯世开始检查他的亡者地下兵工厂。 兵工厂里的所有工人都是惨死于白人之手的印第安人的亡魂，它们一部分被冯世的供奉招募而来，这部分亡魂得到正确的供奉和魔术诱导后恢复灵智，和冯世签订跳跃为冯世工作。 在工作之余，他们会寻找浑浑噩噩的、游荡的同胞，将它们带回来接受供奉，进一步扩大兵工厂的人员规模，而冯世要做的就是每天早晚上香——这些香是亡魂们的食物，也就是俗称的香火。 负责统筹规划的生产组长曾是一处印第安部落的酋长，擅长飞斧，生前多次层架狙杀夺取他们部落土地的白人殖民者，最终死于白人传播的天花，对白人使用的火枪十分痴迷。 不管生前还是死后都坚定的认为这些威力极强的铁棍里寄宿有精灵，不然不可能喷吐出雷霆。 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冯世交给他们的设计图纸是魔术改造过的，毕竟17世纪末的燧发枪完全不能满足冯世的火力不足恐惧症。 在火力和现实条件的妥协间，冯世最终选择以莫辛-甘纳步枪为模板进行改造和生产。 这诞生于苏联早期的老同志虽然设计相对复杂，但其易于生产和操作的特性决定了即便是印第安人也能迅速上手。 事实上第一批生产出来的莫辛-甘纳步枪已经被使魔运送到森林附近，然后被祖先托梦的印第安人带走，并在知识灌入光环的帮助下逐渐掌握其使用方法。 顺便一提，那个知识灌入光环的原型来自冯世的亲身体验。 得到先祖帮助的印第安人十分激动，如果不是先祖托梦按抚，他们早就拿着先祖和精灵赐予的神器向附近的白人复仇。 但他们并没有闲下来，事实上亡者们得到的供奉除了冯世这边的工资，剩下的全部来自他们的后代。 在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冯世已经拉拢了一批武装外援。 “情况如何？”冯世找到生产组长询问，得到的答案却让他头疼+1。 第269章 星火 原料不够了。 这是生产组长反映的问题，也是冯世不得不面对的窘境——作为一个外乡人，他没有那么多资源开展工业化，遑论他所做的一切都在暗中进行。 不过两天的时间，从马什那里半敲诈半购买的钢铁、火药、油料以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原材料已经消耗殆尽。 如此令人头疼的高效一半源自魔术的力量，另一半则源自工人自身的特殊性。 亡者工人不需要睡觉，即是冯世只在协议中要求这群特殊的工人每天工作8小时，但缺少娱乐活动和娱乐需求的亡者们还是把绝大部分精力投入到武器加工生产中。 尤其是在得知他们生产出的铁丸会在入侵者身上开出血色的花，亡者们的生产积极性提高到一个夸张的程度，以至于尚处于农业时代的生产力跟不上亡者们的加班加点。 “所以，我们一点铁和铜都没有了？” “是的。”半透明的人影上下晃动头部：“一点都没有了，负责加工铁质零部件的魔术礼装已经停止运作，相关生产人员全都变成乌鸦出去寻找可堪一用的铁制品，但结果并不理想。 还停留在塞勒姆的商船没有一艘装有铁锭或者铁矿石，铁匠家中的铁锭也仅仅够村里人使用。” 灵体略显虚幻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无奈，他和冯世都清楚，所谓的够村里人使用，指的是维修锄头等农具的消耗，制造子弹的魔术礼装稍微动一动，这点铁就会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担心引起骚乱，我想族人们会把塞勒姆所有的锄头弄回来。” 听到生产组长的玩笑，冯世还是没忍住叹息：“明明选择铁弹壳这种异端技术了，为什么还是不够啊……” “事实上这些铁已经够我们好几个部族武装到牙齿了，即便是看到那些知识，我也想象不出来那种铁和雨水一样洒落的战争，那样恐怖的景象只会出现在神话中吧？” “不用怀疑，这就是人类创造的神话和奇迹，它甚至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到了一旦倾尽全力就会让所有人类陷入绝望。” “圣灵在上，那还真是悲惨的未来。”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冯世往下压手，示意回到正题：“这附近没有铁矿吗？” “如果有的话我们也不会到现在还在用石头。” 提到这个问题，生产组长的脸一下子变得暗淡，以石器对战热武器，这样的屠杀在历史上也找不出多少，亲身经历这样的“战争”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说的也是。” 冯世搜罗脑浆，勉强回忆起后世的塞勒姆主要的产业也是皮革、木材和罐头之类的轻工业，和金属没有一毛钱关系。 “火药我们自己倒是能做，这个年代只有黑火药可以用，倒不如说经过我们改良，往里面掺了魔药的黑火药能充分燃烧，不但威力更大，而且没有残留，不易炸膛。” “诚然如是，制作魔药的植物森林就有，我的族人一直在搜集，短时间内不用担心缺少，但制作弹壳和弹头的材料必须要达到一定的强度，不然肯定会炸膛。” 生产组长稍微停顿，试探地说：“我们有一个想法。” 冯世眼睛一亮。 和其他亡者不同，以首领和祭祀为首的小团体则对冯世带来的各种技术更加感兴趣，似乎是生前的毒打让他们明白了落后就要挨打的真理，以至于死后纷纷变成汲取知识的海绵。 如果说其他印第安人的亡灵还会变成乌鸦撒欢、沉迷水贴不可自拔，这群曾经的领导者和神职者几乎把全部的时间放在学习上，仿佛有一大群发狂的美洲野牛在背后撵着他们狂奔。 在意识到时间实在挤不出来后，他们甚至主动向冯世询问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提高学习效率。 考虑到亡灵没有身体，不用额外添置维生设备，冯世用冗余的思考回路帮他们开启了思维加速。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难道说无意间撒下的种子可以收获了？ “但说无妨！” “还请稍等一下。” 生产组长说完，冲地下生产车间更深处用印第安语喊出一段话，很快一群打扮一看就是精英怪的灵体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蓝幽幽的一大片挤到冯世面前。 他们都是沉迷于学习的祭祀和地位更低一些的神职人员，在工作之余喜欢把自己缩成一团，然后线上上课和自习，这还是冯世第一次在线下看到他们所有人一起出现。 好在现场没有出现五百只鸭子非齐声合唱的混乱场面，一群印第安神职人员简短地交流一番，很快派出一个干瘪枯萎的老头作为代表。 “神灵大人……” 老头一开口就把冯世雷的够呛，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别人当成神灵，纵然知道这是因为尊敬得到的爱称，但还是微妙地厌恶。 但此刻不是在意这些小事的时候，于是冯世忍住纠正的欲望。 “……我们有一个问题，请问一定要用钢铁制作子弹吗？” “如果能找到其他易于铸造的材料也可以，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我们想尝试充满精灵（魔力）的骨头充当材料，我们在您的书库中看到了相关的记录，那个死灵术士就用神眷之人（魔术师）的手指制作出威力不俗的子弹，我想我们也可以进行类似的尝试。” 冯世想起来了，那是个叛道离经的死灵术士。 一般的死灵术士都是把死去的尸体复活，组成不知疲倦的亡者大军，但那个家伙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把尸体和现代武装理念结合，制作出各种有机热武器。 在冯世实际掌握冬木市后，名为狮子劫界离的死灵法师接到魔术协会的委托，来到东木市调查，作为报酬，魔术师协会承诺会为他被诅咒缠身的女儿治疗。 后来冯世得知情况直接把他的女儿治好了，顺手把他发展成下线，这份有机热武器的制作技术就是在那个时候得到的。 “这个方案有两个问题。”冯世竖起一根手指：“其一，最常见的骨质魔术材料是凶骨，那是充满怨恨尸骨上才会出现材料，虽然这片土地神秘依然浓厚，但想要找到大量的凶骨依然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其二，虽然没有探明具体位置，但塞勒姆下方有一窝信仰异神的食尸鬼，它们极度厌恶死灵法师，认为尸体就应该安眠，如果我们大规模使用死灵法术，会不会立刻激发我们两者间的冲突？” 说到这里冯世叹了口气：“我的运气一向不好，墨菲定律会在我这种人身上完美验证，还请各位不要心存侥幸。” “唔，那些神灵的野兽也在这里吗？”老头有些惊愕，因为相同的遭遇，他还以为这片土地上的食尸鬼已经死绝了。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据我所知，那些神灵的野兽很尊重我们的习俗，如果我们是为了复仇主动使用自己的遗骨，它们大概会选择视而不见。” 听听！食尸鬼比人类还要尊重另一个人类群体的习俗！这简直是绝妙的讽刺！ “……等等？你说你们的尸骨？你们要用自己的尸体做子弹？你们不是很在意尸体的完整吗！” “是的，”老人喜悦于冯世（神灵）的动容，自豪地说：“可是如果能为后人开辟道路，不过是区区朽骨，哪有不用的道理？” “……” 冯世忽然感到深沉的悲哀，这悲哀是如此的感同身受，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经历，以至于他无法用任何言语作为回应。 他的祖先们也曾用血肉筑城墙挡住侵略者的野望，以信念为火点燃黎明前的黑暗，将所有轻蔑打倒在地，为后人开辟出一片新的天地，让他们能为“豆腐脑是咸的好吃还是甜的好吃”这种无聊的问题吵个不停，而不是在种植园里累死。 但作为站在时空彼端向过去眺望的逆行者，冯世知道，老人和他的同志们的牺牲没有换来好的结果。 ——后世的印第安人要么忘记了自己的历史，要么被当成野兽圈养在所谓的保留地内，宛如动物园中的猴子 更不要说，这里只是一个特异点，是游离在正统历史上的污渍，只要这场游戏一结束，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消失。 不管亡者们再如何努力，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他有些讨厌这个游戏了。 但…… “加油！” 出乎老人的预料，眼前的神灵在短暂的惊愕后，诚挚地献上了祝福，他甚至能从冯世的目光中感受到名为“尊敬”的情感，以至于老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额？啊！谢谢！那……”老人有些拘谨地问：“您是答应了？”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吧？”冯世向老人竖起大拇指，语气中满是鼓励：“大胆放心的去做吧！如果有什么知识和技术上的困惑尽管来问我，我会和你们一起想办法的！” “……那就感谢神灵大人的厚爱了。” “虽然现在说有些晚，但以后你还是称呼我为同志吧，神灵大人听起来太诡异了。” 最终冯世还是没有忍住。 “……好？” ——现实小剧场—— shiki瞥了眼冯世：“有些人看起来很正经，其实比悍匪还悍匪。” 冯世一本正经脸：“我身为一个出生神州的魔术师，会配制黑火药有什么问题吗？” shiki：“……没有。” 冯世：“我作为外神的眷族，知道一点未来的知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shiki：“也不是不行……” 冯世振振有词：“所以我在塞勒姆开兵工厂不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吗？” shiki：“……你原料没了！” 冯世：“压灭咯！！！” 第270章 战斗轮·1 处理完底下兵工厂的事情，冯世回到一楼。 威廉那边还在热火朝天的准备祭祀仪式，据威廉透露，祭祀会在12点准时开始，第二天它就能知道神会降下什么旨意。 这不是着急就能加速的事情，冯世能做的只有等待。 客厅中卡莲和阿比盖尔一人坐着一个小板凳，正对坐在一个小桌子边玩五子棋，爱丽丝菲尔哼着小曲坐在沙发上，正在审阅一本小册子，从她面前摆放的纸和笔来看，那大概是两小只今天的家庭作业。 【辛苦了！谢谢！】 脑海中忽然响起冯世的声音，爱丽丝菲尔抬起头，对上冯世的双眼，素手将垂落的银丝撩到耳后，露出甜甜的笑容，随后竖起食指。 【这种小事不用说谢谢哟~倒不如说冯君才辛苦了呢！调查这么困难的事情一直是冯君一个人在做，真的很了不起呢！】 唔，曾经纯天然的人造人小姐姐也学会了商业互吹吗？ 感叹于女孩愈发圆滑，冯世的表情变得更加温柔。 【嗯哼~如果不是爱丽细心地照顾孩子们，我也没办法放心外出调查，所以这里面也有一半是爱丽的功劳呢。】 爱丽丝菲尔眉眼如月，嘴弯成喜悦的弧度，得意的小表情宛如偷到鸡的狐狸：【啊，这么一说就像是故事里经常有的那种妻子操持家务，丈夫在外努力工作呢！】 单独频道忽然安静下来，两人长久的凝视彼此，在这似乎愈发炽热的凝视中，爱丽丝菲尔的眼神逐渐变得湿润，酝酿氤氲的水汽，却没有移开视线。 啊，这已经不是暗示了呢。 就算再怎么迟钝，冯世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这是无需kp扔骰子也能轻而易举观察到的线索。（咕树摁住骰娘：“不许作妖！”） 可事到如今，冯世在喜悦之余却心生惶恐。 倘若说常人的初恋是青春、生涩和幻想一起烘焙成的柠檬蛋糕，酸涩中不乏甜蜜，那冯世的初恋就是恐怖袭击式的核弹蛋糕。（奈亚牌易拉罐核弹10元一个，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一切的甜蜜和美好都在邪神们的谋划下灰飞烟灭，只有空气中残余的铁锈证明这里存在过什么，可当仔细分辨时，却连这血腥味也不过是幸存者的错觉。 在重塑世界的伟力下，个人的努力比烈日下的朝露还要脆弱。 面对女孩不加掩饰的告白，冯世欣喜之余感觉ptsd又犯了。 上一个对他暗送秋波的人儿还是亚丝娜来着，可惜冯世根本不敢有所回应。 他只是一个漂泊的旅者，不能放进魔女结界带走的都将与他分别，那是比生与死更加遥远的距离。 盯~ 恍惚间冯世感到有人在看着他，那视线愈发强烈，以至于冯世无法再沉浸于过去的惆怅中。 他拧过头，发现不知何时卡莲和阿比盖尔不再下五子棋，卡莲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满脸怨念。 而阿比盖尔的目光在他和爱丽丝菲尔之间飘来飘去，小脸上洋溢着可疑的红晕，嘴里似乎还在嘟囔些什么。 “哇哦！这就是大人吗？太大胆了！” 冯世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笑眯眯地朝两小只张开双臂：“有没有乖乖想我啊？” “哼~”卡莲噘嘴╭(╯^╰)╮，一把拽住跃跃欲试的阿比盖尔：“才没有！” “可是你刚才不是才说不知道教父……” 卡莲凶狠地捂住阿比盖尔的嘴，把后面那半段“什么时候有时间”堵住，气呼呼地剜了眼光速拆台的黑心闺蜜。 冯世噗嗤一笑，不顾卡莲张牙舞爪地示威，上前几步，揉乱卡莲柔顺的银色长发，惹得卡莲哇哇乱叫，然后抱起小家伙，在她的额头上种下一枚魔女之吻。 卡莲一下子沉默了，哼哼唧唧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在冯世怀里扭来扭去，随后冯世在羡慕的阿比盖尔身上如法炮制，轻松又屑的安抚好两个小家伙。 在这段时间里，爱丽丝菲尔满眼笑意地看着冯世和小家伙们互动，眼底涌出些许憧憬。 但这和平温馨的时间没能持续多久，几声枪响打碎了塞勒姆夜幕的宁静。 冯世心中一紧，夜幕中游弋巡回的乌鸦传来愤怒的呼号，那意味着非同寻常的敌人。 冯世连忙招呼爱丽丝菲尔带着两小只上楼藏好，同时用精神通话告诉爱丽丝菲尔去有结界的那一间房。 冯世则在卡莲三步一回头中取下挂在墙上的步枪，那是来自死灵军工的超时代产品，附魔优化，八心八箭，为了干掉皮糙肉厚的食尸鬼自带艺术特效。 除了外表和现在的燧发枪相似，其余没有一丁点相同。 正是因为威力远超这个时代，冯世出于保密连卡特都没有配给。 准备好子弹和枪，冯世把所有窗户关好，又把客厅里的桌椅抵在大门口，启动门窗和环绕房屋的结界，然后冯世交叉背上支枪，腰间别着一圈子弹袋，从阁楼的窗户爬上屋顶。 于是他看见了，新鲜或腐朽的尸体扭动残破的四肢，以不符合人类认知的极速在村庄中奔跑。 它们力大无穷，实木打造的围栏被它们奋力撞到；它们饥渴难耐，凡是鲜活的血肉都是它们攻击的对象。 不管前方是鸡鸭牛羊，还是用于站出来的守卫，它们都不计生死地冲上前，用身体撞到他们，用露骨的双手或牙齿破开皮肤，大口吞咽涌出的鲜血。 哪怕在这个过程中被牛羊踩倒在地，它们也毫不在意，甚至用断裂的骨头戳出更多的血窟窿用于吸食血液。 才短短几分钟，缺少指挥、各自为战的守卫们就被打败，狼狈地四处逃窜，任由尸体在村中肆意妄为。 好在各家各户圈养的牲畜吸引了尸体们的注意力，躲在房屋中的村民暂时安全，但倘若尸体的饥渴无法满足，那它们选择破门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要知道塞勒姆的房屋大多是木头打桩立墙，再用铁钉固定，最后糊上一层泥土保温防风，可尸体们连牛羊这类大型牲畜的围栏都能撞开，破门而入也只是时间问题。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冯世端起枪，瞄准最近的一只尸怪，扣下扳机。 【冯世射击：1d100=56 尸怪闪避·首枪狙击-20补正：1d100-20=28-20=8】 正趴在牛身上吸血的尸怪毫无反抗，硕大的头颅瞬间炸成一团血花，看枪声也吸引了附近的几只尸怪，它们抬起浑浊的双眼，望向那个偏远的房屋。 从那一点都不可口的地方传来了致命的威胁，遵从嗜血的本能，它们冲向冯世宅邸。 【古树：那么有几只食尸鬼呢？ 因为冯世干掉了霍普斯金，减少了没有被净化的尸体的数量，所以判定从原来的1d10减少到1d5，另外除去被马什、牧师和冯世净化的尸体，其他死掉的尸体都会复活。 骰娘：3（皮克曼一家，除去携带十字架的儿子）+1d5=8。 古树：满值输出，这运气不愧是你啊，冯世！那么尸怪多少回合后能抵达冯世家附近？ 骰娘：1d5=2。 古树：顺便再判定一下，开始战斗后多长时间卡特才能赶到？ 骰娘：1d10=5。 卡特：我摸了】 “1、2、3……8只吗？”冯世默默估算，发现在尸怪冲到自家门口前，他还能开两枪。 再度瞄准，冯世惊讶地发现冲在最前的尸怪竟然长着皮克曼的脸。 不，应该说是皮克曼的尸体被复活成了杀戮兵器才对。 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冯世在心中感叹，扣下扳机的手指没有丁点迟疑。 为了我和我所爱之人，给爷死！ 【冯世射击：1d100=47 尸·皮克曼·怪闪避：1d100=73 73＞47，闪避成功】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尸·皮克曼·怪似乎察觉到什么，当即就地翻滚，避开呼啸而来的子弹，然后顺着前滚的惯性从地上跳起，加速冲锋！ 感受到四面八方越发强烈的恶意，尸·皮克曼·怪便忍不出露出扭曲的笑容，抬头望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和一双冰冷的眼对上，于是那犬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扭曲和狰狞。 它不知道这双眼的主人是谁，但身体中刻骨的仇恨和执念催促它把这双眼扣出来，扔到地上踩成稀巴烂！ 那就再快一点！ “啧！”凝视和其他尸怪拉开距离的尸·皮克曼·怪，冯世冷哼，五指间魔力翻滚。 黑色的焰光攀上步枪，赋予冰冷的步枪以短暂的生命，与此同时，姗姗来迟的乌鸦带来了四面八方的视野，如一根根钢绳锁死尸·皮克曼·怪的身形。 “给爷死！”冯世低吼！ 【冯世射击：1d70+30（魔术加成）=68+30=98≥96，大成功！ 尸·皮克曼·怪闪避：1d100=49 98＞49，射击大成功！】 步枪如同巨龙般咆哮，火药燃烧的时间被压缩了数倍，于是威力几何倍的攀升，被魔力强化的枪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子弹脱离的同时滋生出细密的裂纹。 以千百倍的速度燃烧使用寿命，换来的是死亡的丧钟，那是物体超过音速瞬间的怒号！ 刺骨的恶寒刺痛尸·皮克曼·怪的脊髓，可已然加速到极致的它再无闪避的可能。 燃烧的火光浓缩成一线，洞穿它的头颅，留下喇叭般前小后大的血洞，紧随其后的狂风将脖颈上的一切碾碎成泥，随后钻入泥土的子弹轰然爆炸！ 钢铁和狂风起舞，无首的尸体顷刻间粉身碎骨，将皮克曼化作再也无法复活的烂肉。 但被拉开距离的尸怪趁着冯世更换步枪的时候闯入屋檐的庇护，俯角不足的冯世只得翻下房顶，从二楼的窗户寻找剩下7只尸怪的踪迹。 此时距离卡特来援还有3个回合。 tobecontinue…… ——咕言咕语—— 果然，写战斗比感情戏容易多了，为什么会这样呢？悲 第271章 战斗轮·2 枪声、惨叫和鸦啼肆意传入阿比盖尔的耳廓，在鼓膜上踢踏起舞，唤起幻梦中模糊又可怖的回忆。 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模糊的猩红，耳旁传来刺耳的吼叫和撞击声，就连身体也能感受到房屋轻微的摇晃，似乎下一秒那些可怖的东西就会闯入屋内，将噩梦中的场景化作现实。 “呜哇！” 阿比盖尔发出小小的悲鸣，再度蜷缩瘦小的身体，即便已经没有多少空隙，但她还是想要变得再小一点，这是本能，也是从经常挨打的小伙伴那里得到的人生经验。 察觉到阿比盖尔的不安，爱丽丝菲尔将阿比盖尔揽入怀中，安慰道：“不要怕，冯世一定会保护我们的，相信他。” 本以为女孩会安心下来，可阿比盖尔迟疑了，她想起从刚开始见面就不断被冯世吓个半死（指掉san），很是怀疑地问：“教父真的没问题吗？” 显然，女孩对冯世的靠谱力十分怀疑。 【冯世射击：1d100=31 尸怪1号闪避：1d100=49 49＞31，冯世脱靶】 冯君你到底对这个孩子干了什么啊？！ 爱丽丝菲尔无声质问，可是一连串枪声熄灭她还未出口的辩解，紧随其后的怒声国粹和撞墙声更是让爱丽丝菲尔脸一下子变得僵硬。 “这个，没打中很正常，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对吧？” “是，是吗？”阿比盖尔的表情越发怀疑，让强行解释的爱丽丝菲尔更加尴尬。 “爸爸一定没问题！” 在这危急时刻，卡莲握住阿比盖尔的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挽救冯世的威严。 “虽然爸爸平时总是不着调，看起来神经兮兮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做危险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们，经常让我们担心，但爸爸一定会保护我们！” “可是，可是，那不是很危险吗？” “没关系！”卡莲琥珀色的眸子里透出骄傲的亮光，“爸爸超强的！所以一定没有问题！” “这样啊……”卡莲强烈的信任让阿比盖尔忍不住期待起来，也许她确实对教父有一些误会吧？ 仔细想想，虽然有的时候教父很吓人，但平时教父待她很好，还会给她们亲自做饭，做出来的食物更是比提图巴好吃的多，阿比盖尔有的时候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对提图巴制作的食物产生食欲。 既然卡莲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没问题吧？ 希望神能保佑教父取得胜利，就像教父做菜那样轻松。 如此祈祷着，阿比盖尔靠在卡莲身上，虔诚地闭上眼，没有注意到从窗口荡过的人影。 被认定为超强的冯世却没有像卡莲想的那样横压一世，大杀特杀，倒不如说他陷入了某种麻烦。 大约是他先前一枪爆头过于暴力，隐藏在幕后的死灵法师注意到冯世的活跃，亲自上手操纵尸怪，于是憨憨尸怪瞬间聪明起来。 最显着的一点就是这群家伙竟然开始声东击西，叠罗汉爬窗户，乃至施展魔术撬开结界。 这是脑浆都生蛆的活尸能干出来的事？ 要知道剩下的七只尸怪搭人梯足够最上面4只尸怪绕过被结界封闭的一楼，直接从窗户进入二楼，如果尸怪们努努力，它们甚至可以从阁楼的天窗向下夹击。 谁叫二楼以上的结界相比一楼过于孱弱，毕竟冯世一开始也没想到会有死灵法师冒出来，不，应该说当kp（shiki）默认冯世布置结界的那一刻起，能突破结界的敌人就已经安排上了。 冯世抠出子弹，把无法使用的莫辛甘纳留在楼顶，抄起大刀，附魔，对准扒窗户的尸怪人梯跳劈而下！ 【冯世斗殴·刀：1d100=41 尸怪闪避，从上到下： 1：1d100=83，成功 2：1d100=11，失败 3：1d100=100，大成功 4：1d100=4，大失败 古树：……，你塔妈，这要我怎么编？】 钢刀魔眼缭绕，血丝般的光路如有生命般律动，卷起凄厉的冷风，足够将四人份的尸怪人梯一刀两断。 这置死地而后生的狠辣一招叫幕后黑手猝不及防，仓促间只来得及操控最上面的尸怪侧身躲开，虽然摔倒地上，但好歹活了下来。 但第二只尸怪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被幕后黑手放弃的它傻乎乎地看着冯世从天二降，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冯世干脆利落的劈开头颅，虚假的生命归于尘土。 在第二只尸怪用生命争取到的时间中，第三只尸怪抓住肩上的两条腿，向上一甩，将第二只尸怪和连在它头上的冯世一并甩离墙面。 冯世拔刀，顺势翻滚，同时魔力放出，喷射的魔力给予冯世空中转动方向的机会，喷涌的魔力更是令手中的钢刀爆长，燃烧的刀刃突破两米。 斩！ 凛冽的杀气让幕后黑手忘记这不过是一副腐烂的躯壳，他惊恐地尖啸，庞大的魔力波动一闪而逝。 于是它脚下的尸怪瞬间爆炸，苍白的骨骼和蠕动的烂肉被无形的魔力组成一副盾牌，和冯世的炎刀撞在一起，发出液体被蒸发的滋滋声，空气中顿时迸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 饶是冯世也受不住这热刀切尸油的恶心气味，忍不住抽身后退，顺手砍翻傻乎乎扑上来的尸怪1号，然后在乌鸦的指引下跑向另外三个尸怪的所在地。 ——一只尸怪短时间内无法突破一楼的结界，有和成分不明的油烟干耗的时间，他还不如去干死另外三只可能爬窗户的尸怪。 在乌鸦提供的视野中，冯世注意到，那只尸怪从油烟中走出后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没有选择再次攻击，表情也很平静，不知道是幕后黑手放弃控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冯世灵感（难度75）：1d100=98，大成功！ 古树：泥煤啊！为什么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大成功啊！ 骰娘：大成功的结果是： 1-7：冯世辨认出尸怪眼中的情绪 8、9：↑+冯世意识到这个眼神最近见到过 10：↑+冯世锁定了是谁！ 骰娘：古树投骰1d10=3，还算正常】 但对情绪极为敏感的魔女先生，却从那副平静下察觉到某种怀念以及……敬仰？ tobecontinue…… 第272章 战斗轮·完 【刨除被冯世杀死和吓呆（？）的5只尸怪，另一边还剩下几只尸怪？（原本3只） 骰娘：1d3=3 咕树：一个都没干掉，你确定？ 骰娘（再扔）：1d3=3 咕树：彳亍口巴……】 敬仰？ 什么鬼？这家伙认识我？还是认识和我作风相似的人？ 冯世百思不得其解，不远处响起的枪声也让冯世暂时放弃深思，控制升腾的魔焰蛰伏，模仿大马士革钢材在刀身上凝聚成一条条斑斓的花纹。 简易的伪装后，村民只会觉得这把刀很漂亮，一定是由知名工匠打造而成，很值钱，但又不至于联想到巫术之类的神秘力量，而冯世则可以随时在这种伪装状态下魔力爆发，抄起两米火焰大刀砍掉敌人的狗头。 乌鸦们将来者的相貌传递给冯世，冯世没有因为那熟悉的样貌放下警惕，他贴着墙，不露头对拐角另一边喊。 “那边那个看起来像是卡特的家伙，对暗号！” 没有掩饰的声音宛如黑暗中的篝火，和援军缠斗的尸怪立刻冲向冯世。 这个时候冯世才发现，别看之前枪声响个不停，可愣是一只尸怪都没有打死，这份战力足以和号称不杀之武的王八拳相提并论！ 你是哪来的摸鱼精怪吗？！ 冯世心中不住吐槽，手上动作丝毫不停，利落地劈开迎面而来的尸怪的脑壳，就像劈开即将成为剁椒鱼头的胖头鱼头，顿时活蛆脑花流了一地。 没有放过尸怪的尸体，冯世扭胯侧蹬，脑洞大开的尸体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和后面冲上来的两只尸怪撞成滚地葫芦，在地上挣扎，半天爬不起来。 【援军射击：1d100=57 尸怪1闪避：81-7=74 尸怪2闪避：63-2=61 74＞61＞57，一个都没中 冯世：看我的！ 冯世追击：1d100=26 食尸鬼逃跑·集体：1d100=4，大失败！ 古树：……，真就是相互比烂呗！ 那么尸怪大失败的结果是： 1、4、7：有“人”来了，新的援军判定 2、5、8：尸怪们自己摔了个狗啃泥？顺便后面一只戳爆了前面的腰子 3、6、9：援军福至心灵，开启神枪手模式，枪枪爆头！ 10：不死者之王降临了？！ 骰娘：1d10=3，某人终于雄起了】 持续拉跨的援军终于抓住机会痛击落水狗，但不知道是因为天色太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抢手接连几枪愣是一发没中，那叫一个以慈悲为怀，看的冯世想要捂脸。 多亏援军争取的时间，尸怪们趁冯世怕挨子弹不敢上前的时机掀开身上的尸体，如同嘲笑般“嘎嘎”怪叫着朝森林跑去。 冯世哪肯放任尸怪逃跑，三步并两步追上去，可因为需时刻担心不知何时飞来的子弹，冯世不敢全力冲刺，只得看着自己和尸怪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眼见尸怪即将消失在森林的黑暗中，忽然枪声大作，只见三点流光似火，接着两只尸怪的头颅便如落地的西瓜炸开，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开棺般的腐味臭气随之弥漫开，令冯世猛地卧倒，给自己套上一个结界，匍匐翻滚躲到最近的掩体后方。 “宫廷玉液酒！”冯世大喊：“对暗号！快点！” 卡特看着冯世一番操作猛如虎，连思考都僵硬了片刻，随即他想到了某种可能，大声喊回去：“我们什么时候对过暗号了？” 没错！这一定是冯世为了防止别人伪装成自己，特意诈问，如果他回答了，就说明他有问题，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没有对暗号。 可冯世接下来的喊话宛如一声清脆的耳光，光速推翻了卡特的猜测。 “我不管！如果是卡特一定能接上后面一句！” 草！ 生了出来！ 现在是纠结对暗号的时候吗？你确定敌人不会杀个回马枪？ 卡特强忍把冯世做成肥料埋进草皮的冲动，仔细思索回答的内容。 【卡特的回答是： 1-5（大失败）：一百八一杯，是一百八一杯！ 6-30：苦思冥想什么是卡特能答上来暗号。 31-70：沉默 71-95：卡特怒斥冯世 96-100：↑+瞬间骂服了冯世，获得冯世的信任。 骰娘：咕树1d100=8，卡（gu）特（shu），是时候展现你的文学功底了！】 在这争分夺秒之际，卡特就像是考试最后十分钟思考最后一道阅读题的学生，拼命脑补出题老师的那点小心思。 这该死的冯世，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我所扮演的卡特，究竟能给出什么答案？ 首先要明确一点——卡特是个调查员，他去过遥远的东方帝国，领略过那里的风俗文化，甚至和那里恐怖的黑暗女神教团接触过。 因此他必然懂得部分清帝国文学的写作规则和风格，幸运的是丹特里安的资料库里相关的知识应有尽有，至少扮演卡特不成问题。 从问题来看，“宫廷玉液酒”是五个字，似乎还是五言绝句，那么它的下对也必然是五个字，但丹特丽安的资料库里只有“一百八一杯”这样狗屁不通的回答。 怎么可能是这样无厘头的答案呢？ 就算是，卡特也不会选择这个三百多年后才会出现的答案，他又没有失（大）了（失）智（败）。 综上所述，他需要回答下对应该出自某个五言绝句，并且能在语义上通顺自然，符合一个老英伦绅士调查员的身份。 于是卡特用字正腔圆的大清官方汉语回答：“可以慰风尘！” “……？？？” 这，竟然真的给接上了？ 冯世一脸微妙，但总算没有继续保持警惕，从墙角后面走出来，向卡特表示欢迎。 “我亲爱的朋友！在这个混乱的夜晚，我很高兴你安然无恙！” “可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表现的。”卡特忍不住抱怨。 “那不是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本人呢？”冯世也不恼，笑嘻嘻地解释：“在我的家乡，人们倾向于给下葬前的尸体整理妆容，让他们体面的离开人间。 一些老道的缝尸匠甚至可以靠着画像，将一滩碎肉变成一个体面“人”。 因此化妆易容也可能是死灵魔法的分支，我不知道塞勒姆的死灵法师有没有选修这门技术，因此我必须要确定你还是你，这是出于安全考虑。” 冯世挑了挑眉：“要知道我这可有两个小天使，要是她们受伤了肿么办？” “……” 卡特无话可说，也许他想要抱怨，但当冯世狡猾地把阿比盖尔的安全当做借口时，这个傲娇的侄女控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看着卡特一脸吃了苍蝇但又不能骂街的扭曲表情，冯世的微笑变得诚挚不少，卡特明白那是心情舒畅的表现。 【卡特灵感（难度40）：1d100=91，成功。】 不得不说，这种将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混蛋时常会让人把他们的脸当成拳击靶……等等！ “卡特”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一些原因，他对卡特的记忆并不是那么熟悉，卡特的记忆于他就像是死记硬背下来的考点，平时想破脑袋也只能回忆起一些破碎的“知识点”，只有出现对应的考题时，他才能完整的想起一整套做题流程。 现在他得到题目了，也反应过来上一道选择题他选错了答案，可惜他来不及修改答案了。 “话说回来，女儿果然会陶冶人的情操啊！” 卡特麻木地感受身侧的冯世用左臂的手肘戳他的胳膊，同时嘿咻咻地笑着打趣：“我记得以前发生这种事你一定会暴跳如雷，越是紧急的时候的越是如此，没想到你这次会耐心地配合我呢！” 是了，卡特和冯世确实没有对暗号，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情根本不需要暗号。 只需要大吵一架，他们就能通过彼此之间优秀的文学功底确认对方的身份。 淦！大意了！ 卡特心中警铃大作，他余光注意到冯世正注视着他，似乎是在观察他的表情变化，而冯世垂落的右手还提着那把杀尸怪如砍瓜切菜的刀。 在极强的求生欲下，卡特用自己都为之惊讶的，极为自然的语气，没好气地回复：“那不是当然的吗？难道你想让我可爱的阿比满嘴粗口，和淑女相去甚远吗？” 【卡特说服：1d100=5，大失败 冯世意志：1d100=82 82＞5，卡特说服大失败 古树(╯°Д°)╯︵┻━┻：这里冒出大失败是要闹哪样啊！不过现在实在想不出什么惩罚，这个大失败留到以后某个判定用好了。】 当真是鬼话连篇。 冯世脸上笑眯眯，心中却格外不屑。 他不知道kp究竟采用了什么手法，但这张他随手设计的人物卡却像是真的人类一样拥有详细的一生，仿佛在这个时空真的有一个冯世努力地生活，并且和卡特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冯世可以回忆起他和卡特一同经过的岁月，熟知卡特的秉性，但某种力量又将20世纪和17世纪两个冯世的记忆泾渭分明的分开，不至于造成人格污染。 因此冯世很清楚，卡特在古板的表面下有一颗多么叛逆和不羁的灵魂，说的低情商一些，那就是闷骚。 简而言之，这个时候卡特绝对不会解释，更不会解释得这么干巴巴。 他熟悉的损友绝对会发挥大英绅士优秀的传统，阴阳怪气他的外貌和不着调的性格，然后不带脏话地批判他这些天对于阿比盖尔的溺爱，以及会对阿比盖尔造成的不良影响。 倘若说冯世本来只是有点怀疑，那现在冯世的猜想石锤了，同时更加糟糕的猜测随之浮现。 他所熟知的卡特，大约是已经死了吧？ ——咕言咕语—— 开头投两次是因为群里一不小心开了两个骰娘，所以关掉一个之后重新投，结果剩下的骰娘投出的数值和之前一样，着实意志坚定。 话说新的骰娘真是喜欢搞事啊有么有，一章两个大失败。 第273章 战后 即便已经确定眼前的卡特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位旧友，但冯世没有立刻提刀砍爆对方的狗头。 他不确定真·卡特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确定现在的假·卡特和真·卡特又是什么关系。 也许假·卡特是真·卡特的继承者呢？ 也许真·卡特还存活在某个角落，只是常人无法窥见他所处的世界？ 当然，毁尸灭迹后冒名顶替的可能性也存在，不如说可能性很大。 但当下塞勒姆内有愚民蛮夷做忧，外有死灵术士生患，这种情况下减少一名队友的同时树立一个敌人，无疑是最愚蠢的选择。 更不要说假·卡特当下的身份是阿比盖尔的叔父，叔侄两的感情绝不是假的，就算冯世要下死手也得等假·卡特先动手然后才能师出有名。 冯世面色不变和卡特扯皮的同时，心里把各种关系利害盘算得七七八八，便将卡特往家里迎，而心生疲惫的卡特也松了口气。 他不认为自己成功瞒过冯世，冯世的试探没有掩饰，同时自己的失误不能说微不可查，只能说全线崩溃，毕竟他只是一个挖掘尸体的窃贼，继承到的记忆委实有限。 他深知冯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产生的结果，只要是自己有背后捅刀的迹象，冯世一定会立刻止损，那不加掩饰的试探未必不是提醒和敲打。 ——我发现你不对劲了，但我打算给你个机会，麻烦自觉点。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此情此景，假·卡特和冯世宛如貌合神离但又因为孩子心理健康不得不维持表面和谐的理智监护人，就是性别……好像从外貌上看也没什么问题？ 卡特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冯世哼着歌从窗户翻进屋内，随后叮铃哐啷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卡特默默往后退一步，伴随着一声“安全了！”，木门从卡特方才站立的地方滑过。 卡特探首看去，只见屋内桌翻椅倒，冯世正将一个个将它们摆回原本的位置，同时楼上传来啪的一声，咚咚咚的脚步声和一抹白色一同闯入卡特的视野，然后一头扑进冯世的怀里。 冯世尴尬地伸开满是灰尘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抱卡莲，好在爱丽丝菲尔及时牵着阿比盖尔的手缓缓走下楼梯，于是冯世顺势抬起手向两人挥手。 不是错觉，冯世听到怀里传来轻且不满的“哼”声，女孩似乎想要让冯世知道自己的不满，但又不那么想要冯世发现自己不满。 这也不挺不错的吗？ 冯世用力抱了抱卡莲，在女孩洁白的睡衣上留下两个浅灰色的手印，于是怀里传来满意的磨蹭。 至于洗衣服，那是明天的事情了。 阿比盖尔羡慕地看着卡莲和冯世的互动，她也想和卡莲一样，但在卡特面前，女孩还是不敢太过放肆，于是她只怯生生地和卡特打个招呼，饶是如此，也让卡特僵硬的脸稍显柔软。 “我去楼顶看看村里的情况。”在冯世和家人温存的时候，卡特忽然说，冯世警觉，立刻提议：“我们一起？”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够了。”卡特摆摆手，用充分的理由拒绝了冯世的要求：“而且她们更需要你。” 冯世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阿比盖尔捧着一条湿热的毛巾，眼巴巴地看着他，大有冯世不接过就哭给他看的趋势。 意识到自己已经漏出马脚就开始不装了吗？ 冯世忽的气抖冷。 为了调查我的秘密你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侄女，卡特，现在的你真的很卑鄙！ 正所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冯世无法忽视阿比盖尔的心情，而树立起古板人设的卡特则毫无顾忌。 【卡特敏捷（难度≥96）：1d100=17，失败 卡特幸运（难度≥96）：1d100=93，差三点成功 卡特聆听（难度≥50）：1d100=43，失败 古树：“……” 骰娘：“……这是什么运气？老天爷喂饭都不吃？”】 在冯世含泪接过毛巾的时候，卡特已经平静地走上二楼，不急不慢地寻找可以翻上楼顶的窗户。 就在卡特的手搭在某个房间门把手上的时候，一把没有子弹的莫辛甘纳从窗口坠落，当房门完全打开卡特的视线扫视整个房间时，它恰好隐没在窗沿之下，完美错过卡特的视线。 忽的，卡特动了动耳朵，他听到了轻微的碰撞声。 是从窗户那边传来的？ 卡特从窗户探出半个身体，往下看，一堆足以让人安全落地的稻草堆挡住了他的视线，就在稻草的掩盖下，一只只骨手抓住莫辛甘纳，将它从使魔老鼠凿除的通道拽进地下室。 看错了，还是……错过了？ 卡特没有多做犹豫，他深知犹豫就会一点线索都不剩下，现在信仰之跃非但可能什么都找不到，还可能把自己摔死，于是他翻上屋顶，惊起寒鸦无数。 随着一群乌鸦哇哇乱叫着消失在黑夜中，卡特的心也随之沉入谷底。 果不其然，屋顶上一片凌乱，如果这里存在过线索现在也被乌鸦们搅和完蛋了，留给卡特的也只有羽毛和鸟粪。 轻轻叹了口气，卡特从怀中掏出单筒望远镜，将目光投塞勒姆中央。 不出他所料，所有的尸怪都撤离了。 村民们还大多瑟缩在家中，他们被怪物吓坏了，恐怕在太阳出来前都不会离开房子半步，只有一些胆大的村民发现外面没有动静后，又被求救的呼号吸引，才胆战心惊的来到屋外。 迎接他们的是被血浆和残肢断臂装点的泥土，其中大部分属于他们饲养的牲畜，少部分属于夜间巡逻的守卫。 那些年轻人大部分已经死去，身上满是被啃咬的痕迹，侥幸逃生的守卫也大多缺胳膊少腿，寒冷的夜晚和大失血不断夺走珍贵的提问，这些幸存者即将为死神的下一单业务。 卡特深知不是所有塞勒姆居民都精通医术，他们能处理的伤势大多局限于皮外伤，饶是如此，也有人会因为小伤口的感染去世。 在塞勒姆的泥土下，一半埋葬着印第安人，一半埋葬着白人，他们都是食尸鬼的口粮。 不需要其他线索了。 卡特返回客厅，冯世已经大体把客厅扫撒干净，剩下的部分等到明天让提图巴来一趟就能解决。 “爱丽丝菲尔，能麻烦您暂时带孩子们离开一下吗？” 卡特的话引来卡莲暗丢丢的怒视，但单身老男人不为所动：“我有一点事情想要和冯世说，不适合孩子们听。” 说道这个份上，爱丽丝菲尔没有拒绝的理由，懂事地把可能比自己还大的女孩们带进厨房，一人发了几颗糖，然后哄会楼上。 等女士们都离开了，卡特直视冯世，直言不讳：“村民们需要我们的帮助，尤其是守卫，他们死伤惨重，如果不及时治疗，我想他们活不到第二天。” “我知道了，我来准备药材和纱布，你那有锯子和斧头吗？” 卡特沉默地点头，他知道，今晚将会有很多人失去自最重要的东西。 十余分钟后，塞勒姆的街头出现两道黑影，他们循着呻吟找到幸存者，为他们包扎伤口，或是手起刀落，精准地分离没救的肢体，再包扎伤口。 好在塞勒姆不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然冯世还要给那些胳膊腿编号。 【本次守卫的幸存率（%） 骰娘：古树投骰1d100=24 古树：四不存一啊】 忙碌了好几个小时，冯世和卡特才在胆大村民们的帮助下救治完他们能找到的伤员，并将伤较轻的守卫转移到公共集会所。 那里干净通风，空气因为石头地板也更为干燥，对伤口愈合很有好处。 在救治的过程中，村长和牧师也先后到来，根据他们的统计，这次能幸存下来的守卫最多四分之一，剩下的人都葬身尸口。 这四分之一的数据还要建立在所有人都不会伤口感染的的前提下，但这显然不可能。 一时间，整个塞勒姆都笼罩在沉重的气氛下。 如此惨烈的伤亡村长根本不可能瞒得住，如果他不能有所作为，那么他将不得不取回自己的名字，或者在村长前面加一个“前”字。 牧师光是为伤员们祷告，按抚他们惊恐的精神就耗尽了心力，他只是个年轻人，没有经历过白人和印第安人的战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血。 两个话语权最高的人都无暇顾及之时，冯世趁机和守卫们打招呼，声称已经处理完手上的工作，想要回去陪伴妻女。 惊魂未定的守卫们原本不打算同意，可冯世在他们说出理由前便欣然点头，表示他们真是太有责任心了，竟然如此为自己这个医生考虑，那便麻烦两人护送了。 在生命和渎职之间，守卫们果断遵从自己内心的指引，同意冯世离开公共集会堂，只是嘱咐冯世小心安全，尽可能在家中等候传唤，冯世自然是满口答应。 回到家中，冯世顾不得妻女，立刻回拨威廉。 他要知道食尸鬼们接下来的动向！ tobecontinue…… 第274章 泡泡眷族在线丢人 时间回到冯世和卡特离开之后。 水哗啦啦的从天花板上垂下的宽大扁平状的多孔圆盘中洒落，淋湿阿比盖尔的头发，将璀璨的金色染上稍许暗淡，然后金色的长发滚落，划过诱人的弧度，汇入白皙的凹陷，在两个浅浅的背窝中稍作留恋，最终不舍地离去，欲要亲吻大地却被瓷砖冷酷地拒绝，只能悲惨的流进下水道。 这是洗浴设施，那个扁平的多孔圆盘叫“莲蓬头”，是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设施。 阿比盖尔从没有见过莲蓬，也不认识莲蓬头，但看到它们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知道了它们的基本信息。 她还知道，这一套跨时代的洗浴设施由魔术制作，设计者是一群来自天南海北的魔术师和代极个别的前圣堂教会行者。 因为经常会在无人的荒野过夜，这群来自天南海北的神秘学高级知识分子都精通野外求生技巧，在被教父招募（俘虏）后，他们将这些技巧汇集，最终整理出如何徒手制作野外营地的生存技巧。 虽然卡莲吐槽那一套魔术已经足够制造别墅了——某个专精矿石魔术的家伙为了展现自己雄厚的家族传承，专门设计了一份打地基魔术，完美用魔力取代大型机械。 可直到设计完，那个家伙才发现魔术所需要的魔力如果由地脉提供的话，现代地球上几乎没有什么地方有如此充足且纯净的魔力，就算有，那些土地的拥有者们也不会允许开发，为此他被某个嗜好咖喱的代行者嘲笑了一个星期。 可那个魔术师没有想到，他设计的魔术在三个世纪之前排上了用场。 在过去的几天里，阿比盖尔亲眼见证教母（爱丽丝菲尔）一点点打造出这套繁复的系统，只为了能享受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可直到今天阿比盖尔才意识到这一切是多么的不符合常理。 更准确地说，是在昨晚的噩梦，今早的头疼之后，那些被蒙蔽的记忆逐渐恢复，奇特的认知能力也是从那个时候出现的。 那是她亲眼看见的，但每一次她看到那神秘的技艺后，叔母都会对她说一声抱歉，然后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就会发出莹莹的光，于是她就会忽略这一切，开开心心地继续和卡莲玩闹。 有些时候卡莲也会搭把手，帮助叔母处理一些零件，或者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以方便叔母偷袭，但绝大部分时间，卡莲都会带她远离浴室，避免这样尴尬的场面发生。 只是人的好奇心是抑制不住的，自己总是能意识到哪里不大对劲，然后抓住时机前往洗浴室一探究竟，结果就是叔母和卡莲在两难的抉择中越发难堪。 “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呢？”阿比盖尔在心中询问：“叔父和教父那么熟，肯定也知道吧？为什么只瞒着我一个人呢？” \\因为你可能会泄露秘密\\ 如同粘稠海水中千万人窃窃私语汇聚成的奇特声音在阿比盖尔意识深处响起，为女孩答疑解惑，耐心备至。 足以逼疯世界上最智慧的贤者的声音却只让阿比盖尔皱了皱眉头，可让女孩不快的原因究竟是难以分辨那奇特的声音到底说了什么，还是它精准地指出女孩不靠谱，这就只有阿比盖尔自己知道了。 “什么啦！我很可靠的好不好？再说了，我要向谁泄露秘密啊？”阿比盖尔嘟起嘴，不满地抱怨。 奇妙的声音没有回答，可阿比盖尔却分明感受到一股关爱智能尚未发育完全的人类雌性幼崽的视线，于是女孩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但还是支支吾吾又倔强地抗议。 “我，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吗？” \/昨天你信赖的大人们刚刚杀死一个他们所认为的异端，如果他们发现你亲爱的教父一家都会这些奇奇怪怪的法术，那么你的教父也会被他们当成祭天的素材。 顺便一提，如果他们胆敢拿你的教父祭天，你的教父就会告诉他们什么叫信仰上帝救不了塞勒姆人。\/ 阿比盖尔呼吸一滞，面色逐渐发青。 她想起很多红色的，带有铁锈味的回忆，那些梦境中的景象足够吓尿一个心理健康的成年人，以最直接且朴实无华的方式告诉阿比盖尔冯世一行人保密的必要性。 很多时候，痛苦是因为知道的太多，而阿比盖尔因为自己的好奇主动接触了那些她不应该了解的内幕。 于是这个时候她只能挤出个苦瓜脸，但又毫无办法。 她只是一只12岁的萝莉，虽然她的身高一米五，比某个帝国标准单位还高了30公分，但身高不代表战斗力啊。 别说是阻止冯世和塞勒姆的战斗了，就算是昨天晚上被冯世暴打的尸怪都能把她当零食嚼，更不要说两种文化间宛如天堑的隔阂。 察觉到女孩心中的纠结，神秘的声音不紧不慢地火上浇油，试图拔苗助长。 \/自古以来，想要教会一神教什么是尊重就只有通过血与火，而且一神教永远不记打。\/ 如同嗤笑人类的愚蠢一般，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如果说海对面的那个古老国度是伪装成国家的文明，那一神教就是伪装成教会的黑社会，更不要说创建犹太教的族群本就是一群放高利贷的暴力团体。 他们在《旧约》中抱怨他们四处漂泊，饱受各国排挤，甚至被贬为奴隶，却只字不提他们放贷、诈骗、行贿、抱团打压本土居民，乃至动摇当地政权，试图在别人的国家里裂土分疆建立国中国。 若是问及他们这么做的理由，他们只会告诉你这是神的旨意，却不提他们因此赚了多少金币，手上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 呵！简直比我那个兄弟还恶心。\/ （奈亚子(°ヘ°)？？？：你礼貌吗？） 【阿比盖尔的理解程度：1d100=2，大失败 古树：……，为啥啊？！】 “哇呜！”阿比盖尔发出小小的悲鸣，她再一次回忆起被教父支配的恐惧，以及完全听不懂的屈辱。 明明两者说的每一个字母她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她就完全听不懂了，只是本能的觉得好厉害，以及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笨。 因为她和卡莲抱怨这件事的时候，卡莲竟然表示自己多少能理解一些！ 夭寿了！这种只有自己不行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为什么你们说的话都这么难懂啊？”阿比盖尔的语气带上了哭腔，委屈的不行：“这种事情我听不懂，所以说我们才是坏人吗？” 奇异的声音停顿了，似乎是因为女孩非黑即白的直线想法而无语，过了一小会儿才给予肯定的回答。 \/从不要脸和残暴这一角度来说，是的。\/ “呜……”阿比盖尔低下头，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活像是受欺负的小动物。 “原来大家都是坏人，我也是坏孩子吗？” \/……这两者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不必胡思乱想。\/ “那我是好孩子吗？” \/亦不完全是。\/ “……” 阿比盖尔呆呆地停顿好几秒，忽然暴躁地抓揉脑袋，抓狂道：“好复杂啊！根本听不懂，为什么你和教父说话都这么奇怪，难道大家真的不能和平相处吗？” 奇特的声音轻轻地叹息，就算拥有相较于人类全知全能的知识储备，在不造成心理和器质损害的情况下，祂也做不到短时间内把一只中世纪大萝莉的思维逻辑水平拔高到20世纪哲学家的水平。 这就像是不使用任何蛋类和谷物，却想要炒出蛋炒饭一样不讲道理。 自己是不是太宠这个孩子了？ 要知道以前有人向祂祈求知识，祂都会让那些愚蠢的人类脑洞大开。 算了，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是自己的小钥匙。 \/这涉及到人类的生物学特性，历史遗留问题，各文明间的文化冲突，以及社会学结构等诸多因素，如果详细的告诉你，就算三年也讲不完，想必你不愿意听，也听不懂，我就直接说结论好了。 答案是不能，三百年后都不可能。\/ 顿了顿，那个声音又颇有几分逗弄意味地提醒：\/这边建议你快点洗完，你的好朋友已经不耐烦了。\/ “咕咿！”阿比盖尔娇躯一抖，赶忙揉压头发，洗掉几乎没有的泡沫，又胡乱搓几下身体，慌慌张张关上水，围上浴巾。 就在白嫩的身体被洁白的浴巾包裹之际，浴室的门哗得打开，卡莲狐疑地上下打量神色飘忽的阿比盖尔，有看了看空荡荡的浴缸，有些没好气地说：“我还以为你淹死在里面了，怎么你连澡都没泡？” “这么说也太过分了！”阿比盖尔涨红了脸，想要挥舞双臂抗议，可又不得不匀出一只手攥紧浴巾，别扭得可爱。 “可热水都被你用完了。” 阿比盖尔顿时语无伦次起来，嘀嘀咕咕什么“冲澡怎么能算是浪费呢？”、“我只不过是不小心多用了点时间”，惹得卡莲露出愉悦的表情。 “我知道了！”卡莲一拍手：“你是被吓到了，所以一直不敢动对不对？这种事情直接说嘛！”卡莲拍了拍自己发展潜力巨大的胸膛：“姐姐我可以陪你一起洗啊！” “才不是！而且我的年龄比卡莲大，所以我才是姐姐！” 面对阿比盖尔的悍然反驳，卡莲面色不变，花言巧语脱口而出：“才不是这么算的呢！爸爸的老家有句话，叫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也就是说厉害的人才能当老师，和年龄没关系。 我心理年龄比阿比要成熟，所以我才是姐姐哦！” “是，是这样吗？”阿比盖尔瞪圆杏眼，海蓝色的眸子写满震惊，纯洁的她没有不顾良心地反驳卡莲比自己厉害这一点，于是阿比盖尔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难道我真是个妹妹？！ \/……\/ 神秘的声音默然注视着这一切，如果冯世此刻跨越真理之门，那他一定能在真理那张白板脸上看到“死鱼眼”三个大字。 但冯世没有，他正一边赶路一边聆听威廉的汇报。 “我亲爱的女士！伟大的阴森寒骨之神降下了祂的意志！族人们都很兴奋！在漫长的苦难之后，神终于再一次眷顾了我们！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洗刷之前的屈辱！” “说重点。” “神让我们找到万千门扉之主的门扉和钥匙，那是神率领我们突破牢笼的关键！” 第275章 老人家讲故事·上 千万门扉之主……那不是自家老板诸多称号之一吗？ 冯世扬起眉毛。 这条线索的出现不能说果然如此，也算得上理所应当。 真理塞给他的系统可是老早就罢工了，完全匹配其退环境后难回收资源的身份，只留下灰色的面板让冯世抓瞎。 天知道他要上哪捞人去！ 月世界世界线数量之多放在多元宇宙也是首屈一指，倘若一个个找过去，即便是魔女也会因为漫长的时间而放弃思考。 要不是自家老板可以调整介入世界线的时间，冯世都怀疑在他找到目标之前，目标就已经老死了！ 等冯世终于懒得想了，把这档子事扔一边，腾出手处理完圣杯战争的余波，准备放松一下的节骨眼上，shiki就带着她的剧本和骰子来了。 要说她没有和自家老板达成什么人见不得的py交易，冯世是不信的。 可进入剧本后冯世左等右等，愣是没发现对应线索，让冯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线索终于送到他手上来了。 门，他灵魂里就有一个，是绑定的，就算套了张人物卡也没有消失，只是无法以人物卡的身份推开，结合威廉传达的神谕显然是因为缺少必须的钥匙。 那么钥匙在哪？或者说，谁是钥匙？ 【冯世灵感（难度5）：1d100=14＞5，成功】 一番思索，冯世收束险些飘飞到深渊王座的思绪，有惊无险地锁定了他的目标——阿比盖尔·威廉姆斯，这个能窥见他人力量本质的孩子。 会因为圣炎感到害怕，也会因为他灵魂中的幽邃感到亲近，如果现在还单纯地将这些异常现象归结于阿比盖尔灵感高，那冯世将会怀疑自己的灵魂宝石是不是出故障了。 只是此前他和阿比盖尔亲密接触，如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时候，并没有出现可以被称为“开门”的现象，因此冯世有所怀疑但始终没有确定。 总不能负距离接触才能触发吧？ 说起来他是门阿比盖尔才是钥匙，这算下来到底是谁插谁哦！ 把越发丧心病狂的想法赶出头脑，冯世加快步伐返回家中，他需要再检查一次阿比盖尔的状态。 大约在他没有关注的时候，什么事情发生了。 ——分(^_)☆割—— 塞勒姆，夜，公共集会堂： 牧师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伤患休息的房间，即便经过冯世规范的医疗，但药物不足和恶劣的环境还是让患者出现发热等症状，截肢者的状况最为糟糕。 这意味着伤口感染，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截肢后伤口感染几乎与死亡同义。 不是每个国家都有用药草祛除热毒的意识和文化，就算曾经有，也在猎杀女巫的运动中死被连根拔起，下冥府陪他们的老祖宗黑卡蒂和喀耳刻一家了。 牧师叹了口气，抬起头，村长眼中满是血丝的眼在飘摇的火光中格外狰狞，似乎要烧起来。 不，这个老人的心已经因为愤怒烧得通红，如炽热的炮弹，无比饥渴地想要洞穿敌人，灼烧他们可鄙的魂灵。 可别说敌人究竟在什么地方，连敌人是谁，究竟有多少他们都没能完全确认，于是他们的愤怒和焦灼就像是一个笑话。 “情况怎么样？”村长问。 “很糟糕，现在只能期待天父保佑他们。” 牧师的话似乎触动了什么，村长呆了呆，表情忽的有些阴沉，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在那里，眼神虚无地注视前方。 那里有圣母和耶稣，也有站在中间的牧师，却没有医护人员。 被村长视线框住的牧师感觉浑身不自在，但出于礼节也慑于恐惧，他只好不安地站在那里，即便他已经累得随时会倒下。 良久，老人终于说话了。 “你说，我们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天父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这……”牧师的舌头像是打了结，半倘吞吐却说不出话。 村长的困惑也是他的困惑。 邪恶在塞勒姆肆意妄为，可他们连敌人的真面目都不清楚。 难道是他们祷告的次数不多吗？难道是他们平日里犯了戒？还是不虔诚的人就隐藏在他们中间，而他们却有眼无珠？还是说这又是一次艰难的考验？ 太多的困惑混合死亡和伤痛，随着惨叫与呻吟一同压在牧师的肩上，几乎要将他压垮。 他因为一腔热血来到塞勒姆，希望教化这些不幸的人，让他们领略上帝的威严和慈悲，以此践行上帝的箴言，就像他在神学院中学到的那样。 可事到如今别说背负神的荣光，就连牧师自己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被上帝抛弃。 但牧师知道，他绝不能将怀疑表现在脸上，因为他是上帝的牧羊人，如果连他都迷惘，羊群又怎么能前往正确的方向？ 因此他挤出展现过千万次的微笑，右手在身前画出一个十字，以虚假的自信填充苍白的回答。 “不用慌张，这是主降下的考验，只要我们怀揣虔诚的信仰，就一定能渡过难关。” “但愿如此吧。” 村长近乎亵渎的回答让牧师皱眉，他想要提醒村长慎言，可村长却先一步说：“神父，我想要忏悔。” 这是第一次吧？ 牧师有些恍惚，他回过神，发现村长正执着地瞪着自己，不由偏开眼，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再度和村长对上视线，牧师忽觉自己和村长之间多了层厚厚的壁障，于是他下意识用上了敬语。 “……先生，这边请。” 忏悔室位于公共集会堂角落的一个房间，倒不如说这就是由杂物间改造而来。 神父费劲地钻入为他另开的门，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就看面前的窗帘被拉开，露出一张老脸。 这是面对面的忏悔，不是所有的忏悔都会匿名，当然，不论那种忏悔都要求牧师严格保密，即便事关人命也不能说，因为这是上帝赋予他们的责任。 没有向上帝道歉自己从没有忏悔过，也没有念诵忏悔时用的祷词，村长开门不见山地讲述起他的回忆。 “阿瓦尔，”村长凝视牧师，慢慢地念出他的名字：“我记得你来自安立甘宗（英国国教，16世纪脱离罗马教廷），你应该不知道，在你之前我们也有一名牧师，他叫艾伦。” 牧师不知道村长为什么要和自己打起机锋，只得顺着村长的话往下接：“我确实不知道，他已经归于主的怀抱了吗？” “也许吧，但他也可能下了地狱。” 村长露出思索的神情：“我还记得我们来到这片大陆时的情景，那一天天空阴沉沉的，大海的脾性就像是喜怒无常的biao子，你要知道到岗的前一天还是万里无云。 我们是被驱逐出故土的失败者，安立甘宗的家伙向我们承诺，只要我们来到新大陆他们将会停止对我们的追杀。 自认为清廉纯洁的我们不得不和囚犯为伍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家伙时常盯着我们的女人嘿嘿直笑，并且越发过分的对女士们做出下流的动作，直到我们在一场骚动中打死两个他们才老实下来。 那是一场噩梦般的旅行，和后面的灾难相比，犯人们不过是小屁孩般的胡闹，至少我们可以消灭他们。 海上凶神诅咒了我们，有十多人倒在了旅程中，他们面色惨白，吃不下东西，几天后他们的脸变得红润，可那不是康复，因为血从他们异常红润的皮肤下流了出来，牙齿也像是成熟的无花果一样纷纷落下。 上帝没有保佑他们，尤其是可怜的孩子们，那些纯洁的小生命最先倒下，有一位母亲无法接受孩子离去，一直到尸体腐烂都不肯放手，最后她的尸体和她的孩子一同沉入大海。” 说到这里，村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没有经历过同样惨况的牧师只能结结巴巴地说“节哀顺变”，好在村长也不在乎，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脸上满是讥讽。 “后来我才从路过的水手那里知道，那不是什么狗屁诅咒，那是一种病，只要饮用柠檬汁就可以飞速治愈，可那狗娘养的船长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 那个安立甘宗的王八蛋！他天天端着柠檬水在甲板上路过，亏我还以为他是监督水手！tui！” 此时牧师说不出话了，他所信仰的残酷和他体验的良善形成了剧烈的反差，让他本就动摇的心更加动摇。 “在那地狱一样的船上，能支撑我们活到第二天的就只有信仰了，老艾伦一直安慰我们，说现在的苦难都是上帝对我们的考验。 只要我们心怀虔诚，就一定能抵达神应允我们的土地，那里将遍地牛奶和蜜糖，我们将过上富足的生活。 我们当然信了，毕竟不信的人都半夜从船上跳下去了，自杀的他们连天堂都上不了，只能下地狱，或者被海里的兽神拘走魂灵，那是比下地狱还要可怕的苦难。 只是老艾伦也没有料到，上帝对我们的考验依然没有结束，当我们在港口堪堪休息一天，就被督察队赶上前往塞勒姆的路途。 等我们抵达塞勒姆的时候，又死了12个人，可等待我们的只有一片平坦的荒野，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是啊，什么都没有，我们只能用冬天的毛毡搭帐篷。 于是第一个冬天结束之后，我们又死了一半以上的人，在寒冷的春风中，剩下的40多个人几近崩溃。 如果不是印第安人出现，给予我们种子，并教会了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的方法，我们早就死光了。 为了感谢他们的帮助，我们在第二年设立了感恩节，以此感谢天主招来印第安人，让我们得以幸存。 那时我们纷纷感谢天主的保佑，以为幸福的生活就此到来，可是我们错得离谱！” 村长嘿嘿笑了几声，那干枯夹杂疯狂的嗓音比起人类更像是夜枭，恍惚间阿尔瓦一度以为村长将要变成魔女的使魔。 “你知道吗？阿尔瓦，我们现在遭受的苦难并非无源之水，事实上它早有迹象，这片土地早就被诅咒了！ 我们存活至今绝非恩典，而是苦难间的喘息，今日种种灾厄，不过是天父给予我们又一次的考验！” tobecontinue…… 第276章 老人家讲故事·下 牧师目瞪口呆，震惊地不能自已。 宁静祥和的村庄隐藏致命的危机，慈爱不失严格的老人露出狰狞的面目，往日德高望重的主教们却是衣冠禽兽。 熟悉的世界在眼前崩解，全然陌生的模样令牧师无所适从。 他想要张口辩解，说些“迫害异端的事怎么能算是残忍”、“这都是上帝的考验”之类的鬼话，但理智还是压过昏沉的职业习惯，揪住村长话语间的重点。 “你说这片土地被诅咒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 “老一辈的人大多都知道，不过没有几个年轻人会知道这些事情，因为我们约好了隐藏这个秘密。” 村长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但其中却混入牧师看不懂的情绪。 “我说到哪了？哦…对，是印第安人帮助我们度过了最困难的冬天，他们教会我们耕种、打猎还有捕鱼，让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站稳了脚跟。 我们砍倒树木，搭建房屋，向外扩张，向西囊括河流，向东抵达海边，后来我们为了捕鱼在那里建立起了小渔港，经过数年的扩增终于变成了如今繁盛的港口。 但随着地盘扩大，我们不可避免地和印第安人产生矛盾——我们需要更多的土地，准备开发寂静之森，但印第安人声称那是他们先祖长眠之所，不该也不能遭受打扰，任何打扰死者宁静的人都会受到死之精灵的诅咒。 我们没有相信印第安人的话，这片土地是天父应允我们的乐土，它不应该被异教徒的尸体霸占，天父的荣光也不会允许异教的怪物为非作歹。 何况新生儿每年都在增加，得知我们在此安居的同胞们也不断来到这片土地扎根，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停下。 于是在夏天一个炎热的清晨，我和艾伦假借打猎迷路，进入了当时没有被开垦的寂静之森，打算探索可供开荒的地区并绘制地图。 一开始我们的行动非常顺利，夏天森林中食物丰盛，不管是狼还是其他大型野兽都吃得很饱，对我们两个看起来很危险的家伙敬而远之。 我们顺利地绕着当时的聚落走了一圈，记录下我们经过的地方，并标记好那些平坦、没有多少岩石，适合建造房屋的土地。 做完这一切，我们向着森林更深的方向前进，那里或许不适合建造房屋，但提前踩点有利于我们打到更多的猎物，那不仅意味着食物，还意味着可供保暖的皮革，被冬天吓坏的我们一根筋地想要更多的皮毛。 大约是没有被人开垦过的原因，我们发现了很多的猎物，兔子、鹿、狐狸还有各种各样的野鸟数不胜数，而且它们不是很怕人，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随着天色渐渐昏暗，我们打算返回村落，避免在森林中过夜，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说到这里，老人的瞳孔微微放大，嘴角宛如痉挛般抽搐着。 即使时隔多年，那天的恐惧依然清晰，历历在目。 “森林几乎一瞬间暗下来，我们抬头，却发现天空依然闪烁着橘色的光，按理说这样的天空太阳还需一个到一个半小时才会入落山，但森林却轻易地颠覆了我们熟悉的常理。 我们急忙点亮油灯，但照不亮多大的范围，无奈之下艾伦提议我们在原地继续等待，等到太阳完全下山，我们可以靠着北斗星回家。 望着被树枝树叶遮挡，如同舞台黑幕般昏暗的树林，我同意了艾伦的提议，但那时我们还是太过无知，只是因为恐惧单纯地留在原地，于是等待的结果让我们感到绝望。 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星光，如同一口倒扣的铁锅，黑暗虎视眈眈地围绕的我们，就像是一张大嘴，下一刻便会将我们吞噬。 我们懊恼方才为什么不趁着还有一些光收集柴火，至少现在还有火堆可以依靠，但后悔无济于事，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个是摸黑返回村庄，另一个是等待到天亮。 我们倾向于继续等待，至少白天我们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可森林传来的狼嚎让我们放弃待在原地的想法，就算害怕迷路，我们也要找到足够的柴火，不然狼群绝对不介意把我们变成晚餐。 我们不得不就着没用的提灯摸索，向着我们来时的方向寻找可供燃烧的枯枝，那时候我们还抱着或许能恰巧找到回去的路这样天真的想法，但命运无情地嘲弄我们。 还没有找到足够的木柴，狼嚎就离我们足够近了，不多时，我们就看到了一对对幽绿色的瞳孔到处晃荡。 谢天谢地，这是夏天，森林里的狼没有聚集成群，我们观察后发现只有三只狼围绕我们打转，这群狡诈的畜生大约很少见人，它们摸不清我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有贸然攻击我们。 要是万物凋敝的严冬，饿昏头的狼会立刻扑上来杀死我们！ 情急之下，我们只得将收集到的木头制和备用的灯油成火把，以此驱赶灰狼，但那群畜生不打算轻易地放过我们，它们围成一个圈，或远或近，把我们赶向某个地方。 还在五月花（船名）上的时候，我就听水手说过新大陆的狼十分邪门，它们把野牛赶下悬崖摔死，然后绕到悬崖下方大快朵颐。 那个时候我立刻想到了这个故事，并把它告诉艾伦，但这除了让我们更加恐惧之外，没有其他的用处，我们只能背靠背提高警惕，每次有狼靠得太近就挥舞火把驱赶。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狼群终于对我们失去了兴趣，安静地消失在黑暗中，我松了一口气，艾伦却拍拍我的肩膀，惊恐地对我耳语。 ‘不对劲！’艾伦和我说：‘这里太安静了，你记得吗？以前狼群离开都会有头狼嚎叫，其他的狼也会回应，但它们太安静了！’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然后巨大的寂静笼罩了我们，不单单是狼嚎，不知何时虫鸣和鸟叫也消失不见，这一次黑暗连声音也吃掉了，周围安静得能听到我们自己的心跳。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们被狼群驱赶到悬崖的边缘！ 艾伦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他提议就在此处歇息，熬过今晚。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主意，即便这是个昏招也只能咬牙认了，而且相较于艾伦我确实更笨手笨脚一些。 我拿着两个火把守在树下，看着艾伦蹭蹭蹭地爬上树，又飞快地滑下来，我以为他遇到毒蛇，谁知他一脸惊喜地告诉我，他在森林深处看到了火光。 一瞬间的惊喜冲晕了我们的头脑，我们竟然忽视了最关键的问题——在这处处透露诡异气息的森林深处，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会在这里点起篝火？ 那些印第安人可不会来这里，塞勒姆除了我们也没有别的移民者在此定居。 但我们已经被恐惧压垮了理智，忘记天父教导我等的话。 我们急不可耐地靠近火光，就像是被油灯诱惑的蛾子，而我们的结局也如同蛾子一样可悲。 当我们抵达火光处，我们看到的不是猎人或者的小屋，而是一大群欢聚的怪物！没错！那丑陋的狗脸！那漆黑生霉的皮肤！和我们看到的雕塑一模一样！ 它们唱啊！跳啊！吃啊！一根根肉块连着人的手，周围的树上挂满了椭圆的球，可那些球面上为什么印着他们的脸？ 托蒂、奥利弗、查达、布兰森……那些死在冬天的人，他们像腊肉一样挂在树上，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火堆里还有一块！ 还有那些印第安人，他们的脸在变长，他们像狗一样吃下我的朋友，他们身上长出黑色的霉斑，和那些野狗没什么两样！ 上帝啊！上帝啊！仁慈的天父啊！原谅我啊！保佑我吧！” 说到这里，村长已经泣不成声，他神情恍惚，仿佛回到那翻腾的篝火前，无数犬面人身的怪物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吞吃他亲朋好友的残骸，就像是bbq一样欢乐又美好。 只是跻身食物地位的老人看来，那是如同地狱一般的光景。 阿尔瓦也被这恐怖、疯狂且亵渎的话语所震慑，老人支离破碎的话仿佛有魔力，让他眼前多出许多生动的额画面，回过神来已然汗流浃背。 眼见老人沉浸在呓语中，如同被魔鬼附身般抽搐，阿尔瓦连忙对村长大喊：“那后来怎么样了？” 被大声提问一震，村长下意识思考，也从那噩梦的回忆中挣脱出来，他感激地对阿尔瓦点点头，继续说。 “我被吓坏了，傻傻地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但艾伦比我更加不堪，他摔倒在地，大声惨叫，连滚带爬地朝我们来的方向逃跑。 我被他的惨叫惊醒，看到那些怪物的视线全部钉在我们身上，骇得转身就跑，于是那些怪物也追了上来。 在逃跑的过程中我试图让艾伦安静，但他疯的厉害，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只是一味地大喊大叫，当我靠近他的时候他甚至推了我一把，不知道是不是把我也当成了怪物的一员。 因为那一推，我没能站稳，在斜坡上一脚踩空，稀里糊涂地滚了许久，接着脑袋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更，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也不知道艾伦在什么地方，好在远处的山峰让我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等我一瘸一拐地回到村子，才知道艾伦没能回来，也许他被那些怪物吃掉了，又或者迷失到什么亵渎的地方去了，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老人惨笑一声。 “难道我要告诉他们这片土地被诅咒了，森林里满是怪物？难道我要告诉他们我们死后尸体不能安息，会成为怪物的口粮，还是说我们唯一的牧师被怪物掉在树枝上做成了腊肉？ 我能说什么？我只能撒谎！我们除了塞勒姆无处可去，总督只给我们圈了这一块地，离开这里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只能告诉围上来的村民我们遇到了狼，艾伦把地图交给我，一个人断后，现在生死未卜，但年纪大的人不相信我的话。 当晚，当时的村长带着老人们来到我的屋子，逼问我到底发生了，我知道事实无法隐瞒，只得向上帝发誓我没有撒谎，然后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事情的全部经过。 一开始他们都不相信这荒谬的事情，愚蠢地认为我和艾伦在森林里遇到了狼，而我为了逃跑卑劣地把艾伦推倒，于是艾伦葬身狼口，还假借上帝的名义撒谎。 这个解释显然比我讲述的故事更让人信服，于是我被迫成为杀人凶手和卑劣的骗子，被关进地下室，如果不出意外，加罗丘陵的绞刑架将成为我的归宿。 但邪恶的印第安人阴差阳错下拯救了我的性命，在我被关进地下室的第二天，印第安人的信使带来了恐吓。 他指责我们不顾劝告，擅自闯入寂静之森，惹怒了死之精灵，必将遭受灾祸。村里的老人们这才对我说的话半信半疑，于是我的死期被推迟。 之后可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很多人家的新生儿一觉醒来便消失不见，宝贵的家畜也接二连三的受伤，就像是被大型的狼或者狗咬伤了。 村长带领大家建起围墙，但毫无用处，守夜的人离奇失踪，生死不知，在巨大的压力下，村长不得不掘开坟墓以验证我的说辞，结果就像是我说的那样不详。 可惜这除了证明我的清白毫无用处，因为那些怪物不惧上帝的伟力，再虔诚的祷告在它们看来也无异于猎物挣扎时的呻吟，除了让它们更加嚣张毫无用处。 走投无路之下我们向总督府寻求帮助，但得到的只有对异教徒的嘲弄，就在我们走投无路之际，一群奇怪的异教徒来了。 他们身披几乎一样的黑色长袍，全身上下全是各种武器，沉默不语的站成一堆。 但只是站在那里，他们就散发出可憎的气息，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他们有着极为卑劣的信仰。 他们和我们搭话，询问有关‘印第安人’、‘寂静之森’和‘死之精灵’相关的问题，村民们不愿意同他们交谈，但他们全副武装的姿态又让人无法无视。 我因为是亲身经历着被推出来同他们谈话，好在他们并没有谈及自己可憎的信仰，询问完问题便向我讨要地图并誊抄一份，然后进入寂静之森。 当夜，森林仿佛被激怒的野兽，不断发出巨大的咆哮，最终淹没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在那之后，绿油油的薄光从森林之中腾起，从中心向四面扩散，变成绿色的光圈，最后又落入森林中。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森然可憎的绿色绝对不是上帝的慈悲，很多人被巨大的咆哮吵醒，又因为怪异的光圈彻夜难眠。 第二天下午，我们看到少了一半以上的异教徒从森林中走出，他们衣衫褴褛，全身上下的武器也几乎不见，活像是一群乞丐，但我们却不敢嘲笑他们，因为昨夜的怪异必然和他们有关。 昨天同我交谈的那人告诉我，他们已经清除了森林中的隐患，我们可以继续开垦森林，不必担心印第安人的诅咒。 在和他交流的过程中，我从他破损的衣服中看到了他大臂上纹有一朵绿色的火焰，他注意到我的目光，伸手遮住那个纹身，然后转身就走。 我吧这件事告诉村长和其他老人，但他们对异教徒的话抱有怀疑，但自从那晚以后村中不断发生的怪事确实中断了。 一个多月后村长做出决定，派遣一队人夜探森林，以验证异教徒们的话是否属实。 为了将功赎罪，我成为探险小队的一员，那晚我们带上充足的火把，提前砍好充足的柴火，在距离村庄不远的森林中驻扎下来。 怀着恐惧，我们在森林中度过平安无事的一晚，第二天我们更加深入，依然没有怪事发生，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最终我们确定了这片森林已经属于我们。 于是我们得以继续扩大村庄，期间印第安人也于我们爆发几次战争，但都被我们用猎枪赶了回去，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称得上灾难的事情。 因为过于亵渎，我们决定将这段过去隐藏，但如你所见，逃避毫无意义。” 村长叹息：“我们和平太长时间了，我都快忘记这些事情，但它们显然不打算放过我们，它们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村长站起身，佝偻的身体发出令人胆寒的咆哮：“阿尔瓦，这是战争！新的战争来了！ 我们所有人都将是士兵，你也不例外，所以告诉我！ 你！是不是我们的同伴？你！是否会拼死抗争？” “当，当然。”牧师干巴巴地回答，他被老人吓到了，他有预感，如果自己说不，他大概没法活着走出这间忏悔屋。 “很好！”村长的声音变得轻柔：“那么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助……” tobecontinue…… 第277章 摊牌 在村长和牧师挤在小黑屋里干一些不能让广大人民看见的事情之时，冯世结束了和食尸鬼威廉的对话，重新加快步伐往家里赶。 他想要验证一个猜测，一个非常重要，会决定未来发展的猜测。 冯世赶到家，发现阿比盖尔正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前方，似乎是在发带，细腻白嫩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卷弄略带湿气的长发，时不时傻傻地笑上几声，就连她最喜欢的叔父走到她面前都没有注意。 “诶嘿嘿~” 就像是这样。 冯世一脸鬼见了他的样子，愈发肯定心中的猜想。 伸手，在阿比盖尔面前挥动，冯世呼喊：“嘿！丫头！醒醒！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然后冯世看到阿比盖尔的表情一点点凝固，恍如看到什么大恐怖之物一样慢慢扭曲，最终定格为世界名画《呐喊》的模样。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阿比盖尔无声呐喊，干坏事被爹妈发现的惊惧完美传递给心中的神秘声音，然而某个存在只能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少女此刻的不妙心情。 倒不如说，足够一脚把上帝踹开占据祂位置的泡泡只觉得女孩的担心非常的幼稚、低效和愚蠢。 好在这是所有碳基生物的通病，泡泡并不在乎给予更多的耐心，就像是无数铲屎官对待自己的猫主子一样，给出了一看就是没有设身处地思考的建议。 \/你为什么不直接向他坦白一切呢？\/ 我要是能坦白还要担心什么啊？！ 然而不管阿比盖尔怎么追问，得到的额回答都一模一样，让女孩不禁怀疑对面是不是开了被后世成为自动复读的功能。 没，没有办法了！(tДt) 阿比盖尔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瞄冯世，一副随时会缩成一团的样子。 “教父，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一定不要害怕。” 冯世眉头都没皱：“我和你叔父是密斯卡托尼克毕业的专业调查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们不会怕。” 不是你害怕，是我害怕啊！ 但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阿比盖尔硬着头皮往下说：“我脑子里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和我说话。” “哦，他是不是说自己叫真理，还是说自己叫犹格索托斯，亦或无尽虚空之王、移星者、万物之基、地震掌控者、门之主、……” 冯世在阿比盖尔呆滞的目光中念出一大串名字和称号，最后总结道：“……太初的全能的永生之主、乌梅尔·亚特·塔维尔，这些名号中的某一个？” “啊这……”阿比盖尔一时语塞，心中却惊涛骇浪。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教父你不是应该问我是不是被恶魔附身了吗？为什么你报奇奇怪怪的名字比报菜名还要熟练？难道你其实是异端审判庭的骑士吗？ \/那倒不是，你教父之所以这么熟练，是因为他算是我的司祭。\/ o_o w(Д)w ∑(°Д°；≡；°д°) 我到底在担心什么东西啊？！我是笨蛋吗？！ 在冯世越发莫名其妙的目光中，阿比盖尔气鼓鼓地回答：“他说你是他的司祭。” “哦，那是老板没错了，我还以为他把我忘记了。” “他让我告诉你，‘我并没有忘记你和你肩负的使命，只是因为时间永远站在我们这边，所以我摸了’。” “绝了！前一句确实是他会说的话，后一句……他老人家最近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教父……” “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阿比盖尔眼中蓄起泪水：“我好害怕我不正常，你们会不要我。” 冯世沉思片刻，莫名其妙地反问：“我怎么会不要你？而且你觉得我们这一家什么时候正常过？” 阿比盖尔：“啊这……” 冯世颇为无辜：“一开始我们以为你是普通人，所以没有向你透露世界的另一面，后面我发现你具备这边世界的资质，不也告诉你一些事情了吗？ 但那时我依然不确定你和老板有关系，所以我不打算带你进入这个更加残酷的世界，所以没有过多深入。 可说完全隐瞒，那断然没有。” 好像……还真是？ 阿比盖尔愣在原地，无数听不懂的话组成的洪流在她的思绪中横冲直撞，让她回忆起被无知支配的屈辱。 是的，教父确实和她提过泛信仰和多神教、一神教，灵魂的本质之类的东西，但这些记忆中夹杂了大量无法理解，难以言说的大道理联系在一起，说是古神的低语也不为过。 女孩当时精确领会到冯世想要传达的“不用担心”，便果断地把那些过于硬核的知识抛诸脑后，快快乐乐地体验新生活。 然后她终于明白，课，是跳不掉的，那些自以为逃掉的课，都要在后面加倍补回来。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女武神，也不是所有的外挂都叫风灵月影，那些逃课的狼终将受到制裁。 于是积蓄的泪水终于没忍住，流了出来。 哇的一声，阿比盖尔哭了。 “呜哇哇哇！我是笨蛋！那么明显的东西我竟然全都没有发现！” 冯世揽着女孩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我们不嫌弃，我也养得起，就算你是笨蛋也不用怕。” 于是阿比盖尔哭的更伤心了。 “教父你是大坏蛋！” “对对对，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这年头谁愿意做好人啊？那还不得活该被枪顶着，照顾好身边的人就得了。” 这下连阿比盖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地哭，尽情宣泄这些天自己吓自己的恐惧。 一通哭闹后，阿比盖尔总算安静下来，依偎在冯世怀里时不时抽噎，冯世也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充当背景。 良久，阿比盖尔收拾好心情，不安地问：“教父，我们继续待在这里会不会很危险？” 阿比盖尔尽量不让自己去想那晚的番祭，她怕在祭坛上看到教父一家的脸。 “继续待在村子里，会很危险吧？” “确实，不过调查员本就是追寻危险之人。”冯世摊手：“我遵循老板的指示来到这里，完成某个工作，是否能离开也取决于工作有没有完成。 既然你能直接联系到老板，那为什么不询问他的意见呢？” “可是祂不是教父你的老板吗？我只是一个笨笨的小孩子，这样，会不会不大好？” “我想他会很耐心。” “哦。”阿比盖尔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随后她看向冯世，自己的教父，鼓起勇气提醒：“那个，是‘祂’，不是‘他’，要对神明抱有尊重哦！” 冯世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但在教女期盼纯洁的注视下，他屈服了。 “好吧，是‘祂’。” “嗯嗯！”阿比盖尔满足地笑了，那一刻，冯世恍惚间听到了夹杂欣慰的嗤笑，却又碍于教女在场不能跨起个逼脸。 阿比盖尔模仿牧师祷告时的模样，双手在胸前合十，闭上眼，虔诚地向心中神秘的声音祷告。 在遇到冯世一家之前她就是上帝羊圈中的黑色羔羊，好奇地眺望遥远的海平线，内心时刻躁动着，但被神的箴言牢牢束缚。 现在羊圈的墙角被冯世和犹格索托斯挖了个干净，跃跃欲试的黑色羔羊不再抗拒天性。 第一次，阿比盖尔看到了前半生未曾见过的景象。 无尽的直线和圆弧相互交构，衍生出无穷无尽的角度，只存在于数学晦涩言语中的推导在此处展现，描绘穷尽犯人想象也难以描摹的真理。 蔷薇香气萦绕混沌，炽热的气泡汇聚成海洋，过去和未来于此汇聚，燃烧的星光从天而降，笼罩其中黄铜、药液和美酒为之沸腾，随后在更加冰冷的时光中凝固成型。 于是超越巴别塔的长梯将天地相连，用最华丽的存在嘲笑某个小心眼的神只连凡人的违章建筑都要忌惮三分。 无需阿比盖尔自己走动，当踏上第一级光壳流溢的阶梯时，无形的力量便将她托起，牵引她登上颠倒的天穹。 自那天穹的无尽灰雾之上，一根又一根不知基座六边形的石柱拼接成大地，无形的力量将阿比盖尔从大地的缺口中拽出，于是她看见了恢弘的灰色石制神殿。 光壳流溢的阶梯在她身后崩塌，似乎是神殿的主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原因，近与远的界限于斯溃散，仅仅是一步之间，阿比盖尔已经出现在神殿的大门前，而大门悄无声息打开，发出无言的邀请。 “这……就是神吗？” 暴力的视觉感受将枯槁的经文碾成碎屑，阿比盖尔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超越想象的伟力，长辈从小灌输的道理在这巨大的神殿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古老典籍搭建的神像如灰尘一般渺小。 人类又如何能揣摩神的样貌呢？ 阿比盖尔忽然明白了教父为什么总是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那是因为教父所见过的风景是她无法想象，更不能描述的未知。 好奇压倒一切，在神只的呼唤中，阿比盖尔走进她人生中的第二座神只居住的神殿。 第278章 天使降临我身边(大雾) 神殿内部的空间被压缩，远没有阿比盖尔从外面看起来那么大，一个披着灰色织物的人型飘在神殿正中央六棱柱的岩石基台上，身下没有任何支撑，灰色的织物末端如海草般随着不存在的水波摇摆。 可这里的空气比坟墓更加安静。 阿比盖尔升起可怕的念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挪到神只灰色的长袍上，那空无一物的素色灰色织物仿佛容纳了世界上所有的奥秘，却又将它们隐藏在沉默的灰色下，等待并诱惑着狂徒伸手掀开它，然后给他们一个大大的surprise。 真理，或者说塔维尔·亚特·乌姆尔并不在乎女孩足以被异教信众称呼为渎神的举动，祂耐心地等待阿比盖尔满足好奇心，直到女孩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地呆立，一副想缩成一团又不敢动的僵直模样，便呼唤道： “孩子，来这边，让我看看你。” 这声音不严厉，全无阿比盖尔想象中的威严，甚至还带有些许笑意。 和刚才那些声势浩大的奇迹以及神灵怪异的外表比起来，这声呼唤更像是领居家的老人伸手呼唤路过的小孩，想要给他们发点零食，于是便显得和蔼可亲起来，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害怕。 只是先前的紧张并没有那么容易消退，尤其是叛道离经和陈习陋俗都是阿比盖尔的一部分——在背离传统信仰的同时，阿比盖尔又固执的认定要以最大的敬意面对神灵。 这要是换做冯世，那所谓的敬意九成九一定出自求生欲，剩下的那一点也必然是因为该神灵真的对人类有所关爱。 阿比盖尔显然没有学到冯氏灵活信仰的精髓，她拙劣地模仿爱丽丝菲尔的样子，那是女孩能想到最为优雅和端庄的女人，姿势怪异地走到异型的神只面前，向祂俯身行礼，献上自己的敬意。 于是神灵发出轻轻的叹息：“我倒是希望你能和之前一样轻松一些，是我吓到你了吗？” “没没没没有那回事！”阿比盖尔的声音顿时变得结巴起来：“我只是，只是没有想到，您……” 虽然看不见灰色织物下的表情，但在阿比盖尔使用敬语的一瞬间，某种超越人类五感的途径依然将塔维尔的遗憾和期望传达给女孩，让她顿住话语，试探道：“你？” “这样就可以了，孩子，你大可把我当成你的长辈，就像是你的教父那样，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繁琐的恭敬和谦卑，你应当知道，在那万古中即便是死亡也会失去意义。” 再一次被晦涩难懂的语言包裹，阿比盖尔双目茫然，塔维尔见状哑然失笑，主动明知故问：“孩子，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单线程的傻孩子终于从先前或是恢弘大气，或是古朴深邃的视觉冲击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请，请问，我们，就是我和叔父还有教父一家，能不能现在离开塞勒姆？” “如果你想的话，当然可以，毕竟我的目的只是带你离开这份虚假的历史，从缥缈的可能性中攫取现实。” 虽然听不懂后面神神叨叨的话，但应该是答应了吧？ 就在阿比盖尔松了口气的时候，塔维尔的大喘气紧随其后：“但是塞勒姆也会因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看到阿比盖尔陡然煞白的小脸，塔维尔出言安慰：“不过不用担心，会消失的也只有塞勒姆而已，早已离开的你们不会有任何影响，因此大胆放心的迈开腿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塞勒姆会消失？” “因为塞勒姆建立在神只的封印上，我的孩子，那个小家伙被它豢养的小动物们吵醒了，很快就要挣脱束缚，届时建立在封印上的塞勒姆也将土崩瓦解。” 阿比盖尔立刻想到了那如龙似烟的魔神，被遗忘在梦中的记忆浮出水面——她在梦中误入魔神的神殿，那也是她和眼前伟大之物的第一次接触，两位神只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的样子。 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 阿比盖尔本能地感到不安。 她确实想要逃离危险，可如果危险的到来是她的原因，无数熟悉的人也将因她失去性命…… 这样是不对的！ 但是这样教父一家又会很危险。 女孩既不想塞勒姆变成废墟，也不想教父一家受到伤害，她纠结地询问塔维尔：“我能回去问一问教父的意见吗？” “当然可以。”塔维尔伸出手，丝缕灰色的绸缎从指间滑落，于是银色的十字架自灰色中浮出。 在十字架的顶孔上有一条银色的细长多股绳穿过，告诉女孩这大约是条项链。 和一般的十字架不同，这枚十字架上的浮雕不是耶稣受难，横竖相交之处是尖锐的刺和旋转的涡流一同构成的意义不明的图案。 旋涡甩出的两条弧线占据了十字架的短横，一条细长的凹槽从旋涡中心向十字架的长竖延伸，最后和末端的藤蔓浮雕纠缠。 “带上这个。”塔维尔把十字架塞进阿比盖尔伸出的手中，再合上女孩的五指：“它会保佑你的。” 阿比盖尔点点头，乖巧地把项链挂在脖子上，接着塔维尔挥手，修长的灰色的织物拂过阿比盖尔的面庞，女孩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当她回过神时，她茫然地发现自己正坐在教父的腿上，而冯世正关切地注视着她。 “感觉如何？” “还……行？”阿比盖尔抚摸有些疼痛的额头，但那股疼痛很快消失不见，就像是之前那样。 难道这是做梦去往神殿的后遗症？ 阿比盖尔百思不得其解，又摸了摸脖子，惊讶地从领子里拎出一条银色的十字架项链。 “竟然真的带出来！” “银之匙？！刚见面他连这个都给你了？” “诶？”阿比盖尔不解：“这个是钥匙呀？很珍贵吗？” 冯世强忍着心梗感觉解释：“这不是珍不珍贵的问题，这玩意儿，怎么说呢？就像是上帝给摩西的十条诫令，给所罗门王的十枚指虎。 它是神与人缔结的契约，也是向所有神灵宣告——你这丫头是他老人家罩着的，想动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触手够不够硬。” “触手？？？” “啊对对对，我们那边要做的事情比较多，两只手忙不过来，所以大家都习惯用触手。” “……？？？” 阿比盖尔并不能听懂冯世在说什么，但她大为震惊。 自己怎么小小年纪怎么就和摩西、所罗门王那些先贤并列了？哦，对了，之前那位神只在梦里还骗自己叫祂爸爸来着，这么算下来自己还是个异教的女耶稣！ 阿比盖尔头一回感觉手里轻飘飘的项链重的吓人，她都快抓不住了。 同一时间，公共集会堂前： 阿瓦尔神父走在路上，头颅垂直摇晃，似乎下一秒就会折断，眼皮也沉重地睁不开。 先是急救伤员，接着又被村长疯狂输出，村长宣泄完心中埋藏多年的秘密后心满意足，拍拍屁股走了，可累得要死的阿瓦尔却睡不着了。 被吓的。 从床左滚到床右，从床头滚到床尾，满眼血丝的阿瓦尔最终还是选择起床穿衣去往神像前祷告，平复激荡的内心。 当他来到公共集会堂前，却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 马什船长，一个还算可教导的异教徒，但也有可能是为了赚钱假意导向天父的可鄙之徒。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丝丝凉意舔舐神父的脊背，凉意蔓延过的地方鸡皮疙瘩颗颗暴起。 今天真是邪门了！难道这马什船长也有什么妖蛾子？ 就在阿瓦尔想要掉头就走，回床上继续失眠的时候，马什船长幽幽的声音传来：“你可算来了。” 我特么想走了！ 神父忍住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尽可能冷静地说：“想要祷告的话请明天早上来，现在公共集会堂不对外开放。” “若有人自以为虔诚、却不勒住他的舌头、反欺哄自己的心、这人的虔诚是虚的。”马什船长念诵经文，转身，双眸如刀直刺阿瓦尔：“神父，你的信仰是否依旧虔诚？” 牧师双目圆睁：“住口！我对天父的虔诚又何须你这异教徒揣度？！” “是吗？”马什船长反问，却不含怒：“可倘若你的虔诚依旧，为何看不出吾等天父的使者已经到来？将要向你降下箴言？” (o_o) 阿瓦尔大惊，四下环顾，可除了笑容越发轻蔑的马什船长什么都没有看到。 被戏耍的怒火加上疲惫，让牧师彻底抛弃了往日的好脾气，但还不等他呵斥，圣洁的光辉便自马什船长身周升腾，如风暴吹过阿瓦尔的身体。 足以掏空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面对恐惧和异常的精神也被温暖包裹，阿瓦尔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就像是年幼时在母亲的臂弯内沉沉睡去，除了安心再无其他感觉。 不会有错！这便是主的光辉！ 他果然是虔诚的羔羊，在这危难之际，主的使者降临到他的身边，帮助他渡过难关！ tobecontinue…… 第279章 二改，大幅去除生物专业名词 笼罩在耶和华温暖的圣光中，阿瓦尔因为幸福颤抖不已，同时也惶恐不安于自己有眼无珠，羞愧难耐。 “我仁慈的天主啊！请原谅我的愚钝和无知！我愿意倾尽所有偿还我的过错，以此洗刷我与生俱来的原罪！” “不必如此我的兄弟，”马什挂上慈悲的表情，笼罩在圣洁光辉中的脸如同精心打磨过的白色大理石雕像，光滑的不似活物，却让阿瓦尔更加痴狂。 “凡人无法窥见我们的本质，这并非汝的过错，在这片满是罪孽的土地上汝依然心怀主的荣光，这便是汝灵魂纯洁的证明。” “圣哉！圣哉！” 阿瓦尔感动得痛哭流涕，匍匐在地上，亲吻马什的脚背，那是过去国王加冕时必备的流程，是教会代替神放牧地上的黄金年代。 那美好的时光是如此的遥远，以至于阿瓦尔只能从典籍和垂垂老矣的长辈含糊的言语中领略一二，就像是学者透过凝固在琥珀中的时间揣度远古的模样，纵然竭尽全力，也难以企及那宏伟景象的万分之一。 他从没有想到过会有一天主的使者会降临到他的身边，带来遥远过去的光明，如果可以沉浸在这种荣光中，就算是下一刻献出生命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神的注视下，已经没有任何东西需要害怕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前往主的国度，沐浴在永恒的光辉和荣耀中。 狂热爬满阿瓦尔的眼瞳，淹没了疲惫和理智，他就像是猝死前的人，压榨身体和精神中最后的涓滴力量，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神力弥补了这些劳损，让牧师不至于当场猝死。 “阿瓦尔，你可知道？主的敌人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发展出爪牙，狡猾地将你们蒙骗，很快他就要揭开这片土地之下的封印，释放可怖的兽神，让灾祸降临人间！” 阿瓦尔的表情悚然，随后立刻变得视死如归。 “我将为主献上我的生命，尊贵的使者啊！请告诉我属于我的天命！” “我的兄弟，主必将牢记你的虔诚。”马什将散发圣光的水涂抹在阿瓦尔脸上，就像用圣油洗去凡世的原罪。 “你且听好了，下一个无月之夜时，也就是后天晚上，封印的力量会降至最低，贼人和恶徒也将犯下罪行，你必须要在此之前揭露他们的真面目。” “那么我们的敌人是谁呢？” “那卑劣的外乡人！” 外乡人？好像眼前的……咳咳咳！ 阿瓦尔立刻掐灭大逆不道的想法，困惑地请示：“您是说冯世先生一家吗？” “然也！” 牧师闻言更加疑惑：“主啊！我并非质疑您的伟力和洞悉一切的智慧，只是想请您宽容我的愚钝。 冯世先生帮助我们许多次，也打压了假借主威严肆意妄为的骗子，我们都认为他是一个虔诚的人，只是生在了野蛮的国度，但现在已经皈依于天父的座下，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吗？” 马什船长闻言叹息，肃穆地声音中多出几分悲凉，让阿瓦尔不由落下泪来。 “我的兄弟，是你们的良善害了你，那邪魔正是利用了你们的宽荣夺得到你们的信任，那霍普斯金只是一介小聪明的匪徒，被邪魔利用了。 你应当知道，恶徒也并非铁板一块，恶魔和魔鬼更是心怀鬼胎，又怎么会精诚合作？” “您教训的是！”牧师毫不怀疑，他不过是需要一个理由罢了，这个理由来自天使，他自然全盘接受。 “尊贵的使者啊！我应当如何是好？在明天当众宣布真相吗？” “不可，那只会给予邪魔借口，他准会说你才是被恶魔附身的人，到那时霍普斯金的结局就会在你身上重演。” 阿瓦尔悚然，忙不迭追问：“那可如何是好？” “你先这样……再这样……” “……” “……” “……这可真是稀奇。”塔维尔旋转，隐藏在灰色织物下，勉强可以被归为眼的东西捕捉一道身影。 若是常人看见她，必然会失去理智，只求用全部的生命和精力完成源自碱基序列的任务。 但在塔维尔眼中，那不过是无数蠕动着的血肉缀合物，时不时向外喷吐鲜活的生命，将灰色的石块附上血管的纹路。 祂，或者说她，是莎布尼古拉斯，是孕育万千子嗣的黑山羊，是诸神的母亲，也是祂们的妻子，在诸神存在的世界中，所有生命都是她的分流，期间区别也不过是血脉浓厚的程度。 “……你是来找我孕育后代的吗？” “虽然我不介意现在来一发，但并不是。” “啊，那想必是那个枯萎的种子了？他现在还好吗？” 莎布尼古拉斯将姑且可以称为双手的血肉放在两个球形的生物反应器前下方，用不耐的意志震动空气。 “不大好，老实说他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来之不易的身体送个一个人类，这是爱情吗？雄性直立猿和雄性直立猿之间的那种？” “……人类可不像你，除了吃就是生，那种感情应当叫做友谊，或者兄弟情也可以。” “无法理解。” 塔维尔的视线跨越时光，驻足在那些被干瘪的尸体，逃跑的神只，以及曾经空虚的自己身上，不由点了点头。 我想也是。 当然，这是不能说的，祂可不想重新构建承载意志的载体，尤其是因为流失大量物质导致载体损毁这种可笑的原因。 “总而言之，我会再度给予他健康，我既然允诺他的愿望，就一定会遵守诺言。” “啊，那就麻烦你了，你也知道我不怎么会抚养和人类孕育的后代，我家羊崽子一出生就能活蹦乱跳，那种半死不活的孩子却顽强挣扎的孩子还是第一次遇见，实在是不想放弃呢。” 虽然这么说，但莎布尼古拉斯话语间的烦躁和不耐格外浓郁，就像是教导孩子做数学作业的亲妈，只恨自己家的崽不能回炉重造 塔维尔欲言又止，他总觉得莎布尼古拉斯是在嘲讽他那被狗咬死的儿子，但以往这位尊贵的生殖女神并没有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心眼，不好妄下定夺。 就当她是在夸自己经验丰富好了，毕竟和同行比起来，被祂宠爱的人类存活率一向很高。 “啊对了，既然正事说完了，我们再来亿次吧，。” (丰)？？ ╭(°a°`)╮！ 你不要过来啊！！！ ——分割线—— “回神了，丫头，回神了！” 冯世轻拍阿比盖尔的脸蛋，小萝莉柔软的脸蛋手感很好，像是布林布林的布丁，每次拍上去都会轻轻晃荡。 “呜呶呜呶呜呶！”阿比盖尔发出不满的声音，忽然惊喜地大喊：“教父，我厉害啦！” “嗯嗯！”冯世一边应和一边挼搓阿比盖尔的萝头，全无对对本教圣女的尊敬。 好在单纯的小阿比不在意这些，傻芙芙地笑着，然后遭到了冯世的灵魂拷问。 “阿比呀，老板有没有告诉你打开门的方法啊？” “诶？” “没有？那你问问？” “唔……”阿比盖尔闭上眼，没一会就睁开眼，奇怪地问：“教父，什么叫‘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呀？” 冯世：“……” 他还是去问食尸鬼好了。 第280章 调查员的第一滴血 副标题：大失败二连 冯世一边给阿比盖尔解释来自未来的咕言咕语，一边把兴奋的教女赶去睡觉，给两小只掖好被角，同时不忘叮嘱她如果有什么新消息记得及时告诉自己，然后离开房间，把女孩们兴奋的窃窃私语抛在身后。 接着冯世又来到了位于地下室的魔术工坊，和正在与亡灵们商谈的爱丽丝菲尔打了声招呼，得知爱丽丝菲尔和亡灵们正在想办法用有限的资源制造更大的爆炸，而不是和之前一样流水线化批量制造。 考虑到古代炸药可以被认为是炼金术（炼丹术）的产物，研发现代炸药的化学学科更是脱胎自炼金术，爱丽丝菲尔称得上术有专攻。 可如此一来可爱的kp小姐又要为此头疼了吧？或者说她乐见其成？ 现实中的冯世偷瞄年轻貌美的kp，只见shiki依然维持着那捉摸不透的笑容，白净的脸庞给人以瓷质塑像的质感更胜于柔软的血肉。 是在开心吗？还是在暗自生闷气呢？ 冯世不禁猜测，心中不免升起些许怪异的躁动——比如尝试用包括但不限于奶茶、薯片、可乐等吃食贿赂kp。 【骰娘：那么要作死吗？若数值≤50则冯世开始作死 古树：总不能来个大失败吧？　　骰娘：1d100=12，≤50，果断开始作死，那么kp（shiki）对此的心情是（数值越高越觉得有趣）：20（第一次被人投食）+1d80=20+28=48。 古树：看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现实中： shiki笑眯眯地对着爱丽丝菲尔，檀口微张：“鉴于现代炼金术和古代炼金术之间的差异，你需要……” shiki话还没说完，冯世将一瓶奶茶端到她面前，朗声道：“kp，请喝奶茶！” shiki一时语塞，琢磨不投的微笑多了几分破绽，眉角微扬：“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意思意思，您高抬贵手呗？” 所以……她这是被贿赂了？ 看着面前的奶茶，shiki感到一种奇妙的新奇。 倒不是没有被人贿赂过，虽然几乎不会控制这幅身体主动做些什么，但作为两仪家的大小姐，内定的下任家主，为了获得两仪式\/织的好感赠予的礼物不在少数。 这些记忆她记得比另外两个人格要清楚的多，因此shiki可以肯定，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寒酸的贿赂。 着实新鲜。 shiki接过奶茶，在爱丽丝菲尔、冯世和卡莲期待的目光中，喉头耸动，丝滑地喝完所有浅褐色的液体，再仔细地吃完每一颗珍珠，所有的动作都保持着赏心悦目的优雅，用行动阐释了什么叫大小姐，看的卡莲不禁发出赞叹的低吟。 轻轻地把空空如也的奶茶杯扔进垃圾桶，shiki看也没看冯世，对爱丽丝菲尔说：“判定难度85，考虑到你的炼金术功底和超越时代的设备，增加1d20的成功率补正。” “那也太低了吧？最少也要被1d20的随机数改成固定的20吧？”冯世不由抗议，他不可思议的眼神似乎在询问，你刚才喝的奶茶不算数了吗？ shiki的笑容忽然甜美，然后义正言辞地拒绝：“如果你坚持的话，那每次失败都要由你们中间幸运最低的人过一次判定，如果失败制作失败的火药就会爆炸，这样如何？” 冯世想起自己只有35的幸运，顿时感受到来自世界的针对。 “为啥啊？” “你们在1692年制造神秘版本的硝酸甘油，竟然问我为什么要过爆炸的相关判定，心里就没点数吗？你之前制造流水线我都没制裁你们呢！” 冯世不敢置信地看向爱丽丝菲尔，仿佛在质问女孩究竟是从谁那里得到的胆子，竟然敢手搓硝酸甘油，就不怕把房子炸上天吗？ 人造人少女嘿嘿笑着偏过头，送给冯世一抹流水般来回摇晃的银发，不作回答，但那心虚的姿态和紧紧握住骰子的手，已经做出了少女的回答。 她要制作一个大大的艺术！ “……我能阻止爱丽丝菲尔吗？” 冯世不甘心地追问，试图挽回什么，shiki倒也没有拒绝，按照规则提议。 “那你们过个侦查对抗试试？” 【爱丽丝菲尔的隐藏：50（有心算无心）+1d50=26+50=76 冯世侦查：1d100=52】 shiki愉悦地说：“好的，那你什么都没发现，甚至因为爱丽斯菲尔的努力感到愧疚和感动，准备联系完食尸鬼后给爱丽丝菲尔做一顿夜宵。” shiki的宣判让冯世的心中生满青草，但骰子的混沌意志是绝对的，即便是主持一切的kp也只能补救，但这一次kp显然站在他，冯世，的对立面。 “爱丽丝菲尔，做好准备了吗？” 在两个少女或是兴奋或是紧张和冯世祈祷niya的注视下，骰子叮当落地。 【爱丽丝菲尔炼金术（难度85）：1d100+1d20=1（大失败！）+13=14≤85 地下工厂损伤程度（）%：1d100=59】 死一般的沉默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只有shiki的表情越发的愉悦，她再度投出骰子，眼中的混沌随着骰子落地的那一瞬间停息，化作无穷的烈焰。 自那炼制炸药的反应釜中红莲业火炽烈绽放，无数亡灵扑向爱丽丝菲尔，将她推离危险，但死神的镰刀才刚落下。 燃烧的碎片击碎鲸油灯的同时将鲸油点燃，四散的燃油带着漫天星火飞向地下工坊的每一个角落，恰巧有那么几点落到了堆在角落里的工业原料上，于是更加盛大的爆炸就此诞生！ 热风瞬间席卷整个地下室，铭刻于土墙石壁上的厌火符文发出剧烈的光芒，但在无数炽热的炼金残渣地冲击下，符文的光辉飞快暗淡下去，化作无用地斑驳纹路。 更大的爆炸紧随其后，那是尚未运走的完成品发出地怒号，这些因为塞勒姆村民加强巡逻，不得不延长储存期限的长枪短炮在此刻成为爆炸的帮凶，过早地为这个世界添一抹光，增一分热。 【爱丽丝菲尔敏捷（难度90）：1d80+20（亡灵的庇佑）=9+20=29≤90 冯世敏捷（难度90）：1d100=3，大失败！ 冯世受伤：1d50+50（大失败）-1d60（域外生命）=25+50-46=29 冯世需要（）天痊愈：1d3=3】 位于爆炸中心的爱丽丝菲尔和稍远的冯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烈焰吞噬，他们像是旋转焚尸炉中的尸体一样，在一波波冲击中翻滚，在高温中碳化。 艳丽的人造人少女瞬间变成骨灰洒满地下室，从虚构的舞台上退场，相比之下冯世则要好上不少。 域外神只的赐福令他的身体不再被常理束缚，爆炸的冲击波和高温对他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就像没有伤筋动骨的平地摔一样，虽然痛得要命，但只要缓过气来就又是一条好汉。 真正致命的是热风中的炼金残渣，爆炸中高温高压的地下室成为新的反应釜，无数炼金原料和产物在此处融为一体，孕育出种类繁多且致命的猛毒。 它们试图浸透冯世的身体，瞬间碳化的皮肤成功挡住这些不怀好意的魔鬼，但毫无防备的呼吸道却成为致命的突破口。 当蠕动的血肉破开人型焦壳，在炽热的地面上嗤嗤作响，艰难地恢复人型后，冯世悲哀地发现自己暂时失去了畅快呼吸的能力。 他的感知器官同样损毁严重，即便有异域生命的魔法管损，也只能暂时恢复到普通人的水准。 残酷的骰子则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他需要三天才能完全恢复，需要恢复的部分则大体可以分为魔力、超凡感官和运动能力。 现在冯世不但无法和食尸鬼通话，就连每一次呼吸都变成煎熬。 意识到继续待在地下室只会变得更加危险，冯世忍着心灵和身体上的痛苦逃离地下室。 好在这个地下工厂还保留着大体框架，最为重要的逃生通道更是经过特殊强化，冯世的逃生极为顺利。 卡莲和阿比盖尔早就在屋外中等待，她们穿着抗寒的外套，外套的领口袖口则探出不少蕾丝边。 不久前，爆炸带来的巨大震动激起卡莲抗灾训练中锻炼出的肌肉记忆，她一手拉住阿比盖尔，一手抓住被子，连滚带牌躲到床下，然后被被子垫在两人身下。 多亏地下室和上面的房屋足够坚挺，没有因为爆炸塌陷，两人只是收到了惊吓。待震动平息后，卡莲指挥阿比盖尔拿走入眼的外套，在还算安全的客厅穿好衣服，然后跑到屋外等待。 未了卡莲还不忘用椅子挡住客厅的门，以此提示冯世她们的去向。 看到满身焦黑的冯世揣着猎枪，带着满身烟火气出现在眼前，两小只焦急地跑上前询问。 “发生什么事情了？爱丽呢？”“教父，您没事吧？” “还死不了！”冯世先回答阿比盖尔，然后以一种悲哀的语气回答卡莲：“这个我们到了卡特家再说吧，现在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卡莲见状不再坚持，立刻拉起阿比盖尔的手，表示两人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出发。 前往卡特宅邸的路上，可怖的沉默笼罩了三人，大约是kp的仁慈，这一路上三人平安无事，既没有被巡逻队拦下，也没有遇到饥饿的野兽。 当提图巴提着鲸油灯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们现在安全了。 tobecontinue…… ——咕言咕语—— 提前祝各位儿童节快乐，还有我是不会女装的，群里的书友别想了！ 第281章 不知道为什么被喝屑，反正改了一次 看见逃难般的三人，提图芭在短暂的震惊后立刻把三人迎进屋，而后麻利地端上湿润的毛巾和两个木盆，其中一个装满清水。 待冯世接过毛巾，提图芭吧水放在冯世跟前的桌上，转身进厨房烧水，然后向冯世请示：“老爷已经方才睡下，需要将他叫醒吗？” “要，还有……”冯世拍了拍卡莲和阿比盖尔的肩膀：“麻烦你带她们两个睡觉。” “爸爸！”卡莲尖锐夹杂哭腔的声音打断冯世的话：“我们也有资格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现实中的自己早就强忍内心的愉悦看完了整部闹剧，并且仗着童言无忌，时不时朝因为尴尬把脸埋进峰峦中的爱丽丝菲尔补刀，但塞勒姆中的卡莲对生产安全事故一无所知。 哪怕是共享情报，她也需要撬开冯世的口，而且她也想出一份力好不好！ 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阿比盖尔（阿比盖尔：(◇)？），就算是用圣炎毁尸灭迹她也在虚拟现实中熟练掌握，圣炎版本的魔弹当成左轮手枪使用还是没问题哒！ 她可是把游玩时间全部投入到虚拟现实中，以此聆听敌人的惨叫……啊不是，是磨炼自己的战斗技巧，以备不时之需，怎么着也不会太差吧？ 【咕树：话说卡莲的战斗技巧有多少来着。 骰娘：1~29不入流；30~49接受过专业训练；50~69专业人士；70~89大师；90以上一代宗师 卡莲的战斗技术：1d100-20（年龄限制）=54-20=34 骰娘：战斗意识达到专业人士，但因为身体和年龄素质限制姑且算是入门，一对一有机会打败塞勒姆的守卫。 咕树：小小年纪，当真是恐怖如斯！话说阿比盖尔的战斗力又如何呢？ 骰娘：1d100=53 古树：……，这是泡泡上线代打了！】 被卡莲这么一闹，冯世也意识到不能忽视孩子们的情绪，什么都不告诉只会让女孩们更加担心，权衡利弊片刻，冯世最终决定让两小只留下来旁听。 大约十分钟后，挂着两个黑眼圈的卡特来到客厅，冯世注意到他的领子有些歪，很多地方的褶皱也没有抚平，估摸着是匆匆换上正装，来不及多加整理就赶来了。 而卡特所有的起床气也在看到冯世狼狈的一刻烟消云散，取代的是浓重的担忧和关切。 “发生什么事了？那些怪物又来袭击了么？” “那倒没有，只是这事说来着实令人耻笑。”冯世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配上烟熏打扮显得格外有说服力。 “我们储备的火药爆炸了，当时爱丽丝菲尔正在火药桶附近，人当场就没了，我在旁边的储存室检查药物，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爆炸？知道原因吗？” “不清楚，我当时只来得及确认爱丽是否还有救……”说到这里冯世哽咽，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卡特也只能轻轻地说：“还请节哀。” “我知道，我还有卡莲，我得照顾好她。” 冯世把垂着头的卡莲揽进怀里，拍了拍女孩颤抖的脊背，示意她不要笑得太过分，会超游（露馅）的。 “我那房子在确定没有隐患之前是不能住了，又要麻烦你了” “只是一栋没人住的房子罢了。”卡特摆摆手，不再提这件事：“你和卡莲现在我这住下吧，明天我和你去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多谢！” “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赶紧休息吧，明天我们还有的忙呢！” 冯世点点头没有拒绝，睡眠是修复身体的黄金时间，他决定先恢复身体的行动能力，至少不能耽搁跑路。 —— 简单擦净身上的汗珠，卡莲钻进被窝，即便阿比盖尔这两天没有在家中过夜，提图巴依然把她的卧室打扫得干干净净，床上的被褥也经过阳光的洗礼，有一股淡淡的阳光芬芳。 虽然按照结衣姐姐的说法，这是螨虫和皮屑被太阳烤焦的蛋白气味。 想到那个笑容和冯世九分神似的姐姐，卡莲不由嘟起嘴。 在这个大家庭中，她敢戏弄远坂姐妹，敢轻视爱丽丝菲尔，敢无视远坂葵，但却不敢对结衣起什么小心思，因为结衣心眼小，而且真的有能力合理合规的报复回来。 好讨厌啊，就不能让着点自己吗？ 可一想到自己生气的时候，结衣又会揣着笑容和点心在自己面前晃悠，逗自己开心，卡莲又对结衣讨厌不起来。 而且带自己在虚拟现实世界里玩真实战斗游戏的也是结衣姐姐呢…… 除了爸爸，陪伴自己最多的就是结衣姐姐了吧？ 所以，如果有一天知道结衣姐姐死掉了，自己也会这么伤心吗？ 卡莲无声的凝视阿比盖尔的背影，如同小兔子一样的女孩身体微微颤抖，若有若无的哭声渐渐稀薄在房间冰冷的空气中，像是一首哀婉的挽歌。 着实是……惹人怜爱。 心跳忽然加快了，卡莲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阿比盖尔这幅可怜的样子让她有些兴奋，这绝不是什么基于同理心的慈悲，卡莲很清楚这点。 因为生父的原因，爸爸和结衣曾经给她做过心理测评，得出的结论是她有轻微的嗜虐倾向，简而言之，她会因为别人的痛苦感受到快乐，不论那痛苦是不是由自己亲手施加。 尤其是自己明知道现实世界的爱丽丝菲尔还活着，却可以仗着游戏规则不告诉阿比盖尔，悠然欣赏闺蜜满心痛苦，这种感觉真的让卡莲high得不行！ 啊，自己还真是恶毒的女人呢！ 卡莲假仁假义地自嘲，然后轻轻从背后抱住阿比盖尔，将下巴搁在小兔子的肩膀上，嗅着金色溪流间澹澹的乳香，心情越发愉快起来。 我果然很喜欢你呢~我可爱的教妹~ 颤抖停止了，阿比盖尔颤抖的手握住胸前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哪怕不能救命，那虚幻的安全感也足以让女孩得到些许慰藉。 回应阿比盖尔的恐惧，卡莲也握紧她的手 “我好害怕！”夹杂着哭声，阿比盖尔呻吟：“教母死了，教父受伤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们了？” 卡莲默然，在事实面前，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死人是不会复活的，这应该是阿比盖尔第二次失去亲人了吧？ 心中再度涌起愉快而甜蜜的情感，卡莲不由更加用力地抱紧阿比盖尔，然后轻声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这究竟是可怜，还是想要看到自己死在阿比盖尔面前，女孩那崩溃时的表情呢？ 卡莲不清楚，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剖析自己早已扭曲的精神，但她知道名为占有欲的情绪在心中发酵。 她不想怀中的女孩因为别人而哭泣，即便是爸爸……好吧，如果是爸爸也不是不可以。 但现在，她要让阿比盖尔的心情平复下来，所以…… “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如果怪物来了跟着我跑就好了，别看我这个样子，爸爸和姐姐可是教过我不少战斗方面的知识。 就算打不过大人，但是逃跑还是没问题的哟~” “唔……”阿比盖尔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正当卡莲琢磨自己的安慰有没有生效的时候，阿比盖尔突如其来地提问让她娇躯一震。 “总觉得，卡莲你似乎不是很伤心的样子呢……” 确实，那个和喜欢爸爸黏黏糊糊的家伙总算不在了，自己都要开心地笑出来了，就算是阿比盖尔也能看出不对吧？ 那自己要不要告诉她为什么呢？ 【1：告诉 2：不告诉 骰娘：1d2=1】 果然还是说清楚吧，虽然很想继续起伏阿比盖尔，但卡莲并不想因为爱丽丝菲尔这个讨厌的女人给阿比盖尔留下不好的映象。 “因为妈妈和我一样，都是爸爸捡回来的啊，我们都没有血缘关系啦，与其说是妈妈还不如说是不怎么熟悉的姐姐呢。” “诶诶诶！！！这是真的吗？可是你们很像啊！” 阿比盖尔震惊了，就连悲伤都在这富有冲击力的爆料下淡化了，要不是联系不上塔维尔，她高地得问清楚。 “那是因为爸爸是个白毛控啦，他最喜欢白色头发的女孩子了，这是他们家乡的取向偏好哦。” 阿比盖尔摸了摸自己金灿灿的头发，又想到爱丽丝菲尔，不由悲从中来，哭了。 —— 第二天如约而至，冯世从卡特身边醒来。 因为来的突然，同时又是大晚上，卡特家闲置的空房全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难以住人，卡特也不可能让冯世一家打地铺，最后只能拼床睡了。 卡莲和阿比盖尔倒是没有什么抗拒心，她们平时就挤在一张床上睡觉，无非是换了个地方延续以往的习惯，但冯世和卡特…… 两个大老爷们倒是没什么感觉，要知道以前野外考察的环境比这艰苦多了，为了安全还不是挤在一起睡，何况卡特的睡姿一向规矩。 规矩到什么程度呢？ 冯世看向身边的卡特，卡特双腿笔直的并在一起，双手交叉搭在心口，若是换上黑色的西装放进棺材，也没有人会怀疑里面躺了个活人。 冯世伸手探了探卡特的鼻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要是卡特再出点什么问题，他就只能当场带着阿比盖尔和卡莲投奔印第安人，然后想办法联系食尸鬼商议召唤事宜。 经过一晚修复，冯世感觉肺部灼热的感觉好了许多，呼吸已经不再疼痛，但全身还是提不上劲，不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痊愈大约要等到今天晚上。 没有吵醒卡特，冯世轻手轻脚离开卡特的卧室，前去查看女孩们的情况。 tobecontinue…… 第316章 吓!金色传说! 仿佛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冯世眨眨眼，驱散浸染睡意的朦胧。 眼前shiki悠闲地抿茶；爱丽丝菲尔因为游戏里的骚操作忙着和卡莲道歉；远坂樱似乎还没有从贤者时间里脱离，表情木讷地依靠在自己身上。 一切和他前向真理汇报工作前没有什么差别，仿佛冯世只是眨了眨眼，期间种种皆是虚妄。 冯世把手放进口袋，再在口袋里打开魔女结界，摸了摸骂骂咧咧的但他林，又在手掌中心长出一只眼睛，扫了眼像蛆一样在魔女结界里拱来拱去的魔神柱们，脸上不由浮现质朴而满足的笑容，活像是看见谷仓堆满的老农。 虽然走流程很讨厌，但收获颇丰。 “欢迎回来。” shiki微微颔首，脸上依然是那副稳定又温和的笑容。 “你已经明白了？” “大概……？”冯世说完又摇摇头：“应该说已经不在意才对。” “对秘密保持敬畏？倒也是明智的选择。”shiki放下茶杯：“既然事情得到解决，那我也该告辞了。” “不留下吃个饭吗？我的分身也差不多做好午饭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shiki从善如流地撸起袖子，笑问：“需要我帮忙吗？” “……倒是不用，反正是自律化的分身干活。”冯世语气有些奇怪：“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诶？原来是客套么？其实我并不受欢迎？”华丽的振袖遮住shiki扬起的嘴角，弯弯的眉眼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可不等冯世接话shiki便轻笑地解围。 “因为很有趣哦，这么多偏离原本命运的人聚在一起，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呢？如果能近距离观察不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么？”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您看不到吗？” “那也得是我的世界呢，何况随便窥视别人家可是会被讨厌的。”shiki意味深长地笑笑，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很香哦，请问是什么料理呢？” 【对于shiki的谜语人，冯世的领悟程度是：1d100=65 骰娘：基本上理解了。】 原来如此，是指这个世界很快就会被根源抛弃，如果能继续存在也与根源无关的意思吗？ 两个谜语人相视一笑，冯世顺着shiki的话往下说：“红烧兔肉，兔头我另外卤了，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没关系，挑食不是大家闺秀所为，相比于我的食谱，爱丽小姐更值得关心呢~”在shiki小恶魔般的笑声中，冯世看向爱丽丝菲尔，少女满脸震惊，还有一些崩溃。 “兔兔——没了？” “对啊，那是专门食用的肉兔，难道你不是想吃那个吗？” “可是兔兔那么可爱……” “所以才要红烧啊！”冯世强词夺理，先一步振振有词：“原本我打算做成麻辣兔锅，不过这边口味比较清淡，小孩子大概会被辣哭所以还是算了。” 无需冯世多说，只有9岁的爱丽丝菲尔小朋友已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并坚决表示她绝对不会向这么残忍的事情妥协，并鼓励卡莲和她一起站出来，抵制残害小动物的行为，然而卡莲并不打算理会爱丽丝菲尔。 笑死！会把厨房变成毒药熬制工坊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说话！ 然后…… “这个好好吃诶！”爱丽丝菲尔像是发现新大陆，就差没说出那堪称至理名言的两个字。 “好吃你就多吃点！”冯世强硬地给爱丽丝菲尔加了一块红烧兔肉，只要爱丽丝菲尔吃得香，那他们就是共犯了！ 他今天必须要把可爱的东西不能吃这一概念纠正过来呀！ 高情商：有充足的脂肪才会看起来圆鼓鼓，不缺乏蛋白质才能毛茸茸，两者相加是可爱的基本要素！（x） 低情商：肉多，肥美，烤起来香（√） 哪有可爱的东西不好吃的道理？就算肉是酸的在魔术面前也不过是多一两道工序的问题！ 吃，都可以吃，那些常年在龙墓里挖矿的魔术师连矿石都不放过，更不要说无毒无害，鲜嫩可口的普通动物了！ 这边冯世正在向爱丽丝菲尔传教，爱丽丝菲尔时不时投喂卡莲，那边远坂姐妹两脸懵逼。 姐妹俩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一个季度的剧情，尤其是远坂凛，明明自己只是学习了一上午，冯世老师也一直在身边，可那个穿和服的女人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和自己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周围有好几个师傅啊？原来不是单独授课吗？ 从没有见过冯世分身的远坂凛机械地往嘴里塞红烧肉，眼底微红，眼角有泪，气得胃口大开。 而远坂樱则低头安心吃饭，整齐的刘海遮住她的双眼，只有远坂葵生疏地夹菜给她的时候才会轻轻应一声，心情不是很好的模样。 结衣则和shiki一样，微笑地面对一切，不管是满桌的料理还是人们各异的神态，似乎这一切都有趣极了。 一顿饭闹哄哄地结束，几个小朋友在结衣带头下主动肩负起洗碗的重担，爱丽丝菲尔觉得很有意思也跟过去一起洗碗。 远坂葵倒是想和shiki攀谈，加一加联系方式，但shiki以家里有事拒绝了。 就像她轻飘飘地来那样，shiki轻飘飘地走了，带走了游戏里冯世一家人的人物卡。 疫苗，祂确实拿到了。 送走不知道为什么跑过来的根源之涡·人形限定，冯世没来由有些困倦。想着是不是在特异点里失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冯世准备在沙发上眯一会。 刚闭上眼，冯世发现眼前多出两个人，一个是抑制力，另一个也是抑制力。 好家伙，前脚根源之涡刚走，后脚你俩就来？给我点时间缓缓好不好？ 哦，已经在老板那里休息过了，那没事了。 “你俩，是同一件事？” “是呀，世界又双叒叕要毁灭了呢！”阿赖耶一脸麻木的棒读，看不出来丝毫紧张的样子，当然也看不出来开玩笑的样子，反倒让冯世紧张起来。 “……哈？游星打过来了？！” “那倒没有，”盖亚解释道：“不过今天我们的世界与根源之涡联通的通道忽然加快收缩，按照这个速度，不超过一百年我们的世界就要被剪定了。 比原来缩短了整整一半的时间！一半哟！” “一百年，那不是还有很长的时间吗？” “很长吗？”“不是一瞬间吗？” 两个抑制力异口同声，冯世回忆了一下人类有记录的历史长度和地球超长的待机时间，决定不矫正两个老古董的时间观念。 太欺负短生种了！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50岁的魔女先表示：这是赤果果的年龄歧视！ “总而言之，我们需要充足的能源维持我们的世界线，根源那边我们肯定指望不上了，所以冯世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吗？” 盖亚摸着平平无奇的小腹忧愁地问：“你也不想还没有怀上的孩子一出生就面对世界毁灭吧？” “没出生就不要拿来提味了啊！快给我收回去！” “真是的~冯世先生究竟在害羞什么呢？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盖亚用力揽住阿赖耶的脖子，在对方用力挣扎快要窒息的表情中说：“就算你把人类的灵魂物质化，她们孱弱的精神又能维持几亿年呢？能陪你到最后的只有我们哦！” “你先放开阿赖耶！有话我们好好说，她快被你勒死了！” “哦！”盖亚轻快的松开胳膊，阿赖耶捂着喉咙上的红印，表情惊恐，不停地喃喃自语：“我好像看见埃列什基伽勒在转呼啦圈，旁边还有初代哈桑·萨巴赫和尼托克丽丝在鼓掌，我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总而言之，我们需要一个稳定的能源，如果能有一个稳定的宇宙环境就更好了，可惜冯世先生不能把整个地球拖到别的宇宙去……” “我可以啊。” “诶？”x2 冯世双手叉腰，非常自豪地说：“就是找到合适的世界比较麻烦，既要有神秘要素，又不能有太危险的敌人。 我之前去的两个世界一个存在能把人类文明当牧场的外星人，另一个被邪神玩坏了，咱们得找一个安全的世界。” “你之前怎么没说？” “这不是才从老板那里领到工资，刚点出新技能吗。” 略过冯世话中信息里略大的内容，阿赖耶好奇地问：“你打算怎么探索合适的世界？” 冯世从头上拔出一根红色的簪子，表情虔诚：“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门之主呢？” 犹格·索托斯，冯世老板真理的正体或者同样是分身的存在，三柱神中广为“人”知的存在，曾经系统的制作者，手里握着一大堆世界的坐标，而且十分慷慨，只需要一个智慧生物就能为你解答一切问题。 对此冯世十分慎重，宛如用ai绘画的大魔导师，限定词不要钱似的往祭坛上刻。 一个，一个，真的只要一个，宇宙底层物理学参数一致，存在神秘，没有星系及以上程度的天灾，拥有地球，太阳正值壮年，科技水平在20世纪到21世纪左右且科技树发展较为均衡，主要文明组成单位为人类，最好有魔力和科学结合的技术体系，没有被其他神只占据或者当成居住场所，宇宙架构稳定但太阳系内空间不够稳定，也没有被其他世界入侵的世界！ 冯世郑重地把某个从阿赖耶那薅来的反英雄，用枪版银之匙戳死在刻好要求的祭坛上。 下一刻，祭坛上冒出的金光闪瞎冯世的魔眼！ 第317章 有请受害者出场 冯世：“嘢！金色传说！” 盖亚：？ 阿赖耶：╮(︶﹏︶)╭ 对于45.5亿岁左右的老古董冯世的观念过于超前，尚处于20世纪末的阿赖耶也不是很懂，但她们都习惯冯世间歇性发神经，也没兴趣追查到底并一致认为这是接触深渊产生的后遗症。 不过看冯世的表情这大概是某种吉兆？ “怎么样？怎么样？” “还没看！”冯世理不直气也壮，气得阿赖耶牙痒痒，但一想到冯世的战斗力和绝对不会帮自己的盖亚，也只能牙痒痒。 “那你还不快看！” “急什么，先给我来点灵子，让我搓个悲叹之种！” 冯世乐呵呵地从满脸嫌弃的阿赖耶手里接过灵子，搓螺旋丸一样把一堆灵子压缩成一个空白的悲叹之种，再往里灌注一份自己的意识和结衣的操作系统，探索专用的分身就这么成了。 虽然因为阿赖耶的强烈抗议没能薅到新的英灵，只能当场从冬木市的监狱里随机抽取一名幸运的重刑犯献祭，但仁慈的犹格·索托斯并不在意这种小事，这枚探索特化的悲叹之种顺利地抵达金色传说的世界。 与此同时，shiki的眼前也出现一幕光屏。 【与悲叹之种结缘之人是： 1：魔女就不能打光棍吗？后面忘了总之气抖冷！ 2：白色短发的人类少女 3：胆小怕事的兔兔萝莉 4：复仇的血色罗裙少女 5：一舰之长的精神障碍萝莉 6：不分胜负的双子 7：蕾丝边歌姬 8：在近地轨道漂浮的是…… 9：重生之人 10：混沌展开：（1：大成功;2：大失败）】 shiki看了眼之前真理交付的骰子，扬起一抹笑意。 原来那个家伙平时玩的这么有趣吗？那我也来试试好了。 【骰娘：1d10=9】 玉指轻弹，骰子滴溜溜转动，停下时向上露出一个“9”，光幕上的内容随之变化。 ——光幕展开—— 4月10日，星期一，春假结束后的第一天，也是工作地狱开始的一天。但工作地狱什么的至少现在和五河士道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个粉粉嫩嫩的16岁高中生，是即便炼铜也不会捡肥皂的年纪。 笑死，谁还不是铜呢？男铜矿石和铝铜矿石谁也别笑谁。 五河士道之所以会仔细研究相关法律，是因为他有一个很黏自己的妹妹，名为五河琴里。 就在刚才五河琴里还踩在他的肚子上，用可以让他了解妹妹是否有好好穿安全裤的角度叫他这个哥哥起床。 倘若只说明以上条件，还处于法律可以制裁的范畴，但五河士道很清楚，他是养子。 对，可以结婚的那种，至此法律也退避三舍。 对此五河士道深谙男孩子不但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的道理，更是进一步顿悟在家里也要保护好自己的道理。 还有两年他就要成年了，到时候他真的能进牢房捡肥皂！ 虽然五河士道自己对妹妹没有一丁点男女之间的性趣，甚至把“妹”拆分成“女+未”，告诉自己妹妹不能算是女人，并坚决地把自己和千叶市的那群妹控区分开…… 但万一呢？谁说只有男孩子会兽性大发？ 一想到妹妹对自己的黏糊劲，五河士道既骄傲又头疼。 骄傲是因为长兄如父，父母常年不在家，五河琴里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妹妹如此懂事他自然骄傲；至于头疼……哎，不足为外人道也！ 自己是不是应该提前起床，免得妹妹闯进自己房间？ 五河士道一边思索家庭伦理和多睡一会之间难以调节的矛盾，一边掀开被子，忽然一枚圆滚滚的东西顺着被子掀开的抛物线飞出去。 五河士道捡起那玩意儿仔细一瞧，发现是一枚挂坠：银线掐丝成笼，银线向上延伸出吊环，向下延伸出尖锐的长针。 银笼内包裹一枚黑色的球形宝石，八个圆环绕银笼一圈，等距分布，其中六个圆环内部还有长短不一的断线构成一个个方块样小巧的图案，做工很是精致。 这是琴里的落下的吗？原来妹妹也到了爱打扮的年纪了啊，但是这个挂坠会不会太危险了？ 五河士道盯着挂坠下方尖锐的长针，不由皱眉。 这玩意儿绝对会戳伤人吧？绝对会￥#@#，绝对￥#@不行！不行！为了#@￥为了妹妹的安全，自己得好好检验！ 这么想着，五河士道手指果断的摁向针尖，然后不出意外地被扎出血。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五河士道正骄傲自己又保护了妹妹，忽然琢磨出不对劲来。 不对啊！要测试针尖锋不锋利随便找个橡皮擦不就行了吗？而且这么大个东西掉在床上自己真的会没感觉吗？ 和女孩子一样心细的五河士道当即渗出一头冷汗，可已经来不及。 挂坠爆发白色的焰光，变成一枚戒指牢牢锁死在五河士道右手食指上，不管五河士道怎么拔都拔不下来，可偏偏五河士道感觉十分舒适，就仿佛这么戒指不存在。 真是活见鬼了！ 正当五河士道这么想的时候，他脑海里响起“叮！”的一声，宛如微波炉完成工作的提示音。 【kp！kp！一起来调查吧！ 调查员系统火热启动中……系统启动完成，已和宿主完成绑定。 本系统将会帮助宿主成为传奇调查员，请宿主积极完成系统任务，早日成为传奇调查员！】 啥玩意儿？！ 五河士道大惊，但系统哪里会给他反应时间，“biu！”得一声弹出每日任务。 【每日任务1：妹妹的小秘密 可爱的妹妹正在楼下建筑起防御工事，小小萝莉动作如此熟练一定隐藏着不得了的秘密，请在今天探寻出妹妹隐藏的秘密。 成功奖励：魅力+1，点击查看宿主当前属性（红色加粗） 失败惩罚：于第二天在校园裸奔，并随机挑选一名人类告白（注：爱情不应该有太多的限制） 当前任务状态：未完成】 哦！对了，早上自己为了多睡几分钟确实骗琴里自己感染了所谓“总而言之如果不继续睡个十分钟的话，就会对妹妹处以搔痒地狱刑罚的病毒（简称t病毒感染）”来着。 虽然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而且很想吐槽会让自己社死的每日任务，但五河士道抵挡不住红色加粗的诱惑，打开自己的人物面板。 【力量（瞬间爆发力）：96（逼近人类极限） 速度（神经反应力）：99（世界级运动员，人类极限） 体质（耐久和生命力）：81（+100）（这辈子都不会得病） 体型（体格大小）：65（正常成年人的身高，或许你还能再长高一些？） 外貌（对其他生物的吸引能力）：77（当封面男模没问题） 精神（超自然力量相关）：92（+50）（绝大部分神秘对你没有秘密） 意志（人格应对外界冲击的抵抗能力）：56（比平成废宅略高的定力） 教育（受教育程度）：61（高中毕业的程度，你个高二偷跑了？）】 emmm……感觉各种意义上充满了槽点呢！这么随便遭遇神秘力量的气氛也没有了啊！ 五河士道正因为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吐起时，房门又被推开，一个用白色绸缎扎起火红色双马尾的小萝莉探进一个脑袋，可怜兮兮地问：“哥哥~你还没好吗？我好饿！” “来了！来了！” 暂且放下对系统的好奇，五河士道匆忙洗漱完，为可爱的妹妹准备早餐。 因为父母常年不在家，家里一直是五河士道张罗，少年因此锻炼出一手好厨艺，但他毕竟不是全职家庭煮夫，再加上被系统耽误不少时间，今天的早餐只有荷包蛋，烤吐司和热牛奶。 看似简陋的早餐五河琴里吃的很开心，两只马尾像是两只小精灵，随着五河琴里摇头晃脑荡秋千似的甩来甩去。 五河士道不由露出笑容，心里吐槽道：这么可爱的妹妹怎么可能有什么秘密，总不能是背着自己加入了某个秘密组织吧？ 而且所谓的防御工事不过是把客厅中央吃饭的桌子翻倒在地，五河琴里躲在桌子后面抱头蹲防，哪里称得上“工事”二字。 嗯，一定是系统胡说八道。 吃完早餐，五河琴里把盘子往五河士道面前一摆，小脸上浮现些许狡诈的笑容，声音也如同撒娇般：“哥哥，我吃完咯！” “嗯嗯！琴里做的很好！” “所以琴里要奖励！” 如果是平时五河士道八成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答应，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结束开学典礼后有半天假，而且早餐也比较简陋，再加上每日任务的影响，五河士道心里一软，半推半就地问：“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学校附近的豪华儿童套餐！” 五河士道顿时松了口气，他记得，那不过是780日元的套餐，自己完全承受得起，还能省去做午餐的麻烦。 “嗯，只是这样的奖励没问题。” “哦哦！”五河琴里很是兴奋：“一定唷！约定好了唷！即使发生地震、发生火灾、发生空间震、家庭餐厅被恐怖分子占领，也绝对要实现约定唷！” “不不，如果被人占领的话，就不能吃饭了吧？” 五河士道理智的发言只换来了五河琴里再三强调一定要去遵守约定，五河士道一边感慨妹妹到底有多喜欢儿童套餐一边答应，然后催促五河士道快去上学，他们快要迟到了。 赶在铃声响起前的死线，五河士道闯进班级前门，班主任几乎是后脚跟着进门，五河士道连忙跑向全班唯一一个空位。 今年五河士道的班主任依旧是冈峰珠惠，这位老师以无论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与学生同年龄的稚嫩脸蛋以及娇小身躯，再加上那种少根筋的个性在学生间拥有足以自豪的超高人气，出场便引得男生们一阵狂欢。 但五河士道没有随大流，隔壁座位的女孩子正一丝不苟地盯着他看，完全没有掩饰和不好意思，似乎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自己脸上沾了什么吗？ 五河士道下意识摸了摸脸，忽然听到微波炉工作结束的提示音。 第318章 首先排除一个正确选项 咕言咕语：都给我章说，我要众筹写书！ ——以下正文—— 不对，那不是微波炉的声音，这是系统提示音！ 五河士道猛的反应过来，如他所想，系统自动出现。 【支线任务：神秘美少女·其一 白毛！如此美好的颜色！可惜是个变态！ 成绩第一！体育万能！校园女神！可惜是个变态！ 作为一名预备役调查员，多个朋友多条路是不变的真理，即便是变态，只要能在关键时刻能救命也是好变态，大不了失去贞操（笑），所以请与鸢一折纸成为朋友。 成功奖励：基础跑酷技能，解锁后续任务 失败惩罚：无】 额？原来她叫鸢一折纸……还有她是变态？！ 看着失败惩罚后面大大的无，五河士道咽了口唾沫。 没有惩罚的意思该不会是如果任务失败自己会被关一辈子地下室，所以没有惩罚必要的意思吧？这就是变态的实力吗？为什么班上会有这种人啊！ 还没有和琴里一起吃儿童套餐，我还不想被关在地下室里生一堆小士道啊啊啊！ 察觉到五河士道状态不对，鸢一折纸仔细观察了一会，忽然举起手，以淡漠得几乎没有波动的声音报告：“老师，五河士道同学似乎身体不适，我带他去保健室。” 五河士道：∑(°口°)！！！ 这就要开始了吗？我的人生这就要结束了吗？ 不！还不能放弃！想想你和琴里的约定！这个时候就应该…… 【叮！请宿主不要错过良好的时机。 警告！多次拒绝会导致鸢一折纸压力上升，致使其做出不理智的行为，请宿主慎重考虑！】 五河士道感觉胃在痉挛。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不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见五河士道没有反应，鸢一折纸干脆直接上手，架起五河士道就往教室外走。五河士道想要挣扎，却发现鸢一折纸的力量意外的大。 【五河士道与鸢一折纸进行力量对抗，鸢一折纸的力量为：1d40+60=22+60=82 五河士道力量（难度4）：1d100=54 鸢一折纸力量（难度18）：1d100=50 54＞50，五河士道胜利】 很轻松的，大概只是随意一扯，五河士道就夺回乐胳膊的控制权，但敏锐的感官让五河士道呆立在原地。 “什么啊！蛐蛐五河士道，竟然敢对鸢一同学这么粗鲁！” “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我也想和鸢一同学近距离接触，为什么不是我？！” “去死！现充爆炸吧！” 【噗嗤！】 等等，里面是不是混进去什么比较正常的玩意儿？ 为了以后在班上能够正常的社交（系统：你还有这闲工夫？看来是任务不够多），五河士道无奈让渡胳膊的主导权，鸢一折纸也只是惊讶片刻，熟练地架起五河士道，脚步平稳的不像是女孩子。 五河士道明事理的行为令如芒在背的视线稍稍缓和，但还是刺刺的，五河士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教室的，直到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五河士道才惊觉鸢一折纸竟然一直任劳任怨的搀扶自己，并且连气息都没有紊乱。 这就是体育万能吗？作为女孩子太强了！ 五河士道有些感叹。 不过还是比自己差一点。 感叹结束，随之而来的沉默让五河士道倍感尴尬，尤其是鸢一折纸是个面瘫，走廊里也一个人都没有，五河士道想要找个话题都难。 不能这么下去了！ 五河士道你怎么能这么堕落！就算没有系统你也要感谢人家啊！快点作为一个男子汉勇敢地打开话题吧！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嗯。” 鸢一折纸只是轻轻地哼出一个鼻音，就把五河士道好不容易鼓起来的男子汉勇气憋了回去，五河士道张张嘴，只是干巴巴挤出一句谢谢，然后又没话可聊了。 天可怜见，他这辈子没还有和同龄的女孩子聊天过，更不要说是超级美少女了，女孩子对什么话题感兴趣他完全不清楚，男孩子和女孩子都可以聊的话题更是超纲范围。 唔，虽然对方疑似变态，但说到底那是系统的一面之词，真的可以信任么？所谓的系统说不定也只是自己的幻觉……啊，这么一想变态的不就是自己了吗？ 难道自己单身的时间太长，已经幻想出系统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督促自己脱单吗？ 念及此处，五河士道悲从中来，而系统也及时展现自己存在，像是要给五河士道的想法盖棺定论。 【对异性的好感是人类的天性，探索异性的特点也是人类补足自身的途径，人类的xp是自由的，只要合法合规就没有自卑的理由。】 不，你不要再说了啊！ 【考虑到宿主可怜的处男本色，勉强宿主突然和超级可爱的女孩子交流过于强人所难，本系统为宿主提供可行的对话选项： 1：鸢一同学你真强壮啊！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锻炼的吗？我对锻炼也很有心得哦！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下吧～ 2：折纸酱，请和我以结婚为目标交往吧！ 3：谢谢你！鸢一同学，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后我还能麻烦你吗？（乘机索要联系方式） 请宿主在15秒内3选1，如无法做出选择则由系统随机抽取。】 你在说什么啊你个扑街系统！不要忽然提出这么强人所难的要求啊啊啊！！！ 【还有12秒，请宿主尽快选择。】 不幸啊！不幸啊！ 可恶！2肯定不能选，会被当成变态然后真的失去择偶权，在班上彻底社会死亡的！ 1也不可以，哪有夸女孩子强壮的，再怎么看最后一句也有性骚扰的嫌疑吧？虽然有小白脸的嫌疑，但只能选3了！ 几乎是选3想法的想法落下的一瞬间，如何楚楚可怜、羞涩又却不显得娘炮的姿态和语气尽数灌入五河士道的大脑。 五河士道微微一顿，忽然重心微斜更加依靠在鸢一折纸身上，话语随着身体一并微微颤抖，此刻的脆弱和平日里坚强的外表形成强烈的反差，一时间鸢一折纸的鼻腔有些湿润。 “真是太感谢你了，鸢一同学，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我大约还在默默忍受吧，谢谢。” “没，没关系。” 完蛋了，鸢一同学的语气不大对劲，肯定是嫌弃自己了！ 五河士道满心悲叹，但系统灌输的各种资料更像是一种自动程序，就算五河士道不情愿也会自动运转下去。 “哎！鸢一同学，啊，这么叫太生分了，请问我可以叫你折纸吗？” 你在做什么啊！哪有上来就管不认识的女孩子索要亲密称呼的权利的啊！ “可以，士道。” 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五河士道竟然从鸢一折纸的回复中品出些许急切和欣喜的意味，似乎鸢一折纸早就期待有这么一天，生怕他反悔一样。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好！” 鸢一折纸二话不说想要拿出手机，但肩上的重量很快提醒她现在不是时候，鸢一折纸颇为遗憾地调整姿势，让五河士道考得更舒服一些，然后像是宣读什么庄重的誓言一样，斩钉截铁地说： “请等一下！等到了保健室我们马上加联系方式！” “没关系，应该是我这边说谢谢才对啦！折纸这么贴心以后一定成为好妻子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 “那还能有假？” “……”鸢一折纸深吸一口气，像是说服自己，又像是给五河士道承诺：“我一定会成为好妻子的。” 五河士道双目无神地躺在病床上，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 系统给予的知识展示结束，保健室也到了，鸢一折纸按照承诺交换完联系方式，在保健老师的催促下一望三回头，眼睛像是要黏在他身上一样，花了很长时间才离开保健室。 鸢一折纸热切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掉，令五河士道不寒而栗，最让五河士道三观崩裂的是系统奖励。 【五河士道跑酷：1d100+50（96的力量和99的速度补正）=44+50=94】 他切实收到了系统发放的奖励，成为了一名基础跑酷人，在此之前他对跑酷的了解仅仅停留在一群人利索流畅的翻越各种障碍物。 现在，肌肉的发力、四肢的协调、还有对高度和位置的感知已经深入本能，强悍的基础素质让五河士道能做到更多，五河士道甚至自觉能做到基础知识里记录的进阶动作。 只要经过科学训练，他成为跑酷达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五河士道已经可以确定，系统不是他的幻觉，而且系统拥有一定的自主意识和具备一定的可信度。 那岂不是说明鸢一折纸真的是变态，妹妹也真的拥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而且必然是剩下半天能发现的？系统总不至于给出无法完成的任务吧？ 五河士道不敢再细想，打开系统仔细研究。 他的基础属性没有变化，原本未解锁的技能一栏多出跑酷·基础，熟练度显示94，也不知道达到100会有什么效果。 此外，系统也更新了有关鸢一折纸的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神秘美少女·其一（已完成，奖励已发放） 神秘美少女·其二 你已经和鸢一折纸成为朋友，你注意到鸢一折纸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鸢一折纸的力量这么大体力那么好？为什么鸢一折纸对处理伤员很熟练？为什么情绪淡漠的鸢一折纸会对你抱有异常的好感？ 请调查鸢一折纸的工作内容。 成功奖励：冥想 失败惩罚：死一次】 “……” “……” “……死一次是什么鬼啊！系统你终于出问题了吗？！” 不顾保健室老师诡异的眼神，五河士道崩溃的大喊。 ps：五河士道人物卡已转移到作品相关 第319章 失败3连 副标题：失败3连其实是4连是常识 五河士道很愤怒，五河士道很悲伤，五河士道无能为力。 他刚对系统升起的一点点信任随着支线人物的更新分崩离析，哪有让宿主死一次的任务？ 你这是什么系统，害人不浅啊！ 真当他没有看过轻小说？人家系统是负责给主角开挂的！不是负责把宿主送入危险境地的啊！ 【五河士道教育·困难（难度70）：1d100=51，失败】 五河士道丝毫没有意识到系统措词里“死一次”所暗示的内容，对系统的不靠谱愤愤不平，然后无能狂怒。 他又摘不掉戒指，还能把手指一起砍下来不成？总不能去哪个神社找一个长着鬼角的巫女姐姐用锤子把戒指砸碎吧？ “五河同学，如果觉得生活不顺可以和老师说哦，不要一个人憋着，如果真的不想和老师倾诉，老师也可以给你推荐专业人员。” “……谢谢老师，刚才那一下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真的不要一个人憋着哦~老师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很多小孩子难以解决的事情对于大人轻而易举，所以不要害怕~” “不好意思！请忘掉我刚才说的话吧！！！” 好不容易哄好保健老师，五河士道身心俱疲地躺在病床上休息，不多时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五河士道被剧烈的摇晃和刺耳的警报吵醒，还没睁眼便听到保健老师焦急的声音：“快醒醒！空间震！避难！” 简单不连贯的词汇足以让五河士道彻底清醒！ 空间震，30前忽然出现的灾难，据官方目前公布的信息可知：空间震出现和消失的原因均不可知，是一种高随机性、突发性的新型灾难。 空间震一旦爆发就会像地震一样摧毁爆发地的建筑物，据小道消息，在空间震爆发的核心地区还会出现莫名其妙的不完整的球状凹陷。 来自中国网友表示那场面就像用圆形的勺子从对半切的西瓜上挖下一块，然而五河士道无法想象这么奢侈的的场面。 太难理解了。 根据30年来空间震爆发数据的统计分析结果现实，空间震爆发的地点在日本地区呈越发密集的趋势，也不知道日本是什么天弃之地，连空间震这种正体不明的灾难都喜欢往日本凑热闹。 为了应对越发密集的空间震日本政府建设了大量避难所，各学校也有配套的训练，五河士道所在的天宫市更是以此为卖点，表示本市的避难设施全部采用最先进的技术，因此五河士道几乎是本能的跟着保健老师一起向最近的避难所入口撤离。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62）：1d100=37，失败】 奔跑时五河士道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情急之下根本想不起来，直到系统提示【请宿主检查五河琴里手机定位】，五河士道才恍然大悟，随即冷汗直流。 他忘记和妹妹约好在学校门口的家庭餐厅碰头了！ 哈哈！琴里不会那么傻吧？遇到空间震了还傻乎乎地在原地等他，再怎么想都回去避难对……吧？ “约好了哦！就算是空间震也要去！” 妹妹稚嫩的嗓音在耳旁回想，五河士道掏出手机检查五河琴里的所在地，顿时眼前一黑。 最糟糕的事情出现了！妹妹真的傻乎乎地在家庭餐厅门口等他！ 不顾保健老师的在身后呐喊，五河士道掉头就跑，下到二楼的时候他翻窗而出，借助排水管和空调外机下到地面。 习得基础跑酷技巧后这点高度对于五河士道根本不算什么，即便是没学会跑酷前，五河士道也凭借自己强而有力的双臂也能慢慢爬下去，更不要说版本迭代后的现在 琴里！我来了！ 五河士道在心中呐喊，堪比超级运动员的耐力和双95以上的力速更是让他化身白金之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保护妹妹！ 【全力向左闪避！】 什么？ 五河士道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反应向左跳跃，可还没等五河士道落地，巨大的轰鸣和闪光便出现在五河士道原本行进的道路上，狂暴的风压把五河士道撞到几米开外。 【五河士道敏捷·极难（难度75）：1d100=51，失败 五河士道体质·困难（难度60）：1d100=25，失败 五河士道损伤（）%：1d100=30 五河士道具体损伤部位是： 1、6：上肢 2、7：下肢 3、8：躯干 4、9：头颅 5：颈椎 10：（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2 咕树：这只骰娘杀心好重啊，五河士道撑得住吗？ 五河士道意志（难度44）：1d100=37，失败】 五河士道被撞得七晕八素，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像个陀螺在半空中打转，没有任何防备与大地亲密接触，只听咔嚓一声，五河士道双腿弯成一个尖锐的角度。 连哼都没哼一声，五河士道当即失去意识，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不认识的房间里，本该折断的双腿完好无损，只余隐隐幻痛提醒五河士道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是错觉。 系统，忽如其来的爆炸，本该折断却完好无损的双腿……一天不到好几个不可思议的事情接连出现，让五河士道脑子里乱作一团，没法子好好思考。 哒哒的脚步声引起五河士道注意，一个盯着浓厚黑眼圈，看起来随时会猝死的银色长发的成熟女性抱着一个夹着几张白纸的记事板走进五河士道躺着的位置。 这个女人大约二十来岁，五官端正，身穿类似军装的制服，胸前口袋里塞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玩具熊，一头银发泛油光，用黑色的皮筋扎起，随意打在身后，很符合被工作压垮没时间打理自己的女社畜的刻板印象。 看到五河士道苏醒她很是惊讶，即便五河士道已经昂起头看她，她还是问：“你醒了？” 那似乎随时会睡去的样子令五河士道摸不准她究竟是因为缺乏睡眠慢半拍还是单纯在寒暄，不过这不是什么重要问题，当下最重要的是弄明白人生三问……的变体。 “你是谁？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看到琴里了吗？” 女人没在意五河士道的不客气和警惕，慢吞吞地说：“我叫村雨令音，在这里担任分析官，这里是‘佛拉克西纳斯’的医务室，因为你昏过去了，所以他们就擅自将你送过来这里。” 【五河士道教育·困难（难度70）：1d100=71，成功】 佛拉克西纳斯……似乎是世界树的意思？这个组织以世界树作为自己的名字？有点中二啊。 “所以说你们有看到一个红色头发，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吗？她是这附近天宫小学的学生。” “……” 见村雨令音没有反应，五河士道追问：“那你们可以放我离开了吗？我只是普通市民，应该帮不上什么忙吧？” “……现在还不行。” 五河士道心一沉，暗道不妙。 难道自己双腿莫名其妙恢复的事情被这个世界树组织发现了？ “我们司令想见你，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她，我不擅长讲解。” 司令是女人吗？ 五河士道暗自想到，不得不跟上村雨令音，没过多久，村雨令音突然一个踉跄撞在医务室的墙壁上，清脆的声音一看就是好头。 “你没事吧？” 五河士道有点担心对方会不会就这么睡过去，好在村雨令音只是哼了一声，撑着墙壁站直，声音含糊地说：“哈——啊——，抱歉，最近有些睡眠不足……” “你究竟多长时间没睡了？” 村雨令音仔细思考一下，竖起三根手指。 “3天？难怪了，你还是赶紧休息一下吧。” “不，是30年左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开什么玩笑？！”五河士道大惊，又放松下来。 既然系统没有发布新的支线任务，可以断定村雨令音在开玩笑。就算是他也知道，人类30年不睡觉一定会猝死，怎么可能和他打招呼。 总不能是幽灵吧？幽灵也不会和墙发生碰撞呀。 “您真会开玩笑，谢谢，我不那么紧张了。” “我真的有30年没睡过……”村雨令音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装满白色小球的瓶子，把里面的小球全部倒进嘴里。 “那是什么？” “是安眠药。” “快吐出来啊！那么多会死人的！” “……可是对我没有什么效果，而且酸酸甜甜可好吃了。” 啊，果然是开玩笑吧？那肯定是汽水糖之类的东西吧？ 【……那确实是安眠药。】 “诶？！” 五河士道惊呼出声，惹得村雨令音回头看他。 “怎么了吗？” “没什么，没什么，请问我们现在能出发了吗？”五河士道声音忽然卑微起来，村雨令音姣好的面容在他眼中也变得不可名状起来。 30年没睡觉，能把安眠药当糖豆吃，这是什么怪物？连一个分析官都如此可怕，那掌控整个组织的司令又该是什么妖魔鬼怪？ 五河士道战战兢兢地跟着村雨令音走过一条未来机械风格的狭窄走廊，过于科幻的画风让五河士道联想到动画里太空飞船的内部。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在一扇电子门前停下，村雨令音把脸凑到门框边类似摄像头的装置前，随着轻快的电子声，门开了。 “来吧，进去吧。” 村雨令音对五河士道说完，率先走进去。 在逃跑和进去之间犹豫片刻，五河士道还是决定乖乖就范。 他已经发现，自从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后连系统都变得安分起来，他一个预备调查员还是小心为好，他还没有打算那么快离开这个世界。 门另一端的景象类似电影里太空飞船的舰桥，越过下层几排精密的电子仪器和坐在前面不明觉厉的工作人员，五河士道在舰桥正中央的最高处看到了一把颇具威严的椅子正背对着他，以及站在椅子旁边的男人。 看似烫过的金色卷发，英伦执事般古典的打扮，还有东西混血儿般兼具精致和挺拔的五官，种种要素共同构建出贵公子般的男人。 和五河士道对上视线，贵公子微微一笑：“初次见面。我是这里的副司令，名字叫作神无月恭平。很高兴认识您。” “啊，你好，我叫五河士道。” 因为神无月恭平的气势，五河士道有些窘迫，接着他听到神无月恭平说：“司令，村雨分析官回来了。” 听见神无月所说的话，原本背对这个方向的舰长席发出低沉声响，慢慢地转过来，五河士道的神经也随之绷紧。 神秘莫测的司令，终于要见到了吗？ “欢迎来到‘拉塔托斯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可这声音对于一个司令来说太过稚嫩，但这不是五河士道关心的地方，他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天天听，司令的脸更是验证了他的想法。 “琴里？！” 第320章 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精分! 副标题：我的大失败不可能这么粘人！ 咕言咕语：作者被禁言了好可怜啊，给点章说吧…… 毫无疑问，虽然外表、口气，以及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有些许不同之处，不过坐在那张威严满满的椅子上的司令就是他的妹妹——五河琴里！ “你为什么会坐在那个地方？”五河士道满心悲愤，感觉一腔热血统统成了笑话：“你不应该在家庭餐厅门口吗？” “你说那个啊？暂时关掉滤光器。”五河琴里咬着棒棒糖打了个响指，原本昏暗的舰桥忽然亮堂起来。 五河士道本以为灯开了，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某种“幕布”被打开了。除了依旧保持原样的地板，周围一圈墙壁以及天花板都变成某种透明材料，可以毫无阻碍地看到外面的蓝天。 “这里就是家庭餐厅门口高度一万五千公尺高度的天空，没错！佛拉克西纳斯是一艘天空战舰！” “这怎么看都不是现代科学能做到的事情吧？！” “啧！老哥你的脑袋简直和比毛蟹还要不值钱！现实都摆在眼前还不能接受吗？” “司令，”神无月恭平忽然以沉稳的声音纠正：“蟹黄并非蟹脑，而是螃蟹的肝胰腺。” 神无月恭平的话让五河琴里大为恼火，她对神无月恭平勾了勾手指，趁神无月恭平低头的时候把嘴里的棒棒糖对准神无月恭平的脸吐出，正中神无月恭平的眼睛。 神无月恭平当即捂住眼睛满地打滚，而不知何时走上前的村雨令音则和女仆一样献上刚刚剥好包装袋的新棒棒糖，五河琴里也理所当然地接下并塞进嘴里。 五河士道咽了口唾沫。 虽然不知道五河琴里怎么成为这艘舰船的司令，但这幅官架子让五河士道彻底明白妹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并且对这艘船上的人拥有某种意义上的生杀大权。 意识到自己以后大约也难逃神无月恭平的悲惨经历，五河士道悲凉地问：“神无月先生，你没事吧？” “哦哦哦！完全不用担心！这可是特别的奖励啊！！！” 五河士道：“……” 他刚才脑抽了才会和这个变态共情！ 闹腾了好一会，五河琴里才进入正题。 经过五河琴里详细以及时不时sm和副司令的互动，五河士道、躲在戒指里的冯世和型月世界坐在屏幕前的shiki、冯世、盖亚与阿赖耶都了解到这个世界的隐藏设定，或者说里世界的背景板？ 这个世界在30年前忽然出现名为精灵的未知生物，目前发现并登记的精灵全都是女性，并且拥有极强的战斗力，专业人士根据精灵每次出现的空间震推测，精灵极有可能存在于与这个世界相邻的另一个空间，然而对于精灵栖息地的推测型月一群大佬不屑一顾。 讲解到此处，五河琴里以波及五河士道的精灵举例，同时屏幕上也出现一名身着奇怪装束的美丽少女。 少女看起来也就15、16岁的样子，过于精致的脸让她看起来比五河士道还要稚嫩一点，她套着金属材质制成，比起铠甲更接近礼裙的外装，礼裙金属部件之外的连接、内里和裙摆则是由梦幻般的光膜构成。 与铠甲相配套的武器被少女轻松拎起，那是长度几乎和她本人相当，接近1米5，最宽处可能有20~30厘米的夸张巨剑，别说是未成年jk，就算是经过严苛训练的壮汉也无法以这样夸张的巨剑为武器。 魅力非凡，超乎现实，这便是精灵给人的第一印象。 只要是有脑子的家伙都不会认为精灵是能够轻松应对的敌人，但也许是通过某种手段从精灵那里获取了力量，人类中的部分政权成立了名为ast（antispiritteam）的武装组织。 其目标是杀死精灵，虽然他们从没有真正杀死过精灵，因为两者的战斗力完全不在一个层面，ast目前最大的战果是通过火力覆盖吓跑精灵。 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精灵厌烦于无休无止的骚扰，主动返回另一个空间，留下双方战斗后一地的烂摊子。 之后于ast相关的部门则会肩负着修复与精灵战斗后破坏的城市，速度之快远超精灵出现前的基建狂魔，这才保证在精灵出现越发频繁当下市民们的正常生活。 当然，有鹰派自然存在与之相对的鸽派，五河琴里所在的拉塔托斯克，这个名字取自北欧神话中喜欢挑拨离间的松鼠的组织主张通过对话的形式与精灵交流，然后让精灵和平的与人类共存。 至于交流的方式嘛……与其约会，使其娇羞。 啊，对，就是让精灵对五河士道爱得死去活来，以五河士道作为精灵们的稳定剂。 五河琴里对此的解释是：如果想用武力之外的方法解决空间震的问题，最快的方式就是让精灵喜欢上这个世界，自发维护这个世界的秩序，而让精灵爱上世界的方式就是和精灵谈恋爱！ 除了比较费五河士道，简直没有任何缺陷！ 然而对五河士道身体构造了如指掌的冯世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五河士道压根不是人类，他的身体里已经存在一股极为庞大火属性魔力，根据当时持剑精灵出现收集到的魔力样本推测，这股力量也属于某个精灵。 也就是说，五河士道能稳定储存精灵的力量，进一步推测，失去力量的精灵外在几乎和人类没有区别，类似当前状态下的五河士道，想必这才是精灵和人类和平相处的基础。 对此冯世笑着和阿赖耶打趣，表示五河士道搞不好是没觉醒精灵王，那些个精灵都是五河士道的后宫或者祭品，这个拉塔托斯克指不定也是某种崇拜精灵的邪教组织，就等着五河士道恢复真正的力量干票大的。 当五河琴里讲解完毕，系统也准时弹出“叮”的一声。 【日常任务“妹妹的小秘密”已完成，宿主魅力值+1，请期待后续任务。】 五河士道还没有什么感觉，五河琴里却轻轻“咦”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发现自家蠢呼呼的哥哥似乎好看了一点。 与此同时，村雨令音的眼神也犀利起来，又很快恢复睡眠不足的死鱼眼，但视线时不时扫过五河士道手指上上那枚银框黑宝石戒指。 这个戒指，士道之前有吗？ 【冯世·戒指隐蔽：1d100=27 村雨令音侦查：1d100=2，大失败！！！ 古树：六，你俩什么卧龙凤雏。 大失败具体来说的结果是： 1：眼睛里进灰尘，村雨令音没能发现戒指有什么不对 2：神无月恭平被五河琴踹下高台，撞到村雨令音 3：单纯没看出罢了 4：冯世·戒指发动了精神干涉，村雨令音后续相关判定将惩罚减值 5：村雨令音透过冯世·戒指看到了shiki 6：村雨令音透过冯世·戒指看到了犹格·索托斯 7：村雨令音透过冯世·戒指看到了盖亚 8：村雨令音透过冯世·戒指看到了阿赖耶 9：村雨令音透过冯世·戒指看到了圆环之理？ 10：混沌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3 咕树：为什么这个时候反而出现了最平平无奇的发展啊！】 村雨令音眯着眼观察五河士道手上的戒指许久，愣是没看出什么，反倒是安眠药倔强的努力让她打了个哈切。 大约是自己记错了吧？五河士道小时候不也曾是一个中二少年么，也许这是他纪念那段青葱岁月的方法？ 未来得及更深入的思考被五河琴里打断，村雨令音着手配合五河琴里开展对五河士道的训练——以galgame的载体，提高五河士道面对女孩子的应对能力，力求把五河士道打造成维护世界和平绝世牛郎！ 虽然五河士道对此完全没有哪怕一丁点认同，眼神像死了一样按照五河琴里的指示机械的行动，直到系统弹出提示。 【主线任务开启： 你洞察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决定踏入其中直面风暴。 你需要足够的力量，请尽你所能收集精灵的魔力。 每收集一份精灵的魔力都会为你提供一份对应的力量，当前进度：1 发放奖励：冥想】 【五河士道教育（难度39）：1d100=74，成功】 我的身体里已经存在过一份精灵的力量了？！ 五河士道表情一下子没绷住，惹得五河琴里不满地训斥。匆匆和五河琴里道歉，哄好妹妹后五河士道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面前的galgame上了。 他不迷信系统，但通过刚刚学会的冥想他清晰地感受到一团温暖的火焰在小腹的位置缓缓燃烧，随着他的意识集中到火焰上，火焰还会喜悦地回应他的意识。 【五河士道神秘学（难度8）：1d100=3，大失败！ 古树：不要在一章结尾的时候来个大失败啊！！！ 大失败具体的后果是： 1、7：爆炸！爆炸！还tm是爆炸！ 2、8：五河士道与精灵的力量进行身体争夺赛！ 3：五河士道与精灵的意识互换啦！ 4、9：五河士道异常掌握精灵的力量 5：被ast察觉到了这股力量的存在？！ 6：被时崎狂三察觉到了这股力量的存在？！ 10：混沌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5 古树：竟然不是4、9？我还想看五河士道女装呢，总之剩下的就交给未来的我好啦！】 第321章 多方反应 【补充判定，五河士道幸运数值为：1d100=96 咕树：六，不愧是轻小说男主角】 似乎只要五河士道传递自己的想法，火焰就会无条件遵循他的意志。 这是五河士道对火焰最直观的感受。 于是他这么做了，火焰却没有按照五河士道想的那样回应他的请求。 五河士道只是想在指尖点亮一个小火花，但火焰却以最大的热情回应五河士道的呼唤，堪比激光焊切的火焰从五河士道的指尖射出，仿佛不会停止般向远处笔直延伸。 【五河士道幸运（难度4）：100=79 咕树：考虑到五河士道99的速度，默认速度判定通过】 虽然五河士道下意识把手指竖起来，并且尽可能的平息火焰的躁动，但还是在佛拉克西纳斯顶端的装甲直径1米左右的圆形区域内打出一个孔隙分布均匀的筛子。 好在五河士道的运气一向不错，这么大的受创面积竟然没有打中什么雷达之类重要的仪器，因此警报响了一会儿后很快停下，五河琴里也一脸惊诧地瞪着五河士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就是想了一下啊！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五河士道果断撒谎，他刚才想要说出系统，可立刻感受到心脏撕裂一般的心悸，以极其惊人的求生欲和反应速度改口。 他可不想尝试系统是否有抹杀之类的功能！ 抱歉！骗了你琴里！就当是和你瞒着我参加奇怪组织这件事扯平了！ “……这件事先放在一边。” 五河琴里烦躁地嚼碎棒棒糖，把注意力放在佛拉克西纳斯的状态上，经过工作人员的检测本次来自“友军”的攻击只是打穿了一块装甲，除了光学迷彩会出现些许瑕疵，对佛拉克西纳斯整体性能没有多少影响。 但五河琴里还是果断下令撤退，提前返回船坞修整舰船，要知道天宫市的神秘组织可不止他们一个，现在也不是重要的作战节点，以完备之躯面对战斗是常识。 ———— ast指挥中心，这里是ast成员修正和准备出发的地方，每次空间震警报响起时负责战斗的成员都会在这里穿上混合科技和魔法的次时代动力甲，全副武装初级，同时它也肩负部分检测和分析精灵相关情报的职能。 和五河士道成为好朋友的鸢一折纸正在此处，但此时此刻她的表情很是狰狞，几乎掩盖她作为美少女的魅力，至少面对她的情报官没有一丝一毫的欲念。 谁会对活像要手撕了自己似的家伙有非分之想啊！他又不是变态！ “你确定是炎魔？！” “鸢一上士！！！”日下部燎子狠狠拽了鸢一折纸一把，拯救被逼进墙角的情报员，对方向日下部燎子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同时也没有怨恨鸢一折纸粗暴的行为。 ast里谁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被精灵杀死了父母呢？而凶手正是这次检测到代号“炎魔”的精灵。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绝对不是对方能打10个自己的原因。 “是的！我们很确定，但对方只出现了大约2秒钟的时间就消失了。” “有无误判的可能？”日下部燎子追问。 “不能说没有，毕竟时间太短了，但还请各位重视，这可是五年来仅有检测到炎魔的案例，说不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 “我了解了。” 得到肯定，情报官不顾走廊禁止跑步的规矩，一溜烟地小跑离开。日下部燎子则担忧的凝视鸢一折纸。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一定要保持冷静。” “我很冷静……” “你冷静个屁！”日下部燎子突然爆发，几乎要戳着鸢一折纸的额头，愤怒地训斥：“你哪次不是见到精灵就和疯了一样冲上去，子弹没了就和精灵拼刀，连撤退的命令都不听！ 见到炎魔你想要和对方同归于尽就一定能成功吗？我们对精灵一无所知！要想战胜乃至击杀精灵就必须不断试探，直到掌握精灵全部的能力才有可能！ 比如，比如……” 日下部燎子卡了一几秒钟，自暴自弃地暴露自己也会玩电子游戏隐藏设定：“要是炎魔和游戏里一样能复活呢？你和对方同归于尽不是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吗？” “……” 鸢一折纸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终于让沸腾的情绪稍稍平静。 “……是，感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你能明白就好，现在安心回去上课，你还是个孩子！” 鸢一折纸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去，日下部燎子这才松了口气。 鸢一折纸是她手下最强的士兵，同时也是最麻烦的那个。 ast不同于正规军队，成员全都是有随意领域适应性的女孩子，还大部分是正直青春期的jk，再加上她心肠又软，导致她的部下没有正规军队那么令行禁止。 可能更主要的原因是上面那些大人物根本没指望她们能拿出什么像样的成绩吧，就像某部带英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明示的那样，她们存在的意义仅仅是让群众明白自己被保护了，至于保护是否到位反倒不重要。 日下部燎子都能想象出事后自己上面那个快退休的老头鞠躬道歉的样子。 “太麻烦了！”日下部燎子悲鸣。 ———— 型月世界，冯世伸了个懒腰，暂时把意识从戒指那边的个体转回来。 他现在越来越脱离人类语言所能描述的范畴，不管是精灵世界的他还是型月世界的他都是他，二者也不是分身与主体的关系，以悲叹之种为基础的他们地位是平等的，意识也全程保持互通有无，每个个体之间重要性的差异似乎取决于某种更高纬度的注意力分配程度的多寡？ 冯世能感觉到一股更高纬度的意识正在自己体内孕育，那是所有冯世及其衍生意识体的意识共同体，就像灵长类潜意识孕育出的阿赖耶一样，但目前还缺少了某种契机。 是基础个体不够多，还是需要其他卦象的配合？ 毕竟这是震（）卦出现后出现的变化，冯世现在越来越期待剩下两个卦象点亮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现在还是先处理一下手头上的事情比较好。 “先说一下我的发现吧，好消息是那个世界确实适合我们生存，基础物理常量与我们的世界相差可以忽略不计，剩下的差异靠‘矛’足以应对。 但坏消息是我们很难直接把地球整个搬到那边的世界去，一颗星球的体积太大了，还要考虑地球自转，公转，太阳系在银河里的运行，人类社会的反应，月球对地球生态的影响，乃至于地球本身是否会被撕裂等诸多因素。 这还是目前我能发现的问题，实际操作遇到的问题只会多不会少，我们亟需建立一个完善的监测机制和与之对应的体系。” 冯世搓出一枚空白的悲叹之种，向两“人”展示：“这玩意儿可以用于制作相关系统的节点，它能够在灵脉里展开魔女结界，并以结界作为后勤基地，满足从监测到自我迭代的各种需求。” 冯世把悲叹之种的制作方法塞进这枚悲叹之种，再把样品交给盖亚：“这方面的工作就交给你，具体需求你看着来。” “没问题~我会好好孵化我和达令的孩子的~” “你开心就好。”冯世叹了口气，又转向阿赖耶：“人类社会需要在这个过程中学会适应任何意外的发生，并且尽可能小的减少社会动荡，你有什么方法吗？” 阿赖耶沉吟片刻，说：“你觉得灵气复苏之类的版本迭代怎么样？反正以后也要走魔导科技的技术路线吧？” “可以，要不要再加个玩家模板？”冯世从脑袋里抽出一枚银色的光团：“我这里有个旧时代的系统，标准的柱神出品，里面有通用的模板，我这还有基于魔女结界的虚拟现实的技术。” “那就用诡异复苏的版本吧，反正你的魔女结界完全是精神污染的画风，刚好可以借此引出世界末日的概念，还能提前让人类社会学会面对各种挑战。” 对此冯世完全没有意见：“这么这么说定了，不过用什么大事件作为新时代的开幕式比较好？” 阿赖耶摆摆手：“这种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我会负责让人类团结一心，但开幕式必须闹得足够大，必须要让全世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也别破坏人类文明的生产力。” “这个你大可放心！”冯世满口答应，眼中充满搞事的欲妄：“盖亚，麻烦你把这里纳入第一批投放悲叹之种的名单。” “好嘞~” 第322章 鼠!鼠!鼠! 11时03分，东京皇居。 作为在20多年后退位被东煌某位外交部发言人评价为“为推动樱煌关系的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在位期间没有参拜某家鬼厕，承认重樱罪行并呼吁重樱人民反思，让东煌人感叹“原来这个鬼家族也能出正常人啊？”的天皇，此刻明仁天皇头疼之际，甚至连眼前需要签字的文件都有些看不清。 哪怕过去一个上午，他的耳边还时不时响起吱吱的耳鸣，似乎有一大群老鼠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窥伺，甚至胆敢趁他闭眼时蹿上他的肩膀上乱叫。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可每当他闭上眼那若有若无鼠叫声就会变得格外清晰，这是过去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宫内厅胆子再大也不至于让皇居内鼠患成灾，重樱也没有自由到认为和老鼠共存也没有关系的地步，又不是谁都是法白西。 放下实在无心处理的文件，明仁天皇唤来负责生活起居的女官，让她预约一次全面检查，并且让宫内厅检查宫中是否存在老鼠活动的痕迹。 处理完这一切也差不多到用膳的时间，宫女端来午膳，明仁天皇看到餐盘上的料理脸色大变，指着牛排配菜里一个锥形的黑色肉团，对负责试毒的女官怒骂道：“八嘎压路！你端上来的是什么东西？” 女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诚惶诚恐地跪下，颤颤巍巍地说：“回今上陛下，是，是番茄！” 明仁天皇怒极反笑：“你给我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那女官快速且认真的检查明仁天皇所指的方向，虽然惶恐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说辞：“回今上陛下，今天牛排的配菜是烤洋蓟、奶油菠菜、圣女果和水波蛋，真的没有别的东西啊！” 明仁天皇决定让这嘴硬的女官死个明白，准备用筷子挑出那该死的老鼠头，可当他认真找的时候别说老鼠头，连一点稍大一点黑色的东西都找不到，原先指的地方只有一枚切成两半的圣女果。 “……” 明仁天皇表情愕然了一瞬间，而后丧气的摆手：“拿下去，全都给我拿下去，换一桌！” 女官如蒙大赦，端着午膳离开，明仁天皇按压突突的太阳穴，犹豫要不要立刻把医生招来。 考虑到自己已经是60多岁的老人，明仁天皇决定吃完饭，最好休息一下再去，如果第二份午膳正常的话。 好在第二份午膳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耳鸣带来的幻视。明仁天皇顶着窸窸窣窣的鼠鸣休息不到半个小时便再也睡不着了，只得在皇宫警察的保护下前往顺天堂医院检查身体。 然而检测结果却让明仁天皇心里咯噔一下。 除了休息不好造成的精神不振，他的身体状况和上一次检查比起来没有显着恶化，神经科也没有找到神经组织的器质性病变。 精神科的医生更是表示这或许是某种极其罕见的精神方面的疾病，并以极其委婉的语气暗示明仁天皇要么这病以他的名字命名，要么可能是他想多了。 又或者，是明仁天皇想要刻意忽视的，有关神秘学方面的力量在作祟。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前两年出访东煌的原因吧？那群极右政客终于忍不住了？ 【明仁天皇神秘学素养判定：100=56，稍微懂一点的程度】 对神秘学一知半解的明仁天皇在登基前接受过相关方面培训，毕竟在东瀛这片比起现代国家更接近神权封建社会的国家里，天皇这个职位本身便具备极高浓度的神秘，光是把天皇本人往对应术式里一杵就能让对应仪式生效的那种。 即便已经因为现代化导致神秘衰退，作为普通人的天皇无法通过自身撬动魔力，依然需要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以免被其他人当成魔术素材而不自知。 明仁天皇面色阴沉。 必须要动用那边的力量，倘若他真的成为下咒的对象，整个重樱将颜面尽失！ 14时42分，伊势神宫。 祭主面容肃然，右手轻轻敲打在桌上的一张纸上，每一次落下都像是落在大宫司的心上。 良久，祭主询问：“你确定？压力变小了？” “千真万确。”大宫司不敢拭去几乎要流进眼睛里的汗珠，忍受眼角的刺痛，尽可能不失礼数地将一叠和纸放在桌上，推到祭主面前，待祭主开始翻阅才开始解说。 “我们从各角度连续检测了一周的地脉变化，检测结果显示地脉中的污秽含量大幅下降，并且呈现消失速度越来越快的趋势。 似乎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抽走地脉中的污秽，由污秽造成的淤堵也随之消失，但综合123家分社和2家主社的数据综合分析，我们无法准确锁定污秽消失最快的地区。” “直说吧，你需要在哪检测？” 大宫司犹豫了一会，才咬牙说：“锁定范围的中心是东京皇居！” 祭主把手中的报告往桌面上一放，大宫司的心也为止一停。 要知道当今天皇也算是祭主的晚辈，若祭主真看他不顺眼，完全可以凭刚才一番话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大宫司想象中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并没有，但祭主说出了更糟糕的事情。 “方才陛下发来传真，说自己疑似被下咒了，一闭眼就能听到鼠鸣声，中午还看到老鼠尸体的幻觉，但医院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 “……” 大宫司的表情有些茫然，仿佛消防员发现自家草坪着火了，又或者霉菌发现自家航母被鱼雷炸沉了，那是思维死角被戳爆后的无所适从，是电脑程序无响应放在人脑上的具体展现。 啥事啊？咋整啊？怎么好好的被偷家了捏？ 他这边还在怀疑是不是有人准备对皇居下手，怎么皇居里的天皇已经出问题了？原来他想得还不够大胆？ “祭主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我们是否需要……” “你立刻带人出发，务必第一时间查出结症所在。”了解本国企业文化的祭主不给大宫司探讨如何分摊责任的机会，直接下令，心中有些懊恼。 家都没了还想着先甩锅，要不是伊势神社内神职人员几乎全是世袭，而她只是作为明面上的总管难以插手神秘方面的事物，她非罢免了这大宫司不可。 自然，祭主面上不会给大宫司好脸色：“陛下已经下令，若是辜负陛下的信任，你就别回来了！” “是！” 20时45分，东京皇居。 经过层层检测，大宫司一行人终于得以进入皇居，在步入偏门的一刹那，大宫司察觉到些许不协调。 那是一种身处寂静的黑暗中，人体无从获取有效的反馈，明明是熟悉的场景变得极为陌生，未知在本能刺激下烹饪出绝妙的恐惧。 但这绝不是享用美食那么愉快的事情，大宫司只感觉脊背发凉，体内法力不安地躁动，而这一切都指向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 皇居已经被未知的敌人渗透，甚至可能已经成为对方的神殿，更糟糕的是直到仪式启动他们才察觉到些许端倪，恐怕重樱的地脉也难以幸免！ 恰如战后的重樱本质上是以白鹰为首的利益共同体在亚洲的殖民地之一，重樱的地脉也不完全归属于重樱。 且不提重樱地脉直接被上游的东煌把控，本土的地脉被大量搬迁到重樱的魔术家族，加入西方的本土家族和圣堂教会分走部分控制权，依旧忠于皇室的重樱本土势力掌握的地脉不到总体的1\/2。 可就连这最后1\/2不到的地脉，也因为配合世俗政体的行动被东煌的神秘侧组织重创。 对方没有理会他们的挑衅，且深知他们供奉那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是为了镇压顺着地脉流淌而下的怨气和诅咒，进而守住重樱摇摇欲坠的国运，乃至以此为基础破坏新生东煌的国运。 山岭法庭警告无果后，仙人们干脆把直接把整个亚洲因为重樱发起的战争产生的怨气收拢，集中塞进重樱那本就狭小的地脉中，使得重樱地脉超负荷运作。 别说维持重樱剩下那点国运，光保证重樱不变成诅咒横生的鬼蜮就费尽了重樱神秘侧的精力和底蕴，以至于圣堂教会抢走部分地脉的管理权时，重樱的神秘势力压根没有什么有力的反抗。 世俗的势力被人家手下当狗，神秘侧的势力要么为了获取战争胜利利用圣杯战争本就自讨苦吃死伤惨重，要么试图参与战争更是直接被被仙人们锤爆，大量传承因此断绝。 出于通天绝地的协议，仙人们不再干涉东煌凡间权利更迭，但不意味他们会任由外来神秘力量在这片土地上肆虐。 这也是圣堂教会至今无法渗透东煌，只能在重樱看着自家信仰在那片神奇的土地上生机勃勃万类并发，变成一个村一个流派分支但就是管不了的原因。 以至于后来圣堂教会只能无奈宣布东煌的教派全都是非法异端，不归于他们管理，这才勉强挽尊。 而现在重樱地脉中的诅咒和怨气竟然大幅消退，大宫司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东煌那群等着看他们被清算，甚至打算亲自下场的大佬们大发慈悲，必然是某个更加凶悍的外来入侵物种下场。 这家伙或者势力甚至敢无视仙人和圣堂教会！ 大宫司顿时脸色有些发白，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卷入惹不起的阴谋中，但理论上他就是重樱本土有实操经验最高等级的神职人员！ ——祭主她老人家是比他地位更高，但人家是皇室下派的管理人员，不懂神秘学啊！ 此时此刻，大宫司只有一个念头：他今天怕是要死在皇居了！ 第323章 骰娘的意志跑向奇怪的地方 我对宫司的第一印象是八重神子，后来查了才发现现实中大宫司一直是男性担任，但这毕竟是型月世界，连亚瑟王都可以是女孩子，区区一个大宫司为什么不能娘化！震声！ ———— 但大宫司的性命显然不掌握在她自己手上。 就算他现在逃跑又有什么用呢？ 伊势神宫起源便是天皇家族的私人神社，只是随着时代发展成为全重樱神道教教派的领袖，但不管是哪个身份，他和他的家族都得吃天皇的皇粮，他死在这还能得一个尽忠的好名声惠及家人。 可要是跑了……呵！ 抱着必死的信念，大宫司面见明仁天皇。此时明仁天皇的状态极其糟糕。 且不谈一眼就能看出的极为憔悴的面容，大宫司站在明仁天皇面前一会儿就会发现明仁天皇对外界的刺激反应迟缓到几乎没有的地步，像是灵魂出窍一样。 直到女官多次提醒，明仁天皇才回过神，挥挥手，话语含糊地让他们立刻开工。 为了明仁天皇的心身健康，大宫司带领众人首先在明仁天皇的起居室周围布下结界，试图隔绝不明咒术对明仁天皇的侵扰。 【大宫司法术：1d100=98，大成功！ 悲叹之种无意识共鸣：1d100=75 骰娘：98＞75，明仁天皇暂时摆脱悲叹之种的影响，那么大成功额外的奖励是： 1：在悲叹之种孵化出魔女前，明仁天皇的起居室成为安全屋！ 2：大宫司看到了魔女之吻，但因为结界没有受到损伤 3：大宫司看到了魔女结界（san值鉴定） 4：大宫司跌入魔女结界（跌入地点进行幸运判定） 5：大宫司直面冯世 6：大宫司直面盖亚 7：明仁天皇直面冯世？ 8：冯世向此处投来视线 9：大宫司被打上魔女之吻 10：混沌展开（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5 骰娘：冯世对大宫司的第一印象为：1d100-50（民族仇恨）={98}-50=48 古树：啊这，为什么会有隐藏的大成功？所以说大宫司是男是女？ 1：男；2：女 骰娘：1d2=2 古树：大宫司的颜值是: 骰娘：1d100=95 古树：什么究极无敌美少女，冯世你个涩批！ 骰娘：冯世对技术又好颜值又高的美少女大宫司采取的行动是： 1：戳上魔女之吻，观察野生大宫司日常生活 2\/6：总之先丢进魔女结界里收藏（bushi）起来 3\/7：尝试将大宫司转化为使魔 4\/8：冯世尝试传教，进行意志对抗，失败则剔除该选项并重复该分支 5\/9：发型大宫司存在非人血统，尝试用悲叹之种转化为眷族 10：混沌展开（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2 咕树：神职人员，美少女，囚禁，制服，暗黑，魔女，触手，非人…… 骰娘（一巴掌，无慈悲）：醒醒！这是正规网站！顺便一提，大宫司的年龄是：1d10+15={8}+15=23】 结节布置很顺利，在全家老小可能会变得整整齐齐的压力下，大宫司拼尽全力，以毕生所学充分利用天皇作为天照大神后代的身份，将天皇居住的场所化作神域，并赋予天照大神的概念，以至阳至烈的太阳神力驱逐邪祟。 等结界成型的那一刻，大宫司恍然发现这大约是自己迄今为止发挥最好的一次。 作为“素材”的天皇和皇居具备其他任何媒介都无法比拟的优越性，仪式也几乎将结界内拽回神代，明仁天皇的症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呼，至少不用担心家族因为救治不力失去大宫司的继承权进而一落千丈了。 大宫司用手帕在满是沧桑的脸上抹了抹，然后准备询问明仁天皇是否在之前异常的状态中得到什么讯息，忽然感受到来自身后的一道视线。 那是无法形容的黏腻和刺痛，倘若一定要用人类的语言阐述的话，就像是跌入腐臭的泥浆中，白皙的皮肤被泥浆里正体不明的虫豸攀附，刺痛。 大宫司立刻想到了制造这场危机的幕后黑手，身体不由战栗，这一刻大宫司无比痛恨曾经接受过的，让自己能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保持清醒的训练，这种情况下直接昏过去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能直接昏过去的话，大宫司也就不会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像是攀附于皮囊表面的虫子咬开血肉向深处爬行，又像是电流刺痛神经，某种超然而痛苦的体验攫取大宫司，强迫她接受狂暴的信息流。 他，应该说她，被看透了。 她看到自己呱呱落地，看到刚出生的自己在阳光下本能的用魔力祛除羊水，看到母亲饱含期待地给自己取名为久迩神子，看到自己在古老的神社中日复一日修行，看到自己成为天照大神的巫女，看到自己伪装成父亲的模样代替生病的父亲举行仪式，然后因为卓越的技能被选拔为大宫司，最后被幕后黑手抓住用作某种仪式的媒介。 如果仅仅是看到这个部分，久迩神子甚至能从身后那道视线中察觉到几分欣赏的含义，那刺痛灵魂的脉流也随之变得温和。 接着时间逆流，然后涌向另外的方向，开始检查起久迩神子的父母，爷爷奶奶的人生经历。 母亲还好，是常规的华族大小姐，联姻的工具，平平无奇的一生很快跳过；他的父亲似乎参加过不少神社内的供奉仪式，这部分内容让身后之物产生不小的恶意。 而她的爷爷……久迩神子只记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很多尸体，紧接着庞大的恶意瞬间压断了她和身后之物的联系。 头脑被“要死！要死！要死！”之类的警报填满，但深入骨髓的习惯却让久迩神子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镜，转身对准那个“人型”。 是的，大宫司只能用人型描述面对的那个存在，它的魅力超越了性别，若说是女性则多出几分刚强和坚毅，若将其视为男性又无法忽视那温润的柔美。 前提是忽略那海潮般汹涌的愤怒和恶意！ 看到久迩神子的行动，那个人型挑了挑眉，似乎在惊讶“你非但不投降反而敢还手？”，更让久迩神子惊讶的是，那个存在竟然默许了她的行为了。 怀揣着不切实际的想法，久迩神子斗胆召唤天照大神，作为伊势神宫的大宫司以及侍奉天照大神的巫女，只要她把那个人型定义为人类的敌人，天照大神一定会降下神力消灭对方的……吧？ 【久迩神子的仪式：1d100=46 天照不在意的程度：1d100=91 46＜91，失败】 不知道是盖亚已经警告过的原因，还是诸神不愿意把视线投向注定要被裁剪掉的世界，久迩神子的仪式并没有发挥什么功效。 这么说有些不大准确，久迩神子手中的铜镜是八尺镜的复制品，蕴含些许天照大神的神力，这部分神力被成功激活并自动形成光枪攻击冯世，然后被冯世随手抓住，像条泥鳅在冯世的手里扭来扭去。 此情此景，大宫司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夭寿啦！东煌那群神仙亲自下场炸鱼啦！ “不可以啊！你们不是可以对世俗出手的吗？”久迩神子进行最后的挣扎，然而回应她的却是冯世奇怪，然后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不是仙人，best·开拓之兽这样的称呼应该更适合我吧？嘛，反正重樱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文明组成，只要能开辟新的未来，就算毁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吧？” 冯世一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边轻轻打了个响指，一个向外溢散恶意的洞窟出现在久迩神子脚下，因为接收数据太多还处于大脑宕机状态下的久迩神子连反应的余力都没有，直接掉进去，落到魔女结界某个隔间里被收容起来，暂时退场了。 而冯世也和惊恐万分的神职人员和明仁天皇对上视线。 冯世露出“干完这票我就能新开族谱”的笑容，他趴在金色的结界上，右手大拇指扣住食指，然后轻轻一弹。 金色的结界顿时像被风吹拂的肥皂泡一样剧烈抖动起来，结界里的人无不发出开水沸腾时开水壶同款的尖叫。 再弹！ 金色的结界顿时以接触点为中心出现无数细密的裂痕，即便是明仁天皇这个外行人也能清晰地认知到，结界最多两次就要彻底报废了！ “哦哦哦！陛下得罪了！事到如今也只有您才有可能请天照大神降临了！” 剩下的神职人员里年纪最大的那个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边告饶一边抽出造型奇特的匕首在明仁天皇手臂上割开一道伤口，伤口流出的血液尽数被匕首吸收，将银色的匕首染成通红。 然后老神官毫不犹豫地冲向剩下的神官和巫女们，一刀攮死距离他最近的那个，然后冲着剩下的人大喊：“现在就是你们为陛下现身的时候！！！” 这句话本质上就是言灵，即便在白头鹰的压力下，天皇已经宣布自己不是神在人间的后代和代言人，导致神秘浓度大跌。 但对于效忠于天皇的神职人员来说，他们本就有为天皇献上生命的义务，老神官利用的就是这一点完成最原始的祭祀方式——血祭。 即通过折磨祭品，使其灵魂充满过激的情绪以达成活化的目的，最终提高仪式的成功率。 直到今天为止，这种以人为祭品的仪式还在重樱某些地方流传，甚至衍生出“人柱力”之流的集大成者。 过激的情绪——冯世已经快把这群人吓出翔了；召唤天照的媒介——天皇的血；祭品——神职人员的生命。 虽然直接用明仁天皇作为祭品效果最好，但老神官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这么做，但质量不行用数量凑也是一样的。 【老神官献祭的人数是：1d10=6 老神官献祭仪式：1d100+60={33}+60=93 对于血祭天照不在意的程度：1d100=51 93＞51，成功 那么天照对于冯世的敌意为：1d100=80 咕树：那么降临此处的天照是 1：神话体系中的天照 2：太阳意识的分灵 骰娘：1d2=2 咕树：为啥太阳意识的分灵会对冯世抱有恶意啊？！ 1、6：在遥远未来的某个可能性中，冯世完成了戴森球系统，彻底囚禁了太阳？ 2：冯世对地脉的改造破坏了太阳在重樱的楔 3、7：太阳意识的分灵察觉到了地球想跑但是没打算带上祂 4、8：本能地讨厌外来物种（foreigner）罢了 5、9：是克图格亚！克图格亚察觉到冯世身上奈亚的气味降临了！ 10：混沌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4 古树：很好，又是普通向发展，剩下的交给你了，未来的我！】 在冯世最终敲开结界的时候，老神官已经血祭了6个人，当冯世走近的时候老神官刚好念完最后一句祷词。 以神之御子为系，以吾等之命为祭，请天照大御神下赐神光，驱魔逐秽！ 浓郁的血光终于引起天照的注意，酷烈的神光降临此处，随之而来的还有浩如烟海的憎恶！ 第324章 种太阳～ 实在没查到型月世界的太阳是否存在类似盖亚那样的意识，我就瞎编好了，悲！咕！ ——咕言咕语—— 太阳，太阳系赖以存在的基础，地球生命能量的源泉，越是偏向自然崇拜的神话体系中太阳的地位越是以偏向至高神。 但真正的太阳意识是否存在始终是个谜团。 毕竟神灵只是承载人类愿望的容器，人类只需要给像太阳的玩意儿按上太阳神的名头然后心安理得的崇拜就好了，至于太阳神的本体是不是太阳意识本身或者延伸——谁在乎啊？远古时代的人类哪有功夫管这个啊？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人类无比依赖头顶上的恒星，但又对它知之甚少。 透过联系万物的电与磁，冯世终于透过天照窥见了太阳意识的真面目，那是最接近不可名状的，以人类的时间尺度无限逼近于今在、昔在、亦将永在的伟大存在！ 每一缕阳光都是祂意识的延伸！每一份热量都是祂恩赐的慈爱！ 太阳系中的每一个生命都是祂的子嗣，而子嗣意念供奉的太阳神就是祂的分灵！ 祂就像一位沉默的老父亲，燃烧自我供养太阳系内一切生灵却不做言语，任由这些生灵将祂打扮成任何模样，但这不意味着祂不会生气，尤其是被生命意识污染分化出的侧面。 污染自己的土地，杀戮自己的眷族，破话自己的神殿，囚禁自己的巫女！ 太卑鄙啦！可恶的外乡人！ 被鲜血呼唤而来的太阳分灵·天照出离的愤怒，决心以本质消杀外来入侵物种！ 要知道太阳能可是人类最早运用的杀毒工具啊！ “但为什么是狐狸？”冯世从发髻里抽出猩红的发簪，长发如云飘落又被煌煌神气吹起：“玉藻前其实是天照大神的堕神版本也太扯了吧？” 是啊！站在太阳光里的不管怎么看都是抱着疑似八尺镜的金毛玉面9……诶？ 【太阳分灵·天照·玉藻前此次下界携带几条尾巴？ 1d9=6 咕树：注，假设a级servant的能力数值是100，一尾caster玉藻前的能力数值就大约是9，每增加一尾在原本的基础上乘9，也就是说九尾状态的数值是9的9次方。当前天照的数值为：9的6次方，相当于5千3百多个a级从者！】 冯世眨了眨眼，虽然天照有很多尾巴而且在一直摇来摇去，但如果他没输错的话这次天照好像只有6条尾巴诶！ 见对面不是完全体，冯世顿时又感觉自己行了！ 开玩笑！完全体的盖提亚他都攮死了，蛐蛐6尾玉藻前，看他献祭给老板换流浪地球的图纸啊啊！ 察觉到冯世的恶意和贪念，天照脸色又难看几分，毛茸茸金灿灿的尾巴抖动间涌出难以计数的光，那些强度不一光明暗交错，描绘出穿着很古老风格的铠甲的天兵天将的幻影，下一刻幻影成为真实。 冯世点点头，生灵皆是太阳的子嗣，太阳神能通过光影再现子嗣的身姿合情合理。不过不要慌，再多的幻影也不过是杂兵罢了！ 天照转动铜镜，金色的光洒在天兵天将身上，让他们的气势更加强盛。 冯世点点头，万物因为阳光得以成长，因此阳光能强化太阳的子嗣合情合理。不过不要慌，幻影再强也不过是幻影，面对精神污染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天照翻转铜镜，银色的光透过铜镜的背面照射在天兵天将身上，天兵天将的身躯更加凝实了。 月亮常被认为和精神相关，既可以使人狂乱，反过来也能引导人在黑暗中前行，而且月光是太阳光的反射，所以天照能利用月光加强召唤物的精神抗性也是合情合理……个屁啊！ 你一个天照就不要抢月读命的工作啦！ 冯世忍无可忍，从地脉中的魔女结界中召唤出鼠群，同时发动继承自魔法少女，名为“友情”的力量！ “盖亚！阿赖耶！有人来砸场子啦！” 没错，这就是魔法少女们正义的群殴口牙！ 话落，冯世顿时接收到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和附着其内的意念。一股厚重且富有生命力，这显然是盖亚；另一股复杂且满是嫌弃，这是阿赖耶。 阿赖耶给予他的是一个身份\/灵基，正是他胡诌骗小巫女的开拓之beast，主要能力是改编自他的魔法，即对旧有律法\/规定\/习俗等约定俗成的人为规则进行破坏和再造，越是诞生时间久远，累积年岁长的人为规则越容易被破坏。 盖亚分享的权限就简单粗暴多了，无限制调用地脉里的魔力，并且可以通过地脉从地球上任意位置抽调魔女结界里的使魔乃至身为结界收关boss的魔女！ 【重樱悲叹之种数量为：1d20=9 当前盖亚已经播种悲叹之种总数为：1d100+9={4}+9=13 咕树：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大失败啊！ 骰娘：大失败的原因是…… 1\/6：当然是盖亚摸鱼了 2\/7：遭受了东煌仙人的阻碍？ 3\/8：朱月！是月球意识！ 4\/9：盖亚尝试利用悲叹之种孕育新的uo 5：部分悲叹之种被神灵们拿走，带入星之内海收藏起来了 10：（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3 咕树：为什么总在我想要结束这个过渡剧情的时候爆出幺蛾子啊？ 那么朱月对冯世的态度是？（数值越大好感度越高） 骰娘:1d100=36，被当成敌人了，悲。 咕树：话说盖亚原本投放了多少悲叹之种？ 骰娘：1d96+13={41}+13=54，还是很努力的】 可等冯世调用魔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能控制的魔女结界只有13个，除去重樱的9个全世界竟然只有4个魔女结界顽强生存！ 这也太摸了吧？盖亚你在干什么啊？盖亚！ 来不及向盖亚询问具体情况，天照的军势已经排山倒海般涌来，无数的利剑、投石、光炮等远程投射物不要钱似的朝冯世的方向集火。 更让冯世头皮发麻的是这些士兵按照某种奇妙的规律列阵——每一个天兵都是某个巨大法阵的节点，每一个天将都是那个巨大法阵的枢纽，虽然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功能的法阵，但天照对他的敌意不是伪物，再不组织强而有力的反击他就该爆金币啦！ 好在冯世确实可以利用现有的材料搭建针对天照的仪式，毕竟当下的天照更接近太阳的分灵而不是重樱神话中的神主，这细小的偏差极大地拓展了冯世的操作空间。 天空忽然下起老鼠雨，不是夸张，是字面的意思。 数以千万吨计的老鼠噼里啪啦地砸在天兵天将的身上，或是在坚硬的铠甲上摔得粉碎，将金灿灿银闪闪的铠甲涂抹上恶臭的血污，或是被将士们踩得粉碎，紧接着血污蒸发成恶臭的瘴气笼罩将士，带着恶意的诅咒升上天空。 被瘴气笼罩的将士大部分出现呼吸困难，咳血，暴露在外的表皮出现黑色的紫绀；同时升上天空的瘴气也让天照感到一阵虚弱。 天照几乎立刻明白过来此刻的情况——黑死病！冯世加了黑死病！ 十四世纪欧洲流行的肺鼠疫之所以被称为黑死病的原因，正是患者皮肤会因为淤血出现黑色的紫绀，同时肺鼠疫也会造成极大的呼吸困难，夺走患者的行动能力，天兵天将们正是因此失去了攻击能力。 此外，黑死病大流行的同时正值太阳活动进入极小期，这个阶段是太阳周期中太阳活动最低的时期，反映在天照身上的直接表现就是提不起劲，非常想要回家宅起来，如果是在什么漆黑狭小的洞穴里吃着薯片看番剧就更好了！ “咕！” 天照啊天照！你怎么能如此堕落！至少要干掉那个邪门外道啊！ 就算干不掉，好歹要对得起司祭们的血祭啊！ 【天照此时的斗争性：1d100=26 天照此时的惰性：1d100=96，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来个大成功啊？！ 96＞26】 算了，打一拳对得起血祭就算胜利！ 正当冯世准备使用beast的权能，破坏天皇在神秘侧的法统，驱逐天照的时候，冯世惊讶地发现所有的天兵天将变成了光！ 无数光玉汇集到天照身上，将天照染成璀璨的金色，就像是古籍中描述的那样金毛玉面，然后天照举起小拳拳，足以闪瞎钛合金狗眼的光芒在拳头上绽放！ 那确实是无比绮丽的景色，但冯世没有丝毫功夫欣赏，他不知道为什么天照突然撸袖子下场，还一副要玉碎的态度，但他知道这拳下去他铺设在东京皇居下的结界会被直接打烂还不止！ 但话说回来，这又不是东煌，他为什么要帮重樱挡刀子？而且他所期望的不就是盛大的开幕式吗？ 于是冯世果断抽走意识，留下躯壳等死，甚至走之前还把结界的强度做出些许调整，保证爆炸的时候冲击波往上窜，以免对地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1994年6月17日22时，东京皇居冉冉升起了一轮金色的太阳，后续鉴定为氢弹爆炸，拉开了人类魔导革命的序幕，同时它也给无数莘莘学子留下几十本新增课本和数不尽的作业和考试。 后世将此次事件与重樱前两次核爆联系起来，称其为：第三次冲击。 第325章 对她使用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啊……终于完成了。” 五河士道发出疲惫得要死掉般的呻吟，趴在桌子上蠕动又不想站起来，面前的电脑里正播放某款galgame的通关ed。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得知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并在妹妹的忽悠，系统的强迫和自己的精神洁癖地督促下投入到拯救精灵的庞大计划中。 然后他就玩了一个月的galgame！ 其他能称为正事的工作组织一个都没有安排！ 似乎真的打算把他变成超级牛郎拯救世界，就连关于体内力量的使用都被明令禁止！ 至少在特殊的训练场修好之前，五河士道不能在非特殊情况使用这份力量。 反倒是系统给予五河士道更多的慰藉，因为系统真的在勤勤恳恳地发布任务，并以此为基础帮助五河士道成长或是给予切实的福利。 最直接的就是钱，普通的日常任务完成一次一万日元，直接打到一张不记名卡上，且可以通过系统直接用于支付和交易。 这便利的操作系统看起来看起来很神秘，也很系统，但本质上是冯世利用震卦（）黑进银行，小小地再分配社会财富罢了。 相较于黑吃黑和从政府数据库中收集精灵的情报，让重樱更新电子设备反倒令冯世·系统花费更多的精力。 就算换了个世界，重樱的官僚硬件设备一如既往地落后时代，老得都快入土的食肉者牢牢把握权力，又因为越发衰老孱弱的学习能力无法跟上越发迅猛的变化，再加上国家作为殖民地的本质，使得整个社会停滞不前。 最直观的表现即是在魔导技术（显现装置技术）已经萌芽，浮空舰航行于天际的新时代，冯世依然在重樱政府中发现大量依赖软盘的老旧电子设备，严重拖累他暗中掌控重樱并以此为基点谋求魔导技术的进度。 这群人又不肯退休又不肯进步，于是冯世决定亲自送这些“老航天”上路。 当然这些幕后故事五河士道一概不知，除去直接的物质奖励，这些天五河士道还被系统塞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技能，但抛出冥想，厨艺，侦查，聆听以及原本的基础跑酷，现在的跑酷入门，五河士道觉得其他的技能意义不明。（注：） 比如名为扮演（女性限定）的技能，五河士道压根不想知道这个技能会在什么场合排上用场，也完全没有使用过这个技能。 笑话！难道他还会像动漫里男主角那样扮演成女孩子混进女校攻略精灵吗？简直可笑至极！ 来到客厅，五河士道惊讶地发现妹妹竟然扎着黑色发带，以司令模式坐在沙发上，表情很是严肃。但妹妹的变化不是五河士道惊讶的部分，让五河士道怀疑自身存在价值的是五河琴里面前摆放的两份早餐。 作为一名家庭煮夫，五河士道一下子无所适从，还是五河琴里主动呼唤五河士道前来吃早饭，然后趁着五河士道吃早饭的时候告诉五河士道一个重磅消息。 组织有一名高层的亲戚被精灵杀死了，这让上层对精灵的态度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分裂，也让精灵变得更加恐怖。 这一切的核心问题在于这一次的精灵灾害的爆发太过诡异，巧合得像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本次事件的过程倒是很简单——受害者们全都是本国通讯领域的管理人员和主要配套厂商，他们因为一场私下聚会聚集在一栋私家别墅中，当他们在餐厅尽情享受美食时空间震爆发，所有人当场尸骨无存，现场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圆形湖泊。 如果只是简述中描述的那样，那么本次事件只是一次不幸的意外，但此次空间震爆发的悄无声息，没有任何提前预警，以往的记录只有隐者有类似的记录，但现场残留的灵力（魔力）波动与隐者截然不同，并且是未曾记录的全新灵力波动。 分析官指出这很有可能代表着能主动快速诱发空间震的精灵出现，她像碾死蚂蚁一样随手杀死了大量位高权重的关键人员，这种未知的残酷让其他高层惶惶不可终日。 为了让金主爸爸有足够的信心继续投资，拉塔托斯克必须在下次精灵现世时拿出足够的成果，以至于五河琴里像是周扒皮一样恶声恶气地要求五河士道一定要做出成绩，至少要有一个体面的表现，全然不顾五河士道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处男。 【对此五河士道的接受程度是：1d100=82】 五河士道虽然有些担忧，但还是接下这份重担。 且不提他对妹妹的溺爱，因为自身精神问题及其抗拒否定他人，光是这一个月随时会社死的训练便足以让五河士道掉入沉默成本的陷阱。 ——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训练这么长时间，如果不做出成绩岂不是很吃亏？ 五河士道心中多少也抱有类似的想法吧？ 然而所有本地人都没有意识到，那所谓的隐蔽空间震是冯世·系统打开魔女结界的副产物，因为不是从相邻世界窜过来动作那么大，所以他们没能提前检测到。 【那么五河士道接触的精灵是： 1、6、7：原剧情展开，公主 2、8：隐者 3：恰好路过的梦魇 4、9：正在游戏厅决斗的狂战士双子 5：唔，要不然先去诱宵美九的演唱会放松一下吧？ 10：意外展开（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3 古树：(⊙﹏⊙)，竟然是这种展开吗？那么五河士道是否引起梦魇的注意？ 五河士道体内力量隐秘性：1d100=41 梦魇观察能力：1d100=29 古树：啊这，果然是路过，完全没有注意，那么五河士道切实接触的位精灵是（遇到3重投） 骰娘：1d10=2 古树：很好，小萝莉率先登场！】 五河士道没有料到，他很快和精灵相遇。 第二次是马路对面相对而行，犹如大小姐一般优雅的黑发少女，冯世·系统发现这也是一只精灵，但她身上萦绕的怨气和数据库中的资料让冯世·系统保持沉默。 他是来刺探情报的，不是让宿主（珍惜样本）送死的！ 好在双方都没意识到彼此的存在，擦肩而过，成功避免了无意义的争斗。 就在这次危险相遇的三天后，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小雨，消去春日的闷热，但冯世·系统立刻察觉到其中的异常。 每一丝雨中都蕴含着微弱的灵力，细密的雨丝一同构筑起庞大的结界，温柔地隐藏其雨幕内的小小少女。 但这一切都被冯世·系统纳入眼中，毕竟灵力再怎么干扰灵力探测设备也搞不定冯世使魔的肉眼嘛。 全天宫市的小动物都被冯世·系统转化为自己的耳目，作为小动物移动速度和分布不足的补充，冯世还制造了无数纳米级别的微小使魔。 这些使魔自动环绕天宫市，并会主动将一切异常传递给附近的小动物使魔，小动物使魔经过基础分析后再传递给冯世·系统，交由冯世·系统做出最终决定。 而这套复杂监视系统的起因是重樱缺少足够的公共摄像头，要是换成东煌的天网，冯世直接转化摄像头就足以满足需求，何至于迫害小动物！ 都是老古董的错！还好他们已经上路了！ 总之，通过小动物使魔确定雨幕的掌控者后，冯世·系统立刻发布任务。 【前置任务《雨中小故事》限时开放： 请火速赶往制定地点（地图已开启，点击此处查看），超出一定时限则默认任务失败。 成功奖励：开启下一阶段主线任务 失败惩罚：女装，出道，成为偶像！】 等等等等！为什么惩罚内容单独加了感叹号？你这死系统就这么想看我女装吗？ 五河士道在心中咆哮，不敢有丝毫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教室，甚至来不及请假。 已经晋升为入门级别的跑酷让五河士道放弃寻常路，从空调外机直下一楼，然后宛如人型高达般以把自行车蹬出火星的速度赶往目的地。 顺便一提，自行车是每日任务的奖金买的二手货，五河士道原本想要摩托车，奈何年龄不够。 终于，五河士道成功完成任务，在目的地他看到了一只法国洋娃娃般精致的蓝发萝莉。 小家伙大约13岁左右的样子，身披绿色的雨衣，款式偏向斗篷，左手套着一只白色的兔子手偶，兔子右眼像海盗般带着黑色的眼罩。 此时她正开心的抱着一只三花猫，和手偶开心地讨论猫猫的可爱之处。 一切都那么和谐，如果不是阴雨绵绵，如果少女不是独身一人，如果五河士道没有闯入，如果系统没有发布任务。 【叮！第二阶段主线任务开启！ 对她使用“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打算和13岁的jc约会然后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吧？ 本系统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一定会把实施犯罪行为的坏家伙送进监狱哟！ 请引导隐者完成魔法少女的转化，并封印隐者的灵力。 成功奖励：基础塑能魔术一套 失败惩罚：变成冰雕如何？本系统可以免费为宿主报名冰雕大赛~】 【五河士道对和隐者约会的在意程度为：1d100=97 古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奇怪的大失败？总觉得可以预见五河琴里悲惨的败犬结局了呢……】 五河士道震惊，五河士道勃然大怒！ 可恶的系统，竟然敢这样揣度和污蔑他高洁的精神！ 他今天就要…… “大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咕言咕语—— 注：以上技能等需要的时候再放出判定，这里就不水了，才不是没有提前判定呢~ 第326章 雨中小故事 【本章开始前先测试一下隐者对五河士道的初印象吧。 四糸乃对五河士道的第一印象：1d100=27 四糸奈（手偶）对五河士道的第一印象：1d100=21 咕树：士道你啊，被当成怪人了呢，乐！】 “大哥哥～你在看什么？” 声音从背后传来，眼前的萝莉不见踪影，五河士道就算用小指头想也知道身后那个调笑的声音来自谁。 原来是这种性格吗？ 外向的孩子好交流，想必他接下来任务也会很轻松吧？ 转过身，五河士道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映入眼帘的是女孩毫不掩饰的抗拒姿态——女孩弯着腰，使劲把手偶往前伸，满脸害怕和恐慌，一副随时会逃跑的模样，之前和他说话的竟然是女孩手上的手偶！ 这不是自闭症患者吗？麻烦大了啊！ “你好，我叫五河士道，总而言之，要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额……魔法少女吗？”五河士道一脸羞耻的念出“魔法少女”四个字，惹得兔子手偶大笑出声。 “哈哈哈！大哥哥还真是有意思，不过大哥哥也太可疑了吧？” 确，确实，五河士道的表情更加动摇，看看他此刻狼狈的模样吧！ 为了最快抵达此处，五河士道玩命骑自行车，速度之快没有因为雨天路滑出现交通事故已经是五河士道敏捷属性极高带来的奇迹，如果是一般人这个时候该考虑的不是攻略精灵而是最近的医院是哪个。 即便如此五河士道的衣服头发也因为汗水和雨水紧紧黏贴在皮肤上，着实狼狈不堪，而且这个样子不管怎么看都是专门来找小女孩的，如此强的目的性被当成可疑人士只能说是五河士道和系统自作自受。 此刻五河士道无比希望有人能为自己提供对话台词，他只需要像玩galgame一样当个无情的台词人就好。 系统满足了他的愿望。 “抛开无意义的试探，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吧！ 我确实是来找你的，想必你留下来也是为了弄明白我为什么能发现你的踪迹吧？” “……诶呀？大哥哥意外的诚实呢，这样打直球四糸奈也不讨厌哟。” 虽然嘴上说着“不讨厌”，但四糸奈（小女孩）还是一副紧张的样子，手偶的语气中也暗藏着些许恐吓的感觉。 “所以大哥哥究竟找四糸乃究竟有什么事呢？” “虽然这么说和你之前的经历不相符，但这个世界上也有试图帮助精灵的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嗯哼~大哥哥所谓的帮忙就是让四糸乃成为魔法少女吗？”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24）：1d100=47，成功 五河士道教育（难度≥39）：1d100=31，失败 咕树：什么原作向发展……】 咦？这个孩子刚才是不是发音念错了？ 缺少基础医学教育的五河士道并没有往双重人格的方向思考，只是单纯地认为四糸奈念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很快把这个细节抛在脑后。 “是的，因为魔法少女和精灵使用的力量体系不同，所以只要成为魔法少女就可以躲避ast，也就是追杀你的那群女人，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这个世界！” 【五河士道说服：1d100=54 四糸奈不信任程度：1d100=58 骰娘：58＞54，说服失败】 “……唔，能避开那群讨厌的痴女自由自在的生活确实很有诱惑力呢~” 这个孩子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词啊！ “但是我拒绝！”兔子手偶忽然爆发出惊人的气势：“说到底精灵的力量可是我们最后的保障！哪有随随便便交出去的道理？ 而且成为魔法少女也太可疑了！没有实物只会被当成骗子，四糸奈也从没有听说过魔法少女的存在！” “你说的很对！女孩子面对陌生人一定要保持警惕，你做的好啊！做的好啊！四糸奈！” 五河士道干巴巴地夸奖，但四糸奈还是善解人意地配合五河士道，双手叉腰（如果手偶也有腰的话），发出呼呼呼的笑声，等四糸奈笑完了，五河士道继续说：“所以我把试用装带过来了！” “什么？！” 按照系统提示五河士道从裤兜里掏出一颗金丝包裹的水晶，透明的水晶没有一丁点杂质和异色，可以被染上任何颜色。 “我也不要求你带走，避免定位之类无聊的污秽，你就在这里，在你熟悉的领域尝试如何？” 【五河士道说服：1d100=53 四糸奈不信任程度：1d100=36 咕树：53＞36，成功】 “……呀嘞呀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有些不近人情了呢。”手偶叹息着接过灵魂宝石，又立刻警告：“如果这颗水晶有什么陷阱，我可是会立刻发动空间震，把大哥哥和这座公园一起歼灭哦！” “我才不是坏人啊！”五河士道发自本心地呐喊，又按照系统的台词支支吾吾地说：“喜欢魔法少女的人怎么会是坏人？” “唔，越来越可疑了呢？大哥哥真的不是在满足自己特殊的欲……呜呜呜！” 小女孩脸红地捂住手偶的嘴，仿佛手偶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然后按照灵魂宝石自带可以直接用意识读取的说明书熟悉灵魂宝石的用途。 随着小女孩和灵魂宝石之间的意识交流越发深入，水晶染上澄澈的蓝，像是无暇的天空，到中间的时候蓝色加深，又让宝石宛如幽深的海眼。 “似乎这样就登录完成了？”手偶做出歪脑袋的动作，然后大喊：“变身！” 绚丽的蓝色和绿色的光带席卷而上，编织光茧包裹女孩，光茧破裂，穿着绿色基调的洛丽塔风格长裙的女孩出现在五河士道眼前。 女孩手里还拿着一根带有浓厚兔子元素的法杖，虽然说是法杖，但在五河士道看来那更接近锤子，长时间凝视似乎还能听到“转圈圈！”的谜之音。 总之确实从精灵变成魔法少女了，而且长裙也颇为保守，露出度比之前的斗篷低，魔法少女服装还会布灵布灵地闪光，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总觉得奇怪的审美要觉醒了。 “大哥哥的审美意外靠谱嘛~”大锤子发出熟悉的声音，那是四糸奈的声音，想必那根锤子就是手偶转变来的吧？ 小女孩挥了挥锤子，颇为轻松，表情也变得惊喜：“确实是不同于灵力的另一股力量，灵装，啊不，应该是魔法少女的衣服也成功把灵力封锁在体内了，剩下就是测试是不是真的能躲避那群痴女了。” 四糸奈话落，一束阳光也恰好落下，五河士道这才发现细雨骤停。 雨……是这个孩子的灵力诱发的吗？ 五河士道心想，系统也及时给予肯定。 【你才发现？】 还不如不回复呢。 五河士道叹了口气，湿漉漉地坐在公园湿漉漉的长椅上，看着小女孩紧张地盯着天空，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如果被ast发现的话，那自己和四糸奈之间的信任就彻底完蛋了吧？ 这么想来四糸奈一直对自己很警惕，但五河士道非常理解四糸奈。 精灵一出现就会被ast追杀，四糸奈才这么点大就要面对这么残酷的世界，如果不警惕一点根本保护不好自己。 希望我能成为四糸奈信任的人。 五河士道心中萌生出细小的愿望，然后这个愿望扩大成“希望有一天人类能和精灵和平相处”。 好在系统一如既往的靠谱，两人等了很久，直到有穿着西装的上班族穿过公园也没有等到ast，更不要说空间震警报。 “哎呀！大哥哥竟然真的是可以信任的好人呀！” “我之前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奇怪的印象啊？” “魔法少女控怪大叔什么的？” “怪大叔也太过分了吧！我有那么老吗？” “也就是说不否认魔法少女控吗？” 五河士道顿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好半天才小声争辩道“喜欢欣赏可爱的女孩子有什么错？”，让四糸奈笑得更大声。 “那么我就先离开啦！谢谢大哥哥的帮助~会报答大哥哥的哟~” “哦，好的，路上小心！” 大约是和四糸奈的对话太过顺畅太符合常理了，等小女孩没影了五河士道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精灵作为邻界生物在这个世界哪来的居所？ 他也没和四糸奈交换手机号之类的交流方式，以后他们俩怎么碰面？ 自己和隐者之间的交流真的算成功吗？ 【……】 对了，系统没有发奖励，也就是说要四糸奈同意成为真正的魔法少女，把灵力交给自己封印才行。 所以算是成功了一半？至少四糸奈原意收下试用版魔法少女变身器，也愿意继续和自己交流，这算是阶段性的成果吧？ 五河士道颇为自得地想，然后…… “你说什么？你这个白痴老哥！你脑子里是塞满厨余垃圾吗？竟然一个人跑去见精灵还不和我们联系，最重要的是完全没有收获啊啊啊啊！！！” 五河士道面对五河琴里的咆哮，微笑中带着些许尴尬，尴尬中带着九分僵硬。 是哦，系统的事情又不能和琴里和其他人说，在别人看来自己可不就是冒着生命危险见精灵然后一无所获吗？ “但我和那个孩子聊的很不错，她也愿意和我下次见面，这也算是成果吧！” 五河士道努力为自己争辩，但五河琴里还是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模样，五河士道只能出狠招。 “说到底封印精灵的方式到底是什么？如果你之前就告诉我说不定我已经成功了呢？” 五河琴里不爽地啧了一声，司令官模式下的五河琴里虽然毒舌暴躁且任性，但非常理性，即便五河士道的话语让她非常不爽，五河琴里也利落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也是她的魅力之一。 然后…… “是kiss。” “啊？” “哈？”五河琴里不爽地扬起眉毛，表情很是凶恶：“这种事情都听不明白吗？ 英文写作k–i–s–s，日语写作にそっと触れる，意思是和别人接吻！” “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啊！但为什么会有这种轻小说一样的设定啊？” “哼！难道这不正好符合老哥你荷尔蒙爆表的意愿吗？” “我对小女孩才没有兴趣啊！不要把老哥我当成变态啊！” 五河士道拼命为自己正名，但不知道为什么五河琴里的表情变得更加凶恶了。 第327章 公主，来袭! 【四糸奈和四糸乃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那么五河士道接下来遇到的精灵是： 1，6，8：公主 2，7：还是隐者 3：狂战士双子 4，9：歌姬 5：女巫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6】 冯世睁开眼，眼前是寒冰和学构筑的苍茫世界，如果不是大气中浓度超标的魔力冯世会以为抵达精灵世界的北极。 这是他根据冯世·系统在精灵世界发展的第一个眷族的坐标传送抵达的目的地，也就是说这里极有可能是精灵生存的邻界。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型月世界发生了剧大的变化，核爆皇居的效果比冯世想得要好。 重樱作为被白鹰监督的战败国不被允许发展核武器及相关技术，且白鹰在重樱的军事基地没有发现任何导弹射入重樱的迹象，加上现场参与辐射相当弱，白鹰相关专家推测这场灾难是由一枚氢弹在皇居地下爆炸造成的。 至于这枚氢弹哪来的，要么重樱在东京皇居地下秘密发核武器，要么有人把一枚氢弹晕送到皇居再引爆。 考虑到白鹰和曾经的北方联合遗失的核弹头不在少数，后面那种可能性还蛮大的。 毕竟现场没有发现核武器研究所必须的各类设备和场所的残余，但这不妨碍白鹰指责重樱私自拥核并趁机加大对重樱的掌控力度。 随后白鹰随军魔术师的报告这次核爆是某位太阳神的攻击造成的，白鹰更是一阵狂喜，试图研究重樱如何请神下凡并且能否把重樱的神制作成武器。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白鹰驻扎在皇居遗址的所有人员一夜间消失不见，全都被魔女拖进结界当使魔粮。 与此同时重樱多地出现被选中的人，甚至白鹰军事基地内的人员和东煌驻重樱大使馆的修士也被拖进魔女结界，同台竞技诡异游戏。 最终双方成功通关并带回关键情报（游戏背景）——人类之前存在非常先进的魔法文明，他们为了躲避来自宇宙的灾难在地球灵脉内构建了大量避难所，将所有人以灵魂的形态保留下来。 目前尚不清楚避难所为什么没能按设计重启魔法文明，反而在千万年的时间里被污染成为怨灵肆虐的魔域，但位于结魔域中心的资料库依然保留有魔法文明用于重启文明的技术资料。 这意味着通关魔域就能获得史前魔法文明的技术！ 玩家带回来的目录里就有魔导核聚变、魔导人工生态圈、魔导飞船等迈入宇宙的前置技术，且资料库设计之初考虑到重启文明极有可能面对一穷二白的境况，资料库内含有全套拥有从零开始的教程！ 全世界有资格入场的国家都happy起来，自发探求魔导技术，甚至不都不用冯世主动推广。 与表世界一片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美好景色不同，里世界就要残暴多了，魔术师被大势裹挟死伤一片姑且不提。 冯世和盖亚沟通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少了41个悲叹之种！可以说除了重樱其他区域的悲叹之种都被一锅端了！ 盖亚和冯世细细搜查，最终在皇家境内发现41枚悲叹之种以一种诡异的架构被捏成一个球体，41个魔女结界彼此交错，互通有无，层层叠叠地隐藏着什么，又似乎在孕育着什么。 盖亚很不客气地给这个早产儿来了一场堪称屠宰的破腹产，从混沌的胎盘中拽出一只未成型的月之王。 对，就是抬头就能看见，被部分学说认为是地球妹妹或者女儿的卫星的统治者。 至于到底双方到底是个什么关系盖亚没有透露，只是告诉冯世月球内部有一个地外文明建造的大型观测设备，如果月球因为该设备无法一起穿越，可以使用这只月之王作为替代品制造一颗伪造卫星。 总之双方关系非常不好这点冯世已经通过盖亚的态度了解得非常清楚，反倒是从阿赖耶那里冯世得到亿点点小道消息。 早些年盖亚准备清除灵长的时候，朱月以自己为原型向盖亚提供了制造人类清除机器的模板，以此为基础制造出灵长和星球之间的调停者——真祖。 但朱月不怀好意，祂的目的是支配地球。 祂试图通过用自己和盖亚的族裔取代地球上的智慧生命，并以真祖和其支配的仆从死徒为跳板取代盖亚，进而完成自己的目标。 然后朱月就被两抑制力联合清缴了。 在寄宿的肉体被摧毁的时候，朱月留下了让「自己可潜入其内的名为真祖的种族」诞生的固有结界，剩下的真族便成为地球的眼中钉。 也许是为了物尽其用，或者手残实在没创意？总之盖亚在初代真族的基础上创造出二代机型，并赋予二代机型清缴初代真族的使命。 在二代机型之后盖亚也制造出类似真族的精灵，但那些精灵已经是纯粹的地球的触须，不含任何月球的成分，二代机型则处于地月之间。 或许是因为不够纯粹，完成使命后二代机并没有被赋予新的使命，最后二代机型的一号机在世间巡游，二号机自我封印于固有结界，后者因为一些bug隔那么长时间就会出来追杀某个死徒。 此外，作为真族仆从的死徒因为其病毒一般的传播能力并没有被彻底剿灭，和地球本土的妖魔一起被人类驱逐和绞杀。 这次朱月窃取悲叹之种的起因是一只名为腹海林，本体是森林形态，寄居在地脉中的死徒误入魔女结界，不知道为什么激活朱月残余的意识。 按照阿赖耶的说辞，盖亚会处理好后续的事物，冯世有功夫打听月之王的情报不如继续去异世界收集情报，然后冯世就麻溜地穿越了。 总之穿越地球的伟大工程正在稳中向好地往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大概？ 冯世歪了歪脑袋，通过电磁搜索自己在这个世界第一只眷族的具体位置。 【？？？的注视：1d100=33 冯世的隐蔽：:1d100=12 33＞12 咕树：冯世你tm ？？？对冯世的第一印象：1d100=22 咕树：就很符合原着，所以说冯世找到四糸乃了吗？ 1：没找到 2：找到了 骰娘：1d2=1 古树：在吃瘪这方面冯世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冯世忽然察觉到一股视线，视线带有强烈的敌意，就像是主人看到在自家客厅翻箱倒柜的小贼，最tm扯淡的是小贼及其嚣张，非但没藏起来还和屋主人打招呼。 没错，说的就是冯世广域检索。 啊这，看来这次没机会和自己可爱的小眷族打招呼了。 冯世颇为遗憾地想，第二枚侦查型悲叹之种在酷烈的寒风中冻结，碎成一地齑粉。 冯世·侦测型二号，再起不能！ 在生命的倒计时中，冯世得出结论并将其发送回型月世界。 精灵栖息的邻界是类似星之内海这种由星球意识掌控的异空间，在这片空间中掌控者即是无所不能的神明。 收下吧！这就是我最后的情报了！ “……个鬼啊！” “不要一出场就嗝屁啊！本体把你制造出来是为了玩梗的吗？蛐蛐侦查型不要学战斗型踢门啦！没踢成功就算了怎么还把组织暴露出去啊啊啊！这个白痴不要给努力加班的人添麻烦！” 冯世·系统收到本体传来的加密信号后破口大骂，大热天气得浑身发冷，在五河士道手指上震动得和【哔——】蛋一样，但此刻五河士道无暇顾及系统的异常。 在和四糸奈相遇的第二天，五河士道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一边正常上学，然后被班主任抓到办公室询问昨天为什么要逃课。 五河士道满头大汗，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 咕！任务没完成，被妹妹怒骂，封印精灵的方法不靠谱，一切努力还被当成逃课，说不定还会社会性死亡…… 即便拥有超人体质的五河士道此刻也胃痛不已，如果是三年前他八成要高喊“世界！毁灭吧！”之类不知所云的怪话。 花费了好长时间，许下很多承诺，五河士道才在村雨令音的帮助下从老师办公室离开。 【五河士道的侦查能力为：1d100=62 五河士道侦查（难度38）：1d100=47，成功】 五河士道怀揣着感恩的心打算和村雨令音道谢，却发现村雨令音困倦的脸上满是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令音，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啊？”村雨令音愣了一下，拿出一个熟悉的小瓶子，苦恼地说：“啊，我在想接下来吃什么口味的安眠药比较好，之前橘子味的吃完了。” 此乃谎言，冯世·系统没有告知五河士道，少年因为满腔好心落空而无奈。 “这种事情值得这么深思熟虑吗？” “嗯，因为很好吃。” “这种情况应该去吃汽水糖而不是安眠药吧？”五河士道掩面叹息，很是担忧：“就算令音你的体质与众不同也不能乱吃药啊，对身体不好。” “嗯。”村雨令音浅浅地笑笑：“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上课吧，别忘记之后的特训。” 听到特训两个字五河士道顿时露出苦瓜脸，所谓特训就是拉塔托斯克特制的galgame，据说是生活中可能会发生的场景，用以预演他面对精灵时可能会遇到的场景。 但五河士道真心觉得那种东西不靠谱，还浪费自己的时间，有那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 这么说来，今天的每日任务是……去鸢一折纸家里玩？失败要女装直播？！ 五河士道浑浑噩噩地走向教室，思绪在“被关进地下室成为大人”和“失去男人最宝贵的坚持”之间反复动摇，全然没注意村雨令音在背后轻轻做出往下拽的动作。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警报响彻天宫市！ 公主，来袭！ 第328章 必须品尝的本地特色 “小士，走这边！” 村雨令音一把抓住还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傻乎乎往前走的五河士道，带着他跑向天台。 拉塔托斯克的天空战舰佛拉克西纳斯可以通过随意领域远程传送人类和物品，但路程之间不能有障碍物。 因此他们要么前往操场，要么上天台，而教师办公室距离天台更近，据说这是为了方便老师自上而下带领学生去避难所而设计的。 【两人上天台的速度：1d100=33 公主降临的速度：1d100=34 33＜34，失败】 就在两人距离天台只剩下一截楼梯的时候，剧烈的颤动袭击教学楼，村雨令音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她穿的高跟鞋补上致命一击。 村雨令音闷哼，左脚脚腕不正常的红肿，五河士道戴上耳机，抱起村雨令音走过最后一段路抵达天台。 “琴里听得到吗？” “我们这边已经知道了。”妹妹强硬的语气令人安心，“我们会回收令音，你去搞定精灵‘公主’。” “好的，位置是……” “二楼a班。” “那不就是我的班级吗？！” 【第三阶段主线任务开启！ 《你的名字》 作为直接由精灵力量结晶孕育出的个体，代号为公主的精灵缺少锚定自身的真名，请为‘公主’命名并回收其灵力。 成功奖励：言灵术 失败惩罚：被砍成17块】 比起之前的任务，这一次的任务介绍无比简洁，但其中的信息量一点不小。 事到如今失败就会死亡五河士道已经习惯，反正只要成功就没问题，但为什么系统会采用“直接由精灵力量结晶孕育出的个体”的说法？ 目前系统还没有出现过错误，也就是说之前他遇见的精灵是某种素材加上精灵的力量形成的？ 这种素材五河士道只能想到一种生物——人！ 因为是人变成的精灵，所以精灵和人类长得几乎没有差别。那岂不是说ast猎杀精灵其实是人类之间的自相残杀？！ 四糸奈恐惧又寂寞的身姿在眼前浮现，五河士道不由咬紧下唇。 这种事情，无法接受！ 必须要解救精灵！ d班，c班，b班，五河士道放慢脚步，正准备询问“公主”是否还处于原地，三道晶紫色的剑气透墙而出。 【五河士道的本能：1d100=44 五河士道临场发挥（敏捷99，难度1）：d100=80 咕树：六，这就是敏捷99的男主角吗？即便本能没有做出预警，依然凭借理智做出反应】 生活在和平环境中的五河士道缺少危机感，无从唤醒野兽的本能，但他依旧凭借自己子弹时间一般的反应能力做出应对。 眼前的一切变得缓慢，五河士道看到墙壁慢慢扭曲开裂，裹挟灰尘的紫色剑气一点点拱开墙壁，从裂缝中想他逼近。 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剑气的覆盖面极广，且交叉成三角形，不管五河士道怎么扭动肢体都会被干脆利落地切段，无非是切成几块的差异。 他需要的是足以抵挡抵挡剑气的坚固物体！ 回应我吧！我体内的灵力！ “啊？！” 五河琴里惊讶得大喊，视频中五河士道体内喷涌出火焰，推开五河士道争取微末时间的同时，火焰在五河士道手中凝结成巨大的战斧，五河士道轻轻一挥便把剑气砍得稀碎。 “笨蛋老哥怎么可能驾驭得了那个？！” 五河琴里的表情无比动摇，特别是看到火焰顺服地贴在五河士道身上，连衣服都没有烧破的时候，心中怪异的感觉达到了极点。 这究竟是她的力量绿了她，还是五河士道绿了她？ 为什么她的力量在五河士道身上比在她身上听话那么多啊？！ 不管五河琴里受到多大冲击，五河士道都没有功夫关注，此刻他的心神完全被眼前的精灵少女吸引 对方的年纪看起来与自己差不多，甚至更小一点。如濡鸦羽毛般漆黑的头发几乎长及膝盖，脸蛋兼具可爱清纯与威风凛凛，尤其是少女紫色的双眸犹如受到各色光源从不同角度照射的水晶闪闪发光。 少女的衣着打扮也和魔法少女一样奇特和华丽，那是类似公主礼服般的衣服，材质兼具布料和金属的特点，缝份、内里、裙摆部分则是由和少女瞳色相近的颜色的光膜所构成，然后，少女的手里握着一把几乎与自己身高等长的巨剑。 【公主对五河士道的初印象：1d100=40 咕树：有点警惕但不会一剑砍死的程度】 危险，美丽，非凡。 这是少女给五河士道最为直观的感受，是和四糸奈截然不同的体验，凛然的身姿有那么一瞬间让五河士道忘记了思考。 【ast要来了，收好灵力】 “士道请注意，ast即将抵达战场。” 系统和五河琴里的提示恰到好处，五河士道收回战斧，顶着公主好奇的目光询问：“我是五河士道，你是？” “我没有名字……” 果然，系统又说对了。 五河士道有些难过，听到公主好奇地询问：“你也是精灵吗？” “等一下！老哥你先别回答！” 佛拉克西纳斯上的大屏幕顿时出现三条选项，那是佛拉克西纳斯的舰载计算机根据精灵的各项生理活动指标、灵力波动以及此前收集的精灵活动数据生成的回答，宛如galgame分支选项一样具备重大的意义。 1：没错！我就是为帮助你而来的精灵同胞！ 2：我只是路过的骑士，无法容忍公主您的苦恼，所以自顾自来到您面前，请问您有什么困扰吗？ 3：相比于我是谁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还是先转移目的地吧，讨厌的ast马上就要来了啊。 五河琴里大喝：“全体投票！” 【4：这位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耽误你几分钟，向您介绍我们救苦救难的魔法少女之神！伟大的圆环之理！】 这个时候系统你就不要凑热闹了啊！还有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魔法少女之神啊？！ 虽然五河士道不知道前面三个选项是什么，但之前的训练和系统欢快的文笔还是让五河士道生出不详的预感。 天空舰上，全体工作人员迅速给出答案，因为这次的选项都相对正常，票数均匀地分别在三个选项上。 【五河琴里决定的选项是：1d3=3 五河士道说服：1d100=4，大失败！ 公主怀疑：1d100=35 咕树：六，那么大失败的惩罚是…… 1、6：ast暴风突入！ 2、7：不小心把系统提供的选项说出来了？ 3、8：公主：“不管怎么说都太可疑了，先打一架吧！” 4、9：2+3 5：2+恰好路过的梦魇听到了 10：混沌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5 咕树：六】 “目前观察到的精灵都是女性，倘若公主有类似的认知，1将是致命的错误。 2也是类似的道理啊，上次士道可是被战斗的余波打得半身不遂，如果公主对此有印象2就太假了，不值得冒险。” 被余波打得半身不遂？ 耳机里妹妹的声音撬开因为过度痛苦被封印的记忆，喷射的血液，弯曲的四肢，破碎的内脏，扭成一团的肠子…… 五河士道因为痛苦痉挛，眼前的视野逐渐迷糊成黑白的噪点，五河琴里的声音远的像在天边，只有系统的对话框依然清晰。 “3不但可以暂时隐藏自己的身份，还能潜移默化将自己和公主划到同一个阵营。 听好了士道，就选3，内容是……。” 【醒来！！！】 五河琴里和系统的声音重叠，仿佛一股巨力在五河士道身后一推，把五河士道推出痛苦的泥沼，下意识的，五河士道说出眼前最清晰文字。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耽误你几分钟，向您介绍我们救苦救难的魔法少女之神，伟大的圆环之理……诶？” 我tm说了什么啊啊啊！！！ 但已经来不及了，五河士道惊恐地看着公主，他现在只希望公主不要一剑把他砍成17块！ “你在说什么怪话？”公主皱起好看的眉毛，“难道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不不！只是因为ast马上就要到来太紧张了！” “原来如此，放心好了，我会保护你的！”公主拍了拍隆起的铠甲，啪啪作响，“但作为回报，名字。” “啊？” 公主对五河士道的愚钝感到不满，撅起嘴：“这都不明白吗？你有名字吧？给我也取一个！” “哦哦，没问题！”五河士道狂喜，没想到1\/2的任务这么快就能达成，然后立刻苦恼起来。 谁还不是个取名废呢？让他现场取一个也太难为人了吧？ 就在五河士道苦思冥想的时候，ast已经在学校外完成部署，开始商讨起如何处理本次的精灵。相较于之前，本次ast的队伍中多出一个蓝发少女，面容和五河士道十分相似，就像是小号的女装五河士道，只不过左眼下多出一点泪痣。 女孩的装备在一众ast成员中显得鹤立鸡群，和ast的量产机不同，女孩的装备一看就是量身定做的特殊型号，如果用游戏术语形容，女孩就是ast的精英兵。 “崇宫少尉，你怎么看？” 第329章 你的名字和新世界的大门 队长日下部燎子询问：“崇宫少尉，你怎么看？” “把公主逼出来在进行歼灭作战比较好吧。”崇宫真那果断地回答。 “理由呢？” “出发前检测到公主和炎魔的灵力同时存在，虽然现在炎魔的灵力已经消失，但不排除炎魔随时会再度出现。 此外梦魇也在这座城留下过灵力检测报告，不清楚其是否和炎魔忽然出现又消失有关，此外室内会严重限制我们的机动能力，大幅提高危险性。 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花费廉价的子弹把公主逼到我们熟悉的环境很划算。” “你说的没错！”日下部燎子扫了眼鸢一折纸，见对方没有异动，轻轻挥手：“全员自由射击！” “唔啊啊到底在搞什么啊？” 雨水般不绝的子弹打断五河士道思考，他愕然发现公主撑起半球形的紫色光幕挡住ast的攻击，不满地瞪着自己。 “你还没想好吗？” “名字是要跟你一辈子的！我当然要仔细思考！” “是这样吗？”公主满脸狐疑，但不满确实因此消退了不少，就连五河士道这样的老好人都不禁生出“真好糊弄”之类的想法。 “所以你想好了吗？” “…shi…” “shi？” “十……香如何？” 公主瞪大了眼，似乎在质问“这么长时间你就想出这么个玩意儿？”，看得五河士道一阵心虚。 因为他确实想不出来，干脆把今天的日期，4月10号，中的十单独取出来再随便接了个像那么回事的字上去，用这种名字给公主命名，就连五河士道自己都觉得过分。 但他真的想不出来，这有什么办法呢？ “算了，就这样吧，至少比小王好。”公主，现在应该被称为十香，认命地叹了口气，又不快地问：“所以这两个字怎么写？” 姑且算完成一半的任务了吧？ 五河士道一边想一边在黑板上写下十香两个字，十香发出“哦”得一声，走到五河士道跟前，看得五河士道心惊肉跳。 好在光幕并没有随着十香离开消失，依然恪尽职地守挡住ast的子弹和微型导弹，直到十香在黑板上歪歪斜斜地写完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一丝一毫破碎的迹象。 但正所谓打不破防护罩就拆掉设置防护罩的地板，ast很快改变战略，对光幕庇护不到的天花板、地板和更远一些的墙壁狂轰滥炸，成功摧毁遮挡视线的建筑物，也将五河士道和十香暴露在ast眼前。 鸢一折纸和崇宫真那两人一同失声，随后两人几乎是同时突入破破烂烂的教室，以蛮横的姿态将十香逼开五河士道身边。 “你们！这群！不解风情！的混蛋！” 十香愤怒地挥动大剑，那是和之前消极的，等待被迫返回邻界截然不同地主动攻击。 第一次遇到了可以交流的同类，第一次获得了独属于自己的名字，两件快乐的事情叠在一起本该带来更大的快乐，你们这群混蛋怎么敢打断这份幸福？！ 激增！猛增！暴增！ 刺疼耳膜的警报蜂鸣，十香身上的灵力波动刹那间突破ast记录的最大值，然后，花绽放了。 紫色的剑气是花瓣，金色脉络的基岩是花萼，花蕊即是位于中心的十香！ 五河士道被长方体的基岩顶出教学楼，半空中被佛拉克西纳斯回收，但崇宫真那和鸢一折纸没有那份好运。 她们所要面对的是任何现有技术都无法弥补的差距，是人类企图挥舞刀剑对抗飓风海啸的愚行，能从那超规格的攻击中幸存就是胜利！ 【鸢一折纸x崇宫真那vs十香 鸢一折纸x崇宫真那闪避：2d100={92+39}=131 十香进攻：1d300=252 252＞131 鸢一折纸损伤：1d100=29 崇宫真那损伤：1d100=29 咕树：啊？】 但鸢一折纸就是这样的愚者，面对重如山崩的攻击鸢一折纸迎难而上。 只要把精灵砍死就不用担心被精灵攻击，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很遗憾，除了鸢一折纸其他人都不具备这样的“常识”，崇宫真那惊恐地看着鸢一折纸自寻死路，但还是没有放弃队友，扑上前把鸢一折纸压在身下，千钧一发之际把随意领域压缩成均匀分布在两人身边3公分左右的半椭球型护盾中。 轰！轰！轰！ 教学楼像是被钢丝网切烂的豆腐块噼里啪啦地崩塌，与此同时十香的灵力反应消失，被确认为lost（脱离，即返回邻界）。 这个时候在外面等待的ast成员才敢上前救援，根据定位信号她们从废墟中挖出崇宫真那和被她护在身下的鸢一折纸。 崇宫真那作为ast精英怪，装备的魔导外骨骼比量产机功率更强装甲也更为厚实，两侧还有盾牌外形的额外随意领域发生器，这是两人在废墟中幸存的关键。 即便如此，崇宫真那的外骨骼也变得破破烂烂了，随意领域发生器也停止工作，现在保护两人的随意领域护盾是鸢一折纸撑起来的。 “……” 日下部燎子无言，脸色阴沉得可怕，其他队员无不对鸢一折纸表示哀悼。 嘛，肯定又是鸢一折纸擅自行动的恶果，事到如今她们已经习惯了。 虽然鸢一折纸没有在意，但每次出任务其他人可都会和鸢一折纸保持一定距离，以免被迫和鸢一折纸一起冲锋（作死）。 总而言之，精灵被驱逐，人民得到了保护，全员幸存，ast又取得一次伟大的胜利！ 滴！滴！滴！滴——！不好意思，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电话机械的提示音无情地击碎五河士道最后的希望，此时是4月10号晚上11点34分，距离每日任务结束只剩下不到30分钟，在这节骨眼上，五河士道联系不上鸢一折纸。 系统的提示无声且无情地嘲笑五河士道的自以为是和愚蠢。 【每日任务·朋友家一日游 去鸢一折纸家里玩耍，让双方都获得快乐。 成功奖励：小型随意领域发生器一个 失败惩罚：完成一次女装直播 当前距离任务自动失败还剩25分18秒。】 “哈哈哈，也是呢！下午鸢一同学才和十香狠狠打了一架，现在无法接电话也很正常。” 五河士道沉默了一下，抱着头痛苦地嚎叫：“这样子我不就一定要女装直播了吗？可恶啊！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啊！已经完全搞不明白了！” 当指针越过12时，系统提示任务失败，惩罚正在生成。 至于今天的任务五河士道已经没有心情关注了，他怀揣着不安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惩罚将会以什么形式找上门。 这可是他第一次任务失败，咕！ 第二天，四月十一日，五河士道被五河琴里以狂热的语气吵醒，理所应当地听到了他等待已久的不幸的消息。 “士道，今天你有一个新的训练哦！” “……” “给点反应嘛！不要摆出一副死鱼眼，这样子可是没法攻略精灵的！” “……所以任务是什么？” “女装直播！”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系统竟然可以干涉大家的思维吗？太可怕了吧？ “为什么啊？！”五河士道不甘地问，期望能唤醒五河琴里被系统蛊惑的意识：“让我女装什么的也太奇怪了吧？根本不合理啊！” “你在说什么啊？这可是我们精心分析后得出的结论，合理的不得了！ 士道，听好了！目前精灵只观测到女性，如果你以后还要使用精灵的力量但又不想被当成精灵，最好的办法就是伪装成女孩子！ 而直播是为了让你能够在女装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和别人交流，不管遇到多离谱的提问也能自如应对！才不是不合理的想法呢！” 五河琴里振振有词，五河士道无言以对，他能明白五河琴里想表达含义。 精灵使用精灵的力量很正常，但男性使用精灵的力量就很不对劲了，而他的力量来自于某个已有的精灵。 如果不想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如果不想惹来他人的探究，装成精灵是最好的办法，可目前精灵只有女性，也就是说他只能女装。 可恶！这也在系统的预料之内吗？ 这到底是系统操纵人心的结果，还是他本就要经历的不幸，五河士道根本分不清，他分不清啊！ 那边五河琴里还在兴奋地说个不停，全然没注意五河士道的悲愤和惊恐，或者注意到了也会装作不知道然后坚定地推行五河士道女装大计吧？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服装和直播器械，等吃完早餐就开始吧！” “可是我还要上学……” “学校已经炸了，这几天都得休息，士道你就好好努力学习如何当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吧！” “不幸啊！！！” 五河士道欲哭无泪，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但他强烈要求他直播的时候必须没有外人。 经过和五河琴里激烈地讨价还价，最终确定现场只会存在五河士道本人、五河琴里和村雨令音共计三人。 然后，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咕树：在下一章故事开启前先判定一下五河士道女装的能力如何，该技能来自先前日常任务奖励。 扮演（女性向限定）：1d100=93 咕树：六，不愧是五河士道，恐怖如斯】 第330章 女装直播引狂欢，凡世如魔欲逃离 【开始之前先测定，鸢一折纸和崇宫真那分别昏迷多少天： 鸢一折纸：1d5=1 崇宫真那：1d5=3 古树：看来两个人都赶不上直播了】 “为什么？” 五河士道双手颤抖地捧起镜子，双目空洞地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放弃挣扎吧老哥，现在的你非常可爱哟~” 五河琴里眯起眼，愉快得说话时都带上尾音了。 是啊？谁能拒绝可爱的小姐姐呢？尤其是这个小姐姐在自己（指挥）的打扮下变得光彩夺目，正体还是自己的哥哥。 什么叫生儿育女啊？ 五河琴里双手叉腰。 精致且端庄的五官和白皙的肌肤不过是优良的底色，姣好的身段也难以让目光长久驻留，最是蔚蓝双眸和薄唇勾人魂魄，莹莹含泪显娇柔，樱樱欲湿软含香。 女装后的五河士道仿若素白无暇的小花盛开于路边，又如春闺中不普世事的大小姐，让人不禁想要在他身上尽情沾染自己的颜色。 就连一旁负责化妆的女性工作人员呼吸都粗重些许，五河琴里更是肆无忌惮地打量新鲜出炉的“姐姐”纤细白皙的脖颈，思考片刻，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黑色的蕾丝颈环给五河士道戴上，黑色的蕾丝和白皙的肌肤交融间又给五河士道添上一丝坏女人的魅惑。 “这个是颈环变身器，不但能遮住你的喉结还能帮助你伪音，这样外表姑且没问题了呢！” “唔唔！其实不用也没关系。”五河士道清了清嗓子，发出娇媚的声响，完全看不出来内在是男孩子。 这就是系统的力量！ 冯世为阿赖耶的数据库点了个赞，他难道会告诉五河士道自己把尊敬的迪昂骑士拉来当技术指导吗？这位可是可以靠自我暗示改变性别的猛人啊！ 虽然五河士道也差不了多少，只要努努力继承迪昂的衣钵不在话下（指差3点大成功）。 “那就当备用好了，记得待会让技术组收集士道的伪音调整一下变声器。”五河琴里熟练地下达指令，然后不怀好意地看向五河士道：“从今天起就叫你士织姐~姐~啦！” “不要开这种玩笑啊喂！” “哦？难道姐姐你不是期待已久吗？这种技术（指女性伪音）没下功夫绝对练不出来吧？” “我不是！我没有！” “那是为什么？” 五河士道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他从不能告诉五河琴里这都是系统发放的奖励吧？最终只能垂头丧气地说：“就当是这样吧……” 【五河琴里灵感（难度60）：1d100=67，成功 五河琴里观察（难度65）：1d100=38，失败】 “哼哼！”五河琴里胜利似的双手叉腰，对五河士道嘱咐：“你先酝酿一下情绪，我和令音去安排直播相关事宜，不要偷懒哦。” “哦……” 见五河士道答应，五河琴里背过身，表情变得很是难看。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五河琴里可以肯定哥哥没有说谎，五河士道大约没有练习过男扮女装方面的技巧，她也没有发现相关迹象，可是那熟练的伪音又是怎么回事？那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到的熟练度！ 还有这一个月五河士道的行动也非常不正常！ 因为五河士道要负责家里的大小事务，所以哥哥以前的生活一直是家庭——学校两点一线，外加回去公园锻炼身体。 可最近一个月五河士道却经常跑出去进行各种杂乱无章的活动，跑酷、唱歌、泡图书馆，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甚至是坐在马路牙子上盯着来来往往的路人看，一坐就是一天，连午饭都让自己吃便当或者佛拉克西纳斯的食堂。 这一点也不五河士道！哥哥才不会这么不爱护自己！ 更奇怪的是这些异常行为彼此之间没有什么联系，仿佛只是五河士道的心血来潮便去做了，旁人也不会往奇怪的方面联想。 可一旦统合五河士道莫名多出的技能、在没有拉塔托斯克指引的情况下灵敏地发现并找到精灵、和仅凭一人便顺利和精灵完成对话这三点，再稍稍分析便能察觉到其中的隐秘联系和异常。 五河琴里不禁猜测是否存在第三方势力也参与这场针对精灵的行动中，并通过某种手段干涉五河士道的行为。 奈何五河琴里一直忙于拉塔托斯克的筹备工作，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关注五河士道的方方面面。 五河琴里也不像鸢一折纸那样具备变态的观察力和记忆力，自然不会发现五河士道手指上多出一枚造型奇异的戒指。 五河琴里决心让工作人员比对一个月以前和近一个月以来五河士道的行动差异，但这亡羊补牢的措施注定徒劳无功，因为冯世早就黑进佛拉克西纳斯的系统并修改了相关影像资料。 五河琴里只会发现这枚两仪八卦戒指是五河士道精品店买回来的，理由是电子日志中在精品店思考自己过生日该送什么礼物时顺手买的，这些只能为五河琴里威胁五河士道的黑历史增添一份材料，而不是解答五河琴里的困惑。 十分钟后，直播设备调试完毕，五河士道人生中第一次直播，开始了。 “米娜桑！空帮哇！” 五河士道对着摄像头虚空问候，发现直播间里人不算多，弹幕大多是“哇！主播好可爱！是真人吗？”之类相对温和的言论，心中安定不少。 系统的惩罚只是完成一次直播，并且把经营权让渡给拉塔托斯克，在五河士道的据理力争下，这次直播他只需要出道1个小时，按照现在的情况应该很轻松才对。 五河士道强忍羞耻营业，娇声细雨说出五河琴里准备的营业台词：“这里是士织酱的聊天直播间，欢迎大家和我说说有趣的事情哦~” 五河琴里在摄像头和电脑的背面高举白板，上面用黑色油性笔写着“语气再像女孩子一点！再更可爱一点！”，然而五河士道并不想理格外兴致高涨的妹妹，他只想混过这次惩罚。 但五河士道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很快落空，或者说他小看“五河士织”的魅力了。 “士织酱！你的头发很柔顺啊！请问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啊？” 这是比较正常的女孩子唠家常，五河士道凭借自己的生活经验轻松过关，家里的生活用品都是他负责采买，小意思。 “士织酱！请问你能露出胖次给我们康康吗？” 这是变态，五河士道满脸通红义正言辞的拒绝，然后就坏事了。 “斯哈斯哈！士织酱一脸羞涩拒绝人的样子太棒了！” “草草草草！我要做士织小姐的狗！” “楼上滚一边去！士织小姐的狗是我才对！汪！” 五河士道被现代人武德充沛的xp观震得san值摇晃，生活过于单纯的五河士道从没有想过人竟然能玩的这么花。 他茫然地挥舞双手，喊着“停一停！停一停！”，但这除了引起更大的狂欢之外毫无用处，甚至有人陶醉于双手舞动时露出的些许锁骨，当场成立“士织小姐锁骨同好会”，然后诱发更多的人加入这场盛大的发癫。 才半个小时不到，五河士织便已经收获来自世界各地总计30万人的关注，赚足两个月的生活费，并且被迫了解人类在xp层面对人体充分的开发和利用，让五河士道觉得自己看的小黄书都是那么的纯洁和幼稚。 虽然不是很懂你们人类的xp自由，但还是建议你们去看精神科大夫.jpg 在宛如精神污染的弹幕攻击下，直播间被网管ban了，五河士道这才得以中场休息片刻，缓解自己几近沸腾的大脑。 他不断地和各位工作人员交流，提问，急切的求证，想要以证明自己确实是人类，并且拥有一个正常人类应该有的三观。 然后他被五河琴里按到屏幕前，面对摄像头开始经营另一个直播间。 【五河士道意志（难度44）：1d100=9 咕树：失败，五河士道损失san值为（），短时间内san值损失大于等于5点五河士道将陷入临时疯狂 1d3=2 该事件中五河士道剩余意志或san值：54\/56】 不得不说，在经过精神摧残之后，五河士道获得了某种由麻木为基础延伸出的精神抗性以及精神创伤带来的狂气，面对从刚才直播间转战而来的、想要继续发癫的观众，五河士道大喊：“闭嘴！你们这群变态！” “骂我！摩多！骂我！摩多！”然而有观众当即如此回复，引得诸多观众效仿。 “你tm！”五河士道差点维持不住伪音，好在他及时意识到不能让观众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别，强忍住脏话，憋气憋得瞪圆了眼，用力拍了好几下桌子，才气呼呼地威胁。 “听好了！如果你们再在我的直播间做奇怪的事情！我就再也！永远！不会再直播了！” 【五河士道的威胁：1d100=12 观众的狂热：1d100=95 12＜95，失败 古树：妙啊！谁会不喜欢欺负可爱的士织酱呢？】 此乃谎言，如果系统继续要求或者惩罚自己直播，那五河士道也只能含泪真香，观众显然不可能知晓其中的门道，但观众们也不在乎！ 这么可爱的小姐姐被吓成这个样子，谁知道还会不会再直播啊？当然是能欺负一次就欺负一次，欺负到就是赚到！ 五河士道可可爱爱的威胁非但没能震慑住high上天的观众，反而让他们更癫了，距离语言犯罪只差一点。 后面的20多分钟里五河士道已经失去了时间的观念，只是随波逐流地，麻木地张开嘴，说出自己都记不住的话，引起一波又一波的狂欢，循环往复。 【五河士道的意志（难度46）：1d100=6 五河士道san值损失：1d3=3，当前san值为51\/56，进行临时疯狂判定 .ti=7，逃避行为：五河士道会用任何的手段试图逃离现在所处的位置，即使这意味着开走唯一一辆交通工具并将其它人抛诸脑后，调查员会试图逃离1d10=9回合，此处引申为9小时】 当五河琴里关掉电脑的时候，五河士道还傻傻坐在椅子上，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五河琴里有些心疼，不禁反思自己是否有点操之过急，但一想到五河士道被ast捕获，绑在试验台上做各种惨无人性的实验（毕竟不会死，可以随便糟），便重新坚定决心。 这是必要的牺牲！ 但五河琴里的声音还是不由地柔和起来：“哥哥……” 五河琴里还没说完，五河士道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尖叫地跑开，这时五河琴里才勉强听清楚五河士道尖锐扭曲的声音。 “好可怕！” 五河琴里惊恐地发现纯白色的火焰从五河士道的掌心喷出，璀璨的等离子火花轻而易举地切开佛拉克西纳斯的装甲，五河士道纵身一跃消失在碧蓝的天空中。 下一刻，尖锐的警报声响彻天宫市，那是精灵来袭的警报。 现实会用伤痛教会人类，人类终将为自己的色孽行为付出代价。 第331章 魔法少女育成计划 【在剧情开始前，鸢一折纸醒来了吗？ 1：醒了 2：昏迷 骰娘：1d2=2 五河士道的伪装，超过75则能通过视频瞒过事后检查的鸢一折纸：1d100=25 古树：笑死，根本瞒不过她】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逃跑！逃跑！逃跑！ 杂乱的响声占据五河士道的头脑，上千的五河士道各自呐喊、咆哮、啜泣、低语、悲鸣、求救，无数的声响指向无数的方向，无法汇聚成统一的思想，也不能指引五河士道做出理智的行为。 当理智蛰伏本能便占据上风，五河士道像是受惊的食草动物，在本能的催促下一门心思逃跑。 至于向什么地方逃跑？ 不知道。 发狂的五河士道只会蛮横地摧毁前进道路上一切障碍，不管那是什么，人造的钢铁丛林在今天迎来远超以往的灾难。 人类现存的建筑材料没有任何一种能抵挡五河士道的高温切刀，被五河士道迎面撞上的高楼大厦直接坍塌，着火，引燃低矮的房屋，将火情扩散到难以制止的地步。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盖过无数的杂音。 “听我说，不要怕。” 【五河士道狂气：1d100=49 ？？？洗脑：1d100=24 49＞24，失败】 “呃呃呃！”五河士道喉咙中挤出模糊的低吼，像是遇到不明危险的野兽，陡然停滞，双手双臂下意识摆出最适合发力的姿势，只要声音的主人一出现他就能攻击或者逃跑。 但那奇妙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出现，或者说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行动，便被疲于奔命的ast抓住时机，数十枚呼啸的导弹冲向五河士道相撞。 爆炸的气劲没能震碎五河士道的灵力防护，但成功让五河士道失去悬浮的直觉，扑腾着双手往下掉。 日下部燎子很生气，她服役以来天宫市第一次遭受如此大的损失，这简直是她的耻辱，但愤怒只余日下部燎子敏锐地发现，这间隔许久，出现频率陡然增加的精灵【炎魔】，似乎有些痴傻。 飞行是精灵的本能，这还是她第一次遇见不会飞的精灵。 没错，此前炎魔的“飞行”委实和寻常精灵的飞行迥然不同，两者间的差距就像是火箭和无人机飞行原理的差距。 正常的精灵能够灵活自如的在空转悬停，转向又或者支线冲刺，但炎魔只是单纯向后喷射火焰把自己推出去，连转弯都很困难，这也是ast此前一直无法锁定五河士道和诸多高楼惨遭摧残的原因。 也许这只精灵会成为她们击杀的第一只精灵？ 日下部燎子做出分散、侦查和试探攻击的战术动作，ast成员迅速按照战术手册的要求分散开，三人一小组缓慢向下飞行，并通过雷达持续检测炎魔的精灵波动。 她们很快发现开启雷达是多此一举的行为，因为仅凭肉眼她们就能看见滔天的火焰！ 火焰汇聚成了山，恣意地向上舒展臂膀，路面、墙壁、玻璃……一切有形之物都像蜡烛在火焰的舔舐下变得柔软，变形，然后塌陷崩倒。 在火焰的正中心，一道人影抬手举起什么棍状物，日下部燎子心中警铃大响，厉声下令：“全员躲避！” 【ast成员闪避：1d100=57 五河士道炮击：1d100=2，大失败！ 古树：啊？大失败的原因是…… 1：？？？再一次发动洗脑，五河士道直接失败被控制 2：时崎狂三偷吸：这一份灵力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3：五河士道暂且夺回身体控制权：进行一次意志判定，若成功则此次临时疯狂结束 4：冯世接过身体控制权：是时候收点利息了 5：五河琴里回收灵力，进行天空舰隐藏判定 6：是十香哦 7：是兔子哦 8：以上任意两项 9：冯世：干脆趁这个机会把五河士道也变成魔法少女吧！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 1d10=10，1d2=1 咕树：诶？大失败的大成功？我想想……那就重新1d10，然后默认本次事件结束后五河士道可以自如使用炎魔的力量，并进行一次意志成长鉴定好了。 骰娘：1d10=9 咕树：各种意义上合情合理！】 庞大的灵力猛烈喷发，ast全员做出战术躲避，紧接着赤红的光笔直冲向云霄，一点没有攻击她们的意图。 日下部燎子生出一种奇怪的联想——你看这冲天的光柱，它好像boss二段变身啊！ 很快日下部燎子便清楚地看见，那不是像，那就是boss二段变身！ 明黄色的华美浴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像是小孩子穿上大人的衣服，更加显得少女身形娇小。 蓝色的头发随着火焰的流动摆动，同样颜色的深邃眼眸漠然地看着远方，似乎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值得她在意的东西。 然后是赤红色的角，和赤红色的右手，以及右手握着的接近两米长，带有强烈机械质感，仿佛由数块巨大的钢铁以不知名方式组装起来的巨大战斧，仅仅是看着就会升起自己已经被一斧两断的恐惧。 “鬼啊！” ast某个成员不禁喊出声，却没有人责怪她，因为这个岛屿上任何本地人都会有同样的想法，越是年纪大的人越是如此。 传说这些似人非人的怪物披头散发且长有尖角，有着骇人獠牙的血盆大口，铜铃眼，上身赤裸，下围虎皮，身躯高大强壮，爪牙锐利，常使用巨大的武器，会吃人，其中常见的赤鬼更是有着如火焰一般赤红的皮肤。 炎魔除了外形没有古籍中记录的那般狰狞，其他的特征十分符合，令日下部燎子不禁思考是否古代时期精灵便已经行走在这片大地上，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两个世界的关联截断，精灵无法在来到这个世界上，口耳相传的记录也逐渐歪曲，直到今日传说中的正体再次出现。 额！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日下部燎子平息头脑风暴，当下最紧急的事情是驱逐精灵然后立刻开展灭火工作，再这么下去天宫市的经济要随着城市一起完蛋，她们的工资和年终奖也会跟着灰飞烟灭！ “试探进攻，有余力的话把这个家伙往城市外赶！不然就等着下个月嗦泡面吧！” “是！”xn 其余成员对日下部燎子的指令没有怀疑，天宫市的前身是东京南部到神奈川之间的山脉的某个山尖被空间震轰成的一个大坑，天宫市正位于大坑的内部。 天宫市外围原本是一圈植被稀少的岩壁，因为人工造林得以绿化，但相比于城市被完全烧毁数十万人失去生活基础，甚至出现人吃人的惨剧，可控的山火完全可以接受。 大不了苦一苦维修部队！ 为了守护天宫市和下个月的工资，ast全员士气高涨，勇敢地朝五河士道发起攻击！ “醒来……” “……” “醒醒！” 好像有什么声音…… “睡你麻痹起来嗨！”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五河士道脸上绽放，五河士道立刻睁开眼，朦胧的意识也因为脸上的疼痛迅速清醒。 这俩巴掌冯世可是一点都没惜力，甚至还有一丝意犹未尽，看得五河士道直哆嗦。好在冯世没有继续为五河士道添加物理属性的心理阴影，他改精神伤害了。 “少年！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魔法少女啦！” 【五河士道对于自己成为魔法少女的接受程度： 1d100=34】 “啊？那种事情不要啊！” 五河士道大惊地喊出声，随后悲从中来，双手近乎本能地向下检查，发现没有丢失什么零部件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五河士道很想骂人，但冯世却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抢在五河士道说出完整的污言秽语前说：“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啊，思维怎么这么僵硬，谁告诉你魔法少女就一定是女孩子啦？” “啊？” 过于暴论的内容让五河士道思维僵停片刻，还没等他缓过来，冯世的暴论化身言弹，再度击穿五河士道的心理防线。 “只要长得像女孩子，穿着像魔法少女的衣服，驾驭看着像魔法少女的神奇力量，那就是魔法少女！ 至于内在？who cares！所谓魔法少女不就是让人感受美好的皮套偶像吗！” 【五河士道震惊：1d100=72 咕树：这么难以接受吗？难道说五河士道很喜欢魔法少女？ 五河士道对魔法少女的喜爱程度：1d100=12 咕树：啊这，看来只是单纯的毁三观，额外鉴定一下五河士道的正义指数好了 五河士道正气值：1d100=69 古树：虽然达不到正义的伙伴那个水平，但也远超常人了呢，是个红色的好苗子】 老实说，五河士道不喜欢魔法少女，甚至到讨厌的地步。 不是说五河士道不喜欢穿着漂亮衣服、蹦蹦跳跳的美少女，也不是讨厌为了爱与正义战斗的人，倒不如说恰恰相反，五河士道分别很喜欢上述两个要素，问题在于魔法少女的组成成分是两者相加。 为什么要没有成年的小女孩上战场呢？为什么要把整个人类的命运压在没有成年的少女身上呢？ 尤其是随着经济下行和业内赚快钱的风气，越来越多魔法少女作品不再打磨故事本身，反而在魔法少女身上下功夫，打各种擦边球以此收割宅男的钱包。 对此五河士道深恶痛绝！（注：前期五河士道对于和四糸奈约会的抗拒程度是1d100=97，大成功） 一想到自己的妹妹那么大年纪的女孩子穿着没有丝毫防御力，为了讨好男性观众突显身材，乃至节省布料的衣服，还要拼上生命战斗，五河士道就像一拳锤死策划。 干这种缺德事你特码是打算结扎吗？！ 因此听到自己成为魔法少女后的第一反应，五河士道是不能接受的，就像是身上沾了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没有当场干呕就算是五河士道有素质。 “嗯？真是奇怪，居然会有人发自内心的讨厌魔法少女？”冯世好奇地上下打量五河士道，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弧度。 “难道你被魔法少女雷普过吗？” “快住口啊！不许你侮辱那些孩子！” “啊？你是不是对魔法少女有什么误解？动画片看多了吗你！” 五河士道一副“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的表情，冯世摊摊手。 “唔，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五河菌，不如你先告诉我在你心目中魔法少女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如何？我们对于魔法少女的定义似乎存在不小的差异呢。 这样鸡同鸭讲可不利于我们的交流，我们可是要合作很长时间呢，良好的信任和共识可是合作的基础，你觉得呢？” “……” 没有反驳的余地。 五河士道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很多事情妹妹不告诉他，每次抖出情报都和挤牙膏一样，仿佛此前这个世界的创作者没想好对应的设定似的。 也许这是自己获得更多情报的机会！ “很好，让我们开诚布公的聊聊吧~” 冯世愉快地说。 第332章 伪·龙王的吐息(5.8k) 副标题：我特么社保！ 咕言咕语：超级大章，接近2k标准章的三更，所以把章说都交出来！ 五河士道把自己对于魔法少女的看法全部告诉冯世，冯世听完捧腹大笑，惹得五河士道一阵羞恼。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很好笑啊！”冯世愉快地解释。 “为什么你会认为魔法少女这个群体个个都是圣人？嗯？就算再怎么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魔法少女的素体依然是人类少女，那就不可能避免人类与生俱来的本性。 考虑到魔法少女们年龄的中位数，四个人五个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互相拉帮结派才是正常情况，那种为了全人类奋斗的魔法少女不说没有但极其少见。 绝大多数萌新魔法少女一旦意识到面临死亡的切实含义，她们就会迅速蜕变为利己主义者，最多照顾同伴啦。 甚至有魔法少女专门用人类饲养魔物，然后收割魔物，美名其曰魔法少女是食物链中更高级的生物，把吃人合法化的混蛋啊。” 冯世饶有兴趣地凝视大为动摇的五河士道，反问道：“你不会真的相信动画片里的鬼话吧？不会吧？不会吧？就算只看青春恋爱番也应该知道动画里的女孩子只会出现在动画里啊！ 如果不是在现实中求而不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虚幻中寻求真实呢？” 咕！这个反问三连，这家伙和系统是什么关系？ 五河士道咬咬牙，为了心中的信念暂且压下不安，问：“可是，魔法少女不是奇迹的代表吗？” 冯世毫不犹豫击碎五河士道的天真和幻想：“一晚上杀死地球上所有生命也是奇迹，但这是你印象里的奇迹吗？” 五河士道感觉曾经坚持的某种信念崩塌了，所幸他正处于临时疯狂状态，到不用担心立刻再疯一次。 “所以……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是你在操控系统吧？” “啊，对，准确的说我就是系统。” “啊？” “没必要那么紧张，只是对自己生命形式的一点小小改造罢了，至于我要做的事情嘛……” 冯世点着下巴，明明是男孩子，却让五河士道小脸一红。 “是拯救世界哟~” “世界……哈？”事到如今，五河士道已经有了会被嘲笑的预感，但还是颇具觉悟地追问：“是像动画片里有什么神秘反派要毁灭世界那样？” “不是哦，宇宙还是很坚挺的，只是地球君要坏掉了。” “为什么啊？” “你觉得精灵是从那出现的呢？” “邻界。”五河士道即答，事到如今这种专业知识他已经记得很清楚了。 “嗯，目前业内的共识是这样没错，但邻界在哪？为什么会和地球连接呢？精灵又为什么和人类有相当好的相性呢？”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70）。如果此处五河士道自己推算出结论，将会对冯世更加信任：1d100=50，失败】 五河士道似乎抓住了什么，但无法将灵光一闪具象成逻辑通顺的语言。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所谓的邻界是地球的内核啊，曾经的魔法少女，妖魔鬼怪，天神佛陀之类离开地球表层之后的居住地啊。” 冯世面不改色地把自己世界的设定灌输给五河士道：“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本该平行运转的两个世界在30年前忽然相撞，给两边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 五河士道动摇了，他想到了30年前造成巨大灾难的空间震，现实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和传说对接上了。 “最糟糕的是那场灾难后两个世界之间形成了不稳定的通道，我们那边的力量，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灵力持续泄露到这边的世界。 再这么下去我们这些依赖灵力存在的超自然生物会逐渐出现类似缺氧的症状，其中强大的个体会因为长期缺乏灵力死掉。 然后呢，失去我们管控的妖魔鬼怪也会持续往你们的世界转移，比如被你们称为百鬼夜行之类的灵界生物。 明明很多年前我们才和你们的祖先终结了人和神秘共处的混乱年代，结果现在又要回到猛鬼吃人的凄惨局面吗？啧啧！” 【冯世说服\/忽悠：1d100=9 五河士道反诈骗：1d100=59 9＜59，失败 古树：啊？五河士道究竟是怎么看出冯世忽悠的漏洞？ 1，6：单纯的不相信冯世说的话罢了。 2，7：是血脉中的记忆（本能）在作祟？ 3，8：冯世压根没想着能骗到五河士道，没做表情管理被看出来了。 4，9：？？？加入群聊，判定冯世是否被发现 5：五河琴里的意识顺着灵力通道涌过来了？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4 ？？？侦查：1d100=26 冯世隐蔽：1d100=36 26＜36 咕树：姑且没被发现的样子】 五河士道的思绪在冯世的忽悠下茁壮地生长，逐渐变成冯世描绘的那样，忽然间冯世不说话了，露出厌恶的表情。 “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五河士道摸不着头脑，可冯世没有为他解释的意图，随手抛给他一个东西，五河士道下意识去接，等他再看向冯世刚才站立的位置时，冯世已经消失不见了。 见鬼！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这都是什么事啊！ 五河士道愤愤地想，因为冯世不讲信用而不爽，也不由对冯世之前说的话产生怀疑。 忽然间五河士道感觉到电流忽然接通般奇妙的感觉——五河士道并没有用身体接通过电流，但却自然而然生出这样的想法。 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五河士道随手把手里圆滚滚的东西塞进口袋，警惕地观察知觉中东西进来的方向，却惊讶地发现四周的环境发生巨大的改变。 此前和冯世交谈的时候两人所处的环境是佛拉克西纳斯的走廊，因为过于熟悉五河士道甚至认为冯世是某个他不熟悉的工作人员呢！ 再后面他的注意力一直被冯世抛出的庞大信息量所牵扯，直到现在遇到环境突变五河士道的警惕才被触动。 他不应该在佛拉克西纳斯的直播间内吗？可眼前燃烧的街道是怎么回事？！ 大脑在颤抖，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意识深处往外钻，带着不把大脑搅成脑浆不罢休的气势，遥远的、不成型的记忆袭击五河士道。 似乎，好像，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在火海中奔跑，找到并抱住了……谁啊？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90）：1d100=64】 想不起来，完全想不起来，过去的记忆不断提示五河士道那是个很重要的人。 如果记忆有人格，他一定是贴在五河士道耳边大吼大叫，但五河士道就是无法听清或者理解那个重要的情报。 就像是书页上关键的词句被书虫啃食掉一样，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样子，但过去的记忆还是不依不饶，五河士道痛苦地捂住头，恨不得往地上哐哐地砸。 “滋！……滋！……不要怕！” 刺耳但并讨厌的声音响起，将五河士道从头疼的窘境中拽出，五河士道看向声音的方向，那里有什么东西，五河士道也只能用东西形容他看到的事物。 【那个东西】是如此的模糊，倘若用语言描述，就是用大大小小，厚薄不一的马赛克图片杂乱地贴在一起，构成大约一人高的迷雾。 什么都看不清，只是本能地知道那里确实存在什么，但具体内容又无法认知，带来强烈的认知错乱。 诡异！荒诞！难以理解！ 五河士道忽然理解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为什么会消失了，他现在也很想立刻！马上！远离这个未知的古怪玩意儿！ “快……醒醒！城市…滋…滋，烧起来了！” 【那个东西】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五河士道，然后用力一推，五河士道本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但迎接他的确实无穷无尽的失重感！ 他从天穹上坠落！铁与火与身相随！ 远处ast的导弹不断地向他冲来，把五河士道都看傻了。 我是谁？我在哪？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我不应该刚结束直播吗？！ 五河士道想不明白，他也很快不去想了，因为他看见了燃烧的城市，因为他而燃烧的城市。 不能这样！要让火焰熄灭！ 五河士道在心中呐喊，火焰顺从他的意志，以出乎五河士道意料的方式。 火焰神奇地脱离附着的可燃物，纷纷冲向五河士道的方向，在五河士道身边汇聚成巨大的火焰圆球，随着越来越多的火焰汇聚于此，跳脱的等离子逐渐被灵力约束成固定的形态，可威力却翻了百倍不止！ 【哎呀，这下可足够把整个天宫市炸没了啊！】 系统的文字在眼前浮现，五河士道焦急地问：“接下来要怎么办？！” 【当然是射出去啦！】 一副乐子人模样的文字消失，一个方向出指引五河士道，随后系统贴心的解释：【这个方向没有卫星之类的贵重物品，现在可是很空旷哦！】 咕！不管了！至少目前系统没有骗过自己……大概？ 五河士道自暴自弃地把等离子体朝系统指引的方向射出，在近地轨道上能看见蓝白色的光柱拔地而起，伴随着哔哩啪啦的电流，转瞬间消失在宇宙中。 见证这一切的金发少女沉默无言，仿佛方才光柱的轨迹距离她只有20米这极度危险的情况不存在一样。 漂浮在近地轨道上的精灵只是因为一闪而逝的强光不舒服地眨了眨空洞的眼，然后继续沉默地凝视这空旷漆黑的宇宙。 ——士织小姐喘气分界线—— “呼！呼！应该没事了吧？” 五河士道问系统，可系统却没有理会五河士道，失去等离子球壳后，【马赛克】又开始观测五河士道，系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是非。 还是等本体多丢点炮灰吸引火力吧，他一个开始种田的探测型连工资都没有，拼什么命啊！ “接下来要怎么办？系统？系哇啊啊啊！” ast不愧是和精灵斗得有来有回的专业团队，没给五河士道太多反应时间就发动下一轮攻击。 她们算是看出来了，这只精灵是连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好的菜鸟，搞不好消失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之前大闹一场脱力了，不得不好好修养。 能不能拿下一血，开创从无到有的伟大创举就看这一把了！ 升职加薪就在眼前，ast成员们的眼球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熏的。 【事件接下来的发展为： 1：五河士道大战ast 2：佛拉克西纳斯加入战斗 3：魔法少女四糸奈加入战斗 4：十香加入战斗 5：梦魇加入战斗 6：冯世加入战斗？ 7：狂战士加入战斗 8：歌姬加入战斗 9：天空中掉下了大量的太空垃圾？！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2】 可惜事实总不遂人愿，正当ast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一道强大的灵力波动横扫天宫市上空，波动所过之处随意领域装置瞬间过载，ast成员们瞬间失去动力，一个个被重力往下拽。 这下别说打死精灵升职加薪，不被摔死就算是幸运女神眷顾！ 好在这股波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就一秒钟左右的时间，ast成员们很快恢复作战能力，可等她们重新集结部队，五河士道早就跑得没影了。 “气死偶咧！” 据说因为造成损失巨大，情况特殊，ast上层尤其关注此次战斗，日下部燎子不得不当晚一边咆哮一边含泪肝完作战报告，第二天严重的黑眼圈似乎也印证了这类流言。 就算是鸢一折纸微薄的情商也明白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触日下部燎子的霉头。 但仇恨无时不刻不再灼烧鸢一折纸的灵魂，只是刚刚能下床运动，她就迫不及待地向日下部燎子讨要先前的作战记录汇总，然后不出意料地被日下部燎子赶出办公室，在四个五大三粗的医护人员的押送下回到病床上。 等鸢一折纸看到作战记录汇总已经是4天后，此时所有ast成员均恢复行动能力，虽然不少人身上还打着绷带膏药的玩意儿，没办法参与战斗，至少复盘此前的战斗已经足够。 然后鸢一折纸就惊呆了，屏幕中熟悉的蓝色系少女让她瞳孔地震。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啊！！！ 鸢一折纸无声呐喊，千疮百孔的心再度添上几道列痕。 如果你是炎魔，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迄今为止的记忆和情感全都是欺骗吗？！ 【鸢一折纸意志：1d100=16 古树：因为长期仇恨意志及其薄弱，一旦涉及仇恨相关就会无法控制自己 额外判定鸢一折纸正常情况下的意志：1d100=32 古树：我似乎找到鸢一折纸平时也很变态的原因了，那么发现五河士道是炎魔后鸢一折纸的意志鉴定（难度84，成功1d6失败1d10） 骰娘：1d100=49，失败，对五河士道的爱全都变成被欺骗的仇恨了啊，真可怜。 鸢一折纸san值掉落：1d10=10，一次性失去5点以上san值，调查员陷入临时疯狂 临时疯狂为症状为：8·逃避行为——调查员恢复清醒时发现自己在很远的地方，也许迷失在荒郊野岭，或是在驶向远方的列车或长途汽车上。 古树：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俩还真是一对啊，发疯都这么像。】 鸢一折纸失踪三天前： 五河士道呆呆地躺在床上，可惜柔软的床铺不能给他带来丝毫慰藉。 因为太丢人了。 系统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因此在五河琴里和其他佛拉克西纳斯机组人员看来，昨天的事情可以归结为五河士道在直播期间因观众调戏过渡灵力暴走，破坏半个城市，造成的经济损失还没有统计出来。 这件事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尤其是拉塔托斯克的大人物开始怀疑五河士道是否真的能胜任封印精灵灵力的工作，虽然某个权限更高的人大力支持五河士道，但五河士道也因此被禁足。 在全面检查结束并确定五河士道体内的灵力足够稳定存在前，五河士道大约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对于眼下的状况五河琴里也十分烦躁，但她毕竟是女装直播活动的发起人，同时也是佛拉克西纳斯的最高责任人，不管哪个身份五河琴里都必须负起责任，以尽最快的速度处理后事。 因此五河琴里压根没有时间和五河士道交流，其他佛拉克西纳斯员工也被压榨的要死要活。就连系统也考虑到情况特殊，每日任务都变得极其简单，在这最紧张的时间五河士道竟然奇迹般的闲下来了。 五河士道决定继续上一次和系统的对话。 “系统小姐……” 【就普遍理性而言，我是男性。】 你是个鬼的男性啊！谁家男孩子长得那么可爱……等等，好像我也是，那没事了。 五河士道忍不住用枕头盖住脸，似乎这样就能掩盖那难以言喻的羞耻。 “总而言之，你上次说的话都是真的吧？” 【是真的。】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就是了。 “我知道了，我会帮助你拯救世界的！” 这下反倒让冯世有些惊讶了。 【你就这么相信我？拯救世界可不是小事，还是说你只是把这当成某种游戏，怀着我是主人公的中二心理吗？】 “不是，我只是不想再失控！”五河士道的声音变得尖锐，燃烧的城市再度出现在眼前，那种无意间摧毁一切美好事物的恐惧令五河士道有些喘不上气。 他深呼吸好几次，才断断续续地说：“我想要精灵和人类好好相处的世界，但我不确定琴里能不能做到，至少你……” 察觉到五河士道的尴尬，冯世主动说：【叫我冯世就好。】 “至少冯世先生你似乎更强大也更深入。你之前察觉到那个奇怪的东西要出现，所以才临时中断我们的对话吧？” 【没错。】 “那是什么东西？” 【……你暂时不要知道比较好，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你没有力量知道这份情报。即便你有可以高速再生的力量，面对那个家伙也可能会死。】 五河士道不禁发出苦闷的声音，他更加深刻意识到这个世界残酷的一角——自己确实很像轻小说主角，但自己会死。 谁能保证自己每次都和轻小说主人公一样逢凶化吉？ “冯世先生是怎么看待精灵的？” 【特殊的亚种人类，没有捕获个体进行研究，所以不能给出确定的结果。】 研究，何等令人不快的词眼，但相比于渴求杀死精灵的ast，五河士道明白冯世对于精灵的看法已经算是客观公正。 “我想要知道，冯世先生打算如何拯救世界……” 【你想知道的是其中处理精灵，以及精灵和人类之间关系的部分吧？】 被猜中心思的五河士道尴尬地笑笑，冯世也不在意五河士道的小心机，爽快地回复。 【当然可以，进意识空间吧，那里保密性更好，而且有些东西在意识空间比较好展示。】 “好，但是怎么进唔唔唔！！！” 五河士道感受到强烈而短暂的失重感，仿佛有人把他从天台上拽下去，然后两人一起坠落，但那股失重感很快消失，与此同时五河士道站立在漆黑的水面上，四周散布盈盈的光玉，倒也不是什么都看不见。 “记住这种失重感，这是冥想的进阶，我不可能每次都帮你进入你的意识空间。” “啊？哦哦！” 五河士道仓促地应和，冯世没有给五河士道太多的调整时间，对五河士道招手，“来这边，我给你看看你能够通过亲吻封印精灵灵力的原因。” to be continue…… 第333章 帮帮我!冯世先生!(5k!) 副标题：五河士道眼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咕言咕语：此章是我写，此书是我开，求求你们给点吐槽和章说吧！ ——咕！—— 明明是自己的意识世界，五河士道所见所闻却前所未有的陌生。 黑暗，混乱，悲伤，就像是夜色下古老的废墟，已经不期待曾经的主人能回到此处，向外散发与世隔绝的气息。 “这真的是我的意识空间吗？” 五河士道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意识空间和他性格完全不同，冯世却见怪不怪。 “一般人的意识和他的性格相吻合，但你又是失忆又是濒死过几次，正常人经历和你同样的事情早变成精神病了，你这才潜意识负面情绪比较多，算好的哦。” 明明是该自豪的事情，可五河士道却悲从中来，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拯救精灵，但他确实没想到要支付那么惨痛的代价——指女装直播。 随着两人走过路程的累积，意识空间内的环境也逐渐从冰冷的悲伤变得温暖，似乎他们已经穿过五河士道黑暗的过往，又过了几分钟，两人穿过一扇拱门进入一间宽广的房间。 这房间的造型和正常的房间不同，是一个倒扣的椭球体，天花板不知道是透明还是黑色，地板上用发光的金线绘制有怪异的图案。 十个圆与22个径一起排列成类似拍扁了的正方体似的图案，其中三个圆在上方构成等边三角形，该三角形的底边与另外5个圆组合成一个内部有圆和径的长方型，最后长方形的宽、等边三角形的底再一次与剩下两个圆构成嵌套的等边三角形，此外圆和连接圆的径上还铭刻有复杂的符号，五河士道只能辨别出那不是英文却很像英文的文字。 “这是啥？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意识空间里？” “卡巴拉生命树，这里已经是你的灵魂倒影的区域了。” 【五河士道神秘学\/困难教育（难度70）：1d100=36，失败】 五河士道吓了一跳，但他敏锐的意识到那个锅巴生命树是他能吸收精灵力量的关键。 “那个锅巴生命树……” “是卡巴拉生命树，犹太教提出的一种思想，认为人类通过卡巴拉生命树的就能成为接近神的存在，看到那些横线和圆了吗？ 两条横线和分割出三个阶段，加上最下方的顶点一共四个阶段，每上一个阶段就更进一步。 圆是考验的节点，每个圆内都有天使和恶魔，通过天使的考验能让你更进一步抵达下一个圆，而魔鬼会诱惑使人堕落，退到后面的圆。” 【五河士道教育（难度39）：1d100=66，成功】 五河士道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这是一种进化仪式？就像数码宝贝里的超进化？” “数码宝贝？那是啥？” 五河士道尴尬地笑笑，他突然想起来冯世曾经介绍过自己是个来自星球内部世界的老古董，怎么可能知道他小时后看过的动画片。 虽然冯世确实不知道就是了，在同年龄的男生里他也算得上异类，相比于奥特曼、数码宝贝、宠物小精灵之类的男孩子特别喜欢的动画片，他对魔卡少女小樱更感兴趣。 “就是通过特殊的徽章和数据进化的数码生命什么的。” “听起来有点像，总之你知道这是进化用的仪式就行，不管是正向进化还是负向进化都可以使用这个仪式。” “哦哦哦，我懂了！是金属暴龙兽和丧尸暴龙兽的区别！” “……总之你能理解就好。”冯世微微叹气，指向靠进生命树上游三角形和长方形交汇处的一个圆说：“换算到你这里就是每个精灵对应一个圆，那就是你封印的第一份精灵的灵力。” 在冯世指出之前五河士道就已经注意到黑暗中唯一的红色光源，跳动昂扬的红色光团让五河士道第一时间联想到火焰，似乎是感知到五河士道的注视，光团律动得更快了，仿佛看到主人拼命摇尾巴的小奶狗。 “看来它确实很喜欢你，如果它的主人看到大概会吃醋吧？不过这不是重点，你看灵力上方，那根淡红色的线你看到了吗？” 五河士道眯起眼，终于在远离光团的上方找到一条若隐若现的纤细光线，如果不是冯世特意指出，他大概需要很久才会注意到线的存在，和光团比起来那条线过于缺少存在感。 “那是什么？” “是灵力通道，也是精灵的生命线，如果没有那个精灵会死。” 五河士道哑然，消化完这震惊的消息才急匆匆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精灵没有灵力通道就会死？！” “那是因为存储和制造灵力的器官相当于精灵的心脏，你把灵力都抽走了相当于心脏没了血液，那依赖灵力的精灵不就死定了吗？ 顺便一提，这种方式封印精灵的原理就是利用精灵在极度缺少灵力的状态下会陷入近乎休眠的状态，此时精灵和人类几乎没有差别。 不过想必当精灵遭受威胁的时候灵力会回流吧？毕竟只是利用你过于吸引灵力的体质把灵力暂时吸附在你的灵魂里，如果精灵旨意要取回灵力，灵力不可能拒绝自己的主人。 所以你妹妹的方法有两个致命的弊端，其一是精灵会失去自保能力，其二是封印极不稳定，一旦精灵情绪失控就会前功尽弃。 你自己想想，还有什么比一群精灵手刃渣男更容易导致情绪失控的情况吗？” 说到这个份上，五河士道脸都黑了。 再强调一次！ 他确实愿意为了精灵和人类的未来奋斗终生，可不想社会性死亡和物理死亡同步进行啊！ 这也太丢人了吧！难道他死前还要说一句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吗？！ 所以说让精灵娇羞拯救世界什么的果然不靠谱啊！这哪是拯救世界，明明是为毁灭世界的康庄大道打下坚实的基础吧？！ 五河士道实在无法想象一堆精灵失控后大打出手的场面，光是他失控一会儿就差点把天宫市烧成白地，如果是一群精灵…… 五河士道打了个寒颤。 “哦，还有一件事，我没记错精灵的武装被称为天使吧？ 按照卡巴拉的仪式达到生命树顶点的你会在天使的拥护下登上概念上的天堂，成为接近神的存在，同时失去天使和灵力的精灵大约也会死掉。 也就是说精灵们的力量和生命都是你灵魂的食粮，是你登上天堂的垫脚石哦，就算你封印完所有精灵的灵力她们也不可能过上正常生活，毕竟都死了嘛。” “怎么会这样！” “啊，对了，还还有一件事，你那个当红色头发的妹妹就是这个力量的主人，也就是被你封印的第一只精灵呐。” 在冯世连翻打击下，五河士道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冯世，似乎想要他收回刚才的话语，又似乎在祈求冯世表示刚才只是在开玩笑。 但冯世残忍地提出有力的证明，在五河士道倒向自己的方向上投下一块有力的砝码。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触碰光团，并向它讨要相关的记忆，这里可是灵魂的倒影，灵力即是灵魂的延伸。 如果是你的话，灵力一定不会拒绝。” 五河士道像是受伤的野兽一样发出低沉地吼叫，踉踉跄跄地走到光团前，几次伸手又缩回，最后眼一闭心一横，把手放在光团上，提出自己的请求。 然后大量的记忆涌入，刹那间，五河士道回到五年前的夏天。 时间是8月3号，是妹妹的生日。 虽然看不到任何标有时间的物品，但五河士道就是有这种强烈的认知，或许是因为这个时间对于记忆的主人格外重要。 然后他看见了，在街道上百无聊赖、满脸写着不高兴，但又一幅怯生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郁闷的妹妹。 与此同时，空气中响起五河琴里声音的旁白。 【好讨厌！明明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可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一起出门，把自己落在家里了，到底谁是亲生的啊！太过分了！】 五河琴里的心声唤起五河士道被封印的记忆，他想起来了，那天他们为了给五河琴里一个惊喜，故意没告诉琴里生日庆祝的安排，三个人悄悄去商场买庆祝生日的材料了，也算是故意把琴里一个人留在家里吧？ 没想到让琴里这么伤心……等下给琴里道个歉好了，晚上做她喜欢吃的汉堡肉好了。 然后【那个东西】出现了。 同样的看不清，同样没有特征的音色，五年前的【那个东西】和五年后并没有差异，五河士道一眼就认出来那没有明确特征的怪异！ 【你在哭呢。】 五河琴里明显地抖了一下，被吓到般颤巍巍地说：“我、我没有事，我……要回家了。” 【真可怜呢！你的爸爸、妈妈、哥哥都不在家呀。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耶！】 “为什么你会知道？” 【那个东西】没有回答五河琴里，反而说出没有道理的暴论：【如果你变得比现在更强更有用的话，你的哥哥应该就会认同你了吧。】 “……你的意思是？” 没有解释也没有给五河琴里思考的时间，【那个东西】继续近乎逼迫地劝诱：【你想不想变得更强呢？你想不想得到能让哥哥不再为你操心的力量呢？想不想成为哥哥有力的助力呢？】 五河琴里沉默，【那个东西】从沉默中窥见五河琴里的动摇，轻轻笑了，对五河琴里伸出手，伸出的手心上躺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 那个就是冯世说的精灵的灵力器官吧？ 五河士道短暂的想法还没持续多久，让他目眦欲裂的事情发生了。 【只要摸一下这个东只要摸一下这个东西，你就可以变强了。如此一来，你就能变得比其他人更强。你的哥哥一定也会喜欢变强的你唷。】 “哥哥……真的会……变得更加喜欢我吗？” 【啊啊，那是当然的。】 在【那个东西】的劝诱下，五河琴里没能忍住，触碰了红色的宝石，然后全身上下爆发出鲜红的火焰，惨叫着哭嚎。 “快住手啊啊啊！” 五河士道愤怒地冲上前，但他的行动毫无意义，眼前的一切只是记忆，是已经发生的过去。 燃烧的五河琴里只是一道幻影，五河士道直接从五河琴里身体里冲过去，记忆还在继续按照原本的剧情播放。 因为融合过程中溢出的灵力，五河琴里像是被火烧死的人一样痛苦万分，只是她能够在火焰中重生，但其他东西就没这种待遇了。 五河琴里所在的街道被火焰吞噬，到处都是高温和浓烟，五河士道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跌跌撞撞地跑向五河琴里，被五河琴里的灵力护罩弹开，伤横累累地趴在地上生死不明。 在五河琴里快要因为五河士道的“死亡”崩溃的时候，【那个东西】再一次出现，告知五河琴里可以拯救五河士道的方法。 没错，那就是五河士道无比熟悉的，通过接吻封印精灵的力量的方法！ 搞半天这社死的方法是从你这来的？！ 五河士道大怒，决定下次现实里见到这家伙要给他狠狠地来上一拳，而后面发生的事情更加坚定了五河士道的想法。 在小时候的他为了按抚妹妹，把生日礼物，一对黑色的缎带，也就是五河琴里现在扎双马尾的那条交给五河琴里后，【那个东西】再次出现。 【伤都痊愈了吗？真是太好了。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反而该感谢你们为我留下了最好的成果。 不过，你们还不需要知道我的事情，暂时忘了这件事吧。】 【那个东西】一边这么说，一边封印他们关于【那个东西】的记忆。 但是！ “开什么玩笑！什么成果？！这有什么值得自豪的吗？！你把别人的人生当成什么了？！你把别人的记忆当成什么了？！” 【五河士道的愤怒值：1d50+50={9}+50=59 古树：好像也没那么愤怒的样子】 但愤怒之后是深邃的无力。 他要上哪去找这个家伙？他又要如何战胜这个家伙？能随意制造精灵的存在真的是他能战胜的存在吗？ 五河士道在迷惘中被弹出记忆，这份记忆已经到头了。 “如何？”冯世问。 “……我该怎么办才好？” “你这么不明不白的问，就算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哦。” “……”五河士道滚动喉头，咽下好几口唾沫，才勉强理清思绪。 “我想要拯救妹妹和其他精灵。” “这个简单啊。” “我想要给那个家伙一拳！” “哦哦，气势上来了！不过这个愿望很麻烦啊，那个家伙搞不好是uo候补那个级别的怪物啊。” “u……o？”五河士道被冯世抛出来的新设定弄糊涂了，他到底还有多少不知道的东西？ “就是ultimate one的缩写，指代一颗星球上最强的个体，话说你们是怎么招惹上那种奇怪的家伙的。” “冯世先生你也打不过吗？”五河士道更加无力了，冯世在他看来已经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如果冯世先生都对【那个东西】束手无策，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那只有打过才知道，不过我现在和你交流的只是一个分身，本体卡在别的世界进不来诶。” “那要怎么样才能让冯世先生你的本体进来？” “士道君，你听说过献祭仪式吗？” 五河士道打出一个大大问号，他不是没听说过献祭，但不知道这和现在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献祭仪式就是提供一个坐标，这样我们才能找到准确的时间轴和空间轴，不然随意下界就会引发空间震，还可能窜到十年后或者十年前，总之两个世界间的旅行事件很麻烦的事情。” 【五河士道困难灵感（难度62）：1d100=48，失败】 见五河士道若有所思，冯世趁热打铁：“就算你想要献祭也需要足够的知识和力量，现在你也别想那么多，安心完成系统的任务，封印精灵的灵力，累计自己的实力才是正道啊。” “可是我封印精灵不是会导致精灵死亡吗？” “所以说！”冯世像某只机器蓝色狸猫一样举起悲叹之种+净化之炎+悖逆魔法改造出的盗版灵魂宝石，周围不知道为什么还出现“锵锵锵~”之类的谜之音。 “既然精灵失去精灵宝石会死去，那我们提前做手术移植新的灵力器官不就好了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你推销魔法少女变身宝石？我发布的重要任务都是有意义的啊！” 说到这个五河士道就来气：“哈？女装也是吗？” “对哦，因为有个精灵在女校里，似乎还是具备厌男症的同性恋这种稀有属性的稀有品种，女装的话比较好交流，不然可能会被对方控制做出各种社死行为诶。” 五河士道的表情突然间变得和世界名画《呐喊》一样一样的。 他依稀记得自己当初吐槽过女装这个技能，内容是“笑话！难道他还会像动漫里男主角那样扮演成女孩子混进女校攻略精灵吗？简直可笑至极！”，怎么现在就打脸了？ 这是什么现世报啊啊啊！！！ to be continue…… 无关番外—潘沙叶的日记(新版设定) 写都写了，不发出开总觉得很吃亏…… 咕咕陷入沉思 总之你们就当成卫星看好了，反正不要钱 ——以下正文—— 2014年7月5日，天气晴 今天我16岁生日，蛋糕好吃，高一作业比初中难好多，烦o?o！ 2014年8月14日，天气多云 表姑被舅老爷抓回来，说是要给她治疗不孕不育，但表姑很不高兴，为什么治病会不高兴？ 我问爸爸和妈妈，爸爸叹气不说话，妈妈偷偷告诉我表姑肚子里没有小宝宝居住的房子，那个病治不好，但为了结婚没办法。 我问妈妈为什么不能生小宝宝就不能结婚，妈妈板起脸让我去写作业，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我不高兴，表姑是很好的人，总给我糖吃，但舅老爷不好，总是凶巴巴的，肯定是舅老爷欺负表姑。 2014年8月16日，天气晴 今天周日休息，我偷偷去见表姑，但表姑已经被舅老爷送去医院了，舅老爷说这病国外能治，国外技术就是强。 我觉得舅老爷在骗人，我把这件事和妈妈说了，妈妈骂了我一顿，然后告诉爸爸了，爸爸严肃的告诉我舅老爷家信了不好的东西，以后不要去那边了。 2015年1月7日，天气小雪 警察把舅老爷一家抓走了，但表姑没回来，电视上说舅老爷参与了跨国人口买卖，小姑大抵是回不来了。 2016年6月23日，天气多云 我考了572分，能上本省的一本，好耶！爸爸妈妈决定我们一家一起去国外旅游！好耶！ 2016年7月23日，天气阴 我们去了希腊，参观了雅典卫城、德尔菲太阳神殿，还去看了爱琴海！ 这么多好玩的就不多写日记了，没时间！ 理直气壮.jpg 2016年7月26日，天气大雨 今天我们逛了旅馆边上的综合超市，那里游戏厅有很多游戏，妈妈去做脸部护理，我和爸爸打游戏。 休息的时候爸爸看到电视上说希腊警方破获了一起有关邪教得绑架案，无意间说表姑好像是在这里失踪的，可我追问表姑的事情后爸爸让我不要多管。 总觉得爸爸妈妈，尤其是爸爸很讨厌舅老爷一家，这是为什么呢？ 2016年7月31日，天气阴 回家了，没玩够，没有暑假作业太爽了！可惜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爸爸妈妈也要上班，没办法的捏。 昨天在火车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在晚上来到一栋国外的房子外面的花园里，花园很大，在房子周围有很多墓碑，墓碑外面的花坛里种着没见过的白花，花坛外面还有同样白花的花海，很漂亮。 奈何本人没文化，不知道该用什么华丽的词藻描述花海，只能表示真漂亮。 花海里除了花还有奇怪的木头架子，像是电影里绑犯人用的，但谁会在自家花园里放这玩意儿？我都看见十多根了！ 还有花园外是看不清的浓雾，似乎这里只有一栋别墅加花园的空间，因为是做梦，所以很合理。 2016年8月2日，天气晴 又做了同样的梦，话说梦也可以是连续剧吗？刚好接到上次逛完花园的时候诶！好神奇！ 这次我想要进到房子里面，但是失败了，根本打不开门，我得找找有没有钥匙或者撬棍！ 2016年8月3日，天气还是晴 失败了，什么都没找到，倒是发现一个烂掉的轮椅，可惜轮椅上的钢材都锈烂了，不能当撬棍。 2016年8月4日，天气晴 敲【划掉错字】撬门失败，但发现房子进门楼梯边的花坛有个凹陷，似乎这里曾经放过什么东西。 另外查了下资料，房子的样式很像哥特式教堂，这样教堂边上的墓碑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2016年8月7日，天气多云 这次我瞒着爸妈抱了根撬棍睡觉，我就不信了！ 2016年8月8日，天气小雨 见鬼，撬棍短了！我就不信换个长的还不行。 2016年8月11日，天气阵雨 被爸妈发现了，计划失败，明天要被抓去看心理医生。 还好撬棍没被扔掉，等爸妈睡着了再把撬棍捡回来吧。 2016年8月12日，天气晴 爸爸跟医生说我们家有精神病病史，舅老爷就犯过病，舅老爷的祖上犯病超级多的样子，我们这一脉比较少。 医生检查完表示不是大问题，就是内分泌有些紊乱，甲状腺激素分泌旺盛，但没有到甲亢的程度，应该是发育太快导致的发育病。 他开了些安神的药，说是以调养为主。 2016年8月13日 昨天爸妈睡得早，我趁他们睡着了把撬棍弄过来。 不过教堂的大门太紧了，我还是撬不开，我记得那里有木架，撬开的木头应该能当锤子用。 2016年8月14日，天气晴 原来带进梦里的东西不会消失吗？看来不需要每次都抱着撬棍睡觉了。 我已经把木头撬下来了，明天可以试试好不好用，实在不行带个锤子进来吧。 2016年8月16日，天气阴 还是锤子好用，门被撬开了条缝，明天再试试。 ____年____月____日 我不该打开那扇门的！！！ 台子上【一阵凌乱的黑色线条】很多眼睛，它，他，她，应该是祂在看我。我跑了！跑跑跑跑跑跑【一整页跑字，字越来越大】 ____年____月____日 医生开的药根本没用【又一阵乱涂乱画】祂饿了！祂要我碰触祂！ ____年____月____日 跑不掉！塞住耳朵也没用，祂在【奇奇怪怪的涂鸦】，我完蛋了！ ____年____月____日 祂告诉我我们的过去，我们的祖先是受领神血的猎人！舅老爷不是精神病，那是蒙受感召的迹象！那栋梦里的房子是猎人们修整的根据地！ 2017年 5月 1日 再见了！爸爸妈妈！就算是精神病院也是挡不住神的伟力！哪怕祂只是一个半神！ 我将要去远方完成一项伟大的使命，我将见证并哺育一个伟大生命的诞生，祂也是我的表【被划掉的弟字，被划掉的女字旁，一片墨水点】什么？神的孩子真的有性别吗？ 总之表姑的孩子我一定会照顾好的！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 爱你们的沙叶！ 第334章 雨中小故事，end 【五河士道对于女装混进女校攻略精灵的在意程度是：50+1d50=50+{33}=83 咕树：超级在意！】 五河士道浑浑噩噩地脱离意识空间，满脑子都是女装混进女校攻略精灵的各种发展的可能性。 自己真的要这么做吗？ 可就算自己严词拒绝，司令官状态下的妹妹也会对自己说“就当是为了精灵，哥哥你使用女装吧！”之类的话吧？ 想想都觉得是噩梦啊！ 可惜自己压根没有拒绝的余地，当时那么软萌的妹妹究竟是怎么长成现在这幅无血无泪的样子……哦，是我五年前送给妹妹发带要她变得坚强，那没事了……才怪啊！ 五河士道恨不得回到过去给自己两巴掌，不过这个世界上哪来的时光机呢？总不能他还要回到过去拯救精灵吧？ 就在五河士道百聊无赖地盯着天花板数污渍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五河士道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个节骨眼谁会上门拜访？ 要知道半个天宫市已经被烧成白地，这段时间社会治安差到极点，大白天街上都没什么人，谁会来找自己这个归家部？而且佛拉克西纳斯会允许现在的自己和其他人接触？ 五河士道挠挠头，在急促的门铃地催促下来到玄关，对着猫眼往外看。 没人。 在按门铃的人是小不点和幽灵之间犹豫片刻，五河士道选择相信前者，对门外喊了声“来了！”，五河士道开门，一个小小的软软的女孩子立刻扑进门里。 哦，是四糸奈。 五河士道侧开身让道，四糸乃噔噔噔跑进玄关，冲五河士道鞠了一躬，然后举起四糸奈挡住半边脸，手偶愉快的和五河士道打招呼：“士道君！好久不见啊！” “啊，好久……也就几天吧？” “太斤斤计较的男孩子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哦！” 五河士道一阵尴尬，他有些应付不来这么毒舌的小女孩，但五河士道还是挤出几分微笑：“总之……嗯，欢迎你四糸奈，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不说话了，手偶也表情生动地变出谴责的视线，似乎五河士道说了什么相当不合时宜的话，而冯世·系统也憋着笑提醒。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孩子不是通过手偶用腹语和你交流？】 五河士道鬓角留下冷汗，“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个手偶是具有独立意识的使魔，小姑娘从始至终就没怎么开口说话，这边建议你装傻糊弄过去比较好。】 “……不好意思，请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手偶被伸到五河士道跟前，五河士道能清晰地看到手偶表情的变化，经过冯世点播五河士道不会再把手偶表情细腻的变化归结为小女孩精湛的手艺，反倒因为手偶过于生动感到细微的不适。 “……看起来确实不是故意的呢~”不知道是真的没有从五河士道脸上看出什么，还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手偶，四糸奈哼哼唧唧地缩了回去：“哎呀哎呀，之前太过紧张了，我们也没有好好介绍过自己，所以这次就原谅大哥哥了。” “额……谢谢？” “为什么士道君要用疑问的语气？” “因为我真的搞不懂状况啊。”五河士道不懂装懂，令手偶叹了口气，本来有些凝重的气氛也随之缓和。 “那就没办法了，就由我给笨蛋士道君解释一下好了。”这么说着，手偶用两只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听好了，我叫四糸奈，这个孩子叫四糸乃，可不能搞错了哦！” 诶？只是最后一个字声调的不同吗？ 五河士道干笑几声，连声道歉：“这样啊，非常不好意思，我一直以为四糸奈和四糸乃是一个人呢……” 气氛重回凝重，五河士道连忙在冯世的指挥下夸赞：“毕竟四糸奈真是太活灵活现了，四糸乃也配合地很好哦！我一开始都没有往别的方面想，真是不得了呢！” 于是凝重的气氛变得快活起来，四糸乃也在五河士道地接待下来到客厅，缩在沙发上警惕地打量和客厅接通的楼梯、通道和门，从这点来说四糸乃确实很像小兔子。 “只有大麦茶可以吗？” 四糸乃轻微地点点头，以超小声说了声谢谢，要不是冯世提醒五河士道都没注意到。 五河士道倒好两人份的茶，四糸奈抱着装满加冰大麦茶的杯子给四糸乃的左手，四糸乃抿了一口水，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这时四糸奈才从四糸乃的斗篷口袋里捞出一枚圆滚滚的宝石，对着五河士道说：“今天我们就是为了这个而来呢！” 【四糸乃对魔法少女体验版的满意度：1d100=97 咕树：这种意义不明地大成功到底有什么用啊？ 1、6：四糸乃已经变成冯世的形状了（冯世女儿+1） 2、7：四糸乃意外连接上了圆环之理？（进行灵感判定） 3、8：四糸乃有异乎寻常的魔法少女天赋？（进行天赋判定） 4：↑+已经靠自己精炼出了部分魔力 5、9：就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1d10=3 古树：四糸乃的魔法少女天赋为：1d15+85={3}+85=88】 五河士道注意到那颗宝石已经变成浑浊的灰白色，像是一块石膏，不复此前的灵动。 【毕竟是试用装嘛，要是坏的太慢这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呢。】 可恶！这里有计划报废的混蛋啊！快来吊路灯！ 【计划报废也是商业活动的一环，不爽不要玩。】冯世笑嘻嘻地回复：【努力推销吧，我亲爱的代理人~】 面对四糸乃期待的小眼神，五河士道尴尬的搔搔脸：“……没办法，毕竟是试用装，所以你们要成为真正的魔法少女吗？” 四糸奈双手抱胸点头：“这个士道君之前确实说过了呢，就体验来说确实非常棒，不过真正的魔法少女不会突然没有魔力吧？” 五河士道对着冯世的稿子结结巴巴地评述：“真正的魔法少女的宝石是灵魂物质化的结晶，拥有无限的魔力，只要使用者的身体和精神可以支撑就能一直搬运魔力，所以不用担心，大概是这样。” “士道君是在背稿子……呜呜！” 小女孩用力捂住手偶的嘴，表情慌乱，五河士道见状对四糸乃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四糸奈的冒犯。 “那么你们的意见如何呢？” “可以哦，要怎么做？” 【五河士道对于四糸奈答应如此爽快的惊讶程度：1d100=10】 五河士道一点也不惊讶四糸乃和四糸奈的选择，现在的他对冯世有一种迷之信任，他只好奇冯世要怎么操作，冯世也迅速给予回应。 【简单，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就好，让专业的来。】 五河士道依言照做，弹指间他失去身体控制权，像是灵魂出窍一样以上帝视角俯视一切，但他能感觉到，只要他想就能弹出冯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这让五河士道安心不少。 他看见冯世凭空变出一枚魔法少女变身宝石（灵魂宝石），在四糸奈“哎呀哎呀！”的调侃声里，四糸乃羞红地注视下抵在小女孩的胸口，很快四糸乃胸口发出莹莹蓝光，那不仅是灵魂宝石在发光，四糸乃胸腔内部也有什么发出足以穿透血肉衣物的蓝色光芒。 倘若不是由悲叹之种改造来的灵魂宝石自带结界，这个时候ast的检测部门就该疯狂报警了！ 灵魂宝石和精灵结晶以一种特殊的频率交流，待精灵结晶内部的信息全部复刻到灵魂宝石中，冯世发动悖逆魔法，模糊精灵结晶和灵魂宝石之间的界限。 既然两者在魔术上已经建立等式，那用置换魔术换个位置也合情合理吧？ 五河士道也没见冯世也做什么奇怪的动作，那颗圆润的灵魂宝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菱形的多切割面的璀璨蓝宝石。 接着冯世又从他的身体里取出一枚灵魂宝石，把蓝色的精灵结晶往里面一塞，封印就完成了，最后一步是他被拽回身体，冯世也撤回五河士道手指上的戒指里。 整个过程五河士道看不出门道，但他大为震撼。 原来那颗灵魂宝石是他的？！他还以为是给琴里准备的，还在担心该怎么和妹妹解释……等等！这么说岂不是他现在也是魔法少女？！ 五河士道心神动摇，没能在四糸乃面前做好表情管理，被小女孩看个正着，手偶立刻不客气地追问：“士道君，事到如今你不会告诉我魔法少女有问题吧？” “抱歉，是我自己的问题。”五河士道主动道歉并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嗯，你们想好接下来怎么办嘛？” “哦呀，士道君是有什么提议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提供衣食住行方面的帮助……” 见四糸乃的表情有些古怪，五河士道连连摆手，慌乱地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啦！只是精灵应该没有钱吧？人类社会哪都要钱，所以……” “有的。” 四糸乃声音实在太小了，五河士道没听清，“昂？”了一声，让四糸乃羞红了脸。四糸乃很不适应和别人说话，干脆把四糸奈往前一推，让自己的动物伙伴替自己解释。 “士道君还真是什么也不懂呢！没办法，只能让我大发慈悲地为士道君讲解了呢！” 五河士道十分配合地做出“请开始你的表演”的动作，没想到四糸奈用一句话结束了解释。 “灵魂宝石可以付钱哟~” “啊？” 五河士道第一反应是四糸奈在开玩笑，这小手偶又不是第一天不靠谱，但五河士道很快反应过来他也有类似的东西，他手上那枚戒指也有支付和收款的功能，系统发放的奖金全都是汇到戒指绑定的账户里。 【四糸乃的选择是： 1：留下 2：离开 骰娘：1d2=2】 “这样啊……” “没错！而且宝石里还有很多课程，甚至可以帮忙设计各种旅游攻略，我们想要去不同的地方看看！” 看着四糸奈神采飞扬地讲述她们对未来的期盼，五河士道不禁浮现微笑，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让精灵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吗？又有什么理由把四糸乃拴在自己身边呢？ “恭喜啊！” “诶？”四糸乃好奇地歪歪头，又萌又懵的表情让五河士道笑容更甚。 “恭喜你有自己的梦想啦！看来我也没必要担心你们了，祝你们旅途愉快！” 四糸乃从五河士道的话语中感受到纯粹的开心和祝福，不由开心地用四糸奈遮住脸，从有记忆以来，迎接她的要么是长枪短炮，要么是细雨绵绵且空无一人的街道，这还是她第一次得到来自他人的祝福。 “谢，谢谢！” 依然是细若蚊蝇的声音，这一次五河士道听清了，他笑笑说：“如果旅游累了也可以随时来做客，这里会一直欢迎你们。” “嗯，嗯嗯！” “哎呀！士道君一下子变得意外地会说话呢！再这样下去就要夺走四糸乃的芳唔唔唔！” 小女孩如同扑向羔羊的猛虎那样用力捂住手偶的嘴，一副要把手偶的脑袋摁下来的样子，让五河士道的表情有些僵硬。 事实证明，就算失去了引发空间震及衍生灾难的能力，精灵，啊不，魔法少女依然是极度危险的存在，不过冯世先生应该会好好教导四糸乃的……吧？ 一想到系统每次发布任务那宛如雌小鬼一般的语气，五河士道顿时对四糸乃的未来表示悲观。 但不论如何，起始于细雨中的故事再次告一段落，系统也及时响起提示。 【第二阶段主线任务完成，奖励基础塑能魔术随时可以发放，请宿主找一个舒适且适合仰卧的地方领取奖励。】 五河士道没有立刻领取任务，而是陪四糸乃继续聊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大部分世家都是手偶在说话，对此五河士道有理由相信四糸奈是被四糸乃憋出话痨。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四糸奈才遗憾地停下，并拒绝五河士道留下吃饭的邀请，表示自己已经预定了午餐，然后匆匆告别。 直到十来分钟后五河琴里推门而入五河士道才反应过来，四糸乃大抵是不想和妹妹碰面，所以干脆利落地闪人，这么想来五河士道又有些自豪。 思考片刻，五河士道还是决定把他又封印了一个精灵的事情和琴里说一下，不过看到妹妹憔悴的面色，五河士道决定采用别出心裁的手法让妹妹开心一点。 “琴里，给你变个魔术？” “嗯？可以啊。” 看着五河士道手里的奶油瞬间变成冰淇淋，五河琴里口中的棒棒糖掉到地上。 “哈？！！！” 第335章 很喜欢xxx常说的一个字 “哈？！！！” 五河琴里弹射起步，一把抓住五河士道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一点也没有注意被撞翻的冰淇淋在她的裙子上画出丑陋的痕迹，以及装冰淇淋的碗碎了一地。 直到确定五河士道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或者发生奇奇怪怪的变异，五河琴里才暴躁地用近乎低吼的语气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又封印了一个精灵……” “就是？等等，又？你记起来了？” 五河士道点点头，五河琴里严肃的表情顿时变得缓和，还染上些许红，然后又恶狠狠地瞪了眼五河士道：“现在才想起来，太慢了！” “这些年辛苦了！”五河士道慈爱地注视妹妹，坚定地说：“放心好了，这次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绝对不让那个马赛克一样的东西再伤害你！” “什么马赛克一样的东西？”五河琴里有些懵。 “就是把你变成精灵的那个王八蛋啊！” “啊？” 五河兄妹俩大眼瞪小眼，良久，五河士道终于确定一件事——妹妹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五河士道不得不把省去冯世的润色版的他看到的记忆再说一遍，当然，在五河士道口中他通过自己尝试和灵力沟通得到了灵力中蕴含的记忆，没有提及冯世和系统的存在。 “所以说我不是突然变成精灵的？”五河琴里瞪圆了眼，她努力思索却想不起当年的记忆，不禁气急败坏。 可恶！竟然敢玩弄她对哥哥的感情，还把这段记忆封印了！ 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五河琴里怒气值：1d100=93】 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五河琴里快把肺涨爆了，还是没能压住心中的狂怒，五河士道立刻感觉身体里的灵力顺着某种通道流出，五河琴里身边同步冒出一朵朵火焰，要不是冯世第一时间展开结界锁住灵力波动，这时候ast就该闪亮登场了。 “冷静点！琴里！” 经过五河士道的提醒，五河琴里总算压住沸腾的黑暗情绪，让灵力逆流回去，然后抓起通讯器幼虎咆哮般大喊：“气死我了！神无月！给我调出五年前的录像！用你最快的速度！” 下达指令后五河琴里把通讯器一扔，瞪圆眼看向五河士道，把五河士道吓了一跳。 “那个……你还好吧？” “刚才那层透明的半圆罩子是什么？” 五河士道挠挠脸：“我新学会的结界？” “为什么要用疑问句！”五河琴里不满地问，但看着面露难色的五河士道，五河琴里还是给了哥哥余地，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算了，现在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到底是怎么封印精灵的？还有被你封印的隐匿者呢？” 五河士道正准备解释，忽然卡壳，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绕不开冯世和冯世带来的魔法少女体系，可以说正是仰赖冯世的帮助他才能掌握精灵的力量、才能恢复过去的记忆、才能真正地帮助精灵。 相比之下拉塔托斯克…… 【五河士道对拉塔托斯克的不满程度：1d100=67】 实在是太没用了！ 明明有那么大一艘天空舰和各种先进设备，封印精灵的方法却来自【马赛克】；明明有次时代的计算机和人工智能却用来做galgame，之前安排的计划他是一点没用上啊！ 相比之下冯世先生可以随时支援，及时发现精灵并发布任务，甚至早就探知到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的精灵并提前做好准备。 虽然这个准备不正经，但五河士道也不得不承认其确实重要且关键——没女装他要怎么和厌男症的精灵交流？把对方冻成冰块吗？ 干点正事吧！拉塔托斯克！ 两相对比下五河士道不禁怨念满满，十分不想和拉塔托斯克共享有关魔法少女的情报。 所以该怎么回答妹妹呢？ 五河士道十分头疼，他能看出来五河琴里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如果自己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自己一定会被妹妹以非常恶劣的方法惩罚吧？ 好在冯世帮他解了围：【告诉她吧，这件事瞒不住的，她是你最亲密的家人，我们也需要她的帮助。】 五河士道思量一会还是决定按照系统提供的剧本来，一脸认真地对妹妹说：“琴里，我要说一件事，你千万不要害怕！” 见哥哥如此认真，五河琴里也舒缓眉头，暂时从“初吻回忆消失”的无能狂怒中取回注意力，也摆出认真的架势，点点头：“放心好了，我受过专业的训练，不会怕。” “那，其实我被魔法少女之神选中了，精灵和我签订契约可以变成魔法少女，我也是通过这个方法封印精灵的。” 说道这里，五河士道有些扭捏，好一会儿才害羞地小声说：“顺便一提，我现在好像也是魔法少女……” 【五河琴里的震惊程度：1d100=69】 “啊？” 五河琴里茫然地眨眼，脸上浮现出大脑停止运转的纯真之美，然后这份美被不可置信的扭曲破坏，最终在恐惧的压力下褶皱在一起。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无鸡之谈的恐怖故事。 “……哥哥，放心好了。”五河琴里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依然坚强：“即便你不那么完整了，我也不会嫌弃你。” “啊？” 这下轮到五河士道茫然了，片刻后他才在系统憋笑的提示中明白妹妹到底误会了什么，恼羞成怒地蹂躏五河琴里的小脸，道：“你个小脑瓜里到底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就是单纯的能变成魔法少女，只是能力和服装！身体结构才没有……”五河士道话语停顿，脸上闪过一抹绯红，然后咬牙切齿地说：“才没有什么奇怪的变化！” 五河琴里从五河士道手中挣脱，表情不知是恼怒还是害羞，这一次她没有追究五河士道对佛拉克西纳斯司令官做出的“逾越”举动，而是冷静地询问：“那士道你之前奇怪的行为也和那个什么魔法少女之神有关系？” “那是魔法少女……名字太长了，总之管她叫圆神好了，唔，就是圆神的使者下发的任务，说是为了锻炼我的能力。 然后精灵出现的时候，使者也会布置相对应的任务引导我封印精灵，被封印的精灵也不会真的失去力量，只是从精灵转变为魔法少女，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此外神使还会给变成魔法少女的精灵安排合理的身份，提供生活费，还能给予如何像人类一样生活的教导……我一下子能想到的大概就这么多了。” 【五河琴里对圆神和神使的第一印象是：1d100=83 古树：啊？】 “唔，听起来很可疑的样子，不过假如士道你说的都是事实，那我们两个组织似乎可以合作。” 啊？ 五河士道有些惊讶。 这段时间他也大概能读懂司令官模式下妹妹散发的气氛，或者说言外之意之类的东西。 如果一件事在司令官五河琴里看来只是差强人意，那么司令官五河琴里一定不会吝惜批评，但初次见面就表示赞同——这是很满意的意思？ “我还以为你会很，唔，警惕？” “该有的警惕我自然不会放下，但圆神要做的事情和我们一样，而且听起来做的更好不是吗？” 大约这是近些日子听到最好的消息，五河琴里放松不少，甚至有闲心剥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含糊地说：“一旦精灵被我们封印就意味着精灵们必须保持对你很高的好感和稳定的情绪，如果精灵都和我一样是从人类转变而来，哪怕只是一部分，对精灵们也很不公平吧？现在这个社会可不支持开hou宫，还是说哥哥你有类似的野望？” 见五河士道果断摇头摆手，五河琴里满意地继续说：“让精灵保留一部分力量不受人类侵害的同时又不会破坏人类社会，还能让精灵追求自己的梦想，这是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说到底我们所追求的也只是保证精灵和人类的生存底线，让双方能够和谐共存并且共同发展，这是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当然，前提是那个圆神还有他的使者做的和哥哥你说的一样，不然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阻止他！” 【精神可嘉。】 听着冯世赞善的话语，五河士道近来察言观色能力飞涨的五河士道忽然领会冯世话语中隐藏的含义——精神可嘉，那就是说除了精神外就没有值得称赞的地方？ 老妹儿！你被蔑视了啊！ 五河士道无法把系统的意见告诉五河琴里，只能笑着挠挠头，却听见五河琴里问：“呐，什么时候让我和那位神使先生见个面？” 【现在就可以，五河琴里小姐。】 颇具磁性又不失活泼，兼具成年和青年特征的男声在五河琴里脑海中响起，让小女孩的表情陡然僵硬，那是内心刻下的安全区被入侵所带来的恐惧造成的震撼，五河琴里差点没搓出一个火球甩五河士道一脸。 【好吧，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不如这样五河小姐，您先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如何？】 感受到裙子黏在大腿上带来的黏腻和不快，五河琴里僵硬地低下头，发出丢人地声音，然后狠狠地向五河士道甩了个白眼，噔噔噔地冲向浴室的方向。 【你的妹妹很有个性。】冯世·系统如是夸赞，并送给五河士道一枚火红色的灵魂宝石，让五河士道的表情有些绷不住。 “这，我很抱歉，琴里肩负的压力很大……” 【没关系，我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尤其是可爱的小女孩总是有特权不是吗？相比于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你考虑好如何劝说你妹妹和你缔结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了吗？】 “……” 五河士道捂脸，发出痛苦的声音。 第336章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嘴炮技术了! 五河琴里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镜子里湿漉漉的长发比起平日的鲜红多出几分暗淡，黏在身上更显得肌肤温润白皙。 很可爱，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女孩，但五河琴里面上掩不住的疲惫和眼白里密集的血丝足以让这份可爱被贴上“不对劲”的标签。 在大多数人的刻板印象中，五河琴里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就该无忧无虑，享受父母和其他年纪更长的人的关爱。 倘若殚精竭虑和过渡疲劳这类社畜之流才会有的常态出现五河琴里这类小女孩身上，要么是有人逾越了道德和法律，要么是当今社会道德和人性双双扭曲。 但五河琴里不属于正常情况，自从她成为精灵后，儿童保护法是否适用于她已经成为一个问题，与其期待人类社会保护自己，不如警惕“ast，open the door！”然后被人道毁灭。 刨去身为异类带来的自我认知带来的精神压力，五河琴里还要为佛拉克西纳斯上上下下日夜操劳，尤其是最近她亲爱的哥哥还给她留下一个超级大的烂摊子，再加上开张以来没有丝毫成绩，五河琴里每次汇报工作时都不得不承受一群不懂装懂的类人生物在自以为是的高地上指指点点。 只能说高层也颇有自知之明，非常从心地选择线上会议，从没有出现在五河琴里面前，并将其美名其曰安全意识，不然五河琴里一定会非常亲切地为他们介绍不同火力会对遗体火化产生多么巨大的影响，并一不小心付诸实践。 这难道不能是一种生产安全事故吗？ 员工可以因工作牺牲，难道老板就不行了？你说不行？你凭什么敢假定老板不行？笑！ 但命运就是这么捉摸不透，在五河琴里思考“明天会更糟吗？”的节骨眼上，神只的援军忽然出现了！并为她带来行业内的高端打法，展示了全新的领域，还私底下联系表示愿意带她开拓行业蓝海，甚至已经预付了起码一份的工资。 现在，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五河琴里眼前——跳槽，或不跳槽？ 咳咳，想多了，是合作或不合作。 五河琴里深知自家爹妈都是拉塔托斯克的忠实员工，拉塔托斯克的幕后掌控者也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要是跳槽简直是拿户口本开玩笑，甚至于是否合作这件事她都不能做主，必须要上报由董事会定夺。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另一条路——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放任老哥和圆神的使者干私活，到时候大不了因为能力有限被裁员，然后名正言顺地成为一名自由从业者，唔，或许还能兼职个魔法少女什么的。 毫无疑问，老哥给自己带来了全新的选择，而且就面前的情况来看，新的道路或许更加光明璀璨。 那么，光明的代价是什么呢？ 五河琴里很是忧虑，但她没有因此驻足，不论圆神和他的使者究竟抱有什么目的，她都要正面面对，至少得看好老哥，别在未来被对方吃干抹净还帮对方数钱。 五河琴里吹干头发穿好衣服，把自己打扮得井井有条，宛如一个成功的商业人士。 变成这幅模样她再也沾不得丝毫天真幼稚，权与利的战场在客厅等着她，五河琴里已经做好以血卫道的觉悟！ 然后她就看见五河士道在客厅穿着露出度不低的可爱小裙子，满脸僵硬和羞红，见她出来，小心翼翼又矫揉造作地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此情此景五河琴里沉默无言，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直响，先前立下的豪言壮志被变态的现实摁在地上暴打，不由悲从中来。 哥哥的精神竟然还没有康复吗？女装竟然对哥哥精神的毒害竟恐怖如斯！ 面对如此悲凉的场面，五河琴里摸出手机就是十秒钟的连拍，完美记录五河士道从动作矫揉造作到表情扭曲，再到扑向镜头，最后画面定格在放大到模糊的瞳孔。 “给我删了啊啊啊！！！” “tui！这可是士道新鲜的黑历史！最近士道你实在是太嚣张了，以前的黑历史都不好用了！都是士道你不听话的错啊！” 五河士道抓狂地辩解：“那是我的问题吗？那明明是佛拉克西纳斯有问题！到现在为止你们主导封印了几个精灵？” 五河琴里一时语塞，然后无能狂怒，准备用物理矫正哥哥愚蠢的认知，冯世·系统倒是卡着时间笑出猪叫，及时打断兄妹俩互相伤害，重新把双方的注意力集中回正事上。 【请允许我为五河先生挽尊，士道少年只是不善言辞，所以在我的劝说下他决定用最为直观的方式为你演示什么是魔法少女，并不是觉醒了什么特殊的爱好。】 “哼！所以刚才是你搞的鬼？” 【很在意自己指挥不动的亲爱的哥哥却很愿意倾听别人的意见吗？】 “呵！”五河琴里不屑地昂起下巴，这本该是在语言博弈中表达不屑，占据主动权的选择，但在敌人溶于空气的当下却显得有些滑稽。 五河琴里没有意识到，或者说这点障碍不足以妨碍她的发挥，她依然能够理性地站在佛拉克西纳斯司令的位置上客观地分析，并试图占据商谈的主导地位。 “于公，士道是我们封印精灵的秘密武器，我们当然要保证士道的安全和服从我们的指挥；于私，士道是我的兄长，我作妹妹的同样有责任防止士道被来历不明的家伙欺骗！” 但这浅薄的话语并不能为她换取多少优势，毕竟佛拉克西纳斯和其背后的拉塔托斯克从一开始对待五河琴里的要求就不是外交和情报人员。 在缺少情报和外交技巧的支持下，五河琴里能做的也只有展现出己方保护五河士道的决心，可这份决心在冯世·系统看来更接近小喵咪的张牙舞爪。 没别的意思，冯世·系统只是单纯地认为五河琴里没有谈条件的余地。 要不是担心后续五河士道会非暴力不合作，冯世·系统甚至不会和五河琴里交流，直接把已经刻录好的灵魂宝石往五河琴里的身体里一塞就完事了，这小姑娘还能做手术把灵魂宝石掏出来不成？笑！ 小丫头，概念融合技术了解一下！ 只要人不死，就算把身体大卸八块也翻不出来冯世改造过的灵魂宝石，不是谁都和qb一样为了培养魔女制造魔法少女哒！ 现在正在发生的，看起来像是交流的互动，不过是冯世·系统单方面为了让五河琴里认清现实所准备的枪林弹雨。 【如果这是你的看法，那么我有一点不同的意见。】冯世·系统的声音平稳又成熟，让五河琴里急切地想要占据主导地位而略显刻薄的声音更加贴切其主人的年纪。 【我来历不明，我不否认这点，可拉塔托斯克就不是来历不明吗？】 “你在说什么蠢话？” 五河琴里刚扬起眉，就听到冯世·系统如同父亲教导女儿一样循循善诱的话语：【别生气，五河琴里女士，请用你聪明的小脑瓜好好想想，拉塔托斯克和dem社拥有的技术并不合理。 任何技术的出现都需要前置技术。制造一颗子弹需要钢铁工业，需要流水线的车床，需要火药以及背后庞大的化学工业等一系列前置产业，即便是最早燧发枪也需要黑火药。 那么，随意领域发生装置这种唯心主义科技的前置技术是什么？人类从哪学会了这些技术？】 【此前五河琴里对于这类问题的思考深入为： 1d100=7】 五河琴里目光有些闪烁，她无法反驳冯世·系统那种把她当小孩的语气，因为她现在也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 为什么之前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呢？ 冯世·系统没揭开这层面纱前五河琴里觉得提切都是如此的理所应当，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可现在五河琴里只觉得如履薄冰，曾经可以相信的常识都变得可疑起来，过去稳定的世界摇摇欲坠，一言蔽之，小丫头掉san了。 五河士道倒是没有妹妹那么疑神疑鬼，大大方方地猜测：“是精灵吗？” 【大概率是，还有一种可能，这个世界存在小规模的巫师，魔法师，术士之类的特殊职业。在精灵出现后他们的技术被纳入现代科技，并在工业化的过程中得以完善，最后成为我们熟知的显现技术。 呵，虽然我更倾向于称其为魔导工业技术就是了。但不管这份技术起源自哪里，都和精灵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 【如果魔法师们能自主发展成体系的魔导工业，怎么会偏偏在精灵出现后才迅速发展？ 显现技术能在几周内重建被精灵破坏的城市，如此先进的生产力魔法师们竟然不充分利用并统治世界，反而要让普通人骑在他们头上？】 “这，确实是。”五河士道虽然不是很懂什么叫生产力，以及这个词汇所代表的东西，但经过冯世·系统点破后，他也能明白一点——如果掌握魔法的人一开始就具备大批量制造显现装置的能力，肯定不会等到现在。 “所以……是【马赛克】提供了相关的技术？” 冯世·系统没有立刻肯定五河士道的猜想，而是把两份档案发给五河兄妹。 一份档案的主人是卡莲·诺拉·马瑟斯，她来自拉塔托斯克，是拉塔托斯克某位高层的秘书。 另一份档案的主人是艾伦·米拉·马瑟斯，艾伦·米拉·马瑟斯，相较于卡莲，她明面上的称号就要多的多。比如dem第二执行部部长，dem社三个创始人之一，dem社第二执行部部长，世界上最强的巫师。 【很有意思不是吗？世界上唯二能制造显现装置的集团，恰好共享一对姐妹，其中一个还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显现装置操作员，也就是所谓的现代巫师。 最巧合的是，】冯世·系统戏意味深长地在“巧合”两个字上加重声音，【这两个集团针对精灵的理念刚好针锋相对，两极分化。 一个恨不得把精灵通通干掉，另一个却希望精灵能幸福地生活下去，你要说它们和精灵没有密切的关系，谁信呢？】 最后，冯世·系统抛出他准备许久的致命一击。 【现在，你们还觉得佛拉克西纳斯封印精灵的方式来自“马赛克”是个巧合吗？】 第337章 黄金の精神 五河家的客厅一时间寂静无言，良久，五河琴里声音干涩地为冯世·系统的推论提供另一种层面上的证明。 “这两份档案，都是真的，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太详细了。” 【是电子使魔，女士，我加了电子使魔，你们许多经过显现装置加密的系统对于我的小可爱们有些过于，嗯，低龄？】 冯世的话在五河琴里摇摇欲坠的常识上又捅了一刀，击碎女孩建立在技术优势上所剩不多的安全感。 不需要太多的专业知识，只要想到自己全家在对方眼中没有秘密可言五河琴里便浑身发冷。她赖以生存并托付身家性命的拉塔托斯克保护不了她，因为拉塔托斯克现在也自身难保。 对方只消把拉塔托斯克倾向精灵和其他内部机密全世界公布，自有贪图拉塔托斯克财产的豺狼虎豹愿意当炮灰，dem社更是会大力支持。 他们早就想干掉这个老对头了，更不要说“消灭精灵，保护人类”的大义能够为他们提供充足的借口。 等拉塔托斯克被摧毁，她一只精灵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吗？能封印并且掌握精灵力量的五河士道会有好下场吗？ 五河琴里万万没想到拉塔托斯克覆灭之日竟然完全取决于一个，呃，正体不明的迷之生物的好恶！ 更离谱的是她现在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对方自称是魔法少女之神的神使，这还是从哥哥那里听来的！ 以五河琴里对五河士道的了解，女孩对这份情报的准确性不抱有希望。 这不是更吓人\/精灵了吗？！这个世界怎么会存在找不到痕迹的组织，难道魔法少女之神也像精灵一样是从邻界之类的异世界窜出来的吗？ 五河琴里现在只能庆幸这个【马赛克】一样的迷之生物没有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呃，这货不会是【马赛克】的另一个马甲吧？ 就在五河琴里疑神疑鬼之时，五河士道向她分享了自己灵魂里的“小”秘密，给五河琴里带来了巨大的神秘学震撼。 “什么？哥哥封印所有的精灵会死？这不可能！” 【首先纠正你一个小错误，不是会死，而是会发生灵魂质变，在这个过程中五河少年的意识可能消失进而造成死亡，但这种情况不一定百分之百发生。】 “问题在这种细节吗？”五河琴里愤愤不平，此前她多希望哥哥能成为精灵的救世主，现在她就有多排斥五河士道和精灵继续接触。 但理智告诉五河琴里，想要单方面终止五河士道继续和精灵接触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拉塔托斯克和【马赛克】不会同意，就算是五河士道本身也不会赞同她的想法。 是啊，哥哥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即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换取他人活下去的权利，是真正的，没有被曲解含义的，字面意义上的圣母。 很不甘心，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把哥哥推向危险的境地，五河琴里就想因为自己的愚蠢哭泣，但她狠狠地，用尽全力抑制哭泣的念头。 她已经和哥哥说好了要成为坚强的女孩子，所以不能哭。 至少，不能在哥哥面前哭！ 五河琴里把软弱念头的萌芽掐灭。 现在不是考虑退缩的时候！ 必须要找到解决哥哥灵魂里异物的方法，必须要把哥哥从这种危险中拯救出来，就像五年前哥哥拯救自己那样！ 呵！答案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自己从一开始就没得选！ 自己是为了保护哥哥才加入拉塔托斯克的，是为了哥哥才努力成为佛拉克西纳斯的司令，事到如今为了哥哥和外来神只的神使达成合作不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了吗？ 再见了！我的无知和犹豫！ “冯世先生，可以这么称呼……”【啊，还有一件事，我还没和士道少年说，干脆在这里一起说明好了。】 轻快的，如果棉花一样慢悠悠暖洋洋的声音打断了五河琴里饱含觉悟的呼声，也折断了五河琴里背叛组织的果断。 【为了确保五河少年的安全，我已经把五河少年本身的灵魂压缩成了魔法少女的变身宝石，然后用空白的灵魂宝石容纳了五河少年的意识，所以即便五河少年因为封印所有精灵导致原装货灵魂毁灭，五河少年的意识也不会被毁灭哟！ 而且我还顺手保存了五河少年的遗传物质，就算身体报废了也可以随时制造出来一具新的身体，然后把灵魂宝石移植过去就好啦~ 所以不用担心因为封印完所有精灵后死掉哦！】 五河士道：？(。ヘ°) 【五河士道对自己变成了巫妖一样的魔法少女的抵触感：1d100=56 五河士道对于变成魔法少女可以更好的拯救精灵的感情趋向（数值越大越满意）：1d100=41 古树：你这叫我怎么圆啊！】 五河士道花费了一些时间咀嚼这信息量颇大的话，终于明白冯世·系统究竟在说什么。 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吗？只要类似魂匣的灵魂宝石不被破坏自己就不会死……什么啊，自己岂不是变成巫妖一样的怪物了吗？ 作为人类的资格已经被否决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五河士道想要附和冯世·系统的话露出笑容，但是，五河士道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扬起嘴角。 稍微，有点无法接受……能理解啊！冯世先生这是为了拯救自己。很清楚啊！这是在保证自己生命的同时继续拯救精灵的，目前最好的办法。 但是内心清晰地告诉五河士道他硌得慌，心里有道坎他不过去！ 即便有拯救精灵的大义在前，但五河士道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接受他在没有被告知的情况下擅自被否定生而为人的资格。 但他又能像谁诉说呢？ 这是五河士道，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必须要坚持下去！ 五河士道很清楚啊！五河士道也不打算放弃拯！ 他只是突然明白，明白他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和正义。 这一刻，五河士道忽然理解何为责任。 那是很沉重的东西，不管再怎么称赞和美化那都是一份负担，它从不讨人喜欢，但必须有人负重前行。 没错，我就是这个人。 五河士道握紧拳头，又深深叹了口气，引起五河琴里和冯世·系统的注意。 “哥哥？怎么了吗？”\/【少年，你的情绪现在很低沉，有什么想不开的郁结吗？这是私聊，你可以放心地和我说，我不会告诉别人。】 “没事，只是有些疲惫。”五河士道惊讶于自己的平静。 原来不需要系统帮忙他也能流利地说出谎言。 他再没有先前面对精灵的不知所措。 这一刻，五河士道得到了成长。 “琴里，我希望你可以代表佛拉克西纳斯和冯世先生达成合作。”五河士道说出自己的想法，五河琴里立刻婉拒：“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要得到上面的许可才能答应。” “这样啊，”五河士道没有表现出失望，他看着五河琴里的眼睛，看得女孩有些心慌才慢条斯理地说：“琴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能够结束精灵和人类的纷争，让精灵和人类都能正常生活，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五河琴里抿起嘴，她一直不擅长说服认真起来的哥哥。 “我知道冯世先生来历可疑，但冯世先生已经展现出优秀的能力并提出更好的方案，这是恰恰我们所欠缺的，而且我们也需要足够的力量抵挡ast和dem社，不是吗？ 或许它们无法打败精灵，但它们会严重妨碍我们封印精灵的作战，它们只要在我们攻略精灵的时候对我们或精灵射出导弹就足以让我们前功尽弃。” 未了，五河士道沉重地说：“琴里，我们缺少力量，我们需要同伴，你也需要成果证明佛拉克西纳斯是正确的，证明人类能够和精灵和平相处。” 五河琴里怔怔地看着五河士道，哥哥熟悉的面容露出陌生的表情，那是混合了疲惫、委屈和坚持，最终定格为温良的表情。 不知为何，五河琴里鼻尖一酸，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好吧，好吧！我试试吧！”五河琴里有些自暴自弃地说：“我会向上级报告这件事，并阐述合作的优点，尽力促进我们双方的合作，但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嗯，谢谢！我不会怪琴里的，你已经很努力了啊！” “什么啊！说这种话也太狡猾了！哥哥你这个坏蛋！” 随后沉默到来，五河兄妹安静的喝着大麻茶，享受片刻来之不易的宁静。 当冰块和空荡荡的杯底碰撞，五河琴里从沙发上起身。 “哥哥，我要去工作了。” “嗯，别累着了，晚上想吃什么？” “汉堡肉，可以吗？” “只要是你想吃的都没问题。” 五河琴里张张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扬起的嘴角下弯，不情不愿地道别：“晚上见。” “晚上见，早点回来。” “嗯。” 目送五河琴里消失在阳台，五河士道对冯世·系统说：“请给我传输奖励吧。” 【你需要休息，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糟糕，如果你执意要求领取奖励，可能会赶不上制作晚餐。】 “你能帮我制作晚餐吗？” 【可以……但你得给我操控身体的权限。】 “那就这么办吧！” 【为什么？你不需要这么着急，我们的时间很充裕。】 “但精灵随时可能降临不是吗？”五河士道平静地说：“我不想下次精灵出现的时候，我因为太弱无能为力。” 【……】 【你长大了，士道，我或许不该再称呼你为少年了。】 五河士道自得地笑笑，他躺在沙发上，闭上眼，大量的公式一点一滴渗入他的脑海，带来深沉的疲惫。 这一次，他没有抗拒。 to be continue…… 第338章 眼界开阔(名词动用) 【在本章开始之前，进行五河士道学习塑能魔术的判定，鉴于当前五河士道的状态，难度为80，可以累计熟练度，每次学习判定消耗1小时，当前时间为下午2点 第一次学习：1d100=68 第二次学习：68+1d32=68+{25}=93＞80，成功 当前五河士道的塑能魔术的熟练度为：1d100=59 古树：什么神秘学超人，这就是精灵王二代吗？强而有力，强而有力！】 冯氏基础塑能魔术虽然带着基础两个字，但在难度方面和基础数学啊之类麻瓜的基础学科完全不同。 常规的学科基础是真的基础，弄点基础概念带你入门然后等着你入坟，而冯世的基础是把整个地基塞进你的脑子，然后你就可以随便在地基上搭建你想要的建筑。 简单来说，冯世搭了个工具台，后面能作出什么成果全看修行者自己。 修行者只需要按照自己的需求旁征博引，就可以自己进阶，毕竟核心和基础一开始都教完了，就算修行者想要手搓核子闪耀，那他需要的也是核物理相关知识而不是塑能魔术相关的知识。 按理说这种研究生才算入门的学科足够拦住七八成的人，但五河士道显然不在其内！数学等及其抽象的学科倒是消耗了五河士道不少心神，但他在学习后续一切和神秘学沾边的学科时的进度都可以用势如破竹形容。 仿佛五河士道已经在这些领域深耕多年，所谓的学习只是重新整合和学习不同科技树对同一种概念和现象不同的称呼。 【不可思议！士道君，你果然不是人类啊。】 五河士道先是困惑，再是恼怒，最后表情有些凶恶，领会到责任之重后，五河士道对于自身情感的压抑也减轻许多，那是明晰目标后不再所有方面都小心翼翼的决绝。 具体来说，五河士道变得更像一个喜怒哀乐俱全的人，而不是以前那么对任何事情都非常的亚撒西“神像”。 “你才不是人！啊，你本来就不是人，不过就算是冯世先生这么说也太过分了！” 【你为什么说话这么女性化？难道女装……】 “闭嘴！你再骂？！”五河士道的怒喝狠狠展现男儿本色，完成回合制打击报复的冯世·系统发送一个结衣摊手耸肩的表情，然后解释道： 【你的灵魂与生俱来拥有极强的对灵力之类神秘力量的感知能力，这种强大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极限，你甚至可以不需要任何媒介直接号令灵力！ 要么你是伪装成人类的异族，要么你身体里异族的血脉浓厚到让你返祖的地步，事实上就算你不封印精灵的灵力，你的灵魂也会逐渐吸收大气中的灵力诞生属于你自己的神秘……前提是那个模糊的家伙不干涉你的灵魂。 这就是我认为你非人的原因，说实话我觉得你更像是精灵和人类的孩子，或者伪装成人类的精灵。】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96）：1d100=81】 听到冯世·系统的解释，五河士道脑子里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柔软的脑组织里蛄蛹，像是竹鞭上的竹笋想要破土而出。 但这种怪异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五河士道只能将其归结于失忆。 一定是【马赛克】干的好事！ 他5年前能让自己失忆，谁能肯定他后面没有糟践过自己？！ 远在佛拉克西纳斯的村雨令音同步打了个啊啾，五河琴里担心地问：“你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大概是谁在念叨我吧。”村雨令音依旧是那副随时会睡去的模样，但语气却比以往更为认真：“不用在意那些小事，魔法少女之神和祂的使者事关重大，【马赛克】相关也急需调查，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五河琴里想到村雨令音自称30年没睡觉，自打两人相见就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但至今没有任何问题，便不再强求村雨令音休息。 这可是佛拉克西纳斯为数不多的情报分析官，现在每一份劳动力都弥足珍贵，不可轻易放弃，即便昧着良心五河琴里也只能身先士卒拥抱996の福报！ 但…… 【五河琴里灵感强度：1d100=98，大成功！ 五河琴里灵感判定（难度2\/51\/76），每成功一阶段五河琴里将获得对应的情报，若是大成功则获得全部情报，并对村雨令音产生怀疑\/敌意\/杀意。 骰娘：1d100=60，五河琴里对村雨令音产生了敌意 古树：芜湖起飞！】 ……村雨令音就真的那么可信吗？ 被冯世·系统强行开拓眼界和思路后，五河琴里现在看什么都可疑，曾经被忽略的矛盾被五河琴里纳入深入思考的范畴。 其一，为什么村雨令音极少有睡眠的记录？即便佛拉克西纳斯按时按量发放假期，村雨令音依然一副缺少睡眠到随时会猝死的模样，她有什么必须要持续牺牲睡眠时间的理由吗？ 其二，村雨令音经常自称有30年没有睡过觉，在此之前五河琴里一直认为这是村雨令音活跃气氛的场面话，但如果这是陈述事实呢？ 其三，已知【马赛克】具备疑似操纵光线、隐藏自己存在的能力，目前无人知晓【马赛克】的外貌，也就是说马赛克有需要遮掩自己外貌的需求。再考虑到如果【马赛克】也是一种精灵，那么马赛克的外貌大抵也和人类相同，在此推论上可以得出【马赛克】拥有人类社会的身份。 其四，【马赛克】将自己和哥哥，或者两者中的一个称为杰作，会有人把自己杰作乱扔吗？结合佛拉克西纳斯封印精灵的方法来自【马赛克】，可以推断自己和哥哥（或其中一个）还没有达成自己作为杰作的功能目的。 其五，为什么平时对一切都信奉节能主义不过度干涉的村雨令音，在第一次面对哥哥的时候那么热情呢？ 只是稍微思考，就能发现这么多不对劲的地方啊！ 即便没有切实的证据，五河琴里也能得出村雨令音必然和【马赛克】存在某种紧密的联系！ 甚至于……村雨令音就是马赛克？！ 五河琴里把这种恐怖的想法深深埋藏在心底，在得到切实的证据前五河琴里不愿意把这种猜想当成现实。 尽管，尽管村雨令音很有可能是【马赛克】塞进佛拉克西纳斯的叛徒，但在五河琴里刚刚接收并完善佛拉克西纳斯的时候，村雨令音给予五河琴里巨大的支持和帮助，五河琴里不愿意把这份善意染上可鄙的污浊。 敌意，怀旧，感恩，恐惧……五河琴里怀揣着复杂的情感，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在达成目标前，25仔只会努力工作，至少在这恨不得把猫咪都抓过来当劳动力的悲惨加班地狱中，村雨令音是可以信赖且必不可少的劳动力。 嗯，还没到翻脸的时候，绝不是因为害怕【马赛克】！ 回去还是和冯世商量一下好了，他应该也知道村雨令音的异常吧？ 【感觉如何？】 “很奇妙，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五河士道翻动手掌，汉堡肉在涂满橄榄油的冰上滋滋作响，但冰块却没有融化的迹象，甚至向上飘散的烟气快速的凝结成白色的细小颗粒，然后汇聚在一边变成等待处理的厨余垃圾。 毫无疑问，仅仅从目的出发，五河士道正在烹饪，但倘若把“一块漂浮在半空中的冰块的上表面闪烁着橘红的光，并且这光能恰到好处地一块精心腌制的汉堡肉煎熟”这一现象称之为烹饪，那一定是这个人缺少常识。 但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切实被五河士道实现了！ 若是问五河士道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步？五河士道给出的回答也只能是不知道。 没错，就像是人不知道原理也能正常呼吸一般，五河士道也只是对体内的灵力下令罢了！ 刚刚结束知识灌输的那一刻，五河士道以为自己无所不知！但在接下来十分钟内这些知识如同雪花一般消融，二十分钟后五河士道已经不记得任何一条公式。 但与之相反，一种强烈的，可以被归纳为“我可以！”的自信蓬勃生长，于是在冯世·系统的建议下，五河士道决定用自己新掌握的知识制作一份晚餐。 冰块被塑造成各种厨具，虽然一开始厨具的形状非常粗糙，但意外的使用起来没有问题，火焰也被塑造成薄薄的一层，可以自如地调整温度。 虽然才刚刚学会塑能魔术，但五河士道已经可以正常运用，这份天赋已经足以被称为非人。 【五河士道第一次使用塑能魔术制作的料理美味程度是：1d100=76 古树：你就是异世界士郎的同位体吧？】 五河士道如同最严格的审查官，将刚刚制作好的汉堡肉放在餐盘里，切下一块认真品尝，然后露出满意的表情。 “口感和味道都很不错，没有煎老导致失去鲜嫩的汁水，也没有因为火候不到位夹生，这样的话可以节省不少燃气费和电费呢！” 【虽然我也很赞同你的观点，不过要是那群渴求力量的人知道你这样使用精灵的力量，一定会嫉妒得发疯吧？】 “冯世先生，我，并不是为了得到他人的认可才选择拯救精灵的，他人是否嫉妒并不重要，我也不在乎。” 【如此便好，还有，大的要来了。】 警报声和五河士道严肃的表情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就像五河士道先前担心的那样，精灵再度出现了！ 【这一次出现的精灵是： 1、5、9：当然是“十香”了！ 2、6：发现不对劲返回调查的梦魇 3、8：目无旁人的狂战士双子 4、7：因为某种原因暴露的歌姬？！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5，意料之中的发展呢 古树：to be continue……】 沉重悼念我的新眼镜 今天洗澡的时候，眼镜掉进蹲坑的洞里了，按照宿舍的规划，蹲坑排水管的u型管在楼下，起码一米五的长度，也就是说捞不起来。 悲！ 高度近视患者看着眼镜闪现消失在下水道，这种绝望，谁懂啊！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jpg 第339章 即将抵达的阴影 【士道君，地图已经准备好了，但我还是建议你先从令妹那边得到许可。】 无需多言，冯世·系统已经贴心地为五河士道提供优质的服务，而五河士道也没有对冯世·系统的建议提出异议。 “琴里！十香出现了，我请求出击！” “了解，特殊许可已发布，我们随时提供支援！” 五河士道喊完结束通话，在冯世·系统各种讥笑戏谑还有嘲讽的颜文字中扭扭捏捏地握紧自己的灵魂宝石，小声嘟囔：“变身……” 【大点声！这么小声还想变身？！】 虽然冯世·系统配音很愉快，但魔法少女的变身和喊声大小并无心理因素外的直接关系，在一片蓝色的光芒中，五河士道穿上便于行动的紧身衣，小臂和小腿上还仔细地绑好保护用的布带，外披带兜帽的灰色系城市吉利服斗篷，和画风华丽突显女性美丽的精灵全然不同。 天空中的佛拉克西纳斯也同步得到了五河士道的变身cg，几个明显是二次元爱好者的员工先是狂喜，然后愤愤不平，一片诸如： “差评！变身画面一点都不涩！” “这么实用主义算哪门子的灵装啊！” “为什么裹得这么严实？我要看士织小姐面露羞涩但又不得不穿着瑟瑟的灵装战斗的样子口牙！” 诸如此类的评价让五河琴里血压飙升。好在五河琴里对手下是个什么德行心里还是有数的，没有做出过激行为，成功避免额外消耗佛拉克西纳斯的医疗资源，可喜可贺。 为了压制越发高涨的血压和心中黑色的火焰，五河琴里决定找哥哥说话：“士道，感觉如何？” “很不错，能明显感觉自己对灵力的掌控力上升，还有身体素质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但又没有掌控不了的感觉。” 五河琴里瞟了眼指标稳定的各项数值，还是关心地追问：“那灵力是否有暴走的倾向？” “这次是四糸乃，也就是【隐者】的力量，我感觉非常稳定！” “好的，去阳台吧，准备传送。” “over！” 五河士道结束通话，找了个便当盒装好剩下的汉堡肉来到阳台，一阵闪光后出现在佛拉克西纳斯的传送室，村雨令音已经在此等候。 “下午好，小士。”村雨令音依然是那副睡眠不足，不紧不慢的样子，她的目光投向五河士道拎的盒子：“那个是？” “我给琴里带的慰问品。” 村雨令音点点头，忽然说：“我也要。” 村雨令音的语气太过淡漠，五河士道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五河士道露出微妙的表情。 原来我们有这么熟吗？还是说琴里和令音小姐关系特别好？ 总之，老好人先生并没有拒绝村雨令音要求的理由，五河士道把餐盒递给村雨令音，请求五河士道转交给五河琴里，再度消失在传送装置中。 五河士道降临的位置距离公主所在的区域相差一栋体积接近大型商场的建筑残骸，这里是五河士道暴走时穿过的地区之一，被拦腰熔断的高楼制造了大量废墟，也给五河士道提供了足够的藏身之处。 五河士道把斗篷的兜帽戴好，素手轻挥，一片淡蓝色的雾气笼罩周身，五河士道雌雄莫辨的身形逐渐变得透明。 潜行！五河士道发动了纯度极低的潜行！ 用极小的，富含灵力的，足以被称为霾的冰粉折射光线，让自己变得像一个模糊的影子，同时冰霾又能干扰ast的灵力检测仪器，只要ast成员没有近在咫尺，就不会发现这里藏着一只五河士道！ 这是冯世·系统基于四糸乃的灵力，添加些许assassin灵基模板制作的灵装，除了assassin必备的气息遮断外还附赠冰块匕首若干，虽然后者对于五河士道没什么用就是了。 这份模板对于五河士道最大的作用是，在他尚未获取潜行，情报抹消之类的技能前，五河士道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悄然抵达精灵降临的位置，而不是半路就和ast打个你死我活。 【ast战力储备，若还高于60则可正常出击，高于90与常态无异：1d100=100，大成功！ 古树：啊？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1、5：艾伦·米拉·马瑟斯，前来！ 2、6：阿尔提米西亚·贝尔·阿修克罗夫特，出击！ 3、7：大批量的自律战斗机器，幻兽?邦德思基，进行数值判定 4、8、9：冯世的“分身”？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3，意外无趣的发展呢！那么有多少幻兽?邦德思基？ 骰娘：1d100+100=36+100=136】 “……” 【是不是觉得太安静了？】 冯世·系统的声音反倒让五河士道加快跳动的心脏稍稍平稳，没错，即便和精灵的“约会”不超过五指之数，ast已经给五河士道留下深刻的印象——炸！爆炸！狂轰滥炸！ 可以说大部分精灵降临事件中的损失大部分是由ast亲手造成的。 但今天太安静了，直到现在蔚蓝色的天空也没有出现ast那蚊子般恼人的黑点，五河士道不禁猜想难道是ast的成员全都因为昨天的暴走失去战斗力了？ “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知道，ast得到了不少新玩具了，大概是你造成的损失过于巨大，dem社那边紧急调运来不少自律人型战斗无人机。 因为dem社的肆意妄为，ast缺少可以背锅的负责人，现在正处于管理混乱的状态，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你才能见到那些奇妙的大玩具。】 “我可不想和ast战斗啊！” 【怕了？】 “才不是，会给城市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ast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你可是彻底解决精灵灾害的‘正义的伙伴’，而且不趁现在到处都是废墟好好大闹一场，等城市重建完成再战斗岂不是束手束脚？】 “……” 【冯世说服：1d100=64 五河士道意志：1d100=86 86＞64，五河士道抵御了魔女的低语！ 五河士道潜行：1d100=71 十香侦查：1d100=54】 “才不是那么回事吧！既然是正义的伙伴，那不论何时都应该尽可能减少战斗！” 【如果这就是你的觉悟，我单方面表示认可哦。】 “……你果然是在逗我玩吧？” 【呵呵，】冯世卑鄙地避开五河士道的诘问：【如果你不打算战斗，那就要加快速度了，隐者的潜行冰霾可以隐藏你和公主的灵力波动，赶紧将她带离此处吧。】 谈到正事，五河士道果然不再追究冯世的调侃，悄无声息地来到十香王座的下方，撤去一部分冰霾对十香招手，并大声呼唤：“十香，是我啊！快过来！” 大抵是五河士道过于热情，和ast二话不说直接开打完全不同，又或者是五河士道散发着同为精灵的灵力，十香没有立刻给形迹可疑的五河士道当头一剑，而是困惑地上下打量五河士道，一副“我们很熟吗？”的困惑模样。 在冯世·系统的调笑和提醒下，五河士道搓出一团火焰，十香才恍然大悟。 早搓火球嘛！这狂暴又热情的灵力可比人好认多了！ “原来是你啊！士道！” 十香愉快地跳下王座，她本以为这次现界又是孤身一人，没想到能遇到熟人，这种激动的心情和与ast战斗时截然不同，十香并不讨厌，相反，她希望这种特殊的情感能多来点。 “你怎么又多了一种灵力？男精灵都和你一样特殊吗？这里全都是废墟是你做的吗？对了！对了！这次没有那群讨厌的苍蝇真是太好了！” 面对十香连珠炮一样的提问，五河士道尴尬地推推手，打断少女：“很高兴遇到你，但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那群讨厌的家伙马上就要来了。” “唔！”十香不开心地扬起英气的眉毛，像小孩子一样炫耀自己的大剑，一道道淡紫色的透明剑气让本就伤痕累累的路面更加雪上加霜。 “不用怕！她们才打不过我！我会保护你的！” 五河士道十分感动，然后更加坚定劝说十香的决心——要是ast再和十香打一场，天宫市剩下的校区和居民区怕不是要跟着完蛋！ “我当然相信十香你有这个能力！但你不觉得玩耍的时候还要被那群讨厌的家伙打扰太麻烦了吗？这次我可是找到了隐藏灵力的办法，那群家伙绝对找不到我们！” 十香顿时想起五河士道突然出现在王座前的景象，不由信服地点头，旋即愉快地说：“那就交给你了！” “那么进来吧。”五河士道撑大冰霾笼罩的范围，十香立刻收起王座钻进来，那好奇又兴奋的模样让五河士道想起小时后妹妹也是这么钻进自己举起的被子里。 话说那个时候自己管被子叫神圣魔法屏障来着？ 五河士道不禁有些脸红，也不知道是被过去的黑历史殴打还是十香毫不顾忌和自己贴近导致的，他小心翼翼地合起冰霾的开口，带着十香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在五河士道和十香离开后大约20分钟，一台幻兽抵达十香降临的地点。 理所当然，除了公主已经离开此处，大概率返回邻界，并非侦查机型的幻兽并不能得出更多的结论，这种变化让日下部燎子十分不安。 “就连【公主】也学会隐秘现界了……吗？”刚自语说完，日下部燎子便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不对，【公主】出现的时候被侦测到了，奇怪之处在于【公主】如何做到不留痕迹的消失，难道有人在帮助精灵？” 日下部燎子用力摇头，“不对，比起帮助精灵，捕捉精灵用于研究的可能性更大，难道是……其他的精灵为【公主】提供了援助？” 念及此处，日下部燎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当前ast能和精灵打的有来有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精灵对人类缺少必要的了解，这点从公主在战斗中偶尔蹦出的怒骂可以得知。 也就是说，精灵并不清楚如何隐藏进人类社会中，这是当前ast中主流的观点，除去某个对人类极为熟悉并且极为嗜杀的家伙外，目前有记录的精灵行为模式都符合这一结论。 但如果存在另外一个，甚至多个精灵已经学会如何融入人类社会，并试图帮助和团结更多同胞呢？ “麻烦大了呀！” 日下部燎子咬紧牙关，旋即升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人类真的能战胜精灵吗？ 不！如果自己都退缩了，又有谁来保护人民？ 日下部燎子再度建立一个新的文档，她必须在灵感消失前把这个可怕的猜想记录下来，并整理成报告！ 至于尚未完成的有关炎魔的报告？那种事情交给副官就好了！ 已经进化成卑鄙长官的日下部燎子毫不在意手下的身心健康，并愉快地决定甩锅。 另一边，五河士道带领十香来到天宫市商业街的废墟，从冯世·系统那里得知ast已经放弃追踪公主后松了口气，严肃地对十香说…… to be continue…… 第340章 变身，然后捡到精灵 副标题：游戏成瘾之骰娘发癫 4k，章说呢？ 可怜的守夜咕一边挨骂一边码字，好可怜啊！快点把章说交出来安慰可怜的守夜咕树！ ——咕言咕语—— “十香！” “嗯？诶？”十香眨巴眨巴眼，不大适应五河士道这么严肃的语气，有些担心地问：“嗯，士道，我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并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士道忽然很严肃的叫我的名字，应该是生气了吧？” 五河士道能想象十香后面没有说出来的话——这里会让五河士道生气的人不就只有她自己了吗？ “唔，抱歉让你误会了，十香没有做错什么，是我想和十香商量一件严肃的事情，所以语气不由自主强硬了一点。” “是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是我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呢！”十香的表情显而易见地明媚起来，让五河士道也跟着心情愉快。 他想保护的不就是这样的笑容吗？ “是这样的，十香你想一直在这个世界生活吗？” “咦？”十香吃惊地眨眨眼，花费了一点时间才理解五河士道究竟在说什么，因为她所听到的内容和她在短暂生命中积累的常识相悖。 “那种事情不可能的吧？我可是没有办法控制来到这边和返回那边的时间哦！事实上我在那边的世界也是昏昏沉沉地睡觉呢。” 五河士道心中浮现怜悯的情感，不管敌人打不打得过，生命中只剩下睡眠和挨打这两件事实在是太过悲哀了。 “我已经找到了能在这个世界长时间存在的方法，所以不用担心这种小事，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十香你是否愿意在这个世界生活呢？” 【十香对生活在人类世界的愿意程度：1d100=15】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十香。 【即便迟钝如钢铁直男的五河士道也能轻易看出，少女对现世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如果不是无法控制自身是否前往现界，十香一定会一直窝在邻界睡觉吧。】 五河士道很想斥责冯世·系统的语气过于阴阳怪气，但冯世·系统的旁白给出的情报太重要了。 正当五河士道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耳麦里传来五河琴里紧张的声音：“等一下士道！选项已经出来了，大家投票！” 【投个锤子！让女孩子等待可是会被马踢的！这个时候当然是顺从内心，强硬的让女孩子留下来啊！】 一想到此前佛拉克西纳斯各种不靠谱的操作，以及时不时出现的让人怀疑设计ai的家伙脑子是否有大病的选项，五河士道立刻倒向冯世·系统。 “果然呢，这边的世界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好映象，也是啊，毕竟ast太过勤快了。” 五河琴里惊讶地大喊：“等！等一下啊！你在干什么啊！我们这边还没做出决定！” 然而五河士道只是挠挠脸，直接无视五河琴里，对着像小女孩一样闹别扭的十香用力拍手，用比起提议更接近告知的强硬语气说：“那么就和我来吧！身为前辈我有必要让你知道这边世界有多么美妙！” 十香眨眨眼，然后十分抗拒地用力摇头：“诶？那种事情没有必要啦！反正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回到那边去哦，倒不如说这次没有被那些讨厌的家伙骚扰我已经很开心了！” “就是因为你没有体验过这边世界的美好才会这么说啊！相信我吧！只管相信我就好！我已经熟练地在这边的世界生活很长时间，绝对不会有错的！” 【五河士道说服：1d100=88 十香抗拒：1d100=23 骰娘：88＞23，五河士道成功 古树：何等强而有力的说服！】 “这，这样啊！”十香感觉脸有些发烫，她尚且不能理解心中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但渴望被爱的本能让十香本能地追求这份温暖而炽热的情绪。 如果按照佛拉克西纳斯针对十香设置的作战（约会）计划，在取得十香的信任后，五河士道应该带领十香前往由佛拉克西纳斯搭建的商业街，藉由各种优惠活动的借口，让十香和五河士道免费享用现代社会缔造的娱乐文化，给缺少常识的精灵一点小小的人类文明震撼。 在此基础上，大量的幸运事件和工作人员“情侣系列”话术会让十香对五河士道产生好感，甚至产生“和五河士道在一起就会变得好运”这样宛如“小鸭子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当成妈妈”似的缺少逻辑的认知。 但这项作战在当前缺少最为重要的基础——整个天宫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不幸被五河士道摧毁殆尽，剩下能够用于约会的店铺也因为接二连三的灾难选择暂时歇业。 即便佛拉克西纳斯有能力搭建商业街，也不可能在特殊时期做出这种会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反常的行为。 而且根据佛拉克西纳斯ai的测算，精灵短时间内多次降临是小概率事件，忙于处理“五河士道大灾变”事件后续的佛拉克西纳斯也压根没有针对这种情况制定详细的计划。 目前只有生活区的公办菜市场还在勉强经营，可总不能第一次约会就带女方去菜市场吧？ 现在，佛拉克西纳斯全体员工也只能期望五河士道能随机应变，不要惹【公主】生气，然后双方打个你死我活。 在佛拉克西纳斯全体员工殷切地关注中，五河士道将十香带到他准备好的约会地点，他的家里！ 员工中津川倒吸一口凉气：“何等的可怕！仅仅是第二次见面就能把女孩子带回家吗？士道君真的不是诱拐犯吗？” 代号【社长】的千本则激动地大喊：“不愧是独立封印了隐者的五河司令的哥哥！竟然能面不改色地把精灵往家里带！何等地令人钦佩！简直是热血沸腾口牙！” 五河琴里轻轻咳嗽，避免各位员工继续发癫，转头询问站在一边待命的村雨令音：“你觉得士道该怎么做比较好？” 村雨令音慢悠悠地说：“……从【公主】单纯的性格来看，只要是有趣的东西都能引起她的兴趣吧？我想小士一定没有问题。” 与此同时，佛拉克西纳斯的ai也给出3个建议： 1：用有趣的影视节目征服【公主】 2：用美味的食物征服【公主】 3：用有趣的电子游戏征服【公主】 “全体投票！”五河琴里大喊，很快屏幕上出现投票结果。 【古树：获得票数最多的选项是 骰娘：1d3=3 古树：第二多的是： 骰娘：1d3=3 古树：数字重复，重投 骰娘：1d3=3 古树：是第二名，谢谢 骰娘：1d3=3 古树：……，重投 骰娘：1d3=3 骰娘：3！3！3！3！不要和我扯其他的东西！全是3！打游戏就完事了！ 古树：ヽ(#`Д′)ノ】 那是压倒性数量的结果，几乎全体员工都把自己手中的票投降同一个选项，3号选项，排名第二的1号选项也仅仅只比排名第三的2号选项多出两票。 五河琴里发出惊讶的声音：“真是少见啊，这一次大家都意见竟然这么统一。” “司令，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啊！” 神无月恭平发出深沉的声音，“在和平的时代，只有在游戏里才能体验并肩作战的珍贵友谊！紧张又刺激的剧情又会带来吊桥效应，让【公主】误以为自己对五河士道有特殊的感情，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能在【公主】心底留下粉红色的烙印啊！” “没错！愿意和你打游戏的女孩子可是瑰宝啊！” “这么说士织小姐岂不是超赞？！” “竖子！安敢歪我取向？！” 五河大帝秀手拍桌，镇压无数魑魅魍魉，然后用不容置喙的轻声对五河士道说：“听到了吧？去和十香一起打游戏！” 五河士道一边把冰凉凉的果汁递给十香，一边询问冯世·系统：这靠谱吗？ 【我觉得一般，但精灵不能以常理揣度，因此值得一试……记得多准备甜饮和薯片，糖和油都会带来快乐。】 既然冯世·系统也这么说，五河士道也打算试试这听起来不大靠谱的方法——说到底精灵真的会喜欢电子游戏吗？一想到精灵的前身很可能是女孩子，五河士道就觉得这怪方法更不靠谱了。 “十香……” “天呐！这也太好喝了吧！” 五河士道还没能发出的邀请卡在喉咙里，十香正在用五河士道这个男孩子都惊讶的豪爽姿态歼灭果汁，只是眨眼的功夫五河士道端来的两杯果汁就消失在十香的小巧的唇中，然后十香将渴求的视线投向五河士道，灵动又惹人怜爱的眸子无声呐喊： 我还要！！！ 五河士道咽了口唾沫，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肥宅快乐水，又从零食箱里拿出两包薯片，还没等五河士道说“试试”，十香已然无师自通一口可乐一口薯片，享受油脂和糖分带来的至尊享受。 【……，去厨房吧五河少年，这里已经不需要你和电子游戏了。】 该担心的难道不是十香这么吃会不会把胃吃坏吗？ 五河士道叹气，转身投入自己最为擅长的战场，顺便嘱咐妹妹给自己准备足够的食材和健胃消食片。 事实证明，五河士道一半想多了——十香根本不需要健胃消食片，她的肚子仿佛无底洞，霍霍了五河家一整个冰箱也只是微微隆起，也不知道那些食物都去哪里了。 【精灵，很奇妙吧？】 五河士道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若不是他已经会用灵力做饭，一定会摆到在十香深不见底的胃口下。 趁着十香心情愉快，五河士道问：“感觉如何？” “很棒啊！如果能天天吃就好了！”十香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 【忍住，这个时候不要立刻提要求或者建议，带入对方的身份，顺着对方的情绪再说话】 “那真是太好了。”五河士道松了口气，又酝酿片刻情绪，轻轻说：“……是啊，我之前也被否认过，甚至怀疑自己要不要继续活下去。” 十香睁大了眼，她没想到五河士道也和自己有同样的经历，五河士道一直在她面前扮演可靠的前辈的角色，十香还以为什么都难不倒五河士道呢。 可是，很开心，得知五河士道和自己和自己一样时，十香仿佛找到了共犯，心中无处安放的眷恋瞬间有了依靠。 佛拉克西纳斯的检测系统如实反应出十香的心态变化，超高的数值让五河琴里和其他工作人员屏住呼吸，不再干涉五河士道的行动。 屏幕中十香扭捏地说：“是，是吗？我们是一样的啊……” 五河士道逐渐回忆起刚刚来到五河家，慢慢被接纳的回忆，表情越发温柔：“嗯，我也曾经认为这个世界太残酷了，干脆坏掉好了，但不是那样的。 这个世界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就在那里，只是我们一直没有遇到它们，当我看到十香的时候我就想起了过去的自己，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让十香知道这个世界也有美好的东西……” 五河士道挠挠脖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之前是我太自说自话了，那么强硬地把你拉过来，抱歉！” 这下反而让十香紧张起来了，“才没有！士道不用道歉啊！如果没有士道我也不会知道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十香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五河士道，纤细的手按在丰满的浑圆上，动情地说：“士道，你之前问我想不想在这个世界一直生活，现在我有答案了。” 虽然已经猜到十香的答案，五河士道还是紧张的不行，仿佛他面对的是告白后的回复。 “我喜欢士道你做的食物，我喜欢士道想要带我见识这个世界的美好的样子，所以，我想我也喜欢这个世界。 请让我一直在这个世界生活吧！” 五河士道的心脏不争气地猛烈跳动，上午不做人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剩下的情感只有喜悦。 真是，太好了！ 五河士道深吸一口气，对十香讲述封印灵力的程序。 【十香对封印灵力的理解程度是：1d100=32 咕树：属于是每个字都懂，但连起来就听不明白了。】 十香认真地全程点头，然后充分运用自己的智慧总结道：“唔，总之全交给士道就好了！” 五河士道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感谢十香的信任还是苦恼十香的智商。 总之，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第341章 中秋快乐!但是更新 【主角们看不见的判定~ 十香体内的？？？对五河士道的好感度：1d100=67 十香体内的？？？对冯世·系统的好感度：1d100=26 咕树：这种意料之中的复杂心情是什么……那么？？？对于冯世·系统的情感是： 1~30：恐惧 31~70：厌恶 71~100：敌意 骰娘：1d100=94 咕树：啊，我可以预见天宫市悲惨的未来了，最后？？？对十香的好感度是： 骰娘：1d100=55 咕树：乐，不讨厌的半身是吧？】 ——故事开始—— “那么要开始咯！” “嗯！” 五河士道深吸一口气，把身体的控制权转让给冯世·系统，心中脉动着紧张的情绪，这是封印四糸乃灵力时没有的鲜明情感。 对于自己而言，十香和四糸乃有着决定性的差别。 五河士道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并由衷地感到庆幸。 大抵是冯世先生全神贯注于封印灵力的意识，不然一定会以他此刻的心动为食材烹饪嘲笑他的言语吧？ 在这方面冯世先生的恶劣值得信任，就像冯世先生在干正事时的支援一样令人安心。 然后令人安心的冯世先生就用五河士道的身体发出困惑的声音。 “咦？你不是人？” 五河士道的第一反应是“冯世先生怕不是昏了头，十香是精灵本来就不是人，何出此言？”，然后五河士道才察觉到不对，他想起来精灵的合成方式是灵力结晶+人类。 如果十香的成分里不含人，那十香是什么？ 【对抗开始！ 十香体内的？？？意志：1d100=46 冯世·系统魔法：1d100=46 46=46 古树：啊？竟然是平手？ 骰娘：事项分支开始。 1、4、7：再进行一次魔术判定，因为十香体内的存在有所准备，获得+10的补正 2、5、8：王国苏醒，十香和体内的存在进行意志对抗 3、6、9：王国反转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10，1d2=1，是大成功哦！ 古树：无聊，我要看血流成河！ 骰娘：大成功的影响是： 1、4、7：十香：这是，我的身体！ 2、5、8：冯世·系统：蛐蛐反转！ 3、6、9：五河士道：我的手……自己动起来了？！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8 古树：意外的合理】 刺痛眼球的紫黑色剑气从十香的胸口激射出，五河士道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被击中，上衣瞬间变成漫天破布然后被狂暴的气流卷走，原本温馨的小家一下子伤痕累累，只有五河士道脚下和身后的区域尚且保持完整。 一击没有取得成效，十香身体里的未知存在越发躁动，紫黑色的气流如同炼钢厂烟囱喷出的滚滚浓烟，裹着深紫色的光朝十香的四肢蔓延开，凝固成涩气煽情的黑色布料。 五河士道仍能从十香痛苦的表情中窥见少女的挣扎，但很多时候个人的意志无能为力，黑色正在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逐渐覆盖十香白皙的娇躯，即便全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五河士道也本能的明白一件事： 倘若任由十香堕入那片黑暗，他所熟悉的那个少女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 【发生什么事了？】 五河士道急切地大喊，但冯世·系统只甩给他“安静！”二字，然后握着灵魂宝石的拳头捅向十香，或者说上一秒还是十香的未知精灵的心口，同时嘴里喊着意义不明的怪话。 “蛐蛐魔女化，看我顶回去！” 刹那间，冯世·系统的拳头直接打穿“十香”的胸膛，随后四指曲张，将灵魂宝石抵在“十香”逐渐被黑色浸染的灵结晶上。 “林肯死大头！” 冯世·系统继续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五河士道完全不理解冯世·系统到底做了什么，只是冯世·系统一直以来的帮助让他保持了最基本的信任，没有和冯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而这份信任也让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 那股紫黑色的光烟的蔓延的势头猛地停滞，接着逆流回十香体内，准确的说，是被十香体内的灵魂宝石吞噬殆尽。 五河士道听到一声愤怒的尖叫，很快这声尖叫就和紫黑色的光烟一起消失，冯世·系统缓缓从十香体内抽出拳头，却没有造成丝毫鲜血和伤口，仿佛那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彩色的人型水体，拳头离开后留下的只有澹澹的涟漪。 但终究有什么被改变了，五河士道注意到金丝卵型鸟笼造型的淡紫色灵魂宝石变成了银色针笼的黑色宝石，那不详的力量让五河士道打了个寒颤。 等等，他是不是在哪见过这玩意儿？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30）：1d100=54，成功】 五河士道想起来了，他确实见过类似的东西，在他第一次正式接触精灵的那个早晨，他在床铺上发现了类似的珠宝，那个珠宝现在变成了他手指上的戒指，并且将流氓软件的职业精神发扬光大，自动帮他绑定了一个系统！ 五河士道的心脏砰砰直跳，如果这个是灵魂宝石的变种，那是不是意味着那枚戒指是冯世先生灵魂凭依的媒介？ 五河士道不吭声了，他默默地把这个不得了的发现藏在心底，看着冯世·系统双手握紧悲叹之种，指缝间冒出五彩斑斓的黑色绸缎，等冯世·系统打开双手时，灵魂宝石已经恢复淡紫色。 “搞定！”冯世·系统自得地哼着小曲，把灵魂宝石塞进十香的胸口，就像把光盘插进播放器里，灵魂宝石在短暂的停顿后，自动融进十香体内，接着十香就醒了过来，茫然地眨眨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好一会儿，十香才后知后觉又兴奋地问：“结束了？” “是的，已经没事了。”冯世·系统回答道。 【十香灵感：1d100=51 冯世·系统扮演：1d100=79 骰娘：79＞51，冯世·系统胜 古树：总觉得你暴露了什么隐藏设定的样子……】 十香没有察觉到眼前的“五河士道”有什么异常，在她野兽般敏锐的感知中，眼前的五河士道散发的气息和她知晓的并无差别。 长得像五河士道，闻起来像五河士道，说话也和五河士道一样温暖，那这就是五河士道。 十香如此判断，然后愉快地抱住五河士道，好在在十香扑上来的过程中冯世·系统便把身体的控制权交还五河士道，倒是没有上演隐藏牛头人之类的无聊戏码。 “太好了！”十香又蹦又跳，蹭得五河士道很是尴尬，在冯世·系统的笑声中轻咳一声，轻轻将十香推开，然后问：“十香，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刚才？”十香歪了歪头，“刚才有发生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士道你把宝石抵过来后我就睡着了。”这下十香也意识到不对了，她扫了眼破败的客厅，惊讶得问：“这都是我做的？！” 五河士道露出苦闷的表情，十香身上的异变明显不对劲，和四糸乃还有妹妹完全不同，但他又不好和十香站在变成废墟的客厅里讨论，只好揉揉十香脑袋：“总之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不过已经没事了。” “既然士道说没事了，那就是真的没事了吧！” 十香信服地赞叹，让五河士道有些尴尬和愧疚，不过现在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在冯世·系统的建议下，五河士道联系五河琴里，得到许可后带领十香来到佛拉克西纳斯。 在住宅修缮好之前，他们得在这里应付一段时间，也需要一系列复杂的手段检查身体，而且五河琴里也需要和冯世·系统好好谈谈。 因此在五河士道和十香接受身体检查的时候，五河琴里找了个借口让村雨令音陪伴两人，然后摸出手机打开一个图标是两仪和残缺八卦的软件。 那是五河琴里和冯世·系统开诚布公后，冯世·系统主动帮助五河琴里安装的联络软件，拥有神秘和物理层面上的双重保密功能，比如打开软件的同时就会把使用者拽进魔女的结界连接起来，并且在原本的空间上伪装出一个使用者，安全性非常高。 一打开软件，一股阴凉的气息攀附在五河琴里身旁，耳畔传来缥缈的轻笑，遇鬼一般阴森的既视感让五河琴里打了个哆嗦，随即咬牙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指哪个？十香黑化还是刚才凉爽的体验？】 “所有，既然我们双方要合作，充分的了解是必须的吧？” 【……五河小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并不适合当外交或谈判人员？不过我也能理解啦，毕竟您的体积已经压缩到极限，指望您能屈能伸实在是强人所难，所以我并不在意哦~】 你不在意个锤子啊！你个小心眼的混蛋！ 五河琴里咬牙切齿，天知道是不是精灵灵力的影响，这五年来她就长高了半厘米，身高已经成为五河琴里心中的痛，冯世·系统竟然敢踩她的雷，她一定……好像什么都干不了。 她连冯世·系统的本体在哪都不知道，难道要把哥哥给自己买的手机摔了吗？ 于是五河琴里更加愤怒，但就是拿冯世·系统没办法，只能咬牙切齿地说：“冯！世！先！生！请您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唔？你们这边没有说谢谢的习惯吗？】 “你有被道德绑架的习惯？” 【文化差异么？也罢，我就直说好了，精灵并不安全，她们自身就存在严重的结构性身体缺陷，简单来说，每个精灵都是潜在的神经病，并且会产生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双重人格？” 【接近，准确的说是在极端情绪下会黑化。特异个体十香产出了独立的第二人格，这种案例是否会出现在其他精灵个体上尚不清楚。 不过单把黑化这一现象拎出来讨论，五河小姐你应该颇有体悟吧？】 “你怎么会——？” 【五河小姐，我在士道体内的时候研究了你的灵力，和四糸乃和十香的比起来，你的灵力过于不稳定，并且不断朝十香黑化时的灵力结果演变，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 【你说，现在我们遇到的精灵，是不是都被洗白过？】 to be continue…… 第342章 旧日残响 【……搞不好现在我们遇到的精灵都洗白过，这么想想，那些和十香体内类似的残次品不会都被销毁了吧？】 五河琴里思考停滞一瞬间，随机转向她记忆犹新的画面——马赛克狂喜又嚣张地说自己得到了不得了的成果。 如果自己是成果，那成果之前的残次品的结局是什么？ 五河琴里打了个寒颤，她忽然觉得自己体内的灵结晶缠绕满悲惨的魂灵，每一个都可能是她的未来。 要不等哥哥检查完就换成灵魂宝石吧，至少那个看起来是已经相当成熟的技术，真出了问题还能找得到售后服务，比起不经过他人同意就往体内塞灵结晶的马赛克好太多了。 【看来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 【别抿着嘴不说话嘛，这种程度的表情管理完全不合格啊！】 “咕！”被冯世轻松戳破心思的五河琴里最终还是没有绷住，咬牙问：“那魔女化是什么？那种状态和精灵黑化很相像吧？！”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在我解释之前请容许我率先提问，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呢？】 “当然是帮助精灵……” 【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啊！五河小姐，我问的不是[我现在正在做什么]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而是让你思考[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更深层次的原因啊！】 【五河琴里灵感（难度65）：1d100=8，失败 古树：琴里酱，今天你是一点脑子都没带啊！】 无法理解，五河琴里无法从现有的残缺情报里推断出冯世·系统问题的答案，好在冯世·系统也没指望五河琴里能猜出他准备好的谎言。 【答案是[相似]啊，五河小姐！】 “相——似？” 【没错！正如同魔法少女会因为绝望黑化，从传递希望的魔法少女堕落为收割生命，播撒绝望的魔女，精灵也必然会因为黑化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正因如此我才会来到此处！】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五河琴里又惊又怒，然而冯世·系统接下来的回答让她体验到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不，我也是因为十香才知道的，但神肯定早已知晓！不然无法解释我为什么会来到此处！赞美伟大的魔法少女救赎者！您将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救赎！圣哉！】 五河琴里不说话了，她已经深刻的理解冯世·系统的信仰，并潜意识里开始相信冯世·系统切实是为了拯救精灵而来，这也正是冯世·系统想让五河琴里相信的内容。 【既然五河小姐已经没有问题了，那先这样吧。】 “等等！还有一件事！我的上司后续可能想要和你进一步洽谈合作相关事宜，你这段时间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所以我为什么要和搞不清楚现状的人类交流？他们也配？】 “什么？！” 【五河小姐，你是否搞错了一件事？我从一开始就不需要佛拉克西纳斯的援助，也不需要与人类合作。 我愿意花时间和你说这么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是士道小哥的妹妹，同时你也是精灵。】 “可是如果上面怀疑的话，可能会对佛拉克西纳斯和五河士道的安全性产生怀疑，进而妨碍攻略精灵的行动。” 【那把他们处理掉就好了。】 “什么？！” 【这不是很好理解吗？】冯世·系统悠然地继续为五河琴里施加压力：【既然不必要的问题是因为人产生的，那人消失后问题也会跟着消失。 只要把他们的档案摆在dem执行官的桌面上，后面的事情就完全不需要我操心了吧？再麻烦点控制卫星掉下来，或者改变导弹的射击目标都是切实可行的办法。你们人类为了毁灭自己准备的武器太多了，多到我只要弯下腰就能随便挑选的地步。 这么解释你应该明白了吧？】 “你！你不怕引起战争吗？”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咕！”五河琴里发出丢人的声音，最终她只能咋舌，用不快的声音回复：“我作为一个司令官，必须要如实上报我们之间的对话。” 【请便。】 之后无论五河琴里如何输入消息冯世·系统也没有再回复，现任冯世·系统已经识破佛拉克西纳斯乃至其身后的拉塔托斯克没有和自己讨价还价的余力。 冯世·系统已经把自己的意识备份转移到互联网里去了，甚至拉塔托斯克和dem社的服务器里也有冯世·系统的备份，此外每一个灵魂宝石和悲叹之种都是冯世的复活币。 而拉塔托斯克会被dem社打上门，他们的掌控者必须要躲藏在暗处避免被dem社的巫师暗杀，因此现在只有冯世·系统拥有掀桌子的权利。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冯世·系统确实可以甩开佛拉克西纳斯单干，并且有能力保护五河兄妹，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一开始就没有与他对等的能力，冯世·系统最虚弱的时期已经过去。 五河琴里只能头疼地开始撰写任务报告，尽量不要刺激那群坐办公室却自以为能决胜千里之外的钱袋子们。 另一边，佛拉克西纳斯医疗室，五河士道和十香的初步检查刚好告一段落，村雨令音正在翻看检测报告，心思去完全飘到了其他地方，直到五河士道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令音姐，结果怎么样？” “只是初步检测，不过目前来看你和十香都很健康，应该不用特别担心。” “呼！那就好！”五河士道爽快地笑了，随后又有些担心：“不过这一次十香的灵力被封印在自己体内，也没能完全变成魔法少女，十香以后会不会失去自保能力？” “……我想不会吧。” 本来打算从冯世·系统那里得到答案的五河士道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佛拉克西纳斯还能在这些方面得出什么有效的结论或建议。出于礼貌，五河士道打算先听听村雨令音的看法。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十香体内的灵力确实在不断减少，同时另一种波形特征和灵力不同的能量却在增加，恐怕那个存在用了什么方法把十香体内的灵力转化了。” 【哼哼，猜的基本上差不多，看看你的灵魂宝石吧，士道小哥。】 五河士道依言取出自己的灵魂宝石，在五河士道的视野中，灵魂宝石内多出一抹闪耀的紫色。 【准确的说是模仿你和五河小姐之间的灵力通道，在你和十香的灵魂宝石之间建立了一条特殊的魔术回路，然后用灵魂宝石生成的魔力把灵力挤压到你体内，大概一个多月左右十香就可以完全转化为魔法少女，你担心的问题自然会随之消失。 如何，我的手艺不错吧？】 真厉害啊！ 五河士道在心中赞叹，于是冯世·系统发出了得意的笑声，不知为何让五河士道产生“冯世先生真的很像老小孩啊”之类失礼的想法。 为了避免心声太大被小心眼的冯世先生听到，五河士道果断询问村雨令音：“令音，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吗？” “唔？如果没有精灵出现应该就没有吧？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ast，最近我们的活动必须更加隐秘，毕竟小士你们之前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啊。” 五河士道顿时露出尴尬的笑容，毕竟这些大场面他多多少少都有所贡献，有些更是他一手创造的。 “非常不好意思，下一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嗯，没关系。” 脑袋被什么温暖而柔软的东西包裹了，随后问到了暧昧的香味，那是咖啡和柑橘混合的气息，前者来自女人的疲惫，后者来自工业的香精。 五河士道停转的头脑终于再次开工，并得出让五河士道面红心跳的结论——他被村雨令音洗面奶了！ “呜呜呜！！！” 五河士道想要推开村雨令音结束这屈乳的体验，但村雨令音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念头，让五河士道不知为何产生了怀念的感觉。 “不论如何，小士你的安全都是最重要的，如果你选择那边的话战斗是免不了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90）：1d100=85，失败】 不知为何，这怀念的感觉让五河士道放弃了挣扎，也放弃了思考，连这样一直躺在非血亲女性长辈怀里是非常不合适的念头都没有出现在五河士道的意识中。他仿佛变成了一个躺在母亲怀里的婴儿，被熟悉的气息萦绕着，很快进入安详的梦乡。 冯世·系统也进入静默状态，悲叹之种黑色宝石表面反射出一道诡异光。 他并不担心村雨令音发现戒指不对劲，因为村雨令音已经发现了，此时此刻正在凝视五河士道手指上的戒指，成熟风韵的身体里庞大的力量正在反复涌动，如同拍打大坝的洪水。 最终，村雨令音还是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只是一直抱着五河士道，安静地站立着，反复在怀念什么珍贵的回忆。 第343章 五河士道的真香 我要章说！！！ ——咕言咕语—— “……以上就是以五河士道暴走为起点一系列事件的详细报告。” 五河琴里说完扯了扯领结，比起呼吸不畅喉咙干渴更让五河琴里感到不舒服，奈何喝水的声音容易成为那群老头找茬的契机，所以五河琴里也仅仅做出这种不会发出太大响声的动作。 这里是佛拉克西纳斯最为隐秘的房间，只有五河琴里这个司令官能进入，唯一的作用就是向上级汇报情况。 正如这个房间设立目的所要求的那样，房间的隐秘角落里有录音机和独立通向佛拉克西纳斯发信器的线路，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圆桌，圆桌上面放着四个扩音器，只不过扩音器的前方都放着不同的玩偶，那是五河琴里放松心情的自信之作，也是五河琴里心中的不屑。 她已经能想象这群只知道躲在幕后让年轻人上场的家伙被吓到的滑稽模样了！ 首先，是无法理解。 在五河琴里报告完之后，会议室陷入沉默，只有电子仪器运行的杂音轻微地提醒时间没有停止。 然后是高高在上的自己的威严和生命被触犯的愤怒。 被灵力强化后的基础素质让五河琴里敏锐的捕捉到扩音器里越发粗重的呼吸声，显然某些自诩为精英的人破了防。 如果到这一步没有人急眼，那接下来便是重整思路，然后毫不犹豫地攻击和贬低自己，以保护自己的权威吧？ 五河琴里悠然地发散思维，接着被符合她猜想的无聊杂音拉回现实。 “岂有此理！你就是这么执行任务的吗？！” 如果是以前的五河琴里再怎么样都要对这群提供资金和设备的上级表达尊重，哪怕是表面上的尊重。但五河琴里经过冯世·系统的一通忽悠和见识到冯世·系统展现的实力后，五河琴里就不再是认为拉塔托斯克无所不能和坚信爱与正义的小孩子，得到成长的五河琴里已经开始对拉塔托斯克的权威和能力产生怀疑。 简而言之，五河琴里的叛逆期提前了，而大人物们难看的表现更是加剧了五河琴里叛逆。 “请容许我解释，”五河琴里不等扩音器里传来许可的指令，便自顾自地开始阐述：“神灵的使徒这种存在和没有预兆的空间震一样，是无法预料的灾难，如果因此把损失归结于按照操典认真工作的员工身上，毫无疑问是错误和打击全体成员积极性的错误行为。” 大约是没想到五河琴里竟然会当面驳斥自己的言论，从五河琴里右手边的丑陋猫咪布偶背后扩音器里传出来的声音尴尬地停顿，然后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哼声。 搞定一个。 借着一个大人物丢脸带来的震慑，五河琴里以极为自信的口吻说：“相比于追究无法挽回的损失，我在和对方接触后，更觉得这是我们的机会。” 五河琴里还没来得及说明机会是什么，左边的哭脸老鼠便卡在五河琴里停顿时，用从容不失威仪的语调呵斥：“五河司令，记住你的工作范围，擅自和来历不明的势力建立合作不是你的任务，你越权了。” 五河琴里撇撇嘴，对此不屑一顾，果不其然，哭脸老鼠很快又说：“虽然你得到的情报不一定可信，但毕竟是一线接触者，说说你的看法吧。” “是，经过和神使的接触后，我认为他对于人类的势力并不感兴趣，只要不是他的任务目标，不挡到他的路，他就会选择无视。相反一旦触犯他的任务便会招致毁灭。 对于我们极为有利的情况是，现在成为神使阻碍的，恰恰是我们的竞争对手，dem社。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或许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见证dem社的灭亡。” 坐在丑猫旁边，滴滴答答流着口水而且外型设计得十分愚蠢的牛头梗接上话题：“正如前面提到的，仅有你一个人的证词并不可信，我们需要派遣更多的观察和交流，以确定对方的意图和立场。 但在你提交的报告中提及，对方反感和人类势力过多接触，甚至在必要的情况下会毁灭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你给神使造成了不良的误解，亦或私藏了部分情报准备单干？” 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种无聊的猜忌！ “这是相当严重的指控，先生，我想我已经在此前的汇报中讲解的很详细了。 我们面对的未知势力是一个拥有完全独立于单独显现装置的灵力技术体系，并能以此封印精灵灵力和制造出类似精灵的强大个体。 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巨大的宛如现代国家和原始部落，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拒绝合作才是常态，我们应该庆幸的是他至少对我们的头皮没有兴趣。” 显然五河琴里的辱美冷笑话并不让大人物们感到有趣，现场沉默了片刻，此前一直没有出声，抱着核桃的松鼠布偶总结道：“原来如此，就像是奥特曼只会针对怪兽一样，神使对于人类没有兴趣，是这个意思吧？” “正是，但也不能排除对方战略欺诈的可能性。” “那么五河司令，你是否认为本次会议也在对方的监控下呢？” “老实说以对方展现出来的技术水平，就算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值得奇怪。” “原来如此，看来是被彻底无视了啊。”松鼠布偶停顿片刻，为这场会议画上句号：“辛苦你了，五河司令，之后还需要你继续跟进，尤其是……” 松鼠停顿了片刻，才念出那个略显羞耻的称呼：“尤其是魔法少女的各方面情报，都需要你进一步详细调查。” “是！”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显然这只是一句客套的话，各位大人物都清楚五河琴里应对如天灾般突如其来的异世界魔女做的不算差，所谓的诘问不过是警告和敲打。 既然红脸黑脸都唱完了，再拖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 “那么本次会议到此结束。” 随着仪器关机的声音，五河琴里松了口气，她像是成功反抗父母讨要到额外零花钱一样充满亢奋，可随即而来的私信让五河琴里小脸瞬间垮下来。 发信人是伍德曼，五河琴里的顶头上司，力排众议选择五河琴里担任佛拉克西纳斯司令的男人，是五河琴里过去非常信任的可靠大人，也是松鼠玩偶皮套的中之人。 【我想要前往天宫市了解当前的事态，在抵达前会告知具体时间，麻烦小琴里接待一下咯。】 既然知道麻烦就不要来啊！ 一瞬间，五河琴里和韦·过劳死·伯产生了共鸣，那是名为胃痛的领悟。 罢了罢了，自己也确实有些事情需要和伍德曼先生私下讨论。 五河琴里一边按抚自己越发暴躁的心灵，一边投入更加繁重的工作中。 相比于五河琴里，五河士道就显得非常非常闲，在结束大量的身体检查后，他主要的工作只剩下维持十香良好的心情，以便加快十香从精灵到魔法少女的转变。 然而这也不需要五河士道过多的精力，当下十香的绝大部分需求是吃吃吃，如果有人能陪着她吃吃吃就更好了，只要五河士道不进厨房，那他绝大部分时间的工作就只有看着十香大快朵颐。 时间就在这难得轻松的日常里飞速流逝，三天后的早晨，五河士道坐在阳台上眺望逐渐恢复活力的街道，甚至有余力感叹生活的美好。 “今天真是安静啊！琴里带着十香去佛拉克西纳斯，午餐也不用自己做，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和前段时间到处都是爆炸差别太大了！” 【毕竟没有新的精灵出现呢。】 “啊，是啊，四糸乃和十香都开启了新的人生，琴里和佛拉克西纳斯的大家也在努力，我也要加把劲才行啊！” 【确实，我们一直以来的努力积累的东西没有白费。】 “没错！只要我们继续努力，道路就会一直延伸下去！”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今天的每日任务解决掉？一直拖着不是事啊。】 五河士道容光焕发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随后发出灵魂都为之悲苦的质问：“你发的都是什么任务啊？！ 女装，你说是为了接近女同精灵的提前训练，我认了！可潜入女同学家这种丧尽天良的任务你是怎么想得出来的啊？ 我要是被发现就完蛋了吧？！就算没有被关地下室里被做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也会社会死亡吧？！你这个系统真是害人不浅啊！” 【确实，这段时间你的谐星程度大幅上升，我功不可没。】 “谁说这个啊！不去！”五河士道恨恨地指着阳台，怒吼：“我五河士道今天就是从这里跳下去，再做一次女装惩罚任务，也绝对不会潜入鸢一折纸的家里！” 【你发誓？说谎的人是小狗！】 “我发誓！” 【哦，那看来鸢一折纸只能继续失踪了，好可怜啊，才刚下病床就消失不见了，说不定以后只能在地下室或者福尔马林里才能找到她了吧？】 “……哈？！”五河士道大惊，顾不上对鸢一折纸家地下室的恐惧，连忙追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鸢一折纸怎么会失踪？！” 然而冯世·系统不再言语，五河士道只能感受到冰冷的视线，那视线仿佛在质问：既然你打算不掺和这件事，为什么还要向我询问任务情报？ “我我我！！！”被逼急了的五河士道眼一闭，心一横，从喉中挤出几声“汪汪”，这才让冯世·系统心满意足，开始灌输任务相关情报。 第344章 潜入·上 在冯世·系统地讲述中，五河士道逐渐理解事情的经过。 【根据ast的录像可知，昨天鸢一折纸完成身体检查确认可以完成基本的生活活动后被允许下床，从其直属长官日下部燎子手中得到了炎魔暴走时期的战斗记录。】 五河士道尴尬地挠脸颊，他记得那个时候是他女装暴走来着。 应该，不会被看出来吧？ 【观看作战记录结束后鸢一折纸无故早退，且没有交还战斗记录，同她过去严谨的生活习惯比较此时的鸢一折纸显然出现了一些精神上的问题。 不过这一结论也不过是事后诸葛亮，当时没有人预料到之后发生的事情，直到今日上午鸢一折纸无故迟到，负责考勤的ast后勤人员联系鸢一折纸无果后才有人发现事情不对，并激活我用于检测的使魔，之后我差遣探测用使魔前往鸢一折纸所居公寓探查，没有发现鸢一折纸的踪迹。 与此同时我还调查了天宫市内所有监控设备，均没有检测到鸢一折纸的存在，只有鸢一折纸所居公寓附近几个摄像头记录到鸢一折纸曾经穿着病号服和拖鞋经过。 所以我就把今天的每日任务改成潜入鸢一折纸居所调查，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五河士道大为震惊：“连你也找不到鸢一折纸的踪迹吗？” 【我只是能骇入全球电子设备，你让我洞悉万象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要有那能力还当什么神使，下克上不香吗？】 “抱歉！抱歉！”五河士道熟练地说，随后察觉到不对劲：“下克上，这种话也能说吗？” 【主不在乎。】 “好吧好吧，”五河士道挠挠头，表情很是无奈，似乎在感叹和平的生活有结束了，但他的身体却已经为战斗做好了准备，这是过去五河士道不具备的能力。 比起人类，现在的五河士道更加接近精灵，人类的纯度大大的降低了。 见五河士道准备出发，冯世·系统提醒道：【不和妹妹酱打个招呼吗？】 【1：打招呼 2：不大招呼 骰娘：1d2=1 五河琴里的怒气值：1d100=62，拳头硬了】 老实说五河士道不是很想和琴里报备，毕竟这是与精灵无关更偏向私人的系统任务，但考虑到鸢一折纸是ast的在职员工，后续还有可能和ast对峙，需要佛拉克西纳斯提供支援，五河士道最终决定向妹妹报备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理所当然的，当忙得焦头烂额的五河琴里得知哥哥准备主动潜入ast精英成员的房间，并打算营救二号麻烦的时候，五河琴里拳头硬了。 倘若她接受了魔法少女的改造，一定会愤怒得爆出火焰和灵衣。但很可惜，她现在只是一个被锁了灵力的小女孩，她能做的事情也叹息然后只有原谅五河士道。 还能怎么办呢？哥哥不就是这个性格吗？能告诉自己一声就算是比过去懂事了。 好在不是攻略精灵这等头号大事，五河琴里把支援五河士道的任务甩锅给神无月恭平，自己继续处理只有司令才能完成的工作。 通过佛拉克西纳斯的传送装置，五河士道直接抵达鸢一折纸公寓的天台，因为需要满足居民晒大件衣物的需求，天台是开放式的，五河士道不费吹灰之力通过天台抵达鸢一折纸房间门口。 然后五河士道就傻眼了，他发现自己没点开锁等一系列盗贼技巧。 【五河士道幸运（困难难度，≥52）：1d100=43，失败 五河士道敏捷（困难难度，≥50）：1d100=56】 理所当然，鸢一折纸的房门紧闭，五河士道都有些奇怪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能好运到恰好遇见鸢一折纸忘记关门。 “帮帮我！冯世先生！” 【开了。】 “这么快？！” 【这是电子锁！傻崽！】 怀着某种紧张的心情，五河士道像探索新大陆般走进鸢一折纸的房间，忽然听到细微的风声。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但身体已经自然而然地做出反应，五河士道向旁边猛地跳开，只见一根麻绳寂寞地缩紧，紧接着十余根绳索接二连三地缠绕成一团。 如果五河士道刚才没能躲开，必然会被五花大绑！ 不愧是被冯世先生评价为变态的ast精英！竟然在家门口布置如此歹毒的陷阱！ 五河士道还没感叹完，便听头顶上传来电动机转动似的吱吱声，那些绳索被拖拽着向屋内行去，让五河士道想到了游戏里攻击失败的吊死鬼不甘退场的cg。 总之跟上去看看吧。 然而绳索团的目的地让五河士道心情更复杂了，因为那是鸢一折纸的床铺，也就是说，如果他踩中这个陷阱，会变被绑好送到鸢一折纸床前。 考虑到学校里鸢一折纸对自己异乎寻常的兴趣，五河士道可以断定这份陷阱是为自己准备的，并且已经等待自己多时。 【这位鸢一小姐真是格外有想法呢。】 “你早就知道了吧？” 【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又不在，而且这样能让你更深刻认知鸢一折纸，我觉得很棒哦！ 顺便一提，我也不是光看笑话不干活，要知道原本这里可到处都是红外线，还会喷射催泪瓦斯，重要地点甚至还设置了自动追踪机枪！ 啊，对了，你可以试着联系一下佛拉克西纳斯】 五河士道依言照做，发现耳麦里只有信号不良的沙沙声，显然这个房间里还有信号屏蔽仪之类的东西。 “哈……”五河士道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突然想放弃这个任务，然后回家好好地睡一觉。 鸢一折纸是把自己的房间当成末世的生存堡垒吗？！ 五河士道无声呐喊，某种意义上，他和五河琴里一样进入叛逆期了。 可能这就是生活里多出长辈的副作用吧。 【哼哼！所有危险仪器解除完毕，抓紧时间寻找线索吧！ 虽然鸢一折纸是个变态，但也是不折不扣的美少女！这可是难得的美少女の卧室的探索时间，应该对于你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很具有吸引力吧？】 “哈，你在说什么啊，琴里也是美少女诶！” 【你确定她是“少女”吗？那明明是萝莉分类吧？十香才是少女呢！】 “虽然这么说也不错啦，但这也没什么好探索的吧？” 正如五河士道所言，刨除掉冯世·系统说的那些肉眼看不见的危险武装，鸢一折纸的卧室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以淡色为基本色调的简单家具，别说是女孩子该有的甜美氛围，士道甚至感受不到理应呈现出来的生活感，整个空间装潢看起与样品屋非常相似。 似乎这里只是鸢一折纸睡觉的宾馆，谁又会自掏腰包装修宾馆呢？ 虽然鸢一折纸已经把这里打造成某种战斗要塞就是了。 【快去发扬勇者翻箱倒柜的优良传统啊！和李三光一样把有价值的东西全部拿走！】 【五河士道侦查（难度30\/50\/70），数值越高发现线索越多：1d100=91 咕树：妈耶！五河三光！】 “你到底在内涵什么游戏啊？！” 五河士道一边和冯世·系统斗槽一边打开收纳柜，柜子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着一排令人面红耳赤的瓶瓶罐罐。 必杀·日本红蝮、精力绝伦·黑天狗、甲鱼gold-1000、玛卡的魔力……每一个精致的小瓶里面装的都是单价轻松超过数千日圆的高级精力药剂，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子高中生会喝的营养饮品。 倒不如说，这些应该是男性在过度劳累后重振雄风的药品才对吧？！ 五河士道一脸“这太tm邪门！”的表情推开这些精力药剂，发现抽屉内是饼干之类的小零食，让五河士道不禁沉思那些高级精力药剂为什么会和零食归于同一分类。 好在收纳柜剩下抽屉里的内容物除了朴素到没有享乐要素之外都比较正常，但相较于高级精力药剂这种奇葩玩意儿，这点异常已经不足以给五河士道带来精神上的震撼。 然后是衣柜，这里也和收纳柜一样割裂。 一边是朴素到极点的衣服，其中校服和睡衣占据了绝对的主力，另一边是花里胡哨，让五河士道面红耳赤的奇装异服，其中大部分都是小薄本中的常客。 稍稍翻动，五河士道竟然还看到了一条狗链。 【五河士道san值鉴定（难度44）：1d100=9，失败！ san值损失（1d3）：1d3=2 骰娘：当前五河士道的意志为：54\/56 咕树：是时候开始整活了！】 沉思，后退，猛地关柜门。 五河士道跪坐在地上，宛如战败后燃烧殆尽的灰色雕塑，思维却摆脱了身体的束缚肆意发散。 可怕！太可怕！如果自己被鸢一折纸捕获的话，一定会被灌下精力强化药剂然后拴上狗链成为富婆快乐人吧？ 然后在一天没有节制的榨汁中日渐憔悴，面黄肌瘦，一命呜呼！最后被鸢一折纸扔进垃圾箱或者制成标本，永远地成为失踪人口……不对啊！ 自己可是有精灵的力量啊！但为了不被ast发现只能使用恢复一切创伤的被动，因为永远不会被榨干最后变成永无休止的小薄本剧情啊！ 呱！这样的未来他不要啊！他想要回家！ 【你这个家伙明明是乐在其中吧！真到了那个时候趁鸢一折纸上班的时候逃跑不就好了？】 “她都能把房间改造成战斗要塞了，难道不会上班之前给我灌安眠药吗？！” 【……，请不要在这种时候逻辑这么严密，妹妹酱的灵力能加快药物分解，另外这不是还有我吗？】 系统生不易，冯世·系统叹气：【看看床垫下面，那里有某种纸制品，藏得这么好，应该是重要的线索。】 ——咕言咕语—— 因为五河士道侦查91，所以在原本的剧情发展中他会自己掀开床垫找到重要资料，但因为五河士道在搜查过程中遭到了严重的精神创伤，所以这部分线索只能由冯世·系统告诉他了，悲。 另外，总共三部分线索，每达到一个标准发现一部分 第345章 潜入·下 五河士道是个猛人，即便身体没有经过灵力的强化，魔法少女的改造，依然有多项指标逼近人类的极限，因此现在五河士道单手举起整个厚重的床垫，从其下取走文档也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 除了让佛拉克西纳斯的几名员工大吃一惊，没有引发什么不良反应。 文件袋里装着鸢一折纸的各种身份信息以及合同之类的文件，似乎所有能证明鸢一折纸这个人存在的文件都被收纳在这个小小的牛皮纸袋里。 五河士道轻声念了一句“抱歉了！”，然后开始翻阅起这些文件。 刨除掉入学证明、医疗保险等绝大部分人都拥有的常规文件，五河士道发现两份特殊的文件。 一份是ast的入职审核和证明，另一份是监护权的转移证明。 ast入职审核中的体检报告表明鸢一折纸具备相当优秀的随意领域发生装置的适应性，以及令人惊叹的运动能力，这或许是鸢一折纸能成为ast精英的基础条件。 而监护权的转移证明则揭示了鸢一折纸成为ast精英的原动力——五年前鸢一折纸的监护人由其父母转移至伯母，转移原因则是父母……丧生？！ 五河士道瞪圆了眼，他还以为鸢一折纸一个人独自居住是因为ast的保密需求，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悲惨！ 而且时间是五年前…… 因为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五河士道对五年前这个时间节点异常敏锐，立刻将各种线索串联在一起，得出某个不好的结论。 “冯世先生……我……” 【很不幸，我想你猜的没错，ast电子档案中明确记载，鸢一折纸加入ast的目的是寻找有关精灵“炎魔”的线索，并杀死“炎魔”。】 “咕！” 五河士道发出丢人的声音，一种强烈的愧疚感刺痛他的内心，并且持续的，就像是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一样顽固地横在那里，如果仅凭五河士道自己的努力，不管是上去还是下去都会给他带来莫大的痛苦。 【你为什么要自责？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五河士道张了张嘴，却发现现实和冯世·系统说的一样，鸢一折纸的不幸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从头到尾他都是受害者和拯救者。 但五河士道还是深感愧疚，这份愧疚近乎病态，源自于五河士道对保护其他生命活下去的权利扭曲地追求。 不管再怎么告诉自己不应该为此时负责，也无需为此事愧疚，但灵魂的倾向和长久以来思维的惯性还是让五河士道为此痛苦不已。 即便如此，有一件事情已经在五河士道心中变得明晰。 “冯世先生，我想要救鸢一折纸。” 【哪怕她是你的敌人？哪怕她会给精灵带来危险？】 当冯世·系统把名为少年热情的遮掩揭开后，尖锐的矛盾再也无法掩饰，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救不救人的问题，而是五河士道是否要背叛自己当前的立场，或者，他有什么冒着背叛自己立场的风险也要救援鸢一折纸的理由吗？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24）：1d100=8 咕树：这就是脑子里只剩下亚撒西的日系男主吗？】 可惜五河士道并没有领悟冯世·系统问题的本质，他单纯地将其认为是冯世·系统对他决心的确认，于是他捏紧拳头，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信念。 “是的！我打算拯救鸢一折纸！至少现在她需要帮助！” 【……，你开心就好。】 五河士道不知为何冯世·系统的语气有些冷淡，一副没有兴趣继续交谈的样子，但已经下定决心的五河士道无暇关注这种小事，他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了！ “帮帮我！冯世先生！你应该能找到鸢一折纸在哪吧？” 冯世·系统不想说话，扔给五河士道名为“占卜”的任务奖励。 【五河士道的占卜成功率是，1~10成有几成呢？ 骰娘：1d10=1 咕树：具体来说是哪个数字？ 骰娘： 1d10=8 咕树：五河士道需要在后续的占卜中投到8才算占卜成功】 占卜，至今仍流行于世界的封建迷信，许多人在面对很多不确定的事情时都喜欢求助于占卜给自己一个安慰，包括不限于塔罗牌，占星术以及带着墨镜的街头心理医生。 在过去五河士道是不信占卜的，这和他沐浴更衣抽卡暴毙没有一毛钱关系，只是单纯的因为他相信科学。 但这一段时间科学早就在五河士道面前死了一次又一次，被各路牛鬼蛇神打至跪地，只差被拖回去做成星努力，所以五河士道相当淡然地接受了这份怎么看都没有一丝一毫物质基础的技术……才怪啊！ 凝冰玩火都是基于灵力的运用，虽然搞不清具体原理但灵力是客观存在的物质，因此勉强也能把它们当成是基于灵力的另一脉科技树，但占卜这种把一堆勉强挨着边的概念拼在一起，再配上语焉不详的语言游戏真的有用吗？这难道不是神棍骗人的把戏吗？ 说到底为什么看到茶叶梗立起来就是好运气啊？这玩意儿在神秘学里也是属于更为封建迷信的那类吧？ 五河士道摸不着头脑！ 五河士道非常不满！ 五河士道碎碎念抱怨！ 五河士道开始收集鸢一折纸的紧密相关的物品。 连冯世先生都找不到鸢一折纸现在的位置，他一个家庭主兄还能怎么办呢？就算是占卜这种碰运气的玄学也好，就当是讨个好兆头吧！ 将鸢一折纸的衣服和档案袋放在一起，五河士道用冯世·系统附赠的水晶球对准一堆媒介，一边搓水晶球一边注入灵力，同时透过水晶球看媒介扭曲的光影，希望能从中看出什么。 【五河士道占卜，数值为8则占卜成功：1d10=1】 理所当然，五河士道什么都没看出来，甚至水晶球因为承载不住五河士道冷热交织的魔力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一时间五河士道脸都黑了。 就这？垃圾占卜狗都不用！ “冯世先生，这该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她这次出门连个可定位的设备都没带，我已经加急制作了魔力猎犬，正在努力追踪，回家等着吧。】 五河士道一脸沮丧，宛如发现父亲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幻灭小孩，一腔热血被冰冷的现实左右开弓，脸都快肿了。 “嘻嘻嘻，那边的小哥，你似乎很苦恼的样子，需要我帮忙吗？” 甜美的音线带着狂气震颤五河士道的耳膜，将黑色头发绑成长度不一的双马尾的少女从墙壁上横向探出半个身体，宛如志怪故事中的女鬼。 而少女身体和墙壁接触面微微起伏的黑色阴影，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折断的双臂和脖颈，如同珍珠般白皙光滑的肌肤，以及端庄面容上嵌着的金色和红色的异色双眸又强化了魔女这样不详的概念。 最后那令人联想到血液，由红黑相间的光幕构成的灵衣更是不断向外散发着威胁的信号，就像是箭毒娃艳丽的警示色一样令五河士道感到不安，系统久违的提示音更是证明了五河士道不安的预兆。 【主线任务第四阶段开启！ 《影之蛛女》 封印精灵“梦魇”并将其转化为魔法少女，或者选择将其击杀！ 警告！该目标极其危险！存在大量杀人记录！曾有多次被击杀报告，但事后再度完好无损的出现，疑似拥有分身的能力，请宿主谨慎与其接触！】 没有玩梗，没有讥讽，每一行字都有存在的必要，冯世·系统用发红发亮的字体把“高危！”刻在五河士道的视网膜上！ “咕！” 五河士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忽然想到了自然课本上的某篇关于蜘蛛习性的介绍——绝大部分母蜘蛛在交配后会吃掉公蜘蛛补充营养。 冯世先生将其称为蛛女，该不会指的就是这个吧？ 五河士道再一次给佛拉克西纳斯标上不靠谱的标签，如果按照佛拉克西纳斯提供的攻略精灵→亲吻封印灵力的套路，搞不好他会在封印掉梦魇的灵力前就被对方……杀死？ 总不会是真的吃掉吧？ 五河士道和梦魇对视，察觉到对方不加掩饰的渴望，越发觉得自己是一只落在蛛网上的小虫子，不禁在心中哀嚎： 这哪是普通的女生宿舍，分明是妖魔的巢穴啊！怎么什么魑魅魍魉都能刷出来？！ “把人家晾在一边发呆也太失礼了吧？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恋，但人家自认为是可爱的女孩子呢！” 梦魇甜腻腻的声音让五河士道打了个哆嗦，他强打起精神回应：“抱歉，只是一下子看呆了，我叫五河士道，你是？” “啊呀呀！一见面就打听女孩子的姓名是不是有点花花公子呢？不过我并不讨厌哦！”梦魇依然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如果不是冯世先生告知对方的真面目，自己一定会被迷惑吧？ 五河士道越发警惕，听梦魇说：“时崎狂三，叫我狂三就好哦！作为交换，让我称呼你为士道吧？”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呢？不过女孩子还是应该矜持一点比较好吧？” “啊啦？吓到你了吗？” “比较是以这种恐怖片的经典形象出现，要说完全没有被吓到才是不可能吧？”五河士道一边鬼扯一边做好战斗的准备，同时在冯世·系统的提示下问出当前最关键的问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因为看士道你在人家女孩子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报警呢，不过士道似乎很苦恼的样子，所以人家打算先给士道一个辩解的机会哟~” 时崎狂三的双眼眯成一条好看的线，活像是一只偷到鸡的狐狸，但她手上的照相机和说出的内容却让五河士道明白她被冯世·系统称为魔女的原因。 “毕竟你也不想自己私闯美少女卧室的照片出现在警察先生的桌子上吧？” 【噗！这位东瀛网友收收味！】 这个时候就不要幸灾乐祸了啊啊啊！！！ 五河士道心中咆哮，却没有别的办法。 虽然已经在班上声名狼藉，但五河士道还不想彻底社会性死亡，只得向时崎狂三解释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以及做这些事的原因。 “原来如此，士道是好人呢，我可以告诉士道那个叫鸢一折纸的女孩在哪哟。” “真的？”面对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五河士道并不热切，老实说他信不过时崎狂三。 “当然，因为很在意ast嘛，所以也顺便盯梢了一下里面的佼佼者。”时崎狂三做出一个让韩国男拳震怒的手势，笑嘻嘻地说：“不过作为代价，士道是否能帮我一个小忙呢？” “先说说你想让我干什么。” 时崎狂三忽得说出让五河士道毛骨悚然的话来。 “我想要见你身后的存在。” to be continue…… 第346章 推理百分百(4.9k，给我章说!) 【剧情开始前的对抗 时崎狂三窥视：1d100=22 冯世·系统侦测：1d100=25 咕树：骰娘一如既往地喜欢菜鸡互啄】 ——正文—— 五河士道心里咯噔一下。 他注意到时崎狂三说的是“存在”而不是“人”或者“组织”，冯世先生的存在暴露了？ 【试探一下。】冯世·系统指示道。 五河士道依言敲了敲耳机，询问道：“看来你已经知道除了ast和dem社之外，还存在对精灵友善的组织？” “啊呀呀，对女士装傻可不是什么绅士的行为哦！”时崎狂三轻易敲碎五河士道最后一点侥幸，声线中狂气的占比压倒性地增长：“我可是观察你们好久了啊！你不会以为你们掩饰的很好吧？！ 啊啊啊！听好咯！我说的不是那些压根不知道精灵本体是什么的愚蠢组织，我想要与之交流的，是能够制造堪比灵结晶的宝石的那位不知名的存在啊！ 请！你！帮！我！邀请那位存在可！以！吗？！” 五河士道从没见过时崎狂三这种疯批型的精灵，一时间被时崎狂三的狂气所震慑，下意识向冯世求救。 “咕！现在要怎么办啊？” 【老实说被这么热烈追求我也是第一次啊！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打杀人直球吗？这块土地的传统大和抚子呢？】 “现在是吐槽的时候吗？！她好像想把我干掉诶！” 【自信点，去掉好像，她从你进入这个房间开始就一直散发着极其强烈的食欲，说不定已经想好该把你清蒸还是红烧了。】 “你早就发现了吗？！” 【对啊，虽然她本人经常躲在影子一样的空间里，但她进出那个空间的时候会引发空间波动，并且她制造分身的时候还会导致时间紊乱，再加上眼睛里的钟型图案基本上可以推断是时间系的精灵。 我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明明大前天才开始躲在对面楼栋的阴影里用望远镜偷看，这才几天就忍不住了？】 五河士道呐呐不知如何言语，他觉得自己和这群变态们过于格格不入。 【算咯，人家小姑娘指名道姓地找我，把身体借给我一下。】 五河士道闻言顿时放松下来，他已经意识到时崎狂三和之前遇到的所有精灵有着本质上的差异，尽管五河士道无法很好的用语言概括，但他本能的明白时崎狂三是自己浅薄的语言无法撼动的人。 这种时候就需要用精神病打败精神病！如果是冯世先生的话一定没问题！ 【你小子是不是在骂我？】 “……” 【哼！明天每日任务再收拾你！】 五河士道：( p′︵‵。) 时崎狂三敏锐地察觉到眼前之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变化，如果说之前的五河士道是出入社会还带着青涩的少年，那现在的“五河士道”就是玩世不恭+在职场是浪迹多年的老油条……看外貌或许“小油条”这个称呼更加合适？ 总而言之，时崎狂三清能够晰地感知到眼前的身体已经换了一个操纵者。 竟然是这样吗？ 时崎狂三恍然，难怪五河士道背后的存在能在不出面的情况下让五河士道学会各种技术，甚至是制造伪·灵结晶并进行灵结晶替换手术。 如果那个存在一开始就和五河士道共用一个身体，那这一切就合理了！ “贵安，这位先生，请问该如何称呼您？” “冯世。”冯世简短地回复，上下打量时崎狂三片刻，忽然问：“你也想要从已经固定的历史中拯救谁吗？” 时崎狂三疯狂的表情瞬间僵硬，任何人都能从中看出时崎狂三的动摇和惊愕，显然冯世·系统说对了！ “你的下一句话是：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 “……哦呀呀，这种时候喊变态不是更合理吗？” 时崎狂三立刻想要挣脱冯世·系统的节奏，但冯世·系统也不是单纯的高中生，立刻顺着时崎狂三的话反讽道：“你说得对，让我们打破刻板印象把福尔摩斯先生送进监狱吧！让世人认识到一个高智商的人窥探隐私是多么可怕！” “冯先生的自恋在下已经深刻地感受到了，那么冯先生有没有打算和在下做一笔生意呢？” “说说看。” “我可以告诉你鸢一折纸的目前在什么地方，作为回报，我希望能得到那些类似灵结晶的宝石呢！” “我们的目标是让精灵能正常在人类社会生活，只要时崎小姐愿意进行灵结晶和灵魂宝石的更换手术，从此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自然会奉上灵魂宝石，不需要时崎小姐用什么东西来换。” 时崎狂三自知和冯世·系统继续打太极只是浪费时间和现有的情报优势，便主动卖了个弱点，没想到冯世比她想的还要滑溜，直接打起官腔，让时崎狂三忍不出反讽：“哦？我还以为你们很在乎鸢一同学呢？你们自发拯救精灵难道不是因为很有爱心吗？” “再充沛的爱心也不该赠与敌人，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我想时崎小姐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可你们不还是打算向鸢一同学伸出援手吗？” 冯世·系统露出灿烂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足以让鸢一折纸气出临时疯狂：“我想，没有哪个精灵会把ast这群嗡嗡叫的蚊子当成敌人，不是吗？” 轻飘飘地接下时崎狂三的攻击，冯世·系统转手一个接化发打出自己的攻击：“相比于鸢一折纸的安全，时崎小姐不更应该担心自己寿命的储备是否充足吗？” 五河士道明显看见时崎狂三的表情在冯世反攻后变得危险起来，那本质上和心理防线被戳中后感到极度危险的野兽才会露出的恫吓无异。 不愧是冯世先生！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时崎狂三的软肋！真让人敬佩！让人为之向往啊！ 不过鸢一折纸该怎么办啊？ 五河士道摸不着头脑，只得继续和佛拉克西纳斯的值班员工们一起观看冯世·系统的表演。 “您看起来知道很多啊？”时崎狂三声音有些沉重，但冯世·系统依然是那副兴趣盎然的轻佻表情。 “哪里哪里，很多事我也是见到时崎小姐才明白呢。”冯世·系统仔细观察时崎狂三灵魂的起伏，渴求少女灵魂的弱点。 “在此之前，我也只是通过‘心灵孕育神秘，神秘塑造灵魂’这一原理推断时崎小姐要么是掌控欲极强企图支配一切的傲慢之人，要么是无比悔恨渴望改变过去的可怜虫，因此才能适配与时间相关的灵结晶。 考虑到【马赛克】制造精灵需要大量的实验，直到制造出炎魔【马赛克】才自认为实验成功，因此我一直在思考此前的失败品精灵都去哪了？ 现在看来时崎小姐就是当年的试验品中为数不多的及格产物咯？” 时崎狂三眼睑微微扩张，她知晓冯世·系统正观察自己，于是用尽全力抑制自己表情的波动，不希望冯世从自己的表情变化中得到更多线索，可人非铁石孰能无情？ 河流般绵延不绝的悔恨冲刷冯世·系统的悲叹之种，令冯世·系统口齿生津，自打出生以来，他还从未接触过如此庞大又深邃的情感。 好想吃掉她！ 本能滋生出难以满足的欲望，欲望令纯粹染上杂质。 冯世·系统咽了口唾沫，原本猫咪戏耍猎物般玩闹的心态全然不见，剩下的是厨师烹饪美食的认真和全神贯注。 于是他发现了，隐藏在那漫漫悔恨下的庆幸。 【线索残缺：1d100 = 56 冯世灵感：1d100 = 40 56＞40，失败 古树：麻了，你一个神话生物为什么天天灵感失败啊？！试一下推理算了。 冯世现场推理：1d100 = 100，超级大成功！ 100＞56，成功！ 古树：草草草！】 要说冯世完全无法理解女孩子想什么，那是不对的，毕竟他当年也曾是女儿身。但要说冯世能理解女疯子在想什么，那必然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当年可没这么癫。 因此冯世对于时崎狂三隐藏的那点庆幸完全没有共情，也没有天启之类的玩意儿把剧本甩给他，但冯世那在揣测人心方面不算卓越的灵感，依然坚定地告诉冯世，这庆幸很重要。 倘若说时崎狂三的心思是道题，那这“庆幸”就是解答这道题的关键，是决定一道菜好坏的咸淡！ 所幸，冯世·系统的本体曾经遇到到过与之同步率百分之一百的情绪，那份情绪的主人名为晓美焰，正是掌握时间魔法的魔法少女！ 嘿！你看这不就巧了嘛！ 情绪激昂！思维加速！ 冯世·系统迅速比对晓美焰和时崎狂三两者各项数据的相似度，同时结合目前为止收集到的各种情报，得出一个大胆的推论！ 虽然这推论宛如某个三流作家的呓语，但冯世·系统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事实！ 话说自己的直觉真的准吗？ 冯世·系统一边吐槽自己，一边坐在鸢一折纸的床上，摆出福尔摩斯的经典造型——身体前倾，双手指尖微微碰触，配上五河士道柔和无害的脸蛋竟莫名令时崎狂三感到危险。 “我们说道哪了？啊，是‘寿命’！ 首先，给天空上漂浮的小朋友们科普一下好了，灵结晶赋予精灵的能量几乎是用不完的，精灵无需从外界掠夺能量，就算她们累得够呛也只要会到邻界就能迅速补充一切维持生命技能的物质和能量。 因此时崎小姐有选择的主动杀人就显得十分奇怪。” 一瞬间，冯世·系统监测到时崎狂三动摇了，哪怕这份动摇连一秒钟都不到，依然让冯世·系统明白自己已经走在正确的大道上！ 时崎狂三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她瞪着冯世·系统，用力挣扎：“这有什么奇怪的？看到垃圾清扫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没有什么不对，猫咪就算不饿也会玩弄猎物，人类看到恶心的虫子就会想要弄死，但你为什么要特意把垃圾放进自己藏身的空间呢？ 就算是为了避免垃圾污染城市，我也从没看见过你把尸块扔进焚烧炉之类的处理场所，同时你也很难利用自己的能力处理尸体，你总不能加速时间让尸体快速腐烂或者利用时间暂停把尸体做出标本吧？ 这两者要么过于恶心，要么过于浪费，尤其是在和你交流后我已经确定，你只是癫但不是憨，绝对不是会把五谷轮回之物当成玩具的智力残障患者，所以你对尸体的处理绝对不正常！ 不过是一般人最多把这种反常的行为当成是某种特殊的行为艺术。毕竟没有人会仔细研究杀人狂精灵的逻辑，但恰好……”冯世·系统做出一个指间宇宙的动作：“我对时间和被时间选中的人略有了解。” “……” “哦？不辩解吗？那我继续了？” 时崎狂三的回复是想要杀人的视线，但也仅此而已，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时间能力者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是获得额外时间的同时比正常人更快的消耗寿命，尤其是导致时间紊乱时，很有可能普通人才过去一秒钟自己却损失了一年的时间。 我发现时崎小姐并不能很好的消除时间紊乱，哦，这也是我发现你的原因。”冯世·系统故意隐藏起另一个因素，笑眯眯地说：“再加上收集尸体的异常行为，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为了避免自己在使用能力时一不小心老死，你需要掠夺其他人的寿命补充自己损耗的寿命，对吧？” “很正确，看来您自比为福尔摩斯确实不是自恋呢！”虽然是夸奖，但时崎狂三的语气怎么看都不似赞美，不过冯世·系统毫不在意，继续拨撩时崎狂三的情绪。 “哪里哪里！目前的推断也仅仅揭示了时崎小姐‘怎么做’，还远没有抵达故事的结局，让我们继续推理时崎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阿拉，窥探女孩子隐私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猜测没有错误，我确实是因为被你们所谓的【马赛克】的家伙变成精灵感到不满，所以想要回到30年前击杀她，从而改变历史。 为此我需要收集大量的寿命和能量，这也是我索求灵魂宝石的原因！” 冯世·系统轻轻鼓掌：“真是合情合理的解释，我想如此具有冲击力又满足阴谋论的答案一定能让天上那群小朋友们感到满意吧。” 被二度称为小朋友的神无月恭平面色凝重，回到过去击杀原初精灵改变历史已经过于耸人听闻，如果这都不是时崎狂三的真实目的，那时崎狂三究竟想干什么？！ “怎么？难道冯先生对这个答案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我相信这是时崎小姐的真实意图，只是时崎小姐隐瞒了真实的源动力吧。” 未等时崎狂三做出反馈，冯世·系统话锋一转：“你感到庆幸了吧？在我说出你是原初精灵试验品的时候，你除了悔恨还感到庆幸了吧？！” “咕？！”时崎狂三发出丢人的声音，她感觉自己仿佛被眼前的存在剥了个干净，扔进皑皑白雪之中，刺骨的寒意侵袭她的每一寸肌肤。 于此同时，冯世·系统大声喝问！ “时！崎！狂！三！ 为什么你身为精灵却对自己的创造者抱有强烈的憎恨？ 为什么你憎恶【马赛克】却对使用她赋予的力量杀人没有半点抵触？ 为什么在身为精灵的你对人类社会如此熟悉？那些残次品精灵又都去哪了？” “住口啊啊啊！！！” “答案只有一个！时崎狂三！你就是【马赛克】制造出来负责清理残次品精灵的工具人！而你最终发现了那些残次品和你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类！” 言弹上膛！ 冯世·系统扣下击碎心灵的扳机！ “这就是你被逼疯的真相！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是处刑人类的刽子手啊！” 时崎狂三摇摆着后退，像是中弹的可怜虫，但她扭曲的面容中浮现的是癫狂的杀意！ 冯世·系统陶醉地深吸一口气，悔恨的河水表面倾满愤怒的油，杀意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但那份庆幸却只是减少而不是消失！ 处刑还没有结束！事件仍有未探明的阴影！美味只差最后一把火候！ “那些被你亲手杀死的残次品里，该不会还有你的至爱亲朋吧？你有因此得到加班费吗？” 这一刻，那份庆幸消失不见，就连无尽的痛苦催生无尽的杀意，淹没理智的堤坝。 灵魂宝石也好，自己暴露的危险也罢，就算倾尽自己积蓄至今的力量也要把这个混蛋殴杀在此啊！！！ to be continue…… 第347章 她把他打倒在地，一定是想要把他变成…… 时崎狂三身下漆黑浓郁如血痂的影子为之沸腾，一根根苍白的不规则圆柱如水草丛生，圆柱的末端略宽的肉垫不规则地辐射出同样苍白的纤细长条，被带起的黑色颗粒从长条的间隙中流淌而下，一时间竟看不清虚实。 直至黑色的颗粒流尽，五河士道才发现那些白色的柱状物是一根根手臂，顿时寒气大冒！ “嘻嘻嘻！”“哈哈哈！” 女性尖锐的笑声密密麻麻，那些手臂一起用力，从黑影中拔出一个个艳丽的人头，都是时崎狂三的模样，刺人的视线毫不掩饰内心杀意。 【如五河士道的战意≥61（教育）则试图主动战斗，该判定将影响五河士道后续面对精灵的态度： 五河士道战意：1d100=76，成功 骰娘：我特么杀杀杀！】 此情此景五河士道脑袋两旁仿佛分别冒出一个洁白如雪的天使和一个燃烧血炎的恶魔，恶魔恶狠狠地挥舞草叉大喊“杀杀杀！”，然后天使将一根透明的长剑递给五河士道，灵动地双眸似乎再告诉五河士道用武器效率更高。 你这算哪门子的天使啊？！ 啊，不对，之前冯世先生传授的神秘学知识中似乎确实提到过，天使就是上帝的军团，后世那些长翅膀的娘炮天使都是娘炮们的加工，真正的天使可是光凭外貌和气势就足以驱魔除秽的口牙！ 也许是因5年前的悲剧心怀不满，也许是被暴走后的残响影响神经，又或者是冯世先生时不时的名言警句影响了自己的思考模式。 五河士道做出了一个违背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的决定。 【冯世先生，能让我来吗？】 “你确定？你不是连敌人都想救吗？” 【我没有打算杀死时崎狂三，但不打倒她就没办法拯救鸢一折纸，也没办法让她好好听我们说话吧？】 停顿片刻，五河士道劝说自己一般向冯世找补道：【您不是也说了吗？正义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尊严只在剑锋之上，这种时候必须要强硬对吧？】 “孺子可教，善，那这把虐菜局就交给你好了，除非你被封印无法行动，不然我不会提供任何支援。” 五河士道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接管身体的行动展现了自己的决心，然后就被无数灵力组成的弹丸打得心胸开阔。 现实可不会有敌人傻乎乎地等待你变身完成！ “哦呀哦呀？明明嘴上功夫那么厉害，实际上只是一个软脚虾吗？”时崎狂三恶劣地嘲弄着：“如果只有这种水平，就老老实实成为我的粮食吧！ 我可是会好！好！招待你啊！” 五河士道连反驳的余力都没有，只能一边催促火灵力修复身体，一边用冰灵力构建出大量的冰块挡在身前，但这在狭小的室内毫无意义，因为时崎狂三的分身已经通过影子绕后，一根燧发枪已经快要顶到脑门上了！ 这算是哪门子虐菜局？！ 如果五河士道还能正常思考一定会这么咆哮吧？ 但濒死的危险预兆令五河士道头脑空白，精妙的战术和技巧在此刻没有立足的余地，五河士道唯一能仰赖的只有本能和肌肉记忆。 灵力爆发！ 几乎是一瞬间，靠近五河士道的分身们便被狂暴的灵力冲得倒飞出去，面向五河士道的那面要么被烧得一片漆黑，要么冻得梆硬，鸢一折纸的房间更是变得一塌糊涂！ 这下子时崎狂三可笑不出来了，但这无法压抑她心中的激动！ 没错！就是这个！她要收集的灵力就在眼前！而且使用者看起来怪菜的！ 老天爷都把饭喂到嘴边了，今天她时崎狂三要是还能放跑这煮熟的鸭子她就和对面姓！ 巨大的齿轮层叠组成的金色钟表出现在时崎狂三身后，红黑色的气流汇入时崎狂三那宛如时钟指针一长一短的两柄燧发枪，转化成特殊的魔弹。 长枪指向五河士道的方向，短枪指向自己，时崎狂三扣下扳机。 首先是一之弹，加速自身的速度！ 时崎狂三的身影化作一团模糊的影子融入分身们，借着分身遮挡趁机进入食时之城，快速移动到五河士道铸造的冰墙后，但冰墙后根本没有五河士道！ 被冰锥固定在墙上当标本的分身，两条融化的冰面组成的轨道和焦黑的地面无声地嘲笑时崎狂三的大意！ 两个新的分身从影子中窜出，沿着冰轨追踪，刚出鸢一折纸家大门就发现飞速逃跑的五河士道，速度之快身上还在修复的枪眼拉出蓝色的尾焰！ 只见五河士道以一种奇异姿势跪在地上，小腿与地面平齐，面向地面的那一面长出倒三角型的紫色剑刃，剑刃下是散发蓝色荧光的冰轨，而五河士道的脚板和手掌向外喷射火焰，其中双手还负责调整前进的方向，除了姿势过于丢人简直没有缺点！ 即便是时崎狂三也不得不赞叹五河士道的急智，然后心中杀意更加旺盛！ 不趁现在把五河士道吃干抹净，完成短期的利益转化，实现资本的原始积累，为开辟行业蓝海积蓄力量，难道要等到五河士道成长起来对自己打击报复吗？ 这都三种灵力了！谁知道以后五河士道会变成能够同时并且熟练使用几种灵力的怪物？！ 分身在时崎狂三命令下如同电影里逼停逃犯的警车一样从侧面撞上五河士道，五河士道只来得及甩出一团火球逼退分身，但已经无力改变和墙壁亲密接触的结局，砰的一声撞上走廊的墙壁并爆射出大片蓝色的冰屑，一度遮蔽时崎狂三的视野。 好在五河士道很快冲出冰烟的范围，时崎狂三需要的也仅仅是五河士道短时间的减速。 一颗漆黑的子弹击中五河士道，灰色的阴影迅速爬满五河士道的身体，五河士道被封入时间的琥珀。 “哼哼哼！”时崎狂三愉快地哼着小曲走向五河士道，浓郁的影子以更快的速度向五河士道蔓延，宛如一根笔直的指针。 那是食时之城，除去被时崎狂三当成仓库外更是时崎狂三吞食时间（寿命）的口器，她会用影子温柔地榨干五河士道的每一点灵力，保证爱惜粮食，涓滴不剩！ 可影子反馈时崎狂三笑容僵硬，那里传来的灵力少之又少，眼前的五河士道也分崩离析，脑后呼啸地狂风刻薄地讥讽时崎狂三没有成为圣斗士的资格——她竟然在同一招数上跌倒两次！ 百般武艺，此乃以冰蒙眼！ 【速度对抗！ 五河士道：1d100=70 时崎狂三：1d100=83 骰娘：70＜83，五河士道惨败 五河士道意志（难度44）：1d100=59，成功】 五河士道不可谓不急智，速度也不可谓不快，但蛐蛐提起战斗意志的家庭煮夫岂能媲美跨越无数死亡，战斗经验无比丰富的梦魇？ 时崎狂三轻巧向前垫步便躲过五河士道的偷袭！转身五河士道偷袭失败的愕然表情转瞬即逝，少女顺势用枪托砸在五河士道的背上，然后一脚踩在五河士道的后脑上，让五河士道的肚子和脸分别与地面充分接触。 强大的冲击力足以让常人重度脑震荡，但升级换代成魔法少女的五河士道只是一时间脑袋有些发黑，很快便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时崎狂三也朝五河士道坠落反方向看去，那里的墙角有一处湿漉漉的痕迹，时崎狂三都能想象五河士道借助冰烟飞速制造出分身并且窜上墙角，隐藏在那里等待自己靠近最后下坠偷袭的全套流程。 可怕！这种战斗素养真是太可怕了！明明不久前还是一个煮饭兄，这才和自己战斗多长时间就…… 【st·时崎狂三的灵感数值是：1d100=70 灵感判定，时崎狂三灵感（难度30）：1d100=60，成功】 不对！ 时崎狂三抬脚把五河士道踹飞出去，半空中的五河士道握紧的淡紫色金属质感的冰锥让时崎狂三遍体生寒！ 长期和ast的战斗令时崎狂三想当然，认为刚才的连打足以敲断没有灵装的五河士道的脊椎、造成轻微脑震荡的同时不至于死亡，但时崎狂三忽然想起正常巫师或者失败品精灵根本做不到在心胸大开后短时间内恢复到能够进行高强度战斗的水平！ 现在看来要不是自己反应及时就要被反杀了！ 时崎狂三看着站起来，已然恢复如初的五河士道，咬了咬下唇，心中有些无奈。 这是哪来的小强？当年暴走的精灵也没有这么难对付啊！ 要撤退吗？再继续下去ast也要赶过来了吧？在一群ast的围观下和五河士道战斗太麻烦了，而且也容易引来dem社那群家伙，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完全没有把握一定能吃掉五河士道啊！ 【时崎狂三的战斗意愿：1d150=88 时崎狂三的退意：1d100=94 骰娘：94＞88，时崎狂三想要撤退了】 唔，虽然很恼火，但果然还是暂时撤退好了，反正五河士道就在这座城市不会乱跑，后面肯定也要继续追踪鸢一折纸，自己有足够的机会偷袭，没必要在这里死磕，增加风险，浪费宝贵的时间。 时崎狂三一边回收分身，一边笑吟吟地放狠话：“阿啦啦啦！士道君的生命力果然很顽强呢！看来这次只能暂时把脑袋寄存在你的脖子上了呢~” “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啊！”五河士道脖子有些发凉，“既然打不过我，就让我们好好谈谈吧！” “那可不行！淑女可不能长时间在外不归，我得离开了！” “等等！” 五河士道向前伸手，想要抓住沉入影子中的时崎狂三，但捞了个空。 时崎狂三透过影子看着苦恼的五河士道，心中正感到一阵阵快意，忽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冰冷声音中的阴气几乎要冻结脊背。 “将军！” to be continue…… 第348章 你的初口勿是我冯世·系统哒! 副标题：时崎狂三吃不了兜着走 时崎狂三恶寒，她从没想过有一天食时之城会被入侵，这种心理安全防线被突破的感觉就像是换掉原味内裤时发现床底下有一双发白光的眼睛一样令人作呕！ 一刻也没有因为食时之城被入侵尖叫，时崎狂三反手向后刺出短枪，可入侵者的反应速度比时崎狂三更快！ 一只纤细但强而有力的手狠狠地握紧时崎狂三的手腕，随着清脆转为黏密的咔嚓声，时崎狂三的手和手末端的枪与手腕构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就像是被沉重的果实压弯的细枝。 “呃呃呃！” 时崎狂三发出含糊地惨叫，入侵者比她想的还要经验老到，他迅速地捏断时崎狂三剩下那只完好的手，然后依次踢断时崎狂三的小腿，以极其残暴的方法瓦解时崎狂三的行动能力，最后将两把燧发枪烧成灰烬。 完成这一切，他才抓着时崎狂三头发把少女翻个面，让时崎狂三能看清他的脸，但这只带给时崎狂三更多疑惑——倒影在时崎狂三眼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时崎狂三自己的脸。 准确的说，那是时崎狂三的分身。 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分身有自我意识，但不应该服从自己的意志吗？怎么还会造反？ 难道是未来的自己送回了什么消息或者指令，导致分身获得了更高的权限？可用火烧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未来的自己已经夺取炎魔的灵力啦？ 茫然间，时崎狂三从分身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戏谑，立刻反应过来。 不！不对！这是自称为冯世的存在！他能附身在五河士道身上自然也能夺取分身的控制权！ 方才的战斗中也有不少分身身受重伤失去意识，被抢走一具分身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时崎狂三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她没有五河士道那样强大的恢复能力，想要恢复如初必须依靠回溯时间的四之弹。 可现在枪不在手上，即便制造出来……不，只要具现刻刻帝自己的头就会遭受猛烈打击，让自己失去控制天使和灵力的能力吧？ 这下子可真的麻烦了！ 时崎狂三哀叹，但她没有放弃，正如冯世·系统此前猜测的那样，她杀死了变成失败品精灵的朋友，为此她必须改变历史修正自己铸就的错误。 时崎狂三从来都不害怕自己死亡，她恐惧的是没能完成自己可悲的愿望，为此她可以放弃很多东西！ “咳咳！我们可以和解吗？” “现在？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分身的笑容时崎狂三似懂非懂，她曾经对着很多人渣、人型燃料和五河士道露出同样的表情，但冯世·系统眉眼间分明还有三分遗憾两份心虚乃至微量嫌弃，这就让时崎狂三搞不明白了。 她难道是货架上即将被小孩子偷吃的已经过了赏味期的点心吗？ 复杂的奇思妙想只在时崎狂三心中出现了一刹那，便被自救的考量挤到角落。 ——能动的分身还有几个，用部分分身发动自杀攻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让剩下的分身把自己拖走，然后让拖走自己的分身给自己拖延时间，最后再用四之弹修复伤势跑路！ 如果运气好还能趁乱把对方从食时之城里扔出去！ 时崎狂三想到就做，几个分身暴起发难，然后在时崎狂三震惊的目光中乖巧凌空翻滚，啪的一声地站定在冯世身后，充当起左右护法，一时间竟让时崎狂三怀疑自己才是闯入食时之城被打倒在地的入侵者！ 艹！我成替身了！ 饶是曾经是大家闺秀，现在满手血腥、见惯了人性丑恶的时崎狂三也忍不住升起想要骂娘的冲动，愤怒和恐惧令她的情绪再度剧烈波动，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冯世·系统顿时眼睛一亮，拍手大笑道：“噫！成了！” “成泥……” 冯世·系统哪里听时崎狂三怒骂，一把拽起时崎狂三封住她的嘴，然后狂暴虹吸，通过粘膜接触大量汲取时崎狂三的负面情绪。 一时间只听水声啧啧呜咽难平，桃红染面双手垂，可怜赫赫凶名的梦魇落得个两眼望天唇红肿，四肢无力心空虚的悲惨下场，宛如一块被咀嚼干的甘蔗渣一样被打了个饱嗝的冯世·系统扔在一边。 “多谢款待！” 冯世·系统对倒在地上的时崎狂三双手合十，然后翻脸不认人，给时崎狂三来了个魔法少女育成手术，抢了时崎狂三的灵结晶。 当灵结晶入手的一刹那，冯世·系统咦了一声，接着食时之城波涛翻涌，一个白毛少女从黑暗深处被吐出。 难怪使魔搜遍了天宫市也没找到鸢一折纸，原来是被时崎狂三“收藏”了！ 冯世·系统本着“贼不走空”的战略思想，贯彻落实“来都来了”的优良精神，把可重复食用的时崎狂三打包和骂骂咧咧的鸢一折纸一并打包，定位片刻五河士道手指上悲叹之种的方位，操控食时之城追着已经脱离战场的五河士道离去。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姗姗来迟的ast成员们才抵达现场，然而除了一片狼藉还有什么能留给她们？ ———— 五河琴里欲言又止。 当五河士道和时崎狂三接触的时候她就被村雨令音拉出小黑屋，强制脱离赶稿（报告）状态，只可惜长期睡眠不足的村雨令音不以足力称道，五河琴里更是一双小短腿，等她们赶到舰桥的时候，五河士道已经和时崎狂三打起来了。 为了避免自己的微操导致五河士道分神，一不小心被时崎狂三打倒在地，拖回食时之城当星怒力，五河琴里只能强忍焦虑，下令做好随时炮击支援的指令。 当然，这个炮击支援不是打居民楼，毕竟容易把五河士道和时崎狂三一起干掉，居民楼里的无辜民众也不允许佛拉克西纳斯随意aoe，佛拉克西纳斯要阻碍的对象是ast——他们最多也就把ast打个半死，冯世那家伙可就不好说了。 好在五河士道战斗本能还算不错，成功逼退梦魇，虽然狼狈了点，但人没事就好。 然后事情就大发了！ 被逼退的梦魇非但不逃跑，竟然主动入侵佛拉克西纳斯，吓得五河琴里差点取回灵力！ 好在冯世·系统很快表明自己身份——他直接举手投降，高呼“我不是来破坏佛拉克西纳斯，而是来加入你们的！”，然后被他抗在肩膀上的鸢一折纸和时崎狂三便顺势而下和地板亲密接触，力度之大让鸢一折纸更加情绪激动。 可冯世·系统准备的口球质量优良，鸢一折纸除了劳累口腔肌肉和增加地面的含水量并没有其他成果。 而已经成为虚无令使的时崎狂三更是化身究极摆烂人，甚至连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都愿意，痛哼一声后便再无动静。 在和五河琴里充分交流，并以牺牲五河士道诸多黑料为代价后，五河琴里终于相信眼前的梦魇不是梦魇，而是附身的冯世·系统，并通过冯世之口了解事情的始末。 “我就不追究你让哥哥独自战斗的事情，反正哥哥没有大碍，还成功回收了梦魇的灵结晶……” “是时崎狂三，五河司令，人家有名字。” 五河琴里额角浮现一个十字架：“这种事情无所谓吧！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如何处理时崎狂三和鸢一折纸吗？” 这两个人一个是最危险的精灵，就算变成魔法少女也不会安分，另一个更是ast的精英成员，佛拉克西纳斯怎么可能在对方知道自己的秘密后放虎归山？ 但一直留着也不是事，佛拉克西纳斯的监控管制间只有一间，现在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够分！而且他们的理念是帮助精灵，把ast精英和精灵长期关押算哪门子的救助精灵？ 陷入两难的五河琴里急得牙痒痒，她仿佛看见一只棕色的小毛驴正冲她龇牙，告诉她工作还有很多，想要休息？门都没有！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啦，反正你们也管不住，干脆放生好咯！” “你说的倒轻巧！精灵们变成魔法少女只是改变了灵力的载体，不会再引发空间震，能力并没有消失，这是你自己提供的情报！要是时崎狂三继续杀人怎么办？！” “让她去杀该死的人不就好了？我手上有一堆人渣的资料，比她这些年杀得总数还要多几十倍，并且还在不断产生，我只怕她杀不过来。” “……那，那鸢一折纸呢？她回到ast泄露我们的情报怎么办？” “你当dem社傻啊？咱们动静这么大，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鸢一折纸身上的随意领域发生装置和记录仪器都被我破坏了，她还能靠人体记录随意领域频率不成。” “哦，那没事了。” 鸢一折纸顿时瞪圆了眼。 不是？你们这么嚣张的吗？你们的脸都被我看到了！你们就不怕我半夜摸上门，把你们全杀了吗？！ 似乎看出鸢一折纸的想法，又像是在考验冯世·系统，五河琴里说：“还有一件事，鸢一折纸的房间里有一大堆武器，她后续打击报复怎么办？” “啊，那没事。” 冯世·系统打了个响指，一只瘦骨嶙峋，类似乌鸦一般的生物从墙角钻出，浑身不断滴落热熔沥青般粘稠的黑色浆液。 它笔直的钻进鸢一折纸的身体，一种粘稠，沉重的束缚感出现，又很快消失，可鸢一折纸很快发现她无法再对现场的精灵和精灵的帮凶们生产杀意！ “我的使魔会盯紧她，除非她变成精灵，不然光靠人类的技术不可能驱散我的小宠物。” 冯世·系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鸢一折纸从他脸上看到了难以言喻的恶意，似乎这个家伙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变成精灵，这种最让鸢一折纸作呕的姿态。 【鸢一折纸对精灵的厌恶：1d100=100 鸢一折纸对复仇的渴望：1d100=16 古树：啊？为什么啊？ 1、3、5、7：单纯憎恶精灵（该选项将导致鸢一折纸锁定对精灵的仇恨，无法说服） 2、4、6、8：发现时崎狂三可以回到过去，相比于复仇更希望改变历史 9：因为被控制，发现无法复仇后绝望了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1】 to be continue…… 第349章 密码正确，大号登录 鸢一折纸憎恶精灵，这份憎恶起始于血仇，萌芽于无力，每一次见识到精灵给这个世界带来的灾难都让这份憎恶得以成长，根系扎得更深。 鸢一折纸已经不满足于仅仅杀死杀害父母的精灵——炎魔，而是平等地唾弃诅咒以及仇视每一个精灵。 于鸢一折纸而言，让精灵活着不是不想杀而是杀不死。 但鸢一折纸从没有放弃，一直在为杀死精灵努力。 身体素质不达标就用科学的方法努力锻炼身体；人类的力量无法杀死精灵就加入ast；如果ast的队友因为怯弱无法勇猛的对精灵发起攻击，那鸢一折纸就拼上性命一个人发起冲锋！ 这么多内容只是要说明一件事，鸢一折纸是一个单纯的人，她唯一希望能幻想成真的事情只有让精灵消失，让这个世界回到正轨，让每一个人都不用担心被空间震或者不知何处而来的攻击炸成灰。 要说鸢一折纸有什么除此之外的私心，那只有五河士道这一个人。 但让鸢一折纸无比愤怒和绝望的是，五河士道竟然也是精灵精灵！并且和某个组织苟合在一起，试图救助所有精灵！ 你妈的！为什么？难道五年前你所说的一切都是骗我吗？难道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吗？！ 完全不逊于时崎狂三的负面情绪源源不绝，冯世·系统大吃特吃也没有减少分毫。如果非要冯世·系统用什么标准比较，那必然是此女有魔女之资！只需要一个灵魂宝石就可以原地变成魔女大杀特杀！ 唯一限制鸢一折纸的要素只有人类的力量太过弱小，天生便会扭曲人心的魔女只需要一个吻便能让鸢一折纸言不由衷，更不要说冯世·系统超级加量塞了一整个使魔进鸢一折纸的灵魂。 “鸢一上士，你没事啊！” “……” 鸢一折纸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内心揪紧，扭曲而痛苦。 她被佛拉克西纳斯放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往ast驻地，试图警告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和精灵联合，正在帮助其他精灵，可当她面对关切的同事们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另一股意志控制她的身体，轻描淡写地说：“我很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梦魇和另一个精灵在你家战斗，我们都以为你遇害了。” “太可惜了，那个时候我刚好在外面。” 相当简洁的话语，符合鸢一折纸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再加上鸢一折纸过于无组织纪律的拼命，导致她在普通ast成员中的评价十分微妙，熟悉鸢一折纸的人也不算多，这几个ast的成员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又应付一两句变离开。 “……” 鸢一折纸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她放弃语言，尝试用别的载体传递自己拥有的绝密情报。 可在智商比一般人还要搞出些许的使魔地审核下，鸢一折纸的一切努力全部木大，甚至反过来给鸢一折纸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使魔控制鸢一折纸写下了数十份情书，然后分发给不同的ast成员，由此制造的混乱让鸢一折纸被日下部燎子赶出驻地，强制休假，短时间内都没机会接触显现装置。 失去可能能够伤害精灵的武装这一事实给鸢一折纸造成不小的打击，但鸢一折纸没有放弃。 离开ast驻地前鸢一折纸强烈要求进行一次身体检查，希望ast的专业检查仪器能发现寄宿在自己体内的异物。 然而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报告甚至指出鸢一折纸恢复的很不错，再过两天就可以恢复正常训练。 可怖的正常让鸢一折纸战栗，她亲眼见证某种诡异的力量悄然扭曲人类的意志，哪怕危机近在咫尺人们也无知无觉。 更为可怕的是，那个怪物亲口说出的，她无法再攻击精灵的预言已经逐渐验证！ 【鸢一折纸意志（难度84），若本次判定失败，则鸢一折纸陷入绝望：1d100=45 咕树：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此刻鸢一折纸损失的san值为： 1d6=4 剩余12点，12\/32】 绝望！ 鸢一折纸意识到未来已经陷入黑暗！ “太弱小了，我什么都做不到！”如同魔咒在鸢一折纸的脑海中徘徊。鸢一折纸浑浑噩噩地离开ast驻地，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你，渴望力量吗？】 鸢一折纸敏锐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模糊的，疑似人的玩意儿站在那里，半透明的马赛克覆盖他的全身，令他看起来像贴在玻璃上的半透明人型塑料贴图或者缥缈的鬼魂，而不是一个切实的由物质构成的人。 如果是一天前的自己，大概会毫不犹豫发起攻击吧？ 鸢一折纸这么想着，但心中的绝望没有给鸢一折纸第二种选择。 恶魔也好，邪神也罢，不管是多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给予的副作用多么巨大的力量，只要能杀死精灵，此时的鸢一折纸都甘之如饴。 “……能杀死精灵吗？” 【可以。】 不需要更多的话语，鸢一折纸主动向【马赛克】伸出手，【马赛克】也将一枚乳白色的光团递向鸢一折纸。 仿佛世界名画中上帝和亚当彼此伸出指尖，于是神的力量就此传递，沛然的恐怖力量自鸢一折纸娇小的身体中爆发！ 无穷无尽的光辉撕裂鸢一折纸的身体，又再下一秒将破碎的血肉弥合，反复的破坏与再生中，鸢一折纸脱胎换骨！ 自那寸寸扫荡中，扭曲的使魔无处遁形，被乳白的光辉挤出，随后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使魔，握紧，无穷无尽的光辉猛然爆发，将使魔炙烤成污浊的灰土。 这一刻，天使降临！ 刺耳的空间震警报声中，悬浮于天空的鸢一折纸睁开眼，仿若没有尽头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出，她本能的明悟，只需要挥挥手就能将整个天宫市炸上天，她终于拥有了能杀死精灵的力量，但几滴泪水却不自觉的流下，在光中汽化。 她终究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精灵啊啊啊！！！” 鸢一折纸恶鬼般咆哮，然后死死盯住空无一物的天空，光告诉她，那里有一片令光线绕道而行的异常区域！ 再多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多余，鸢一折纸冲上云霄！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且只有一件，那就是杀了五河士道那个玩弄她感情的狗崽种！ ——十分钟前—— 佛拉克西纳斯发出刺耳的警报，被冯世·系统骇入后改造升级的佛拉克西纳斯侦查到【马赛克】的踪迹，并投影到总指挥室中央的大屏幕和每一个对策人员的电脑上，指挥室中的每个人都看到了马赛克那半透明的迷糊姿态。 自然而然，他们也看到了被【马赛克】盯上的鸢一折纸。 五河士道面色大变：“不好！我们得去救鸢一同学！” “来不及了。”冷艳，尾音又变得有些妩媚的女声悠然，冯世·系统操控时崎狂三的分身冷静地分析：“佛拉克西纳斯的传送装置需要5到10分钟，等你下去下面早结束了，有这时间不如学习一下怎么飞行。” 五河士道：“啊?” “啊什么啊，你觉得鸢一折纸会放过我们，还是佛拉克西纳斯的光学迷彩能欺骗有心寻找的精灵？准备战斗啊！扑街仔！” 五河琴里对于冯世·系统抢走主导权颇为怨念，但她也知道冯世·系统预判没有问题，依言指挥佛拉克西纳斯进入战斗预备状态，五河士道也被指派到出击舱段，随时准备出击。 而冯世·系统则在五河琴里的强烈要求下把时崎狂三关入观测室，毕竟现阶段时崎狂三还没有缓过劲，冯世·系统担心直接放生风险过大，五河琴里那边又担心接下来的战斗中时崎狂三化身老六背刺，只能暂时检测收容。 佛拉克西纳斯做好迎击准备后没几分钟，鸢一折纸如约而至。 她的灵装如此美丽，宛如新娘的婚纱，花萼般光滑的金边裙摆下是层层叠叠的白光编织的丝绸，娇嫩的盛放；形同王冠的悬浮头环巧妙和洁白的头纱结合，只有前面露出鸢一折纸姣好的面容。 倘若鸢一折纸身后没有数十枚形制介于剑和羽毛之间的浮游炮，以及愤怒如恶鬼的表情，那她一定会被当成即将参加婚礼的新娘。 至于现在……那必然是婚礼当天追杀负心汉和小三的纯度极高的娘们啊啊啊！！！ 就连佛拉克西纳斯的诸多工作人员看向屏幕里五河士道的眼神都有些不大对了，冯世·系统更是兴奋地主动冤枉：“五河小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玩弄人家姑娘感情了？” “我才没有啊！她这么生气怎么看都是冯世先生你的错吧！” “口胡！她怎么会对我一个没有身体的魔女摆出一副要柴刀和好船负心汉的模样！好好想想，你以前是不是无意中撩了人家，她可是第一眼就很中意你诶！” 冯世·系统倒打一耙反倒把五河士道弄得不自信了，急得五河琴里在通讯中怒吼：“你们脑子是进水了吗？她已经打上门了啊！” “也对，现在确实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冯世·系统非常赞同的点头，微笑，然后绝妙地对着五河士道屁股就是一脚！ “决定就是你了！士——道——君——！” “你给我等着啊啊啊！！！” 【五河士道vs鸢一折纸 五河士道速度： 1d100=22 鸢一折纸速度：1d100=39 22＜39，鸢一折纸胜利 鸢一折纸攻击先手，+20奖励骰：1d100+20={91}+20=111 五河士道闪避，因为鸢一折纸攻击超出闪避最大值，自动失败，五河士道受伤程度为：（）% 骰娘：1d100=67 咕树：五——河——士——道——！！！】 to be continue…… 第350章 铁打的恋人 “你给我等着啊啊啊！！！” 听到上方传来的怒吼，鸢一折纸冷笑着抬起手。 不用等，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十八枚剑羽在鸢一折纸身前环绕成圆，共振，然后是要将天空贯穿的光之奔流！ 这一刻，五河士道七成左右的身体变成了光！ 【五河士道濒死并意志鉴定，失败将昏迷（困难难度，72）：1d100=70，失败】 即便如此，五河士道依然顽强地想要继续战斗下去，但菠萝菠萝哒的身体显然不足以维持五河士道的意志，五河士道意识陷入黑暗。 鸢一折纸没有给予精灵一线生机的习惯，见五河士道的残躯翻滚起幽蓝的火焰，当即展开一对光翼，高速俯冲至五河士道下方，一轮王冠般炽热的光轮对准坠落的五河士道，势要一炮把五河士道毁尸灭迹！ 此乃精灵·鸢一折纸最强输出，独属于她的精灵武装，绝灭天使炮冠模式！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五河士道要被光化成飞灰之际，一道黑影插入光炮尖端和五河士道之间，一手抓住五河士道的头发，一手挡在光炮前，硬生生挡下势不可挡的光之洪流，一时间天空中绽放出盛大的光之合欢，每一根丝状花瓣都是光炮的分流！ “怎么可能？！” 鸢一折纸瞪圆眼，本能告诉她这一炮足以将承载天宫市的山峰击碎，那击碎大地的力量不该有任何物质能够抵挡，但“不可能”的剧目却鲜活地在她眼前上演。 “唔，我倒是不介意和你解释，但你真的有——哇哦！这也太热情了吧！” 冯世·系统侧身躲过鸢一折纸的狙击，意识到冯世·系统无与伦比的战斗意识和机动性，鸢一折纸立刻改变战斗思路。 切换为日轮模式的绝灭天使撒出瀑雨般的光弹，试图逐渐分割压缩冯世·系统的躲避空间，同时几枚浮游炮继续为炮冠积蓄能量，准备在冯世·系统避无可避之际一炮敲定胜利的结局！ 总不可能那抵挡绝灭天使的炮冠的防御能够近乎没有冷却地持续使用吧？ 但现实再度超出鸢一折纸的预料，别说试图躲避然后被光之弹幕撵得狼狈逃窜，冯世·系统压根没有躲避的意图，顶着漫天散弹笔直地朝鸢一折纸的方向冲过来，路上的光弹全都溃败在冯世·系统身前的无形屏障上！ 【战斗对抗！ 冯世·系统攻击：1d100=22 鸢一折纸反击：1d100=9 22＞9，冯世·系统成功命中！ 鸢一折纸受损程度为（）%：1d100=5，大失败！ 因为是鸢一折纸受伤大失败，等价于冯世·系统攻击大失败，鸢一折纸将获得： 1、7：反击，并直接命中！ 2：进行第二轮战斗对抗，鸢一折纸获得+50奖励骰 3、8：时崎狂三的分身到期了，悲！ 4：五河士道又双叒叕暴走了？！ 5：ast的众人：你们不要无视我们啊！ 6、9：是dem社的……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6，有老六来摘桃子了！具体来说是： 1：崇宫真那 2：爱莲·米拉·梅瑟斯 3：洁西卡·贝莉及其队员 骰娘：1d3=2】 鸢一折纸来不及思考冯世·系统究竟是怎么做到无消耗防御自己的攻击，因为冯世·系统已经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清晰地看见时崎狂三那可恶的脸上露出的——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是惊讶？ 鸢一折纸带着这个问题被冯世·系统一把推开，她看见冯世·系统把燃烧的五河士道狠狠扔出！ 下一刹那，空气陡然扭曲，一个一看就是精英中的精英的巫师突然出现，手中的光剑猛地捅进冯世·系统操控的身体，抬手，将时崎狂三分身斩为两节，再一刀枭首！ 接着，这人运用随意领域碾压时崎狂三分身的肉块，将其捶打成细细的肉泥，见没有什么发光的玩意儿冒出来才放弃继续蹂躏尸体。 “竟然还是分身，这家伙分身的上限究竟有多高？” 她自言自语，和鸢一折纸对上视线，鸢一折纸认出这个巫师，这个女人的脸，她是爱莲·米拉·梅瑟斯，是公认的最强巫师！ “还有一只。” 爱莲·米拉喃喃自语，如鹞鹰俯冲，光剑横斩！ “等——咕！” 爱莲·米拉的斩击又快又沉又重，斩击的同时还用随意领域迟缓鸢一折纸的躲避速度，鸢一折纸不得不牺牲一枚剑羽抵挡爱莲·米拉的攻击，但抵抗的架势却被爱莲·米拉击垮，失去平衡。 不管是鸢一折纸还是爱莲·米拉都清楚，下一击这场战斗就将结束！ “duang！” 奇怪的音效出现了！ 爱莲·米拉淡然到仿佛不会出现变化的面容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一道漆黑的裂隙出现在她光剑的剑路上，吞掉了她的光剑。 被吞掉的光剑竟然直接少了一截，哪怕她加大功率也没有恢复，仿佛一开始光剑就只有这么点长度。 爱莲·米拉就没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这一点都不随意领域！ “嘿咻咻！鸡汤来了！” 五河士道的声音和鸡汤鲜美的味道一起从裂隙里传出，爱莲·米拉向后猛地倒飞，躲开一大坨淡黄色的半固体，鸢一折纸的表情也变得古怪。 作为一名品学兼优，家务万能的变态美少女，她的厨艺告诉她那一大坨油腻的半固体大抵是浓汤宝之类的预制半成品汤料，按比例加水煮沸即是一碗好汤，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五河士道劈开一条空间裂隙就是为了送浓汤宝吗？ 不对！五河士道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这是冯世！他换人附身了！ “我胡三汉回来啦！”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冯世·系统操控五河士道的身体，怪叫着从另一处不知何时开辟的裂隙里窜出来，高举一把燃烧火焰的大斧朝爱莲·米拉劈去。 爱莲·米拉立刻操控随意领域朝冯世·系统的方向推去。 这可是空战，没有地面的摩擦和阻挡，不管是她把冯世·系统推走还是冯世·系统把她推开都能有效避免这次攻击，但让爱莲·米拉没想到的是随意领域延伸到冯世·系统身边时竟然结冰了！ 被冰冻的随意领域无法控制，白色的冰霜还顺着随意领域朝爱莲·米拉爬来，爱莲·米拉可以预料一旦自己被冰封将会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不得已放弃这部分随意领域。 紧接着爱莲·米拉发现自己的随意领域生成的功率诡异的下降一截，失去的数值和被冰冻的一模一样！ 爱莲·米拉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随意领域一旦被对方控制就会失去，只是不知道是永久还是暂时的。 爱莲·米拉心生退意，她的目标是探究天宫市不断出现精灵以及精灵暴走的异常现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完成部分任务。 在搞清楚冯世·系统的具体能力、找到破解方法前没必要冒进，反正dem社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点损失，还可以让ast当炮灰试探。 而且现场有两个精灵…… 爱莲·米拉扫了眼鸢一折纸，又朝冯世·系统射出一大堆导弹，趁乱撤退。 鸢一折纸也不负ast的期望，爱莲·米拉一走又立刻对冯世·系统大打出手，可惜冯世·系统现在操控的是五河士道这个身负3.5大精灵灵力的超级机型，一波时间暂停+冰封带走鸢一折纸，然后顺手给鸢一折纸做了魔法少女改造手术。 然后鸢一折纸被关进时崎狂三此前暂居的禁闭小房间，而五河兄妹、村雨令音、时崎狂三和以乌鸦使魔形态蹲在五河士道肩膀上的冯世·系统则对鸢一折纸进行强势围观。 见众人到齐了，五河琴里抱着夹着纸张的记事板问：“姓名。” “……” “说话，你现在可是俘虏！”五河琴里提高音量，但换来的只是鸢一折纸更加仇恨的凝视，良久鸢一折纸恨恨地说：“你们这群精灵的帮凶不得好死！” “噗哈哈哈哈哈哈！！！” 冯世·系统顿时操控使魔爆发出巨大的笑声，成功吸引鸢一折纸的仇恨和其他人的注意力，乌鸦扑扑翅膀，语气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我只是笑她连仇人是谁都没搞明白，脑子一定是出了问题，白瞎了天才的名号。” 五河士道忙着打圆场：“额，天才是针对学业和随意装置的操控能力吧？折纸同学对精灵的了解又不多。” “呵，她都亲身经历一遍了，还没反应过来现有的精灵都是被诱导或者强行转换的人类吗？她天天喊着要消灭精灵，现在自己也变成精灵了，难道要把自己也杀了？” “我会用这份力量杀死所有精灵，然后自杀！” 鸢一折纸斩钉截铁的回答震撼人心，把冯世·系统都干沉默了，半天才感叹：“你是真的牛逼！ 不过你的方法没有意义，精灵源自灵结晶，也就是你收到的那个玩意儿，只消灭灵结晶的宿主没有意义，下一个精灵还会诞生，梦魇已经证明多次。” “什么？！”鸢一折纸猛地瞪向时崎狂三，时崎狂三麻木地点头：“是的，我十年前杀过一次梦魇，但五年前新的梦魇诞生了，不消灭播撒灵结晶的【马赛克】没有意义。” “……” 冯世·系统适时补充：“顺便一提，我们采取的是封印灵结晶的办法，算上你的已经封印了5个灵结晶，效率可比你们ast和dem社高太多了，谁是人类真正的守护者已经很清楚了吧？” “你骗人！我身体还有灵力！” “那是魔力，傻崽，这个世界上又不止一种魔导技术体系，宇宙大得很！” “……你是外星人？” “你可以这么理解，毕竟我们不在同一维度，你们文明的词汇中似乎也没有很准确能形容我的词句，解释起来过于麻烦。” 【冯世·系统劝说：1d100=55 鸢一折纸意志（大成功补正）：1d50+50={25}+50=75 骰娘：75＞55，冯世劝说失败】 鸢一折纸冷笑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想要用这种科幻小说一样的理由让我屈服？门都没有！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停止追杀精灵！下次我会把灵结晶一起摧毁，彻底消灭精灵！” “哪怕精灵的力量能够帮助你回到过去？” 鸢一折纸：？！ to be continue…… 第351章 回到过去 饶是无比痛恨精灵的鸢一折纸在此刻也忘记了呼吸。 回到过去，改变未来，多么诱人的想法！ 无数人探讨，讥讽，咒骂的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鸢一折纸的思维停顿了一刹那，但仇恨很快让鸢一折纸清醒过来，她冷漠地看着冯世·系统，“你在骗我。” “啧啧啧！”冯世·系统摇晃手指，仿佛瞬间移动般突兀地出现在收容室内，双手搭在鸢一折纸的肩膀上。 下一秒，两人原地消失，鸢一折纸眼前一黑，某种力量不断拉扯她，等那股力量消失的时候，她看见了自己。 那个穿着睡衣，浑浑噩噩，没有变成精灵的自己！ 冯世·系统看着过去的鸢一折纸浑浑噩噩地朝某个安装有监视器的超市走起，忽的甩出一道灵力定住过去的鸢一折纸，喃喃自语：“时崎狂三不在吗？” 魔法少女·鸢一折纸愣了一会，心想自己好像不是在这片区域被时崎狂三掠走的啊。 等了大约5分钟，几个时间穿越者愣是没等到时崎狂三，冯世·系统不耐烦地停止监视器的时间，再解开鸢一折纸的时间停止，让鸢一折纸不留痕迹地避开这个监视器。 后续每一个监视器冯世·系统都如此操作，魔法少女·鸢一折纸的心跳也越来越急促，她发现过去的自己前进的方向和自己被时崎狂三击倒在地的地点十分接近！ 果不其然，在过去的鸢一折纸浑浑噩噩地抵达某个尚未重建完成的工地附近时，野生的时崎狂三忽然出现将过去的鸢一折纸掳走！ “我说你是怎么做到不干扰监视器又能无意识避开每个监视器，原来是我们这群未来偷渡客干的。”冯世·系统因为自己坑了自己不爽地哼哼唧唧，随后，他露出狡诈的笑容，宛如魔鬼般诱惑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现在，你相信了吗？” “……” “真不想回到五年前去看看吗？说不定有机会能阻止你父母死去，就算失败了，也能搞清楚到底是哪个精灵杀害了你的父母不是吗？” “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也不在乎你认不认这个人情，反正你打不过我。” 非常平淡且自信的话语，让鸢一折纸血压飙升，素白的小脸气的通红，但不可否认，她心动了。 如果不妨碍她追杀精灵的话…… “可以。” “那回去把合契约了。” “……” 好在冯世·系统定下的契约通俗易懂，不似保险合同那样全是一般人看不懂的玩意儿，可见冯世·系统确实带着诚意而来。 鸢一折纸指出部分争议问题并通过协商解决后，双方一拍即合，达成合作，即冯世·系统一方帮助鸢一折纸回到过去并返回未来，而鸢一折纸必须容许冯世·系统带其他人回到过去。 在此过程中双方不许互相攻击，也不许恶意干扰对方的行动，违反者将受食岩之刑，具体效果是消化道内会长出各种各样的矿物质！ 回到过去小分队的名额很快确定下来，分别是：五河士道和他身体里的冯世·系统、鸢一折纸以及……时崎狂三？ “你为什么在这里？”鸢一折纸冷冷地盯着时崎狂三，看在拯救父母的份上，她能暂时容忍没有主动杀人的精灵，但时崎狂三这种在人类中也称得上杀人如麻的残暴罪犯不在她的容忍范围内。 时崎狂三表情冷漠且麻木，没有回答的意图，最终还是冯世·系统主动解释：“穿越时间的力量本身来自她，我需要她辅助定位，事到如今你不会想反悔吧？” “……” 意识到事情没有回转余地，鸢一折纸没有放狠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安静地等待冯世·系统操控五河士道的身体在地上涂涂画画，但她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五河士道（冯世·系统）身上挪开，显然她没有看上去那么冷静。 大抵十分钟后，密密麻麻，意义不明，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公式在地板上首尾相连，组成巨大的圆形矩阵，虽然构成要素全都是各种看不懂的公式和数字，但给人的感觉比起数学草稿更接近魔法阵。 那些古怪的公式和数据在时崎狂三眼中好像活过来一般，微微地扭动，彼此碰撞、演化，于是森罗万象就此出现，而她，时崎狂三，就是这片小小世界的主……duang！ 【时崎狂三灵感（难度50）： 1d100=14，失败】 时崎狂三抱着头，她的后脑勺出现一个搞笑漫画里红彤彤，散发红光和水蒸气的大包。 “这是……什么？” “来自神灵的禁忌知识，丫头！再看一眼就会爆炸，物理的那种哦。” “这种危险的东西为什么要直接写在地板上？”时崎狂三麻木干涸的心多出一丝波动，她又想起自己曾经在带英看到的核电站泄漏被隐瞒的事情，最后还是靠她大开杀戒才得以曝光和解决。 可恶！难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迪奥样？！ “有什么关系，在座能看懂且会受到伤害的只有你一个人，而且我已经准备还物理切断灵视的准备了，这工作我熟。” 真就是物理切断啊！ 思维惯性告诉时崎狂三她应该生气，但情绪短时间内被大量剥离带来的贤者时间导致的虚无主义倾向却让时崎狂三认为冯世·系统的辩解很有道理，就效果而言她确实得到了一次超凡的体验并且没有太大的危险，因此她不但不应该生气，反倒该高兴才对。 【时崎狂三意志（难度60）： 1d100=47，失败 骰娘：因为理性和感性的裂痕，时崎狂三在后续发展中出现双重人格的概率上升了】 相比无所谓的情绪，她真正应该做的事情是趁着那股玄妙的感觉还没有消失的时候尝试理解，时崎狂三的灵魂宝石告诉她这些知识对她大有裨益。 可惜感觉只是感觉，纯粹的理科不相信感性，时崎狂三也缺少超越常理的灵感，她最终没能从这次第三类接触中学会什么。 “好了。”冯世·系统停下笔，向两精灵招手，“都过来站在矩阵内，最好抓住五河小哥的胳膊，物理接触能够最大限度保证我们不出现空间上的投射误差，如果不愿意，那么被传送到奇奇怪怪的地方也不要有怨言哦！” 时崎狂三很正常地单手抓住五河士道的小臂，鸢一折纸则是双手抓住五河士道的手腕，那稳固如铸铁的关节和冰冷的眼神，不像是小说中常有的“boy meeted girl”的暧昧情节，更像是缺少手铐只能用手零时应急的警匪故事。 咕！自从被发现帮助精灵后，鸢一折纸对自己的态度180°大转弯啊！ 从第三视角参加全程的五河士道微妙的男性尊严隐隐作痛，但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想这些有的没的，他被冯世·系统提醒立刻进入自己的灵魂宝石，接着强烈的撕扯感出现在三人身上，那是世界在阻止可能崩坏时空的疫病，恰如狂暴的齿轮将要碾碎不小心进入齿间的沙砾！ 就在此时，冯世·系统写下的公式和数据冒出莹莹光亮，从地面挣脱，在三人身边环绕，抵消那山倾海覆的恐怖压力，接着三人化作一道流光投入黑色幕布的斑斓色彩中。 五年前，炎魔出现一小时以前，某栋老式公寓楼顶端出现一个浑圆的黑洞，洞里掉出三个人，正是五河士道、时崎狂三和鸢一折纸。 与此同时，系统任务出现在五河士道眼前。 【连锁任务：魔法少女的镇魂曲·阶段一 找到鸢一折纸父母所在地并抵达，目视鸢一夫妇视为目标完成，抵达后开启第二阶段任务。】 五河士道表情微变，好在时崎狂三不在乎，鸢一折纸没有心情关注五河士道的表情，找准一个方向后直接离开，那边大概率是这个时间段鸢一折纸一家住址位置。 五河士道相信跟着鸢一折纸就能找到她父母所在，可这个时候跟上去绝对会被打死吧？此外这种擦边行为如果被契约判定违背契约，他可不想得矿石病啊！ 这个时候果然只有一个选择了吧！ “帮帮我！冯世先生！” 【好好好，五河河，往这边走。】 熟悉的地图让五河士道感动地近乎落泪，在这人情冷漠，天天挨打的世界里，也就只有冯世先生不予余力地帮助他了！ 这就是系统吗？爱了爱了！ “时崎……诶？人呢？” 刚准备询问时崎狂三接下来有无打算的五河士道看着空荡荡的天台，不禁陷入沉思。 他就这么遭人嫌弃吗？怎么一个个招呼都不打的？ 五年前鸢一折纸家庭的住宅距离他们降临的地方并不远，甚至很接近五年前五河一家居住的地方，两家人就在同一条街上。 以魔法少女+精灵灵力的脚力，五河士道很快抵达五年前鸢一家的住宅，那是一座二层楼的小独栋，显然鸢一家曾经颇为阔气。 就在五河士道环绕鸢一宅的时候，一双强而有力的纤细双臂扼住五河士道的喉咙，随意鸢一折纸阴森森的声音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考前冲刺，请个长假 到明年4月份以前都要准备考试冲刺，大抵是没时间更新了。 咕咕咕！ 发出旧日支配者远古鸽谣的圣言。 滴!新年卡! 腾龙辞兔迎新春，温烟红火贺词欢。 愿采良辰织佳节，祝君安康满年乐。 第352章 沉重悼念81192 五河士道用力往外掰鸢一折纸的胳膊，但鸢一折纸分明打算不顾契约将他就地格杀！非但没放松反而加大了力量！ 五河士道头顶顿时冒出一个猩红硕大的“危”！ 特效，是冯世·系统加了特效！ 【力量对抗： 鸢一折纸：1d100=84 五河士道：1d100=69 84＞69：鸢一折纸胜利】 菜鸡的五河士道哪里抵得上千锤百炼的ast精英？只听咔嚓一声，五河士道脑袋右歪，死了！ 正当鸢一折纸准备再接再厉，毁尸灭迹的时候，忽的咳嗽起来，从喉中吐出一块块带血痰的石块，脑海中也响起冯世·系统的声音。 【发泄一下就算了，小丫头戾气别那么重，这小子可是来帮你的。】 “我不信！”鸢一折纸恨恨地说，令冯世·系统嗤笑。 【呵，在一个封闭的系统中，已经被观测的历史必然发生，就算我这个外界来客打破了太阳系系统的封闭，这份历史依然具有强大的修正力，你一个只懂攻坚的魔法少女要是救援失败怎么办？ 要知道你每观测一次都会加强历史的修正惯性，并且减少修饰的余地，包含这次在内最多三次回溯时空，你父母的死亡将再无修正的余地，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耍小性子？ 而且五河小哥之前绕圈的时候可没有吐石头吧？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你亲身体验的契约？】 “……” 无法否认，在她扼住五河士道的时候就感觉到喉咙变得沙哑，有粗砺的硬物增生，当她扼杀的那一刹那粗砺感直接变成尖锐的石块并脱落，同时撕扯下大片血肉。 如果不是仅仅勒断颈椎无法杀死五河士道，她一定会全身石化，就像是神话中和美杜莎对上实现的倒霉勇者吧？ 因此，刚才五河士道极为自然的举止正是五河士道没有妨碍到她这边行动的有力证明，而且…… 【这位小姐，你也不想在这里和五河小哥打一架，然后一不小心让你的父母提前死亡吧？】 “……我理解了，你们要做什么？” 【增加一个保险，如果你失败了它将为你父母性命的兜底，这也是我们来到这个时代的目的之一。】 “希望你们不要骗我，不然……”鸢一折纸一怔，不然的话她又能怎么样呢？ 她能回到这个时代本就是这群家伙的施舍，对方甚至没有阻止她事后继续追杀精灵，她压根没有任何手段制衡对方。 奇怪，矛盾，难以理解，五河士道一行人为什么要帮助她？ 难道仅仅因为她是精灵，五河士道就会义无反顾地帮助她，哪怕自己怀着置他于死地恶意？ “你们……为什么要帮助我？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真是过分的说法啊，说到底救人需要什么理由？文明的本质本就是相互合作，共赢进步不是吗？】 “我不相信你们。” 【我不在乎。】 “……” 鸢一折纸深吸一口气，她好像理解大海西边那个古老国家的一句古话了——无欲则刚。 “我会盯着你们。” 【其实你可以省省，毕竟契约比你更智能。】 “……” 鸢一折纸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精灵的同党们怼的无话可说，本就不擅长口舌之利的她干脆不再争辩，轻轻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五河士道，冷声质问：“你到底要躺到什么时候？我和他谈好了，暂时不会攻击你了。” 五河士道一骨碌爬起来，心中赞美系统大爷太靠谱了，对鸢一折纸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啊哈哈哈！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五河士道转身就走，却被鸢一折纸抓命运的后衣领。 “我和你一起。” “……好。” 虽然五河士道很害怕鸢一折纸一怒之下再给他来一发怀中抱汉杀，但五河士道不得不承认鸢一折纸作为队友时非常靠谱，能够充分利用两人的技能实现区位互补，互利共赢的新剧面。 简单来说，鸢一折纸通过冯世·系统提供的公寓结构图设计了最为适合的潜入路线，接着五河士道利用四糸乃的灵力展开冰雾隐去两人的身形，随后两人顺利地潜入5年前的鸢一宅邸，鸢一折纸的父母压根没发现自己的“避风港”里多出两个不速之客。 这不禁让鸢一折纸有些悲哀，在精灵的力量面前，普通人就是这样无力。 多年的训练令鸢一折纸很快收回注意力，即便是身前母亲熟悉的背影也无法阻挡鸢一折纸完成任务的决心。 鸢一折纸在心中询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为你的父母植入亚位面基因灵魂采集储存器，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复活币一类的东西。】 “具体要怎么做？”鸢一折纸不客气地询问，她不打算把这件事情交由他人完成，哪怕鸢一折纸深知这不过是她的自我安慰。 毕竟当灵魂和基因都被他人完全掌握，并且自己对这门技术完全不了解的时候，执行人是谁都无法改变父母的安全全部被他人掌控的事实。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鸢一折纸绝对不会答应这样的行动，但现在她别无选择。 五河士道手一沉，两枚空白的悲叹之种吸引了鸢一折纸的注意力，冯世·系统的声音实时在脑海中响起。 【把这个的尖端刺入你父母的身体就好。】 “……如果你骗我” 冯世·系统打断鸢一折纸的话：“那你也没有任何办法，所以不要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还是说你很需要这一点点自我安慰？” 鸢一折纸深吸一口气，冷淡的脸变得冷酷，她机械地抓住五河士道的手腕，以把五河士道当成工具箱的态度拉动五河士道，悄无声息地来到母亲身后，小心却果断地将悲叹之种的尖端刺入母亲体内大约4毫米的深度，这个深度恰好是同样外形的金属刺刺入人体却不会对人体造成损害的深度。 很快，悲叹之种融入鸢一折纸母亲的身体，而鸢一折纸的母亲毫无异样，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幻影在她的背上消失了。 无损害的结果让鸢一折纸松了口气，第二次植入的手法也更加利落。完成这个小支线任务后，鸢一折纸拎着她的潜行立场发生器离开家，然后以令五河士道眼歪口斜的速度冲到三人先前落下的公寓楼上。 眺望着远方的天空，鸢一折纸没有表情也没有言语，但这对于急于扭转父母命运，杀死精灵的鸢一折纸本身就是异常的表现，可以通过灵魂宝石观察的冯世·系统则看到的更多。 如果说此前鸢一折纸是复仇的机械和馋五河士道变态的混合物的话，那现在鸢一折纸稍微接近正常人类一些，和活生生的父母相遇+改变父母必死命运的现状就像一场难得的雨，让鸢一折纸干涸的心灵得到些许滋润，也让鸢一折纸有心力去做和目标五官的事情。 但也不过是少许。 很快鸢一折纸消失在天台，速度之快让五河士道分不清鸢一折纸刚才是发呆还是在寻找【马赛克】，事实上，五河士道还有些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旋即，冯世·系统更新的任务介绍令五河士道瞳孔剧震。 【连锁任务：魔法少女的镇魂曲·阶段二 寻找并见证五河琴里转化成精灵的全过程，完成后开启第三阶段任务。】 琴——里——！对啊！琴里现在可是正在被【马赛克】那个混蛋欺骗变成精灵啊！ “冯世先生！琴里现在在什么地方？！” 【五河，你应该知道这段历史不能更改吧？如果你不清楚外祖父悖论之类的猜测，我可以现场为你讲解。】 冯世·系统的话像一盆冷水，暂时浇灭了五河士道的愤怒，少年喃喃：“啊，如果这里琴里没有变成精灵，那琴里就不会成为司令官，我也不一定会遇到冯世先生，那么我也无法回到过去……” 【更糟糕的是时间会自发为改变的历史填补过程，到时候别说是你，可能那个模糊的家伙一怒之下会摧毁整个天宫市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我只能看着吗？”五河士道的声音近乎哀求，那是他亲爱的妹妹，但冯世果决地抹去五河士道心中的侥幸。 【是的，在五河琴里变成精灵前，你只能看着。】见五河士道情绪低落，冯世·系统提醒道：【但这不意味着你什么都做不到。】 “啊？” 【我们可以抓住这次机会收集马赛克的灵力波动，等我回到未来，就可以利用这些数据搜索马赛克，你不是说想要狠狠给这家伙来上一拳吗？而且……】 冯世·系统效仿真理打出一个微笑+鼓励的颜文字：【我们要保证的只有历史的完整，也就是说在五河琴里变成精灵之后，你就可以做你想要的事情了。】 【冯世·系统鼓励：1d100 = 79 五河士道颓丧：1d100 = 71 79＞71，成功】 虽然五河士道依然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但冯世·系统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如果我因为自怨自弃错过了这次机会，一定会后悔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冯世先生。” 于是五河琴里的位置倒映在少年眼中，五河士道纵身跃入阴影，灰白黑的世界在他眼中流动，在冯世·系统的指导下，五河士道提前离开魔女结界版的喰时之城，潜行至五河琴里的所在地。 恰如记忆中那样，年幼的妹妹在离开家的马路上哭泣，五河士道按压住心疼，全神贯注侦查【马赛克】可能出现的位置。 【来了！】 五河士道顺着冯世·系统提示的方向看去，一坨马赛克忽然出现在五河琴里身前！ ——咕言咕语—— 笔试暂且考完了，成绩出来前恢复更新喵 第353章 偷袭!是纯度极高的偷袭! 看到【马赛克】的一瞬间，五河士道的身体为之颤栗。 在此之前，五河士道自认为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马赛克】的一瞬间，五河士道知道自己错了，愤怒的火焰化作灵力在每一条血管里流窜，令血液沸腾。 如果不是冯世·系统嘎嘣脆了五河士道的狂怒，五河士道可能已经一拳打在【马赛克】头部的位置了。 【冷静点。】 五河士道发出的模糊声音被冰雾尽数吸收，终归停下躁动的身体，没有打草惊蛇，直到那枚熟悉的晶体没入妹妹的身体，五河琴里一如记忆中绽放盛大的红莲，冯世·系统才幽幽地说：【现在可以了。】 时间加速！恢复灵火！羽翼推进！钢之加护！ 四位精灵的力量在此合二为一！化作五河士道愤怒的具现！ “什么？！” 【马赛克】一刻也没有因为五河琴里变成精灵感到喜悦，因为从空气中突然析出一个人形机甲，喊着“亲情！复仇！离我妹妹远点！”，冲上来对着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四位一体·五河士道vs马赛克，因为五河士道偷袭，所以马赛克无法闪避只能反击 五河士道偷袭：1d100 = 91 马赛克反击：1d100 = 54 91＞54，失败，马赛克受损为：200-1d100 = 200-89=111】 连避让的间隙都不曾拥有，仅仅是一拳就让【马赛克】支离破碎，但五河士道的表情却无比严肃。 手感不对！ 和精灵与ast战斗的经验告诉五河士道，攻击的反馈太轻了，他立刻控制改造自鸢一折纸能力的浮游炮朝【马赛克】的方向倾斜能量束。 宛如玻璃破碎的“噼咔”声不断响起，狂暴的灵力波动让五河士道忍不住战栗，一道曼妙的身影站在烟尘中，发出的言语中全然没有被攻击的愤怒，而是五河士道无法理解的狂喜！ “第一！第三！第五！第十！还有刚才连我也察觉不到地隐藏灵力的方法，是第四还是第六？”马赛克说出令五河士道不寒而栗的话语：“何等的完美！将如此多的灵力稳定地存储并能够自由使用！未来的我竟然打造了如此完美的成果吗？” 【不，明明是我的功劳，那都是什么版本的原始强化魔术，要不是你小子本质特殊早死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五河士道目不转睛地看着【马赛克】，随着大片的马赛克般的幻影如同玻璃碎片般掉落，隐藏在马赛克背后的景色逐渐向五河士道展现。 啊啊！没错，那是足以用美景指代，毫不讲理夺走人类心智的美丽，仅仅是显露出来的部分便让五河士道联想到断臂的维纳斯，就连愤怒都一度消弭。 没错，他所见过的精灵毫无疑问是顶尖的美少女，但和眼前的始祖精灵比起来简直是未经打磨的原石，亦或存在瑕疵的美玉。 【五河士道灵感：1d100 = 89 记忆残余深度：1d100 = 18 89＞18，成功！】 大脑在悲鸣，比年幼更加久远，比遗忘更加深邃的灵魂深处的“刻印”因为这份美丽而翻腾，突破记忆的边界，一股脑冲进五河士道的意识，令五河士道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连马赛克逼近也没有反应。 在这致命的失神之际，冯世·系统立刻接管五河士道的身体，朝【马赛克】甩出一堆光束的同时抓起五河琴里就跑，还顺手帮助五河琴里抑制住狂暴的灵力火焰。 “你？！” 【马赛克】发出狼狈的声音，她没想到五河士道的竟然能这么快回过神，但现实没有给她深思的余地，几乎是在五河兄妹俩跑路的同一时间，撕裂大地的光柱从天而降！ 一直在高空中巡查的鸢一折纸第一时间注意到战斗的“烟火”，并在冯世·系统提供的实时战术指引下进行全功率炮击。 有心算无心之下，时间偷渡客们取得了显着的成果，一直笼罩在【马赛克】周身的光学迷彩彻底崩盘，露出了其下倾国倾城的容貌。 教皇，这是【马赛克】给人的第一映象，延续所有精灵都具备的瑟瑟要素的教皇服饰下是凹凸有致的躯体，一头长到近腿部的亮粉色长发自服装的间隙中若隐若现，和白皙的肌肤交相辉映，让人想要亲手剥开繁复的布料，用手仔细描摹其下的曲线。 但所有涩涩玉望都将在少女血红色瞳孔的怒火中燃尽，她竖起未加工树枝般质朴的权杖，指向五河士道，怒吼：“给我从他的身体里滚出去！” “嗯？很敏锐吗？这么快就察觉到我的存在了？” 回应冯世·系统的是迅速扩张的灰白黑三色世界，冯世·系统地回击也简单有力，抽取五河士道体内的灵力张开扭曲现实的魔女结界。 同源不同根的两个世界相互倾辄，不同的法则碰撞，破碎，变成无意义的咨询又在两股意志的作用下重塑，化作高层维度攻伐的利器，以五河士道的身体和灵魂为战场厮杀！ 同时被双方忽视的鸢一折纸痛苦地嘶吼，她不断发出足以撕裂天宫市地基的炮击，但所有的攻击进入两个结界的范围后都像是没入沼泽的泥塑一样连点水花都溅不起来，来自仇敌的蔑视几乎要压块新生魔法少女的精神。 如果我的攻击连给敌人刮痧都不配，那我至今为止的渗血的努力和忍受的屈辱究竟有什么意义？！ 冯世·系统没有多余的算力关照鸢一折纸的心理问题，他正和每一个经验老到的钓鱼佬一样，来回拉扯，将【马赛克】死死钉在五河士道的灵魂宝石的高维投影中，令【马赛克】能够在战斗之余充分浏览五河士道的记忆。 冯世·系统相信【马赛克】无法抵御这样的诱惑，因为五河士道的灵魂里有【马赛克】最想知道的东西——未来，和希望。 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马赛克】的攻击明显放缓，和之前赶尽杀绝的狂气比起来，此刻【马赛克】的攻击简直像缩头乌龟一样怠惰。 冯世·系统也乐得如此，一边不断抛出他为【马赛克】准备的“饵食”，一边加速解析【马赛克】制造的结界。 【冯世·系统的解析进度为（30\/60\/90分别为不同的阶段）：1d100 = 100，大成功！！！ 古树：啊？ 骰娘：作为完美解析的奖励是： 1、6：能够利用五河士道的灵力制造类似的结界 2、7：↑+窃取【马赛克】结界中的部分权柄 3、8：↑+解明了【马赛克】的部分组成 4、9：↑+能够侵入邻界 5：↑+能够直接定位身处邻界精灵的具体位置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 = 3】 让冯世·系统意外的是，【马赛克】对于五河士道的兴趣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为了高效浏览和解析五河士道未来的情报和当前五河士道的身体组成，【马赛克】竟然抽取了部分用于防范冯世·系统入侵的算力，让冯世·系统得以获取一小块【马赛克】的咨询样本，并以此为参照完全解析了【马赛克】制造的结界。 如此顾头不顾腚的行为令冯世·系统极为不解，就像当年那批兔子挠破头也不知道白象哪来的自信敢主动挑起战争一样，有一种缺少社会毒打的纯真的美，不过冯世·系统没有太多时间欣赏沙雕，解析的结果却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首先，【马赛克】很强，当初他和五河士道口胡是说【马赛克】可能是uo搞不好给他说中了，因为【马赛克】展开的结界就是包裹地球的邻界。 再加上前期考察邻界的个体被统御邻界的意志干爆，以及【马赛克】如同神灵一样可以随意修改她制造的邻界的各类法则，宛如根源行走在人间的末端，【马赛克】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意志，坐稳这个地球uo的地位没有任何悬念。 但因为缺少足够的样本进行比对，所以冯世·系统不清楚【马赛克】展开的邻界和精灵们生存的邻界具体的差别和共性，只能确定和四糸乃所在的邻界不同。 其次，【马赛克】的灵力的基础结构和所有封印精灵的基础结构不能说高度一致，也是一模一样，甚至拥有绝对的支配性。 通过接触实验冯世·系统发现，其他精灵的灵力都会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马赛克】的灵力吞噬，可以预见，只要【马赛克】想，随时可以回收她分发出去的灵结晶。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成果，是冯世通过魔力渗透和自己与生俱来的魔法，成功在【马赛克】的天使中植入了一枚“木马病毒”，并以此窃取【马赛克】的一小部分权柄。 通过这枚病毒，冯世·系统可以源源不断的持续解析【马赛克】的组成，假以时日甚至能撬动整个邻界，并在关键时刻给予【马赛克】致命一击。 这场战斗双方达成了一定的共识，他们至少不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同时冯世·系统收获颇丰，可以称得上大赢特赢。 于是冯世·系统果断的收手，不肯多给【马赛克】一点甜头。 他自爆了！ 考试结束，恢复更新 今天考公面试结束，明天恢复更新，到五月中旬事叶编考试成绩出来前都不会停。 emmm……虽然这次本来就是第三名，进去试试，就分数而言不管是笔试还是面试都没辜负自己的努力。 笔试134.8，面试81.5，算是很高的分数了，周围的城市普遍进面分数线128，面试分75~80，我这个分数放到周围城市就是炸鱼，只是我报的岗位太好了，好的不配我拥有。 毕竟笔试和面试都没干过第一名嘛，笔试第一名自述她笔试138，申论比我高3分，面试82，比我高0.5分，我是服气的。 可惜笔试第一名爹之力也棋差一招，被递补上来的逆袭了，递补的人面试86，逆袭硬超4分。 只能说牛逼，明明递补公告上查无此人，不知道从哪窜出来这么一名高手，再想想我面试审核时被各种刁难，比如分两次告诉我需要补办的材料什么的，打电话也不说清楚……可能有的事情在开始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吧。 可怜的笔试第一名。 第354章 回到未来 【本章开始前的判定，马赛克是否能解析冯世·系统基于灵魂宝石开发的灵魂升华仪式？因为总计使用了来自三个世界的技术，马赛克短时间内破解的难度为85 马赛克神秘学：1d100=68，失败 古树：只弄懂了自己世界的和高度相似的型月世界的部分魔术呢】 正当【马赛克】沉浸在五河士道越发完美的灵魂，和试图弄懂冯世·系统基于灵魂宝石的升华仪式的巧妙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打碎了她所有美好的幻想。 以魔女结界为燃料，盛大的爆炸物理上隔绝【马赛克】和五河士道&冯世·系统灵魂上的链接，同时将无数魔女结界的碎片播撒进【马赛克】的邻界里，恰如撒进精密齿轮中的砂砾，令邻界的运转为之停顿，将【马赛克】拉下神灵的御座。 “这就是我的叛逆！收下吧！鸢一折纸！” 无需多言，鸢一折纸用炽热的行动回应冯世·系统的呼唤，以近乎崩碎灵魂宝石的代价换取最大限度的输出！ 【“马赛克”防御：1d200 = 67 鸢一折纸攻击：1d150 = 56 67＞56，防御成功】 炽白色的光柱贯通天地，仿佛世界上升起了第二个太阳，可鸢一折纸却浑身绷紧，她的灵魂宝石无视她同归于尽的想法，在最后一刻背叛了她，锁死上限压低了灵魂宝石的输出功率。 恰如鸢一折纸预料的那样，她的“太阳”绚烂地怒放，【马赛克】单手轰散宛如天罚的炮击，完美地向鸢一折纸展示什么叫“我变弱了不代表你变强了”。 与此同时，冯世·系统抓住机会钻入喰时之城，反复折跃消失不见，失去目标的【马赛克】轻轻咋舌，旋即实现锁定鸢一折纸。 这两个人都来自未来，而且使用了相同的能力对吧？ 眨眼之间，【马赛克】出现在鸢一折纸面前，纤细的手掌伸向鸢一折纸：“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马赛克】的话激怒了鸢一折纸，但灵魂宝石自带的侦查系统却无时不刻提醒鸢一折纸，眼前的手掌足以致命！ 【鸢一折纸意志：1d100 = 80 鸢一折纸复仇欲：1d100 = 43】 濒死的恐惧压倒了复仇的欲望，父母生还的希望让冷静和理智再次占领智商的高地，鸢一折纸猛地拉开距离，【马赛克】下意识招手，发现鸢一折纸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才确认鸢一折纸的确以一种自己不熟悉的神秘体系释放属于精灵的力量。 “很有意思。”【马赛克】客观的评价，接着纵身追上，准备好好研究研究鸢一折纸，希望通过鸢一折纸理解寄宿在五河士道体内的存在，更好地完善自己的计划。 鸢一折纸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凭借ast训练中的训练不断和【马赛克】放风筝，她已经意识到以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无法击溃【马赛克】，但冯世·系统有！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以远距离炮击阻塞【马赛克】的脚步，拖延到穿越回归的时候。 然而精神高度绷紧的鸢一折纸没有意识到，周围的景色变得越来越熟悉，下方的街道上一家三口正在逃往最近的防空洞入口——天宫市五年前的避难体系远不如后世完善！ 终于，一束没有射中【马赛克】的激光笔直地冲向一家三口，在前面开路的父母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消失在狂暴的能量洪流中，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跟在后面的小女孩被爆炸的气流冲飞，却奇迹般的没有遭受太大的伤害，只是因为轻微的脑震荡视线有些模糊，但不可思议的意志支撑她追寻仇人的踪迹，没有立刻昏过去。 宛如奈亚拉托提普投下恶劣的注释，机动性不亚于飞机的精灵竟然极为巧合地停下，让女孩捕获到她的样貌，倒映在女孩模糊视野中的是背负羽翼的燃烧的人形！ “天——使——！！！” 女孩仿佛要咬碎骨骼般的恸哭、呐喊，这细小的声音却让鸢一折纸战栗，因为她终于明白命运的恶意。 那是仇恨的起点，那是命运的螺旋，那是历史的啮合。 来自未来的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为年幼的自己种下刻入灵魂的仇恨。 【鸢一折纸绝望：90+1d10=90+2=92 鸢一折纸意志：1d100 = 51 92＞51，意志对抗失败】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至今为止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 无比强烈空虚染黑羽翼，浓烈的绝望吞噬一切理性，于是灵魂就此翻转。 狂暴的灵力如同风暴向四周扩散，过饱和的灵力自发的凝结成漆黑的片羽，与之接触的物质都被轻而易举的抹去。 这是心相的风暴，是固有结界和魔女结界的结晶，在无与伦比的巧合下形成的世界的雏形，而这方世界唯一的愿望就是毁灭！ 反转灵装·寂灭末王！ 身着漆黑的婚纱的魔女悬浮于天际，散发出不亚于魔女之夜的威压，就连【马赛克】也警惕地选择观望，她在魔女化的鸢一折纸身上感受到了与邻界相似的气息。 而邻界正是她作为邻界之主（原始精灵）随心所有扭转万象的基础，如果深入那个绝望的世界，自己无敌的属性将会消失。 而世界本身没给【马赛克】选择的余地，当鸢一折纸反转后拥有扭曲历史的能力的同一时间，历史的阻力便扑面而来，鸢一折纸的身影飞速淡化，被过去驱逐回未来，那个属于鸢一折纸自己的时间。 失去目标，达成原有目标的【马赛克】也不想再过多停留，光是冯世·系统特意抛出的诱饵就足够这个本能选手研究好一段时间了，虽然没拿到最大的奖励，但也不虚此行。 另一边，五河琴里所在的街道。 也许是历史修正性的原因，作为战斗起始点的街道反而没有遭受太大的破坏，至少五河琴里粗糙地使用“炎魔”的力量就足以抵达安全地带。 但粗暴的操作同样给五河琴里带来不妙的结果，尚未互相适应的灵力和身体出现不协调的杂音，这对于不满十岁小女孩的稚嫩身体是致命的。 事情的发展让五河士道无比焦虑，本该在这个时候找到妹妹的年幼的自己不知所踪出现，引导年幼的自己封印妹妹灵力的【马赛克】更是和鸢一折纸一起越打越远，随后冯世·系统带给他更不妙的消息。 “你说【马赛克】不见了？！” 【是的，她已经离开天宫市了，最后收到的信号显示她已经离开这片山区，朝着太平洋的方向一路狂奔，大概是准备到海底或者哪个无人小岛上休养生息吧？】 “呱！这、这该如何是好？如果【马赛克】不来引导历史岂不是要出现差错了？” 【这不是还有你吗？】 “我？”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45）：1d100 = 53＞45，成功】 冯世·系统的提醒让五河士道摆烂许久的大脑再次运作，结合此前冯世·系统对时间穿越相关事宜的介绍，一个可行的方案出现在五河士道脑中。 年幼的五河士道奔走在街道上，他又怕又饿，但依然没有停下脚步，悔恨和责任驱动着他幼小的身体，一股顽强的信念支撑他必须要找到妹妹。 忽然间炎热的街道多出一丝凉意，年幼的五河士道脚底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的同时还往前滚了好几下，让本就疲惫不堪的小士道雪上加霜，恍惚间，小士道听到一道让人不由相信的声音，这道声音和他的声音非常相似。 【为什么不往更凉快一点的地方走呢？如果是琴里的话，一定会往没有火的地方逃跑吧？】 小士道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这奇妙的声音究竟是如何产生的，他挣扎着爬起，按照声音的指示朝更加清凉的方向走去，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在街道中央哭泣的五河琴里。 没有思考为什么浑身冒着火焰的五河琴里所在的街道反而更加凉快，小士道欣喜地奔向妹妹，却被自动防御的灵力炸飞出去，满身伤痕。 “哥哥！”五河琴里发出惨叫，可她的担忧不但没有传递给小士道，灵力反而因为她情绪激动变得更加暴躁，加重小士道的烧伤等级。 【真惨啊，如果再这么下去你的哥哥就该烤熟了吧？】 十分轻佻的声音让五河琴里愤怒又恐惧，给予她神秘的宝石的【马赛克】从空气中析出，宛如嗤笑她的愚蠢般咋舌【呐，你想要知道怎么拯救你可怜的哥哥吗？】 质问和愤怒被压回肚子，五河琴里屈辱地低下头：“请告诉我，该如何拯救哥哥！” 【kiss。】 “咿？！” 这个家伙难道要夺走自己的初…… 【只要kiss你的哥哥就好，就像童话里精灵通过吻给予勇者祝福一样。】 “啊哦哦！” 在【马赛克】的嗤笑中，五河琴里红着脸，逃跑般来到小士道身边，比起亲吻更像是撞一样碰触小士道的嘴唇。 待五河琴里的力量被封印，小士道苏醒，操控五河士道身体，伪装成【马赛克】的冯世·系统声情并茂地复述五河士道记忆中的名场面，最后在小士道愤怒的注视下封印了年幼两人的记忆。 似乎是不想让冯世·系统和五河士道再在这个时空多存在哪怕一秒，小士道昏迷的一瞬间五河士道就连同冯世·系统一起被踢出当前的时间。 而这一切，都落在远处楼顶两个时崎狂三的眼中。 她们从头到尾见证了一切。 ——咕言咕语—— 笑死我了，我在知名盗版网站上看到这本书的盗版了，还是收费的，竟然还有631个人下载，算算那个人应该赚了小20块，妈耶！这群人找盗版能不能认真点啊，这本书免费啊！ 第355章 闭环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东西？” 两个时崎狂三中，带着眼罩，似乎在cos邪王真眼的那只面色有些发青的看向未来的自己，与之相比，魔法少女时崎狂三则显得从容的多，甚至因为过去的自己吃瘪有些愉快。 “没错，我们之前的计划有致命的漏洞，这就是我给出的证明。”魔法少女时崎狂三点了点远方，那里年幼的鸢一折纸正在茫然的前进，走向她无法避开的不归路。 “如果我们能够杀死原始精灵，改变过去，我们就不会拥有精灵之力，无法回到过去。 而无法回到过去就无法杀死原始精灵，无法杀死原始精灵就无法阻止那一切，这是个死循环，和外祖父悖论没区别，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叫外祖父悖论。” 被指出可以忽视的错漏，中二时崎狂三却没有丝毫气恼，反倒是看到了希望之星一样眼睛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你找到办法了？等等？他们做了什么我看不懂的事情？” 魔法少女时崎狂三嘴角上扬，露出惊心动魄的笑容：“没错，让我们一起愚弄时间吧！” 五年后，拉塔托斯克精灵医疗舱。 一道流光爆发，五河士道出现在他消失的地方，但现场等待他的只有村雨令音以及刺耳的警报声。 “发生什么事了？”五河士道茫然地问，村雨令音盯着五河士道一会儿，才用她独有的慢吞吞的语调说：“鸢一折纸反转了。” “反转？” 五河士道想起精灵相关知识填鸭教育时常提到的一个词语，这个词用于描述精灵时特指精灵在遭受巨大精神冲击时会灵力会出现截然相反的表征，变得极不稳定，破坏力飙升，也就是所谓的暴走。 目前尚不清楚精灵反转后能不能转回来，不过冯世先生似乎提到过经由他手转职为魔法少女的精灵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也就是说能变回来吧？ 【当然可以，我又不是qb。】 且不提qb是什么，鸢一折纸为什么会暴走？就算没能战胜【马赛克】也不用这么极端吧？ 五河士道脑子嗡嗡的，他可以肯定，在他吧全部注意力放在妹妹身上的时候，有什么极其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而这是解救鸢一折纸的关键！ “咕！抱歉了，令音姐，麻烦你让琴里他们再坚持一下，我必须弄明白鸢一折纸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村雨令音点点头，没有长篇大论式的追问，只是让五河士道快一点，五河士道再度回到过去。 抵达五年前的一刹那，沉重的压力无孔不入地压在五河士道的身上，以最直白的方式表达对五河士道的不欢迎。 【呆子，用时崎狂三的力量抽取小时候的自己制作分身，再利用喰时之城藏到他的影子里，最后直接控制这个分身行动。】 五河士道不明白为什么，但现实的压力让他飞快照做，当他以小时候的姿态出击时，历史的压力消散无形。 “为啥啊？！”五河士道一脸懵逼，难道这个世界是脸盲吗？！ 【啧！你好好想想，你之前认识鸢一折纸吗？她为什么会对你抱有强烈的好感？】 “额？因为她以前见过我？而且我对她做了什么印象深刻，能够提高好感度的事情？” 【哇哦，你竟然这么熟练的把好感度这种东西用在三次元的女孩子身上，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五河士道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冯世·系统的梗，而是顺着之前的思路分析：“我的记忆一向很好，如果我对鸢一折纸做了令她印象深刻的事情，我不会一点记忆都没有，除非相关的记忆被封印了，所以鸢一折纸大概率看到的不是过去的我，而是来自未来的我。” “但鸢一折纸从没有对我说你哥哥之类的话语，所以她当时看到的我在外貌上是小孩子，这也是为什么我变小之后压力就消失的原因吧，因为一旦少年外貌的我出现在鸢一折纸面前，历史的逻辑就会被破坏。” 【没错，你分析得很对，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啊，和过去的鸢一折纸开始date，并且弄清楚未来的鸢一折纸为什么会绝望。” 得到冯世·系统赞许的回答，五河士道迈着小短腿搜索其年幼鸢一折纸的位置，这并不困难，历史本能地追求完善自身的轨迹，命运驱使五河士道找到鸢一折纸的过去。 因此五河士道拐过街角就在冯世·系统的提醒下发现了矗立在巨大的坑洞旁边发呆的鸢一折纸，女孩身前的沥青路面像是被吸管剐掉一条后的奶冻，只不过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吸管喝奶冻那么温柔喝甜蜜的东西，它能带来的只有死亡和悲剧。 即便五河士道来到鸢一折纸身边，女孩也没有什么反应，丢了魂一样看着坑洞，五河士道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用不刺激鸢一折纸的声音问：“你还能走吗？需要我背你去避难所吗？” 鸢一折纸没有反应，五河士道耐心地加大声音重复一遍，鸢一折纸这才慢慢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五河士道这个好心人，但扩散的瞳孔一直没能完成聚焦。 魔法少女鸢一折纸的炮击只是没有彻底夺走她的行动能力，但无可避免的轻微脑震荡却始终用耳鸣和重影骚扰女孩。 她不是无礼或被悲伤夺走心神，她只是单纯地没听见五河士道的脚步声和第一次说了什么。 “你是谁？” “我叫五河士道，算是志愿者吧？”五河士道用自己都不确定的语气回答，忍着内心的痛楚撕开眼前女孩血淋淋的伤口。 “你的爸爸妈妈呢？” 鸢一折纸的脸抽搐一会，好一会儿她才指着还冒着热气的大坑，用仇恨的语气说出不成型的句子：“天使！燃烧！火焰！”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30）：1d100 = 83，成功】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分析的谜题，五河士道本该在看到现场的第一眼就猜到发生了什么，年幼的鸢一折纸的回答只是把答案摆在了五河士道面前。 “是这样啊。”五河士道哀伤的说，他无法想象鸢一折纸会有多绝望，但只是明白了这件事情，他的心脏就像被碾碎了一样。 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话语苍白而无力，五河士道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鸢一折纸，他按住鸢一折纸单薄的肩膀，近乎恳求地说：“请你不要绝望，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这倒是没说错，我们之前植入的灵魂宝石质量优秀，完美地保存了她父母的灵魂和可用于再造身体的遗传因子，等回到未来就能启动复活流程了。】 得到冯世·系统的好消息，五河士道认真地和鸢一折纸对视，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这么说很奇怪，但请你相信我，在5年后的一天，你的父母一定会回来，所以一定不要绝望！ 请等待并心怀希望吧，奇迹一定会出现的！” 意义不明，鸢一折纸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大的男孩在说什么，被五河士道打岔，转移注意力后逐渐恢复思考能力的鸢一折纸非常清楚一件事——她的爸爸妈妈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再出现的。 就像她的奶奶一样，会在黑色的铁炉里烧成灰，装在小小的木盒里，埋在被称为坟墓的石头下面，再也无法回应她的呼唤。 所以，这是谎言，五河士道在骗自己。 但鸢一折纸却无法从五河士道身上感受到恶意，倒不如说五河士道看起来比自己更接近崩溃。 于是鸢一折纸提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五河士道愣了一下，给出一个不算谎言的狡猾的回答：“我在找我的妹妹。” 原来是这样，这样就合理了。 鸢一折纸的表情缓和些许，破碎的线索在她小脑瓜里拼凑成一篇故事，那是一个哥哥冒着生命危险在燃烧的街道上寻找妹妹，却为了一个陌生的女孩甘愿停下脚步。 五河士道，真是一个好人。 可是一个好人为什么要蒙受这么多不好的事情？ 鸢一折纸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五河士道不知生死的妹妹，想到了燃烧的天宫市和全世界每一个被精灵戕害的地方。 鸢一折纸做了一个决定，她决定要消灭所有精灵，这是为爸爸妈妈报仇，也是为了不让这样悲惨的事情再次发生。 于是历史就此完成闭环。 “谢谢！”鸢一折纸对五河士道说：“我知道避难所该怎么走，你继续找你的妹妹吧。” 说完，鸢一折纸笔直地朝向避难所的方向离去，没有回头，她怕自己回头会忍不住哭泣。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在她扭头的一瞬间，五河士道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轮转五年的苦难和恶戏就此上演。 拉塔托斯克，医疗室，五河士道从空气中析出，村雨令音依旧在此处等待，仿佛永远不会移动的npc。 但这一次npc加载了新的语音。 “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第356章 唐吉坷德 “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村雨令音和现在最为迫切的事情完全不沾边的话语让五河士道愣了一下，村雨令音看出五河士道的疑惑，旋即劝解道：“不必在意，只是有感而发，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大概是成长了吧？” 这次轮到村雨令音露出困惑的表情了，五河士道飞快地解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也该有所成长，和以前不一样很正常吧。” “成长……真不错。”说出意义不明的语句，村雨令音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五河士道跟上她，接着带领五河士道前往指挥室。 此刻指挥室已经乱成一锅粥，刨除十香尚未成功就被镇压的反转，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反转的精灵，并且危险性直接拉满，恰如勇者刚拿到全村最好的剑，出门就看到魔王冲自己露出两排尖牙利齿，可谓游戏体验极差。 可现实不是游戏，没有投诉的地方，能做的唯有竭尽全力、绞尽脑汁通关，或者死亡。 自那扩大纷飞的黑羽中，万物分解，仿佛将空间震放慢无数倍，事无巨细地展现灾难的无情和暴虐，一点点将死亡送往低下避难所。 【距离鸢一折纸的反转天使·寂灭末王侵蚀最近的避难所还有多长时间？ 1：分钟 2：小时 骰娘：1d2 = 1 古树：具体来说是——1d60 = 31分钟，那抹去整个天宫市需要多少小时？ 骰娘：1d24 = 10】 根据最新的测算结果，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黑羽将会笼罩最近的避难所，10小时之后，整个天宫市将会被从地图上抹去。 不管是ast的攻击还是佛拉克西纳斯投放的探测器在黑羽面前都像是暴雨中的一样转瞬即逝，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理念截然相反的双方头一次达成意见的统一——如果不能解决这次精灵灾害，连在墓地里相谈甚欢的机会都没有！ “回来了啊。”五河琴里喘了口气，看向五河士道：“有带回来什么好消息吗？” “鸢一折纸反转的原因找到了。”五河士道尽可能简洁地讲解鸢一折纸反转的前因后果，五河琴里越听眉头越皱，最后忍不住对虚空大喊：“喂！你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吧？” 指挥室正中央流动各种数据和影像的大屏幕忽然信号不良地闪烁，画面再次稳定时，出现在屏幕中的却不是佛拉克西纳斯的舰载ai“或守鞠亚”，而是他们完全没见过的皮套人。 雪一样洁白的及臀长发，红宝石一样的眼眸，以及足以让芙芙在暴跳如雷的姣好面容，共同组成了备受好评的迦勒底偶像，魔法少女梅莉酱·daze~☆！ 虽然中之人已经被某位魔女先生用魔法永久性的逆转性别，打包送给某个废柴医生当关底结算奖励了，但这不影响冯世·系统将其剩下的皮套发挥余热，继续败坏梅林的名声口牙！ “ciallo~(∠?w<)⌒★，佛拉克西纳斯的各位，这里是你可爱又危险的魔法少女梅林酱~接下来由我为大家答疑解惑哟！” 如果或守鞠亚没有被变成q版形象，像小仓鼠一样被坏女人玩弄于鼓掌间的话，这场面一定非常和谐友爱，但现在这富有冲击力的一幕只会让五河琴里眼前一黑，接着用骨气支撑嘴继续坚硬。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 “诶，你们还真是喜欢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做文章。”梅林·冯世摊手，“既然你们不着急，那么让我们说些题外话好了——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你们又能做什么？” 五河琴里沉默，梅林·冯世的表情越发险恶，像是反过来把社会毒打的雌厉鬼一样恶劣。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呢，佛拉克西纳斯已经不是坐在椅子上的庄家了，棋子要有棋子的自觉，请不要说这些伤害我们之间感情的话，接受不了后果的从来不是我。” 梅林·冯世轻巧地往佛拉克西纳斯成员胸口插上一把又一把言刀，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我确实不知道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我的目的很明确，并且一开始就告诉你们了，我只是为了抹平时间的乱流罢了，麻烦你们不要乱想，给我们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五河琴里顺水推舟：“那么，我亲爱的合作伙伴，你应该有办法解决眼下的危机吧？” “当然！我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梅林·冯世打了个响指，五河琴里面前的控制屏上多出一份申请，申请使用佛拉克西纳斯的主天线广播一段音频。 “这是什么？” “是待会儿要用到的妙妙道具。” 五河琴里无语地确认同意，刚才的拉扯已经是她的极限，就算事后那些嘴碎的董事问责她也能表示自己已经用行动展现了拉塔托斯克成员应有的骨气，没有第一时间向未知的势力投降。 权限确认，协议通过，电流涌动，电流转化为悦耳的歌声飘荡在天宫市的上空，就连扩散的黑羽也为之一顿，如临大敌。 [现在，我许下愿望。如果能实现，请给我翅膀。] 宛如睁开眼眸，无形的伟力就此降临，电与磁皆是祂的士兵，在祂的意志下列阵如林，缜密如羽。 [就像鸟儿一般，请在这背上，装上纯白的翅膀吧。] 潜伏在天宫市每一个电子设备中的电子使魔转化为活跃状态，轻而易举地夺走每一个音响的控制权，就连ast成员的随身听都被纳入掌控，在技术人员悲愤地呐喊中尽情高歌，宣泄机械不该存在的悖逆之理。 [在这片天空中张开双翼，自在地飞翔啊。] 五河士道感觉身体陡然空虚，五份精灵的灵力被疯狂抽取，随着旋律渗入天宫市的每一条钢丝中，每一根铁钉中，最终所有具备磁性的材料都被灵力浸染，随歌声震颤，参与到这盛大的演出中。 [无论财富或名誉，我都不需要，请给我翅膀。] 灵力浸染，灵性孕育，被两大显现装置制作集团视为机密中的机密的纹路自由生长，在残垣断壁中，在低下避难所中，在河道里，在街道上，在人们的祈祷中，在祂的注视下，饱受蹂躏的城市发出悲鸣，应允新生！ [在这片天空中张开双翼，自在地飞翔啊！] 五河琴里瞪圆了眼，佛拉克西纳斯的探测器侦测到最高级别的显现装置的魔力波动……不！不是这么简单，是整座城市都在不知名的力量下变成了完全显现装置！ 在五河琴里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天宫市动起来了！ [不存在悲伤的自由之空，乘着风的双翼，向前飞翔。] 整个天宫市像魔方一样开裂、旋转，一个个避难所更是揭棺而起，从泥土中钻出来然后顺着楼房侧移让出的大道井然有序地向城市边缘移动，最后和砖石一样交错逐层垒砌。 在避难所的前方一道道钢筋水泥的盾壁拔地而起，表面浮现鱼鳞一样凹凸的纹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层层叠叠，交错排列，能够最大限度地抵抗冲击。 而直面鸢一折纸的区域则不断生长出一块块太阳能板的构架，但与太阳能板吸收光能不同，这些能够自由调整角度的板块都是显现装置，用于释放魔力构筑的镣铐和囚笼。 这个世界难以理解的魔术迸发出耀眼的光辉，将这座饱受蹂躏的城市的居民的希望铸造进脆弱的铁石，向最深邃的噩梦树立起光之壁垒。 【超大型使魔能拖延鸢一折纸多长时间（单位：天）？ 骰娘：1d5 = 2】 “这样的话大概能拖两天的时间吧，不过我们最好快一点，不然光是难以处理的排泄物就足以让避难所变成地狱啊。” 梅林·冯世嬉笑着，给出这场战役最后的建议，就像是向人类兜售愿望的魔鬼：“现在，你们该把士道小哥送到这个位置了，勇士讨伐魔王前总得有一把好剑不是吗？” 五河士道又回到了这里，五年前来自未来的鸢一折纸在这里杀死了她的父母，为过去的自己种下复仇的悲愿，但当五河士道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曾经的痕迹一点也没有留下，甚至因为城市的躁动让这块土地变得去城市化，仿佛尚未建设的荒地。 可当五河士道在冯世·系统的提示下长久凝视时，世界在他眼中分层，仿佛两面相对放置的镜子中无限延伸的虚影，却一层层扭曲变形，不断剥离属于人世的真实感，变得怪诞而扭曲。 在大约第5层左右的位置，两枚球状的银色荧光闪烁。 【拿起他们。】 五河士道没有问怎么做，某种不属于人类的本能指引着他伸出手，就像是从水中拿起浸泡的苹果一样，轻而易举地从邻界和现实的夹缝中取出封存多年的种子。 五年的时光没能在种子上留下痕迹，存储灵魂的宝石依然光亮如新，倒映五河士道变形的脸，也让看到倒影的五河士道惊觉自己似乎离人类越来越远？ 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没能纠缠五河士道太久，两枚悲叹之种化作流光融入五河士道的身体，和他、以及冯世·系统最早的那枚悲叹之种驳接，于是唤醒程序随之启动。 鸢一折纸父母的意识会在这个过程中无损苏醒，并被告知事情大概的情况以及需要他们做的事情，考虑到事情始末和人心的复杂性，冯世·系统不介意向新闻学学习，采取一些语言的艺术，这是他作为勇者配套的工具人——贤者该做的。 而勇者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伴着bgm向魔王城冲锋！ 事业编进面了 如题，事业编压线进面，又是老三，继续请假复习。 这次要上岸啊啊啊！！ 新群已建立 老群因为意外情况爆破，新群号如下 9672\/723＝68，没有限制，速速入群 第357章 你怎么知道我257抽出了2＋1流萤? 佛拉克西纳斯，指挥室，五河琴里双手交叉抵着下巴，视线不断在三块屏幕间流转，竭尽全力分析现状。 这是注定徒劳无功的举动，冯世·系统介入后的战斗已经超过这个世界的人类掌握的技术所能解释的范畴，因为他们的神秘学存在巨大的断代。 所谓魔导科技不过是考古刨出来的黑箱，和有着正统传承的型月神秘比起来突出一个高科技低运用，就像是原始人用芯片磨制的箭头狩猎，比纯种好莱坞还要好莱坞。 你不能说这精灵世界的这群人不能打，但要说搞神秘学研究就未免有些搞笑了。 事实上型月世界的魔导技术早已出现萌芽，看似最复古的圣堂教会已经琢磨出形似外骨骼装甲、科学技术含量的玩意儿； 二美洲那片万物生机勃勃并发的土地更是野蛮生长出了核魔术和细菌魔术之类的科幻魔术流派，其中的核魔术已经被迦勒底用于供能。 这也是冯世从这边薅回去的技术能够迅速被本土化的原因。 与之相反，精灵世界的魔术师面对冯世·系统带来的技术就很是摸不着头皮了，事实上除了神无月恭平这个曾经的ast王牌和五河琴里之外，整个佛拉克西纳斯已经没几个人在认真工作。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佛拉克西纳斯一开始的用途就是通过暴力为五河士道提供稳定的恋爱环境，和反转的精灵大杀特杀委实有些超出佛拉克西纳斯一开始的设计理念。 因此在冯世·系统彻底不装的当下，偌大的佛拉克西纳斯竟无一人能分析出冯世·系统到底使用了什么术式，在异世界人面前丢脸丢大发了！ 至于把种种细节记录下来，事后交由后方的技术人员分析这种耍小聪明的手段，在冯世·系统套皮梅林ban掉佛拉克西纳斯的ai后，五河琴里就明智地放弃了。 如果冯世·系统只是粗暴的删除他们记录的内容，那只能算是抚摸般的警告，她最害怕的是冯世·系统在他们的记录中掺入种种只需要“看见”就会发动的魔术。 目前已知冯世·系统能渗入意识，如果拉塔托斯克所有研究人员因为自己这边传送的文件激怒冯世·系统导致全军覆没，甚至发生更严重的事情，那才是真完蛋了。 充分权衡利弊后，五河琴里决定老老实实当咸鱼，反正原先的计划早就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看自己没头脑的哥哥莽就完事了。 摸了！爽！ 五河士道还不知道全佛拉克西纳斯希望和压力已然尽数集中在自己身上，此刻在冯世·系统的引（忽）导（悠）下，热血沸腾，就连耳边的bgm也变得壮丽激昂！ 【如同那残酷的天使一般，少年哟！成为神话吧！】 一时间，五河士道真地产生自己是神话故事中的英雄，遑论他已经接受了贤者的引导，精灵的祝福，现在的他必然是无敌的，一定能拯救被魔神侵染的伙伴口牙！ 五河士道右脚点地，地面凹陷，突破重力的瞬间天使的羽翼披身，带领五河士道冲进结界，这一次他终于不是单纯地把自己像火箭一样发射出去了！ 双翼赋予五河士道无与伦比的灵活性，浮游炮击碎无法闪避的黑羽，悲泣的魔女终于察觉到有人侵入自己的领域，销蚀万物的黑羽聚拢成墙，向五河士道的方向平推而来。 面对触之即死的绝望之壁，五河士道从虚空中拔出长剑，然后…… 斩！ 先是一道寒芒在绝望之壁上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随后冰霜扩散，和黑羽剧烈的反应，暂缓黑羽合拢的速度，五河士道于这毫秒间推进加速，突破绝望之壁！ 迎接他的是热女热情又朴实无华的炮击！ 【寂灭末王炮击：1d100=94 五河士道反击：1d100=14 94＞14，爆杀】 仿佛天地间的光辉尽数凝结此处，于是万物暗淡，唯有一线光辉转瞬即逝。 面对如此天威，五河士道能做的事情竟然只有将大剑抬起，挡在面和胸膛前。 下一刻，巨大的轰鸣响彻天际，五河士道以十倍出发时的速度被光炮拍在地板上，侧身倒地华丽地打出战败cg，就连bgm也随之变小，仿佛不忍直视五河士道在焦黑和白嫩，二维和三维转变的惨状。 若不是修复灵火强行续命和作为命门的灵魂宝石被储存在另一个维度，这一下子五河士道就可以愉快的吃席，嗯，以照片的形式参与的那种。 “好……强！”五河士道吐出一口黑烟，那是他被烧成匀质碳灰的内脏，无法理解地喃喃自语：“为什么这么强？” 【小子，精灵的躯体+灵魂物质化+灵魂宝石反转，再给她点时间发育她能把日本沉太平洋里，你这么直接冲上去不被打出屎来那才叫奇怪。】 冯世·系统边说边摇头，别说五河士道了，就是被专门和魔女战斗的魔法少女，能否单独狩猎魔女也是坚定魔法少女强弱的标准。 而强者注定是少数派，绝大部分魔法少女的结局都是在许下愿望的几个月里迅速燃尽，成为其他魔法少女的口粮或无法逾越的天堑。 巴麻美能带领新人魔法少女搞“love~love闺蜜团”全然是建立在她身处最强魔法少女梯队的硬实力上，再往上的魔法少女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论外水平，就算不成为魔法少女也会成为改变一个时代的契机，因为她们本身就是奇迹。 鸢一折纸这种反转前的怨气就足以养活一个魔女的怪胎，在反转后潜力全部变现为硬实力，足够和横扫世界的正立魔女之夜扳扳手腕，对于刚入门的五河士道严重超纲。 而五河士道侵入寂灭末王领域的行为严重刺激寂灭末王，原先只是待在原地自怨自艾、任由逸散的灵力毁灭世界的魔王向世界宣泄怒火。 散漫的黑羽像是嗅到沙丁鱼腥香的海豚一样自发盘旋成一团团黑色的球状物，接着忽然爆燃，发出刺眼的惨白光线，宛如被点燃的白磷，但威力又何止臭名昭着的白磷弹？ 爆炸，接二连三的爆炸，看似固若金汤的结界开始不断震荡，像是风中的肥皂泡，下一秒就会破裂。 五河士道焦急地想要再重逢一次，但他的身体破碎得太厉害了，只是调动灵力就让五河士道扎心般痛苦，再加上说支撑结界的灵力本身有一部分就来自五河士道，进一步加重了五河士道的虚弱。 别！别开玩笑了！ 五河士道咬紧牙关，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往前挪动。 如果他在这里倒下，还有谁能拯救鸢一折纸，这个国家也会完蛋吧？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不想帮忙了诶……】 “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五河士道恐慌地大喊，和冯世·系统精神相连的他竟然真地从冯世·系统的精神波动中察觉到认真思考的波段！ 【好吧好吧，别那么严肃嘛，我可是你亲爱的统子啊！就算是拼上这条命，回归神灵的怀抱，我也会帮助拯救爱你的女孩啊！】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85）：1d100 = 54，失败】 五河·填鸭式教育产出的神秘学残次品·士道并没有听出冯世·系统刚刚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倒是“爱你的女孩”这几个字让五河士道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把话题转回到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局，冯世·系统也不再“开玩笑”。 【按照流程，我原本是打算让你和鸢一折纸接触，建立稳定的联系，但现在的情况你连靠近鸢一折纸都做不到吧？】 五河士道满脸羞愧，虽然冯世·系统句句不提“菜”，但句句不离“菜”，甚至比指着他鼻子骂他是个“彩笔”还让五河士道难过。 【现在咱们只能选择建立远距离联系了，作为代价，这次任务的奖励没有了哦，你能接受吧？】 就像是对付时崎狂三那次吗？冯世先生出手就意味着自己任务失败了，大概是这样吧？ 如此思考，五河士道点头答应，接着，海量的知识进入五河士道的大脑，无需五河士道动脑子，活物般自发地形成一个立体的符号。 那是一个火柴人，右臂平举，左手笔直的竖起，意为建立联系。 五河士道惊喜万分，“用这个就可以和鸢一折纸取得联系了吧，真是太好了！” 【别耽误时间了，取得联系是概率魔术，不一定能成功，结界可不一定能挡住暴怒的反转精灵！】 五河士道不再言语，赶紧摆出【取得联系】的姿势，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顺着高举额左手上升，跨越无可名状的尺度，仿佛悬浮天空的风筝或者气球，等待某个庞然大物看到自己。 原来是这么取得联系吗？ 五河士道有些绷不住，难怪冯世先生说这是一个概率魔术，合着能不能成功全看能不能吸引对方注意力？ 【五河士道成功建立联系（难度96），如果一次没有成功，则累计到下个行动轮，直至成功为止：1d100 = 2，大失败！ 古树：啊？ 骰娘：那么大失败导致的恶性影响是： 1：暂时不讨论，留到后续 2、6：马赛克开始行动 3、7：dem社抓住了机会 4、8：真的联系上了不可名状之物（喂？！） 9：是……冯世？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 = 2 古树：难绷，剩下地交给未来的我，加油啊！未来的我！】 第358章 意外与死亡总是并肩而行 就在五河士道试图让意识形态下的自己成为一个现眼包，更好地吸引鸢一折纸的注意力，并且渐入佳境的时候，【马赛克】出现了，就像五年前她出现的那样毫无征兆，一步又一步，悄无声息地靠近五河士道，而五河士道还沉迷在虚空摆pose中。 【五河！！！】冯世·系统咆哮。 【五河士道闪避（灵魂出窍-20）：1d80 = 8 马赛克妙手：1d100 = 57 8＜57，失败！ 五河士道意志（难度65）：1d100 = 26，失败】 神游天外的五河士道没能反应过来，等他的意识回归身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马赛克】抓住了他带有戒指的手指，用力，戒指连带着手指一并捏得粉碎！ “呱！”五河士道惨叫，经历了如此多的毒打以后，他本以为没有什么痛苦能让他破防，但现实反手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告诉他挨得毒打还不够多。 这根本不是肉体上的疼痛！ 倘若要用语言描述那一瞬间的痛苦，那便是五河士道的灵魂宝石被砸碎，然后每一块碎片都被碾碎成细腻的沙，将此所有痛苦浓缩在一起，再同时爆发！ 超越忍受极限的痛苦瞬间击垮了五河士道的意识防线，五河士道又双叒叕当场昏迷，这一次冯世·系统没有接管五河士道的身体，虽然他在五河士道的灵魂宝石里还留有一份备份，但以【马赛克】对他的厌恶，冯世·系统怀疑【马赛克】可能会以摧毁五河士道的方式将他一同销毁。 没污染前的培养皿很珍贵，是合成毕业证的珍贵ssr碎片，但污染后的培养皿只是垃圾，这个道理冯世·系统还是懂得，他不想让【马赛克】认为五河士道已经污染得不能用了。 “辛苦了，到此为止吧，至少现在还不需要你继续战斗。”【马赛克】轻柔地将五河士道放在构建出结界中，抬手，对准寂灭末王的方向，而后五指握紧。 面对寂灭末王狂轰滥炸也没有崩溃的结界顷刻间分崩离析！寂灭末王的黑羽被无形的力量收拢，挤压，破碎，爆燃，迸发出可怖的光和热，反过来烧灼寂灭末王。 将五河士道打的抱头鼠窜的寂灭末王第一次出现战损，介乎修女和婚纱之间的灵装破破烂烂，就连遮住面容的面纱也被火焰燃尽，露出鸢一折纸较好的曲线，以及被混乱和癫狂占据的眼眸。 炽热的痛楚化作更强烈的冲动，寂灭末王不顾一切释放攻击，但所有的炮击和爆炸都没能冲破无形的禁锢，唯一的成效就是不断加深寂灭末王灵装的破损。 看似寂灭末王只是狼狈了些，五河琴里十分清楚，那和轻飘飘衣物无异的灵装是超越常理的概念装甲，或者说是可视化数据化的护盾，只要还有一滴护盾值，游戏人物就毫发无损，但当护盾消失的一刹那就是死亡将至之时！ 无形的禁锢还在不断压缩，可以预见，寂灭末王唯一的结果就是向液压机下的西瓜一样红的花的碎成平平的一滩！ 如果鸢一折纸被消灭的话，那不仅仅是佛拉克西纳斯的失败，更是哥哥愿望的破灭！ 五河琴里看着显示屏中表情依然愉悦，甚至还有心力搓揉q版或守鞠亚的冯世·梅林·系统，深吸一口气已，压下种种负面情绪，冷声询问：“喂，既然你这么轻松，一定早有准备吧？” “当然，当然，我亲爱的小红帽，只要你愿意变成魔法少女，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哈？”五河琴里瞪圆了眼：“你是嫌弃现在还不够乱，想让我也变成鸢一折纸的模样吗？” “鸢一折纸的结局是她妄图扭曲时间的诅咒，就算她没有变成魔法少女，以精灵的身份依然无法避免绝望反转，你应该很清楚这点。 事实上灵魂宝石非但不是她反转的原因，还反过来强化了她的精神抗性，但再强的壁垒也无法阻止内部的腐化和崩溃。” 冯世·梅林·系统不慌不忙地从虚空中取出一枚赤红的灵魂宝石，向前一推，那枚赤红的灵魂宝石突破屏幕的界限，出现在五河琴里的面前。 冯世·梅林·系统嬉笑着对五河琴里说：“这位司令小姐，你也不想你亲爱的哥哥失望吧？” “咕！”五河琴里被棒棒糖呛了一下，对冯世·梅林·系统怒目而视，但右手却很诚实地放在灵魂宝石上。 因为身份和灵魂宝石可能隐藏的风险，五河琴里本来不想成为魔法少女，但现在容不得她再做推延。 素手握紧，随后，光辉闪耀！ 赤色魔法少女，伊芙琳，变身！！！ 【马赛克】轻微律动手指，使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改造而来的术式忠实地服从【马赛克】的意志，全方位无死角地压缩寂灭末王的活动空间。 这是最可怕的刑法，【马赛克】以邻界和现实世界的壁垒为原型制造了囚禁寂灭末王的结界阻断了绝大部分能量和物质的交换。 寂灭末王释放的每一次攻击产生的热量都原汁原味的在结界内部积蓄，并且随着结界压缩超级加倍，不断朝着核聚变的方向大步迈进！ 即便是反转精灵的灵装在如此恐怖的高温高压下也如同雪花般飞速消失，事实上寂灭末王现在已经难以发动攻击，绝大部分灵力都用于修复灵装和制造小型的护盾，但护盾和灵装被消磨产生的热量也在不断成为压在骆驼背上的稻草。 只差最后一点点，寂灭末王就会被自己的攻击烧成基本粒子，值此危机之时，两道光流从天而降，赤和蓝的光晕交错扭曲，直冲【马赛克】，那是五河琴里和佛拉克西纳斯主炮的攻击！ 【马赛克】身姿没有丝毫变化，无形的屏障再度出现，挡住两道光流的夹击，可随后而来的空间震却让她的努力功亏一篑。 虚无旋转的圆球精准地剐蹭结界的顶端，扰乱结界的稳定性，人为制造出结界的薄弱点，就在【马赛克】试图稳定结界的同时，五河琴里挥舞着火焰大斧就冲了上来，打断【马赛克】进一步的动作。 于是结界从顶端溃散，炉芯溶解的火光直冲云霄，一时间压倒太阳的光辉，数秒后才断绝。 见事情已经无可挽回，【马赛克】不再停留，任由五河琴里斩断一道幻影，溶解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五河琴里斩破保护五河士道的结界，下令回收五河士道，自己则在冯世·梅林·系统的指导下奔向寂灭末王。 现在是寂灭末王最虚弱的时刻，可供调动的灵力也所剩无几，就算它可以将自身的愤怒和绝望转化成灵力，被殴打致濒死也让寂灭末王情绪趋于稳定，再加上冯世·梅林·系统实时提供弱点，被几乎没有消耗的五河琴里卸了脑袋，挖了悲叹之种。 随后，新的旋律从佛拉克西纳斯的天线发出，天宫市再度被打乱重组，恢复原状，一切因为战斗摧毁的建筑都被修复乃至重建，但死去的人和被打破事态再也无法恢复原样。 ast总部，日下部燎子恶狠狠将一叠文件排在桌子上，对几个趾高气昂女人怒目而视：“这里是ast，是自卫队的下属机构，不是dem社的后花园！” “啊，真是说的和唱歌一样！”为首暗红色卷发的女人，洁西卡.贝莉嬉笑着，对日下部燎子引以为傲的东西不屑一顾：“但事实上你们一个精灵也没有杀死吧？就连保护城市也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到底哪来的脸敢自称这个城市的保护者啊？ 我看啊，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给我们打下手吧！而且你也不想自己成为国家买不到先进显现装置的罪人吧？” 其他几名dem社的魔法师（显现装置驾驶员）也配合着大笑，讥讽日下部燎子不切实际的抗议，事实也正是如此。 天宫市两次毁灭极大刺激日の本的高层，空间震和精灵可不比核辐射，后者还可以依靠独立的食物和净化水源得以解决，甚至他们可能活不到核辐射沾染前，但前者只会一律平等地赋予死亡。 为了自己的安全，日の本的高层毫不犹豫地主动靠向dem社，签下各种丧权辱国的条约——反正美爹已经驻军不知道多少次了，再多个dem社也没什么差别，再苦一苦普通公民就好。 天宫市对精灵防御指挥权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落入dem社手中。 dem社转机上，艾扎克·雷·佩勒姆·维斯考特，dem社的创始人正饶有兴趣地观看噪点越发严重的视频，那是搭在高精度摄像用显现装置的军事卫星拍摄的画面，直到炽热的火光将画面终结。 艾扎克关掉视频，靠在座椅上，询问身旁的金长直丽人：“爱莲，运行记录显示卫星在被破坏前有不正常的移动，你认为这是那个家伙给我们的警告吗？” 听到“那个家伙”，爱莲·米拉·梅瑟斯精致的面容上闪过尴尬和愤怒，那是一个月前，轻而易举骇入他们系统的超级骇客，甚至没有与外界物理通网的内部局域网也没有逃脱那个骇客的毒手。 面对入侵者嚣张至极的暴行，自诩为dem社最强魔法师的爱莲却什么都做不到！ 因为她对于网络攻防不能说一无所知，也称得上一窍不通，能把被入侵者操控的自律机器人，幻兽·邦德斯基全部干掉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虽然知道这只是专业差异导致的必然结果，但爱莲还是感觉丢脸至极，艾扎克知道最近爱莲正在偷偷补习骇客技术，但毫无成果，也不知道私下有没有掉小眼泪，真是让人愉，咳！是好奇。 “艾扎克，我是最强的魔法师，只要那个只敢躲在屏幕后的小人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杀了他！” “哦？那我就期待着好了~” 拉塔托斯克公司私有用地，佛拉克西纳斯整修平台附属机场，艾略特·鲍德温·伍德曼坐在轮椅上，被他的秘书，一名和爱莲高度相似，但只有及肩短发的金发丽人推着，在他的面前，五河琴里有些局促地举行欢迎仪式。 要死！请问开业以来一事无成，且刚投敌大老板就来考察了该怎么办啊？！ 第359章 五河琴里在儿童餐厅 这里是……哪里？ 五河士道茫然走在一片熟悉的废墟中，这里似乎是天宫市，但不管是他亲手摧残还是被其他精灵破坏的天宫市都远不如眼前这座城市破败。 不，单纯的破败已经无法概述这里的荒芜，这座城市似乎经历了可持续性的焚烧，只剩下一蓬蓬余灰和焦黑的钢铁混泥土，只能隐约看出天宫市的布局。 那些本该在人迹消失后占据废墟的野草也不见踪迹，有那么一段时间，五河士道竟认为自己是此处唯一的生命，直到一抹白色的影子打破了五河士道狂妄的猜测。 “等等！”五河士道对那抹影子喊，影子没听到似的向前方飘荡，似乎随时会消失在废墟之中，五河士道顾不上更多，连忙追上去。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75）：1d100 = 2，大失败！ 古树：啊？这里大失败？ 骰娘：大失败导致的后果是…… 1：五河士道被弹出██，本次支线剧情失败且结束 2、6：五河士道烧了起来 3、7：白色的影子消失了+五河士道迷路 4、8：五河士道跌入了奇怪的地方 5、9：五河士道发现了门？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 = 7 古树：骰娘还真是喜欢在大失败或大成功后选择最平平无奇的分支发展呢……】 也许是废墟太过复杂，也许是那道白色影子和鬼魂一样会穿墙，五河士道遗憾地失去了白色影子的踪迹，并且成功把自己绕晕了，找不到回去的路。 好在他一开始的位置也没有特别重要的标识，只是无数废墟中的一片残骸，五河士道如此自我安慰，成功缓解心中的焦虑，但要去什么地方的茫然又捕获住他。 五河士道一边走动一边观察，并且在脑海中比对和复盘，终于发现不对劲之处，虽然这片废墟给他很熟悉的感觉，但其大量的重复和轻微歪斜的角度具备很强的迷惑性和诱导性，就像诸葛亮的石兵八阵，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迷失方向。 换句话说，这座废墟本身就是一座复杂的迷宫，同时那道白色的影子不知是否有意识地把人带往死胡同，进一步强化了迷宫的迷惑性和危险性。 如果找不到出去的路，说不定会饿死在这里。 五河士道不禁产生危险的想法，面对这样的“绝境”，五河士道决定先呼唤万能的冯世先生！ 然而这一次万能的冯世先生也变得不靠谱，回应五河士道的只有忙音，这个时候五河士道才想起来，冯世先生寄宿的戒指被【马赛克】捏碎了。 可恶的【马赛克】！真是太邪恶了！ 五河士道在心里抱怨，这下他只能尝试自己寻找迷宫的出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类似的游戏教程提到过沿着墙总能找到出口。 【五河士道运气：1d100 = 39 迷宫复杂程度：1d100 = 67 39＜67，失败】 很快，五河士道发现事情变得不对劲起来，他的好运气似乎用完了，他非但没有找到出口，连前行的路都开始逐渐变得稀少，回头看去，身后的路也逐渐狭窄……乃至消失？！ 不对！是这些废墟会动！ 五河士道想要召唤鸢一折纸的天使，以火力覆盖保护自己，但灵力如同血崩般的外泄让五河士道放弃，选择消耗更少的大剑青春阉割版——一把单手剑。 没办法，十香的灵力还没有完全被封印，这已经是五河士道保证续航的同时，十香天使威力最大的形态了。 发现五河士道察觉到异常，制造异常的存在们也不装了，一捧捧余灰翻滚黏连，人立而起，内里阴燃产生的热量崩裂余灰人偶的表面，并随着人形运动蔓延开，人偶的身材轮廓熟悉得让五河士道心惊。 如果他没认错，这些灰烬人偶的原型是鸢一折纸？ 他到底在什么鬼地方？！ 灰烬人偶可没有时停解说的设定，它们精准地抓住五河士道思考的瞬息，抬起双手对五河士道发起一发发强劲有力的大喷射！ 缠绕赤红暗纹的灰色长枪宛如箭雨，吓得五河士道当即扔掉手中弱小无力的单手剑，撑起360°无死角的半球形冰盾，一时间水气漫天，泥浆翻滚，把五河士道脚下染成一座烂泥坑，紧接着又被扩散的寒气冻结。 五河士道的注意力不在不断消融的冰盾上，这些灰烬人偶攻击乏力，射速一般，也就是灰烬喷射携带的高温还算危险，但面对四糸乃的冰结之力全都木大！他只要无脑供能就行，真正让五河士道在意的是他的灵力消耗。 五河士道搓出一枚火球，容易得出乎他的想象，接着五河士道又尝试暂停时间，所消耗的灵力与平日无异，唯有来自鸢一折纸的力量在这片奇怪的废墟不受控制，一旦使用就活过来似的想要挣脱他的控制。 错不了！这里一定和鸢一折纸高度相关，搞清楚这里的秘密说不定能找到拯救鸢一折纸的办法！ 全然不知道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的五河士道兴致满满，万分激动！虽然冯世·系统不在身边，五河士道的底气没有平时那么充沛，但和冯世·系统厮混这么长时间后，五河士道不可避免的武德充沛起来。 想那么多做什么？打就完事了！ 冰结傀儡，功率全开！ 淡蓝色以五河士道为中心飞速蔓延开，所过之处万物冻结，就连那一座座缓慢挪动的废墟也成为一座座低矮的冰山，唯有越发模糊的冰面无声暗示这群怪物还在挣扎。 五河士道细细感受体内鸢一折纸灵力的趋向，掏出五河琴里的天使绚烂歼鬼，调整为炮击模式，然后，火力全开！ 炽热的火柱如同暴走发癫的擎天柱，将前方所有阻碍物统统送去邻界转生，五河士道沿着尚且热乎的康庄大道狂奔，并且随机用冰箭带走反应过来的灰烬人偶，直到察觉到方向有所偏离才停下脚步，重复速冻、开路的一条龙服务，为当地居民献上外乡人的卑鄙问候。 【五河士道速度：1d100 = 67 ██自律反应速度：1d100 = 11 67＞11，成功】 师承自冯世·系统的拆迁迷宫解析法宛如钢铁侠施展的美式功夫，那叫一个钢铁活塞快拳接肘击附赠微型导弹，一通乱拳打蒙了这片地本就不聪明的“话事人”，愣是没来得及变换防御模式，导致慢吞吞的进食迷宫被五河士道打了个对穿，通往核心区域的节点直接暴露在五河士道面前。 不暴露也不行，要知道周围一圈废墟都被绚烂歼鬼的炮击炸成不可回收的碎砖破瓦，唯有这栋只剩一半的小别墅巍然不动，宛如不存于世的旧日幻影，又让五河士道无比熟悉，熟悉到五河士道前不久才见过。 这里是鸢一折纸的家，不是ast冰冷的宿舍，而是五年前鸢一折纸和父母一起居住的，能被真正称为家的地方。 “打扰了……”五河士道小声嘀咕一句，就像是启动某种尘封多年的古老仪器慎重地推开门，自那灼热的夏风中陈旧的记忆扑面而来。 宛如时间逆转，近乎成灰的废墟变成了女生自用九成新，虽然还是废墟，但现在已经能看出这里确实是天宫市，甚至还带着些许热乎劲，似乎才刚烧完，余烬尚温。 远方不少建筑只是被炸塌了一半，以城市后勤维修部队的效率，这不过是两个月的工期，和此前近乎荒地的废土差太多了。 下一刻，五河士道的视线被一道身影抓住，那白色的影子就在五河士道不远的前方，尽管影子没有前后，但五河士道还是察觉到了视线。 ——在他观察影子的时候，影子也在观察他。 是在惊讶他的实力吗？还是在感叹他的不知死活呢？五河士道无从知晓，但所有疑虑都化作落下的号令！ “砸！瓦鲁多！！！” 五河士道看到健硕的肌肉怪物双拳插入齿轮的幻想，于是万物染上灰色，时间于此暂停。 五河士道冲上前抓住白色影子，两者接触的一瞬间，白色影子身上的灰色随之消退，ta抬起头，看向自己被五河士道抓住的手，然后单臂拥抱五河士道。 那一刻，五河士道坠入白色的深渊！ 无数彩色的光影从白色中玻璃，色彩交错、扭曲、旋转又彼此拼接，就像是被剪碎的胶片上的光影执着的想要变回原样，却畸变成无可描述的怪物。 即便如此，怪物依然忠诚的执行职责，将自己记录的故事告知被允许的访客。 它一头撞入五河士道的身体，带着五年的悲鸣、干涸的泪水和无能为力的绝望。 【你终于意识到，白色的影子是鸢一折纸人性和记忆的残余，残酷的打击打碎了鸢一折纸每一根让人之所以为人的精神支柱，即便身处自己的魔女结界，鸢一折纸的人性依然在漂泊，这座魔女结界也因此处于半停摆状态。】 “冯世先生？”五河士道轻声询问，但冯世声线的旁白只是配合被梳理清楚的记忆有条不紊地讲解，就像是渴望下班的博物馆导游一样没有回应五河士道的疑问。 【鸢一折纸这五年来的重要节点在你面前一一展现，你看见在儿童版的你安慰失去父母的鸢一折纸后，鸢一折纸立志守护每一个和你一样温柔的人不受伤害，将精灵一个不剩的驱逐出去！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鸢一折纸加入ast。】 【人类和精灵的差距既是天堑，若想跨越除了必须的天分，还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磨练，因为事态紧急，且有随意领域修复装置兜底，ast的训练强度往往能达到字面意义上的断骨折筋，曾经立下豪言壮志的同伴因为难以忍受这份折磨逐渐选择退出，只有鸢一折纸一直坚持下来。】 【少女并非没有痛觉，也不是不会哭泣。但鸢一折纸明白，眼泪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它换不来善良者的平安，也无法让死去的父母重返人间，只有切实的力量才能保护人类不受精灵的侵害，并且帮助她复仇，杀死那个杀害她父母的精灵——炎魔。】 【只有在情绪无法压抑的时候，鸢一折纸才会躲在厕所里偷偷哭泣，因为除此以外已经没有地方供她暴露软弱。能够哭泣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 【在一轮又一轮的选拔后，少女已经忘记眼泪如何流淌，鸢一折纸成为将自己锻造为一把日本刀刀，冰冷、锋利而致命，她自信能将精灵斩在刀下，可当她自信满满地踏上战场时，她看到的是全方位无死角的重甲罐头。】 【鸢一折纸终于明白，面对精灵她需要的是开罐器，而不是只能欺负无甲炮灰的日本刀，但遗憾的是，ast能提供的武器过于轻薄，而她所能做的一切也只有和同伴一起声势浩大地装模作样，把精灵当傻子，试图用噪音驱逐精灵。】 【幸运的是，这套驱逐手段很有效，虽然不能满足鸢一折纸的愿望，但客观上确实能保护群众；不幸的是，精灵总会识破人类的把戏，而后，就是ast无法阻止的灾难，一场又一场。】 【炎魔暴走，公主睥睨，隐者哭泣，梦魇杀机、每一次灾难中ast都只能干看着，“我什么都做不到”的内疚反复刺穿鸢一折纸的心脏，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那个安慰她，帮助她重新点燃活下去意志的少年竟然也是精灵，而且是杀死她父母的炎魔。】 【这算什么？犯罪者返回现场品味被害人的痛苦吗？】 【背叛让鸢一折纸暴走，她脆弱的逻辑已经无法思考为什么迄今为止全是女性的精灵里会多出一只男性，她只想用少年的死亡为父母祭奠，但残酷的现实再一次把鸢一折纸打倒在地，她依然打不过任何一只精灵，也不可能完成复仇。】 【机械降神扭转了剧情的流向，原初精灵“马赛克”赋予绝望的鸢一折纸力量，以将她转变为精灵的形式，鸢一折纸自认为自己的人生跌入谷底，反正已经变成自己最痛恨的模样，不如用精灵的力量杀死所有精灵后再自杀。】 【但鸢一折纸显然不知道人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成为精灵的她依然谁都不大过，更是被域外神使摁在地上摩擦……】 等等，域外是什么意思？ 然而大量的信息没有时间让五河士道仔细思考，旁白快速的念述让五河士道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过来，生怕漏掉解救鸢一折纸的方法。 【……域外神使名为冯世，他告诉鸢一折纸当年不是炎魔杀死了她的父母，并邀请鸢一折纸回到过去，厘清真相，揪出凶手，甚至，改变过去！】 【面对这份邀请，鸢一折纸无法拒绝，然后她遇到了更大的苦难。命运和鸢一折纸开了个玩笑，杀死父母的正是回到过去的她自己！】 【最恶劣的绝望撕碎了鸢一折纸的灵魂，她无可避免的反转，沉沦绝望的深渊，唯有不切实际的希望和祈愿混合人性浮于深渊的表面，向每一个路过的人求救，但这份求救无异于亡灵的低语，会将回应者同样拉入深渊。】 【就此离开，没有人会受伤。】 旁白结束，画面停止，一扇门出现在五河士道前方，【鸢一折纸】的白色挂牌告诉五河士道，这扇门背后就是鸢一折纸的房间，同时，门后也是旁白提到的深渊。 如果打开门，自己可能会死吧？ 五河士道若有所悟，他大概能猜到，这里是精神和灵魂的世界，如果自己的精神在此死去，即便是冯世先生也没有办法拯救自己，所以他才会如此警告。 什么啊？自己还真是被看瘪了啊！ 五河士道大笑着，一把推开房门。 “英雄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第360章 五河琴里在儿童餐厅·2 副标题：钢铁的决意·伪！ 五河士道推开门的一瞬间，爆炸和焚风同时出现，五河士道应声倒飞出去，撞碎身后的墙壁落进大片尘土中。 门所在的空间随之出现大量半透明的褶皱，就像是被强烈刺激的肠道一样剧烈蠕动，带动门来回摇晃，并不断朝更深邃的地方远去。 即便鸢一折纸的魔女结界因为魔女效仿某只雷神自闭离线，处于本能掌权的状态，但在核心被触及后，即便是本能也反应过来祸事了。 不，应该说正因为是本能在指挥，所以核心才会以最强烈的应激被保护起来！ 【核心要逃走了。】 旁白让破破烂烂的五河士道急红了眼，如果在这里丢失门的踪迹，他和鸢一折纸怕不是都得完蛋！ “怎么可能让你逃跑啊！！！” 五河士道冲身后和身下开炮，绚烂歼鬼强·炮而有力的后坐力带着五河士道冲向已然半透明的门，五河士道将在半空中唤出的剑精准地砍断门锁的齿舌，然后侧身踢开门。 爆炸和焚风再度袭来，五河士道早有准备，恰到好处地在身前凝结出子弹头形制的冰盾，再度故技重施，反向开炮把自己推进门后。 时间的指针再一次被逆向拨转，本该是灰烬的天宫市熊熊燃烧，肉眼可见的范围也急剧减小，只剩下五年前鸢一宅邸所在的街区。 倘若这里也是现实的复刻，五河士道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鸢一宅邸，但五河士道却寸步难行！ 此方世界已然知晓入侵者，毫无保留地向五河士道展现恶意，旋风以最为朴实的物理手段将热量汇聚，倾泄在五河士道身上，瞬间烧穿冰盾，焚肌灼骨，毁去人类赖以活动的肌肉跟腱，只剩烤得焦黑冒油的骨骼。 这哪里是深渊？这分明是炼狱！ 即便五河士道现在的体积连装进棺材都嫌棺材大，少年还是用焦黑的上下颌碰撞，无声呐喊：“冯世你在偷看我吧？快告诉我该怎么做啊！” 【只有■灵能■抗精■。】 也许是焚风或其他什么影响信号的稳定，旁白的解答被噬蛀出大量杂音，五河士道只能勉强得出“要使用精灵的力量解决问题”的答案，但这tm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啊！难道他还能靠一双铁拳打出去吗？ 没有大佬发型的五河士道不说能一拳打出一条通天大道，也可以说越发意识模糊，在火焰的炙烤下逐渐朝灰烬的方向演化。 即便如此，五河士道依然没有后退。 恍惚间，五河士道感到一阵清凉，一个不耐烦却夹杂好奇的声音问：“你这家伙不怕死吗？那个女人就对你这么重要？” “不是重不要重要的问题，”灵火逐渐填充五河士道的血肉，少年扯动破损的声带，嘶哑地呐喊：“我得去救她！明明只差最后一步鸢一折纸就能获得幸福的生活了，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倒下啊！” “哈？她幸不幸福关你什么事？” 少年不再言语，他的眼睛已经恢复，和十香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少女正杵着大剑帮助他遮挡焚风，同时无法理解地看着他，并随着他的注视越发恼怒。 “难道每个在你眼前的倒霉蛋你都要去救吗？” “是的！”五河士道毫不犹豫地回答：“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 少女闻言嗤笑：“那你们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五河士道不解地问：“你不是十香的负面情绪吗？” “……”少女瞪了眼五河士道，“不是，我们比较特殊……你以后叫我天香吧。” 意识到自己和冯世先生囚禁了一位少女不少时间，五河士道非常惭愧，他拍拍胸脯对天香说：“你放心，等我出去一定会和冯世先生说你的情况，想办法帮你制作一具身体，让你获得自由。不过现在请你让开，我要去救鸢一折纸了！” 天香无言地看着五河士道撑起冰盾，并在冰盾内部补上一层灵火镀层，又把控制时间的小圆盾套在手臂上，然后弯下腰准备往焚风中冲锋。 “你这个蠢货！”天香一拳打碎五河士道精心准备的护盾，冷声说：“chesed（仁爱）和geburah（严厉）可打不倒作为起点的kethe（王冠），只有国王才有资格戴上kethe（王冠），你有掌握malchut（王国）的觉悟吗？”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65）：1d100 = 23，失败】 脑浆已经被烤熟一次的五河士道当然听不懂天香吐出的一连串洋文，看着五河士道愚蠢的模样，天香气得不打一处来，直接把手中的大剑塞给五河士道，转瞬间消失不见。 下一刻，咆哮的焚风扑面而来，五河士道下意识挥舞大剑，剑风撕碎风潮，尽管下一刻焚风便如潮水塌陷填满剑风斩出的空缺，但确实为五河士道开辟出一条道路。 力量，涌上来了！这是和十香力量同源但更为狂暴的此刻尽数顺服的握于他的手中，只有瞬息间击碎焚风的剑气向五河士道展现这份力量的恐怖。 这也在您的预料之中吗？冯世先生！真是太感谢了！ 拿到关键道具的五河士道势如破竹，冲到鸢一折纸家门口，一剑斩断大门的门锁，闯入鸢一折纸家中。 于是，世界翻转。 火焰、热浪和废墟尽数消失，外围环绕着一条亮色光圈的巨大黑洞于遥远的地平线上缓缓旋转，阴冷的空气死寂无风，和平滑如镜的水面一起构成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最主要的部分。 唯一有涟漪的地方只有五河士道脚下从门上延伸出的台阶，五河士道的到来为这个世界增加了些许生机，但所有的变化都飞速沉没在倒映黑色天穹的水中。 “好像墓地……”五河士道低声自语，旁白肯定了他的想法。 【这里就是鸢一折纸心灵的坟场，你去水底捞一捞就知道了。】 五河士道弯下腰在水中摸索，很快在淤泥中摸到一根纤细、冰冷且柔软的柱状物，五河士道心里咯噔一下，用力将它拉出，一根苍白的手臂破开水面，紧接着是幼年鸢一折纸稚嫩的脸蛋。 【何不再往前走走呢？】 五河士道依言照做，从前方又拽出一具鸢一折纸的尸体，五河士道将两具尸体摆在一起，距离门更远地方的尸体年纪明显更大一些。 五河士道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不会只要顺着尸体越来越成熟的方向就能找到鸢一折纸吧？ 这个想法是如此的有诱惑力，五河士道背起那具更大的鸢一折纸，将小一些的鸢一折纸放在冰凝结成的平台上，作为来时的标记，让后向前走去。 五岁的鸢一折纸，初中的鸢一折纸，成为ast的鸢一折纸，伤痕累累的鸢一折纸…… 越是向着前方，鸢一折纸的尸体越发支离破碎，就算偶尔有完好的尸体，可那宛如陶瓷或人偶般光滑的脸庞却让五河士道认知错位，继而产生看见似人非人之物时的恐怖谷效应。 终于，在那黑洞之下，五河士道找到了半边身体沉没在淤泥中的，穿着漆黑婚纱的鸢一折纸，那是鸢一折纸翻转后的装扮。 五河士道触碰漆黑婚纱的鸢一折纸尸体时，体内属于鸢一折纸的灵力不断躁动，这是其他鸢一折纸尸体未曾出现的反应，这让五河士道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五河士道思索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然后启动前不久刚学会的魔术，和鸢一折纸建立神秘学上的联系。 下一刻，黑暗降临！ 原本平静的水面爆沸，无数苍白的手掌破开水面，让五河士道想起此前时崎狂三召唤分身的场面，但此处的尸骸有何止是时崎狂三分神数量的十倍？ 难以计数的鸢一折纸蠕动、扭曲、甚至反转着向五河士道爬来，五河士道冻住面前一大片暴走的活尸，刚想背着鸢一折纸离开却被鸢一折纸勒住脖颈，一下子没能喘上气，被四面八方追上来的尸骸扑在身上，压进水中。 “一起，留下来吧！” 背上的声音宛如女鬼索命的呢喃，一双双苍白的手将五河士道朝淤泥中拖去，无数痛苦和悔恨的记忆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五河士道头痛欲裂。 沉睡吧，只要沉睡就好了，只要在这里死掉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或是嬉笑，或是哀嚎，或是低语，或是梦呓，层层叠叠的鸢一折纸的声音不断灌入五河士道耳中，叫他放弃挣扎，就此沉沦。 【五河士道vs魔女 五河士道意志：1d100=92 魔女的魅惑：1d100=51 92＞51，对抗成功！】 足够熔断人类理智的魔音只让五河士道思维停摆片刻，随后便是无可抑制的愤怒！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放弃啊！我认识的鸢一折纸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放弃啊！” 愤怒化作切实的力量，在五河士道手中凝聚成大剑，五河士道恍惚间听到了天香畅快的大笑，她说：“朝那边砍！” 五河士道抡圆大剑，砍断束缚自己的手臂，然后，斩！ 剑气奔流，剑气咆哮，黑暗被暗紫色燃烧般的剑气轻而易举地撕裂，足足有十多层楼高，身披黑色婚纱，半身腐烂的魔女悲鸣，五河士道的剑气浊流在她身上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 寒冰通天柱顶着五河士道扶摇直上，冲向魔女身前，魔女伸手拍打，却被寒冰冻锁双手，而五河士道跳跃超过魔女的头顶，高举大剑暴虐公，悍然挥下！ 魔女和结界在哀鸣中崩溃，五河士道在崩溃的残骸中发现熟悉的闪光，不顾一切地朝光芒的飞去，伸手抓住莹莹发光的悲叹之种，坠入邻界和现实的边界，只余旁白颂咏。 【魔女攻略·end】 第361章 五河士道在大冒险 儿童餐厅，五河琴里放下电话，一直绷紧的小脸终于舒缓，伍德曼好奇地问：“看来是顺利结束了？” 领导的话语让五河琴里脸蛋上最后一点严肃崩碎消散。 如果严肃也和空气一样有浓度，那么他们所处的环境绝对是严肃真空区，全靠五河士道生死不明为五河琴里注入严肃力。 他们正处于被包场的儿童餐厅。 就像是缺少生活常识的作者编纂出的苏玛丽文里的霸道总裁肆意挥洒钞票包场，拉塔托斯克的大股东真的做到了包场一家平平无奇的儿童餐厅，理由仅仅是他想尝尝日の本的儿童餐厅的儿童套餐究竟是什么味道。 看着顶头最大的大boss之一正一本正经，以品尝五星米其林酒店今日推荐大餐的慎重姿态优雅地试味插着各色小旗的预制菜·汉堡肉儿童套餐，五河琴里心都要碎了。 你怎么和冯世一样不靠谱啊？ “是的，据村雨分析官报告，五河士道已经成功将鸢一折纸的意识拉出翻转形态，现在正在收集足够的有机质为鸢一折纸和其父母重新打印身体。” “能保存灵魂并通过灵魂反推身体，进而复活死者的技术吗？” 五河琴里适时地补充：“按照冯世提供的部分资料，与他而言只要意识尚存就不算真正死去，只是比较麻烦的重伤，据说治疗后除去封印过于糟糕的记忆外不会有更严重的副作用。” “就算以魔法而论这也太邪门了。”伍德曼含着一小块汉堡肉，不知是赞叹还是咒骂地嘟囔，将英伦绅士的优雅破坏殆尽，不过这位随性而为的男人向来不在乎这种小事，接着询问冯世·系统的情况。 “对于这位异世界的魔法少女之神的神使，五河你怎么看呢？” 轻轻的浅笑萦绕耳旁，显然被讨论的对象也很好奇五河琴里的答案，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看戏。 五河琴里洁白如玉的额头渗出细密冷汗，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修罗场的中心，更没有想过是当着前任和现任领导的面剖析“对现任领导的印象”这种要命的话题。 如果可以，五河琴里希望保持缄默，但她依然是佛拉克西纳斯的司令，领取拉塔托斯克的薪水，从这个角度看魔法少女反而是她的兼职。 何况五河琴里从来没有认为自己脱离人类的范畴，充其量是就职非常特殊的行业，而如何对待冯世和因他转化而成的越来越多的魔法少女事关人类未来，对此五河琴里无法拒绝，只是…… “这种事情能在儿童餐厅说吗？” 伍德曼咽下沾满咖喱的米饭，满不在乎地说：“我们的遮蔽保密技术对那位神使毫无意义，他从来不介意在我们机密的数据库中留下自己的足迹，宣告他的到来，既然如此，在儿童餐厅和在保密级会议室又有什么差别呢？ 也许只是我的直觉，说不定我们现在正处于他的注视下，他也很好奇五河你对他的评价呢。” 五河琴里惊叹伍德曼敏锐地直觉，然后更愁了。 思考了好一会儿，五河琴里询问：“伍德曼卿，您知道阵营九宫格吗？”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所谓阵营九宫格是某款游戏以“善良—中立—邪恶”和“秩序—中立—混乱”两组词两两组合形成的九个属性。 佛拉克西纳斯便可以归于善良守序——他们遵守规矩，拯救精灵和普通人，希望实现人类和精灵和平共处。 “那就好说了，我还担心您不接触这类亚文化的知识的呢。”五河琴里的小玩笑给自己鼓劲，虚空中也配合的传来愉快的呢喃，似有啊哈之声。 “我认为冯世属于中立善良，或者说他有一套自己的规则。在我们的规则和他的规则相符时，他表现出温和和惰性；而当我们因为各种利益考量妥协时，冯世则会表现出尖锐的攻击性。但不管采取任何行事手段，冯世都会尽可能达成大团圆结局。” 五河琴里想到什么，又补充：“对于冯世来说，是否给予一个人，应该说包括精灵的智慧生物基本的各项权益的具体标准尚不明确，尤其是处于灰色地带的争议个体，目前只能确定无辜者和常规意义上的好人是冯世保护的对象。” 伍德曼敏锐地察觉到些许矛盾：“可我记得五河你提交的报告中，这位冯世先生并没有严惩时崎狂三这位最恶精灵不是吗？我记得他给出的理由是不便参与到我们文明的内部道德评判中？” “是的，但我觉得不止如此，而这正是我意识到这点的契机。因为当时佛拉克西纳斯缺少专业人员和与冯世接触较少，所以相关猜测没有写进报告，因此接下来的内容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的想法。” 五河琴里熟练地叠满甲，摘除不必要的责任，得到伍德曼的许可才继续说：“也许在冯世眼中，被时崎狂三杀死的那些人，比起精灵更远于人的概念。” “你的意思是在那位神使看来被时崎狂三杀死的人不算是人，所以时崎狂三不算是杀人犯，因此他没有审判时崎狂三的理由，但同时他尊重我们文明内部的道德判断，不会强迫我们和他保持相同的意见。 所以他只负责把时崎狂三变成魔法少女，仅仅解决精灵那部分矛盾，之后我们如何对待时崎狂三则不是他关注的内容？” “正是如此，伍德曼卿。” “唔，听起来这位神使信奉的不是魔法少女之神，而是正义之神啊。不过这对我们倒是个好消息。” 看到五河琴里有些疑惑，伍德曼笑笑，解释道：“因为尊重，五河，拥有绝对暴力的个体或团体对于弱者抱有尊重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人类能践行这个道理，很多灾难都不会发生。” “不过，这还真是让人恐惧。”伍德曼小声嘟囔了一句。 尽管他们似乎了解了冯世·系统的来历，使命和性格，但这一切全部来自冯世·系统，谁也不知道这些是否是冯世·系统扔出的烟雾弹，当他们为了迷雾劳神费力的时候，冯世已经悄无声息地达成他的一个又一个目标。 就像是冯世·系统异常迅速增长的实力一样。 伍德曼能从报告中察觉到，一开始冯世·系统还要伪装成系统，借助五河士道行走在这个世界上。可等到上一次精灵灾害时，冯世·系统已经能够把一座城市拼乐高一样随意塑型。 恰如引诱世人的邪神，不断侵蚀这个世界，在尘世中留下越发明显的痕迹，释放祂疯狂喧嚣的力量。 最糟糕的是，他们这些凡人没有反抗或将邪神从这个世界上驱逐出去的能力，等到发现时已经无力回天。 “此外，五河，根据你现在了解的情报，你对那位神使的意图有什么猜测吗？任何想法都可以，不必拘束。” 【五河琴里灵感（难度80）：1d100 = 31，失败】 这一次五河琴里沉默了更长时间，然后她无奈地摇头：“抱歉，伍德曼卿，对于这点我只能得出他确实在认真的帮助精灵，并且正试图通过帮助精灵达成其他的目的，但具体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那已经超过我们的能力范围了。” 这个回答并不出乎伍德曼的预料，佛拉克西纳斯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五河士道以恋爱的手段攻略精灵提供后勤保障的非战斗舰艇，他是抱着“万一能得到什么有趣的答案”的心态随便问问。 倒不如说如果五河琴里因为无法解答而产生愧疚心理才是最好的结果，因为这有助于伍德曼得到他真正想知道的答案。 “其实我还有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这么说不准确，毕竟这也和我们以后的工作方向有关系……” 伍德曼欲言又止，五河琴里做好心理准备，轻咳一声：“您请问吧。” “那么冒犯了，五河，请问变成魔法少女是什么感觉呢？” “啊？” 虽然隐约猜到伍德曼会询问这方面的问题，可当伍德曼真的问出口的时候，五河琴里还是略感羞耻，那种感觉就像是jk小心翼翼在房间内试穿人生的第一件魔法少女cos服，扭头看见老父亲错愕的表情一样。 精湛的业务能力支撑五河琴里摒弃微不足道的羞耻感，从专业的角度评价魔法少女和精灵相比的优劣：“比精灵的力量更加稳定，使用时我不会有失控的暴力感，但出力的上限比精灵要小不少，总体来说是更适合我的力量体系。” “嗯，还有呢？” “还有？” 五河琴里仔细揣度、比较，试图用精炼的语言直白地阐述更加详细的差别，却听见伍德曼询问：“我想知道的是，成为魔法少女你幸福吗？” 五河琴里露出迷惘的表情，这种过于不专业的话题一开始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大家都是踏上战场，已经做好死亡觉悟的人，这个时候上面下来慰问的时候问“你开心吗？”。 若不是一直以来伍德曼对自己的照顾，五河琴里很想把自己那斧头形状的魔杖放在伍德曼的脑袋上，询问他是认真的吗？ “五河，你也是精灵啊，”伍德曼无奈地看着这位满脸稚气的司令，轻声解释：“佛拉克西纳斯的使命是拯救所有精灵，如果连作为佛拉克西纳斯司令的你都不开心，那不是说明我们的行动很失败吗？ 所以我想知道成为精灵后你是否感到幸福，这决定了我们之后要怎么面对那位神使的行动。” 第362章 濒死回响 副标题：骰娘用大失败推迟了一个小时的更新 五河琴里表情僵硬了片刻，摇摇头，无奈地说：“伍德曼卿，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就我个人而言，魔法少女显然比精灵的力量更加安全，至少从现阶段来看，这两种我们都只有使用权的力量体系里，我更偏向魔法少女。 而且……”五河琴里的目光变得犀利：“我这边也有一些问题想询问卿，不知道是否麻烦？” “当然当然，回答淑女的问题是绅士的职责。”伍德曼有些玩世不恭地回应，但熟悉伍德曼的卡莲·诺拉·梅瑟斯明白，伍德曼认真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五河琴里直插中心，“卿早就知道精灵是始源精灵以人类为素材转化的吧？” “是的。”伍德曼痛快地承认，好像这是餐后闲聊一样，让五河琴里有些泄气，喃喃自语：“这就解释的通了，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拯救精灵，而是在帮助遭受精灵灾害的人类。” “这倒是有些不准确，嗯，想必五河你其他的问题也和始源精灵有关，那就让我们从头说起吧。”伍德曼主动向五河琴里和隐藏在背后的冯世·系统分享隐秘的过去。 “我和dem社的那位维斯考特主管是来自同一个村落的魔法师，那时我们过着与世隔绝的幸福生活，有一天我们返回村庄的时候发现同胞们被不知何处来，也不知为什么的人屠杀一空，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村庄被烧成火海。 在我们因为恐惧和仇恨不知所措的时候，维斯考特提议创造一个没有人类，专属于魔法师的世界，我们当然同意他的提议。 接下来是枯燥乏味的研究时间，我们从普通人视为神话传说的典籍中抽丝剥茧，还原其中的术式。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终于从中改良出一种足以改变世界的魔法，【精灵召唤术式】。” “那就是……” “没错，那就是一切的开端。 通过召唤精灵彻底改造这颗星球的生态，制造出富含邻界这种适合魔法师生存的环境，当今包含随意技术兴盛在内的异变都是建立在精灵出现的基础上。 只不过我们的目标出现分歧，我不同意维斯考特利用精灵复仇人类的打算，因此我从dem社脱离并成立拉塔托斯克保护精灵。 所以dem社一直视拉塔托斯克为可耻的小偷，我也是维斯考特眼中不可原谅的叛徒，有机会他们一定会尝试杀了我吧。” 伍德曼的话非但没能消除五河琴里的困惑，反而激起她的好奇心，明知道接下来的问题不合适，但五河琴里还是义无反顾地提出。 “为什么您会选择拯救精灵这条路呢？” 伍德曼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问：“这是你的问题吗？” “当然……”五河琴里意识到伍德曼的潜藏含义，不由有些气恼，伍德曼打了个哈哈，以解释转移五河琴里的注意。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帮助精灵的原因非常单纯，单纯到任何一个合格的成年人都认为我脑子有问题。” 五河琴里果然没再关注伍德曼刚才地冒犯，好奇地等待答案。 “因为我爱上了始源精灵，或者说澪。” 五河琴里的沉默震耳欲聋，伍德曼的答案却是出乎她的意料，但一想到佛拉克西纳斯本来的战略，五河琴里意外地发现伍德曼的回答很合理！ 既然佛拉克西纳斯的方针是通过谈恋爱封印精灵的灵力，那因为爱上精灵和同伴分道扬镳不也很合理……个鬼啦！ 那可是为了灭族之仇报仇雪恨的同胞诶！如果有人杀了哥哥自己一定会发疯啊！ “为什么会选择放弃报仇啊？”面对伍德曼的凝视，五河琴里连忙解释：“当然我作为受益人没有资格质问，但我还是很好奇，所以……” “因为爱上澪让我意识到其他人是无辜的。”伍德曼摊手，“说到底，没有随意领域时期的魔术师再怎么孱弱，也不可能随便让几个拿枪的村民毁灭自己的村庄，而且一个都逃不出去。 那一定是有预谋有组织的半军事行动，它是为了满足少数群体的利益组织的屠杀和抢劫，搞不好还有叛徒当内应。 普通人不管从起始到结束都没有能力参加这种事，也没有渠道以此获利，而且之后也没有人再来寻找我们，不然我们几个小孩子也不可能独自活下来并成立财团。 当然，被仇恨点燃的我一直忽视这点，直到爱上澪才让我正视当年的凶案，也许那个时候我才真正像个人吧，成立拉塔托斯克也算是我微不足道的赎罪。” 五河琴里听到刺耳的讥笑，嘲讽伍德曼的虚伪，那笑声飞快远去，很快一点不剩。 走了？ 五河琴里暗自思量，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聊天平台。 为了打破这可悲的想法，五河琴里主动询问：“那您是否认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方针需要针对冯世进行调整？” “主要方向不需要，只要那位神使和我们的方向相同，我们依然只需要为五河士道提供帮助，帮助更多精灵。” “如果……” “那我们要尽量保护精灵，或者说魔法少女的力量不被滥用，同时保护精灵和魔法少女的权益，拉塔托斯克的目标以前是这个，以后也不会改变。” “我明白了。” ——缩地ing—— 佛拉克西纳斯医务室隔壁休息区，五河士道沉沉欲睡，灵魂潜入的自残式救援消耗了他太多心神，等脱离梦境时五河士道全身都在幻痛。 血勇过后一地鸡毛，梦境中的痛苦集中爆发，如果不是冯世先生一直在往他身体里注入什么凉丝丝的东西，五河士道怀疑自己非得活生生痛死不可。 【别幻想了，就算你活生生痛死，琴里的灵力也会让你再活过来。】 被扎心的现实刺痛，五河士道眼角不禁渗出些许泪光，他仿佛看到过劳死的悲惨未来。 【这么悲秋伤春，看来你还挺有精神的，有没有兴趣做脑筋急转弯？】 不等五河士道婉拒，冯世·系统直接问：【你会为了一个爱你的人与全世界为敌吗？】 五河士道扶额，痛苦地呻吟：“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爱的人才会与全世界为敌啊？” 【比如为了你制造了足以毁灭地球文明的大灾难？】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35）：1d100 = 2，大失败！！！ 古树：大失败的惩罚是 1、4、7：真士的记忆开始复苏 2、5、8：五河士道陷入沉睡 3、6、9：该大失败暂且搁置，后续需要脑力活动的判定补上 10：意外情况（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1 古树：复苏了多少内容的记忆？ 骰娘：1d10=71 古树：那么，五河士道是否恢复了关于崇宫澪的记忆（难度29） 骰娘：1d100 = 83，成功】 “……” 五河士道无力回答冯世·系统的问题，短短几个月时间，数次和死亡擦肩而过，两次暴击灵魂的伤痛击穿了隐藏在五河士道体内那堪称稚嫩的封印。 恐怕封印的主人一开始也没想到五河士道会走上这刀刀见血的“邪门歪道”吧？冯世·系统的提问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摇摇欲坠的封印破碎，泄漏内存的记忆。 大量的记忆不管五河士道死活地涌入少年几道裂痕的灵魂宝石，冯世·系统只得让五河士道进入清醒梦，辅助五河士道全力梳理流入的记忆，并拆解自己的灵魂宝石作为原料，加大修复灵魂宝石的力度。 五河士道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和妹妹崇宫真那过着普通又幸福的生活…… 【等等，我的妹妹不应该是琴里吗？】 某场将空间震后，他在空间震留下的废墟中捡到一个奇怪的美少女，初见时她不着片缕，不会说话，没有过去的记忆，更没有亲人和朋友，并且美丽和完美得不像人类。 出于复杂的心态，自己将少女搬回家，跨越失败就会社会性死亡的精彩辩解，终于说服妹妹收留尚且沉睡的少女。 睡醒后的少女仅仅通过电视、书籍和网络，用了仅一天的时间学会日语，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熟练正常人说话的习惯，仅仅从言语已经无法察觉到异常。 虽然对少女异常的能力感到惊叹，但兄妹俩没有因此感到恐惧，而是尽心尽力照顾少女，帮助她学会如何在人类社会生存，并且给少女取名澪，少女喜悦的接受这个名字，为自己冠以崇宫的姓氏。 【那是始源精灵？这是谁的记忆？！】 少女就此成为兄妹两的家人，逐渐和自己暗生情愫，妹妹也乐见澪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家人，唯独觉得哥哥配不上澪，但积极为两人的感情出谋划策。 终于，自己和澪走到了约会的那一天，惊心动魄的暧昧终于走向惊心动魄的逃命，莫名其妙出现的黑衣人们追杀澪，莫名其妙的男人帮助自己和澪。 可最终自己还是没能带澪逃走，枪响的瞬间，自己义无反顾地推开澪，黑暗到来前的最后，崇宫真士只记得澪悲凄的嚎哭。 如果按照那些人所说放弃澪，自己大概什么事也不会有，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这个选项，只是很对不起真那，希望他们不会为难真那。 【真那……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五河士道猛地坐起，剧烈的喘息，心脏被子弹打成烂肉的触感如此真实，大量失血的低温如此熟悉，可五河士道发现这些痛苦并非无法忍受，因为灵魂的伤口已然愈合。 “冯世……先生？” 无人回应，五河士道发现手指上的戒面宝石暗淡无光，满是裂痕。 第363章 时崎狂三:我将开展一次超劲的召唤! “冯世先生？冯世先生？” 五河士道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往日随呼随应的声音不再，灵觉上的链接那端空空荡荡，唯有碎裂的截面泛着诡异的光。 五河士道心里咯噔一下，浮现出不好的念头。 冯世先生死了？ 往日的时光一幕幕从眼前闪过，酸楚一阵阵冲击鼻头，五河士道眼角沁出些许湿润，悲从中来，不禁放声痛嚎。 “冯世先生，你怎么就这么没了啊？！” “我只是换个终端的功夫，你怎么就给我安排上了？”介乎妖艳和清纯的声线令五河士道汗毛倒立，这分明是时崎狂三的声音！ 但那熟悉的些许痞气和言语中的内容让五河士道想到了某种可能，不由瞪圆了眼。 “你是……冯世先生？” 时崎·冯世·狂三以抛出一枚新的戒指作为回答，五河士道连忙接过戒指，两枚戒指靠近后新的戒指化作黑与银的粒子与老戒指合二为一，于是一切又回到原来的样子。 感受到那若隐若现的联系，五河士道松了口气，转移话题：“冯世先生，您怎么又用时崎狂三的样子啊？” “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你以为我会这样说，然后就忘记你随便给我安排灵位的事情吗？”时崎·冯世·狂三没好气地说，自少女（？）危险的注视下，五河士道冷汗直流。 良久，时崎·冯世·狂三挪开视线，解释五河士道的问题：“我和时崎狂三达成了合作，作为报酬她允许我长期使用她的分身。” “是这样？你们达成了什么合作？” “一些你够不着的脏活累活。”时崎·冯世·狂三没有继续这个问题：“相比于你给我哭丧，我倒是更好奇另一件事，在这个终端完全陷入虚弱状态的时候，始源精灵竟然连看都没过来看一眼吗？” “也许有更重要的事情吸引她的注意力？” “也许……”时崎·冯世·狂三眺望远方，那是太平洋的方向，“也没有出现在那边呢。” 尼利尔岛，曾是位于太平洋的某个无人岛，现已被dem社购买并改造成为与世隔绝的特殊研究场所。 在任何一张对外开放的地图中这里呈现的都是一片空白的海域，即便是dem社的内部人员知道此处岛屿者也寥寥无几，唯有经过层层严密审核后才搭乘dem社安装特殊导航系统的载具才能抵达。 茫茫大海和广域大功率随意领域干扰装置共同将这片海域打造成纸面上无法入侵的绝境，就算有人因为人生骰子投出大失败误入，等待他们的也只有冷酷的抹杀。 三队轮换的常驻魔术师军团和以百为单位的自律战斗机器【幻兽·邦德斯基】会轻而易举的将常人所能理解的武装力量抹杀殆尽，就算是拉塔托斯克的非主力战斗部队也会在此含恨而亡。 但今日入侵尼利尔岛的是比起dem社更加异常的怪物！ 蠕行的黑暗中探出苍白的手臂轻而易举地瓦解魔术师的反抗，随后黑暗残虐地覆盖吞吃。 被研究人员寄予厚望的邦德斯基在一阵电火花后自动抹去dem社的访问指令，甚至反过来为入侵者指明应当前行的路线。 那些满口“死亡是为科学和人类进步献上的必要的祭品”的白大褂们全无开展人体实验时的狂热和“大义凛然”，当魔女以死亡敲门时，他们丑态百出，大喊“我是人类宝贵财富所以我不能死”之类令人作呕的言语，却依然无法拖延被黑暗溶解的命运。 身着血色斑纹的漆黑哥特罗裙的少女漫步于惨叫弥散的走廊中，时崎狂三心情激荡愉快的不行，简直想要高歌一曲！ 太轻松了！真是太轻松了！魔女之力，魔法少女之躯，还有全方位覆盖并且丰厚到爆炸的员工福利，现在这颗星球上除了始源精灵究竟还有什么能抵挡她啊？ 随取随用不设上限的魔力供应、清晰准确的情报支援、就连吃力不讨好的自律武装机器也被骇入成为自己的走狗，曾经视之为禁区的dem社高级科研中心此刻已然成为她的自助食堂，罪大恶极的灵魂吃不完甚至可以兜着走！ 时崎狂三从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不，这甚至不能称之为战斗，她只是来蹭吃蹭喝，顺便零元购的搬运工，她唯一的工作对象只有，也正是这座研究中心中最宝贵的试验样品——一只被dem社活体捕捉的精灵！ 虽然时崎狂三很早就推测dem社曾经捕捉过一只精灵，但这只精灵是谁，被藏在什么地方，目前是死是活完全不清楚，探寻计划更是只停留在新建word文档的程度，而这一切都在成为冯世·系统的第二个代行者后迎刃而解！ 果然当时决定和冯世合作是正确的选择！ 时崎狂三操控改造自魔女结界的喰时之城，优雅地将最后一个备用食物打包入库，于冯世·系统的指引下来到一座科技感十足，并且厚重如崖壁的钢铁大门前，驻足。 钢铁铸就的大门和周围的铁壁浑然一体，断然没有在墙上开一个洞绕过大门这种方便的选项。 机械和电子混合控制的大门在入侵的第一时间便过载烧毁电子原件，同时特殊的炼金溶液将数十道铁栓和栓槽溶铸一体，只能通过在门上开洞的本办法拆解。 探测魔法的反馈明确地指出门后存在多台结界型随意领域发生装置，令大门在空间上出现错位，因此用蛮力开启大门更大的可能是导致保险库漂流到不属于现世的空间。 也许预设好坐标的dem社能在事后完成打捞作业，时间有限的入侵者只会在这层层防御前撞得头破血流。 【不进去吗？】 时崎狂三轻笑：“呼，麻烦老板您理解一下小女子的激动，唯一一只被人类捕捉的精灵就在门后，这可是是和打开男朋友赠送的圣诞礼物一样令人踌躇不决呢！” 【遗憾，我没有赠送过圣诞礼物的女朋友，因此无法观测对应样本，也无法理解你此刻的心情。】 在时崎狂三逐渐失真的笑容中，冯世·系统好心提醒道：【请尽快完成修女（sister）的回收工作，四糸乃无法阻挡爱莲·米拉率领的对精灵部队太久，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充裕。】 “好的~好的~”漆黑的阴影自时崎狂三身下延展，跨越空间的错位，将触手伸进本不该被入侵的区域。 轻松的就像走过一座拱桥，时崎狂三进入保险库的瞬间面色大变，旋即退回喰时之城。 不是因为攻击，已经堆满防护措施的保险库自然没有额外的冗余放置额外的攻击性装置，可堆满的防护设备本身就是最为恐怖的攻击手段，仪器释放的高温足够把所有碳基生物做成焖肉。 如果不是精灵极为顽强，而且在灵力耗尽前能够本能的保护自己，他们只能找到一坨马赛克和灵结晶。 时崎狂三毫不留情地压榨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使魔，在不同时间线上的自己的吐槽和咒骂中将装载精灵修女（sister）的无菌舱搬入喰时之城，自己来到尼利尔岛的大型停机坪。 这里是尼利尔岛最大的物资转运中心，但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闲置状态，大多数情况只有每个月一次的物资给养会让这里热闹非凡，但今天这里同样热闹，只不过没有人。 所有还能活动的邦德斯基于此汇聚，围绕成一个又一个圆环旋转翻转，圆环与交错间便有紫色的电弧跳跃，一点点撕开本就不稳定的空间，直至将圆环的中心染上不祥的黑色。 这一次时崎狂三没有再犹豫，主动走入圆圈中央，站定的一瞬间，时崎狂三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某个庞大的意志从极为遥远的彼端投来触手，以她为锚点，抓住了这个世界！ 恶寒袭上心头，时崎狂三听见世界哀鸣，某个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顺着触手搭建的桥梁痴愚的蠕动，散发痴颠的狂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超她所在的世界移动！ 时崎狂三发出无声的尖叫，刚才的愉悦顷刻间尽数扭转为恐惧，撬开那日她被封印的窥见的真实。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那个庞然大物强行挤进这个世界，自空间震癫狂的黑气中，一道瘦长的白影如鬼魅浮现！ 邻界，只有精灵才能生存的世界中，始源精灵专注地凝视，身前无数繁复的光晕流转，膨胀，重合，坍塌，最终崩溃，化作无数光粒。 始源精灵不为此感到沮丧，准确的说，自从多年前的变故后，她已经很少展露出剧烈的情绪波动。 始源精灵熟练地记录上一次失败实验的结果和数据，然后以此微调，再一次开始新的实验。 “第次实验开始。” 不知道像谁报告地自言自语，始源精灵十指律动，海量的灵力勾勒出模型，导入数据，在预设的规则中自发运转演化。 这一次出奇的顺利，杂合异世界知识编程的术式模型飞速的运转验算，巧妙地规避所有错误，仿佛有一只打手暗中纠正了所有错误，却没有特意留下足够的时间供始源精灵理解。 始源精灵已经顾不上细究其中的违和感，贪婪地吸收知识，她很清楚，如果错过这一次偶然，她或许再也无法复现这一次的实验成果。 终于，在一阵轻灵的啮合声中，所有的光晕尽数探索成一点，始源精灵呕心沥血地术式，成了！ ——防剧透后置判定—— 【冯世为了填补五河士道的灵魂陷入虚弱状态，此间始源精灵是否对冯世·系统发动攻击？ 冯世·系统虚弱表现：1d100 = 35 始源精灵攻击冲动：1d100 = 3，大失败！ 古树：为什么始源精灵对表现出虚弱的冯世·系统毫不关心啊？ 1、4、7：发现了冯世·系统真正在做的事情 2、5、8：dem社正在搞大动作 3、6、9：单纯没兴趣罢了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 = 10；1d2 = 1 古树：大失败的大成功，说明始源精灵对冯世·系统毫无兴趣，但她正在处理的事情获得成功，具体来说是： 1、5：发现冯世·系统的真正行动并成功阻止 2、6：察觉到dem社的计划并成功阻止 3、7：察觉到■■的异常并成功提取封印 4、8、9：研究从冯世·系统获得的魔术知识取得重要成果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8 古树：芜湖~】 第364章 故人限时返场 国庆快乐！ 副标题：东方幻想乡，风灵月影宗 恐怖凝结成实质，化作漆黑的烟云从“无”的孔中逸散而出，犹如癫狂的马尾海藻在惊涛骇浪中剧烈扭动，接着被人形的剪影踏碎。 疑似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脚步声若有若无，即便那个剪影不断靠近，这该死的脚步声也没用变大，始终保持着可憎的音量和若有若无的音色。 倘若鬼魂真的有脚步声，这大概是最符合鬼魂这种不存在“生物”的特征。 更让时崎狂三恐惧的事是，精灵和魔法少女的经验和体质明白无误地告诉她，这该死的脚步声是空间错乱的导致声音传播异常结果，绝无精灵术式或者魔法在其中捣鬼的可能性……这更可怕了好吗？！ 一个不知道什么的鬼东西不使用任何魔术，肉身穿梭在错乱的空间里，他甚至走得不急不慢，轻松得和散步一样！ 时崎狂三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完整体验并清晰记忆从人类升格为精灵的经验令时崎狂三以己度人，认为冯世也是一个被始源精灵程度地神灵选中的幸运儿，无非是知道更多的知识，掌握更多的技术。 可当以冯世·系统的知识召唤而来的存在真正出现在她面前时，时崎狂三终于意识到自己过去的猜测和认知太过浅薄，这种来自上位者对下位者灵魂的震颤她甚至没有在面对始源精灵时感受过！ 这根本就不是她能够应付，不对，她连理解都无法理解啊！ 有那么一瞬间，时崎狂三产生了“可以不要看到这种怪物，就这么死掉也值了”的逃避想法。 但怪物显然没有体恤时崎狂三的举动倒不如说他废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抵达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在此停下脚步？ 唏！什么时候邪神会因为祭司后悔就不降临了？ 此时此刻，莫不是在开玩笑？ 空间震颤，世界哀鸣，素白的肢体撕裂最后一层阻碍，降临于世！ 时崎狂三跌倒在地，双手撑起上半身，却见那存在已然矗立身前，低声喝问。 “英灵saver遵从召唤而来，你就是我的绳匠吗？” 属于人类的语言唤醒时崎狂三，她勉强调动快要冻僵的脑浆理解当下的情况。 时崎狂三面前是一个以她高水平审美标准也称得上美丽的疑似人类女性的个体，濡鸦般漆黑润泽的长发从背绕了个圈垂下，唯有胸前的平平无奇和一双黑眼圈让这份魅力稍稍失色。 她（？）身着的白大褂和其内的t恤运动长裤则加重了实验室搬砖人的既视感，方才扫荡一整个dem社研究所的时崎狂三对此非常具备发言权。 可那般声势的怪物怎么可能只是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人？ 滚动生涩的喉咙，时崎狂三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自称saver的人形歪头，叹气，上前一步半蹲下，右手拉起时崎狂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左手贴在时崎狂三脸颊，脸颊的柔软、皮肤的滑嫩和人类肢体末端微凉的触感共同帮助时崎狂三构建出“人类”的标签，消除未知带来的理解障碍和恐惧。 与此同时，【应激和平静的境界】发动，安抚时崎狂三躁动的心灵，辅助时崎狂三重新建立理智和知性。 时崎狂三更多的理性上线，她仔细观察眼前的“人类”，saver也任由时崎狂三观察，直到感应时崎狂三的情绪波动回归可以正常沟通的水平，saver开口询问。 “现在好些了吗？” “呼……刚才失礼了，让您见笑了。” “有心情说俏皮话，想必没有大碍，我已经从召唤系统重汲取足够的知识，已经了解你的姓名和此行的目的，因此只需我自我介绍。” saver素手按在完全不影响活动，也不会产生额外阻力的飞机场上，说：“雪之下逢世，一介普通的魔法少女，以续存者（saver）的职介现界。” “我还以为是救世主呢~” 时崎狂三的话让雪之下逢世沉默了一会儿，saver摇摇头：“能拯救一个文明的只有他们自己，指望救世主从天而降只是慢性等死。” “可您不就是从天而降吗？”时崎狂三尖锐地指出雪之下逢世的错误，雪之下逢世没有回答，转身看向天空，远方排成三排的七个黑点正在迅速放大。 在行动的末尾，dem社的救兵姗姗来迟！ “要打吗？master。” “以她们作为逢世大人在这个世界的实力的参考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麻烦逢世大人咯~” “不麻烦，不过是……” 风声呼啸！随意领域化作重压从天而降！随后光刃凄厉当头斩下！洞穿雪之下逢世的胸膛，然后横扫！ “……疥癣之疾。” 直至此时，雪之下逢世才堪堪说完“遗言”，半截身子混合泼洒的血水落在地上，艾伦·米拉·马瑟斯举起光刃直指时崎狂三：“下一个就是你了，梦魇！” “哎呀~士气倒是很足呢，可是你们从没有抓住过我吧？” 时崎狂三毫不畏惧的言语戳中了艾伦的痛处，事实上不止时崎狂三，刚才阻挠她们的隐者也在达成目的后逃之夭夭，并且留下的惊天寒气爆炸把她们冻得梆硬，全员失速掉进海里，好半天才重整队伍，直接导致她们姗姗来迟。 “哼！”艾伦不再言语，欺身而上，却听见身后有人说：“虚与实的境界。” 恍惚间，艾伦听到一声非常具有辨识度的“叮”音，明明没有任何证据，艾伦坚定地认为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艾伦咬牙，操控随意领域化作尖锥刺向时崎狂三的心脏，同时向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射出六枚追踪导弹，可不管是前或后的攻击双双落空，宛如攻击镜中花水中月。 随意领域透过时崎狂三时只带起些许波澜，便再无功效，身后的响动倒是很大，但通讯中飞速暗淡下去的队友头像则展示另一边攻击的结果。 艾伦抽身飞向侧方，果不其然，另外六个队友不知怎么全被打倒在地，就像是有人抽走了“队友被打倒”的过程，直接达到“被打倒”的结果。 （注1） 艾伦悟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是时间停止！时崎狂三使用了时间停止！ 仅仅从隐者的表现就能发现，一些精灵的力量发生了不知名的强化，因此时崎狂三不需要以子弹击中被施法对象，而是可以直接时间停止非常的合理！ 新出现的精灵的能力则是让事物介乎现实和虚幻之间，虽然麻烦但并非无法对付，从虚幻时期精灵没有进攻这点可以轻易得出结论，处于虚幻状态下的对象无法发动攻击！ 哼！不过是魔术之流的把戏罢了 情报收集完毕，胜利的法则已经注定！ 银色的特种炮弹被艾伦扔出，白烟四溢，笼罩三人，紧接着狂暴的声波生成，震颤肺腑！ 哼哼！就这样被迫进入虚化，然后…… “强与弱的境界。” 平淡的，没有多少起伏的声音击碎艾伦的作战计划，声波莫名衰弱，溢出的能量推动空气吹散白烟，而在艾伦身前，时崎狂三的枪口火光绽放！ 凝视陷入时间静滞的艾伦，时崎狂三嗤笑：“她不会还以为我们是只会使用精灵权能，单靠视力获取战况的老古董吧？” “从dem社，不，应该是全世界有能力和精灵战斗的势力的作战结果分析，精灵确实是只会使用自身能力的偏科生，震撼弹同样能让精灵眩晕，只是灵衣的防御和精灵强大的恢复能力使得这份眩晕无法被用于击杀或捕获精灵罢了。” “您还真是较真呢~”时崎狂三哧哧笑，表情忽然变得危险：“您打算怎么处理她呢？如果没有特别的需求，能否交给我处理呢？” 雪之下逢世从白大褂没有起伏的口袋里拿出一枚宝石，让时崎狂三联想到某只蓝色的无耳狸猫，然后将宝石贴在艾伦着装的cr-unit（战术显现单元）上，检测cr-unit和它的主人的价值。 约莫一刻钟，雪之下逢世把艾伦连同cr-unit一起塞进白大褂的口袋里，然后麻利地剥掉另外六人的cr-unit，打包带走，这才认真地对时崎狂三解释。 “我打算把她作为制造守卫和奖品的原料，所以不能给你。” “奖品？” “啊，为了扩散新的技术，我伪造了不少遗迹，里面塞几个有人的冬眠舱是个不错的点子，也能合理把一些技术细节和战斗技巧交出去。” 时崎狂三愣了一会儿，露出愉悦地笑容：“我现在有些好奇逢世小姐的世界了呢。” “等此番外勤任务结束，欢迎你移居，现在，带我去找‘圣子’吧。” ——咕言咕语—— 注1：剧透的判定 【艾伦灵感（难度65）：1d100 = 5，大失败！ 古树：这个时候大失败？！ 骰娘：那么在失败的基础上增加额外的惩罚，具体来说是…… 1、4、7：艾伦被雪之下逢世打倒在地，拖回去…… 2、5、8：被时崎狂三吞进喰时之城 3、6、9：被雪之下逢世植入了悲叹之种？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 = 4】 第365章 关于因为重女潜入女子学院这件事 【古树：剧情开始前的判定，五河士道遭遇的下一个精灵是： 1、5、8：当然是女装支线！ 2、6、9：久违的集体度假！ 3：是天降之物哒！ 4、7：奇……奇迹与你？！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 = 8 古树：芜湖~】 五河士道双手交叉，支撑下巴，刘海在双眼上投下一片阴影，隐藏窗户后阴暗压抑的情绪。 五河士道，绝赞抑郁中！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道视线，一道自远方投来的炽热的视线，日日夜夜黏在他身上，恨不得和五河士道绑在一起。 这道视线来自鸢一折纸。 自从成功欺骗时间，五河士道不惜性命成功拯救鸢一折纸和其父母后，鸢一折纸对五河士道和除始源精灵之外的精灵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于精灵，鸢一折纸不再仇视，甚至主动提议加入拉塔托斯克，成为佛拉克西纳斯的驻舰魔术师（魔法少女），一起为拯救精灵，打倒始源精灵努力。 于五河士道，鸢一折纸的狂热更甚从前。 如果仅此而已也就罢了，只要看不见五河士道就可以当做不存在，幸福地生活在痴愚的祝福下。可惜，自从冯世·系统的灵魂宝石碎片填补进五河士道的灵魂中，五河士道拥有了部分管理员的权限。 成为当下罪魁祸首的权限便是感知魔法少女位置（残缺）和精神沟通（残缺）。 借助两者，五河士道发现鸢一折纸把绝大部分休闲时间都用在偷窥自己上，并且情绪冷静又激动，纯洁又强欲，炽热的情感混合在一起仿佛粉色的泥沼，将他吞没，令他窒息！ 虽然被鸢一折纸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全心全意的喜欢是男孩子梦寐以求的大好事，但这也太沉重了吧？！ 耳边传来冯世·系统含糊的讥笑，五河士道捂脸，终究没忍住：“您就不能给点意见吗？” 【残念，我的女儿都是自体分裂产生的子代，你向不需要配偶的生命寻求搞定异性的方法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五河士道无语凝噎，好在冯世·系统终究给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如果你搞不定鸢一折纸，也可以选择搞定自己嘛！】 五河士道精神一振，当即拱手：“阁下有何高见？” 【汝当下窘境无非是难以控制体量突然增大的灵魂和其携带的权限，只要在吸收一份精灵的灵力就能有效缓解这方面的弊病，如果其力量本就偏向精神系就更好了。 恰巧，我这边有一位人选，只是接近这位精灵需要你做出一些牺牲。】 “没问题！”五河士道兴奋地拍拍胸口，“我已经是一位成熟的男子汉了，流血牺牲吓不倒我！” 【(／_＼)大怨种_(:3」∠)_】 冯世·系统回复的颜文字让五河士道大感不妙，他额角渗出冷汗，表情僵硬，“冯世先生，你说的是正经的‘牺牲’，对吧？” 【当然，这份牺牲来自你的辛苦训练所得到的技艺……】 “冯世先生，请您证明回答我——这是正经的‘牺牲’吧？！” 【诶嘿~当然是你之前辛辛苦苦训练的女装啦~】 “呀咩楼！！！”五河士道抱头哀嚎：“为什么要在两个地狱的选项里选择一个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对方是拉拉，并且患有严重的性别障碍，如果你以本来的面目前往一定会导致双方大打出手，那个时候别说封印对方了，天宫市再次遭受的损害也是你无法忍受的。】 五河士道露出困惑的表情，冯世·系统贴心地解释：【你忘记我们需要的灵力是精神属性的吗？】 “你是说那个精灵可能操控普通人作战？！” 【至少她会隐藏在普通人中，你们贸然开展的余波对于普通人是致命的。】 五河士道喉咙发出不快的鼓囊声，他抱着双臂苦思冥想，试图拜托女装的悲惨命运。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24）或教育（难度39）： 灵感判定：1d100 = 46；教育判定：1d100 = 40，双成功】 灵光乍现，这一瞬间，五河士道抓住了未来！ “嘻！我想到了！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不用女装啊！”五河士道快乐地拍手：“我只要利用四糸乃的力量潜行进去不就好了吗？实在不行还有时停保底，女装什么的根本没有必要啊！ 到时候潜行到她身边，直接用时间停止把她绑架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一架，再和她好好交流，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话毕，冯世那“孩子终于学会动脑经了但不多”意味的视线落在五河士道身上，【如果你坚持的话，我没有意见，但我建议你不要以本相出现，好歹给女装方案留一条退路。】 对于这种小要求五河士道自无不可，经过佛拉克西纳斯专业人员的化妆和一点小小的幻术后，五河士道年长近十岁，体型更加壮硕，同时蓝色的瞳孔和头发变成黑色，发型改为更加强而有力的寸头。 一番易容下来，五河士道和往日的模样大相径庭，恐怕只有鸢一折纸或十香这两个观察或直感点满的精灵才能认出此人是五河士道。 “呦西！封印精灵团，出发！”五河士道高举右手，迫不及待，“目标龙胆寺女子学院！” 【其实只有我们一个半人吧？】冯世·系统精准吐槽，同时越过五河琴里输入准确的传送坐标，气得佛拉克西纳斯的舰载ai或守鞠亚直跺脚。 龙胆寺女子学院是天宫市诸多学院中普普通通的一个，硬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也仅限于就读该校的学生大多为高质量的美少女学生，和该校在被称为“天央祭”的大型联合文化祭中多次夺得冠军这两点，依然处于凡人的范畴，不可能像霍格沃兹教导如何运用超凡之力。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81）：1d100 = 65，失败】 五河士道对于龙胆寺女子学院的了解大抵如此，因为各种精灵问题疲于奔命，他没有心力了解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倒不如说得知这样普通的学院藏有精灵才让他感到惊讶。 竟然还有其他精灵和时崎狂三一样对人类社会极为熟悉吗？难道她也和始源精灵有某种隐秘而特殊的关系？ 五河士道来到龙胆寺女子学院的侧校门，准备选择一个适合的地点潜入，却惊讶地发现大量校外工作人员和车辆进进出出，校园内的嘈杂和超出墙壁的彩带一同宣告此处正在筹备某种大型活动。 “这是……怎么了？” “是天央祭。”妹妹严肃的声音自耳塞中回答：“为了庆祝奇迹，所以今年的天央祭提前开始了。” “奇迹？” 五河士道不明所以，他和常人的世界脱轨太久，神秘已经化作他常识的一部分，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五河琴里所谓的奇迹指向何方。 “之前鸢一折纸魔女化引发足以毁灭整个天宫市的灾难，但天宫市却变形成防御模式，再加上我们这边速度很快，那次灾难虽有受伤但无人伤亡。 在不知真相的普通人眼里这就是城市活过来级别的奇迹，为此举办庆祝活动很正常吧。” 当真是，合情合理。 “顺便一提，这就是今年的天央祭了，士道可要好好考虑邀请谁参加哦，十香听说有很多好吃的已经非常期待了。” 村雨令音不合时宜的提醒让五河士道苦笑一声，属于十香的灵力躁动，似乎有人在说“如果不选那个孩子就砍死你！”，五河士道连忙收敛心神，披上隐身的魔法冰纱，投入寻找精灵的作业中。 “冯世先生，麻烦标记一下精灵的位置。” 【做不到，这已经是最小的可探测范围了。】不等五河士道提问，冯世·系统往五河士道脑海中安装了一个插件并解释：【对方对精神或能量方面的探测波动非常明显，只能通过收集对方的逸散能量的方式确定，我会在视网膜上为你标记出可以目标。】 也就是说只能看运气了吗？ 五河士道若有所医，看了看远方的钟塔，那是整座学院最高的建筑，五河士道决定先去那里碰碰运气。 【五河士道幸运：1d100 = 65 诱宵美九幸运：1d100 = 70 70＞65，诱宵美九幸运对抗成功，幸运偏向诱宵美九，具体来说是： 1、4、7：诱宵美九因为讨厌外人，所以没来学校 2、5、8：诱宵美九发现了五河士道？ 3、6、9：五河士道遇上了dem社的特工？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 = 5 古树：经典展开呢！那么五河士道能否意识到这点？ 五河士道灵感（难度56）：1d100 = 53，失败！ 古树：哦吼，完蛋！】 越靠近钟楼，五河士道越是感觉皮肤发痒，就像以前妹妹用羽毛拨弄耳廓上的绒毛，轻柔却让人不快，又带着些许未知的恐惧。 正当五河士道思考这奇怪的感受源自何处时，五河士道听到了美妙的歌声。 第366章 人教人教不会 即便以最苛刻的标准评判，五河士道也无法否认这歌声是如此美妙，纵然五河士道无法以稍高于高中生平均水平的教育写出华丽的辞藻，但即便用最质朴的对美的感受判断，五河士道确信这是成为闹钟铃声也不会让自己感到厌倦的美妙歌声！ 前提是忽略歌声中的灵力。 灵力构筑的旋律（魔音）阴险且巧妙地隐藏在歌声中，当人们因为歌声而陶醉，主动打开心房接纳歌声的同时，魔音也会随之入侵并支配！ 然而魔音的构筑者手段相当粗糙，只要有灵力就能完全无视魔音的控制，只是会感到蚊子在耳边嗡鸣的烦躁，这正是五河士道感到不快的杂音！ 不会错，精灵就在前方！ 【五河士道对未知精灵的第一印象是：1d100 = 48 古树：合理，顺便骰一个诱宵美九对五河士道的初印象，因为是男性获得-50的补正 骰娘：1d100-50 = 43 - 50=-7，连青蛙小便都不如的渣渣！】 五河士道振奋精神，顺着歌声中灵力浓度更高的方向追踪，路上人烟越发稀少，所有普通人下意识远离歌声的源头，似乎这位精灵也不希望凡人被卷入两者的斗争。 这让五河士道松了口气，对未知精灵的印象也稍稍改观，至少对方仍处于守序范畴，存在交流的基础。 经历包括自己暴走在内的各种大起大落，事到如今，五河士道最害怕遇到的对手反倒是无法交流的存在，眼下这种情况真是再好不过了……吧？ 如此思考，五河士道进入钟楼一层的大厅，无需视野中金色的边框，五河士道也能一眼认出那独属于精灵的异常的美丽。 最吸引眼球的无疑是超越目前出现的所有精灵的高耸山峦，视网膜上的界面贴心地以时崎狂三的脑袋为标准自动比较，让五河士道意识到那是足以包裹淹没最恶精灵头颅的可怕压力，是于五河琴里而言穷凶极恶的阶级敌人！ 让人不禁怀疑这真的是人类能能生长出的尺寸？亦或者成为精灵后还能得到这方面的强化？ 与之相比，每个精灵都拥有的姣好脸蛋和梦幻般紫银色的飘逸长发反而不那么惹人注目，成为“能带给人奇尺大乳的美少女长成这样丝毫不奇怪”的刻板印象的牺牲品。 精灵也看到了五河士道，旋即陷入呆滞，双方沉默，直到五河士道地咽唾沫的丢人声音打破“默契”的沉默。 “为什么？”像是强忍着什么冲动的声音，精灵的面部肌肉剧烈的抽动。 在冯世·系统愉悦的笑声中，五河士道刚想起来对方有超脱旧俗的xp，就看到精灵精致的脸蛋扭曲成堪称颜艺的厌恶，侮辱的咒骂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为什么会有男人出现在这里啊？你这蟑螂都不如的渣渣！为什么就不能像蟑螂一样老老实实地躲在阴沟里吗？！” 剩下的咒骂在五河士道耳中尽数化作消音的“哔哔”声，五河士道完全不想猜测对面到底说什么多么脏的脏话，尤其是地面冒出好几个风管琴上端的大喇叭一样的结构时！ 接下来一定是精灵天使的攻击！ 音波的浊流自喇叭中涌出，恰如大坝泄洪，浊浪翻滚！ 早有准备的五河士道挥舞大剑，斩断浊流，声浪以他为起点y型分叉，撞碎身后的墙壁，五河士道耳边同时想起妹妹的急切的警告：“快让她停下来，我们已经能检测到外泄的灵力波动了！再这么战斗下去一定会引起ast的注意！dem社的武装行动人员就在那里！” 五河士道依言按住手臂上的圆盾，世界就此陷入死寂的灰色。 第1秒，五河士道来到精灵身边。 第2秒，淡蓝色的冰雾在五河士道双章间凝聚。 第4秒，冰雾在精灵身边围绕成厚实的“蛋壳”。 第5秒，冰雾向下压缩同时陷入灰白。 第6秒，时间恢复流动！ 【诱宵美九和五河士道进行精灵术式对抗！ 诱宵美九（被偷袭-20补正）：1d80 = 3，大失败！ 五河士道：1d100 = 100，大成功！ 古树：啊？具体来说是…… 1：始源精灵出现了？ 2、6：dem社试图偷袭，但五河士道过敏捷对抗 3：↑+五河士道早有察觉，成功挡下 4：诱宵美九困难意志鉴定，失败反转 5、7：↑+dem社偷袭，试图捕获诱宵美九 8、9：普通的成功捕获，后续移植灵魂宝石时获得1d50的成功率补正 10：意外发展（1：大成功；2大失败） 骰娘：1d10 = 9 古树：为什么你总喜欢在特殊情况里选择最平平无奇的发展啊？ 骰娘：信“啊哈”信的，乐】 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不，应该说时间系能力在初见杀时本就该展现如此的碾压性能，精灵甚至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五河士道冰封，赶在ast到来前打包带走。 五河士道从精灵胸口别着的学生证得知她叫诱宵美九，隐约记起这似乎是死党殿町宏人一直心心念念的超级美少女歌手。 要是让殿町宏人直到自己捕获了诱宵美九，他一定会羡慕嫉妒恨地流出血泪吧？ 五河士道坐在佛拉克西纳斯医务室外走廊的座椅上苦笑几声，佛拉克西纳斯的技术人员正在检查并记录诱宵美九的各项数据，这将成为诱宵美九转化为魔法少女后重要的比对基础。 对此冯世·系统不予评价，就像人类不会在意大猩猩研究如何用石块砸核桃，只要佛拉克西纳斯不妨碍魔法少女转化和五河士道补完相关，他一向是无所谓的。 【既然那边一时半会不会结束，和你说说待会要注意的事情吧。】 冯世·系统恰到好处的给予提示，五河士道坐正，询问：“这次和之前不一样吗？” 【自然，诱宵美九拥有的灵结晶对应的是卡巴拉生命之树中第9的质点yesod（基础），象征月亮，而月亮在多数依然流行的文化中被认为是迷乱和疯狂的象征，换句话说，捕获诱宵美九只是开始，正真的对抗在精神层面。】 “啊啊！”五河士道很快反应过来：“刚好诱宵美九患有厌男症，我一定会遭受最大的抗拒。” 【正是如此，当然，如果选择抹杀诱宵美九的意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你知道我不会选择这个方法的。”五河士道严肃地拒绝，忽然意识到不对：“冯世先生，除去想要杀死我的时崎狂三，这似乎是您唯一一次提出击杀方案的精灵？” 【因为诱宵美九对人类文明的威胁程度远大于时崎狂三，如果将时崎狂三比作无关痛痒的流感，那诱宵美九是足以致人死地的恶性癌症。 我要拯救精灵和世界（文明），如果世界（文明）本身因为被拯救的精灵毁灭，那我的工作就没有意义了。】 五河士道愕然：“不是，她不是很容易就被抓到了吗？” 【……，你该不会认为破坏力和危害性是两项绝对正相关的指标吧？】 五河士道挠头的右手和不好意思的嘿嘿笑声已经完美表达了他的想法，冯世·系统发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为五河士道解释。 【五河，你要明白一件事情，破坏力只是对文明的危害性的一个指标，以时崎狂三为例，虽然她累计杀死了一万人，但全世界每天死去的人数在数十万到数百万之间。 因此时崎狂三造成的死亡和人类文明自然淘汰相比不值一提，更不要说她只杀她认为的恶人，从整个文明的视角评价，时崎狂三甚至算得上不那么聪明的免疫细胞。 就算是以天宫市自身能力完全无法抵抗的鸢一折纸反转体，她在摧毁完天宫市的同时也会自灭，对人类文明依然不值一提，能不能上国际新闻都值得商榷。 她所能造成的最大的危害反而是被dem社捕获并夺走灵结晶，因为dem社完全有能力并且其创始人有意向在全世界重现鸢一折纸的自灭现象。】 “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dem社……” 【那个事情不重要，只要没有灵结晶dem社就什么也不是，他们缺少最关键的力量。】冯世·系统强硬地打断了五河士道的追问。 【但诱宵美九不同，她真正有潜力从人类文明运转的基层逻辑上瓦解整个人类文明，她没这么做的原因不是不想做，而是她太菜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有多可怕，内心的阴影有多重。】 【五河士道对于冯世·系统的解释信服程度为：1d100 = 36】 “有那么严重吗？”五河士道无法说服自己，毕竟诱宵美九实在太菜了，菜得他无法产生警惕，他就没遇到过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精灵。 【看来她的实力让你对她的危险程度产生了巨大的轻视……】冯世·系统思索片刻：【总之，你需要知道她对人类已经完全失望，即便是喜欢女孩子也只是喜欢会动的洋娃娃，对于男性则是对待可燃垃圾。 因此即便你在精神层面伪装成女性，也会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打败然后被支配，所以一定不要心怀侥幸。】 【五河士道的警惕程度：1d100 = 14，完全没有上心！】 “啊，我知道了！”虽然嘴上答应的很利索，但冯世·系统很清楚五河士道并没有把自己的警告放在心上。 这其中固然有诱宵美九太菜的原因，还有一部分理由则是五河士道通过自己制定的计划成功完成既定目标，因而对【我】产生了不信任，就像是发现父亲并非无所不能的孩子那样。 简而言之，五河士道在和冯世·系统的关系中抵达了叛逆期。 对于五河士道的叛逆，身为悖逆魔女分身的冯世·系统略微不爽，但很快转化为看乐子的心态。 他很清楚一件事情，人教人教不会，但事教人一教就会，他已经准备好爆米花看五河士道吃瘪了。 很快，有关诱宵美九的各项检查结束，依然一副随时会猝死模样的村雨令音抱着记事本来到五河士道面前，告知两人（？）可以开始魔法少女转化手术了。 ——咕言咕语—— 【诱宵美九的厌世情绪为：1d60 + 40=45 + 40=85，世界毁灭吧！】 【冯世·系统对五河士道叛逆的在意程度：1d100 = 38，略微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