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港1979》 第1章 逃港惊魂 农村有句谚语，三六九，路上走。1979年6月9日号，农历5月15，一个日子中带了六，又带了九，是一个适宜出行的日子，俗称黄道吉日。 别说在旧时代尚未远离的年代，即使后世，也是一边高举科学大旗，另一边却又遵循民族传统。 据说神州飞船的发射、月壤取土、回收的时间都是查过黄历的。而08年奥运会，8月8日晚上8点，也是千年以来最好的黄道吉日。 林天河蹲在木甲板上，他双手抓着船舷，像是在祈祷。漫天乌云，仿佛要吞噬天地间的一切。小船就像他小时候捉弄的蚂蚁，在浪里起伏，船头船尾偶尔跳起来，像匹疯马，要把他摔下去。 林天河生于66年，那年家乡豫林县红奇渠刚刚修通，被冠以“人间天河”，他父亲一时高兴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渠修通后有几年，风调雨顺，年年丰收。然而人多田地少，又吃大锅饭，虽然丰收却还是填不饱肚子。 73年他母亲死了，78年妹妹也世了，妹妹夭折时11岁，不足40斤。他父亲当过兵，见多识广，不愿意再坐以待毙。便带他一路讨饭，饥一餐饱一餐，一路讨到了粤省。 粤省到处疯传，港城富庶，他们也生出了逃港之心。他们本想从陆路逃港，躲在芦苇荡中却被发现。哨兵在后紧追，不时开枪喝止，父亲不幸，被流弹击中大腿动脉。 他见逃生无望，一把推开林天河，朝林天河怒吼“滚，快从东路走！”那决绝的眼神，只一眼，仿佛穿透了林天河的灵魂。林天河边走边回头，父亲已经倒地。 其实在芦苇荡时，一个来自后世，生于1983年，名叫林深河的灵魂，已经占据了这具身体，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平行世界。 现在的林天河，两者的记忆都有，精神却像是被林天河控制，那种坚韧和吃苦耐劳，绝不是前世的林深河所具备的。 前世的林天河是个自由职业者，其实就是炒股，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平时门都懒得出，都快胖成个球了。被朋友拉着出门爬山，一脚踏空，醒来后居然穿越了。 徒步跋涉在茂密的树林、蜿蜒的田野、崎岖的丘陵之间，林天河总能看到尚未处理的尸体。人对于苦难，确实有非凡的承受能力。他挺了过来，找到了藏在芦苇荡中的偷渡船。 这船很小，应该是沿海的渔船，总长也就十来米。是一条木船，没有帆，一台柴油机装在船尾。船棚里坐着三男一女四个人，因为是夜里，都看不清脸。 左边坐着一女孩，一老头。女的原名林秀梅，独自一人从闽南山区家里偷跑出来的，声音很好听，她也颇以此为傲，所以出门以后，她便自称林妙音。林天河难以想象，这位女本家，身体里潜藏着多大的勇气。 老头李奏凯，家是赣南山区的，生于1931年，国军围剿红军之时。他家是当地大户人家，老爹也算是革命前辈，希望国军高奏凯歌——保住自己的家产。 上船前互通姓名，林天河开玩笑问道“你是不是有大哥叫李传捷”，传捷奏凯嘛！老头一脸惊慌，像是被拿了贼赃。 林天河在后来的得知，他大哥于1926年——国共合作北伐时出生，他老爹希望国家早日统一，得享太平，所以起名传捷。大饥荒中的61年，媳妇饿死后，带着两个儿子逃港成功。 李传捷前前后后多次传信，让他也过去，他却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这次大哥来信称自己天不假年、寿将临终，强烈要求临死之前见见唯一的兄弟。 李奏凯得了肺结核，已经病入膏肓了，临死而惧病，觉得港城说不定能治好，终于有了该死鸟朝天的决绝。寻亲戚许以重礼、作证病亡、空棺下葬、丧事尽哀后，躲躲藏藏踏上征途。 对面两个男人，一个叫王爱国，约莫30来岁，京城口音，戴着金丝眼镜，讲话斯斯文文。上船时，看大家的眼神，有一种“举世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或者说有一种俯视芸芸众生的高傲。 另外一个是仇义，应该是盲流群体。流里流气，穿的是港城传过来的沙滩装，五颜六色。 开船的自称老贺，带着商人的市侩和原则。林天河没钱，坚决不让上船，卖身还债都不行。 李奏凯觉得，这小孩知道自己没死，怕走漏了风声，所以出了一半船钱，终于征得老贺同意。老贺让林天河蹲船头，说是放哨，其实就是让他在外面吹冷风。这个商人的原则就是，价格不同，服务必须不同。 这一船5个乘客，就是俗称的逃港者。解放以来，港深两地阻隔，生活水平差距越来越大，加上内地严酷的政治环境，逃港者络绎不绝。 历来的逃港者，无外乎陆海两途，东中西三径。宝安毗邻港城，仅有深河相隔，算是边界，为防止偷渡，架起铁丝网，又遍布哨站。 故陆路梧桐山、沙头角虽然近在咫尺，却很难偷渡。从此地逃港，就像蚊子苍蝇扑向蜘蛛网，故称扑网，成功者寥寥。 海路东西两方面，西边红树林、蛇口距离港城仅有4公里。平日里海水风平浪静，只要抱着块木板，或者腰间挂两个葫芦就能游过去。 粤深当地不少孩童从小便被家人灌输“好好练身体，日后去港城”之类的思想。东路就是他们现在走的这一条，叫做大鹏湾。水路偷渡逃港，在粤语里称作“督卒”，就像象棋中过河的卒子，“有去无回”。 今年初各种谣传满天飞，“边防口子开放”，“广东要放100万人去港城”，“中越边境打仗，部队调走了，再不跑，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等，广东各地百姓纷纷涌向宝安，政府在当地增设了很多哨站，日夜巡逻。 西线和中线是过去逃港的重灾区，大家都知道要往那里逃，所以被重点防范，反而不太可靠了。 东线大鹏湾这边离港城较远，海路有10多公里，夜里会涨潮，风浪也很大，除非有船，一般不从这边走。 自凌晨1点钟，从过人高的芦苇荡中拔锚起航开始，林天河一直蹲在船头，朝四周警惕的张望，预防突然出现的巡逻船。偶尔不知道哪里闪过来的亮光，都会让他趴在甲板上不敢动弹，要确认不是巡逻船才敢起身。 他听人谈起过，偷渡一旦被发现，就被拉去劳教。他记得前世2000年后，还有大学生劳教致死的，当时网络上闹的沸沸扬扬，国家才废止了劳教制度。 突然，东南方的天际闪出一道光，光线不强，是不是灯光？林天河汗毛都竖起来了。再看，却又看不到。 没多久，一阵隆隆声传来，好像是打雷？林天河不敢确定，只能屏气凝神、侧耳倾听。他想到，如果是马达声，肯定连绵不断，不是仅有几声。 听了好一阵，除了海浪声和这船的马达声，别的什么也没有。一阵风吹过，海浪大了些，不断有海水冲上夹板，泼洒在林天河身上，冻的林天河牙齿打颤，眼皮狂跳。 忽然，林天河发现后方不远，有微弱的灯光，像黑暗中的萤火虫，正快速飞来。这肯定是船，林天河不由得浑身冰凉，声音发颤的叫道：“后面有船，后面有船！” 船棚的人不知是看到了，还是听到林天河的叫喊，一阵慌乱，纷纷往底舱里躲，王爱国抢着先下，一脚踩空，滚了进去。老头腿抖，站不起来，被林妙音和仇义抬着进了底仓。 林天河瘫软在甲板上，目光呆滞，仿佛能看到子弹正朝自己射来。 老贺颤抖的把香烟放在嘴里，打火机的砂轮打了几十下，偶尔打着火，不是手抖就是嘴抖，始终凑不到一起去。忽然手又一抖，打火机掉在甲板上。嘴唇也上下抖动，仿佛念念有词。一个没注意，香烟又被吹进海里。 林天河被求生欲望支配着，颤抖着往底仓方向爬。 老贺不停回头张望，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舒展。再次回头，盯着灯光看了好一会。看着看着，老贺的嘴角扬起。“妈的，虚惊一场！” 说着，老贺左手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盒，右手轻轻一磕，一支香烟跳出一截。手往嘴边一送、一抖，一支香烟已经叼在嘴边。然后弯腰，两指一夹，捡起打火机，在裤腿上轻轻一划，火苗在打火机上跳舞。低头凑近，香烟就点着了。 老贺美美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厚厚的烟雾。这套动作行云流水，把林天河看呆了，这还是刚才那个老贺吗？ 老贺这么镇定，后面的不是巡逻船？对了，巡逻船应该打着探照灯，四面转动探查。那船虽然有灯，灯光却是微暗的，他看了看船篷里的马灯，两者很像呀。莫非也是一艘偷渡船？ 老贺正陶醉在香烟带来的放松中，忽然一个海浪打来，船尾翘起，把老何掀了个狗吃屎，香烟也甩到了海里。 第2章 怒海波涛 后方船只速度飞快，至少比这艘快了一倍。近处一看，跟这艘船大小差不多，不过轰鸣声大了很多。估计是两台甚至三台柴油机。一个人从船篷里探出头来，朝这边挥了挥手，像是在打招呼，转瞬间就只能看见船尾了。 老贺叫道“都出来吧，没事了！” 林妙音首先爬了上来，看见了前方的微弱的灯光，说道：“也是偷渡船吧？看把李叔吓得！”林天河点点头。老头应该也是觉得自己刚才太丢脸了，第二个冒出头来，看看四周没什么船，这才彻底钻了出来。 王爱国最后出来，眼镜却没了，走路扶着扶手。林妙音看到人都出来了，摘了马灯，下到底仓帮忙找眼镜。 忽然一个浪打过来，底仓脚步杂乱，然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王爱国顿时脸就黑了。过了一会，林妙音拿着只剩一个镜片的眼镜爬了上来。 王爱国叫道：“都怪你，我这副眼镜100多块，你赔我！” 仇义发火骂道：“丢你老母，人家好心帮你，你还怪别人。就你逃的快，咋不把你摔死”说着，伸手抢过林妙音手里的眼镜，重新丢回了底仓！林妙音也不管了，径直坐下。王爱国屁都不敢放，呆呆的坐着。 船篷里一阵沉默。这时老贺忽然说道：“现在已经进入港城海域，不会有大陆巡逻船了。基本安全了。” 众人一阵欢呼。林天河不用去船头吹风了。 不过，老天就是要抽老贺的耳光，刚欢呼完，一个巨浪打来，老贺没抓紧尾桨，直接被掀翻，滚到船篷里了。 船尾还没落下，又一阵狂风吹来，众人都朝船头滚了过去。还好，没有翻船。 船尾重重跌落，老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奔向船尾。一边提速，一边叫道：“都抓紧了。风浪越来越大了！” 正在此时，一道细直的闪电贯通天海。海天之间，宛如白昼。 老贺敢在这个季节当蛇头，是有一定的把握的。正常来说，粤省沿海，七八月份开始刮台风，十月份基本就没有了。 蛇头带人海路逃港，都会避开台风季。天地之威，不是这种小船可以抗衡的。 农历五月份中旬，通常夜间月色明亮，正是逃港的好时机。而选在一点钟启航也有依据，6月上旬晚间，这片海域在两点钟开始涨潮，而船差不多在凌晨两点已经到达港岛。 现在1点多钟，应该是风浪最小的时候，然而现实却与老贺的开了个玩笑。 老贺死死的把住尾桨，时刻保持航向，把功率开到最大。 闪电过后，一声炸雷在后方不远处炸响，众人心神激荡，心生恐惧。风越来越大，吹得船篷起伏。薄铁皮做的船篷砰砰作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吹走。船已经不能完全保持平稳，经常朝右侧倾斜，感觉稍微加把劲，就能把船掀倒。 棚顶噼里啪啦声响起，下大雨了！借着马灯的微光，可以看到不远处翻腾的巨浪，正朝着小船奔来。林天河叫道：“浪要打过来了，大家都到左边来！” 众人刚刚站定，一个浪已经把左边掀起，然后又重重落下。 雨越来越大，棚顶的啪啪声变成了哗啦声。狂风携带着雨水，打着横着飞进船篷里。老贺站在风雨中，早就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仍死死的把住尾桨，修正航向。 天空中的闪电如影随形般追逐着船只，瞬间将整个海面被照亮，犹如白天。 突然，王爱国惊恐的呼喊：“不好！”原来他们乘坐的小船正处于一个高耸的波浪顶部，而前方则是一片数丈深的谷地。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小船已经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波谷。 在近乎垂直的60度斜坡上，小船像离弦之箭疾驰而下。眨眼间，船头深深地插入水中超过一米，海水溅起一片巨大的浪花。 紧接着，后面的海浪汹涌而至，船尾被抬起四五米，仿佛随时会翻转过来。众人不禁惊声尖叫起来。 “天哪！这船要翻跟头了吗？”老头惊恐地喊道。如果真的翻了，在这种海浪中，大家恐怕都会到海里喂鱼。林天河惊恐万分，心中默默祈祷道：“妈祖保佑！佛祖保佑！满天神佛保佑！”他紧闭双眼，似乎在等待着末日的来临。 然而，就在这时，船尾猛然落下，发出一声巨响。林天河身体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睁开眼睛，惊喜地发现一切平安无事。船头已经脱离水面，船尾也平稳地摆回原位，众人竟成功地逃过一劫。 在前世，林天河就是一个整天待在家里的宅男，从来没有与死神擦肩而过，也没有经历这种惊心动魄。因此到刚才为止，他都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然而，此时此刻，当他成功地从这场可怕的风暴中逃脱出来，劫后余生，无神的信仰不再那么坚定。刚刚发生的一切，让他期盼有神的存在，感谢有神的眷顾。 在那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似乎在庇佑着他们。难道真的是妈祖显灵了吗？他心中暗自思忖着。或许，正是因为妈祖的保佑，他们才能在这场生死危机中幸存下来。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对冒险的向往，但此刻却深刻地理解到，在面对大自然那无穷无尽的力量时，人类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那些喜欢冒险的人们，也许正是经常置身于危险之中，才会越发相信神灵的存在。 毕竟，当人力无法与自然相抗衡时，如果不寻求神灵的庇护和指引，恐怕、仅仅是恐惧就足以使他们崩溃。 想到这里，林天河不禁感叹道：“原来如此啊……” 东南沿海一带，百姓经常涉海求生，与风浪搏斗，又常有台风肆虐，毁田坏舍。在天威面前，无论贵贱，人都是蝼蚁。 因此，东南沿海一带，会有更多的寺庙，百姓也对神佛更加虔诚。到了华夏内陆，天威少见，遇到的更多是人祸，人情世故成了保命之本，求神拜佛不再是常态。 林天河呆呆得望着后方翻腾的巨浪，心神巨骇，真不知刚才是怎么逃脱的。仿佛准备合手拜佛，手不由得松了护栏。突然间，侧面一个浪打来，林天河脑袋在扶手上重重一撞，然后飞向空中。 林天河还没意识到什么，船上几人身体像是挂单杠，动作很是潇洒飘逸。林天河忽然发现自己手里什么也没有，完了！他急忙双手乱舞，却什么也没摸到，呼吸间就扑通一声，掉到海里。 敢逃港的人，游泳都不在话下。林天河被摔的七荤八素，往深水沉去。等恢复了意识，已经不知道灌了多少海水。海面之下，没有风浪影响，相对平静。林天河手脚并用，朝海面游去，刚游上去，一个浪刚好涌来，又被盖住。 好歹他吸了一口气，也发现了灯光所在，赶紧朝着那边游。但是风浪太大了，明明是往前游，却经常感觉往后退，再看到灯光，发现灯光变远了。 他们不会不管我了吧？林天河心里咯噔一声！ 如果自己是船上的人，或者自己是老贺，这么大的风浪，自己愿意救人吗？救人能救得了吗？会不会因为救人停船，把其他人也搭进去？想到这里，林天河不敢再想下去了！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尤其在绝境中。 刘邦在战败逃跑时，儿子都能踹下车——只为减轻车的重量。文-革时期，父子、夫妻也能相互举报、陷害。这些逃港者，萍水相逢，相互间话都没说上几句。 抛弃他，对船上的人来说，估计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他这个穿越者太失败了，哪有一点位面之子的气运？这就要归位了？ 他已经对生不抱什么希望了。也许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林天河尽量漂浮在海面上，努力向前。 他忽然觉得，身体的原主林天河这一家太悲惨了，至今为止，就要全家死绝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华夏千年已降，多少类似的悲剧，重复上演。 林天河忽然像是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微微发怔，也许是牛头马面来了。他感觉到生命力正在消退，因为每呼吸一口，就有不少海水灌进肚子里。又一声呼唤声传来，这次清晰了不少。 他身体猛然一激，是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他能感觉到声音中的焦虑。他努力保持眼睛睁开，尝试搜寻可能存在的救援者。 果然，两米之外，一个人正朝自己游过来。 有人过来救我，我能够活着，林天河激动地想到！能活着谁愿意死，林天河用尽最后的力气，朝前游去。 快到了！快到了！林天河默念着。前方的人也在拼命向前，不断试探地伸手，想要抓住他。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海浪涌动，却让林天河有阴阳两隔之感。 他已经没力气了，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开始下沉，控制不住的呼吸，让海水灌进他的五脏六腑，身体开始抽搐。 第3章 弃舟登岸 仇义腰间系着绳子，绳头剩余一段正在往林天河的腰间系。 忽然绳子绷紧，像是有人往后拉，两人距离扯开了半米。仇义焦急万分，救人要功亏一篑了？顾不得系绳子了，拉着林天河的手，往前一拽，一个艰难的转身，刚好把林天河缠进绳子里。 绳子开始往前，拖着他们两个前进。 船在加速向前，身后一个几米高的巨浪正奔腾而来。船上有人在往上拽，两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海面拖行一段后，两人被救起。 林天河醒来时，风浪小了不少，他腰间系着绳子，躺在船篷的甲板上。“刚才是谁救了我？”林天河问道。 仇义得意洋洋的说道：“当然是本大爷我，救了你了！不知道老子有多英勇！不过大伙也不错，关键时刻没有抛弃咱俩！” 李奏凯咳嗽着说道：“仇义这话没说错。要不是林丫头眼疾手快抓住绳子，你俩是没办法活着上来了。要不是老贺及时减速下来，仇义也找不到你了！” 林天河心神激荡。仇义这人，在当地应该是个祸害，偷鸡摸狗之类，绝对没少做。在这种危急时刻，却是他救了自己。 林天河坐起身来，朝着仇义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朝着林妙音、老贺方向，也一人磕了一个。 林妙音笑着说道：“这不过年不过节的，磕什么头呀！我可没有红包给你发！”说着，怜惜的拍了拍林天河的脑袋，把他扶起到边上坐下。 仇义哈哈大笑：“就是！等过年了再过来磕头，叔给你红包！” 老贺却是黑着脸，心里骂道：“差点害死老子了！磕头算个屁，给钱才是正理。”嘴上说道：“以后挣钱了，压惊费记得结一下！我也不要多，你们两个，每人十万块！” 王爱国附和道：“我们三个，也应该付一点辛苦费吧！”老贺就是这么一说，王爱国竟然当了真。李奏凯、林妙音都盯着王爱国，看的王爱国不好意思了，脖子一缩，靠在扶手上不说话了。 李奏凯问道：“老贺，咱们走了这么久了，咋还没到！你估计还有多远？” 王爱国伸直了胳膊，转了大约180度，然后曲臂，手表送在眼前，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才1点40分，应该还有几公里！” 人在有新的体验时，总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大脑是一台超级计算机，把重复的事情压缩成文本文档，而新鲜的事物却保存成高清电影。所以年纪越大，感觉时间过得越快。 他们明明感觉已经过去了几小时，实际却连1小时都不到。 “航向有些偏移，具体还有多远，我也搞不太清楚。”老贺把着尾桨说道。他本想说“希望台风已经过去了”，又怕自己的乌鸦嘴坏了事。 天空中不时有亮光透过来，把海面照亮，接着传来阵阵雷声。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林妙音指着前方说道：“那边是不是飘着两个人？” 林天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黑色的人影随着闪电逝去已经看不见了。仇义摘下马灯，靠在船头往前照，也只能看见几米之内。 逃港，是一个高度危险的事情。根据历史统计，逃港的人有不下百万，但是逃港成功的，不到一半。另一半人去哪里了？一部分都死在了路上，一部分淹死在海里。 林天河觉得，那应该确实是人，而且是两个人，不过可能已经是死人了。今夜逃港的人绝对不少，而遇到台风落水淹死的，绝对不止这两个。 他也暗自庆幸，却又忍不住感叹。要不是仇义舍生忘死救他，说不定他的尸体，也会在某个时刻，飘在海上被人发现。 仇义激动的指着前面说到：“在那里！”老贺却淡然说道：“他们明天早上就会被潮水冲到岸边了，会有人给他们收尸的。”他知道，两人不可能活着了，死尸放在船上，太晦气了。 林天河不忍去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仿佛能够感受到，两双充满着绝望和不甘的眼睛在盯着他。 敢于逃港者，都是不畏艰险、敢于冒险人，港城有很多企业家和社会名流都是逃港者。 谁能知道，这两位不死，会不会成为时代豪杰？能有大成就者，都是气运加身之辈，大难不死，方能成就伟业。 船行没多久，林天河指着前方叫道：“前方是不是到了？” 众人往前望去，前方有一片地方，漆黑如墨。 老贺说道：“是到港岛了，不过这里属于港岛的乡下，人烟稀少。咱们都湿透了，海风一吹怕是都要病倒了。夜里先不走了，到岸上避避风！” 这十来里的行程，早就让他们心神俱疲。可以上岸休息，没人会拒绝。这一块老贺熟，调整方向，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大家涉水上岸，寻找柴火，点火取暖。暖烘烘的感觉让人昏昏欲睡，林天河坐在火堆边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众人简单收拾，上船启航。船行两岸之间，波澜不兴，昨夜的风浪仿佛从没有来过。 林妙音兴奋地唱起歌来，她鹅蛋圆脸，杏眼平眉。鼻子小巧而翘，嘴唇丰满，嘴角上扬，就像邻家小妹，歌声婉转，音色清亮，引人入胜。快到港城了，众人心情都不错，一起打着节拍。 上午十点多，前方出现一个港湾，老贺说到，“前面就是沙田了，上岸后我就不管了！” 众人不禁有些恍惚，各自思考着上岸后怎么办，有没有工作可以做？能不能吃饱饭？有没有栖身之所？逃港之前大家想的挺好的，发下宏愿，发达以后要干嘛。 可马上到了，不禁内心忐忑起来，今天的饭食有没有着落，晚上会不会露宿街头。 此时的港城，正是经济腾飞的时期，纺织、服装、钟表、五金、地产、娱乐等行业正飞速发展，民众收入节节攀升，用工需求很大。 但是船上的各位并不知道这种情况，对陌生环境，让他们有恍然无措之感。 老贺一边把着尾舵，一边给大家讲解港城的情况，一看就是个老蛇头。“前面这里是沙田，有不少工厂。要是没去处的，可以就在这里。现在港城这里工作不少，一个月一两千港纸还是可以挣到的。” 众人齐声惊呼，2000港币，差不多相当于1000人民币了。在内地辛苦一个月也就挣个三四十块，这还是铁饭碗的工人。这边随便一个工人都挣这么多，瞬间觉得吃再多的苦，冒再多的险都是值得的。 “不过这里还是本地人为主，也有不少内地人，都是这些年逃过来的，人嘛都挺好相处的，慢慢熟了就好了。不想在这里待着，可以去元朗，或者去屯门，那边大陆仔多。” “下面这个事挺重要的。我听朋友说，现在过来的内地人越来越多了，港府在讨论以后要把逃过来的押送回去，现在还没定下来。所以，这段时间抓紧去办身份证件，别辛苦逃过来，又被当黑户送回去了。” 当前港城的移民政策叫“抵垒政策”，就是说到了港城市区，就是港城人，可以办理身份证件。 当然，刚过边境被发现，还是会被遣返的。 到1980年以后，港城政府有感于人口增长过快，就业压力大，就取消了该政策，改为“即捕即解”，抓到就送回，出门要携带身份证件，随时接受抽查，老板也不能雇佣黑户。 “你们算幸运的，马上就可以成为港城人了。以后来的，怕都要成黑户了！”老贺有些自得的说道。 也许是大家一起经历生死，有些感情了，老贺感慨说道：“到了岸上，我请大家吃个饭吧。这应该是我最后一趟了！以后就金盆洗手了！” 这老小子很果断，消息很灵通嘛，政治风向看的也挺清楚，是个人物。明年宝安就要改成特区了，港城又取消“抵垒政策”，他做这行会越来越没钱途。昨晚已经遇到台风了，到冬天之前估计也不敢跑了，干脆彻底金盆洗手了。 靠码头停了船，林天河没行李，率先跳上码头，等待着其他人上岸。大家逃港，基本都是穷闹的，除了必要的船票钱，都可以算身无长物了。 但是除了林天河，其他人却磨磨蹭蹭的，有些不愿上岸。就像在冬天里的破被窝里，虽然不太暖和，却不愿意起床。林妙音最是洒脱，犹豫了一会率先跳上码头，仇义觉得不能被女人比下去了，紧随其后。 王爱国和李传捷还在磨叽，仿佛前方有豺狼虎豹窥伺。 老贺不满的冲两人骂道：“还不快滚，船上又没有饭吃！” 都下船后，老贺走在前面。前方不远，一队人拿着长刀短棍，追着前方几个人窜了过去，老贺仿佛司空见惯。 第4章 各奔东西 来到一家面馆前，老贺叫了一声：“老朱，出来接客了！” 不多时，一个矮壮身材、下巴上胡子没刮净的男人冲了出来，一把抱住老贺，有些激动的叫道“老贺呀，你可回来了！我昨晚打烊没见你回来，担心的一夜没睡着！” 说着，他还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眼里哪有泪水。 “你老婆在我店里等你一夜，刚才被我劝回去了。你给媳妇打个电话？”这家伙，话说的蛮好听的。 老贺说道：“给我这几位乘客，一人一份车仔面，要大份的，料多加一点！我去打个电话。” 老板去后厨忙碌，老贺跑去柜台打电话。 林天河还以为至少点几个菜吧，就一人一份港式面，看来是自己冤枉了老贺，十足的奸商，怎么可能突然开善堂呢？ 看起来粗豪的老贺，跟老婆讲起话来，竟然温声细语，情意绵绵，林天河有些不敢置信。 不一会面端了上来，碗挺大，量却很少，这还是加大加料的，怎么看不出来？所有人都眼神热辣，在他们看来，这已经属于丰盛的大餐了。 有肉有菜，这年头过年都吃不上这么一顿，看得几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但老贺还没结束，几人不好动筷子。林天河虽然看不起这顿饭，但是顶不住肚子饿。 老贺边打电话，边转过身了，捂住电话话筒说道：“你们先吃，不用管我！”。 林天河身体很诚实，端起碗就狼吞虎咽起来，三两下就扒了个精光。面很美味，其他的人都连汤都喝光了，王爱国已经吃完了，端着碗却不愿意放下，要是没别人，估计他会把碗舔一遍。 老贺打完电话过来，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说道：“这店的老板，跟附近的工厂都熟悉，你们刚来，谁要找工作，可以找他，定下来，今晚就可以帮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仇义盯着老贺的碗说道：“老贺，你吃不完给我吃吧！” 不等老贺回答，就把老贺的碗端到自己面前，三两下也消灭个干净。 王爱国看着仇义吃，咽了咽口水。然后有些怨恨的看了仇义一眼，他又拉不下这个脸。 也许是老贺真准备金盆洗手了，找老板要了纸笔，写下了电话，给每个人留了一份。说道：“以后有事了，可以打我电话！一起发财的事情找我，别的事就算了！” 老贺说的潇洒，冲淡了不少离愁。 “各位，我先走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老贺说完一拱手，就扭头走了，着急回家跟老婆缠绵？ 这会儿没到中午，店里就他们这桌生意。老贺一走，朱老板就走了过来，坐在老贺刚坐的位置。 近处看他那个胡子，刮得颜色一边深，一边浅，有些滑稽。“各位，你们谁准备在这里找工作呀？”除了李传捷，其余四人纷纷应和。 朱老板打量着林天河说到：“你几岁了？这么瘦，又这么矮，不好办呀！”说完还摇摇头，让林天河心里一凉。 要是找不到工作，自己怎么谋生呢？总不能沿街乞讨吧？自己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身体，但是乞讨的脸皮却掉海里了。难道去混黑社会？这么小的马仔，估计只能放哨。 林天河有些不死心，问道：“为啥呀，重活可能干不了，但是上菜、洗碗、打扫卫生这种杂活，我还是可以做一做的吧？” 朱老板还是摇摇头，带点无奈的说道：“这里是港城，不让用童工！15岁以下，什么工都不能做！实在不行，你在我这面馆里做服务生？不过可没有工钱拿！”说完，还是摇了摇头，就不再看他。 这老板怎么这么喜欢摇头，林天河觉得他应该叫摇头丸！林天河是心思百转，抓耳挠腮，搜肠刮肚，却又无可奈何。自己前世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有文化，有知识，懂英文，找个打螺丝的工作都找不到？ 朱老板又看着林妙音说到：“这位靓女就很好办的啦！这里有成衣厂、纺织厂、玩具厂、电子厂，你想去什么厂，我都可以安排的啦。” 朱老板顿了顿，看着林妙音的俏脸说道：“不过这些工厂，工资只有一千多块。要是愿意的话，我还可以介绍美女去夜总会上班的啦，那里又轻松，挣钱又多，每个月轻轻松松就能上万块。被哪个大老板看上，那就是人上人的啦！” 老板还想再说，却被林妙音打断到：“够了，我就去工厂上班，别的工作不用介绍了！”老板一点都不觉得被冒犯，反而有些讨好的说道：“你说了算的啦。” “这两位靓仔就不太好办的啦，只能去玩具厂、电子厂、五金厂上班的啦，工地做小工也是可以的，但是会很辛苦的啦，挣得多点。”朱老板接着说道。 林天河觉得仇义合王爱国都不是能吃苦的人，虽然他们能冒险逃港。果然，老板介绍完，仇义就说道：“工地就算了，我是干不了，别的工厂都行。” 朱老板也在犯嘀咕，这批人怎么回事，之前逃港的，不都是愿意挣大钱的吗？女的想去夜总会还去不了呢！男的做小工挣得多，咋也不愿意干呢？ 朱老板说完，看看王爱国没反应，问道：“这位靓仔有什么问题吗？这些工作不满意？” 高爱国的眼镜，左边镜片被林妙音踩碎了，他用左手捂住左眼，右眼看着朱老板说道：“有没有文书、宣传一类的文字工作？我文笔很好，这方面的工作我能胜任。” 朱老板摇摇头：“内地来的知青，刚开始也在工厂里干活的啦。你要找那类工作，咱这里是没有的啦。你要去九龙、中环那一带写字楼去找。那地方房租很贵的啦，还是等你攒了钱再去那边吧！”说完，又摇了摇头。 朱老板见众人都不说话了，便说道：“那就这么说了，我中午还要忙一会，下午就带你们找工厂。不过啦，先说好了，这些工厂招工本身不愿意要大陆来的啦，他们更愿意用本地人，更稳定一些的啦。” 朱老板见几人没说话，便接着说道：“所以呢，我要找熟人、托关系，才能送你们进去的啦，平时还要请人吃饭，给红包维护关系的啦。所以呢，我要收一些辛苦费的啦。要不是老贺是我多年的兄弟，一般人求我，我也不会干这个事的啦！” 仇义把身上所有的口袋一个一个翻出来，有些耍无赖叫道：“你看我这口袋比脸还干净，哪有钱？” 朱老板说道：“你们这个情况，我是知道的啦，厂老板会从你们工资里面扣的啦。我只收你们半个月的工钱，还可以分三个月扣完，每个月也就两百来块的啦。这样很公道的啦，你们也不能让我白辛苦一趟的啦！” 仇义耍无赖也没用了。 林天河不禁怀疑，老贺是不是每次都上演请客的把戏，把人骗到到这里吃饭？ 吃了上家的船钱，再抽下家的人头钱，至少相当于收了两遍船钱。 难怪老贺不愿意他上船，他那么小，找不到工作，一遍船钱都收不够。 其他新上岸的人，人生地不熟，被人宰一刀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谁也不愿意露宿街头。 以林天河看来，这个饭店老板也是个奸商，说不准吃了工人的辛苦费，再跟工厂要一遍介绍费。 2000年左右的国内劳务市场不就是这样吗？工厂需要招人，打工人要找工作，两头都可以赚钱。 林天河在后世是个小说迷，各种都是穿越小说都会看看。 其中就有不少重生到七八十年代的香港的，原以为对香港的历史蛮熟悉的，可以混的风生水起，却不料因为年龄小，混口饭吃都成了问题！ 就像某个小白要当作家，故事构思的很巧妙，却发现自己不识字，这他妈去哪里讲道理！ 朱老板说完，准备起身去后厨，却被仇义拉住了，问道：“有没有别的可以让小孩做的工作？在你店里做，你不给工钱，我这小兄弟怎么活？你别看我这小兄弟个子小，力气却很大，能吃苦，人也机灵！你再给想想办法！” 人的情感很复杂，大部分人往往喜欢自己帮助过的人，而不是帮助自己的人。 所以对恩人感恩戴德，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才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不是人的本性。所以有《红楼梦》中那句“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所以舔狗到最后，都是舔的一无所有。现在仇义就很喜欢林天河，觉得帮小兄弟找到工作，是自己的责任。 朱老板还是摇摇头说道：“真没办法，法律就是法律的啦！要是被抓到，我还要交罚款呢！”说完摇着头走了。 仇义看着林天河说道：“不行你就跟着我吧，工厂里做不了工，就找个学校上学，我养你。” 仇义很仗义，林天河却不愿意成为别人的累赘。 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不信没有自己的路。虽然第一步很艰难，但是他是穿越者，对港城历史又有些了解，觉得自己养活自己没问题。 他正准备发言，却听李传捷讲话了。 “你们都刚开始工作，咱们都人生地不熟的，照顾自己都艰难。我老头子是来投亲的，还有人可以依靠。我这么大岁数了，无儿无女的，要就让天河跟着我吧，也算有个伴。天河，你觉得怎么样？” 第5章 林天河的归宿 林天河作为一个有后世灵魂的成年人，不自己奋斗，依靠别人，他接受不了！现实情况却是，他的身体只有13岁，营养不良的他，看起来更小。 他会不少技能，但是在这个年龄，在这个时代，全无用处。比如说，他会开车，但是谁会用一个13岁的小孩做司机？驾照也考不过。 他会编程，但是现在全港城的电脑不会超过100台，软件行业还没有起步。13岁的孩子，能干什么呢？他会熟练的使用后世的办公软件，但是现在微软还没诞生呢。 他会炒股，但是技术很一般，对于只知道历史大事件的他，也全无用处，因为因特网还没有开始，不能网络交易，况且他还没有本钱。 林天河愁肠百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真的只有跟着老头一条路了。跟着老头的话，过些年给他养老送终，并不是什么难事。当前的话，至少有个住的地方，还能顺便结识一些人脉。 林妙音抚摸着林天河的脑袋问道：“小弟弟，你感觉怎么样？” 林天河艰难的点点头：“谢谢李叔了，以后麻烦李叔照顾了。”李老头有些开心，满脸的皱纹都堆在一起了。 朱老板给新来的顾客端上面条，又走过来问道：“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要是商量好了，我带你们去休息一会，店里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 仇义道：“商量好了，我们三个跟你走。咱们现在就走吧！”李老头看这就要分开了，有些舍不得，让老板拿来了纸笔，把哥哥家的地址和电话写了3份，每人一份。 林天河道：“李叔，我想跟仇哥过去看看。”老头不知怎地，有些迟疑，还是说道：“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仿佛怕林天河消失了似的。 朱老板在前，林天河紧随其后走进一条巷子。 巷子两旁各种废纸壳、塑料袋、纸团等垃圾随处可见，林天河忽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朱老板只是转头看看又摇了摇头，林天河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坨粪便，被废纸壳盖住，不小心被他踩到了。 林天河露出鞋的大脚趾上也沾上了不少，一阵恶心，赶紧在另一个纸壳上摩擦。 头顶的电线，也是南来北往，充满一种混乱感。朱老板七拐八转来到一个院子，院子里各种破鞋、烂袜子泡在浅浅的泥地里，看起来就像个垃圾场。 待朱老板打开一个房门，林天河走了进去，顿时开了眼了。10来平方的房间，摆放着6张高低床，床上铺着木板，沿着两边的墙壁摆开，中间只能同时走一个人。 门口正对的方向有窗子，窗子外面应该算是阳台，里面还有锅碗瓢盆。 地上丢弃这不少废报纸，几只不算太破的鞋子，比林天河脚上的这双布鞋好不少，还有散落的臭袜子。 墙上有的地方贴着袒胸露乳的海报，有的贴着港台明星的海报。唯一的一张折叠桌子上，还有没收的饭盒，里面长着绿毛。 朱老板待三人走了进来，说道：“你们中午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中午忙完过来叫你们！港城这边工厂是不管住的，你们工作定下来，也要租房子，我这间房子也出租。你们别看挺脏的，主要是没有收拾。周围的房子，我这个算不错的了！” 仇义问道：“这房子多少钱1个月？” 朱老板答道：“这个你们可以分别租，每个床位每个月150，也可以整个房间租给你们，1500一个月！” 朱老板讲完，其他四个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老板，都是目瞪口呆。就这破房子，敢租1500？这价格在内地，可以在首都租一套四合院了，王爱国想到！ 仇义觉得这个价在广城可以买一套了，林妙音觉得可以买她家的房子带院子甚至包括几亩田地了。 林天河却大概知道，港城的房租差不多确实是这个价格。他看过港城老电影，其中有九龙城寨的部分，有的一套房子里住着几家人，可见港城房租的离谱程度。 上世纪70年代初期，港城的房价只有500左右每平方（约4500港币\/每尺）。但由于港城经济高速增长，人口不断涌入，到了79~81年的当下，已经飙升到了1万多块每平方。算起来每个月1500港币的租金，也不算特别离谱。 但每人每个月1000来块的工资。按照面馆的标准吃饭，每天要10块，每个月就是300块。 房租就按这个标准最少也要150块，他们刚来，还需要给老朱的介绍费200，也就是说前三个月每个月只能剩下350块，再算上其他的花销，基本啥也不剩。 几人都是大陆来的，这个价格让他们根本无法接受。仇义说道：“我们先休息一下，再商量商量！” 朱老板也没有强求，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林天河赶紧跟仇义他们告了个罪，说道：“王哥，仇哥，林姐，那我先走了，改天我来看你们。你们有事记得打电话！” 连忙跟着朱老板走了，如果只剩他自己，他怕找不到出去的路。 林天河还没到面馆，老远就看见李奏凯。李奏凯看见林天河，像是长出了一口气。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就告辞离开了。 林天河出了面馆，就见老头挥停了一辆出租车，朝林天河招手，然后熟练的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这老头有古怪！”林天河心里一奇。 现在全国都没有出租车，他怎么会打出租车呢？ 文化和经济的差异，不生活在其中的人，是很难体会的。但是一旦生活在其中，又会忽略这种成为习惯的常识问题。 所以林天河断定，他哥给他写信，也绝对不会提到这种怎么打车的问题。 带着疑惑，林天河上了车，出租车最终停在了一处大楼前，看了路牌，叫亚皆老街。 林天河四周张望，这不像是小区，倒像是城市里的商业大厦，难道是商住公寓？老头到了一个电话亭打了电话。 等了一会，一个头戴白布，约莫30来岁的男人走了过来，像是刚刚流过眼泪，眼睛红红的。 国字脸，浓密的眉毛像魏碑的“一”，衬得眼睛有些小，戴着厚厚的眼镜，应该是个老师。“叔，你咋不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老头也看出了男人的异样，看着男人说道：“怎么回事？”男人沉痛的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家里说！” “走吧！”老头说道：“这是我路上遇到的小孩，名叫林天河。父亲去世了，我就带过来了。” 李胜德仍语气沉重，说道“欢迎你，小林！” 三人上了电梯，开门进屋。刚进屋门还没关上，老头就急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爸出事了？” 李胜德走到沙发边，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哽咽的说道“我爸凌晨2点多，已经抢救无效，没了！” 李胜德讲完，老头瘫坐在沙发上。终于还是没赶上见哥哥最后一面，李奏凯无比懊丧。 他父母被日军杀害时，他只有13岁，他哥一人背负家庭重担，还供他读书。照顾了他很多年，临终却没见上一面，老头思念至此，放声大哭起来。 都怪自己，哥哥已经很多次传信让自己逃港，但凡胆子大一点，几年前就过来了。即使今年逃港时，不用那么繁琐的布置，早就到了。 “叔，你别这样！”李胜德和林天河一人抱住一个胳膊劝慰道。 突然，老头开始咳嗽，越咳越急，竟然吐出碗口大一滩血来。这可把李胜德和林天河吓坏了。林天河赶紧拍打着老头的后背，李胜德倒了一杯水过来。老头喝了水，好了些。 李胜德问到“叔，咱去医院吧？”。 老头又咳嗽了一下说道：“我这老毛病了，不着急。等你爸入土为安了，再去医院也不迟。” 李胜德说道：“我哥在殡仪馆，我等会要去替他。你先在家里休息休息，明天咱们去遗体告别吧！” 老头站了起来，说道：“现在就去！天河你在家里待着。” 林天河觉得，自己跟李传捷又不认识，去参加别人的葬礼，有些不伦不类，便随口答好。 李胜德从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钥匙，递给林天河，说道：“这是钥匙，要是待不住，可以出去逛逛，小孩子家别跑远了。” 说着，又掏出钱包，给了林天河两张大钞，然后两人就关门而去了。 确实是大钞，纸张很大，比内地后世的百元钞票大出一圈来，像是古装电视剧中的银票。 林天河看了那一滩血，把钱装进口袋。找到了扫帚和拖把，把血迹清理了，又拖了四五遍，再把扫帚和拖把清洗干净，这才坐到沙发上。 他又重新掏出纸币查看，这两张都是百元面值的港币，但是看起来却不一样。一张上面印着会丰银行，另一张却是查打银行，不像内地都是华夏人民银行。 林天河后来仔细了解过才知道，港城的货币发行非常奇特，政府发行小面额的辅币，而大面值的纸币，却是由三家私人银行发行。 不过，这三家银行也不是想印就印，必须向外汇基金存入对应的外币才可以。 港币最初与英镑挂钩，因英镑贬值改为与美元挂钩，后又脱钩，进入浮动汇率时代。外汇基金通过买卖货币，保持港币币值稳定。 港币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就是港币是有版权的。所以想印货币，还必须获得版权授权。 林天河坐着无聊，开始打量整个房子。这房子是两居室的，厨房放在阳台上，头顶能顶到晾着的衣服。 整个房子应该只有三四十个平方，却是个两居室的房子。虽不像后世说的那种棺材房，却也并不宽敞，沙发对面摆着电视机，路过时就需要侧着身。 这在后世，也算是几百尺的豪宅了吧，如果在装修好些的话！ 第6章 李奏凯住院 想到港城的房市，林天河就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 原因很简单，他作为一个80后的普通人，在那个时代里被房子问题搞得焦头烂额。 在他大学毕业后的2006年，房价已经开始上涨。他开始拼命工作赚钱，希望能够攒够首付款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然而，每次当他觉得自己差不多攒够的时候，房价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期，让他不得不重新开始攒钱。 这样的情况反复出现，一直到2015年，他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无尽的等待和失望，决定放弃买房的念头，将所有积蓄都投入了股市。结果，接下来的股灾让他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几乎一无所有。 从后世的角度来看，港城的地理位置虽然不算特别大，但也绝对不小。尤其是靠近深城的地区，有大片未开发的农田。但港城的房价，却在后世冠绝全球。 林天河想着想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等他醒来，天已经黑了，还是没有一个人回来。肚子已经咕咕乱叫，林天河坐不住了，关上准备出门，发现还有一个伸缩铁闸门，钥匙原来是开这个门的。 林天河下楼到了上午下车的地方，此时的道路上车流如织，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他沿着人行道前进，每遇到一个路口便向右拐弯。不一会儿，他来到了一条相对较窄的街道。这条街道上，各式各样的店铺林立，招牌五颜六色，令人眼花缭乱。 有药房、饭馆、咖啡店、按摩店、足道馆、风水店、银行、珠宝店、服装店和宾馆等等，五花八门。置身于这样繁华的街道中，林天河感到一阵恍惚，仿佛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 他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目不暇接，但同时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隔阂感。这些场景似乎只存在于电影之中，而他自己则像是在观看一场4d电影，虽然身临其境，却无法改变剧情的发展。 林天河到了一家面馆，要了一份干炒牛河。价格倒是不贵，4块钱。吃完后，林天河继续沿着街道漫步，怕走丢了，所以还是见路口右拐，准备画个圆圈回家。 林天河无心欣赏沿途的灯红酒绿，一边走一遍陷入沉思，现在虽然有住的地方，别人还掏钱养着他。但作为一个后世的成年人，寄人篱下不是他的风格。 到底该怎么办呢？林天河感觉一阵迷茫。该整理整理自己的思路了，林天河想道。在一家百货商店买了钢笔和笔记本，林天河加快脚步居住的地方。 林天河前世是炒股票的，涉猎很广，历史大事基本都有些印象，但也仅仅是印象。 他把能够记得的历史大事都先记了下来，包括石油危机疯涨的油价，风起云涌的个人电脑浪潮，日本楼市泡沫破灭，东欧剧变，苏老大解体。 他又分析自己掌握的技能，前世读书太多太杂，都是观其大略，现在想拿出来用，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技能也掌握了不少，但是全无精通。 驾驶？不行！英语？港城不缺人才。计算机编程到了中级水平，目前流行的c语言、basic语言都不错，当时为了测试自己的炒股交易模型还通过编程来回测。 不过，现在个人电脑刚刚出现，港城估计连个软件公司都没有，编程估计没什么用处。 想到这里，林天河忽然想到，现在会使用电脑的估计也很少，这也是个技能呀！却又想到，现在购买电脑的公司和个人，哪个会让小孩子来操作？还有别的什么可以做的？ 林天河不由的哀叹，自己穿越，不求闻达于世界，只望苟全性命于盛世，却仍不得其门而入，这是不是现实对他的嘲弄？时势造英雄，古人诚不我欺呀！ 林天河在沙发上坐到9点多钟，见仍不见人回来，便去卫生间冲了个凉，推开一个房间，躺在床上睡觉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电话铃传来，林天河到客厅接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林，我叔昏倒住院了，在窝打老道这边的亲信会医院d栋805病房，你快过来！” 林天河呆在了当场，对方电话挂了他都不知道。这真是靠山山倒，依墙墙塌。老头要是挂了，自己就真要花自飘零了。 林天河回过神来，心急火燎的赶到病房，两个男人坐在门口对面的椅子上，一个双手捂脸，另一个男人虽然面容憔悴，却西装革履，眼神中透露着精明。捂脸男子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正是李胜德。 李胜德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男人说道：“哥，这是叔昨天带过来的，叫林天河。”男子上下打量了林天河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胜德说道：“我叔到了殡仪馆后不吃不喝，一直在咳血。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检查结果出来了，病情很不乐观。” 两人正给父亲操办后事，新来的叔叔也重病在床，真够操心的。 林天河看着两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说道：“两位叔叔，要不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这边就行了。你们给我留个电话，有事我叫你们！你们这两天也辛苦的！” 林天河怕两人不放心，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李胜德跟哥哥交换了个眼神说道：“那我们先回去了，有事情记得叫我们！”那个男人从西装内衬里掏出钢笔和一个小本，写下一串数字，撕下来递给林天河。 李胜利道：“那我们走了，病床旁边有个按钮，有紧急情况先按那个按钮找护士。然后去护士台那边给我们打电话！” 凌晨3点钟多钟，走廊里的灯光很柔和，病房里静悄悄的，偶尔会有护士的脚步和病人的呼噜声传来。 老头在路上就一直咳嗽，得的是什么病呢？还能活多久呢？要是送走老头，自己找不到工作该怎么办呢？ 李胜德那个哥哥，全程不说一句话，应该是不愿意搭理自己，李胜利能指望吗？ 一个护士推着一个小车走了过来，像是要打针。“病人醒了，可以探视了！”护士说道。林 天河跟着走了进去。这是个单人病房，有卫生间，墙壁上挂着电视，病床边放了一张椅子，床头还有一张桌子，摆着一束鲜花。 老头较下船时，看起来老了10岁，神情委顿，面容憔悴。 护士关门离开后，老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小林，坐这儿！” 林天河走了过去，拉着老头的手说道：“叔，会没事的。你不正是要过来看病吗，就在医院多住些日子，一次把病治好！”老头那双手，充满老茧。 “不成了，我哥要出殡了，我一定送他最后一程。我这病自己知道，早上就出院！小林，我这两个侄子对我还算尊敬，但是他们都有工作，让他们哪个辞了工作照顾我是不成的？你现在正好没工作，就辛苦你照顾我了！我让他们给你发工资！”老头说道。 林天河能说什么呢？逃港上船时，老头给付了船钱。中途掉海里，老头也是救命恩人之一。无亲无故，人家管他吃住。现在照顾老人，就当是一种报恩吧。 “叔，你说哪里话？咱们这一路上也算生死之交了，你还帮了我这么多，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呢！”林天河真诚地看着眼前的老头，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老头摇摇头，并未接过这个话题，反而认真地看向林天河，说道：“小林啊，你叔我活了几十岁了，见过的人很多了，但像你这么小，却能如此讲话得体、办事稳妥的，真的从未见过。这是为何呢？” 听到这话，林天河不禁一怔，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他看出了什么？怪不得老头跟自己讲话时，完全不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来看待！”他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展现出的成熟和稳重，可能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其实，林天河知道，他平时的讲话习惯和行为方式，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有着明显的差异。 即便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也无从下手去扮演一个十三岁的小孩。 在常人眼中，他只是显得比同龄人更为老成一些，但在有心人的眼中，这其中却大有问题！ 第7章 李奏凯往事 上午9点多，老头的二侄子赶来，在老头的坚持下，办了出院手续，找医生开了药，去给他老哥送行。 骨灰存放在屯门的清风寺，西北方向，隔着4公里的海面，就是宝安的蛇口。老头望着海面，涕泪长流。 下午回到住处，老头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翻了翻，看了看林天河写的东西，眉头皱了皱，没说什么给收了起来 两兄弟在老头的主持下，分割他哥的遗产。 老大已经结婚，这套刚子由他继承。老大补贴老二20万现金，一周内付清，老二提出拿出5万给老头治病。这时候港币的购买力还是很高的，5万是一笔不小的巨款，可见这个李胜德还是不负圣德之名的。 老大看老二做到这一步，便说道：“这房子叔你先住着，想住多久住多久。” 老头却坚持到：“老二，你拿出2万五千块钱，帮我租个房子，先交1年房租。剩下的交给我，去医院、看病吃药也差不多够了。” 老头看两兄弟没有表示反对，接着说道：“我身边有小林照顾就行了，不能耽误你们兄弟的工作。房子我先住几天，老二给我租了房子，我就搬出去住。” 两兄弟点头散去。 两兄弟走后，林天河扶着老头进了房间躺下。林天河正准备离开，老头却说道：“你搬个椅子坐下，我给你讲讲我的事情。” “这事要从66年说起，我在上成大教物理。那个年代，你应该已经能记得事情了吧，我就不再说了！” 老头平复了情绪后，接着讲道：“后来，有一次我被打成重伤。文学院两个老师看不下去，把我抬回宿舍。然而等我醒过来，我发现一个令我震惊的事实，我的脑海里多了一个人的记忆！身体也神奇的恢复了，这次严重的事故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在另一个人的记忆中，他是上微电光刻机研发团队的一员，为了实现设备国产化，打破国外的垄断，团队每个成员都废寝忘食的工作。” “但是这是个赢家通吃的领域，前行者在每条岔路都树上专利墙，我们作为追随者，每前进一步都要经过了无数次的碰壁。其实光刻机的市场空间并不大，到2020年后每年的市场空间也不到三四百亿美元。” “但是这又是个技术密集的行业，每种设备、零件、耗材，都是顶尖技术的产物。上微电技术落后人家两三代，又不能全世界采购零件，只能看着技术差距越拉越远。那个人在一次长时间的加班猝死了。” 老头说起那个人的猝死，语调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只是记忆，就像存储在磁盘中的影像资料。 “76年后，我因为肺结核这个病，算是解放回了老家。这两三年算是安生些，但是我必须时刻提防身边的每个人，常常做梦梦被噩梦惊醒” “我回到老家，但是身体状况不太好了，常常没钱买药，导致我这个病越来越重。后来我收到哥哥的信，让我到这边来，但是我不敢呀！” “我怕不小心被抓到了枪毙了，或者掉海里喂鱼了！在老家，我咳过几次血，医生说这个病是可以治好的，但是必须营养跟得上，药不能停。” “我想，在老家粮食不够吃，药也没钱买，反正也是个死。既然如此，我就冒一次险，准备好一切，这才逃港，我居然活着到了港城！” “我常常在想，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有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仅仅是让我活下去，见证那个伟大的时代？还是说我有什么使命呢？那使命又是什么呢？” 老头盯着林天河，像是在问他。 林天河被老头盯得有些心里发毛，他的使命是什么呢？ 老头的另一个灵魂，是个工程师，为了光刻机呕心沥血。如果他真的有使命的话，那应该是造光刻机？ 如果说，这是上天的安排，还真有这种可能，这个年代制造光刻机的公司很多，但是大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也就是说，这个年代，光刻机的技术门槛并不高。 如果从这个年代就开始研发，不停的更新迭代。再加上老头对光刻机的了解，到林天河穿越的年代，华夏的光刻机产业独占鳌头独占鳌头，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他忽然又想到，如果老头有使命，那自己的使命又是什么呢？ 自己前世是炒股票的，难道让自己成为股票大亨？创造一个金融帝国？应该是不可能的，金融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在你的资本实力很小的时候，各个国家对你是很开放的。 但是当你的实力足以影响一个国家的金融的时候，那就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了。 老头忽然又问道：“小林，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老头表露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应不应该吐露实情呢？ 不对，林天河忽然想起来了，刚到家的时候，老头看见自己的笔记本了！里面记录了很多还没有发生的大事，常人看着会觉得莫名其妙，或者异想天开，但是同为穿越者，老头肯定一看便知。 况且，老头在医院就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既然如此，林天河只能吐露实情了。 “我跟你一样，脑袋里也多了一个人的记忆。不过这个人活的比较失败，做了十来年销售工作，却基本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2015年开始炒股，亏的差点跳楼自杀。后来慢慢摸索出一些经验，赚了一些小钱。一次登山中，失足跌落山崖。这就是他平淡而无趣的一生。唯二的心愿，就是买一套大房子，娶个漂亮的老婆！到死也没实现！” 宅男的人生理想，总是这么简单而统一！ 林天河寥寥数语，就把前世的经历介绍完了，还真的是平淡无奇，十足十的小人物。 老头有些不敢置信，这也太平淡了吧，简直是平庸。 如果自己有使命，这家伙有什么使命？完成未了的心愿？老头这、这、这了十几次，还是颓然的停止了。 不过，他又有些羡慕那个灵魂，生活在和平年代，不曾经历过战争，失去过亲人，父母双全，不曾经历过他经历过的折磨。 也许，这才是正常的人生，却又是幸福的人生。 老头还是有些不死心，问道：“那他有什么长处？或者技能？有什么爱好？” 林天河道：“他挺喜欢读书的，经史子集无不涉猎，通其大略，不求甚解。政治、心理、社会、哲学、金融、科技、传记均有研究，总之是兴趣广泛，心得全无！” 林天河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这个穿越者，简直是穿越界的败类嘛！ 不过老头听了，却眼前一亮！也不是全无用处嘛！至少炒股票大概有些方向吧！ 要干什么事业，也算是有金手指，便于积累资本吧。 自己脑中的那个记忆，醉心于学术研究，很是专精， 正缺乏一个对大方向有了解的，也算瞌睡遇到枕头了吧！ 老头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活不了几年了，但是脑海中那个记忆，让我感受到了他的不甘！不只是他，还有全公司的不甘，全行业的不甘，甚至是整个国家的不甘。我们国家制造了那么多产品，却都是勉力活着？” 老头有些愤慨，声音高亢的接着说道：“那些欧罗巴的人，天天晒晒太阳、喝喝咖啡、度度假就能衣食无忧？凭什么？既然我们有机会改变这一切，为什么不做一做呢？” 林天河的前世，就是个懒散的人。这一世虽然说肯定会有所成就，但是他还真没有这么大的抱负，人为什么要跟命运过不去呢？ 开开心心过一辈子不好吗？林天河面露苦涩，老爷子，你这是赶驴子上磨呀！ 老头看林天河的脸色，说道：“你放心，我们做的这一切，肯定会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的。我走了之后，这些都是你的！” 感情老头是怕林天河觉得给自己打工，所以会不愿意。林天河无言以对。 第8章 艰难的决定 林天河忍不住问道：“你是投资芯片行业，要做光刻机出来？” 老头坚定的点点头。 林天河虽然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但是他却极其信守承诺，答应的事，都会拼尽全力去做到。 古有季布一诺千金，但是林天河却知道，他今天这个诺言，换算成黄金，要有几百吨重了。 在前世，林天河从来不是一个意志坚定之辈。不好走的路，他从来不介意换一条道走走，所以最终一事无成。 他对光刻机也算了解，他穿越时已经2024年了，科技战、贸易战早就打的如火如荼，国家大笔资金投入，股市相关的概念股疯狂上涨，林天河还在上面赚过一笔。 现在确实是进入该领域的最佳时机，阿斯迈还没冒头，尼康、佳能还不是龙头，国内技术并不比小日子落后多少，有资金应该很快能够追上去。 但是不是说造一个光刻机造了呀，这是需要整个产业链的。 要在光刻机领域独占鳌头，背后是有几百家甚至几千家专精特新小企业的。 只有光刻机也不行的，还需要整个产业链来养活。没有相关的产业，生产出来卖给谁去？不能市场化，通过市场反馈进行改进，要不了多久又落后了。 如果投资了芯片制造领域，那芯片设计要不要搞？ 没人设计芯片，工厂没有订单。 如果投资了芯片设计，搞功率芯片？ cpu芯片？ 还是搞内存芯片？ 基带芯片？ 还是说都要搞？ eda要不要搞？ 搞了芯片没人用，要不要造电脑？ 电脑造出来了，没有操作系统也不行，要不要搞？ 太难了，简直地狱难度。 技术的发展都是有其土壤的，是需要的时候才能出现，否则全无用处。 现在全国人民需要的是什么，是吃饱穿暖，不是高科技！ 他前世的七八十年代、八九十年代、甚至二十世纪初年，大家为什么不念叨光刻机？没到那个地步！ 就像一个婴儿，刚开始爬，你就想让他先跑起来，那是要摔跟头的。 现在造光刻机，生产芯片，国内对高端芯片的需求没有起来，空间容量就会很小，相关的企业就会赚不到钱，没办法继续投入研发。 造成的结果，要么是亦步亦趋，追着别人的后面跑，要么是不停的大规模输血。 况且，国内刚开始改革，人才、资本流动还很死板。 看着当下国内的光刻机并没有落后多少，但是制度上的限制，只会让这种差距越拉越大。 那在港城投资行不行？ 港城可以投资芯片设计和代工领域，但是光刻机不行，它支撑不起来几百个甚至几千个专精特新小巨人。 那要是先投资芯片的设计和制造行不行呢？ 林天河沉思着，时而摇头叹息，时而眉飞色舞。 老头观察着林天河，不说话了，像是让他消化消化。 林天河本来对自己这辈子充满信心，富豪榜在他看来，这都不是事。 然而人都是有追求的，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时也不免在想，如果自己成了首富，该追求什么？ 像李家成一样到处炒地皮收租子？ 像马爸爸一样关心老百姓的柴米油盐菜蔬？ 像王争那样控制街头饭馆？ 林天河理解那些首富，资本是不会停止扩张的，如果某个人想违背它的意志，它从不介意换个代言人。 自己也被资本裹挟，成为金钱的傀儡？ 前世时候的国家，明明那么好，但是百姓却依然要辛辛苦苦？林天河不只是现在，前世的时候也在思索。 他得出一个结论，几乎所有的企业都不重视研发。形成这种结果是由其社会和历史背景的，企业前期没有办法，因为没有完成原始积累，只能靠廉价劳动力。 等后期想要投入研发，漂亮国却不愿意了，因为他们从小日子身上得到过深刻的教训。 20世纪八九十年代，小日子的高科技企业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幸亏小日子只是个半殖民地国家，通过广场协议让其货币疯狂升值，再对其芯片产业加征巨额关税，这才让小日子黯然退场。 但华夏不同呀，不会像小日子那样卑躬屈膝，一旦高科技、高利润企业崛起，漂亮国的位子可就不稳了，就问你慌不慌？ 所以后世时，别看国内gdp很高，但是还远没有达到小日子曾经的辉煌。 老头有自己的使命，林天河虽然觉得难，却也是不能实现的。林天河思绪止不住，随着越想越多，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 林天河看着老头，严肃的说道：“其实只有光刻机是不够的！” 老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林天河道：“什么意思？” 林天河说道：“我觉得只有光刻机是不够的。其实这只是个产品，背后需要无数个对技术孜孜以求的企业，从一开始就树立技术大于一切的理念，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依然会落后！” “当资本开始追逐赚容易钱的时候，我们就是逆行者，就像逆水行舟的小船，随时会被冲垮的。” “既然如此，那索性不如趁着现在还早，树立起技术才是一切的标杆，把赚快钱的全打掉！这样我们才算顺势而为，不用我们努力，技术迭代会越来越快！” 老头不由得目瞪口呆！如果说自己只是想造一艘动力十足的巨舟，逆水而行。 林天河却是要把水倒过来流呀，这是理智的人敢想的事吗？ 自己想的事情可能有四五成的希望，但是林天河的想法，成功率不到1成！你咋不上天呢？ 老头觉得林天河真是疯了，简直异想天开。却又忍不住想，如果成功了，万一成功了呢？ 那画面真的美了，老头不由得有些沉醉其中。 两世都是知识分子，一次是物理老师，却饱经磨难。另一世是科研人员，劳累猝死。 而林天河要的世界中，技术是社会的核心，技术人员的地位将会无比重要！那将是自己两世为人都不曾想象的美妙场景，老头有什么理由不沉醉呢？ 有没有实现的可能呢？有是有，但是需要无穷无尽的钱，富可敌国的钱！ “你先出去吧，我再想想！”老头说道。 林天河忍不住想到：“你个老头会画饼，我就给你画个更大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老头仿佛忘了这事，吃饭、喝药，卧床，林天河也在家里不出去，除非去买吃的，他也不会做饭。 4天后，李胜德打来电话，说房子租好了，离这里不远，明天他跟他哥过来帮忙搬家。其实也没什么好搬的，林天河一件行李都没有。 林天河这几天没什么事，他那件已经变成黄色的白色背心，又被他搓洗成了白色了，不过上面的几个破洞，又大了些。蓝色长裤，已经被他剪成短裤了。 林天河看着大脚趾露在外面的破鞋，自嘲的想道：“鞋都买不起的人，居然想着改变整个国家，甚至改变所有人的思想？自己简直有些白日做梦！” 搬家后，李胜德留下了1万5千块钱，交给老头。走时还叮嘱林天河，他叔叔不舒服了要打电话给他。 新的地方算是两居室，估计只有20多平，在港城不敢奢求太多。 林天河进了自己小房间看了看，有一个小窗户，一张床三面靠墙，睡觉倒是不容易掉下来。床头上面有个壁柜，应该是用来放置衣物之类的。 窗户上面，做了一个小书架，里面倒是没有一本书。窗户下面有一个类似高铁上那种桌子，应该是可以撑起来当书桌的。港城人对空间的利用达到了极致。 晚上，老头没着急回卧室，坐在狭窄的客厅里看电视，tvb的一个综艺，老头没什么兴趣，时不时的转头看一眼林天河，欲言又止。 这些天老头也想了很多，林天河的想法虽然疯狂，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行性的。 其实也不用完全让长江倒过来，造一条逆着行的渠也可以呀！只要证明这条渠道是畅通的，也会形成一股洪流。 老头看林天河好几天过去了，一点跟自己交流的想法都没有，忍不住在想，这小子是不是以进为退呢？抛出一个更加艰难的想法，把自己的念头浇灭，然后混吃等死？ 这家伙看着很是惫懒，如果后面没有人盯着，要不了多久就往后退。老头不提，林天河才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老头咬了咬牙说到：“小林，你那天的想法，我思考了好几天了，觉得完全可行，就按你想的办！你想法的核心的问题，就是有钱！休息这么多天，我们该行动起来了！” 林天河不由得一愣，这老头够疯狂的呀，这是要搞撒币大法呀，不由得问道：“钱从哪里来呀？” 老头疑惑的问道：“你前世不是炒股票的吗？股市还不是你的提款机？” 林天河一阵无语，股市哪里是那么好炒的？这年代也太过于久远了吧，他哪里记得这个年代的港股？纸质股票的时代，后世的资料也很少的。 不过既然知道大方向，也不是完全不能操作，因此问道：“本金从哪里来？没有资金，怎么炒股票？” “我二侄子不是留了1万多块钱吗？能不能起步？”老头一脸决绝。 “看病咋办？”这老头够疯狂的！命都可以不要了。 “留一点就够了，就这么定了！” 第9章 再入股市 “好吧！”林天河仇恨的看着老头，老头却哈哈大笑！ 接着老头开始计划：“明天去人事处办理身份登记，后天去开证券账户。等会咱们去剪头发，顺便给你买几件衣服，你看你这裤子都快成了开裆裤了！” 老头什么时候这么雷厉风行了？早这样不是早见到他哥哥了吗？ 第二天，老头带着林天河，来到人事登记处进行登记。 他想登记成15岁，留点余地，没钱了说不定还能找个工作干干。因为港城有规定，15岁到18岁，可以从事非工厂类的工作。 但是他长得只有本地小孩10来岁的身高，也就是面相看着老成点，工作人员硬是给改成了13岁，倒也符合真实情况了。 既然要炒股，当然要了解一下当前港城股市的情况。 港城的股市，与后世大陆股市有很大不同。 首先，目前还没有电子股票的概念，而是一张张纸质股票，就像钞票一样，港城历史上出现了很多次假股票事件，在后世大陆不可想象。 其次，港城的股票必须通过中间人（经纪人）交易的，而不像后世大陆的股票是直接交易。最后，港城的交易所是私人的，不是官方的。 此时的港城有多家交易所，还没有形成后世的联合交易所。 最初只有一家叫港城会的交易所，经纪人和上市公司大多是外资和欧洲人把持.所有交易均采用英文，招股书、财务报表也是英文，上市数量已经多年维持在70家左右，没什么兴趣吸纳新上市公司。 后来华人经济势力崛起，不再满足于外资把持的交易所。 华人李富兆于69年12月创办了远西会交易所，各界都不看好，港城会反对最为激烈。但是在港城，法无禁止即为许可，港府也不好出面阻止，所以后来不了了之。 远西会的成功，引发了他人效仿，导致了1971年金银交易所和1972九龙所的成立。 后又有其他4家交易所筹划开业，但由于种种原因胎死腹中。1973年紧急立法，不再允许擅自开办交易所。 远西会成立后，降低了上市门槛。 大批华人创办的企业上市，包括李家成的黄河实业、邵氏娱乐、新宏基地产、恒生银行等后世仍赫赫有名的企业。 股票成交很活跃，交易量很快就超过了港城会，开业第一年即达到港城股市总成交量的50%。 事实上，当前大部分成交活跃的上市公司，都在原西会挂牌交易。 午饭后到家，老头问林天河道：“我大侄子李胜利，就在远西会做经纪，不知道找他开户合不合适？” 老头的意思是，如果以后让侄子知道他找别人做交易，肯定心里别扭。但是找他开户，岂不是让他知道了自己拿治病钱炒股票？ 林天河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早晚都会知道的。况且我们的钱，给谁赚不是赚呢。” 老头跟林天河打了车，直奔皇后大道远西会。 交易大厅里稍显安静，李胜利正闲的打哈欠。 看到二叔到了，很是奇怪，把两人迎接到一个会客室，“有什么急事吗？您打个电话我过去就好了！”李胜利说道。 老头说道：“我来开户，怕你不同意，我就直接过来了！” 李胜利有些诧异，忙问到：“叔，你玩过股票吗？我弟弟留的钱不是给你看病的吗？你说你又不懂，凑什么热闹！” 听到敲门声，一个漂亮女孩子送了3杯咖啡。现在股市正处于石油危机的冲击之下，交易很是萎靡，李胜利真担心老头是被人蛊惑。 “这你就不要管了，也不准告诉老二。我在干什么，自己很清楚，不劳你费心了。你要不办，我找别人去！”老头断然说道，不容李胜利反驳。 李胜利看看林天河，觉得不像是这小子鼓动的。只能哀叹的说道：“那好吧，你随我来。” 李胜利带着他们到了开户的地方，老头坚持用林天河身份开户，填了一堆表格，他倒是也不着急。 林天河一边填写资料，一边思考，应该买什么股票呢？ 股票跟经济发展息息相关，是经济的晴雨表。港城现在什么产业发展最好呢？ 这个年代的港城，由于人口涌入，经济快速增长，但港城用于开发的地方狭小，山地多，平地少，很多人都是好几户住在一套房子里，住房问题成为巨大的社会问题。 所以房地产股票必须是首选，林天河想到，况且他知道，李家成后世称为首富，主要持仓的就是黄河实业。说起黄河实业，林天河不由想起过去看过的传记。 住房的巨大需求，让年轻的华商群体敏锐察觉，纷纷进入这一行业。 但由于华商地产公司发展比较晚，地皮大都在老的欧资财团手中，华商为了扩充土地储备，纷纷采用并购的方式，扩大自己的影响，而其中李家成的黄河事业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今年它好像就有一宗收购，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目前黄河实业股本1个亿，股价才6块左右，肯定还没收购，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今年就对了。 就黄河实业了，林天河下定决心，并悄声告诉老头，老头也是知道后世的国家首富李先生的。 填好后，存了元进去，留了点生活费。李胜利问到老头：“叔，你看好哪只股票？要是没想好，什么时候要买的话，就打电话告诉我。不用跑过来交易。” “就买黄河实业，你们可以孖展交易吧？我先按50%保证金，全部买这个！现在股价5.85块，，可以买进4手。就按这个价格买进吧！反正6块以下都可以。”（注，港股1000股\/手）李老头看着李胜利说道，生怕对方不执行。 “这个股不会跌到3块，涨了的话，你帮我补仓，保持一倍杠杆就行。”老头补充道。 李胜利挺疑惑的，叔叔明明刚来港城，怎么对股票这么了解，孖展交易都会了？ 不过这一把梭哈，操作太粗暴了，幸亏没多少本钱！ “李经纪，你这里可以操作纽约商品交易所的原油吗？”李胜利正在沉思，突然被提问，他脱口而出：“我们是香港最大的经纪行，当然可以了！” 看见是林天河在，脸色一肃问到：“你问这个干吗？” 老头接话道：“他怕我忘了，是帮我问的，能交易就好办，后面再说吧！你帮我买进，我们先走了” 两人选股、下决定都很快，但是下了决定以后，老头还是不免得有些恐慌。 这钱相当于是他的买命钱，算是身家性命都压了进去。 所以老头隔三差五，就会给李胜利打电话，询问价格。但是上涨却并不明显，半个多月，就上涨了5毛钱，到了6.5元。 林天河确是一点不害怕，他对自己的记忆很有信心。告诉老头，让老头把杠杆提高到5倍，老头告诉李胜利时，手都在颤抖。 5倍杠杆，下跌15%就会要求补仓了，下跌到18%就会被强制平仓了！那他就一无所有了！ 老头挂了电话，咳嗽开始加剧了，也许是紧张所致，但是林天河还是不太放心。 赶紧陪同老头去了趟医院，医生表示，病情有缓和的迹象，还不明显，叮嘱他注意休息，还要求多走动，保持身体健康。 林天河来了港城也有几个月了，始终龟缩在家，也很想出去逛逛。 林天河记得，影视剧中的九龙城寨，就在附近，跟老头一商量，老头也很有兴趣，两人便决定，明天一早，探访这处后世褒贬不一的所在。 说起九龙城寨，有必要介绍一下九龙城寨的背景。 九龙城寨，位于九龙半岛，最早可以追溯到宋朝，是防卫外敌的一个据点。 鸦片战争虽将港城和九龙半岛租借给英吉利，但是该处仍归清廷管辖，自1890年到1940年代，仍有清军驻扎。 1941年日军占领港城，很多人无家可归者涌进九龙城寨，并在1948年抵制港城警察管辖，这里逐渐成为三不管地带，即华夏不管、英吉利不管、港城不管。 随着时代的变迁，聚居在其中的人越来越多，又无政府管理，逐渐成为黑帮地盘，贩du、卖yin、赌bo等非法行为在其中大行其道，其中污水横流、垃圾遍地、很多地方终日不见阳光。 九龙城寨只有长210多米，宽不到130米的地域，却有350栋楼房，居住着5万人。这个地方简直就是港城的毒瘤，长在脸上的烂疮。 如此一块地方，为什么举世闻名呢？港城有大量的关于九龙城寨的电影，如成大哥的《重案组》、周星星的《功夫》等都在这里拍摄。 在很多艺术家看来，这里充满了崩坏、废土朋克风，电影《银翼杀手》也曾借鉴其中的建筑风格。 在日本和欧美等地，有些艺术家对九龙城寨的艺术美学相当痴迷，在拆除前，不少外国摄影师和建筑师踏入其中，用照片和绘画将它记录下来。 2005年的日本，甚至还原了一栋一模一样的楼房，甚多物品和垃圾都是从此地托运过去的。 林天河穿越了，怎么能不到这么有名的地方游览一番呢？ 第10章 港城见闻 次日一早9点多钟，二人吃完饭便打扮出门。 为什么要打扮呢？林天河认为，去这样的地方，还是穿的破烂点好，免得惹上什么麻烦。 所以他找出了自己渡海时的那套破烂装束，他觉得有些纪念意义，还保存着，叠的整整齐齐。 林天河打扮好，老头也刚好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逃港对他们来说，仿佛已经过去很多年。 两人出门后，不断有人投来奇怪的目光，林天河却仰着头，一副高傲的模样，任人指点。老头见此，也双手背后，昂头挺胸。 九龙城寨不远，向北走了大概1公里不到，又往东走了几百米，老远就能看到那处密密麻麻的建筑。 街边更是挂着密密麻麻的招牌，横竖、竖的，西医的、中医的，有牙医、有各种狗皮膏药。 看起来像是一栋楼，但其实是很多楼，里面的租户私搭乱建。旁边不远处，有一个拱形的的招牌，上书“九龙城寨”四个大字。 走进去，左右两边还有工厂，左边面粉厂，右边面条厂。林天河过去一直在想，这么多人聚居于此，何以为生呢！ 前方没多远，正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每个人提着个水桶，跟前世小时候电视上看过的一个场景特别像，好像是丁力买水？ 九龙城寨里的缺水，比功夫中包租婆家还严重，整个区域只有8个水龙头，供应几万人用水，可以想象。 地上流淌着污水，应该是刷锅水之类的，都直接倾倒在地，时不时地还会跳出一只老鼠，乌黑发亮。 两人往左拐进一条巷子，说是巷子，都有些夸张了，两楼之间，两人无法并排同行。 头顶上的几百根电线杂乱的在巷子中同行，汇聚在前面一个电箱上，简直是一团乱麻。林天河有些佩服电工，那么多电线，如何理的清楚。 上面应该还有人在两楼之间建了窝棚，或者搭了床铺，导致巷子非常幽暗，丝毫不见阳光。 再左拐，又是两栋楼，楼间距稍宽，约有2米，但是各种垃圾堆积，破衣烂衫、烂鞋臭袜、废旧电器，看起来就像个垃圾场。 幸而两楼一层都有过道，沿着一边过道向前，锅碗瓢盆每个门前都有，又搭着绳子，晾着衣服，有的放着鞋架子，几双破鞋陈列其间。 往前走，需要时不时的侧身而过。穿行其间，林天河不禁有些紧张、压抑，各种腐败的气息充斥充满他的口腔，不禁想要呕吐。 过道尽头，又是一栋大楼，再左拐，沿着通道向前，走到尽头，终于有一片开阔之地，终于能见到头顶的青天了，林天河长舒一口气。 地方长宽各10来米，一片不大的天空，不断有飞机飞过。 什么林贤记、陈记、何记充斥其间。 肉铺、面铺、包子铺、叉烧铺各种吃食琳琅满目。 痔疮、皮肤病、性病、中医、牙医、西医、跌打损伤各类诊所应有尽有。 吆喝声、猜拳声、打斗声、争吵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时不时窜出几个小孩追逐打闹，但是倒是没见到古惑仔提刀砍人！ 其实没走多远，也没走多久，林天河感到很疲惫，老头却有些兴趣盎然。 两人接着往前，又是一条巷子，依然很窄，头顶有各种棚子，光线很暗，有的还放着麻袋，不知道装的什么。垃圾袋、剩饭、菜叶子随处可见。 远处看，不同的楼完全连接在一起，成为一体，楼上面也有些平台。 再往前走，仿佛已经黄昏，巷子已经有些朦胧，林天河的感觉有种不真实感，这是繁华的港城吗？ 他仿佛能够看到，置身其中的人挣扎求活！这些人相比国内的人，除了见识多一些、吃的饱一些，生活的有尊严吗？ 让他在这里生活一年，他就会被逼疯的！这种压抑，他走了不到半圈，就感觉喘不过来气来。 看着前方黑洞洞的巷子，仿佛一个吞噬生命的巨口，他的脚步迈不动了！“叔，咱们回去吧！”林天河有气无力的说道。 林天河想起那些称赞此地的艺术家，不禁哑然。 也许，只有远远的观察，才会爱上这里吧！生活期间的人们，只会感受到压抑、无助，挣扎求存！ 走出九龙城寨，看着湛蓝的天空，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心情才稍稍平复。 这就是港城，穷人的地狱，富人的天堂。林天河在很多影视作品中，看到九龙城寨人的生活状态，里面生活的人，也有自己的欢乐。 但是走近了，才知道，所有的欢乐，其实都是苦中作乐。 下午回到家，林天河又想起林妙音和仇义他们来。 之前那个朱老板出租那么一个房子，整租要1500，仇义他们后来怎么安排的，有没有去住那个房子？还是租了别的房子，租金怎么样？住宿环境好不好？ 要不等周末，去看看他们吧！“叔，咱们周日去看看仇义他们去吧？”林天河叫道。 刚进房间的老头，又走了出来，说道：“去吧！我也想看看他们过的怎么样了！” 在后世，林天河能在出租屋里，几天不下楼。但是在港城，他在出租屋里一刻也待不住！ 十来平米的客厅里，放着靠墙放着一个桌子，上面是大屁股电视机，一个沙发，一个饭桌，几把椅子。在客厅里，林天河觉得转身都有些困难。 房间里， 则更是只能睡觉，站在床上，就能碰到头顶的衣橱。 打开电视，看着那些节目，要么是经典剧，早已看过。 要么是一些不知名的港剧，演员扮相丑陋，剧情稀烂。 要么是尴尬的综艺节目，不知所云，现场嘉宾却乐的捧腹大笑，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他觉得自己跟港城五行犯冲，格格不入！ 终于熬到了周日，早上五六点就起床了，迫不及待的想去找林妙音他们了！ 打车来到面馆，发现已经开始营业，朱老板和一个女子在店里并肩而坐，举止亲热。 女子樱桃小嘴，鼻子大而挺，脖子很细长，有一种妩媚感。 朱老板见到林天河和李奏凯，脸上短暂的慌乱一闪而逝，问道：“两位找谁？” 林天河一愣，转瞬想到，朱老板每天不知道要接待多少人，哪还记得他呀！便问道：“我们是在6月初，坐贺老板的船到港的。他还请我们一行人，在你这里吃饭！” 朱老板听到贺老板，脸色变了变，问道：“那你们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的吗？” 林天河便问道：“我有三个朋友，是你介绍的工作。我今天过来，找他们有点事情，所以过来请朱老板帮忙！” 朱老板回到柜台，拉开抽屉，拿了个本子。像是小孩的作业本，丢给林天河说道：“你自己找找！”说完摇了摇头。 朱老板的本子，算是他的工作日志。里面一条一条的记录，都是几月几日，某某某，什么什么工厂，这样的字样。 林天河翻到了6月份的一页中，看到林妙音——亮丽女装；仇义——乐家五金；王爱国——童星玩具。 把这一页递给朱老板，朱老板看了看上面的三条记录说道：“他们三个呀，我都不记得他们了！今天是周末，他们不一定在工厂的啦。我给你们指一下路，你们顺着路就能找到的啦！我有朋友在，不方便送你们去的啦！” 他收起本子，卷了卷，塞进抽屉里。 朱老板走出门外，朝着面馆西北方向一指，说道：“他们的工厂在那个方位的啦，那边有一个院子，里面就一栋大楼，三间工厂都在里面的啦！” 也不等林天河细问，就直接窜回店里，仿佛店里会有贼进去。 林天河刚转过头，就看到一群男子，有十来个人，都是二三十岁年纪。 每人手持一支木棒，长一米左右，拖把杆粗细，朝西而去。 朱老板所指的方向没有直行道路，林天河想了想，对李奏凯说道：“叔，有热闹看，刚好顺路，咱们去瞧瞧！” 李奏凯好像受到了朱老板的影响，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正巧，这群人走到第二个岔路口，向右一拐，朝北而行，正好与林天河的方向相同。 林天河与老头不远不近的坠在后面，幸而他们一老一小，那群男子有人转头看看，倒没有过分什么举动。 前行不远，林天河看到一个院子里，聚集着一群人，差不多有两三百人，密密麻麻的，应该是在看热闹。 这十来个男子走了过去，其他人看见，纷纷避让，林天河被挡住，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这段时间，林天河无聊坏了。看到有人要打群架，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李奏凯，摸了摸脑袋说道：“叔，我过去看看。” 李奏凯没说什么，也往前凑。 林天河个子不高，又很瘦弱，在人群中七穿八穿，就挤到了人群最前面。 前面有两拨人正在对峙，都是手持木棒，其中一拨十来个人，领头的空着手，林天河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仇义嘛！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另一波人有20来个，其中就有刚才挤进来的十来个。 场中间还有个长发乱糟糟的年轻男子，鼻青脸肿，正抱着腮帮子嘶嘶吸气，地上掉一只牙齿。 仇义像是在跟对方谈判，但是两人声音越来越大，看来是没谈拢，正准备开干。 第11章 逃港者的处境 两拨人应该是没谈拢，仇义和另外一人各自退回自己的队伍。 只听仇义叫道：“都准备！冲！”。 仇义一言既出，十来人分成三队，每队三人，一人在前，两人分居左右在后，组成一个小的三角形，迅速向前冲去。 三个小组又组成一个三角阵，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入对方人群中。 每个小组配合很是默契，一人向前攻击，两人左右防御，攻击的人很是凶猛，往往一棍就把对方打倒在地。 顷刻间，对方已经人仰马翻，痛呼连连。 林天河目瞪口呆，10人对阵20多人，仇义这边无一伤亡，这是单方面吊打呀！ 看看仇义的手下，不由得有些疑惑，莫非是华夏军的三三阵型？ 古惑仔群殴，用上阵型了，这找谁说理去！ 林天河想起本山大叔的小品，这厨子不研究菜谱，倒研究起兵法了！ 他手下有退役兵？还是民兵？林天河是不相信仇义当过兵的。 还没等林天河回过神来，对方20来人，已经全部被打倒在地了，有的在痛苦哀嚎，有的在破口大骂。 群殴已经结束，看热闹的人有的破口大骂，仿佛是这场架没有看过瘾。 有的挥舞右臂，鄙视倒地的人，好像自己都比他们强。 待人群散去，围观群众只有林天河和李奏凯了。 仇义在正好背对着他们，跟手下训话，表扬他们“不畏强权，迎难而上，除暴安良，保护百姓”。 打个群架而已，仇义还真觉得自己替天行道呢！ 等他训话结束一转头，猛然看见林天河和李奏凯，冲过来一把抱住林天河，兴奋的说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然后又转身，看着地上，揉搓着林天河的头，洋洋得意的说：“你们刚才看到了吧，现在这一带，我‘初一’之名，可是响当当的！” 林天河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仇大哥威武！” 仇义听到称赞，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李奏凯有些不识趣的问道：“你们怎么打起来的？还这么多人，不怕条子过来抓你们？” 仇义说道：“这些本地的痞子，老是欺负咱们内地来的。就那个家伙，调戏咱们内地来的女工，人家求到我这里了，我能不帮忙吗？这都是小事，条子懒得管！不说我了，你们怎么样？” 林天河道：“我们挺好的，李叔也去医院看了病，现在咳嗽的少了不少了。” 仇义走过去跟手下交代了几句，跟李奏凯说道：“走，老头，中午我请你们喝酒！” 林天河说道：“喝不了酒，叔身体没全好，不能喝。我这么小，怎么能喝酒呢！林姐呢？他怎么样了？” 仇义仿佛有些不想提，说道：“她现在可厉害了！都当了小组长了，管了10几个女工呢！我看，就是老板看上她了！现在都不愿意搭理我！” 林天河有些惊奇，看来林妙音混的可以呀，仇义这么说，分明有些羡慕嫉妒恨的感觉。 他说道：“咱们到现在都没有一起聚过，咱们去找她呗！” 李老头也说道：“咱们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一起聚聚呗！” 仇义转头，用下巴指道：“就在上面了。她除了回去睡觉，天天就在这里待着！早上一大早就来，晚上都睡了，还没见她回来！” 林天河把着仇义的胳膊，“走嘛！你带我们上去找她！” 仇义无奈，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这是工厂楼，所谓工厂楼，就是建设在一层层楼里面的工厂，神奇吧！港城特色。 小的工厂可以租一层、甚至半层。 大一些的厂，可以同时租几层，想自己买地建工厂，基本是痴心妄想，没有土地给你建工厂。 乘电梯到达四楼，走出电梯门，一个卷闸门锁着。 仇义使劲拍了拍，过了一会，门打开了。 林妙音站在门口，穿着白色t恤，深蓝色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衬托的青春靓丽，娇俏可爱。 林妙音一看见李奏凯和林天河，也满是惊讶，开心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还能找到我们！快进来坐坐！”，却不看仇义一眼。 林天河首先走了进去，大约两三百平的制衣厂，放着百十台缝纫机，剪下来的碎布、缝好的衣物，乱糟糟，堆得到处都是。 林天河觉得这在自己的前世，肯定不能算工厂，只能算手工作坊。 林妙音把他带进一间办公室，里面一套办公桌椅，桌子上摆了一本书，后面有一个铁皮柜子，侧边摆着一个两人座的沙发，旁边摆了个饮水机。 林妙音把林天河和李奏凯请到沙发上，又去工厂区搬了两个凳子。 这间办公室有十来平方大小，这些东西一摆，满满当当的。 又拿了3个纸杯，给三人倒了水，说道：“这边这是太挤了，晚上睡觉的地方，就一张床，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我白天到工厂里来，这边还算宽敞点。” 林天河说道：“都一样。你们现在住哪里呀？房租怎么样？” 林妙音回道：“能住哪里呀？在朱老板介绍那附近！” 仇义咬牙切齿说道：“港城人没一个好东西！就那个破地方，这么高的房租！还收我们的介绍费，人家自己过来找工作的，就直接上班，也没听说要介绍费。改天晚上下班了，找个麻袋，揍他一顿丢垃圾堆里！”一边说，还一边比划。 果真，朱老板是吃了上家吃下家。林天河又问道：“那你们不给钱，朱老板能怎么样？” 仇义恨恨的说道：“工资都是朱老板，跟老板谈好的。发工资的时候，都已经扣除了！同样的工作，我们比本地人少了几百块！妈的！” “当时你们没钱，怎么租房子的？”林天河对这些颇为好奇。 “当天来，老板就说了，没钱的他，可以帮忙租房子，也是从工资里扣！发到手工资只有一半了！”仇义连老板也恨上了。 林妙音却说道：“好好干活才是正道！你干的好，老板也是看在眼里的！” 仇义却不满的说道：“屁的干的好，我们厂里有几个干了几年的，起早贪黑，心都扑在厂子里了，什么职位也没捞到，工资还比本地人少。你这是老板看上你了，给你升职！” 林天河看看仇义，顿时了然。 林妙音漂亮的外表，我见犹怜的气质，谁不喜欢呢？ 逃港时，仇义就对林妙音很有好感，应该是上班后林妙音就不爱搭理他。 加上仇义对港城人的恶劣印象，林妙音又升职，自然而然的想到，肯定是老板色心作祟。 林妙音气的脸色涨红，拍桌而起：“你看看你，来到这里办的事！天天打架，跟一群流氓混在一起，还收保护费！哪个老板喜欢你？” 仇义也拍桌而起，怒视着林妙音说道：“你刚来，被本地混混欺负，还不是我挺身而出，帮你赶走了流氓？现在，你倒是指责起我来了，没有我，你早不知道被多少人糟蹋了！” 李奏凯发现，仇义的话越说越难听，连忙打圆场道：“咱们内地人在港城，都是势单力孤，仇义能挺身而出，也是很有担当的！不过妙音说的也对，你这样天天打架，老板肯定会对你不满的。” 有了老头和稀泥，林妙音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坐下来说道：“仇义可了不得，现在内地来的，每个月给他交100块的保护费，大家挣钱多不容易呀，一个月就那点工资！” 仇义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了，语气也软了下来。但他还是争辩道：“我那是全凭自愿，又没有强制大家交钱。况且大家交了钱，如果出了事，我都出面摆平了的！” 说着，他还走到窗户边，指着下面说道：“今天那个混混，欺负的女工，也是林妙音他们厂的。别看他叫了一帮人，还不是被我们打趴下了吗？” 林妙音面带鄙夷的说道：“是，你收钱是凭自愿。但是给你交了保护费的，他们不敢欺负，没交保护费的可就惨了！你看几个人敢不交的？我听说，也有本地人给你交保护费的？你不是保护内地人吗？” 仇义脸色一红：“那是人家自愿的嘛！有人给我们交钱，我还能不收吗？” 仇义还真搞出来帮派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当行政权力无法触及的地方，产生的权力真空，自然有各种势力应运而生。 古代皇权不下县，就产生了各种乡绅。城市里人口聚集，权力到达不了的地方，就出现了帮派。 但是当前的港城，帮派实力可是很强大的。他们会容许出现新的帮派，抢占他们的地盘吗？ 林天河说道：“仇哥，港城的帮派可是很厉害的，有的帮众打手，有几千上万人！你这刚开始不起眼，没人注意到你。等你再壮大一些，就没这么简单了！” 他看着仇义的脸色不变，接着说道：“要么你被收编，当人家的堂口，在某一次帮派火并中，横尸街头。要么就是你带着兄弟，跟别人火并，被人砍死。总之，做古惑仔是没前途的，早晚是个死！” 仇义面露不屑说道：“干就干，谁拍谁？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他有面露自豪之色说道：“当年哥哥我在羊城，带一票兄弟，从东砍到西、从北砍到南，也没怂过！要不是砍死了人，哥哥我现在，还是白云一只虎！” 林天河不知道仇义还有这么“辉煌”的过往，听得有些目瞪口呆。原来只以为是个小混混，不过，这吹牛皮的成分应该也不小。 这样的人，居然在自己落水后，挺身而出，真是难以想象。既然如此，那劝了也是白劝，林天河不再多说。 第12章 又读高中 林天河问道：“仇哥，王爱国怎么样了？” 仇义摇摇头说道：“这家伙，到了这里就不愿意跟我们来往了。见过几次，招呼都不打一个，好像不认识我似的。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我也懒得做。” 林妙音也说道：“我也见过几次，就见面打个招呼。听说，他在往报社投简历。有个什么报社，对他挺感兴趣的。李叔，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去医院看看病？” 李奏凯说道：“去医院瞧过，这是个慢性病，一时间不会死。开了药正吃着。” 仇义说道：“咱们在这里坐了这么久，要不去我住的地方坐坐吧！”林妙音白了他一眼。他感觉在林妙音的办公室里束手束脚，很不自在。 林妙音也锁上门，一起下楼。 往仇义居所去的路上，依然是脏、乱，垃圾处处。进了一个院子，是一个二层小楼，院子里还算干净，没有再看见垃圾。 仇义正上楼，林妙音却在一楼楼梯口打开了一扇门，这不正是一楼的楼梯间吗？ 林妙音就住在这里？林天河不由得一呆，楼梯间能有多大，三四个平方？ 正常的楼梯间都很矮，进去估计要矮着身，支着床的话，睡觉起来不要碰头？ 怪不得她不愿意在住的地方待着，谁能待得住？ 二楼楼梯左右各有3间房，仇义住右手中间的一间，有20来平方，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饭桌。 桌上还有没有收拾的啤酒瓶和剩饭剩菜，里面也是乱糟糟的，鞋和袜子丢的到处都是，床上也丢着几件没洗的衣服。 虽然脏乱，但是林天河还是觉得舒服些，这才是人生活的地方！ 林妙音应该是先放下袋子，也上来了，她好像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看着房间里说道：“还挺大的，房租多少钱？” 仇义得意洋洋的说道：“500块，怎么样？” 林天河有些惊奇，这房子比他和李奏凯住的并不小多少，只是没有分出来隔间，房租竟这么少。 林妙音却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也没说什么。看起来，应该是房东被敲诈了。 李奏凯也觉得不错，说道：“这个房间挺好！在港城，有好多家庭，是几家挤在这样一个屋子里。过来看看，我也算放心了。” 仇义把鞋、袜子都踢到床下面，把床上的衣服胡乱一裹，丢到一个塑料桶里，放在门口的过道上。 给三人倒了水，还泡了茶叶，说道：“港城这个鬼地方，什么都贵，这个茶叶，花了我80多块。在广城，最多就一两块钱。” 林天河喝了一口，也没觉得有多好喝，感情仇义还是在炫耀呢。 几人坐着闲聊了一会，李奏凯说道：“差不多到中午了，我请你们吃饭去！” 仇义说道：“到我们这里来了，怎么能让你请客！我知道一个饭店，味道很地道！我们兄弟经常在那里吃饭！” 到了饭店，仇义点了满满一大桌子，什么清蒸鱼、蒜蓉西兰花、沙茶小蘑菇等10多道菜，林天河只觉得浪费，有几个菜压根就没人动过。 他想打包，但是看看仇义，没好意思。 仇义抢着去买单，买单的时候，老板双手都在发抖，看得林天河也有些心惊。 看来这仇义作恶不少！不光是帮女工这么简单，估计在这家饭店霸王餐没少吃，看把老板吓得。 全程中，林妙音都没说什么话，应是对仇义很不满，但是看在林天河和李奏凯的份上，没再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离开时，李奏凯还是对仇义劝道：“仇义兄弟，咱们一起，死里逃生来到这港城，还是老老实实的挣钱。帮会什么的，还是别碰了，太危险了，不知道哪天人就没了！” 仇义有些不耐烦，脸色有些难看，还是心平气和说道：“谢谢老哥了，我记住了！”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对方是为自己考虑。 李奏凯也觉得自己的话，对方不会听进去，但该说的也说了，便道：“等你那天休息，过来找我们玩，我们应该很长时间都住那里。” 林天河说道：“姐，加油！你一定可以成功的！记得找我玩！” 他看到林妙音摆在桌子上的书，知道她在学习。这是个看似柔弱，却坚定、自立的女孩子。 在回去的路上，林天河忽然对自己的状态很不满意，虽说衣食无忧，但是也是无所事事。 人是需要社会认同的，如果一段时间不做事，就会感到自己没有社会价值，不被社会所需要。 限于年龄原因，林天河现在没办法参加工作，但是真的就一直这样浑浑噩噩的混到18岁？ “叔，我想去上学！”林天河不自信的说道。 李奏凯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你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下去，人就废了。” 原来老头早就有这个想法，硬是憋着不说。自己上学干嘛呀？跟一群小孩读书，肯定会特别尴尬吧！ 其实港城从去年开始就推行9年制义务教育，规定“无充分理由，必须送子女入学”。 按照林天河的年纪，他也在管制的范围内。 今年港城又规定“未满14周岁，必须入学”。他登记时，刚好是暑假期间，现在马上就新学年开学了，刚好可以插班！ 他登记的年龄是13岁，哎，又要去读一遍高中，但是大学又读不了，有什么办法呢？ 港城高中有官立、资助、直资、私立和国际学校五种，是按照官方出资多少来划分的。 所以前两者免费，后三者要收费，不过均不用升学考试，是直接升高中。 有钱的也可以拼爹，私立学校水平更高，大学升学率也更高。 自己又不是一定要怎么怎么样，随便上个高中，混一混，就当打发无聊的时光了。老头陪着他在教育局登了记，被就近分配到振强纪念中学读高一。 港城也是9月初开学，9月2日，老头给送到学校报到，自己进了高一3班，一个教室20多名学生，每人一个课桌，跟逃学威龙中差不多。 课程很轻松，只有中文、英文、数学、通识四门必修课，下午3点就可以放学了，听老师介绍完，瞬间觉得很轻松。 不过如果要参加hkdes就是港城高考，那就需要分文科和理科了，在物理、化学、生物和地理、历史中选择两门了。 高考还是要参加的，毕竟还年轻呢，进入好大学混点人脉也很重要。 中文和数学以及任选的两门，高考前突击学习一阵就行了，通识课也简单，英语却比较麻烦。 自己前世虽然过了四六级，却是哑巴英语，能听写读，唯独不会说，这一世正好补一补。 没用多久，林天河就适应了港城的高中生活，其他课的时候，林天河就借来各种小说读。 英语课就争取表现，跟小孩们练习口语，跟正常的高中生没有什么分别。 9月26日下午放学一到家，老头就兴奋的抱住林天河，说道：“天河，我们发了！黄河实业收购何记，股价飙升到30了！我们赚了200万！” 林天河却没有激动，他知道这个事情，只是不记得具体的时间。 便对老头说道：“叔，淡定！我记得这两年港城股市一片火红，我们还是坚决做多股市。港城房价也是大涨，我们干脆自己买套房子，反正首付很低，只要能还的上月供就行了！” 港城的房地产市场经过多年的创新，销售方式五花八门，低首付就是其中之一。甚至5%的首付就可以购房。 买一套六七十平方的房子，两人也能住的宽敞些，不在港城了，卖出去也是大盈利。 林天河忽然想到，要是不炒股，改炒房怎么样？毕竟房产的波动没有股市那么大，所以杠杆比例可以放到20倍。 林天河想了想，感觉对这个年代的房市没有记忆，不知道是涨还是跌。 况且，炒房子是不是有些助纣为虐呢？还是炒股吧，至少知道当前大趋势是向上的。 老头点点头，买了房子，如果需要用钱，也可以抵押贷款。 “那我们取出20万港币，10万差不多就可以首付一套，另外10万用于按揭和生活花费。其他的继续在股市做多。具体做多什么股票？”他对此一窍不通，只能询问林天河。 林天河道：“虽然目前有石油危机的影响，但是内地改开，让港人二道贩子的想法更活跃。所以我们还是做多地产，别的行业估计都一般。我想想！” 最终锁定玖龙仓这支股票，全仓买入。由于林天河并不知道波动情况，只敢动用2倍杠杆。 当下的玖龙仓，还不是2024年大家所知的那个，只是个小虾米，买入他，是因为林天河前世看到的包船王传记中，记录的一宗收购。 林天河对老头讲到：“叔，你记得叮嘱李胜利。只要低于2倍杠杆，或者股价低于10元，都全力吸纳，最多可以做到5倍杠杆，能买多少买多少！每过一段时间就提醒一次！” 当前，林天河记得的暴富机会不多，每一次机会都要把利润做到最大！ 股票的事情已经定下来，林天河觉得赚钱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启动资金呢？到内地投资，很长时间是见不到收益的 ，资金实力不够雄厚，做着做着投资断了，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根据林天河对当前经济的了解，外资欧商，对这个“租来”的城市，前途并不看好。 华人地产商手中没有多少储备土地，所以纷纷采用杠杆收购的方式扩张，今年已经有好几个爆炸性的收购了，但是林天河却没有印象。 这种收购，要是自己记得多一些就好了！ 第13章 要爆仓了 林天河觉得自己的已经开始享受港城的高中生活了。 学习压力不重，但是确实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这里更重视学生性格、心理、能力的培养，而不是知识的记忆和背诵。 他的英语水平也突飞猛进，加上自己前世的词汇量，他感觉再学两年，就可以跟老外愉快的交流了。 老头买了房子，写的林天河的名字。林天河不由得一阵感动，这是真把自己当干儿子，自己只叫他叔，心里称呼他还是叫老头，是不是有些不尊重了。 新房子76平方，按港城的布局，做成3室，装修以后宽敞明亮，总算有点家的感觉了。 林天河时常趁着下午放学，陪老头去医院，病情没有恶化，算是稳定住了。 在港城不用担惊受怕，饮食规律，林天河去上学，他就去公园里散步，看退休老头老太太下棋、跳舞、打太极，过的悠哉悠哉。 除夕下午，林天河已经放了假，陪着老头，找到了仇义和林妙音。邀请他们到家里过年，两人推脱了一番，还是同意了。 此时聊起王爱国，林妙音说道：“王爱国已经不在这边了，在《星星报》工作，给我写过信，但具体做什么他没说！” 说到这里，林妙音脸上带着一些不屑，接着说道：“他倒是吹嘘了一番，说这个报纸，是港城的明星报纸。发行量在上层人士中遥遥领先。还让我多读这个报纸，说是能让我更了解外面的世界！” 林天河又问起两人近况，仇义说道：“我现在挺好的，每个月光保护费，都能收个几千块！在沙田这块，没人敢欺负咱们大陆来的了。” 林天河看看林妙音，林妙音却只是说：“我也挺好的，老板对我也挺重视的。” 仇义见林妙音点到即止，并未再继续说下去，便连忙补充说道：“如今的妙音，可是已经升任副厂长了呢！老板还说了，等到六七月份的时候，就要让她当厂长啦！” 说完，仇义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依我看啊，这肯定是因为老板看上你了才会这样！” 听到这话，林妙音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带着几分怒意说道：“就你会想得那么龌龊！在深城那边，老板建了新的工厂，打算将厂长调到那里去管理罢了！” 仇义一听，立刻分辩道：“这可不是我瞎说，你们厂里的那些女工们，可都是这么说的！” 林妙音感到一阵无奈，但她并没有选择反驳，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那也是人家的自由。 回到家中，两人看着眼前的房子，宽敞而明亮，不禁啧啧称赞起来。听说是林天河通过炒股，赚到钱买下来的，林妙音更是对他赞赏有加。 仇义见状，趁机提出，自己也出点钱，让林天河帮忙投资。 林天河自然同意，并询问仇义道：“你自己攒下了多少钱呀？准备投资多少呢？” 仇义一听，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原来，他现在的情况，和刚到港城时一模一样，依然是口袋空空如也，依然比脸还要干净。每个月发的工资、收取的保护费，早就被他挥霍得一干二净了！ 林妙音说道：“我这点钱就不投资了。明年我们工厂，老板准备让我管理。我觉得，自己能力有些欠缺，准备去读个夜校，学习一下。”林天河顿时对林妙音肃然起敬。 春节没过完，两人着急要回去。 林妙音要抓紧学习，仇义称要跟朋友聚会。 林天河只能送走两人，并叮嘱他们经常过来玩。 5月20日，林天河放暑假了，每一门功课都是a，跟他前世一样，只要是考试，都能发挥出最好成绩。 这里也没什么奖状之类的，成绩只有自己知道。 林天河又回到了前世的宅男生活，仅仅待了两天，他就感到无聊透顶。 这里既没有游戏可玩！ 也无法使用炒股软件查看盘口！ 对综艺节目、娱乐活动完全提不起兴趣！ 而电视剧则让他觉得太过幼稚可笑！ 于是，他决定前往远西会的交易大厅，去体验一番那里热烈的交易氛围。 当前的玖龙仓，已经涨到20港币了，他们的投资加杠杆，最少翻了六七倍。 交易大厅里的电话，此起彼伏，经纪员挂了电话，就会飞速跑到前面的黑板前，擦掉一个价格，写上最新价格。 这种交易好原始呀！但是没有办法，现在还没有网络。即使自己写一个股票价格展示的软件，也没办法用。 林天河站在李胜利的交易席位旁边，李胜利懒得搭理他。林天河觉得也挺无趣的，便讪讪的走了。 林天河回忆了玖龙仓的交易情况，心里渐渐明白过来，已经有人开始行动了。 这些人显然是在吸纳筹码，但他不确定对方，是否会采取打压吸筹的手段。如果此时贸然加仓，一旦遭遇暴跌，账户将会瞬间爆仓！ 届时，他们不仅一无所有，可能还会欠下巨额债务。 毕竟，港城的股市，是没有涨跌停限制的，风险极高。 林天河将自己的想法和担忧，告知给了老头，而老头同样陷入了犹豫之中。 看来还是要自己拿主意，林天河暗自思忖着。 包船王对玖龙仓的收购，究竟会有多少知情人呢？这可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要知道，玖龙仓的股票盘子并不大，若是知情人寥寥无几，那么打压吸筹这种手段，确实有可能得逞。 然而，如果知情人多达数个，那么情况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大家彼此之间相互猜忌，一人打压，很可能恰好给另一人提供了吸纳的机会，得不偿失。 如此巨大的收购行动，林天河敢打赌，知道这件事的人，绝对不止一个，甚至可能不在少数。 毕竟，这样的大事，很难完全保密，消息总是会不胫而走。 按照规定，这属于内幕交易，是严格禁止的。但是，这就像猫，会不偷腥吗？ 林天河的前世，稍微拐个弯，找个陌生人的账户，事情就查不下去了，何况这个年代。 干了，林天河咬咬牙说道。3~5倍杠杆，能挣几个钱？ “叔，通知李胜利吧，上到10倍杠杆。我断定知道收购消息并进行内幕交易的，绝对不少。” 李奏凯心中一阵迟疑，这可是拿着全部身家做赌注啊！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冒险，林天河也不会勉强。毕竟，对于光刻机之类的事情，林天河一点不急。 李奏凯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干了！ 晚上，林天河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在床上思考，如果爆仓了怎么办。 有一阵迷迷糊糊睡着了，梦到股价暴跌，爆仓了！券商给紧急平仓，他们倒欠银行几个亿！ 李奏凯把他从中环大厦上，推了下去，还没落地，他就看见李奏凯也跳了下来。 然后，他就猛然坐起，出了一身冷汗。过了一会又躺下，林天河安慰自己，不就是爆仓嘛，大不了房子被收走了，流落街头。 银行又不是黑社会，一无所有时，还会剁腿砍胳膊的。真要是爆仓，欠银行欠的多，银行还会害怕他自杀呢，说不定还会再借给他一笔钱。 资本主义社会，欠钱的，特别是欠得多的，还真是大爷。 只要自己不自杀，银行来个借新还旧，坏账可能就是下一任的。这样想也不错，林天河还真慢慢睡着了。 从第二天开始，老头就坐不住了，每天一大早，就跑到交易大厅蹲点，下午收盘才回。 整天在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老头是宁肯亏的血本无归，也不愿意欠银行一屁债。 林天河觉得老头已经魔怔了，他不愿意跟着去。 他宁肯躲在家里起来，干脆眼不见为净。 真要跳楼，从家里窗户跳下去，鬼魂还能找到回家的路，林天河想到。 一天的中午时分，林天河正在午睡，突然间，一阵急促而尖锐的电话铃声响起。 他被惊醒后，懒洋洋地伸手拿起了电话，打了个哈欠。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老头。但这次，他却带着明显的哭腔，焦急喊道：“跌了！跌了呀！天河！” 原本的林天河，还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这时，他瞬间清醒过来，心跳急速加快，一丝恐惧袭上心头，急切地问道：“跌了多少？离我们的强平线有多远？” 老头的声音颤抖着，回答道：“我们强平线现在是35块，但是已经跌到35.2了，只差2毛钱，就到强平线了啊！要是现在平仓，我们还有两三万块钱可以挽回！完蛋了，又跌了1毛，现在只有35.1了！这下可真完蛋了！” 林天河的心沉了下去，他感到一股寒意，正从脊梁上升起。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声响，接着，便只有交易大厅嘈杂的报价交易声。 林天河心里一惊，连忙大声呼喊：“叔，你还好吗？在不在？” 过了好几分钟，电话那头，终于再次传来声音，却是另一个人——李胜利。他语气沉重地告诉林天河：“叔刚才晕倒了，不过现在已经苏醒过来，没有大碍了。你们的股票，已经跌到了平仓线，我特此通知你，要做好平仓的准备了。” 林天河心里咯噔一声，完了，一无所有了！电话掉了下来，他都没有察觉。 第14章 一波三折 林天河愣了有几分钟，才发现电话掉了。重新拾了起来，电话只有嘟嘟的声音。 股票怎么样，都已经无可挽回了！老头晕倒了，还是要去看看，把老头接回来。 现在的老头，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会追悔莫及的。 等林天河赶到交易大厅，左右寻找，都没有找到老头，李胜利也不见了。出了什么事情了？人呢？ 刚好一个红马甲路过，他忙抓住了红马甲的胳膊，想问问李胜利去哪里了。 那人一甩手，把他带倒在地，冲到黑板前，擦掉上面的数字，刷刷刷的写下45.02，是玖龙仓！ 玖龙仓的股价，赫然已经飙升到了45.05元。 林天河愣在地上，忘了爬起来了。 发生了什么？怎么就45块了呢？ 自己打车过来，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股价最低跌到了多少？ 在低于35的价格区间，停留了多久？有没有被平仓？ 那个红马甲写完股价，转身走了回来，一把拉起林天河，说道：“对不起，小弟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 股票交易，是时间优先和价格优先的，林天河回过神来，觉得是自己太冒失了，连忙说道：“没什么，我是来找人的，你知道李胜利吗？他去哪里了吗？” 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个红马甲居然是个美女！ 20岁左右年纪，眉弓较高，眼睛深邃。眉眼如画，鼻梁高挺，鼻头稍窄，非常有立体感，像是个混血。 红马甲左手抱胸，右手呈v形，捏住下巴，回忆了一下说道：“半个小时前，有个老头第二次晕倒了，听说是李胜利的叔叔，送去医院了。应该是去了——最近的顿志医院了！你们认识？” 林天河说道：“晕倒的也是我叔，他不是晕倒一次了吗？怎么会二次晕倒？” 红马甲很有耐心的样子，解释道：“说起来真有意思，第一次晕倒我没注意。” “后来，股价刚跌到34.99。” “突然一个大单，要1000手玖龙仓，直接把价格拉到了38块！” “所有的人都沸腾了。” “你叔在黑板前，突然就晕倒了。大家都看到了！这应该是你叔，第二次晕倒。” 林天河明白了，老头晕倒，是因为股价突然暴涨，刺激过大，心跳过速导致的。 那应该没事，过会就会醒过来。他这时候想起股票来了，忙问道：“姐姐，玖龙仓今天最低跌到了多少了？有没有停留很久？” 红马甲道：“你叔运气不错，刚跌下来，就拉上去了。股价在最低的34.99，停了不到1秒！这么短的时间，证券公司反应不过来的，不会被强平的！”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这么刺激，是我我也受不了！”。 港城的股票，大多是杠杆交易的，所以红马甲直接说不会被强平。 林天河这才想起来，这时代还没有电脑程序交易，不会因为触发强平，就自动平仓。在交易信息还靠擦黑板、写黑板的时代，券商是不会有这么快反应的。 林天河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快80%落回肚子了。之所以还有一点悬着，是需要李胜利回来，再确认下了。 林天河对红马甲说道：“姐姐，谢谢你！你贵姓呀？” 红马甲却不答，飘然而去，林天河有点失落，还是面太嫩。 等林天河打车到医院、进入病房时，老头已经醒了。看起来并无大碍，李胜利已经不见踪影。 他这个工作，确实不宜长时间离开。林天河见老头瞅了过来，边走近边问道：“叔，你没事吧！” 老头看着林天河，语带责备的答道：“这一次炒股，差点把我命给搭进去了！这么刺激的，以后再也不许玩了！这次没事，下次可就不好说喽！” 林天河看老头还能开玩笑，应该是没事，便问道：“没有被强制平仓吧？” 老头说道：“没有！没有！太险了！我们的强平线是34.95，只差5分钱就35嘛，我当时告诉你，跌到35了没毛病吧！跌到35的时候，我那大侄子，已经开始准备强平了！” 老头稳了稳情绪说道：“他怕继续暴跌，形成雪崩。我们倒欠银行大批债务，他也要担责。他让我自己上去写，愿意出货的价格。我还没都到玖龙仓三个字下面，玖龙仓的价格，已经被人改成38！现在价格没有再跌下去吧？” 没平仓就好，林天河抚胸。这才感觉，心脏重新归位了。 要是这时候被强平，那不是死在黎明前了嘛！光是生气，就能把自己气死。 他心平气和的说道：“那就好！放心吧，我来的时候，价格已经飙升到45了！我们安全了！” 林天河伸臂、攥拳然后狠狠一拉，以示庆祝。 老头坐不住，立马准备下床，林天河忙问道：“怎么了？在医院住两天，观察一下病情吧？放心吧，再贵的私立医院，咱们也付得起！” “住个屁，我去看看股票去，那时候快被吓死了，这时候去享受一下上涨的快感！”这老头看了几天股票，有些着迷了呀！ 林天河的前世，看到过一个段子，是这么说的：“ 如果你爱一个人，就让他去炒股，因为那里是天堂； 如果你恨一个人，也让他去炒股，因为那里是地狱； 如果你对一个人爱恨交加，同样也让他去炒股，因为那样他会生不如死！” 老头已经被林天河带到了这条不归路上。 当股票上涨时，财富增值，会感到极度兴奋，大脑会分泌多巴胺，感到极大的心理满足。 当股价暴跌，财富缩水，会让人感觉恐惧紧张，也会分泌多巴胺，让人心跳加快。 这种一涨一跌的感觉，会在大脑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回味无穷。 这也是为什么一日炒股、终生都是股民。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人会在股市亏钱。 这同样是为什么主力不怕散户赚钱的原因。 只要你不离开，你的钱早晚是他们的。 当两人达到交易中心时，发现里面的卷闸门已经落了下来，时间早已过了下午4点了！ 林天河揶揄道：“得，想看股票，明天请趁早！” 老头扭过头，瞪了林天河一眼，两人悻悻而归。 次日一早，林天河起床后，发现老头已经不见了，不会吧，真的这么早？ 一看墙上的挂钟，才8点半，股市9点才开。这老头走火入魔了呀！ 林天河多年炒股，走火入魔的时期，已经过了。 因为他知道，他在或者不在，股票都在那里。 涨或者不涨，跟他看不看没有任何关系，反正他这时候也不卖！ 这一波打压以后，那些知情人，会死死抓紧手里的筹码。有人敢抛售，他们就敢接盘。 想到这里，林天河又给李胜利去了电话，听到是老头的声音后，便说道：“叔，我觉得后面不会再回调了，你把杠杆加到20倍，但是要告诉李胜利，只要超过100，立马平仓！” 这是最后的疯狂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跟着疯一把！ 老头这次很利索的答应了。 昨天虽然惊险，但是同时也说明，林天河的判断没什么偏差。 那就一次赚个够！ 林天河挂了电话，不禁感叹，这老头也是个狠人，居然连为什么都不问！不怕心脏，再次受到刺激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顺利。 老头没有再出什么事情，也没有打电话回来，林天河也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6月25日早上，林天河起床后，老头又不见了，这时候才8点半。 下楼吃了早餐，悠哉悠哉的上来，发现电话在响着，连忙接了起来。 却听到老头急促的说道：“天河，已经涨到104了，我侄子觉得还能涨，劝我不要平仓！我也觉得还能涨涨，现在平仓是不是太早了？” 林天河马上警觉起来，应该是包船王的收购已经搞定，有媒体提前收到消息，就等公布了！ 纸媒时代，公开消息有几个小时的延迟很正常。 他马上说道：“叔，赶紧平仓，再慢就有损失了！” 老头却很迟疑，有些兴奋的说道：“我看成交很活跃呀，价格正在节节攀升呢！” 要不是老头是长辈，林天河真想骂人！ 股市有买就有卖，要是没有人卖，成交能活跃吗？ 股票涉及到很多心理学的问题。 第一个心理问题是贪婪，老头是看到股票上涨，就想赚的更多，所以不愿意卖。 第二个心理问题就是认知偏差，通俗讲就是屁股决定脑袋。 因为老头想持有，所以他坚定的看好这只股票。注意因果关系，不是因为看好才持有，而是因为已经持有，所以看好。 在他看来，关于该股票的所有消息，都可以解读为好消息，真有无法曲解的坏消息时，他会认为有人造谣，意图骗他卖掉股票。 当他们卖掉股票后，瞬间就会觉得，这个股票并不是唯一，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生活中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说房价要涨的，基本都是买了房子的；预言房价会下跌的，基本是没买房子的。 股票就是这样，一旦沉迷其中，人往往会丧失客观性和理智性。 第15章 大获全胜 此时，分明是很多人已经开始离场了呀，老头却仍无法自拔！ 想到此处，林天河讲话也不再客气：“涨个屁，再不卖，赚的钱都要赔进去了！叔，你是疯了吗？咱们炒股靠的是我的先知先觉，不是靠分析！你把电话给李胜利，他要是不卖，损失全部由他承担！” 开户是以林天河的名字开的，虽然老头可以代表林天河，给李胜利下指令。 但是如果林天河自己，下交易指令，李胜利必须服从，否则就要他承担责任。 老头不情不愿的，把电话交给李胜利。 李胜利开口就怒斥道：“你个小孩子懂个屁呀，现在涨的正好，你却要卖！” 李胜利对林天河，从来爱搭不理。他觉得，林天河就是跟在自己叔叔旁边，吃闲饭的。 林天河对他也不客气，马上回怼道：“李胜利，你算个屁，老子让你卖，你就乖乖照做！你踏马的敢不卖，老子就去起诉你！所有损失全部有你承担！他妈的，当了几天经纪人就觉得自己是股神了？” 电话那头，李胜利在那里你-你-你-了半天，没敢骂出来，毕竟回骂客户可是大忌。 林天河听对方不说话，应该是还想坚持，林天河又说到：“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的交易指令是——立刻马上，只要有人买，100块以上只要能卖，以最快的速度清空！”然后啪的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李天河还是有些意难平！ 这就是电话交易的坏处，经纪人有自己的思想，总觉得自己，比散户更了解市场，总是想让散户按照他的思路来。 当然，比大多数散户，经纪人确实懂得更多，交易建议也常常是对的。所以他们就强化了这种认知。 就像人的自信，就是一次次的成功，培养起来的。 老头又是李胜利的叔，李胜利觉得，林天河只是挂了个名。 他想让他叔多赚钱，他叔不懂，他来拿主意，很合理。 林天河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 他们这次的持仓很重，可能2%甚至3%的股份，都在他们手里。 不趁着买盘涌现，顺势出货，难道要等消息公布，利好完全兑现的时候吗？ 虽然最终公布的收购价，是105元每股。但是包船王跟别人争夺的，只是大股东转让的股票价格。 他并不是以105元每股的价格，进行要约收购，再私有化退市。 这对市场上的股票，并没有影响。只是抬高了这只股票，在大众心理的预期而已。 这就像一个西瓜，有人花钱买了1\/4，然后以10万块的价格，转卖给另一个很有钱的人。 剩下的3\/4西瓜，是不是也能卖到30万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只是一个大利好，只是有可能会让人觉得，剩下的西瓜应该挺值钱的！仅此而已！ 利好出尽，就是利空，晚了跑都跑不掉！林天河坐不住了，他必须亲自过去看看！ 走到门口，他想了想又回头，打开抽屉，带上了开户时的资料。 他到达时，交易大厅里正人声鼎沸。股市行情很好，让红马甲和股民都非常兴奋。 林天河看到黑板上的价格，“玖龙仓103.20！” 果然，林天河在路上半小时，股价反而跌了。 成交这么活跃，不涨反跌，就是股市中的放量滞涨。 在股票上涨过程中，看到股票上涨，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人买入。而早期持有的已经有很多盈利，开始抛售获利了结。 这就形成了成交量很大，股价却不涨或者涨的很慢的情况。 当然，看好的人，此时的解读可能是：“这是短暂调整，蓄力后还能涨的更高！” 毕竟，下跌时，还能被解读为“技术性回调”。 林天河来到李胜利的席位，老头正站在旁边。 看到林天河过来，老头微微一愣。 林天河面容冷峻，问道：“卖了多少了？” 老头有些支支吾吾，林天河知道自己来对了，这分明在用拖延战术。 李胜利走回了座位，对林天河，他面露不屑，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林天河不管这些，直截了当问道“卖了多少？还剩多少？” 李胜利若无其事的答道：“卖了5000股了！” 这踏马的，这是把他当白痴了。 港城股市，目前成交最小单位是手。一手1000股，5000股就是5手，林天河估计，他们最少持仓5000手，这样卖，卖到猴年马月去？ 这对叔侄都疯了！把账户交到他侄子的手中，真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这种时候，老头认为自己的侄子，不会害自己。他又是经纪，肯定更懂！ 不能再这样了，林天河走到开户的那个地方，有一个漂亮的迎宾小姐，对他却不予理睬。 林天河径直走了过去，问她道：“姐姐，我的股票经纪，不执行我的交易指令，应该怎么办？” 那美女一脸惊诧，这孩子看着不大，就炒股了？脱口而出道：“如果股票经纪，拒不执行顾客指令，顾客可以要求更换经纪！你可以去那个柜台办理！” 柜台在最里面，前面没人排队，刚好。 他拿出自己开户时的资料，交给服务人员。 服务人员看到上面标注的是——完全交易权限的字样，找出一盘录音带，听了一会。 然后她拿出一张单子，上面有四五个经纪给他选。恰好就有那天，把他带倒的混血美女，美女名字叫何美琪，英文名maggie h。 林天河指了指说道，就她了！ 服务人员带着林天河，来到李胜利的席位，对着李胜利说道：“这位林先生投诉你，拒不执行他的交易指令。现在他要求更换经纪！根据我们对电话录音的调查，符合更换要求。现在请你交出林先生的股票！” 李胜利惊呆了，这小孩够狠，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老头也呆住了，没想到林天河这么决绝。 差不多一尺高的股票，由服务员人抱着，来到何美琪的席位。 她对何美琪说道：“这位林先生现在委托你，代理他的股票交易。请在委托书上签字！” 何美琪看着那堆股票，微微一愣，然后满脸狂喜，在委托书上刷刷刷的签上名字。 她这才注意到顾客是林天河，不可置信的说道：“是你？你有这么多股票！” 等服务人员离开，林天河没时间寒暄，对何美琪说道：“现在帮我卖这些股票，100块以上，有人买就卖！动作要快！”。 何美琪拿起一张，一看正是“玖龙仓”，微微犹豫了1秒，欲言又止。 林天河摆摆手，坚决地说道：“卖！” 林天河已经没时间顾及，李胜利和老头的感受。 谁知道股价会在什么时候崩盘，现在是争分夺秒。 如果一早就开始卖的话，还可以讲究交易节奏，让股价不至于大幅度下跌。但是现在，已经不容许有这么多考虑，只要有人买，马上就卖。 做红马甲还真是个体力活，没体力绝对干不了。 何美琪只要看到有人买，就冲出去交易，一个多小时，冲刺了不下30趟。 截止中午收盘，在100块以上，卖出3500手。 在100块以下，卖出610手，成交均价100.12。 总共卖出416万股，折合4160手，还有最后1000手没卖出去。 林天河长舒一口气，已经所剩不多了！ 林天河看着何美琪说道：“姐姐，上午辛苦了，我请你吃饭去！” 何美琪却说道：“不行呀，下午1点就开市，你这个股票还没卖完，还有后续的清算要做！晚上我请林先生吃饭！”面带希冀。 老头下午肯定还在交易大厅，炒股人的心理他太了解了！ 如果迫不得已卖出，他就强烈的需要证明，他做出不卖的决定，是多么英明。 晚上的林天河，哪有时间，他还需要跟老头和李胜利解释、致歉呢！ 便说道：“那真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约了！” 何美琪面露失望的说道：“那林先生哪天有空，一定告诉我！” 这小孩上午抛售的股票有4亿多，还上杠杆贷款，还有至少2亿多，她必须牢牢抓住。 中午，包船王105元每股收购的消息，在午间新闻播出。 上午因为林天河的抛盘，股价从103块多，一路下跌到96块。 下午他的抛盘不多，加上中午收购消息爆出，股价迅速攀升，在1点05分，达到105块，但是林天河还是坚决执行卖出。 有人在交易大厅高谈阔论，称收到内部消息，包船王要要约收购！股价在1点23分飙升至117块！ 李胜利回过头看看林天河，有些幸灾乐祸，仿佛在说：“我就说还要涨吧！少赚了不少钱吧！” 老头也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看林天河。他气鼓鼓的，有些怨恨，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不着急卖！我们少赚了多少钱呀！” 林天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双手一摊，仿佛在说：“你又能怎么办呢？” 让老头有些咬牙切齿。林天河最后的50手，在1点23分，已经全部出手了，他现在心情好的很。 果然，117块，已经是最高价，接下来的成交全是10手22手的，但是股价却开始滑落。 突然，在下午1点35分，一笔2000手的大单，直接把股价打到99块。 加下来100手、200手的抛单接连出现，到下午2点时，股价已经只剩87块了。 下午4点收盘时，股价只剩下43块了！ 下午2点时，林天河的账户清算已经结束，到目前为止，账户余额2.7亿！ 以200万左右入市，中间虽有波折，但是仍翻了100倍，可谓大获全胜！ 第16章 叔侄聚会 本次股票交易，终于全部结束，林天河也长舒一口气。 他借助这次包船王的收购，总算有点开始做事的资本了，以后恐怕也不会有这种暴利的机会了！ 2.7亿港币，在这个年代绝对不少了！ 74年的雷诺探长逃亡台湾，也不过积累起几亿港币。 也许有些人会认为，包船王是不是傻，明明市场价格只有40来块，他却愿意花105元来收购。 如果直接在市场上购买，岂不是能省下一大笔钱呢？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要想通过在流通市场上收集筹码来控股一家公司，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且还面临着被其他竞争对手狙击的风险。 尽管目前股价看似便宜，但一旦他的持股比例达到5%，根据规定，必须在两天内发布公告。 此后，每当他的持股数量增加或减少1%时，也都需要再次公告。 这样一来，一旦公众得知他在增持股份，股价势必会大幅上涨，到时候想要以每股105元的价格买到足够的股票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外，即使他成功持有超过原大股东的股份，仍然需要面对激烈的控制权争夺战。 收市后，林天河叫住了李胜利和老头，说到：“叔，这次的事情实在是没办法，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我给你们赔礼道歉！” 他这次的交易额超过了5亿元，按照港城经纪佣金，李胜利最少少赚了10多万，以后还要相处，还是要化解一下。 老头脸上有些羞愧，说道：“叫上胜德吧，咱们也好久没有一起聚聚了！” 李胜利点了点头，他此时应该也发现自己当时太上头了！转身去给李胜德打电话去了。 晚上6点，在九龙陈福记大酒楼的包厢，李胜德也赶到了。 林天河给李胜利和李胜德一人一份菜单，豪气的说道：“随便点！” 李胜德颇感好奇：“你们发财了？” 他听李胜利讲过，叔正在炒股，之前大赚过一笔，他也不以为意，赚多少钱，叔叔还是那个叔叔。 李胜利有些焦躁，坐在椅子上左右挪动，这时候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带着些嫉妒说道：“叔他们这次又翻了100倍！100多倍呀！” 他是知道叔叔起家的本钱的，就1.2万元，这才刚刚1年！说完还扬手使劲拍了拍桌子。 李胜德听了这话，有些不可置信，口中算到：“叔他们上次赚了200多万，买了房子还有200来万，翻了100倍？” 突然顿住，眼睛睁的像铜铃，嘴巴能塞个鸡蛋，结结巴巴的说道：“两、两、两亿多？” 然后一拍桌子，叫道：“服务员！” 看到女服务员到来，李胜德吩咐道：“把你们这边的招牌菜，上10个过来。另外避风塘炒蟹、鸿运烤乳猪、烧鹅皇、秘汁叉烧、金牌酱焗龙虾、金奖乳鸽、窝烧溏心鲍鱼、过桥客家咸鸡、大翅煲和飘香东星斑这港城10大名菜，都上一份来！今天我要大饱口福！” 服务员有些迟疑，说到：“先生，你们就4个人，你这要上20个菜，即使排除重复的，还有16个呢！这吃不完吧！” 李胜德属实点的有些多了，他们全部吃到吐，能吃8个！ 港城的服务员一般不会操这个闲心，主要是这已经多到了夸张的地步。 李胜德叫道：“管这么多干嘛！都上！怕我们付不起钱吗？哥，你还要吃什么？赶紧点！今天我们吃大户！” 服务员一脸不可置信，已经这么多了，还点？桌子都摆不下！ 李胜利说道：“我就不用了，叔和天河，你有什么要吃的吗？” 两人摇摇头，女服务员道：“先生稍等，我这就去安排！”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应该赶着去到处炫耀自己遇到的稀奇顾客。 估计是照顾大主顾，上菜很快，等上到第10个菜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 服务员推进来一个几层的小推车，把摆不下的菜，放到推车上，每个菜都盖着一个黄澄澄的盖子。 老头提议众人动筷子，林天河这才发现没有点酒，问道：“服务员，咱们这边有什么酒？挑个贵的上来！” 服务员面带喜色，拿了一瓶路易十三xo上来，递给林天河。 林天河让服务员开酒，每人都倒上一杯，老头端起酒杯说道：“咱们难得聚在一起，我身体不好，只能喝一点。小林还小，也不能喝酒。你们两个兄弟随意，能喝多少喝多少！来，干杯！” 说完喝了一口，林天河也抿了一小口，这么贵的酒，还没喝过，不尝尝，不是亏大了嘛！ 入口时，有橡木的香醇，口感细腻柔和，带有水仙、核桃、荔枝、茉莉等香气，层次饱满。 林天河前世是学葡萄酒的，但是抽烟喝酒，喜欢辛辣，味觉和嗅觉早就不灵敏，现在反而分辨的清楚！ 港城名菜果真不凡，烤乳猪皮脆肉嫩，色泽金黄，入口即化；烧鹅皇?外皮酥脆，肉质鲜美。几人吃的汁水四溢，形象全无。 林天河端起酒杯，说道：“叔，大哥，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了。我看你们那时候都上头了，只能采取这种方式了，是我的不对！” 然后朝两人鞠了一躬，一饮而尽。 老头说道：“你这小子，喝那么猛干嘛？今天怪我，被股价上涨迷住了双眼。 要不是你及时采取措施，今天就血本无归了！ ”说完，也一仰脖一饮而尽。 李胜利却有些不情不愿，勉强说道：“没事了，这事都过去了。你那个账户，后面还转到我这边来吧！” 林天河一呆，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当没发生？ 还把账户交给他打理？ 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再闹一次？ 股票交易中，最忌讳私人感情。否则做决定就会犹豫，犹豫就会败北！ 他前世有教训的，给朋友推荐了股票，两人同时买入，但买入后亏损了！ 正常情况下，他会止损出局的，但是这次他犹豫了！朋友信任他，却导致朋友亏损，于心何忍？ 所以他没有卖，想等股票涨回来，结果本来亏5%的，变成亏损40%。这件事后，朋友也闹翻了！ 以后他的信条就是，股票交易中不能掺杂丝毫感情。 这次的事情，再次给了他这个教训。 如果这次李胜利坚决不听命令，而他也没有换股票经纪，最终必然导致爆仓，这能让李胜利承担全部责任？ 他们的证券公司赔给他，可能都不够！难道让李胜利跳楼？ 老头听了这话，也是希冀的看着林天河，手续费让谁赚不是赚呢？为啥不让侄子赚？ 林天河蒙混过关的想法已经破产，理了理思路说道：“叔，大哥，你们认为这次为什么会这样？叔，我们之前已经商量好了，过了100就开始卖，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卖呢？” 老头说道：“我是被股价上涨迷了眼了，太贪了！下次我让胜利坚决执行！” 李胜利也接口道：“确实是，那时候就看涨的挺好的，应该继续持有！” 林天河却摇了摇头，说道：“在我看来并不是的！而是你们两个，在交易中掺杂了感情。而股票交易，感情恰恰是最要不得的。如果何美琪是经纪人，叔，我让你卖股票，何美琪让你持有，你会信任谁？另一个角度来说，我是账户持有人，如果我坚决的让何美琪卖股票，你跟她讲不要卖，她会选择听谁的？”老头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在何美琪和林天河之间，他会选择信任林天河！ 但是在林天河和侄子之间，他还真不好选。 李胜利接收指令，一边是亲叔不让卖，另一边虽是持有人却是点头之交——让卖，肯定听自己的叔叔的。 真出了状况，叔叔也不会让他担责。 另外，老头自己的想法，本身就受到李胜利影响。事情就演变成，2:1的投票选择了！ 李胜利却不以为然说道：“下次你下什么指令，我都坚决执行，放心吧！” 林天河摇摇头。 既然老头，已经默认保持现状，李胜利再反对也是枉然。 李胜利看见叔叔也不再支持自己，眼睛里闪出了一丝狠厉，既然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李胜德听得云里雾里的，叔他们的账户，不是开在大哥那里吗？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把账户委托给别人了？ 李胜德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听完了林天河的解释，李胜德道：“这事我支持天河，别看天河小，这事情思考的很周详！” 李胜利狠狠的瞪了李胜德一眼。 众人跳过这个话题，林天河问道：“二哥在哪个学校当教授呀？教什么专业的？” 李胜德回答道：“在港理工学院，在教应用物理，现在只是助理教授啦！” 港理工学院林天河没听过，只知道有个港城理工大学，还挺厉害的，会不会是改名前的名字？ 林天河说道：“有没有计算机方面的学科？什么软件工程、芯片设计、精密机械之类的？” 李胜德一愣，这些学科他听过。 但是港城的理工科，都比较一般。在港城的高校里，这些学科基本都没有。 林天河怎么知道这些学科？他想去国外留学？叔叔送他去读高中，他是知道的，听说学习不错，可以报考他们学校呢！ 林天河又说道：“那要是想在你们学校增设学科，好不好办？” 李胜德被问的莫名其妙，这小林的思维太跳跃了！ 老头见林天河问的乱七八糟，便解释道：“这样子，比如我全资出资，在你们学校增设学科或者学院，它属于你们学校，但是资金由我出，你们学校能同意吗？” 李胜德解释道：“你们对港城不了解，港城很多大学、学科，最开始都是企业创办的。你们这种方式，学校肯定是欢迎的！只是现在没有校舍，有些难办。学校的校园就那么大，现在已经占得满满当当的，想增设学科，也没地方呀！除非出资方出资建设校舍！” 老头看看时间不早了，说道：“咱们撤吧，没吃完的打包！” 最终的结果是，一人拎着两个打包盒。 叫服务员来结账，花了1万3，林天河倒是也没觉得贵，那瓶酒就要大几千了。 但是林天河一摸口袋，坏了！今天虽然挣了钱，但是没去取钱，身上只有几十块钱！尴尬了！ 第17章 叔被绑架了 服务员站在林天河旁边，等着他掏钱。 林天河尴尬的要死，咋办呢？ 霸王餐是不可能吃的！ 林天河不好意思的对服务员说道：“靓女，你先出去等下吧！” 老头看着林天河的尴尬样，捂着嘴想笑，没笑出来，还不时的眼光偷偷瞄过来。 李胜德也挺尴尬的，毕竟都是他点的。 但是他今天是被请客的，跟林天河一样，口袋里只有打车钱。 林天河瞄了一圈，只能求助李胜利了，金融人士一般都揣着支票本！ 尴尬死了，跟李胜利闹得正不愉快呢，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林天河挠挠头，说道：\"叔，两位大哥，要不你们在这里等下，我回去取个钱包？\" 老头哈哈大笑：“行，我们在这里等着，你回去拿钱！” 说完还不忘嘲讽道：“我还不知道你？家里的钱够吗？要不我们等的久一点，你去银行取钱去？胜利，你先给结一下，钱我明天拿给你！” 李胜利也是哈哈大笑，却带着嘲讽的味道。上衣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刷刷刷的写上数字，签上名字，递给林天河。 众人起身，林天河把支票递给服务员，朝外走去，不知道踩到什么，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林天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第二天醒来感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老头又是不在，难道又去交易大厅了？还真是着迷呀！现在股票已经清仓，他去干嘛呢？ 电话铃突然响起，林天河拿了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道：“谁呀？” 电话那头是何美琪，问道：“是林先生吗？我是何美琪！” 林天河有些奇怪，她这么早打电话干嘛呢？他回答道：“我是，有什么事吗？” 何美琪问道：“林先生，你的股票已经清仓了，有什么投资计划吗？资金放在账上不动，有些浪费呀！” 股票经纪真是闲不住，她恨不得你刚把股票卖了，马上就重新买如。你有买卖，她才有钱赚。 林天河也想买呀，但是投资什么呢？他真没想好！黄金在今年已经涨到了850美金，二次石油危机，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结束。港股虽然整体向上，但是他对个股也不了解呀！ 这时候又没有恒指期货，买什么呢？便说道：“你先等等吧，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投资思路。等我想好了，打电话告诉你！” 何美琪说道：“好的，林先生，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晚饭！” 林天河瞬间有些激动了，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有美女可以约会，并且不把他当小孩，一口一个林先生，叫的他全身舒爽。 林天河忙回答道：“有时间呀，晚上没有安排，去哪里吃饭？” 何美琪道：“晚上6点，尖沙咀东逸轩，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林天河挥舞双拳，发泄自己的兴奋。 先去取了个钱！当年轻的银行女柜员，看到他账户的金额时，一阵眼晕，数了几遍都没数过来是多少钱。 还去叫了经理，给升成了vip，但是看他是小孩，就取了3万块钱，就在柜台办理了。 女柜员一直偷瞄林天河，感觉不像是大款，可能是哪家的小公子，可惜太小了。 取了钱，林天河来到交易大厅，老头果真在那里。 行情还是比较火热，玖龙仓今天又涨起来一些， 达到58块。但是与昨天的高点相比，已经只剩一半了。 其他的股票还是在上涨的，老头看见林天河，激动地让林天河开仓，林天河一阵无语。 炒过股票的都是这样，即使在熊市之中，总感觉自己可以买到一只牛股，赚到大钱，不肯让账户里的钱闲下来。 一旦没买股票，就抓心挠肝，吃不香，睡不着。 所有的股市牛人，都是善于空仓的人。 在股市中，你不比任何人聪明，这是炒股人要记住的第一条原则。 林天河还了昨天借李胜利的钱，又给了老头1万，说道：“叔，你要是实在想玩，这是你的本金！你随便买，亏了咱也不心疼！” 到何美琪的席位，何美琪问道：“林先生，你怎么来了？” 林天河开玩笑道：“半天没见，就想姐姐了，过来看看你！” 何美琪白了他一眼，却带着娇羞说道：“不是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吗！” 林天河说道：“好的，晚上不见不散！”转身便走了。 老头和李胜利都不在，应该是开户去了，老头还挺心急，真觉得能赚到大钱呀！ 林天河没什么事，在服装店买套行头晚上用，打车回去睡大觉了。 一觉睡到5点，也不见老头回来，这时候应该早就收市了呀！人去哪里了呢？ 他忽然想起晚上有约会，开始捯饬起来，头上喷了发胶，梳了梳，才发现自己是寸头，想梳个发型出来也做不到，狠狠地把梳子摔了。 穿上白t恤，米色休闲西装西裤，褐色休闲皮鞋，镜子里一照，有点沐猴而冠的感觉，自己形象这么磕碜吗？ 准备换身普通的衣服，刚转身一脚踩在梳子上，梳子上有发胶，滑倒在地！ 林天河忽然有点暴怒的冲动。不过跟自己生气，不是林天河的风格，算了，就这身了。老子有钱，穿啥都是大爷！ 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好，以后要找个造型师给自己设计一下造型！ 正在林天河对自己的形象，挑三拣四之时，电话铃声响起。 他还以为是何美琪，询问他到哪里了呢！对面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深沉，寒若冰霜：“是林先生吗？” 林天河回答道：“是我，你是？” 那头答道：“李奏凯在我手里！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马上到港龙码头6号货仓，晚了，人你就见不到了！” 林天河脑子一片空白！对方挂了电话，林天河还是呆呆的。 林天猛然一个激灵，老头被绑架了？ 什么人绑架老头？ 想从老头这里得到什么？ 老头有什么？当然是有钱！2亿多的现金，港城前十的富豪，不一定能拿的出这么多现金来。 什么人绑架老头的呢？ 或者说谁知道老头有钱？ 目前来说，知情人就那么几个，老头两个侄子，何美琪和自己！ 自己没说出去，二侄子李胜德看起来是个很可靠的人，何美琪？ 应该不像，还约了晚上一起吃饭呢！ 只剩一个李胜利了！李胜利这是因为昨天的事，怀恨在心？ 林天河忽然感觉有些不对！知道自己有钱，绑架了老头，不是应该要赎金吗？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去呢？ 又没让自己带钱，难道拿自己换老头？有可能，自己是个小孩子，可能取不到大笔现金！把自己绑了，让老头取钱？ 但是要绑架自己，应该很容易吧，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他们就不怕，自己感到害怕，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直接报警？毕竟，小孩子的思维，可不是成年人能够理解的！ 林天河在屋里来回踱步，忽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绑匪知道自己来钱的渠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绑匪只会合作，而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如果一只鸡，每天能下一个金蛋，而把鸡卖了，只能得到两个金蛋，傻子才会杀鸡呢！这样的话，肯定是让自己过去谈谈了！ 人，总是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判断，林天河觉得这个可能性最高！ 林天河打了出租车，赶到所说的6号货仓，一阵狗吠从货仓中传来。 在货仓门口灰暗的灯光下，四个人正在抽烟，站着的两人，光着膀子，都拿着棒球棒，一人拎着，一人拄着。 拄着棒球棒的人，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叫道：“刺猬，我这个比你的漂亮吧！”，拎着棒子的应该叫刺猬，说道：“漂亮个屁，没老子的大！”转头看见林天河走来，呵斥道：“走开，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林天河继续往前，拄着球棒的骂道：“小屁孩找死是吧，快滚！”说着，手指一弹，烟头落到林天河的头顶上。 林天河身子一矮，没有躲过，赶紧拍打。总算没有把头发彻底点着，但还是能闻到头发烧焦的味道。 几人看见林天河动作滑稽，哈哈大笑。 刺猬把球棒拿起，在手掌上拍打，好像林天河再往前，就一棒子敲过去。 林天河叫道：“我叫林天河，你们这里有人叫我过来的！” 刺猬连忙收起球棒，带点谄笑说道：“哎呀，不好意思啦，没想到您这么年少有为！里面请！” 走进货仓，里面灯火通明，一堆一堆的麻包，占满大部分货仓，只有靠前的位置有几十平米的空地。 空地上，摆着一张茶几，上面摆着功夫茶具。一个30多岁身穿白色西装、梳着37偏分头的男人正在泡着工夫茶，老头坐在他对面。 看见林天河走了进来，白西装站起身来，看到林天河，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 老头也站了起来，畏畏缩缩的说道：“他就是林天河！” 白西装这一站，林天河看清楚了。这男人剑眉星目，加上他梳到耳后的发型，看起来帅气飘逸，顿生好感。 唯一一点，西装里面什么也没有穿，露出纹了一条张牙舞爪巨龙的胸口，这才让他看起来像个古惑仔。 林天河走近，说道：“您好，我是林天河！” 老头赶紧介绍：“这是新义九龙堂口的花蕊，花爷！” 林天河赶紧说道：“花爷好！”说完，还赶紧伸手弯腰，准备要握手。 心里却在想，一个男人起这么个女性化的名字，叫花蕊，你咋不叫花骨朵呢！ 花蕊右手一摊，说道：“请坐吧！”给他也倒了一盏茶。 看老头的样子，应该是没有遭到什么折磨，自己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既然如此，林天河也不客气，端起茶，一口饮下，这茶可比仇义请他们喝的茶好多了，唇齿留香。 喝完，往桌上一放，花蕊又给倒上，也不说话，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天河又是一饮而尽，花蕊有些赞许，面带微笑的继续倒，没一会一壶茶全被林天河喝完了。 林天河喝的已经有些想上厕所了！问道：“花爷今天把我们叔侄两个请过来，肯定是有事。有什么吩咐，您请讲！能做到的，我们绝不含糊！” 花蕊点点头说道：“年纪轻轻，是个人物！我听人说，你拿一万多块，用了一年时间赚了2亿多？” 林天河听到这话，立刻就断定，这绝对是李胜利这龟儿子的泄了密！ 这个事情既然已经泄密，是肯定瞒不住的，林天河索性点点头道：“有这回事，主要是运气好！” 第18章 投资什么呢? 花蕊点点头，说道：“今天把你们叔侄请来，因为有人告诉我，你们很有钱，绑了你叔，要个几千万，你们也是能拿的出来的。” 似乎是想吓唬林天河，花蕊顿住了，看着林天河没反应，接着说道：“但是我花大虫是古惑仔，也是在九龙街面上混的人，不干那种绑一票遁走的事。” “既然你们能挣钱，那就带我们弟兄也发点财。你们没有损失，我们兄弟也能轻松点，少挣点苦哈哈的钱！” 他接着又问道：“你们告诉我，我投一笔钱，一年能挣多少钱？” 果真如此，自己猜对了，林天河想到！ 如果自己有个摇钱树，哪怕摇钱树是纯金的，自己也不会把树砍了去换钱。 所以花蕊讲的很坦诚了，自己也不能藏着掖着，毕竟是古惑仔，惹急了拿刀砍人那是常有的事。 林天河便坦率说道：“花爷大气！说实话，今天我的账户还空着，不信你明天找人去问下我的股票经纪。我最近也在考虑怎么投资。” 花蕊面无表情，林天河继续说道：“像之前那种一年赚几百倍上千倍的事，一方面是本金少，不引人注意。另一方面是机会难得，再有就是运气好。我们为了多赚钱，杠杆倍数放的很大，差点亏的血本无归。” 老头点点头，很是赞同，就因为高杠杆，他还被送进医院。 花蕊好像对他们的事，了如指掌。对于林天河说的这些，完全无动于衷。 林天河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道：“现在也算有了一定的资金量了，想着以后要稳一点。即使少赚点，也要保住本钱。” 林天河这话，花蕊倒也赞同。就像古惑仔，当小弟的时候拿刀砍人，有一帮手下后，谁还会自己冲在前面？ 但是不能为了保本，没有收益吧！便问道：“我花大虫不懂那么多弯弯绕，你就告诉我一年能赚多少？” 林天河问道：“花爷，你准备投资多少？期望一年能有多大的收益？” 花蕊想了想道：“我们只是分舵，账上的资金，能动用的也就200来万。一年你给我翻个5倍，有没有问题？” 林天河想了想，200来万倒是也不多，但是一年翻5倍，这个比较难办呀！ 需要买一只上涨的股票，放上2倍杠杆，股价一年翻1.5倍，要说有，肯定是有这种股票的，可惜自己不知道。 要么是外汇，放个10倍杠杆，单方向波动50%。但是外汇市场，一年单方向波动50%，基本不可能。 便说道：“花爷，我刚才算了下，这个难度有点大。如果你要求翻倍，明年变成400万，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翻5倍到1000万，那就很难了。因为收益要大，那杠杆倍数就要放的很大，亏了，可能就血本无归了！” 花蕊却不为所动说到：“5倍，这是最少的，要是比这个少，我也没办法给兄弟们交代！” 他转身看了看手下的小弟，接着说道：“毕竟，摆在眼前的几千万不去不拿，却要一年后的不到1000万！你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花蕊把这个理由摆出来，林天河无可辩驳。 拿到手里的钱才是钱呀，有的小弟有今天没明天的，哪管那么多！ 林天河原本报2倍，是想着讨价还价的，现在发现还不了价！ 林天河说到：“花爷说的也有道理，弟兄们的情绪确实应该照顾。那就按5倍，但是这个5倍只限于200万本金，如果挣得不够，差额我来补足！但是超过5倍的部分，我要抽成50%！” 花蕊点点头，林天河接着说道：“明年的话，如果还是200万本金，就仍按照这个执行。但是投资多的话，收益倍数肯定要降低。” 花蕊想了想说道：“也行，具体怎么操作？咱们还是白纸黑字签下来！” 林天河说道：“大概框架就这样。具体操作来说，你自己设立一个账户，但是交易权限，要全权委托给我。银行账户的控制权在你！你控制资金，我控制交易。但是如果中途你的资金退出，那咱们得合同就作废！” 花蕊想了想，这样会比较保险，唯一担心的是林天河他们跑了。 便说道：“林兄弟和这位李大叔，你们两个，也是港城富豪了，身边应该请几个保镖！我兄弟里面有几个能打的，挑两个，让他们以后跟着你们，防止有人搞事情。” 林天河哪能不知道花蕊这点心思，不过他也没打算逃，有两个保镖跟着，确实可以减少不少觊觎。 怀才就像怀孕，总有一天会露出来的！树大招风，林天河估计，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在查他的身份了！ 想到后面要办的事，林天河还是说道：“花爷，这个没问题，有两个保镖确实方便些。不过我和我叔，后面可能会去大陆办事情，你不能限制我们。” 花蕊摆摆手：“没事，也让他们跟着，去大陆见识见识！他们还没去过。” 就是说，他们不是有案底的，从大陆逃过来的。 合同也不复杂，林天河看完，递给老头。 老头虽然没事，但是像是受了惊吓，还是畏畏缩缩。 看完合同，几人都签了字，花蕊说道：“合同签完了，明天我就让兄弟去开立账户，开在哪个经纪人下面？” 林天河马上想到何美琪，猛然间想起，跟何美琪的约会。这事，在他出门后，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道：“也开在那个何美琪那边吧！我看她是新来的，业务不多，没那么多自己的想法，容易执行交易指令。” 说完，心里像蚂蚁爬似的，坐立不安起来。 答应了人家的约会，却放人鸽子，林天河感觉极度不自在。 花蕊看出了异样，问道：“林兄弟怎么回事？” 林天河支支吾吾的说道：“有点儿紧要的事情，给忙忘了，刚想起来。咱们事情都谈妥的话，我们先走了？” 花蕊看着他，感觉不像作假，便说道：“本来准备等下去宵夜，要是真有事，就赶紧去。咱们兄弟也不在乎这一餐半顿的。” 林天河马上答道：“花爷说的是，确实有急事，咱们改天再聚。叔，咱们走吧！” 花蕊使了个眼色，躲在阴影里一个黑大汉走到门口，指了门外两个光膀子的跟上。 上了出租车，两个光膀子的也挤了上来。 到了车上，老头恢复了精神，问林天河道：“你有什么急事？” 林天河瞬间有些脸红，却又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跟美女有个约会呀，你看我穿的这么帅。刚准备出门，花爷的电话打过来！要不是你，我现在，正跟美女共进晚餐呢！说不定，晚上还能春宵一刻呢！现在倒好，放了美女的鸽子，以后估计难约了！” 这话一出口，出租车司机乐了，说道：“小兄弟厉害！还没试过吧，春宵估计撑不了一刻！” 老头是个老处男，没明白啥意思。 林天河前世虽说没结婚，却是个老司机，说道：“我那是随口一说，我一般一天一日，一日一天！” 说的出租车司机和两个小弟哈哈大笑！ 来到尖沙咀的东逸轩，已经晚上7点半了。 问了问柜台那边的人，说是有一个美女来过。7点的时候，在柜台处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打通，就走了。 港城是国际都市，时间观念还是很强的，能等他一个小时，已经是最大极限了。 他过来看看，也不过是防止万一。既然如此，那就打道回府。 两人在附近随便吃了点，就散步回家，两个小弟一前一后。 到家后，老头已经准备洗澡睡觉。林天河觉得，有必要跟老头谈谈了，便说道：“叔，你等下再睡，咱们聊聊！” 老头有些诧异，他们已经好多天，没有坐一起聊天了。 林天河提起了今天的第一个话题。虽然不想提，却又不得不提，沉声说道：“叔，你觉得，是谁把咱们的消息，透露出去的？花蕊今天怎么找到你的？” 老头一愣，他今天净顾着害怕了，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老头不傻，这不是明摆着吗？除了李胜利还能是谁？ 斗米恩升米仇，账户不交给他托管，就来报仇了！ 花蕊怎么找到他的？他在收市盘后下楼，上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被拉到货仓了，这是早就盯好他了！ 老头心中哀叹，毕竟是自己的侄子，小时候还抱过他呢！ 他不仁，不能自己不义，以后就减少来往吧！ 老头沉默以对，林天河也不为难他，让他心里有数就行了。 林天河又提起第二个话题，说道：“叔，你有没有觉得，你脱离轨道了？” 老头又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一脸羞愧。 他是要做光刻机的呀，现在怎么炒股炒的入迷了呢？ 天亮就去交易大厅等开盘，收盘再回来，原本的各种计划，全部抛在了脑后。 老头沉思良久说道：“是我的不对！哎，股票真不是个好东西呀！太让人很迷了，我这些天，每天看的是股票，睡觉做梦，梦到的也是股票！咱们现在有钱了，是该行动了！” 林天河说道：“炒股票的话，我认为，咱们留下1个亿港币就行了，港股的池子还是太小了。咱们现在的资金量，就是池塘里的鳄鱼，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一旦被人注意，对我们进行狙击，那可能就是血本无归。分散成很多份也不太现实，因为我们照顾不过来。除非我们成立一个投资公司！” 老头点点头道：“这些天我也发现了，没有炒股的天赋。股票的事，按你说的办！剩下的款子你是怎么想的？” 第19章 起步 林天河说道：“叔，你原来搞光刻机的，你对光刻机的基础零配件和化学材料，了解多少？” 老头思考着说道：“后世的光刻机我了解。但是现在，国内的研究所和国企，研究到什么地步，有什么进展，都毫无了解呀！这个还要到内地去实地调研才行！” 林天河说道：“嗯，最好你列出相关的技术。然后咱们找官方的科技部门，对这些技术进行调研。掌握第一手的材料，再实地考察，看看哪些值得投资的。” 老头点点头说道：“你这个方法好，我们自己去调研，一方面人家不理我们。另一方面，官方说不定担心，我们是间谍呢。但是国内技术的实际情况，我们还是必须掌握才行。就按你说的办！港城这边，完全没有光刻机的土壤，可惜了这块宝地！” 林天河说道：“其实有些产业，在港城投资是有好处的。比如芯片设计和制造，港城可以买到先进的光刻机，并且可以聘请外教，而大陆不行。”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从国内找专家，过来研究。现在的光刻机，应该不是保密级别最高的技术。很多国家都能造，肯定没有防拆卸装置，仿造加改进，总会给我们的光刻机，提供不少思路的。” 老头不得不佩服，林天河虽然没有一项能力是顶尖的，但是视野开阔，脑瓜子转的也快。 这个思路他就没想到！ 连连点头说道：“这个思路可以。后面，我们还可以在港城，建设晶圆代工厂，就建到元朗去。靠海，又可以使用大陆的电力。反正港城对那边也不重视，地价应该也便宜。” 林天河说道：“这个后面再说。港城最厉害的大学，还是港城中文大学，他们学校在沙田，那边不太繁华，应该有校舍，优先选择那里。” “实在没有校舍的话，就让他们找政府划一块地皮，我们掏钱建设。港城科技大学还没成立，到时候再想想办法！” 两人越说越兴奋，不知不觉都12点了。林天河还在长身体，聊着聊着就打哈欠了。 次日一早，林天河下去买早餐，发现门口蹲着两个人！正是昨天跟他们上出租车的，还挺敬业的。 林天河开门让他们进来，自己去买了4份早餐。 两人一个叫王乐（le）山，一个叫王乐水，是两兄弟。 看着却一点不像，乐山长得粗壮，身高有165左右，乐水长得瘦高，看起来最少175。 昨天光着膀子，加上身上的纹身，谁说不是古惑仔，林天河跟他们急。 现在两人穿着整齐，看起来还斯斯文文的。如果确实能打的话，还真是保镖的好人选。 林天河边吃边在想，这多了两个人，怎么办呢？ 总不能让保镖睡门外吧！还有车，应该也要买，要不然出门4个人打车，感觉太不方便了！ 况且以后老头去跟人打交道，总不能打车去吧！被人看不起没关系，关键是，有时候人家不让进大门。 便跟老头说道：“叔，咱们是不是换个房子？然后买辆车？你出去谈事情，不能总打车吧？也不好看是吧！” 老头觉得挺有道理，便说道：“那就在附近找找，我住习惯了，不想搬得远，省的你要转学。咱们先去买车！” 林天河说道：“港城的房子，一直是涨价的。咱们买了住，也不会亏。你看着买，买个大一些的无所谓！车你也看着买，这个花不了多少钱。这几天我要考虑下，花爷的钱和我们的钱，该怎么投资。” 老头点点头，吃完饭带着王乐山出门，去看房子了。 林天河真的是愁呀，该投资什么呢？ 他能够记得这年代的投资品种，真的不多。 当前日本的经济蒸蒸日上，股市和地产已经开始上涨，但是只适合长期持有。 并且，当前日本的经济、金融市场，并不是很开放，不是想投资就投资的。 美国股市？不了解！ 欧洲股市？也不了解！ 外面的世界仿佛游戏中的战场迷雾，这怎么行呢？必须地图全开！ 怎么开视野呢？港城的报纸、电视等媒体挺发达的，但是他不可能天天盯着这些看，最好还是找个顾问团队！ 收集全球金融、科技资讯，及时汇总各种政治、经济大事！不用水平太高的，一般的经济、金融类的大学毕业生、有一定的经济敏感度就行！ 忽然想到，何美琪就可以，嘴角忍不住浮现一丝窃笑。昨晚放人家鸽子，本来准备，今天打电话道歉的，又给忘了。 想到了就去做，林天河带着保镖王乐水，赶到交易大厅，交易时间她肯定在！ 何美琪看到林天河，脸色有些难看，语气冰冷的说道：“林先生来了，有什么吩咐？” 林天河嬉皮笑脸的说道：“想姐姐了，就过来找你了呀！” 何美琪给了林天河一个白眼，林天河赶忙说道：“昨天不好意思，我正准备出门赴约，出了紧急状况，我又不知道餐厅的电话！这不，我昨晚还帮姐姐，介绍了一笔生意！” 何美琪听了这话，脸色稍霁，说道：“是嘛！那我先谢谢林先生了！生意有多大？” 林天河故意板着脸说道：“姐姐，你脸色太难看了！你要是能笑一下，我就告诉你！” 何美琪挤出了一点笑容，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林天河不逗她了，说道：“200万，说是今天找你开户，还没来吗？我有个事情找你商量，你方便出去吗？咱们出去聊聊，我请你喝茶！” 何美琪板着脸到：“只喝茶，怕是不够，至少一顿大餐！本小姐的气不是那么好消的！”说着，还是跟旁边的同事交代了一番，带着林天河到了二楼的一间咖啡厅。 咖啡送了上来，林天河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想找个学经济、或者学金融的，做我的专职助理。要精通英文！平时帮我搜集经济、政治、金融、科技方面的材料。不知道你有没有人推荐？” 何美琪道：“这是找我帮忙吗？就请我喝一杯咖啡？” 林天河豪气的说道：“你想要什么谢礼，一次性提出来！小弟弟我有的是钱！” 何美琪道：“一杯咖啡怎么够，我要再来一杯！” 说完，她还打了个响指，跟服务员又要了一杯。点完后问道：“你要找全职的吗？” 林天河说道：“最好是全职，至少要有80%的精力放在这个工作上！很多消息，都有很强的时效性。兼职的话，我怕来错过重大事件！” 何美琪问道：“待遇怎么样？” 林天河说道：“月薪1万港币，如果干满整年没有被辞退，最少有5万港币的奖金，最多可以达到50万。具体要看工作表现！” 何美琪吃了一惊，这比她做经纪挣得多，她需要钱！ 可以随时出现在富豪身边，还有比这更好的工作吗？ 便问道：“你看我怎么样，我毕业于港城中文大学，学的金融，英语绝对没问题，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有个大美女做助理，还要啥自行车呀！ 便说道：“姐姐愿意做，当然可以，不过我以后股票之类的交易会很多，你可能挣得比这个多！况且，你来做助理的话，我的账户托管给谁？” 何美琪说道：“你的账户操作也不频繁，转给我同事李佳禾就行！你要的是听话的，对吧！” 林天河叹息道：“她是女的吧！最好是你的好姐妹，我这么大的客户，都便宜她了！漂不漂亮？”说完自顾自的傻笑。 何美琪白了他一眼，摊摊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是舍鱼而取熊掌！” 说完，也笑了起来。眼睛笑成了月牙，嘴角轻轻上扬，露出整齐的牙齿和浅浅的酒窝，林天河顿时感觉像是清晨的霞光洒满大地，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何美琪找来了李佳禾，林天河一见，这哪里是个美女？ 身高1米6，胖嘟嘟的女孩，脸上有不少雀斑，笑起来很可爱。 他听说，一个美女一般不会跟另一个美女做朋友，果真如此。 走到林天河面前，不停地鞠躬表示感谢，丝毫不在意林天河高中生的模样。 林天河严肃的说道：“要谢还是谢美琪姐，她强烈推荐你的。我就一点要求，完全服从我的命令！对了，注意保密，没有经过我的许可，不能透露我的个人信息！” 何美琪辞了职，直接上岗。 林天河道：“等我叔买好了房子，你在附近找一个办公室，你平时就在办公室上班，每天下班时把资讯给我！” 何美琪问道：“我可以租商住两用的吗？这样就可以，24小时为林先生服务了！” 林天河有些诧异，这是有家不能回，还是不想回，或者舍不得回？ 便问道：“我还准备找个科技助理，你住里面，是不是不太方便？” 何美琪有些纠结的说道：“那算了吧！” 林天河看她有些闷闷不乐，便说道：“你要是实在想住，那在旁边再租一套房子，不就行了？工作和生活还是要分开的！你自己看着租，房租3000以内，给你报销！” 何美琪顿时眉开眼笑！林天河觉得，要是能天天看着她笑，估计世界上，没有可以让他烦恼的事！ 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林天河又说到：“你最近几天，帮我整理一下港币的汇率，我看看有没有投资机会！”不能再跟何美琪待在一起了，这女的能勾魂夺魄。 科技助理，他属意李胜德，教育系统中有一定人脉，至少比他和老头强。 回到家，老头已经回来了，林天河一说，老头非常开心。 叫来了李胜德一问，也是满口答应，表示明天就去辞职，现在是暑假期间，学校也好早点处理。 老头告诉林天河，房子和车子都定下来了。 房子在尖沙咀那块，150平（1600多尺），450万。车子是奔驰380se，港城叫平治，100来万。 林天河让老头自己拿主意，反正自己上学步行、骑自行车都行。 第20章 林天河的表演(上) 林天河正准备去新房子看看，电话铃响，林天河接了起来，是花蕊。 只听花蕊说道：“小兄弟，金融账户已经开好了，按你说的，托管给了李佳禾。早点动起来，弟兄们等着发财呢！” 新家是看不成了，林天河让何美琪，带着收集的外汇资料过来。 说起港城的汇率，还是要提一下。港币最开始与英镑挂钩，并维持了很多年，后来英镑疯狂贬值，港币开始与美元挂钩。但没过多久，与美元脱钩，进入无锚时代。当前的港币，处于这个时期。 翻阅着何美琪收集的资料，林天河感觉，外汇市场还是有机会的。 当下港币兑美元为4.8：1，并且已经走在贬值的通道中。 林天河记得，后世的港币兑美元，差不多是8：1左右。 所以港币必然会贬值，但是什么时候贬值的，贬值的速度有多快，需要分析。 根据收集到的资料，1979年，美国的cpi指数达到了14.8%，今年1月，达到了16.8%的高位。物价高涨，社会矛盾加剧。 林天河印象中，现任美联储主席是保罗沃克。他曾在80年代初，把基准利率提高到了20%，并且严格控制货币供应量，是美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 美元加息，其他货币就会暴跌，这就是所说的美元潮汐。 更别说当下的保罗沃克，还严格控制货币供应量。 港城，作为一个依靠进出口的城市，汇率的反应最是强烈，那么，今年将是港币加速贬值的时期。 林天通知了李佳禾，把花蕊的200万，全部换成美金。 又把自己账户里的2.5亿港币，留下1000万，其余的也全部换成美金，同时做空港币\/美金。 花蕊的账户全部做空，自己的做空折合1亿港币的美金。 杠杆直接放到20倍！并告诉李佳禾，剩下的钱，在波动过大时，可以用于补充保证金。 其实货币汇率的波动相对较小，又有充足的保证金，风险不大。他前世炒过几次外汇，杠杆都是200倍的！ 这个事情处理完，老头想趁着放暑假，把开办大学专业的事情，先定下来。所以首先联系港城中文大学。 港城中文大学，是在1963年由新亚、崇基、联合三所书院合并而成。 它的创立，打破了英国殖民地，只允许一所大学存在的铁律，同时掀起了港城的中文运动。终结了英文垄断官方语言的局面，可谓意义重大。 即使在后世，港城中文大学，也是堪比青华燕大的存在 港中大原本是联合而成，实行“联邦制”。一直各管各的，后来，才陆续搬进沙田区的校址。 直到1976年才整合不同各个学院，由大学统一负责管理。港城中文大学面积占地137公顷，算是港城最大的学校了。开办新专业，它是首选！ 李胜德经过几天的联系，终于通过校友介绍，联系到了港城中文大学的校长马临。 马校长原籍鄞县，生于首都，是有名的生物化学家、教育家。 能够联系到它，林天河兴奋异常！如果能够说服马校长同意，由他说服校董会，就容易的多。 8月3日，原本决定由老头和李胜德，去拜访马校长。但老头坚持要带上林天河，便由王乐山开车，前往港中大。 港中大位于港城沙田区，林天河之前，就是在这里下船的。 但当时，他并不知道，港城中文大学在这里。 沿大浦公路行进，左边是青山，右边是大海，依山傍水，风景如画。 路却不宽，很多山边，没有修防垮塌的墙，看上去就像乡下。路上，偶尔能看到背着背包，穿着t恤短裤，脚踩拖鞋的学生。 林天河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旁边有个岔口，右手边有“港城中文大学”的牌子，掩映于草木之间。 路两边各竖着两根杆子，跟华表造型有些相像，没有大门，没有门卫。 进了校园，路是七拐八扭的，林天河一会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来到行政楼前，一位40岁左右年纪、西装革履的男子迎上前，与李胜德握手。 他身材挺拔，看上去有1米8，头发稍长，有细散刘海深入眉目之间。眼尾上扬，鼻子短而粗壮。太帅了，林天河心中惊叹，这要迷死多少学生！ 李胜德口称“师兄”，向林天河和老头介绍到：“这位是我师兄，何文谦，中文系教授。” 又把老头和林天河，介绍给何文谦。几人握手后，何文谦说道：“马校长在办公室等着你们，我们现在过去！” 到了校长办公室，林天河四处打量。反正他是小孩子，虽然有些失礼，他也不在乎。 马校长圆脸，脑门有些大，眉毛差不多到了脸的中间，许是剩下的位置有些狭窄，眼睛被挤得很小，却炯炯有神。 眼神扫到林天河，林天河觉得，脖子都缩了一缩！ 寒暄后坐好，老头说道：“马校长，咱们学校在电子、软件、网络、通讯方面，现在有没有学科和研究呢？” 马校长回答道：“电子科学方面，我们已经有了电子工程学系，由高琨教授筹备创办。通讯科学方面，我们也有在讨论。你们所说的网络，是哪个方面呢？” 老头瞪了李胜德一眼，这个怎么没提醒他呢？林天河也是无奈，自己对港中大还是太不了解了！ 根据这段时间李胜利搜集到的资料，介绍道：“在美国，很早就有把计算机连接在一起的想法，近年来，这方面的技术越来越成熟，就在去年，美国的威斯康星大学、darpa和nsf和其他大学的计算机科学家，通过会议，已经决定组建连接美国各所学校的计算机网络。我们分析后认为，互联网络正在走向成熟！” 马先生作为校长，学校有电子工程学系，对计算机方面的怎么可能毫无了解呢？ 但计算机网络，他是第一次听说。便又问道：“你们所说的软件，就是安装在计算机中的程序，是吧？” 老头回答道：“正是，我们分析后得出结论，软件将成为重要的载体。” 马校长对这些掌握不够，目前的软件，都是辅助，但是听他们讲的，好像远不止如此。 马校长说道：“看起来你们很有研究，能不能给我做个全面的介绍？” 老头转头给林天河使眼色，发林天河眼神飘在了别的地方。 老头只能说道：“我们今天带这个小伙子来，并不是带他来随便逛逛的，他对计算机行业的发展，有深刻而独到的理解，我想请他给你介绍一下！” 校长有些诧异，这小孩子进来以后就两眼乱瞄，眼神躲闪，难道是个孤僻症天才？说道：“那就让小伙子给介绍一下！” 林天河听了老头的话，知道要费一番口舌。 他便站了起来，在办公室踱步，拿出演讲的架势，说道：“我相信，在坐的每一个人，都想象过，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你们想象的是什么样子，我是个懒人，我的想象是这样子的！” 马校长却没有笑容，应该是觉得太儿戏了。 林天河顿了顿，接着说道：“早上，我被闹钟叫醒，还没睁开眼，我先在床头摸索，摸出了一台手机，厚度8mm，长15cm，宽10cm。” 林天河边说，边比划出手机的模样。 “按一下侧面的按钮，屏幕亮起，8点钟！我是个懒人，窗帘都懒得拉，我用面容解锁手机屏幕，它认得我！手指点开一个软件，在里面一划，窗帘拉起，室外阳光明媚！” “走进厨房，里面有我昨晚定时煮好的稀饭。吃完饭，我走进我的个人工作室，打开电脑，时间才8点半，股市尚未开盘！我打开一个叫浏览器的软件，在里面输入一个地址，就可以看到，我想看到的任何信息。” “有全球各地的新闻，有房屋买卖的网站，百科网站，有企业网站。世界一片祥和，到处都没有战争！”林天河露出欣慰的笑容。 “浏览完新闻，我站起来活动身体，发现衣服破了个洞，要换新衣服了。想起之前朋友穿的一个衣服，特别漂亮。我在手机上点开一个社交软件，看到他之前在上面发布的穿新衣服的视频，上面的logo清晰可见。” “顺便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嗨哥们，我准备跟你撞衫了！’，还在他的新衣服视频下面点了个赞，他确实很帅！我打开电脑浏览器，输入一个购物网站的地址，找到朋友买的那件衣服，然后下单、付款，等待送货上门！” 林天河捂着肚子，做出难受的表情。 “这时候我忽然肚子痛，跑往卫生间大便，但是跑了两步，我又回来了，我忘带手机了！” 林天河一边说，一边表演捂肚子跑厕所。 马校长看着滑稽，嘴角翘起，老头和李胜德也露带微笑。 老头还有些感慨，他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中，也有这个场景。 林天河继续说道：“我忽然想起来，我刚才买的衣服尺码太小了，我的身体又又发福了！连忙拿起手机，打开购物网站的软件，发现这个店铺在华夏临安，他们今天国庆节放假，客服不在线，只能在上面留言，帮我改称4个x的大尺码！” “拉肚子时间总是很长，我打开一个小说程序，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小说，其中有一个叫《逃港1979》，写的蛮好的，可惜还没更新，活该他扑街！” 林天河带着仇恨的语气说道。 “终于拉完了，拉的我都快虚脱了，估计是昨天点的外卖不干净，我打开了一个外卖软件，给了昨天那个店铺差评，留言说道：‘垃圾店铺，东西不干净，害我拉肚子’。” “没几分钟，店铺老板亲自给我打电话，求我撤销差评。还说我的一个差评，已经使别的客人都退单了！我这么善良的人，别人的请求，我一般都会答应，况且他还承诺给我送两顿早餐，我删除了刚才的评论。” 马校长终于被逗笑了，不容易呀，林天河叹息道。 第21章 林天河的表演(下) “我意识到忘记了什么事情，低头一看，已经9点半了，股市已经开盘。我打开炒股软件，登录我的券商账户，已经亏了150万了，这是个电脑公司，现在手机都把电脑市场抢光了！” “垃圾，我鼠标一点，挂单、卖出，电脑上立马弹出一个小窗口，提示我‘你的股票已成功卖出！’这钱不能闲着，闲着我就难受！” “我发现美国通胀水平已经达到15%，股市已经涨不动了，我推断美联储要加息，马上做空纳斯达克指数！” “晚上，我又不想做饭了，主要是没有菜了！我先手机上买了菜，又打开手机的外卖程序，上面有附近的所有餐厅，有家餐厅居然被打五星，我决定试试。” “叉烧饭评价最高，那就它了，我随手一点，下单成功，付款。等待外卖的时间有些漫长，我在电脑上打开一个程序，里面有好看的电视剧、电影、综艺节目，我翻了翻，没有想看的。” “要不我还是玩会游戏吧！最近出的‘绝地求生’，听说很好玩。我打开游戏商店，付款，下载游戏，登录，在我的精妙操作下，敌人一个个被我消灭，屏幕上出现''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字样，我是冠军！” “可是我的外卖还没到，算了，不玩了！我妈又催我相亲了！我打开一个相亲软件，里面附近的单身美女，我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 “哎，有些人太缺德，明明是个抠脚大汉，偏偏弄个美女图片，我都被骗了好多钱了。幸亏我血条厚，钱多，又见机快，不然早破产了！外卖终于来了，家人们，我下线了！” 林天河说着，忽然跑到门外去了！ 三人正感觉疑惑，林天河又嗖的回来了，说到：“这是我直播的，我的宅男单身生活！然后我关掉直播软件，下线！”马校长终于开怀大笑了！ 这就是林天河前世的日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是放到40年前，这简直是科幻！ 听完林天河“畅想”的未来，李胜德和马校长陷入了沉思。 里面的场景太惊人了，太不可思议了！ 电脑能炒股？ 能看新闻？ 能购物？ 手机也能做到这些？ 手机又是什么呢？ 拿在手里的电脑？ 学校里的大型机，还有文件柜那么大呢！也做不到他说的这些。 两人都产生了很多疑问。唯有老头和林天河，相互交换着眼神，露出狡诈的笑容。 这一套他们商量过，就是为了说的吸引人，这样可以少掏钱，甚至不掏钱。 单纯的拿钱引诱，那是最傻的，港城头号大学，能缺钱？当然，除非是极度看好，学校不会主动开办。 后世港中大也开了相关的科目，他们现在只想把时间提前。 马校长陷入了沉思，他从来不耻下问。便问道：“电脑和手机，几乎可以办任何事，非常吸引人，手机那么小，功能那么强大，应该是后出现的，我们先说电脑！” 林天河点点头，马校长显然很是睿智，一眼就看出来，手机在当下不可能实现的。 林天河说道：“我刚才描述的场景中，电脑可以连接互联网，访问全世界的网络信息。可以安装软件，通过软件实现很多功能。这有两个前提，第一，电脑的功能足够强大，第二，全球互联网相连。” 林天河顿了顿，看马校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电脑的功能，目前还确实不够强大，但是已经初具功能。我认为的电脑，应该包含以下几个组件：”林天河故意停顿的时间长了一些，想引起马校长的注意。 林天河接着说道：“第一个是cpu，也叫中央处理器，是一块芯片，相当于人类大脑中逻辑处理的部分。这是电脑最重要的部件。” “第二个是内存，比如在计算1+1+2时，需要把前面1+1的结果，也就是 2 先存起来。再计算2+2，这个暂时储存计算结果的地方，我称之为内存。” “第三个是硬盘，相当于大脑中的记忆区域，我们记起来的事情，有时候几年后还能记得。” “第四个是主板，相当于我们脑袋里的骨架，可以把这些都cpu、内存、硬盘都联系起来。” “第五个是显示器，可以把cpu计算的结果以视觉呈现出来。” \"第六个是键盘和鼠标，键盘不用多说，很多大型机已经有了。但是只有键盘，会很死板，而鼠标可以听手指挥，在屏幕上到处移动。两者是输入设备，给电脑分配要处理的任务。！\" \"第七个是操作系统，我称为人机交互界面，让你和计算机相互理解。目前来说，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出现了！\" 林天河忽然提高了声音，再次说道：“先生们，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出现了！” 马校长精神一震，却又有些将信将疑。 林天河接着说道：“cpu，生产商有ibm、intel、摩托罗拉、zilog等。过去内存的霸主是intel，当前是mostek，但是前年创立的镁光，可能成为新的霸主！” “去年，希捷率先发布了，世界上第一块5.25寸硬盘，可以达到5m，这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硬盘。但是在我的畅想中，需要的是大10万倍、1000万倍的硬盘。” “操作系统，是人机交互的关键，它需要小孩都能看得懂，轻易的学会如何操作。1973年，施乐已经开发了图形界面！图形界面的操作系统，将成为未来的主流！电脑上将出现所见即所得的场景。” 林天河还从包里拿出几张图，让李胜德画的，有电脑结构图，有施乐的图形界面。 马校长看完，林天河描绘的电脑形象，立体起来了。 对互联网还有些疑惑，便问道：“你再说说互联网吧！” 林天河觉得电脑还没讲透，又说道：“一个个电脑，已经可以处理很多工作了。比如马校长要在校董会上演讲，电脑上有一个文字处理软件，就可以直接在上面打字，修改完善后，再连接打印机，把演讲稿打印出来。是不是可以节省很多纸张？” “再比如，会计要做财务报表，如果电脑上有一个表格软件，就可以输入各项费用，点击某一个按钮，直接可以统计资产、净资产、资产收益率等等！” “1977年文字处理软件wordstar已经出现，表格处理软件visicalc也在同一年推出。如果说电脑是人体的硬件，那么，软件就是人的灵魂！” 马校长点点头，日常的场景中，他能想到很多场景，可以通过软件实现。 林天河接着说道：“刚才马校长提出互联网，其实这是一个更广阔的天地！” 林天河决定讲的不那么市侩，没有使用“市场”一词。 “互联网最早有美国mit提出，核心思想，就是让不同的电脑联系在一起。打个想想的比方，就像是发送信件，我们首先要知道对方的地址，然后经过邮局一站站的传递，最后送到收件人手中。” “电脑存储的是电信号，电信号是以光速传播的，一切都不再是那么慢吞吞的了！” “但是在计算机庞大的网络中，我们怎么知道对方的地址？邮局如何传递？信件会不会被人盗走了？会不会送错地方？使用什么介质传递？但是现在，这些问题都已经不存在了！” 马校长也基本了解网络是干什么的了！ 就听林天河继续说道：“我称接下来的时代，为信息时代。何为信息？就是一切可以被转化为电子信号的东西。” “图书馆的书籍，文件。 研究者的数据、论文。 学生的年龄、爱好、长相、求学经历。 照片，股票的价格、持股人的信息！ 世界各地的新闻，电视里、电影里的视频。 城市的地图，银行账户里的钱，等等！ 都是数据，都是信息！” 林天河说的自己都兴奋了，挥舞着手臂！ 马校长已经完全明白，林天河要表达的意思！以小林所讲，信息时代已经降临了，世界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事实真的如此吗？他不知道！ 李胜德有些震惊，自己是在大学里埋头太久，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了吗？ 马校长按下怀疑之情，又问道：“电脑我了解了，手机呢？你描绘的手机，还是太梦幻了！” 林天河道：“我描绘的手机，当下来看，确实有些超前了！在我的描绘中，手机其实是一个缩小版的电脑，我称之为智能手机，随时随地连接互联网，目前还实现不了。 但是移动通讯的时代，已经来了！ 1975摩托罗拉发明了call机，使用模拟信号发送信息到移动的call机上，但是我认为模拟信号发送信息，是一种落伍的技术。而把声音转化为数字信号，通过无线电传输，再转译成声音信号，就可以制作出移动电话来。 随身带着移动电话，找人是不是方便很多？” 马校长微笑着点点头，林天河接着说道：“如果提高无线电传输的信息密度，手机，是不是也可以连接电脑网络？随着芯片技术的发展，手机性能，比当下电脑强大很多的时候，就可以进入智能手机时代了！” 马校长点点头，这里面有无数的难关，但是小林描述的方向很明确。 研究者最怕的不是难关，而是没有方向。 人生，选择大于努力，科研又何尝不是呢？如果小林描述的方向正确，学校可以做很多事！ 第22章 被忽略的要事 林天河讲完这些，忽然想到，自己忽略了重要的事！ 当下的时代，cpu、内存、硬盘等都有众多的供应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设计一款电脑？ 对了，还有操作系统！ 并且当下的操作系统很简单，已经出现的操作系统就有unix、cp\/m、qdos、dos、xerox的gui，只是后来大部分被window淘汰掉而已，而大名鼎鼎的linux还是1990年后一个人写出来的内核。 自己对操作系统一无所知没关系，有人会就行！当然，教育的事，也不能落下！ 马校长意识到，这位小林描述的世界，不像科幻小说中那样——遥不可及，而是已经触手可及了！ 学校确实应该跟上步伐，沿着小林描述的蓝图，本校能够在计算机发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虽说这小伙子讲的很精彩，蓝图描绘的很细致，但是这么重大的事，首先应该找人求证！ 他想到了电子工程学系的专家教授，对了，还有高教授！他现在还在美国，是不是该邀请回来？他们对这个方面显然更有研究。 确定没有问题，找校董会审议通过，建立筹备组，再邀请专家教授，没个一两年，还真办不下来！ 所以，现在也不急。马校长忽然想到，这几位千方百计找到自己，应该不只是为了描绘一下，未来发展的蓝图。 他们对这方面描绘的如此清晰，应该是有在这个行业发展的打算。 既然如此，不给学校投一笔钱，显然是不可能的。思考至此，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看着马校长脸色变幻，林天河和老头感到迷惑。 刚才明明一副很动心的样子，怎么又退回去了呢？ 老头不由得问道：“马校长，我们讲的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您提出来！” 马校长摇摇头道：“没什么问题了。这个相关专业原则上可以办，但是学校说到底还要看校董会的面子。今天聊得很开心的，这位小伙子叫什么名字？看不出来，还是位天才！要不要录取你到电子工程学系就读？” 这位也会打官腔了？原则上可以办，实际上不能办？还是要敲敲竹杠？ 老头赶忙做了一番介绍，说道：“他还太年轻了吧！才14岁！不过这事还是由他自己做主。” 马校长摆了摆手说道：“年纪小没关系，我们对天才都是敞开大门的！” 说着，转身去拿了名片递给三人，说道：“你可以考虑一下，想好了给我打个电话！” 林天河颇为心动，大学上学时间比较自由，自己要创办电脑公司，还有不少同学可以借用。 主要，离林妙音近了不是嘛！连忙点头道：“好的！好的！” 马校长说道：“你们还对我们港中大不熟悉吧！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老头说道：“由马校长带领参观校园，那是港督来了，都没有的待遇吧！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校长的带领下，林天河对港中大，也有了基本的了解。 校园独占一个山头，校内道路崎岖蜿蜒，看起来简直是杂乱无章，大楼参差错落，没有一点秩序，都是借助地势而建。 林天河猛然想到，这校长怕是别有所图吧！ 校长也在不停的介绍，这个大楼是谁谁谁捐赠，那个大楼是谁谁谁捐赠。学校的三个书院，经常举办感恩活动，对捐助者满怀感激之情等等。 这是要他们掏钱了！其实李胜德的师兄介绍时，就提过自己和老头的经济状况，否则凭什么让校长亲自出面？ 老头见马校长差不多都要明示，让他们捐款了，马校长也是港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讲到这个份上，再不承诺，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便说道：“学校在这个方面搞得确实不错，还能冠名！我都忍不住要捐一栋大楼！等咱们今天谈论的相关学科定下来，我也捐一栋！不用冠名，我老头子也算对港城人民做点事！” 马校长伸出大拇指，称赞道：“李先生大气！但还是要冠名的，不冠名有违我们大学教育的感恩原则！”心里却暗暗说道“这是个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 老头却想：“我的钱是有数的呀，不像捐赠大楼的那几位是求名的！你要是不给办，我给你捐大楼，有什么意义呢？” 校园逛完，马校长说道：“我们对前沿科技很重视！ 就像71年，高教授提出的电子工程，我们就迅速的筹办起来。 你们这次讲的东西，我也很看好。但是校董会那些校董，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毕竟要花一大笔钱！ 我会尽快召开校董会，争取今年开学就开始筹备！ 但是新学系，专家教授都不好请！一时半会也请不来行业大佬！” 林天河听了这话，有些暗暗着急。 他想很快就要看到成果的，这慢慢办下去，猴年马月才能出成果呀？ 他便说道：“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我们在本校正常教师的工资水平上，再加一倍薪水！真的行业大佬，可以出到十倍！” 这挖墙脚的俏皮话，说的马校长哈哈大笑。 有些诧异的看着林天河，这小孩决心不小，但是他能做得了主？ 林天河赶紧给老头使眼色，老头点点头说道：“小孩子有些冒昧，您别见怪！不过我们希望咱们办成世界顶尖的学系，这个钱我们可以掏！” 马校长暗暗开心，很少有捐助人这么大方，因为这事办起来不好扬名！ 谁不想自己的学校多几个顶尖学系呢，有自己学校的良好氛围，再加上名师，想不出成绩都难！ 事情谈的差不多了，3人告辞离开。 到家后，林天河留下李胜德，严肃的说道：“我之前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现在既然电脑的技术，已经很成熟，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自己创办一家电脑公司？” 老头有些不情愿，觉得林天河想做的东西太多了，便说道：“我们的目的是要搞光刻机的呀，做电脑公司有什么用？所有的零部件都不能生产，做出来一个组装货？” 林天河说道：“前世菊花厂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李叔你知道吧！ 他们后期做电脑、手机，刚开始都是组装货，但是研发技术，逐渐实现国产替代，最终大部分零部件实现国产。 我们现在搞光刻机，搞出来没有下游，拿出来干什么呢？ 我们投资教育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以后能有下游的产业链，支持我们的光刻机发展嘛！” 老头想了想道：“你可不能为了挣钱，搞成了贸工技的公司，技必须排在第一位！” 林天河笑着说道：“你忘记我说的了？我是要让技术创新，成为国内行业共识的！” 一周之后，马校长给老头打了电话，邀请他们明天到学校一趟。 到了学校，才知道是高琨要见自己，他是知道这位大拿的，光纤之父呀！ 林天河不由得笑了，嘴上哈喇子都流出来了！高教授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在想，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但是一聊起来计算机、网络等方面的内容，林天河顿时滔滔不绝起来，对光纤更是吹捧备至。 称高教授的研究，是20世纪除电脑外，最伟大的发明。 高教授口称过奖，心中却暗暗鄙夷，光纤研究早就有了，他只是提出一部分理论而已。 但科学研究，特别是走在最前沿的人，仿佛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旷野，看不到远处的亮光。 前方会不会突然出现悬崖？让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 就拿光纤来说，传输的损耗极限是多少？速度的极限在哪里？能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信息传输需求？会不会有更加先进的信号传输方式？ 林天河的描述，给他点亮了前方的路灯，他不用在黑夜中摸黑前行。 为什么后发者走的快？因为前方已经有路，并且点亮了路灯。 聊完后，高教授想要求林天河加入他的团队，被林天河拒绝了！ 这位科学家是相信科学自由、只讲科学、不讲国界的，但是自己讲呀！况且，自己只是讲的口嗨而已，真让自己做研究 ，那不是全露馅了吗？ 况且自己岂能因为一棵大树，舍弃了大片的森林。 他反过来邀请高教授，称要创办一家光纤公司，请高教授当总裁，将光纤工业化。 高教授当即拒绝，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高教授虽然邀请林天河失败，但是对林天河的描述深信不疑，科学家是有节操的。 马校长再无疑虑，召开校董会，并邀请高琨演讲，校董会被说服了。同意增加通讯工程、信息工程、软件工程三个院系，今年就开始筹备，明年开始招生，先借用别的大楼。 一下子增加3个系，马校长激动不已，叫来了老头，通知学校的决定，主要还是暗示，赶紧掏钱。 私下里他们已经讨论过，老头当即说道：“我们计划总投资1亿港币，其中5000万用来给新学系建设大楼，近期就会到账。另外5000万，用来给实验室添加设备，给教授发放薪水，分3年给付。” 当时，1亿港币，已经算是一笔天文数字了！马校长当即表示：“新的大楼，就以李先生的名字命名！” 老头有些扭捏，看了看林天河，见林天河毫无表示。 林天河知道，谁不愿意扬名呢？老头只是觉得，钱是林天河挣的而已！但是林天河自己，会在乎这个名声吗？ 自己还想苟着，猥琐发育呢！风头还是让给老头吧！ 便说到：“叔，既然马校长盛情，就用你的名字命名！我看就叫奏凯楼！寓意也好！” 马校长点头道：“就这么办，祝我们的新学系能高奏凯歌！” 还得是有钱呀，连名字都是想的，林天河不由得感叹，还是要多挣钱，越多越好！现在还是有点少了。 第23章 筹备个人电脑 “叔，你说，我直接去读港中大怎么样？”回家的路上，林天河问道。 “这个你自己看，但是我怕你跟不上课程！”老头漫不经心说道。 林天河也有些无奈，港中大电子工程系，都是全英文教学，但是他这英文水平，只能达到美国小孩10来岁的水平，到大学的课堂，那么多的专业术语，还不把他搞得焦头烂额？ 有人重生，总是有些超能力的，或者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或者有什么系统，应对所有的局面，总是轻轻松松，迎刃有余。 而自己呢？除了记住那几件大事，让他发了一笔，其他的方面，自己还跟白痴一样。 “不管了，我还是去读港中大！反正我也不指望，读个什么水平出来。主要是为了结识人脉呀！老师，同学，有不少技术牛人呀！” 老头无所谓的点点头，“随你，你不上学都无所谓！” 回到家，李胜德离开后，林天河便开始和老头商量起，做电脑的事。 现在的他们，已经搬到位于尖沙咀新的住所，楼层是十楼，居高临下，就能看到维多利亚湾和伶仃洋。 房子很宽敞，客厅有40来平，4个卧室，3个卫生间，还有2个大书房。 支开了王乐山和王乐水，林天河笑着说道：“叔，咱们是不是该找个佣人？这么大房子，谁来打扫？” 老头摩挲着舒服的真皮沙发说道：“不敢想象呀，感觉睡牛棚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但是有钱了也不能糟践，你那个财务助理，平时不是事情不多吗？我们每天把书房锁起来，让她来打扫卫生！” 林天河有些目瞪口呆：“我出了那么高工资，请来这么漂亮的助理，你让人家来当保姆？这、这、这不太像话吧！” 老头说道：“这有什么，你的那个助理，一天到晚能有多少事情？让她来打扫卫生，那是对她的锻炼。想当年我住牛棚.……” 林天河赶紧打断说道：“咱们还是说电脑吧，这事情后面再说！” 老头还想长篇大论呢，被憋住话头，有些气愤的说道：“你说，你说！” 林天河说道：“前世，国家在高科技领域的竞争，核心是缺芯少屏，还有操作系统，随时可能被卡脖子。而当下，一切刚刚起步，包括intel的芯片，微软的操作系统，显示屏，都还处于起步阶段！” “美国的技术发展，都是边使用、边改进这样过来的。我们如果现在赶上，就能追逐前沿脚步，说不定还能取得领先！” 说到这个，老头打开了话匣子，说道：“你不说，也还忘了！是的，一切都刚刚起步，我们有的是机会！以我对光刻机的研究，当前的光刻机还比较原始的！自己手搓，我说不定都能搞出来一台。” “intel起初的4004、8008、8086、8088等芯片，包括摩托罗拉的6800、等芯片，其实这些国内是仿制过的！” “试验低端光刻机的时候，我还试制过！设计的要点，我都知道。稍稍改进，说不定我还能搞出更好的，可以自己组织生产。包括当下的内存技术，我的脑海也有印象。” 林天河一阵惊喜，却又对老头有些不满的说道：“叔，这些你咋不早说呢？这可都是财富呀！” 这老头，好像钻进光刻机的一个狭窄管道里，其他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老头呵斥道：“你就想到挣钱是吧！我们是今年才挣到了钱，其实也没多长时间。我就想看看，你挣到钱后，会干些什么！有没有忘记，我们当初的理想！” “还好，你没让我失望！能守得住本心，有了钱，没有追求奢华的生活，没有变得骄横跋扈，挥金如土！依然记得我们的理想！这方面我很开心！” 老头说着，竟然老泪婆娑了！ 钱是英雄胆，但也能让人迷失心智、忘乎所以！ 他感觉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差，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如果所托非人，岂不是要鸡飞蛋打？ 那还不如把钱捐给国家！幸而没有选错人，林天河可以托付大事。 林天河不禁有些生气，心中暗骂，这老头有好东西不拿出来，原来是对自己不信任呀！ 难道是，当初自己坚持要卖股票，让老头觉得，控制不住自己？自己以后是不是应该留一手呢？ 林天河不客气的说道：“叔，你哭什么？被我感动到了？你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办？现在，除了投资出去的，1亿港币的美金，和答应马上捐出去的5000万，咱们还能动用的差不多有2000万美金。” 老头突然又豪气的说道：“让胜德收集一下，当下的技术进展，咱先建它一个最先进的晶圆厂！我设计一下芯片，咱们去深城建厂！” “你找人根据我的芯片，设计电脑出来，把操作系统搞出来！做出最先进的电脑出来！第一步走的好，后面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也许是说的话太急了，老头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林天河想到，这肺结核会传染的，自己一直忘了这事，下次去医院，自己也做个体检。 他想到之前老头不是说在港城建厂吗？忙问道：“之前，你不是说在元朗那边建厂吗？怎么又说到深城建厂了？” 老头瞪了林天河一眼，说在哪里建厂，当时他随口一说，哪还记得？ 有开厂到内地的机会，为什么不去？ 前段时间深城成立特区了！港城的电费这么贵，人工也贵，去深城开厂，还用考虑吗？ 林天河见老头不愿意讲，那就算了。 他对港城没有好印象，去深城正合他意！ 便接着老头的话说道：“硬件设计，应该不难，港中大不是有电子工程系吗！咱们委托他们设计主板，应该就没问题。可惜稍微有些晚了！” 林天河有些惋惜的说道：“早些的话，今年的港中大毕业生，说不定能抢几个。操作系统有些麻烦了，需要你的芯片配合，你的芯片什么时候可以设计出来，再流片和生产？” 老头说道：“我需要结合8086和这些芯片，设计出自己的指令集出来！再设计画图，再流片，最少也要两三个月！你先筹备晶圆厂吧！” 林天河突然有些幸灾乐祸，说道：“只能如此了！看来我的大学是上不成了！对了，学上不成了，那你要去蹲几天大牢了！” 老头有些诧异，怎么说到这上面来了，瞪了林天河一眼：“我为什么要去蹲大牢？你的思维怎么这么跳跃？” 林天河一阵挠头。他讲话，总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回答道：“港城今年新出的规定，14岁及以下，必须入学的！否则父母或者监护人就要去蹲3~6个月的大牢！” 老头也有些麻爪了，还有这事，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林天河嘿嘿笑道：“还是要去港中大，让他们发个录取通知，到了港大，就没人管了呀！” 老头无奈道：“行吧，过两天给马校长送支票，顺便把这事办了！我去构思cpu的设计，你也想想接下来安排！”说完，就回了自己的书房。 林天河回到自己的书房，首先给李胜德打了电话，让他调查一下，美国的电脑发展情况，最好能招些人过来。 李胜德毫无异议，他已经看出来了，他的叔叔就是个傀儡，事情还是要林天河拿主意。 林天河忽然又想起何美琪来，问了最近的国际动态，当下还真没什么大事，都是津巴布韦建国啦，苏联奥运会被抵制之类的。倒是外汇方面，港币只下跌了5%。 想起老头说的，打扫卫生的事来，林天河准备调戏一下何美琪。便说道：“美琪，我叔觉得你太闲了，对不起这份工资，说让你当我家的保姆！这样我就天天可以看到姐姐了！” 何美琪爽快的答道：“好呀，这是我在行！” 林天河一阵错愕，这世界是怎么了？何美琪一看就是那种娇小姐型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居然愿意过来打扫卫生？ 林天河本来想说，“我给断然拒绝了，看我对姐姐多好！”，但是这话再说，是不是不合适了？只能狼狈回道：“那好吧，你想来就来！” 静下心来，林天河把要办的事情，按照紧急程度，排了个序。 找港中大电子系设计电脑、到深城建立芯片工厂、采购光刻机、开发操作系统。 林天河记得前世，1981年ibm推出了pc——个人电脑。微软、intel趁势崛起，从此wintel联盟一统江湖。现在是1980年，留给他的时间太紧了，ibm应该已经开始做了吧！ 林天河一阵挠头，时间紧、任务重，缺人才，资金好像也不充足。 老头约了马校长，3天后，两人坐在马校长的办公室，旁边还坐着电子工程系主任徐正年。 徐教授50来岁，头发很长，胡子好像很多天没有刮，像个极客。 哈佛大学数学系毕业，在伯克利加州读的电子，电子系创立时，已经在港科大了，成绩斐然。 马校长已经跟李教授沟通过，今天算是面试，林天河对电子一窍不通，但是他避重就轻，对电子学的发展，描绘的头头是道，说的李教授心花怒放，当即答应录取。 林天河却不合时宜的说道：“教授，我今年怕是没时间入学了！但是录取通知要先发一下。我们找您，还有重要的事。” 徐教授脸瞬间就黑了。大学的课虽然不多，但是实践很多！稍有差池，就跟不上了，除非真的是天才。黑着脸问道：“有什么事？” 林天河说道：“我们今年计划开发一款电脑出来，想请徐教授帮我们设计这款电脑主板。” 林天河看到徐教授脸更黑了，赶紧补充道：“当然，我们会给您和您的团队，合适的报酬的！” 林天河这话不说还好，刚说完，徐教授一把拍在桌子上，气呼呼的站起来就走了。 第24章 初识倪总工 徐教授本来还以为能收一个天才学生，没想到是个利益熏心的商人。 看来，这家伙要到学校读书，也是别有用心。他瞬间把之前林天河的表现也加了进去，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见解！ 林天河和老头望着徐教授的背影，有些目瞪口呆。 马校长确实风轻云淡，摇摇头说道：“有才的人都这样，习惯了就好了！你们别管他，他就是这样的牛脾气！上学的事事情包在我身上，我来办！你们刚才说要设计电脑，是准备在港城做电脑产业吗？” 三个学系定下来，他也有些忐忑不安，毕竟港城当下没有相关产业，要是学生大批毕业，找不来工作，那学校岂不是面上无光？ 两人点点头，老头说道：“是的，我们准备开发一款电脑，核心部件都在港城本地生产，我们也等着人才呀！这不，我们不认识电子方面的人才，就想到了马校长这边了嘛！” 马校长点点头说道：“电脑是高科技产业，你们办这个产业，我是很欣慰的。至于电脑设计，你们把要求提出来，我跟徐教授谈，帮你们设计出最好的电脑出来，让咱们港城也成为科技之都！我们的学生，也能在实践中成长，这是好事！” 老头连忙称赞道：“马教授高风亮节，是港城柱石！”，说着还翘起大拇指比划。 只听校长接着说道：“但是，我们学校经费也是有限的，设计电脑，也需要各种仪器设备，投入嘛，最少需要200万港币！” 林天河听到校长说“但是”，有些心里一惊，生怕校长狮子大开口。 但是听到金额，不由得一乐，要是去美国找人设计，时间紧的话，最少也要100万美金。 林天河说道：“我们投资50万美金，但是时间比较急，最好在2个月内能够出设计。再做一些细节修改，差不多到年底，我们想拿出样机！” 马校长回答道：“你们已经有了初步的设计图，我想其他的没什么大问题。” 林天河说道：“校长，我们想组建研究所，但是没有人才。毕竟高科技这东西，一两年就落伍了，你有没有好的人选推荐？” 马校长思考了一阵说道：“你还别说，最近有个叫倪广南的，正在港中大访问，说过段时间要去加拿大。” 林天河惊喜的跳了起来，说道：“你说的谁？倪广南？” 马校长一阵错愕，这人自己接触过，有些才能，怎么这小林反应这么大？忙问道：“你们认识？” 林天河顿失态了，这时候倪总工还没什么名气，自己又在港城，怎么能听说过呢？ 连忙摆手说道：“我原来认识一个叫这个名字的，跟我差不多大，刚才以为你说的是他呢！这个倪先生，我们能见见吗？” 这个倪广南应该就是林天河知道的那个，后世可是大名鼎鼎呀。 不管他愿不愿意参加自己的项目，他可是认识国内一大批专家学者的，随便介绍几个人，那不就可以起飞了嘛！ 马校长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后说道：“现在就在徐教授的实验室里，我叫他过来了，等下到！” 林天河心中窃喜，却不敢表露。 倪广南身材高瘦挺拔，穿着中山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背着手走来，就是他，林天河心里叫道。 还没进门，就高声说到：“听老徐说，你们要造电脑？”进门一看，还有个小孩子，顿感惊奇。 马校长说道：“这位李老先生，准备设计一款电脑，刚才老徐给你讲了吧！” 倪广南点点头说道：“老徐那个人脾气太臭了，我刚才还安慰他。港城能生产出来电脑，内地也跟着沾光呀。你们那里有没有职位空缺？我也想出一把力！” 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大科学家不会拐弯抹角，这么直来直去的！ 林天河也不扭捏说道：“倪先生能来，我们求之不得。待遇你随便提，只要是能满足的，我们都答应你！” 倪光南诧异的看着林天河，又看了看老头。 禁不住想，这是小孩子就能做主的事吗？李先生没开口，你倒是开口了。 老头也是知道倪广南大名的，连忙点点头说道：“倪先生能够屈就，真是求之不得。小林年龄小，这次却是见识不凡，一眼看出倪先生才能卓着！” 老头替林天河解围，倒是让倪广南有些不好意思，说到：“我的学问还不到家，本来是准备到加拿大做访问学者的。只是听说要造咱们自己的电脑，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既然国家财政有困难，做访问学者的事，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我这人，没有困难要上，有困难也要上！” 倪广南一开口，就止不住话头，问老头，用什么芯片，用什么系统，各种问题信口抛出，倒是把马校长晾到了一边。 林天河看事情差不多都谈完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跟马校长告辞。 倪广南也一起跟着走了，招呼都没跟校长打。 一路上，倪广南的问题就接连抛出。 还没到家，老头就被问的词穷了，不停给林天河使眼色，林天河却假装不知。 自己要是被倪先生缠住，也别想脱身了！老头前世是搞光刻机的，虽然光刻机方面钻研很深，但是广度不够。 林天河是有广度，没深度，就自己那点知识，稍微被问个为什么，那不是坐蜡了嘛！ 回到家，老头还是把倪先生甩给了林天河。本来倪先生是不屑跟林天河交谈的，但是林天河把模块化，易扩展，图形界面抛出，倪先生顿时对林天河刮目相看。 又是一堆问题抛出，林天河也麻爪了。 他只能换个话题，问道：“倪先生，我是做企业的，不可能懂所有技术细节，这是你们技术人员的事。如果倪愿意，我任命你为技术总监，你看怎么样？” 倪广南说道：“职务什么的，我都不在乎，你告诉我做什么就行了！” 李先生既然把这小孩当大人看，看来自己不习惯，也必须要习惯了。 林天河说道：“我这边有电脑的一些设计思路，你跟徐先生也认识，这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对接，我给你开年薪20万港币。12月31日之前，电脑设计好，另外发你10万港币奖金！我再给你电脑5%的股份，不用你掏钱！享受分红就行了！” 倪广南有些呆住了，他知道肯定不会让自己白干，但是这么高的薪水，还是大大超出意外。 这小孩是不是太不拿钱当钱了？林天河隐约记得，前世倪广南在加拿大，那边给他开5万加元，他还是坚持回国。 他是参照这个薪水给的，觉得不会太低，也不会太高。 倪先生对住的地方不讲究，林天河就把把自己和老头先前住的地方安排给了倪广南，先招人打扫，又重新置办了家具，还把自己的车派给了他。 林天河还交给倪广南另外两个任务，一个是帮助林天河介绍人才，另一个是开发电脑中文字符集。 林天河忽然想到，电脑公司还没有注册呢！ 林天河与老头、李胜德商量了公司的注册，定下来公司名称，分别是阳光电脑，润华软件，晶核微电子（代工）、昊天精密（光刻机）。 暂时任命李胜德为阳光电脑总经理，林天河任董事长。 李胜德收集的美国和日本科技方面的资料，让林天河看得目瞪口呆！ 他前世没有了解过电脑的发展史，看着手中的材料，不禁有些怀疑，电脑就这样搞出来的？ 现代计算机，起源是是英国数学家、发明家查尔斯·巴贝奇。 1833年，开始设计用蒸汽驱动的计算机。他绝不是空想家，在1871年去世之前，他一直研究所谓的“分析机”。 他设计齿轮作为内存，cpu在使用凸轮和棘轮的运行来完成。 根据他的设计，分析机可以存储1000个数字，每个数字最多50位数。 按后世的标准，运行堪称龟速，1秒钟内都无法完成一个加法计算。 到他死后的100多年里，人们普遍认为，无法造出这些机器所需的几千个精密零件。 实际上，在林天河前世的1991年，伦敦博物馆的资深馆长多伦·斯沃德用巴贝奇时代拥有的技术、材料和工艺制造出了一台。只可惜当年巴贝奇没有筹集到足够的资金。 虽然林天河觉得这机器很烂，但是实际上，巴贝奇设计的机器，比20世纪四五十年代第一批可用的计算机，甚至1980年前的微型计算机都要强大。 在1970年之前，计算机这种东西，主要在大公司、政府、教育部门使用，体积庞大，甚至能占用几个房间，也有一些中小型机，用户与大型机相同。 为中小型机的unix系统，是一个分时、多用户的系统，就是可以有不同的人同时使用，可以租借终端，跟林天河前世的云电脑有点像。 但是随着芯片技术的发展，使众多的爱好者拥有自己的微型计算机成为可能。 直到apple ii诞生之前，微型计算机都是电子发烧友的特有玩物。从李胜德收集的资料看，微型计算机的诞生，简直有些像是来搞笑的。 第25章 微型计算机的诞生 第一台微型计算机，于1975年1月诞生在一家位于车库内的公司mits，产品名称altair（牛郎星）。 这台计算机，没有显示器、键盘、鼠标，没有存储功能。 装有intel的8008处理器，有一块前置面板，上面有很多灯和开关，这些灯和开关就是机器的输入和输出装置。 他的内存有256字节（一个中文字符一般8或者16个字节），连存储上面这段话都不够。 售价397美金，约合林天河前世2024年的1200美金，但当时8008处理器的零售价就是360美金。 用户要输入信息，需要来回拨动开关，每拨动一次，代表1个比特的信息（一个英文字母，一般占8个比特，是最小的信息单位）。 要想读取信息，需要对前置面板上的灯光进行翻译。 早期的altair还有一款游戏，可以让面板上的灯按一定的规律闪烁，用户则利用开关模仿灯光闪烁节奏！ 比尔盖茨和他微软的合伙创始人保罗艾伦曾经为该计算机研发basic程序，程序4kb大，这台计算机的内存根本无法加载。 该公司第一台样机，本来邮寄给杂志做宣传。 但邮寄过程中样机内部零件丢失，而mits已经没有钱和时间另外制作一台样机了，杂志拍照时做了一个盒子，代替实物拍照。 他们使用邮购的方式销售，当收到随订单寄过来的支票时，还什么零部件都没有。 第一个用户收到的产品，就是一堆散落的零部件，要用户自己组装。 后期的机器，即使已经组装好，很多也是不能用的，需要用户自己安装、维修。 即便如此，订单还是如雪片般飞来。员工即使忙的脚不沾地，也无法应付。 早期购买altair的人别无选择，只能自己写程序。该公司在1976年的总利润，达到1300万美元，但已经面临倒闭问题。 1977年5月，老板罗伯茨将公司卖了600万美元，被收购后仍难以挽回颓势，不久就倒闭了。 而罗伯茨买了一个农场，实现自己做乡村医生的梦想。 这就是现代第一台微型计算机的诞生，虽然有些儿戏，但是开启了微型计算机的征程，后继者已经在路上。 第二家有影响力的公司是以姆赛公司，在altair诞生几个月后就创办，算是altair的跟风者，但是有了basic软件和操作系统，依然没有键盘和显示器。 公司注重营销，大量的订单，让质量问题彻底爆发，后期造的还没有修的多。 1979年9月4日，宣布破产倒闭。 虽然这两家公司最终都失败了，但是在他们诞生的时间里，出现了总线、显示接口、操作系统等。 到了apple ii于1979年诞生时，已经呈现完整的电脑形态。 有操作系统、有显示器、有键盘、有扩展插槽、甚至有visicalc表格软件，微型计算机，有了真正的实际用途，不再是计算机发烧友的玩具。 林天河接着往下看，当下的主流的cpu是intel的8086、8088，摩托罗拉的。 1977年 日本研发出了64kb内存。1980年，希捷也开发出了5.25寸的机械硬盘，容量5m。 林天河知道，1981年公布的ibm pc，就是用的8088处理器、64kb到256kb内存。 这个配置运行86-dos够用了，但是自己图形化界面的操作系统，使用unix作为内核，那就感觉有些不足了。 硬件差劲，运行软件就会卡顿！哎，只能希望，老头做出可用的产品了！ 9月2号，港中大开学。港城的大学是没有辅导员的，也没有班级的概念，自己选课自己去听。 林天河在老头的陪同下，找到了校长，校长直接找来了学长，帮忙报名。 事情处理完，校长说道：“电脑的设计，徐教授已经接下来了，主要是一些学生在做。我看那位倪先生，跟徐教授配合的很好嘛！” 老头马上拿出准备好的支票，校长也不推辞的收下。 老头说道：“现在倪先生是我们电脑的技术总监，专门盯着一块。” 林天河不失时机的问道：“校长，三个系的教授招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应聘？” 马教授说道：“我们对这个事情很重视！但是由于之前是夏休期间，很多教授都在度假，暂时还没有人应聘。你们就放心吧，以我们开出的待遇，会有不少人应聘的！” 林天河是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做操作系统的人选，搭个顺风车。 看来是没戏了，自己的运气总是这么背，重生了也没改变。 林天河顺便去了倪总监和徐教授的研究室。 按照林天河的想法，电脑是主机与显示器分开的，那么核心问题就是设计主板。 现在很多标准都没有成型，为了方便以后的升级，林天河把前世知道的、后面能够集成的东西都留了接口。 比如声卡、显卡、网卡、语言转接卡等。当下的内存只有64kb，林天河的要求，最少是256kb的内存。所以预留了4个内存接口。具体还要看，老头设计出来的内存性能。 电脑还需要给软驱、磁盘驱动器留下位置。 东西太多，导致主板的线路图就会很复杂。有些东西他们还没听过，只能先留下位置来，等以后有了实物再设计接口。 “倪总监，感觉怎么样？”林天河漫不经心的问道。 “感觉太复杂了，声卡，显卡，网卡是干什么用的？虽然听名字，大概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是真的用得上吗？”倪总监不解的问道。 林天河说道：“还是先留着位置吧，以后再说。对了，我上次要求，重新设计一套语言编码标准出来，预留一下世界上各种语言的扩展出来，你考虑了没有？现在的电脑内存太小了，一般只能识别英文，这就需要你们设计一款程序，把英文转变为各种语言，做成一款卡带，销售各个语言版本时，直接插在上面。” 倪总监有些着急，说到：“考虑过，不过你这个任务太重了，时间也太紧了。” 林天河道：“没办法，争分夺秒呀！谁都看到个人计算机的广阔前景，晚一天就多一个竞争对手。这个语言编码的事情不着急，国内暂时卖不出去多少！” 倪总监急了：“这怎么行呢？怎么说也是国产电脑，国内不用国产电脑，去进口洋电脑？我去国内找人，组个团队出来，我还不信了！” 林天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人数少，干到猴年马月去。 他又说到：“我们过几天要去深城考察，准备在那边建设一个晶圆厂，这方面国内你有没有熟人？叫些人过来，工资最少上千华元！你也一起去吧！” 一周之后，林天河跟随老头、李胜德、倪总监一起奔赴深城。 前世，林天河一直以为，深城在改革开放以后，就马上确立了经济特区。 到深城以后才知道，改开初期，只是实行了三来一补的政策，即“?来料加工”、“来件装配”、“来样加工”和“?补偿贸易”，是基于国家窘迫的外汇状况的考虑。 79年底到80年初，随着美联储激进的加息，国内的外汇储备急剧缩减成了负的。 一方面，为了发展经济，需要引进技术和设备，大笔外汇往外流。 另一方面，美联储加息和石油危机，导致三来一补政策也大受影响。 今年8月份，特区正式成立。不知道深城特区的成立，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因素考虑。 几人受到了深城政府伍书记的热烈欢迎，毕竟特区政府刚成立，还没什么人来投资。 只是队伍中有个小孩，领导感觉奇怪，难不成外面几岁的孩子都能做生意了？ 而今天来的几个人，听说要投资几百万美金，搞电脑芯片，这可是高科技！ 伍书记更是表示：“只要你们厂子能投下来，要多大的土地都没问题，税收上也有优惠。我们现在的政策是港、澳、台、侨同胞在深城办企业，5年内免收土地使用费，5年后减半收取。” 深城当下的政策，确实好的不能再好了，全球都没有这样的政策。 但是目前国内的基础设施之差，也是难以想象的。 老头考虑后说道：“政策上，正常对待就行，不用特别优待。但是有一条，我们的工厂用电量很大，并且不能停电。一旦停电，会造成极大的损失。这一条，不知道领导能不能保证？” 伍书记真有些为难了，现在全国都缺电，隔三差五停电是常有的事。偏远一点的乡村，甚至还没通电。 这时候倪总监说道：“领导，我知道咱们国家的情况，这个确实有些为难您了。但是这个厂子建起来，就是印美钞的工厂，一年最少几亿美金的外汇。我想，你跟上面打个报告，省里、国家都会考虑的！” 伍书记有些惊讶，一年能有几个亿的外汇？ 如果真有这么大的产值，那就是专门建一座电厂，都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吹牛，牛吹得有多大。 电厂建成了，产出却很少，那自己的市委书记是当到头了！ 却听随行那个小孩又说到：“我也要提一点请求，我们要生产的是高科技产品，需要很多的大学生做工人。咱们国家的人才，毕业了都是包分配的。不知道国家，能不能给我们分配一些人才？我们配有研究所，也需要一些专家教授，国家能不能放开一些口子，让一些对口的专家教授过来工作？” 伍书记一阵为难，国家的计划是，利用国内廉价的劳动力创造外汇。 没想到一下来了个大户，净出难题。配套政策还没有，这怎么办？ 第26章 光刻机与人才 当前，国家的人才都是干部，有编制的，人才的流动极为困难。 但是很多研究所都是人浮于事，甚至是无所事事，没有资金，没有项目，看着挺悠闲，但是收入很少。 并且，内地的民营经济还没起来，至于周末工程师、造原子弹不如卖茶叶蛋等现象，还没有出现。 电力保证，这是经济账，上面领导算一算，就能算过来了，不涉及原则问题。 但是人才，给资本家的工厂干活，这是原则问题。 这些问题确实让领导为难，但是也没办法。 众多的人才，分散的这里一个，那里一个。各搞各的，严重缺乏沟通和交流，导致步调也不一致，造成极大地浪费。 这些情况，林天河并没有调查过，却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林天河把晶圆厂开到内地来，如果没办法利用内地的人才，还不如开在港城了。 事实上，当前国内研制光刻机的就有华科院、1445电子所、青华大学、科学院109厂、机电部45所等很多机构院所。 光刻机从发展先后来划分，可以分为接触式、接近式、投影式、步进式和步进扫描式，再到后面的浸润式和euv光刻机。 所谓接触式，是把掩膜板盖在涂有光刻胶的硅片上，打开光源完成曝光。 问题是，光刻胶容易污染掩膜板，且掩膜板易损坏，所以良品率低，成本昂贵。 而接近式中，掩膜板不与硅片接触，在光刻机中加入量测工具，使两者尽量贴近。 但是光有衍射，造成投影边缘模糊，精度下降，有较大的投影误差。 1974年，美国pe推出投影式光刻机，把掩膜板上的图形，经过三次反射，投射在硅片上，可以消除误差，达到理想分辨率。把良率从接触式的10%提高到70%。 apple ii使用的6502芯片，只要25美金，就是这种光刻机运用的结果。但是这种方式，分辨率无法再提高。 gca公司抓住了机会，1978年推出了dsw4800。光刻机迈进了步进投影式。 原理是把掩膜板上的图形，缩小到原来的1\/4或1\/5，再投射到硅片上，提高了曝光强度和分辨率上限，当光刻机精度进入微米级。 此时，工件台的定位精度和运动速度，就显得极为重要，也让光刻机进入了多工厂合作模式。 dsw4800这台光刻机，售价只要50万美金，而一台ibm大型电脑，差不多也是这个价。这也说明，在林天河当下，光刻机并不是可望不可及的高科技产品。 国内的光刻机，其实也不差，说到底，当前的光刻机还不是后世asml那种，由几十万个零部件组成的庞大系统。 在1966年时，109厂与上海光学仪器厂协作研制出65型接触式光刻机.到了77年，gk-3型半自动光刻机诞生，仍然是一台接触式光刻机。 78年，在gk-3型的基础上研发了gk-4，还是接触式的。 1980年，青华大学研制的分布式投影光刻机获得成功，精度达到3微米，接近主流水平，intel的8086制程就是3微米。 但是这远称不上先进，国外已经可以做到1微米，只是晶圆厂更新设备没那么快。 而接下来的1981年，华科院又研制了jk-1型半自动接近式光刻机，这不是倒回去了吗？ 1982年，科学院109厂研制了kha-75-1，《仪表工业》评价这是一款接近、接触式半自动光刻机！ 终于，1985年中电科45所（机械部45所）研制出分步投影光刻机，后世评价称达到dsw4800的水平。 但是，这些产品都没有得到广泛应用。 接下来3天，他们四人待在招待所，无人理会。 林天河很是惊讶，人才问题这么难以解决？ 等到第四日，林天河忍不住了，老头从招待所给伍书记去了电话，要求见一面。 伍书记推脱不过，来到招待所，对四人说道：“你们说的问题，我们领导班子商量后，没有定论。给省里打了报告，根据我过去一个同学所说，省里也是争论不休。你们再等等，实在不行，我向中央打报告，我是真心希望你们投资的！” 林天河说道：“我有个折中的办法，你看行不行。” 伍书记有些怀疑，这小孩子能有什么主意？但是也做出好奇状，说道：“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林天河思索着说道：“既然是国家干部，不能随便雇佣，那我们租借行不行？” 伍书记一愣，租借？人还可以租借吗？不过想想，也不是不可以呀！ 国家要求解放思想，这也算是一种解放思想吧！ 人还是国家的，但是工作在这家单位工作，国家也多一份收入。便又问道：“怎么租借呢？” 林天河说道：“我们公司，把租借人员的工资，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直接交给原来所在单位，另一部分交给参加工作的个人。你看这样行不行？” 伍书记有些犹豫，这家公司开工资，那肯定是参照国外的标准，标准应该不低。 原单位肯定愿意，但工资分配是一边一半，这恐怕不妥。便说道：“工资有多少呢？” 林天河答道：“研究人员，总共1000美金每个月的工资。原单位和个人，给有500美金。当然，给工厂工人的，工资要低一些！” 当下国内外汇奇缺，各级政府、单位想用外汇，都必须申请，极难获批。 发放美金，这些单位会以自己的名义去换取人民币，可以获得外汇额度。 伍书记心想，工资果然不低。毕竟，当时研究人员工资，也就100来块人民币。 便又问道：“能不能把工资，全部交给原单位呢？这样的话，原单位肯定不会反对！” 林天河说道：“这样恐怕不妥，毕竟我们不是国家嘛。来工作的人，对我们没有归属感。怕是做不到，给国家工作那样的尽心尽力。我们虽然是租借，也希望来工作的人能尽心尽力。” 林天河看到伍书记还想争取，便又补充道：“如果全部交给原单位，那我们也必须拿出一份补贴，给到个人。要不然谁给我们干活？这样的话，我们发放的工资只有500美金，再给人员发补贴！” 伍书记原来觉得，这就是个小孩子，但是现在想来，这小子不简单呀！ 看问题透彻，不比成年人差！想了想说道：“但是发工资，必须全部用美金计价！包括个人的部分！” 林天河觉得没问题，便点了点头。补充道：“但是工人的话，我们还是要发放人民币的。” 反正这芯片和组装的电脑，也是卖到国外的，赚的是美金或者其他外汇。 但是国内肯定也会销售一部分，会有一些人民币。 伍书记说到：“这个方案，我是没问题的，但是还是需要组织讨论。然后上报，还需要几天。要不我让招商局的小王，陪你们转转？” 林天河这几天待在招待所里，被憋坏了，便赶忙答应。 但是老头和倪总监却待在招待所里，倪总监开始联系同事、朋友，帮忙挖人。老头则继续设计自己的芯片。 第二天，招商局的小王过来了，李胜德忽然表示不去了。 来的小王，名叫王少芬，是位20来岁的女孩子。身高有1米6左右，在南方不算矮。瓜子脸，很是清瘦，颧骨略高，下巴有些短，猛一看有些刻薄。 仔细看，却是越看越耐看，感觉有些冰冷美人的气质。头发刚过脖颈，上身一件蓝色短袖衬衫，下穿过膝的裙子。 林天河跟着出了门，王少芬面无表情推过来一辆自行车，问道：“会骑吗？” 林天河点点头，这种二八大杠，他前世小时候曾经骑过，无论是掏腿骑，还是前跨腿，还是后甩腿，都不在话下。 逃港这一年，他身高蹿了一大截，到了1米5多点，骑着个自行车，身高稍矮。 但是林天河想骑得漂亮，便猛地一个后甩腿，潇洒地像是跨马游街，骑了两下又赶紧停车跳下。 王少芬板着脸说道：“领导让我陪你们转转，你想去哪里？” 林天河道：“我想到梧桐山那边看看！”一年多了，他对那个地方还有些难以忘怀。 王少芬语气冰冷，略带嘲讽问道：“你确定要去？那边有五六十里远！别在半路上，哭着叫着要回家！” 林天河也很诧异，有这么远？他对深城也不熟，并不知道，他们在的地方是福田区，而梧桐山属于盐田区，直线距离有15公里远，实际路程有30来公里。 他想了想说道：“反正今天也没事，现在才8点多钟，走呗！” 王少芬翻了个白眼，说道：“那你等着，我去拿点干粮！要不然今天要饿肚子！” 林天河叫着要给钱，可对方头也不回，已经骑远了。 不一会，王少芬带了一包东西回来，不知道是什么，用布包着。 王少芬在前，林天河在后。林天河骑上车，不时按动车铃，有点前世骑车的感觉。 路是泥土路，但是碾压的很瓷实，也挺平坦。两旁是快要成熟的稻田，一路的鸟语花香。 第27章 梧桐山之行 骑了半个小时，路开始坑洼不平起来，不时的还有几个大水坑。林天河一个不小心，就冲了进去，泥水飞溅。 再往前，开始有些泥泞，林天河的自行车，前轮没有挡泥板，经常甩起泥。他的裤裆里全弄湿了，上面还有点点黄泥，像是大小便同时失禁。 王少芬一路沉默，偶尔回头来看看，嘴角上扬的偷笑，那笑容很是甜美，林天河忍不住和何美琪比。 林天河也在偷笑。王少芬的自行车，后轮没有挡泥板，骑得快，背上也全是泥点。 不过等王少芬着转头后看，他总是板起脸来。 骑行1个多小时，林天河渐渐有些累了。 前世他骑共享单车5公里，就感觉腿有些罗圈。 路的两边，还满是稻田，阳光之下，翻动着金光。偶尔有几座小山，却是光秃秃的，应是被砍回去烧柴了吧！ 再往前，林天河发现有些田地是荒芜的，他感觉离口岸应该不远了。 在这个饥饿年代，人们恨不得，把任何能收获粮食的地方，都插上秧苗，抛荒只能说明不少人逃港了！ 果真，没多远，林天河就看见罗湖了！ 两人路旁边停了下来，王少芬把车子停好，却发现林天河的车子，已经歪倒在草丛，人也躺在路边的草地上。 王少芬把林天河的自行车扶正停好，然后拿出一张报纸，在草地上铺好才坐下来。 林天河累瘫了，他第一次骑这么远的路，路况还不好。躺了好一会，气息才喘匀，有气无力的问道：“我们还有多远？” 王少芬脸色冷漠，语带生硬的说道：“刚骑一半路，前面的路更不好走！” 草率了，没想到距离这么远！ 林天河叹息道：“早知道，让领导派个车来了！怎么说，咱也是来投资的港商，这接待也太怠慢了！” 王少芬一脸嫌弃说道：“你想的倒是挺美，让领导给你派车？那也要有车派给你！” 林天河不屑道：“等我的厂子建起来，我就给厂里多配几辆！你到时候想用车，可以找我哈，我借给你！” 林天河洋洋自得的炫耀，却让王少芬顿时脸色铁青、神情冰冷，右手在旧报纸上“啪”的一拍，站立而起！ 林天河吓了一跳，连忙坐了起来，忙问道：“怎么回事？” 王少芬恶狠狠的说道：“你那么牛，来深城干嘛！最讨厌你们这副，高人一等的面孔！好像谁看到你们都想讨好，我就不稀罕！” 林天河一愣，自己洋洋得意，伤害了她的自尊了？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况且，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自己并没有表现的高高在上呀，说借车给她，也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 林天河忽然明白了，她这是把受的委屈，都发泄在自己身上了呀！看来接待了不少臭屁的港城商人！今天陪自己出来，估计是既不愿意，又不能不来，想发火，却又不敢得罪客商。 怪不得一路上没有好脸色呢！还是年轻，没有经过社会毒打。 想了想，便又躺下，无所谓的说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就是这么对待，来深城的投资商？” 王少芬脸色不停的变幻，再想发火，却又不敢。 她像是哀求，语气却又很生硬的说道：“咱们走吧，要不然中午前赶不到了！” 林天河站起身来，指了指王少芬的背上说道：“你的背上都是泥点，我帮你擦擦！” 王少芬转头看看，也看不清楚，便也站了起来，林天河捡起她坐的旧报纸，团成个球，在她的背上摩擦。 不擦不要紧，这一擦，王少芬的背上由蓝转黄，整个背上都变成屎黄色。 这也擦不掉，他便把纸团一丢，说道：“就这样吧，你回去洗洗！”说完，捂着嘴偷笑。 王少芬发现了异常，转头把衬衫往上一揪，背上大团的黄色，捡起那团旧报纸，恨恨的朝林天河砸了过去。 这一闹，总算化解了不少尴尬。 林天河推动自行车，边踩边加速，然后后腿一甩，坐上座椅，猛踩脚蹬，向前疾驰。 中午时分，终于到了梧桐山下。 走近去看，这山半山以下是光秃秃的，唯有山顶郁郁葱葱。林天河两腿发软，却还是坚持着爬到半山腰。 山下没多远就是深城河，游过河，对岸就是港城。怪不得，很多人从这里逃港。 宽阔的深城河，跟大海一比，就是个小水沟。 找机会游过去，就能吃饱饭，不用再受到各种限制，没几个人能抵抗诱惑。 林天河喘匀气息，心中感叹，建国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从这边偷渡，又有多少人倒在山间、河边。 王少芬看着林天河的表情，有些疑惑，便问道：“你非要到梧桐山，就是为了看看港城？你是从港城来的，还有啥看的？我听你的口音，跟之前来过的港城老板不一样，你难道？” 港城人到了深城，没人会这么费劲，跑到这里来，这个小林的行为很可疑！他很有可能从这里逃到港城的。 不过他这么小，就这么有钱，难道港城真的遍地是金？ 林天河不理会王少芬的胡思乱想，看了一会，便要下到河边去。 但靠近河边，到处都有铁丝网，又有哨所拦路，林天河好说歹说，甚至拿出港城证件，大兵们死活不让过去。 其实林天河是想去看看，那位便宜父亲丧生之地的，顺便缅怀一番。那地方，应该就在河边不远的芦苇荡中，但是具体哪一片，他已经记不清了。 其实在当时，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也压根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既然河边过不去，林天河他们便把自行车停在哨所旁，艰难地爬到了山顶。 边界那道铁丝网，掩映于草木之间，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极目眺望，对面的港城，也是一片稻田，与深城这边仿佛别无二致。但是生活在其中的人，却能深刻体会到其中的差异。 在港城，不管多穷，只要有一把子力气，踏实肯干，至少不愁吃不饱饭。有知识的知青，更是能混一份体面的工作。 而当下的国内，土地把农民拴在田地里，出门要开介绍信，否则就可能被当成盲流抓起来。 现在虽说改革开放了，但是做个小生意，还是禁忌。还有可能被当成投机倒把抓起来。 在城市里，大部分的生活物资，仍然严格管制，还是需要粮票、布票等等票证。 林天河很不明白，这个国家的人民，是如此的勤劳，却混到这种地步！ 林天河坐在山顶的石头上喘息，气息喘匀，就觉得饿了。 王少芬胳膊拿出干粮，示意着递给他。 所谓干粮，就是散装的饼干，没有带水，林天河嚼上两口，就感觉嘴干太干了，难以下咽，便说道：“我们去村里要点水喝吧！” 王少芬仿佛还在生气，到梧桐山附近，就闭嘴不言。 听了林天河这话，收起包裹，径直下山。 林天河石头上坐的久了，再加上骑了一上午车，刚起身往前，突然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朝山坡下滚去！ 王少芬见状大急，朝下狂奔。 林天河滚了十几米，肩膀狠狠的撞在树上，这才停了下来。懵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来，王少芬已经站在身边，脸上写满了惊恐，忙问道：“你没事吧！” 林天河想抓住树爬起来，却发现右边胳膊抬不起来了，便左手撑着地，站了起来，龇牙咧嘴闷哼道：“死不了！” 王少芬面色愁苦，快要哭出来了。 她很不喜欢招待港商，之前有些港商，看她的眼神总是色眯眯的，浑身不自在。 今天这位小孩子，对她，倒是没有那种猥琐的眼神了，就是太能闹腾。一会要爬山，一会又要下河。 在哨所旁，她还真怕士兵答应他们到河边。 河没下成，又要爬山。 这下好了，胳膊摔伤了，车估计是骑不了，下午还要骑车载他回去！ 虽说摔一下并无大碍，但是林天河右边胳膊抬不起来，不好保持平衡，下山时步履蹒跚，只能一步步往下挪。 下到山下，时间已经过午。 深城此时夏天还没过完，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炙烤之下，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 王少芬上身的短袖衬衫，也变成了紧身衣，紧紧贴在身上。 林天河只一眼就不敢再看，王少芬这么瘦，没想到料倒是有不少。 林天河前世不是处男，但是这辈子还没开过荤，他怕自己忍不住出丑。 两人来到哨所，推出自行车，王少芬问：“你还能骑吗？骑不了我载你！” 林天河动了动右胳膊，能动了，就是有些疼，便说道：“能骑，你走前面吧！” 王少芬在前，林天河艰难地骑上去跟着。来到一处村落，村子里静悄悄的，看不见人影，应该是在午休。 王少芬敲响了一户家门，一座土坯房，看起来有2间，有的地方土坯已经剥落。房顶上盖着茅草，还有一株小树苗，屹立在房顶之上。 林天河正怀疑这家有没有人住，却见一个女人开门，像是没睡醒。 她看起来有四十，头发散披到脖颈，脸上不少皱纹，衣服上打着补丁。 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畏畏缩缩的抱着女人的腿躲在后面，正偷瞄着他们。 王少芬说明了来意，女人将两人让进屋里。 这应该是堂屋，功能类似于城市的客厅。一个半人高、2米来长的箱子，靠后墙摆在正中间，贴着掉了色的“五谷丰登”，箱子上放着一个用罐头瓶做的油灯。 箱子上方的墙面上，壮丽江山图，两边挂着对联，上书“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 箱子前边斜着一张四方桌，旁边放着两把木椅，一把椅子的靠背没有了，变成了凳子。 第28章 没有男人的家 女人端来两碗水放在桌上，林天河端起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喝完才发现，这碗裂了一条缝，几滴水滴在了桌上。 林天河从掏出钱包，里面有港币，也有兑换的人民币，他掏出一张10块人民币的，招呼递给女人。 女人紧走上前，刚抬起手，却又连连后退，摆手道：“就两碗水，不值钱的！” 这声音听起来倒是颇为年轻。 林天河原想称呼她阿姨，听这声音便说道：“姐姐，这钱不是白给你的，我们饿了，有没有吃的呀，你给我们做顿饭吃。” 女人伸手唰的抽走了钱，往外走时，被门槛绊住，差点摔了一跤。 王少芬埋怨道：“你给的太多了，给1块钱已经够可以的了！” 林天河挺脖昂头说道：“我最小的一张，就是这张了！” 林天河坐了半小时，既没闻见饭香，也没见到女人，小孩也不见了！ 林天河正奇怪，只见女人左手拎着一只鸡，右手拎了一条鱼回来了。 鸡和鱼都已经开膛破肚，收拾干净了！ 林天河一阵错愕，是自己没交代清楚，还是这女人太实在？ 王少芬看见这一幕，却有些着急了，说道：“现在已经下午了，还没开始做饭。做好吃完，不是要到天黑了吗？怎么回去？” 林天河却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回不去就不回去了呗！” 王少芬气的跺脚，却又无可奈何。这是领导交给自己的任务，晚上不把人带回去，出了什么事，她负不起这个责。 这小孩怎么能这样呢？只能矮声劝道：“小林同志，咱们不吃了吧！晚上回不去，是要出问题的！” 林天河好奇心颇重，很想看看在这个大姐眼中，10块钱有多少购买力。 他有些耍赖的说道：“要走你走，我要吃鸡，我要吃鱼！吃不到，我是不会走的！要是着急你就先回去。” 王少芬无奈，狠狠跺了跺脚，去看大姐烧鸡去了。 林天河端详着这个房子，这房子确实只有两间。堂屋和卧房之间，挂了一个一块红布帘，从下面看，里面黑漆漆的。 这间堂屋地面是泥土铺地，坑洼不平，怪不得那张桌子，看起来是歪歪斜斜的。 林天河的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咕噜乱叫了。 现在王少芬要是把饼干拿出来，不用水他都能吃得下去。但是为了吃顿好的，他忍着不敢吭声。 像是参观似的，跑到厨房，这厨房只有一个窗户，窗户上只有窗架。 那女人发现林天河，只是抬头一笑，接着在锅中搅动。 小孩站在锅边，嘴角流着哈喇子。 王少芬正往灶台里添柴草，脸上一团团的黑色，像个大花猫。 她不停地添柴，火却不大，阵阵黑烟从里面窜出来，熏得她咳嗽阵阵。 看起来这王少芬是个城里丫头，压根不会烧火。 林天河忍不住说道：“你也是上过学的，柴火都填满了，没有空气怎么燃烧！” 王少芬扭头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会烧，你就来烧，不想烧就闭嘴！” 林天河看着她脸上那副滑稽样，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 饭菜烧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端上桌。林天河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顾不得鸡肉、鱼肉卖相怎么样了，撕下鸡腿啃了起来。 王少芬恨恨的说：“就知道吃，噎死你！” 那娘俩站在门口，畏畏缩缩不肯进门，林天河说道：“姐姐，小兄弟，你们也来吃呀！我吃不了这么多！” 转头看看，才意识到，这屋里就两把椅子。 那女人忽然走了进来，问道：“小伙子，你是从港城来的吗？” 林天河回道：“是的呀，你怎么知道？” 那女人说道：“你刚才拿出来那种票子，有一种我见过。我们村有在港城的，邮回来过。” 林天河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张50元，一张100的港币，问道：“你说的是这种票子吧！” 那女人回道：“是的。港城那边是什么样子的呀？钱是不是可好赚了？我听村里的人说，那边到处都是钱！” 林天河想看看王少芬什么反应，却发现王少芬正瞪着那个女人。 那女人等着回答，一点都没注意到王少芬要吃人的眼神。 林天河说道：“怎么可能到处都是钱呢？如果到处都是钱，种粮食的、做工的人，都去捡钱去了，谁还干活。” 说完，自顾自的哈哈大笑。王少芬听了这话，眼神不再那么严厉了。 这女人却不满足，又问道：“我听说那边，可以天天吃肉呀？床是席梦思的，还有大彩电？满大街都是小轿车？是不是真的？要是没那么多钱，怎么有钱买！” 林天河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这些确实是真的。 看王少芬的眼神，但是要是他敢说是真的，王少芬绝对会把这件事报告上级。 他不想惹麻烦，又不愿意骗人，只能说道：“现在国家已经改革开放了，以后，咱们内地的人，也能天天吃肉！” 那女人确实一脸鄙夷，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还不是一样要种地，还不是要交公粮、交提留，冬天还不是要去修路？我听人说，港城那边的农民，只管种地，什么钱也不用交。政府还给发钱！” 林天河无言以对，这话也是实情。 那女人说完，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也变了，她咬牙切齿地补充道：“我那个死鬼男人，去之前说得好好的，说是到了港城之后会给我们寄钱回来，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可这都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你说他会不会在那边有了野婆娘，早就把我们母子俩忘得一干二净了？我们孤儿寡母的，房子破了都没人修，一下雨就漏水。我一个人干活，累死累活也吃不饱！”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随后，她从里屋拿出了一张照片，递到林天河面前，语带哀求说道：“这是我男人，你要是在港城遇到他，你告诉他一定要给我来个信儿。” 然后又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说道：“他要是再不来信，我就当他死了！我就直接改嫁！”说完，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林天河也是无语，她老公逃港混的好，在那边重新结婚，也是有可能的，但前提是活着到达港城。 听起来她老公也是一年多前逃港的，也不知成功了没有。成功了，想在港城站住脚也不容易的。 不过往家里寄个几百块钱还是能做到的，怎么会毫无消息呢？ 至于让自己在港城碰到帮她带个信，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一方面他的交际圈着实有限，另一方面，港城有几百万人口，想遇到，怎么可能呢！ 林天河也不好打击这个女人了，便说道：“好，我遇到了一定告诉他。其实港城那边也就那样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至少住的就比不了咱们内地。” “港城好多一家好几口子，就住在这间房子大的地方，吃饭、洗衣服、睡觉都在一间房里。刚去的人，十来个人住一间，站在门口都能闻见里面的臭味！所以也不用太羡慕了！” 女人哭起来，林天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把拿出来的一张50的港币放在桌子上，用破碗压着，王少芬看到，便直接起身出屋。 出发时，已经下午4点多。 太阳不再如中午酷烈，偶尔还有凉风吹来。林天河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往回骑。 王少芬的话，却多了起来。看来，对于港城的情况，她也挺好奇的。 刚出村子没一会，王少芬便问了起来：“林先生，港城那边买东西要不要票？” 林天河一时有点懵，回答道：“当然要钞票了！” 王少芬一阵轻笑，说道：“我说的不是钞票，是粮票、布票、自行车票之类的！” 林天河听到她的笑声，便想逗逗她，回道：“那倒是没有！在港城，有钱就是大爷，想买什么都能买到！对了，买媳妇好像不行！” 王少芬扭过头来，瞪了林天河一眼，说道：“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买媳妇！等我回去告诉跟你叔，看他们不打烂的你屁股。”说完，噗嗤笑了起来。 林天河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水坑，一个主意浮上心头。嗤笑道：“没事，你尽管告诉他们好了！我是港城人，我还是有钱人，所以，所以！” 王少芬有些好奇，所以什么呢，林天河却又故意停顿，她忍不住又转过头盯着林天河：“所以什么？说呀！哎呀！” 她在转头时，正好碰到水坑，车头一低，车尾一翘，一头栽在里面，浑身上下都泡泥坑里面了。 林天河骑着车，慢悠悠地来到了王少芬身旁，然后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他从车上跳下后，站在原地扶着车把，哈哈大笑起来。 王少芬心头冒火，把里面的脏水往林天河身上拍打，听起来“啪、啪”不停，像是在扇他的耳光。 一边拍打一遍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这么小就这么坏！以后长大了岂不是要上天？” 林天河把车停好，走近伸手，想把王少芬拉起来。 林天河看她已经起到一半，却突然感觉一阵大力往前，脚下一滑，直接朝王少芬扑了过去，两人脸对脸摔在一起。 事情在一瞬间发生，林天河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发愣，呆呆看着王少芬。 王少芬又急又气，要把林天河推到一边，他这才反应过来。忽然，他感觉王少芬的脸，有一种摄魂夺魄的魅力，他毫不犹豫，一口亲了上去。 正有点陶醉，却听“啪”的一声响，脸上火辣辣的疼。 王少芬一把推开他，又在他腿上狠狠踩了一脚，竟然自顾自的骑上自行车走了！ 林天河一阵错愕，这都什么事嘛，他刚才明明是想把王少芬拉起来的，要不是王少芬突然往前拽，自己怎么会爬她身上呢！ 王少芬这分明是报他之前使坏的仇，却不料偷鸡不成失了初吻！ 第29章 京城初见 林天河回到招待所，已经9点多钟，三人看到林天河的狼狈样，都是哈哈大笑。 老头说道：“政府招商办的同志、胜德和老倪，都说要去找你，我就说嘛，你怎么会丢呢！这不是回来了嘛。你是在水坑里打滚了，还是跟小王一起？” 林天河一阵脸红，问道：“王少芬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胜德说道：“回来两个多小时了！我怎么看那个姑娘回来时有些怪异，跟你一样，满身泥。跟我们说了一声，转身就逃了。你怎么人家了？” 林天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没事，我路上摔坑里了，就让她先走了，她可能觉得自己先回来，不好意思吧！” 林天河说完，径直回房间洗澡去了。留下的三人，却都哈哈大笑起来！ 洗完澡，来到倪总监和老头的房间，李胜德还在，三个搞科研的，倒是有的聊。 林天河问道：“今天政府那边有回信没？” 李胜德叹息着说道：“还没有呢，这办事效率也太低了。我们就是雇几个人而已，怎么搞得这么麻烦！” 倪总监也无奈的说道：“你对内地的情况不了解。要是今天能回话，那就怪了。” 说完，又有些兴奋的说道：“对了，我联系了正在做光刻机研究的朋友，他们都表示有机会的话，他们愿意过来看看！” 倪总应该是知道了他们做光刻机的想法，主动开始挖角，不错不错。但是林天河想想说道：“我们挖一些人就行，自己组建一家光刻机公司。内地那么多研究光刻机的，我们投资，让他们也组建两家公司！” 李胜德说道：“三家公司竞争，我们择优采购，这样确实更好！” 倪总监却有些不乐意了，也不太懂，说道：“这么多家做光刻机的，是不是太浪费了？即使这样竞争，哪家技术落后，说不定哪天有只剩下一家了。还不如一开始不用搞那么多！” 林天河说道：“虽然有三家，但是大股东都是我们。我们再督促他们，技术有偿共享，这个问题应该就不存在了。” “你就按照我们的想法，跟青华和中电科45所沟通一下。我们可以向他们投资，我们出钱，他们出人。” 说完，林天河又强调道：“但是他们只能作为财务股东，可以监督财务，享受分红，但是不能对成立的公司指手画脚。” 当下国内的情况，政企不分开，上级部门的干预很多。 比如公司盈利，上级部门可能就要求分红，不愿拿钱出来继续研究。 或者重新分派别的研究任务，把主业放在一边。 或者要求技术公开，给其他单位使用。 林天河要搞，就需要他们专心致志的做，不受外界干扰。 倪总监说道：“那好吧！我跟他们沟通下，但是这事情有些复杂，牵涉很多。高校和研究所都是国家的，成立公司，可不是那么容易得。这种没有先例的事，可能需要报高层审批讨论的！” 林天河闻言一愣，这没多大的事情，能够惊动最高层？不管了，惊动了就惊动了呗！ 林天河很不愿待在招待所里，但是出去时，又需要有相关人员陪同，很不自在，也是感觉现在的深城，没什么可看的。就在招待所里窝着。 等了两天，政府那边还没有消息。 倪总监跟两家机构联系，负责人又不懂他的意思，纷纷表示难以决断，表示最好让他们到首都一趟，进行面谈。 他们很需要资金投入，但是情况没有了解清楚，给上级打报告，都不知道怎么打。 有人说，从前车，马，邮件都很慢，一生只能够爱一个人。从前爱情很慢，遇到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认定一个人便是白头到老。 林天河却有些讨厌，这种慢悠悠的生活，甚至有些焦躁。 为了能够在ibm之前，推出他理想中的电脑，他想争分夺秒！ 但是偏偏什么都很慢，急的他直跳脚，却也无可奈何。 一个简单的用人事项，国内工厂、研究所，明明人满为患，无所事事，自己却不能雇佣。 明明研究机构嗷嗷待哺，国外技术日新月异，自己却不能投资。 老头的芯片设计进展很快。他基本就是，靠着回忆抄袭改进。可是工厂的建设还没影。 林天河实在忍不住了，跟老头他们商量，要不先建工厂吧。 政府承诺的土地，是没有问题的。既然如此，何必被卡在人才上！ 联系了伍书记，谈了想法，伍书记表示完全没问题。 其实这样更好，先把厂子建起来，他们投了钱，总不能什么也不干！ 厂址林天河他们已经选好了，就在南山蛇口一带，政府一下子给划出了2000亩土地。 选在这里，林天河是有多方面考虑的。 首先，以港城公司的名义买光刻机，到时候跟内地方面提前打好招呼，安装在这里，老外哪里分得清，这是港城还是深城，这时候又没有gps定位！ 其次，靠海，方便用水。 最后就是人才了，大陆实在请不了人，就从港城雇人。反正就几十公里，大不了包一艘客轮，早上送过来，晚上再送回去。 土地划好，首先需要等政府搞“三通一平”。即通水、通电、通路、土地平整，做完才能开始建设工厂。 李胜利被林天河派出去，寻找建设洁净室的团队，怎么找，他就不管了。 倪总监去找政府工作人员，买了火车票，次日坐火车去京城。 这时候，内地的民用机场很少，航班更少，能买到火车票已经很不容易。 从羊城坐上车，经汉口转车，在哐当声中，慢悠悠的晃荡了两天两夜，终于到达终点。此时，已经是10月初了。 出了火车站，林天河有些茫然，从人数来说，跟后世别无二致，人山人海，只是服装有些单调。 无论男女老少，大多穿蓝衣服，拎着蛇皮袋的，背着包袱的，头上裹着头巾的，眼光中都有些呆滞。 老头和倪总工穿着西装，有些格格不入，更别说，林天河穿着休闲服。 三人从人群中穿过，遇到的人纷纷避让。偶尔孩子从三人中穿行，穿过后对着人群咯咯直笑。 出了车站，林天河却有些犯难了，怎么到青华大学去呢？他现在连青华在哪边都不知道！也没有出租车可以打！ 在后世，他到哪里都不会有陌生感，有出租车打，有宾馆住，只要有钱，就能天下横行。可是现在，咋办？ 林天河忍不住问倪总监到：“倪总，咱们怎么过去呀？我连哪个方位都不知道，也没有人来接站。” 倪总看着他，哈哈大笑说：“你们这种，资本主义社会长大的孩子，抓瞎了吧！跟我走！” 第30章 咄咄怪事 几人没带什么包裹，在倪总的带领下，穿过自行车海，来到一个公交站台。 在站牌上，林天河看到了青华大学的字样。他不由有些惭愧。自己这一年多，是好日子过惯了，连公交车都忘了！ 他到港城和深城，都没有坐过公交车，在港城还曾想坐一坐观光巴士，却一直没机会。 倪总叮嘱道：“京城的公交车还没坐过吧！一会使劲往上挤，别不好意思！你要是让一让，就上不去车了！” 公交车来了，四面八方的人群，像是末日逃难，朝公交车狂奔，林天河他们正好站在站台。 老头和倪总已经上车，他也准备抬脚跟上，却被人潮一推，身子一斜，差点摔倒。腿撞在踏板上，疼的林天河龇牙咧嘴，鼻子也撞在了公交车身上，鲜血直流。再被人一推，林天河一个踉跄，在公交车身上划出长长的“一”字！ 他也顾不得擦，一矮身，从一人的腋下钻过，从后门溜上车。 但他钻进进了车厢时，里面早已满满当当。 他面朝车尾，刚刚站定，新上来的人往后一推，他直接趴到身前一个人背上，那人的白衬衫上顿时留下醒目的血迹。 车一启动，林天河又是一个趔趄，那件白衬衫上又添一片红。 那人应该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转头看看林天河，赶紧扒拉着查看衣服，血迹还没干，顿时染红了一大片！ 车里的售票师傅叫着：“后面没买票的，赶紧买票！” 林天河一手扶着别人的座椅，一手摸口袋。这一摸不要紧，发现钱包不见了，应该是什么时候被摸走了！不过也没事，老头和倪总还在车上呢。 林天河不再理会卖票的，对前面的人说：“等会你跟我一起下车，我赔你一件衣服！” 前面的人带着哭腔，又眯着眼，充满鄙视，上下打量林天河道：“你是哪里来的乡巴佬，我这件衣服在外贸商店买的，很贵的！你能赔得起吗？我第一天上班，让我怎么见人呀！” 听声音，还是个女人，林天河上下打量，也没看到这女人的第二性征。 这女人眉毛浓郁，眼睛细长，下巴是平的，怎么看也不像个女人。穿白衬衫，蓝色裤子，看起来倒是英姿飒爽。 售票员挤了过来，说道：“你们两个，买票！” 林天河说道：“你等下过去，让前面那个穿西装的老头替我买。那两个穿西装的，跟我是一起的。” 售票员看了看白衬衫说道：“你的呢？” 林天河忙说道：“这位姐姐的，也让那两个人一起买了！” 那女人站的高点，发现前面确实有两个穿西装的，她却说道：“没事没事，不用了，我自己买。” 也不知道那女人在哪站下车，林天河下车，她也跟了下来，老头和倪总先下，等着他。 林天河转身问道：“你这件衣服多少钱？我赔你！” 那女的说道：“你们到这里办事的呀，这边我熟，要不我给你们带路？” 林天河看了看这人，有些好奇，怎么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便说道：“不用了，我们自己去。你这件衣服多少钱？” 那女的又说到：“我叫刘爱英，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 林天河更是奇怪了，怎么总是答非所问呢！ 林天河跟老头要了钱包，从里面掏出100块人民币递过去，那女的却不接，看了看钱包，难道嫌少？ 林天河又拿出一张，那女人却说道：“一张就够了，不过我要那个绿的！” 绿的是港币，港币在内地可以花吗？既然她要，林天河就掏出一张100的港币，递给她。 那女人收了钱，却不肯走。 林天河三人也不理会，径直朝校园走去。 已经走进校园，林天河转过头，那女人仍在，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倪总带着老人和林天河，来到精密仪器系，找到了系主任沈主任，两人是老相识。 沈主任说道：“欢迎你们来首都，我们学校也没有车，没办法去接你们，有些怠慢了！” 倪总说道：“我带他们体验了一下首都的交通，他们都很满意。”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老头说道：“体验生活，是为了更好地工作嘛！这趟旅程，也让我们对首都人民的需求，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林天河觉得，老头这话绝对的话中有话。 沈主任有些不快，这不就是说他们穷嘛。毕竟来的是客，他也不好反讽。说道：“你们这一路挺辛苦的，先到招待所休息休息吧！晚上我叫上徐总工程师，请你们品尝一下京城美味！” 倪总看了看两人说道：“那好，我们先去休息一下。晚上见！” 沈主任亲自把他们带到招待所，待三人上楼，这才离开。 招待所条件也挺简陋，洗澡要到统一的浴室去。林天河澡也懒得洗，躺下几分钟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天黑。倪总在外敲门，林天河应了一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出门去了。 沈主任旁边有个人，应该就是徐总工程师。 徐总工看起来有50多岁，脸上满是皱纹，活脱脱的一个老农，看不出一点知识分子的样子。握手时，那手掌跟脚后跟的死皮，粗糙生硬，手上满是老茧。老头李奏凯刚去港城时，手也没有这么粗糙。 沈主任请吃饭的地方，叫边宜坊，特色菜是烤鸭，还点了两瓶牛兰山。 桌子上除了林天河，其他几人都是搞科研的，聊起来很是投缘。 聊起光刻机，老头显示出深厚的功底，各种类型的光刻机，说的头头是道。徐总工程师满是敬仰，有些好奇，港城居然有这么好的光刻机专家。 林天河只管品尝美食。他前世吃过别的品牌的烤鸭，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是边宜坊的烤鸭，外酥里嫩，口味鲜美，吃的林天河满口流油。 沈主任看徐总工渐渐变成讨教的口气，打断道：“别光顾着聊天了，我们喝一杯！李同志，端起杯来！” 老头说道：“我有些沉疴，医生嘱咐，千万不能喝酒。今天来咱们青华，我很开心，我就喝一杯，你们尽兴！” 沈主任却有些不高兴了：“这怎么能行呢？喝了这杯再说！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老头有些骑虎难下，喝了这杯，那不是同意再喝嘛！看了看老头，倪总说道：“这个我是知道的，李同志确实喝不了，后面我替他！” 一杯喝完，几人又聊起被批斗、住牛棚的苦日子，感慨总算苦尽甘来，老头却不敢开口，生怕他的历史被翻出来。 第31章 林天河发飙 沈主任却又端起酒杯，说道：“老李呀，你是没经历过我们那种苦日子呀，真是生不如死！来，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说着，一饮而尽，这一杯却把老头架了起来。 这杯要是喝下去，后面就没完没了了。不喝，却又是不给沈主任面子。 他们这次是办事，虽也不算求着对方，却也不好得罪。 倪总看出不对，说道：“这杯我替老李干了！”说着，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沈主任面有不悦之色，盯了老头好一会，才拿起筷子吃菜。 徐总工却不管这些，接着跟老李聊光刻机的事。有些尴尬而诡异的气氛，一直到倪总倒在桌上，沈主任人事不省方才结束。 次日上午，倪总还在昏睡，叫醒后称自己还没睡醒，只能把见面的时间推到下午。 林天河不由得感叹，喝酒真是耽误事。 他前世就很讨厌喝酒，那种奇怪的味道，喝多了晕头转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还有醒来后的口干舌燥，都让他对酒深恶痛绝。 他之前卖过酒，却不喜欢喝酒，有人问起，他就说“卖耗子药的也不喜欢喝耗子药呀！” 到了下午，党委、校长柳达也来了。 徐总工在前引路，带着他们一行三人参观研制好的分布式投影光刻机。 林天河没有见过国外的光刻机，但是看到青华的，却感觉这东西有些名不副实，远不如后世视频中看到的高端大气。 但是老头看到这个，却摩挲着不肯松手，有些老泪纵横起来。 其他人都有些奇怪的看着老头。只有林天河知道，这台机器，应该是老头魂穿前所知道的，与国外最好水平的光刻机，差距最小的一台。 参观完，几人回到一个会议室，徐总工程师讲起了这台光刻机的诞生的艰难历程。 徐总工名徐端一，是贵阳人，1955年考入青华，61年开始留校任教。 文革期间，他被下放到赣省鄱阳湖畔的农场，接受贫下中农改造。有天深夜，他接到了紧急电话，火速赶回学校。临危受命，研制国防和半导体工业急需的光刻机。 青华为他配备了强大的研制队伍，有刚毕业的本科生，素质很好的转业军人，还找来了计算机控制的老师和技术工人。 最终的研制团队，涵盖青华5个系，人数多达数百人。 他们从光刻机干涉仪、可稳频的氦-氖气体激光器的研制做起，直到精密导轨、丝杠、滚珠、步进电机、数字控制用的计算机、光学系统、大孔径的投影物镜等，都是自己设计制造。 徐总工程师讲起这些，柳校长和沈主任颇感自豪。 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下，能够制作出国内最顶尖的光刻机，实属难得。但是林天河却很不以为然，老头也不住摇头。 柳校长看到两人的表现，有些疑惑不解，便问道：“我看李先生摇头，是有什么高见吗？” 老头说道：“高见不敢当，但是我们这台机器，刚造出来，已经落伍了！我们这台光刻机是3微米的吧，现在美国已经有了1微米的光刻机了！” 柳校长摇摇头说道：“我们不能跟美国比，国内够用就行了。上级部门，也没有提出更高的要求！” 林天河说道：“为什么国内够用就行了？现在改革开放了，要是国外的先进产品进来怎么办？那是不是咱们这个团队就不保留了？” 柳校长说到：“这个要看国家需要了。国家觉得没有必要保留，那我们也不能占着科研经费嘛！肯定投入到更有需要的领域去！” 沈主任接着说道：“美国有的，我们早晚也会有，凭借我们华夏人的聪明才智，还有我们青华的科研实力，我就不信赶不上。只要有研究经费，我们随时可以拉出一条过硬的团队。” 徐总工却有些不开心了，说的不好听点，这是拿他们当夜壶呀，需要的时候就搞，不需要的时候又有些嫌弃。其实，柳校长又何尝愿意如此呢？ 国家财政紧张，拨下来的经费就那么一点。他们这个团队，人数有几百人，造了几台光刻机以后，就没有销量、没有经费了，但是学校还要养着他们。 徐总工有些着急的说道：“我们能够赶上来，是很不容易的，咱们不能半途而废呀！”柳校长和沈主任却不搭话。 林天河有点听出柳校长和沈主任的意思了，一个觉得占经费，没啥用。另一个觉得有信心追赶，不着急。 他们却从来没有想着自力更生。两人说的话还不够透，必须让他们把话说的更直白一些，自己才好把团队接过来。 却听倪总工说道：“我们已经在深圳办晶圆工厂，但是咱们生产的设备，却达不到技术要求！这明明有订单，却不能从国内采购，让人心痛呀！这可是国之重器！” 柳校长摇摇头，他从没想过从外面接订单。 沈主任却有些意动，问道：“你们的具体要求是什么？你们具体讲讲，说不定我们可以满足呢？” 林天河说道：“我们要求光刻精度达到1微米，良品率达到50%以上，每小时的最少可以加工10片硅片，咱们光刻机能达到吗？” 柳校长看看沈主任和徐总工，两人有些赧然，忙问道：“这几个方面，我们目前能达到多少？” 沈主任不开口，徐总工低头道：“我们的精度可以达到3微米，良品率只有10%，每小时能够加工1片硅片。” 柳校长听了这话，问道林天河：“你们提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现在主流的芯片，一般不都是3微米制程就可以了吗？只要能制造出来，良品率和加工速度，都不是问题嘛！” 倪总听了这话，却有些生气的看着柳校长：“生产一片芯片，如果使用美国的光刻机，精度可以达到1微米，良品率达到70%，每小时可以加工100块硅片。如果我们使用国产的光刻机，即使是生产3微米的芯片，成本也是人家的10倍以上，人家成本10块，我们可能要100多块。这种芯片生产的电脑，卖给谁去？柳校长，你会要吗？” 柳校长还有些不死心，说道：“国家可以采购呀！” 在内地的这些天，林天河一直心情沉重。到处都是一副破败、颓废的模样，看得他非常难受。 听了柳校长这话，林天河拍案而起，指着柳校长骂道：“国家、国家，什么都靠国家！国家为什么要花高价，采购又烂又破没人要的东西？” “国家的钱是哪里来的？还不是农民的血汗钱？农民累死累活吃不饱饭，工人端着铁饭碗，却生产一堆破烂，价格还死贵。” “科学家不上进，就知道跟着人家屁股跑，你们这么喜欢追在别人屁股后面吃屁吗？那屁香吗？” 第32章 满城风雨 柳校长脸上青筋暴起，沈主任和徐总工则呆愣当场！ 倪总工也是目瞪口呆，心下却暗叫不妙，这次的事情估计是黄了。 这小林也太敢说了，青华的校长兼党委书记，那也是部级干部！上级发火，都不会说的这么直白，被你个小年轻，指着鼻子骂，这老脸往哪里搁？ 倪总工还在想着怎么转圜，却听“啪”的一声响，柳校长手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摔门而去了。 沈主任这时候也是脸色铁青，追着跑了出去。 徐总工却脸带羞愧，说道：“这位小同志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却是事实！我们回去考虑下，今天就先到这里了！” 一场会议不欢而散，三人也只能悻悻的回到招待所。 林天河对老头和倪总工道歉道：“不好意思，刚才没有控制好情绪！这边应该是黄了！” 倪总唉声叹气，老头却安慰道：“看着他们这不上进的样子，我也忍不住骂人了！不行就算了！有钱，还怕办不成事？” 林天河问倪总道：“倪总工，我们是不是搬出去住？这里恐怕住不了了吧！” 倪总工却说道：“没事，你说的虽然难听，却也是实话。我看他老柳有脸赶我们走！” 林天河一想也是，反正住这招待所又不用花钱，别人来赶再走也不迟。 林天河前世也是个愤青，看到不平事，也会在网上骂几句。 现在回到房间，就剩他一个人，不由得想到，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能不能更委婉的表达？ 青华的团队还是很优秀的，特别是徐总工程师，就这么放弃了，那岂不是太可惜了？现在怎么办？找人转圜？估计是不太可能，他也不认识什么人。 况且，这事情太恶劣了，要有多大面子的人，才能转圜过来？要是说出去，柳校长的脸往哪里搁？找上级施压？那也要认识上级的人吧？怎么办才好？ 晚上，林天河去浴室洗澡，发现热水也没有。 他坐在椅子上想事情，招待所突然停电了，再看看校园，都有电呀。 林天河顿时明白了，这是有人不想让他们住了呀！ 只是不知道这是柳校长的意思，还是招待所自作主张呢？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林天河决定第二天搬走！ 招待所是有早饭的，林天河他们梳洗完毕去吃饭，却发现餐盘里空空如也，里面的营业员称：“明天你们来早点！” 这时候才7点，要是再赖在这里不走，估计中午也没饭吃。 跟营业员发火置气也没必要，三人到房间收拾东西，就出了门。 倪总问道：“我们去哪里住？政府招待所？我们没有介绍信呀！” 林天河说道：“我们找个涉外宾馆，又不是没外汇！咱们不占国家便宜！” 倪总说道：“我倒是知道一家友谊饭店，离这里不远。还坐公交车过去吧！” 三人又挤了一趟公交车，到达宾馆后，林天河对两人说道：“我出去转转，你们在宾馆休息吧！” 老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林天河，这小子平时都喜欢宅在宾馆的，今天怎么转了性了？ 倪总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要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昨天林天河一发飙，原来的计划全部打乱了，时间也被耽误了。 现在只能找找别的生产光刻机的单位，打电话问了一圈，华科院和109厂也生产光刻机，但是技术要落后不少，只能当成备选。 老头的cpu设计已经进入尾声，计划采用1微米工艺，设计主频为20mhz，采用16位数据总线和24位地址总线，最大可以访问16兆内存。 由于不需要兼容旧版本的cpu，所以直接超过286的水平，跟386相比还是要差点。 林天河还不知道这些，如果知道，估计要高兴的跳起来。 内存他准备直接设计1m的内存，只是还需要不少时间。 接下来几天，林天河总是早出晚归，整天不见人影。 老头和倪总到餐厅吃饭，忽听餐厅里一人窃窃私语道：“你听说没，青华的校长被一个小孩骂了，说他们净追着别人屁股吃屎呢！还说是追的太近，是想吃热乎的！现在青华的校长，脸都丢尽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还有人编了一首儿歌：青华校长不上进，追着屁股吃大粪！” 旁边的人说道：“你的消息落伍了，我听到还有更爆炸的，等下吃完饭，去我房间，我跟你讲。嘿嘿！” 倪总听了这话，大吃一惊。那天在场的就他们几个人，自己和老李这些天在宾馆，吃住都在这里，压根没出去，不可能传谣言。 青华那边在场的三人，校长不会说出去自取其辱。 沈主任是紧跟校长的，徐总工一看就是钻进研究室的人，谁出去传这话？ 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到底想干什么？ 倪总忽然想起来，这几天林天河都不在，难道是他传出去的？ 这个林天河人小鬼大，他是知道的，港城和深城那一大摊子，看着是老头和李胜德搞的，但实际上都是林天河的。 但是他林天河胆子也这么大！这可是堂堂部级干部，林天河也敢编排？ 他还约了其他几个机构的光刻机团队，正准备明天去谈呢！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其他的团队，还敢接待他们吗？ 这小孩虽然年纪小，却不是没脑子的人呀，怎么会干出这事，这是要闹哪样？倪总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掺和到林天河做电脑的事情里，现在又搞光刻机，是不是有些欠考虑了？ 他们是港城人，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了！自己以后还要在国内工作，还怎么见人呢？ 倪总不知道，现在不光是饭店里的人在议论，整个京城都在议论。 京城人向来以懂政治着称，后世在京城打车，出租车师傅都能跟你分析国内的政治形势、高层动态。 现在，公交车上、饭馆里、工厂里、政府机构里、大学校园里，到处都议论纷纷。 这风浪确实是林天河搞出来的，青华的事情陷入了死局，再去找青华团队是不可能的。唯有从上面施压，让团队彻底摆脱青华关系，也方便以后的管理。 但是他又不认识上面的人，谁会搭理他这个小人物！ 况且他现在是港城人，这种事情，顶多算是造谣中伤。最多把他驱逐回港城，列为不受欢迎人士。又不能把他怎么了，他怕什么？ 林天河晚上回来时，倪总就等在门口。 等林天河开了门进去，倪总迫不及待地问道：“外面的风声是你搞出来的？”林天河点点头说道：“林某不才，正是区区在下！” 倪总有些气愤的盯着他，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 他跺了跺脚，可惜地上铺了地毯，没声，表达不出气势来！ 他压抑不住愤怒的问道：“你到底想干嘛？我这几天的努力全部白费了！联系的几家机构，下午都来了电话！跟我们见面的事情，要往后拖延了！” 林天河风轻云淡的说道：“黄了就黄了，除了机械部45所，其他的技术太落后了，我也看不上！要不是青华的团队不错，技术我还真没瞧上！” 倪总气的嘴唇发抖，厉声骂道：“你都瞧不上，那你来首都干嘛？还不如早点打道回你的港城去！我真是瞎了眼，跟了你这位二百五老板！” 林天河看倪总是真生气了，忙说道：“倪总监，别呀！我还是很看重你的技术的，你可不能弃我而去！你先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倪总却不愿意就坐，说道：“我就站着，听听你的妙计！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本大爷不伺候了！” 作为知识分子，说出这种粗俗之语，可见已经气愤已到极点。 林天河也不敢再坐着装大爷，站起来说道：“青华的事情，我不能让它黄了！青华的路走不通，那我们就从上面施压！” 倪总思考着这话，林天河说的有些道理，是可以通过上面施压，来做成这件事。 但是这手段太下作了，况且上面是说见就能见的？ 怎么让上面知道呢？为这事情去求自己父亲？ 领导关心的是全国的大局，现在全国的大局是改革开放，是发展经济，光刻机只是小小的一隅。 他是知道光刻机重要性的，但是对国家来说，光刻机的事，属于重要但不紧急事件。 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烦躁。便又问道：“现在上面连个部级的领导都没人找你的，看来你的计划，要破产了！你还有没有更进一步的计划？” 林天河嘿嘿笑道：“还有一些，你就拭目以待吧！” 第二天，《京城早报》刊登林天河署名的澄清文章，把当时会议室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做了描述。而林天河骂人的话，做了着重强调。特别是他对农民、工人和研究者的评论。 倪总看到《早报》上的文章，完全呆住了，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 这林天河是疯了吗？之前制造谣言，卷起风浪，又在《京城早报》上辟谣，这事不是越闹越大了吗。 林天河在会议室的话，那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现在真的是满城风雨了！ 第33章 车站遇奇人 林天河窝在宾馆里，一连等了三天，毫无动静！ 这篇文章发表后，倪总也彻底绝望了，他干脆拔了电话线，躲进小楼成一统了。 不过，倪总对林天河，还是没有好脸色。冷嘲热讽道：“有上层搭理你吗？” 林天河叹息着说道：“哎，失策了呀！我这小人物，搞得满城风雨，没把自己给吞进去，已经是万幸了！我静下来想想，自己都有些后怕！再等几天，没消息的话，咱们就灰溜溜的滚回深城了！” 倪总看着林天河样子，有些好笑！你不是胆子大吗？这就退缩了！他又想到，这下子再找父亲帮忙，应该能够面见领导了吧！ 但林天河又等了一周，还是没动静，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三人收拾好东西，饭店派车把他们送到车站。林天河在车站排了两天队，才买到的车票，这列火车不容错过。晚上11点，就要正式出发了。 走进车站，林天河还不时的回头，倒不是盼着有人来叫住他，也不是对京城有什么留恋，而是一种事情中途失败的怅惘。 这趟京城之行快一个月了，却什么事也没办成，白白耽误了时间不说，连青华和其他机构也一起得罪了！ 自己真是犯贱，林天河有些想抽自己的嘴巴子。 但事已至此，他从来都是会向前看的，懊恼悔恨解决不了问题。 成立另外两个团队的计划失败，只能自己先搞一个公司，后期再根据不同的技术途径，分不同的方向实践了。 林天河决定收拾好心情，不再为这件事劳神。不为泼出去的牛奶悔恨，这是林天河前世的原则。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并无法挽回，再想也是无用。 林天河在大厅里等车，有些无聊。旁边坐着一个青年，二十多岁年纪，寸头，皮肤黝黑，身着军装胶底鞋，坐姿板板正正，一看就是个军人。 林天河正计划搭话，那大哥却首先开口：“小兄弟哪里人？看你的穿着，不像是内地的？你是港城那边过来的？” 林天河一奇，现在港城这么深入人心吗？遇到个军人，也都能猜出，他是港城那边过来的。 但是他不打算实话实说，答道：“我从深城那边过来，现在正准备回去。大哥，听你的口音，是东北那旮旯的？怎么称呼你？” 说着，从口袋掏出交际必备——香烟。 那大哥是个自来熟，摆了摆手表示不抽烟。但是林天河的动作，颇是收获了这位大哥的好感，亲切的说到：“我旅大的姜维，今年刚从部队转业，分配到文化局，有空到旅大来玩！你这么小，家人放心你一个人跑到京城来？” 林天河装出些自来熟的模样，说道：“嗨，多大点事，到京城探亲而已！我叫林天河，你别看我小，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坐个直达车，从头坐到尾，也没什么好怕的！大哥这么年轻，就从部队退伍，有些可惜了呀！” 姜维说道：“打完小越，也没啥事了。我文化程度不高，军校也上不了，部队刚好裁军，我想着还是回去搞建设！对了，听说去年逃往港城那旮旯的人很多呀，我们在桂省都听说了！你们那边逃港的人多吗？” 林天河一愣，这事情传的这么广？ 不知道这大哥知道什么消息，他偷偷四周张望，低声说道：“我们那边逃往港城的人不少，也不知道他们成功了没！不瞒你说，我那时候也动过心思的！听说那边天天有肉吃，有新衣服穿，你说奇怪不，他们资本主义，能给工人吃饱饭？” 姜维有些怒了，声音有些大，嚷道：“这都是汉奸卖国贼，上了战场，绝对是叛徒！照我说，就该在交界地带架上机枪，偷跑的直接突突了！咱们国家到处被人封锁，要不然，赶英超美不在话下！” “这些人，都是软骨头！你看，美国佬跟小越打了好多年伤亡惨重，不分胜负。咱们一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差点把他们屎给揍出来！所以呀，要对国家有信心。我相信，国家会越来越好的！”边说还边挥舞手臂。 林天河竖了竖大拇指，说道：“大哥，有道理，我也相信国家会越来越好的。所以呀，我还是留下来了！有时间到深城来，你别看兄弟我小，那块地面上，兄弟我罩得住！” 姜维听了林天河的话，哈哈大笑，说道：“你小子癞蛤蟆大喘气，口气不小嘛！对了，听说深城那边搞经济特区了，你去过没？” 林天河也哈哈大笑说道：“大哥，这你就是小瞧兄弟我了，深城那边，哪里我不知道？那边今年刚成立特区，但是发展很快哦！现在深城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是人，建设搞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只要去，就能找到工作，天天吃饱，不在话下！” 姜维说道：“我回去看看，如果文化局的工作不好干，我就去深城！咱年纪轻轻，有手有脚，还能饿死咯？” 林天河忽然广播上传来声音：“到旅大的乘客，681号列车开始登车了！” 姜维还滔滔不绝呢，林天河说道：“大哥，你那趟车要发车了！” 林天河讲了两遍，姜维才反应过来，说道：“小兄弟，有空到旅大来！” 说着还翻出背包，拿出一个信封，说道：“上面的发件地址就是我家！有空来找我！”说完，挥了挥手，钻进人群中。 林天河不知道的是，这位大哥在他前世赫赫有名，他领取了国内第一张私人营业执照。 这次退伍，说是分配到了旅大文化局。 但此时正逢大批干部、知青从干校、农村返城，工作岗位十分紧张，他在家一待8个月没有工作。 他在八一制片厂学过摄影，便动了靠技术挣钱的想法。 此时，主流看法是闲散人员才会做买卖，多数人不屑于抛头露面，没有正式工作让人看不起。 所以当他和父母说要“干个体”时，他们极力反对。 好在妹妹支持他，还悄悄把做临时工挣的400元钱包在一条花手绢里给了他，他才开启了自己的事业。 他用这400元钱买了一台 “海鸥”120相机、一台洗印机、一台放大机，并将摊亭设在大连动物园门口。 当时照一张彩照收2块钱，能赚1 块；一张黑白照片收1块，能挣7毛。 第一天，他赚了3块。晚上回到家里，他算了笔账，部队转业的战友，一个月工资也不过50块，他如果每天赚三块，一个月下来就是90块，可比战友赚得多多了。 1981年五一，当天风和日丽， 来大连动物园的游客相当多，他一天赚了500块！从此家人不再反对。 1983年8月30日晚上，电视里播出了领导讲话，在接见集体企业与个体代表大会上说道：“现在社会上有一种陈腐观念妨碍我们前进。例如，谁光彩，谁不光彩。我认为社会上有一群从事个体劳动的同志们，他们自食其力，为国分忧，他们是光彩的。” 姜维听了这个讲话，深受鼓舞！他租了个面积1平方米、每月租金60元的小门脸，还请当地书法家写上匾额“姜维影书社”。 后来，旅大招待廖姓港商的宴会上，廖先生提出与他中外合营。 但当时的政策是，只有国企能够中外合作。 这件事最后搞得很大，中央甚至开会特别讨论。 最终，1985年4月13日，他拿到了全国首个私营企业执照，公司起名“光彩”。 第34章 艰难的改革 林天河在车站等车，还真有些无聊。现在才晚上8点，距离发车还有3个多小时，他准备再找个人聊聊天。 突然，车站的广播里喊道：“林天河、李奏凯、倪广南三位先生，请到休息室来！” 一连喊了三遍，林天河听第一遍没听清，第二遍彻底听清了，又有些不太相信。 直到第三遍，他才彻底确认！是找他的！终于有人找他了！还真是凑巧，最后时刻，起死回生了！ 林天河转头，见倪总和老头也拎起包，准备过去。 林天河心通通直跳，拎着包的手微微颤抖，他尝试平复心情，却失败了，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 林天河暗骂自己，真没出息，见个大人物，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三人来到休息室，里面有三个人在等候。其中一人说道：“跟我们走吧，有人要见你们！” 见完领导，三人又被送回友谊饭店，重新开了房间。 林天河非常激动，在老头的房间里又蹦又跳。 老头说道：“你前世也是四十岁的人了，怎么没有一点成年人的稳重？” 林天河不满道：“我现在还是个14岁的孩子，不许你这么说我！”说完，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他也觉得自己不太稳重。两世为人，岁数加起来，跟老头现在的岁数差不多大，咋就这么不成熟呢？ 老头不再理他，接着画自己的图纸。这时的芯片设计，主要还是手绘图，先进些的也只是使用cad辅助设计，eda还没出现。 老头画的极为认真，让林天河不忍打扰，只能灰溜溜的回了自己房间。 一周之后，有政府工作人员过来找他们，带他们到了一个尚未挂牌的小院，院子里就一栋3层高的小楼。 林天河3人被带到了个房间，一位负责人迎了出来，跟三人分别握了握手，态度非常诚恳。 三人落座后，领导自我介绍道：“我叫刘胡，现在是资管委的主任，这次多亏了你们，让我提了一级。” 倪总说道：“刘主任说哪里话，领导能够选中刘主任，还是刘主任本身就很有戏，才华出众。” 刘主任听了这话，心里很是舒坦，也不推辞，心情气和说道：“那我们先说正事！现在上级已经决定，把光刻机相关的产业，全部划归我们部门管辖。准许试行国企改制和公私合营！” 林天河也是一阵兴奋，这事情终于确定下来了。 倪总说道：“那可太好了，我们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刘主任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说道：“根据你们的设想，我们讨论后决定，成立两家光刻机单位。一家放在京城，以青华团队为基干组成，名字就叫‘青华精密机械公司’。” 刘主任顿了顿说道：“另一家放在沪城，以沪城光电仪器为基干团队，名字就叫‘沪城光机公司’。” “另外，我们把重点零部件企业，进行了重组，组成了30多家企业。芯片生产中的每个环节，我们都布局了2家以上。你们这个事，不得了呀，可是开了先河了！” 林天河真是激动呀，这基本全部是按照他们的设想来搞的呀！ 不过，他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说道：“这叫垂直整合！能够有效的整合资源，把一个产业做好！” 他说完，却又不免有些忐忑，压力山大呀！这要是做不成，他就是国家罪人了！国家把整个产业链都交到自己手上了！ 倪总接话道：“还是要多谢领导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把这个产业做大做强！” 刘主任点点头，说道：“这次企业数量有些多，组建起来需要花一些时间。两家光刻机企业，是领导重点关照的，已经开始筹备工作。估计一周内，就会搭起基本的框架！” 林天河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不过，这些企业的经营方式，跟过去的国企大不相同。因此，有些话，他必须先讲一下。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按照之前跟领导谈的结果，这两家企业经营方面，我们有决定权的。在人事方面，如果企业领导或者员工，考核不合格，我们有权辞退！” 刘主任脸色变了变，说道：“上级交代过这个问题。但是呢，国情你们也是知道的。现在人员派到这些公司来，跟原单位已经没有关系了！” 刘主任脸色有些郑重的说道：“一旦某些人被辞退，他们就没有去处了，弄不好会出乱子的。能不辞退还是不辞退的好！” 他们按照私营企业的方式经营，领导已经同意。但是只是经营方式！ 如果雇工政策也按照私营企业的制度来，估计会被人批判成走资本主义道路了！工人，那是国家的脊梁，能随便开除吗？工人一旦被开除，又没有别的工作可以做，能不闹起来吗？ 但林天河深知，1985年到2000年之间的国企改革，很多失败告终，并对国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就是这种走两步，退一步的思想作祟。 人事问题不解决，那等于没有改！ 刘主任的意思是，原则上可以辞退，最好别辞退。 但这些人都是从原来的国有企业转过来的，有些人纯粹是混日子的！如果不能辞退，那不就是几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了吗？ 自己不是成了国家的罪人了吗？自己要亲手毁了国内芯片行业的未来？ 林天河心情郁闷，有些不客气的说道：“刘主任，国企经营困难，原因有很多。但在我看来，企业领导不懂经营管理、单位内人浮于事，是问题的关键。”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能解决，这改革注定会失败，还有改革的必要吗！” “我们现在要肩负的是，国家在高科技领域有所作为的使命，容不得任何的妥协！我们不能成为国家的罪人！”林天河严肃的说道！ 不把这个问题，上升到整个国家的高度，恐怕引不起刘主任的重视。 想了想，林天河又分析道：“况且，您是这个资管委的领导，代表国家行使股东权力！如果这些企业搞黄了，您的处境会很艰难吧？实在不行，我建议您还是趁早换个岗位！” 第35章 合同敲定 刘主任脸色也有些难看，自己这位子还没暖热呢，怎么可能打退堂鼓呢？便问道：“要你说应该怎么办？” 林天河坚定的说道：“如果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差一个样，那企业免不了破产倒闭，您还是趁早换个岗位！” “如果决定改革，那就要改的彻底，真正为国企改革闯出一条路来！咱们不能再搞吃大锅饭那一套，要让能者上，劣者下。”说完，举了举拳头，表示决心。 这是给刘主任出了个难题。试行公私合营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就搞得人尽皆知了。 不少人看好这次的改革，托关系、请客送礼的多不胜数，不少关系户已经被塞到两个公司里了！ 这要是能辞退，自己要得罪多少人？ 不过小林说的也对，这是自己主管的部门，最后企业发展不起来，还不是要自己背锅？ 便说道：“你说的这个问题很重要，我们接下来再深入探讨，争取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刘主任已经这么说，林天河也不好太着急。 便又补充道：“还有两个问题，要提前跟刘主任讲好。第一是技术保密问题。这两家企业属于高精尖技术，技术必须严格保密，特别提一点，外国人不允许参观！” 他顿了顿有说道：“第二，是技术转让的问题。如果有企业看上我们的技术，可以使用，但必须出钱，并仅限自己使用，不能扩散。其实这是个技术产权的问题，最好能督促有关部门制定《专利法》。” 其实，当前专利问题，国家已经开始重视。 于今年（1980年）成立了国家专利局和法律起草小组，并加入了世界知识产权组织。 但是法律的起草工作却很不顺利。直到1984年，才正式颁行。 刘主任有些愕然，说道：“外国人想参观，我们不好拒绝吧！这涉及到外交问题的。还有开发出来的技术，不是应该全社会共享吗？怎么能要求收费，还不得转让？《专利法》这种事，真不是我能参与的！” 林天河暗自有些气愤，脸上又严肃起来，有些不客气的说道：“如果这两家企业要跟我们合营，保密和技术有偿使用，是原则问题！” 前世，林天河看到一个报道，国内造出的光刻机达到先进水平，有老外来参观，回去之后，就把同等级的光刻机降价了！ 着名物理学家杨教授2000年后回国定居，到过不少单位参观。 他发现这些单位对外国人特别友好，什么东西都给看，有问必答。 但国内的单位想去参观，却闭门不纳，真是咄咄怪事！ 当前的国人，普遍有种崇洋媚外的思想，不提前打个预防针，不知道到时候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老头和倪总工也都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应该保密！” 刘主任说道：“这个问题，我需要上报领导！” 林天河说道：“这两个方面也是原则问题，既然需要需要上报，那要不等你上报后谈？” 刘主任有些愕然，这是谈判要破裂的感觉！ 在他看来，自己国内能搞出什么技术，还有老外要参观？但现在不得不收起这样的想法了。 上面已经同意公私合营了，因为这个问题导致最后成不了，那不是自己的问题了吗？忙说道：“我会尽力跟上级争取的。” 想了想，刘主任又问道：“这两家光刻机企业，你们能投资多少钱？” 林天河一愣，难道他们没有做资产评估？什么资料都没有，自己怎么报价？不过，旋即又明白过来，这时候哪有什么资产评估？ 截止到2000年，很多企业搞管理层收购，先把企业搞得连年亏损，再低价收购。或者把企业的钱套出来，再用企业的钱收购企业。国家只想甩掉国企这些大包袱，压根不存在资产评估一说。 看刘主任人还不错，林天河说道：“刘主任，我们现在两眼一抹黑，没办法确定呀。我有个建议，您听听合不合适。” “您先设立一个企业评估部门， 对企业的厂房、土地、技术、人员、专利、品牌、固定资产、账上资金、应收账款、预付款等等，进行一个彻底的清查，评估一下我们应该出多少钱！我们不缺这个钱，不能让国家吃亏，你说是吧！” 刘主任恍然大悟，让他试行公私合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合营。 听了林天河的解释，才明白合资是这么搞的。 他原来想的是，国家出个价格，就把股份卖给小林了。 但是为什么出这个价格，这个价格是贵了，还是便宜了，完全不知道。 有了评估价以后，至少知道自己是不是亏了呀！ 小林说这个话，完全没有私心，评估部门是自己的，评估多少钱还是自己部门说了算！ 怪不得这小林年纪轻轻，就这么受领导器重。 林天河看了刘主任恍然大悟的神情，便又好为人师道：“其实企业股份的的收购，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从股东手中收购股份，这跟企业经营没关系。还有另一种方式，就是引进股东，给企业投钱，扩大企业注册资本！” 刘主任激动地站了起来，握着林天河的手说道：“感谢你呀，小林！说的这么透！我们现在是采用第二种方式进行公私合营是吧！看来要再耽误你们几天了！现在有三个事要需要跟领导汇报，第一是可以辞退员工，第二是申请技术保密和技术有偿使用，第三是我们要抓紧成立评估部门。我会尽快给你们回复！” 三人便起身告辞时，林天河心中哀叹，现在国家已经人才断层到了何种地步，对现代企业的经营压根没有概念，甚至连刚建国那会都不如！ 那时候还有留洋回来，见识过国外企业运营的。所以，改革真不是一蹴而就的。 刘主任的效率还是很高的，评估团队的组建，企业评估，居然在一个星期就搞定了！ 见到刘主任，林天河连连夸赞。 刘主任却感到害臊，不好意思说道：“小林呀，人员可以辞退、技术保密和有偿使用都没问题。资产评估我们第一次做，评估出来的误差可能比较大，你不要介意。我们对青华精密的评估价是200万，对沪城光机评估是150万。对这两个数字，原单位和上级领导，也都是认可的！你吃点亏，要分别出200万和150万，占49%的股份！” 他们部门之前的底价分别是100万和50万，这粗糙评估一下，价格翻了一倍不止。 看着手里的评估报告，真是粗糙，林天河内心吐槽。 他豪气的说道：“我们接下来时间紧，任务重，所以我愿意多出一点。两个团队，我分别出200万美元！他们起点不一样，但是我们要一视同仁。拿着同样的钱，谁干得好，谁干的差，就一目了然了！” 林天河愿意出这么多钱，是有三个考虑。 首先，足够的资金注入，才能快速的形成竞争力。 其次，两个企业发展的好，以后会有人眼馋，说当时靠搞关系，低价收购股份，占了国家的便宜。自己不差这点钱，何必搞得一身骚呢？ 最后，是确实着急。 他觉得能够从美国买到最先进的光刻机，但是并没有实际去求证过，要是最后买不到，那不止抓瞎了吗？ 保险一点，有了李奏凯老头的技术，再有大笔的投入，早点自己搞出来才是王道。 刘主任震惊了，这小林做事还真是豪气！ 当前官方美元兑人民币汇率大约是1:3左右，这小林直接多出了2倍不止！ 心里暗暗佩服，这才是真正干大事的，不计较眼前的得失。 倪总也是满脸震惊，加一起400万美元，小林好像完全不在眼里，说掏就掏了。 老头倒是满脸平静，后世光刻机的价值他是知道的，只要这两个企业搞得好，能够几万倍的赚回来。 林天河看谈的差不多了，说道：“要是没啥问题，咱们早点把合同签了！” 刘主任找属下交代合同拟定的事，趁着准备合同的空档，林天河又说道：“您看他们团队组建的差不多了，就把骨干抽调到京城来。我们的李奏凯同志，也是光刻机领域的专家，先给他们上上课，回去抓紧研究。” 林天河说道这里，又像是要鼓舞刘主任的斗志，顿了顿说道：“我们计划从美国那边购买10台光刻机。如果这两家公司，能在年底之前，能够造出合用的，我们就不从美国进口了。我给他们每家下10台订单，按照每台50万美元的价格购买！跟美国采购价格一样！” 刘主任已经彻底麻了！每台50万，一共20台，那就是1000万美元！ 还没有哪家国有企业，能够拿出1000万美金的外汇呢！这事情如果搞成了，自己的第一炮就打响了！马上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道：“合同签好后，我就安排！” 合同签订完毕，林天河又问道：“刘主任，青华团队独立出来了，新的办公和工厂场地怎么解决？” 刘主任说道：“办公地址和厂房都搬到西郊香山附近的一家机械厂了，现在这个厂子属于青华精密了。要不我带你们去看看？” 林天河有些意外，速度还挺快，不得的夸到：“刘主任还是行动迅速呀，这么快就解决了！我正想去看看！” 第36章 没钱了 工厂位于香山附近，厂区占地有几十亩，工作人员正在忙着组装调试机器。 刘主任介绍到：“鉴于这个企业的主要业务，就是研究和生产，我们任命了原青华的徐总工为总经理，他之前研制的机器，在国内是顶尖的。所以技术和统筹管理方面也做的不错。” 林天河点点头，他主要就是来见见负责人。 徐总工听说他们来了，小跑着赶了过来，身上的衣服黑一块蓝一块。 想要握手，手刚伸出来，就赶紧缩了回去，手上也是黑的。 林天河笑着说道：“徐工，你这对领导不尊重呀！” 徐总工一脸尴尬，没有接到通知，他哪知道这两位这时候过来！ 林天河看了徐总工的表情，知道他会错意了，这技术人员就是实诚，赶紧解释道：“我跟你开个玩笑的，咱们这工厂虽然是国营企业，但是不兴国企那一套！以后，不管谁来，一律不准迎接！该干什么干什么！” 刘主任也正色道：“对，只要你们工作做的好，你们就是国家的功臣。” 徐总工说道：“要不你们先到我办公室，我去清理一下！”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林天河笑着说：“没事，你去吧，我们到会议室等你！” 没一会，徐总匆匆而来，这下整洁多了。 林天河说道：“咱们这是高科技企业，以后要建洁净室，不能跟机械厂一样，到处都是铁锈和油污。” 徐总说道：“这个我们懂的，这是刚搬来，里面有些废旧的机械设备要清理，厂房也要有些地方也需要整理扩建。都弄好了，就干净了。林总有什么安排，您请吩咐！” 林天河说道：“我没什么吩咐，只是咱们这个公司，说是国企，但是公私合营的，归我管理。今天带着刘主任过来，就是当个见证的！” 刘主任点点头说道：“在公司的章程里，已经说明，林先生没有违法国家法律，没有损害企业利益的情况下，这个企业就归林先生管理了！在这里，我说的话不管用！即使是原来的上级部门，也不管用！” 徐总有些愕然，这公私合营有些奇特了！ 且不说林天河那14岁的年龄，单就国企归私人管理这条，已经刷新他的认知了。 但是，接下来还有更多东西冲击着他的心灵。 林天河说道：“我们虽然还是国企，但是已经跟私营企业没有两样，是当成私人企业经营的。所以，国企的那一套，别拿到这里来！我给你两把尚方宝剑，第一把是可以开除员工！混日子的及早开除。第二把就是，你可以根据员工的表现，发奖金，涨工资，包括你自己。只要你觉得配得上，开100万年薪我也不介意。但是我也会根据你的成绩，对你进行考核。坐不坐得稳，就看你的了！” 林天河侃侃而谈，却把徐总惊了个目瞪口呆了！ 这就是私人企业，哪里还是国企？ 待遇好，但是想混日子是不可能了！ 只听林天河接着说道：“我还有两个保密方面的要求。对外，拒绝一切参观学习！特别是外国人！当然，我们的国内还有两个同行，经我同意后可以参观。但是讲解的时候，只能讲讲功能之类的，别把底给漏了！别的公司想使用我们的技术，要有偿使用。” 说着，还看了看刘主任，刘主任配合的说道：“这一点是经过上级领导同意的！” 徐总对这一点很满意，他最讨厌外国人跑过来问这问那，既耽误工作，又泄露机密。 林天河又接着说道：“对内，也要做到严格保密，怎么保密，你自己把控。不能哪个员工被人收买了，就能把技术资料给偷走了！技术可是我们的命根子！” 刘主任哈哈大笑，徐总却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才对，自己辛辛苦苦研究的东西，被偷走了、学走了，那不是白干了嘛！ 林天河忽然想到新光刻机的问题，又说道：“我跟刘主任讲过，明年年初我们准备采购1微米的光刻机，你们要是做出来，我可以按50万美金的价格购买10台。同等条件下，我会优先购买国内的设备！” 徐总兴奋的跳了起来，连忙问道：“是真的嘛？林先生，你的投资款什么时候到账，我们想尽快开展研究，哪怕不眠不休，我们也要在年底出成果！耽误一天，就可能晚一天哦！” 林天河说道：“我还要去一趟沪城，然后就回港城处理打款，要不了解几天。对于1微米的光刻机，李奏凯先生已经有一套设计思路，他正在准备给你们培训的材料，培训后就看你们能不能做出来了！等你们培训完，款子应该也到账了！” 本来，徐总对于把团队独立出来，是有很大不安的。 毕竟，青华再不愿意拨款，那也算有娘的孩子，总不至于饿着。一旦独立出去，那就成了没娘的孩子了，需要自己找饭吃。 现在好了，不但有饭吃，还给喂到嘴边了，还有什么话好说？ 林天河知道徐总很兴奋，但是他却要泼一泼凉水，说道：“徐总，1微米的不需要你们做太多的工作，但是后面的困难你要考虑到。随着精度越来越高，进步会越来越难！0.8微米、0.3微米，后面甚至到纳米级别。” 徐总重重的点了点头，他能够意识到，这个小林老板对此非常重视。 但是林天河觉得还是需要强调下，便又说道：“为什么我要投重金在这个上面？也许你都意识不到，这东西未来有多重要！现在看来，光刻机需求还不大。但是终究会有一天，每个人身上都会带着几个、几十个、甚至几百个芯片产品的。” “你想想，到那时光刻机的市场需求有多大！但前提是，你必须先进，一旦落后，这些市场就都是别人的了！甚至我们国家有钱，人家也不一定卖给我们！所以，奋斗吧，徐工！” 在京城待了一个月了，终于把事情彻底搞定。 本来林天河还准备去一趟沪城，但沪城光机的骨干已经在培训了，只能晚点再安排沪城的行程了。便与倪总一起坐着火车，回到深城。 林天河蹲在工地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心潮澎湃，这不得有几千人在干活？此时的国内，缺乏工程机械，大多数工作都靠人力，所以看上去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厂房的框架已经搭建起来了，旁边的宿舍楼地基也已经打好。 林天河仿佛能够看到，在宽敞结晶的厂房内，一片片晶圆下线，经过刻蚀、封装成一颗颗芯片。 林天河问道：“全部什么时候能建好？” 李胜德说道：“预计到明年2月份建好！” 这话让林天河有些郁闷，自己还是筹备的太晚了。 工期什么的，都是想当然定下来的，本来想着明年年初就能出电脑呢！2月份建好，3月份设备全部到位，4月份能正式投产，已经是缴天之幸了！ 林天河又想了想，这样也好！他知道了李奏凯的设计，有了堪比286的cpu，几兆的内存，还有图形化界面的操作系统，他有什么好害怕的？ ibm的pc，apple的麦金塔，还不是被吊打？ 自己之前是有些太害怕这个蓝色巨人了，又不对工程情况做了解，想当然的就下决定。 李胜德看林天河的脸色来回变换，郑重其事的说道：“天河，资金不足了！” 林天河好像没听清，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李胜德大声道：“我们没钱了！听清楚了吗？” 林天河有点不敢置信，一脸怀疑的神情。 李胜德说道：“你都不算账吗？工厂建设，我们投了500万美金。我请的洁净室工程师，洁净室工厂的建设投资，加起来是300万美金。你在内地投资了两家光刻机工厂，400万美金，这加起来就有1200万美金了！我们给港中大掏了1200万美金，这就是2400万美金了！你一共2.5亿港币的资金，1亿投资了外汇，剩下1.5亿换成美金是2800万美金。还有其他的花费，剩下不到400万美金！现在还什么设备都没买！” 李胜德讲完，林天河呆住了！ 晶圆厂虽然光刻机占大头，但是还有其他一系列设备，清洗设备、刻蚀设备、测试封装设备等等，光设备没有2000万美金打不住！ 还有电脑工厂的投资，厂房已经有了，但是工厂的设备呢？最少要一两百万美金吧？ 这钱还真不够了，并且有很大的缺口！ 林天河不由得思索，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窘况？ 是不是自己花钱太大脚了？仔细想想却又发现，还真没有乱花，每一分钱都是花在刀刃上的！ 为什么会出现钱不够的问题？ 林天河不由想到，他压根没有做预算，不知道这个这么多东西投资下来，要花多少钱！都是花到哪里是哪里！ 尴尬了！现在还有什么一夜暴富的机会？思来想去，还真没什么机会！ 要是把投资外汇的钱撤了，倒是差不多了。 但外汇是他下蛋的母鸡，他准备大赚一笔呢，现在却要把鸡宰了，舍不得呀！ 林天河想着想着，猛然站起，一阵头晕目眩，踉跄了一步，一头栽倒在地。 第37章 想办法捞钱 林天河其实没啥事，就是在地上蹲的时间久了，大脑缺血而已。 但是他这一栽倒，可把李胜德和倪总吓坏了。 两人扶起林天河，李胜德就要跑去叫救护车，幸亏被林天河看到，叫住了他。 林天河被倪总扶着站了一会，感觉好多了，对两人说道：“没事，就是蹲久了，大脑缺血了。” 说着，搓了搓手上的泥，又说道：“钱的事，我来想办法！等明年咱们的电脑一上市，大把的美金，还不是滚滚而来？怕什么！” 再过几年就好了，还可以找银行贷款，现在嘛，只有平仓外汇这一个办法了。 倪总不管挣钱，他只管花钱。既然老板说不缺钱，那还怎么干怎么干。 林天河想了想，对倪总说道：“你回港城，跟港中大的徐教授讲下，现在不急了，明年3月份之前完成最终设计就没问题！”现在除了钱着急，别的都不着急了！原来着急的操作系统，现在仿佛也没那么着急了。 深城的事情留给李胜德，林天河与倪总一起回了港城。 林天河在家美美的睡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叫了何美琪过来，汇报一下这段时间的新闻大事。 有段时间没见，林天河还是没有忘记何美琪笑容。 何美琪身穿一条红色连衣裙，刚到膝盖上侧，刚一开门，林天河就说道：“姐姐，好久不见了，我都快想死你了！” 何美琪嗤笑道：“你想我？鬼才相信呢！走了这么久，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林天河装作无奈道：“真的呀，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内地太封闭了，找不到可以打到港城的的电话呀！要是有手机就好了，随时随地打电话！” 林天河也就是开开玩笑，口花花而已，没想到她还真来。 只见何美琪抬起纤纤玉指，用食指从林天河的小腹，一直划到胸膛。 然后缓缓地收起手指，颇像动作片中那种挑衅说“你来呀”的动作。 这一划不要紧，虽然隔着衣服，林天河还是感觉有一团热气从小腹升起，缓缓升到胸膛，不由得心跳加快，颜色通红。 何美琪噗嗤一笑说道：“我信你了！” 何美琪这话一说，林天河心都要融化了，瞬间感觉恢复正常了。 想起刚才的丑态，有些恼怒的说道：“本来就是真的！” 何美琪哈哈大笑道：“是真的，是真的！” 正说着，原本双腿自然垂下，忽然双腿交叉。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交叉时，右腿抬的稍稍有些高，让林天河看见了里面的春光。 林天河赶紧转移话题道：“最近有什么国际大事，赶紧给本老板汇报一下！要是没有有价值的信息，小心屁股开花！”林天河说着，还故意瞄了瞄！ 何美琪道：“今天你是没机会了！今天刚刚得到重磅消息，美国大选结束，里根正式当选，成为第40任总统！” 林天河一愣，他倒是不知道今年是美国大选年。 关于里根，林天河就知道几个信息，里根风度翩翩，做过演员，里根经济学，差点儿被刺杀而死。 在林天河的绞尽脑汁之下，又回忆起曾经听过的一个有声书，讲的是英国、德国、苏联的几个家族，从一战到二战、一直到现代的三部曲，其中讲到，里根搞了“星球大战计划”，把苏联给拖垮了。旋即又感觉有些问题，里根的任期，应该在1989年结束，苏联并没有解体呀！ 里根经济学，林天河喃喃念叨，这里面有什么赚钱的机会吗？ 以里根名字命名的经济学，其实应该算是是古典主义经济学的一个变种，主张小政府，减少对市场的干预。 他既采用了货币学派的理论，缩减货币发行规模，抑制通胀。 又受到了供给学派的影响，减少社会福利支持，缩减政府赤字。 林天河回忆着这些东西，感觉美国股市不太好把握。 从结果来看，里根政策让美国经济在里根的任期内，增长迅速，有利于股市。 但是缩减货币发行规模，减少赤字，相当于从股市里抽钱呀！ 况且，好像80年代还有一次美股大崩盘。算了，不赚认知以外的钱！ 林天河问道：“还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何美琪左手拇指与食指形成一个“v”字，加着下巴，看起来颇为端庄秀雅。 她注视着林天河说道：“9月22日，伊朗和伊拉克爆发大战！” 听了这话，林天河眼睛瞬间就亮了！原油有机会了！自去年伊朗爆发革命到现在，油价一直保持在35美元以上高位运行。这次的战争，算是对油价的利好出尽了！ 林天河马上问道：“现在油价什么价格？之前有没有超过40美元？” 何美琪看了林天河的反应，知道这是重要问题，郑重回答道：“今天的价格是38.9元，还没有突破40美金！” 林天河说道：“接下来2个月，你帮我重点关注一下油价，如果超过40美金，一定要告诉我，不管我在做什么！” 何美琪意识到，老板的赚钱大计要开始了，忙说道：“明白！我会时刻关注！”说完，在一个笔记本上奋笔疾书起来。 林天河看她抬起笔，又问道：“还有没有其他新闻？” 何美琪看了看记事本，有些犹豫的说道：“得到一个消息，说美国苹果公司要在今年上市，上市时间已经确定下来，在12月份！” 林天河一愣，苹果公司呀，在后世那可是20多年的牛股呀！它今年才上市？ 苹果公司目前正在卖的apple ii可以算是卖的最好的电脑了，乔布斯还没有发布他那款失败的lisa电脑，那前期应该涨的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在上市前买到一些。 这么长时间，不会就这几个大事吧。 看着林天河抬头，何美琪又说到：“其他的有，西班牙跟摩洛哥，计划修建大桥连接直布罗陀海峡。日本着名女星，山口百惠息影。” 看来是没有其他赚钱的机会了，林天河暗自叹息。只能外汇平仓了，林天河有些郁闷，对何美琪说道：“姐姐，你帮我给你朋友打个电话，问问我的外汇账户怎么样了！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何美琪给了林天河一个白眼，说道：“叫李佳禾，这么快就忘了！” 林天河调笑道：“我只记得姐姐！” 她去林天河书房打电话，林天河倒是想起，这个李佳禾来，胖嘟嘟的脸，满脸雀斑。其实人家只是脸上有雀斑，他只记得雀斑了。 没一会，何美琪就打完电话走出来，说道：“不知道你这做金融是怎么做的，怎么一做就赚钱。下次带上我！” 林天河说道：“我做什么金融产品，你问一问你的好闺蜜，不是都知道了吗？爱跟就跟呗，我一个人又不能全挣了！怎么样？现在汇率下跌了多少？” 何美琪不理会林天河的询问，语带挑逗的说道：“天河老板，你这么好，我该怎么报答你呀！用不用今晚我留下来服侍你呀？” 林天河听了这话，感觉浑身有股燥热。但是毕竟有着成年人的灵魂，理智战胜了冲动，说道：“滚！等再过几年，我就吃了你！” 何美琪也有些面颊粉红说道：“再过几年就老了，不好吃了！”说着，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林天河感觉一股欲火，冉冉升起，都快压不住了。赶紧说道：“你个妖精，赶紧说正事！” 何美琪却仿佛会变声，声音充满诱惑。报告的数字，林天河一个也没记住！ 等她说完，林天河感觉受不了了，赶紧说道：“姐姐，求求你了，你赶紧走吧！” 何美琪却仍用那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还说想姐姐，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哼！” 等何美琪刚走出去，手还在门把手上，林天河窜到门边，抢过门把手，“砰”的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了何美琪的笑声，那声音，让林天河再也忍不住了。 冲进卫生间，衣服都没脱，打开水龙头，直接跳进浴缸！ 直到浑身湿透，燥热感完全消失，林天河才把衣服一件件脱掉，扔在地上。 一边泡，一边还在想，这女人是怎么回事？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有无数人追，为什么要来引诱自己这个纯情小少男呢？ 自己这具身体还没满18岁呢，难道是喜欢嫩草？ 再想想，林天河又觉得不可能。 自己的长相，只能算普通，说丑嘛，说不上！说帅？完全不沾边。 即使是喜欢嫩草，那也不应该是自己这一款吧！难道是想要赚钱？ 自己的投资情况对她完全公开的呀，她搭个便车，应该能挣不少钱。 再说了，自己给她开的工资也不低了呀，港城人均月收入，也就2000来块，自己给她开1万港币，绝对是高薪了！想当阔太太？自己离成年还好遥远的呀！ 林天河完全不明白，这个何美琪为什么会勾引他。 想到勾引，林天河脑海中又浮现出何美琪那副天使般的面孔，身体又开始有些燥热起来。 要是自己再大几岁，绝对把她办了！ 之前看到有片子说，太早开荤，长大后会能力下降，所以林天河对这么早开荤还是充满戒惧的。 以后不能单独跟她相处了，林天河坚定的想道。他对自己的意志力，充满着不信任。 第38章 苦无良策 这一夜，林天河睡得极不踏实，林妙音、王少芬、何美琪的脸，在梦里交替出现。 醒来后，他不由得暗骂自己，太没出息了。 林天河正懊恼清理狼藉，王乐山和王乐水兄弟就到了。 两人应该是听说林天河回来了，又来保驾了。上次回内地，林天河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跟着。 两人都有纹身，在内地一旦露出了花胳膊，自己还不变成坏人了。 两人刚到没一会，花蕊打来电话，声音很是爽朗：“兄弟，你这次离开这么久，音信全无，可吓死哥哥了！我问了李经纪，咱们得投资收益还不错，你要是出事了，哥哥我不是少了个财神爷嘛！” “听说你回来了，我就把乐山和乐水派过来了，我已经叮嘱了他们，让他们保护好你！要是他们以后再把你弄丢了，我就把他们两个剁剁喂我的大黄了！”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林天河吓得一个激灵，这花蕊是威胁自己吗？听着这么吓人呢！ 林天河正准备回话，却发现电话已经挂了。 林天河一阵暗骂，自己就被这小黑帮给拿住了？那以后自己还有自由吗？到哪里都有两个尾巴，自己以后要不要跟姐姐们约会了？ 王乐山开车载着林天河前往交易所，这一路上，林天河一句话也懒得讲。 到了交易大厅，林天河把两兄弟拦在外面，自己径直走向了李佳禾所在的地方。这呆呆的可爱姑娘，现在完全变了样。 长发扎成了高马尾，红马甲内白衬衫，西裤皮鞋，稍有些胖，但看起来并不臃肿。 雀斑还在，但英姿飒爽，颇有点女强人的派头。 看到林天河来了，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说到：“林先生您来了，好久不见！今天要操作吗？” 林天河说道：“李经纪变漂亮了，现在光彩照人！我来看看我的账户怎么样了？” 李佳禾脸上，稍微露出一些尴尬之色，转瞬即逝。 林天河觉得自己是不是讲错话了，会不会被理解成，说她原来不漂亮？ 忽然，他又觉得，自己想那么多干嘛，大不了换个经纪，她爱咋想咋想吧！ 外汇牌价不在大厅交易，她走到内间询问后回来，带着些不自然的笑容着说道：“林先生可以称得上财神爷了！今天汇率6.63了，林先生盈利有2800万美金了。” 林天河不停夸赞，他只想知道收益，便说道：“我想平掉一半仓位，能拿出多少钱来？” 李佳禾在本子上一阵计算，抬起头说道：“平一半的话，差不多2000美金。” 林天河不由得一奇，盈利2800万，加上本金差不多有4800万了，便问道：“怎么这么少，算上本金，我差不多有4800万美金了吧，怎么差了这么多？” 李佳禾有些无奈说道：“没办法，您的杠杆倍数越高，利息就越多。外汇放杠杆，是需要实际借到港币卖出的。” 林天河心里算了算，2000万美金差不多也够了。 便说道：“那帮我平一半吧！” 说到一半，却又顿住，忽然想到一个事情，马上就进入1981年了，日本股市的黄金十年已经拉开帷幕，自己不能错过这次的盛宴呀！ 赶紧又说道：“你先帮我平一半，顺便问问你们证券公司，能不能帮忙操作日本股市！” 李佳禾却惊奇道：“我们挂靠的证券公司就是日本的野村证券呀，当然可以购买日本的股票了！何姐没跟你讲过？” 林天河一愣，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自己也没问过。 只要能买就行，看来自己要回去研究一下日本的股票了。 回到家，林天河开始回忆前世知道的日本股市信息。 他记得好像从1985年5月广场协议开始，日本股市和楼市开始暴涨，日本汇率也被迫升值。 日元兑美元好像从200多升到150，后来又进一步升到120，导致热钱涌进日本，日本道琼斯指数最高好像达到点。 一直到2024年，好像也没有再回到这个高位。 1981年开始，不知道怎么样？ 现在还没有日经指数，自己该买哪些股票呢？ 林天河叫来了何美琪，询问关于日本股市的情况。 何美琪今天上身穿白色长袖衬衫，只系了一个扣子，却撩起下摆在胸前打了个结，露出了纤细的腰肢。 林天河看得眼睛都直了，顺口问道：“你不冷吗？” 何美琪白了连天河一眼，因为乐山乐水两兄弟也在，眼神变得有些幽怨。拿起林天河的大衣披在肩膀上。 林天河都心神一荡，心下不由得感叹，这女的真是个妖精！自己请她做助理，是不是个错误！ 何美琪却换了副面孔，一板一眼的汇报道：“日本道琼斯指数，在我刚来之前刚刚突破6000点。老板要投资日本股市吗？这次可要带上我！” 林天河说道：“随便你，你跟我讲讲日本现在有哪些大盘股？” 何美琪道：“日本现在的大盘股有ntt，sony，三井住友，三菱、瑞穗金融、三井地产、东芝、东京电力等，市值都在1万亿日元以上” 林天河回忆着自己知道的信息，难以决断。 这年代没有互联网，况且在这年代自己还没出生，知道的信息很少！ 他只能根据自己多年炒股的经验，以及对这个年代经济的大致了解，判断了几个方向。 首先是房地产，日本东京的地价可是一度号称能够买下整个美国的，房地产肯定大涨。 可惜不动产买卖颇为麻烦，要不然去炒房了，那杠杆倍数就厉害了。 其次是金融板块，银行和证券。证券股号称牛市旗手，在牛市中必然有所作为，野村证券应该就是龙头。 银行在经济增长中，所受影响也很大。日本和德国，都是商业银行在金融中占主导，跟美国的情况不太一样。因此经济好转时，商业银行首先得到利好。 再有就是汽车、电子和通讯。 这是1980年到1990年日本崛起的关键，是日本人骄傲的资本。日本的汽车已经把美国打得找不着北了！ 前世看过一个日本经济学家到美国访问，一个美国经济学家开着美国车送他去机场，路上车坏了，那个美国经济学家就抱怨，“你们日本车，不会像这样在半路抛锚吧！” 电子和电器就更不用说了，强的连intel都难以招架，只能美国政府出面针对。又是加关税，又是搞市场配额。 还有就是通讯，接下来可是通讯爆发的年代，ntt必不可少。 算了算自己的资本，林天河觉得自己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自己汇市里所有的钱，就4000来万，有2000万是为了做电脑不能动的，剩下只有2000万美金，这点钱还不够塞牙缝呢！ 个股不同于股指期货，杠杆最多加一倍，如果加的高，一个大波动就爆仓，血本无归了。可偏偏日本还没有股指期货！ 林天河算了算，可以投资的应该有三菱、瑞穗金融、索尼、nec、ntt、三井地产、野村证券这几个。 汇市的能动的2000万，用一半才1000来万，一共7个股票，加一倍杠杆，总共2000来万，每个股票只能分到300万，愁呀。 看着林天河的惆怅表情，何美琪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林天河道：“钱太少了，不知道该怎么玩！” 这话讲完，何美琪觉得这个家伙太可恶了！她不知道后世有个词叫凡尔赛，否则她肯定要骂一句！ 她不知道林天河准备投资多少钱，但是几千万美金还少的话，那她怎么跟？有些不爽的说道：“我还说跟着你投资呢，那我十来万港币，怎么玩？” 林天河颇为为难，要不外汇的仓位先持有着？等明年做电脑赚了钱，再去日本股市玩？ 林天河突然想到，里根明年就上台了，紧缩货币发行，那港币应该会经历一波快速贬值。况且，外汇可以加的杠杆倍数高呀！他瞬间觉得日本股市不香了。 林天河思考良久，对何美琪说道：“我外汇平掉一半仓位，主要是缺钱了。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找李佳禾，跟我一样放空港币。” 他又把自己想好的7个股票，让何美琪记下来。现在投资不了，后面再投资。 何美琪说道：“我只有10万港币，要是亏了，我就跟着你了，吃你的饭，睡你的床！”说着，还不经意的挤了挤胸脯。 这种虎狼之词，林天河本想好好较量一番，却看见王乐山和王乐水捂嘴偷笑，赶紧闭嘴了。 何美琪自讨没趣，收起了笔记本，皮鞋踩得“哒哒”响，出门时狠狠地关上门，林天河感觉灰尘簌簌掉落。 李佳禾平仓的款子还没到账，花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林天河接起电话，就听到花蕊的责备声：“兄弟，你的外汇怎么平仓了一半？这是不看好了？你自己跑了，我的钱就放着不管了？” 林天河不由得心里暗骂，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风吹草动就心慌。 第39章 林妙音的现状 林天河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就是缺钱了，没办法平了一半仓位。我还有2000万美金没撤呢！放心吧，我要是准备撤了，肯定通知李佳禾。” 挂完了电话，林天河感觉有些烦躁。 不知道老头那边怎么样了，培训有没有效果。还有倪总工那边，电脑主板设计的怎么样了。 对了，还有操作系统，这个要抓紧操办了。 还有港中大，自己报了名到现在，一天课都没去上过，同学也没见到。 想着想着自己都笑了，自己这算是港中大学生吗？ 次日，林天河到了内地银行的分支机构，给两家光刻机工厂办了汇款，让王乐山开车去港中大。 路过当初逃港的码头，林天河思绪万千，想起了林妙音和仇义来。 两人自过年时见面，到现在也没跟自己联系过，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老朋友好久没见，还是去见见。 车子到了林妙音所在的工厂楼，里面各种机器哐当声，不绝于耳。 林天河到了林妙音所在的三楼，刚出电梯，就听到林妙音的训话声：“让你们节省材料，这么大的布料，就丢了，这是节省材料？这种错误谁再出现，就给我滚！” 林天河吓了一跳，没想到林妙音还有这一面呢！ 那个姑娘看起来20来岁，被训了却昂着头不服气，手里的衣服往林妙音脸上一丢，反驳道：“老娘就不干了！谁爱干谁干！”说完，气冲冲朝电梯走来。 林妙音脸黑的跟锅底似的，转头目送姑娘离开，却看见了林天河。 她挤出一点笑容，然后又转头，对停下工作的员工训道：“都干活，看什么看！你们想走，随时也可以走！”说完，气冲冲的朝办公室走去。 林妙音刚走，缝纫机的嗡嗡声响成一片。 林妙音坐在办公桌后，正看着门口。林天河走进来，她挤出笑容说道：“你怎么来了？” 林天河笑着说道：“怎么了姐姐，好久不见，不欢迎我过来？” 林妙音右手支着头，有些苦涩的说道：“怎么会不欢迎呢？就是让你看到我的窘态，哎！” 林天河忙问道：“怎么回事？我看好有不少机器都空了，工人怎么不满员呢？” 林妙音双手搓着头发，低着头说道：“老板不是去深城开工厂了嘛，这工厂交给我管。但是刚过去没两个月，老板就天天打电话给我，让我控制成本，说内地成本有多低！内地一个月工资四五十块，大把人愿意做，这里1000块工资都招不到人！这里房租也贵，就这么2000来公尺的小厂地方，一个月的房租要1万多块，你说怎么比？我都愁死了！” 林天河安慰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估计你们老板的意思，是想关了港城工厂吧！” 林妙音估计也是这么个情况，眼看着，自己第一次掌握大权的工厂，就这样黄了，有些不舍，心里很难越过那道坎。 她感觉有些绝望，自己已经想了很多办法，却丝毫没有起色，有点哽咽说道：“我也觉得他是这个意思！现在本地的员工都快跑光了，就剩内地刚来没多久的不敢跑。照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了！” 林天河说道：“现在大陆搞改革开放，港城的低端制造业，肯定都要搬到内地去。这里成本太高了，没办法跟内地竞争的！这是客观情况，不是你的问题，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要是不愿意，重新找个工作就行！” 他本想说不行跟他干吧，转念一想，林妙音是那种独立的个性，让她跟自己干，她会感觉到羞辱。 她想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颗勇敢的心。 林妙音想了想，还是坚定的说道：“我再坚持一段吧，能坚持一天是一天，如果老板把工厂关了，我再辞职吧。要是我不干了，工厂估计现在就要关了，现在的女工都没工作了！” 林天河也不再劝说，问道：“仇义现在怎么样了？” 林妙音脸上显出嘲弄之色，又有些不屑的说道：“他现在可厉害了，早就辞工不干了！现在手下的马仔有上百了吧，经常堵着那些老板，让人家给交了保护费的工人涨工资。” “附近的工厂被他祸害的差不多了，本来就有不少工厂要搬走，这下子走的更多了。不过他这个人还是念旧情的，我们厂他没来骚扰过，手下的马仔也不敢来，应该是他交代过的。” 林天河目瞪口呆，这算是另类的工会？这也蛮奇特的，可惜他来错了时候，逃港太晚了！估计要不了多久，这边工厂都没有了。 想到这些，心里又有些惋惜，港城的黑社会，是这么好混的吗？ 总有一天，会被其他黑帮注意到，被打伤打残或者横尸街头，都是很有可能的事。他真不愿意，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这样的结局。 林天河想再劝仇义一次，便说道：“晚上叫他吃夜宵吧，再跟他聊聊！他这样子，早晚要出事的！” 林妙音摇摇头说道：“你要是想劝，那你就劝劝吧！我是已经磨破了嘴皮，我现在叫他，他都躲着我！” 林天河原来觉得，仇义也对林妙音有好感，没想到已经彻底分道扬镳了。 仇义要继续这样混下去，早晚跟自己也形同陌路。人生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就越来越远了。 林天河沉默了好一会，说道：“我现在是港中大的学生了！” 期待中林妙音的开心，并没有出现，只是淡淡的说道：“是嘛，那恭喜你了！” 林天河想试探下林妙音的反应，但林妙音对他到附近上学，毫无反应，心下好生失望。 他突然感觉，两人生分了好多。其实自己也有了这份生疏感，也许是太久未见了吧，他自我安慰道。 他不能就这么走了，便又问道：“你们几点下班呀，我请你吃饭去！” 林妙音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现在才11点呢，我怕是走不开。我一走，这些女工就全部停下来了！” 林天河有些耍无赖的说道：“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久没见了，我要跟你吃饭！那些女工也太懒了吧，怎么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林妙音有些奇怪的说道：“你不是港中大的学生吗？不用上课吗？你是刚来上学？我记得大学生，不是现在开学的呀！” 林天河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给港中大捐了一笔钱，所以就上大学了呀！我还没去上过课呢，估计老师都不认识我！”说完，自顾自的傻笑起来。 林妙音去一脸严肃说道：“笑什么笑？你叔还挺有钱的嘛，捐了多少钱？交了钱上学，你还不好好上？像我这种初中毕业，没文凭的，想找个好工作都不容易！” 林天河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道：“这个问题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告诉你！”好像忽然没有话说了，场面有些尴尬。 林妙音说道：“那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出去看看！” 终于等到12点，走下楼，林天河打开车后座，请林妙音上车，林妙音一脸惊奇，坐上车好奇的问道：“我看着车是平治汽车（奔驰在港城翻译为平治），听说要上百万，这是你的车？” 林天河含糊其辞道：“是我叔买的车，他在北京出差，现在我坐坐！怎么样，还不错吧！” 林妙音说道：“我在船上就觉得李叔有文化，没想到这么快就买了豪车！还是要有文化有知识呀，像我这样的打工妹，一辈子也买不起一辆车！” 林天河说道：“你这话我就不认同，上大学学的好能学到些知识，学的差嘛，也就是混些人脉。只要踏实肯干，脑筋灵活，也有不少机会的！说不定你哪天当老板，手下还有一群大学生给你打工呢！” 林妙音却嗤笑道：“还有大学生打工呢，你倒是敢想！” 林天河问道：“你们老板什么文凭？是大学生吗？” 林妙音想想，好像老板也不是大学生，但是聘请的设计师，确实是大学生。 这么说，还真是招了大学生给他打工呢！这么说，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的！ 忽然想到，林天河是大学生了，自己把他聘请过来，这也算是有大学生打工了，想着想着，痴痴笑了起来。 林天河注意到林妙音的笑容，这是今天他第一见到林妙音笑！ 这笑，是甜甜的，柔软的，林天河忽然生出了保护她的欲望。便问道：“姐，你笑什么呢？” 林妙音倒也坦诚，把心里所想的如实相告，林天河也乐不可支的说道：“好呀，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公司？我让李叔给你投资，我来给你打工！” 林妙音捂着嘴大笑道：“你就吹吧！我想开个服装厂，能投资吗？” 刚说完，林天河从兜里掏出支票本，递给林妙音道：“需要多少钱，你自己填数字吧！” 林妙音呆住了，笑容渐渐凝固，不敢置信的接过支票本。上面丰汇银行几个字，清晰耀眼，真的是支票簿！ 第40章 首次入课堂 她以前见老板给供应商开支票，远远地看过一眼，还曾畅想过，自己哪天有钱了，也搞个支票簿。 那种填个数字、签上名撕下来就能换钱的感觉太好了。那声“嘶啦”声，是那么的美妙，让她有些陶醉。 但她看了看，递还给林天河说道：“李叔的吧，你个小孩子偷拿这种东西，不怕挨揍！”说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林天河尴尬的拿着支票簿，点了点头说道：“你哪天想好开厂了，告诉我，我找李叔要投资！” 林妙音有些迟疑的说道：“要开厂，我总要自己有些本钱吧，不能全靠你们！” 她现在每个月5000来块的工资，已经是普通女工的好几倍，省吃俭用，一个月能存4500块钱，存到现在才5万块钱。 她感觉距离开自己开厂好遥远，不由得心下黯然。 林天河问道：“你现在有多少钱？有没有想过回内地开厂？” 林妙音却突然脸色大变，有些惊恐的怒吼道：“我再也不会回到那个鬼地方！” 这吼声倒是把林天河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仿佛见了鬼似的，内地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让她产生了心理阴影？ 林天河连忙拍了拍她的手臂，说道：“别怕姐，这里是港城，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 心里不由在想，逃港途中她一脸镇定，丝毫看不出她有什么心事呀，怎么会这样？ 他真想把林妙音搂入怀中，好好安慰，却又觉得有些唐突了。 林妙音呆滞的望着车窗外，好久才慢慢平静，恢复正常。 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到吃完饭，林天河送她回到工厂、挥手告别，也没有什么改观。 林天河不由思索，她到底在哪里，经历过什么？为什么有如此深深的恐惧呢？ 林天河来到学校，忽然有些茫然了。 自己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去找马校长，但是港城的大学是没有辅导员、没有班级的，自己想去体验一下港中大的课堂，但好像不知往哪里去。 想了想，自己不止有校长一个熟人，倪总也在学校呢。 但是倪总不是教职人员，没有办公室，去哪里询问呢？ 林天河无奈，只能跑到徐教授的实验室去。 徐教授正在跟几个学生讲手里的电路板，林天河溜进去听了十来分钟，叽里呱啦讲的全是英文，就自己外国10岁小朋友的英语水平，一句也没听懂。看来自己魂穿，什么天赋也没有。 徐教授应该是讲完了，终于注意到多出来的林天河。 他嘲笑道：“吆，我们的大老板林天河同学，终于肯来上课了！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怎么样，林天才，能不能听懂？” 十来个同学好奇的目光，顺着徐教授目光的方向投射过来，林天河羞愤欲死，恨不得自己是土行孙，可以钻到地板下面去。 可惜他不会钻地的本事，既然如此，林天河心一横，硬着头皮，反唇相讥道：“听不懂，你刚才讲的是什么的鸟语？” 这话把徐教授气的够呛，站在那里浑身发抖，指着林天河说道：“你——你——你，你给我滚出去！” 这话正合林天河的心意，说道：“滚我不会，我会跑！” 说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剩下徐教授在嘴角抽搐，实验室忽然哄堂大笑。 自己本来是找倪总的，可是倪总去哪里了？ 找不到人，林天河在校园里闲逛，港中大的学生穿着还真是随便，有不少人脚上居然穿着棉拖鞋！校园里，有的学生坐在草坪上看书，有的三五个人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逛着逛着逛到一处足球场，身穿黄、红两色队服的球队正在球场厮杀，两边的啦啦队正呐喊助威。 林天河忽然想到要不要去找校长聊聊天呢？自己也是投资了的，是不是应该问心下工程进度？ 来到校长室，敲了敲门，毫无反应，心下好生失望。 又逛了半个小时，林天河再次来到徐教授的实验室。这次不错，实验室只有倪总和徐教授两人。 倪总看到林天河，便开心叫道：“小林，徐教授已经把主板的电路设计好了，要不要打个样测试一下？” 徐教授看见林天河，脸色却有些难看，说道：“你过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林天河一阵尴尬，赶紧跟徐教授道歉道：“徐教授，对不起，刚才不应该顶撞您！是我的错！” 说完，还鞠了个躬，态度诚恳至极，搞得徐教授一肚子火，却发不出来！ 他真想踹林天河一脚，以解心头之恨。但倪先生在旁边，要自重身份。 林天河看徐教授不讲话，便说道：“我对徐教授的技术有信心，徐教授，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公司来，做个技术总监呀！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才华！” 倪总脸色却有些难看，他自认为在技术方面，还是没办法跟徐教授相比。徐教授过来做技术总监，他干啥呢？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就被免职了？ 徐教授却有些不屑道：“就你这小公司，还请不起我这尊大佛！等你公司，什么时候的销售额，做到1亿美金的再说！” 林天河没注意到倪总的脸色，他本来是有些贪图徐教授的才华，随口一说。但没想到徐教授的要求这么低！等明年，一定把他挖过来！ 林天河终于注意到，倪总的脸色难看，说到：“倪总，我想让请你做电脑公司的总经理，统筹全局。这不，这次过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 倪总脸色瞬间恢复正常，嘴唇紧闭，嘴角却弯成了月牙。 徐教授听了这话，脸色又有些难看了，对倪总说道：“我凭什么要去给你当下属？你们两个要谈事情，都滚出去谈！我还有事情要忙！都滚！” 两人来到食堂，有不少人坐在食堂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 他想起自己上学那会，食堂怎么就不供应咖啡呢？倪总叫了两杯咖啡，坐了下来。 林天河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说到：“我们是从头做电脑，这里面设计的东西太复杂了，我感觉以自己的能力，搞不定这些。我想请你做总经理，统筹全局。” 倪总没有掩饰自己的兴奋，直接问道：“我需要什么时候上任？” 他早就感觉，林天河做事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想到哪里做到哪里，没有统筹规划。 林天河有些讶异，这倪总不推脱一下？便说道：“现在主板这块应该差不多了，你的全球文字编码，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眉目？” 倪总说道：“徐教授在电子电路这块很精通，已经着手研究了，我插不上手。” 林天河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明天到我家来，我们详细谈谈！我也整理一下思路。” 林天河又到了林妙音所在工厂，等她下班。 经过一个下午的休整，林妙音的情绪恢复了很多，再没有中午的尴尬怪异气氛，见到林天河，打趣道：“怎么样，大学好不好玩？” 林天河翻了个白眼说道：“好玩个屁！我被教授赶出来了，他让我滚！” 林妙音却认真说道：“你去好好上学不好吗？天天到处晃悠啥呢！” 林天河说道：“我在干大事，以后有机会告诉你！” 林天河给仇义打了电话，却没人接，林妙音说道：“你打电话肯定找不到人，等会下班找他小弟问一下！” 但是等林妙音下班，天已经黑了，找了一圈，一个小弟没找到。 王乐山开着车，林妙音指路，找了仇义经常去的饭店、大排档等地方，却都也没找到！ 林天河说道：“他会不会回家了？” 林妙音嗤笑道：“这个时候晚饭还没吃，他不可能回出租屋。只有最后一个地方了！” 顺着林妙音所指的方向，来到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但是音乐震耳欲聋，应该是一个迪厅。 林天河走进去一看，音乐震天响，霓虹灯依然在闪烁，顾客却一个不见。 借着霓虹灯的闪光，看到十来个大汉躺在地板上，里面椅翻桌倒，地面上满是碎玻璃、碎瓷器、鲜血、酒水，一片狼藉。 王乐山把林天河和林妙音拦在身后，自己上前查看，把那些人手边的刀子、棍棒踢的远一些，然后才陪着林天河进去，都不是仇义。 林天河突然发现有个人，正警惕的看着自己，他瞄了一眼，自己吓了一跳。 那人就在右边墙角，脸上一道刀伤，鲜血把半边脸都染红了。左腿上血肉模糊，右胳膊像是动不了，无力的耷拉在地。 林天河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血水、碎玻璃，走上前却不敢看他，侧着脸问道：“你认识仇义不？他有没有来过这里？” 那人咬着牙，从喉咙里发出有气无力声音，说道：“他被兄弟送去医院了！” 林天河闻言大吃一惊，这十多个小弟都不管了，只把老大送去医院，难道仇义伤的很重？ 林天河问道：“你们这些兄弟怎么办？有没有叫救护车？” 那人好像有些承受不住，只是摇摇头，就没动静了。 林天河找到吧台，打了999，挂了电话回头，那人却已经晕倒了！ 第41章 倪总升职记 林天河满是焦虑，中午他还在跟林妙音谈到仇义，没想到晚上就出事了。 但是仇义在哪家医院，伤的重不重，他一无所知！ 林妙音说她只去过一家治感冒的诊所，仇义不可能被送去那里。 林天河抓瞎了，现在没有导航，哪里有医院，哪里有诊所，他完全不知道。 林天河不愿意在这个鬼地方待着了，这满地的伤患，他又不懂救治。这种鲜血淋漓的场景，活了几十年，他也没见过。 林天河拉着林妙音逃也似的走了，直到听不见音乐声，他才喘着粗气的骂道：“这仇义真是不知死活，古惑仔就这么好当吗？早跟他说过，这样不行的，偏要干！早晚有一天，他要不得好死！不管他了，你忙了一下午，还没吃饭，咱们吃饭去！管他去死！” 这种场面，林妙音却镇定很多，没有附和林天河的咒骂，平静的说道：“看这情况，他肯定在大医院，我们找人问问，肯定能问到！” 林天河无奈，只能让王乐山开车，一家医院一家医院的问。 直到一家不大的诊所，一个将要下班的医生说道：“我一个小时前，接到一个病人，但是他伤的很重，我们条件有限，建议他转到九龙亲信会医院去了！” 林天河无奈，只能到亲信会医院去问了！到了急救科一问，仇义果真在这里，林天河与林妙音齐齐松了一口气。 女护士皱着眉头，有些警惕的问道：“你们什么关系？” 然后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应该是觉得这两人不是坏人，便不待林天河回答，她叹了口气说道：“他伤的很重，还在抢救，今晚估计是醒不过来了！你们要探望，明天再来！” 林天河闻言一惊，这要伤的多重，才会一夜都醒不过来？ 不过听护士的意思，没有生命危险？便连忙问道：“他不会有事吧？” 护士说道：“脸上砍了一刀，伤了骨头。头被玻璃瓶砸过，伤口里有些碎玻璃，轻度脑震荡。肋骨断了4根，肚子上被人用玻璃瓶捅过，里面应该也有玻璃渣子。”说完叹息着，端着药水、注射器走远了。 仇义好歹是保住了命，这次是对方手下留情，以后会不会留呢？ 他的手有些颤抖，林妙音却握住了他的手，柔声说道：“这些伤看着挺严重的，其实都不致命，他会没事的！希望他吸取教训！” 林妙音的话，好像有一股魔力，林天河瞬间平静下来，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希望仇义能悬崖勒马吧！ 林天河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10点多钟了，今晚又无法探望，便对林妙音说道：“你明天还要上班，我送你回去吧！你别管他了，我住得近，明天代你过来探望他！” 两人都没什么心情，在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送了林妙音回去。 林天河觉得太晚不放心，一直送到林妙音住的地方。他发现，林妙音还住在原来那条巷子，并且还是那个楼梯间。 林天河呆愣在大门口，她不是已经当了厂长了吗？她不是一个月有四五千的工资了吗？一点没有改善生活？ 林妙音开了门，回头笑着说道：“你看到我到家了吧，可以放心了吧！你回去吧，我这里进不了人，就不请你进来了！” 那笑容依然那么坦诚，那么自然，却那么让人怜惜。 失神了好一会，林天河缓缓的转身，失魂落魄的离开，路上踩了几坨狗屎，他都没有注意到。 次日一早，林天河还没起床，就听到有人敲门，是倪总到了。 他心里暗暗想到，这倪总还真是勇于承担责任，自己睡个懒觉，都被人打搅！ 对了，自己上午还要去看仇义呢！这谈事情不知要谈到什么时候！ 林天河洗漱完毕，请倪总吃了早饭，才开始昨天未完的话题。 林天河郑重的说道：“倪总，我想请你做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负责全面工作。你准备怎么入手？” 倪总边考虑，边说道：“按照你对电脑的设想，除了cpu和内存，首要的就是主板。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电脑主板的测试和生产代工问题。现在内地的工厂，我们不知道有哪些企业可以生产。我的意见是在港城找一家电子厂给我们代工！” 林天河回想昨天见到的情况，说道：“找港城的电子厂代工，没什么问题，但是最好让他们到深城投资建厂。港城的治安太乱了，黑社会横行，工资要的又多！让他们到内地建厂，可以大幅度的降低成本！” 后世林天河虽不工作，还是会骂黑心老板。 现在自己开公司，恨不得工人不要工资！真是屁股决定脑袋。 倪总点点头，说道：“那我后面就去谈。其次是零部件采购，包括硬盘、软盘、显示器。这些不着急！再有就是操作系统的问题，我们现在开发来不及吧？”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电视机工厂改成显示器工厂，应该不复杂的吧？刚开始我们先采购，后面有钱了，我们自己投资建设一家！”林天河记得大屁股彩电，到2010年前后才彻底被淘汰，这里面还有20多年的好生意可以做！彩电技术含量又不高，价格还贵，那不是有大把的利润赚？这钱自己不赚，良心会痛的！接着又暗想，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什么钱都想赚！ 倪总没忘记刚才的话题，忙又问道：“操作系统怎么办？”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我们从头来，肯定来不及！过段时间去美国收购一个，再搞出图形化界面！” 操作系统可是未来国家电子行业之殇，缺芯少屏，没灵魂！而操作系统就是灵魂。 林天河说完，等了好一会没见倪总接着说，便问道：“没有了吗？” 倪总说道：“还有什么？电脑不就这些配件吗？” 林天河问道：“那我问你，客户买了这些电脑，回去干嘛呀？” 倪总想了半天，这电脑看着什么都有了呀，却硬是想不出来这电脑能干啥！ 林天河决定不再为难他了，说道：“电脑要给人用，那就要让人知道用处！用于工作，那就必须要有工作必须得东西。现在美国人已经搞出了编程软件、文档和表格处理软件。这些东西，是目前电脑性能可以满足的，我们必须要有！” 倪总赶紧在笔记本上记下。林天河又说道：“电脑还要有打印机驱动程序，让电脑直接能够打印文件。” 这说法让倪总如醍醐灌顶，有些恍然大悟。 林天河洋洋得意的说道：“你在电脑上写一篇文章出来，点点电脑上的打印按钮，一篇文章就打印出来，是不是很方便？想要多少份，就打印多少份！”倪总有些敬佩的看着林天河，觉得这小老板思维天马行空，却很让人信服。 林天河心下暗爽，用后世常见的场景，就能让历史牛人一脸仰慕，甘拜下风，外加俯首帖耳，别提有多爽了。 倪总把这些也记了下来，林天河问道：“我说的这些，你自己拓展一下思路，看看还能想到什么？” 倪总单手托腮，想了半天，艰难的摇了摇头，这些已经让他大开眼界了，他是啥也想不到。 林天河又说道：“人呀，老是工作会累的！你知道unix系统是怎么发明出来的吗？是因为程序员太闲了，他觉得电脑操作系统太烂了，他做的一款游戏，根本运行不起来！所以他就用一个月时间，搞出来这套操作系统。从这个事情中，你想到什么？” 倪总一愣，这人真够闲的，为了玩游戏，搞出来操作系统！等等，游戏，他为了玩游戏。 倪总顿时叫了起来：“游戏，是游戏！我们应该在电脑上面搭载游戏！” 林天河感觉倪总的嗅觉还是可以的，娱乐是人的天性！但是以现在的电脑的水平，也只能玩像素块的游戏了！ 至于听音乐、看电影、玩网游、玩3a大作，那是别想了。 后世有句说法，“买时生产力，买后爱奇易”，不是没有道理的。 林天河顺便把后世见到的小游戏，什么俄罗斯方块、扫雷、蜘蛛纸牌等等，一并告诉了倪总。这些游戏开发起来都不难，后世他自己就练习过。 林天河又说道：“其实，单单是我们自己开发软件还不够！我们还应该开放程序接口，号召全世界的开发者，为我们操作系统开发游戏和其他的程序。这样以后，用户想换操作系统，就要掂量掂量，没有这么多程序，他们玩什么？这是个滚雪球的游戏，用户越来越依赖我们，舍不得离开。应用开发者也离不开我们，因为我们的系统，有最多的用户！” 倪总兴奋的拍手说道：“这个办法绝！” 林天河听了这句吹捧，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就一句？倪总做人，还是太单纯了。 老板我，还想听你滔滔不绝的赞赏呢，你就一句这方法绝，这就没了？ 倪总却不理会林天河幽怨的眼神，说到：“我们一下子搞这么多东西，是不是要分不同的公司来做？我认为，最好各公司只专注一项业务！” 林天河这下有些满意，欣慰的说道：“你能想到这些，看来我选做总经理没有错。现在别人都没条件做这些，只能我们自己先做起来。后面我们再把电脑公司和显示器工厂，做成熟了，就上市或者卖掉！我们只保留核心的晶圆设计、代工、操作系统、软件这几块。” 倪总有些震惊，电脑这么赚钱的东西，就放弃了？是不是有些崽卖爷田心不疼？ 林天河要是知道倪总会这么想，估计会骂一句土鳖！别看这几年电脑挺挣钱的，但是要不了多久，都是给芯片、操作系统和软件打工的命。 林天河看倪总不说话，又开口道：“我们现在需要成立不少公司，你这个总经理可是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工资我给你涨10倍，年薪50万美金，你请的总经理，只要是我认可的，都按5万美金的发年薪！” 林天河觉得，要让人卖命，就要给人卖命的价格，50万美金也不算贵。 倪总去满脸震惊，内地一个人一年工资基本在500块人民币左右，自己是多少？150万人民币！3000倍的工资了！看来自己的任务很重！ 想了想说道：“我们需要成立电脑、芯片设计、晶圆代工、操作系统公司、服务软件、电脑组装、游戏等公司，这也太多了吧！我还真怕管不过来！” 林天河说道：“你还漏了一家，还有深城的光刻机公司。电脑、操作系统、晶圆代工和光刻机公司我已经注册好了，不过还都是空壳，你把剩下的几家公司都注册了，然后我们就招聘人员吧！” 说着说着，林天河自己都有些畏难情绪了。 后世的自己，商业上的事，纯粹就是个小白，忽然一下子搞这么大摊子出来，内心着实有些惶恐不安。 自己没有什么人脉，一根甘蔗还想从头吃到尾，是不是太狂妄了？转念一想，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内地的商业还不成气候，相关产业链，一个也没有，什么帮助也提供不了！ 至于自己知道的商业上的人才，还没有登上历史舞台，也缺乏社会的磨炼捶打，派不上用场。 幸亏现在是电脑的蛮荒时代，趁着自己的先知先觉，只要把产业链建立起来，后面的跟风者会不胜枚举！ 林天河忽然又想到，内地的人才虽然还没见过大世面。但是人才毕竟是人才，稍加锻炼，都可以独当一面。 连忙提醒倪总道：“你能不能给领导打个招呼，国家给予一些特权，我们在内地招聘一些人才过来？借助我们这个平台，也帮国家培养一些具有国际视野的商业人才出来！一方面有利于国家出口，另一方面，以后国家有需要，我们可以放这些人才离开，为国出力。” 倪总有些踌躇，这事情确实对国家有利，但是说到底，还是你个人最有利，此其一。 其二，国家的人才政策，岂是能为你一个人做出改变的？ 其三，我要有多大的面子，才能说动国家搞出这么大动静出来？ 林天河看着倪总踌躇不语，便说道：“我们也不用搞得人尽皆知，在机关内部通道告知一下就行。现在退伍的军人、下乡回城的之知青、被恢复名誉的官员和知识分子，不知凡几，国家正为这些人犯难呢！岗位就那么多，国家财政又有限，养不了这么多人，我们这是帮国家解决困难呢！” 倪总还是有些为难，但是林天河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倪总只能咬咬牙说道：“我试试吧！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 林天河嘿嘿笑道：“你能者多劳嘛！对了，退伍的士兵，看看有没有能力强的，给李奏凯、李胜德、你和我，每人请几个保镖，最好是退伍的特种兵那种！待遇从优！”保镖的事情，必须提上日程！天天被花蕊那么个货威胁，虽然没啥危险，但是就是觉得不爽。 第42章 仇义还是那个仇义 送走了倪总，林天河来到医院。 仇义的病房外，守着两个吊儿郎当的纹身男，其中一个右耳朵上挂着比手镯还大的耳环，他居然不让林天河靠近。 林天河反复解释，他才进去跟仇义汇报。 仇义看见林天河，艰难的露出微笑，声音有气无力，他一边脸被纱布包着，只露出一只眼睛在外。 他斜着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兄弟我这次糗大了！” 林天河劝道：“出糗算什么，人没事就好！你说你，以后能不能干点别的呀！” 仇义却咬牙切齿说道：“他妈的，此仇不报非君子！等我出去，不把他们砍得叫爹，我不姓仇！”应该是他讲话牵动了伤口，疼的脸都扭曲了！ 林天河又劝道：“仇哥，你就消停点吧，港城的古惑仔，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砍得过来吗？在帮会手里，刀只是玩具，人家手里是有枪的。你这次能保住命，以后呢？” 仇义右手在床上猛的一拍，还没讲话，就痛的按住肚子，咬着牙直吸溜。 可能是痛一会习惯了，仇义又说道：“哥哥我就没吃过这么大亏，这仇不报，我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这次是他们搞偷袭，要不然，来多少我灭多少！” 林天河撇了撇嘴，原本还想再劝，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劝了也是白劝。 到门口，把饭店里打包的参汤，拿来喂了仇义喝下，临走前还是说道：“昨天林妙音和我，找你找了半夜，才知道你在这里。仇哥，你帮会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以后有其他难处，记得跟我说声！只要能帮忙的，小弟我绝不推辞！”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有预感，也许下次见到的，就是仇义的尸体了！ 林天河心情郁闷，但是接下来的工作，却让他没有时间多想。倪总已经在中环，租下了颐和大厦整整两层办公室。把林天河交代的公司，都注册到了这里。 他准备在《星星报》上刊登招聘广告，林天河则想着挖角大计。 他手里正拿着，何美琪收集的港城电子业发展状况报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港城当下的电子业，发展欣欣向荣。他根据后世的经验判断，港城没有什么大的电子企业，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当下港城的电子企业有1000多家，占到港城出口额的12%，成为港城第二大产业。 胡晓清先生创办的香槟公司，1967年生产收音机300万台，并销售全球，1968年在远西会挂牌上市，不过他去年底已经把公司卖掉做慈善去了。 港大毕业生黄梓欣创办的伟亿达，制造电子游戏机。 顾明军创办的南太电子，在1979年就进军内地市场，并与国内单位合作生产“孔雀牌”计算器。 林天河还看到一个本家林文振，林文振先生1976年创办的塞霸电话机，还在78年获得港城工业设计大奖。 林天河看了看这些人的履历，基本都不是土生土长的港城人，胡晓清先生24年生于上海，48年来港。顾明军先生1970年于台湾大学法学院，林文振先生1956年毕业于国内南都工业学院并分配到中科自动化所。 唯有黄梓欣毕业于港大，到美留学归来的。 林天河很好奇，这些电子企业，后世怎么没听过！ 看了这些资料，林天河心里一动，这些企业的创办人是肯定挖不来了，但是把胡晓清先生请来做顾问，还是很有搞头的！ 虽说倪总能力挺强，统筹管理没问题，但是缺乏国际视野，想把产品销往全球，林天河觉得他还是力有不逮。 胡老先生做慈善去了，应该不是很忙，偶尔请他过来指导一下工作，给高管做做培训，这个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吧！ 况且，有老先生坐镇，再去他原来的公司挖人，那不是事半功倍嘛！想到这里，林天河不由得嘿嘿直乐。 林天河叫来了倪总，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倪总思考良久，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两人都没什么人脉，通过港中大马校长，辗转联系上了胡先生。 胡先生年近6旬，头发半白，带着一副金框眼镜。倪总先做了自我介绍，又介绍了林天河。当胡先生知道两人都是内地人时，顿生好感。 胡先生兴奋的道：“咱们都是内地来的，又都做了电子这一行，你们是后辈，我的事业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说完又有些感慨道：“港城这帮子眼皮子浅的，就知道在地里刨食吃！” 林天河闻言一愣，问道：“他们不是做地产生意吗？怎么算是地里刨食吃呢？” 胡先生哼了一声说道：“农村里的种田打鱼，城市里的炒地皮卖房子收租子，可不就是地里刨食吃吗？” 林天河心下一乐，这表达够损的，不过也确实如此！这帮做房地产的，不就是现代的地主吗？ 胡先生问道：“我听别人介绍说，你们准备做电脑？你们的关键零部件，是自己生产，还是到欧美采购？” 倪总恭敬的说道：“我们已经在内地的深城建设工厂，关键部件都准备自己生产。我们有一位很厉害的研究人员，研究出来的芯片，比美国人的先进几年。” 胡先生又有些感慨说道：“这样好呀！当年，我们生产收音机，电子管都是从英国或者美国进口的，也就赚点加工费。这两年港城的工资涨的太快了，我去年年底把公司卖了！你们知道，我最多的时候年产多少台收音机吗？整整500万台！” 胡先生顿了顿说道：“你们知道我49%的股份卖了多少钱吗？100万美金！我们的利润太薄了，港城工人工资一涨，公司就入不敷出了！你们能想到，直接把工厂建在深城，也算有眼光！港城的电子企业，早晚都要跑到深城去！” 林天河心想，怪不得后世没听过港城有什么有名的电子企业！这位胡老先生的眼光绝对一流。 倪总称赞道：“胡先生高瞻远瞩，我们是做电脑的，公司成立没多久。虽然我们对产品的质量、性能有信心，但是毕竟对国际市场不了解，不知道胡先生能不能提点一下我们这些晚辈？” 胡先生说道：“其实，我做国外市场，靠的是一个勤字，没什么诀窍！从1961年开始，到去年卖掉工厂，我飞了美国和欧洲超过50次，飞日本超过200次！” 说完，还叫了他夫人，抱出半尺多高的相册。林天河翻开一本，里面全是机票，林天河暗自叹息，这还真是个狠人。 胡先生接着说道：“咱们华夏人，自古以来，就是勤劳着称，咱们也不能丢了这个传统！” 林天河点点头，接话道：“胡先生，你看能不能到我们公司，挂个顾问的职务。有时间了，给我们这些后辈，指导指导？” 胡先生脸上露出些笑容说道：“我老了，对现在的电子市场也不了解了！怕是指导不了你们什么东西！要是有机会，到你们公司去学习学习！我现在就搞搞慈善，帮助一些失学儿童！” 林天河有些失望，但是倪总面上却带着些喜悦之色。难道有古怪？ 只听倪总说道：“我们公司刚成立，还没有正经业务，不过我代表公司，先给你的慈善基金会捐个50万港币！等明年我们的电脑大卖，到时候捐十倍一百倍，都不在话下！” 胡先生笑着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又没有帮上什么忙，有些受之有愧呀！你们哪天有空，我到你们那边参观一下，了解一下现在电子市场的动态！” 倪总马上表示欢迎，并说道：“只要是您过来，我们随时恭候大驾！要不您看明天过来怎么样？” 胡先生说道：“不会耽误你们工作吧？我这老头子，闲人一个，时间多得很！” 林天河觉得聊得差不多了，胡先生能过去看看，也算不错了！倪总起身告辞，胡先生却强留他们吃饭。 倪总跟胡先生聊的很开心，从沪上美食，聊到当前内地政策的变化，从电子的前世今生，聊到未来的电脑大计。 林天河是一句嘴也插不上，尴尬的对付着眼前的美食，不过这美食却很不合他的胃口，因为这老先生吃的居然是甜口的。 路上，林天河看倪总兴高采烈的，不禁问道：“你高兴什么呢？人家只是答应过来看看，你就同意捐50万块！这钱够内地建多少小学了！” 倪总却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这老先生跑了那么多地方，终究还是个国内文化人，讲话喜欢委婉，拐弯抹角！” 林天河奇道：“怎么说？难道他同意了？” 倪总却说道：“那倒没有，不过八九不离十了！这老先生推脱，一是想看看我们的诚意，所以我捐了50万港币。另一个也要看看我们的实力，没前途的公司，他估计也没兴趣。” 林天河回忆着胡先生的话，还真有点这方面的味道！便又说道：“这文化人这麻烦，搞得我都云里雾里的！” 倪总却哈哈笑道：“以你看，他应该直接让我们捐款，直接跟我们谈做顾问的顾问费？这些话怎么好意思张口呢，我们跟他只是初次见面。” 林天河一想，倒也是这样。 倪总又补充道：“其实以我看来，只要我们公司还有些前途，这胡先生一定是愿意的。” “一方面是因为退休以后太无聊了，远不如当年商场里摸爬滚来得刺激。” “另一个方面，就是胡先生现在虽然搞慈善，却并不那么宽裕。房子不大，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具，也没有请佣人！” “不过，我却对胡先生很敬佩，有了钱不追求大富大贵的生活，却乐于做慈善！” 第43章 老头带回来的坏消息 林天河回到家，却发现老头回来了。 他孤独的坐在书房，一只手拄着脑袋，像个石雕。 林天河好奇的问道：“叔，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这是怎么了，看着闷闷不乐的？内地的培训都搞完了？” 老头语气有些沉重，叹息着说道：“我上午回来的！哎，国内的光刻机，短时间内恐怕指望不上了！” 这话不啻一瓢凉水，兜头浇下！ 林天河之前还觉得，造光刻机、生产电脑、搞操作系统，只是事情多了些，完全没难度嘛！等这些公司上了正轨，自己就可以抱着大把钞票，在全球股市收割，多美的事情！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呢？国内已经造出了光刻机了呀，怎么就指望不上了？ 根据他掌握的资料，美国gca公司，于1978年研发成功的dsw4800型步进投影式光刻机，也就投入了500万美金的研发经费。 而自己给两家国内企业，各投资200万美金，再结合当下国内的收入水平和物价，这至少不是相当于投资了1000万美金？ 老头不等林天河发问，便有些伤心的说道：“看起来，青华精密造出了步进投影式光刻机，你觉得精度稍微提高一些，肯定能够做出来。但这其中大有问题！” 老头喝了口水又说道：“我这次亲自上手操作了那台机器，速度慢的要死，并且10来片晶圆，才能生产出一颗勉强可用的芯片！其实步进投影式光刻机，基本就是以后光刻机的模样了。” “即使后世asml的浸润式光刻机、极紫外光刻机，基本也是这个样子了！我能画出图纸，造不出来有什么用？”说完，双手使劲的往后扒拉——本就不多的头发，其中的失望，不言自明。 林天河问道：“他们不是已经造出来过了吗？不就是在现有基础上，改进一些方案，提高一些精度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头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说道：“在你看来，应该是这个样子，事实上却差的很远！这是实验室搞出来的试验品，完全不具备投入工业使用的条件！” “其一，工业品要求的是无差别复制，这不是一个艺术家大发灵感，画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画作！我们要求的是每一件产品的零件、外观、性能，全部毫无差别复制。” “其二，作为一台设备，它需要投入工厂中稳定地、连续不间断地运行的，每年偶尔可能需要检修几次，但是大部分时间它都不能停止工作！而不是像青华制作的设备，能连续工作几个小时，都要看天意！” 老头讲的道理很明了，林天河却惊讶的合不拢嘴！ 他不是惊讶老头的话，而是惊讶自己与国内企业，在观念上的巨大差异。 这能算工业设备吗？这完全就是个工艺品，只能看，不能用！ 老头抬起头，接着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今年苏锡市的江南无线电器材厂，耗资6600万美金，日本东芝引进了一条3英寸晶圆生产线，5微米制程，月产1万片，主要生产电视机用的集成电路。” “今年国家外汇如此紧张，现在国内也没有兴起造不如买的风潮，为什么江南厂不购买国产光刻机？” 是呀，为什么呢？明明国内能够生产，却耗费来之不易的外汇，去国外引进生产线呢？这么大一笔外汇，国家能同意？ 突然，老头噌的站了起来，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因为那些造出来的光刻机，都是样子货！那是政治任务，上级过来检查检查，基本就束之高阁了！” “至于能不能批量生产，能不能大规模商用，没有一个人关心！并且，上级也知道，生产上不能指望这些设备！” 说完，又颓然的缓缓坐下。 “这——这——这！”林天河这了半天，也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么扯淡的情况。 老头满脸无奈，摇着头说道：“我能够画出图纸，你说有什么用呀！他们完全造不出来呀！” 林天河一脸疑惑，这都有图纸了，怎么会造不出来呢？ 没什么道理吧？毕竟现在的光刻机，没有那么复杂吧？ 后世的光刻机有几万个零部件，现在才哪到哪呀？ 不等林天河发问，老头接着说道：“光刻机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把掩膜板的图纸投射在光刻胶上。你可以看成是，用光去照射一张纸上面、切割出来的一条条隙缝，漏出来的光投射到光刻胶上。光刻胶感光，变得容易腐蚀。”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那不就是有些工人先刻出模子，再往上面涂抹颜料，就出现图形嘛！这个我懂！” 老头说道：“那个模子，就类似掩膜板。我先说镜头，光越细，就越容易出现干涉条纹，这个你上中学应该学过。但是光刻机需要高精度，就必须使用短波长的光，现在基本都是用的汞光源的紫外光，就是让光不产生或者少产生干涉条纹。” “但这还是不够，还要用到镜头，通过几块、十几块、甚至几十块透镜组合，让光线更好的聚焦。这就要求镜头极其光滑，打个比方，如果把一块镜头扩展到地球这么大平面，不能有一个几厘米高的土堆！” “以后随着精度的提高，对镜头的要求，也会随之提高！同时，玻璃虽然透光，但是镜头多了，光线也会衰减，这就需要透光率更高的玻璃！” 林天河目瞪口呆，他原来知道镜头技术含量很高，但没想到这么高！ 这镜头怎么抛光？ 打磨镜片的师傅手工抛光？ 老头却猜到了林天河所想，说到：“你想的没错，他们现在是使用老师傅手工抛光！那台光刻机上面的镜头，是从几百片镜片中挑出来的！” “我原想，他们既然能够生产3微米的光刻机了，那镜头应该不是问题，实际上却是大问题！我之前觉得能手搓光刻机，也真够狂妄无知了！” 老头满脸沮丧，他又何尝不是心里拔凉？但老头还没说完，接着又说到：“不光是镜头，工件台的问题也很大！步进投影式光刻机，采用的是缩放投影的方式工作。因此曝光区不再是整个硅片，而是其中的一小块面积，所以每曝光一次，硅片就必须移动到下一个区域再曝光，直到全部完成。” “这样好处是提高了光刻的分辨率，但是曝光工作大量增加，这就是以牺牲速度换来更高的精度。” “工件台的定位精度影响对准精度，运动的速度决定了光刻机每小时的硅片曝光量，光刻机的精度和效率全靠工件台的技术水平。 ” “现在青华那台光刻机，是要精度没速度，要速度没精度。他们现在是需要停下来，手动调节，这你敢信？” 林天河原来哪知道这个，他之前听过双工件工件台这个名词，上市的华焯精创他还买过股票。 但是这工件台是怎么工作的，他是一无所知。 现在总算明白了，这就相当于春节卖对联，写一个字，往上面拉一下纸再写下一个。拉的位置不准，字写错位置，整张纸就废了。拉的太慢，一上午写不了几幅。 当然，人没有这么笨，还可以通过手臂调节，写到正确的位置上的，机器却不行。 但是青华的光刻机是手动调节？ 光刻一个位置后，通过手柄移动位置？ 一个位置调节要几分钟？几十分钟？还是几个小时？ 老头又说道：“工件台的精度和速度要求极高，需要瞬间急加速然后瞬间急停。后世的工件台按照瞬间的加速度算，已经超过火箭发射升空的速度，而且还需要在下一刻精准的停在位置上，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因为这种速度下任何差错都没办法弥补。错了虽然不至于整片晶圆报废，但只能重来！” 这是人类在与物理极限做斗争呀，现在的光刻机要差很多吧？ 林天河问道：“那后世的光刻机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有没有借鉴意义？” 老头说道：“这方面的技术思路，最开始使用伺服电机驱动，但是精度不够。后来改用油压驱动，又会产生巨大的噪声和震动。” “再往后，进步到气悬浮和磁悬浮。大致思路我知道，但是这个我完全不懂。asml的磁悬浮，再搭配量测工具，那是他们的绝招，不会外传的。” 这东西，老头不懂，林天河更是不懂。听名字，大概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具体是怎么工作的？鬼知道！ 老头接着说道：“刚才就说到测量工具，这东西你肯定懂，但是重要性你却不懂！测量的精度，你更是一无所知！早在1930年代，david mann就制作出了微米轮，可以测量1\/1000毫米。” “1959年，gca公司收购了david mann创办的这家机械测量仪器公司，成立了事业部。1961年，david mann公司发布了现代意义上的第一台光刻机，型号971。从这里你就可以看到测量精度的重要性！” 测量工具的重要性，林天河能够理解，但是要精密度要多高，老头没说。 比如你生产一台光刻机，你怎么知道能达到什么光刻精度？ 安装时，地面的平整度，物镜与掩膜板的距离，掩膜板与工作台的距离，工件运送硅片的位置，全都需要测量。 第44章 美国之行 照老头所说，指望国内现在造出可用的光刻机，那是没可能了。 镜头的透光度和抛光性能都达不到要求，工件台精密控制做不到，测量设备也不够精密。 这每一项，都需要科技人员的攻关。至于什么时候能攻克难关，这只有天知道了！ 林天河心下黯然，指望国内的光刻机来制造明年就要用的芯片，看来是别想了！既然如此，那就需要抓紧从国外订购光刻机了！ 老头靠在椅背上，无精打采！看这样子，是有些心灰意冷了！ 林天河也颇显无奈，有些垂头丧气的问道：“叔，你说，我们还要不要做光刻机了？” 老头却拍案而起道：“为什么不做？我看你就是个怂货！遇到困难就退缩了？这样能干成什么事？我这前后两辈子，就跟它死磕到底了！” 林天河有些目瞪口呆，这老头，刚才你不是垂头丧气的吗？ 怪我吗？这情况，你有什么办法？ 同时，林天河心下也有些黯然，只有实话才最伤人呀！ 他上辈子就是这样，遇到困难，总是想换个方向，最终一事无成。老头说的全对，像是在他的心窝里狠狠插了一刀。 林天河鼓起勇气，硬着头皮问道：“叔，坚持要做的话，那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他现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难道自己再去搞镜头、工作台、量具？不太现实呀！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么多公司，怎么管，管得过来吗？ 老头也呆了呆，应该怎么办呢？刚才那种豪气瞬间不见了！ 咋办？他之前研究的领域，主要是零部件集成呀，难道自己去做零部件？可是零部件他也不了解呀！ 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等到自己搞出零部件，说不定坟头上的草都一尺多高了！ 林天河想的也很多，自己既然同意陪着老头疯一把，那就不能半途而废。 这辈子钱肯定不会缺了，这样都不能做成一番事业，那自己不天生是个废物？ 但现在遇到的问题，应该怎么克服呢？后世国内的光刻机是怎么做出来的？ 上微电前世是怎么搞的？好像是集成了国内零部件企业的精密器件搞出来的！ 但是现在信息不够发达，那么多精密器件单位，自己完全不知道呀，怎么搞？ 林天河问道：“叔，你说咱们怎么才能把国内各个单位的技术搞过来？你们原来做的时候，也是使用全国的顶尖技术吧！比如做抛光的，肯定有不少企业有研究，像是导弹、飞机、卫星，不都要用到精密抛光嘛！只是过去各个单位做光刻机，压根就不会往这个方面去想！” 老头一想，也是呀！国内工业落后，却很全面，后世能够做到世界最全的工业门类，不是没有基础的！ 虽然各方面技术跟国外有差距，但是差距并不大。 只是各个单位要么敝帚自珍，要么压根不知道研究的东西在别的方面也有用。甚至有一些研究的副产品，也有很大价值！ 老头说道：“现在的媒介，只能通过报纸或者电视了！电视并不普及，还是登报看看！不过人家凭什么把技术拿出来给你用？” 林天河不假思索的说道：“那方式就多了！可以买断技术，可以给技术使用费，有些工艺可以委托加工！也可以合作开发！” 老头说道：“我们现在还有钱吗？我听老二说，现在已经没钱了？” 林天河说道：“我已经平仓了一些外汇，2000万美金，现在还没怎么花。实在不行，就把外汇全部平仓了呗！只希望电脑搞出来，能够大赚一笔！要不然赶不上割小日子的韭菜了！对了，你的cpu和内存，设计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流片？” 老头说道：“有钱就行，cpu和内存很快了，11月底就可以搞定了！只是，你准备去哪里流片？现在可没有晶圆代工厂，找哪个工厂给你流片？” 林天河一愣，台基电还没成立，现在该找谁？德州仪器？intel？摩托罗拉？ 怎么可能？芯片设计还不被人家偷去了？要吃鸡蛋，还要先养只鸡？ 不过现在看来，还只能先养鸡了！林天河问道：“你路过深城，胜德二哥有没有说洁净车间什么时候能建好？” 老头说道：“预计要1月份了！不过光刻机、刻蚀机、离子注入等设备，一般都是根据订单生产的，你要早做打算！” 老头这一提醒，林天河心里一惊，距离洁净车间建好，只有两三个月时间了，必须抓紧定设备！ 林天河说道：“叔，我们以港城公司的名义买设备，到时候不能让厂家安装了，那就需要一个真正懂这行的人。你说，我们张茹京先生请过来怎么样？我们没人搞过芯片生产，如果把张茹京先生请回来，那事情就好办了！” 林天河这一说，老头马上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这位既是建厂专家，又是个真正爱国人士！” 次日一早，林天河、老头就和倪总一起在公司，迎接胡先生的到来，这公司现在也没什么可看的，除了地方在中环，面积够大显得很气派以外，什么也没有。 没想到胡先生看了一圈很满意，当即答应做公司的顾问。 几人在倪总的办公室坐定，林天河别直截了当的说道：“倪总，情况有变，内地的光刻机指望不上了！我们需要马上去一趟美国，把光刻机工厂的设备都定下来！不知道胡先生有没有时间，如果胡先生能一起去，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没去过，对美国两眼一抹黑！” 胡先生倒也爽快，说道：“我在美国，还是有几个朋友的，正好这段时间没事，我就陪你们走一趟！” 事情说定，胡先生便告辞离开了，倪总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说国内的光刻机指望不上，是怎么回事？之前情况不是蛮好的吗？” 林天河和老人都沉默了，这话题真是一言难尽！ 林天河转移话题道：“现在招聘和挖人的工作，只能先停下来了！我们先去美国，如果事情搞不定，那这电脑公司只能晚几年了！那时候，只能跟着ibm后面吃灰了！” 林天河打电话通知了何美琪，给几人办护照和机票。 他这次去，把何美琪也带上，这样子至少有个翻译。 11月25日，一行5人，正式踏上飞往旧金山的飞机。 在旧金山的酒店休息了一夜，胡先生去纽约找朋友去了，剩下四人转机飞往达拉斯。 林天河对这个城市唯一的了解，就是上辈子看nba的时候，看到的达拉斯小牛队了。 不过现在小牛队才刚成立，还没有参加nba的比赛，想看球赛，只能等明年了！ 根据何美琪提供的资料，德州仪器公司，就位于达拉斯。德州仪器(ti)的前身地球物理公司（gsi）成立于1930年，德州仪器最初只是的一个分部，负责生产晶体管。 最终，1951年公司更名为德州仪器，而gsi反而成了分部。 该公司的工程师杰克·基尔比，在1958年成功演示了世界上第一个工作集成电路，并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林天河知道，后世的德州仪器，已经成为世界上的模拟芯片霸主，还曾经生产过手机芯片。 他前世看过张茹京先生的传记，对他后半生为大陆创办半导体企业的坎坷历程，颇为熟悉。 张先生于1977年加入德州仪器，90年开始在全球各地参与建设和管理晶圆厂。 其实说起来，当下张先生也算是初出茅庐，不知道他对这行的了解有多深。但是没办法了，他搜肠刮肚，也只想起这么一位人才。 当晚，几人就住在ti总部对面的一家酒店。 早上九点，几人早早穿上西装革履，由倪总带着何美琪充当翻译，前往ti公司拜访，林天河与老头就在酒店大堂等候。 林天河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问老头：“你说，这两人去陌生拜访，能够把人请出来吗？” 老头一直张望着门口，心不在焉的说道：“这我哪里知道？” 林天河却有些焦躁，又问道：“你说张先生77年才加入ti，工作没几年，愿不愿意跟我们到港城？” 老头又是那句：“这我怎么知道！” 林天河心里那句“我靠”，都差点脱口而出了！林天河前世，张先生是先为ti在全球各地建厂，后来辞职回台省创办公司，再后来才到大陆建厂的。 现在来说，张先生才32岁，在ti也不知道什么职位，说不定还不愿意放弃在ti的光明前途呢！ 林天河刚坐一会，就坐不住了，在大堂里来回踱步。 要不是自己年龄太小，自己也跟着去了，这等人的滋味真不好受，就像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没一会，林天河隔着玻璃，看见倪总和何美琪就朝酒店走来，只有他们两个人，林天河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是根本没见到人？还是见到了，人家不肯出来？ 林天河直接走到门口，两人还有十来米，林天河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人呢？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了？” 倪总却没有这么着急回答，慢吞吞的来到大堂坐下，叫了一杯咖啡，这才回答道：“前台说他去加拿大出差了，要一周才能回来！”林天河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一点，但那自己这几个人要在这里等一个星期？ 第45章 拜会起波澜 林天河问道：“叔，倪总，你们两个觉得应该怎么办？我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先去联系一下各个设备公司？” 倪总喝了一口刚端上来的咖啡，说道：“我认为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吧！这些设备公司，要找出来不难，但是各种设备型号该怎么搭配？价格行情怎么样？哪家质量好一些？哪家设备的生产效率高一些？哪家的交期快一些？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呀，到处去问，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不管怎么说，这位张先生也是国人，即使不同意接手我们的工厂，我们找他咨询一些情况，他不会坑我们！” 老头却摇摇头，说道：“也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张先生身上，我们也需要做一些工作！你们去买一些报纸、杂志、期刊，先自己收集一些信息。如果张先生这边不愿意，我们就只能靠自己了！” 林天河说道：“我们的时间很紧，确实不能在这里干等着。美国商业很发达，应该有这方面的咨询公司，我们也查一查。” 事情商量妥当，老头继续去完善他的设计，倪总去收集市场信息，林天河与何美琪去寻找咨询公司。 虽然ti在达拉斯，达拉斯在美国也算个大城市，但林天河与何美琪逛了两天。电子方面的咨询公司，只找到了两家。虽然他们自称，对设备很是精通，但林天河却不敢全信。不过，他却收获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消息。 当下的芯片生产，还有很多接触式光刻机时代的遗留。光刻机所用的掩膜板，有专门的公司制作。 林天河回到酒店，就把消息告诉了老头。 老头对此也很开心，现在先把掩膜板制作出来，到时候再找公司流片，就不怕信息泄露的问题了！ 倪总整理了两天资料，也有不少收获。 虽然现在卖的最火的光刻机，是gca公司的dsw4800型号。但是pe公司生产的micralign仍有不小的销量。 并且他获知，日本人正在仿制光刻机，他还讲到了一个趣事。日本电气购买了一台gca的光刻机，交给尼康偷偷拆了研究。 林天河好奇的问道：“这事美国人怎么知道，还报道了此事？” 倪总说道：“当时gca的产能极其有限，优先供给美国本土客户。所以这台好不容易买到的光刻机，日本电气也舍不得白给，拆完之后打算重新组装接着用。但是组装光刻机不是拼高达，装好之后发现用不了，只能厚着脸皮找gca维修。结果被美方工程师发现拆开过，这才报道出来了！” 倪总这话讲完，何美琪哈哈大笑，嘲讽日本人只会抄袭，林天河却没有笑。 过几年，日本半导体产业，就会把美国打的哭爹喊娘。 所以，后进者刚起步，都是靠模仿抄袭，不丢人！超越不过去才丢人！ 老头问道：“现在gca的产量怎么样了？是不是还优先供应美国本土？” 倪总笑道：“应该不会了吧！今年美国的半导体产业有些不景气，我看报道说德州仪器今年收入大幅下滑，intel也大规模裁员，到现在已经裁了2000多人了！” 老头说道：“这倒是个好消息！” 正在这时，房间里电话响了起来，倪总离得最近，顺手接了过去，讲了好几分钟才挂。 接完电话，倪总高声宣布道：“又是一个好消息，刚才是胡先生打来电话，他在纽约遇到了张忠谋先生。他说张忠谋先生是台省人，也在德州仪器工作，还是德州仪器的副总裁！” “他跟张先生很聊得来，讲了我们到美国买设备的事，张先生答应帮忙！” 老头听完，一脸阴郁，林天河也闭口不言！ 这是要坏事的节奏呀！此张先生和彼张先生可不一样呀！ 这位张忠谋先生，后来创办的台基电，那可是赫赫有名。 在林天河的前世，台基电已经是全球芯片代工行业的龙头老大，几乎垄断了高端芯片的代工业务！ 从这位先生后世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是完全没有家国观念的，或者说他是大陆的敌人。 这样一个人，能指望他帮助港城或者内地发展半导体事业？ 倪总感觉到了不对劲，老头和林天河都不讲话，看来是对这位张先生很不看好。 倪总说道：“怎么回事？这位张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老头闭口不言，林天河也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说道：“这位张先生就别指望了！他能不坏我们的事，就是天大的喜讯了！” 倪总一愣，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看来李先生和小林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自己还是少打听为妙。 想了想又说道：“按你们所说，我们还真不得不拜会这位张先生了！胡先生已经跟他讲了我们，我们不去拜会，一方面胡先生的面子过不去。另一方面，也显得对张忠谋先生不够尊重。那样的话，张先生会不会恼羞成怒，坏我们的事！” 这话确实有道理，林天河也表示赞同，又说道：“胡先生有没有跟他提张茹京先生的事？” 倪总一拍额头，说道：“他说了，他说我们找张茹京先生帮忙采购的事！” 林天河连忙问道：“你给胡先生回个电话，问问有没有提，我们要挖张茹京先生的事！要是提到这个事，估计就麻烦了！” 这老鬼子要知道这个事情，八成会从中阻挠！ 台基电创办于1987年，但是之前他曾担任台研院的院长，这事情肯定不是台省一讲他就同意的。下决定之前，他们肯定经过很多次的会谈。 这时候两者有没有接触过，林天河不知道，估计老头也不知道。 倪总打完电话，脸色有些难看。 不用问就知道，胡先生已经讲了！这事真不怪胡先生，要怪只能怪自己。 林天河不由得暗骂自己，为什么要让胡先生这次跟来呢？ 林天河脸都黑了，老头却从之前的满脸阴郁中缓过来了，他缓缓的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没用。现在好好想想，如何应付这位张忠谋先生！” 林天河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现在只盼着张忠谋先生，后世的行为，是屁股下的位置不同所导致的，不是他本心如此。 其实林天河不知道，张忠谋先生在自己的自传中，写过一句话，“自从我来到美国并于 1962 年入籍以来，我的身份一直是美国人，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他从1962年开始，就是一个美国人了！ 林天河提议道：“倪总，这个事情到时候需要你跑一趟了，我和李叔怕是应付不来！” 老头却摇摇头说道：“没事，我跟倪总去会会这位张先生。他帮不帮忙无所谓，一定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事！” 两天后，张忠谋先生回到达拉斯，倪总和老头马上过去拜访。 拜访回来，林天河就急切地问道：“你们谈的怎么样？” 倪总有些开心，说道：“张先生表示，能够看到港城做芯片，他很开心。他很看好半导体事业的发展，称赞我们很有眼光！还鼓励我们，一定要把事业做大做强，证明我们华夏人，也能做好芯片！他还提到，如果我们能去台省建厂，那就更好了！” 老头脸色不太好，林天河打断倪总这些废话，说到：“提到张茹京先生没有？” 倪总有些不满被打断，说道：“提了，他说张茹京先生还年轻，很热爱现在的工作，但是他会帮忙劝说的！” 林天河又问道：“那设备呢？他怎么说？” 提到这个问题，倪总却有些泄气了，说道：“别的设备都好说，但是他说gca的光刻机，产能不足！交期都排到1年后了！他会帮我们争取，尽快拿到设备！” 林天河一阵腹诽，这张先生，说的全是套话、空话，一句实在话也没有！ 不过倪总也没有错，他完全不知道这位张先生后世的丰功伟绩。 不过，林天河想想，却觉得也没什么事。至少，没有更加得罪这位张先生，情况不会更坏了。 现在只能等，等张茹京先生回来。也就这一两天了，只要张茹京先生回来，事情就能尘埃落定了。成与不成，总不至于吊着。 何美琪被林天河派着，天天到ti询问，张汝京先生的消息！ 但是遇到了周末，ti公司无人上班。 作为何美琪天天跑腿的补偿，林天河陪着何美琪，在达拉斯逛了两天。 女人对于逛街的热情，总是无法浇灭，林天河感觉自己腿都要跑细了，何美琪却一样东西都没买！ 林天河不由想起后世的一个理论，说女人在原始社会是搞采集的，所以视觉上的习惯，是一个一个看东西。所以形成的购物习惯，也是一个一个挑选。男人是搞狩猎的，需要迅速的锁定猎物。所以买东西，也会迅速的锁定目标，买完就走！ 终于过完两天周末，周一一早，何美琪又被派去打探消息。 但是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他们难以接受！ 张茹京先生周末回来了，但是今天一早就又坐飞机出差了，这次去了欧洲！ 第46章 紧急行动 靠，这一周白等了，之前不是说就出差一周吗？怎么忽然又去了欧洲？ 这是正常的工作安排吗？还是那位张忠谋先生出招了？ 林天河问何美琪道：“你有没有问，张汝京先生是不是经常出差？这次出差要多久？” 何美琪摇了摇头说道：“我问了，但是他们的前台说，这是公司机密，无可奉告！” 靠，这绝对是那位张先生出招了！要么他跟张汝京谈过，觉得张茹京先生可能会同意离职。要么他压根就不想让林天河他们见到张茹京，直接把他支的远远的，让两者碰不到一起！ 这家伙真是坏呀！ 现在怎么办？还要再等吗？ 从行业地位上来说，张忠谋绝对比张茹京高几个级别，能够见到的大人物更多。如果他在采购设备时使坏，那即使最终请到了张茹京先生，最后可能采购不到设备！ 林天河当即说道：“倪总，叔，我们不能再干等下去了，必须行动起来！” 老头点点头，说道：“嗯，看来张忠谋先生出手了！再等下去，得不偿失！” 说完，又叹息着说道：“张忠谋先生，还真看得起我们呀！我们不过初出茅庐，就被他这么针对！他是要把一切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呀！” 倪总也对张茹京先生刚回来又出差，感觉很奇怪。 但是他想的是，是不是张茹京先生不愿意辞职，故意躲开他们。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如果真的不愿意，自己这几个人他又不认识，不用照顾谁的面子，直截了当的拒绝，岂不是更省事？ 倪总艰难地点了点头，他真没想到，李先生和小林，一早就不看好的张忠谋，还真没安好心。 倪总考虑后，严肃低说道：“我们应该马上飞硅谷，那边肯定有不少咨询公司，可以给我们提供咨询服务。” 林天河说道：“倪总说的有道理，但是这边我们也不能放弃了！美琪，你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张茹京先生家里的地址。找到后，不用在这里蹲着了，直接去他家堵他！他一回来，你们马上通知我们，无论如何，还是要见面谈谈！” 林天河三人马上收拾东西，当天就飞往旧金山。这里的咨询公司确实不少，有不少咨询公司的老板，就曾在设备公司做过销售工作。 林天河他们，通过杂志上的介绍，找到一家叫“环球半导体设备咨询公司（gsec）”，老板伊森·雅各布，曾在应用材料公司做过销售，对半导体设备很熟悉。 林天河首先问道：“在政策上，半导体设备这块，美国有没有出口限制？” 伊森自豪的说道：“怎么会呢？我们美国是自由的国度，贸易是自由的！” 贸易自由，鬼才相信这套！但是林天河不想跟他争辩，没有限制，那就最好。 倪总问道：“我们现在想采购晶圆厂的全套设备，你有什么推荐的？” 伊森微笑着说道：“我们的服务内容包括设备方案的选择、代替客户谈判、采购合约签署担保。还是先谈谈收费标准，我们是按照交易额收取5%的佣金！这一点，不知道几位先生有没有异议？” 老头对这些不懂，倪总也是个小白。 林天河却发现了其中的问题，问道：“那岂不是交易额越高，你们的收入越高？还有，这个5%的佣金太高了，我们是整套设备采购，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提成。” 伊森摇摇头，依然面带微笑，回答道：“你们采购的越多，我们需要提供的服务越多，所以这样收取很合理。即使是整套设备采购，也是由不同企业提供的，对提取佣金并不影响！” 林天河却发问道：“那岂不是提高价格，对你们更有利？你们会不会与设备制造商合谋，故意提高设备价格？” 老头与倪总对视了一眼，两人也觉得是存在这种可能的。 伊森脸色涨的通红，愤怒的说道：“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们不会做这种事情！我们会竭尽全力的为顾客服务！市场的价格基本是透明的，我们不会做有损于公司形象的事情！” 美国人的人格，都是钱撑起来的。 林天河不理会他的发怒，说道：“请恕我冒昧，我对美国的商业习惯不太了解。这样子，你先把具体的设备采购方案给我们看看，我们自己也会咨询一下价格。如果按照你的方案采购，每节省10美金，我们在额外付给你们2美金的佣金！” 伊森却摇摇头说道：“不行，我们的设备方案，属于商业机密！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拿着我们的方案，去别家使用呢？” 林天河做出不屑的样子说道：“在美国，半导体设备的供应商就那么几家！不同公司的方案，会有很大的差异吗？” 伊森嘴里不同的说着：“no！no！no！这你们就不懂了，美国的设备供应商有几百家，你自己翻一翻杂志就知道了！各家设备参数都有差异，只有我们，才对这些厂家了如指掌！不信你，可以去其他咨询公司问问！” 这话说的林天河有些莫名其妙了，有几百家？在后世，也就三五家比较知名的，怎么这时候会有这么多家？ 他忽然想起来了，这些大企业，大多通过并购拓展业务。估计一些小的半导体设备公司，都被大公司并购了，这才逐渐形成后世的泛林m research）、应用材料（applied materials）和日本的东京电子（tel）三大巨头。 如果真按伊森所说，那还真不好办。 但是他会不会忽悠自己呢？咨询公司，挣的就是信息差的钱，他肯定把信息说的越复杂越好，有充分的动机忽悠自己！ 林天河说道：“那这样吧，我们可以签署保密协议，保证不泄露你提供的方案！如果泄露，你可以去法院起诉我们！” 伊森去摇了摇头说道：“那样太麻烦了！你们签署保密协议，再缴纳30万美金的保证金，如果你们决定采纳我的方案，这30万可以冲抵咨询费！”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30万太多了，我们最多出5万！这样即使我反悔了，5万足以抵偿你的损失了！” 伊森说道：“no！no！no！你们采购的咨询费，不会低于30万，我收30万很合理。你们有诚意，我可以给你们打个折，就付20万！” 林天河说道：“你还没服务呢！怎么可能要先收钱呢？最多5万！” 他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你提供一个额外小服务，我可以提高到8万美金！” 伊森说道：“那我要看看，需要提供的是什么额外服务！” 林天河道：“我们需要找一家生产掩膜板的公司，生产一批掩膜板！这个很简单吧！” 伊森说道：“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10万美金，其中2万是这个小服务的服务费！我再送你们一项服务，我可以帮你们把芯片生产出来！但是生产费用你们自己承担！” 林天河说道：“成交！但是生产芯片时，我们需要在现场！掩膜板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伊森有些不屑，这些人能设计出什么好的芯片出来？不过他还是点头同意。 老头提出了工厂的设备要求，包括加工精度达到1微米，年产100万片硅片的要求。双方商定，2天后咨询公司提供方案，并缴纳保证金！ 回到酒店，林天河感叹道：“还是拿钱办事舒服呀！哪像等待张茹京先生，等了一周了，还是没消息！” 倪总说道：“美琪已经找到张先生的家了，但是他还没回来！” 林天河说道：“真请不到就算了，大不了我们在美国高薪挖人，我还不信了！” 老头瞪了一眼林天河说道：“这就又放弃了？拿出一点死磕的精神来！把张茹京先生挖过来，对我们有多大好处，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天河知道，老头有些话当着倪总的面不好说。 张茹京先生，后世创造了多少奇迹，那是自己随便挖个人就能替代的吗？ 只要把张先生挖过来，芯片生产这一块，自己基本就可以不用管了！ 又被批评了，林天河有些尴尬，对倪总说道：“你别看笑话了，现在有2天时间的空余，我们去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了解一下unix系统的情况，看看怎么取得授权！” unix诞生贝尔实验室，后来发明人thompson受邀成为伯克利的客座教授，许多unix的新工具和新特性陆续在伯克利分校问世，伯克利分校已经走在了unix开发的前列。 次日一早，林天河与倪总一起来到了伯克利。美国的大学，没什么高楼大厦，到处都绿树成荫，令人心旷神怡，比港中大看起来漂亮多了。 林天河对伯克利之行本来不抱太大希望，毕竟一个人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找谁。 两人一边走，林天河的眼睛一边四处乱瞄。他忽然看到了一个人，是亚裔男生，应该是华人！ 不过他还真不敢确定，中日韩三国人，虽说有些细微的差别，但是并不是每次都能准确分辨。 第47章 偶遇猛人 这男生正坐在路边的木头长椅上看书，30岁左右年纪，林天河走近，男子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用英文问道：“你是中国人？” 男子短头发，两边眉毛有些短，像是用毛笔字写一时，轻轻一按马上回峰。眼睛略小，看起来黑多白少，却炯炯有神。 林天河也有些诧异，现在的美国，日本人不是更多吗？难道自己两人，天生正气？忙回答道：“是的，你也是中国人吗？” 男子伸出手，跟倪总和林天河握了握，用中文说道：“在这里碰到中国人，真是少见！您两位，不像是学生？” 林天河面带微笑，点点头说道：“我们两个都不是这里的学生，也不是老师。我们到学校来，是想谈些事情。正想着找人问路呢！刚好看见你，想着过来问问！” 男子被林天河的话逗乐了，笑着请林天河和倪总坐下，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呀？我是台省的！我叫梁梦松！” 林天河听这个名字，感觉好耳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也自我介绍道：“我们是港城人，这位是倪广南，我叫林天河！” 梁梦松问道：“你们要来办什么事情？方便透露吗？可以的话就说说，我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林天河还在回想梁梦松三个字，突然脑海中记起一个人来！ 林天河差点跳了起来，这是不是后世那个芯片大神吗？靠着他的能力，硬生生把中芯的工艺制程从65纳米提升到12纳米！ 他还这么年轻吗？如果真是他，而张茹京挖不到，把这位大神挖到手，那也是不虚美国之行了！ 林天河又想到，为什么自己还在想张茹京挖不到呢？这种思维上顽疾，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梁梦松看林天河惊喜的表情，还以为是自己提出帮忙，他这么开心呢。他哪里能想到，林天河是缠他的身子呢！ 林天河决定先套套近乎，问道：“哥，我们到伯克利来，是想谈谈unix授权的事，这个你知道不？” 梁梦松痴痴的笑了，说道：“这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就在电子工程与计算机科学系读书，对unix那是非常熟悉的！你们问我，算是问对人了！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的导师是胡证明博士，也是华人！” 这个名字，林天河确认自己没听过，是一位技术大牛吗？ 可惜，应该拉不过来。林天河问道：“伯克利的华人还挺多的呀！” 梁梦松说道：“那倒是不多，不过还有两位华人名人，一位是陈星身，数学家，不过今年刚退休了，现在还在学校筹办美国国家数学科学研究所。另一位是田长林，76年就被聘为美国工程院院士，现在工程系担任教授！” 林天河一愣，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是跟华罗更、陈经润齐名的华夏数学家。 田长林他没听过，这人是干嘛的？ 倪总听完，啧啧称赞的说道：“咱们华人在哪里都有人才，我认为你早晚也会成为华人中的名人！名头说不定比他们还响亮！” 梁梦松听完，露出自豪的表情，口中却自谦的说道：“我跟他们相比，还差的远呢！” 林天河说道：“哥，美国人不流行自谦这一套呢！你应该这么说：”说着，他昂着头，45度斜看天空，模仿美国人的表情说道：“thanks！” 这套动作，把梁梦松逗得哈哈大笑，林天河接着问道：“对了哥，你什么时候毕业呀？” 梁梦松觉得这个小兄弟挺幽默的，诚恳的说道：“这要看情况，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年就毕业了！” 倪总觉得林天河的举动颇为奇怪，刻意的逗趣，夸张地表演，无耻的谄媚。 看他的眼神，绝对对这个梁梦松动了心思，便开口道：“我们在港城做电脑，正需要梁先生这样的人才，我们现在人才紧缺的很！如果梁先生能够加入我们，那真是我们的荣幸！” 梁梦松却说道：“我研究的是电子工程呀，主要是芯片制造领域，你们做电脑，怕是用不上的吧！” 林天河说道：“怎么会呢？我们这次来美国，就是采购设备，建设一家芯片工厂！” 梁梦松却有些吃惊，这小孩子说话的口气，他也是公司的一员？那公司不是太儿戏了吗？ 林天河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说道：“技术上的事，我不太懂！我叔负责出钱，他比较听我的，我信奉的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在技术上，你们是专业的，我就不瞎指挥！” 梁梦松一听，这才正常，说道：“你们到伯克利，谈unix的事情，是有什么打算？用unix做电脑操作系统？” 倪总点点头说道：“是的，unix毕竟经过十来年的技术验证，比较成熟。我们是听说，伯克利在unix领域研究的最深入。想获得伯克利的授权，在这个基础上开发出自己的电脑操作系统出来！” 梁梦松却有些吃惊，问道：“据我所知，现在的微型机基本都是用的磁盘操作系统（即dos系统），毕竟占用的资源少。unix是中型机、大型机用的，对电脑的硬件要求要高很多，你们设计的电脑，能运行起来吗？”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梁梦松说的确实是实情，现在微型机的硬件，完全带不起来unix系统。光一个操作系统就需要4k内存，而微型机配备的基本就4k内存。 倪总解释道：“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开发出能够媲美中型机的性能的微型机了，这方面不用担心。” 梁梦松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人家这么说，他也只能说道：“那就好！原来的unix系统，是免费给各大高校使用，伯克利曾获得过unix的源码。去年年底，伯克利发布了首个完整的unix 3bsd（berkeley software distribution）。其实你们完全不用过来，直接就可以用了，不用付费！” 林天河对各种软件授权，是一无所知，便问道：“什么是bsd？那我们需要遵守什么约定吗？” 梁梦松说道：“有一些规定，但是不复杂。第一，必须保留源代码中的版权声明，就是说，源代码上有作者和发布机构还有版权声明，你们不能把人家删除了。” 林天河点点头，他不知道这个有什么用，但是遵守起来不复杂。 梁梦松接着说道：“第二就是，在再次分发时需要包含原软件的免责声明。就是说，你用这个软件，出了bug，或者出现文件丢失了，不能追究软件发布者的责任！” 这个好理解，我刀子借给你用，你去杀了人，不能怪我！我提前声明，你拿刀去办什么事情跟我无关。 “第三，不得使用原软件作者或机构的名称来为衍生产品做官方背书，除非得到明确授权。” 这一条应该是说，我生产出来的螺丝，你拿去用在了机器，不能说这个机器是我生产的。除非获得我的授权，给我付钱，你才能用我的商标。 梁梦松接着说道：“也就是说bsd软件的使用是免费的！即使你们基于bsd软件，开发了商业产品，并且不提供源代码，以闭源形式销售，这也是完全合法的。只要你们遵守上述的bsd协议条款，不需要向原始bsd软件的作者支付版税。” 林天河一愣，还有这回事？ 梁梦松应该不会骗自己，但是他又有些不敢置信。如果是这样，怎么会有个荷兰教授发明minix？ 后来为什么又诞生了linux呢？ 他觉得直接拿去用，还是有些风险！一旦自己以后开发的操作系统，成了微软的竞争对手，影响了微软大把赚钞票，到那时，美国政府可不会惯着自己！ 不赔上一大笔钱，是不可能了结此事的，甚至赔钱都不一定能解决。 所以，自己必须花钱，哪怕象征性的1块钱，以后他们就不能追究自己公司的责任了！ 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没眼光。 林天河问道：“最开始的unix属于哪家公司？我们能不能跟他们购买授权呢？” 梁梦松说道：“最起初的unix是贝尔实验室开发的，属于at&t电话公司。你们要是觉得不保险，可以向贝尔实验室购买授权！” 倪总说道：“我们还是想跟伯克利谈一下，取得伯克利的授权。” 梁梦松点点头，称赞道：“没想到你们对知识产权如此重视，那我们带你过去！” 最终，林天河他们在梁梦松的帮助下，跟伯克利的unix实验室签订授权，他们的操作系统公司以1万美金的价格，获得了unix 3bsd的完全授权，可以用于一切商业用途。 其实伯克利觉得这个事情可有可无，他们已经明确表示免费授权了，还有人来送钱，那没有拒绝的道理。 第48章 敲定设备 事情搞定，梁梦松要请两人吃饭，尽一下地主之谊，但是林天河却坚持由他们请客。 三人边吃边聊，倪总诚恳说道：“梁先生，我们真诚的请求你，能够加入我们！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为你支付接下来的生活、学习费用！” 林天河也附和道：“倪总，要不下个月开始给大哥发工资吧！这样大哥也能专心学业，早点毕业！如果大哥觉得还想继续深造，那也没问题！” 梁梦松听两人这么说，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有奖学金，实验室也有补助，生活也没什么花费！你们放心，等我毕业，会优先到港城拜访！” 这也许是梁梦松给的最大承诺了，林天河也不好再说什么。 真正的牛人，从来不会害怕没有工作，挣不到钱。所以除了在经济方面，应该还要考虑那是不是他的舞台。 现在操作系统的授权，也只取得了一半进展。另一半，就需要到贝尔实验室解决了，不过贝尔实验室位于纽约，时间太赶了。 过了一天，环球半导体设备咨询公司就打来电话，称已经做出了方案了。 三人来带到gsec，伊森说道：“采购方案已经确定下来了，缴纳一下保证金，就可以查看了！” 这个伊森还挺贴心，把采购方案做了3份，一人看一份。 林天河看到密密麻麻的设备种类，一阵头大。 他直接翻到最后，看了看总金额，居然有5000多万美金！ 林天河又仔细数了数，总金额上的数字位数，没错8位数，确实是5000多万！ 怎么会有这么多？即使把所有外汇全部平仓，他的资金也不够呀！ 这个数字也太吓人了吧！他又翻开看了前面的资料，光刻机那一项，赫然是dsw4800——20台，1300万美金了！我靠，怎么有20台，这数量也太多了吧？ 他记得后世看到国内某某公司从asml购买光刻机到货，也就一台光呀，自己的生产线，怎么一下子要20台？ 而且，根据他的调查，每台就65万美金左右，这单价也太贵了吧！ 这个型号的光刻机，已经出现好几年了，价格没有降？反而涨价了？ 林天河感觉自己被骗了，数量先不说，可能是老头的要求。但是这单价，伊森是把自己当白痴了吗？ 他愤怒的盯着伊森，说到：“你把我们当成傻子吗？你这设备报价太离谱了吧！20台光刻机要1300万美金？我记得这个型号的光刻机只要40万美金一台？” 伊森却面带微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林，请您冷静些！您说的是刚生产出来时的价格，那时候设备问题不少，价格又贵，没有客户愿意购买！gca公司恳求德州仪器，37万卖给对方！现在不同了，这款产品已经很成熟了，市场供不应求，早就涨价了！” 林天河却仍有些不信，工业设备一旦大规模生产，成本会不断下降，怎么还能涨价呢？ 他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份报价单，我们可以带走的对吧！我们会自己核实价格的！” 伊森摊摊手说道：“当然可以，你们可以随意比价！我相信，我们的报价是最有诚意的！” 刚回到酒店，林天河就急切问道：“叔，这个方案里，光刻机有20台！我们要那么多光刻机干嘛？” 老头看着林天河说道：“按照我们的要求，20台光刻机，确实没问题！” 林天河不解的问：“我们要求年产100万片晶圆，那每天才2700片。购买20台光刻机，每台每天才能加工135片？这效率也太低了吧？” 老头想了想，问道：“你知道一片晶圆，需要光刻几遍吗？” 林天河一愣，还要光刻几遍？不是一遍的搞定了吗？他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老头解释道：“芯片加工，就是在硅片基板上，建设高楼大厦，盖一层就需要光刻一次！现在的芯片，相对来说还没有那么复杂，但是也需要十来次光刻！到后面芯片越来越复杂，需要几十次才能完成。” 嗯？芯片是这样加工的？林天河过去一直以为，光刻机是用来加工硅片的。 按老头所说，硅片只是芯片的基板？ 不能再问，再问显得自己很白痴！ 林天河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问道：“不过做几遍而已，要那么多台光刻机干嘛？” 老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林天河，说道：“芯片的设计图是一层一层设计的，每层制作一个掩膜板。你是想，光刻一次，就换一遍掩膜板吗？光刻机数量多了，就可以在每台光刻机上安装不同的掩膜板，一道道工序进行。” 林天河明白了，这就像流水线作业，把产品传递下去，不用做完一道工序就调试一遍机器。 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但林天河不愿意再问了。 比如这光刻机曝光的东西那么小，硅片又是圆形的，那么下一台机器怎么把位置对准呢？ 位置跑偏了，那不是相当于楼层错位了吗？ 算了算了，自己又不搞研究，弄那么清楚干嘛！ 倪总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林天河，问道：“按照这个方案，总采购价要5000多万美金，我们没有这么多钱，怎么办？” 他听林天河讲过，现在总共就2000来万资金，还要支撑到电脑量产，这差的有点远呀！ 林天河很是尴尬，他是老板，大话都放出去了，现在没钱，这不是啪啪打脸嘛！ 这李老头，明明知道资金不够，却什么也不说，看着自己出丑！ 老头却有些玩味的看着林天河，这小子现在太膨胀了！就几千万美金，还什么都想搞，动不动就砸钱！ 不让他吃瘪，他就不知道钱的宝贵！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实在不行，把外汇账户平仓了吧！砸锅卖铁，也把设备买回去！” 老头却嗤笑道：“你资金都抽调过来有多少呀？有5000万吗？就算你能把设备买回去，后面的工作，不需要流动资金了吗？芯片生产，不要耗材了吗？” 林天河想了半天，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之前觉得自己很牛逼，一年挣了这么多钱！ 到头来，建个晶圆厂钱都不够，有什么可神气的？真是啥也不是！ 现在怎么办呢？银行贷款？但是工厂建在内地，港城的银行，怕是不愿意给自己贷款吧！ 到国内银行贷款？人民币贷款估计可以贷一些，但是想贷美金？想得美，自己都不够用，还能贷给自己？ 等等，老头为啥耻笑自己？设备买不成，他不是应该伤心难过吗？可是，他没有一点难过的意思呀！ 林天河瞪了一眼老头，不客气的说道：“叔，你别嘲笑我了！你有什么主意，别藏着掖着了！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 老头哈哈大笑，说道：“你不是挺神气的吗？现在知道求我了？” 林天河恨不得捶他几拳！老头笑完，接着说道：“这伊森还是很专业的，他的设备都是配套好的。我们只要一半就行了！” 林天河一阵腹诽，只要一半，那产量够用吗？既要生产cpu，又要生产内存。 况且，即使只要一半，那也是2500万美金呀！哎，自己的外汇仓位，终归是保不住了呀！ 倪总和林天河两人，接下来的两天，不停的打电话询问设备价格。结果是，伊森的价格很公道！ 再见到伊森，林天河说道：“按照你的价格，我们没这么多钱！除非你大幅度降价！” 伊森摇摇头说道：“你们应该自己咨询了价格吧！我的价格已经是最优惠的了！” 林天河说道：“那我们只能采购一半！” 林天河原本觉得伊森要跳脚，没想到，伊森很平静，说道：“没问题，买多少你们说了算！” 林天河觉得不太对了！谈判的时候，对方答应的太快，一般都有猫腻的。他连忙补充道：“价格还按这个上面的价格！” 伊森还是很平静的说道：“这个价格我已经跟厂家确定过的，没问题！” 林天河吃亏的感觉更强烈了，老头和倪总却都没什么反应，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 算了算了，那就这样定下来了！踏马的，也就被骗一次，这些设备，自己必须要搞出来！ 签完合同，回酒店的路上，林天河问老头道：“叔，你说咱们采购的时候，张忠谋会不会给我们使绊子？现在只是让伊森去询价，厂家不知道是谁采购的。签合同的时候，我们一露面，会不会出问题？” 老头一脸忧愁，这谁能知道呢？这些厂家里面，肯定几个跟张忠谋关系不错的，他们有些设备采购数量不大，说不定会卖他一个面子。 但是老头安慰着说道：“厂家不卖给我们，我们倒是不怕！除了光刻机，其他的都有备用的供应商。怕只怕他们在合同上做手脚，收了定金不发货，或者以各种理由拖延交货。” 第49章 买不到货? 倪总有些惊讶的问道：“不会吧！美国人做生意，不是很讲信誉的吗？会耍这种手段？不能够吧？” 当代的国人，觉得发达国家什么都是好的。他们还没见识过，这些所谓的文明国家的企业，耍的腌臜手段！林天河和老头，经历过前世的洗礼，早已经不信这套了！ 前世林天河看过一个新闻，2013年旅大造船厂接了挪威船王的钻井平台订单，总价130亿人民币。 对方付了10%的定金，并要求指定仲裁机构。旅大造船厂相信了他们的人品，辛辛苦苦的赶工，垫付了100多亿的建造款。快造好了，对方突然说不要了，还发起了仲裁，要求退还定金！这一事件，搞得旅大造船厂2019年申请破产重组！ 老头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应该聘请一个律师！” 林天河深表赞同，他忽然又说道：“你们说，咱们刚才签订的合同，有没有猫腻？” 老头一怔，刚才的合同，自己没有看出什么毛病。不过，真有毛病，也不会让自己看不出来呀！ 林天河也是大意了，之前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只能祈祷，合同里没有猫腻！ 找律师这事，只能求助胡先生。林天河给胡先生打了电话，电话那头，胡先生好像在搓麻将，麻将声在电话里都非常清晰，真是稀奇。胡先生说道：“小林呀，你们有没有去找张先生？他怎么说？” 这话让林天河怎么回？林天河只能含糊其辞道：“已经找过了，张先生对我们帮助很大。我们现在需要找一位精通商务的律师！” 电话那头，一个人用英文讲话，让胡先生快点，胡先生说道：“这事情好办！包在我身上了！我让他明天一早到！” 胡先生这次办事很靠谱，次日一大早，一位自称安德森的律师就到了。 这位安德森先生话不多，自称与胡先生合作多年，从没出过纰漏。如果是这样，基本上可以信任了。 谈好了这次服务的酬劳，倪总、老头、安德森三人就跟随伊森到各家公司签合同去了。 林天河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 他前世就属于懒散的人，他天天参加这种商务谈判，让他心神俱疲。要不要去好莱坞看看？ 旧金山与洛杉矶距离不远，那里才是真正的大城市。 在好莱坞，说不定还能碰到几个漂亮的好莱坞女童星！他想了一上午，还是决定明天再说。 下午2点多，老头和倪总就敲门回来了！林天河很是诧异，问道：“我以为你们要到处飞呢！这么快搞定了？” 老头有些呆呆的，倪总说道：“搞定什么呀！光刻机这边，合同签不了了！其他的都没去！” 林天河一愣，不敢置信的问道：“签不了了？为什么？” 老头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感：“对方表示，现在订单太多，无法承诺交期。” 卧槽，订单再多，也有个先来后到吧！无法承诺交期？那就是准备无限期拖延？ 林天河连忙问道：“是对方直接表示无法承诺，还是你们要求承诺交期？” 老头语气还是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说道：“安德森律师提的。他们口头承诺交期3个月，我们要求写在合同里，他们不同意！” 这是准备先把定金骗到手呀！交期不写入合同，晚上一年半载的，人家也不算违约！ 但自己那边，黄花菜都凉了！但是现在怎么办？这个型号的光刻机，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呀！ 该死的光刻机，前世是美国禁令，禁止向华夏出售！现在倒是能买到，却又被人为设置障碍！这是要把人逼疯的节奏呀！ 林天河越想越气，开口骂道：“踏马的，老子早晚造出自己的光刻机，把这些狗东西都搞破产！” 倪总有些沮丧的说道：“你再骂也没有用，先别说以后了，先说现在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 三人相对无言，大概沉默了半小时，林天河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你们看看行不行？” 老头和倪总都眼前一亮，齐声说道：“你说！” 林天河说道：“现在他们是认准我们，不卖给我们公司！ 那如果我们在美国注册一个空壳公司，再以这个公司名义购买设备，是不是就能绕开他们的障碍？ 空壳公司买到货，再把设备卖给我们，事情不就解决了？” 你张先生法力无边，我给你来个七十二变！看你还怎么阻拦！ 老头和倪总都露出欣喜的表情，但没一会，两人脸色都变得凝重。 老头首先开口道：“国际上的电子厂商都是有数的，人家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忽然有一个完全没有听说过的美国公司，购买这么一批设备，人家不会怀疑吗？” 倪总也说道：“是的，用你的方法购买一两台，可能没问题！但是我们的采购量有些大了，除非你注册很多空壳公司，每个公司都买个一台两台的！” 林天河有些不死心，说道：“先注册一下试试，不行再说！我觉得，我们可能过分夸大了张先生的能力！你们觉得张先生会有这么大面子？rca公司能放着钱不赚，一而再、再而三的照顾他的面子？说不定现在rca就在后悔，毕竟他们不是直接拒绝我们，只是想拖延交期，说明他们还是想挣这个钱的！” 倪总眼睛一亮，点头表示赞许，说道：“是这个道理！rca毕竟不是一个人的公司，是有董事会的！他们公司肯定也不是铁板一块，应该有不少人表示反对！” 老头还有些疑虑，说道：“我们在跟gsec那边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实在不行，就按你说的办！” 这次带上了律师安德森，几人表明了来意，伊森问道：“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日本的产品？这个方案里面的光刻机，日本尼康也可以生产！” 林天河颇感意外，问道：“日本的产品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什么价格？” 伊森说道：“没多久，就两三个月！他们的产品，质量可能没办法保证！价格倒是便宜，单价只要35万美金！” 林天河可是知道尼康佳能的，在asml称霸之前，那可是尼康佳能双雄并立的时代！ 不过林天河前世听说过小鬼子的德行，产品维修什么的，都不让中国工程师靠近，怕华夏人把技术偷走！ 殊不知，他们也是偷别人的技术起家的。也许，在小偷眼中，别人都是小偷！ 听了伊森这话，林天河有些迟疑了！小鬼子的产品，应该是技术还不成熟。 三天两头坏，那不是影响生产吗？不过小鬼子也是有特长的，镜头就做的很好！ 林天河思考着说道：“这质量没办法保证的东西，买回去怎么用呀？” 伊森说道：“日本人的服务还是很好的！他们的维修工程师随叫随到！保证不会影响生产！” 林天河顿感惊奇，日本产品的服务这么好吗？不是有国内企业买了日本的发电机，出了质量问题，日本人坚决不承认，维修时还磨磨蹭蹭的吗？ 35万美金，价格倒是不贵。但是自己的工厂建在大陆，经常出故障，小鬼子过来维修，会不会搞得满世界都知道了？ 现在有了两个方案，具体该选择哪一个呢？老头、倪总、林天河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这个事情需要反复权衡。 林天河说道：“他们的产品质量上面有问题，价格上面能不能便宜些？” 伊森说道：“价格上应该还有些空间！你们要是决定了，我可以帮你们杀杀价格！” 林天河说道：“这个问题很重要，我们需要慎重的考虑一下！” 几人回到酒店，林天河支开了安德森和倪总，问道：“叔，你对尼康的光刻机了解不？水平怎么样？” 老头说道：“我知道尼康在1981年前后推出了光刻机，没想到他们这么快！我们后世研究的是他们的成熟产品，比dsw4800要先进。他们的nsr-1010g是仿制dsw的，外观几乎一模一样。但是美国的对准系统没有使用镜头，精度要低得多。同时，尼康的的稳定性和自动化程度也更高，机器能够独立运转几个小时。而美国货不行，还需要操作人员随时干预！” 林天河说道：“我唯一的顾虑，是咱们工厂建在大陆！尼康的技术还不成熟，如果经常出问题的话，需要日本工程师过来维修，会很麻烦的！” 老头却自信的答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是这个nsr-1010g这个型号，都不需要他们维修，我都可以搞定！这台设备我太熟了！” 林天河有些不敢相信，说道：“那要是里面零部件彻底坏了，没有合适的替代怎么办？就日本公司的德行，我们要是向他们采购配件，他们肯定认为我们把设备拆了仿制，不会再理我们了！要么，开出一个比光刻机还贵的价格！” 老头说道：“你还指望购买的设备用个多少年吗？我们自己造出光刻机，谁还买他们的破烂！要是坏了，就先放着！坏的多了，就把坏的零件拆下来，给好的用！” 林天河点点头，这倒是办法！这个价格便宜，还可以多买几台，给国内的两家光刻机公司，每家送两台，拆开研究研究！ 林天河给伊森打了电话，说到：“伊森，我们还是想购买dsw4800型号！你问问日本人，如果价格低于25万美金，我们可以考虑他们的产品。” 第50章 张先生有消息了 经过伊森的讨价还价，最终林天河他们以28万美金，订购了14台尼康的光刻机。 其他合同倒是没遇到什么阻碍，一一签订，支付了750万美金的定金后，林天河与倪总，飞到纽约，与贝尔实验室签订了unix和c语言的使用授权。贝尔实验室虽然还没有意识到unix的价值，但是还是狠狠的宰了他们一刀，收了50万美金。 事情差不多办完了，但是张茹京那边还没有消息。倪总说道：“天河，我们是不是先回去了？一群人都在这里等着，要等到什么时候？” 林天河暗暗骂娘，这张仲谋是不是看他们还在美国，所以让张茹京一直待在国外不回来？ 这也坏了吧？自己几人也打听不到张茹京具体去了哪里，怎么办才好？ 老头也劝道：“我们在这里待得够久了，应该回去了！” 林天河却忽然说道：“你们说，我们让胡先生先回港城怎么样？” 倪总心里一动，张仲谋肯定是根据胡先生的行踪，判断他们还在美国的。 既然如此，那让胡先生先回港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林天河给胡先生打了电话，胡先生下午就到了旧金山。几人还是选择了跟胡先生摊牌，事情一说开，胡先生暴跳如雷的骂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枉我还把他当朋友！我说这几天经常跟我打电话，嘘寒问暖，原来是为了这个！你们也是，出了这种事情，你们还照顾我的面子，现在才说！” 说完，抢过电话，准备打电话臭骂张仲谋一顿，被倪总拦住了。 倪总说道：“胡先生，犯不着跟他置气。你打个电话给他，就说我们事情办完，明天就回去了！” 胡先生的气还没消，打完电话说道：“以后有机会，看我怎么骂他！” 张仲谋接完这个电话，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心下暗暗得意，这群白痴，墙角挖到自己这里了，能让他们如意？最终还不是灰溜溜的滚回去，可以让小张回来了，他想到。买了一堆设备，买不到光刻机，有什么用？过几年还不是一堆废铁？想建立晶圆厂，想得美！想着想着，他就笑了！ 次日一早，胡先生先坐飞机回港了，留下三人继续等待。 老头的芯片掩膜版已经全部制作完成，伊森给联系了一家晶圆厂流片，林天河也要跟着去见识见识。 路上，林天河问伊森道：“他们不是生产自己的芯片吗？怎么还给别家生产呢？” 伊森说道：“这家工厂原来是生产内存芯片的，现在日本内存价格太便宜了，他们经营不下去了！所以再小的生意，他们也愿意接！”这年头，日本芯片开始崛起。intel原本是主做存储芯片的，就是从这时候开始，连intel都被挤兑的快撑不下去了。 林天河他们穿上无尘服，进入车间，他看了半天，啥也没看明白。出来后问道：“叔，他们用的啥设备呀？怎么看着跟伊森给我们推荐的设备不一样呢？” 老头说道：“他们用的是电子束直写设备，跟光刻机不同！”在1980年代初期，光刻设备沿着两条路线齐头并进，电子束直写设备的市场份额提升的也很快，但最终因为效率问题被淘汰出晶圆市场。 不过，在高校、研究机构，这种设备并没有被完全淘汰，因为它可以达到很高的精度。 到此为止，林天河他们的美国之行，除了没见到张茹京先生以外，其他的都已经完成。 林天河他们考虑后，也飞到了达拉斯，不管如何，一定要见到人。 在胡先生回港后的第六天，张先生终于回来了，躲在他家附近监视的何美琪一发现，马上进行了汇报。 林天河他们此刻就站在张先生家门外，林天河有些激动，手心微微出汗。但是能够马上见到偶像，他还是坚持自己上去敲门。 张先生圆脸，眉毛像是水墨画中的远山，轻描淡写，眼睛有些小，仿佛时刻带着微笑。 打开门，林天河他们还没打招呼，张先生有些惊奇的先问道：“你们是从港城来的？”三人点点头，被请进了门。 张先生给三人都倒了一杯咖啡，还没坐下便说道：“我听前辈提起过你们，说你们准备建设晶圆厂！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出差，没想到你们还在达拉斯！”看来，他并不是故意躲着不愿意见面。 老头说道：“我们专程在这边等候张先生您的！” 张先生很是奇怪，问道：“你们是专程等我的？咱们之前并不认识呀，你们等我有什么事呢？” 倪总说道：“我们之前听说过张先生，知道张先生您精通芯片制造。 我们这次来美国，一方面订购芯片设备，另一方面，就是想请张先生担任我们晶圆厂的ceo！” 倪总这话讲的有些冒昧了，使张先生微微惊讶，说到：“我现在只是德州仪器的生产主管呀！你们怎么听说我的？” 这话真不好接了！之前大家又不认识，他算是初出茅庐，怎么就一下子大名鼎鼎了？ 如果说有名，那也应该是张仲谋先生呀！那才是真的赫赫有名呢！ 但是不回答，显然有说不过去，会显得很没有诚意！ 老头与倪总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林天河却早考虑过这个问题，说道：“我们公司的顾问胡先生，与张仲谋先生是朋友，他们聊起过你。张仲谋先生对您，是推崇备至！” 林天河这么回答，主打一个信息不对称。张茹京先生不会去跟张仲谋先生求证，有没有推荐过自己。 张茹京先生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却还是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们怎么想起建设晶圆厂了？” 倪总说道：“我们设计了一款通用cpu芯片和一款内存芯片，准备搭载在自己的电脑上，所以投资建设了晶圆厂。但我们对晶圆生产不太擅长，不知道如何进行生产管理。” 林天河却从老头的包里，拿出了他们的采购清单递给张先生，说道：“张先生，这是我们采购的晶圆设备。您是这方面的行家，帮我们看看，设备有没有什么问题。”要让人对你有好感，就要不断地请他帮小忙，林天河尝试实践学到的心理学知识。 张茹京先生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眼镜戴上，一项一项的查看，还不时的问一些问题，都由老头一一作答。 看完后，张先生问道：“我看上面的光刻机，你们怎么选择了日本的产品？” 老头回答道：“我们对比了日本的设备和美国设备的参数，发现日本的设备，精度很高，自动化程度也更高，价格还便宜。况且日本到港城不远，维修起来也方便。” 第51章 张先生的决定 张先生点点头说道：“你们采购的设备没什么问题，这款光刻机我不了解，没办法给出评价。如果光刻机没问题，你们的设备采购，就很完美！”说完，又想了想说道：“我看了你们采购的设备，从数量上看，这个工厂，算是一个中大型晶圆厂。在这一行，张仲谋先生的履历，明显比我更合适呀！你们怎么不请张先生吗？” 林天河听了这话，精神一振，能这么问，就说明他对这个问题，并没有很抗拒。 林天河连忙说道：“我们这个工厂初建，真不敢冒昧的去请张仲谋先生。毕竟，他已经做到了德州仪器的副总裁了，怎么会屈就，来我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厂呢！况且，我们还听说，台省上层，正在跟张仲谋先生接触！” 张先生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么说的话，台省的领导，还是有些眼光的！未来的芯片行业，大有可为！” 老头说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不顾一切的也要搞芯片。如果张先生能够加盟，芯片生产这块，我们就托付给张先生了！” 看老头说的这么恳切，张先生说道：“你们来邀请我，我很荣幸。不过，我在德州仪器才做了四年，感觉自己还有很多未知的领域需要学习。你们现在邀请我，让我很为难！” 林天河心下一喜，这么说，就是要考虑考虑了。 他接话道：“大规模集成电路，刚兴起没有多久，我们现在建立晶圆厂，还能赶得上时代的步伐。如果晚几年，这行的入行门槛会很高！到那时再追赶，就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张先生点点头道：“你们现在入局，还算太晚。如果我去了，你们准备让我负责哪一块？” 这是准备入坑了！有意向才会谈条件。 忙说道：“我们将给于张先生全权，一切你说了算！” 张先生有些吃惊的问道：“全权？如果我决定工厂几年不盈利，也没有问题吗？扩大规模，增建新工厂，也没有问题吗？” 林天河说道：“我和我叔是晶圆厂的股东，这些可以写在合同里！你只要不把我和我叔给卖了，其他的你都可以说了算！”林天河说完，自己笑了起来。老头一边点头，一边微笑。 张先生有些不敢置信，这是要多相信自己，才敢给这么大承诺？ 如果自己起一点坏心思，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把公司掏空，留下一屁股烂债给他们。 这些人是不是傻？跟傻子合作，有什么前途？ 林天河看着张先生的表情变化，感觉到有些坏了，自己承诺的太快太好了，让张先生产生了警惕之心。 他赶紧开动脑筋，寻思破解之道。 这时候倪总忽然插话说道：“晶圆厂的大方向是定好的，一方面持续研发，保持制程上的竞争力。另一方面，就是扩大规模，提升市场上占有率。在这个大框架下，李先生和小林就只会监督财务，不会对经营上指手画脚。这两位先生是有大情怀的人，想让国家在芯片领域，在国际上占有一席之地。” 林天河眼前一亮，倪总这话说的漂亮，并且还提到了家国情怀。 来自后世的林天河，为什么愿意请张茹京先生？还不就是看在他有家国情怀的份上吗？ 果然，这话颇为打动张先生。 张先生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说道：“我虽然是加入美国籍，但是我的心还是一颗华夏心。我对个人待遇方面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你们能够履行刚才的承诺，我同意加入你们的芯片公司！” 林天河非常容易被这种有情怀的人感动。 他想起了后世的中芯，老先生历经千辛万苦创建的企业，最后一点股份都没有，就有些难过，眼睛有些不争气的湿润了。 自己不能让英雄流汗又流泪，林天河想了想，站了起来，有些哽咽的说道：“张先生，我们每年给你增加5%的股权，增加到49%为止！” 这话一说，张先生也颇为动容，连连推辞道：“不用不用！正常的薪资待遇就好！” 林天河却颇为坚持，张先生无奈的说道：“我寸功未立，怎么敢收下如此大礼！最多每年增加2%的股份，到34%为止！即使按照现在的投资额，每年2%，也相当于每年四五十万美金，我拿着股份于心不安呀！” 这种谈判，几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买货的要出高价，卖货的要出低价。 林天河拗不过，只能点头同意了。不过林天河忽然想到，34%的股份，其实在重大事项上，是有否决权的！ 要是被外国人掌握，会很麻烦，他补充道：“以后张先生要卖股份，要优先卖给李叔或者是我！并且只能卖给华夏人！” 这话老头有些发愣，张先生却欣慰的点了点头。 事情谈好，林天河几人回港，张茹京先生还需要留下来办理离职交接事宜。 当辞呈上交到张仲谋手中时，他大发雷霆，把递送辞呈的人臭骂了一顿。没想到那群白痴，跟自己玩了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看来，自己还真小瞧他们了！但是按照法律规定，即使自己不批准，一个月后也能自动离职！ 张茹京可是自己手下的大将，自己扣着不放，以后就不好在摆长辈的谱了。 对了，光刻机他们是不是已经搞定了？把光刻机卖到港城，这是给自己挖坟掘墓呀！这群白皮猪，一心钻到钱眼里，他狠狠地骂道。 张仲谋把张茹京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问道：“你确定要辞职了？” 张茹京坚定地点了点头。问了问张茹京接下来的打算，张仲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决定了就好！但是要注意不要跟内地那边发生往来！要不然，家里人会被牵连的！” 张茹京点了点头，因为张仲谋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表达。 林天河原本以为，回到了港城，自己可以休息一阵子了。 没想到，到了楼上，跟老头一起刚出电梯，突然窜出四个大汉，其中两人一左一右架住林天河的肩膀，重新把他抬进了电梯！林天河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第52章 都是钱惹的祸 直到林天河被塞进车里，车子启动，他才恢复了思考能力。 这几个人，应该是花蕊的手下，因为其中有一人自己见过，正是之前老头被绑架时，自己见到的“刺猬”。 林天河试着问道：“刺猬哥，是花老大找我吗？出了什么事情吗？” 刺猬脸色狰狞，恶狠狠的道：“别他么套近乎，谁是你哥？” 林天河不敢再言语了。花老大找自己，到底是为啥？ 自己跟他的利益纠葛，就是外汇了。 难道外汇亏了？不对呀，自己前几天刚了解过，港币还处于下跌通道之中呀！ 坏了，林天河忽然想起来了，自己承诺给花老大的本金扩大5倍，截止时间已经过了！1980年一整年，港币总共也没跌多少。 也就是说，花蕊只挣到了1倍的利润，这跟自己担保的收益差距有些大。而自己又刚好消失了一个多月，他找谁去给他赔这个钱？不发怒才怪呢！ 林天河又想到，只要自己出现，应该就没事了，大不了赔给他600万就是了。 话虽如此，他却感觉有些肉疼，这可是100来万的美金呀！有这个钱，多买几台光刻机，它不香吗？他么的，这么多钱，够自己从内地请多少保镖了？ 去美国前，自己让倪总向内地反映的人才问题，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了。 自己找个十来个退伍的特种兵当保镖，花蕊算个屁！这事必须抓紧办了！ 到了港龙6号货仓，花蕊还是坐在茶几边喝茶，旁边放了一柄大斧，手柄有2尺长，呈暗红色，不知道里面浸入了多少血迹。林天河到了，他头都不抬一下，继续喝他的茶。这气氛，却令林天河胆战心惊，生怕花蕊突然拎起斧头，把他的手给剁下来。 林天河忍住害怕说道：“花爷，我就出趟差，你搞出这么大阵仗给我洗尘？” 花蕊笑着说道：“不大不大，要是大的话，现在你的一只手已经在大黄的嘴里了！” 林天河知道他在吓唬自己，却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他壮着胆子说道：“花爷，我相信你也知道，我今年在外汇上也没赚多少钱。但是我言而有信，之前说过，不足的部分，给你补足1000万。现在差额不到600万吧，我给你补600万！” 花蕊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林兄弟大气！我在这里代表兄弟们，谢谢林兄弟了！”说着，倒上一杯茶，端到林天河面前。 附近的十来个古惑仔，齐声叫道：“谢谢林兄弟！”林天河却从中听出来些嘲讽的味道！自己就是个大傻子呀？ 林天河不理会这些嘲讽，说道：“现在市场上，确实没有什么投资机会，近期我准备把仓位平掉，暂时先不玩了！” 花蕊摩挲着手边的大斧手柄，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能不玩了呢？兄弟们还指望着明年这时候，这笔钱变成5000万呢！” 林天河惊得站了起来，叫道：“花老大，咱们说好的，200万的话，我给你按5倍算！现在你的本金涨到了1000万了，怎么可能还按5倍呢？翻一倍还差不多！” 花蕊喝了一口茶，不停在嘴里咂摸，好像这茶回味无穷.然后慢吞吞的说道：“不知道，你兄弟的一只手，值不值5000万？” 花蕊这话，让林天河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自己的兄弟？ 自己没有兄弟呀，不过花蕊这话，显然不是无的放矢。想了想跟自己熟悉的人，也就李胜德、仇义两人够得着称为兄弟，李胜德在深城忙的脚不沾地，不可能是他。 难道是仇义？他怎么会落到花蕊手里？花蕊不是九龙堂口的吗？怎么跑到沙田了？ 林天河双手颤抖，脑门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你说的是仇义？” 花蕊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对呀，你还有别的好兄弟吗？他就在我这里，等下你们好好叙叙旧。你也是，混的大富大贵了，兄弟却还在混江湖！我听说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林天河听着花蕊的嘲讽，也有些汗颜。 但是仇义是他拿钱就能堵得住的吗？一方面，他不会要自己的钱，他只会觉得那是施舍。 另一方面，即使给了他一大笔钱，估计也会拿去花天酒地了，或者拿去扩充马仔！难道自己买一家工厂送给他？ 以前，林天河心里想着，再也不管仇义了。 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呀，如果没有他，自己早就被海里的鱼啃得渣都不剩了，哪里还有现在的光明前途呢？ 可是这是4000万呀，今年自己去哪里帮他挣这4000万港币呢？四千万港币能做多少事呀！ 在大陆，能救多少贫苦无依者呀！现在却把4000万双手捧起来，送给黑帮？ 仇义被王乐水和另一个古惑仔架了过来，王乐山跟在后面。 仇义神情萎靡，比在医院时瘦了好多。双眼眯成一条缝，让脸上那条刀疤，连成一线，从脑门一直延伸到耳朵旁。看样子，伤还没有全好。 王乐山则面容憔悴，咬着牙，好像承受巨大的痛苦。林天河再往下一看，他一只胳膊好像短了一截，被纱布包裹着，看不见手，隐隐间有些血迹。 林天河瞬间明白了，这次的事情还真不是仇义给自己惹祸，而是自己把仇义给坑了！ 上次找仇义时，一直是王乐山开车。第二天自己去医院探望仇义，也是王乐山开车。 林天河也忘记了害怕，愤怒的盯着王乐山、王乐水两兄弟，目光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王乐山转过头，不敢看他。王乐水跟他对视，斜着嘴角，看着像是在嘲笑。 这两个狗东西，为了让他们有地方住，自己还专门买了房间多的房子，吃穿上面都没有亏待他们。但是自己不在时，这两个家伙却出卖了自己。 林天河不敢再看仇义，他转过身来，愤怒的盯着花蕊，说道：“花老大，你想怎么办？” 花蕊依然不疾不徐的说道：“急什么呀，坐下来，慢慢聊！” 林天河却全然没了害怕的想法，他愤怒的一拍桌子，说道：“他妈的，你到底想怎么办？” 第53章 又被敲诈 花蕊却笑了，说道：“我的1000万，今年也不要求多，到年底帮我变成3000万就行！怎么样，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本来想着变成5000万的，我想了想，大家都是兄弟，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呢！”他妈的，变成3000万，他以为自己是变魔术的吗？ 不过原以为他拿了自己的命门，会狮子大开口！讲出来的要求，还少了2000万。 林天河忽然觉得，花蕊也没那么贪得无厌。这个要求，也基本符合去年谈的条件。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把仇义给绑来？表明他的要求很合理，不容自己讨价还价？ 就像打斗地主，打个小3，又把大王亮出来，震慑自己的吗？仅仅是震慑吗？林天河有些想不通。 不过，即使是翻三倍，也很不容易呀！ 自己又不记得今年有什么好的投资项目，外汇上面再想翻3倍，怕是难如登天。 如果自己不做电脑，倒是可以投资ibm的股票。但是自己做出来的电脑，肯定不是ibm那种dos电脑能比拟的，他的股票还能涨吗？ 关键是，这一次妥协了，明年怎么办？后年怎么办？ 如果每年都被这么敲诈一回，自己辛苦赚的钱，早晚被敲个干净。 并且，老是担惊受怕，谁也受不了呀！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花爷，你愿意把收益要求降下来，我很感激。但是我很不喜欢每次都被胁迫，为什么我们不能坐下来，好好地谈谈生意呢？正经、没有危险的生意，合法的赚钱，这样不是更好吗？” 花蕊看上去蛮有兴趣的说道：“兄弟呀，正经合法、没危险、还赚钱的生意，现在还有吗？我这些兄弟都是大老粗，没什么文化，他们能把保护费算清楚，就很不错了！如果有，我当然不介意了！” 林天河说道：“你也知道，我今年在外汇上面平仓了两次。我准备最近几天，把剩下的都平仓了。” 他的这些平仓动作，早就引起了花蕊的注意，只是不知道林天河要拿钱去做什么。 这话果然引起了花蕊的兴趣，坐正身子说道：“你继续说！” 林天河说道：“我准备生产电脑，这可是高科技产品，现在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预计5月份开始上市销售，如果你感兴趣，我划两块地方给你，由你来销售，你看怎么样？” 花蕊给林天河倒了一杯茶，说道：“来，喝茶，喝茶！手下这帮兄弟野惯了，喜欢打打杀杀，这次对不住仇兄弟了！螃蟹，把斧头收起来，摆在这里有意思吗？” 林天河喝了一口茶，也不着急说话。一个胳膊上纹了螃蟹的家伙还真把斧子收走了。 花蕊等不及，先问道：“这个电脑，销售价多少，兄弟我卖一台，能拿多少钱？” 林天河现在还没有核算具体成本，但是cpu和内存都是自己生产的，造价不会超过200块港币，配上显示器，不会超过200美金。 他看了看四周，站着一堆小弟，都支棱着耳朵，想听听其中有多少利润。 林天河的眼神，花蕊马上会意，让兄弟们都到外面守着。 林天河看小弟们都出去了，压着声音说道：“现在具体的成本还没有核算出来，但是不会超过600美金，市场上卖的话，我们准备把售价定在1199美金。这里面差不多有一倍的利润！” 花蕊悚然动容，噌的站了起来，说道：“有这么高的利润？” 林天河瞪了一眼花蕊，又看了看外面的小弟，说道：“小弟我的命捏在你手里，我敢坑你吗？利润高是其次，主要是我们生产的电脑，在国际上是最先进的，没有一家比得了！你们也不用强买强卖，就港城一地，估计就能卖个几万台！到时候产能不足，别人还会求着你买！你算算，这一年有多少利润？” 花蕊太激动，给林天河倒茶的手都有些颤抖。 底层的黑社会成员，天天想的是打打杀杀，抢地盘、抢场子。但是在中上层，经常被警察盯着，哪个不想着早点洗白？ 现在港城虽然黑社会还很猖獗，但自从廉政公署成立以来，条子却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了！ 没有条子保护和通风报信，随时有可能吃牢饭的！ 这洗白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港城那些合法生意，哪个行当是好混的？ 就这帮黑社会的成员，让他们去做正当生意，不是等着赔钱吗？ 这个电脑生意却不同，虽然电脑是高科技产品，却只是买进来卖出去，操作简单，还没有人做。 不用打打杀杀，轻轻松松赚钱，正大光明的潇洒，条子看见也不会放个屁的。 只要林天河没有骗自己，这利润会很丰厚，要不了多久，自己也是港城响当当的人物了！ 想到这里，他也许是觉得自己这次做的有些过分了，把王乐水叫了过来说道：“去，把仇兄弟送回去！” 林天河现在算是基本放心了，说道：“花爷，咱们以后正经做生意，别老是搞这种事情，太吓人了！对了，我看王乐山兄弟，右边胳膊怎么那么短，怎么回事？” 花蕊有些尴尬的理了理头发，没有回答。却又问道：“林兄弟，你确定你的电脑能卖的很好？你可别晃点我，我手底下可都是一帮粗人，要是不好卖，赚不到钱，他们到时候犯起浑来，我也压不住！” 林天河觉得没问题，却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开口道：“现在东西没出来，我给你打包票也没用。我们的样机生产出来，我给你送一台！即使这次赚不了大钱，也绝对不会让花爷你亏了，你进的货卖不出去，我原价回收。即使这次赚不了钱，后面我也会补偿你！我以后也在港城混，咱们和和气气做生意，行不？” 花蕊刚才被能够彻底洗白的愿望，冲昏了头脑，现在有点上当的感觉。 但是转念一想，林天河没有骗自己的钱财，现在就是赌一个机会，赌他的电脑能够大卖，让自己赚大钱。 这小林虽然没什么种，倒是言而有信，只要他在港城，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想到此处，花蕊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你抓紧点。我这帮兄弟都是急性子，到时候见不到东西，会着急的！” 第54章 接下来的安排 林天河心里暗骂，还真是古惑仔，时刻不忘记威胁人。 便说道：“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就行！别老是拿着我的朋友出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是觉得花爷你，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每次都心平气和的跟你商量。” 说完，林天河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哪一天真把我逼急了，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我这个生意投资这么大，内地的大人物很关注。上次我到大陆，见了什么人，你可以找人打听打听！” 花蕊微微一愣，这小子也学会威胁人了？他去见了什么人？ 听说他在深城建了工厂，难道见了内地的高层？如果是这样，自己以后还真不敢随便威胁。 他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隐隐听说过，大陆想要收回主权，赶走英国佬。 想到此处，暗自警惕。不过嘴上不能怂，说道：“放心吧，兄弟！以后我让他们都不要去打扰你！” 林天河道医院看望了仇义，他的伤还没全好，肚子上的纱布隐隐渗出血丝来。 林天河说道：“仇哥，这次对不住了，把你牵扯进来！” 仇义去豪气的说道：“为兄弟两肋插刀，这算什么？”说话时，像是牵动了伤口，紧紧地捂着肚子。 林天河又说道：“仇哥，我正在筹备电脑生意，你有没有兴趣掺一脚？现在花蕊对这个生意很感兴趣，我让他把沙田的地盘划给你，由你来销售？” 仇义摇摇头说道：“你做的生意，我不懂！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无拘无束！” 林天河也不想再劝，说道：“我跟花蕊那边讲好了，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不过，我劝你一句，最好别砍到这边来！要不然，到时候我也拦不住的！” 这次仇义好像听了进去，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林天河就叫来了倪总，倪总还没坐下，林天河就问道：“倪总，上次跟你讲的，跟内地要一些人才的事，反映回去，有没有结果？” 倪总点点头道：“我今天正准备来跟你讲这事！这事情我之前只跟我老爸讲了一下，他很感激，觉得我们帮他解决了大问题！光赣省报名的干部、专家学者就有上千人，退伍兵有几百人，不过退伍的特种兵就比较少了，只有22人！” 林天河激动的说道：“好，好！这样子，现在我们是三个加上张茹京先生，四个人需要保镖！给你和张先生，每人请2个保镖。我和李叔嘛，我们一般一起行动，帮我们请10个！一共14个，全要特种兵！”林天河有些疑惑，倪总老爸是谁，能发动一个省？那也是大人物呀，可惜自己没有一点印象。 倪总有些诧异的问道：“请那么多保镖干嘛？我觉得港城的治安，还算可以的呀！” 林天河翻了个白眼说道：“可以个屁，我昨天还差点被人勒索了！” 倪总不敢置信的叫道：“啊！那被勒索多少钱？” 林天河咬着牙，恨恨的说道：“2000多万！” 倪总暴跳如雷，狠狠一拍桌子说道：“你个白痴，你怎么不报警？任由他们敲诈？2000多万，能办多少事情！” 这个事情定下来，林天河交代道：“保镖必须要请！之前我们在港城招聘的事，你要接着办了！现在我们设备也定下来了，估计到5月份，第一批电脑就要上市销售了！该做的工作，要抓紧做！” 倪总却对被敲诈2000多万耿耿于怀，漫不经心的答道：“我知道了！” 林天河看着倪总心不在焉，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那2000万最后没给，你办正事要紧！要是5月份电脑生产不出来，到年底，我这手估计就保不住了！保镖要尽快到位，你就以特殊人才的名义，向有关部门申请居留资格！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倪总打了个激灵，忙说道：“一周之内！” 林天河跟李佳禾去了电话，让她把外汇全部平仓，也只有2500万美金。这点资本，暂时没办法在金融市场上混了，先把电脑和光刻机的事情搞好！ 林天河干脆让何美琪过来给自己当秘书，国际经济大事暂时就关注不上了。 盘点了一下资金，算上花蕊那边的1000万港币，差不多有3500万美金的现金。晶圆厂的设备尾款还有1750万没有支付，工厂的流动资金大概需要1000多万，剩下也就500来万能动用了。 内地的光刻机投资，现在是个烂摊子。 港城的事情处理完，必须到内地一趟，把光刻机公司重新梳理一遍！ 老头看着林天河在纸上写写算算，问道：“我们这两天要去一下港中大，芯片样品出来了，去测试一下芯片和主板！” 林天河点了点头，说道：“你上次在内地培训完就回来了，只是说光刻机指望不上了，你是怎么安排的？” 老头说道：“我让那几个分厂，抓紧研发子系统！暂时不着急做集成！” 林天河问道：“你觉得他们能研究出来吗？” 老头摇摇头说道：“难！里面大多数人，都只能称之为工匠，不能称为研究人员，而光刻机需要的是顶尖的科研人才！” 林天河说道：“现在科研人员基本都端的是铁饭碗，谁也不舍得丢，我们很难挖。但是这些年国家岗位有限，很多人员没到退休年龄就退下来了。如果我们雇佣退休的研究人员做研究，你觉得怎么样？” 老头神色微动，点头赞许道：“这个方法可以，你刚才算的，可以动用的资金有多少？” 林天河说道：“差不多500万美金！” 老头说道：“我们首要是测试主板和芯片，其次是抓紧时间开发操作系统！测试完主板和芯片，我们回一趟大陆吧，把光刻机的研究重新梳理一遍！” 第二天，三人来到了徐教授的实验室。徐教授很是激动，接过老头手里的cpu和内存，就往主板上插。 林天河内心忐忑，老头毕竟不是专业搞芯片设计的，这cpu和内存，到底能不能用，他心里完全没底。 但是老头却脸上挂着玩笑，应该是充满信心。 第55章 测试电脑 芯片设计，是一项很复杂的工作。在他有限的、关于芯片的记忆中，好像没几个能一次点亮的，老头这么有信心？ 徐教授已经装好了，一个个开关打开，但主板上毫无反应！ 老头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问徐教授道：“你这个是不是没通电？里面的指示灯不亮，怎么回事？” 徐教授却脸带怒容，叫道：“怎么可能没通电呢？你把我们当白痴了？” 老头争辩道：“我的cpu和内存不可能有问题的，肯定是你们的主板有问题！” 两位技术人员都是很自信的人，谁也不认为自己的设计有问题，都对对方的产品充满怀疑。 主板上那堆错综复杂的电线，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般。 林天河眉头紧皱地盯着，心中感到越来越不爽。 这乱七八糟的布线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任何一处都可能出现问题，并且都可能导致开不了机。 脱线、断裂或者短路，这些潜在风险随时可能引发故障。 林天河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盯着眼前的徐教授，指着那密密麻麻的线路问道：“徐教授，您看这里面有这么多根线，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按照常理来说，这些线,不是应该全部整合到主板里面去的吗？这样才能保证机器的稳定性和可靠性啊！” 听到这个问题，徐教授不禁有些尴尬，他下意识搓了搓手。 过了一会儿，他却坚定的说道：“小林呀，您别着急，这只是个初步的样品而已！放心吧，这又不是最终成品，我们设计的主板，绝对是整整齐齐的！” 林天河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为了照顾了徐教授的面子，他先问老头道：“叔，你这cpu和内存确定没问题吗？这里面有二三十万个晶体管呢，其中一个晶体管出问题，就可能点不亮的！会不会设计有缺陷，或者生产工艺有问题，导致出现了故障？” 老头转过头，盯着林天河说道：“我做的东西，怎么可能出问题呢！” 林天河被那道目光盯得心里发慌，暗自嘀咕着，这老头儿也太自信了吧？ 没办法，他只好转过头去，对徐教授说：“徐教授啊，您看这主板上的线，多得像一团乱麻似的。要是不小心接错一根，说不定电脑都没法开机了呢。要不这样吧，您再仔细检查一下这些线路，确保万无一失！” 徐教授眼神如刀，仿佛能够杀人，抬手指着林天河道：“你这么不信任我，干嘛让我给你做？要不你另请高明吧！” 林倪忙赔笑道：“怎么是不信任你呢，指不定你哪个学生一个粗心大意，把线头搞脱落了呢？毕竟，这实验室人来人往的，也有你注意不到的时候，你说对吧！” 徐教授对着三个人吼道：“滚，你们都先滚出去！”吐沫星子喷了林天河一脸。 林天河暗想，希望只是上面的线头接错了，如果是设计问题，或者cpu和内存的问题，那麻烦就大了！ 重新设计主板、cpu、内存的一种，都要耗时许久。 况且，现在他没有超级计算机，还指望在样机上面做操作系统呢。 如果样机做不出来，怎么做操作系统？ 耽误的时间长了，操作系统还能做的出来吗？ 难道真要搭载个命令行操作系统吗？ 林天河三人都站在实验室外面不敢喧哗，也不肯离开。 但是实验室的门，却被徐教授重重的关上。 过了好一会儿，林天河好像听见了里面传来锡焊机的嗡嗡声，看来真有线头脱落或者接错了！林天河一阵欣喜，这至少降低了出大问题的可能。 又过了好一会儿，徐教授打开门，脸色微红，抬手摸了摸脖子说道：“这次是我错了！里面确实有两处线头没有连接牢固！不知道那个学生搞的，看不不收拾他们！” 这次，林天河亲自把插头插入插座，老头迫不及待的开机。但屏幕上的东西一闪而逝，又黑屏了！ 徐教授指着发黑的屏幕说道：“看看，这下肯定不是主板的问题了吧！我就说，你的cpu和内存肯定有问题！”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四仰八叉的靠着椅背，不停的抖着腿，洋洋得意。 老头看到这情景，脸色都变了，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怎、怎么、会、会这样？”说完，捂着嘴，连连咳嗽，有些直不起腰来了！ 林天河心里一凉，完了！从刚才的情况看，主板应该是没问题了！ 屏幕上的东西一闪而过，肯定是启动失败了！ 再看老头的反应，确实是cpu或者内存的问题。他不是很自信的吗？怎么会这样呢？ 但是看老头的状态，不好再询问cpu和内存的问题，连忙给老头拍着后背，安慰道：“没事，叔。咱们还有钱，时间上也来的及！” 老头的咳嗽止住了，却脸色铁青的说道：“你知道个屁！晚一天，光刻机的研发资金就缺一天！”骂完，颤抖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颤巍巍的递给徐教授，声音沙哑的说道：“这里面是备用的内存和cpu，你重新换上试试！” 林天河刚才被老头呵斥，有些发愣，这会儿回过神来。 他心里暗骂，有备用的，你急个屁呀！对了，他记得流片的时候，每个芯片都做了几十个呢！ 这时候芯片生产的良率，只有70%左右，生产出来又没有经过检测，出问题的可能性太高了！ 徐教授取下上面的cpu，小心翼翼的换上备件。 再开机，主板上发出低沉为嗡嗡声，上面的电线微微有些抖动。林天河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直到上面出现一个小小光标，一闪一闪的。 林天河不知道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他一转头，老头兴奋的手舞足蹈，伸臂缩拳，做出庆祝胜利的动作。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头有这样小孩气的一面。 倪总在旁边，兴奋的拍手鼓掌。徐教授却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与他毫不相关。 看来是成功了，林天河却有些疑惑地，问老头道：“这是成功了？怎么什么也没有？这怎么用？” 第56章 操作系统的难题 老头说道：“现在电脑里什么也没有，操作系统也没有安装，你想要什么反应？这就是裸机！” 成功了就好，下一步就是倪总的事了！林天河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马上又变得喜不自胜了。 现在就差操作系统和批量生产了！电脑热卖，仿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接着是一边投资国内的光刻机相关产业链，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到日本、美国去收割！ 林天河有些得意忘形了，对着徐教授说道：“徐教授，叫上你的学生，晚上咱们搞个狂欢派对，好好庆祝庆祝！” 徐教授瞪着林天河，指着门口说道：“滚！” 既然徐教授他们不参加，林天河却和倪总、老头、何美琪四人去饭店庆祝。顺便说下，现在何美琪是司机兼秘书。 吃完饭，倪总兴奋地舍不得离开，几人顺便来到林天河的住处，商量接下来的步骤。 林天河问道：“现在主板的代工厂有没有搞定？” 倪总说道：“胡顾问介绍了他原来的工厂，帮我们代工主板，对方已经答应了。我们付了定金，他们已经在订购设备了！” 林天河点点头道：“那你督促一下徐教授，抓紧时间把图纸优化一下，我看着上面的线都烦！主板要做的漂亮，让人一看，就感觉是工艺品。现在你的工作是招聘编程方面的技术人员，尽快开始操作系统的设计！这个工程可不小，我怕这块最后拖后腿的了！” 倪总点点头，却有些担忧的说道：“现在港城的大学，还没有编程相关专业，人才是个大问题！” 林天河也很无奈，从无到有做电脑，还真不是轻松的事。 自己有老头这种穿越人士设计cpu和主板，再借助港中大的资源做主板，连带有些部件搞外包，做起来仍然这么难！这种脱离基础的蛮干，最终会是什么结果，最后做出来的电脑会是什么样子，真是难以预料。 老头却说道：“倪总，其实现在的c语言并不复杂，美国的编程人员，也大多数数学系、电子系的工程师转行过来的。港城好找工作的是金融、经济、会计方面的工作。数学系、电子系之类的专业，工作并不好找。你招一批这两个专业的，给他们做一段时间的培训，基本就能熟练掌握了！” 倪总恍然大悟，编程这门技术，还真是从实践中来的。基本都是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然后形成的学科。但是倪总想了想，苦笑道：“我也不懂编程呀！找谁给他们做培训呢？” 林天河说道：“实在不行，就从美国请人吧！最好把肯尼思?汤普森（keh thompson）和丹尼斯?里奇（dennis ritchie）一起请过来，unix操作系统和c语言就是他们一起开发的。请他们过来做个十天半个月培训，绝对是事半功倍！” 倪总笑道：“要是能把大神请过来指导，那当然最好了！林老板给多少预算？” 林天河算了算自己的资本，有些不安的说道：“100万美金以内，当然越少越好！” 老头嘲笑道：“你还真不拿钱当钱呀！美国普通工人周薪不到250美金，高级工程师周薪也才1000美金。就用这两个人十天半个月，你就敢开这么高薪水！” 林天河自嘲道：“这不是没办法嘛，谁让咱没有主角光环呢？我这不是叮嘱倪总，花的越少越好嘛！” 林天河也知道，有些科学家不是靠砸钱的。当然，钱太多例外。 想了想又说道：“你把我画的操作系统草稿，带上几张去！” 这下倪总心里就更有谱了。砸钱也不能硬砸，能引诱一下更高。 倪总忽然问道：“如果他们愿意为我们工作，能开什么薪水？” 林天河白了倪总一眼，说道：“你还真是敢想呀！如果他们愿意留在公司工作，薪水跟你看齐，年薪50万美金！一年能够工作6个月就好！” 倪总悚然而惊，他看了看老头，老头却赞赏的点点头，对此颇为满意！ 林天河想了想，这两人为他工作，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上次在美国自己没有去拜访，是自己什么都没有。空口白话，谁会理你？ 但是现在不同了，性能如此强大的电脑，已经成型，会不会引起这两位的兴趣呢？不管怎么说，让他们见识，增强一些说服力也是不错的。 他试探着说道：“要不你带一台样机过去。如果他们愿意临时过来培训，那就不给他们展示了，到了港城再给他们看。如果丝毫没有意向，你就把我画的系统草稿图，还有样机给他们展示一下！” 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郑重嘱咐道：“样机上，把cpu、内存取下来分开带着，别让人把技术偷走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注册过专利，便对老头说道：“叔，你设计的cpu和内存，很多技术都是很先进的吧，还没有申请专利呢！这个事情抓紧办起来！”芯片设计的专利，很有必要。但是电脑主板和机箱外观等方面要不要设计专利呢？ 他想了想，又对何美琪说道：“美琪姐，你帮忙找一下知识产权方面的律师，跟李叔和倪总对接一下。该申请的专利都要申请下来。我们申请了，可以不管别人的模仿。但是不能别人抢注了，来制裁我们！” 老头点点头，倪总却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问道：“主板、机箱设计这些也要申请专利吗？没这个必要吧！” 不等林天河讲话，何美琪就反驳道：“就像刚才林总所说，我们申请了，可以让别人无偿使用，但是不能等别人申请了来告我们侵权！” 林天河也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我们的电脑是要参与国际竞争的，不是在国内的池子里扑腾！国际上很重视专利和知识产权。如果我们设计出来的东西，被别人注册了专利，人家告我们侵权，不让我们卖，你说怎么办？” 当下的国人，还没有专利意识。 在林天河前世的1993年，姜万猛发明了vcd，创办了“万燕”公司，但是没有注册专利。 结果，国内的其他厂家纷纷买回去抄袭，到了1996~1997年的时候，年销量上千万台，万燕只占3%不到的份额。 又因为vcd上面所用的解码芯片，都是国外购买的，国外的厂商也看到了机会。他们利用芯片价格低的成本优势，压低价格抢市场，最终占到国内市场的60%多。这种错误，自己可不能犯！ 第57章 张先生的顾虑 操作系统的事情交给了倪总，林天河总算闲了两天。 不过，眼下的工作太多了，刚闲下来，张茹京先生就从美国打来电话，称明天就要到港城。 林天河暗暗称赞，张先生是守信的君子，自己又可以把一摊事情交卸出去了！ 林天河把李胜德从深城叫了回来，一行五人到了启德机场迎接张先生。 张先生就一个人，提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林天河赶紧上前接过，又分别介绍了李胜德和何美琪给他认识。 港城的希尔顿刚刚开业，林天河包下了一周的总统套房给张先生居住。 晚宴上，又叫来了胡晓清先生，公司的高层齐聚。林天河不由得有些自豪，现在自己手下，也是人才济济。 酒酣耳热之际，胡先生不知怎么，就骂起了张仲谋起来，又把在美国时发生的事絮絮叨叨的全倒了出来。 林天年龄小，没喝酒，不停的给胡先生使眼色，胡先生却视而不见。林天河急的抓耳挠腮，却也不好阻止。 张先生刚开始还蛮有兴趣，但是听着听着感觉不太对起来。 胡先生说到，他们买美国的光刻机没买成。张先生立马回想起来，怪不得之前他们，买了日本的光刻机，原来是这样。 但是在自己的印象里，张仲谋先生是一位忠厚的长者。怎么会对自己的同胞，耍这种鬼蜮伎俩。 胡先生和张仲谋先生是他的长辈，他不好置评。 便聊起晶圆厂的事情，张茹京问道：“晶圆厂建设在哪里？我们明天就过去看一下？” 李胜德喝了不少酒，大着舌头说道：“我总算盼到张先生了，解脱了！解脱了！你们是不知道，这工厂要求那么多，我又啥也不懂，难为死我了！请来的那些美国佬，全都是大爷，一个伺候不好，就给你磨洋工！” 应该是这段时间，他的压力太大，李胜德感叹了一堆，一句正题没说到。 林天河说道：“我们晶圆厂开在深城，张先生今天刚到，先好好休息两天。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带你过去视察一下！” 张茹京对这个地名有些陌生，问道：“是建在港城本地吗？怎么没听过这个地名？” 李胜德说道：“深城是去年刚改的名字，原来叫宝安，属于内地。港城过了深城河就到了，很近的！” 张茹京心里咯噔一下，眉头微皱。在他离职前，张仲谋特意嘱咐，别到内地去！ 他虽然对内地没有偏见，但是对于到内地工作，心里有些不安。 当下台岛内的政治气候有些特殊，一个不好，父母就会受牵连。他暗暗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不问清楚呢？这几位自称是港城的，他想当然认为工厂就在港城！ 林天河看到张汝京的脸色，隐隐感觉有些不踏实，难道张先生觉得，内地太荒凉了？ 他坐在张茹京的旁边，便开口问道：“张先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张茹京也不隐瞒，提了提张仲谋的告诫，又讲了自己从父母口中了解到的情况，林天河暗暗有些吃惊。 林天河前世，从他开始关注国家大事的时候，到台省旅游，或者台省到大陆投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哪里了解，两岸关系的变迁呢。同时，心中又对张仲谋增添了不少反感，这家伙怎么净给自己添堵呢？ 林天河忽然想到，前世看过一个电视剧，好像叫《原乡》，讲述的是台岛老兵，想回大陆探亲的故事。有很多老兵，在国军败退时、父母、妻子分离，二十多年见不到面，造成了好多人伦惨剧。不过，根据电视剧中，也就是最近几年，台岛打破了两岸隔绝的状态。 自己把张茹京先生请到大陆工作，如果最后他的家人遭受迫害，张先生能安心工作吗？自己的心里，不会感到愧疚吗？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我有两个办法，张先生看看能不能行？” 张茹京有些惊讶，这小林脑筋转的挺快的，忙问道：“你有两个办法？快说说！” 林天河道：“第一个方法，就是把亲人接过来，港城这边比较自由一些，没有那么多政治上的问题，需要考虑。只是，我不知道实施起来难度大不大！” 张茹京说道：“这个方法行不行，我也不知道。不过，要把家人接到港城，以我估计，难度很大！你可能不清楚，因为港城距离大陆近，很多台省绕偷偷道，回大陆探亲，都以港城为中转地。所以，台省对百姓到港城，都充满警惕！你再说说第二个办法！” 林天河道：“第二个办法，就是冒名顶替了！我们公司注册在港城，你明面上不做晶圆公司的ceo。采购经理挂名，把到晶圆公司ceo上面。如果你到内地去，就以采购经理的名义去。” 张茹京眉头皱了皱，他隐隐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反而是第一个方法，虽然实施起来有难度，但并非完全不可行。 这第二个主意，在他看来，简直有些离谱。如果内地有人泄密，那什么不都露出来了？台省抓敌对分子，那可不用像法庭一样讲证据的。 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了，帮助内地发展芯片事业，他也是很乐意的。但是家人不能不管不顾呀！ 林天河倒是觉得，第二种办法挺好玩的，有点谍影重重的味道。平时，谁会去关注一个采购经理呀，又不用他去刺探情报。况且，大陆的反谍可是很厉害的！ 林天河想了想，这是人家的大事，自己不能搞得太不重视，便说道：“张先生，要不你先顶替身份，到内地工作。家里老人，可以先让他们到日本、美国、或者新加坡定居去。过个一年半载，再接到港城来！有时间，你也可以过去探望。只是苦了张先生您，最近几年不能回台省老家了！” 张茹京道：“让他们先移居，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他们不是什么声望很高的人，也不涉及保密，台省应该不会阻拦。至于我，回不回台省，都无所谓！” 林天河道：“既然如此，那你看着安排！资金上有短缺，尽管告诉我！台省，你早晚可以回去看看的！” 第58章 工厂进度 张先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只在港城休息一天，就要求到晶圆厂看看。 这次林天河他们没有走陆路，直接自水路经蛇口入关，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他们投资建设的工厂。 当下内地的建筑，大多依靠人工。靠着人多的优势，短短三四个月，晶圆厂和电脑组装厂的厂房已经建成。 原来人声鼎沸的状况，已经不复存在。从不远处的小山头往下看，两家工厂内，十来座长方形厂房拔地而起，错落有致。再不是几个月前，他看到的灰尘漫天。这是属于自己的工厂，林天河顿生豪气。 在李胜德的带领下，首先走进晶圆厂。厂房占地颇大，还有很多空地没有利用起来，散落的五六个车间，看起来颇为孤单。 张总对这么大的工厂，啧啧称赞。一边走，还一边说道：“这么大地方，不利用起来，有些浪费呀！” 林天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接口说道：“我们现在的设备，这么多厂房已经太多了。以后可以边生产边增建！” 张总却说道：“那不行的，这种建筑的打桩震动、噪声、灰尘，都会影响生产。晶圆生产，是个很精密的过程，不能有一丝干扰！” 林天河有些诧异，这么说的话，自己白圈了这么大地方了？ 或者以后扩建，只能先建好别的工厂，把设备迁过去，才能对这里施工？ 张总又说道：“这里可以做成绿化区，这工厂要改建，是个大工程，轻易不能动！” 林天天点点头，说道：“现在设备还没到，需要怎么做绿化，你说了算。” 张总却又问道：“工人招聘的怎么样了？这工厂的要求可是很高的，最少要高中以上文化！在内地，有这么多人才吗？” 林天河看向李胜德，李胜德回道：“根据咱们之前，跟政府商谈的结果，由他们帮我们协调人员！”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二哥，你在各地的报纸上，也刊登一下招聘启事，工资开的高一些。咱们之前陷入思维误区了。现在大学又重新开始招生，政府要安排很多人的工作岗位，不一定安排得过来。社会上无业青年很多，咱们工资开的高，说不定，有些工厂的技术人员，也愿意过来工作。他们也能腾出一些岗位，给无业青年嘛！” 李胜德说道：“有道理！我之前到羊城出差，路上遇到不少青年，无所事事的瞎闹。” 张总说道：“那就尽快安排工人过来吧！设备调试、安装，都需要工人！还需要先对工人进行上岗培训。晶圆的投产周期，可有些长，没有个一年半载，别想满负荷生产！” 林天河一愣，看向了老头，老头却郑重的点了点头。 马上二月份了，按照张总所说，最快也要半年！到5月份，还只能进行试生产，到时候能攒多少cpu和内存？ 自己推出电脑的计划，是不是太仓促了？ 现在厂房基本建好了，设备还没到位，车间里没什么好看的，空空如也。林天河对张总说道：“张总，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就不管了！” 张总点了点头，感觉担子沉甸甸的。他直接管理大型晶圆制造工厂，也是第一次，只能边实践，边总结。跟李胜德做了工作上的交接，他就正式上岗了。 李胜德兴奋的说道：“我终于解放了！张总在这边住哪里？” 林天河也马上意识到了问题，又给他分配了任务，说道：“你去政府招待所，帮张总包两个房间，一间住宿，一间临时办公。我在港城给张总租了一套豪宅，张先生回港的话，也有地方住。” 现在深城连个私营酒店都没有，民房的设施也太落后了，只能安排到招待所。 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林天河与老头两人，直接坐火车前往沪城。沪城光机，也是林天河投资的两家光刻机企业之一，但是过来一看，却令林天河颇为郁闷。 工厂门口传达室，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正端着搪瓷茶缸喝茶，茶缸上还印着“建厂纪念”几个字。两人走近，大爷低头喝茶，头都不抬，问到：“你们找谁？” 林天河也不惯着，丢过去一包“牡丹”牌香烟。大爷没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吓得一跳。一看是香烟，赶忙伸手抓过去。这时候讲话就客气很多了，抬起头问道：“您二位找谁呀？” 听林天河找厂长，这大爷终于有点门卫的样子了，眼睛一瞪，又摸了摸手里的香烟，说道：“厂长忙着呢，你们有什么事情？” 林天河说道：“我们是你们厂的股东，过来找一下厂长！” 门卫大爷却神情一凛，上下打量着两人说道：“我没听说过什么股东！我们是国营工厂，什么时候有私人股东了？” 这话把林天河气个半死，自己投资了200万美金，是占股49%的股东，居然门都进不去？林天河无奈，又不能跟门卫大爷发火，只能跟着老头滚回招待所。 林天河越想越气，给资管委的刘主任打了电话，说到：“刘主任，你们是怎么回事？我到了沪城光机，门都进不去？” 刘主任却叹了口气，没声了！林天河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连刘主任都管不了？ 刘主任像是在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林呀，这事情难办！沪城光机原属治安部出资创办，名称沪城八三二厂。这个厂，主要生产各种显微镜、望远镜这些，本身效益很不错。研究制造光刻机，只是他们之前顺带的事，从这个上面挣不到钱。” 说到这里，刘主任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这个部门，之前成立太仓促了，很多事情没有事先沟通清楚。工厂方面以为，只是上面多了个婆婆。他们本身就受多头领导，我们又给了这么大一笔钱，他们当然没有异议。所以李先生给他们做光刻机培训，他们也很配合。” 这是想屁吃呢！只拿钱享受利益，却不愿意付出，天下有这么好的事？ 林天河刚准备反驳，却听刘主任接着说道：“但我们后来派人去接管，就遇到麻烦了。工厂方面说，他们没有接到通知！治安部认为这个厂还是归属于他们，沪城方面则认为还是该归他们管辖，这事现在还在扯皮！” 第59章 光刻机困局 当下的国企就是这样，各个部位，都有自己的直属工厂。 各个地方政府，也有自己投资的一帮国企。 自己上次还是太着急了，事情还没有理顺，就着急忙慌的回港城。沪城光机更是来都没来，不出事情才怪！现在成了这副烂摊子，该怪谁呢？ 林天河想到了青华精密，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忙问道：“青华精密那边怎么样？那边不会出问题吧？” 刘主任说道：“那边没问题！青华精密原本就是青华的包袱，他们能把包袱甩出去，怎么会扯皮呢！” 这话让林天河放心不少。要是两头都出问题，那可真是五雷轰顶！ 现在沪城光机怎么办？是放弃，还是争一争？ 如果要争，那就是跟治安部和沪城政府打擂台了！这可是利益之争，可不像上次在京城的那番胡闹。 那时的打击面虽然大，却没有对谁的利益造成实质损害。现在却不一样，沪城光机厂效益不错，人家凭什么要放弃呢？ 想到这里，对于沪城光机，林天河有了放弃的打算。 便问道：“刘主任，他们拿了我的钱，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他们不愿意干，我把资金撤回来，这样没问题吧？” 刘主任一阵沉默，林天河问道：“怎么回事？事情不愿意干，钱也不愿意退？” 刘主任叹了口气说道：“你到京城来吧，这事情，咱们需要面谈！” 挂了电话，林天河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搞个光刻机，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抬起头，发现老头是呆若木鸡。赶紧安慰道：“叔，这家实在不行就算了，我们再找一家！” 老头叹了口气说道：“再找一家没问题，但是时间已经耽误了呀！现在，光刻机技术含量是还不太高，但是国际上的水平，每天都在进步呀！中间稍有懈怠，就需要几倍的努力来追赶！” 林天河也无奈，但事已至此，要怎么弥补呢？ 林天河问道：“叔，你之前研究光刻机的，对国内光刻机的历史，以及国内相关技术的专家，应该很有了解吧！现在光刻机，技术含量最高的部分，就是光学部分，有没有相关的技术牛人？” 老头沉思良久，说道：“国内在这方面，确实有两个牛人，可以称得上是国内光学方面的奠基者也不为过！” 林天河一阵狂喜，忙问道：“是那两个人？” 老头说道：“一个是?王大恒先生，现在应该在喜都的喜都光机所工作，他可以称得上华夏光学之父了！他生于1915年，早年曾留学英国，获得硕士学位。整个国家在光学方面的研究，都有他的贡献！” 林天河啧啧称赞，这老头真是个闷葫芦，自己不问，就是不说！难道之前忘记了？ 老头接着说道：“我国的光学玻璃、光学器件、光学仪器等等，都是由他奠基！” 林天河听了这话，兴奋的手舞足蹈！如果能说动王先生，200万美金打水漂算什么？光刻机那还叫事情吗？ 林天河立马说道：“咱不着急去京城了，先去喜都！” 老头却说道：“我们这样冒失的跑过去，会有人理我们吗？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林天河一想也对，如果刘主任从中牵线搭桥，绝对事半功倍。 他忽然想到，老头还提了一人，忙问道：“你刚才说的另一个是谁？” 老头说道：“另一位是龚祖同先生，他岁数有些大了，现在应该在长安光机所任所长。”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这些都是人才呀！那我们明天就去京城，先去看下青华精密的情况。” 林天河到了京城，这次没有再挤公交车。可能是刘主任自知事情没办好，亲自到火车站迎接，表示歉意。刘主任的态度，让林天河有火也发不出。 坐上刘主任的桑塔纳，林天河调侃道：“刘主任升官了呀，现在开上了进口小轿车了！不得了，不得了！” 刘主任有些脸红，说道：“这是沾了你的光了！你的400万美金不归我们使用。但是美金到国内，还是要换成人民币花的嘛，也算是我们创造外汇了，所以配了一辆桑塔纳！你还别说，这德国车，就是比苏联的嘎斯车舒服！” 林天河说道：“这你是说对了！德国的汽车品牌，竞争激烈，坐着的不舒服，谁会买？不像苏联，都是国营，舒不舒服压根没人考虑！” 林天河这话一说，刘主任不敢应声了。这话刘主任可不敢接，那是会犯错误的。 刘主任要送两人去招待所，林天河说道：“不急，先到你那里，聊聊沪城光机的事情！”林天河这话一说，刘主任的脸就垮了下来。 刘主任的部门，还在那个小院，还是那一栋楼，看起来灰扑扑的。 挂在门口，白底黑漆的字，已经掉色，林天河感觉有些破败。 还没坐下，林天河就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收了钱，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不同意归我们管理，钱应该退回来吧！” 刘主任说道：“我们给出去的那笔美金，他们已经花光了！说是引进了设备。不过，人家也不说不给退，反正就是各种扯皮！沪城说工厂是治安部的，应该治安部给。治安部说厂子在沪城，应该沪城给！” 林天河问道：“现在你这个部门这么没地位？那两边的大爷，就这么相互推诿，你毫无办法吗？” 林天河说到这里，刘主任像是憋了很多委屈，眼圈都有些红了。 说道：“我这个部门，是为你的光刻机工厂仓促成立的，制度上面完全没有跟上来！之前划归我们部门管辖厂子，效益差的，各个部门争相甩锅，我们倒是顺利的接了下来。效益好的，都把在手里不肯放，现在基本都没有接过来！” 林天河感觉刘主任都快哭了，又接着说道：“我这个部门，上面只给本部门的计算工资和办公费用，其他的一概没有。那些亏损的厂子，原来的上级不管了，天天堵我的门，找我要工资，找我要研究经费！你说，我从哪里给他们找钱？” 第60章 青华光机的问题(1) 林天河一看刘主任的神情，肯定是遭受了巨大的困境。 一个成年男人，被逼到什么地府，才会像这样差点哭天抹泪的？ 如果刘主任没有撒谎，那他真是屁股坐在火山口下了！ 林天河听到这里，也是坐不住了，噌的站了起来，这都几个月过去了，最终就弄成这样？ 这不光是光刻机没进展的，还多了一堆要饭的大爷，还做个屁的光刻机呀！ 他动了动嘴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事能怪刘主任吗？这显然不是刘主任的问题，作为新成立的试验部门，又是从不相干的、级别更高的部门的身上割肉，人家能同意？ 况且，各个部门手中也有各种包袱，有人接锅，哪有不趁势甩锅的道理？ 造成现在的结果，是在正常不过的道理。 上级的行政命令，对自己有好处的就接过来，没好处的就各种推诿搪塞。 林天河暗自叹息，这事情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傻、太天真！ 把这么重大的事项，寄托在行政命令上，又不能就近掌控，自己真是傻白甜！ 老头听完，气的脸色铁青，重重的拍了拍椅子扶手，看起来咬牙切齿！ 刘主任可能是受的委屈太多了，讲完话，气息还没喘匀。问道：“小林，你说我接下这么大烂摊子，应该怎么办？这可都是你的主意，我现在是风箱里的耗子，里外不是人了！” 都是因为自己，才让刘主任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林天河不能推脱责任，办法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到的。 想了想他说道：“一时间，我也想不出办法，你等我回去好好想想！” 林天河和老头来到招待所，相顾无言。今天的局面实在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两人就这样对坐老半天，林天河问道：“叔，你有什么好办法没？” 老头看上去有些呆呆傻傻，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原来就是个搞研究的，只要做好研究就行！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怎么就这么难呢？” 林天河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只能明天去这些工厂看看，实地调研一下，才知道怎么办了！” 次日一早，刘主任就在招待所等着他们了。 林天河吃惊的问道：“刘主任，你这工作态度可以呀！这么早就上班？” 刘主任说道：“我去单位上班，单位门被人堵住了！我远远的看见，就直接过来找你们了！” 林天河一阵目瞪口呆，还真有这种事情呀！他是有些看热闹不管事大，说道：“走，刘主任，咱们看看热闹去！” 刘主任赶紧拉住林天河说道：“小林呀，老哥求你了！千万别去，要是走近了，他们还不把我车子给砸了？今天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 看样子，热闹是看不成了。林天河说道：“那行吧，我们去青华精密看看！” 几人在砂石路面上颠簸了快1个小时，终于来到位于香山附近的工厂。 远远的，林天河看到一个大爷躺在门口晒太阳，手中端了个烟袋锅子，那神情真是悠闲自在，仿佛神仙。林天河心里一顿不爽！ 林天河忍住没发脾气，小汽车直接放行，大爷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进了厂子，沿着水泥地面，摆了一溜靠背椅，十几个人靠着椅背晒太阳。 还别说，现在刚阳历2月份，上午10点左右，日光柔和，正是晒太阳的好时间。 但是林天河脸色铁青，快要滴下雨来。自己投资那么多钱，就是请这些大爷过来晒太阳的？ 来到徐总的办公室，徐总倒是没有懈怠，正在伏案作图。 林天河语气不善的问道：“徐总，你们厂子的工人，就是过来晒太阳的吗？” 徐总惊讶的抬起头来，看是林天河、刘主任一行，脸色一肃说道：“那怎么会呢！我们的研究人员都忙着呢，那些工人现在没事干，晒晒太阳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把林天河怼的一愣，徐总的话也有道理呀。工人没事干，到车间去添乱吗？ 但是他心里憋着的火，却要发出来。问道：“要是没事干，就开除！养这么一群大爷，浪费多少粮食！” 这话把徐总惊得目瞪口呆，过了一会才说道：“这些都是技术高超的师傅呀，要是把他们辞退了，精加工、打磨、安装就彻底抓瞎了呀！” 感情这些人，都是有手艺的呀，徐总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林天河觉得气不顺。 忽然想到，这都是手艺人，自己最不喜欢手艺人！ 自己要的是批量生产的光刻机，可不是靠难以琢磨的手艺！ 林天河评价得失后说道：“总之，我不养闲人！这些晒太阳的，都让他们滚蛋！” 这下，徐总彻底呆住了！他感觉这个小老板，是彻底疯了！ 他可不能跟着疯，这个小老板现在在气头上，晚点再劝劝他。便应承道：“好，我这几天就把他们辞退。” 林天河这才觉得满意些，忽然又想起门口大门卫大爷，他又说道：“我之前让你保密的，你门口就派个大爷，当吉祥物吗？” 徐总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 林天河说道：“我们从门口进来，他眼皮都不抬一下！这就是你承诺的保密？” 徐总明白了，这大爷应该是看到他们开车进来，所以拦也不拦。 想想也是呀，这年代，除了政府部门有人开车，还有谁能有钱买车？既然这样，谁会没事找事的拦开车的？ 徐总说道：“我晚点就批评教育他！” 林天河说道：“批评教育就算了，让他走人！刘主任，你这边找四五个退伍军人，有没有问题？” 这叫事吗？刘主任笑着应承道：“要不要多点，四五百个都可以的！” 徐总有些头皮发麻，看来自己理解的保密，和小老板要求的保密，完全是两回事。 林天河说道：“以后给每个人发一个厂牌，要难以仿制的。工厂内的人，必须携带厂牌出入。工厂外的人，除非有你亲自领着，谁也不能进！” 想了想，林天河的这时候还没禁枪，民间56半自动不下千万支，又说到：“刘主任，我们可以申请持枪吗？” 刘主任点点头说道：“你请的门卫都是退伍军人，申请都不用申请！” 第61章 青华光机的问题(2) 林天河心里憋的火，终于发的差不多了。 徐总带着林天河他们参观工厂。 首先来到光学玻璃车间，里面几个身穿白大褂的，正在画着图纸，几人进来，他们也不抬头。 旁边站着两个人，像是在争论什么。 林天河侧耳倾听，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说道：“这个凹面镜，打磨精度太差了，不用量，眼睛看就知道不合格。你告诉我，这个怎么用？” 另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说道：“你这是什么形状？搞这么奇怪的形状，你还怪我？你看外圈，打磨的是不是很好？这内圈完全没法磨！” 这算是科研与实践的碰撞了吧！ 林天河大概能听懂是什么意思，就是一个凹面镜，里面形状奇怪，还有直角转弯，外面是个平滑的圆弧，打磨起来比较简单。 这种形状的镜片，林天河是不知道怎么打磨。 他想象不出来，用什么方式，能够打磨出直角来。这镜片还不是圆形对称，没有圆心，看起来只有一条对称轴。 这应该需要对打磨和精密加工的进行研究的吧，只靠这样的手工作坊，能做出光刻机吗？ 在更先进的光刻机研发中，手工还能跟得上吗？他对这一点，深表怀疑。 林天河已经有了受打击的思想准备，所以只是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又来到工件台车间，这里穿白大褂的和蓝色工装的人，倒是很和谐。 穿蓝色工装的说道：“我老王的手艺，你们可以放心！只要你们能要求的出来，我就能给你车铣出来！” 一个穿白大褂的，手里拿着一根金属杆子，长度约半米，放进一台像是什么仪器旁边，认真的观察后，说道：“不错呀，老王，完美！” 老头走上前问道：“你这个是激光干涉仪？测量精度是多少？” 白大褂的自豪的说道：“这台激光干涉仪，水平测量，精度可以达到1微米。单点测量，精度可以达到千分之一微米！” 老头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林天河也不知道这个精度够不够高。 看了两个车间，林天河基本有些印象了。 现在青华精密是一把抓，什么都是自己研究。这种方式，在当下的精度，应该也不算错，只要精益求精，也能做的出来。 但是这种一家单打独斗的局面，要不了多久，就会跟不上趟，会被人狠狠地甩在后面。 林天河说道：“徐总，剩下的先不看了，咱们开个会，讨论讨论！” 老头也点点头，刘主任说道：“行，我也见识见识现代企业是怎么做的！” 来到一间不大的会议室，四人分别坐下，林天河首先发言道：“我也算对咱们的光刻机研究，有了初步的了解。叔，你对光刻机比较了解，你觉得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老头面无表情说道：“徐总，你现在的思路完全错了！你现在的情况是，所有的零部件，都是自己加工。” 徐总脸色有些难看，有些愤愤不平的请教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老头说道：“我的意见是，砍掉所有零部件的生产！只保留零部件的研发，以及整机的集成！也就是说，你根据要求，设计出符合要求的光刻机出来。然后，根据光刻机的要求，把需要的零部件标准制定出来，把零部件交给别人研究！” 徐总有些不解的问道：“如果是这样，找谁给我们生产零部件？我们的数量这么少，有人愿意给我们生产吗？” 刘主任点点头说到：“你们每次只生产，只要一两件样品的话，我敢保证，没有工厂会接你们的单子！除非你们找那种经营不下去的厂子！” 说到底，其实还是钱！数量少，技术又要求的高，别家工厂是疯了，才会给你生产这个？ 所以，要想让人家生产，必须给钱，给大钱，给到对方不忍心觉得的价钱！ 三人都看着林天河，等他的意见。 林天河想了想，自己现在只有300多万美金，是可以动用的，这点钱可能不够。不过，再有几个月，就有大笔的资金进来，倒也不怕缺钱。 林天河说道：“我也比较认同这个方法，咱们工厂再厉害，工人技术水平再高，能跟全国各个行业的最顶尖人才相比吗？比不了！” 他边说，边思考，又说道：“光刻机眼下还不需要最高、最精密的技术，但是我们不能只看眼下。随着生产工厂对光刻机精度要求和技术要求的提高，以青华精密掌握的技术，是完全不够的！所以，我们必须聚集全国最聪明的头脑，来一起做这件事！” 徐总是知道其中的难度的，刘主任仿佛是首次听到，充满了惊讶！ 这要耗费多大的资金、做成多大的事情？ 他忽然感觉到，如果这个事情在自己手里做成，哪怕其他的工厂全部倒闭，也无所谓了，自己必定青史留名！ 刘主任变得有些兴奋，问道：“小林，这要花不少钱吧！现在国家是没钱投入的，你的资金方面有没有问题？” 林天河说道：“现在，资金上面有困难！不过我们的电脑就快上市了，资金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刘主任兴奋的搓着手。徐总也有些激动，他之前从来不敢想象，还能这么操作。 他又有些疑虑，问道：“全国最顶尖的技术，这当然好了，但是这些技术都在哪里？我们应该找谁？” 刘主任摆摆手说道：“这都不成问题，我们单位有专门的科室，正在整理这些！” 既然如此，徐总还有什么可说的？又不用自己操心钱，技术方面，自己这边只管提要求，还怕造不出来最先进的光刻机？ 他又有些疑虑，最先进的光刻机，应该什么样子的呢？ 想了想，他又问道：“但是现在资金上有困难，我们应该怎么办？” 老头说道：“你和刘主任，你们就首先去拜访各个相关单位，先把人脉建立起来！了解他们掌握的最新技术，当前的技术进展，还有后续的技术方向。” 第62章 光刻胶 林天河做了总结，说道：“美国的军工业，都是使用外包采购的方式。国防部提要求，拨款给企业研究技术。我们虽然不是美国国防部，但是方法我们可以借鉴。” “其实很多技术，并不是只能用在光刻机上，比如工件台。哪个企业能够做出高精度的机械零部件，他们可以使用在精加工领域，能够赚大钱的。还有智能控制，不光可以用在光刻机上，数控车床能不能用？国防军工能不能用？” 刘主任赞成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做成了，自己的屁股下的位子，也能往上挪一挪！ 这事情基本就这么定下来。 但是徐总还有些疑虑，说道：“方案定下来了，但是这些工人怎么办呢？他们现在的编制，都在我们厂呢！我们不管了，以后他们就没有饭碗了！” 林天河虽然之前要求的可以开除员工，但是那是针对混吃等死的员工。 现在因为经营战略调整，就把这些岗位都砍掉了，人家没了饭碗，能不闹事？林天河看了看刘主任，刘主任也是满脸严肃。 林天河说道：“这些人都是专业的技术工人，要不帮助他们开办一些小工厂。玻璃仪器厂、机械厂、量具厂之类的，一些动手能力强的研究人员，也可以分配给他们一些。” 刘主任说道：“你这个办法当然不错，但是资金从哪里来？他们的产品生产出来，卖给谁？” 这话把林天河也问住了，谁出钱？产品卖给谁？ 林天河想了好久，说道：“之前我们商量的，出钱给其他单位做研究，我们再附带一个要求，技术我们有使用权！” 徐总问道：“然后呢？” 林天河说道：“我们再把技术转让给这些小企业，让他们提升技术水平！” 刘主任说道：“你说的都是技术上的问题。资金投入的问题，产品销路的问题呢？” 林天河说道：“我们以青华精密为投资主体，占较大股份，再给这些工人一些股份。他们技术跟得上来，就可以作为青华精密的备用供应商。再有，他们的技术上来了，即使做不了备用供应商，在跟其他企业的竞争中，也会不落下风。找饭吃，还不是很简单吗？” 刘主任想了想，觉得也不错，但是马上他就意识到有问题，说道：“让他们跟其他国企竞争？人家国企会找他们买东西？” 林天河笑道：“你觉得这种全是国企的状况，能持续多久？” 刘主任心头巨震，林天河是知道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消息吗？他为什么这么笃定？ 自己在京城的人脉不差呀，怎么自己就从来没听过呢？ 不过想了想，刘主任也释然了。让青华精密投资，其实也不用他和国家出钱，还是小林出钱。 亏了就亏了，自己操心这么多干嘛？ 事情商定，吃了顿饭后，林天河和老头就准备回招待所休息。 刘主任却不同意，说道：“今天上午的事情解决的很好，但是我手底下还有20多家工厂，现在工资都发不出来，你们可不能不管！” 林天河想骂娘，上午解决的很好？说到底，还不是砸钱吗？ 但是，那是光刻机工厂呀，寄托着老头的心愿，不砸钱，老头估计要砸他。可是别的工厂，关自己什么事？也让自己砸钱？自己眼下没钱了呀！ 不对，之前划归刘主任管辖的，一共不就30来家工厂吗？不是说盈利好的，都不肯让他接手吗？亏损的就这么多家？ 去往第一家工厂的路上，刘主任介绍到：“这第一家是光刻胶工厂，是化工部甩过来的，现在已经断顿了，完全没生意。他们人数少，倒是没怎么去闹！” 林天河说道：“刘主任是对经常去闹的工厂有意见呀！不应该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 刘主任说道：“会哭敢闹的，并不一定就是最困难的。这光刻胶工厂才是最难的！” 光刻机工厂就在市里，工厂很小，看起来像是一个僻静的小院，一座占地只有两三百平方的车间，一座两层小楼。工厂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刘主任直接带他们到了二楼，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请进”，刘主任推门，把两人都请了进去。 刘主任介绍了林天河和老头，又介绍到：“这位是何厂长，老研究员了，你们聊聊！” 老头也不客气，问道：“何厂长，咱们现在生产的是什么光刻胶？” 何厂长一听，这是遇到内行了，说道：“我们现在生产的是环化橡胶-双叠氮体系的光刻胶，现在在研发工艺，提高纯度。” 老头摇摇头，说道：“仿制的是柯达的技术吧，这种技术已经落后了，我们根本没办法用。” 何厂长精神一震，这是有客户上门了呀，这样的机会要抓住。 忙问道：“你们现在光刻机精度是多少？怎么会用不了呢？” 老头说道：“我们要生产的是1微米的芯片，你这种光刻胶，只能做到2微米的。”说着，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何厂长也有些沮丧，终于有人要买光刻胶了，自己却生产不了。 现在工厂的生产已经完全停了，两三个月没发工资了，工厂就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死撑，能撑到什么时候？ 刘主任道：“现在生产不了，不代表以后生产不了呀！你们两个，无论如何要救救这个厂子！” 老头觉得为难，林天河却是觉得一阵头大。 光刻胶不是一个单独的产品，一般都是大的化工企业来做的。为什么呢？ 这就相当于有个人喜欢吃鸭舌，但是一只成年的鸭子，是有其他价值的，比如鸭头、鸭脖、鸭腿、鸭胸，甚至羽毛也有用。而现在为了吃鸭舌，养一只鸭子，宰杀后把其他部分都扔了，只留下鸭舌！ 谁会为了吃长在最高处的梨子，栽一棵梨树呢？ 到2020年代，光刻胶的市场，也只有二三十亿美金的容量。国内的化工巨头，为什么不愿意做这个呢？ 因为市场太小了，即使是市场份额最大的东京应化，也不过占到25%不到的份额，有多少营收呢？五六亿美金。 所以，单靠这种产品，市场发展空间太有限了。 第62章 晶圆厂设备 况且，专门研发光刻胶，投资却非常大。要做出最顶尖的光刻胶，各种精密的检测仪器、设备要不要买？市场上买不到的设备，需不需要自己研发？ 而这些东西，在大型化工厂里，都还有其他的用途的。 光刻胶研发中，产生的很多副产品也有用途。提纯技术，能不能用到别的产品上？ 这些还只是林天河的看法，一个外行人的看法。 老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肯定是想到更多的难点。 不投入几亿甚至十多亿美金的研发经费，难以做出极紫外光刻机所用的光刻胶的。归根到底，投入产出比太低了。 林天河忽然想到，单纯做光刻胶，市场份额太小了，能不能扩大一下产品种类？ 能不能做电子中所用到的很多产品呢？扩展到电子化学品领域，那可就多了，高纯净试剂、特种气体、液晶材料、封装材料、pcb材料之类的。 这个思路一打开，林天河顿时精神一震。这些产品，一般都要求高纯度，高科技，在研究上跟光刻胶有很多相近之处。林天河便问道：“何厂长，你们厂就你一个研究员吗？” 何厂长无奈说道：“还有3个， 发不出来工资，又没有事情做，都在家里待着了。” 林天河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在这个厂基础上建电子化学工厂，产权方面有大问题。按照光刻机公司的惯例，国家应该是要控股的。 而这个厂太简陋了，自己扩充起来，需要耗费巨大的财力和精力，却只能占一点股份，那也太亏了。 还有人才问题，就这么几个人，够干什么的？ 老头觉得林天河话有些多了，他觉得这个光刻胶工厂，完全不值得投资。用胳膊肘了林天河两下，林天河察觉了，问道：“何厂长，有没有空房间？我和李先生谈些事情！” 何厂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钥匙，给旁边的会议室开了门。林天河把老头拉了进来，关上门说道：“叔，你觉得电子化学品这个方向怎么样？” 老头眼前一亮，却又迅速黯淡。说到：“难呀，专门做电子化学品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方向。但是基础的化学品，却需要化工厂提供呀，国内的化工厂，你能指望谁？” 对呀，电子化学品的上游，是基础化学，负责提供原材料的。就国内当下的基础化学领域，还处在化肥都不能大规模推广应用的地步。 林天河沉吟一会说道：“这块短板，只能靠国家来填充。刚开始只能进口，不过这种原材料，很多国家都能生产，自始至终也不会成为卡脖子领域。” 老头点点头说道：“如果做电子化学品，你准备投资多少钱？现在的钱够投资吗？” 林天河说道：“现在只能先让他们活下去！” 老头说道：“如果做这方面的材料，需要进口原料，所以首先就要把工厂迁走。他们那些坛坛罐罐就不要了！只要把人才搬走就行了。”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在京城，进出口都不方便。我还有个顾虑，就是投资问题，就这点人和东西，我们直接收购就可以了，但是刘主任能同意吗？” 老头是一阵沉默，这个问题很难解决。 林天河说道：“叔，你说我们只把人搬走，工厂还留给资管委怎么样？反正工厂还在，又没有人跟他们闹事，刘主任会不会愿意？” 老头也拿不定主意，说道：“那跟刘主任谈谈，看他怎么说！” 两人商量完毕，又回到何厂长的房间，林天河问刘主任道：“这个工厂，我们是没办法管的，设备太落后了！” 刘主任哭丧着脸说道：“小林呀，你就看着这帮工人饿死吗？” 林天河看了眼老头，老头回答道：“刘主任，要是我们接手，也不是不可以。设备、厂房、地皮什么的，我们就不要了，我们只要人，工厂的工人、技术人员这些。” 老头顿了顿，让刘主任和何厂长消化消化。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老头接着说道：“你开个价，如果没问题，我们把人接走。愿意留下来的，我们也不勉强。” 这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决定的，林天河决定给刘主任他们开会讨论几天。 但是刘主任第二天又过来了，让林天河和老头，无论如何去其他工厂看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 晶圆厂生产设备，除了光刻机，其他的设备，这些工厂分别做一种或者几种。 这是个完整的产业链条呀，生产刻蚀机的、离子注入的、涂胶的、化学研磨的，应有尽有。 林天河仔细想想，也明白其中的问题了。 资管委接过来的工厂，都是生产经营有问题的，也就是别人甩包袱的。 而晶圆厂的生产设备，大多数没什么业务。 如果林天河他们不投资，要不了多久，这些全部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但是让林天河全部投资也不现实！他按照老头的指点，重点的、技术又比较先进的，都按照合资工资的要求，给投了钱。 有的相关性比较强的，林天河建议刘主任进行整合，同一个部门所管的单位，再搞重复研究，那就太浪费了。 这么多厂，林天河完全照顾不过来，给的钱也不多，完全就像撒胡椒面。林天河叮嘱刘主任道：“刘主任，你现在既是资管委的主任，又是这些工厂的董事长了！你可要监管好！” 说完这些，林天河忽然想到一个办法，说道：“刘主任，这些工厂现在也没什么研发经费，干脆到深城的晶圆厂去实习一番！那边基本都有对应的设备，他们一边在那边操作，一边学习。过个几个月，设备的操作、原理都学会了，再回来造机器，你觉得怎么样？” 老头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马上点点头道：“对，没有学习交流，就没有进步。” 刘主任一想，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问道：“需要他们什么时候去？到时候我这边安排一下，我们部门也跟着去！现在管的企业，全是这方面的，自己都不了解，怎么指挥？” 林天河一愣，这刘主任很有主观能动性，能想到这些，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他点点头说道：“刘主任这个主意好。3月初吧，到时候你来安排，统一前往！” 第63章 电脑出世 林天河回到招待所，感觉很疲惫。今天遇到的一切，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发现，在国内布局光刻机产业，以及相关产业链，简直是戴着镣铐跳舞。 资本问题、人才问题、制度问题，一切的一切，让他的想法无法施展。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 想到这些，他再也坐不住了。叫起了老头，把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 老头听完，陷入了沉默。林天河的担忧，他也不是没有。 但是光刻机以及相关产业，是一串长长的产业链。为什么不在港城做，要跑到国内做这个？还不是看上国内的产业链完整吗？ 但现在的情况是，产业链的完整性优势，完全没有发挥出来，反而陷入无休止的内部扯皮！他前世，就是个钻进研究室的人，现在的状况让他很烦，却又束手无策。 老头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林天河说道：“造成当下的困境，一方面是国内各方面的因素。另一方面，是我们的资本还不够雄厚！我们还是先把电脑做出来吧！” 老头说道：“之前你不是了解了王大恒先生吗？还要不要去拜访？” 林天河说道：“先不用去了吧！我们现在没有资本去谈这个！你先筹备你的光刻机公司！” 老头说道：“好吧！我也算，正式开始我的老本行了！” 两人商定后，第二天就跟刘主任辞行。 两人回到深城时，已经有一半的设备在港城卸货。工厂里已经招了几十名工人，但没有一个是有经验的。林天河暗暗担忧，3月份能不能产出几枚芯片出来。 留下了老头，林天河独自返回港城。倪总从赣省找来的数学、电子方面的人数，只有10几人，保镖倒是都到齐了。 倪总又去美国招人，带回来10多名程序人员。其中包括unix和c语言的开发者肯尼思?汤普森和丹尼斯?里奇，还有从visilcal和wordstar的各挖来的两名程序员。 即使是大神，也拜倒在美金的石榴裙下了。 倪总从内地招到的人员也基本到位。倪总当时吹得很厉害，称他父亲找到了多少人才。 但是经过筛选，但真正大学学历的，也只有10来个人！其他人，都发了路费，打道回府了！ 特种兵一共有20来个，林天河全给留下了。 他给自己挑选了10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这些人报了姓名后，林天河也不知道谁水平更高一些。干脆挑了两个名字奇特的，一个叫任星，一个叫何琪。 经过培训，开发人员上手很快。林天河觉得自己前世学过c语言，想去展示一下技能，却惨遭打脸！ 当下的c语言，还比较原始，会调用很多底层硬件命令，林天河压根不会。 根据何美琪汇报，当下原油已经突破42美金，但林天河已经没有资金了，对此兴趣缺缺。 现在主板的生产已经走向正轨，月产能够突破1万片。但是晶圆厂的产量一直上不来，当前月产只有5000来片，生产的内存和芯片每个月只有1万多只。 不过，电脑基本成型，就要考虑销售的问题了！ 当下操作系统和软件，都还是以英语为主，其他语言版本的研发很不顺利。 销售区域暂时只能考虑美、英、加、澳、新五眼联盟和其他说英语的国家。 林天河对这些国家的销售情况不了解，还是觉得请教一下胡晓清顾问。 林天河特意到了一趟公司，带了一台电脑，来到了胡先生的家。 他已经提前打了电话，胡先生对于他的到来，一点不意外。 林天河装好了电脑，自己演示了一遍，然后让胡先生亲自尝试。胡先生别的都不太在意，对于俄罗斯方块却上了瘾。 这个游戏按照林天河的设计，分为20个关卡。每个关卡中，图形模块掉落的速度都不一样。 胡先生也许是年龄大了，玩了半小时，卡在第三关死活过不去，林天河在后面看的直乐。 胡先生有些丧气的说道：“不玩了！你这个产品，计划定价多少钱？” 林天河之前计算过成本，居然是显示器！ 内存和cpu都是自己生产，也没什么研发成本需要摊销。即使按照当下的良率，成本也不到100块人民币，35美金！ 主板200港币，约50美金。 操作系统开发成本150万美金。其他软件不到100万美金！ 而12寸黑白显示器，100美金！ 整台电脑，成本最高的是机械硬盘！林天河有种为他人做嫁衣的荒谬感。 5m的机械硬盘，大批量采购价格达到300美金。这还是采购300万台的价格！当然，这需要分批交货。希捷的机械硬盘，单独售价高达1500美金！ 整台电脑的造价，包括显示器和机械硬盘，达到490美金！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我计划定价1199美金，您觉得怎么样？” 胡先生说道：“我对电脑不太了解。以你对市场的了解，美国同样的产品售价在多少？” 林天河说道：“这东西没有可比性呀！我很确定，我们的产品，没有性能相当的竞争对手！” 胡先生摇摇头说道：“那就比较难以定价了！你这对市场完全不了解，完全不知道市场的接受程度！你的产品，准备定位在什么应用场景呢？” 林天河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是办公场景呀！家庭购买这个东西，负担还是太重了！” 胡先生点点头说道：“那你索性就定高一些！” 林天河忽然想到竞争对手ibm了，说道：“我们得到消息，ibm预计会在今年的8月份，推出他们的pc电脑。我听说售价在1595美金。” 说完，林天河补充道：“不过，他们的产品，从性能上、易操作性上，都比我们的电脑要差不少！” 胡先生眼睛一亮，说道：“那就定在1999美金！” 林天河有些惊讶，说道：“这个定价，是不是太高了？会不会超出市场的接受能力？” 胡先生说道：“既然你的产品更好，那就要给别人留一些生存空间出来！汤都不给人家留，人家会掀桌子的！” 林天河听了这话，悚然而惊！ 第64章 寻找人才 胡先生这个顾问没白请！ ibm可是当下的蓝色巨人，听说正在接受反垄断调查。如果自己的电脑定价低于ibm，反而是帮了ibm的大忙。 林天河之前对ibm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警惕，害怕定价比ibm高，市场销量糟糕。 但是，如果把ibm伸出的手打回去，那自己可能就麻烦了。以美国对芯片产业的警惕，以后，美国会不会像警惕日本一样，对自己的产业进行打击？ 想到这里，林天河又有些担忧！自己的电脑性能，全面超越ibm，美国会不会警惕？他们会采用什么方式反击呢？ 再考虑1999美金的定价，觉得也不是那么不合理。1983年，apple推出的图形界面电脑lisa，售价可是9995美金！ lisa采用的跟自己一样的1m内存，cpu使用，还不如自己的。 后世国内的很多产业，一旦打破欧美日的垄断，就把价格打成白菜价，纷纷引起别人的制裁。 自己定价虽然比ibm高，但这样就不会引起制裁吗？难说！但是定价再往上提高，销量可能就很有限了！自己要做电脑普及的第一人呢！ 就目前1999美金的价格，自己差不多已经有4倍的利润了！ 林天河眼神越来越坚定，思考良久说到：“那就这个价格了！” 想了想，林天河又说到：“但是考虑到不同地区的经济状况，售价可能会有些差别！我想对港城市场，定价6000港币，您觉得怎么样？” 胡先生有些疑惑的看着林天河，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定价？” 林天河沉思着说道：“我们现在太缺人才了，我想让港城诞生更多的配套公司！” 胡先生说道：“你这种方法不妥！港城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你可以采用更隐蔽，更有针对性的措施！最好还是保持全球统一价！” 林天河有些疑惑的说道：“有什么方法呢？” 胡先生沉吟着说道：“比如，给高中、大学捐赠电脑！给创办计算机相关产业的公司，返还部分购货款！” 这种方式，确实针对性更强，也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还可以减少窜货套利的可能。 林天河点点头道：“我听胡先生的！给学校捐赠的事，我就交给胡先生的慈善基金会操作了！” 胡先生笑着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了，你还这么使唤我！” 林天河也笑着说道：“胡先生能者多劳！销售上的事情，我还有很多需要请教呢！” 胡先生问道：“你的市场，准备怎么布局？是经销代理的方式，还是直供渠道销售为主？” 林天河说道：“这方面，正想讨教胡先生！” 胡先生说道：“产品的销售模式，应该跟你的产品定位、服务人群、销售价格相匹配的！你销售的是高科技产品，我的建议是，在各地建设分公司的方式运营！” 林天河问道：“这有什么说法吗？” 胡先生说道：“一台收音机，几十美金，坏了，有些人就扔掉了，大不了我们给他换一台新的！你的电脑，售价这么高，你要不要配备维修人员？售后服务人员？” 林天河想想也对。自己之前想的是，直接在沃尔玛、百思买之类的卖场销售，看来是想的简单了！ 林天河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成立分公司销售，这个方式我赞同。只是，这山高皇帝远的，美国佬咱也不信任，怎么办？” 胡先生说道：“你这个考虑也有道理！要找个知根知底的人，还真不好找！平时只能电话联系，找个美国佬，把钱财全部卷跑了，我们都不知道！” 林天河说道：“那只能到美国再找找！最好找个华裔！” 1981年4月15日，倪总、胡先生、林天河三人的飞机降落在旧金山机场。 本来林天河不打算来，但是想起梁梦松快毕业了，还是打算过来看看。别自己田里的菜，被别的猪拱了。 倪总和胡先生两人开始忙着注册公司子公司事宜。林天河联系了梁梦松，带了一台电脑，过去拜访梁先生。 梁先生亲自跑到大门口迎接。旁边还站着一位女子，靠近眉心的地方，有一颗黑痣。 两人握手后，梁先生介绍道：“这位是王雪虹女士！也是华人，伯克利的校友！” 林天河闻言一愣，这人名字她是听说过的。 不过这个名字太普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一位。 林天河问道：“您是不是有一位橡胶大王的父亲？” 对于那位王雪虹女士，林天河的了解不多。但是她后面创办了宏达电子，做过安卓手机，这些林天河还是知道的。总之，这是一位很有能力的人。 梁先生和王女士闻言都是一愣，诧异的看着林天河。 林天河只能现编谎话，说道：“一个大陆来的，在伯克利留学的学生讲的，他提起过您！” 说完，他赶紧转移话题说道：“王小姐是学什么专业的？” 王雪虹可能还在回想，是哪位同学提起过自己。梁先生替她回答道：“她在读经济学硕士，跟我一样，今年毕业！” 林天河忍住心里的惊喜，说道：“梁先生，王小姐，我出租车上还有点东西，不太方便，咱们直接开到宿舍吧！” 三人上车后，梁先生指路。林天河问道：“王小姐，今年毕业工作有没有定下来呀？” 王雪虹觉得这小孩太没分寸感了，问题没完没了。 梁梦松一边指路，一边说道：“王小姐是经济学的高材生！好多家公司都发了offer，正陷入选择困难呢！” 林天河说道：“王小姐，先别着急答应！等会，给你看看我们的产品！看看有没有兴趣，做我们公司在美国分公司的总经理！” 王雪虹满脸诧异，这小孩子有公司了？ 梁梦松却有些惊喜，说道：“产品出来了？” 林天河转头往后看看，说道：“后备箱里就是！” 到了宿舍楼下，林天河抱着机箱，梁梦松抱上显示器，键盘、鼠标、电源线之类的，就由王雪虹带着。到了宿舍，里面居然还有个华人！林天河很吃惊，伯克利的华人学生，今天都让自己碰到了？ 第65章 总经理人选 宿舍看起来很宽敞，进门左手边有两套桌椅，上面摆了不少书，右边一张单人床。 那位华人男子看上去有40多岁，发际线有些后移，显得脑门比较大，眼睛却炯炯有神。看见到梁梦松后面的小孩，惊奇的问道：“这位是？” 林天河也觉得有些惊奇，这位应该不是学生吧，怎么跑到他的宿舍来了？难道是他的导师？ 梁梦松介绍到：“这位是港城来的，林天河！” 他又转头给林天河介绍道：“这位是大陆来的，李延达，学习数字信号处理的！也算是我们的同行！” 林天河颇为惊诧，这个年纪的留学生？大陆这么早就有外出留学的了？他赶紧伸手，向李先生介绍道：“我是做电脑生意的！” 李延达更为惊奇，这么小年纪的孩子，就开始做生意了？还挑战的是高科技？ 梁梦松不理会两人的寒暄。按照他的理解，迫不及待的把电脑电源线、连接线接好。 林天河有些窃喜，要不是自己电脑设计简单，你能无师自通？林天河正得意呢，却听梁先生问道：“这怎么开？” 林天河走近，机箱上轻轻一按，那动作看起来缓慢而又潇洒。 屏幕上马上有内容闪过，十多秒钟过后，电脑进入了桌面。 梁梦松、王雪虹和李延达三人，都睁大双眼，期待的站在电脑前面。看着屏幕上的画面，都有些目瞪口呆了。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图形界面的操作系统！ 桌面背景，是朝阳洒满草原的黑白图片。屏幕像素比较低，是640*480像素的。以林天河看来，这图形显示太原始了，像素块感觉太重了。但是看着三人目瞪口呆的模样，林天河又有些洋洋得意。就这，已经亮瞎了三人的眼睛了！ 梁梦松首先反应过来，说道：“这怎么操作？”他敲了敲键盘，毫无反应。 在桌面上，按字母键盘，确实打不出什么字来。林天河动了动鼠标，发现没有接上。他插上鼠标，把光标移动到底部，打开文字编辑软件，在键盘上随便点了几下，现出几个英文字母来。 此时打开软件，还做不到mac系统那样，带动画的收放效果，但是已经惊呆了众人。这操作太简便了，只要不是傻瓜，看一眼就会操作了。 梁梦松看如此简单，说道：“让我试试！”他摸着手里流线型的鼠标说道：“这个叫什么？这真是天才的发明！” 林天河说道：“这个我们叫它鼠标！你看，这长长的尾巴！” 鼠标不是他们的发明，但是之前的鼠标，基本都是长方形的。做成流线型的鼠标，算是他们的创意，倪总已经注册了专利。 林天河的操作系统设计，基本是抄后世mac os的外观。下面有设置、应用程序、日历的图标，还有仅有的两个办公软件的图标。 林天河有些炫耀的介绍道：“现在的界面，还比较简陋啦，应用程序也比较少。不过我们有编程工具，别人也可以开发程序出售。以后，单独开发软件，也可以成为一门大生意！” 李延达还是痴痴的看着电脑，问道：“这是港城做出来的？” 林天河点点头，回答道：“我们的大多数零部件，是港城和深城做出来的！” 王雪虹转过头，看着林天河问道：“这台电脑，售价多少钱？” 林天河比了两个手指，说道：“零售价2000美金！” 王雪虹有些惊讶，问道：“这么便宜？你还有没有现货了？给我来一台！” 李延达却有些吃惊的说道：“这么贵？”他说完，听了王雪虹的话，有些慌乱。林天河想了想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当下国内外汇紧缺，这些留学生的经费实在有限。2000美金的价格，够他一年花费了，他不吃惊才怪。 林天河拍了一下掌，豪爽的说道：“什么钱不钱的！没预料到能遇到两位，准备不足。我们坐飞机，多余的样机，就剩这么一台了！海运发了几十台，过几天到了。货到了，我给二位每人送一台！” 这两位都是大才，得其一虽不能称霸科技界，但也能如虎添翼呀！能在这几位面前装装逼，林天河怎么能放过这种机会呢！ 李延达好像有些尴尬，搓着手说道：“那多不好意思！那多不好意思！” 林天河摆摆手说道：“自己同胞，客气什么！” 王雪虹看梁梦松玩的不亦乐乎，说道：“你玩的差不多了吧，让我也试试！” 梁梦松起身，看两位都站着，去旁边的房间搬了两把椅子过来。都坐下后，林天河问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毕业呀！我们的晶圆厂，可是等着你加盟呢！” 梁先生咧嘴笑了笑说道：“我这几天正收拾东西，准备去港城看看呢！你着什么急呀！” 林天河笑道：“你这么长时间没信，我真怕你被人挖走了呀！” 李延达更是觉得有些吃惊。对于电脑和晶圆厂，他虽不专精于此，却都是知道的。这些现在都是高科技，这小孩儿年纪轻轻，就搞出这么大一番事业，心下有些嫉妒，又有些愤懑。 梁先生说道：“你要是不来，我还真有些忐忑。不瞒你说，intel、amd、德州仪器都在接触我。不过，之前既然答应你，我就不会食言。现在看到你们的产品，我也放心了！” 林天河心里也有些震惊，看来自己是来对了！有些人的才华，是需要合适的舞台，才能发光发热。但是有些人不同，他们到哪里，都是主角。 林天河忙答道：“到了公司，一定不让你失望！” 梁梦松问道：“你这次来，应该不只是找我吧！我看这电脑已经做出来了，准备上市销售了吧！”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是的！美国市场，现在是全球最大的单一市场，我们准备在美国开设分公司。这分公司的总经理人选，不好定呀！” 梁梦松下巴一指：“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王小姐可是经济学的高材生！”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如果王小姐愿意，那当然最好！既是咱们同胞，又熟悉美国市场，专业也对口！” 第66章 群英荟萃 李延达一边听两人讲话，一边瞄着电脑。 林天河感觉李延达还是有些拘束，问道：“李先生，您什么时候毕业？对电脑熟悉吗？” 李延达搓着双手说道：“我出来是进修的，没有学位。我今年回国，平时兼职做电脑维修！” 这位应该是信息行业的大牛！可惜，他们属于公派留学生。这时候能被派出来留学的，都是思想政治过硬的。自己的锄头挥的再好，估计也是白费力气。 不过，这位李先生是学习数字信号处理的，跟电脑、手机之类的也相关，要打好关系，说不定以后有用。林天河微笑着说道：“等我去京城，一定过去拜访您！” 李延达笑着说道：“好呀，我在京城等林先生大驾！” 林天河见王雪虹玩的停不下来，便接着跟李延达聊天。问道：“您回国是在哪个学校工作？” 李延达说道：“我原来在青华任教，回去以后，应该还在那里！” 林天河以手扶额说道：“完蛋了！估计我已经被你们学校，列为不受欢迎的人士了！” 李延达有些吃惊，问道：“怎么回事？” 去年的事情搞得挺大的，他怎么没听说？林天河觉得蛮奇怪的，便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到美国的？” 李延达说道：“我78年就出来了，在美国呆了快3年！” 林天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等你回去就知道了！去你们学校谈事情，我把你们刘校长骂了！” 李延达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的印象中，刘校长是位宽厚长者，被骂两句，不会介怀的。 看了李先生的表情，林天河补充道：“骂的还挺重！全京城都知道了！” 李延达有些目瞪口呆，刘校长再大的胸襟，估计也受不了这羞辱吧。 林天河看着快中午了，对梁梦松说道：“大哥，李先生，咱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们公司的倪总和胡先生也过来了，咱们一起聚聚！” 听了这话，梁先生点点头，李延达却有些不自在，说道：“你们聚吧，我就不去了吧！” 林天河怎么能放他走呢，说道：“李先生，倪总是国内过来的，说不定你们还认识！你一定要去的！” 林天河看王雪虹还在玩，说道：“王姐，走了，吃饭去了！” 林天河给倪总打了电话，倪总说道：“刚好，我这边也遇到一个华人，中午就一起聚聚！” 林天河四人打车来到一家中餐厅，倪总和胡先生旁边也站着一人。他西装革履，梳着偏分头，淡眉小眼，下巴宽广，戴着黑框眼镜，一看就让人觉得颇为踏实。面相上看，他还很年轻，也就25岁左右。 几人走近，倪总一脸惊喜的表情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李延达说道：“老李，没想到在这里猛遇到你！” 林天河诧异的问道：“你们还真认识？” 倪总介绍道：“我当时在华科院做计算机，老李在青华教数字信号，里面的交集多了去了！” 林天河说道：“李先生，我就说嘛！” 李先生还有些不敢置信，开口问道：“老倪，你不是去加拿大进修了吗？怎么做生意了？” 倪总说道：“还是我机遇好，在港城遇到了小林！这不，我研究了一二十年的计算机，现在算是实现梦想了！” 李先生有些羡慕，又有些吃惊：“这电脑的芯片、软件，都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 倪总拍拍胸脯说道：“那当然！虽然不是我研发的，但这运筹帷幄之功，我是当仁不让！”说完，有些心虚的看看林天河。 林天河觉得有些冷落了其他人，便给胡先生介绍带来的三个人。顺便说道：“这位王雪虹女士，是台省香蕉大王之女，还是伯克利分校经济学硕士！” 胡先生像是比赛当伯乐似的说道：“这位陈文奇先生，加州理工学院的高材生，计算机硕士！” 林天河闻言一愣，阴差阳错之下，把他们夫妻凑到一起来了？还真是神奇！ 赶紧走上前，握住陈文奇的手说道：“陈先生，我们的芯片设计公司，刚好缺一位ceo，不知道陈先生是否愿意屈就！” 自己这边，老头要做光刻机，陈文奇先生刚好可以做芯片设计了！虽然刚毕业，还有些稚嫩，但是有李奏凯打下的老底子，给陈先生一两年熟悉的时间，还怕出不了成绩吗？ 但林天河刚见面就开口邀请，陈文奇不知道如何回答。倪总打圆场道：“我们今天只谈同袍之情，工作先放一边！” 吃饭时，众人都不再谈论工作话题，气氛十分融洽。 李延达聊起大陆同学的留学生涯，众人颇感兴趣。 他说道：“我们这一批留学生还好，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了嘛。我们前面，有一批派往英国的，像今天这样，跟各位同胞坐在一起吃饭，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林天河有些诧异，还有这种事情？只听李延达继续说道：“那时候有规定，禁止与台省人和苏联人接触。不许观看电视、电影！出门要2人以上同行！不许攻读学位！” 出国留学，不允许攻读学位，这是什么道理？林天河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真有这种事情？” 李延达点点头道：“我是听在英国留学过的沈询讲的。他当时参加了全部课程的学习，还发表过论文。大学表示可以发硕士学位，向大使馆请示，大使馆不允许接受！” 在座的各位，都难以置信。这种事情，简直想不通呀！ 李延达接着说道：“那时候，大使馆给每个进修生的生活费，是每天66便士。零用钱每个月6.3英镑，后来又降到2.53英镑。这么少的经费，进修生完全无法进行社交活动。英国人喜欢酒吧交流，一般aa制。一杯咖啡就要10便士，聚餐一次最少要花2英镑。” 林天河好奇的问道：“你们现在，每个月多少经费？” 李延达有些答非所问地说道：“我们当时是50个人，从京城乘飞机，先到巴黎。一共50美金的经费，在领队兜里揣着。我们当时听说，到了国外，到处都要小费，上厕所也要小费，就特别紧张！” 林天河哈哈大笑，其他的人也是满脸惊诧。 吃饭的也都放下筷子，听李延达继续说道：“我们在巴黎降落的时候，大家相互使了个眼神，一个个排队上厕所。把路人看了个目瞪口呆，称赞我们太有纪律了！” 倪总哈哈大笑道：“就法国人那种散漫，该不会怀疑华夏国派军队占领巴黎吧！” 众人一阵唏嘘，李延达又补充道：“还好，我们到了美国，联络处又给补了经费！” 第67章 上市开卖 众人聊到下午2点多钟，方才散场。 梁梦松和陈文奇答应跟他们一起到港城。王雪虹留了下来，准备与林天河他们谈谈工作的事情。她对这款电脑非常看好，不愿意放弃这种一飞冲天的机会。 几人回到林天河在酒店的套房内，林天河说道：“王姐，我们对美国市场部不熟悉，倾向于请您做公司的销售总监，初期主要负责美国市场！” 王雪虹有些惊讶，她自信可以被录用。但是她刚来，就做销售总监，有些不可思议。便问道：“负责全球市场的话，我怕当下还应付不来！” 倪总说道：“当下，我们最主要的市场就是美国市场，你先把这一块美国市场做好，剩下来的慢慢来嘛！” 王雪虹点点头说道：“如果这样分步骤进行，我没有问题！” 林天河开给王雪虹的是30万美金的年薪，电脑公司5%的股份。王雪虹看重的是机会和股份，对年薪倒没有要求，这个待遇已经远超她的想象。 三人询问了王雪虹的营销策划。 在询问了产量计划，王雪虹道：“现在月产量只有1~2万台，我认为暂时不用做营销。这电脑，只要放进电脑零售店，开机后就是活广告！等月产量达到10万台，我们再做营销！” 以现在的电脑产量，确实不适合做大规模的营销。否则，订单会把公司的产能挤爆。 事情谈定后，公司注册，人员招聘，都交给王雪虹负责。倪总和胡先生带着梁梦松、陈文奇回港。林天河却留了下来。 王雪虹计划在5月3日这天，在全美50来家计算机专营店上架销售。其实也称不上销售，只是在各家电脑专营店上架，接受预定。因为当前到货的只有50台样机，剩下1万台，还要半个月才能到。 这个时间是王雪虹定的，但由于时间太仓促，人员还没招聘。她也真是个狠人，每天飞几个地方，硬是在10多天的时间内，把电脑铺进了50家电脑店。 洛杉矶的梅西百货旁，就有一家计算机天地，是王雪虹铺货的商店。林天河住的不远，上午10点多钟，他决定亲自过去看看。 美国人五一不放假，但当天是周六，按照美国人的生活习惯，还没到逛街的时候，街上人也不多。 但是林天河走进这家电脑店，却发现店内有十来个人，都围在一起。 人群中，不时发出left\\right的叫喊声，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坐在侧面的柜台里，关注着门口。 看到林天河走进来，他走出来打招呼，自称是这家店的老板，叫汉斯。 林天河问道：“汉斯，这群人在干嘛呢？” 老板露出苦笑，说道：“我们店上了一款新型号的电脑，这不，第一个顾客进来后，就坐下不走了！” 林天河问道：“什么电脑，很好玩吗？他们不买，占着电脑，您怎么做生意呢？” 老板说道：“这十来位顾客，已经有四五个下单了！但是我们没有现货，要过几天才能到货！” 林天河知道了，这肯定是他们那款电脑。还没到货，已经卖出去四五台了！这销量，堪称火爆呀！ 老板觉得林天河也是潜在客户，对着人群叫道：“托马斯，让一下，让我的新顾客看看电脑。” 人群闪开一条缝，林天河挤了进去。正是自家电脑，坐在电脑前的人，应该就是托马斯，他刚准备起身，林天河按住他道：“你继续玩！” 这位托马斯，看起来40来岁，留着长发。林天河没想到，就一款这么弱智的游戏，竟让一个成年人如此着迷。 林天河旁边的人，跟他年龄差不多大，他问道：“你觉得这台电脑怎么样？” 那小孩手舞足蹈的说道：“太酷了！比我家那台apple i还酷！其他的电脑，都是垃圾！” 林天河听了这话，像大热天吃了冰淇淋，全身3600个毛孔，无一不舒爽。 旁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说道：“我刚才试了一下，性能很强大，缺点是软件太少了！要是多一些软件就好了！” 林天河忽然想到，他们好像还没有公开api接口，程序人员无法开发程序。这事，回去后要抓紧办。 这种盛况，林天河待不住了。他挤出人群，老板汉斯满脸期待的问道：“这款电脑怎么样？” 林天河学着那个孩子的语气说道：“太酷了！我要回家让我爸爸给我买一台！” 林天河头也不回的走了，汉斯还在后面喊道：“记得来我的店里购买！” 下午，王雪虹给各个门店打了电话，汇总的订单数量有586台！这是完全没有进行任何宣传的情况下，取得的成绩！ 5月4日是周日，当天销量1125台。林天河对王雪虹说道：“今天的销量不错！幸亏这是周末的销量，要是天天这个销量，货根本不够卖呀！” 王雪虹却摇摇头道：“这点林天生就说错了！我在周末开卖，就是为了工作日更好的销量！” 林天河有些不解的问道：“工作日没什么人逛街了呀！销量不是会下滑吗？” 王雪虹笑着解释道：“我们这款电脑，目标客户是公司群体！只有上班了，才能接到公司订单呀！” 林天河悚然而惊，如果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天天都是这种销量，在途的1万台，根本不够卖！ 他问道：“以你的估计，在途的1万台，能卖多久？” 王雪虹说道：“最好是现在就发下一批！我估计，货没有到港，就分完了！” 果然，周一的销量达到2500多台，周二销量猛增道6000多台。1万台，完全不够了！ 林天河虽然已经打电话让港城发货，却还是有些坐不住了。 林天河问道：“以周二的销量推算的话，一年岂不是要200万台？” 王雪虹却说到：“那应该不至于，我估计后面销量会大致稳定下来，每天销量在3000台左右，年销量100万台！” 林天河松了口气，年销量100万台的话，自己的产能差不多够了。满负荷能够生产200万台，供应美国100万台，其他国家100万台，刚好！ 不过，林天河可是知道电脑的市场需求的，还是要扩产！晶圆厂要扩产，各种配件采购也需要增加！但是，销售没有回款前，他没钱了！ 第68章 举世皆敌 林天河正在为扩产能没钱苦恼时，美国的竞争对手，都已经坐不住了。 ibm计划在8月份推出他们的ibm pc，但现在的情况却是，电脑还没推出，已经落伍了！ 美国东部，纽约州阿蒙克市，ibm总部，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约翰 - r. 欧宝正襟危坐，听取市场部主管约翰·钱伯斯的汇报！ 钱伯斯说到：“总裁先生，这款电脑是当下市场上最畅销的电脑！根据我们的分析，我们即将推出的电脑，只能沦为二流了！” 约翰欧宝有些惊奇，问道：“有哪些方面比我们的先进呢？” 钱伯斯说道：“首先是操作系统，他们的图形界面，简直是伟大的发明！任何没有使用过电脑的人，经过简单的培训，就可以使用！” 想了想，他接着说道：“还有存储方式的不同！我们是使用卡带存储的，而这台电脑，直接使用了硬盘存储！” 欧宝吃惊的站了起来说道：“在硬盘方面，我们的技术遥遥领先呀。我们的电脑，为什么不配备呢？” 钱伯斯说道：“硬盘的成本太高了！我们的电脑成本已经达到1000美金了！如果再添加硬盘，成本就要达到2000美金了！” 欧宝惊奇的问道：“他们怎么做到的？售价2000美金，就可以配备？” 想了想，他又说道：“至于图形界面，那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暂时不去管它！” 钱伯斯有些不以为然，但上司已经决定，他也不好再反对。回答道：“应该是他们订货量很大，把成本压低！” ibm的主要业务，还是公司业务。对个人电脑事业的发展前景，他们还不确定。迈出做pc这一步，在公司内部，已经反对声一片了。 pc市场，究竟有多大？欧宝看不清楚。做出来的pc，能卖掉多少？订货量太大，如果卖不掉，自己的总裁职务，说不定就到头了。 加州，圣克拉拉intel总部，戈登·摩尔攥着手里的报告，身体微微颤抖。这些华夏人不讲武德呀！他们简直是违背自己的定律，搞出个核武器出来了！ 当下的intel，还不是后世那个霸主。cpu面临巨大的市场竞争，内存也被打得节节败退。现在突然又冒出这么强大的对手，戈登摩尔有种山崩地裂的感觉。 intel最先进的cpu产品是8088，与报告中的cpu性能相比，根本不够看！ 计划在明年推出的cpu，才堪堪能跟人家的产品打平！这还怎么搞？ intel当下主流的内存是64kb，而对方电脑中内存是1m！如果说cpu还有的追赶，内存则是彻底绝望了！ 后有日本厂商的追赶，前有刚刚诞生的这家实力厂商的堵截，内存，看来是做不下去了！ 旭日电脑的诞生，直接导致intel砍掉了内存部门。林天河得知这个消息，久久不语。 当intel聚焦于cpu领域时，自己最危险的对手，诞生了！ 同一时间，西雅图雷德蒙德，比尔盖茨操作着下属买来的产品，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ibm pc配套的dos系统，是按台销售的，现在电脑还没有上市，也就是说，他还1分钱都没有赚到。 以这个操作系统的便捷性，自己的操作系统就是一坨屎！但是，ibm pc完全用不了图形界面，即使自己开发出来，也毫无用武之地！ 不过，比尔盖茨不是一般人，看到这套系统，他仿佛看见了未来。打电话叫来了合作伙伴保罗艾伦，说道：“保罗，我们也必须开发图形界面的操作系统了！” 保罗艾伦神色严峻地说道：“那台电脑，我也见到了！确实是一个无比强大的对手，我们真能战胜它吗？它现在正在横扫美国市场！” 比尔盖茨却笑了，保罗艾伦有些奇怪。不等保罗艾伦发问，比尔盖茨说道：“它正在横扫美国市场！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保罗艾伦还有些不明白，比尔盖茨说道：“当ibm横扫公司市场的时候，它遇到了什么？反垄断调查！据我所知，这家电脑厂商还不是我们美国的！你认为，那些巨头们能坐得住吗？” 加州，库比蒂诺，苹果总部。桌上一切，都被愤怒的乔布斯横扫在地。包括桌上放着的，去年上市的apple iii电脑！ 他亲自操刀设计的，首款图形界面lisa电脑，竟然跟已经上市的电脑界面，颇为相似。自己的电脑上市，自己不是成了小偷了吗？ 乔布斯对着新上任的总裁麦克·马库拉吼道：“这群无耻的黄皮猴子，他们就是一群小偷！他们无耻的窃取了我们的创意！” 对这位脾气暴躁的创始人，马库拉颇为无奈。人家的电脑都上市了，你的操作系统、电脑，都还没有影子呢！说人家窃取创意，有证据吗？全凭猜测？ 苹果公司的图形界面创意，还是从施乐窃取的创意呢！ 他虽然心里觉得，对方并没有抄袭自家的东西，却还是要安抚一下乔布斯。马库拉语气平静的说道：“他们的产品已经上市了，我们要起诉，证据可不好找！” 乔布斯一脸愤怒，手指点着马库拉的方向吼道：“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就华夏人的智商，他们能想到这么好的创意吗？只要法官不是白痴，就会判我们赢！” 马库拉撇撇嘴，心里吐槽。即使是美国法官偏向自己，那也要有证据呀！没有证据，再加上这种带有种族歧视的煽动性言论，再偏袒自己人的法官，也不敢判己方胜诉吧！ 马库拉觉得乔布斯已经失去理智，不愿在这个话题纠缠。说道：“apple iii的销售情况很不理想，我们是不是暂停生产？” 乔布斯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虽然他不想承认，但apple iii 惨淡的销量、多如牛毛的售后问题，已经严重影响到公司的声誉。 在林天河的旭日电脑推出后，apple iii的销量更是惨淡！将近1个月的时间，1台也没有卖出去！ 乔布斯大发雷霆，又何尝不是apple iii被市场抛弃的无能狂怒呢？ 第69章 快乐的烦恼 当下的林天河，却在为产能不足而苦恼！ 短短两个月，累计接到订单已经超过20万台！这个数量已经远超王雪虹的预计。 晶圆厂在梁梦松加盟后，迅速改进了光刻工艺。把良率从之前的20%，提升到了50%。当然，这其中也有工人熟练度逐渐提高的因素。 当下晶圆月产量已经达到2.5万片，距离满负荷的5万片还有不小的距离。cpu和内存，月产量可以达到各6万枚。勉强能够满足产品需求。 说勉强，是因为主板的产能跟不上！ 主板的生产，林天河拍板定的外包采购。原计划月产能达到20万片，现有的工厂改造后，只能达到月产5万片！ 林天河已经交代代工厂，3班倒，24小时不停的生产。预计到下个月，月产量可以达到10多万片，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不光是主板，机械硬盘也遇到产能问题。 原本，希捷硬盘的年销量不过2万台，销售额2000多万美金，已经算是发展迅速。接到林天河他们的订单后，希捷迅速扩大产能，但是产能哪能说提升就提升的，建设工厂、购置设备也需要时间。 原本的库存，已经全部卖给林天河，也不过区区6万台。 当下硬盘满负荷生产，也只能勉强达到月产1万！需要再过3个月，才能达到月产10万。 当下销售的货款，已经回到公司账上。销售6万台，销售额达到1.2亿美金！扣除渠道费用，仍有1亿美金的进账。 林天河已经从银行得到消息，但他还是带着保镖任星和何琪，要亲自到银行查看余额。 数了几遍，看着上面的9位数余额，林天河忍不住捂嘴发笑，看得银行经理目瞪口呆。 林天河心下感叹，还是美国佬有钱呀！现在生产的所有电脑，已经只供给美国市场，却仍有不足。 回到公司，林天河还是有些坐卧不安。在手的订单，那可都是钱呀！供货不足，订单会不会被别的电脑厂商抢走了？看得到，挣不到，林天河颇为憋屈。 在林天河的前世，在微型电脑市场，机械硬盘基本被固态硬盘淘汰了。但是在当下，机械硬盘还算是高科技。自己有钱了，要不要开发机械硬盘呢？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无法遏制。现在开始做，仍有30多年的肉可以吃呢！关键是这东西还很贵，生产的电脑，一半以上的成本，都是这个东西，这让林天河如何受得了？ 但是林天河深知，自己是个技术白痴呀！搞技术自己不懂，只能问问老头了。老头被他放在深城，已经几个月不见，林天河决定过去探望下。 来到深城，林天河直奔晶圆厂，老头的实验室，临时安排在这里。晶圆厂里，没有建厂房的地方，都栽种了绿植。应该是刚洒过水，花草树木，碧翠欲滴。 几个月不见，老头苍老了不少。原本半白的头发，如今几乎已经全白。林天河记得老头是1931年的，到今年也不过50岁呀！怎么衰老的这么快？ 林天河问道：“叔，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老头脸色倒是还不错，让林天河放心不少。老头说道：“我还真不适合做统筹，各种琐事烦死我了！咱们之前不是说，在报纸上刊登，寻找技术吗？我现在被卡在这一步了！几个月了，连肯帮我们刊登的报纸都没找到！” 林天河有些哭笑不得，这老头在想啥呢？现在的报纸，可都是国营报纸，人家不用拉广告，谁给你刊登去？这事还得托人，要么是刘主任，要么是倪总！ 林天河笑着说道：“这事待会再说，我过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参谋下，我们要不要做机械硬盘？” 老头却鄙视的看着林天河，说道：“你怎么想去做这玩意儿？这不是早晚要被淘汰的东西？” 林天河却不以为然的说道：“也不至于吧！机械硬盘，在后世也没有完全淘汰呀！况且，现在我有什么办法？电脑的硬盘，不用这个用哪个？” 老头脱口而出道：“当然用闪存了！” 林天河有些发愣，他当然知道闪存了，但是那玩意压根没有面世，现在能做出来吗？ 林天河好奇的问道：“闪存你也懂？能做出来吗？” 老头说道：“当然能做出来了！”说完有些不自信的补充道：“可能容量小点！” 这老头还真是个闷葫芦，有这个本事不早说！ 林天河忍不住埋怨道：“之前做主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们现在一台电脑的成本，不算硬盘，不过190美元！单单5m的机械硬盘，就要300美金！想想我就来气，这玩意凭什么卖这么贵？” 老头不理会他的埋怨，问道：“你需要多大的硬盘？” 林天河说道：“最少跟机械硬盘差不多吧，5m容量的！” 老头摇摇头道：“那恐怕有些难了！以现在的光刻工艺和刻蚀工艺，一枚闪存，能有512kb的容量，就不错了！” 林天河道：“你说的一颗闪存，是不是指甲盖大小的？一根固态硬盘，上面一般有四个闪存吧，合起来不就有2m了吗？大不了多插几根！” 老头摇摇头说道：“我说的是4颗一起，差不多512kb” 林天河呆愣的说道：“我靠，这么小的容量，够干嘛的？需要5m的容量，那主板上不是需要10个硬盘接口？” 老头点点头道：“差不多吧！” 林天河不由得想骂娘，愤愤的说道：“那主板不是要重新设计了？况且，10根硬盘，那不是需要40颗芯片？” 老头却说道：“这你就有些白痴说法了！你把10根硬盘单独做在一块板子上，结构不需要太复杂。连在一起，接在主板上不就行了？不用硬盘了，那机箱的空间就有了呀！” 林天河想了想，这个问题确实够白痴的。但是还是不太相信的问道：“现在闪存这玩意发明了吗？你确定你会搞？” 第70章 产能问题解决 老头有些不屑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闪存采用浮栅mosfet的晶体结构，早在1967年，就由贝尔实验室提出了！1970年，多夫?弗罗曼发明了第一款成功的浮栅型器件——eprom。后世闪迪创始人，还在intel工作，去年就提出了闪存代替硬盘的方案，不过intel不太重视。” 林天河眼睛一亮，这么说，理论研究基本已经完成。老头搞出来这东西，不会莫名其妙的，获得个诺贝尔奖什么的就好。穿越者，还是要苟着才行。 林天河还是不放心的问道：“我们的晶圆厂，可以生产这种芯片吗？” 老头说道：“闪存芯片，跟cpu和内存芯片，并没有本质差别，当然能生产了！” 林天河却有些疑惑，如果闪存这么早就出现了，他的前世，为什么硬盘能占据市场那么久。 便问道：“商用的闪存，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老头说道：“那可就晚了，要1989年才出现！intel于1989年发布512kb和1m的nor sh！” 林天河听了这话却迟疑了，自己这边搞出黑科技，会不会太惊世骇俗了？ 看到林天河一阵迟疑，老头补充道：“你也不用担心这东西太先进了，1977年，休斯飞机公司就推出过实用的eeprom！” 林天河颇为诧异！休斯飞机公司，应该就是他前世，被称为真正的“钢铁侠”的男人创办的公司。这位鼎鼎大名的创始人霍华德休斯，是美国着名的花花公子、技术狂人。 老头又补充道：“我们只是往前迈进了一小步！” 林天河咬了咬牙，说道：“他妈的，干了！” 接着又补充道：“咱们首先搞出来这东西，你可要把专利申请好！以后，咱们光吃专利，就能挣不少研发经费！” 如果能够在电脑领域取代机械硬盘，那市场容量太大了！不过林天河的印象中，某些领域，还是机械硬盘的天下。 林天河又说道：“你刚才提到的几个人名，再跟我讲下！还有那个闪迪的创始人，把他也挖过来也不错！intel不重视，我重视！” 老头点点头道：“我前世做光刻机研究，这些芯片的发展史都知道一些。这些初期的技术，到那时候，都已经专利过期了，所以我能做出来！后面的技术，需要你自己开发了！” 林天河郑重的点了点头，现在的芯片研发，还是人才不足呀，必须扩充队伍！否则，自己先走一步的优势，很快就会被别人赶超！ 林天河问道：“你知道有哪些芯片行业的大牛，我去挖几个？” 老头说道：“别光想那么有的没的，现在基础已经有了，那就是堆人才、堆改进！别太期待技术大牛的灵光一闪！” 林天河撇撇嘴，不太认同！即使是后世发展成熟的intel、amd和苹果，还不是诞生了“硅仙人”吉姆·凯勒？天才，就是对普通人的嘲讽！ 想到这里，林天河突然愣住了，吉姆·凯勒是哪一年出生的人？大学毕业了没有？把这个人挖过来，以后得cpu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老头看林天河神色变幻，问道：“怎么了？” 林天河说道：“你知道那个吉姆凯勒不？你说我们能把他挖过来吗？” 老头陷入了沉思，思索良久说道：“暂时不要打他的主意了！他应该是去年刚毕业！即使是天才，也需要历练的！” 老头说的也有道理，林天河只能暂时熄了马上招揽的打算。 林天河又问道：“闪存芯片，你什么时候能出图纸进行流片？” 老头说道：“这个很快！闪存芯片中，大多数是一样的数据槽，设计工作量不大，1周之内就可以了！” 林天河感觉自己有些残忍，这是把老头当成拉磨的驴了。说道：“这个问题解决，咱们就有钱了！去内地投资技术去！最迟明年，必须要国产光刻机搞出来！” 老头说道：“嗯，我们的竞争对手，估计已经盯上我们了！后面再想买光刻机，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林天河也是心神一凛，他这段时间陷入电脑大卖的狂喜之中，早就把竞争对手抛之脑后了！ 这年代的芯片，使用的工艺不过1微米，使用显微镜就能看出结构！否则，国内也不能仿制6502、8086这种芯片出来！自己的芯片，是竞争对手的指路明灯呀！ 在技术爆发的年代，一个不小心，就被别人追上，然后拉开距离。 老头的动作很快，说是1周，实际只用了5天就搞出了图纸。流片试制，完全没问题，迅速投入生产。 林天河却多了个心眼，这玩意暂时还是别到其他国家卖了，优先供应港城和国内市场！ 自从林天河雇了10来个保镖，花蕊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那些保镖，各个肌肉虬结，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 林天河的电脑已经出厂了，一船一船的往外运，就是不在港城销售。花蕊抓心挠肝，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8月3日，林天河带着5个保镖，来到了花蕊所在的货仓。门口守着的几个小弟看到林天河，脸色有些不善，却不敢造次。 通报后，花蕊光着膀子，跑到仓库门口迎接。胸口纹的龙，更显得张牙舞爪，他却一脸凝重。 林天河打趣道：“能劳花爷出来迎接，难得呀！” 花蕊只是露出微笑，说道：“可别花爷花爷的叫了，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叫我名字或者花哥都行！” 林天河说道：“好，那就叫你花哥！花哥，咱们进去说吧！” 林天河带着两个保镖走了进去，这仓库现在乱的跟狗窝似的，原来整齐码放的麻包，现在变成了垃圾场！不少麻包裂开，露出里面白的、黄的、红的各种东西，像是进了染坊。 林天河很吃惊，问道：“花哥，你这仓库看着不对呀！” 花蕊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说道：“我们哪天不打打杀杀？前几天被人抄了老窝！”说着，还坐下给林天河倒了一杯茶。 林天河咂了一口茶水，说道：“前段时间没办法，美国佬太热情了！产品还没运到，已经卖光了！只能委屈花哥等些时间了！现在货还是不足，但是我还是给花哥留出5000台！” 第71章 港城市场 花蕊早就盼着这一刻了，林天河要是再不上门，他就准备找过去了。 林天河话音刚落，花蕊噌的站了起来说道：“说话算话，是兄弟！”说着，伸出手，林天河也站起身了，伸出手握了握。 林天河又坐下，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这个产品，不是小商小贩卖货，销售上面是有要求的！” 花蕊可能是觉得自己太急切了，没了面子。也坐了下来，又给林天河倒了一杯茶，语气平静的问道：“有什么要求？” 林天河看了看门口，又环顾了仓库里的小弟，说道：“你这些花胳膊兄弟，会上门推销吗？那顾客还不得吓死？再说了，你的兄弟跑到别人的底盘上去，不怕被人砍？” 花蕊也环视了众人，叹息一声道：“确实如此呀！兄弟，你有什么好办法，说说看！” 林天河说道：“这东西，最好还是开专卖店售卖！弟兄们打打杀杀，这些精细活，还是干不了。专卖店开起来，招一批人，进行培训！让兄弟们当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花蕊表情里写满了不情愿。这些兄弟要是都去做老板了，他这个大哥，还有谁放在眼里？这不是把自己的帮派给拆散了吗？ 花蕊有些不满的说道：“开专卖店卖，当然没问题，但是兄弟们都没什么钱！况且，这种做法，我老大也不会同意的！”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那要不，就花哥自己投资，或者用你们账上的钱投资开店！你们去年不是挣了800万的资金吗？港城的店铺，那是可以养三代人的！投资了，肯定亏不了！” 花蕊眼睛一亮，说道：“这个办法不错，把兄弟们捆绑在一起！” 林天河又说道：“我有朋友，在沙田那边。花哥，我能不能在那边给他开一家店？” 花蕊豪爽的说道：“就是仇义吧！我这边没问题！自家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不过仇义那边，别出问题！”林天河心里一动，仇义能出什么问题？ 花蕊的动作很快，店铺四五天就找好了，装修什么的都没做。不过现在的电脑，属于稀缺产品，没装修就没装修吧！ 林天河赊给花蕊1000台，后面的货都需要现金提货了。拿货价6000港币，林天河特意交代，零售价必须统一定在港币！ 这个价格虽然比当时林天河讲的价格高，但是花蕊知道，这个产品卖的有多火！况且，现在价格提高了，他的利润更丰厚了！这1000台，他就有600万港币的毛利！ 只用了2天，他就招聘了50个店员，送到电脑公司做培训。培训完，什么良辰吉日都抛在脑后，次日就开业。 林天河来到林妙音的工厂，整个工厂大楼，没有一丝机器的轰鸣声，也没有员工聊天的嘈杂声，一片静谧。林天河颇为诧异，这几个工厂都搬到内地去了？也太快了吧！ 乘电梯来到三楼，林妙音的工厂，里面基本已经空了。缝纫机器清理一空，工人一个没有，只有林妙音一个人在打扫卫生。办公室也空空如也，办公桌椅、文件柜、饮水机，都已经不在了。 看到林天河，林妙音神情落寞的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林天河却不回答，问道：“这工厂彻底搬走了？” 林妙音点点头，垮着脸说道：“我需要重新找工作了！” 林天河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墙说道：“不急，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我给你和仇义找了个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林妙音放下手中的扫把，语气冷冷的说道：“什么活？我不跟仇义一起！” 这话让林天河有些错愕，沙田这边相对偏僻呀，如果开两家店，不知道有没有生意！ 不过林妙音已经问了，他只能回答道：“我们投资的电脑上市了！我本来准备在沙田这边，帮你们两个开一家电脑店。” 林妙音却说道：“电脑我不太懂！不过，我觉得你不会害我！开店的话，我自己开就行！” 林天河有些诧异的说道：“在港城开店，可需要一大笔钱的！” 林妙音继续继续扫地，卷起不少灰尘，边扫地边说道：“这工厂不开了，老板给我补了几个月工资！我租房子开店，总没问题吧！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林妙音干活是一把好手，没一会，房间就打扫完了。 林天河往外走，林妙音却有些依依不舍，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驻足看了几分钟。轻轻的关上门，拉下了门口的卷闸门，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上滑落。 林天河是无法理解这种情绪的，不就是一个工作吗？没了再找呗！不过，他知道自己是个感情淡漠的人，没有开玩笑调笑。 来到一间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林天河电脑店的各种情况，对林妙音进行了简单介绍。林妙音听到有这么好的前景，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的笑很甜，让林天河感觉，嘴里吃了几颗奶糖。 林妙音再次说道：“这个机会，你能想到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个店，我自己开就行！” 她总是不肯接受自己的帮助，林天河无奈的说道：“你想自己开店，当然没问题！电脑你可以拿去，卖完再付款！” 顿了顿，林天河又说道：“只是，港城的其他地方，我都交给九龙的一个帮派了。只有沙田这块，特意留给了你们两个！沙田能不能养得起你们两个店？” 林妙音也是一阵踌躇，她对这一行，完全不了解，能不能养得起，她哪里知道。 林天河对沙田也不是很熟悉，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找仇义聊聊，看看他怎么想的！” 林妙音语气冷冷的说道：“我跟他，已经半年没联系了。我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 林天河吃惊的问道：“什么情况？这么说，那次他出院后，你们就没再见过了？” 林妙音说道：“他出院后，见过一次！但是吃饭的时候，我们就吵了起来，从那以后，就没再见过！” 林天河疑惑地问道：“你们吵什么呢？” 林妙音鄙夷的说道：“我劝他别干帮派了！他却跟我炫耀，刚换了一个女朋友，16岁。说人家那里，太紧了，又把人家甩了！我就骂他畜生了！” 第72章 仇义之死 林天河问道：“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林妙音说道：“不知道，他搬家就像家常便饭，谁知道他的行踪？” 这时候又没有手机，去哪里找人呢？ 想了想，林天河有了主意。晚上，林天河带着保镖，来到仇义之前打架的酒吧。酒吧里音乐的喧闹声、人群的尖叫声，算是让林天河长了见识。 酒吧中央，一堆人正挤在中间跳舞。再往里挤，还看到一个舞女一丝不挂，站在一个笼子里扭动身子。 林天河还从来没有见过这场面，眼睛都看直了。保镖任星用手挡着眼睛，捅了捅林天河，喊道：“真实腐朽呀！别看啦，小心眼睛里长钉子！” 林天河依依不舍的转过头，朝吧台挤去。酒保正耍弄着手里的酒瓶，像是在玩杂技。林天河前世也去过酒吧，但是没见过耍的这么花的。 看两人走近，酒保停下手里的动作，喊道：“来杯鸡尾酒？” 林天河也饶有兴趣的喊道：“我这个年龄，能喝酒吗？” 酒保打量着他的面貌，和身边的任星，嘴巴凑了过来说道：“我们这里，百无禁忌！只要你进来了，就是客人！” 林天河说道：“酒我就不喝了，跟你打听个人！” 酒保又转过身，继续耍他的酒瓶。林天河明白了，没有小费，这家伙理都不理自己。林天河对任星说道：“给钱！” 任星掏出钱包，拿了一张10块的，林天河夺过钱包，直接掏出200，放在吧台上。 那酒保看见钱，顿时笑了。把脸凑了过来说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倒是挺上道！给你来一杯薄荷蓝莓吧！”说着，就转身去调酒了。很快，两杯鸡尾酒就调好了。 这酒看起来浑浑的，隐约看到几颗蓝莓，上面漂浮着剪下来的薄荷叶子，酒保说道：“这个不含酒精的！”说完，带着鼓励的眼神，示意林天河尝尝。 林天河尝了一口，确实清凉爽口，没有酒味。问道：“你知道仇义吗？” 酒保一愣，顿了几秒说道：“你说他呀，当然知道了！仇老大已经挂了！” 林天河不敢置信的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酒保这次没有再停顿，嘴巴凑过来叫道：“他已经死了！” 林天河目瞪口呆，他之前虽然预料到，仇义早晚被人砍死，但是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完全没有收到消息呀！嘴里喃喃道：“不会吧，不会吧！” 酒保又去给别的客人调酒了，把林天河晾在一边。服务完别的客人，酒保又到了林天河这边，问道：“你是仇义的朋友吗？他挂了好几天了，你都不知道？” 林天河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个消息，不过他已经回过神来，忙问道：“你说的那个仇义，是不是原来在这边混帮派的？还在这个店里被人砍过？” 酒保面带鄙夷的说道：“不是他，还能是谁？” 真的是他！林天河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神色木然，愣在原地。 他脑子嗡嗡的，呆愣愣的坐了很久，把杯中的鸡尾酒，夹杂着薄荷叶子和蓝莓，一口吞下，呛得他弯腰咳嗽。 他终于抬起头，跟酒保说道：“给我来一杯最烈的！” 酒保面无表情的转身，给他调了一杯，转身递过来说道：“尝尝，爱尔兰之雾！” 威士忌中加入了一片柠檬，和几块冰。林天河端起来，本想一饮而尽的，但是喝了一口，就停了下来。太烈了，喝了一口，林天河头有些发晕，问道：“仇义是怎么死的？” 酒保撇着嘴说道：“他甩了一个16岁的姑娘，那个姑娘后来自杀了！姑娘的父亲，夜里摸到他的住处，把他的头割了下来！” 林天河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酒保说道：“你确定？” 酒保这时候却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这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沙田，无人不知！他手下的马仔，听说他死了，一哄而散！你看看，我们这酒吧，现在多安宁！” 酒保说无人不知，应该是有些夸张了，林妙音就不知道。但是，原来那些混混应该是全知道了，他应该不会骗自己。 林天河又问道：“他什么时候死的？” 酒保说道：“就在十多天前吧！听说，他跟几个兄弟，还有几个女的，夜里喝的大醉，门都没关。那女孩儿的父亲也真是奇人，听说守了他半个月，才找到机会。就杀了他一个人，其他的人，都安然无恙。” 林天河本想问问尸体怎么处理的，酒保喋喋不休道：“那女孩一家也真够惨的！女孩自杀了，母亲疯了，父亲杀了人，应该是跑了，现在找不到人了！” 林天河打断他道：“仇义的尸体呢？” 酒保说道：“被警察收走了呀！你是不知道，他那帮手下，早上起来看到这情况，吓得头也不回的跑掉了。后来是房东过来，才发现情况报了警的！” 林天河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原本觉得，这仇义混黑帮，早晚会在帮派火拼中被人砍死。没想到，他却是被仇杀的！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林天河把杯中的酒喝完，神情低落的离开酒吧。如果自己早点给他些照顾，这种害人害己的悲剧，是否就不会发生？ 次日，林天河安排何琪到警察局询问。虽然凶手没有抓到，但案情清晰，警察已经调查完毕，所以尸体已经在殡仪馆火化。仇义没有亲属，他们可以领走骨灰。 林天河把仇义的骨灰，安置在屯门的青风寺，只有林妙音一起过来送行。 林妙音在港城也没有几个朋友，她和仇义虽然关系不睦，却也得到他不少照顾。仇义的死，林妙音也情绪低落。这世上，终归少了一个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朋友。 过了一周，林天河才收拾好心情。仇义已经去了，沙田的电脑店，就由林妙音自己开了。 林妙音对电脑店很上心，50多平方的店面，经过林妙音亲自指挥的装修，倒很有些科技感。 整个墙面被粉刷成白色，店里布了两条长桌，每张桌子可以摆放3台电脑，柜台被她摆放在最后面靠墙的位置。 到店里的顾客，应该可以在桌上试玩，林天河颇为满意，吩咐保镖，直接拖来了10台电脑。 第73章 名声大噪 到9月底，电脑销售刚满一个月，港城的销售数据出来了，卖出了5000多台！ 港城当地的报纸、新闻，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纷纷报道，称港城当地的高科技企业，产品畅销全球。 其实，这都是有些夸张了，当下的销售市场，基本只有港城和美国市场。但是这个电脑，是港城第一次在先进技术领域走在前列。 《星星报》记者王威廉采访了倪总后，对公司进行了一系列吹捧式的报道。报道中，对港城的经济体制进行了很多吹捧，称只有在英国领导下的资本主义模式，港城的经济才会更加繁荣。 这报道，看得林天河一阵反胃！这家电脑公司，有港城的部分贡献，把公司注册在港城，不过是无奈的选择。这篇报道，把港城制度，简直跨上了天。 胡顾问现在也有名了，港城的各大中学和专科学校，都把胡顾问奉若上宾。 从9月初到月底，胡顾问的足迹遍布港城的中学，到处捐电脑，捐了5000多台，基本每个中学都有电脑室了。 林天河看着胡顾问风光，不禁有些醋意，给胡顾问打去电话，说道 ：“胡总，以后我想见你，是不是要秘书提前预约呀！” 胡顾问有些尴尬的答道：“小林呀，你说这话不是让我脸红嘛！港城的顶尖学府，可都给你留着了！” 林天河一想，也对呀，这几要不要也去风光一把？想想还是算了，说道：“算了算了，港城的大学，你也一起捐了吧！把港理工和港中文留下来就行！” 港理工那是李胜德做过老师的，留给李胜德做人情。港中文嘛，自己捐的钱，筹建的学院，盖的大楼，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过去看看。 跟马校长约好时间，叫回了老头，两人一起再次拜访港中大。 港城电脑狂潮，马校长是知道的，主板还是学校设计的呢！今天来的这两位虽然身居幕后，但是马校长可是知道实情的。 林天河和老头没下车，就看到行政楼前的十多个人。林天河和老头一下车，马校长马上上前，向身后的一群人介绍两人。 转过身，马校长又一一介绍身后众人，基本都是校董会成员。 马校长领着一行人，来到正在建设中的奏凯楼说道：“这栋大楼，就是李先生捐赠的，预计年底就封顶了，再内部装修，明年9月份开学，就可以使用了！” 众人一阵鼓掌，马校长邀请老头讲两句，却被老头婉拒了。 校董会的众人散去，马校长邀请两人到办公室详谈。一边上楼，一边说道：“小林，李先生，你们真的做到了呀！现在我也与有荣焉！” 老头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我们一点微薄的积累，后面就要靠学校大力支持了！” 进了马校长的办公室，马校长接口道：“相互支持呀！咱们港城的高校，就是企业与高校的合作，才创下如此大好局面！” 秘书送进来三杯咖啡，关上门走了出去。林天河问道：“前段时间有些忙，开学时间都忘记了。咱们学校，新的院系，开设了吧？” 马校长点点头道：“都已经顺利开设了，就是校舍、设备都有些不足。” 林天河说道：“之前答应好的，5000万港币，分3年支付，我们今天就是过来送支票的！” 马校长摇摇头道：“港城的大学，在理工科方面都比较弱。我是很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把港中文的理工科短板补起来！现在你们的电脑产业，做的如此红火，我对小林之前给我描绘的场景，心向往之呀！那些行业，都需要大量的理工科人才呀！” 林天河赞成的说道：“是的，咱们现在开设的通讯、信息、软件还不够，最好有化学、物理等方面的基础研究。” 马校长点点头，脸色肃穆的说道：“港府对这些学科的投资，是不太积极的。这需要学校筹备大量的资金！” 林天河总算明白了，马校长点了这么大一堆火，自己还往上面浇了不少油，最后是烧到自己了！马校长是要捐助呀！看来，自己被当成肥羊了！ 老头不知道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捐楼捐上瘾了，两嘴一张，说道：“我们再捐2个亿，用于增建新的大楼！” 马校长顿时两眼放光，说道：“两位堪称港城的良心呀！对了，咱们新设的三个学系，还有小林就读的电子系，都对你们仰慕已久！” 顿了顿，马校长又说道：“我们学校时常举办的感恩活动，都没有邀请到二位。今天二位就不着急走了，晚上陪学生们吃顿饭，临时举办一次感恩活动！” 老头有些胡子都有些翘起来了，明显是动心了。 林天河却有些不乐意，他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便说道：“马校长，我们今天来，还有个事情。你统计下，咱们需要需要多少台电脑。港城的中学都有了，咱们大学生也应该接受前沿科技！” 马校长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压根就不问，知道自己学校的电脑少不了。说道：“我们之前做过统计，按照学生数10:1的比例，需要1150台！” 林天河不由得一呆，马校长是把自己当凯子了呀，一开口要这么多。 有些不满的说道：“每个电脑室放置30台电脑，需要38间教室，学校有这么大地方吗？” 马校长脸色一滞，38间教室，够两三个系做教室了，这不是跟之前说的校舍不足矛盾嘛！ 林天河说道：“校长，电脑这东西，更新换代很快的，我看今年先捐个300台，以后每年给你增加100台，过几年就可以把旧的淘汰掉！” 马校长却觉得少了，说道：“300台太少了，500台吧！以后每年增加150台！” 林天河算了算说道：“行吧！” 林天河忽然想到，自己在港城捐了这么多电脑，内地的大学要不要捐？当下内地大学的理工科，可比港城厉害多了！ 第74章 第三方软件 事情是谈完了，老头却不肯定走，他对晚上的感恩活动很感兴趣。 林天河却想起了徐教授来，自己之前决定要挖他，放暑假忘记了这事，看来要再等一年了！ 来到徐主任的实验室，有几个学生在焊接电路板，一个学生认出了他，打招呼道：“你是小林吧？之前来过？” 林天河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认识我？怎么称呼你？” 那个学生，长脸却眉清目秀，就是脸上的青春痘有些明显。穿着t恤短裤，脚上穿着运动鞋，爽朗的笑道：“当然认识你了！上次你可把徐教授气的够呛！” 林天河伸出手，那学生取下首套，伸手握了握，说道：“我叫胡添，大三！” 林天河忙介绍道：“我叫林天河，今年算是大二吧！以后学长要多多照顾！” 胡添笑道：“怎么叫算是呢？我们这些学长，可以以你为荣！你的电脑卖的这么好！” 胡添这话一说，林天河有些不好意思道：“哪里哪里！学长要是喜欢，我送你一台！” 胡添倒是毫不客气，说道：“好的呀！我们自己设计的主板，电脑还没用过呢！” 这话搞得林天河进退为难了，说道：“行，参与的学长有几个？你把数字报一下，我去给你们拉！每人一台！” 胡添说道：“也不多，就20多人！” 林天河一脸惊讶，这家伙真是得寸进尺呀！但是自己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怎么能反悔呢？他只能说道：“等你们下课，我带你们到附近的电脑店去领！” 这胡添却像个讨债鬼，说道：“我们现在做的东西不急，要不现在就去吧！” 林天河有些无奈，这人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呢？不过，他却有些喜欢这个学长了。说道：“没问题，不过，你们用了我的电脑，以后可要优先到我们公司来工作的哦！” 胡添说道：“这个你不说，我们也会优先考虑的！我暑假去美国，这电脑在美国卖的可火了！我一说是港城来的，别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林天河知道，这话只不过是拍自己马屁，却颇为受用。说道：“那走吧！” 遇到这么一位死皮赖脸的学长，甩都甩不掉，只能先到林妙音的店里借几台应急了！ 来到林妙音的店里，每台电脑前都坐着人，有种走进了网吧的既视感。林妙音看到林天河来了，热情的的跑到门口。 林天河问道：“你这店里生意怎么样？我看着都坐满了人，生意怎么做？” 林妙音说道：“现在很多人对电脑不熟悉，你不让人试着用用，人家也不放心买呀！就是买车，也要试驾不是吗？” 这话要是后世的人说出来，林天河一点都不惊讶。可是，林妙音知道买车？她逛过4s店？ 林天河直接问道：“生意怎么样呀？” 林妙音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说道：“我这1个多月的时间，赚的钱差不多可以把这个店买下来了！还是要谢谢你！” 林天河说道：“没亏就好！” 他把来意跟林妙音讲了，林妙音表示没问题。她叫了2辆面包车，把20台电脑装车，让胡添带回学校。 林妙音给林天河倒了一杯水，说道：“我前段时间遇到王爱国了，不过，他改叫王威廉了！” 林天河觉得王威廉这个名字有些熟，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林妙音接着说道：“他到我们的店里调查过，后来还给我打了电话，说采访到电脑公司的倪总了，让我看他写的报道！” 林妙音一讲，林天河瞬间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在《星星报》宣传电脑公司的那位嘛！原来是换了马甲的王爱国呀！他可真是不负爱国之名。 林妙音问道：“电脑公司，不是你和李叔创办的吗？什么时候是倪总了？” 林天河说道：“我和李叔，现在都隐居幕后呢！你可不要告诉王...王威廉了！” 林妙音说道：“我跟他说这个干嘛！” 林天河没坐一会，一个在电脑前玩的顾客起身，过来交钱，订了一台电脑。林妙音这边居然送货上门，让林天河颇为满意。花蕊那边，估计做不到这一点。 林天河问道：“你到现在卖出去多少台？” 林妙音说道：“已经卖出去快800台了！这边挺好的，靠近港中大，学生里面不少挺有钱的！刚好有赶上学生开学，卖了差不多500台！” 自己总算帮了朋友一把，林天河颇为得意。 林妙音忽然说道：“之前有个学生，好像姓阮，说他给这款电脑开发了一款游戏软件，问这软件能不能在店里卖。你知道，这方面我有些白痴，这东西能卖吗？” 林天河一听这话，瞬间站了起来。之前王雪虹已经在美国开过开发者大会，但第三方软件方面，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他们怎么安排的。自己也一直忘了这事了。 第三方软件，那是构建护城河的关键一步，自己有些疏忽了。 幸亏林妙音提起，他赶紧说道：“你跟这位同学保持联系，我们有这方面的规划，可以在电脑店销售！但是他们的产品需要交给我们发行，根据销售额给他们分成！” 林天河坐不住了，给倪总打了电话，就匆忙的回到公司。 电脑销量暴涨，倪总正忙的脚不沾地，林天河的电话打来，倪总莫名其妙。 林天河一进办公室，倪总就问道：“什么事呀，这么着急！我正在跟软盘供应商杀价呢！” 林天河问道：“现在第三方软件方面，是怎么规划的？” 倪总说道：“没什么规划呀！第三方设计的软件，就卖呗，他们卖的越多，我们的电脑销量越好呀！” 看来，倪总对第三方软件不太重视，虽然意识到它的作用，却又不太重视。 林天河可是知道，后世的apple store，可是苹果公司利润的大头。当下刚开始流行的游戏机产业，游戏机本身并不赚什么钱，全靠第三方的游戏发行赚钱。 林天河说道：“这样随便卖，也不是不行，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这种方式的缺陷？” 倪总有些疑惑，他之前确实对这方面不重视，主要是没有精力来管这件事。 第75章 软件商店 林天河也不给倪总考虑的时间，说道：“你了解过游戏机产业没有？” 倪总说道：“不太了解，之前有港城的游戏机公司过来找我，想采购我们的芯片，我简单了解了一下！” 林天河心里又是一惊，看来，自己坐在金山上，却毫不知情，看来公司需要重新整合了！但眼下， 还是说第三方软件。 他想了想说道：“算了，先不说游戏机产业。我们先说第三方软件，我们自己开发的几个简单小游戏，你有印象吧！精通编程的人，可能一个人两三天就能开发一款简单游戏。” 倪总点点头，说道：“主要是创意，咱们那款俄罗斯方块，就是一个人，一天开发出来的！”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是的，这对一些会编程的人来说，不是难事。但是怎么把游戏制作成可以售卖的产品呢？一个人可以做吗？怎么把游戏售卖全球呢？” 倪总愣住了，他原来觉得，这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情。但这样的话，对很多个人开发者和小企业开发者来说，无疑太困难了。灌制卡带（只读存储器），再销售全球，硬件、渠道都是问题。 此时的软件，不同于后世，只需要一个服务器，上传后任由客户自己付费下载或免费下载。而是需要用到只读存储器（eeprom），公司需要把软件灌制到只读存储器上再售卖。 林天河说道：“我们单独成立一个公司，负责筛选、制作、发行这些第三方软件。公司拿4成，渠道拿2成，开发者拿4成，你觉得怎么样？” 这种方式，对三方都有好处。对于渠道电脑店来说，电脑的销售数量可能不多，但是卡带便宜，可以通过走量来分摊经营成本。 对于公司来说，可以通过制作、销售卡带，增加芯片销量，赚取利润。而对于开发者来说，只需要生产内容，不需要操心销售。 倪总点点头道：“这样安排是不错，不过，以后这个部门的工作量会很大！” 林天河当然知道，不过这里面的利润也不小。说道：“我们可以在各地设立办公室，收集各种软件。看到别的电脑上卖的好的软件，可以主动上门甚至出钱，让对方开发我们电脑版本的软件！收集的软件，再汇集到总公司审核，审核通过，就可以发行！” 倪总点点头，这小林眼睛毒辣，自己都有些跟不上了。 林天河继续说道：“还可以制作一份杂志，以后购买电脑，就附赠这种杂志！” 倪总说道：“哎，这么多事情，我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呀！” 林天河发挥老板的超能力，说道：“你招人呀！电脑公司，怎么没见你把徐教授给挖过来？” 倪总一阵羞愧，他忙的早就把这茬忘了。 林天河说道：“各个研发部门，你要抓紧的组建起来。电脑是更新换代很快的产品，稍不努力，就被人淘汰了！这个负责第三方软件的公司，要不我暂时掌舵？” 倪总抬起头，眼睛一亮说道：“好呀！你思路清晰，知道目标在哪里，由你掌舵，最好不过了！” 林天河翻了个白眼，说道：“行吧，把何美琪还调给我做助理吧！” 倪总点点头道：“我叫她！” 软件公司的注册就由何美琪来操作了，又在楼下租了半层办公楼。林天河懒得费事，就起名就叫阳光软件商店。 接下来便招聘，写的是阳光电脑公司招聘，来应聘的真是人山人海。空荡荡的办公室，挤得人满为患。主要的面试工作，都由倪总和何美琪负责。只有看重的总经理人选，才会推荐给林天河。 林天河拿着手里的十多份简历，一一看了过去。港城现在的软件产业还是一片空白，来应聘的基本都是跨行的。其中有一个叫张选龙的，引起了林天河的注意。 初试过后，何美琪通知了张选龙过来复试。 张选龙25岁左右，浓眉大眼，左边嘴角有一颗黑痣。当他看到，面试自己的竟是个孩子，有些诧异。何美琪介绍道：“这是我们的老板！” 张选龙却有些不自在，这老板年龄不大，眼神却让他很有压迫感，他脑门上已经隐隐出汗。 林天河笑道：“不用紧张，你说说，你怎么理解电脑软件！” 林天河这话，把张选龙给问住了，脑门上的汗已经清晰可见了。 林天河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难为人了，这时候有几个人懂的软件呀！又说道：“算了，你介绍一下你的工作经历吧！” 张选龙这下不紧张了，侃侃而谈道：“我是78年来到港城，后来一直在做导游，在这个圈子里，我是做的最好的！” 摸了摸脑门上的汗，又接着说道：“我很有语言天赋，把我放到某个语言环境中，我很快就能学会。做导游的空闲时间，我已经学了四五门外语了！” 林天河眼睛一亮，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做导游的，一般都能说会道。比起自己前世卖酒的，要厉害得多。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那必须长袖善舞，倒是挺符合自己的要求。 这个人后世虽然不是鼎鼎大名，但是却是被称为“中关村教父”的。当软件商店的总经理，当下可能还不合格，但是经过历练，绝对能够胜任！ 林天河下定决心道：“我们公司叫阳光软件商店，之前倪总跟你介绍过业务吧！这个公司现在别看小，但是未来前景，可是比卖电脑公司更好！” 张选龙点点头，林天河接着说道：“待遇是年薪50万港币，干满5年没有被辞退，可以得到5%的股权。” 这待遇可以的，光年薪就超过他做导游的收入了！ 张选龙兴奋的站了起来，说道：“我一定努力工作！” 人选定下来，林天河就开始分派任务，抛头露面的工作都交给张选龙去负责。做老板就这点好，可以指挥别人干活。 何美琪这段时间跟着倪总做秘书，好像陌生了很多，不再跟林天河开玩笑了。 林天河问道：“美琪姐，有没有兴趣做一家公司的经理？” 何美琪一愣，相比起给倪总，她更喜欢给林天河做秘书。事情少，还天天能见到老板。这不，又可以升职了！ 何美琪问道：“做什么工作？” 林天河想起之前倪总说的游戏机来。港城有游戏机公司要买芯片，自己的芯片产业，不能光靠着一个电脑公司撑着！开发芯片客户，在所难免。 要不让何美琪去卖芯片？ 第76章 芯片公司 想到芯片，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从美国把陈文奇请到港城，自己还没去芯片公司。 想到就去，林天河带着何美琪来到芯片部门。林天河走进去，迎来的是位身穿西装套裙的小姑娘。 她看到林天河便问道：“您好，您找哪位？”，转眼看见旁边的何美琪，忙笑着忙说道：“何姐，您好！陈总在跟员工开会，您稍等下！” 这里林天河之前没来过，听说装修是按照陈文奇的想法做的的。这一层有半层是留给芯片公司的，面积超过500平，但大部分区域都是敞开的。 林天河一眼望去，大部分办公桌都是空的，只有前面这一部分处于使用状态。看到这样子，林天河有些失望，这最多只有10多人在办公呀！像是经过裁员，快要倒闭的公司。 当前的电脑芯片，虽然只是老头画图出来的。但是后续的改进、升级，研发新的芯片，还是需要很多人手的！ 林天河虽然没去过别的芯片公司，但他还是觉得，即使高科技公司，也需要众多的工程师协同工作的。看来，港城的技术人才，着实有限！ 林天河坐在会客的地方发呆，何美琪在跟小姑娘聊天，不时的瞅瞅这边。小姑娘走进会议室，没一会陈文奇就出来了。 陈文奇快步来到林天河面前，说道：“林总，你过来提前打个招呼呀，我去迎接您！” 林天河摆摆手说道：“芯片公司进展怎么样？我看这么多位置都是空的，是不是招不到人？” 陈文奇唉声叹气道：“港城芯片设计的人才太少了，压根没个人过来应聘！导致我们现在芯片设计工作，完全没办法开展！” 林天河问道：“公司的经费怎么样？倪总在这块有没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陈文奇说道：“那倒是没有，我们的经费很充足，但是人才问题不解决，我们的发展会很缓慢！” 林天河也有些郁闷。人才奇缺问题，他已经想尽了办法，港城和内地仍无法解决这一块难题。 林天河想了想道：“实在不行去欧美招人！工资开的高一些！” 陈文奇说道：“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我还联系过美国的同学，不好招呀！现在美国的芯片产业发展也很快，只要是人才，就不怕没有工作机会的！” 林天河说道：“如果我们在美国、欧洲开设研究所呢？这样行不行？” 陈文奇说道：“这个方法倒是能够招到人，但是有个问题绕不开，就是保密！我们现在芯片设计理念，领先欧美芯片一代，把研究所开到别人的地盘上，怎么保证技术不泄露呢？” 这个问题把林天河难住了。后世菊花厂在国外开研究所，那时候国产芯片的技术是落后的，是全方位落后别人。是抱着取经的心态，开设研究所。 现在老头的设计理念明显更先进，设计的精华，会不会别人提前掌握了？ 合适的人才找不到，只能内部挖潜，林天河又问道：“如果招一批数学、电子之类的高材生过来，边学边干，给你个两年时间，能不能走上正轨？” 陈文奇正色道：“如果只是走上正轨，那绝对没问题！但是，这两年时间，可能出不了什么成果！” 林天河安慰道：“我们现在的芯片，在两年内应该不至于落伍！我给你争取两年时间！你一边招人，一边自己培养！我就不信！钱你不用担心，我这边撑得住！” 陈文奇忽然又说道：“我们现在的芯片这么先进，要不要研发一台超级计算机出来？” 林天河一愣，怎么忽然说起超级计算机了？是有市场了？忙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陈文奇说道：“我们之前的芯片设计，是用手工画图。后面再这样，效率太低了！我想设计一个电子设计自动化软件出来，提高开发效率，我叫它eda软件。但是这种软件运行，需要的配置，现在的电脑达不到要求！” 林天河惊讶的看着陈文奇，看了好久！陈文奇还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摸了摸脸，林天河还没说话，便问道：“怎么了？” 林天河回过神来说道：“你这个想法太好了！咱们有超级计算机方面的人才吗？”这可是eda呀，当下也是eda软件刚刚兴起的时代，自己提早布局，以后还有人敢卡脖子？ 陈文奇却有些羞愧的说道：“还没有找到相关的人才！不过eda软件，我有信心搞出来，以后在使用中慢慢完善！” 林天河说道：“eda软件要搞，你可以成立一个部门，专门研发eda软件！港城以后有芯片公司，可以向他们推销！初期甚至可以免费给他们使用！” 陈文奇问道：“那超级计算机怎么办？这块应用范围还挺广的呢！软件部门设计下一代操作系统，有了超级计算机辅助，效果更好些！” 林天河说道：“超级计算机的事情，我来办！” 陈文奇脸色一喜，自己也算甩了个大包袱出去。看来，老板也是能解决问题的！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现在电脑中所用的芯片，等我们产能充足了以后，你们也可以向外售卖！以后你们跟电脑公司之间的关系是合作关系，他们用到的芯片，需要向你们购买！你们自己从晶圆厂下单！” 陈文奇有些目瞪口呆！他原以为他们设计的芯片，只是供给自己的电脑公司，没想到老板这么大气魄！他不怕别人买了自己的芯片，开发出更好的电脑？ 林天河对陈文奇的惊讶，很满意！老板的心思是你能猜到的？电脑公司算个屁呀，只要牢牢握住操作系统、芯片这两个核心，这个产业链上的利润，大部分在自己手里！ 林天河又说道：“当然，你现在还算是倪总的下属，归倪总领导！销售给自己公司的芯片，价格可以便宜些！” 超级计算机，林天河是希望找国内的团队做的。华夏国内，对超级计算机早有研究！配合着自己先进的cpu、内存、闪存，绝对能做出很厉害的超级计算机出来！ 看来，自己要去国内撒钱了！光刻机的研发，也要提上日程了！ 不过，去之前，还是要盘点一下自己的家底。 第77章 晶圆厂现状 林天河来到倪总的办公室，倪总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这神出鬼没的，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 林天河说道：“呀，现在见倪总，要预约了呀！” 倪总翻个白眼，瞪着林天河说道：“我现在就是拉磨的驴，已经晕头转向了！” 林天河说道：“让你招人，你倒是招呀！你现在就是个组装厂，就忙成这样！下面那么多公司，你怎么管？” 倪总说道：“我这段时间，忙着供应商的事情！王雪虹那边，天天催货，我有什么办法？据他所说，ibm的pc上市后，我们有的客户等不到货，已经转头采购了他们的产品！” 林天河把这个对手给忘记了，忙问道：“他们的产品怎么样？你有没有研究过？” 倪总说道：“放心吧，即使在他们美国的大本营，大部分客户还是宁愿等着，也宁愿购买我们的产品！” 林天河松了口气，不料倪总又说道：“不过，根据王雪虹反馈的信息，ibm销量不佳，司法部对他们的反垄断调查已经终止了！他们也准备升级产品了！原本使用软盘，现在已经准备升级成5.25寸硬盘了！并且在催促intel，开发新的cpu！” 蝴蝶的翅膀已经扇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卷起狂风！ 林天河忙问道：“他们的操作系统有没有改进？还是命令行的吗？” 倪总点点头，说道：“根据王雪虹的说法，ibm对图形界面不太感兴趣，认为我们的图形界面，不符合商务人士的逼格！” 林天河在前世研究过这个问题，ibm在微软发布图形界面后，对此并不太热心，原来他们是这么考虑的。 他又说道：“看来，我们必须尽快扩大芯片产能，总有些等不及的人，会选用替代产品！”现在产能不足，硬生生的把热销，变成了饥饿营销，他真不是故意的。 倪总现在是深受产能之苦，他点点头，却又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ibm采用5.25寸硬盘，应该也没有那么快！毕竟，希捷的产能都包给我们了，ibm只能自己建设工厂！” 林天河说道：“市场的动态，你密切关注！有重大敌情，及时通知我！” 倪总说道：“放心吧！这点轻重我是知道的！” 之前，林天河把字符集的事情交给倪总，到现在还没有出成果。按说，自家电脑的硬件水平够可以的了，搞个编码系统，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严肃的问道：“现在字符编码的事情搞得怎么样了？没办法搞所有的字符编码，至少把主要语言搞出来呀！中文、日文、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这些搞出来呀！” 倪总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汗水，说道：“徐教授说快了，下个月就可以解决！” 林天河不满的说道：“再加点钱，催一催！” 倪总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事情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远比设计主板复杂。 林天河又说道：“趁着现在美国市场供货不足，让王雪虹也拓展一下其他国家的市场吧！加、英、澳、新这些国家都说英文，经济也富裕，也有不少市场！等下个月产能充足，就可以直接销售了！” 倪总说道：“这个事情不用你操心，王雪虹那边已经在做了！” 林天河说道：“我们账上现在有多少款子了？我准备去内地大撒币了！” 倪总笑着说道：“现在账上的美金，有4.2亿！港币有1.3亿，你尽情挥洒！内地的电脑市场，你顺便去拓展一下！苍蝇再小也是肉嘛！” 林天河打趣道：“呀，你这大管家这么大方？不说让我省着点花？” 倪总说道：“你把钱拿到内地，洒在地上，也是内地人受益！反正又不是我的，内地人有钱了，我能不开心吗？” 林天河哈哈大笑。 不过有钱了，林天河腰杆子都硬了，昂首挺胸，走路都带风。 他先来到深城的晶圆厂，没想到深城新任的粱书记，已经在厂子等他。 林天河颇感诧异，又有些激动。忙说道：“粱书记，您有什么吩咐，我去拜访您呀！” 梁书记说道：“小林同志为深城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过来迎一迎表示感谢，也是应该的！” 林天河有些摸不着头脑，粱书记说道：“半年不到的时间，你的工厂，已经为深城创造了1亿美金的外汇！这在全国来说，都是独一份的！而且还是高科技产品，我的脸上也有光呀！” 林天河终于醒悟了，他的电脑公司从组装厂提货，是以买卖的形式进行的。工资的发放，也都是以美金计价的。不过卖了十几万台电脑，也没有这么多外汇呀！ 他想了想，估计是连投资、付给晶圆厂的钱、发放的工资，全部算了进去，大几千万，算成了1个亿。 林天河说道：“谢谢粱书记的夸奖！之前产能不足，下个月产能就能起来了，到年底还有3个月不到，我们争取再赚1亿美金的外汇！” 粱书记大喜过望，对身后的随员说道：“小林的工厂，以后要人、要地、要电，必须优先保证！”一群人都点头应是！ 粱书记邀请林天河晚上一起吃饭，被林天河婉拒了。 政府人员走后，老头、张茹京都在，林天河又把梁梦松叫了过来，几人一起开了个会。 据梁梦松介绍，当下晶圆厂的产量，已经基本达到甚至超过设计的产能。月产晶圆6万片，良率超过80%。 现在cpu和内存芯片，已经库存超过10万只。接下来满负荷生产，月产cpu和内存可以分别达到20万只，闪存也可以达到相应的数量。 林天河大喜过望，这样的话，月产20万台电脑，没什么大问题！看来，明年会迎来大丰收！ 不过，张茹京却泼凉水道：“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盯上我们的晶圆厂了，不光有间谍，还有一些买家！国外的、国内的不少厂家，希望购买我们的芯片！” 林天河听到间谍，悚然而惊。他知道，自己的电脑一旦面世，就少不了觊觎者。比如intel，突然冒出这么强大的对手，能不去查查是哪里生产的？ 林天河想到这里，不由得一乐，intel的总裁如果知道芯片是在华夏产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惊讶？错愕？不敢置信？无能狂怒？ 但是自家芯片的库存，那都是有用的，怎么能拿出去卖呢？看来，新建工厂，扩产产能势在必行。 果然，不待林天河讲话，张总就不满的说道：“现在我们的市场需求这么大，要不要扩充产能？但是以后怎么扩产？这些设备，以后还能买到吗？” 梁梦松一脸担忧！老头也是满脸阴沉。 林天河握紧拳头，在桌子上“嘭”的一砸，咬牙切齿的说道：“李叔，这种情况咱们早就推演过！我这次来，就是找李叔，到内地去撒钱的！挣到的钱，全部砸出去，我不信了，离了张屠户，还只能吃带毛的猪不成？” 第78章 激动与骚动 张总和梁总心里同时一震，现在具体挣到的多少钱，他们并不清楚。 但是他们也知道，最近几个月，小林挣到的钱，绝对不是个小数目！这些钱全部砸出去，绝对能解决大问题！ 老头说道：“刘主任派来学习的那批人，可以回去了！我已经问过了，里面大部分的设备，他们都表示可以生产了！现在的难点，就在光刻机和刻蚀机了！” 老头说起这个，林天河想起来了，问道：“那个光刻胶工厂，刘主任那边怎么说？最后同意了没有？” 老头点点头道：“同意了，他们已经过来，工厂场地正在做三通一平！那个何厂长表示，工厂建起来，他们就可以试制现在所用的光刻胶了！” 当初让这些人过来学习实操一下，真是惊天妙手！林天河心下暗自得意，兴奋的说道：“评定一下来学习的人员，学的好的发奖金！最好的那批，发个5000美金！” 张总和梁总有些看白痴似的看着他，老头瞪着林天河说道：“现在挣的钱，看起来是不少！但是你这么撒，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挥霍殆尽！” 老头的话他也赞同，但是谁让自己高兴呢！钱又不是张总和梁总的，老板高兴，他们为什么要反对？至于老头，只要不明确反对，就当他是默认了！ 其实，这批人过来学习，掌握了外国设备的诀窍，回去仿制，取得的成果绝对超过奖励的价值。同时，也是告诉这些工厂的工人和研究人员，好好干，有好处！ 林天河拍手笑道：“你们都不反对，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叔，你给评定一下！” 老头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发奖金，会闹出风波的！不管你怎么发，都会有人不满！有些人，得了这么一大笔钱，回到京城后，会有更多的人闹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这么穷，反而没有什么不满。自己发了这么多奖金下去，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不知道会泛起多大的涟漪。 林天河说道：“随他们闹！自己不认真，没本事，还怪别人！你就把我这句原话送给他们！爱闹，就让他们闹去！咱们不搞平均主义那一套！” 花了3天时间，老头评定结果交给林天河。林天河看着名单，还算满意，总共花费也就50万美金。 他想把这个事情搞得越轰动越好，顺便刺激一下没来的人。 他想起后世那些骚包干的事，把钱堆成一堆，领的多直接用推车领。但是看看取回来的一小皮箱的美金，感觉太逊了，完全没有震撼效果。干脆让何美琪找到银行，把50万美金，全部兑换成10元一张的人民币，1000块一捆。 林天河再看看这些钱，顿时眉开眼笑。这钱堆起来，够震撼了吧！ 林天河把过来参加学习的工人，召集到办公楼前的水泥地上。钱堆在楼前台子上，摞起来，到林天河的腰那么高。 工人看到林天河一摞摞的堆钱，惊呼声不绝于耳。他们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放在一起的！ 这一堆钱，其实也就150万人民币，但是带来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后世的几个亿！当下10块钱的购买力，可是超过2010年后的100块的。 林天河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讲道：“这次到深城来学习，有的人认真，有的人不认真。这些钱就是发给努力学习的！在我这边，奖金没有平均主义！付出的多，奖金就越多！混日子的，一分没有！只要你肯学习，肯努力，你们的收入，将会是国营工厂收入的数倍甚至数十倍！” 人群一下子炸了，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些钱是奖励给他们的！有的人开始审视自己，有没有努力工作。有的则批判别人吊儿郎当，有的则是盼着早点公布名单！ 林天河说道：“下面由李奏凯同志，公布获奖人名单！” 林天河把麦克风位置让给了老头。当老头公布最高奖励，人民币1.5万时，人群瞬间的就炸了！万元户的提法，刚兴起没多久，但是真正的万元户，就像是鬼，听说的人多，见到的人少。 这次的奖励只有3个档次，1.5万、1万、5000，比例是1:2:3！老头一个个念名字，林天河一个个发钱。 听着老头念出的名字，还真有时代特色！一堆叫建军、保国、爱军、爱国、抗美、援朝的。 他把钱数好，装在一个麻袋里，交给获奖人。 这些获奖的人，神情各异。有的牙齿打颤，有的浑身发抖，有的脸色涨红。当林天河说“感谢你的辛勤劳动”时，没有一个人能完整的说完一句话。 这批派到深城学习的，总共300多人，领奖的只有180个人。老头念了半小时的人名，林天河发了半小时的钱。 看着上面的钱越来越少，有些没有被念到名字的，开始骚动不安起来。等老头念完人名，剩下的人不干了！有的人开始指责领奖的，有的指着台上破口大骂。 有个20来岁的青年，身上的扣子松开，露出白白的胸膛。右胳膊拄在旁边人的肩膀，右腿倚着左腿，歪着头，对着台上叫道：“凭什么没有我们的？”随后，十几个青年跟着起哄。 林天河在麦克风里说道：“有谁认为评定不公的，可以等回到我这里说明情况！”这些人却不管这些，继续起哄谩骂。 老头评先进，可不管关系，也不管职位，只看才能和态度。所以，不少厂里的厂长主任也没有。但是有这些人带头，没一会，下面的谩骂指责，慢慢升级成撕扯、打斗。 拿到奖金的人，大多数比较老实，被人骂了也不还嘴。那些闹事的，见没有人管，开始上手去抢，场面开始变得混乱。这一幕看得林天河目瞪口呆！ 他忍不住了，让人去叫来保安。但无论保安怎么尝试，始终无法分开人群。 林天河对一个保安吼道：“你的枪是烧火棍吗？先对天鸣枪！” 那个保安对着天空一梭子，人群顿时呆住了，都傻愣愣的看着枪响的方向，松开了手。 林天河本想借着发奖金，让大家都认真起来，鼓励大家多劳多得，没想到成了这副局面！ 老头却有些嘲笑的看着林天河，像是在说：“我就说吧！这样发钱，能不出乱子吗？” 第79章 全送去劳教 林天河一阵恼怒，对着麦克风吼道：“刚才领到奖金的，站到右边去！”那些领了钱的，都比较听话，依言占了过去。 林天河又说道：“现在，谁的钱少了被抢了，李奏凯同志记录一下！抢了别人钱的，把钱交出来！否则，京城你们暂时也不要回去了！在深城坐几年牢，我想深城的粱书记是不会拒绝的！” 这时候，一个40来岁，梳着偏分头、脸色白净的男人站了出来，指着林天河说道：“你凭什么这么发奖金！”又转身，对着人群人说道：“你们说，他凭什么这么发奖金！你们服不服？”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都举举起拳头，七嘴八舌的说道：“我们不服！” 林天河被气笑了，问那个男人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工厂的？” 男人说道：“我叫王建国，京城精密机械厂的！我是厂长！你发奖，凭什么不给领导发？” 老头凑近林天河说道：“他们厂生产刻蚀机的！” 林天河一听刻蚀机厂的，更不爽了。他对这东西不太了解，但是前世国产刻蚀机，可是达到了世界领先的。 以他想来，这东西做出来应该不难。但李奏凯之前已经说了，刻蚀机还是不能仿制出来。便喊道：“保安，这人煽动闹事、公开抢劫！抓起来，送公安局去！” 王建国却丝毫不惧，口中不停的叫道：“你凭什么？我不服！我要去告你！” 两个保安上前，一边一个，架起他的胳膊，直接拖了出去！ 林天河说道：“我限你们1分钟之内，把抢劫的钱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京城的工厂，你们还可以回去上班！否则，你们半年之内，是没办法见到亲人了！对有前科的人，我的工厂，是不会收的！” 人群有些骚动，其中一个人走了出来，说道：“我没有抢，你不能凭空诬陷人！” 林天河说道：“这我就不管了！我相信，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1分钟时间交不出来，你们自己去给警察解释去！” 说完，他又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已经过了20秒了！刘主任说你们有些工人不好开除！我偏不信这个邪，我相信，劳动改造的地方，会有很多空缺！不好开除，那就给你们换个地方！30秒！” 如果这些人真都不知悔改，那就全部送去劳教，林天河恨恨的想着。 以粱书记对工厂的重视，如果林天河执意如此，他绝对不会反对。毕竟，光天化日的抢劫，还不是小数目，够得上犯罪标准了！ 林天河对着麦克风说道：“20秒！” 他又补充说道：“如果自己没有抢的，可以检举他人！到保安那里登记！” 这群人倒是颇为硬气，也很团价，林天河的话，被他们当成了恐吓。这些人三五成群的议论，就是没有一个人掏出抢到的钱，也没有人出面检举。 林天河倒是有些佩服他们了！不过，却也是恨得咬牙切齿！既然死不悔改，那真别怪自己狠辣！ 难道他们是觉得法不责众吗？还是说，他们认为工厂离了他们，玩不转了？林天河猜测着他们的心理，不过，他们猜错了！离了张屠户，自己照样不吃带毛的猪！ 他看了看手表，又说道：“最后十秒！” 那些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议论，却对林天河的话置若罔闻。既然这样，那没必要等了！ 林天河怒吼着说道：“时间到！保安，把他们围起来！” 林天河走到办公室，给粱书记打了电话。 他描绘了发生的事情，粱书记有些埋怨的说道：“小林呀！你这事办的有些差了！你要真想发奖金，就悄悄的发嘛！你这样大张旗鼓，还不搞得满城风雨呀！你看这事闹的！” 林天河却不这么想，自己发钱，就是要达到激励的目的。偷偷发钱，能有什么效果？ 但是他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说道：“粱书记，这事是我考虑不周了！但是，这些人工作不积极，抢钱倒是积极！不惩治，以后工厂没办法经营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况且，这些工厂都很重要的！我们晶圆厂想扩大规模，以后设备国外买不到，还要找这些工厂订购的！不把这些害群之马清理出去，不把这些厂理顺了，以后晶圆厂就毁了！高端芯片就没办法生产了！” 粱书记听了这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应该是做出了决定，问道：“这些工厂，都是你负责经营的是吧！” 林天河说道：“是的，算是公私合营，我有经营权！” 粱书记斩钉截铁的说道：“那就办！人多怎么了？人多就可以违法犯罪了？我把警察、武警都派过去！全抓了，一个不留，敲山震虎！犯罪分子，必须得到惩罚！” 林天河赶紧表示感谢，又说改天去拜访粱书记。 挂了电话，林天河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粱书记不同意，那自己可就丢了脸了，以后京城的工厂，就再也管不住了！这些人，会把他出的丑，到处宣扬，让他威信全无。 林天河走到广场，对着保安队长说道：“现在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保安把他们看好了！不能有一个漏网之鱼！保安人手不足，就去电脑组装厂那边调！” 又对领奖的人说道：“清点一下你们的损失，钱丢了的，登记一下，损失了多少，给你们补多少！认真工作的人，我是不会亏待的！” 这些领奖的人，有些脸露惊喜，有些还有些呆滞，有的则惊魂甫定，长出了一口气！ 这群闹事的不处理，他们领奖金的以后在工厂也没法干活了！回到京城，就会被孤立起来。领了钱，却没了前程。现在这群人被抓了，他们的好日子就来了！以后还有谁敢吊儿郎当，不拿工作当回事？ 那群闹事的，听说已经叫了警察，却有些慌了！不少人心里暗骂，这小老板还真是狠呀！这么多人，说抓就抓了？ 有些人指着别人骂，骂他们连累了别人。 有些人开始掏口袋，翻出抢到的钱，心里暗暗后悔。 有些人则是嚎啕大哭，绝望又无助。 有些人则是指着掏口袋的人骂，骂他们是软骨头、废物，却又暗自惴惴。 这些人掏出来的钱，都丢在地上。林天河可不会现在去捡钱，这都是赃物，就让警察处理了！ 第80章 第三产业公司 没多久，来了几辆大卡车。警察局长跟林天河打了个招呼，就开始一边拷人，一边搜身。 这一搜，搜出来40多万，这群人几乎人人有份！林天河暗道：“怪不得这些人都不肯上交，这些钱够他们几年的工资了！也不肯相互检举，因为几乎人人都参与了！” 局长把搜出来的钱，交给林天河，林天河推辞到：“这些钱就当我给公安局捐两辆桑塔纳了！” 局长眉开眼笑，叫了个人过来，填了一个单子，让林天河签了个字。 那些人被统统装上卡车，一边上车，一边仇恨的看着林天河。 林天河看到这一幕，对局长说道：“这些人最好别一起放！有的人抢得多，有的人抢的少，有的人是领导，有的人是职工！我觉得吧，抢的多的，职务高的，都关的久一点！” 看这些人的样子，要是一起放了，到京城还不闹个鸡飞狗跳？按罪行轻重判罚，一个一个放回去。聚不到一起，看他们还怎么闹！ 这个事情算是处理完了！林天河也算甩了大包袱。工厂缺的人，还怕招不到？京城到处都有游手好闲的人。这些人并不是不愿意工作，而是没办法安排工作。 5天后，林天河和老头，带着学习完的工人，回到京城。刘主任亲自到车站迎接。 简单扫了一下回来的人数，刘主任觉得少了好多。问道：“怎么只回来了这些人？其他人呢？” 林天河面无表情的说道：“其他人涉嫌抢劫，被深城警方逮捕了！” 刘主任惊地合不拢嘴，指着林天河问道：“你搞得什么鬼？抢劫，那么多人一起抢劫？我怎么跟这些工厂的负责人和工人家属交代？” 林天河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些人都不再属于这些工厂了！他们被开除了！” 刘主任勃然变色道：“你以为开除就这么简单？他们被抓了，他们的老婆孩子怎么办？不到工厂里闹？” 林天河之前没想这么复杂，现在也有些茫然无措。这时候的工厂，是工人的依靠。他们可以在工厂里偷奸耍滑，可以混日子，但是也有很多是有家庭要养的！ 林天河说道：“现在已经这样了，先到招待所再商量！” 刘主任本来到车站接人，有奉承林天河的意思。深城工厂成了创汇大户，已经全国皆知了。他还想着，这次多薅些羊毛出来，补贴一下这些工厂呢！ 到招待所安排住下，刘主任问道：“那些怎么就被以抢劫罪抓了？” 林天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介绍清楚，刘主任沉默了。要说林天河事情办的错了吗？没有错！这是工资之外的奖金，人家有钱，想发给谁，那是人家的权利！要动手抢，确实是犯罪了，但是后果就很麻烦了！ 这些被抓的工人、厂领导，他们的家属要不了多久，就会得到消息！他倒是不担心招不到人，但那些人的亲属会是什么反应？他们会默默忍受吗？ 刘主任一脸苦笑的说道：“小林呀，你这事按说也没办错，但是确实捅了马蜂窝了！你有什么办法？” 林天河沉默了，对那些抢钱的，他能痛下杀手，但是对于他们的亲属，怎么办？为了自己眼中的大局，就毁掉了别人的家庭？ 难道到时候，他们到工厂闹事，到上面举报，自己也能报警把他们抓了吗？况且，这要是闹得鸡飞狗跳，工厂能安稳运转吗？ 老头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你们看看行不行！” 林天河期盼的看着老头，问道：“你说吧！” 老头说道：“刘主任再成立一个第三产业公司，把这些人都装进来！工资先按之前的标准发！” 林天河眼睛一亮，他倒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办法，不过却拓展了他的思路。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如果这些家庭有富裕的劳动力，可以优先招收到这个公司，现在很多工厂不是有顶班嘛！没有劳动力的，就发原来的基本工资！” 刘主任有些为难道：“这个第三产业，是干嘛的？我把这些人聚到这个公司，让他们干什么？没事干，去哪里找钱给他们发工资？” 林天河给了老头一个眼神，老头说道：“小林呀，不行我们就把电脑交给这个公司销售吧！” 刘主任一听，精神一震，电脑可是高科技！在国内，虽然个人买不起，很多单位却用宝贵的外汇，购买过国外更贵的电脑呢！ 他变了变脸色，一副严肃说道：“小林，这个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还得你给解决！” 林天河原本也有这个打算。其实，有些人确实不适合工厂，干活不踏实，在工厂里完全待不住。但是这些人出去跑业务，卖电脑，虽说有废物利用的意思，却刚好合适。 这些人，有不少在京城都有关系，联系外地的工厂、机构，有不少门道。 林天河装作无奈的说道：“好吧！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卖电脑去吧！” 刘主任一脸兴奋的说道：“你说吧，这电脑在国内卖多少钱？给这个第三产业公司留多少利润？” 林天河是知道国内的工资状况的，如果给的利润空间太大，估计留在工厂的工人反而坐不住了。 他有些左右为难！给的多，有违他的本心。给的少，又不能调动销售人员的积极性！想了想说道：“零售价格3000块，给到公司2700块每台，卖出去1台，有50块的提成！” 刘主任是听说过港城那边的售价的，所以对这个零售价很满意。 但是对于进货价，他却不满的说道：“给公司的价格太高了吧！公司每台只有250块的毛利，怎么运营？” 林天河说道：“这个价格，已经比港城的批发价格低很多了！再低，我们就没什么利润了！” 这个零售价格，即使按照官方汇率，也只有港城和美国的一半。如果以黑市汇率，这个价格更是低的吓人。 如果在后世，林天河还真怕有些人，买了货卖到国外去。现在出国机会少，问题应该不大。 林天河制定这个价格，是为了让国内学习使用电脑的人更多一些。提高电脑的普及率，更有利于电脑相关产业链的发展。 第81章 到处撒钱 想了想，林天河又说道：“刘主任，你对供销系统也有了解吧！电脑最少要摆进地级市的供销社里面！” 刘主任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这个事情简单！但初期，电脑你要赊给我！” 眼下，电脑还不能在国内公开售卖！没有汉字编码，很多单位买回去也是个摆设，销量也没多少！ 在刘主任的陪同下，林天河和老头对20多家晶圆设备工厂进行考察。 技术简单、工厂规模小的，就投个50万美金。技术复杂，研发设计制造难度大的，就投的多些，100万到200万不等。 大部分的设备，都要求在农历新年前，完成研发和样机生产，明年3月份批量制造。 对于京城精密机械（刻蚀机工厂），刘主任把技术负责人王哲提拔成厂长。林天河跟他聊了聊，感觉这个厂长，可比进劳改营的那位强多了！ 虽然是研究人员，却头脑灵活，为人处世也颇为精明。王哲到深城学习过，表现优秀，还获得了1.5万人民币的奖金。 林天河直接开了1000万美金的支票，要求他招揽人才！挖墙角、租借，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必须在明年6月份之前，做出精度达到0.5微米的刻蚀机出来。 王哲把支票交给会计，一边笑拍着胸脯说道：“林总放心，明年完不成任务，我提头来见！” 林天河上下打量着他，说道：“我要你的脑袋干嘛！这几千万人民币的资金，国内什么样的科学家挖不来？到时候交不了差，你这厂长也别想当了！” 王哲本来有点开玩笑的意思，看林天河一脸严肃，知道自己有些轻佻了，忙说道：“您放心！这要再做不出来，我也没脸见人了！” 看着林天河撒钱，刘主任心里别提有多爽了。这一趟，最少撒出去3000万美金，他股份可是定死了的49%！现在他出钱养着这些企业，相当于自己给国家挣钱。 但是，他也不觉得林天河傻。他到深城的晶圆厂看过，有多赚钱，他是知道的。如果这些设备都能国产，那每个企业都是宝贝，现在投的钱，以后翻着跟头往回赚。 在短期内，林天河却没指望这些工厂赚钱。这些工厂，眼下没有别的客户，就指望自己的晶圆厂下单，能有多少订单？恐怕，至少10年内，这些工厂都无法盈利！ 林天河忽然想到，锡城也有家晶圆厂，生产的是3微米的电视集成电路。这些工厂生产出来的设备，难道他们不能用吗？看来，成立销售部门，是后面必须要考虑的事情了！ 林天河问道：“刘主任，之前让你们联系国内的研究所和大企业，收集各方面技术进展，搞得怎么样了？” 刘主任说道：“光刻机所用到的光源、透镜、精密测量，这几个领域，喜都光机所做的最好！至于平台、运动控制这块，还是青华做的最好。” 喜都光机所，林天河之前听老头说起过，华夏“光学之父”就在这个研究所工作，看来这次要去一趟了！至于青华，林天河有些踌躇，之前闹了那么大矛盾，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门！ 老头看出了林天河的为难，说道：“你不是要给国内的高校，捐赠电脑吗？我们就从青华大学开始！” 老头一提醒，林天河瞬间想了起来。在美国，自己还跟李延达先生有过交流，他应该已经回国，自己可以先找他，来个投石问路。他研究的是数字信号处理，跟电脑这块关系也很密切。 林天河对刘主任说道：“刘主任，你帮我联系一下青华的李延达先生，就说我请他吃饭！”这个事情对刘主任来说，完全不叫事。 当天下午，刘主任就约到了人。李延达对之前林天河赠送电脑之情念念不忘，一直盼着能表达感激。听说林天河到了京城，还要约吃饭，欣喜的表示，晚上他做东。 林天河把刘主任和徐端一一起叫了过来。李延达一见到林天河和老头，激动地上前握手，表达他的感谢。 这次吃饭，李延达选的是鲁菜。林天河前世生活在社会底层，哪里吃过高档的鲁菜！一顿饭吃的大呼过瘾。 林天河向李先生表明了来意，李先生摆了摆手说道：“多大点事！你做的功绩，他们原来可能不了解，但现在！”李先生卖了个关子，不说了！ 林天河忙问道：“现在怎么了？” 李先生说道：“我今年刚回来那会，还真有不少教授议论你，说你乳臭未干，还敢大放厥词、辱骂校长！你送我的那台电脑，我从美国回来时，给带回来了，青华一大半的理工科教授都使用过！” 李先生讲的话，虽然前后不连贯，但是林天河还是听出味来了。 李先生绘声绘色的说道：“这些老师使用过后，我都会问他们，这电脑用起来怎么样呀？” 林天河也模仿着回答道：“very good！美国人就是厉害！” 李先生哈哈大笑道：“对，他们都称赞美国的科技！这时候我就会说！” 李先生开始模拟他之前的话，目光坚定，骄傲的说道：“这是华夏产的！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造出来的！” 桌上的几人都是哈哈大笑，李先生接着说道：“你们是没看那些教授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最后一脸仰慕！” 林天河赶紧端起酒杯说道：“李先生，你这样帮我正名，我真是汗颜！太感谢了！” 他心里却暗暗在想，这李先生打脸一时爽，会不会帮自己拉了好多仇恨呀！会不会从几个人抵制自己，变成全校抵制自己了？ 李先生一饮而尽后说道：“青华的教授，基本都很清高。不少人觉得，在自己的学科内，自己就是华夏的泰山北斗！但是，遇到真有本事的人，那是打心底里佩服的！现在，他们都想一睹你的风采呢！” 林天河心里一喜，李先生这么说，自己没有拉到多少仇恨，反而收获不少粉丝呀！ 徐端一说道：“怪不得！之前我跟精密仪器系的沈主任接触，他没有了之前那种鄙视的态度，反而有些羡慕！” 第82章 大冤种 李先生说到：“现在电子系、精密仪器系等众多院系，都希望购买这种电脑！学校的经费状况，端一你是知道的！你现在过来捐电脑，柳校长就是再讨厌你，也要笑脸相迎！” 林天河不由的想，柳校长见到自己，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吃了一只焖大虾，林天河对李先生说道：“这个事情，要不你还是跟柳校长通个气！我已经安排深城那边发货，电脑要过几天才到！” 李先生说道：“没问题！我先找需要用到计算机的院系领导，跟他们通通气！” 林天河也是一乐。这李先生有些坏呀，他这样做，就把校长给架了起来！柳校长再不情愿，也没办法了！ 等电脑的这段时间，林天河没什么事情，倒是把京城逛了一遍。当下的京城，跟上次来，又有些不同了。 街上的小商贩多了起来！推着车卖早点的、理发的、照相的、卖水果的、卖瓜子的、卖糖炒栗子的，林天河见了不少，感觉有些生机勃勃起来。 中午逛饿了，他还能找到开小饭店，卖炸酱面的。服务态度，比后世的小饭馆都好不少。跟当下的国营饭店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到了第三天，林天河正在长安街闲逛，目光扫到一张报纸。有篇文章标题，引起了他的注意。拿起报纸仔细看，却有些目瞪口呆。上面写的是《港城富商大手笔》，副标题是《向青华捐赠电脑500台！》 林天河愣在原地，卖报的大爷叫道：“要看，你买回去看！”这才让林天河回过神了。 自己不过是捐个电脑，也没有说要捐多少台！这消息是谁说出来的？这数字，又是怎么回事？ 林天河匆忙的赶回招待所，一问老头，他没说。又问了刘主任、徐端一和李延达，都说没有泄露。 其实这事也不算机密，但是这样把事情报道出来，自己就坐了蜡了！再想了想，不禁哑然失笑！这应该是那位柳校长的手笔吧！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自己本来准备给国内有名的大学都捐一些。青华属于最顶尖的学府，捐个200到300台，具体捐多少，了解情况后再定下来。 现在，报纸上写了要捐500台，自己捐的比这个少，那不是坏了名声吗？但青华捐500台，那像燕大，自己捐多少台？华科、西交、上交捐多少？西电、南开等等，自己又该捐多少？ 柳校长这一招够狠！从自己身上，狠狠的薅了一大撮羊毛！差点就要把自己薅秃噜皮了！ 这下子，自己计划的2000台是搞不定了！没有个5000台，估计下不来台！如果按港城售价计算，这可是5000万的港币了！他想想就有些窝火。 林天河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老头在一旁窃笑，说道：“这就是，冲动的惩罚吧！” 林天河瞪了老头一眼说道：“你还笑！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台，你还能笑得出来？” 老头说道：“当下，国内的大学缺少经费！你捐的少，指望财政拨款购买电脑，有些不切实际！我们现在多捐出去一台，过几年就可能多10几个会使用电脑的人！学生，恰恰是最有创造力的群体！我们真能亏了？” 林天河虽然觉得老头说的有道理，却还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但是怎么让柳校长吃个瘪呢？林天河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 当下的青华，确实可以称得上华夏第一学府，连华科大都要往后站！ 等等，想到这里，林天河一阵激动！500台，应该是柳校长觉得让自己为难的数字。跟他原来的计划相比，确实挺为难的。 但是自己的生产电脑的呀，成本不过300多美金，1万台成本也才300多万美金。销售应该按售价，捐赠应该计算成本，没毛病吧！这些钱，对自己来说，还真是毛毛雨。 老头看林天河嘴角上扬，问道：“你是准备坑柳校长一把吗？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林天河兴奋的说道：“我们给青华就捐500台！燕大500台！但是哈工大、武大、华科大我们捐600、800甚至1000台，你觉得怎么样？” 老头摸了摸林天河的脑门，问道：“你这也没发烧呀！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柳校长难堪一下？” 林天河点点头，兴奋的像个孩子，倒是符合他的年龄！ 老头像看白痴一样，瞪着林天河说道：“你还不如给青华捐1000台，这样不是更扫他的面子？况且，以青华的学术水平，这样捐赠，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林天河却觉得，这样做，柳校长不但面子不会受损，反而白得了这么大实惠，太便宜他了！ 他不满的说道：“捐1000台，那不是给柳校长张目吗？怎么扫他面子？” 老头说道：“这事情既然已经见报，那捐赠就不会悄默声的进行，肯定会邀请记者到场！到时候邀请你上台，你就说柳校长太看不起你了，有些小家子气，要捐你就捐1000台！” 林天河听了这话笑了，他想象着柳校长的表情。这样讲，应该会扫了他的面子吧？但是，他却还是对柳校长得了实惠耿耿于怀！ 不过，这样确实可以节省不少电脑，算了，便宜他了！ 到了捐赠这天，柳校长果真邀请了众多的记者，外省的也有。柳校长在台上对林天河大加赞赏，称他目光敏锐、见识长远、爱党爱国，授予青华电子系名誉硕士学位，并邀请他上台演讲。 柳校长的操作，把林天河给秀呆了！后世那套，柳校长现在就学会了？授予自己荣誉学会，压根没有知会自己呀！ 林天河上台，胡乱的表示了感谢，重点说道：“对于柳校长的赞誉愧不敢当！青华是享誉全球的学府，但柳校长却有些小家子气了！怎么能只捐500台电脑呢？为了感谢青华的盛情，我决定捐赠1000台给母校！” 林天河讲话时，一直注视着柳校长，说到“小家子气”时，柳校长只是嘴抽了抽。当他说到：“捐赠1000台”时，柳校长面露狂喜之色。 但是林天河的话已经讲完了，看到柳校长的表情，他有种灰溜溜下台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转头看看老头，老头露出一丝讥笑。 妈的，自己被这老头骗了！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柳校长后面各种表示感谢地话语，在林天河听来，都仿佛在说：“看，那边坐个大冤种！我只要500台，他给了1000台！” 第83章 散财童子 回招待所的路上，林天河问道：“叔，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老头讥笑着说道：“青华的呀，怎么了？” 怎么你妹呀！林天河拿头撞着前面的座椅，砰砰直响。这里没有墙，要不然，他真想撞墙！ 接下来，刘主任组织了青华精密和青华的机械工程系、精密仪器系、计算机系、无线电系、自动化系开会。主要由老头提要求，这些院系配合研究，林天河出钱！ 老头也把前世研究中的各种思路、常见的问题一一做了说明。要求这些院系配合青华精密，开发工件台、自动校准、真空、冷却、用户界面和安全系统。 林天河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却不敢耽误大事。他直接挥出5000万美金的支票，惊呆了徐总和青华的几个系主任。 当前全国的高校教育开支是270亿左右，分到青华，也不到8亿人民币。 这8亿人民币，既包含了教师、职工的工资，也包含了学生吃穿住行（这时候上大学不用学生自己花钱）。分到各个院系，最多的也就1000多万。 这小林真是大手笔，随手就是1.5亿人民币！众人回过神来，就开始争夺研究经费。这么大一笔钱，哪怕多1个百分点，就是100多万！ 林天河看着吵嚷的众人，一阵唏嘘。 众人吵着吵着，有朝着热战发展的趋势，老头连忙止住众人，说道：“你们既然争执不下，就由我来分配！” 老头看了看林天河，又看看几位系主任。 见林天河和几位系主任都不反对，便说道：“精密仪器系的任务最重，分2000万美金。计算机系、无线电系，主要负责软件部分，各分500万。机械工程系和自动化系各分1000万！” 老头说完，除了精密仪器系的沈主任不说话，其他四人分成两组，展开讨论。讨论结果，基本接受了这个方案。 几个系主任离开后，林天河叹道：“终于把这个事情搞定了！” 徐端一却不识趣的凑过来，说道：“林总，这子系统都花了这么多钱，我们的硬件、软件集成，钱少了可不行！” 林天河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想要多少？” 徐端一暗暗计算了半天，说道：“最少1500万美金！” 林天河白了他一眼，说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给你3000万！” 徐端一激动地手舞足蹈，说道：“这下发了！这下发了！” 林天河说道：“钱我花了，到明年6月份，出不了成绩，你也别干了！”这两个地方，已经挥霍出去8000万了！造光刻机，真是个烧钱的玩意。 出多少钱，都是跟老头商量过的，花钱的时候林天河的心却隐隐作痛。 如果这些钱都归自己，存银行光吃利息，就够自己混吃等死的了！ 回到招待所，林天河就和老头商量起去喜都的事，刘主任却打来电话，问道：“今天的晚报，你们看了没？” 林天河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晚报上有什么消息？” 刘主任幸灾乐祸的说道：“你林大少散财童子之名，已经传遍京城了！” 林天河有些惊讶，自己不就是给几个工厂投了钱，给青华捐了电脑、又投资了研发经费吗？知道的人并不多呀，怎么会闹的人尽皆知了？ 林天河赶紧跑到招待所的前台，要了今天的晚报。看到其中的内容，林天河怒了！ 报纸上把他这段时间的撒钱经过，报道的一清二楚，各个工厂投资了多少钱都写的一清二楚。内地的信息，什么时候这么发达了？ 林天河怒气冲冲的刘主任打了电话，问道：“是不是你泄露了消息？这些事情，只有你知道的最清楚！” 刘主任说道：“你可别把脏水泼我头上，除了给上级汇报，别人我可一个字没吐露” 林天河啪的挂断了电话。心里反复思量，到底是哪个龟儿子，把自己的事迹，搞得这么清楚？ 想不出就不想了，但是这事见报，会有什么后果呢？林天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也想不出来事情会如何演化。 但第二天一早，他就被电话叫醒。电话那边，说是燕大的，邀请他到学校演讲！ 演讲个屁呀，自己除了会撒钱，有什么能耐给燕大的高材生演讲的？明着说是让自己去演讲，还是不是看到自己给青华捐电脑、投资研发经费吗？ 这个电话只是开了头，接下来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国民大、电大、理工大，炒的林天河脑袋都大了。 紧接着，企业也来凑热闹，什么机械厂、化工厂、电子管厂，林天河听也没听过。接了几个，林天河干脆把电话线拔了！ 林天河准备找老头商量商量，敲开老头的房门，便说道：“还是你这边安静，我那边电话都吵死我了！” 老头头抬了抬，下巴指向电话的方向。原来，老头的电话线也拔了！林天河问道：“你也接了很多电话？” 老头苦笑着说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呀！昨晚吵得我觉都没睡好，做梦都能梦见电话铃响！” 林天河问道：“咋办，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老头说道：“你换个地方就管用了？我估计，楼下已经有人在守着了！” 林天河问道：“那你说咋办？” 老头说道：“该捐的电脑，就都捐出去吧！” 接下来的几天，林天河和老头马不停蹄，奔波在京城、津港的高校，发表一些不知所云的演说。后来，林天河懒得上台了，就让老头出面！ 他们也不是什么高校都去，只去后世的985大学。其他的，直接让他们带着学校开的证明，到京城来领取！ 这一圈下来，耗费了半个月，林天河和老头，分别收获了十多家高校的名誉头衔。 林天河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前世，寒窗苦读数十载，求之不得的高校学位，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到手了！ 他不由得想起《马太福音》里的那句：“凡有的，还要加倍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自己要这些学位证书，干什么呢？拿回家，装个镜框裱起来，做个荣誉墙？ 林天河暗暗有些好笑。这个想法也不错，以后收集齐985和211所有高校的学位，家里来个客人，带他们瞻仰一下！ 不过，这一圈下来，林天河散财童子的名声，更是传的全国高校皆知！ 第84章 喜都光机 京城的事情终于结束了，约上了刘主任和徐端一，一起坐车到喜都。 刘主任现在是京城下来调研的干部，提前电话预约过。光机所派了两辆嘎斯汽车，出了车站，不用再挤公交了。 几人先到招待所放下东西。光机所派来了一位同志，自称姓谢，领着参观了华科院仪器馆。 自建国以来，喜都光机的各种成果，仪器馆里面都做了展示。包括大地经纬仪、工具显微镜、石英摄谱仪、晶体谱仪、航摄投影仪、红外夜视仪、有色光学玻璃等。 逛了一圈，老头和徐端一一脸敬仰，看得兴趣盎然。林天河与刘主任却看得索然无味。他两个虽不算技术盲，却对这些东西一却所知甚少。 像显微镜、夜视仪林天河还略懂皮毛。其他的，他也没听过，连用来做什么，他都不知道。 次日一早，林天河早早被老头叫醒，他脸上的胡子刮了又刮，头发梳了又梳。还不停地让林天河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像是要去相亲的少年。 他穿上从来也有穿过的中山装，手不停的在身上摩挲，像是要把所有的地方都抹平。 林天河好奇的问道：“你至于这样吗？我们是来掏钱的，不是来要钱的！” 老头说道：“你对科学，毫无信仰！跟你讲，是对牛弹琴！” 林天河翻了个白眼，随便他了！随意的穿上休闲服、运动鞋，在卫生间随意的抹了把脸，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胡子还没冒头，挺好！ 昨晚喜都下了雪，白茫茫的一片。进了光机所大门，两侧各有十几棵松柏。它们被积雪压弯，像是对这来人弯腰致意。还有几个人，正在院子里扫雪。 昨天谢同志，带着他们来到正对大门的一栋楼。这栋楼有4层，墙面少见的贴了瓷砖，显得庄严肃穆。 上了三楼右拐，谢同志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应该是通了暖气，热气扑面而来。 里面一张长条会议桌，靠里坐着三个人。两位60来岁的老人，还有一个50岁左右的中年人，都戴着眼镜。 见几个人走了进来，室内的三人也站起身来。一个老人说道：“欢迎各位来到喜都光机呀！” 刘主任先上前，握住老人的手说道：“王院士，是我们叨扰了！” 说着，又转身介绍了身后的三人。王院士年龄更大一些，国字脸，看起来很是和蔼。 刘主任介绍完，王院士也介绍了旁边的两个人，他指着比他小一些的老人说道：“这位是徐叙荣院士，研究发光学材料！”林天河很惊喜，这正是自己要找的人才。 徐院士也是国字脸，但是左边嘴角有一道沟壑，看起来像是有一道刀疤，让他的神情，颇显严峻。 王院士又指着年轻一些的说道：“这位是汤九华副所长！” 汤副所长脸稍长，却长着一副颇受欢迎的面孔。这张脸，是一张严肃不起来的脸，笑容长在眉眼之间。 林天河忽然想起前世初中时的经历。那时晚上住校，某天熄灯后，政教处的老师查寝。一同学在床上聊天被抓，跪在地上受惩罚。 老师扇了他一个耳光，语气严厉的骂道：“叫你笑，你踏马你笑什么？”那同学说道：“我生来一副笑脸，有什么办法？”宿舍几十个人哄堂大笑。老师却感觉受到了冒犯，又抽了他几个耳光，发现他脸上仍是如此，气吼吼的走了。 几人一一握手后，分别落座。王院士问道：“这个小家伙，就是林天河——吧！” 林天河感觉他应该是想加个同志，但是看林天河面太嫩，他又硬生生把同志二字给憋了回去。他忙站起来说道：“我就是林天河，没想到王院士还听说过我呀！” 林天河这一站，王院士哈哈大笑道：“你这看起来，还真像个学生！但是你的鼎鼎大名，我们也是如雷贯耳呀！” 林天河挠挠头问道：“不是吧，我这臭名声，怎么都传到喜都了？” 汤副所长爽朗的笑道：“你这名字可不臭，香得很呀！散财童子呀，我可是早就盼着你到我们这边散点财！”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估计，自己在喜都待的也不会安宁！ 这也算是寒暄了吧，刘主任觉得气氛不错，便说道：“王院士，你听说过小家伙的名声，应该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吧！” 王院士点点头道：“徐院士和汤副所长，正是研究相关领域的！你们说说，想让我们做什么！” 老头抚了抚胸，又整了整衣服说道：“当前，世界上的半导体技术日新月异。而半导体用到的光刻机，是半导体行业的核心。我们投资了青华精密，专门研发先进的光刻机，现在遇到了困难！” 王院士有些疑惑之色，说道：“半导体这块我也知道，国内之前的光刻机进展，我们也了解过。总体来说，难度并不大呀？” 王院士扫视了林天河一行人，说道：“你们找到我们研究所，就为了这个吗？” 老头说道：“国内是可以生产光刻机，但是这行业的进步太快了，国内的光刻机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我们找到贵所，因为贵所在光学及精密测量领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 王院士说道：“国内的产品能用就可以了嘛！别人有的，我们也有了，这样就不会形成代差！至于是否先进，那应该是以后再考虑的事情！” 林天河闻言一愣，这完全是鸡同鸭讲嘛！国内的顶尖人才，怎么也是这种思维。良率5%和50%的差距，在国防工业上，可能完全没有差别，但是在民用领域，这是本质的不同呀！ 其实，在国内的科学界，像后世一定要争高精尖，才是异类。别国有原子弹，我们也要有。至于威力，稍差一些有什么关系？别人又不知道！况且和平时期，武器很少派的上用场！ 王院士的话，把老头弄得词穷了！他还在低头组织语言。刘主任和徐端一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第85章 观念冲突 只能林天河站出来了，他说道：“王院士，贵所主要从事军事领域的研究吧！” 王院士点点头道：“我们研究所，主要面向的是国防军工领域！”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王院士，你可能不知道，民用领域和军工领域是两回事。” 王院士对这位散财童子颇为好奇，他年纪轻轻怎么发家的？如何挣下这么大家业？为什么在国内挥金如土？ 听到林天河这么说，便问道：“有什么区别呢？” 林天河说道：“在军工领域，首先解决的是有无的问题。毕竟大多数时候，并不一定派的上用场！真要上战场，大不了苦一苦后方的百姓，战场上多牺牲一些将士！” 王院士、徐院士和汤副所长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军工技术差些“大不了多牺牲一些将士”，这叫什么话？民用领域再重要，也不会死人呀！ 林天河却平静的说道：“在民用领域，如果技不如人，那就生存不下去！国内这个产业，就会完全被淘汰！” 王院士三人都露出不屑的表情，王院士说道：“民用领域，做的差一些，也就是百姓用的东西差一些，效率低一些，人都不用牺牲一个！军工领域 ，那可是事关生死存亡！” 王院士这话，林天河算是意识到问题的症结了。王院士三人并没有说错，只是角度不同而已。这还是自己的问题。 对于当下环境中的人来说，以后经济会如何演变，属于他们毫无意识的领域！况且，他们从事的不是民用领域。看来，要在这个方面达成共识才行！ 林天河说道：“王院士，当下的改革开放，你是怎么看待的呢？” 王院士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扯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说道：“我们这些钻研技术的人，对这个方面不太了解！小林同志是做生意的，倒是要请教一下你了，你认为会是什么样呢？” 林天河说道：“华夏这200年的历史，充分说明了一件事，闭关锁国要不得。过去是别人不愿意跟我们来往，现在，这个障碍没有了！要不了多久，计划经济就要朝着开放的市场经济的方向迈进！” 王院士点点头，他不久前还到美国做学术访问，这方面深有感触。 林天河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国外的产品进入国内市场，会发生什么呢？拿电子产品来说，收音机、录音机、电视机、电脑、光刻机等等！国外这些产品一旦进入国内，国内的这些产业，还能不能生存下去？” 王院士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的这些产品，完全竞争不过美国、日本的产品！” 林天河说道：“我们再说回光刻机，这东西是半导体的基础。当下的难度不高，但如果我们现在落后，那国内的光刻机行业就彻底没有活路！” 王院士坐直了身子，拿起放在桌上的笔，点了点头说道：“你接着说！” 林天河接着说道：“随着技术进步，光刻机技术难度的提升，人家突然不卖给我们了，我们经历了技术断层，还能追得上吗？” 徐院士说道：“你说的有些严重了吧！国外的技术，追赶起来也没有那么难！像导弹、原子弹、氢弹、火箭、卫星这些，我们一穷二白的时候，还不是都造出来了？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仿制嘛！” 林天河摇了摇头，说道：“在专利方面，我们迟早要跟国际接轨的！仿制的产品，能跟国外的产品竞争吗？” 林天河看着徐院士说道：“更可能得情况是，人家最先进的设备不卖给我们。我们仿制出来什么设备，别人就低价倾销。让我国相关产业，一直赚不到钱。要不了多久，就没人再愿意研究了！” 徐院士也沉默了，林天河提到专利的问题，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国内的专利法，已经在起草了！ 民用领域是要赚钱的，如果一直赚不到钱，企业就没有投入的积极性。涉及到国防安全，国家还可能不计成本的投入。如果不涉及国防呢？ 王院士很快就想通了一切，爽朗一笑道：“小林今天给我们上了一课，受益匪浅呀！” 林天河也嘻嘻笑道：“这怎么敢当呀！” 王院士问道：“你们既然过来，肯定有你们的想法！你们先说说！” 徐端一说道：“我们把光刻机进行了模块化的设计。有一些子系统，交给青华做研究。光学相关的子系统，我们想委托给贵所研究。” 林天河补充道：“当然，其中的所有研究经费，都由我们承担！” 王院士笑着说道：“你们在青华的大手笔，我可是听说了！委托给我们研究的部分，你们计划投资多少？” 林天河暗暗惊奇，这王院士身份转变的挺快呀，马上开始讨价还价了！ 他问道：“李叔，你跟王院士说说，需要研究哪些部分，让王院士合计一下，看看需要多少钱！” 老头说道：“主要有光源、光学系统、精密测量！” 王院士说道：“你们有没有设计图纸？” 徐端一拿出来老头之前设计的图纸，把这几个部分抽出来交给王院士。丹丹这些部分的图纸，就有上百页。 王院士大致浏览了一下，说道：“这图纸还真不少，看起来你们的要求很高嘛！这些图纸留给我们研究研究，我们明天再讨论研究经费的问题吧！” 次日一早，还在这个会议室。王院士说道：“你们的图纸，我们做了研究，不少部分的难度都挺高的！” 老头点点头道：“光刻机这个行业，以后的技术要求会越来越高！我们希望能够建立长期合作！” 这个话题引起了徐院士的兴趣，问道：“你们想怎么合作？” 林天河说道：“最好能组建一个联合研究所，专门研究光刻机相关的技术！当然，这方面的经费完全由我们承担。相关的技术成果，由双方共享！” 汤副所长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说道：“你们的要求很高，这个研究所的规模也不能小了！那么，投资肯定不会小！并且需要持续下去，经济上你们能够支撑吗？” 第86章 联合研究所 林天河说道：“这方面，我们是做了长远计划的，5亿、10亿、甚至100亿美金，不管花费多大，我们都会坚持下去！” 建立联合研究所，有很多好处。首先，国营研究所，便于吸收国内的高精尖人才。其次，能够从技术上获得源源不断地支持。 王院士听了这话，悚然动容。该说这小子决心大呢，还是该说他吹牛呢？外汇储备都没有这么多，他能下这么大本钱？ 不管怎么说，至少说明这小林决心挺大。 但创建联合研究所的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还需要跟上级汇报。 他只能先按捺住心里的激动，说道：“我们还是先说说研究子系统的问题！” 林天河问道：“根据王院士你们的评判，需要多少研究经费？” 王院士迟疑的说道：“最少需要1亿人民币的研究经费！” 实际上，按照他们的计算，如果是国家下发的任务，一两千万就可以做成。 林天河却在感叹，不是感叹报价太高了，而是太低了！跟他的预期差别还是比较大的。他估计，王院士计划所有的工作，都由他们自己研究所研究。 他看了看老头，老头点点头。林天河说道：“王院士，我们计划是，要做，就要做好！格局要打开，1个亿也太少了吧！” 王院士三人听了这话，都有些错愕！格局，要多大的格局？这个数字他们是往高了报的，毕竟是跟合资企业合作，而不是国营企业。 没想到，竟然被买方嫌弃报少了！真是狗大户，散财童子的名声真是名不虚传！ 不过，对方愿意出高价，他们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只是对方能出多少钱？报太多，会不会把人吓跑？ 王院士看了看两个同事，期盼的问道：“你们准备出资多少？” 林天河伸出3个手指，王院士惊得站了起来，有些颤抖的说道：“3——3亿？” 林天河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计划投资1亿美金，大约折合3亿人民币！” 这时代的3亿人民币，可是一笔天文数字！王院士三人都一阵狂喜，却听林天河说道：“但是，这是3亿也不全是给你们的！” 三人听了这话，有些诧异，这是要规定用途吗？ 林天河说道：“现在来说，你们研究出符合要求的产品，应该不难！但是，我们后面需要更先进、更精密的产品，所以这些研究精细化、系统化！” 王院士陷入沉思，徐院士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想如何实现系统化、精细化？” 老头接话道：“就拿光源来说，你们可能轻而易举，就研究出当下可用的光源！但是这种光源，能不能波长更短？有没有更好的发光材料？这不是说造出可用的就行了！所以，最好多条技术路径，同时进行研究。” 发光光源正是徐院士的研究领域，对此很有发言权。发光材料种类很多，如果经费充裕、人手充足，他们完全可以一种一种的研究论证！ 老头又补充道：“再比如光学器件的抛光打磨，手工、物理、化学，高能粒子等方式，都可以尝试！其他研究所研发的抛光打磨技术，你们可以投入资金，与他们合作开发！” 王院士恍然大悟，怪不得小林要投这么一大笔钱！这么算，3亿也并不是太多！这才是所谓的系统化！ 这种方式，不光可以提供先进的部件，给光刻机使用，也能带动其他研究所的技术进步！ 天文望远镜所用的巨大镜片，在系统研究下，就可以顺手解决。在研究光刻机光源时，其他发光材料，也可以应用于各种激光领域。 原来他们的研究都是线性的！这种研究方式，研究的是一个面，产生的经济效益更大。 但这些钱，毕竟都是小林他们出的！想到此处，王院士有些感动。这种投资，是需要大胸怀、大气魄的！ 其实，林天河是因为后续会有更高的要求，其他的研究领域，他才不关心。但是就拿光源来说，如果只沿着一个方向研究，当提出更高要求时，可能需要重新研究。 王院士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放心，投入的资金，我们一分也不会浪费的！” 徐端一说道：“这次的产品，我们要的比较急，不知道多久可以出结果？” 王院士说道：“一切顺利的话，四个月吧！” 林天河说道：“不光需要出成果，还需要贵所建设工厂，进行批量化生产，我们按单价采购！” 光刻机这块，该砸的钱都砸出去了，只能出结果了。 他前世没有来过东北，准备在这边玩几天，感受一下冰雪世界。 次日一早，林天河准备睡个懒觉，却有讨厌鬼一早就来敲门。 林天河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刘主任，语气丝毫不客气的说道：“大清早的挠人清梦！要没什么要事，我跟你没完！” 刘主任说道：“国防科大找你，想邀请你到沙城一趟！” 林天河有些郁闷，不会又让自己演讲捐电脑吧！这些大学，自己都安排了呀！气哼哼的说道：“不去！电脑我让人送过去就行了，过去干嘛！” 刘主任说道：“不是捐电脑的事！他们想跟你聊聊超级计算机的事情！” 林天河一听超级计算机，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清醒了！惊问道：“超级计算机？” 刘主任点点头，解释道：“他们从78年，就接到了国家的任务，研发每秒1亿次超级计算机！研发遇到了不少困难！看到你电脑使用的cpu，产生了兴趣！” 这不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嘛，自己之前答应给陈文奇配备超级计算机！他一把拉住刘主任的手说道：“好！好！让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刘主任说道：“那边说让你尽快就好！这项目挺急的！”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那我们今天就出发！对了，之前哈工大学邀请我过去，就不去了！你跟他们说下，水变油是骗局！” 刘主任莫名其妙，问道：“什么水变油？” 林天河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说道：“你就告诉他们，看到水变油的相关实验，一律不要相信就好了！” 刘主任说道：“好吧！鬼鬼祟祟的！” 水变油源于林天河前世，了解过的一起公案。哈城一个骗子，号称发明了水变油的技术，还获得了哈工大一些专家教授的背书。水和汽油混合，会产生分层，上面是油，所以能够点着，原理就是如此简单！ 第87章 超级计算机 林天河原本计划问问老头，看看国内有没有超级计算机的研究，然后自己出研究经费，让这些单位帮忙研究。 现在好了，自己不用出钱，白用最顶尖的团队。在火车上，老头给他介绍了国防科大的超级计算机研究。 这项研究起源于1978年3月的科学技术大会，国防科大的慈云桂所长立下了军令状，6年时间，一定要研发出国产超级计算机出来。 慈云桂所长可谓是华夏计算机界的一代宗师。从电子管计算机到晶体管计算机，再到集成电路计算机，华夏计算机的每一次升级换代，他都是主要推手。 但是，超级计算机依然是一座难以攀登的大山。1978年，他带领团队研制的通用计算机系统151-4，运算速度不过每秒200多万次，距离目标有不少差距。 接到任务后，他成立了十多个攻关小组，吃在工厂，睡在机房。原本的历史上，1983年12月4日，成功研制出银河超级计算机，并通过国家鉴定。 林天河本来觉得超级计算机，不就是把很多cpu连接在一起吗？这没什么难度吧，但是根据老头所说，事情要难得多。 按照老头的解释，个人电脑的cpu，就像一个个士兵，而超级计算机就是一支军队。 超级计算机的核心，并不是cpu，而是体系结构。体系结构设计，就像军队的历史传承、组织管理水平、军事训练水平等等方面的综合。 如果体系结构设计不好，高速互联做的不行、或者系统软件做的不好，或者存储阵列不行，即使堆再多再好的cpu，超级计算机的性能也上不去。 堆砌越多的cpu，系统就越复杂，对冷却、存储、软件方面的要求也越高。 林天河大概能够听懂，超级计算机跟pc是不一样的。 林天河不由得吐槽道：“按你这说法，那研发起来也太慢了吧！我还指望使用超级计算机做eda软件，还有操作系统软件呢！” 看来，自己搭顺风车的行动，是没办法进行了！要想快速推进，还需要撒钱！ 从喜都到沙城，需要两次转车，耗费了3天时间。来到国防科大，林天河和老头受到了慈云桂所长的热烈欢迎。 慈所长剑眉星目，头发已经花白。但眉眼之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候他必是个大帅哥。 慈所长跟老头和林天河一一握手后说道：“我没想到，小林年纪轻轻，就为华夏的计算机产业，创造了奇迹！” 林天河忙说道：“芯片都是李先生设计的，设备是外购的！我就是个搞后勤的！” 慈所长眼睛一亮，紧紧握住老头的手，又抖了抖，说道：“李先生真是大才！有时间也指导一下我们的工作！” 老头是一见到名人就紧张的，说话都不利索，还需要稳定下心神。 林天河便说道：“芯片设计上，李先生现在算是江郎才尽了！他现在改研发光刻机！” 慈所长有些不悦，皱眉看着老头说道：“胡闹！芯片天才，去研究光刻机，那不是明珠暗投了吗？” 慈所长是个刚直的人，觉得不对，便直截了当的指出来。 林天河被训斥的不知所措。 老头稳了稳心神，回答道：“我们现在设计的芯片，已经达到了光刻机的极限了！再设计先进的芯片，没有先进的光刻机，也制造不出来！” 慈所长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李先生还是全才！我们现在的超级计算机研究，遇到一些困难！” 原来，研究所有人到京城出差，发现了京城高校所用的电脑。到处求人，搞到了一台带了回来。 回来后，他们仔细研究了这台电脑的cpu、内存和存储，颇为震惊！如果用这台电脑的部件，来制造超级计算机，肯定会事半功倍。 林天河问道：“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慈所长说道：“我们计划采用这台电脑所用的部件，几经周折，才联系上你们！” 林天河不太明白，购买一些芯片的事情，不用把自己叫过来呀！ 慈所长说道：“我看你们的操作系统很好，还是图形界面的！操作系统方面，我们想借鉴一下，却没有源码！” 林天河又有些不明白，pc的操作系统，能够用在超级计算机上面吗？ 老头却问道：“你是准备把电脑的操作系统，移植到上面吗？” 慈所长说道：“两者底层还是有些差别，我们想借用操作系统的框架！但这个问题，涉及到你们的商业机密，所以请你们过来商谈！” 这多大点事情，自己只是花了1万美金，购买的unix授权。授权给国内的单位，他一点负担都没有。 慈所长又说道：“如果需要费用，我也可以适当考虑。只是这个费用，不能太高！” 慈所长还真是个急性子，压根不给自己考虑的时间，忙说道：“没多大的事情，我让公司的同事，给你复制一份源码！不过，这是我们吃饭的家伙事，你们要注意保密！” 慈所长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没问题，我们可以签订一份授权协议！” 老头笑着说道：“慈所长这么通情达理，我们也非常感激了！您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慈所长说道：“还这个电脑的部件，国内还没见到你们销售。像cpu、内存、存储这些，我们准备采购一批！” 慈所长又快，又好像完全不给人反对的余地，林天河原也没准备反对，却有些郁闷。 他说道：“没问题，我批个条子，你派人到深城去领！不过，我有个要求，就是希望研发进度快一些，我们公司准备采购几台！” 慈所长有些迟疑，这机器能够卖出去几台，创造经济价值，他是非常支持的。但这毕竟属于国家项目，上面不一定会批准。 林天河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慈所长讲出了自己的顾虑，表示可以向上级申请。 林天河却说道：“其实，我是想支持国家的超级计算机项目。毕竟，投入这么多钱做研究，也要有经济效益不是嘛！” 慈所长点点头说道：“小林同志说的对呀！我会跟上级争取的！” 第88章 意外之喜 事情谈妥了，慈所长讲起了华夏超级计算机的真实过往。 改革开放前后的华夏，缺乏自研超级计算机的技术。 为进行石油勘测，华夏石油工业部花大价钱购买了一台 ibm 超级计算机。 花钱买得了设备，却买不了技术。买来的超级计算机被放在一个通透的玻璃房里，房间钥匙由美方人员保管。 华夏的科学家需要经过美方授权，才能进入玻璃房，并且上机操作要在美方监视下。 林天河听完，拍案而起！口中骂道：“妈的，美国佬也欺人太甚了吧！” 自己买的东西，想怎么用，还要征得别人的同意！ 老头却如老僧入定，不悲不喜。他是早就知道这段过往？还是说后世也见过不少类似的事情？ 美国佬这么强势，林天河可不愿意受这种气，自己还是用国产的超级计算机吧！他问道：“慈所长，你这研发进度还能不能加快？缺什么，我来解决？” 这小林还真是个热血青年，听到这段往事，就坐不住了？ 慈所长心里想着，口中说道：“要说缺，那缺的挺多的。不过，我们都能克服！” 林天河是听说过慈所长的事迹的，虽然对他讲话语气有些不爽，还是有些感动的说道：“要不这样吧，我订购两台超级计算机，先支付1000万美金的定金！如果不够，我再加！” 慈所长听京城出差回来的同事说过，这小林号称散财童子，还真是名不虚传呀！价格都不问，先付定金！1000万美金，美国最新的超级计算机，也够买两台了吧！ 他感激的说道：“那我不推辞了！找上级批准的事，我一定给你办下来！” 接下来，林天河和老头又返回京城。在刘主任的帮助下，联系了京城两家官方报刊和学术期刊编辑社，砸下了200万美金，为老头的光刻机研究所招聘人才。 还别说，官方媒体宣传的招聘，效果非常好。等两人回到深城，已经收到300多封求职的信件。 这些人大多是毕业分配到各种企业的，但专业不对口，学无所用。 林天河看到这种情况，心痒难耐。芯片设计和软件开发，都急需人才，港城完全供应不了，为啥不试试呢？ 想到就做，林天河又给刘主任转账200万美金，要求为芯片设计和软件开发寻找人才。 鉴于这两个行业，国内并无对口专业，在陈文奇和倪总的建议下，招聘电子学和数学方面的人才。一个月不到，就收到500多份简历。 林天河是门外汉，把陈文奇和倪总叫到了深城。面试通过者，拉到港城培训。不通过的，来回花费都由林天河买单。 最终，通过两人面试的有100多人，他喜不自胜，没想到招聘的效果这么好！这些人不都是铁饭碗吗？怎么愿意丢下了呢？ 林天河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这些人，是这么轻易的就抛弃了铁饭碗，那自己之前不是犯傻了吗？ 他决定找几个应聘者问问缘由。 一问才知道，他在国内大手笔撒钱，给各个高校捐赠电脑，已经在国内学术界传遍了！听说是他招聘，知道的都抢着报名。 为啥？因为此人人傻钱多！他招聘，那不是明摆着叫大家——速来嘛！所以，应聘者中，滥竽充数的也不少。 林天河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大撒币，别人把自己当成了大傻逼了呀！ 不过，总算撬动了铁饭碗的一角了，也算是意外之喜吧！自己这算不算千金买马骨？ 回到港城，林天河便迫不及待的跑到公司。 外出一趟撒了那么多钱，急需看看回血效果。 从倪总的介绍中得知，当下五眼联盟市场，已经全部做了进去。11月销量达到了15万台，并且还在继续增长。账上刨出林天河花出去的，还有4亿多美金的现金。 林天河问道：“希捷硬盘的产能已经上来了吗？” 倪总点点头道：“另外，现在徐教授设计的语言编码已经完成，我们可以向更多区域销售了！”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在前世，汉卡曾产生了很大的经济效益，并导致了良心公司的成立。这一世，不知道良心公司还会不会有。 林天河说道：“那就向德、西、意、法、俄、日这些语言区的国家销售！对了ibm 的pc现在销量怎么样？” 倪总笑着说道：“ibm这一代的pc，已经放弃生产了！听说正在开发新的电脑！” ibm的这个蓝色巨人，决策流程很长，这次怎么这么快了？ 看来，自己的晨光电脑，让ibm看到了个人pc的巨大前景。之前ibm决定做个人电脑，显得犹犹豫豫，开发新的pc却如此雷厉风行！ 可以预计的是，越来越多的大型机厂商，会进入这一市场。留给自己独享利润的时间，怕是不多了。必须构建更深的护城河才行。 林天河迫不及待找张选龙了解情况。 张选龙工作颇为得力，已经在6个国家建立了软件初审团队。上架销售的软件，达到50多款。有100多个软件，通过审核，正在制作当中。还有200多款软件，等待审核。 听说已经上架的软件中，有30来款是游戏软件，林天河颇为期待。张选龙拿出一个盒子，里面全是上架的游戏软件。 林天河在里面翻了翻，里面有《太空大战》、《乒乓球》、《入侵》、《迷宫》、《赛车》等等，都不熟悉。林天河又拿出一个，一看居然是《贪吃蛇》！ 把卡带插入电脑机箱，打开游戏玩了起来，这游戏跟后世在电视上玩的差不多，他没什么游戏天赋，没一会就挂了。 不过，这款游戏还是很经典的，也说明张选龙他们的眼光不错。 林天河问道：“你们的游戏是怎么选的？” 张选龙笑着说道：“我们有一个10来人的团队，专门玩游戏。每个游戏，每人玩2个小时，结束后打分！” 这就叫专业，不过这个职业挺好的！天天打游戏，还有钱赚。自己来干这个，不知道玩游戏会不会玩的想吐。 第89章 游戏机 林天河对张选龙的工作很满意，说道：“按你的想法，放开手脚的干！” 张选龙却面色愁苦的说道：“就是公司亏损太严重了，工资成本太高了！” 林天河说道：“没事，等游戏数量上来了，盈利自然就来了！现在先扩大规模！” 软件商店公司看完，林天河来到了芯片公司。负责接待的姑娘，殷勤的迎了上来，说道：“林总，陈总正在给新员工培训，我找何经理过来！” 林天河点点头，姑娘一溜烟跑了。没一会何美琪迎了出来，把林天河带到了她的办公室。 何美琪现在的工作很清闲，可以被称得上无所事事。因为晶圆厂的产能，全部供应电脑，尚不充裕。 林天河一走进去，何美琪就一脸愤怒的骂道：“你个骗子！没有芯片，我卖什么？” 林天河问道：“那有人找你买芯片没？” 何美琪说道：“前段时间，港城的伟亿达找到我，但是我们根本没有产能给到他们！” 林天河精神一震，游戏机的cpu芯片，也是一块不小的市场。凭借低廉的价格，可以卖出大量的芯片。做的好，年销量几百万枚，都不是问题。 但是林天河现在也很无奈，产能不足，自家都不够用，怎么供应别家呢？ 伟亿达游戏机，自己前世根本没听过，不知道做什么产品的，刚好可以了解一下。 林天河说道：“你帮我联系一下他们黄梓欣，约个时间聊聊！” 何美琪欲言又止，还是去打电话了，约好后天上午到他们工厂参观。 伟亿达工厂位于港城的土瓜湾，工厂不大，也就100多号工人。它的英文名字是“视频科技有限公司”，可以看出，他们生产的是微处理器电视游戏机，类似任天堂的红白机。 跟黄梓欣聊天才知道，他们主要是做odm的，为英国、美国的厂商设计制造游戏机，还没有自己的品牌。 了解到这个情况，林天河有些失望。odm类似于oem，不过odm厂商也做设计。设计的产品被看中，别人下单他们生产。 在任天堂还没有发布家用游戏机fc之前，不推出自己的游戏机，太说不过去了。 林天河问道：“黄总，有没有兴趣做自己品牌的游戏机？” 黄梓欣一阵苦笑，说到：“我们一直有这个想法。现在正在开发creativison的游戏机，但由于资金不足，研发进度比较缓慢。” 林天河听了却大感兴趣，资金不足，自己正好有钱投资。说道：“让我看看你们的设计！” 黄梓欣不说话，林天河明白了。两人初次见面，正在研发的产品，一般都属于机密，是自己冒昧了。 不能看就不能看吧，林天河把自己关于游戏机的一些设想，跟黄梓欣讲了讲。这一讲不要紧，黄梓欣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林天河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也仅供你们参考！” 黄梓欣说道：“你说的太好了，跟你讲的比起来，我们的设计理念，就是一堆垃圾！” 林天河一阵愕然，这黄梓欣也太实诚了吧，这样评价自家的设计？ 黄梓欣却说道：“走，我带你看看我们公司设计的游戏机！”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刚才还不同意呢。不过，能看的话，当然要见识见识。 黄梓欣带着他来到一个办公室，上面摆着一台黑色的游戏机。看起来有14寸笔记本电脑那么大，通体黝黑。上半部分有些孔，不知道是音响还是散热孔，应该是主机部分。 下半部分左右对称，都有一根电话线，一个原型手柄，还有24个按键。 林天河看完，觉得太奇怪了。问道：“这24个按键是干嘛的？” 黄梓欣说道：“这是游戏中各种不同的动作，比如跳跃、击球、开枪射击、弯腰、跳跃等等动作！” 林天河眉头深深皱起。这设计太复杂了！玩个游戏要记住20多个按键，每个游戏还不一样！这白痴的设计师，真该拉出去枪毙！ 林天河不客气的说道：“这个设计，确实可以称得上垃圾！” 黄梓欣脸色涨红。人往往就是这样，自己可以称自己的儿子是犬子，别人也这么说，往往会暴跳如雷。 这时，他身后突然钻出一个人来，嚷嚷道：“你个小孩子，懂个屁，这是艺术！我看你才是垃圾！”斜着嘴，不屑的看着林天河！ 这人头发很长，披散着遮住了半边脸，衣服也很奇怪，还真像个艺术家。 他这话，黄梓欣也很愕然。林天河虽然是个小孩，但在港城电子圈内却是大名鼎鼎。好多人想见他一面而不可得，却被自己的下属谩骂。 黄梓欣刚想为下属的不礼貌道歉，林天河却语气平静的说道：“我不懂游戏机的设计！但是，任何产品的设计，首要是操作简单！你设计的什么玩意儿？20多个按键，快赶上26个英文字母了！” 黄梓欣看林天河没有生气，便介绍到：“这位是李家宝，是我们的设计师！” 林天河点点头，表示认识了。 李设计师却被林天河的态度激怒了，瞪着林天河说道：“你懂个屁！一款游戏机要玩好多游戏，每个游戏的动作设计都不一样！你跟我讲讲，怎么简化？” 林天河懒得理他。游戏机他没玩过，手机、电脑游戏他是玩过的！大部分游戏，都只是一些简单的动作。主要就是上下左右4个方向键，开始、选择、切换、确定这些，了不起再加几个辅助键。 像切换、确定和辅助键，可以在不同的游戏中，有不同的定义。哪有把动作直接设计到按键里面？最简单的抽象都不会吗！ 林天河不再理会李家宝，问道：“黄总，这款游戏机的游戏，没办法扩充呀！” 黄梓欣疑惑的问道：“扩充游戏吗？我们的游戏都提前安装在游戏机里面了呀？” 林天河说道：“让第三方游戏商开发兼容游戏呀！用户不能隔一段时间就买一台游戏机吧！” 黄梓欣眉头紧皱，林天河所讲，是显而易见的道理，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设计师闻言，却面如死灰！如果可以开发兼容的游戏，那么，他的按钮设计就显得蠢笨无比了！ 他不可能设想到每种游戏的按键操作，还怎么提前把按键做上去呢？ 黄梓欣还在思考，林天河接着问道：“操作部分和主机部分，为什么不分开来呢？操作部分完全可以拿在手里呀！” 第90章 要不要做 黄梓欣先是一愣，接着就恍然大悟！当下这种设计，主机部分和操作部分是设计成一体的，需要坐在桌子边用手去摁按键，极其不方便。 如果主机和操作部分分离，可以设计成可握持的手柄，可以坐着玩，也可以躺在沙发里玩！ 林天河提的的这三个问题，招招点在游戏机的死穴上，实现起来却也不复杂。 是不是游戏机的设计人才都是白痴？其实不是的，有很多伟大的发明，在后人看来，也就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做出的一点小小改进。 最初的游戏机设计，一般是针对一款游戏的。后来有了新的游戏，那就在游戏机上添加新的按钮。游戏越多，按键就越来越多。 黄梓欣再看李家宝，越看越不顺眼。自己请的是什么猪头，拿出的什么白痴设计！ 之前自己也是蠢，竟然会觉得，这样设计也挺好的！ 想想林天河的话，在看看眼前的东西，巨大的反差，让黄总抓起那台游戏机，狠狠的砸在地上。 这东西还挺结实，没有摔得四分五裂。黄总抬起脚，狠狠地踩上两脚，又一脚把它踢到门外。 这一幕把林天河和何美琪看得目瞪口呆！ 自己产品烂，关起门来，想怎么砸都行。但是这是当着林天河的面，直接把产品给摔了！这就相当于自己孩子不争气，客人还在呢，拎起孩子的屁股就打！ 黄梓欣对着李家宝吼道：“你！可以去财务结工资滚蛋了！” 李设计师怨毒的瞅了林天河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李家宝走后，黄梓欣仍是脸色铁青，气氛有些尴尬。林天河肚子里的货也倒空了，颇觉无趣，讪讪告辞了。 林天河走后，黄梓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立不安，来回踱步。 其实，这款游戏机的设计，主要是他自己的手笔。设计师不过是在他的框架下，进行小修小补。他与其说是生设计师的气，还不如说生自己的气。 他与合伙人梁炎华，关于公司发展的方向，其实是有分歧的。 梁炎华更倾向于研发学习电脑，认为电脑发展趋势已经明了，会产生学电脑的需求！所以，便宜的学习电脑会很有市场。其实，梁炎华要做的产品，类似后世的电脑学习机。 公司规模尚小，不容同时开展两个方向的研究，黄梓欣的意见暂时占了上风。今天林天河的一番话，给他泼了一盆凉水，却也为给他指明了方向， 方向越清晰，黄总的心越痛！因为公司的账上没钱了！ 黄梓欣电话叫来了梁炎华，把林天河的思路，向梁炎华和盘托出。梁炎华听后，大吃一惊。 对黄梓欣的思路，他之前也没有坚决反对。雅达利成功的例子在前，做游戏机也是个不错的思路。照着做，依靠港城便宜的人工，也很有竞争力。 但林天河的思路，仿佛给他们打开了一扇天窗！一种明显更有前途的游戏机，仿佛就摆在他们面前。 梁炎华赞赏的说道：“这林天河真是个天才！按他的思路，不光可以通过卖游戏机赚钱，还能通过第三方游戏提高用户忠诚度，赚取发行费！” 黄梓欣点点头，说道：“这点最吸引我！甚至，游戏机我们可以不赚钱，通过发行游戏赚钱！” 梁炎华苦涩的说道：“但现在我们没钱了！这几天，联系了港城所有的银行，没有一家愿意贷款给我们的！” 两人相对苦笑。目的地就在不远处，却被一条河拦住了去路！对企业家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了！ 梁炎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睛一亮，问道：“林天河到我们厂，有什么目的？” “也没说找我干嘛，过来也就看了看产品，提了一些问题就走了！不过，看了我们的小厂，应该提不起兴趣！”黄子欣迟疑着说道。 梁炎华却说道：“那不见得！如果真没什么兴趣，为什么给你提这么多建议？” 梁炎华问出这话，又有些疑惑。如果有兴趣，为什么提这么多建议？他自己做游戏机，这些好建议，留着自己用不好吗？如果想投资，可以等游戏机销量不好，再出面收购，价格不是更低吗？ 此时的林天河，对这家游戏厂，还真没什么兴趣。随口提出的问题和建议，纯属无心之举，或者潜意识的炫耀和卖弄。 何美琪却对林天河刮目相看。在她看来，林天河不过是运气好，能够抓住股市的机会崛起。有一个厉害的叔叔，搞出了伟大的发明。 现在她却不这么看了！至少，林天河目光很敏锐。之前是电脑，现在的游戏机。 她不知道，公司的电脑，有多少是林天河的主意。但是关于游戏机的意见，却有些石破天惊，连业内的黄梓欣，都被深深打动。 在回去的路上，何美琪一脸仰慕，却有些责备的问道：“林总，你为什么要跟黄梓欣讲那么多？你的思路那么清晰，我们自己做游戏机不好吗？” 林天河一愣，对呀，任天堂的红白机，他在港城还没有见到。那可是风靡一个时代的游戏机，没见到，那应该是还没问世。 也就是说，在当下，进军游戏机产业，并不是什么难事。硬件，自己的公司可以生产。游戏内容，可以自己开发，也可以开放平台给第三方，甚至可以找电脑的第三方软件公司改编！ 想到此处，林天河暗暗后悔，自己前世的毛病一点没改！不过，自己肚子里的货，都已经倒给黄梓欣了。这时候再做游戏机，自己还能搞出什么创意出来？ 林天河只能故作高深的一笑，何美琪一脸疑惑。 林天河问道：“怎么，你看上游戏机产业了？” 何美琪坚定的点点头，说道：“你的思路已经很清晰了！我看现在的游戏机，都没有你的思路好！沿着这个思路，一定可以做出最好的游戏机！” 林天河说道：“呀，何姐相当ceo了呀！” 他是想通过打趣，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想到何美琪却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独当一面多威风！” 何美琪对林天河的感情很复杂。 原来接近林天河，是想通过金融市场，搭个顺风车。 谁知道，他后来压根没再做金融。再后来，林天河创办公司，她想在公司一步一步往上爬，却发现林天河基本不去公司，在公司也没有前途！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皮球，一会被林天河踢到这里，一会被踢到那里，很没有安全感。 如果他把游戏机交给自己做，自己很有信心把游戏机做好。林天河又很慷慨，股份少不了自己的，自己也算有了事业！ 她泫然欲泣的看着林天河，楚楚动人。 林天河忽然觉得，要是自己不答应，真有些天理难容。只能艰难的说道：“你先搜集一下游戏机行业的资料吧！” 第91章 反思 林天河不由得想起黄梓欣来。这个黄梓欣还真是率真，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家设计当垃圾一样的丢掉。对这样的人，自己入行跟他抢生意，太残忍了！ 况且，自己的摊子已经铺的很大了。如果什么都做，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什么也做不好。 在电脑行业，自己把美国的一众企业打得丢盔弃甲，爽是爽了，却也竖起了一大堆的敌人。 再到游戏机行业搅风搅雨，会不会搞得举世皆敌？ 林天河虽然很看好游戏机行业的发展，但自己涉足，还有些抗拒。如果能入股或者控股伟亿达就好了。 想到这里，林天河又暗骂自己多嘴。自己价值亿万主意，就这样白送了！如果伟亿达利用自己的建议，乘势而起，那可真是追悔莫及。 林天河对何美琪说道：“对了，你再深入调查一下伟亿达！看看他们的经营状怎么样。” 何美琪正沉浸在做ceo的美梦里，听了这话，却感觉自己做了一场白日梦。现在梦醒了，一切又成了空。脸色变了又变，却一句话都没有。 林天河说道：“这样子，如果能够入股伟亿达，我给你留5%的股份！另外，我把投票权委托给你代理！” 何美琪听了这话，顿时手舞足蹈。抱住林天河的面，狠狠的亲了一口！ 林天河却有些嫌弃的擦擦脸，说道：“要亲，你就亲嘴嘛！亲脸算怎么回事！” 黄梓欣和梁炎华两人商量了许久，也拿不准林天河是什么想法。 梁炎华道：“我们的情况很危急！如果他对我们有意向，而我们融资不力的消息再传出去，会对我们很不利。我的意见是，尽快跟他沟通，探探他的想法！” 黄梓欣说道：“谈判的话，应该不是抻一抻他吗？我们上赶子找他谈判，他不会趁机压价吗？” 梁炎华说道：“如果他有意向投资，这样办没问题！但是，他没有表示意向，我们的时间又拖不起！拖上两个月，我们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林天河刚到公司，就收到芯片公司的消息。称伟亿达的黄总打来电话，约他晚上吃饭。 林天河有些疑惑，自己刚从他公司回来，就打电话约晚上吃饭，是什么目的呢？ 他过去的想法是，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但今天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做什么事情，还是要心里有数，目的要明确。再犯今天的错误，那就该自己抽自己耳光了！ 自己能够发展到现在，除了先知先觉、老头的知识之外，真的是全靠运气。如果哪天老头不在了，而这个世界因为自己的搅动，先知先觉不再管用，自己靠什么？ 林天河前世，一直对“时势造英雄”深信不疑。历史人物、现代大亨，哪个不是时势造就？才华、知识、产品等等，每一种成功，都是恰好诞生的，不能早也不能晚。 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而落后，注定会被抛弃。 但林天河此时，却对此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也许时势造英雄不假，但为什么造就的是那几个英雄，而不是别的英雄？ 就像乔布斯和苹果，在他之前就有掌上电脑，为什么没有顺势开发出智能手机呢？在和平年代，刘邦也许老死就是个亭长。但楚汉争霸，那么多军头、军阀，为什么胜出的是刘邦呢？ 每个健康、健全的人，智商上的差距，可以说微乎其微。为什么有的人能够俯视众生，有的人却只能做牛做马？也许有这样那样的不公，但那些身处底层的人，真的付出了所有的努力了吗？ 思维上的懒惰，才是最大的懒惰。现在的自己不需要出力气，但是自己有动脑筋吗？有付诸行动吗？ 不能再这样了，林天河对自己说道。 黄梓欣约自己吃饭有什么目的？对自己表示感谢？想从自己这里讨更多主意？寻求合作？找自己求购芯片？或者找自己开发第三方软件？或者求收购？ 林天河把目的和对策都一一列举，争取做到心中有数。这样，不管黄梓欣的目的是什么，自己都有应对之策。 林天河和何美琪到达餐厅，黄梓欣和另一个男人，已经在门口等着。 林天河看了看表，自己还提前了几分钟到的，对方这么早就来了？ 黄梓欣伸手上前，握住林天河的手说道：“林总，感谢您下午提的建议！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梁炎华！”梁炎华也伸手握了握。 来到一间包厢，没一会，菜就上来了。林天河心里一动，看来这两位来了不短的时间，应该是有求于自己，绝不只是表达感谢。 林天河却佯作不知，与两人寒暄后还是扯闲篇。他想好的对策就是，敌不动我不动。对方有求于自己，自己何必着急呢！ 梁炎华很是健谈，几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就聊到游戏机行业。 梁炎华说道：“今天我出去办事了，回来后听子欣说起林先生的提议，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说完，还起身敬酒，林天河忙说道：“我都是胡言乱语的，让黄总和梁总见笑了。我还不满18岁，不能喝酒，我就以茶代酒了！” 林天河没喝酒，梁炎华也毫不介意，把姿态摆的很低，林天河暗暗纳闷。他却耐住性子，就是不问，看谁憋的住。 梁炎华一饮而尽后说道：“我看林先生对游戏机行业很了解呀，要不然也不会提出这么中肯的建议。不知道林先生对游戏机行业，有没有兴趣？” 林天河推辞道：“我这不是年龄小嘛，喜欢玩游戏。我只是站在一个玩家的角度，提出的建议。不怕你们笑话，我对游戏机行业一点也不了解，这点美琪可以作证！” 何美琪点点头，梁炎华却有些无奈。这小林今天在厂里这么实诚，怎么忽然滑不留手了！ 看来，必须讲出目的了，梁炎华想着说道：“林先生提出的建议太绝了，我还真怕林天生也来做游戏机，把我们这些企业都击垮了！” 第92章 学习谈判 林天河摆摆手说道：“咱们也是朋友了，哪有跟朋友抢饭碗的道理？再说了，我对这行完全不了解呀！我要做游戏机，那不是要赔到姥姥家了嘛！” 这话黄梓欣会信，自己却一个字也不会信！梁炎华应付的笑了笑，口称林天河谦虚。 又接着试探的问道：“林先生既然这么喜欢玩游戏，有没有兴趣在我们公司参一股呢？” 林天推辞道：“我就是个爱好者，只会纸上谈兵。让我参与，我怕把你们带沟里去！” 自己让何美琪调查伟亿达，还没开始调查呢，怎么能轻易的表露想法呢？ 黄梓欣一脸焦急，用吃菜做掩饰。 梁炎华也麻爪了，根据黄梓欣所说，这林天河明显是个愣头青嘛，怎么忽然变聪明了？到现在了，一点意向都不表露。 看来，黄梓欣被骗了。想想也是，如果那么实诚，又是个愣头青，怎么可能做成这么大事业呢？他旗下的电脑公司，那可是横扫欧美的，打得ibm这样的巨头都瑟瑟发抖。 既然他不是傻瓜愣头青，那今天到公司去提出那些建议，又是为什么呢？ 初次见面，就一片好心？梁炎华深表怀疑！ 那为了把自己的公司带到沟里去，自己再趁机崛起吗？又或者让自己陷入泥潭无法自拔，再趁机收购吗？ 梁炎华越想越不对劲，他提出的那些建议，会有什么陷阱呢？思前想后，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不对！梁炎华忽然想起来，黄梓欣已经把样机砸了，把所有的设计都推翻了！自己公司已经陷入绝境了！这是不是林天河的算计？ 林天河的建议没有问题！但自己公司的设计，就一定有问题吗？如果能够让自己公司，陷入自我怀疑当中，他就成功了！ 要不要暂时抛开林天河的建议，重新生产那种游戏机？梁炎华犹豫了！ 与林天河描述的类似产品，多久会出现在市场？梁炎华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林天河是不是已经在生产了！别的游戏机公司呢？会不会有类似的产品呢？ 林天河提出的建议，大多是临门一脚的进步，并没有技术门槛！自己公司想不到，别的公司，就一定也想不到吗？ 当然，这场阴谋的前提是，他必须对伟亿达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了解伟亿达吗？在港城，只要有钱，还真没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梁炎华想到这里，手微微有些发抖。这种计策，太高明，也太歹毒了！自己现在就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说出去，你还怪不到人家头上！ 他的建议有问题吗？梁炎华坚信，那些建议都没有问题！但是这对于他们小企业，特别是对处于破产边缘的小企业来说，就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林天河如果知道，梁炎华会这么想，估计做梦都会笑醒！自己犯的愚蠢错误，居然被当成了计谋！ 黄梓欣是技术人才，又性格率真直爽。在他看来，好产品就是好产品，做的差就是做的差。他只是对林天河迟迟不表态，而梁炎华不直接挑明，感觉很焦虑。 梁炎华突然不讲话了，嘴角不时的抽动，让林天河颇感疑惑。 林天河觉得无所谓，自己有资金、有技术、有思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不用考虑别人的脸色。只要自己不犯傻，就时刻占据主动。 桌上突然安静下来，有些冷场。 作为东道主的黄梓欣不说话，梁炎华也陷入了沉思。林天河只能端起茶杯说道：“黄总，今天感谢你的招待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黄梓欣端起酒杯说道：“其实，我们今天请林先生，是寻求帮助的！” 梁炎华有些愕然的看着黄梓欣，却听黄梓欣接着说道：“实话实说，我们公司的资金出一些问题！想向林先生寻求融资！” 林天河对黄梓欣印象不错，坦诚直率。他很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黄梓欣并不是傻，他精力都放在技术上了，对勾心斗角没什么兴趣！ 林天河听了这话，先是有些惊讶，接着内心狂喜。按下心里的激动，问道：“我能怎么帮到你呢？” 他前世就不善于隐藏自己的心情，这一世也没有变得更好。他的表情，早就被梁炎华看在眼中。 梁炎华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察言观色是基础。林天河的惊讶不似作伪，说明他并不知道伟亿达的经营状况。又很惊喜，说明他对游戏机行业很感兴趣。 梁炎华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就不着急了！ 他接话道：“其实，我们的困难也是暂时的！今天林先生提出的建议很好，我们只需要开发出产品，肯定畅销！我对林先生的建议，很有信心！” 这家伙，拿着自己的建议，来压价。林天河暗骂，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不表露怎么融资，自己就不能先询价。 梁炎华又接着说道：“我跟黄总商议后觉得，参考林先生的建议，那林先生也是出了力的，不能让林先生白忙活一回！” 如果没有黄梓欣的话，自己真是信了梁炎华的鬼话。但现在嘛，这些好听话，就让它见鬼去吧！ 林天河说道：“多大点事情！你们就当朋友提提意见，仅供参考！如果觉得有用，随便用！” 梁炎华暗骂小狐狸，看来不来点干货，这家伙是不会表露意向了。 梁炎华说道：“林先生在电子行业耕耘很深，技术、资本、渠道，我们都有用到林先生的地方。如果林先生对游戏机行业感兴趣，我们愿意向林先生增发一部分部分！” 林天河说道：“大家都是好朋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提！你们准备怎么融资？” 梁炎华看了一眼黄梓欣，说道：“我们准备向林先生增发20%的股份” 林天河还不知道伟亿达能有多少估值，但是只能拿到20%的股份，完全没有意义。这点股份够干嘛的？自己在游戏机公司，完全没有话语权！ 林天河摇摇头说道：“如果只是增发20%的股份，那我就没什么兴趣了！还不如自己投资个几千万，创办个公司，给美琪玩玩！” 何美琪适时的露出狂喜，凑近挽住林天河的胳膊说道：“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第93章 入股 梁炎华心里咯噔一声，又感觉一阵腻歪！暗骂道：“这对年轻的狗男女！” 林天河的实力，绝对不是他们能比的！只需要开出高工资挖人，就能把自己公司的人才挖空！市场倒是不害怕，世界这么大，总有自己产品的生存空间。 梁炎华艰难地问道：“林先生想要多少股份？” 林天河说道：“最少51%的股份吧，形成控股！我加入以后，公司就不会再为资金发愁了！在技术、市场方面，我也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梁炎华脸色微变，黄梓欣拍案而起道：“我们是不会出售公司的！我宁可看着它倒闭！” 林天河微笑着说道：“黄先生，别激动嘛！咱们也算朋友，谈谈生意而已！你们不同意，那就算了！咱们接着吃饭！” 梁炎华按着黄梓欣的肩膀，把黄梓欣安抚下来，揣摩着林天河的底线。51%的股份，应该还可以再讨价还价！ 并且，自己的公司，也不需要那么多钱呀！只需要融资个几百万，完成这款游戏机的生产，以后就不需要怎么融资了。 梁炎华思考着说道：“林总这有些强人所难了！这间公司，就像黄总和我的孩子，现在林先生想把孩子抱走，我们是万万不能同意的！这样，我们让一步，增发25%的股份！” 林天河说道：“虽然我控股了，但公司还是由两位经营，我基本不管事！公司在你们的掌控之中嘛！” 梁炎华与黄梓欣对望了一眼，说道：“我们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了！况且，公司也不需要那么多资金！如果林总实在感兴趣，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 林天河说道：“怎么会不需要资金呢？以二位所见，未来游戏机行业，能做到多大规模？” 梁炎华思考着说道：“未来10年，差不多能做到20亿美金的市场规模吧！” 林天河摇摇头道：“我认为，未来十年，游戏机行业的市场规模，不会低于100亿美金！可以成就三四家大型的游戏机公司！” 梁炎华摇摇头，这话他压根不信。 林天河又接着说道：“在我看来，未来20年，市场规模，可能达到1000亿美金！融资几百万港币，不够塞牙缝的！如果未来十年，只能做到20亿美金，这样的行业，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梁炎华皱了皱眉头说道：“林先生的话，很有启发！我们回去在商量商量！” 散场后，林天河对何美琪说道：“你抓紧时间，整理一下伟亿达的资料，咱们不能两眼一抹黑！” 何美琪走后，林天河想了想，让保镖开车，把自己送到港龙6号货仓。 林天河一走近，就被两个小弟发现。其中一个，正是螃蟹，看见林天河，笑着说道：“林少怎么过来了！老大在里面，我带你进去！” 整个货仓，已经大变样，原来的蛇皮袋、麻袋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货架，货架上摆满了纸箱。 花蕊看见林天河，便走到门口，一把抱住林天河，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今天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我过去找你就行了！” 林天河开玩笑道：“花哥，你这么热情，搞得我很不适应呀！” 花蕊说道：“应该的！这半年时间，我们卖了1万多台电脑，挣了大几千万！兄弟们都说请你喝酒呢！” 林天河说道：“喝酒就算了，我还没成年呢！今天找你，请你帮个忙！” 花蕊说道：“说吧，想砍谁？” 林天河一愣，这么大老板了，还这么喜欢打打杀杀。郑重地说道：“不砍谁！你让弟兄们，帮我打听打听伟亿达公司的情况，看看他们是不是缺钱了！” 花蕊惊讶的问道：“就这事？” 林天河点点头道：“就这事！咱们现在做正经生意的，别总砍人了！” 花蕊说道：“没办法呀！我的兄弟挣钱了，别人看着眼红呀！不过，我们现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和为贵！” 两人只能算合作关系，自己不操这个心了！别人爱打打杀杀，他也没办法！ 林天河说道：“你尽快帮我打听一下吧！” 花蕊拍拍胸脯说道：“放心吧，保证给你打听的清清楚楚，老板的情人都给你问明白！” 何美琪收集的基本是商业上的信息，产品、市场、销售额之类的。 看起来这家公司也就一般，年销售额1000来万港币，净利润只有100万左右。主要市场在澳洲，有一家大的odm客户。 这样的公司，在港城算是中型企业了，但林天河还真看不上眼。 花蕊那边也很快，第三天就打来电话。基本确定，伟亿达的资金断了。工厂生产没有停，但账上现金没有了。向银行贷款，也被拒绝了！ 既然如此，林天河便不着急了。多拖一天，他们的状况就更差一天。 商场上，争的就是利益。没有把利益拱手相让的道理！ 梁炎华还真是个人物，忍了10多天，才约林天河再次商谈。最终，林天河也做了让步。 公司估值1000万港币，林天河向公司注入600万，占股40%，成为最大的股东，并在重大事项上拥有一票否决权。林天河还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两人转让股份，或者再次募集资金，林天河都有优先权。 林天河给了何美琪5%的分红权。并承诺，如果公司上市，何美琪可以以75万的价格，购买这部分股份。她现在拿不出75万，但公司上市，可以以股份抵押，从银行轻松贷到款。 公司的架构是ceo梁炎华，技术总裁黄梓欣，行政总裁何美琪，有点大公司的样子了！ 协议签署后，林天河提出了新游戏机的看法。包括游戏手柄设计要符合人体工学，游戏开发平台要符合开发者的习惯，游戏卡带接口便于插拔，与开发者、商店进行合理的分成等。 这其中包括经营和技术，梁炎华和黄梓欣听的不停点头。 结束后，林天河问道：“新的游戏机，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设计完成？” 黄梓欣考虑后说道：“游戏机的设计不复杂，你把思路讲的很清楚了！难的是开发平台，我们没有经验！”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这个事情交给何美琪！让她跟电脑公司的倪总联系下。电脑公司设计过api接口，两者应该有相似的地方！” 梁炎华眼前一亮，看来，这个股东也不只会出钱。 黄梓欣激动地说道：“5天时间，我可以设计出样机，就看他们什么时候把开放平台做好了！” 第94章 游戏机的设计 黄梓欣的速度果然很快，一周后就拿出了样机，其实只是外观。 这次，主机和手柄是分开的，主机上有一个裸露在外的插槽，可以插游戏卡带。主机与手柄，中间有一根线相连。 林天河拿起手柄试了试，说道：“这手柄，我用起来还不错，大小合适，手感摸起来很不错！不过，你们有没有找12岁左右的小朋友试一试？” 黄梓欣一怔，马上醒悟。说道：“我下午就找小朋友试试！”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这游戏机，虽说付款的是大人，但玩的多是年轻人。” 说到这里，林天河又有了新想法，问道：“这主机和手柄中间的线，能不能设计成可插拔的？双头可插拔！手柄可以设计成大中小三种！” 梁炎华眼睛一亮，这款游戏机虽说是年轻人玩的，但用户年龄从10来岁到25岁之间，跨度太大了，手掌大小完全不同。 如果设计成可插拔的，那一台游戏机，说不定可以多卖手柄！甚至线丢了，也能多卖几条线不是？ 梁炎华真诚的称赞道：“林总高明呀！” 林天河却说道：“只是忽然想到的！对了，插拔的接口、手柄的样式，都必须申请专利！你们看看，是不是允许别人生产手柄？” 林天河这话一问，梁炎华就更佩服了！这小林总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如果自己的游戏机设计的好，但是手柄做的不好，也没有太大关系。只要游戏机卖得好，别人说不定有更好的设计，自己收取接口专利，允许别人生产手柄，也是一门生意！有钱大家一起赚，才能把生意做大！ 黄梓欣的脸色却不太好看，气呼呼的说道：“我们卖的就是游戏机，如果手柄都卖不过别人，那干脆别做了！” 梁炎华却唱反调道：“如果游戏机卖的不好，也没人会专门研发更好用的手柄！其实，我们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游戏上！” 林天河赞同的说道：“这点上我赞同梁总！公司的盈利，更多的应该靠售卖游戏卡带！自家游戏的收入，第三方游戏的分成，那才是大头！” 黄梓欣脸色涨红，却又无言以对！他是学电子的，如果游戏机不重要，那他这个研发总裁，位置摆到哪里去？但两位说的很有道理，容不得他反驳。 玩游戏的，只关心游戏好不好玩。至于主机使用什么芯片，芯片性能怎么样，压根没人关心。当然，游戏机的性能差，游戏可能出现卡顿、卡死、黑屏等情况，那是另外一回事。 自己刚加入公司，就跟黄梓欣不对付，那可不好，林天河劝道：“黄总，其实游戏机的设计也很重要的，软件的基础是硬件，没有好的硬件，一切免谈！我们刚才说的是公司经营的思路，并不是说游戏机不重要！” 黄梓欣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 林天河盯着那台游戏机，疑惑的问道：“黄总，这个卡带接口，为什么裸露在外呀？你看，能不能做的美观一些？做出一个箱式结构，或者一个抽屉结构，把卡带隐藏进去怎么样？” 黄梓欣眼前一亮，那样的话，看起来就很整洁，简洁大方。他觉得，林天河简直是设计天才！ 林天河却又说道：“咱们这台游戏机，为什么设计成黑色的呢？我们针对的是年轻的消费者，是不是应该用亮色调？” 梁炎华和黄梓欣都是一愣，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年轻人不会太喜欢黑色，却是个显而易见的道理。 两人都点点头，梁炎华称赞道：“林总真是才华横溢！我看，设计总监的职位，应该交给你！” 林天河哪懂什么设计！但后世见过的那么多电子产品，眼光早就被养刁了！ 他又说道：“还有，咱们这个游戏机的棱角，是不是设计的圆润一些？设计成圆角的？当然，这个你们可以去调查一下！看看年轻的消费者，更喜欢哪种的！” 黄梓欣叹道：“看来我需要再重新设计外观了！” 林天河说道：晚个几个月都没事，我们争取一炮而红，卖个几千万台出去！” 梁炎华和黄梓欣都心头巨震，几千万台？他还真敢想呀！要是真能卖出几千万台，那画面太美，美的不敢想象。 林天河说出几千万台的话，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问道：“工厂年产量能达到多少？” 梁炎华说道：“我们的产线，全力生产，年产量可以达到100万台！” 林天河摇摇头说道：“工厂太小了！我们最少需要达到年产量300万台！” 梁炎华和黄梓欣都觉得林天河疯了！说出几千万台的销量，自己也信了？年产300万台？厂房、地皮、设备，没个1000万，怎么搞得下来？但是投资这么大建厂房，如果销售情况不理想，那不是全亏了？ 梁炎华说道：“没必要吧！我们的产品还在研发，到时候市场销量怎么样，完全没办法估计。建设工厂，到时候用不上，那不是亏大了吗？” 黄梓欣也说道：“我们账上的资金，只有你刚投进来的600万！也不足于建设工厂呀！我看，如果销量好，我们再扩建厂房，也来得及！” 林天河相信，以自己的眼光生产出来的游戏机，绝对不会输给任天堂的红白机。 林天河问道：“美国的雅达利游戏机，销量有多少台？” 梁炎华想了想说道：“到现在，总销量大概1000多万台吧！” 自己的游戏机好过任天堂，任天堂好过雅达利。所以，自己的游戏机销量，不会低于1000万台！就像3 大于2，2 大于1 ，所以3 大于1一样简单明了！扩建工厂，势在必行！ 林天河坚定的说道：“如果公司不愿意扩建厂房，那厂房就由我投资，委托给公司管理。这样总没有问题吧？但到时候我可是要收租金的！” 梁炎华看了看黄梓欣，两人同时点了点头。这样的话，风险不用公司承担，大不了到时候租金收的高一些，产品成本高一些而已。 林天河说道：“工厂建设这块，我不太懂，就委托给梁总了！你做个预算给我，回头我给你拨款！” 梁炎华点点头，林天河又说道：“扩建的工厂，就建在深城！港城的人工成本太高了！” 第95章 第一个危机 黄梓欣只要设计好样机，就带过来给林天河看，林天河每次都会提出几个问题，搞得黄梓欣都抓狂了。 到第四次的时候，黄梓欣受不了了，对着林天河吼道：“你什么毛病？问题不能一次提出来？” 林天河也无奈呀，看图挑毛病他会，完整设计一个东西出来他不会呀！ 他忙陪笑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对了，这个主机上应该至少两个手柄接口吧！甚至还可以再预留两个接口，说不定未来有人开发出多人对战的游戏呢？” 黄梓欣愤怒的盯着林天河说道：“你没毛病吧？两个手柄接口我接受，再多，就没必要了！现在的游戏机，支持不了多人对战！” 林天河说道：“行吧！你说了算！” 黄梓欣虽然对一次次的修改很不爽，但是每一次的修改，都使产品趋向完美！机身有多种颜色可供选择，白色、乳白色、红色、银色等，形状类似后世的mac mini。 现在的游戏主机，除了外露的两个手柄接口、开机键，再没有其他的东西。存储器插槽内置，有一个弹仓，摁一下，就会开门，再把只读存储器插进去。关好仓门，摁一下，存储器就会弹出。 手柄类似后世xbox的手柄，完美符合人体工学，玩起来很舒服。现在只等游戏开发平台完工，再把自己公司设计的游戏开发完成，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底。林天河决定盘点了今年的收获。 今年花了不少钱，但收入全部来自电脑。 根据统计完的数据，电脑从5月份开始销售，截止年底，总共卖出去85万台电脑。收到的美金有12亿，还有港币2亿，人民币6000多万。 电脑平均成本360美金，把捐赠和港城的扶持计划算进去，成本达到400美金。再扣除内地的投资，净赚9亿美金。这个成就，在港城绝对是首屈一指了！竟然不知不觉间，自己完成了30来个小目标了！ 新电脑的研究，由于芯片设计问题，暂时没办法进行。但操作系统的升级，却不能停止。 软件部门被拆分成了操作系统和应用软件，预计5月份，就可以上市sun os2.0的版本了，操作系统终于进化到八色的彩色阶段了！ 应用软件包括办公软件和工具软件两部分。办公软件之前就使用了word、excel、ppt、data等名字，林天河也不管了，反正微软的产品还没出来！ 工具软件，只开发了一款c语言的集成开发环境。 年底，林天河召集倪总、王雪虹、陈文奇、张茹京、梁梦松、张选龙等公司高管吃了个饭，把之前承诺的分红、奖励一股脑发了下去，在港城造了几个百万富翁，单位还是美金！ 林天河现在基本躲在幕后，工厂的工人，他就不管了，各个公司自己吃年夜饭。给所有的员工，都多发了3~6个月不等的奖金。 年后，林天河对公司的架构进行了调整，把电脑公司和芯片、操作系统彻底分开。方便别的公司采购芯片，生产兼容机。 他为了应对可能的制裁，耗死了好多脑细胞，通过层层嵌套，让这些公司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关联。 过年时，老头只在家休息了四五天，就赶回到深城，继续研发他的光刻机。 林天河没什么事情，除了去陪林妙音吃了个饭，基本待在家里。 正月初五，林天河正试用彩色版操作系统。这下子空挡接龙的纸牌，不用再仔细分辨花色了。 他正心里暗爽，却忽然接到了张茹京的电话，张茹京充满焦虑地说道：“天河，我们今天跟美国那边订购特种气体，买不到货了！” 林天河若无其事的问道：“你说什么？” 张茹京说道：“我们跟美国购买的氦气，对方不卖给我们了！” 林天河惊得站了起来，他虽然不管生产，但是氦气的重要性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忙问道：“那别的供应商问了没？” 张茹京说道：“都问过了，普莱克斯、空气产品、林德都问过了，都说没货了！” 林天河心里顿时一堆卧槽，忙问道：“这种气体重要吗？用量大吗？” 张茹京说道：“非常重要，晶圆生产的每个环节，几乎都要用到！这种气体供应中断，我们的晶圆厂就废了！” 林天河嗅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这是有人要搞事情呀！又问道：“用量大吗？” 张茹京说道：“用量倒是不大，我们去年半年时间，就买了几百万美金的产品！” 这铁定是阴谋无疑了！打蛇打七寸呀，购买量小，供应商就很容易被收买。 但这种耗材又不可或缺，一旦中断，整个晶圆生产就断了！这种材料，别家并不是不能生产，而是产值太小。就像后世的圆珠笔芯，不是不能造，而是不值当。 在国内寻找供应商、甚至自己投资建设，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这都需要过程！把自己的电脑供应链砍断，有个一年半载，市场形势早就发生了变化！ 林天河跌坐在椅子上，心中升起了无力感。 晶圆生产，产业链太长了，并且很多设备、耗材，都是极其狭窄的市场，一年用不了多少。市场上有几家供应商，基本就再无市场空间了，自然而然就形成了垄断。 并且，设备和耗材，都是高精尖产品，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替代！如果十几年不研究，就技术断层了。后世华夏的晶圆产业链就是这样，到2020年代，很多产品都断层了！ 林天河想了想，问道：“别的耗材，有没有断供的？” 张茹京说道：“别的还没问，今天遇到这个情况，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先给你打了个电话，预警一下！” 林天河赞赏的说道：“你有这个警惕性很好。别的耗材，能买到的，也抓紧储备一些！签订合同的时候，把违约金定的高一些！” 张茹京说道：“我已经让梦松在办了！” 林天河又问道：“现在储备的氦气，还能用多久？” 张茹京艰难的说道：“勉强能支持2个月的了！这种气体，我们一般3个月购买一次！” 第96章 第二个危机 林天河听了这话，顿时明白过来。第一次购买时，是随着设备一起购买的，芯片、电脑压根都没有。第二次购买时，电脑的产销量极其有限。第三次购买，就出问题了！ 自己以前还洋洋得意，觉得美国佬也不过如此，拿自己毫无办法！但对方一出手，就捏住了自己卵蛋了，还毫无反抗之力！自己只知道氦气应用领域不多，其他的一概不知。 挂了电话，林天河久久不能平静！心里暗骂道，帝国主义，还真是亡我之心不死！ 口中愤愤的骂道：“这些狗东西，老子自己造出来，把你们这些龟孙子都冲垮！” 想到这里，林天河心里一动，还有5.25寸的硬盘，自己也被美国佬捏着卵子呢！ 虽然能生产闪存代替，但那是无奈之举，况且，晶圆生产也快断了！要是美国佬把硬盘的供应也断了，那自己的电脑，只能在一年半载中当缩头乌龟了！ 想到这里，林天河坐不住了，马上给倪总打电话道：“倪总，我们跟希捷的合同，还有多少没执行完？” 倪总带着好奇，说道：“还差80多万台呢！按照他们交货的进度，估计要到8月份才能全部交完！” 林天河问道：“合同上有没有违约金？如果他们拒绝交货，需要支付多少违约金？” 倪总说道：“你等下哈，我翻翻合同！” 跟希捷的合同，是倪总去谈的，具体情况林天河并不知情！倪总一边翻箱倒柜，一边问道：“怎么忽然问这个？他们怎么会不交货呢？他们的产能 ，都是为我们建的！” 林天河焦急的说道：“你先别问为什么，看看违约那一部分！” 倪总终于找到了，说道：“你等下，我看看！” 林天河急的直跺脚，他真怕希捷忽然打电话过来，说交不了货了！ 倪总看了好一会，才说道：“合同上规定，除不可抗力的因素，未按合同规定交付产品，赔偿未交付部分金额的50%！” 林天河听到这话，感觉一片乌云罩在头顶。这份合同，对方有很多种方法违约。 第一种违约的方式，就是不可抗力。一般来说，合同都会有免责条款，比如遭遇台风、地震、洪灾、火灾等。如果诚心做生意，这确实是不可抵抗的因素。但这些，都会成为潜在的违约因素。 但如果故意违约，不可抗力就是很好的挡箭牌！前世为什么屡屡出现晶圆厂着火？还偏偏发生在芯片市场差的时候？一把大火，谁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通过这种方式违约，然后再宣布涨价，你起诉，能告的赢吗？ 第二种方式，还算君子一点，我就是违约了，你拿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起诉呗！但是起诉需要过程的，耗时几个月到几年，都不一定能出结果。有的公司，在还没等到诉讼结果的时候，就破产倒闭了！ 即使你告赢了，如果违约金不多，大不了人家赔给你就是了！ 而这份合同上的违约金50%，看着不少，也不过每台50美金而已！如果竞争对手故意使绊子，愿意支付这部分违约金，并接收剩下的订单，对违约一方来说，完全没有损失！ 林天河隐隐听到有雷声，他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但看看窗外，已经乌云密布，像是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挂了电话，暴雨已经降下。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偶尔还有几道闪电划过，接着会传来沉闷雷声，扰的林天河心神不宁。 林天河还想到了另一种违约方式，那就是通过诉讼，造成不可抗力的违约。而希捷恰恰可以使用这招！ 他的电脑，最大的竞争对手是ibm，而ibm是硬盘的发明人。如果ibm起诉希捷专利侵权，要求查封希捷工厂，或者要求希捷暂停生产，而希捷故意配合，照样一分钱不用赔！ 现在，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握在别人手中！ 希捷的硬盘，并不是不可替代。但替代的方式，是晶圆厂扩大生产。而晶圆厂被氦气捏住了蛋！ 必须尽快找到替代的氦气生产商，国内也要寻找可能的供应商！ 林天河坐不住了，他必须找人商量怎么办！ 他不顾大雨，乘汽艇渡海，幸而一路无事，来到晶圆厂。晶圆厂里，张茹京、梁梦松、老头三人，已经坐在办公室商量对策。 林天河看三人愁眉不展的样子，强颜欢笑道：“我们还能生产两个月，怕什么！大不了暂时停了晶圆厂，停了电脑销售！我们手中储备的现金，足够支撑个几年了！” 张茹京白了林天河一眼，说道：“过几年，我们的晶圆厂，就要被淘汰了！” 林天河问道：“你们采购别的耗材，有没有遇到同样的问题？” 梁梦松平静的说道：“其他的都还好，只有光刻胶！对方称工厂着火了，产能下降了60%！现在涨价200%！” 20~30年后烂大街的招数，现在就用上了！自己还真的没有猜错！ 林天河想了想问道：“这几年日本的电子行业发展很快，有没有想过，从日本寻找替代的供应商？” “我已经让采购主管在联系了！”梁梦松依然面无表情。 林天河想起之前的光刻胶工厂，说道：“咱们之前不是从京城，搬过来一家光刻胶公司吗？我记得他们说道，工厂建起来就可以试生产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老头说道：“设备刚安装完，还在调试呢！” 光刻胶涨价，至少还能供应，自己的工厂也在建设，暂时不需要考虑。林天河问道：“张总，你给我介绍一下氦气呗！” 林天河对氦气完全不了解，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种气体是一种惰性气体，不容易形成化合物。 随着张茹京的介绍，林天河终于对氦气多了一些认识。 氦气是一种无色、无味的稀有气体，具有不易液化、稳定性好、扩散性强、溶解度低等性质，是国防军工和高科技产业发展不可或缺的稀有战略性物资之一。 氦气基本都是从天然气中，经过空分设备分离出来的。它广泛应用于高新技术领域，包括在航天、国防、高端能源系统，半导体、光纤制造，医疗设备等。 张茹京还特意强调，氦气的资源储备，排名第一的是美国，其次是卡塔尔、苏联、澳洲。 想到这里，林天河不由暗暗叹息。美国佬还真是好命，资源储备丰富，什么矿产都有！从天然气中提取呀，当下华夏的天然气，还属于粗放的开采，哪个公司会去做精细分离呢？ 自己要投资这一行，还真是个投资大，收益小。 当下，还需要寻找其他国家的粗加工产品，作为原材料才行！买回来自己做提纯，才能事半功倍！ 第97章 为饭造锅 问题是，从哪里购买原材料呢？ 林天河说道：“张总，你继续寻找其他的供应商，我不信了，世界上只有美国能生产氦气！另外一个方法，就是寻找其他的晶圆厂，让他们代为采购！” 张总也是急糊涂了，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听了林天河的话，点点头说道：“我有不少朋友，在晶圆厂工作，我联系联系！” 林天河说道：“没办法，价格贵一些我们也能接受！” 老头忽然插嘴道：“氦气用的最多的是核磁共振仪！医院能不能帮我们采购呢？” 张茹京却摇摇头道：“氦气在核磁共振仪中，应该是作为冷却液使用吧，纯度估计达不到要求。我们所用的氦气，至少要达到5个9的纯度！” 梁梦松也来打击老头，说道：“冷却液应该不是作为耗材使用的吧！经常大批量购买，不会引人怀疑吗？” 虽然想了两个办法，但是都属于零敲碎打，不解决根本问题。 想不被卡脖子，只能自己再投资研究高纯气体！但这个难度太高了，产业链也太长了些！ 首先，氦气氩气等惰性气体，是从天然气中提取分离的，先要找天然气开采公司，液化天然气。 其次，需要用到空分设备，国内这行他完全两眼一抹黑呀！ 最后，经过普通空分设备分离提纯的气体，还需要多次提纯，这就需要用到深冷设备！ 现在有人告诉你，你想一顿吃饭，必须自己造一口锅！这不是有毛病吗？ 林天河问道：“你们有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老头是经历过后世科技战的，体会过被卡脖子的痛苦，凡是不能自主的高科技，都有深深地危机感。 老头不假思索的说道：“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还是必须咱们自己造！” 梁梦松和张茹京却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经济全球化虽然还没完全形成，但是国际分工协作的趋势已经很明显，什么都自己做，完全没有必要嘛！ 梁梦松说道：“如果什么都自己做，那我们是走不远的！我建议，我们只做粗加工产品的分离提纯！粗加工产品，普通的化工厂、天然气工厂都可以提供！” “我也是这个意思！副加工产品的分离提纯，技术难度最大，国内怕是没人愿意做。原材料来源也广泛，不怕有人断供！”张茹京附和道。 老头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几人达成共识，但是解决起来并不容易。要办研究所或者工厂，总要技术人员吧！技术人员在哪里呢？林天河对此一无所知。 自己不知道，只能找人帮忙了！林天河想到两个人，一个是慈云桂先生，另一个还是资管委的刘主任。 慈云桂老先生，被称为华夏超级计算机之父，对电子特气的重要性，应该认识比较深刻，可以帮自己介绍一些人脉。 资管委的刘主任，应该对国企比较了解，能给自己指条明路。 林天河不再耽搁，给慈所长打了电话。询问了超级计算机的研发进展，然后就把晶圆厂遇到的困境，告诉了慈所长。 有了林天河的芯片加持，超级计算机的研发进度很快，预计今年年中就可以生产出样机！ 慈所长考虑后说道：“国内在这方面也不是没有研究，之前国内晶圆厂的电子特气，基本都是华科院的718研究所供应的！不过，你们用到的纯度，他们不一定能达到！” 有基础就好呀，比自己从零开始，强太多了！林天河惊喜的问道：“您能帮我介绍认识吗？” 慈所长想了想说道：“这个研究所，我还真没有认识的人！他们属于第六机械工业部，并不归华科院直辖！” 林天河又给资管委的刘主任打了电话，刘主任表示可以帮忙联系。林天河直接坐车赶往京城。 几个月没来，改革开放对京城的影响，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出了火车站，已经有自行车载客的，在出站口询问要不要坐车。 林天河一出站，刘主任已经在那里迎接。 刘主任有些富态，林天河打趣道：“不错呀，刘主任！小肚腩都出来了！” 刘主任装出一副受苦受难的样子说道：“没办法呀！京城不少单位，天天叫着喝酒！” 林天河惊奇道：“哦！刘主任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原来，手下的工厂手里，都有了经费，还是美金的经费，这可是香饽饽！有要出国换汇的，有引进设备需要外汇的，跟工厂领导不熟悉，都找他牵线搭桥。 第三方公司的电脑，在京城也颇受欢迎，简直供不应求。不少单位为了抢货，也找刘主任走后门。人家也不要求便宜，只是要求优先供应。 在京城，单位里没有几台电脑，出去都不好跟人打招呼！高校分配工作，没有电脑的单位，也会被人嫌弃。 林天河惊奇的问道：“这么好卖，你没跟倪总提要求吗？让他多给你供一些货呀！” 刘主任郁闷的说道：“倪总说了，国内售价太便宜，公司没钱赚，不是你的面子，他都不愿意往内地发货！” 倪总从来没跟自己提过这个情况，给国内便宜，是为了刺激相关产业的发展呀！办公软件、游戏软件、工业软件、仿真软件等，没有电脑，怎么发展起来呢？ 按说倪总是很有家国情怀的人，不至于当了总裁，就唯利是图了吧！ 看林天河脸色不好看，刘主任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其实吧，也不怪倪总！他亲自到京城调研过，发现不少单位把电脑买回去，就是用来充门面，他觉得这些单位是在浪费公帑！” 林天河的脸色这才好看些。不过，倪总的格局还是小了！卖100台、1000台电脑出去，有一两个开发出有用的产品，就算是成功了！想见到绚烂的花朵，不多播种、多施肥，怎么行！ 林天河问道：“各个工厂，设备研究进展怎么样？” 刘主任说道：“进展都很顺利，李奏凯同志，给他们都购买了国外的设备，他们仿制就行！有几家的设备，已经发到工厂验证了，你不知道？” 林天河一奇，这事情老头从来没跟自己讲过，没想到还挺有心的。这个年代，大部分设备仿制起来，难度并不大。只要有钱，拆一台不行就拆两台！ 第98章 所 经过上次港城招聘，林天河对铁饭碗有了新的认识。不是所有的人，都死抱着不放。总有些郁郁不得志的人，或者野心勃勃的人，或者敢于冒险的人！ 他试探着说道：“你觉得让各个工厂，从高校、研究所挖人，能不能挖到？像院士级别，挖过来的话，研究经费100万起，上不封顶！院士按100万年薪发放！教授、研究员，20~30万的年薪！” 刘主任听了这话，惊叫道：“你也真敢想！院士、教授你也想挖？你给这么高的待遇，想干嘛？” 林天河不以为然的说道：“怎么了？这些人都在国内工作，也是给国家做贡献呀，你怕什么？况且我们还是合营企业！” 刘主任定了定神，双手合十，有些哀求的说道：“小爷，你别闹了行不？副教授、副研究员之类的，你挖也就挖了！院士、教授就别费劲了！你想挖社会主义墙角吗？” 林天河想起来了，院士是享受国家待遇的，每一个都宝贵无比。后世2020年左右，才有私营企业科学家当选院士。 林天河不爽的说道：“那好吧！名牌大学的理工科毕业生，年薪5万。其他大学的3万，专科的2万！副研究员、副教授级别的，年薪10万！这样总行了吧！” 刘主任惊到：“你这待遇太高了吧！新毕业的，月工资不到五六十块！教授、研究员的工资，也不到100多块！你给开这么高工资，你想干嘛？” 这次的卡脖子事件，让林天河憋了一肚子火，却不知道朝谁发！ 林天河转头，盯着刘主任吼道：“我们是公私合营企业，没有铁饭碗可以端的！我不开这么高工资，人家愿意来上班吗？这些工厂生产的是什么？全都是高精尖的设备！” 吼完刘主任，林天河又有些泄气的说道：“你再看看工厂的人员构成，除了光刻机工厂，其他工厂有几个拥有本科学历？专科、高中就算不错了！还有初中、小学的！” 这一代的晶圆厂设备，还可以通过仿制，勉勉强强做出来，后面的呢？每一代都靠仿制吗？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别人的影响，走自己的路呢？ 刘主任忽然感觉不认识林天河了，这小林之前从来没有发过火，怎么脾气突然这么爆了？ 林天河也知道，把火发在刘主任身上不对，但是他又舍不下面子道歉，语气生硬的说道：“你找工厂负责人商量商量，看看各种设备需要哪些方面的知识。” 林天河尝试着让语气不再显得那么生硬：“找专家教授晚上或者周末过来讲课！每半年考核一次！通过一次，就每个月加10块钱工资！连续两次考试不通过的，就辞退吧！或者领基础工资，别来上班了！” 刘主任颇显大度，没计较林天河刚才的失态，拍着椅背肯定道：“这个方法好，有奖有罚！专家教授也挣点零花钱，补贴家用！” 刘主任这话，却又让林天河想到一个点子，说道：“我们的工厂，可以错开周末再休息，比如周一或者周二休息，周日请专家教授过来指导工作！” 当下还没有实行双休，各单位每周都只休息一天。晚些年会出现的周末工程师，自己就让它提前亮相吧！ 林天河又想到，高校的老师和学生，并没有那么忙，能不能给他们个顾问头衔，带着学生到工厂学习交流呢？ 林天河表达了这个想法，刘主任竖起大拇指道：“你的鬼点子还真不少！学生和老师，都发一些补贴，保证屁颠颠的过来！” 想了想，林天河又问道：“我们是合营企业，明年的高校毕业生，你能不能把我们的单位，加入分配的名额中？” 刘主任心里暗叹，小林还真是煞费苦心，苦笑着说道：“我试试吧！” 第二天，刘主任轻而易举就约到了第六机械工业部的安部长。该部是华夏船舶集团的前身，是718所的上级。 718所，名字听起来是一个研究所，其实是集科研开发、设计生产、技术服务于一体的企业。 秘书帮忙推开门，安部长看到刘主任和林天河进来，站起身来说道：“小胡呀，你现在可是京城的名人！” 林天河有些奇怪，安部长为什么叫刘主任小胡呢，不应该叫小刘吗？难道因为他叫刘胡？ 刘主任忙说道：“我是瞎忙！今天是这位小林同志，想找您谈点事情！” 林天河忙鞠躬道：“首长好！” 把两人让到沙发上坐好，安部长微笑着说道：“这位小林同志，我也是久闻大名，今日放的一见！说说，你们找我是什么事情！” 林天河把来意介绍了一遍，安部长说道：“你要买材料，直接找研究所那边就可以了！你们找我，不光是为了买材料吧！”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当下国内的材料，用不了。纯度有些低了。” 安部长看看刘主任，又看看林天河，心下了然，问道：“小胡，我听说你现在搞得公私合营，做的挺不错的！你是想再搞一家合资公司？” 林天河一愣，刘主任没跟自己商量过这个问题呀！ 刘主任看起来有些尴尬，林天河有些明白了，刘主任应该有这个打算。不由暗骂刘主任不厚道，自己这是要先当工具人，再当冤大头呀！ 安部长说道：“你的资管委愿意接收，我倒是不反对。但是你可要考虑清楚，这个单位长期亏损，你要是愿意接，我来安排！” 刘主任说道：“我们这也是没办法，配合产业发展需要嘛！小林的工厂建在深城，为国家创造了大量外汇，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支持他！” 安部长点点头说道：“行，我事情比较多，就不招待你们了！我这边文件做好了，你过来签个字。上面同意了，你就可以过去接收了！” 出了门，林天河先是问刘主任道：“安部长为什么叫你小胡？” 刘主任笑了笑，却不回答，让林天河很纳闷。但人家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强求。 林天河开始回忆起刚才的事，刘主任是想借着自己这事，扩充手中的实力。接手过来的企业，盈利还是亏损都不重要，反正有自己这个冤大头帮他兜着。 但这次的冤大头，头是不是太大了？晶圆厂设备产业链，那是没办法，生产的东西，主要是自己工厂采购。 但工业气体，应用范围是很广的！因此，企业的投入也会非常大。自己为了晶圆厂那点需求，投资那么多钱，只能占到49%的股份，是不是太亏了？ 现在自己对718所一无所知，想再多也没用。还是等几天，到时候实地考察再说！ 第99章 手机该诞生了 安部长还在解决718所的产权归，林天河到了产业链的几家加工厂看看。 这些工厂，林天河也是花了很大的成本的。既安排员工到深城工厂学习，又给买了进口的设备，还投入了资金，目前总算走入了正轨。 工人们的精神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看起来斗志昂扬，不复当初那种懒散！据刘主任介绍，有些工厂的设备简单，样机已经送往深城试用。 光刻机工厂是林天河最不放心的。到了门口，有两个身穿军装的人站岗，手握钢枪。这才像样子嘛！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 刘主任虽然经常来，还是需要打电话跟徐端一厂长报备，这才被领了进去。 林天河询问了当下的进展，徐端一介绍道：“青华有些研究已经落地了，我们的工件台，预计在4月份就可以出样机！镜头这块，我一直和喜都光仪那边保持着联系，他们的进展也很顺利！” 林天河说道：“你们不光要搞研发生产！还有很多问题，是使用过程中发现的，不断解决使用中的问题，才能不断完善！” 林天河之前没看过老头设计的图纸，看了他也看不懂。但看了徐端一他们制作的模型，林天河惊奇的问道：“你们现在直接制作的是双工件的工作台？” 徐端一自豪的说道：“那当然！李先生的设计太妙了，双工件的工作台，加工效率能提升了好几倍！” 工厂也改建了洁净室。林天河觉得，反正也看不懂，就隔着玻璃门敲了敲。里面的工作人员都身穿白大褂，这才像是高科技企业，哪像原来，简直是草台班子！ 林天河也就是外行开个热闹，走马观花的看完就撤了。 回去的路上，林天河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些工厂数量太多了，每个工厂生产一两种设备，看起来是专业化了，但是对管理起来太麻烦了。林天河记得后世的晶圆厂设备，全球就那么几家。 其次，这些工厂分的太细了。有不少工厂的产品，有很多相似性，分的太细，就不好技术共享。同时，分的太细也不方便销售！这些设备，都是关联设备，只需要一个销售部门就可以解决了！ 但眼下，这些工厂都有研发生产任务，只能暂时保持原样。 林天河把心中的想法，跟刘主任做了交流，刘主任却有些犹豫。 数量的的减少，虽然不会有实质的利益损失。但名义上，原来管理几十家企业，如果减少到3~5个，那他就要承受别人轻视的目光了！ 林天河见此，断然说道：“这些工厂，如果不合并重组，要不了几年，差不多就要倒闭一半” 刘主任有些惊讶，问道：“不会吧？你不是有订单给他们吗？具体该怎么整合？” 自己是有订单给他们，但是有些设备可以合并，有些设备慢慢会被淘汰！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把技术相近的，有关联的，整合成一个公司！整合起来的公司，抽调人员，成立研究所和销售部！” 刘主任点点头说道：“那行吧，等这一代产品生产完毕，我试整合一下！” 京城里，实在是无聊。现在京城还是冬天，冷的林天河哪里也不想去。心里哀叹道，还是后世好。宅在家里，什么事情都可以办，能用手机看看新闻、刷刷视频、玩玩游戏，那日子多惬意！ 林天河忽然怔住了，手机！自己怎么把这事情忘了！当下不知道有没有手机发明出来，他记得前世看90年代的港片，里面是有大哥大的，但在当下在港城却没有见到！ 林天河给李延达打电话，他同事称他在上课，在学校就好！他便坐着公交车，前往青华。 来到李延达的办公室，他正在奋笔疾书。看到林天河进来，惊喜的放下笔，站起来说道：“小林呀，你到京城也不说一声！” 林天河也不客气，坐到一把椅子上说道：“我到京城办点事情，过来找你，是有些事情想咨询一下你！” 李延达从柜子里拿出个搪瓷杯，给林天河倒了杯水，说道：“来，喝杯水暖暖再说！” 国内没有羽绒服卖，林天河穿着皮衣，也挡不住京城的寒冷，端着杯子暖暖手问道：“李先生，你听说过无线电话没有？” 李延达指了指林天河的鼻子，林天河想起来，冻得鼻涕都流下来了。太丢脸了，忙说道：“洗手间在哪边？我去洗把脸！” 李延达走到门口，指了指说道：“右转，走到底就是！” 洗手池的水，居然是温的。林天河美美的洗了把脸，感觉手和脸都麻麻痒痒的，很舒服。 林天河重新走进李延达的办公室，又问起刚才的话题。 李延达笑着说道：“你还真着急呀！我怎么会没听过呢！1973年，美国的摩托罗拉公司就造出了无线电话，美国就有卖的！” 林天河一阵惊奇，他也去过美国两三次，怎么就没见到有人用呢？这也太奇怪了！ 他忙问道：“我去过美国，怎么没见到人用呢？是什么原因？” 李先生说道：“摩托罗拉的无线电话，重量有1.3公斤，长度达到30公分，充10个小时的电，才能通话30分钟，价格要3995美金！实用价值太低了！” 怪不得呢！a4纸的长度好像是22公分，30多公分长，那不是有小臂那么长了吗？ 在港城或者美国这样的地方，到处都有电话亭，拿着这么笨重的电话，还真是鸡肋。 林天河问道：“73年的时候，集成电路还不普及，现在使用大规模集成电路制造芯片，体积应该能缩小不少吧？” 李先生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预感，商用的无线电话，绝对会在近几年诞生！” 这么快吗？前世的大哥大是什么时候诞生的？林天河完全没印象。 林天河忙问道：“李先生对无线通讯有没有研究？你觉得，以我们国家的技术，能不能造出无线电话呢？” 李先生笑着道：“这个问题，咱们找个专家问问！你等等，我去叫一下无线电系的吴主任，他早就想认识你了！” 李先生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第100章 再当一次散财童子? 过了十多分钟，林天河才完全恢复对身体的控制。这才看见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在李延达之前走到了门口。老先生圆脸，头顶的头发有些稀疏，显得脑门锃亮。 他还没进门，看到里面的年轻人，就两眼放光，笑着问道：“这就是小林吧！真是年少有为！” 林天河慌忙起身，一边往门口迎接，一边伸出右手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您是吴主任吧！” 吴主任双手握住林天河的手，对林天河表达了谢意。原来，林天河去年捐赠的电脑，有1\/4归了无线电系，毕竟专业对口。后来又出了500万，给无线电系研究软件。 坐下后，吴主任首先开口，问道：“小林是想做无线电话吗？” 林天河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以咱们国家的技术水平，现在能研发出无线电话吗？” 吴主任叹息着说道：“难呀！” 林天河还以为吴主任会说不复杂呢，没想到他却给了自己当头一棒！ 吴主任肯定是电子行业的大佬级人物，他说难，那希望就不大了。 林天河有些失望的问道：“难在什么地方呢？” 吴主任说道：“手机的核心部件，就是芯片！处理器芯片、射频芯片和对信号进行编码解码的基带芯片。而我国对芯片的研究，还是落后太多了！” 林天河想起，后世的手机芯片可以改一改做笔记本、台式机芯片，那电脑芯片能不能拿来当手机芯片呢？ 他忙问道：“我们的电脑中，使用的cpu芯片，能不能拿来做无线电话呢？” 吴主任嘴角微微一翘，浅笑转瞬即逝，犹豫着说道：“倒不是完全不行！不过电脑芯片太大了，也太复杂了，需要做很多精简！你们电脑芯片的设计，可以拿过来给我们研究研究吗？” 林天河感觉上当了，吴主任刚才的笑容也太奇怪了！原来他是做了这个打算！拿过来给他们研究，也不是不行！ 林天河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拿过来给你们研究，确定能研发出手机芯片吗？” 吴主任仿佛很为难，说道：“应该差不多吧！毕竟，设计上还是有不少差别的！” 到底是能还是不能呢？怎么不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呢？ 林天河又问道：“射频芯片和基带芯片呢？” 吴主任点点头说道：“这个确实比较难！不过，只要舍得资金投入，也不是不能做的！” 听了这话，林天河忽然想到，吴主任会不会话中有话呢？难道是看自己舍不舍得下本钱？ 让林天河拿出cpu的设计图纸，再投资一大笔钱？ 林天河问道：“吴主任，整个无线电话研发出来，需要投入多少资金？” 吴主任想了想说道：“这个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其中有不少设备需要进口，需要我们去询问。另外，还有不少技术难点需要攻克！我找各方面的专家开个会，研究研究再报给你！” 林天河说道：“那好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李延达和吴主任，亲自把林天河送到校门口，看到林天河上了公交车，两人相视而笑！ 当下，华夏的财政缺口很大，高校、研究所的经费，都被一砍再砍，终于有一只肥羊送上门，不宰一刀，实在说不过去！ 现在精密仪器、机械工程、自动化系多风光，其他的院系，哪个不眼红？各种先进的仪器设备，一批一批的往回买！学科成果，出了一个又一个！ 但有什么办法呢？美金是人家争取到的，他们只有干看着的份！ 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商量。 李延达有些踌躇的问道：“吴主任，我们是不是不太厚道呀！” 他跟林天河是老相识，现在却设圈套坑人家，总感觉心里有愧！ 吴主任却瞪了他一眼说道：“这钱是给我们自己要的吗？有一分钱的好处，揣进你我的腰包吗？我们还不是给系里争取研究经费？我们研究的成果，哪一项不是用来造福社会，造福国家吗？” 李延达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多争取一些吧！” 吴主任却像喝了蜜一般，面上堆着笑，脚下生风。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叮嘱李延达，说道：“听喜都光机所在传，当时老王说要1个亿的人民币，小林却直接甩出了1个亿的美金！我们报价，不能少于1亿美金！” 李延达心里直犯嘀咕。无线电话的难点，就在射频芯片和基带芯片了，就这些东西，就敢要人家1亿美金？ 林天河在回去的路上，也直犯嘀咕。他感觉这个吴主任不简单，那种热情，感觉太过了些！这么热情，难道是盯上了自己的钱包？ 回到招待所，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跟老头通了个电话。老头虽然不算是芯片专家，却对这些东西也很了解。 老头说道：“后世的手机，集成太多的电子元件，现在的手机却很简单。主要就是cpu、基带芯片和射频芯片。现在难点在基带芯片和电池！电池的容量太小了！” 林天河恍然大悟，请教道：“你觉得以青华现在的水平，能搞得出来吗？” 老头答非所问的说道：“我之前一直想着研发光刻机，忽略手机了。我记得83年，摩托罗拉就发布了大块头的移动电话了！但模拟信号时代的技术，我没有研究过！” 林天河问道：“那还是要找青华了？” 老头说道：“理工科方面，特别是无线电技术方面，还是青华的技术比较全面！”说完，连串的咳嗽声传来。 林天河顿感不妙，忙问道：“叔，你没事吧？最近有没有去医院检查？” 老头咳嗽了好一阵，才说道：“有什么好检查的！我的身体自己知道！” 林天河印象中，老头好久没到港城检查身体了。老头在深城，那里的医疗条件，应该还是县级水平吧！想到这里，林天河暗暗担忧，自己太大意了！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他去查查身体！ 第101章 锂电池研究 林天河问道：“以你看，投资个多少钱，让他们研究？” 老头又咳了几声，说道：“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吧！这些科学家，不会拿咱们的钱，随意挥霍的！” 林天河暗暗撇嘴，敢情青华是你的母校，钱就随便撒了？但这些钱里，老头是占了大部分功劳的，他决定了，林天河只能遵从。 他勉强答应道：“那好吧！” 想了想，对老头的身体还是不放心，说道：“你还是回一趟港城，检查一下身体吧！” 挂了电话，林天河想了想，手机的核心部件，就交给青华做研究了！但电池怎么办呢？ 他没见过摩托罗拉的大块头，但上大学那会儿，有个同学用的手机跟大哥大挺像的，发短信只能打拼音，那个手机的电池就挺大的。 后世使用的铅酸电池、三元锂电池和磷酸铁锂电池，林天河略知皮毛，当下使用的电池却一无所知。 林天河给刘主任打了电话，询问国内的电池研究，刘主任却也毫无所知。最后无奈说道：“我给你问问！” 过了两天，刘主任打来电话，说道：“我问了一圈，也没问到。不行，我带你到华科院物理研究所看看吧！” 林天河问道：“怎么是物理研究所呢？不应该是化学研究所吗？” 刘主任说道：“我带你一个一个跑吧！” 物理研究所位于京城的中关村一带，林天河找不到记忆中的模样。 刘主任的面子不小，施所长亲自出来迎接。施老头发花白，看起来有80岁了，却亲自迎接，林天河有些受宠若惊！ 刘主任把林天河介绍给施所长，施老握住林天河的手说道：“您就是林先生呀！欢迎欢迎！” 往办公室去的路上，施老坚持让林天河走在前面，林天河坚决不肯。自己何德何能呀！ 心下思量，这应该都是钱惹出来的吧！估计在这些人眼中，自己就是行走的人民币吧！不对，应该是行走的美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呀！ 施老有些步履蹒跚，刘主任亲自上前扶着。 秘书端来了几杯茶，就退了出去。施老问道：“小林是想研究电池是吧？” 林天河点点头道：“是的，我们需要用到电池。能量密度越高越好！” 施老颔首，说道：“去年，我们成立了国内第一个固体离子学实验室，你们找到这里，算是找对了！” 林天河心里一喜，问道：“咱们这个实验室，就是研究电池的吗？” 施老却说道：“也不全是！固体离子学是研究固体材料中离子传导理论、应用的学科，涉及固体物理、固体化学、电化学、结晶化学和材料科学等领域，主要研究对象是离子导体及离子-电子混合导体！” 施老讲的很慢，林天河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但是听完后，却一脸茫然，刘主任的表情也差不多。 施老说道：“我让创始人陈立权先生，过来给你们介绍介绍！” 秘书去叫人，林天河和刘主任坐着，却不知道该聊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施老跟两人的认知，完全在两个层面，聊起天来，两人完全是瞎子听雷。 幸亏秘书的速度很快，陈立权先生很快就到了。 跟三人打了招呼，了解了情况，陈先生就说道：“你们是要在今年或者明年，就需要用到电池是吧！”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最迟明年吧！” 陈先生说道：“我们物理研究所，研究的是前沿学科！你们知道锂电池吗？” 林天河脱口而出道：“当然知道了，三元锂电池，磷酸铁锂电池，你在研究这些吗？” 但话刚出口，就意识到坏了！林天河是之前被施老问的太憋屈了，终于有自己知道的，能不脱口而出吗？但这些几十年后的技术，自己只听过名字！ 陈先生微微发愣，这是什么电池？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过呢？难道是国外的最新研究进展吗？忙问道：“你说的三元锂电池，应该是使用三种材料做成化合物，作为正极材料吧！使用什么负极材料呢？” 林天河一阵慌乱，他只听过名字，知道有隔膜、电解液什么的，负极使用什么材料，他还真不知道。只能慌乱的说道：“我忘了！” 这理由很强大，陈先生又问道：“磷酸铁锂电池，负极用什么材料，中间用什么填充物呢？” 林天河冷静过来，说道：“我是外行人，听过就忘了，只记得名字了！” 陈先生也不再指望，他能记住更多内容。却又殷切的问道：“你在哪里听说的？有没有文献资料？” 林天河只能编瞎话道：“我想想！好像是在美国，有一次路上听人提起，这两个词还是翻译跟我讲的！也许她翻译错了也不一定！” 陈先生有些狐疑。这两个名词，明显不像是翻译生造的词。临时生造的词，能做到这么言简意赅？ 林天河生怕出了什么问题，又补充道：“对了，翻译当时说的是镍、钴、锰的氧化合物吧，我想反正也是化合物方程式，三个元素，就像方程中的三个未知数，所以就叫它三元了！” 陈先生仍然不信，但从小林嘴里，应该掏不出更多东西了。 他就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由于锂元素的特殊性质，所以锂电池的研究很早就开始了。但锂元素太不稳定了，目前的锂电池安全性都不行！我们就是尝试寻找安全的锂电池材料！” 林天河是知道后世的方向的，三元锂和磷酸铁锂电池，至少在安全性上没什么问题。不过，他可不敢说更多了，问道：“这项研究，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陈先生说道：“我们这个研究方向，是去年才定下来的，要出结果，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林天河有些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磷酸铁锂和三元锂这样的技术，要想走向成熟，至少需要10多年。等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但这种前沿技术的研究，自己是不是应该参一股，投点钱呢？ 林天河决定先问问当下电池的进展，问道：“现在成熟的电池产品，使用的是什么技术？” 陈先生有些不屑的说道：“现在能量密度比较高的，应该是镍镉电池，能量密度在40瓦\/kg左右！” 第102章 锂电池的替代品 林天河隐约记得，后世的磷酸铁锂电池能量密度，可以做到160以上，这差距有些大了！况且，镍镉电池应该不是什么高科技，应该到处都可以买到产品！ 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进程，林天河不太想搅动。他只是想把国外电子方面的研究，早一点搬到国内！就像电脑，本就是去年诞生的东西，自己的产品只是更先进一些而已。 技术的突破，有很多的先决条件，不是在某一点上，投入大量资金，就能出成果的！ 就像手机，73年的摩托罗拉手机为什么那么大？因为芯片技术、电池技术，都不成熟！而其中任意一种，背后都涉及到几十上百个技术的进步！ 所以，不是自己给固体离子学实验室，投资几千万、几个亿，就能把锂电池搞出来的！材料、加工工艺等是需要协同进步的，单点突破没有用！ 想到这里，林天河准备起身告辞，说道：“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施老和陈先生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刘主任也起身，准备告辞。 施老却面露失望之色，自己把陈立权也叫来，仍然没有打动这位小财神。 但有什么办法呢？物理研究所研究的核能、相对论、凝聚态这类的东西，跟民用领域基本不沾边。终于有一个相关的，却短时间内却出不了成果。 陈先生见两人要走，忙站起来说道：“林先生，先等下！还有一种电池，林先生应该感兴趣！” 陈先生这话，林天河立马来了兴趣。从技术发展看，锂电池和镍镉电池之间，应该还有一种，用在2000年的手机、笔记本电脑上的。 他又坐下，问道：“是什么技术呢？” 陈先生缓慢坐下，说道：“镍氢电池，林先生有没有听说过？” 林天河好像听过这种电池，但完全不了解，问道：“这种能量密度，能做到多少？” 陈先生说道：“能做到镍镉电池的2倍左右吧！” 这个能量密度，至少能让手机大小缩小1\/3吧！忙问道：“这方面陈先生有研究吗？” 陈立权摇摇头，说道：“没有！我们知道，就在去年，有人做出了镍氢电池的样品！” 林天河眼睛一亮，做出了样品，就可以对样品进行改进，然后想办法进行工业化生产了！忙问道：“是哪个单位？陈先生对此有研究吗？” 陈立权说道：“单位我不太方便说，不过我们可以和对方组成联合实验室，共同研发成熟的镍氢电池！前提是，林先生要对我们的锂电池研究，进行投资！” 难道是保密单位？想了想，林天河就明白了！陈立权这是不想自己跟对方联系。怕自己撇开他们，直接跟对方合作。 他想了想，觉得这样也行。锂电池虽然不能马上出成果，但对它的研究却很有必要。先把镍氢电池研发出来，作为未来一二十年的主力产品。 林天河说道：“需要投资多少钱呢？多久能研发出可用的镍氢电池呢？” 陈立权有些迟疑，说道：“镍氢电池的研究，还需要再做沟通！研发经费，我们也需要商量商量！” 林天河沉吟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请陈先生尽快！” 陈立权把刘主任和林天河送出大门，又返回了施老的办公室。 施老说道：“跟北开大学的联系，你要注意！别跟他们透露太多！这小林对锂电池好像兴趣不大，北开要是知道了，估计会撇开我们！” 陈立权点点头，说道：“我会注意的！” 回去的车上，刘主任问道：“还要不要联系别的研究所了？” 林天河回忆了这两天的经历，还是拒绝道：“还是算了！我走到哪里，不被扒下一层皮，估计是脱不开身的！没想到呀，咱们的科学家，都学会扒皮了！” 刘主任笑道：“那是你有皮可扒！” 林天河问道：“718所那边，有什么进展？” 刘主任拍拍胸脯道：“哥哥办事，你还不放心？你就等着一起去邯郸接收吧！” 林天河到了招待所，给老头打了电话，询问他知不知道镍氢电池。 老头仔细回忆了半天，不太确定的说道：“我听说过，但不了解！电池的成分组成、发展进程，都一无所知！有一点可以确定，90年代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用的就是这种电池！” 林天河打电话的时候，陈立权也在打电话。他跟北开的沈教授不熟，拐了几个弯，才联系上沈教授。 沈教授听说有人对镍氢电池感兴趣，非常兴奋，问道：“你说的是谁呀？能劳驾到华科院物理所？” 陈立权有些慌乱，赶紧转移了话题，说道：“我们想跟北开成立联合实验室，不知道沈教授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兴趣的话，我明天到津城，咱们详细聊聊！” 沈教授说道：“当然有兴趣了！我刚好要去一趟京城！明天我过去找你，顺便见见这位出资人！” 陈立权喂了半天，对方没声音了！再打过去，有人接到电话，说沈教授去上课了！情况有些脱离他的掌控呀！坚决不能让他们见面，陈立权握了握拳头！ 中午的京城，总算能感觉到一丝温暖，林天河沿着大街，随意溜达。当下京城里，有了不少小摊贩，糖炒栗子、冰糖葫芦、橘子等，林天河见到就买，没一会两手就都提上了纸袋。 青华的会议室里，几十个专家教授已经讨论了一上午，还没讨论出结果。 青华的吴主任，虽然想着要钱，却不是只要钱不办事的。 他组织了各个学科的带头人，首先就芯片、基带、射频等方面展开讨论，国际上的研究进展，都进行了交流。讨论后发现，基于模拟信号的无线电话没什么技术障碍！ 摩托罗拉基于模拟信号的无线电话专利非常齐全，现在正在建设基站呢！把这些专利拿过来用，那他们的研究就没什么意义了！这还怎么要钱呢？ 李延达看大家都沉默了，说到：“这一代的基带芯片，我们是不可能有所作为了！为什么不试试数字信号？” 吴主任说道：“李教授，你展开讲讲！大家听后在做讨论！” 第103章 等等会更好 李延达说道：“模拟信号，就是把声音直接转化成电信号，接收端再把电信号转变成声音。这种通信方式有很多的问题。首先，通话质量比较差。其次，通讯不安全，容易被监听！最后，只能打电话！” 有一个教授问道：“你说的只能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李延达说道：“这个等会再说！” 见没有其他人提问，李延达接着说道：“数字信号，就是说把声音、文字、图像，转化为数字信号，进行传输。无线电话端可以接收到数据，进行翻译，重新转化成语言、文字和图像！” 刚才提问的教授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这些都可以被编码成0和1。” 吴主任问道：“数字信号有什么好处？” 李延达回答道：“首先一个是安全性高！除非是指定的终端，别的终端接收到的数据，不知道如何解码！其次，只要信号密度够高，通话质量就很好！另外一个好处，就是不只能打电话，还能发送文字、图片等！” 吴主任有些疑惑地，问道：“既然有你说的这么好，那国际上有没有研究？你讲的这些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别人为什么不研究呢？还是说研究了，但是没有公开呢？” 这话倒是把李延达问住了，他是搞数字信号的，对这个方向的进展，可是时刻关注着。但这种类型的基带芯片，确实没听说过有人研究！ 李延达有些尴尬，他找不到先行者！只是他很肯定，数字信号才是未来！ 吴主任无意为难李延达，说道：“大家都讨论讨论！国际上没有先例，不代表没人研究！我们是走一条新路，还是沿着别人的路，做的更精？” 会议室顿时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一个30多岁的年轻教授，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方向，既然欧美发达国家都没有研究，那就说明走不通！我不赞成这个方向！” 吴主任对这位年轻的教授，看低了几分。出了一趟国，回来后怎么成软骨头了！他却不动声色的问道：“大家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说道：“一直跟在别人后面追，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科技强国？我看呀，就照这个方向研究！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这两人的意见，基本上代表了大家的看法，差不多一半赞成，一半反对。 吴主任看着李延达说道：“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李延达说道：“既然达不成共识，那我们就把两个方案都跟小林讲讲，最终还是要他出钱嘛！”李延达嘴上这么说，却决定会后先去游说一番。 众人又讨论了射频信号、基站等内容，到了下午五点多，方才散去。 散会后，李延达就跑到招待所。林天河正无聊呢，惊喜的问道：“李先生怎么过来了！”把李延达迎进房间。 李延达坐下后说道：“你是不知道，我们为你这个无线电话，讨论了一天！” 林天河满是惊奇，问道：“这有什么好讨论的？讨论出什么结果了？” 李延达说道：“讨论的结果，明天吴主任会找你谈！我过来，是想说说无线电话的通讯模式！你对模拟信号和数字信号，了不了解？” 这个林天河倒是略有耳闻，却有些惊奇。他记得第二代手机才使用数字信号。也就是1990年后，才会出现，难道现在就有第二代手机的研究了？ 林天河说道：“我倒是略知皮毛，怎么了？” 李延达说道：“摩托罗拉的无线电话，采用的是模拟信号，这种信号的缺点很多。并且，模拟信号的专利，他们把都注册完了！” 林天河前世看过90年代的港城电影，大老板拿着大哥大，讲话都很大声。后来才知道，这是因为信号差，并不是为了装b。 他点点头，问道：“所以，你们想直接从研究数字信号？” 李延达迟疑的说道：“也不是，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讨论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达成共识！” 李延达提前给自己通报这个消息，是干什么呢？对了，他是研究数字信号的！那他的目的就很明确了！ 林天河陷入了长思！短期内，电池不可能有大的突破！ 自己要不要做无线电话呢？其实，摩托罗拉的产品，叫汽车电话更合适！做出这玩意，有什么意义呢？国内的市场是别想了，压根没几个人买得起！建起基站，估计比用无线电话的人都多！ 到美国市场跟摩托罗拉竞争吗？那是真的犯蠢！ 短期内做出跟摩托罗拉差不多的无线电话，完全没有意义！而做出数字信号的手机，短期内又不太可能！ 既然这样，那投资国内，早早开始第二代手机的研究，能不能抢的头筹呢？ 林天河问道：“国际上，有没有关于数字信号基带的研究？” 李延达既怕打击了林天河积极性，也不愿意说假话，低着头说道：“还没听说！” 林天河听了这话，却开心的笑了，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数字信号的基带，是确凿无疑的未来！锤了一把桌子说道：“那我们就研究数字信号基带！” 李延达惊讶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确定？” “为什么不呢？数字信号才是未来！我们现在研究模拟信号，已经太迟了！争取在下一代手机上，拔得头筹！”林天河挥舞着拳头说道！ 李延达反而有些迟疑了，犹豫着说道：“但是，这项研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成果！” 林天河坚定的说道：“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五年，三五年不行，那就十来年！总有出成果的时候！” 李延达却笑了，说道：“要不了那么久！三五年之内，初步的成果肯定能出来！” 林天河前世用过第二代的手机，知道手机是分为不同的制式，有gsm、cdma两种技术。在菊花厂5g方案投票事件发生时，他了解过码分多址和时分多址。 林天河问道：“李先生，你知道码分多址和时分多址吗？” 第104章 这钱要的够狠 李延达一愣，这两个名词他还没听过。林天河拿笔写了下来，李延达恍然大悟。汉语就是这点好，开名字，大概就明白意思。 李延达念了几遍，说道：“一个是根据不同的识别码，区分客户端地址。另一个是在同一个时间，只允许一个用户通讯，是这样吗？” 林天河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说道：“应该是吧！我在港城，听有人说过，具体的也不知道了！” 李延达点点头说道：“这是两种不同的技术思路。解题的思路只是基础，怎么解才是关键！” 林天河还想着泄露点天机呢，没想到人家压根看不上眼！脸色有些尴尬。 李延达忙说道：“这是两条不错的思路，我们会沿着两条思路研究的！” 李延达还以为要浪费不少口舌，没想到他只提了开头，林天河就直接给了他想要的结果。 他心下暗暗佩服，这小林真是个天才！目光如炬，一下就能分辨出两种技术的优劣！又不由得暗自揣测，他好像什么都懂一些，这些知识的哪里来的呢？ 李延达离开时又嘱咐道：“明天上午9点，记得到青华来，吴主任跟你谈事情！” 李延达走后，林天河总感觉自己犯了一些错误，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思前想后，他明白了。 青华的研究成果，理所当然归青华所有！那么，知识产权的归属，未来既有可能出问题！这跟光刻机的镜头不同，那玩意别人也不买。况且，只要自己能买得到，他们喜欢卖给谁就卖给谁！ 但手机产业的研发成果却不是！自己出了钱，如果他们再把成果授权给别人，那自己可真是冤大头了！ 次日一早，林天河就赶到了青华，吴主任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吴主任热情的说道：“小林呀，延达应该已经跟你讲过了吧！我们昨天讨论了一天，大家都对无线电话的研究很感兴趣！听延达同志说，你选择了数字信号的基带！”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既然要研究，那就开一条新路出来！咱们慢慢研究！” 吴主任也是偏向数字信号的，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现在的就看你愿意投资多少钱了！” 林天河不满的说道：“这个问题，吴主任不是说开会讨论的嘛！你们讨论的结果，需要多少钱？” 昨天开会，会上的结论是最少需要2000万美金，能有5000万美金就更好。 但吴主任咬咬牙，狠狠心说道：“根据同事们的讨论，采用数字信号的话，研发周期会很长，这投资就大了！最起码需要2亿美金！” 林天河不由得张大了嘴，天哪！吴主任也真敢开口呀！也不怕撑到了？ 林天河压抑住吃惊，问道：“这个项目，能够投入多少人，参与研究？” 吴主任说道：“最起码要有100多人吧！” 林天河不满的说道：“只有100多人，就要2亿美金？还是算了吧，我到港城招人，自己组建研究所，估计几千万也差不多了吧！” 吴主任说道：“我们是零基础开始研究嘛！各种设备，都需要从国外进口。有些设备还被禁运，不知道要辗转多少次，才能到我们手里！研发成本高一些，也很正常嘛！” 吴主任说的有一定道理，虽然跟美国的关系改善，但“巴统”并没有对华夏网开一面。不过，他却还是觉得，吴主任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虽然，他不太清楚研发到底需要多少钱，但他知道，前世的cdma是高通的研发成果。 高通成立时，只是个小公司！他们能研发出cdma技术，研发投入估计连1000万都不到！交给青华研究，其他研发投入加起来，应该不会超过3000万吧！ 哎，吴主任是真把自己当成肥羊了！虽然老头叮嘱他，不管青华报多少，他给钱就行，他却想挣扎一下！ 林天河说道：“既然研发成本这么高，那我还是想想其他办法！” 吴主任却笑着说道：“小林呀，你也别着急！我承认，这这个报价高了些，主要是我们的研究设备太落后了！同志们可能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实验室添加一些设备！你看，能投资多少钱？” 林天河说道：“我最多只能投资5000万美金！超过这个金额，无线电话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林天河说这话不怕吴主任反驳，他绝对不会觉得华夏人都能人手一部手机！ 这话果然把吴主任唬住了！在国内，一部手机赚100美金已经很高了！但即使这样，也需要500万台才能收回成本。这样算起来，自己要的2亿美金，确实是天文数字了！ 这小林说到底还是商人，没有利润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但5000万，跟自己底线1亿美金，差了1倍呢！ 吴主任没办法，看着李延达，想让李延达帮腔。李延达也不知道如何提高加码。 林天河却说道：“要想提高金额，也不是不行！” 吴主任满脸惊喜的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林天河说道：“无线电话，我就叫他手机吧！我出钱，青华出人，联合组建实验室！成果归我所有，可以授权青华无偿使用，但成果不能转赠或授权他人使用！” 吴主任听了这话，脸色大变，问道：“如果国家要使用技术，也不能使用吗？” 这个问题早在林天河的预料之内了，说道：“如果用于非盈利性的项目，国家可以无偿使用。比如国防军工、卫星通讯、大气监测之类！” 吴主任脸色稍有缓和，却听林天河又补充道：“但即使是国家，也不能用于盈利性项目！比如，某个国营单位，使用这些技术生产手机！” 李延达是在国外读过书的，对知识产权有些了解，所以很理解林天河的想法。谁投资，谁受益嘛！ 林天河的说法，吴主任虽然能够接受，但是却觉得跟国情有些相悖！说道：“这样的话，就需要找上级部门审批报备了！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说完，吴主任想了想，又说道：“这些实验室，既然是你的，那青华别的研究项目，就不能在实验室进行了？” 林天河笑着说道：“这些实验室，不是我的，是青华和我共同建设的！只要优先保证手机项目的进行，其他的我不管！” 第105章 人才，还是人才! 吴主任想了想，又问道：“这些实验室，平时由谁管理呢？” 林天河已经把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了。如果自己投资，单独建立实验室，在京城暂时还不可行！所以，这些实验室，都只能是名义上的实验室！ 林天河说道：“这些实验室，还在青华内，不过相关的实验室，必须挂联合招牌！我就委托给吴主任和李先生共同管理，以吴主任为主！我再给你们发一份补贴！” 吴主任问道：“你愿意为这些名义上的实验室，出多少钱呢？” 林天河说道：“我再出5000万美金，作为这些实验室购买设备、场地租赁的费用！” 这样就有1亿美金了！吴主任实在抵抗不住这个诱惑！其实实验室还是那些实验室，林天河唯一要求的是成果独享！ 这种合作，算不算挖国家的墙角呢？吴主任拿不定主意！ 吴主任笑着说道：“你这是把老头子我，往火坑里推呀！5000万是不是太少了？这一个不小心，说不定我就要去吃牢饭了！” 林天河说道：“这对青华有多大好处，不用我多说了吧！解放思想嘛，校企共建，吴主任也算开了先河！” 吴主任忽然又脸色严肃的说道：“不行不行！还是太少了！像喜都光机的那种投资，才是国家能够接受的！你提了这么多要求，只出这点钱，我都不好意思向上级打报告！” 林天河撇撇嘴！喜都光刻机那种，即使不是自己独享技术，也差不了太多。但想起老头的话，又说道：“如果吴主任能顺带再办件事，加些钱也是可以考虑的！” 吴主任眼睛一亮，却故做为难的说道：“你的要求已经够多了，还有要求？我老头子，就是给你跑腿的命！说吧，还有什么要求？” 林天河说道：“如果有学生毕业，想留在实验室工作，或者有专家教授不想在学校干了，吴主任帮我招到实验室工作！工资待遇从优！” 具体的待遇，林天河之前没想这么细，反复权衡数字后说道：“每招到一个毕业生，我给青华多投资20万美金！招到一个教授，我给青华多投资50万美金！” 吴主任噌的站了起来，林天河忙问：“咋了？咋了？” 吴主任脸色铁青，指着林天河的鼻子说道：“你这是引诱我，犯原则性错误！社会主义墙角，你也敢挖！” 林天河暗暗撇嘴，这也算挖社会主义墙角？那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可多了去了！ 但吴主任的觉悟明显很高！没办法，林天河只能换个思路，说道：“好吧！那我有另一个办法，你看看行不行！” 吴主任仍有些气呼呼的，说道：“你说说看！” 林天河不太肯定的说道：“那我出一笔钱，青华多招一些毕业生。他们毕业了，给我分配一些学生，这样总行了吧！”这种模式，不知道在国内行不行得通！ 吴主任好像是被气笑了，说道：“这小林呀，你是属兔子的吗？这不就是换个方式挖墙脚吗？” 林天河也有些不爽，我出钱雇你们帮我培养，这也不行？ 他不客气的问道：“这还不行？多招一个学生，我就给学校出20万美金的经费，你们也不亏呀！这还不行，就只能那么多钱了！” 吴主任沉默了！他也觉得挺为难的，人家想着法送钱，自己都给拒了，也说不过去。每人20万，多招500人，就有1亿美金了！够办多少实验室了！ 但这个事情，并不是吴主任说了算的，他说道：“你还有什么想法，一股脑提出来吧！我就冒个险，给你求求人”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我招人的时候，要从专业里所有毕业生中招，不能限定是扩招的学生！还有，咱们学校，能不能建设一个集成电路系？培养集成电路人才？” 吴主任有些疑惑，集成电路，不就是研究芯片的吗？说道：“你详细说说？” 林天河说道：“大规模的集成电路时代已经来了！咱们现在的无线电系，跟不上时代了！如果建设一个集成电路系，我可以投资。甚至可以资助学校派出人才，出国留学！” 吴主任眼睛一亮，却又陷入沉思。过去的无线电系，对小林的电脑cpu，已经搞不太明白了！再这样下去，以后人才就要断层了！国家没钱，如果小林愿意投资，倒是个天大的好事！ 吴主任问道：“你不会没有要求吧？是不是到时候也分给你一些学生？”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这是最起码的吧！留学生就多派一些，学成归来，我要一半！” 提出这样的要求，吴主任已经不再惊奇了，这才像他！这就相当于种了一亩地，只收割几颗庄稼。这要求，说到哪里，都不算过分！ 吴主任沉思良久，问道：“这个集成电路学系，你能投资多少钱？派出去的留学生，你能资助多少人？每个人资助多少钱？” 林天河说道：“集成电路系，你们现在还没有人才来开办吧！首期我投资5000万美金，用于建设校舍和实验室！以后每年投资1000万美金，投资10年！这笔钱用于更新实验室设备，也算是我招聘人才对学校的补偿！” 其实这个投资，比港中文的投资大多了！但没办法呀，国内这方面基础太薄弱了！国外的专家学者，也不愿意到国内工作！ “留学生呢？”吴主任追问道。 “每人20万美金，够他们在美国几年的花费了！一共500人吧，分成几批！总共1亿美金吧！” 吴主任听了这话，心里一片火热。这些钱投下去，本校的集成电路学院，如果做不到国际一流，那学校的罪过的就大了！ 跟这么多投资比起来，小林之前的要求，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上级只要不是榆木脑袋，极端保守，就不会拒绝的！ 吴主任笑着说到：“行，我都记下来了！你这些想法，我争取给你落实下来！你可以走了！” 林天河板着脸，站起身来说道：“你最好对我客气一些！我可是散财童子！” 李延达大笑着站起来，把林天河送了出去。 第106章 给电池研发洒点水 吴主任没在办公室多待，直接去了校长室。柳校长也操心这事呢！之前那些破事，柳校长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了！ 看吴主任敲门进来，柳校长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吴，要到多少钱？” 吴主任眉飞色舞的讲起来，柳校长听完，却脸色严肃。说道：“老吴，你说这事我们能自己私下里办吗？” 吴主任微微发愣，不找上级审批了？林天河提出的要求，虽然合理，却有些违反政策！不向上级汇报，学校私下里就决定的话，那是要犯错误的吧！ 不过，再仔细一想，吴主任就明白了校长的意思了！这个事情报上去，上面同意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好处怕是就不能自己学校独享了！校长是看上这批经费了！ 柳校长为难的说道：“这个事情，还需要召集主要领导，开个会讨论一下！看看能不能做，要不要向上级报告！” 林天河刚进找招待所的门，一个工作人员就走过来说道：“林先生，华科院物理所上午给你打了10多个电话，让您过去一趟！” 林天河上楼，给物理所回了个电话。原来，北开大学的沈教授过来了，一定要见见他！ 林天河觉得好笑，陈立权之前不肯告诉他是哪个单位，但对方却没那么好糊弄！ 前世的时候，北开最牛的专业是数学和化学，这两个专业对自己都有用，要不要也挥动一下小锄头？想到这里，林天河嘿嘿直笑。 如果青华扩招学生通过审批，那自己可以在北开依样画葫芦！ 对了，京城还有燕大，数学、化学也是很厉害的。估计青华的审批通过，那燕大就会来找自己了！自己可是行走的美金呢！ 约好了下午见面，林天河吃了碗炸酱面，就赶去物理所。 在赶往物理所的路上，林天河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既然在去年，就有人做出了镍氢电池样品，那为什么到90年代，镍氢电池才大规模商用呢？ 思来想去，林天河想到了制造工艺。实验室研究的是方案的可行性，不会去考虑制造成本。所以，实验室的样品，和工业化产品之间，还需要解决量产问题。 如果制造的产品，成本过高，那就没有商业前景，无法大规模商用！看来，不光要投资电池，还需要投资制造工艺的研究！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学科之间相互牵扯，可不是仅仅制造工艺这么简单！其中还会涉及到材料、机械等等。而材料、机械，又会涉及到多少问题，不是自己能想象的！ 为什么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蠢材呢？因为不切实际！所以，揠苗助长是不可行的！ 北开的沈教授，也不是一般人。陈立权是研究固体离子学的，怎么会跟自己合作研究镍氢电池呢？肯定是别人看上了自己的镍氢电池技术。 陈立权不肯透露，他就威胁不合作了。最后，陈立权没办法，请示了施所长，还是把林天河的名字透露出来了！ 门卫大爷听说是林天河，直接把他带到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只有陈立权和一位老者，应该就是沈教授了！ 沈教授国字脸，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目光炯炯，很有威严。 陈立权把双方做了介绍，沈教授首先开口道：“我还要代表北开，感谢林先生捐赠的电脑！我们学校都准备成立计算机学系了！” 陈立权介绍道：“去年就是沈教授的团队，制作出了镍氢电池的样品。我们就是准备跟沈教授合作研发！” 林天河问道：“以两位所见，镍氢电池，什么时候可以量产？” 陈立权看了看沈教授，沈教授说道：“我们制作的样品，证明了镍氢电池可行！但是目前，还不具备量产的条件！电池中不少材料，目前还不能量产！制造工艺，也有很多难题需要解决！” 果然，遇到了制造问题。 林天河说道：“其实，样品和制造，是相辅相成的。样品也需要不断完善，寻求更容易制造的产品结构、材料，研发更简洁的制造工艺！” 沈教授点点头，说道：“林先生投资了不少研究，应该知道我们的难处！” 林天河已经决定，投资个几百万美元拉倒。问道：“陈先生、沈教授，你们的研究很重要，但是你们也说了，制造的难度太大了！你们需要多少投资？” 听了这话，陈立权知道，自己不能狮子大开口了！他说道：“这个研发周期很长，相关的研究也很多，投资少，怕是没什么效果！” 看陈立权准备滔滔不绝说服自己，林天河打断道：“我现在只能给你们提供一些无偿帮助！但金额不多，只有400万美金！你们也不用合作研究了吧！每家200万美金，各自研发自己擅长的领域！” 听了这话，陈立权大失所望！锂电池的研究，200万美金够干嘛的？多招几个研究人员，多买几台设备，就没了！ 沈教授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好像这笔钱，是意外之喜！沈教授感谢道：“林先生真是大方，这200万美金，能够大大提高我们的研发进度！有其它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林天河也不理会陈立权的失望，把青华的扩招给沈教授讲了讲，问道：“咱们的化学系和数学系，能不能照此办理呢？” 沈先生说道：“扩招的事情，我需要回去跟校长汇报！不过，如果青华那边能够审批通过，我们应该也没问题！” 事情谈完，气氛有些尴尬。陈立权这个东道主，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联合研究没有了，投资的资金也大为减少！沈教授对这个结果却很满意，如果让物理所主导，自己这边能分到100万，就不错了！看着陈立权的脸色，林天河刚离开，沈教授也告辞了！ 林天河也没办法，技术不成熟，自己投资再多钱，怕是也只能打水漂了！ 第107章 华夏的底气 次日，林天和与刘主任，带着几个随从和保镖，乘火车赶往邯郸。 坐上火车，林天和奇怪的问道：“邯郸不是跟京城挨着的吗？怎么不开车去呢？” 刘主任哈哈笑道：“邯郸到京城，有五六百公里！开车的话，两天都不一定能到！” 林天河还是很好奇，问道：“邯郸不是属于冀省吗？再说了，五六百公里，怎么会要那么久？” 刘主任也是一怔，说道：“冀省可大着呢！开车能开四五十码就不错了，你以为都是水泥路吗？” 林天河脸色微红，暗骂自己白痴。这时代又没有高速，到邯郸，说不定还是走的古代官道。 这时代的火车真的慢，中途还要转车。上午出发，到邯郸要明天了。林天河拿起刘主任给他准备的材料，仔细地阅读起来。 林天河却震惊的发现，718所居然可以生产氦气！晶圆厂所用的大多数工业气体，718所都可以生产！唯一的缺点是，纯度差一两个等级。 其实，改革开放前，华夏基本上是孤立无援，国际上有什么技术进展，华夏都会去追逐研究，不敢有丝毫落下。这就是所谓的自力更生。 就像电子管、晶体管、光刻机、计算机等，与国际先进水平，差距都不明显。 不过，由于都是国家主导，而不是市场导向，难免出现成本高、质量差的问题。在彻底实行市场经济后，在进口产品的挤压下，没了市场，逐渐破产倒闭，或者转行。 不过，更令林天河很惊讶的，是718所居然是盈利的，每年都上交利润！这单位明明是盈利的，为什么安部长会说是亏损的呢？还主动提出把单位划归到资管委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手中的资金？想让自己也给718投资？但情况也不对呀！自己投资的钱，也到不了第六工业部呀！ 思来想去，林天河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刘主任的身份不简单！ 两人在邯郸下车时，就有718所的接待人员在车站等着他们。 到达厂区时，李所长已经带着研究所100多人，在大门口迎接。寒暄过后，刘所长代表资管委发表了一番讲话，核心思想就是718所以后归资管委管辖，成为一家企业！ 刘主任讲完话，由接待人员先带着他们到招待所安置。下午，由李所长带着他们，参观整个718所。 718所还真不简单，不光有邯郸的厂区，在津港还有一个分部。光邯郸的厂区，就占地1600多亩。厂区有3个工厂，分别生产特种气体、氢气、特种设备。 特种气体分厂，基本能生产晶圆厂所需的各种电子特气。 参观完三家分厂，回到会议室，林天河迫不及待的确认道：“各种电子特气，咱们基本都能生产是吧！” 李所长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了，像锡城用到的特种气体，都从我们这边购买的！” 林天河忙问道：“像氦气、氩气这类，能够达到多高的纯度？” 李所长说道：“我们这边的纯度，在4n~5n之间，也就是5个9到6个9之间。” 林天河掏出张茹京给他列的单子，递给李所长，说道：“这是我们的晶圆厂，需要用到的电子特气以及要求。您看看，有多少产品咱们可以提供！” 李所长戴起眼镜，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数据。 林天河虽然得到李所长的确认，也还有些紧张。等李所长看完，林天河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李所长放下纸，靠在椅背上，说到：“上面的气体类产品，我们基本都有生产，但是你们这些纯度要求都很高呀！像氩气、氢气、氧气，难度应该不高！但氦气，六氟化钨这一类，难度就比较大了！” 林天河想了想，还是把晶圆厂遇到的问题，如实的跟李所长讲了讲。又强调道：“我们晶圆厂生产的电脑芯片和内存，在国际上都是领先的！现在别人掐住了我们的脖子！太气人了！” 李所长听了后，拍案而起道：“这些高科技，我们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但说完这话，李所长又神色黯然的坐了下来。 林天河忙问道：“李所长，怎么了？” 李所长叹息着说道：“没钱呀！我们工厂有些设备，已经十来年没有更新了！但没办法呀，经营的利润，基本都上交了！” 刘主任笑着说道：“李所长，别急嘛！厂子归了资管委，我们并不是不管了！我今天就是带着财神爷来的，缺多少钱，小林都能给你解决了！” 林天河点点头道：“利润也暂时不用上交！以后刘所长无权要求上交利润了！单位有盈利，首先留足研发经费、厂房更新、员工福利待遇之后，才会分红！” 李所长激动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确定？” 刘主任点点头，郑重说道：“是的，我无权要求上交利润，只能要求分红！带小林过来，首先给你们解决一大笔经费！”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李所长，现在咱们的设备，全部更新换代，有多少资金缺口？” 李所长像是被巨大的幸福包围，脸上堆满笑容，热切的问道：“全部吗？那可多了！更换设备时，生产也不能进行！这样算下来，至少需要一亿！” 林天河想了想，1亿人民币，也就三四千万美金，不算多。只要能够生产特种气体，不被人卡脖子，别说1亿人民币，几亿美金都没问题。 刘主任却有些诧异，说道：“工厂的设备这么值钱？” 李所长叹息着说道：“我们所是66年兴建，期间不断地添置设备。15年的时间，你算算要多少钱！另外，我们用到的大部分设备，都是自己研发，自己制造，仅此一台。” 林天河顿时明白了，怪不得会有一个特种设备厂！他们使用的大部分属于专用设备，别加工厂不生产这些东西，确实用不到这些设备。 林天河不由得想到，如果没有自己出现，这样的企业，在市场化浪潮中，能够生存多久。 养着这么大的研发队伍，自己研发设备和产品，成本必定高昂。又不能通过大规模生产销售，分摊研发成本。要想保持盈利，只能提高终端产品的售价！ 但这样的结果就是，电子特气产品价格必定高昂，没办法跟进口产品竞争。 价格低，没利润。价格高，没市场。所以，两边都是死路。 高科技企业，生产的又不是用量很大的民用产品，一旦失去市场，就意味着破产倒闭或者转行！这家企业，如果没有自己的支持，或者国家拨款支持，要不了多久就会没落。 但是，正是这些研究所、单位，才使华夏在各个行业，都有了基础。在后面的市场经济浪潮中，迅速奠定了工业大国的地位！这就是华夏的底气！ 第108章 留学生事件 想到这里，林天河豪横的说道：“1亿人民币，小意思！我给你5000万美金！不够跟我说！” 李所长被震得的头皮发麻，心里想道，这散财童子真是名不虚传！5000万美金，跟自己花五分钱似的。自己花个5毛钱，都要算算账，不敢乱花！ 却听林天河又说道：“你们边研究边更新设备，争取把所有产品的纯度，都提升几个等级出来！只要你们能生产出合格的产品，我的工厂优先采购！” 这也许是十多年来，李所长最激动的时刻，语无伦次的说道：“谢谢刘主任，还有林同志了！” 林天河忙补充道：“优先把高纯的氦气搞出来，这个我们着急用！” 李所长知道自己遇到真正的大财主了，笑的皱纹都堆到一起了，说道：“放心吧！你遇到的难题，我都记着呢！” 到718所之前，林天河还以为需要自己建设氦气工厂，却是白担心了！华夏的氦气储量虽然不丰富，但是供应几十个晶圆厂，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邯郸是华夏的历史名城。从战国时期开始，成名一直延续至今。此处事了，林天河准备在邯郸到处转转，感受一下这里深厚的历史底蕴。不料，晚上8点多，李延达电话却追了过来。 挂了电话，林天河一阵惊奇。自己到这里，没跟谁讲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李延达打电话过来，原因也很简单。林天河之前向青华提出的各种条件，都有了结果。 刘主任还要在718所待一段时间，林天河便带着保镖，匆匆赶回京城。 到了青华，这次接待他的多了柳校长。柳校长笑着说道：“我们的财神爷，又去哪里撒钱了？” 林天河说道：“去哪里撒钱，也没有在青华撒的多呀！好处都让你们得了！” 坐下后，吴主任说道：“我们说正事，你之前提出的条件，大部分上级部门已经批准了！建联合研究所，只要你的款子到账，马上就可以进行！” 林天河有些惊喜，上级这次下决定很快嘛！违反现行政策的事，通常都需要反复讨论的。 林天河问道：“其他的呢？” 吴主任说道：“从下学期开始，可以扩招50人，以后逐渐增加，增长到200人后，就不再增加！主要是师资力量跟不上，扩招太多，影响教学质量！” 林天河点点头，这已经是重大让步了。每年有一两百的优秀人才加入，自己也不会有人才短缺之困了。 林天河又问道：“集成电路学院的事情呢？” 柳校长说道：“这个事情，问题有些大！我们现在没有师资力量，必须要等留学生回国，才能开始建设！” 林天河有些着急了，今年开始派留学生，即使是天纵奇才，也需要2~3年才能硕士毕业吧，回来就开始带大一的学生，本科毕业也需要4年！ 林天河问道：“这也太慢了吧！那不是要6~7年后，才有人才可用？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柳校长说到：“这点我没说清楚，国家这些年已经派出了一些留学生了！不过，最早的也要明年才能毕业。我们今年先筹备，明年就可以开始招生了！” 林天河点点头道：“那也行吧！还有加派留学生的事情呢？” 柳校长有些郁闷的说道：“这个事情，决定权已经被教育主管部门接手了！人员选拔，由上级部门决定，我们学校无权干涉！” 林天河也有些郁闷，自己跟教育主管部门又不熟，谁跟自己对接呢？自己出钱，决定权还不在自己了？ 林天河问道：“我出钱，为什么决定权不在我了？我想跟青华合作，派人出去留学，上级部门还能拦着？” 吴主任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之前跟我们讲的，每个留学生有20万的经费，首先被上级部门抓住把柄了！现在国家公派的留学生，每年1万美金都不到！认为你这是腐蚀干部！” 林天河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吴主任，说道：“我的钱，想怎么花我还决定不了？” 吴主任摇摇头，带着苦涩说道：“还真不行！公派留学生的审批，都在主管部门手中，留学生不要护照吗！况且，上级部门认为，每人20万的经费，太浪费了！每人5万美金就够了，这样能派出4倍的留学生！” 能多派留学生当然是好事！可这事情到了上级部门手中，就不好办了！不知道要被塞进来多少关系户，又有多少自己用不上的专业。 这年代，虽不敢说有多崇洋媚外，但欧美经济发达，生活水平高，却在上层人物心目中，已经达成共识了！ 林天河靠椅背上，无可奈何的说道：“行吧，谁来跟我对接？” 吴主任说道：“你回去等着吧，会有人去找你的！” 青华这边的合同已经拟订完毕，林天河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字，签了支票离开了！ 回招待所的路上，林天河越想越不爽。自己出钱，派人出去留学，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储备人才的。跟青华合作，算是身份对等，选拔什么专业的学生，都可以商量着办。 但这事情忽然变成上级部门主导，那自己能有多少话语权？人数是多了，但有多少学生的专业，符合自己的需求呢？ 林天河暗暗打定主意，如果人选上自己没有决定权，那宁肯不干了！自己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次日早上八点整，林天河还在睡觉，被一阵电话铃吵醒。 他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对方问道：“是林同志吗？” 林天河刚回答个“我是”，对方就用命令的口气说道：“我这里是留学生管理办公室，上午10点，马主任要见你！请你到xx路xx办公室301室来！” 林天河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扰人清梦不说，讲话口气还这么大！他以为他是谁！ 刚想回怼对方两句，对方却直接挂了电话。林天河暗骂，踏马的，谁爱去谁去！ 林天河盖上被子，蒙上头，准备继续刚才的美梦。想了想，起身，直接把电话线拔了！ 他昨晚看小说，看的入了迷，一直看到4点多才睡。一觉睡到11点，梦里正看到一份大盘鸡，准备去偷吃，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第109章 好大的官威 林天河懒得离开暖和被窝，叫道：“他妈谁呀，敲敲敲，敲个屁！” 门外却不回话，接着敲门。 林天河无奈，披起外套起床。打开门一看，是一个30多岁、政府人员穿着的男士，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文质彬彬。 那人脸色铁青的问道：“你就是林天河？” 听这人的口气，早上应该就是他，给自己打电话。但他凭什么命令自己呢？ 选派留学生的决定权被上级部门收走，本就让林天河十分不爽。又派了这样一个二逼过来联系自己，他顿时火冒三丈。开口骂道：“你踏马谁呀？找我什么事？” 那人像是在强忍怒火，脸色憋得通红，吼道：“领导让你过去，上午为什么不过去？打你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完全没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林天河懒得理他，又砰的把门关上。那人不依不饶，仍旧在敲门。 林天河怒了，重新插上电话线，给保镖任星打了电话，嘱咐道：“我门口有个神经病，一直敲门，你们把他丢出去！” 任星和何琪住在一间房间，两人得到了这个命令，有些莫名其妙。 任星开了门，朝走廊里看了看，关上门说道：“那个人，像是政府工作人员，这样做，不会给老板找麻烦吧？” 何琪不屑的说道：“老板没有在内地违法乱纪，咱们就把他赶出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商量好后，两人出门，一左一右就把那个人架了出去。任星和何琪个子都比较高，那人被架的双脚离地，口中还叫道：“你等着，有你好看的！” 那人被架到大门口，两人同时松手，他被摔了个趔趄。何琪双手抱着膀子说道：“滚吧，我们老板不欢迎你！” 那人往前走了几步，转过头，指点着两人说道：“你们给我等着！” 何琪说道：“好，我等你再来！” 留学生办公室的马主任，在办公室来回踱步。这次选派留学生的任务很重，不光要择优选才，选拔结束后这些人还要学习英语。今年有这么大一笔钱，人数不少，这些工作不是短期内可以办到的。 这个时代的学生，学习的都是俄语，对英语可以说毫无基础。出国前突击学习英语这一步，必不可少。 一直到下午1点钟，秘书才神色严峻的走了进来。马主任忙问道：“小李，怎么了？你请的人呢？” 李秘书说道：“他不肯来！他不光骂我，还骂了马主任您！最后，还让保镖把我丢了出来！” 说完，李秘书又补充了林天河的骄横跋扈，目无领导。 马主任狠狠地一拍桌子，狠狠地骂道：“不识抬举！小小的港商，还反了天了！” 一个小小的港商，自己从上午等到下午，电话不回一个，派人去请也敢不来。不过很快，他感觉事情有些棘手了。这家伙敢这么跋扈，必定有些依仗的。他不来，自己难道让人把他绑来吗？ 这事情还真有些难办！绑是别想了，他是港城人，一个不好，会闹出外交事故。 请又请不来，绑又不能绑，只能自己亲自去了。自己不过去，把事情搞砸，不光好处没有了，估计还要去坐冷板凳。 想到这里，马主任狠狠地瞪了李秘书一眼。都怪这家伙办事不力，听他说起来，好像都是对方的错，他就没错？ 自己这一去，主动权就落在对方手里，相当于自己给对方低头了。自己那几个学艺术的亲戚，不知道能不能再塞名单了。 马主任说道：“去，给我安排一辆车！我亲自去一趟！” 但两人赶到招待所，林天河却不在，他去燕大了！马主任狠狠地踢着轮胎，就像那就是林天河。 其实，两个保镖刚把李秘书架出去没多久，燕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热烈邀请他到燕大，谈谈学生扩招的问题。 这事在林天河的意料之中，没想到燕大这么快就找自己了。 来到燕大，周培元校长亲自接待了他。周校长介绍了本校的各个学系，林天河听后却颇为吃惊。燕大在数学、物理、化学学科方面，一直是国内顶尖的，林天河早就知道。 但他不知道的是，燕大在50年代，就建立了无线电物理、电子物理、半导体物理等半导体相关专业。1970年就建立了半导体专业，1978年还建立了微电子专业。 林天河之前联系的都是青华。因为他记得前世，国内一半的半导体企业，都是青华毕业生创建的。燕大的半导体专业成立这么早，他怎么从没听说过呢？他只知道一个燕大方正电脑，后世已经不行了。 不过，既然知道了，现在投资也不晚。他把青华的条件，跟燕大又重新的谈了一遍。合作的研究所、扩大招生、基带芯片、建设集成电路学院，都又投资了一遍，条件都参照青华。 至于基带芯片，林天河要求两边各研究各的，但也要互通有无，最好是选取不同的路径，分别进行研究。 林天河想了想，决定再投资一个软件学院。电脑的产业链基本完备，除了硬件基础的进步，软件也必须跟上。否则，各类工业软件的诞生，必定艰难无比。 为了表示感谢，周校长晚上特意叫了几个专业的教授，专门招待林天河。可惜，林天河是瞎子听雷，几人聊的专业知识，林天河全然听不懂。他不喝酒，吃完饭就散场了。 第二天，林天河又来到青华，签订了投资软件学院的合同。至此，除了留学生的事情没搞定，其他的基本完结。 但林天河回招待所一算账，就有些郁闷了。真是花钱一时爽，算账泪茫茫。两个学校投资出去差不多5亿美金！赚的9个多亿，被自己花出去一半还多。 还有718所、留学生，就是1.5亿美金，口袋又空了！ 想起留学生，林天河不禁一阵疑惑。马主任昨天下午来了一趟，今天不来了？ 第110章 人才争夺 林天河又等了一天，还不见马主任过来，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天河的心情有些矛盾，既盼着马主任过来，向自己道歉认错，妥协条件。又盼着马主任别来，这样自己就可以少花一笔钱了。 等到傍晚，林天河还是没忍住，给青华的柳校长打了电话。 林天河把情况大概描述了一下，柳校长说道：“马主任不会来了，但你这笔钱也别想跑了！你也不想想，这么好的机会，上面领导会放过？” 林天河想想也是，之前国家财政这么困难，都要每年派出留学生。现在有个傻子，愿意当这个冤大头！谁要是把林天河放走了，他的官也当到头了！ 林天河问道：“现在没人联系我了，我要是走了，他们怎么找我？” 柳校长笑道：“放心，我保证你走不出京城！” 好吧，感情自己被监视了呀！自己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也没让林天河等多久，林天河第二天上午就接到一个电话，自称是留学生办公室的张副主任，下午过来拜访林天河。 下午2点不到，张副主任就到了。张副主任国字脸头发不长，打理的一丝不苟。外穿蓝色的军大衣，袖口还打着补丁，看起来像个农民。他身后还带着个20来岁的年轻人，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林天河好奇的问道：“你们马主任呢？派个副主任找我？” 张副主任一阵尴尬，说道：“林先生，您别见怪！马主任被调职了，现在这个部门，就属我职位最高了！” 林天河说道：“你们找我，肯定是谈留学生的事情吧！说说，你们有什么计划？” 张副主任说道：“首先，我们会以林先生的名义，成立一个基金会，让学生们都知道林先生的慷慨。” 林天河摆摆手，说道：“我的名字提也不要提！你们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只要不是我就行！” 张主任满脸惊讶，这种让人感恩戴德的好事，他居然不肯留名。既然他不同意，换个名义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张主任说道：“没问题，这个我回去跟领导汇报！” 林天河点点头，示意张主任继续。 张主任说道：“其次，我们计划是给每个学生的留学经费，定在5万美金。这样，总共就可以派出去2000名留学生。我们计划分成5年，每年派400人。” 这个方面，青华那边已经跟自己沟通过，林天河说道：“说说人员怎么选拔！” 张主任说道：“我们已经派出过几批留学生了，这方面有一套成熟的方法，请林先生放心！” 这让林天河怎么放心呀！之前派出的人数少，钱又是国家的钱，估计花的是公开透明。但这花的是自己的钱，自己又没办法监督。 张主任估计是得到了嘱咐，看林天河有不满之色，忙说道：“林先生如果有什么选拔方法，不妨提出来，我们可以研究！” 林天河有什么办法？每年400人，自己一个一个面试？只能考试了，至少筛选掉严重不合格的。 林天河说道：“你们选拔的人才，我要考察一遍！”他想的是，自己只要理工科的人才，找几个教授，出几道数学、物理、化学、英语题，至少可以把滥竽充数之辈踢出去。 张主任面露为难之色，问道：“考什么呢？” 林天河说道：“就考数学、物理、化学、英语！” 张主任说道：“可是，我们有的留学生不学这些呀！” 林天河奇怪的问道：“你们准备派出的留学生，都学什么学科？” 张主任说道：“像历史、政治、经济、金融、心理、社会、哲学、艺术之类的，都会派出留学生的！” 林天河不满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只选择学理工科的留学生！其实，理工科的我出钱，国家可以派留学生学其他科目嘛！” 张主任颇为为难，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上级部门看到林天河愿意出这么多钱，直接就把留学生的经费砍掉了。现在他这样一搞，其他学科怎么办？ 人文社科，也是很重要的！要了解西方，必须从方方面面进行深入了解。但这些学科确实跟小林的生意毫不相干，怎么说服他出钱呢？ 林天河看到张主任一副为难的模样，问道：“别的学科我也用不上，怎么让我出钱？” 这个问题，上级或者没注意到，或者故意忽略了。张主任原本想着糊弄过去，没想到，人家直接提了出来，不解释也不行了。 张主任右手成拳，在自己的腿上敲了又敲，终于决定和盘托出。林天河听完，惊讶地合不拢嘴。 张主任说道：“没办法，国家外汇储备告急，到处都需要外汇，引进先进设备！” 林天河郁闷的问道：“这个人数的比例，你们是怎么计划的？” 张主任说道：“之前国家派的留学生，都是理工科的。现在需要补欠账，所以第一批计划一半一半！”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这不行，我还等着人才用呢！第一批必须全部是理工类的，后面逐年提升10%的人文社科类比例！” 张主任说道：“这个问题，我回去跟领导汇报！” 林天河想起，自己之前跟青华要求的人才了，又说道：“这些留学生毕业回来，我要招一半人给我工作！” 张主任吃惊的站了起来，说道：“这不可能！出去留学的，都是国家干部！怎么会给私人企业工作！” 林天河说道：“我跟青华提出这个留学条件的时候，就说过，我需要人才！你们不会以为我是做慈善的吧！不能招人为我工作，我凭什么出钱！” 张主任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是谦和有礼。现在脸色全变了，声色俱厉的说道：“这个条件，想也不要想！别说我不肯答应，报给领导，也肯定会被打回来！” 林天河翻个白眼，说道：“那你告诉我，我凭什么出钱？” 第111章 新方向 张主任讷讷半天，也想不出理由。领导让自己务必办成此事，但这个条件上面提也没有提。这是原则性问题，自己能自作主张吗？但这个条件，好像也是对方的根本利益所在。自己不退让，这会谈就要崩了！ 张主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坐回椅子，边想边说道：“林先生，这事没跟我讲过！原则上，我是不能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但你既然提了出来，我们先谈天，回头我再跟领导汇报！但是你提出的条件，怕是没办法办到！” 张主任仿佛理清了思路，说道：“你要的都是理工科人才，按照你提出的人才占比，2000名留学生中，理工科只有1500人不到，你要一半就是1000人，剩下还有几个理工科的?” 林天河说道：“你们可以全部派理工科的呀！这样吧，我退一步，只要理工科的一半人！” 张主任忽然想起青华之前的方案，说道：“太多了！你之前跟青华谈的，是不是每人20万经费？1亿美金也才500人，你要一半也才250人！” 这确实是自己跟青华讨论的方案，但这一下子要派这么多人，自己凭什么不能分杯羹？这钱，可都是自己出的呀！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那说的是总共就500人！这样吧，5批留学生，我每年只要100人，可以了吧！只占总人数的20%” 张主任咬咬牙，说道：“你这就为难我了！每年50人，我拼着位子不要，给你争取下来！” 林天河不满的说道：“那我出了8个人的钱，只能获得一个人才，太亏了吧！每年80人！” 张主任露出为难的表情，道：“也不少了！我再跟领导争取一下，留学生回来，让你先挑，这总可以了吧！” 这个条件不错，有时候一个天才，能顶好几个呢！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那至少60人，总共300人，二百五太难听了！” 张主任说道：“行吧！小李，你把林先生提出的要求都记下来，我们回去给部长汇报！” 两人告辞后，林天河仔细想了想，好像没什么遗漏。只要保证自己的人才需求，他们想怎么派就怎么派吧。反正自己也管不了。 次日上午，张主任打来电话，称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说服领导同意了。林天河的要求，基本得到满足。 张主任称要下午过来，林天河觉得出钱的事情，还是自己过去一趟。虽说胆子这么大的骗子不多，还是要以防万一嘛！ 张主任派了昨天一起的小李，过来接林天河。还好，确实不是骗子，到的地方是政府部门。签了合同和支票，林天河又被送回了招待所。 京城的事情，基本办完了。林天河一边派任星去购买火车票，一边想着还有什么遗漏。 想来想去，还是对光刻机工厂不放心。倒不是觉得厂长不可靠，而是因为事关重大。计划今年五六月份就要用到光刻机了，不知道进度如何了。 在京城没车太不方便了，林天河又给刘主任去了电话，他已经从邯郸回来了。 见了面，林天河说道：“刘哥，你帮我看看京城有没有卖房子的。有大的四合院，我买一套，在这边再安排几辆车。每次都让你陪着，太耽误你的事情了！” 刘主任笑道：“这事情你不早说！这几年有不少出国的，只要有美金，这事情好办！” 林天河又问起718厂的情况，刘主任佩服的说道：“李所长真是雷厉风行，我从邯郸回来的时候，李所长已经开始设计新的氦气生产设备了！听李所长说，6月份就可以生产出氦气了！” 林天河暗暗庆幸，看来自己没有找错人！ 光刻机的工件台已经组装的差不多了，放在洁净室内，看上去锃光瓦亮。跟之前青华制造的光刻机，简直是云泥之别。 几个工程师趴在一张巨大的桌子上，上面铺满了白纸。那个厂房，足有200多平方，而桌子差不多铺满整个房间。 林天河好奇的问道：“徐厂长，他们在干嘛呢？” 徐端一说道：“正检查图纸呢！整个光刻机的图纸，足以在桌子上铺2层！” 林天河一愣，老头画图纸的时候，都是一张一张的画，他从没见过铺成这么大平面的图纸。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用电脑画图？” 徐端一也是一愣，电脑还能画图？林天河公司的电脑，他倒是有，但那电脑怎么画图？他不解的问道：“电脑怎么画图？” 这一问，也把林天河问懵了。现在的电脑，一方面没有做工软件，另一方面配置也跟不上。但林天河却忽然感觉，有钞票向自己招手！ 在任何一个工业化国家，机械加工行业，都占据很高的地位。数不清的图纸，现在都是工程师手工画出来的。 他不记得cad是什么发明的，但现在还没见过。如果自己把cad软件搞出来，配备超级计算机，安上图形卡，就可以整套出售了！ 这可不是个人pc，只能卖2000美金！配备了cad软件和喷墨打印机的成套设备，不卖他几万美金，都对不起这么高端的设备！你还别嫌贵，还不打折！因为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想到这里，林天河在光刻机厂待不住了。他问道：“光刻机的交期，不会延误吧？” 徐端一说道：“按照目前的进度，和喜都光机所跟我们讲的交期，完全没问题！” 既然这样，林天河赶紧叫上刘主任，溜之大吉。 回到招待所，林天河迫不及待的跟老头打了电话，老头说道：“cad并不是新东西，20年前，美国有些公司已经开始了计算机制图！” 林天河一惊，这么说，自己已经落后了？忙问道：“有没有向国际推广呢？” 自己没跟机械厂接触过，压根不知道这方面的信息。如果人家已经进行了广泛的推广，自己现在研发，已经有些迟了！ 老头说道：“这些东西，也只是美国的大公司内部自用！后世的adobe公司，应该还没成立吧！” 虚惊一场，林天河又问道：“你觉得可行吗？” 老头想了想，说道：“这个最好还是配合喷墨打印机吧！打印机的进展，我就不太清楚了！” 林天河想了想，又给倪广南打了电话，倪总说道：“喷墨打印机是吧，这个已经有了！前年，佳能就发布了喷墨打印机y-80！” 万事俱备，只欠自己这股东风了！这种电脑，卖出去几万台，就有几亿美金的进账！这钱赚起来不要太爽！ 林天河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激动的拍打着床板。惹得楼下住的老头上来敲门，反复劝诫他，年轻人戒之在色。 第112章 工作站电脑 林天河直接改签了车票，奔赴沙城而来。到了沙城，招待所都没安排，直接找到慈云桂所长。 林天河之前就是从沙城去的京城，慈所长惊奇的问道：“这么快回来了，718所的事情，都谈好了？” 林天河说道：“谢谢慈所长了，718确实不错，事情已经谈完了！” 说完，林天河忙问道：“超级计算机的研发进度，怎么样了？” 慈所长笑着说道：“设计已经结束了，下面就是装机测试，快收尾了！” 林天河很是意外，问道：“我们的芯片供应过来，不才几个月吗？进度这么快？” 慈所长说道：“你们的cpu和内存，性能太出色了！就拿cpu来说，主频高，发热量小，指令集也简单！这就是战场上的超级兵嘛，管理和调度都简单了很多！” 后世的一颗cpu，就有几个核心，每个核心都能达到几个g的主频。这个时代超级计算机，在40年后，就是个个人电脑的水平。 林天河问道：“我想开发一种，只需要几十颗芯片的超级计算机，研发起来难度大不大？” 慈所长面露惊诧，然后有些不屑的说道：“几十枚的cpu，那算超级计算机吗？你找我，这不是牛刀杀鸡吗？” 林天河说道：“不算超级计算机吧，我应该叫他工作站电脑！” 慈所长不解的问道：“这种电脑，能用在什么地方？个人使用太贵，做超级计算机又不够格，不上不下的！” 其实这种中型机、大型机，在美国早就有了，但国内还没有这方面的研究。几十枚相当于286的cpu，处理能力抵得上10多年后的奔腾3处理器了。 林天河故作神秘的一笑，说道：“你就说能不能做吧？我可以出研发经费！” 慈所长说道：“这个做起来太简单了！我们之前就是从几十枚芯片开始堆积试验，有个一两百万人民币，做几台样机测试测试就没问题了！” 想想也是，这种问题，对于做超级计算机的来说，不要太简单了！ 林天河决定装装逼，优雅的拿出支票本，写上的数字！签了名字，撕下来递给慈所长道：“这是支票，你帮我研发这种电脑，预留好图像显示卡的插槽！” 慈所长拿起支票，认真的数了数上面的0，惊讶的说道：“1000万美金？用不了这么多！” 林天河豪横的说道：“多出来的，就给研究人员发些福利补贴，改善改善生活！” 慈所长笑着说道：“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呀！不过，没道理给钱不要呀！我决定了，所有人员都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一个月之内，给你研发出这种——工作站！” 林天河哈哈笑道：“我给钱，从来不要找零的！” 有钱就是爽，自己动动嘴，不管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都有人可以代劳！ 为了接着爽，还是要接着挣钱！ 回到港城，林天河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晶圆公司。 陈文奇还以为是过来催芯片研发，说道：“林总，现在芯片研发，才刚开始呢！人才所限，你催也没办法！” 林天河笑着说道：“我是过来给你加担子来了！你需要再分出些人手，研发一款图形显示卡。” 陈文奇不解的问道：“我们现在的人手严重不足，还有一大半是新手！研究cpu和内存，已经捉襟见肘了，怎么研发这个什么图形显示卡？这东西不急吧？” 林天河解释道：“我想研发一种，用于工厂画图的工具出来，配合工作站电脑，向工厂出售！” 陈文奇觉得老板的想法太多了，贪多嚼不烂呀！不满的说道：“林总，我们的cpu和内存研发，都没走入正轨！现在又搞这个什么工作站电脑，是不是太贪了？” 陈文奇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在电脑市场刚爆发的时候，就要抢占赛道。等别人做起来，自己再从后面追赶，那就太被动了。 想了想，林天河又详细介绍了电脑的用途，以及销售策略。 陈文奇惊喜的说道：“这倒是个好方向，你说的这个cad，在没有eda软件的时候，也可以暂时用来做芯片设计。” 林天河说道：“超级计算机的研发已经快结束了，估计再过三四个月，你就可以研发eda软件了！现在，必须先把这个显卡研发出来！” 陈文奇点点头，赞同的说道：“eda软件，复杂的电路图也需要渲染，对研发芯片也有帮助！” 林天河说道：“干脆把晶圆公司拆成几个部分，cpu、内存、存储、显卡、eda，各成立一个公司出来。这在未来都是大生意，让他们自己放心大胆的去招人、挖人！” 现在芯片公司只有200人不到，几个公司一分，每个公司的人都不多了！人才呀，真是个难题。 说完，林天河问道：“这个显卡的研发，复杂吗？多久可以出成果？” 陈文奇说道：“这款显卡，只用于渲染零部件图纸，使用2d的彩色显卡，两三个月，应该就可以流片！” 其实，1981年，也就是去年，ibm就发布了黑白和彩色两种显卡，但功能都比较一般。即使加了显卡，ibm的电脑，依然竞争不过林天河的电脑。 陈文奇是准备把ibm的显卡拿过来做研究，避开专利，模仿一个出来。 这个时代的芯片，用显微镜就能弄清楚结构。陈文奇的这种思路，是最简单直接的。 在后世，显卡是可以跟cpu媲美的芯片。到了2024年，显卡巨头英伟达的市值，是英特尔的好几倍。但这个年代，显卡只能算是附属品！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你跟何美琪联系下，他们的游戏机会用到显卡，也算给显卡多找一条销路！” 陈文奇点点头，说道：“我们先为工作站设计功能最强大的显卡， 再砍掉一些功能，放在游戏机上！” 说起游戏机，不知道他们研发的怎么样了，但林天河暂时是顾不上了！ 倪光南也在办公室，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林天河忍不住调侃道：“倪总，你这是吃了春药了？看起来还年轻了呢！” 倪总反唇相讥道：“你才吃了春药呢！小小年纪不学好，连春药都知道了！” 林天河问道：“看你的状态，电脑销售不错吧！” 倪总兴奋的说道：“两个字——火爆！我们的电脑，是第一种搭载本地语言的电脑。推广到西班牙语、法语区，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毫无对手！” 第113章 订单告急 林天河问道：“看你的状态，电脑销售不错吧！” 倪广南兴奋的说道：“两个字——火爆！我们的电脑，是第一种搭载本地语言的电脑。推广到西班牙语、法语区，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毫无对手！” 林天河忙问道：“我出去这一个多月，账上留存有多少现金了？” 倪广南给银行去了电话，询问了具体的数字，对林天河感叹道：“现在还有6亿多美金！你出去这一趟，花出去不少钱呀！有6亿多！” 林天河无奈的点点头。没办法，现在是厚植实力的阶段，钱不花不行！ 倪广南带着点揶揄的语气，说道：“这些单位也够着急的，你才回来几天，支票已经全部兑付了！这是生怕我们账上没钱了呀！” 林天河叹道：“没办法，内地的外汇储备太紧缺了。这些单位，有了美金支票，谁不赶紧去兑付！” 林天河又跟倪广南交代了研发cad软件的事情，倪广南说道：“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林天河想了想，却阻止他道：“你把应用软件公司，拆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专门针对个人市场的产品，就像办公软件。” 倪广南说道：“按你的想法，另一类就是研究企业软件了！” 林天河点点头道：“对！另一部分，专门做企业应用软件！针对不同类型的企业，研发不同的软件。比如零售行业的收银软件、生产企业的供应链管理软件等等！” 倪广南眼睛一亮，这块也是巨大的市场呀！银行、保险、证券等等行业，都有不同的需求！企业类的软件，虽然客户数量有限，但架不住单价高！还可以跟电脑配套出售！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林天河。心里却在暗暗好奇，为什么这些商机，自己就没有注意到呢？手下那么多高管，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呢？ 林天河不满的说道：“我又不是美女，你色眯眯的盯着我干嘛！” 倪广南笑道道：“我想看看，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总能发现新的商机！” 林天河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多出去走走，别老闷在办公室，你也能发现不少商机！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嘛！我到内地这来回，也有几千里了吧！” 倪广南鄙夷的说道：“我坐飞机来回飞，怕不是行了几万里路了！” 林天河心里一动，问道：“最近有没有去美国？ibm和其他一些竞争对手，有什么动向？” 倪广南说道：“听说ibm把电脑做了升级，配备了机械硬盘，准备重新上市！不过，他们怕是打错了算盘，没有图形界面的电脑，现在消费者根本不认！” 林天河却恍然大悟，怪不得对方会先对自己的晶圆厂下手。这是准备趁自己的电脑供应出现状况，趁虚而入呢！ 林天河说道：“倪总，从这个月开始，除内地外，供应其他市场的电脑，数量减少一半！到下个月再减少一半！最后稳定在1~2万台的数量，稳定两三个月！” 倪广南不解的问道：“你这是闹哪样呢？人家推出新电脑，正准备抢占市场，你还把市场让出来！这是引狼入室、开门揖盗呀！” 林天河说道：“我们的氦气供应被掐断，产量下降，不是正常的吗？从别的地方寻找氦气供应，纯度不足，晶圆良率很低，你就这么跟王雪虹讲！” 倪广南眼眨眼，瞬间明白了！点点头，看了看手表说道：“我晚上给王雪虹打电话！” 王雪虹现在意气风发，之前需要自己赤手空拳开拓市场。现在，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指挥几百员工，就可以全球推广！ 之前卖阳光电脑的商店，全部都发了财！单说美国，现在想开电脑商店，卖阳光电脑的人，能从旧金山，一直排到好莱坞！ 听说林老板又搞了游戏机，也有第三方游戏。她正规划一个连锁的阳光电子超市，销售阳光电脑、游戏机、第三方软件、游戏卡带！ 秘书送来了咖啡，办公室的电话刚好响了。通常，电话都是秘书接的，询问她是否愿意接听，愿意的才转过来。直接打到她办公室的电话，都是公司的高层，或者重要的客户。 王雪虹接起电话，倪广南的声音传来，说道：“雪虹，上个月起，美国的氦气供应商都不给我们供应氦气了！下个月，晶圆的生产就要停了！为了不断货，从这个月开始，我只能给你供应8万台电脑了！” 王雪虹蹭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说道：“8万台？我们接到的预订单，已经超过15万台了！这个月已经发出去有3万台，就是说，剩余的到货数量，只有5万台了？这你让我怎么卖？” 倪广南叹息道：“没办法呀！我们正在尽力寻找氦气供应商，但希望不大，你有点心理准备！找到供应商，我们会全力恢复生产！” 王雪虹质问道：“氦气供应，上个月就断了，怎么现在才跟我讲？” 倪广南解释道：“这段时间，我们到处寻找新的供应商！却没什么进展。” 王雪虹火冒三丈，道：“谁让你们把工厂建到内地去？建到港城，或者建到美国，能出这种事情吗？我费了那么大劲，才把销售渠道铺好，现在你告诉我没货了！我怎么给交了订金的客户交代？怎么跟电脑商店交代？怎么跟销售人员交代？” 倪广南无奈的说道：“我们还在全力寻找供应商。如果真的断货了，就让员工带薪休假吧！你安抚好客户，我们会尽力供货的，如果客户要退定金，就给他们退！销量下降，也不会影响你今年的奖金！” 王雪虹重重的挂断电话，自己是缺钱的人吗？看不起谁呢！这份蒸蒸日上的事业，就要半道崩殂了吗？还有，正在筹备中的加盟型专卖店，是不是也要黄了？ 她一边暗骂美国佬坏透了，一边又暗骂林天河愚蠢。美国佬发现这招管用，以后肯定会经常使用。而自家公司，只能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又想到游戏机的事情。又给倪广南打了电话，问道：“倪总，游戏机有没有受到影响？还有电脑，以后会不会生产不出来了？” 第114章 市场反应 倪广南说道：“游戏机不受影响！电脑生产，暂时还无法确定！” 王雪虹一阵疑惑，倪广南好像话里有话呀！她试探着问道：“我之前向公司提交的加盟型专卖店计划，还有没有必要推进？” 倪广南停顿了一会，说道：“现在先缩减一下渠道规模！加盟型专卖店，你先继续推进。但真正实施，需要等公司的通知！” 挂了电话，王雪虹觉得其中有古怪。公司能够在几个月内，恢复电脑生产吗？ 如果不能，自己推进的专卖店计划，不但白费工夫，也浪费了加盟商的时间、精力和信任！以后再想找他们合作，就毫无信誉可言了！ 但没办法，公司的指令，还必须执行！王雪虹很无奈，只能给下属解释交代，要求优先供应预定的订单，并不再接新的订单了！ 洛杉矶，梅西百货旁的计算机天地内，老板汉斯悠闲坐在办公室，玩着新上市的第三方游戏——《太空大战》。漂亮的女助理，送上刚煮的香浓咖啡。 现在的阳光电脑，软件和硬件相互推动！好的游戏或者软件，能够带动电脑销售。而电脑的销售，又会增加新的软件客户，简直完美！ 汉斯都有些佩服阳光电脑的老板，这种软硬件相互促进的方式，不但让阳光电脑公司赚了大钱，自己的钱包也鼓了起来！ 他也暗自得意，自己是第一家，全力销售阳光电脑和软件的商店，去年年底还获得了公司的表彰。订货只用付订金，而不像其他商店，必须付全款！ 他的店，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已经从一家几十平方的小店，扩展成占地200多平方的电脑卖场了！ 他为此成立了一家贸易公司，招聘了四五个店员，还给自己配备了美貌的女助理。 现在他的店里，就只有阳光电脑，和配套的第三方软件在销售。在他看来，其他的电脑，跟阳光电脑比起来，就像森林里玩石头的野人，遇到拿着卡宾枪的现代人！ 所以，他下订单也很爽快。这个月，他一次下了5000多台的订单！ 汉斯透过玻璃窗，看着络绎不绝的顾客，满意的点点头。一台电脑有两百美金的利润，一盒软件卡带，也能赚几美金！每天卖十台，几十盒卡带，就够他的支出了，剩下的都是纯利！ 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响起，影响了汉斯的心情。 他接起电话，是阳光电脑服务人员，忙笑着问道：“您好，卡迪丽娜！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卡迪丽娜说道：“尊敬的汉斯先生，很遗憾的通知您，从现在起，我们只能供应您预定的5600台电脑了！无法接收新的订单了！” 这话顿时令汉斯警觉起来。好好地，怎么突然不能供货了？自己的幸福时光，就要结束了吗？他不满的问道：“why？” 卡迪丽娜道歉道：“对不起汉斯先生，我们对此深表歉意！我们的芯片生产，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请您谅解！” 挂了电话，汉斯开始不断地盘算。 说起来这是一场危机，供应中断！但危险中，何尝不是带着机会呢？ 自己下了5000多台订单，有一半是已经预定出去的，为了自己的信誉，是不能动的！但另外一半，却是可以自由销售的！ 并且，全美电脑商店中，自己是订货量最大的一家！这意味着，别人没货了，自己还有货！想到这里，汉斯坐不住了，他决定涨价销售！至于公司规定的价格，他们都断货了，谁还在乎！ 他马上召集几个店员，到办公室开会。汉斯严肃的说道：“从今天起，电脑要限量供应，每天限售20台！从现在开始，每台价格上调200美金！” 一个帅气的男员工，不满的说道：“老板，这会严重影响我的业绩！你知道，我上个月销售了1500台！” 汉斯笑道：“不用着急，每台电脑，我给你们提高20美元的奖金！” 原来的售价，已经持续了半年多没有变动。现在忽然涨价，到店的顾客，纷纷表达不满。 这一天，结局有些惨淡。他们一台电脑也没卖出去！ 下班时，员工也纷纷表达不满。但汉斯却暗暗得意，等别家的低价货卖完，就是自己赚大钱的时候了！ 果然，第二天顾客就变多了。不到中午，20台电脑已经全部卖完！ 汉斯对此却还不满足，第三天将价格再次上调100美金。这天，他卖了30台电脑。说是限购，有大把钞票转，他怎么会把顾客往外推呢！ 所以他交代员工，多卖10台！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正常供货。如果能够正常供货时，自己的库存还没卖完，还不是郁闷死了？ 其实，不光是他，全球各地的阳光电脑销售商，都纷纷上演涨价戏码！阳光电脑现在是断档领先，一旦供应中断，短时间内，绝对没有替代者出现。 一个月的时间，美国市场的零售价格，从1995美金，涨到了3900美金。 有不少聪明人，从中看到了商机。既然新电脑这么受欢迎，那为什么不能搞搞二手销售呢？ 不少用户，看到自己用了几个月的电脑，居然还能赚钱，纷纷在市场上出售。二手电脑市场，一片火热！ 有的电脑商店，把库存卖完后，也把主意打到了这个上面！市场终于在3900美金的价格上，神奇的达到了供需平衡！ 这完全就成了饥饿营销了嘛！这绝对不是林天河的本意，也不是王雪虹想要的结果。 林天河对此毫无知觉。王雪虹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销售商的这种混乱的涨价行为，无疑会影响到品牌形象。 这就是渠道控制力的问题了！而此时，她对渠道，完全没有掌控力。在产品供应正常时，可以通过惩罚措施，要求统一售价。 但无限期停止供应，这种惩罚措施就毫无威慑力了！没有几个零售商，能够控制住赚快钱的欲望的！ 王雪虹气的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听之任之。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加盟型的专卖店，必须提上日程了！等自己的渠道建设完毕，就把现有的销售商，全部踢出局！ 第115章 对手反应 暂时不需要开拓市场了，王雪虹干脆按照倪广南的安排，给手下的大部分销售人员，都放了带薪假。 虽然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她的心却在滴血。现在的销售团队，已经有800多人！平均工资按2000美金计算，每个月就要支出160万美金！ ibm总部，首席执行官约翰 ·欧宝正在看下面递上来的新pc生产计划，市场部主管约翰·钱伯斯敲敲门走了进来。 钱伯斯面带喜色，说道：“约翰，我们的方法起作用了！” 欧宝正准备签字的手，停了下来，说道：“说说看！” 钱伯斯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手舞足蹈的汇报道：“阳光电脑的市场，现在一片混乱，价格体系也乱套了，零售价格上涨了一倍！根据市场部的调查，他们这个月只供应了8万台电脑。比起上个月，足足减少了一半！” 他发现总裁毫无喜色，只能压抑住兴奋，说道：“他们的销售人员都放假了！我们预计，他们下个月的产量会继续下降！” 欧宝面无表情说道：“我们这一招，虽然扼住了对方的脖子，但对方并不会马上断气！只要他们还存在市场上，对我们就是一种伤害！你们有没有弄清楚，他们的芯片是谁设计的？” 钱伯斯为难的说道：“他们在港城的芯片设计公司，我们安插了2个人。据他们汇报，芯片设计公司是电脑上市后才成立的！没人知道芯片是谁设计的！” 欧宝愤怒的一拍桌子，说道：“废物！你们费了那么大劲，就调出这个结果？先有芯片，后有设计公司，这话说出去鬼才相信！” 欧宝有些固执，他始终不认为图形界面重要。 在他看来，硬件才是一切！而配备了图形界面的电脑，不过是个大型玩具！ibm这么多年电脑市场的经验，充分的说明了，有命令行就够了！ 但硬件！偏偏是ibm倚重的硬件，却落了下风！而自己这边，调查了半年多，还没摸清楚对方的底细！ 商业竞争中，如果潜在市场巨大，竞争并不一定要你死我活。搞清楚对方的底细，想办法让对方屈服。自己这边让一步，双方可以达成互惠互利的条件。 对方却抱着玉石俱焚的打算！宁肯产量下滑，销量暴跌，也没有低头的打算！真令人难以捉摸！ 钱伯斯也没办法，他派出的两个内线，相互是不知道对方存在的。而两人的回答，却出乎意料的一致！都说是先有的电脑，然后有的芯片设计公司，这太诡异了！ 而他们都报告称，那家芯片公司还是个草台班子！还有比这些更荒唐的事情吗？ 把cpu、内存的性能，硬生生提升了几倍甚至几十倍，不是这家公司设计的，那会是谁呢？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欧宝发完脾气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说道：“幸好，全球的芯片产业，都需要美国！我们这招，如果能让对方屈服，或者把对方摁死，那就算了！否则，你把其他招数都用上！” 钱伯斯忙说道：“是！我们已经跟几家电子化学品公司谈好了，随时可以切断他们的所有供应！” 钱伯斯出去后，欧宝还是有些郁闷。堂堂ibm，让一个新冒出来的无名之辈，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第一代pc的失败，已经令董事会大失所望。甚至有几个董事提出，ibm不适合小型机市场。 ibm在大型机市场，已经被反垄断调查了。因为小型机的失败，调查有所放缓。如果在小型机市场，再做到老大的地位，那肯定会被制裁！ 这些董事认为，既然如此，何必去要在小型机市场，碰个头破血流呢？ 但欧宝却坚定的看好小型机市场，为什么？消费群体庞大呀！他艰难地说服了董事会，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但机会只有一次了！但再次失败，他就要乖乖滚蛋了！ 他努力平复了心情，看着月产5万台的生产计划，陷入了沉思。5万台，阳光电脑上个月销量超过10万台！这就是默认比不过对方吗？ 欧宝刚准备签字的手，停住了！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了，要么获得巨大的成功，要么从云端跌落，不会有第三者结果！ 他站起身来，透过百叶窗，在光秃秃的树干上，隐隐感觉到一丝绿意，春天要来了！他喃喃自语道：“希望这也是ibm的新生吧！” 欧宝坐下定了定神，叫来了秘书说道：“你告诉市场部，我们是ibm，蓝色巨人！月产5万台的产能，还不如不要！让他们把生产计划，提高到每月15万台！营销计划，也按照这个进行！” intel总部，戈登摩尔愉快的跟每位遇到的员工打招呼。员工感觉很奇怪，他们好久都没见到这么和善的总裁了。 戈登摩尔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大家的印象中，他一直都很平易近人。自1975年上任开始，他对下属都和颜悦色。遇到了，都会笑着打招呼。 但是，从前两年开始，戈登摩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因为intel主营的内存芯片，遇到了日本内存芯片的竞争，销量暴跌。到了今年，市场占有率已经不足10%！ 而转型研发的cpu，也因为ibm的pc项目失败，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到现在，几乎无人问津。intel濒临破产！ 戈登摩尔的笑容，让下属议论纷纷。他们得出一致的结论，intel有救了！ 戈登摩尔确实心情愉悦，因为ibm又重新下单了！他们一次性订购了100万枚主频最高的8086芯片，用于新的pc项目！而16kb的内存，一次性订购了1000万枚！ 这个转机，让戈登摩尔有些不敢置信。阳光电脑他们是研究过的，cpu性能是最好的8086的两倍。更令戈登摩尔绝望的是内存！自己的内存只有16kb，而对方的内存，足有4m！ ibm再次生产这种电脑，会有市场吗？但有了救命钱，他能拒绝吗？至于ibm最终是成功，还是失败，就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了！ ibm购买了芯片数量十倍的内存，估计是想在一台电脑上，堆积10颗内存芯片吧！ 第116章 扩建新厂 西雅图，微软公司。比尔盖茨和保罗艾伦两人，坐在比尔盖茨的办公室里，相对无言。 微软已经开发出了视窗系统windows，而ibm还要求命令行系统！微软倒是想自己销售，但根据ibm告知的硬件配置，完全不够运行windows！这令两人异常窝火。 说来也讽刺，两人的windows系统，是在阳光电脑上开发的。 他们根据阳光电脑的系统api，开发出一款虚拟机软件。使用虚拟机，他们开发出自己的图形界面系统！ 比尔盖茨首先打破沉默，问道：“保罗，你觉得ibm这款电脑，有前途吗？” 保罗摇摇头，说道：“除非阳光电脑，彻底消失！” 比尔盖茨叹息道：“是呀！阳光电脑，把大家从石器时代，带入了现代文明社会！我怕，消费者宁肯去购买二手的阳光电脑，也不愿意在退回去了！” 保罗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比尔盖茨说道：“我们还是把dos系统，卖给ibm吧，不再按台收取授权费了。我们一边完善windows系统，一边给阳光电脑，开发应用软件！” 保罗点点头，说道：“这个电脑市场，不可能被一家公司垄断！我们先开发应用软件，赚取研发经费！” 这段时间，林天河在各个公司走了一遍，又去了深城。 与张茹京、梁梦松和老头商量后，决定开工建设新的晶圆厂。在距离原厂5公里的地方，深城直接划出了9平方公里的土地，给新的晶圆厂所用！ 张茹京笑道：“你可要准备大出血了！晶圆厂一旦投入使用，扩建就非常麻烦。一旦开建，就必须一次建成！这个投资可不小！” 林天河开玩笑道：“你们可要节省着放血！我们的电脑销售，后面就要基本停止了！不过，建设成本再高，能高到哪里去？” 张茹京又问道：“扩建这么大的工厂，不会太浪费了吗？我们有这么大的芯片需求吗？” 林天河笑道：“有！绝对有！以后，如果cpu和内存要求更小制程，那制程落后的工厂，我们就可以卖了，或者用于生产其他芯片！” 张茹京没什么需要问的了。建厂资金有保证，市场有需求，这就够了。 林天河确实不担心。原本，cpu和内存就产能不足，而存储芯片只敢供应港城和内地市场。现在，又增加了显卡芯片的需求。过几年，手机面世，还需要手机芯片和基带芯片。 即使制程工艺落后了，还可以生产各种功率器件。那种产品，对制程的要求比较低。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先把厂房、洁净室全部建好。以后我们根据需求，再添置设备！” 老头点点头，说道：“现在的晶圆厂，开工不到一年，已经用了5亿度电了！根据粱书记所说，我们用的电，比整个深城所有的工厂和居民用电，加起来都多！” 林天河目瞪口呆！这小小的晶圆厂，居然用了这么多电！新的晶圆厂，满负荷生产，还不需要50亿度电吗？ 张茹京说道：“这个放心好了！粱书记已经决定，为我们投资建设一家大型火力发电站！年发电量几百亿度的那种！” 这只是最低档次的晶圆厂，以后更高端制程的晶圆厂，要建在电力资源充足的地方才好！ 林天河又提醒道：“张总、梁总，这次的晶圆厂的建设过程中，要让内地的人才，学习到建设的精髓！以后，怕是需要我们自己摸索着建设了！” 张总点点头，内地的晶圆厂，确实需要在各个层面都自力更生！ 晶圆厂需要的各种恒温、恒湿、除尘、通风、过滤设备，都需要在内地寻找供应商，甚至出研发经费，让他们研发需要的设备！ 他算了算，说道：“这费用可就高了！全部设备都国内供给，我怕花费需要两倍不止！” 老头说道：“现在花1块钱，未来我们能够节省10块、100块！这个钱，应该花！” 林天河问道：“你大概需要多少钱？” 梁梦松说道：“如果只建设厂房和晶圆车间，大概需要1亿美金！各种设备采购大概需要2~3亿美金！你还要各种设备国产，这个不投入1亿美金，怕是不行！” 林天河沉默了！现在账上的现金，只有6亿多了！电脑的销售，近几个月的量会越来越小。这一系列投资下来，资金怕是要见底了！ 不过林天河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建厂资金，分批到账就可以！有几个月的时间缓冲，问题都解决了！ 看到林天河的迟疑，张茹京和梁梦松都心里一紧，难道资金不足了？ 林天河结束了思考，斩钉截铁的说道：“干了！” 会议结束后，林天河说什么也要带上老头，让他回港城检查身体。 到了医院一检查，趁老头去厕所，对林天河说道：“你叔的肾功能，有些衰竭的迹象！最好是住院疗养！” 林天河一惊，老头应该是劳累过度了！老头从厕所回来，问道：“结果怎么样？” 医生支支吾吾，林天河说道：“你必须住院治疗了！” 老头两眼一瞪，说道：“我能跟你过来检查，已经耽误了多少事情了！让我住院，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老头是一心扑在光刻机上，他不肯住院，那怎么办呢？林天河看着医生，想让医生帮忙劝劝。 医生说道：“李先生，你的病情已经挺严重了，再不住院治疗，我怕发展成绝症！” 老头生气的说道：“你们医生，就会危言耸听！我刚到港城，就说我肝脏衰竭，肾功能衰竭，现在快3年了，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医生被怼的哑口无言，看着林天河，表示自己没办法。 林天河把老头拉出去，劝道：“叔，京城的光刻机，马上就生产出来了。你的光刻机研究，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分别呢？” 老头依然不为所动。林天河只能上纲上线，以大义压人了！ 他说道：“你现在是最宝贵的人才，称你是国宝都不为过！你这样不看重自己的身体，是对国家、对人民不负责任！再说了，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够帮你搞出euv光刻机？不怕我拿着钱，肆意挥霍？” 第117章 总部建设规划 老头嗤笑道道：“我对你，是不太放心的！但是，现在的芯片行业这么赚钱，你会看着机会白白溜走？” 这话还真戳中林天河的内心。现在，自己的电脑、芯片、软件行业，都已经上了正轨，相当于白白捡钱，傻子才会舍弃呢！ 老头又说道：“你也不要把我看得太重，我的研究水平，也就是中人之姿！没有超前的眼光，我照样一事无成！” 林天河接话道：“既然如此，你离开几个月，好好调理好身体，有什么关系呢？这地球，离了谁照样旋转！” 老头却说道：“现在光刻机的制程，一日千里，我们必须先领先才行！一直追不上，怕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是一日也不敢放松！” 林天河也无奈了，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在工厂附近，投资建设一家医院？进口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不但能够给你治疗，员工也能享受。” 老头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他赞成的点点头道：“行！我回去给张茹京交代下，让他来办！” 建医院可行，却远水解不了近渴。林天河想了想，觉得还是给老头找个私人医生，隔三差五去给老头做做体检。 老头拿了药，就匆匆离开了港城。 林天河心情郁闷，什么都看不过眼，来到公司，连办公场所都看不惯了。 走进倪广南的办公室，林天河说道：“倪总，你说我们自己建个公司总部，怎么样？” 倪广南一愣，小林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不过这个主意，倒也不错！现在这栋办公大楼，已经有一半租给了公司，一年光租金，就要几千万港币了。况且，这只是个写字楼，不好做研发中心！ 倪广南问道：“你想怎么建？建在哪里？港城的地皮可不便宜，还不如以后回深城建！” 林天河倒是没考虑，回深城建总部。在港城建，也有港城建的好处！这里毕竟是国际化都市，可以吸收全球各地的人才！ 林天河说道：“那就先建设港城总部！我的想法是，咱们不在繁华地段争夺地皮！要建，就建到元朗去，那边地皮绝对便宜！圈上一大片地，建个科技城！” 顿了顿，林天河又说道：“每个公司都有自己行政大楼、研发中心！再建设一个大的创业孵化器，为港城人，提供低成本创业的机会！再建它几十万套住宅，我不信了，港城的房价还能这么高！” 这话在倪广南听来，简直匪夷所思。他问道：“这是多大的规划？你是要再建一个港城了？元朗那边，现在可是一片农田，什么都没有！我们过去开荒？” 林天河嘿嘿笑道：“我们这些企业，都可以成为国际巨头的！每个企业的员工，都可能有几千上万人！你觉得哪里可以容纳这么多人口？” 倪广南嗤之以鼻，不屑的说道：“还每个公司，都成为国际巨头？你真是癞蛤蟆吹气，口气不小呢！” 林天河嗤笑道：“你还没有真正见识电脑的威力！我们现在电脑还卖1995美金，如果未来只卖500美金、300美金呢？每年的电脑产量会有多少台？全球市场，不卖个几亿台，都不好出去跟人说自己是做电脑的！” 倪广南听了个目瞪口呆。他畅想过电脑的未来，也只敢设想，每年卖个几千万台。听林天河这么一说，卖个几亿台，还真不是个事！那使用的软件、芯片、操作系统，都是个海量的数字！ 倪广南为难的说道：“可是 ，我们的资金已经不足了吧！按你的设想，没有个几十亿港币，怕是买不下这么大的地皮！” 林天河笑道：“过几个月，资金就不缺了！” 倪广南知道林天河的打算，点了点头说道：“那下半年，我们就去元朗买地！” 林天河摆摆手，说道：“倒也不用着急！华夏正跟英国佬谈判，一旦华夏决定收回港城主权，有些人就要溜了！港城的房价、地价，绝对会暴跌！那个时候，再去买地！” 说完，林天河嘿嘿笑道：“港城人看不起内地，元朗那边靠近深城，我们把元朗建设起来，偏要把两边连起来！” 倪广南不理会林天河的痴心妄想，问道：“主权的事，还没有眉目吧，你怎么确定英国政府会让步？” 林天河说道：“我们拭目以待吧！” 倪广南心里一动，也不再多问。 林天河回到家，电话正在响。他接起来一听，是何美琪。何美琪促狭的说道：“林总，我们的游戏机生产出来了，请您过来，给它破个处！” 林天河暗骂，这女人一有机会就开车，不知道是不是个老司机呢！ 挂了电话，他还是暗自欣喜，没想到黄梓欣他们还挺快的！游戏机上市，自己的资金池，总不至于只出不进了吧！ 林天河到时，黄梓欣、梁炎华、何美琪三人，正围坐在一起，对着桌上摆放的五台游戏机指指点点。 看到林天河到来，何美琪递上一只游戏手柄，笑道：“林总，你试试！” 林天河拿着游戏机手柄，感觉大小很适合自己的手掌。摸在上面，手感很舒服，就像摸在盘了很久的玉上，温润滑腻。这简直是艺术品！林天河连连赞叹。 这个外观设计，也有他的创意。制作出来的机器，远超他的想象！ 主机是塑料做的，模塑出来的u型盒底加上一个盖板，制造起来应该非常方便。主机颜色有纯白和纯黑的，简洁优雅。也有双色的，显得娇俏可爱。 林天河把手柄往桌上随意一丢，坐下问道：“你们这款游戏机，计划卖多少钱？” 黄子欣有些怜惜的叫道：“你轻点！这东西不经摔！” 林天河拿起来又丢了一次，说道：“这东西质量要好，毛毛躁躁的孩子们，还不会每次都轻拿轻放！” 黄梓欣看着心疼，嘴上说道：“好吧，就当实验实验！” 他心下却又暗自腹诽。这东西，小孩子还不小心翼翼的当个宝，谁会这么不珍惜！ 第118章 产品定价 黄梓欣看林天河一脸殷切，他接着说道：“我们的成本是1360港币，折合227美金。我的想法是，卖359美金！”说完，看了看梁炎华。 林天河有些吃惊！这个时代，美元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359美金可以称得上价格不菲了！有几个家长，舍得花这么多钱，给孩子买玩具？这个价格，销量必定不大！ 他看向梁炎华和何美琪，问道：“你们两个也认同这个价格吗？” 梁炎华摇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卖299美金，这样还能有的赚！” 何美琪不满的说道：“根据我的调查，卖199这个价位，接受程度会高很多，销量也会大增！” 黄梓欣嗤笑道：“卖这个价格，每卖一台，我们要亏将近30美金！我们是做慈善的吗？况且，我们这么好的机器，359美金，绝对超值！” 林天河眉头紧皱。三人的分歧还真是挺大的，每人的心理价位都不相同。 他更倾向于何美琪的报价，但卖一台亏30美金，肯定是不行的！游戏机可以保持微利，甚至不赚钱，但绝对不能亏钱！ 林天河摊开手掌，一边看着梁炎华，一边屈指跟他核对成本，说道：“成本怎么这么高？6502处理器的价格，也就20美金吧！内存，我给你们也才30美金，怎么要达到220美金的成本？” 梁炎华拿出纸笔，把成本一一列了出来。6502的芯片25美金，显卡芯片48美金，还有游戏卡带、电路板、手柄等等，加起来228美金。写完，他苦笑道：“你自己看看！” 林天河很奇怪，6502是1975年就上市的，这价格够坚挺的。 他问道：“这么多年了，6502价格还没降呢？你们订购了多少？还有显示卡芯片，你们又订购了多少？” 黄梓欣一边端详手柄，想看看有没有被林天河甩出问题，一边道：“我们每种芯片订购了10万枚！” 林天河暗暗鄙夷。太小家子气了，订购这一点数量，怪不得人家不给便宜！ 他不满的问道：“你们预计，这款游戏机，能卖多少台？” 黄梓欣拍拍手柄，又指了指主机，昂头说道：“按照359美金的价格，100万台不成问题！”他想，卖100万台，就有1300万美金的毛利，不少了！ 何美琪双手抱胸，撇嘴道：“如果卖199美金，至少可以卖1000万台！” 林天河道：“看，不管是卖100万台，还是卖1000万台，订购10万枚芯片，都太少了！鬼才给你们便宜呢！” 黄梓欣有些脸红，何美琪窃喜，只有梁炎华解释道：“没办法，我们账上的资金，能订购这么多！” 林天河翘起二郎腿，嘲讽道：“卖个100万台的游戏机，一年赚个千八百万美金，这种小生意也配找我合作！” 黄梓欣的脸更红了，梁炎华脸却黑了。 林天河敲了敲桌子，说道：“每台游戏机的成本，必须压缩到199美金以下，售价就定在199美金！我们要靠游戏卡带赚钱，但主机至少不能亏钱！” 黄梓欣非常不爽，梗着脖子叫道：“这个价格，就是对我劳动成果的践踏！” 梁炎华苦笑道：“要压低成本，原材料必须增大采购量！工厂设备的自动化程度，也必须提高才行！” 林天河想起，自己之前投资的1000万来，问道：“在深城建设的工厂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投入使用？” 梁炎华说道：“随后可以投入生产！不过，工人需要招聘，初期不熟练，产能肯定不高！” 林天河道：“我以每台游戏机3美金的价格，把工厂租给公司！如果2年内，累计产量达到1000万台，工厂就属于公司了！” 他是把工厂的管理、原材料、人员等，全都甩给公司。自己什么也不干，净享收益！就像地主找个佃农，只收地租，旱涝保收！ 梁炎华脸更黑了。工厂是他统筹建设的，总投资只有1000万美金。产量达到1000万台，那就有3000万美金的纯利了！这钱也太好赚了！ 2年时间，是否需要1000万台的产量，他不太确定。他隐隐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同意这1000万算公司借的呢？ 黄梓欣嘲讽道：“2年翻3倍，你也太贪心了吧？快赶上高利贷了！” 何美琪却替林天河解释：“林总这算是风险投资，谁叫你们当初不愿意建厂呢？况且，2年也不一定能卖1000万台！” 林天河暗暗点头，这何美琪还不错，能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林天河见梁炎华不反对，又说道：“梁总，6502和显卡芯片，每种订购500万枚！你们按照这个数量，找供应商谈！这么大的量，尽量让他们转让技术，或者授权生产，这个费用由晶圆设计公司承担！” 现在的芯片行业，技术门槛相对不高，所以创业小公司很多。如果设计的芯片热销，就能够迅速崛起。但如果产品销售不好，随时可能倒闭。 技术转让，或者授权生产，都是有先例的。mos科技，已经把6502芯片，授权给多家公司生产。 拿到技术，自己的晶圆工厂，就可以生产更多的芯片。不但能降低成本，还能学习一下别人的技术。至于现在没有产能？没关系，可以以后再生产嘛！ 梁炎华黑着脸问道：“资金怎么解决？” 听了这话，林天河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上当了。这三个人，是不是商量好了，挖个坑让自己跳进来？ 林天河看了看黄梓欣，他的脸还是红的，看不出什么。但他再看看何美琪，却见何美琪的嘴角高高翘起。他马上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林天河嗤笑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呢！没想到呀，两个浓眉大眼的，外加一个美女，跟我玩心眼呢！你们需要钱，直接找我就行了，何必费这个劲？” 第119章 查漏补缺 三人脸红低头。林天河问道：“你们没找银行想办法吗？” 何美琪苦着脸，带着点撒娇，说道：“我们不是没办法了嘛！原计划采购100~200万套的芯片，这也需要6000万到1.2亿美金的资金。公司全部抵押给银行，也不够呀！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林天河看看三人，又看看自己！感觉这话充满讽刺的味道！现在，也只有自己会当这个冤大头了！林天河借出1.5亿美金，月息1%，期限12个月。 签完借款合同，林天河想到销售渠道问题。 王雪虹的团队，有段时间没工作了，干脆让她先卖游戏机。林天河介绍了自己的想法，梁炎华自无不可，有现成的渠道可以借用，可以最快的铺向市场！ 林天河叮嘱道：“记住，你们跟阳光电脑没有关系！” 梁炎华虽然有些不解，却也不再追问。 做了游戏机这一行，林天河对雅达利的各种状况，也进行了深入分析。雅达利的游戏机，开发游戏极为困难。它还有一个缺点，就是第三方游戏开发商，可以不经过雅达利的允许，自行销售卡带！ 林天河这时就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自家的游戏机，开发者也能自行发布游戏，那可是亏大了。 首先，不能通过销售游戏，获得分成。其次，不能通过制作卡带，养活自己的晶圆厂。另外，良莠不齐的第三方游戏，可能会毁掉游戏机！ 对一款不怎么盈利的游戏机来说，利润主要就靠销售游戏卡带的分成了！这一条路走岔了，这款游戏机就毫无意义了！ 同时，这个时代的游戏，可不像后世的互联网时代，可以通过网络试玩。烧录卡带是要钱的，没有免费游戏这一说。一款差的游戏，玩家对卡带产生的不满，都会转移到游戏机。 林天河马上问道：“游戏开发平台，开发的怎么样了？” 何美琪笑道：“已经万事具备了！” 林天河又问道：“你们准备怎么授权游戏开发平台？” 梁炎华说道：“为了鼓励游戏开发，我们准备把开发平台开放，以成本价销售开发平台！也就是十几美金的价格！” 林天河严肃的问道：“游戏卡带的发行呢？游戏开发商能不能绕过我们，自行烧录卡带？” 黄梓欣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通过自家游戏商店销售卡带，省时省力，开发商为什么会绕过我们呢？ 梁炎华却脸色大变。如果自己完全开放开发平台，销售的卡带，必然符合产生二八定律！ 也就是说，市场上销售100种游戏，真正赚大钱的，只有一二十种。这样的结果就是，烂游戏会找自家烧录，好游戏却会想方设法绕开自己，自行烧录发行！ 游戏开发商都不是傻子，通过游戏商店，他们只能得到40%~50%的销售分成！ 梁炎华看着黄梓欣，严肃的问道：“能不能让我们的游戏机，只读取我们烧录的卡带？” 黄梓欣看着梁炎华的脸色，郑重的回答道：“有办法！读取程序时，添加一段识别码就可以了！我们烧录卡带时，添加一段密匙。但这样做的话，之前烧录的芯片样品，全都报废了！” 林天河说道：“报废了就报废了！必须采用各种方式，阻止开发商自行烧录卡带！” 林天河又把自己关于游戏打分、审核，卡带的烧录、游戏版权等方面的想法，和盘托出。 梁炎华听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再对照自己原来的做法，顿时感觉，自己这几年的生意白做了！小林考虑的太全面了，也很长远！ 就像游戏的版权，他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看来，这种像素块游戏，有什么版权可言？把游戏机上的游戏，搬到电脑上，还不是原来的游戏厂家做吗？ 但林天河关于角色扮演类游戏的说法，让他恍然大悟。现在的游戏机是简陋，但以后呢？角色扮演类的游戏，也可以改编成电影、电视剧！有了庞大的玩家基础，电影、电视剧的观众就有了！ 还有游戏的审核、卡带烧录。在他想来，只要是好的游戏，就可以上市销售了！但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一旦生产的大量卡带卖不出去，破产倒闭都是有可能的！ 现在严把审核关、试销、试销期间可退货、顾客打分等机制，把风险完全消除，或者转嫁到开发者身上！ 梁炎华不禁赞叹！如果他来自后世，一定会竖起大拇指赞叹。高！实在是高！ 何美琪听得双眼冒星星！林天河，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凭借运气赚钱的商业小白了！隐隐成为足智多谋的商业大亨！ 黄梓欣深表钦佩。这个股东引入的太值了，不但能无限量的提供资金支持，在商业运作上，堪称滴水不漏！ 林天河又嘱咐道：“游戏机，眼睛不能只放在欧美，日本也很重要！” 这个时代，是日本的黄金时代。经济发展迅速，收入水平比美国还高！林天河还隐约记得，任天堂的几种爆款游戏，都是日本开发出来的！ 正事终于谈完了，黄梓欣搬来了电视机。连接好电视，插上游戏卡带，林天河开始试玩。 试玩的第一个游戏，就是俄罗斯方块。使用游戏机玩，方便很多，林天河发现自己的水平都提高了。 林天河又玩了《打砖块》、《赛车》、《贪吃蛇》。这4款游戏，要么是从电脑公司转化过来的，要么是模仿的。 不过，对这款游戏机来说，这几款游戏玩起来都很流畅，缺点是都是像素块。其他的还好说，赛车游戏中，车和障碍物，都是像素块，看起来特别难受。 林天河试玩结束，点评道：“游戏玩起来很流畅，没有卡顿、死机、黑屏之类的！” 梁炎华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现在对林天河的眼光很信服。 黄梓欣却说道：“林总，你给提点提点！只是没有缺陷可不行，再提提缺点，这样我们才有进步！” 第120章 芝加哥展会 林天河笑着说道：“你有受虐狂的倾向呀！要说缺点，那也有！游戏，也要宣传正能量的！家长更能够接受，玩游戏的孩子，也能获得精神满足！” 黄梓欣说道：“游戏不就是为了消遣娱乐嘛，游戏好玩就行了呀！” 林天河暗暗叹息，黄梓欣还真年轻呀！产品很重要，但懂的包装更重要。杀人放火是犯罪，人人唾弃。但是打上替天行道的旗帜，就能获得交口称赞！ 梁炎华捏住下巴，点点头道：“林总说的有道理，但具体怎么做呢？你给举个例子！” 林天河说道：“比如赛车游戏，你可以改名叫《极速追凶》！在游戏开始前，先出现一段介绍，就说警察正在追逃穷凶极恶的罪犯！这样的话，玩游戏的孩子，会不会把自己带入警察角色，正义感爆棚？” 梁炎华啧啧称赞道：“林总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游戏还是那个游戏，这境界，却提升了不止一层！佩服，佩服呀！” 林天河洋洋得意，卖弄道：“游戏卖得好，我们还可以找人写剧本，挂羊头卖狗肉，拍个《极速追凶》的电影出来！有了游戏粉丝做基础，票房还愁吗？” 何美琪暗暗撇嘴，这想的也太远了吧！就这种像素块游戏，还能改编电影？ 林天河又卖弄道：“你们以后的游戏评分，不能简单的打个分数就行了。要对游戏的操作性、画面感、趣味性、关卡设计等各个方面综合打分！” 梁炎华点点头，表示受教了，其实他也有这个打算。 这款游戏机，基本功能都已经研发完成，只剩一些查漏补缺的工作。 梁炎华他们计划在1982年的夏天，芝加哥ces夏季展，正式推出产品。并在同一天，全球同步上市。 ces展，是当下世界上影响力最大的电子展会。不过，ces的核心展会，在1月份于拉斯维加斯举行。芝加哥ces夏季展只是一个子品牌，不论是影响力，还是参展人数，都要差很多。 国际上的大展会，基本都在年初或者年末举行。梁炎华选在这时候发布产品，也是无奈之举。 林天河有段时间没出国了，决定跟着出去长长见识。 芝加哥是美国的第三大城市， 也是国际知名的金融中心、工业中心。既有大名鼎鼎的芝加哥商品交易所，也是波音、雅培、卡特皮勒、摩托罗拉等公司的总部所在地。 梁炎华、黄梓欣、何美琪三人，带着几个员工，早早赶到芝加哥进行布展。林天河到了芝加哥，却没什么安排。他便自己找了一个导游，在芝加哥到处闲逛。参观了1974年建成的摩天大楼——威利斯大厦，又去看了云门雕塑。 本想着到芝加哥公牛队主场，看一场迈克尔·乔丹的nba球赛，却听导游说，公牛队压根没这个人。并且，公牛队全体队员，早就去钓鱼了！ 他记得之前听老头提起，摩托罗拉大约10年前，就发布了一款移动电话。但在摩托的大本营，也没见到一个用移动电话的，倒是经常听到bb机的滴滴声。 6月4日这天，展会正式开始。何美琪带着林天河，穿过一个个展台，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展台面积倒是不小，差不多50来平方。四周摆着桌子，每个上面摆着一台电视，连着游戏主机和手柄，每个展架上的游戏机色彩各不相同。 几人坐在那里，百无聊赖。林天河有些焦虑，责备道：“你们选的这个展台，地方挺大，但位置太差了！别人想过来参观，都不一定能找到这里！” 梁炎华一脸尴尬，道：“还不是想省钱嘛！” 林天河满脸鄙夷的说道：“省钱也不是这么省的吧！还首发仪式，观众怕是都没几个，也太寒碜了！” 何美琪满不在乎道：“其实也无所谓首发仪式了！这个展会关注度太低，要引起关注，还是要打广告！” 林天河说道：“你们策划个方案出来，想想怎么吸引观众！” 他前世卖过酒，但是他做销售，脑袋一团浆糊。只能把这个重担，交给三人来挑，谁让他们选择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展位。 等的太无聊了，林天河便到处瞎逛。刚进来时没注意，展会倒是有不少大厂家参展。像索尼、摩托罗拉、ibm、雅达利等，都在靠近门口的黄金展位。林天河还看到了诺基亚，非常惊奇。 在他的印象中，现在的诺基亚还是个小弟弟，没想到却带着一款车载移动电话参展！这台移动电话，名字叫mobira senator，足有10公斤重，堪称体格强壮了！ 林天河暗暗好笑，怪不得是车载电话！要是背着，还不把人累死！ 在林天河看来很蠢笨无比的产品，参观的人却不少，一圈足足围了四五十人！一名工作人员，抽出半米长的天线，向参观者演示打电话，还把电话听筒递给围观者，让他们自己试试！ 其实，这正是诺基亚于1982年发布的第一款手机！虽然笨重无比，却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让诺基亚看到了移动电话的前景。这种昂贵的电话，本身也只有有车一族才买得起，装在车上，倒也方便。 林天河并不知道这些，他还颇为惊讶！摩托罗拉在十来年前，就造出三四公斤的移动电话了。为什么诺基亚到现在，才发布一款笨重无比的车载电话？就这，还能引起消费者的兴趣？ 想了想，林天河就明白了！所谓车载电话，接电话时，只需要把电话听筒凑到耳朵旁就行。而摩托的大砖头，却是需要整个贴在耳朵旁！ 所以，即使诺基亚的车载电话整体看起来更笨重，却更适合当下的情况！就像游戏机一样，干脆把主机和手柄分开！主机有多大，其实并不太重要。 也不知道，他们三人商量策划出什么方案了没有。林天河放心不下，决定回去看看！回到自家展台，发现已经不复之前的冷清！每台游戏机前面，都围着人。 第121章 展会趣事 林天河想上前问问怎么回事，却发现几人都忙着，他干脆继续闲逛。 逛着逛着，就来到ibm的展台。ibm的展台，就像一间巨大的仓库。有比文件柜还大的大型机，也有办公桌那么大的中型机。 ibm的展台旁边，有一个不小的会场，听声音是在做ibm的新品发布。林天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静静的坐在后排。 主持人热情洋溢介绍的，正是ibm的第二代pc，型号5160。一台14寸的显示器朝着观众，放置在横卧的主机之上。跟第一代相比，机箱厚了很多。 主持人讲完，有人举手提问。主持人递来话筒，这人问道：“这款电脑，是否可以运行图形界面的系统？” 主持人收走话筒，义正言辞的回答道：“我们这款电脑，定位是办公用品市场！在我们看来，操作电脑是专业人士的必备技能！” 主持人讲完，那人举手还想提问，主持人却把话筒递给另外一人。那人问道：“请问贵公司对这款产品，有多少台销量预期？能否超过ibm的第一代pc？” 林天河暗骂，这提问的人明显是个托呀！现在，ibm的竞争对手，不是自家电脑吗？拿第一代比较，赢了输了都不丢人！果然，这人刚问完，会场顿时嘈杂起来了。 主持人不为所动，面带笑容的回答道：“这款电脑，是我们最新设计的，功能更加强大！我们有信心，创造新的辉煌！至于销量嘛，现在还不好估计，不过定会远超第一代pc！” 林天河听了这话，却是偷着乐。ibm越乐观，就会备越多的库存。自家产品卷土重来，看看ibm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主持人回答完两个问题，便不再接受提问。走上台说道：“我们有请微软的比尔盖茨先生，给大家介绍全新的ms-dos2.0操作系统！” 现在的比尔盖茨，也倒霉的。原本大获成功的ibm pc折戟沉沙，如火如荼的ibm兼容机也没有出现，导致如今的微软操作系统，仍然默默无闻。 林天河都觉得有些对不起比尔盖茨了。因为在这个世界，比尔盖茨想成为世界首富，怕是要付出n倍的努力了！ 比尔盖茨通过幻灯机，幽默风趣的介绍dos的各种操作。但下面的观众，对各种操作命令，明显提不起兴趣，各自交头接耳。 林天河前面的两人，也在议论此事。其中一个人说道：“跟阳光电脑的操作系统比起来，这操作系统，就像拿着长矛的古代人！” 另一个人也说道：“是呀！即使是公司使用，也需要额外培训成本！” 听了这话，林天河心里像是喝了蜜，不知道有多开心！自豪的想：“我来过，虽然战略性撤退，却给此地留下了永恒的回忆！” 林天河悄然退场，带走了一张宣传页。仔细一看，却悚然而惊。 ibm这次倒是下了不小的本钱，cpu使用最好的8086的处理器，主频达到10mhz。配备了5.25寸的硬盘驱动器，容量5m。价格却跟第一代相同，依然是1595美金。这两项配置，跟自家电脑已经相差不远了！ 虽然内存有些寒碜，最高配置只有640kb，但林天河仍有些坐不住了！ 按照原本的历史，intel会在今年发布286处理器，只比自家的cpu略差。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到目前为止，intel仍未发布这款产品。看来，回去后必须要求芯片研发部门，抓紧研发了！ 看看时间，已经11点多了，林天河慢慢走回自家展台。参展的人，散去了不少，玩游戏的也只有三四个小朋友了！ 林天河问道：“你们策划了什么活动吗？我看之前人数不少呢！” 梁炎华诡秘的一笑，说道：“让美琪告诉你！” 原来，林天河走后，三人也坐不住了。商量后，三人决定主动出击。看哪里人多，就让员工去哪里发宣传单。 卑鄙的何美琪，更是跑到雅达利的展台那边宣传。说看到有家展商，发布了更好玩的游戏机，到了就可以玩！何美琪这招够损的，没被人抓住丢出来，也算幸运的！ 还别说，宣传效果还不错。这一拉，倒是拉来了不少人。人都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认为人多的地方有好东西！一来二去，这边的人就越聚越多。 林天河问道：“成果怎么样？” 何美琪眉开眼笑，洋洋得意道：“谈了一个阿根廷、一个巴西、两个墨西哥的经销商。还卖出去50多台游戏机！” 林天河有些鄙夷的说道：“看把你乐的！这几个国家都比较穷吧，能订多少货？” 何美琪惊讶的说道：“怎么会呢？巴西和阿根廷，现在很富裕呀！两家客户，每家订购了10万台呢！” 林天河问道：“有没有付定金呀？不会只是草签了协议吧？没收到定金可不算！” 何美琪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林天河说道：“怎么可能？人家要去考察的，工厂考察完，才能付定金！你懂不懂呀，不懂别瞎指挥！” 林天河被怼的哑口无言，丢脸呀！想想也是，自己游戏机，并不是什么知名品牌。合作伙伴不知道自家的实力，去参观考察，是应有之义。 王雪虹在这几个国家恰好没有渠道，把这几个客户搞定，电脑说不定也能卖不少！林天河乐观的想。他又问道：“下午不用去拉客户了吧！” 何美琪说道：“那要看情况，希望不用了吧！我是不敢再去雅达利那边拉客户了，那边工作人员都认识我了！” 林天河哈哈大笑！ 何美琪有些不满，促狭的说道：“林总，要不下午你去拉吧，你年龄小，他们也不认识你，干这事正好！” 林天河听了这话，连连摆手道：“可别，我可不去！” 要说这事，不违道德不违法，但很多人就做不出来，比如林天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愿意走出自己的心理舒适区。 但林天河一想，自己表现得太怂了，板着脸训斥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使唤老板了？” 梁炎华也笑道：“这事，让我干我也干不出来！太跌份了！” 林天河道：“我先撤了，下午好好干！晚上我给你们摆庆功宴！” 第122章 ibm的困境 林天河离开展会，还对ibm的电脑念念不忘。既怕它销量太好，在自家电脑重新上市时，客户的钱包已经被掏空。又怕它销量太差，导致ibm直接削减产量，让自己一拳打空！ 其实，比林天河还担忧的，是ibm的总裁约翰 ·欧宝。已经到了晚上8点多，欧宝还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一直在等市场部统计的销售数据。 市场部主管约翰·钱伯斯，看着手中的报告，头皮有些发麻。这个数字，是下属核算了好几遍的，确保没有差错。他低着头，硬着头皮走进了总裁的办公室。 欧宝看到低着头的钱伯斯，心里一凉，还是伸手接过了报告。 打开文件夹，报告只有一页。但这仅有一页的报告，仿佛有千斤重，竟令欧宝的手有些颤抖！报告上的今日的销售数据，赫然是1523台！预估的年销量， 是60万台！ 欧宝双腿有些发软，眼前一黑，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真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这款电脑的盈亏平衡，至少需要50万台的销量。欧宝力排众议，制定了100万的生产和采购计划！但首日的销量，给了他迎头一击。 总的广告预算是3000万美金，已经花出去1500万。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上市第一天，销售数据竟如此惨淡！接下来，销售状况会好起来吗？后面广告潮退去，销量会不会直线下落？ 照这样下去，不用一年，他就会被董事会炒鱿鱼！欧宝定了定神，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有没有分析，销量低的原因是什么？” 其实，市场部分析后认为，图形界面，才是未来。命令行界面，已经不符合消费者的需求了！但这话，他敢跟总裁讲吗？钱伯斯仔细思索着措辞。 欧宝却不耐烦的说道：“不要有什么顾虑，照实说！” 钱伯斯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报告，以及对市场的分析，消费者更喜欢图形界面的系统！即使是企业用户，也更倾向于购买图形界面的电脑。” 欧宝的心思终于动摇了！他不明白，图形界面的电脑，有什么意义，只是看起来花里胡哨的。但销售数据，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想了想，问道：“听说微软开发出了图形界面？” 钱伯斯跟比尔盖茨了解过图形界面的情况，但微软图形界面运行，至少需要2m的内存！自家公司的电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内存提升到640kb. 钱伯斯沮丧的说道：“是的，但是我们的电脑内存不足，无法运行图形界面。” 说到底，还是硬件，硬件不足以支持！即使微软开发出图形界面，也毫无意义。ibm在这方面做了很多工作，却毫无进展。甚至，他们向阳光电脑的芯片公司，派了多名商业间谍，却还是搞不懂该公司的内存生产工艺。 后来，他们把主意打到了晶圆厂。但派往晶圆厂的间谍，无一例外，连进入工厂工作的机会都没有。 林天河公司的芯片技术，都是老头作弊搞出来的，晶圆设计公司还一款产品都没有呢！派进去商业间谍，也屁用没有。 至于向晶圆厂派遣商业间谍？大陆的晶圆厂根本不招老外工作！华夏当前的留学生，都是政审过的公派留学生，压根没有自由找工作的机会。 况且，晶圆厂招收的人员，都是有介绍信的！随便找个人，就想混进去，怎么可能！把晶圆厂建在深城，无意间起到了反谍的作用！ 这还真不是钱伯斯无能，而是对方开挂。 欧宝是个喜欢博采众长的人，即使他已有主张，还是喜欢问问下属的想法。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主张一表露，下属基本只剩附和！ 欧宝沉思良久，问道：“市场部有什么应对的策略？” 钱伯斯咬咬牙说道：“我们的想法是这样的，既然我们的电脑无法运行图形界面，那就让对手彻底消失！”这种办法，颇有得不到你的心，就毁了你的人的狠辣。 欧宝点点头，赞许的说道：“跟几家电子化学品公司沟通下，设法掐断阳光电脑的所有电子化学品供应！对了，准备好专利材料，起诉希捷！” 经过了几个月，欧宝已经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彻底切断供应！他又不是总统，可以签署出口禁令。采用这种办法，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些电子化学品公司，是那么好说话的？ibm不拿出各种交换条件，人家会答应？况且，对方有的是办法，绕开自己设置的障碍，比如找贸易公司订货。而电子化学品公司，也很乐意配合对方钻漏洞。 如果之前掐断氦气供应有效，对方公司早就断货了！哪能像现在这样，每个月卖一两万台电脑！ 只有希捷！先拖住希捷的手脚，再包下它的产能，甚至收购希捷！只要搞定希捷，就可以彻底切断硬盘供应！没了硬盘，美国市场上的阳光电脑，才能彻底消失！ 至于对手在港城使用的闪存，欧宝觉得，要么良品率太低，要么产能不足，不足为虑！港城的市场，就留给他们好了！ 次日是周六，林天河带着两个保镖，逛了芝加哥的两家阳光电子专营店。两家店看起来，生意都很差。顾客不多，而且都是成年人。 见此情景，林天河隐隐有些担忧。偌大的芝加哥，只有区区两家店销售！游戏机这种低价产品，购买的人，竟然需要穿越大半个城市！这种渠道配置，会极大的影响游戏机的销量。 王雪虹接到林天河的电话，却是一阵苦涩。她开发的1000多家专营店，每月只有不到2万台电脑的配额！平均每家店分不到20台，首日即被抢光，其他时间无货可卖！ 如果把游戏机铺进大街小巷，专营店的老板，能不跟她闹腾？ 跟林天河做了解释，林天河却说道：“游戏机和电脑，本就不是一家公司。你指望游戏机救场，对游戏机太不公平了。游戏机的销量，你必须先把做上去才行！” 王雪虹不满的说道：“那专营店怎么办？公司批复的专营店计划，一直没货卖，对专营店是毁灭性打击！” 林天河这盘棋，刚下到一半，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呢！但专营店计划是他亲自批复的，他还计划把专营店，做成后世的旗舰店兼售后服务中心呢！专营店出了状况，对品牌的形象，也是不小的打击。 第123章 嫌隙 自家电脑，再等几个月上市，才是最好的时机。最近可以上市的，只有工作站电脑了！ 如果把王雪虹比喻成前线将帅，那产品就是王雪虹的武器了！自己虽然兵马钱粮供应不缺，但没有武器，确实够为难她的。 沉默良久，林天河说道：“明天一早，我过去找你，跟你谈谈这个事情！” 林天河认为，无论如何，王雪虹也是手下大将，她应该知道公司的经营策略。经过这么长时间，王雪虹怕是也有所察觉了！再不说告诉她，等她最终发现，怕要离心离德了。 次日一早，林天河便搭乘最早的航班到达旧金山，王雪虹已经亲自在机场等候。 去往公司的路上，王雪虹大致介绍了游戏机的销售情况。在全球的市场中，美国销量最好，卖出了5000多台。日本次之，卖出了将近4000台。全球市场市场，包括港城，一共卖出去1.5万台。 王雪虹对这个成绩颇为满意，一路上都在为专营店说好话。言外之意，就是希望把游戏机交给专营店专营！ 但这个销售成绩，林天河却很不满意。在他看来，如果渠道铺开，经过周五周六两天，最少卖出去几万台！ 林天河说道：“游戏机公司，我只是以个人名义参股。虽然是第一大股东，却不能为了照顾自家生意，阻碍其他股东赚钱！” 到了公司，员工也都没有休息。林天河感觉有些稀奇，现在的美国佬，这么好说话？ 王雪虹推门，把林天河请进办公室，解释道：“美国人可不像西欧人。只要有钱赚，美国人是不会介意加班的！” 林天河前世压根没出过国门，对此毫不知情。除了苏联，美国是现在唯一的霸主。美国人却还能保持这样的进取心，他不由得暗暗佩服。 说起来，美国人和华夏人，还真有些相似！想着想着，林天河就笑了。 王雪虹问道：“林总，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笑笑？” 林天河说道：“我在想，华夏人和美国人，真的有好多共同点！” 王雪虹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她好奇问道：“共同点？大陆我还没去过，但是湾省人、港城人见过不少。两者的共同点，恕我眼拙！” 林天河笑道：“当然有了！首先，就是务实、勤劳！你在湾岛长大，这一点应该也能感受到吧？” 王雪虹点点头，对于这一点她倒是赞同。欧洲不少人，明明穷的叮当响，你想让他加班，就像要了他的命！大陆的情况他不了解，但是对于湾岛人来说，只要付加班费，不会介意加班。 林天河又接着说道：“其次是包容！” 王雪虹却有些不屑，说道：“美国居然有包容这玩意？对黑人的歧视先不说，对华人的歧视，简直无处不在！” 林天河说道：“你这么说也没错！白人歧视黑人，不管白人还是黑人，都歧视华人！但他们共同生活在这个国家，环境要求他们必须包容！” 王雪虹想了想，觉得有些牵强，又好像能说得通！国家这么大，族群很复杂。就像黑人和华人，赶又赶不走，又不能消灭掉！他们只能从抵制、到漠视，最后只能包容了！ 说起来，还是美国和华夏，有差不多的国土面积，同样的人口众多，同样的民族复杂。但这种说法，对很多小国来说不太公平。人家是民族国家，不需要学会包容。 林天河又说到：“第三，就是骨子里的高傲！” 王雪虹惊叫道：“高傲？” 她感觉林天河在说胡话了！美国人高傲，确实不假！但华夏人有高傲的吗？不管是湾省人，还是港城人，或者是大陆人，到了美国，一样的畏畏缩缩。 林天河说道：“我说的这些，需要你仔细的观察。比如他们私下聚会，跟朋友相处。那种闲适、肆意，是很多族群不具备的！” 这些她倒是没有仔细观察过，这应该是社会学家研究的东西。 林天河又笑着说道：“他们还有一个很容易观察的共同点，都喜欢大的东西！” 如果拿日本、欧洲和美国对比，她能察觉这一点。比如欧洲和日本的房子、汽车、床，等等，都不像美国人一样，追求大！但华夏人，也有这个喜好吗？她深表怀疑。 秘书送上咖啡后，关门离开。林天河严肃的说道：“我今天过来找你，是给你解释一件事！” 王雪虹问道：“是电脑重新上市的计划吧！公司是怎么计划的？” 林天河思考着措辞，解释道：“是，但不全是！其实，在美国这边的氦气供应中断后，我们先是忙着供应商的问题。但听说ibm推出了新电脑，我和倪总，便想出了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的计划！” 王雪虹觉得蛮新奇的！兵法都用上了，问道：“引蛇出洞？”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这个计划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让ibm误以为我们生产中断，不再采取新的行动。这样，我们就有时间，储备其他的电子化学品。第二，就是想让ibm扩大产能，我们的电脑再上市，给他们沉重一击！” 王雪虹听得目瞪口呆，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的事情吗？ 不管是公司购买电脑，还是个人购买电脑，都是有预算的！如果客户已经购买了ibm的电脑，等自家电脑上市，他们会有新的预算，替换掉刚买的电脑吗？ 她问道：“这么说，芯片生产并没有中断？你们减少供货，就是为了让ibm产生误判？” 林天河何尝不知道，这招带来的损失？单单从销售的角度来说，确实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但是，自己公司亏掉的，相当于股票中的浮盈！ibm只是赚了浮盈，却要亏掉本钱。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王雪虹慢慢从惊诧中恢复，却慢慢变得脸色铁青。冷冷的问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们信任吗？” 林天河感觉好坏事，忙解释道：“这事，是我和倪总考虑不周！当时没告诉你，只是想着保密。” 王雪虹的语气还是冷冷的，道：“你们知道，我这几个月的压力有多大吗？各地经销商催货，下属闹辞职，还要想办法开拓新的渠道！没想到，我只是个提线木偶！” 林天河暗叫坏了，王雪虹与公司，怕是嫌隙已生。他只能口中不停地道歉。 第124章 危机今又是 这个事情，确实是他考虑不周。按说，倪总虽是第一次当总经理，走上社会却很久了，为人处世的道理，应该比自己懂得多，却也不提醒自己！ 王雪虹神色稍霁，叹息着说道：“你们要是早告诉我，何至于此呀！” 林天河一愣，这么说，这个计划有漏洞？忙问道：“计划有什么问题吗？” 王雪虹说道：“问题很大！想让ibm产生误判，首先应该裁员，其次是减少电脑供应。而且，开发电子产品专营店，应该暗中进行，暂不公开。像现在这样，店都开出来了，ibm会相信我们彻底断供了吗？我预料，ibm会对公司进行新一轮制裁！” 新一轮制裁？林天河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些期待。ibm还能出什么招？ 他觉得，光刻机等晶圆厂设备、光刻胶等电子化学品、电子特气等，芯片相关的产业，自己已经全部布局。整个产业链，称得上铁索横江，固若金汤了！ 林天河说道：“我们开发了一种新的电脑，主要用于机械制图领域，我叫它工作站电脑！对于这种电脑的上市，你有什么建议？” 对林天河，王雪虹别的不佩服，就佩服林天河的折腾能力。敢想敢干，还能干的成！ 她问道：“也就是说，工作站，主要针对机械制造领域的企业用户？你这是对准了ibm的中型机市场？” 林天河连忙摆手，说道：“别，我可无意与ibm为敌！他们不是也没有这方面的业务吗？” 王雪虹点点头道：“这电脑，现在最好先别上市！要么不动，要动就雷霆万钧，不给对手喘息之机！” 林天河问道：“我原来想着，先把工作站电脑上市，帮你松松压力！” 王雪虹说道：“我现在知道情况了，就有办法应对！既然要打这一仗，就必须一次把ibm打疼了，让他别随便伸手！另外，我们最好能把手伸进ibm的其他领域，让他们自顾不暇！” 林天河不由得暗想，这女的够狠！惹什么人，也别惹女人！ 老是等着对方来打自己，确实太被动了！能把火烧到ibm的大本营，那就有乐子看了！ ibm的主营业务，是企业信息化服务。生产销售包括大型机、中型机、存储器等硬件产品，也会针对企业，开发数据库等信息管理系统。自家公司努努力，也不是不可以向ibm的纵深挺进！ 林天河想了想道：“如果我们也卖超级计算机，你觉得有市场吗？” 王雪虹惊奇的问道：“公司有这方面的研究吗？” 林天河道：“华夏有超级计算机的研究，不过能不能拿到技术授权，现在还不好说！” 超级计算机面世，也是华夏的高精尖科技了，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王雪虹解释道：“大型机的主要客户是政府部门、研究机构、高校、银行和其他大型企业，他们都很注重安全性、稳定性。没有经过验证的产品，这些客户接受起来难度不小！当然，大型机的利润，也是很丰厚。” 这就相当于企业招聘，要有一定的工作经验。而自家的电脑，还是职场小白。要练手只能在国内练，国外又不承认你的经验。 他不自觉的打起了退堂鼓，说道：“那算了吧！” 王雪虹说道：“不用太着急，我们从中型机开始，不断开拓新领域的客户。以后再卖大型机，就不难了！” 有句话说的好，要让听得见炮火的士兵做决定。林天河甚至觉得，应该成立一家商用电脑公司。这家公司，专门针对企业用户，工作站也划给这家公司。而王雪虹，就是最合适的总裁人选。 但这事，他也只能先想想，销售公司还离不开王雪虹。 梁炎华、黄梓欣和何美琪参加的展会，下午结束，明天就能一起回港城。事情谈完，林天河就在旧金山等着。 早上起床，林天河到酒店餐厅用餐，照例拿了一份报纸，边吃边看。翻到商业版，林天河愣住了。商业版的大大的标题《ibm又起专利战，希捷被起诉导致停产！》 王雪虹真是神了，她预料到ibm会进行新一轮制裁，没想到这么快应验了！他还觉得自己已经无懈可击了呢，打脸竟来的如此之快！ 林天河饭也不吃了，丢下报纸，就往房间里跑。还没开门，林天河就听见房间的电话铃声。 林天河接起电话，是王雪虹打来的。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果然，林天河接起电话，就听王雪问道：“林总，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 林天河郁闷的说道：“刚看到，还真让你说着了！先不跟你说了，我给倪总打个电话！” 林天河把电话打到倪广南的办公室，无人接听。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现在应该是港城的下班时间，又把电话打到家里，这才找到了人。 林天河把自己看到的新闻，跟倪总讲了讲。倪广南诧异的说道：“还真被你料中了！对手果然这样出手了！” 倪广南的恭维毫无意义，林天河问道：“现在有多少硬盘库存？” 倪总说道：“现在只有20万片的库存了！生产起来，用不了2个月，就没有了！” 这个数字，在林天河的预料之内。3月份之前购买的硬盘，基本都是到货就用光了。3月份到6月份，电脑产量下降，这才积累起一些库存。 现在咋办？难道真的像港城和内地市场一样，使用闪存？ 闪存芯片的产能，他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心。等新的晶圆厂建成，闪存的生产，完全不会有压力。 另一个，就是技术泄露的问题了！大规模的使用闪存，会不会导致闪存的技术泄露？ 如果过早的使闪存技术成熟，会不会产生蝴蝶效应，让自己失去重生者的优势？别的不说，闪存大规模的使用，vcd这种东西，怕是不会出现了！ 况且，机械硬盘能够统治80年代，一直到2010年前的电脑存储，不是没有原因的。 首先是，技术上的进步，使得机械硬盘的容量不断提升，并且价格不断降低。 其次，机械硬盘读写次数不受限制，不像闪存。 最后，机械硬盘的数据，不容易丢失。即使放个几十上百年，数据还能能读取，而闪存则不行。 当然，机械硬盘在民用电脑市场，逐渐被取代，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巨大的噪声、缓慢地读写速度、更大的耗电量，相比起闪存，都是很大的劣势。 第125章 返港 说起来，现在才1982年，距离2024年，还有40多年的时间。即使到2024年，还有不少家用电脑，配备了机械硬盘。 况且，即使机械硬盘在家用电脑领域彻底失去市场，在某些特殊领域，还有广泛的用途，特别是在数据备份领域。 林天河对机械硬盘的了解，基本都浮于表面。研发和制造，难度究竟有多大，他一无所知。况且，老头对此应该也不懂，他想商量都找不到人。 想了想，林天河还是决定找王雪虹商量下。一方面，需要王雪虹帮忙打探一下消息，看看研发制造难度。另一方面，想看看她有没有好的建议。 王雪虹来到酒店后，林天河向她询问了机械硬盘行业的发展状况。 王雪虹说道：“我之前了解过机械硬盘。严格说起来，机械硬盘并不算太难的科技！美国现在有80多家公司，从事机械硬盘行业！不过，这些公司的产品，规格有大有小，存储容量也各不相同！” 林天河闻言一愣，难道自己是被后世的经验圈住了？后世的机械硬盘，只有几家巨头生产，现在怎么有这么多家公司？ 不过仔细想想，他就明白了。就像后世的共享单车，刚出现时，共享单车不下几十种。经过一两年惨烈的厮杀，存活下来的，只有区区几家。 接着，王雪虹又给他科普了美国的机械硬盘发展史。 机械硬盘，最初主要用于大型机。像ibm、王安电脑等公司，都可以生产。 在计算机小型化浪潮中，一些研究人员纷纷辞职，创办硬盘公司。比如希捷、西部数据、rodime、randon、昆腾等。还有不少初创公司，也看到了这个领域的前景，纷纷入场。 林天河忽然想了起来，三星、日立、东芝、富士通，好像都生产过机械硬盘。 他问道：“按你这么说，我们自己研发制造机械硬盘，也不会很难了？” 王雪虹笑道：“当然不难了，只要有人才！不过，我们从头研发，太慢了！等研发出产品，建设工厂，最少需要一两年！我的想法是，在美国收购一家初创型公司！” 公司拓展新的业务版图，除了自己从零开始研发制造，并购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初创型公司有人才，有基础，但缺钱。所以，收购初创型公司，不需要花多少钱，却能够节省不少时间！ 林天河却想，收购公司是需要眼光的。而自己，恰恰缺乏这份眼光。 如果能从自己或者老头的脑海中，找到一两个熟悉的公司，那就绝不会错！能够存活到2000年以后的公司，在一段时间内，肯定是霸主级别。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那你辛苦你，就收集一下初创公司的资料，我回去跟李叔商量一下！” 林天河到达机场时，梁炎华三人已经在候机厅等着了。三人看起来心情不错，有说有笑。 林天河问道：“看你们的表情，这次展会收获不小呀？” 何美琪笑着说道：“那当然了！周六周日两天，我们又接待了10多家经销商，意向订单超过100万台！” 林天河惊喜道：“那太好了！我已经跟王雪虹沟通了，下一步，就将游戏机铺进电器商城、玩具城、电脑城等地方！到年底，怕是能卖几百万台！” 梁炎华说道：“天河辛苦了！这里面，你的功劳最大！” 林天河摆摆手，推辞道：“我只是动动嘴，你们是跑断腿！你们三位，都辛苦了！” 何美琪说道：“如果今年卖个300万台，明年我们是不是能上市了？” 梁炎华三人都期待的看着林天河，林天河笑道：“要上市，我当然同意了！我还没去交易所敲过钟呢！” 何美琪问道：“你准备到美国上市吗？港城可没有敲钟仪式！” 林天河还真不知道这情况。他以为公司上市，都有敲钟仪式呢！忙问道：“港城的股票上市，有什么仪式？” 何美琪讥笑道：“你也是老股民了，这都不知道！港城股票上市，都是敲锣啦！” 林天河不以为意，笑道：“到时候敲锣，你帮我录下来！把我以后敲的锣声剪出来，可以做迎亲伴奏了！” 林天河下了飞机刚到家，就接到倪广南的电话。工作站电脑的样机，已经生产出来了，邀请他过去看看。他本想倒倒时差，休息休息，眼看是不成了。心下暗叹，自己还真是劳碌命。 赶到倪广南的办公室外，发现倪广南和陈文奇都在。另有三四个人，对着显示器指指点点。靠墙摆着一个箱子，很像后世的铁皮文件柜，比林天河的个子还高。这应该就是工作站电脑的主机了！ 倪广南看到林天河，招手叫道：“林总，快来看看！这台机器，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林天河走了过来，倪广南说道：“你们先起来，让林总试试！” 林天河哪会cad呀？他又不是学机械的！他对cad的了解，仅限于画简单的几何图形。他忙摆手谢绝道：“我先看看！cad软件做出来了？” 一个穿的邋里邋遢的胖子转过头，他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说道：“已经做出来了！” 倪总介绍道：“这是邵兵，cad软件开发，他是负责人！” 林天河说道：“你来操作下，我看看！” 邵兵倒是不怯场，坐下开始画图。先画了一些简单的几何图形，林天河不耐烦的说道：“这些图形太简单了，画一些复杂的！”邵兵又画了一个螺丝、螺目之类的。 林天河有些失望，看着倪广南问道：“不能画更复杂的吗？你们有没有测试过，多复杂的零件，会导致电脑卡顿？多复杂的零件，会导致电脑死机？” 倪广南有些懵，他没考虑过这些东西。说道：“没测试过呀！还需要测试这些吗？” 林天河说道：“这种机器，每台要卖几万、甚至十几万美金。人家买回去，三天两头出故障，不影响人家的生产吗？” 第126章 马不停蹄 倪广南有些尴尬。他只管东西做出来，做的怎么样，却全不知道。 林天河看邵兵笨拙的点击菜单，选择图形，说道：“这画图的方式太复杂了！基础图形，都应该设置好快捷键。如果每一个图形，都只能用鼠标点，那不是脑袋秀逗了吗？另一只手是摆设吗？” 邵兵有些恼怒，这小孩讲话也太不客气了！年纪不大，讲话倒是挺冲！对倪总讲话，也毫不客气！ 他争辩道：“图形界面，不就是为了操作简单吗？设置快捷键，不需要记忆吗？那不跟命令行差不多了吗？多此一举！” 倪广南训斥道：“你按林总说的做！” 林天河解释道：“图形界面，是让人好入门！但cad软件是用于生产的，不是用来画圈圈点点的！这会成为一项技能，是需要学习的！” 邵兵看倪总赞同，对方说的又有些道理，扭扭捏捏的道：“好吧，我试试！” 林天河又说道：“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机械标准！你们针对不同国家的标准，把标准件先做出来！像不同型号的螺纹、螺母，可以直接从图库中选，不用每次都让客户自己画！” 邵兵这次眼睛一亮，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林天河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们要站在机械工厂的角度考虑，不断的改进产品！让客户用的放心、省心，那你们就成功了！” 倪广南总结道：“刚才林总讲的，你们要牢牢记住，下去后马上改进！” 几人离开后，三人在倪广南办公室的茶几边坐定，陈文奇问道：“这次游戏机上市，销量怎么样？” 林天河笑道：“还不错！到年底，估计能卖300万台！” 倪广南和陈文奇齐声惊呼！这个数量，可比他们卖了一年的电脑数量还多！虽说游戏机简单，但是cpu、图形显卡、存储几大件一个不少，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台微型电脑了！ 陈文奇问道：“等我们的晶圆厂建好，他们的晶圆订单能交给我们吗？” 林天河说道：“你先别着急！他们现在的cpu，用的是6502型号。图形显卡，用的也是美国的低端货。我已经跟梁炎华交代过，如果对方愿意转让技术，我们就把技术买过来，自己生产！这一代游戏机，暂时不用我们自己设计的芯片了！” 陈文奇失望的说道：“那好吧！” 他领导的芯片设计公司，已经成立一年了，只出了一款显卡产品。而这款芯片，除了工作站电脑，就没有别的用途了。 林天河安慰道：“我们把技术买过来，你要好好吸收别人的设计。好的技术理念，就用到自家产品的设计中！以后不光是游戏机，电脑也可能配备显卡！” 倪广南问道：“我们的工作站电脑，什么时候开始生产上市？” 林天河说道：“我跟王雪虹商量过，这个不着急！你先生产几百台，港城以及国内的理工科高校、机械类研究所，每家送一台！让他们边试用，边提意见！” 倪广南有些接受不了，这样既耽误了时间，又花费不菲。几百台，就是上千万美金呀！ 他不满的说道：“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我们卖出去100来万台的电脑，也没见这么复杂！这要弄到猴年马月去？” 林天河解释道：“个人电脑，出点问题也没太大关系！而工作站、大型机却不同！如果客户的工作人员，设计了一个产品。辛苦画了一天的图，突然死机重启，你说客户会是什么表情？” 倪广南有些明白了！工作站电脑，或者说中型机、大型机，对稳定性的要求极高，最好永远不出纰漏。 林天河又说道：“对了，挑选几家大型的机械企业，也送一台试用！对于试用的，如果提不出来问题，3个月后，我们就把产品拉回来！” 陈文奇笑道：“你这做法好！既能找出产品的问题，又能对产品做宣传！以后他们想再添置这类设备，首先想到的是我们！” 说完，陈文奇又问道：“是不是在美国的高校、研究所，也送一些？” 林天河陷入了沉思。如果想取得好的试用效果、宣传效果，确实应该在美国那边也送几百台。 但他总有些不放心，怕创意被别人抄走了。这种产品只是个创意问题，门槛并不高，技术难度也不大！但是，在港城送了，竞争对手能毫无察觉吗？ 林天河看着倪广南，想听听他的意见。倪广南说道：“我觉得还是不要送！美国的技术实力太强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有公司仿制出来了！” 陈文奇说道：“在港城送，美国那边一样知道呀！你把别人都当瞎子了？”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要不，港城这边就先别送了，我们就在内地送！内地相对封闭，出国的机会少，到华夏的外国人也少！想传到美国去，没那么容易！” 陈文奇说道：“那好吧！你这么注重保密，公司内部，是不是也应该保密？” 林天河闻言一愣，他并不是不知道保密，却没太关注。陈文奇的话，给他提了个醒。前世的商业间谍可不少，自家辛辛苦苦搞研发，却被别人窃取了成果的事情可不少！ 林天河问道：“工作站的研发，知情范围有多大？” 倪广南说道：“这可不少！你之前没提，我也就没太注重保密。cad研究部门，基本都知道！” 陈文奇说道：“关于工作站，现在保密方面的问题应该不大。只要对手看不到全貌，也只能知道只鳞片爪。主要是内地的高校、研究所、企业，别让老外参观、操作，就没有太大问题！” 倪广南说道：“那送电脑的时候，要求签署保密协议！不用太久，有个1年就行了！” 林天河点点头，说道：“陈总，你那边，才是最需要保密的！你自己制定个保密条例，什么级别的人，知道多少信息，都要做出严格的管理！可别把核心机密给漏了！” 陈总点点头，说道：“研发内容的隔离，我之前已经在做了。回头我再研究研究，争取做的细致些！” 第127章 尴尬的三周年 林天河忽然想到，工作站已经做出来了，那超级计算机应该也差不多了。一问陈文奇，果然如此。他们设计的eda软件，已经开始在超级计算机上测试了！ 林天河问道：“留给我们的时间，怕是不多了！cpu芯片的设计，速度要加快！” 根据老头所说，intel会在今年发布286cpu，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还没发布。但林天河感觉，即使下半年不发布，最迟明年上半年也会发布。这样的话，自己的电脑硬件优势就没有了！ 陈文奇说道：“我们现在人数不少了，工具也有了，但人员素质却参差不齐！新的cpu设计，怕是要明年年初，才有成果！” 这个时间倒也不算落后，到时候新的晶圆厂，应该也建好了，能投入生产。 林天河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你的计划走！” 林天河回到家，本来准备去深城找老头，商量商量机械硬盘的事情。随即又想到，还需要等王雪虹的调查结果，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正在这时，却接到了林妙音的电话。她称碰到贺蛇头了，老贺约他们晚上一起聚聚。 林天河有些奇怪，看了下日历，今天正是6月10日。他这才忽然想起来，三年前的今天，他和老头几人，逃港成功，在沙田下船。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年了，林天河忽然有些感慨。 逃港的几人中，仇义已经死于非命。王爱国不爱跟他们接触，听说在报社混的不错，具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林妙音的电脑店生意不错，应该赚了不少了钱。 林天河在去沙田的车上，忽然想到，老贺在这时候约她们聚聚，是什么目的呢？老贺带到港城的人，都有3年聚会的习惯吗？还是说，得到了什么消息，有意找自己呢？ 有钱的人，都是这样，总怕别人突然间的热情。 林妙音定的饭店，林天河到的时候，林妙音和老贺已经到了。 老贺看见林天河进来，忙站起来笑道：“小林变化好大呀！个子高了，皮肤也白，看起来像是哪家的少爷了！” 林天河也笑道：“老贺你的变化也挺大，在船上的时候，可不知道你说话这么好听呢！” 老贺笑道：“你小子，现在还记仇呢！” 林妙音招呼两人都坐下，问道：“李叔呢？怎么你一个人来了？” 林天河说道：“李叔人在深城，赶不回来！王爱国你联系了吗？” 林妙音说道：“联系了，说晚点到！” 人没到齐，老贺聊起了这3年的经历，不胜唏嘘。林天河他们那趟船，确实是他最后一次做蛇头。 那次以后，老贺就把船卖了，又拿出全部积蓄，参股到一家渔业公司，并做了船长。他在全球各地打鱼，一年到头，不一定能回一次港城。这次回来，刚好遇到林妙音，想起金盆洗手这次的经历，这才约起大家聚会。 看来，人家并不是图自己什么。林天河暗骂自己小人之心了。 聊着聊着，老贺就提起仇义来。老贺骂道：“仇义那个衰仔，我前两次回港城，都有人提起他！他也是活该！” 要说仇义，还真是活该。但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人已经死了，林天河能说什么呢？ 几人聊着聊着，王爱国就到了。王爱国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浓妆艳抹。 林天河觉得，如果吃饭的时候她笑起来，掉下来的粉，能把盘子装满。 王爱国颇有些洋洋自得，说道：“不好意思，今天采访麦理浩总督。你们是不知道，港督太热情了，采访时间一再延长，不知不觉就晚了！” 王爱国说完，下巴转了一圈，扫视了三人，像是在说：“怎么样，你们没接触过这么高档次的人吧！” 三人都不愿意接茬，林妙音说道：“这位是嫂子吗？你给介绍一下？” 原来，王爱国已经在去年结婚了，据他所说，他的太太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林天河却没感到英伦气息，只感觉土，并且土的掉渣。 两人坐下后，林妙音通知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原本认识的几人，加了一个陌生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王爱国接着刚才的话题道：“今天我们采访麦理浩总督，聊起正在进行的马岛之战。马岛你们知道吗？” 见林妙音和老贺都茫然不知，王爱国就开始科普起来。 说起马岛之战，林天河前世倒是了解过。马岛的全名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马岛位于阿根廷东边，距离不远，面积不小。阿根廷总统为了转移国内矛盾，派兵登岛，准备强行收回主权。 从二战结束到现在，大英帝国的荣光基本没有了。大英帝国为了这块最后的殖民地，拼尽了全力。空军千里奔袭，创造了战争史上的奇迹。 由于阿根廷的空军根本不够看，所以战争只持续了两三个月，以英军的胜利告终。但很可惜，这是大英帝国最后的辉煌了！ 战争发生和结束的时间，林天河都没印象。他有段时间没看报纸了，难道战争已经快结束了？ 据他所知，马岛之战结束后，英国首相铁娘子携大胜之威，到访华夏京城，想把港城问题也解决了。 没想到，华夏不是阿根廷。京城方面压根不理会英国马岛之战的胜利，坚决要求在97年收回港城的主权和治权。 铁娘子谈判完，出门下台阶，差点摔倒。这一摔，表明了港城的前途已定。 后世有人说，港城回归中，华夏的做法，有违国际法。严格说起来，确实如此，毕竟港岛是割让给英国的。 但这么说，却不太了解实际情况。港岛的面积，连80平方公里都不到，大部分都是山地！但九龙和新界，签订的条约是租借。 如果华夏收回了九龙和新界，港岛对于英国，已经毫无意义。 王爱国接着说道：“麦理浩总督称，英国人不会放弃港城！如果战争打赢了，英国将重启与华夏的谈判，最少会保留治权！” 英国人的打算是，把主权交给华夏，保留英国人的治权。就像农村的土地，土地所有权给你，但由我来耕种！可惜，他们的打算，注定要落空！ 王爱国说完，看林妙音和老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王爱国又卖弄起自己的学问，解释起主权和治权的问题。 这时候，王爱国的老婆插了一句嘴，说道：“华夏人怎么可能治理好港城？我觉得，还是交给英国人治理才好！” 王爱国赞同的点了点头。 林妙音对此无感，不管谁管理港城，不影响她的生活就行。但老贺却不愿意了，刚准备反驳，服务员端上一个菜，老贺只能把话憋了回去。 林天河却懒得反驳，又说服不了对方，何必浪费口舌呢！ 第128章 林妙音的打算 饭店上菜很快，第一个菜上来后，后续的菜也陆续端了上来。老贺每次想开口，都被憋了回去。林妙音怕起了争执，忙说道：“大家边吃边聊！” 因为王爱国来的比较晚，他老婆坐的最靠近门口。每个端上来的菜，都放在她最近的位置。她倒是不客气，每次上菜，她都先夹一筷子。 把菜夹进盘子，口中还喋喋不休道：“筷子用起来真不方便，要是有叉子就好了！” 王爱国忙解释道：“我们经常吃西餐，我太太用筷子不太习惯！” 林天河看他太太夹菜的样子，哪有半点不熟练？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同样的装腔作势。 老贺喜欢喝酒，叫了一瓶玉冰烧。两位女士不喝酒，王爱国说不喝白酒。他还称，喝的话也是喝红酒，偶尔喝喝白兰地或威士忌。老贺又看看林天河，说道：“你年龄小，就不给你喝了！” 只剩他一个人喝酒，有些尴尬。林天河坐在他旁边，把瓶子抢了过来，说道：“贺老板，你喝！我就给你倒酒吧！” 给老贺倒了一杯，林天河拿起酒瓶看了起来。玉冰烧产自佛山，是全国唯一的“豉香型”白酒。港城平头老百姓，经常喝的就是这种酒。 老贺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针对王爱国媳妇说的，英国人要继续治理香港的问题，展开了长篇大论。从港城的中文运动，说到67年的工人运动，最后又说到华人企业、华人官员。 林天河没想到，老贺的肚子里也是有货的，讲起来条理分明，有理有据。 老贺最后总结道：“你们凭什么说，咱们华夏人治理不好港城？英国人，没一个好东西！” 王爱国的媳妇气得满脸通红，王爱国站了起来，刚想反驳，老贺也蹭的站了起来。 他指着王爱国的鼻子骂道：“在船上，我就觉得你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名字叫爱国，爱的是英国主子！你给我滚！” 王爱国觉得，自己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实际上，他就是欺软怕硬。 林妙音也有些尴尬，说起来是老贺约她们，其实她才是请客的那个。王爱国和他媳妇起身，气冲冲的离开，林妙音跟着出了门。 包厢里只剩老贺和林天河两人，老贺还骂道：“狗日的，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骂完，老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等林妙音送完两人回来，老贺已经把一瓶酒喝的一滴不剩，靠着椅背呼呼大睡。 林妙音见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天河说道：“我不知道呀！王爱国走后，老贺一杯接一杯的喝，不让我给他倒酒了！他看起来心情不好，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林妙音想了想，眉头微皱，说道：“该不会是那事？” 林天河不知道西施蹙眉是什么样子，但林妙音眉头微皱的样子，让林天心生怜爱。但心动压不住他的好奇，忙问道：“老贺发生了什么事？我刚进来的时候，看他心情还不错呀！” 林妙音有些八卦，微笑着说道：“我听到些风言风语，老贺的老婆跟他离婚了，嫁给了别人，你知道嫁给谁了吗？” 林天河焦急的说道：“沙田这边，我又不认识几个人！我哪知道！别让我猜了，你直接说！” 林妙音却故意吊林天河的胃口，说道：“就是沙田你认识的人之一！” 林天河搜肠刮肚的想，之前仇义在沙田，可惜他已经挂了。除了他，还有谁？等等，还有个朱老板！难道是朱老板？他跟老贺不是挺熟的吗？问道：“你说的是开饭馆的朱老板？” “就是他！”林妙音道。林天河目瞪口呆，还有这种事情，有些狗血呀！ 林妙音解释道：“老贺这些年，先做蛇头，又去打鱼，常年都在海上漂着。他老婆耐不住寂寞，也可以理解吧！” 林天河看了看醉倒的老贺，觉得这家伙也挺悲催的。从那次下船的举动来看，他很爱老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喜欢漂在海上呢？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挺不错的呀！ 林妙音看着一桌没怎么动过的菜，说道：“咱们自己吃点吧，这也太浪费了！” 两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林妙音忽然说道：“我想开家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林天河一愣，问道：“电脑店不赚钱吗？” 林妙音说道：“赚钱，很赚钱呀！不过，港城的电脑市场，都是花蕊那边控制。我要是开分店，跟他抢市场，你也比较难做的吧！” 这倒是！自己帮林妙音开了一家店，但也限制了她的发展，她可是个要强的人！ 花蕊那边，只要没什么出格的举动，可以帮自己卖卖电脑，自己也不想动他。 虽说让保镖除掉他，也不是不能办到。但黑帮之所以是黑帮，重点在“帮”字。有上级，有下属，把他除掉，就相当于捅了个马蜂窝，需要时刻提防，自己不被蛰的一身包。 况且，一旦沾了人命，以后会不会成为自己的黑料？ 林天河问道：“你想好了吗？有什么好的项目吗？” 林妙音说道：“之前我跟你提过，有个姓阮的学生开发软件，你有印象没？” 林天河当然有印象，因为这事，他才想起让公司销售第三方软件。便问道：“你想开软件公司？” 林妙音迟疑道：“我对这个不懂，你帮我参谋参谋！能不能做？” 第三方软件，从整体上来说，很有前途。但对单个公司来说，并不一定有前途。开发不出好的产品，怎么赚钱呢？ 林天河却问了一个、林妙音始料未及的问题：“那个姓阮的学生，是不是男的呀？长得帅不帅？” 林妙音一愣，问道：“是男的呀，怎么了？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吗？” 林天河顿时觉得胃里泛酸水，灌了一大口水来掩饰，嘴上说道：“这个菜好辣！”林妙音一看，那道菜是山药片炒木耳，哪有一点辣椒。 林天河为了掩饰尴尬，赶紧转移话题，说道：“软件公司，首要的是眼光，做出受客户欢迎的软件！就像开服装厂，设计的服装没人喜欢，那就完蛋了！” 林妙音点点头，说道：“这个我大概知道！别的呢？” 林天河又说道：“再有，就看钱多不多！如果设计一款软件没人买，钱少的话，就直接倒闭了！钱多的话，就重新设计一款，直到找到客户喜欢的产品！” 林妙音说道：“这不就跟开服装厂一样吗？这个款式不行，就换个款式！” 林天河说道：“你说的对！服装，需要研究客户的审美、喜好。软件，就要研究客户的需求！发现用电脑的人，需要什么，才能开发出好的软件！” 第139章 新的对手 林天河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自己描述的是，好像是后世开发软件的情况。当下的软件开发，好像不需要这么麻烦吧？ 在这个年代，电脑的功能还很差。开发出来的软件，如果功能太复杂，根本运行不起来。 所以，一款软件通常只有几百、几千行代码，几万行代码的软件都很少见，距离软件工程的说法，还有较大差距。 也就是说，一款软件，一个人几天或者一个月内，绝对可以搞定，压根就不需要什么投资！ 那个姓阮的，明明可以自己搞定的事，为什么找林妙音参与呢？林妙音对软件完全不懂，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天河暗忖，这家伙绝对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暗暗有些后悔，自己太鲁莽了，怎么能把软件行业解释的这么通俗易懂呢？他打定主意，绝不能让这家伙得逞。 现在，必须打消林妙音的念头才行。他理了理思路，说道：“这个行业，现在还不能做！” 林妙音有些奇怪，林天河刚才的话，让她觉得软件行业不复杂，并且很有前途，怎么忽然又说不能做了呢？现在不能做，又是什么意思呢？ 林天河摆出了自己的理由，说到：“第一，现在的电脑用户还不够，开发出来的软件，用户很少！你想想，在港城你们一共卖出去多少电脑？” 林妙音心中合计了一下，说道：“港城卖出去1万多台了吧，这用户也不算少了！你们在全球不是卖出去快100万台了吗？每台电脑卖一套软件，每套软件赚1美金，就有100万美金了！” 林天河本想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没想到林妙音早就了解过数据。她是有备而来呀，不太好忽悠。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你之前做服装，全球有几十亿人口，你们工厂能不能卖出几亿件服装？” 林妙音觉得，两者还是有差别的，却又说不清具体差别在哪里。设计的衣服，会出现众口难调的情况，软件应该也有这种问题吧！她勉强的点了点头。 两者当然有差别！软件的主要成本，是一次性的。复制的再多，成本增加却很少。他就是欺负林妙音不懂。 林天河看林妙音头点的有些迟疑，也觉得这么说缺乏说服力。 看来，必须给自己的话，找到强有力的背书才行。 他想了想，补充道：“第二，根据国际软件协会的研究，软件行业要大发展，还需要互联网普及才行！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七八年！” 软件行业的腾飞，一方面是电脑功能越来越强大，另一方面是互联网的普及。但什么国际软件协会的研究，全是他杜撰的。 林妙音只有初中文化，这种行业前沿的东西，她压根不了解。互联网是什么，她也没听过。 林妙音觉得，林天河是真心帮自己的，没必要骗他。既然权威机构都这么说，那应该没错。 林天河又说道：“人呀，要赚自己认知内的钱！软件行业你又不懂，干嘛去凑这个热闹呢？要么你趁着现在有闲有钱，去学校读几年书，等你上了学，对软件行业了解了再做。要么，你换个创业方向！” 林天河的话，倒是让林妙音陷入了沉思。自己从事服装行业，那是迫不得已，糊口而已。但软件，自己是真的感兴趣。要不，去学校学几年？ 林天河回到家，突然接到了王雪虹的电话。原来苹果公司上市了一款新电脑，也是图形界面！王雪虹语气急促，显然是感受到极大的威胁。 在林天河的印象中，乔布斯参观了施乐的图形界面后，下决心开发一款图形界面的电脑。但林天河并不知道，这款电脑具体什么时间发布。 原本的历史上，apple公司于1983年1月份发布的lisa电脑，是世界上第一款图形界面电脑。它采用摩托罗拉处理器，内存1mb，并配备了鼠标。 这款电脑硬件很强大，并创造了多个第一，却有很多问题 首先，这款电脑售价高达9935美金，相当于2024年的2.1万美金。这远远超出了消费者的购买能力。 其次，这款电脑采用了图形界面，软件开发复杂，缺乏软件支持。 最后，由于乔布斯觉得电脑的散热器碍眼，抛弃了散热器，导致电脑散热也有很大问题。 最终，这款电脑销量惨淡。1986年，这款电脑终止销售，余货被埋在犹他州的垃圾堆填区。 这一世，阳光电脑已经于一年前上市，并用夸张销量，横扫全球。这一切，让乔布斯感到了深深地威胁，他不断催促工程师加快研发进程。 同时，由于阳光电脑的图形界面已经很完善，让apple公司有了参照物。apple公司不用抄袭，却像看到了清晰的蓝图，操作系统设计顺利了很多。 当下阳光电脑的产量不足，让乔布斯看到了机会，决定提前发布产品。 根据王雪虹所说，lisa的售价是3999美金！这个价格，林天河既感觉到乔布斯的骄傲，也感觉到了乔布斯的恶意。因为，阳光电脑缺货后，市场上能够买到的阳光电脑，售价在3900美金左右！ apple ii电脑，可以说是微型电脑的拓荒者，有不少忠实的客户。3999美金的价格，只比阳光电脑贵100美金不到，apple的死忠，绝对不吝吹捧！ 王雪虹的语气中，充满焦虑。ibm重新上市，王雪虹觉得不是大事，顶一顶就过去了。但同样是图形界面的lisa，却让王雪虹如临大敌。 林天河却觉得，王雪虹多虑了。 虽说lisa的售价降低了很多，销量可能比前世好不少。随着销量的增长，软件问题也许能得到解决。但是，以乔布斯的性格，lisa电脑的散热问题，依然会存在。 而自家的电脑，销量已经达到100多万台了，存在广泛的用户基础。在这一年中，第三方软件公司，已经为阳光电脑开发了几百款软件。而lisa才刚刚上市，给它几个月，它也翻不了天。 林天河甚至还期待，lisa的销量好一些。这样，apple公司就会扩建更大的生产线。 apple公司可没有ibm那么深厚的底蕴，等自家电脑重新上市，并降价销售，绝对会让apple公司元气大伤！ 第140章 重大抉择 没想到，自己准备给ibm的大礼，apple公司这次也能收到，林天河有些窃喜。 在前世，因为lisa的失败，乔布斯被扫地出门。这一世，老乔被扫地出门的时间，怕是会更早一些。 林天河忽然想到，如果ibm和苹果，都被自己打得缩了回去，会不会对电脑的普及产生不利影响！ 在前世，因为ibm的开放系统，导致了很多兼容电脑的诞生。别家公司只要使用intel的x86芯片，再采购微软的操作系统，就能轻松的生产出电脑。 戴尔、康柏、惠普的pc，都是这样诞生的。x86和window的联盟，由此形成，并主导了未来几十年的电脑格局。 大家一样的硬件，一样的操作系统，ibm的先发优势很快消失。这也是为什么，ibm在2005年出售了自家的个人pc业务。 但正是由于这种开放的体系，让intel的芯片、微软的操作系统称霸全球。可以说，ibm是燃烧了自己，照亮了世界。 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把系统搞成开放的呢？林天河有些犹豫。 自家的阳光电脑销量惊人，利润也异常丰厚！就此舍弃，林天和还真有些舍不得。 但是不开放行不行呢？答案是不行！吃独食的生意，注定是难以长久的！ 如果自家电脑销量继续一骑绝尘，必然引起各国的不满。要么扎起篱笆墙，进行关税保护，要么举起反垄断调查的大棒，让公司不得安生。 只有销量不起眼，才可能减少觊觎。就像前世的mac电脑一般，只占据细分市场。但这样的结果，明显与自己和老头的想法背道而驰！这样的结果就是，操作系统搞不起来，芯片产业也别想发展得好！ 林天河忽然想到，如果开放系统，会不会有人跟随？ 虽然自家的电脑销量看起来不小，但在影响力层面，还是差了很多。 ibm的开放系统，为什么有那么多追随者？一方面，是因为ibm的底蕴深厚，大家觉得跟着他有肉吃。另一方面，经过ibm几年的推广，这套体系已经趋于成熟。 这样说起来，开放系统势在必行，却又不急于一时。自己还要在1985年前，大笔投资日本股市呢！阳光电脑一年数十亿美金的利润，还是先装进口袋再说。 美国机械硬盘初创企业名单，王雪虹已经发了过来。林天河觉得还是跟老头商量一下，到底应该怎么办。 次日一早，林天河便搭乘快艇，赶到深城。 现在的深城，跟去年和前年，又大不相同了。整个深城，到处是工地，干的热火朝天。听说就在今年6月份，特区与非特区之间的铁丝网，已经开始构建。这道线，把深城分成了关内和关外。 新的晶圆厂主体建筑已经完成，正在进行厂区绿化和路面硬化。据张茹京所说，再过两个月，设备就可以进场调试，预计11月份可以开始试产！ 这个速度，也算快的了。毕竟，这个晶圆厂的产能，可是年产500万片，是原来晶圆厂的10倍！这个晶圆厂建成后，绝对是世界上最大的晶圆厂了，林天河想想都激动。 听说林天河过来了，李胜德从电脑组装厂赶了过来。见面就问道：“天河，现在库存的电脑已经达到20万台了，厂子里堆不下了，生产都快进行不下去了！现在怎么办？” 20万台电脑机箱，堆10米高，也需要占据600个平方，确实难为李胜德了。但这些电脑，还不够两个月的销量。 林天河计划10月份开始出货，现在还有三四个月，估计还要再堆三四十万台。这么多库存堆在哪里，还真是个大问题。 林天河想了想，说道：“要不，你扩建工厂吧！” 李胜德听了这话，有些懵逼。已经这么多电脑堆在库房里了，还要扩建工厂？况且，现在扩建工厂，时间上也来不及呀！ 林天河让他先把库存放到新建晶圆厂的空闲库房，又给他解释了自己的打算。 现在只是电脑行业的起步阶段，以后几十年内，每年的电脑产能，都是以亿计算的。所以，现在扩建工厂，绝对不会亏本。 况且，自己以后要搞开放系统。加入联盟的电脑厂商，需不需要组装厂呢？欧美日的人工那么贵，还不如自己把组装业务给接下来。 加盟商只要搞定品牌和销售，生产甩给自己的代工厂。轻资产运作，轻松愉快！ 李胜德听得两眼放光，问道：“那要建设多大的组装厂？小了怕是不行！” 几亿台的全球销量，自己只要10%的市场份额，也有几千万台，这是多大的生意！李胜德想想都激动。 林天河说道：“你先找政府，圈个十几平方公里的土地，厂房慢慢盖！最好把地长租下来！” 来到老头的办公室，胡顾问帮老头请的私人医生也在。这个医生也姓胡，40来岁，有些秃顶，是哈佛医学院毕业的，是港城最好的私人医生。 林天河问道：“胡医生，我叔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转？” 胡医生面色有些阴郁，说道：“李先生最好是到港城住院治疗！我现在只是控制病情不继续恶化。” 林天河欲言又止，老头安慰：“我现在身体挺好的，吃的好，睡得香，你别瞎操心！” 胡医生告辞后，林天河讲出了自己过来的目的，老头说道：“我对国内机械硬盘行业的研究进展，一无所知。从美国收购一家企业，也挺不错的！” 林天河掏出王雪虹列举的名单，交给老头，说道：“你看看，上面有没有哪家公司是听说过的？” 王雪虹的调查很仔细，列举了20多家硬盘初创企业。每家公司的成立时间，创始人、创始团队技术背景，都写了出来。但这些东西，林天河毫不关心，他只想找到一两个听说过的名字！ 老头也是只看名字，翻到最后一页，老头眼前一亮，说道：“这家叫迈拓的可以，今年刚成立！我听说过这个名字！” 林天河接过名单。根据上面的介绍，迈拓成立于1982年，定位是大型机和中型机的数据存储服务商。林天河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老头，问道：“他们的定位，跟我们的要求不符呀！大型机和中型机的存储，应该是尺寸比较大吧？” 第141章 犹豫 老头笑道：“一家初创企业，不管是收购还是控股，有现成的大客户，还怕他们不改变经营方向吗？” 也是，只要创始人不是傻瓜，都会考虑换个经营方向。或者，有了自己的资金，两个方向同时研究，也不是问题。 这个事情谈完，林天河又向老头了解了深城光刻机的进展。 老头毕竟是有经验的。大部分部件都能采购后，他设计了一种光刻机平台，反正林天河也看不懂，只管给钱。 回到港城后，林天河专门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就叫明日投资。 垂直一体化并购，对后续的经营会产生不利影响。后世，菊花厂搞出了操作系统，别家却不愿意采用，就是明显的例子。毕竟，谁知道你会不会留一手呢？ 所以，林天河决定，把电脑公司和机械硬盘供应商从名义上分开，至少看起来两者毫无关联。 正在林天河为投资公司的架构挠头的时候，又接到了王雪虹的电话。她告知了林天河两个消息。第一消息是康柏公司发布了一款ibm的兼容机。第二个消息是intel公司发布了286处理器！ 听了这两个消息，林天河呆住了！他不得不佩服ibm的号召力，即使首代产品遭遇挫折，仍引起了别人的效仿。 根据王雪虹所说，康柏是今年才成立的，算是一家初创企业。但康柏为什么要做ibm的兼容机呢，林天河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ibm总计10来万台的销量，在康柏公司看来，已经取得了很大成功吗？ ibm的第一个跟随者已经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还会远吗？林天河有些头疼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早点开放系统，吸引更多的同行者？ intel发布286cpu，林天河倒是不奇怪，他奇怪的是intel为什么发布的这么晚。 他不知道，因为阳光电脑的存在，迫使intel对设计进行了大量的改进，这才推迟了发售日期。 原本，286cpu被设计成可以读取1m的内存。但现在，阳光电脑已经配备了4m内存！intel的cpu还没上市，已经落后了！ 幸好，在intel原本的设计中，cpu处于保护模式时，可以读取16m内存。intel只能从各方面进行改进，去掉保护模式。 在林天河的印象中，美国还有dec、惠普，是小型机巨头，尚未踏足微型机（个人电脑）领域。即将出现的还有戴尔、sun等竞争对手。 上面还都是些大名鼎鼎的！还有多少不知名的厂商，死在了征途中，林天河不得而知。但只是想想，也够头皮发麻的！他不由得暗自感叹，在这个日新月异的领域，稍不留神，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他忽然觉得，自己设计的引蛇出洞，会不会引来几十条巨蟒？别到时候，不但没把ibm击退，也没把apple搞残，反而把自己玩死了！ 虽然ibm的上一代pc铩羽而归，但阳光电脑的卖出去多少台，竞争对手只要有心调查，就能得出结论。这样一块肥美的蛋糕，多少企业能够忍得住不去抢？ 自己实施到一半的妙计，是不是该按下暂停键了？ 目前库存的电脑有20万台，机械硬盘也有20万台的库存。也就是说，等新的晶圆厂投入生产前，就有40万台的电脑可以销售。 如果每月销售10万台，等4个月后，即使没有机械硬盘，也可以使用闪存替代。等收购了机械硬盘公司，到明年差不多也有机械硬盘可用了吧？到那时，再换成机械硬盘就行！ 只是，现在就安排电脑重新上市，也太便宜ibm和apple了！说不定还在图纸上的工厂扩建计划，就要停止下来了！林天河有些犹豫。 想到扩建工厂计划，他怔住了！如果ibm和apple要扩产，应该不会采取严格的保密措施吧！自己怎么把这事忘记了呢？只要让王雪虹那边严密关注就行了呀，何必靠猜呢？ 自己是不是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搞懵了？三四个月的时间，竞争对手还能翻了天不成？就按ibm的销售进度，几个月，最多能卖一二十万台！即使再多10家竞争对手，他们能有ibm的销量吗？ 想到这里，林天河的眉头慢慢舒展。再多的竞争对手，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说到底，ibm和其他的兼容电脑，都不是图形界面，面对的还是专业人士。而自家电脑，面对的是电脑小白！就apple的状况，撑死能卖几万台！ 林天河给王雪虹打去了电话，说道：“我们的电脑，还是按照计划，在10月份上市！你严密监视ibm和apple的扩产计划！” 王雪虹说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一直关注呢！ibm在西雅图的工厂，已经开始建设，预计9月份完工！我们10月份上市，正好闷杀！不过，apple公司，没听说有扩产计划！” 林天河说道：“apple先不管了，盯着ibm就行！对了，你对迈拓了解多少？收购这家公司，可能性大不大？” 王雪虹说道：“你选好了？我是学经济的，搞并购，我还是有些研究的！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你这桩收购案，要不就交给我来负责？” 林天河倒是把王雪虹给忘记了！这段时间，林天河一边注册投资公司，一边寻找企业并购的负责人。收购是一项很专业的工作，他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搞不定，只能找人负责了。 在林天河原本的计划中，这家投资公司，就是个皮包公司，只是用于控股收购的企业。现在他却有些迷茫，要不要把投资公司正规化！ 如果不是自己和老头的搅动，当下美国的很多高科技公司，都有投资价值。比如惠普、即将诞生的戴尔、不知道有没有诞生的sun。 但现在，由于自己蝴蝶翅膀的扇动，这些公司未来的发展，都在迷雾之中。自己这招引蛇出洞，会不会把这些公司给扫掉？ 这事情有些复杂，林天河决定先顾眼前。说道：“行！美国收购案的费用比例是多少，我照常付给你！” 第142章 收购 王雪虹笑道：“什么钱不钱的，就当我实习了！你就按交易额的10%给我提成吧！” 林天河有些无语，收购的行规他不太懂，但是也达不到10%的佣金比例吧！这是漫天要价吗？ 林天河说道：“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你怎么不去抢？2%的佣金！” 王雪虹说道：“这个企业的收购，应该不超过1000万！2%的佣金，顶了天20万，太少了！至少5%！” 林天河嗤笑道：“你现在胃口这么大了吧！20万的佣金，你还嫌少？美国有多少人一年能挣20万？就2%！” 王雪虹说道：“好吧！就当我帮忙了，你别扣我缺勤工资！” 王雪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事情已经谈定，她便马上行动起来。仅过了10天，她就亲自飞到港城，当面向林天河汇报进展。 根据王雪虹的描述，公司收购，进行的不太顺利。 迈拓虽然是新公司，创始人却很有野心。创始人只肯进行股权融资，不愿意出售股份。这一点，林天河倒是认可。如果公司创始人真要出售股份，林天河反而没兴趣了，总不能自己再招人经营吧！ 但公司的创始人，只愿意以投前估值300万美金，投后400万美金，融资100万美金。这可把林天河给郁闷坏了！这个融资方案，自己只能占25%的股份，连一票否决权都没有！ 现在的硬盘行业，并没有太高的门槛。所以，不管天使投资、创投，还是王雪虹来投资，都不会给出太高的溢价。 但自己是知道硬盘行业的前景的，并且知道这家公司能够成长为巨头。既然如此，林天河只能化身加钱哥了！估值300万不行，那就加到500万！500万不行，就加到1000万，反正亏不了！ 林天河说道：“对方不同意，那就加钱！我给你2000万的额度，股权比例不能低于51%！” 王雪虹有些吃惊，2000万呀！按占比51%的价格计算，公司的估值最少4000万了！这是溢价10多倍的收购！看来，老板对这家公司很看中呀！ 王雪虹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 林天河看着王雪虹，微笑道：“当然有！首先，公司的战略方向，必须包含微型电脑硬盘！他们现在主要研发的是5.25寸的硬盘，等我们的资金到账，公司必须马上建立3.5寸盘的研发团队！” 这一点王雪虹能够理解。自家老板收购这家硬盘公司，不就是为了自家电脑嘛！对于个人电脑来说，机械硬盘当然越小越好了！ 林天河接着说道：“另一个要求是，他们的工厂，必须建设在港城或者大陆！” 这一条要求，其实王雪虹已经预料到。老板的工厂，基本都建在内地。王雪虹对老板的不安全感，嗤之以鼻。相对来说，美国在这个方面有产业链优势，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王雪虹想了想，道：“这两点应该不难！不过，我倒是有点担心！” 林天河问道：“担心什么？” 王雪虹说道：“对于创业者来说，他们不怕失去股份，害怕的是失去公司的控制权！上面有个老板，天天指手画脚，这才是创业者最担心的事情！如果公司经营失败，他们的事业就完蛋了！” 林天河说道：“我只有这些要求。公司的日常经营，我不会干涉！” 王雪虹点点头，说道：“那就好！如果不能保证这些，我怕创始人宁肯把股份卖掉，重新创业！” 林天河说道：“最好让他们增发股份，这样的话，即使他们成了百万、千万富豪，也只是账面财富，还是要把公司搞好才行！在这一点上，我跟创始人的目的是一致的！” 王雪虹补充道：“那就让创始人签署协议，至少为公司服务10年！” 林天河笑道：“当然，工资待遇方面，也提一提！让马儿跑，也要让马儿吃草嘛！” 有了林天河的资金保证，王雪虹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能力。王雪虹这边愿意高价收购股份，迈拓当然愿意，但创始人却不愿意被过多的稀释股份。 王雪虹也没表露非迈拓不可，开始频频会见其他的初创企业。迈拓的创始人听到消息，有些坐不住了！ 对于初创企业来说，即使是创始人自己，也不敢说一定能成功！但如果公司有了大量的资本注入，成功的希望就高了很多！ 况且，王雪虹还承诺，以后公司发展中需要资金，不管是股权融资，还是债务融资，都不需要再担心。这对一家初创企业来说，就太重要了！这就相当于战争中，有了源源不断的弹药供应！ 最终，林天河出资1100万美金，获得了迈拓51%的股份。 王雪虹因为这笔收购，获得了22万美金的佣金。开着林天河开出的支票，王雪虹笑道：“林总，再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记得找我哈！” 王雪虹这句玩笑话，却引起了林天河的无限遐想。 美国的很多电子巨头，现在刚刚起步，比如amd，sun，oracle，adobe等，自己是不是进行一些投资呢？ 这些公司要么刚刚成立，要么还在破产边缘挣扎，投资个几百万美金，就可以获得这些公司的不少股份。即使自家旗下的公司发展的好，这些公司也不会全部破产倒闭！ 如果以后，自己处于破产的边缘，稍稍出售一些股份，还是能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 王雪虹看见林天河痴痴的笑，有些莫名其妙，连喊了几声“林总”，才把林天河从沉思中拉回。 林天河说道：“我写个企业名单，你帮我看看，能收购到这些公司的股份，你就帮我买下来，多多益善！” 林天河找来了纸笔，刚才想到的几家公司写了下来。又写下了惠普、ibm、摩托罗拉、intel。前三家巨头，已经是上市公司，顺利发展到2000年，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intel，林天河准备买个保票。谁知道它能不能成为巨头呢！ 第143章 倪总的主观能动性 王雪虹看着这份名单，有些莫名其妙。amd，她听说过，但这家公司就是个山寨小厂，靠intel的施舍过日子，这家公司有什么值得投资的？ 另外三家sun、oracle、adobe，王雪虹听也没听过。她指着这三个名字问道：“这三家公司都是做什么的？公司在什么地方？” 林天河连这三家公司是否成立都不知道，至于这些公司位于哪里，他哪知道。只能含糊其辞的回答道：“应该都在硅谷，你回美国后打听打听！” 王雪虹说道：“好吧！你这只有名字，别搞错了！美国的公司，重名的可很多！这几家上市公司，你准备购买多少股份？” 这问题让林天河麻爪了。美国的上市公司，股票基本是全流通的。只要想买，购买50%的股份都可以！但这三家公司，已经是巨头了。自己那点资金，拿去买股票，还不够塞牙缝呢！ 况且，公开市场买卖，还可以等到美国股灾的时候，再去抄底，并不急于一时。 林天河说道：“那算了，上市公司暂时不考虑了！其他的股票，多多益善！” 王雪虹回到美国后，为了寻找这几家公司，腿都跑细了。最终，每个名称，都查到十多家甚至到几十家公司。王雪虹对各个公司，编订了序号，传真给林天河。 林天河看着这份名单，倒是不担心会张冠李戴。因为这些公司，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了解的。只要抓住一两个特点，，就能确定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公司。 比如sun在后世做服务器的，只有一家位于斯坦福的初创企业符合。oracle的创始人叫埃里森，adobe起初是做打印软件的，都找到了对应的公司。 林天河把确定后的公司序号，通知了王雪虹，王雪虹却有些吃惊。 林天河选择的公司太奇怪了！sun是今年刚在斯坦福校园成立的，adobe也是今年成立的。oracle公司成立的倒是早一些，但这家公司之前并不叫oracle，这个公司名称，刚确定下来没几天！ 老板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在美国的时候看到的？这些公司刚成立，他怎么知道有投资价值呢？总不会是靠掷骰子、抓阄抓出来的？ 这些问题，老板不说，她也不好问。既然都是老板要求的，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自己还是安心赚佣金吧！ 经过王雪虹的努力，从一些老股东手中，林天河分别获得了amd17%、intel 6%的股份。 至于另外三家公司，王雪虹让他再等等。这几家公司已经经过了一轮融资，暂时并不缺钱，需要等下一轮融资才好参与。 股份看着不少，但是等这些公司上市，不知道要经过几轮稀释呢！最后能够占到5%~10%的股份，就不错了！ 这些股份，并没有花多少钱。amd的股份，花了350万。intel贵不少，花了1200万美金。 当林天河到银行把款子转完，倪广南就打了电话过来。说道：“小林呀，公司账上的资金不多了！钱，你可要省着点花！” 林天河最怕出现这种状况了，忙问道：“现在账上还有多少现金？” 倪广南说道：“现在只有1亿美金的现金了！” 林天河大吃一惊，怎么这么快就没钱了呢？按他的估计，现在最少有3亿美金左右。有了这些现金储备，足够支撑几个月了。 但现在只有1亿多现金，几个月的人员工资，怕就要几千万美金了！林天河有些手足无措，问道：“怎么只有这点了？” 倪广南道：“怎么？你觉得我能贪污你的钱不成？你明天过来，我给你理一理！” 经营企业，也许倪广南并不擅长。但是人品，林天河绝对信得过。忙陪笑道：“怎么会呢，对倪总，我是100个放心！我明天过来，看看钱花到哪里了！”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到公司去了，本来也打算，最近到公司转转。 来到倪总的办公室，感觉倪总憔悴了很多。林天河打趣道：“倪总，你最近是不是纵欲过度了？白头发都出来了！” 倪广南白了一眼林天河道：“这么大一家公司，管理起来忙的团团转！我就是想纵欲，也没这个时间不是？” 说完，倪广南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拿出支出明细，交给林天河。 林天河看着上面的各项支出，都觉得是很正常的项目，大多数自己都知道。但一款汇总，一共花了8.5亿美金！ 林天河心下感慨，钱还真是不经花！这笔资金，如果不搞投资，自己随便造，到老估计也花不了1亿美金。 他忽然注意到，上面有几项开支，让自己眼前一亮。数目虽然不大，却让他对倪广南刮目相看。 一个是喷墨打印机的研发项目，研发经费是1500万美金。一个是激光打印机的研发项目，研发经费是3000万美金。另一个是计算机接口标准研发，投资金额是300万美金。 林天河指着上面的打印机研发项目，说道：“倪总能想到投资打印机项目，真是高瞻远瞩！快说说，你怎么想起研发打印机了？” 倪广南听到称赞，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说道：“我们的电脑，基本都是企业采购的。根据我们的调查，企业采购了我们的电脑，基本都会采购打印机。电脑不到2000美金，但一台打印机，你知道多少钱吗？” 林天河说道：“1000美金左右吧！” 倪广南说道：“对呀，我们这可是高科技产品，涉及多少技术！而打印机呢？凭什么能卖那么贵？况且，有这么大的市场，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林天河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可以可以！这两个打印机项目，进展怎么样？” 倪广南说道：“我在硅谷设立了研发部，让美国佬给我们出力！我们工资开的高呀，基本都是2倍工资挖人！我预计，年底就能出成果。到了明年下半年，我们就能销售打印机了！” 林天河情不自禁的称赞道：“这招妙呀，借鸡生蛋！” 第144章 科技城遇阻 说完借鸡生蛋，林天河不由得踌躇起来。 当下最应该借鸡生蛋的项目，其实是芯片研发。但自己害怕技术泄露，就把芯片研究定死在港城，偏偏港城又缺乏这方面的人才。 要不要在美国开设研究所，还是要问问陈文奇。想到这里，林天河又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了想说道：“不能只知道借鸡生蛋！在港城招一些人，送到美国的研发部，从打下手开始，一点点培训研发人员！早点在港城建立研发中心！” 倪广南笑道：“我早就在这么办了！美国的研究所，也尽量招聘华人研究员！” 林天河准备离开，倪总有些欲言又止。林天河问道：“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倪广南问道：“我们公司，能不能上市呀？” 林天河有些莫名其妙。公司虽然资金不充裕，但是下面三四个月，没太多要投资的项目，上市干什么呢？便随口问道：“上市干嘛？” 上市虽然可以圈到一些钱，但是公司会受到很多监管。 首先，公司要按时披露财报。电脑公司一年赚一二十亿美金，披露出来，还不吓死人？ 其次，公司上市，就可能随时面临投资者的质询。股价上涨皆大欢喜，股价下跌，作为总经理的老倪，还不愁白了头？ 但现在，自家公司连银行贷款都基本没有，何必受这些麻烦呢？ 倪广南解释道：“在港城，大公司都是上市公司。我们不上市，出去谈事情，都没面子！” 林天河奇怪的看着倪广南，说道：“我们闷声发大财不好吗？怎么，你出去谈生意，被人看不起了吗？” 倪广南摇摇头道：“不上市，影响力不足呀！我上次去找政府，谈元朗拿地的事情，政府压根没人理我！要是上市公司，说不定可以直接找港督谈了！” 还有这种事情？这太出乎林天河的意料了。倪广南做了这么久的总经理，没跟上层人物打交道吗？这说明他在政府公关方面做的不够呀！ 林天河说道：“这跟上不上市，没太大关系吧？我们的产品，在国际上卖的这么火，你在港城，怎么还籍籍无名？这只能说，你的工作没做好！” 倪广南有些郁闷，说道：“这跟上不上市有什么关系？港城的政府体制，跟内地是不一样的！行政局和立法局的议员，很多都在上市公司里做兼职的董事、顾问！我们不给人家好处拿，谁替我们说话？” 这话，倒是把林天河说的愣住了。这些议员虽然是总督直接任命的，但总督任命的人，也是各方势力的代表。这些人上任后，一方面会照顾自己背后的势力，另一方面，也会想办法捞钱。 美国有旋转门，港城的旋转门，玩的也很溜。因为政商是不分家的，他们可以时而从政、时而从商。投资股票，做董事、顾问，都是合法收入，谁也说不出什么。 自己想投资一大笔资金开发元朗，说起来是对港城人民有利的事情。但是，这个事情做成了，会损害多少人的利益？港城支柱的房地产业，会让自己如愿以偿吗？ 这些地产商，以及背后的支持者，都不是傻子。自己圈那么一大片地，想干什么，人家能想不到吗？单纯搞个科技城？别开玩笑了！那边只有种地的农民，建个科技城，找谁去工作？ 想要吸引人才去上班，要不要解决雇员的衣食住行？总不能找当地人玩泥巴吧？人才过去了住哪里？吃饭怎么解决？要建房子、建购物中心、建娱乐设施吧？ 仔细想想，自己在这些人面前耍的小聪明，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自己旗下这么多的公司，每个公司都还处于发展的初期。以后，员工会越来越多，各种行政机构、研发机构，需要的场地越来越大，这可不是几栋大楼就能解决的！ 遇到这种情况，还能在港城办吗？利益集团怎么分化瓦解呢？怎么通过政府审批呢？ 当然，也不是非港城不可！ 港城办不成，深城绝对欢迎自己把公司搬过去。但眼下的大陆，虽然改革开放了，但距离完全开放，怕是要再等10来年！当下，光是人才，就能把人烦死。 前世，林天河遇到一点困难，总想换条路。这次开发元朗，又遇到苦难，他又不免想起第二套方案。 林天河自嘲的笑了。重生了，又创下这么大的基业，遇到困难又想退缩！港城的地产商，真的就铁板一块，无法撼动吗？ 港城现在的华人地产商，还比较弱小。就是李超人，现在也不见得比自己有钱，有什么好怕的？ 沉思良久，林天河说道：“暂时来说，上市还是别想了！你跟英国佬接触接触，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赚一笔！港城要回归，英国资本肯定要撤退，他们应该不会放过大赚一笔的机会！” 倪广南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准备让英国佬帮忙游说？为什么不找华人地产商？” 林天河说道：“我们开发元朗，没准备找华人地产商合作。这就是把他们推到对立面，华人地产商会把我们视为死敌！港城回归确定后，英国佬肯定想捞一票再走，如果顺便能坑一下华人地产商，他们会很乐意的！” 倪广南却不满的说道：“找英国人当中间商，你这不是摆明给他们送钱吗？” 林天河苦笑道：“没办法，只能这么办了！港城政府，毕竟是英国人主导的！英国人出面游说，效果好的多！” 倪广南也是苦笑，道：“我们这算不算资敌呀！” 林天河嗤笑道：“资敌谈不上！反正我们跟华人地产商，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坑他们别有心理负担！” 人一旦形成对某个群体的印象，就很难改变，比如对港城的地产商。林天河虽然能买得起港城的任何房产，却还是觉得他们是吸血鬼。 自己把元朗开发好，港城人就不用再忍受高房价了！他们省下来的钱，干什么不好？买游戏机、看电影、买车、买电脑，都很好呀！ 现在距离两国谈判商定回归问题，还有不少时间，所以科技城建设并不着急。倪广南先去谈着，说不定中间有什么转机。 第145章 海外研发中心 事情谈完，林天河决定到芯片设计公司，找陈文奇谈谈。 林天河刚想起来，后世的全球芯片企业，有一半的高管是华人。比如显卡企业ati的创始人何国原、nvidia的创始人黄仁勋、marvell电子创始人戴氏兄妹、博通、amd的总裁等，包括陈文奇。 但这些人，基本都有美国留学经历，有的人干脆留着美国创业。所以，到美国创办研究所，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项。哪怕只招华人华裔，也能招到一大批人才。 林天河来到芯片设计公司，陈文奇正大发雷霆。看到林天河到来，陈文奇说道：“合作！我强调了多少次了，要合作！这里不是你一个人显能耐的地方！下去好好想想！” 那名员工讪讪退下，陈文奇什么话也没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天河走进办公室，关上门，问道：“什么情况，惹得你大发雷霆？” 陈文奇郁闷的说道：“我发现，内地过来的员工很聪明，学东西也快，也能吃苦。但有一点，太不懂合作了！自己有一点成果，就要越级上报，生怕我不知道他的能耐！” 林天河听前面所说还挺开心，但听到后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经历过前些年的动荡，这时候的华夏知识分子，确实没有合作精神。师生、夫妻、朋友之间，相互出卖的事情见多了，他们谁也不相信。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何谈合作？ 林天河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陈文奇说道：“我知道林总你是从大陆过来的，有些对不起你！我已经开除3个内地来的了！” 自己辛辛苦苦把他们从大陆带出来，培训了几个月，什么成果也没有。他们被开除了，以后估计还在港城工作，可比内地工资高多了。就这样开除了，也太便宜他们了！ 林天河严肃的说道：“公司才刚起步，就有这种派系划分吗？要我说，这种处罚太轻了！以后凡是开除的，直接送回内地去！” 陈文奇有些发怔，内地又不是龙潭虎穴，送不送回内地，有什么分别吗？ 林天河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认为处罚太严厉了，解释道：“合作，并不是违反人性的东西。时间久了，他们就学会了！真学不会，那就是人品有问题！” 陈文奇说道：“送回内地，有必要吗？回去了还不一样找工作？” 林天河这才反应过来，解释道：“在内地，工作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从内地离开，原来的坑早就被占了。他们回去，那就是彻底丢了饭碗！在内地，工资低先不说，能找到工作就算他们有能耐了！” 陈文奇恍然大悟，笑道：“好！以后就这么办！但这个决定，要不要告诉他们？不告诉他们，就没有威慑力！如果告诉了他们，我怕有些人会动歪心思！” 林天河一想也是。在古代惩罚太过，犯错的属下说不定就会通过叛逃，来逃避惩罚。 在自家公司，如果谁确实有了了不起的发明，会不会带着发明叛逃呢？ 他忽然想到，自己跟内地是签了协议的，有权力和义务管理这些人。这些人也没有港城身份，只有暂时的居留权。他们叛逃，自己有义务把这些人送回去。 但是被送回去就没事了吗？想得美！送是送回去了，不过是送到看守所。 林天河说道：“你告诉他们，不懂合作，那就还送回内地！敢出卖公司的，就送他们吃牢饭！” 陈文奇点点头，问道：“林总今天过来，是什么事情？” 林天河笑道：“还能有什么事情？了解一下芯片研发的进展呀！intel发布了最新的286芯片，已经跟我们的芯片功能差相仿佛了！” 陈文奇说道：“我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了。不过我们的研究才刚刚开始，要出成果，怕是要等明年！你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林天河道：“这个时间，我们还是能够争取出来的！我们之前提过，在美国和欧洲建立研发中心的事情，当时被我否了！现在intel的芯片已经出来了，现在去建立研发中心，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陈文奇陷入了长考。 在欧美建立研发中心，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欧美的人才、设备，都领先全世界，在欧美建立研究中心，可以吸纳全球的人才。 他跟林天河担心的问题相同，就是会不会技术泄露。自家公司的芯片设计，领先的并不是技术，而是理念。理念，是不受专利法保护的。 想了好久，陈文奇说道：“在美国建立研发中心，也不是不行，但是要分产品。首先，内存研发中心，是不能在美国建的。我们的内存技术，领先太多了，一旦技术泄露，我怕操作系统的图形界面优势，保不住了！” 这个确实如此，老头设计的内存，采用的是十来年后的技术和理念。林天河点点头道：“显卡肯定没问题，我们也是从头研发的，技术并不比美国的先进！” 陈文奇赞成的说道：“现在的显卡技术还比较落后，要求也不高。我犹豫的是cpu！” 自家cpu的领先，那纯粹是理念的，技术上并没有什么优势。既然如此，cpu的实验室就先不用建了。 林天河说道：“cpu那就先不用了，eda软件，我觉得应该建！不光建研发中心，销售中心也要建！” 陈文奇说道：“销售方面，我已经跟王雪虹商量过，在她的销售公司下面，成立一个分公司，专门销售eda软件。不过，现在还一个客户没有呢！” 这倒是意外之喜，林天河说道：“这事你办的不错！不过，港城、内地的销售，也要跟得上。” 想了想，林天河又说道：“在美国和欧洲的研发中心，多招收华人华裔，工作个一两年，尽量让他们到港城工作！这些人以后要创业的话，公司可以出天使投资！” 陈文奇听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问道：“员工创业，你还给出天使投资？这些人创业的行业，肯定跟我们形成竞争关系呀，你是真舍得！” 林天河说道：“舍得，为什么不舍得呢？只是换个公司，帮我赚钱呀！” 陈文奇左手握拳，右手往左手一搭，活像后世的抱拳手势，说道：“佩服！佩服！” 林天河哈哈大笑道：“你想创业，我也是支持的！不过，你至少给我干个5~10年！到时候，你需要多少投资，我就给你投多少！” 陈文奇笑道：“那说好了，你可不能反悔！” 第146章 eda销售 两人正开着玩笑，林天河忽然问道：“你们的eda是怎么销售的？” 陈文奇被这个转折问的一愣，说道：“正常销售呀！根据单位使用人数，每套售价从5000万美金到1000美金不等！主要面向芯片设计企业、高校等用户！” 当下的eda，还处于初始阶段。后世的三大eda巨头，现在只有西门子研发的eda产品，其他两家还没有成立。后世认为的卡脖子产品，现在整个行业还是幼苗。 陈文奇报的价格，即使在当下来说也不算贵。跟后世比起来，便宜的就像大白菜。但幼苗是需要浇水的，不能光想着赚钱。现在，最重要的是培育市场、占领市场！ 林天河说道：“这个价格不高，但是你的策略有些问题！我们现在不要想着赚钱！我建议，对于企业，每套100美金的价格，授权使用5年！对于所有的高等院校，免费授权使用！” 陈文奇有些目瞪口呆！eda软件是生产力工具，一般都是单位采购。100美金\/套的价格，简直跟白送差不多！他旗下的游戏机还卖199美金呢！ 不过，陈文奇迅速就反应过来了，这招实在是高呀！ 如同白送的价格，就是培养用户的使用习惯。等用户习惯了，再想换其他的软件，成本就太高了！并且，eda软件，会越来越复杂。越复杂，替换成本就越高！ 对高校免费，那就更高明了！设计人员在学校就已经使用习惯了，走上工作岗位，换个软件，用的习惯吗？ 他马上称赞道：“林总，你这是要一统电路设计江湖呀！” 林天河不理会他的马屁，想了想又道：“对了，售后服务人员，要多配一些！这些人员，既是售后，也是工程师！” 陈文奇有些为难，说道：“我们的售价这么低，前5年有的亏了！” 林天河说道：“亏怕什么！你用5年时间，建立起eda的行业壁垒。售后人员，要不断收集数据，及时发现新的设计模型和理念，加入到eda软件中！功能越来越强大，用途越来越广！” 后世的工业软件行业，壁垒是怎么来的？就是收集数据、不断的改进、并购，一步步建立自己的壁垒！用的人越多，收集的数据越多，能够改进的地方也越多，功能就越来越强大。 陈文奇想了想，点点头道：“你是老板，亏钱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这一套销售做下来，我坚信，单单一个eda软件，以后就是一家巨头！” 自己还年轻，赚那么多钱存起来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花钱，建立一个个的容易垄断的行业。 想到这里，林天河觉得，自己的眼光，也不能只局限在eda软件领域。工业领域、建筑领域的设计、仿真软件，都应该搞起来！ 当下，这些行业都是一片空白！招几个软件工程师，再找几个相关行业的人才，再找几个领域内的企业合作，软件就搞起来了！以后再慢慢收集行业数据，优化完善软件功能。 林天河正沉浸在自己商业帝国的美梦中，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这人没等里面回复，就直接推门而入。 老板就在面前，下属却直接闯进来，让陈文奇觉得很没面子，声音有些生硬的问道：“何国原，你有什么事情？” 林天河是背靠门口坐着，听了这个名字，猛然回头。这人穿着合体的西装，大圆脸，鼻子不高却鼻头很大，看一眼就忘不了。林天河心里一阵激动，自家公司竟藏着还有这号人物！ 说起这个人，很多人可能没听过。因为他创办的芯片公司ati，与黄仁勋创办的nvidia，是显卡行业的双雄。因为后来被amd收购，所以名声不显。 林天河所知，也仅限于此了！不过，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何国原神情有些扭捏，支支吾吾的说道：“陈总，我过来找你，是递交辞呈的！” 林天河觉得，对下属递交辞呈，陈文奇不会什么也不问，就直接批准。他决定等等，看看陈文奇怎么处理。 自己正在跟老板谈事情，秘书不拦截一下，就让下属贸然闯入，陈文奇很不爽。另外，先前谈大陆的人员离职，看起来老板也是个能下狠心的。 陈文奇面色不愉，站起来说道：“辞呈我已经收下了，你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何国原有些讪讪，欲言又止。转身准备离开，林天河忙起身问道：“何先生，能说说为什么要辞职吗？” 何国原有些发懵。自己在外人面前，向老板提辞职，已经很唐突冒昧了。现在一个外人，还是个毛头孩子，询问自己辞职的原因，太尴尬了。 何国原下意识的看了看陈文奇，陈文奇点了点头。 何国原说道：“我想辞职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我有一个校友，准备移民加拿大，我也想过去。另一个是，我想继续提升自己的能力！” 陈文奇听完觉得，一个主观原因，一个客观原因，两个原因还算充分，自己没理由不批。他想看看林天河有什么看法。 林天河盯着何国原，问道：“港城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加拿大呢？那里是异国他乡，又冰天雪地、人烟稀少的，移民加拿大，有什么好的？” 话说，居移气养移体！林天河当了几年的大老板，气势已经不小了，目光很有压迫性。 何国原被林天河的目光逼视，莫名有些紧张，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是从大陆那边过来的，我怕、我怕港城回归了，被、被” 为什么校友要去加拿大，问他去不去，他就跟着去了？何国原绝对不是缺乏主见的人，之所以答应，就在于内心最深处的这点隐忧。 听了这话，林天河却是一阵激动。忙问道：“你是哪年从内地过来的？” 何国原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是62年过来的，那时候小学刚毕业。” 林天河一把握住何国原的手，说道：“同志呀，我是79年过来的。” 何国原有些目瞪口呆。心里暗暗揣测，这小年轻谁呀，这么自来熟？看陈文奇的态度，这小年轻应该来头不小。 林天河放下何国原的手，说到：“港城回归内地，这是肯定的。但49年到现在，有多少内地人逃到港城？没有100万，也有50万了吧！想清算，能清算过来吗？我给你打包票，留在港城绝对没事！” 何国原辞职，另外一个原因，是他觉得，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很难得到提升。第一个理由被否，他便说道：“我是想把自己的能力，再提升一个层次！” 第147章 又一位大佬 林天河咂摸出何国原话中的味道了。何国原是觉得舞台太小了，想要更大的舞台。 对何国原来说，陈文奇就是总经理了！至于老板，压根不露面，他也不知道是谁。所以，做到陈文奇的直接下属，就是他的天花板了！ 林天河不知道的是，何国原加入芯片设计公司，有些阴差阳错的味道。在前世，他在王氏电脑公司，这时候已经做到了总经理的位置了。但他还是在83年时，毅然决然的移民加拿大。 但林天河知道，何国原绝对是有野心的——创业的野心。既然他在自己前世，能够创办ati的显卡公司，并做到了行业第二的位置，说明他很有能力。自己这么大的公司，还能没有他的位置吗？ 但现在，显卡属于芯片设计公司，自己还必须说服陈文奇，把显卡分离出来，交给何国原管理才行。 想了想，林天河说道：“陈总，何先生一个人才呀，你可不能就这么放跑了！要不辞呈你先留下，等你研究研究再做决定？” 陈文奇满脸狐疑。一个要辞职的人，你过去见都没见过！第一次见，怎么断定他是人才了？就凭他要去加拿大？还是说对方说要提升自己？ 不过，何国原作为自己的下属，确实是个人才。一年的时间，从基层技术人员，做到部门主管，可见他的能力。难道老板有火眼金睛？ 陈文奇压下疑惑，点点头道：“何国原，你先照常上班，等我考虑考虑，下午给你答复！” 林天河觉得，单纯把芯片公司划出来，交给何国原管理，只怕还是不够。何国原的野心很大，一个总经理的位置，怕是满足不了他。自己又不是守财奴，只要保证这家公司在自己的掌控中就行，股份多少，其实并不重要。 如果何国原自己创业，先不说创业的艰难，创业公司的股份，他能掌握多少呢？要不要拉合伙人？发展过程中，要不要融资？ 等公司规模做大，还能保留多少股份？就像前世的掏宝，公司上市时，创始人杰克马占了多少股份？ 只要自己不大权独揽，在自己旗下创业，和他自己创业，差别很大吗？况且，做自己旗下的企业，起点可比初创企业高多了！ 想到这里，林天河暗笑，这种人在古代，应该被称为反骨仔吧？古代的帝王，对于这种人，应该是满门抄斩吧？自己多大度，给人给枪给地盘！ 何国原走后，陈文奇问道：“林总，你有什么打算？准备怎么安置何国原？” 林天河说道：“我有个想法，讲出来，你别介意哈！” 陈文奇忙摆手道：“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公司都是你的！” 林天河说道：“我准备把显卡部门独立出来，单独成立一家公司，交给何国原管理！其中，跟你分5%的股份，我保留51%，剩下的设立期权池，逐步解锁。不管是陈国源，还是其他的高管，以后可以逐步解锁股份！” 陈文奇刚准备拒绝，林天河说道：“显卡部门，有你的功劳！拆分出一家公司，保留你的股份，是理所应当的，你就不要推辞了！” 陈文奇有些自嘲的说道：“看来，我把放在cpu的设计部门，是放错了地方呀！” 林天河一愣，旋即明白。现在的芯片设计，哪里分的那么细？何国原学的是电子工程，又不是显卡设计。自己知道他的人生轨迹，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安排。 等到下午，陈文奇把何国原叫了过来，这才正式介绍林天河道：“这位是林总，就是我们的电脑公司、芯片设计公司的老板！” 何国原不敢置信，瞪大眼睛问道：“陈总，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我们的老板这么年轻？” 林天河笑道：“嘴巴没毛，办事不牢！何先生见笑了！” 听到老板的反讽，何国原有些尴尬。他心下暗暗祈祷，辞呈最好批了，要不然，以后不知道怎么面对老板了！ 陈文奇说道：“我们上午商定，决定由你出任新成立的显卡公司总裁！大部分事情，你都可以一言而决。但重大决定，需要征求林总和我的意见！” 何国原有些懵逼。这是什么套路？自己闹离职，是逼公司给自己升官？这像不像古代的逼宫？就像汉献帝时，曹操带兵闯进皇宫，让皇帝封自己做丞相？ 陈文奇给他讲完公司的股份构成，何国原更懵逼了！自己逼宫，皇帝把自己提拔成副皇帝了？股份也可以有？还可以成为第二大股东？ 何国原打的第一份工，就听老板说过“湿毛巾”理论。说的是，公司把每个打工的人看作湿毛巾，把你的最后一滴水分榨干了，就会丢掉。自己的水没有被榨干，老板的水倒是被自己榨干了！ 天下还有这样的老板？开出这样的条件，简直丧权辱国呀！ 陈文奇讲完，林天河笑道：“何先生，这样的条件，你还满意？” 何国原下意识的说道：“满意，满意！”旋即又想到，自己是准备辞职的呀！条件满意了，还怎么辞职？ 陈文奇问道：“不辞职了吧？” 这个问题，让何国原语塞。这样的条件，应该是老板能够开出的最好条件了，也说明了老板的诚意。自己如果还要辞职，就显得不知好歹了。 自己去加拿大，一切要从头开始。就像林总所说，那边冰天雪地，一年能够工作的时间，怕只有半年。人口稀少，说明市场空间很小。创业的话，客户群也不大。 林天河怕何国原坚持辞职，说道：“其实，我开出这样的条件，已经跟你自己创业，没什么分别了！自己创业，即使你一次就成功，但公司发展的过程中，你的股份也会越来越少。我开出的条件，公司做的越大，你的股份越多！” 林总的话，确实很诚恳，没有一点水分。何国原辞职的念头，开始动摇。他开始分析两种方式的利弊。但越想，越觉得现在的条件更好。 林天河又说道：“在港城创业，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背靠12亿人口的大国！不知道你近来回大陆没有，当下大陆的改革开放之势，已经不可阻挡！内地人会越来越有钱，等内地发展起来，绝对是比美国还大的市场！” 第148章 计算器 林天河这话，确实是实话。再过些年，华夏的消费能力，已经成达到全球第二，仅次于美国。至于电子产品，像手机、电脑的销售量，更是远超过美国。 何国原本就心思动摇，这话又给他留下的，添加了砝码。港城背靠12亿人口的潜在市场，这样的人口红利，还有哪里有？ 何国原却想，自己也不能答应的太快了。那样的话，不是说明自己之前的辞职如同儿戏吗？甚至让人觉得，自己以辞职为由，跟老板逼宫。 想了想，他说道：“陈总、林总，你们开出的条件，我很满意。我之前辞职，已经跟家人商量过了。这么大的事情，让我考虑考虑！” 林天河认为，自己已经开出最好的条件了。对方还有其他要求，或者坚决要辞职，自己也就不挽留了！离了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猪？ 这么大的决定，对方要再考虑考虑，也算合理的。便说道：“不管你辞不辞职，我的身份，一定要保密！” 这个要求让人无法理解，何国原还是点点头道：“好！我会守口如瓶的！” 何国原离开后，林天河又想起之前的一个打算。 之前，自己太关注高端产品了！cpu、内存、显卡，在后世都是高大上的产品。做晶圆不做这些，枉为重生者。 不过，自己和老头的目的是发展晶圆产业链，那低端产品也不能放弃。林天河打算，从芯片设计公司中，再分出一家公司，专注其他民用领域的晶圆产品。 他说道：“陈总，我们的cpu，能不能进行改造，用于计算器的处理器？” 电脑所用的晶圆是不少，但是能跟计算器的数量相比吗？小商小贩、会计、各种零售店，哪个不需要计算器？特别是欧美等国家，口算水平差，算金额找零钱，为难死他们了！ 陈文奇一愣，计算器？他对这个词很陌生，但想了想，就明白林天河说的是什么产品了。当下，倒是有不少电脑公司，生产用于科学计算的计算器，功能也很强大。 自家计算机的cpu、指令很复杂，但用于科学计算，却不太方便。他问道：“科学计算用的计算器吗？” 林天河摇摇头道：“用于加减乘除的那种简单计算器！”说完，他要了一张白纸，在纸上画出了计算器的草图。 林天河对市场上的计算器产品不了解，陈文奇却是了解过的。看着林天河画的草图，陈文奇道：“这跟卡西欧的计算器差不多呀！” 林天河有些黯然，他还以为没有这种产品呢！但听到卡西欧，林天河马上又想到了手表。电子手表也用到晶圆呀！他马上问道：“这种计算器的晶圆，应该很简单吧？还有电子手表的晶圆，也可以生产吧？” 陈文奇道：“计算器，现在基本是日本卡西欧的天下，这东西售价也不贵，一个只要100美金左右！我们还有必要研究这个东西吗？” 林天河听了这话，惊喜的说道：“有必要，太有必要了！如果我们把成本控制在10美金，一年卖个几千万台，应该不成问题吧！” 陈文奇却有些不信，问道：“你到哪里卖出几千万台？再说，成本能压到这么低吗？” 林天河道：“华夏有12亿人口，小商小贩、各种单位都会用到，卖个几千万台不成问题！至于成本，核心成本就是晶圆和液晶屏！成本10美金，绝对够！” 陈文奇道：“晶圆没问题，这种小晶圆，两美金就可以搞定！但是液晶屏怕是不行，我们没有这方面的技术！” 林天河正是盯上了液晶技术。自己以后做电子手表，手持游戏机（掌机），笔记本电脑等，都会用到液晶屏。 现在的液晶技术，也属于发展的初期阶段。美国人发明了这项技术，却基本停止了研发。当下，这项技术在日本人手中发扬光大。起步阶段，大家都没有建立壁垒，这不正是自己介入的好机会吗？ 想了想，林天河道：“既然晶圆没有问题，你看能不能从芯片设计公司里，分出一小部分，成立一家晶圆公司？他们专门研发这种小型的晶圆，像计算器、电子表、电器控制器之类。” 陈文奇研发的都是高端产品，对计算器和电子表这种，真看不上眼。但是听到电器控制器，陈文奇眼睛一亮。自己是起步太高，忽略了这么大一块市场！ 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等电器的控制器，也是一块大市场！虽然技术简单、售价便宜，但量大呀！一年卖个几亿枚都不成问题！ 陈文奇马上又露出苦笑。公司总共就200来号研发人员，显卡公司分出去几十人，这个晶圆公司再分出去几十人，留给自己的还有多少人？ 林天河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陈文奇道：“这个公司再分出去几十人，真是元气大伤了！” 林天河也是一阵无奈，想了想说道：“要不，cpu设计部门，也在美国建立研发实验室吧！先借用美国人才几年！等港城和内地的学生毕业，就有大把的人才可用了！” 陈文奇无奈的点点头，道：“行吧！你不担心技术泄露，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天河知道，后世研发cpu和内存的，都是巨头公司。这些公司，光研发人员都成千上万，自己现在还属于小打小闹！今年电脑公司赚了钱，必须给晶圆设计公司，进行大笔投资才行！ 林天河道：“你对属下比较了解，推荐个公司的总经理出来！” 老板让推荐一个人，自己真能只推荐一个吗？陈文奇想了半天，说道：“我有两个人选，拿不定主意。一个叫王时，从大陆过来的。另一个是港城本地人，叫石延光！” 林天河道：“你把他们两个分别叫过来，跟他们聊聊！” 陈文奇喊来秘书，先叫了王时过来。林天河看到这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随便的闲聊中，林天河了解了不少情况。 这人大学学的排水专业，之前在深城政府做招商工作，见识到晶圆厂恐怖吸金能力。看到晶圆设计公司招人，就辞职跑过来应聘。他学习能力很强，经过简单的培训，就熟练掌握了晶圆设计的原理。 在聊天中林天河发现，这个人眼光敏锐，却有些圆滑，适合经商，却不适合做研发。 在林天河的示意下，陈文奇讲了讲做计算器的事。并就设计专用芯片，询问了王时的看法。 在王时眼中，芯片可没有高端低端之说。在他看来，能够赚钱的就是好产品。这事情，为什么要询问他的看法？这是有意提拔他呀，他内心一阵狂喜。 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王时放缓语调说道：“这种计算器，用途很广泛呀！由于价格便宜，销售量会很大！光是在华夏，一年做个几亿的销售额，不在话下！” 王时离开后，陈文奇问道：“林总，你觉得这个王时怎么样？要不要叫石延光也过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