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死重生?将门嫡女她掀桌了!》 第1章 重生 “小姐,都怪春杏没有看护好你,我就不该下马车给你去买醒酒汤,要不然也不会给了歹人机会,让你失了清白!”春杏跪在地上,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表情自责到了极点。 木锦沅灿若星辰的杏眸终于从呆滞中出现一丝波动。 这一幕好熟悉! 木锦沅不敢置信地望着铜镜中的人儿,细腻白皙的脸庞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是被父亲打的! 她回到了被周子安掳走第二日! “小姐,都是春杏的错,要是可以,奴婢愿意代替小姐受苦,也不愿意眼睁睁看小姐伤害自己的身体。”春杏泪眼汪汪,伤心得快要厥过去。 任谁看了都是一个对主子情深意切,忠心耿耿的好丫鬟。 上一世的木锦沅也是这么认为。 她抬眼审视春杏问: “昨日春日宴上,你给我拿的是什么酒?” 春杏抽泣的声音被木锦沅眼中迸发的冷意的哽住了一半在喉间,眼里露出一丝慌乱,又赶紧抹了一把眼泪掩饰下去,“是……杏花酿。” 木锦刚刚要死要活,怎么一瞬间变冷静了,不能是发现了什么吧? 不能! 木锦沅自小娇养长大,金尊玉贵,只管学好礼仪规矩,等到年龄一到,便和永宁侯府的世子成婚。 不谙世事的性子又怎么会想到酒里给她加了迷药。 殊不知,春杏的眼神变化全然没有逃过木锦沅的眼睛。 杏花酿是京中世家小姐们参加宴会的专供,并不浓烈,更多的是甜香,逢年过节遇上高兴的日子,她贪嘴喝上整整一壶都不会醉。 可昨日她记得只喝了一杯酒,身体便酥软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才给了周子安可乘之机。 正厅里,周子安吵着要见木锦沅,大言不惭冲着木秉文喊,“岳父大人,我今日特来拜见你,想问问你打算哪日让我迎你女儿过门,最好是快点儿,毕竟你女儿肚子里都有我的种了! “闭嘴!”木秉文的脸黑如焦炭。 这个下贱的女儿真是让他丢尽了脸面,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让他在朝堂上怎么抬头。 “舅舅,事已至此,姐姐的清白已经被他毁了,不如就让姐姐嫁与周子安,事情闹大了对我们木家没有好处。” 说话的人是木锦夏。 这话也落在刚踏入正厅的木锦沅耳里。 莫名一股寒意让木锦厦打了个寒战,一抬头便对上了木锦沅的眼睛,那目光似是含了千万双冷箭,看得她心惊肉跳。 “我和周子安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他对我图谋不轨,锦夏妹妹慎言,不然我会以为你和周子安是联合一起故意陷害我。”木锦沅轻哼一声,狠狠地剜了一眼对她垂涎的周子安。 周子安辱她清白在前,可木锦夏也不是好东西。 木锦沅被周子安攀咬后,父亲为了息事宁人给了周子安一笔银子,将他们送离了京城。 没多长时间,周子安便将银子全都输光了,也玩够了木锦沅,却利用她的姿色把她锁在家里接客。 她不堪受辱,咬舌自尽。 濒死之际,看见的是木锦厦笑颜如花的脸。 从她炫耀的口中才得知,木锦厦顶替了她嫁入永宁侯府,母亲在她离开京城后不久就死了,连她的外祖父护国公一家全都死了个干净。 怪不得她发给母亲的求救信一直没有消息。 她还以为是母亲他们都厌弃了她这个不洁的人,却没成想都死了。 木锦夏嘲讽她蠢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她耳边。 她虽然并不知道母亲她们发生了什么,可她能肯定这件事绝对和木锦厦脱离不了关系。 木锦夏她们母子三人是寄居在木家,却被她抢了自己的人生? 重活一世,她势必要全都调查清楚。 “沅姐姐我全是为了你的名节考虑,既然你和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永宁侯府断不会再接受你,还是早早和周秀才成亲的好。”木锦夏一副为木锦沅考虑的样子,可眼神分明向周子安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个蠢货,木锦沅都被下药了,还没有搞定。 要是昨天晚上他得了手,又何必还要闹这一出。 必须毁掉木锦沅的清白,她才有机会嫁给永宁侯府世子。 她才是木府最尊贵的嫡女! 周子安正沉浸在木锦沅的美貌中,一双秋水明眸,勾人魂魄,唇色粉嫩,如同春日里处绽的桃花,若是能尝上一口,还不得醉仙梦死。 此等美人儿就是他的了。 周子安被木锦厦看了一眼立刻回过了神儿,伸出手去抓木锦沅,“我的心肝宝贝儿,昨日是我一时没有把持住,弄疼了你,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呵护你!” 还没有等周子安的手挨过来,木锦沅的巴掌已经招呼了过去。 她牟足了力气,打的周子安一懵,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拿起了身边的梨木椅子,重重的砸在了周子安的身上。 屋里的人谁都没有想到木锦沅平时温温软软,竟然会出手打人,一时怔住了。 “你谋杀亲夫……”周子安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舅舅,沅姐姐要是把周子安打死了,谁为她的清白负责,她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啊?”木锦夏见事情不妙,赶紧冲木秉文使眼色。 木锦沅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彪悍了? 木秉文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霎时拉下了脸。 “木锦沅!”木秉文中气十足的声音中带着怒火,“你闹够了没有?先是失了贞洁,又打伤了人,你是嫌我活的太长了是不是?” “你既然和周子安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就必须嫁给他,即日就成婚!” 木锦沅轻笑一声,“父亲,我说了我没有失身,你为何要偏听偏信一个外人说的话,偏要将我盯在失贞的耻辱柱上?” “你跑回来的时候,钗发散乱,衣冠不整,街上的人都看见了,外面的风言风语都传开了,你还嘴硬!” “沅儿,这是咱们两个第一次定情之时你给我的。”周子安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蔷薇色的女子小衣,“还有你腰窝处有一颗红痣……” 瞬间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了木锦沅。 第2章 验身 “姐姐,你不是说你是清白的,那你的贴身衣服怎么在他手上?若是没有发生什么……”木锦夏惊骇地张大了嘴巴,“他为何清楚知道你腰上的红痣?” 木锦沅一时之间成为众矢之的。 女子的私密之物在一个男人手上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不堪入耳!丢人现眼!”木秉文气的一个后仰,伸手就要去打让木家丢人现眼的木锦沅。 木锦夏及时拦住了木秉文,挡在木锦沅面前,“舅舅别生气,姐姐她就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姐姐,你快同父亲认错!”木锦夏看似担心木锦沅,可眼里分明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幸亏她早有准备,这等私密的事情攥在周子安手上,木锦沅说破了天,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是清白之身。 木锦沅马上就要从高高在上的贵女变成一滩烂泥了,木锦夏忍不住的窃喜。 认错? 认错不就是承认了? 木锦沅眼里的阴桀更甚,要不是她重生回来。她还见识不到她这妹妹好手段! 想来是上一世她在周子安的诬陷和父亲的责骂中只顾着哭,直接就被许配给了周子安,根本没有反抗。 不过这也让她看清了身边的人。 她缓了缓神,眼神掠过身旁的春杏,环视了一圈,冷静道:“我要验身!” “你可知道验身意味什么?”木秉文指着木锦沅的脑门儿怒斥。 按照本朝惯例,女子成婚之前必须验身,确保贞洁,若是身子不洁,会被家里逐出,送入寒光寺,日日跪着反省,猪狗不如。 “自然清楚。”木锦沅勾唇一笑,转头看向周子安,“你可想好了,验身之后证明我的清白后,你对我的诬陷不攻而破,蓄意将我掳走,企图强迫我,坏了我的清白,按照本朝律法,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闻言,周子安脸色一变,但还是一口咬定了木锦沅。。 反正木锦夏许诺过,只要他咬死木锦沅,不仅能白嫖个美人,还能得到数不清的银子。 “开弓没有回头箭,姐姐可要想清楚,周秀才虽比不上永宁侯府世子身份尊贵,出身寒门却勤学苦读,至今已是秀才,你跟着他日子不会太难过,何况舅舅舅母定不会看着你受委屈,也会帮衬你,总好过被送到寒光寺去受苦,听说送去那里的女人没有几日就疯了……” 木锦沅看着木锦夏在她面前虚情假意的样子,只觉得恶心。 “夏妹妹倒是对周子安了解的很透彻,不如你去嫁?” 上一世,母亲总是教她要尊老爱幼,况且木锦夏他们母子三人本就可怜,她真的把木锦夏当妹妹,吃穿用度都让她挑选。 重生回来却发现木锦夏把她当傻子! “姐姐……你……”木锦厦颦起眉,委屈巴巴地看向木秉文,带着哭腔叫了一声,“舅舅……”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赖不知的东西!”木秉文对木锦沅彻底失去了耐心,“既然是你自己选的,不管什么后果都要你自己承受!” “叫王嬷嬷和李嬷嬷过来!” 木锦夏担心的看着木锦沅,虽不知她今日吃错了什么药,和之前那个说两句话就能被拿捏的木锦沅判若两人。 可她还是稳操胜券,毕竟府上的人早都被她和母亲管的服服帖帖。 不管木锦沅怎么闹,她就是个失了贞洁的破鞋。 传嬷嬷的下人还没有动,突然响起一个凌厉的女声。 “木府的狗奴才也配碰沅儿娇贵的身体?” 威严十足。 来人是***琼华,面容清丽,眼尾悄悄爬上的两丝笑纹掩饰不住她眉宇间的英气。 年少时对她舅舅萧泊舟一见钟情,据说舅舅那时没有看上***,认为皇族子女难免骄纵,为了躲她领兵去了边关。 琼华***一气之下跑去了边关,为了证明她不娇气,愣是混在了士兵中打退了来犯的敌国士兵。 之后两人三年抱俩,恩爱的紧。 “沅儿,你可有伤到哪里?”琼华***急吼吼将木锦沅拉到身边,关切地上下打量。 木锦沅终是松了一口气,她被掳走,拼死跑回家里,父亲自始至终都没有关心过她一句,反倒是一直怪罪她失了清白。 他的脸面比自己更重要。 “我……没事。”木锦沅鼻间忍不住一酸。 她记得上一世出事的时候正好赶上母亲和祖母去万宁寺礼佛了,同行的还有哥哥和木锦夏的母亲,她的姑姑婉娘。 不等母亲她们回来,她已经被周子安给带离了京城,再听到母亲的消息就是临死时听木锦夏说的那些话。 所以她只能派人去找琼华***,她如今在府里孤掌难鸣。 木锦沅说没事是她懂事,可是琼华***却对木秉文十分不满,她过来的时候听到了验身的事情。 “***。”木秉文恭恭敬敬的行礼。 木锦夏也跟着行礼,心里却懊恼的很,关键时刻,***过来做什么。 “沅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不为她撑腰就算了,还任由此等登徒子乱嚼舌根,还要验身,是亲爹做出来的事情?”琼华斜了一眼木秉文,并没有叫他起来的意思。 “舅舅是为了姐姐的名节,验身你的事情也是姐提出的,况且这是木家的家事。”木锦夏抢着回答。 绝不能因为***的出现坏了她的计划。 琼华甩了下袖子,眸中充满上位者的威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置喙本公主?” “木家的家事又与你何干,真以为跟你母亲改了姓木,就真的是木家人了,若不是沅儿的母亲心善,怎么会收留一个嫁出去又被休弃的小姑子在府上好吃好喝地供着?” 木锦夏被琼华吓住了,往木秉文的身后躲了躲。 木秉文也难办,“***认为如何处理妥当?” “这还不简单,沅儿说是清白的定是清白的,将这登徒子直接乱棍打死!”琼华***说完便抬手示让身后跟着的亲卫去抓人。 “舅母不可。”木锦沅轻轻握了一下琼华***的胳膊。 第3章 杀人 琼华疑惑了,可还是尊重木锦沅。 “沅儿请求***派宫里的嬷嬷为我验身,将周子安打死容易,可却不能洗刷他对我的构陷,反而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说我们仗势欺人,得不偿失。” 琼华***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却不是个蠢的,她只想帮木锦沅出气,忽略了其中的利害。 被一提醒,才恍然大悟,“正好,周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一直服侍我,女子的事情她看的最准。” 木锦沅又看向了木秉文,语气冰冷,“请父亲再叫府中的嬷嬷和周嬷嬷一起为我验身,省得有人嚼舌根说***故意包庇我。” 最后这句话是冲着木锦夏说的。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稀里糊涂地被人卖了。 木锦夏不好表现出来,可心里已经恨不得将木锦沅碎尸万段了一万次。 她的计谋彻底落空了。 周嬷嬷和木府里的两位嬷嬷很快便验完了木锦沅的身。 在***面前,自是不敢说谎,回答皆是一致。 木锦沅是完璧之身。 周子安见状转身就跑,被***身边的亲卫抓去官府了。 木锦沅总算清白了。 木秉文立刻换了张脸,笑着打圆场,“这周子安真是胆大妄为,诬陷我的女儿。” 说着便过来拉木锦沅的手,“我的女儿受委屈了。” 木锦沅神色冷漠,直接甩开,她父亲刚刚的态度有问题。 旁边的木锦夏恨的牙痒痒,天衣无缝的局就被木锦沅给破了。 “沅儿受了惊吓,不如和我回去好好养养,等你母亲礼佛回来再送你回来。”琼华***爱惜地望着木锦沅。 她头一次来木府,却发现木秉文竟是这么个货色,那木锦夏长的尖脸猴腮的,实在不喜。 平时倒是没听木锦沅的母亲回去抱怨过什么,可她一来便觉得木府不是个消停的地方。 似乎木锦夏在府上的地位要比木锦沅高。 “***,这件事还没有完。”木锦沅的话让木锦夏心里一惊。 “还请舅母再帮沅儿一个忙。” 琼华自是乐意,抬手被周嬷嬷扶着坐在上位,给了木锦沅一个安心的眼神,“沅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是不能这么算了。 “***是什么身份,误会已经解开,还闹什么?”木秉文不耐烦了。 闹? 关乎她的名节,在她父亲心里却只是她胡闹! 木锦沅不理会木秉文的跳脚,吩咐春杏,“去把我院子里的丫鬟嬷嬷和打扫的小厮叫过来,一个不落。” “小姐,叫他们过来做什么?”春杏不解。 木锦沅的眼神如刀子一般锋利射向春杏。 她不敢再多问一个字,赶紧去叫人。 以前小姐对下人都是柔声软语,偶有犯错都不会责怪一句。 拿她是当做亲姐妹对待,像小姐刚才那样的眼神她从未见过。 不多时,在木锦沅院子里的下人都聚集在了正厅,男女老少站了足足两排,差不多二十人左右。 “小姐,人齐了。”春杏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走到了木锦沅的身边站定。 “你也站过去。”木锦沅瞥了一眼春杏。 下人们面面相觑,眼里露出些许诧异,春杏可是木锦沅的贴身丫鬟,平时他们都听春杏的安排做事。 木锦沅很少对下人冷脸,此时脸上凝了霜似是要杀人的架势还从未见过。 “是……” 木锦沅冰冷的目光平等地扫过下面站的下人,红唇微启,缓缓道:“今日我被歹人诬陷,手中拿着我的贴身衣物,并且知晓我身有红痣,定是我身边的人泄露出去的。” “我院子里面的每个人都有嫌疑,至于是谁……” 木锦沅的眼神冰凉刺骨,看的下人们直发麻,哗啦啦的跪倒一片,全都否认。 春杏低着头咬唇,木锦沅真的变了。 “***,借你的亲卫一用,这些人不吃点儿苦头是不会说实话的。” 琼华***伸手扶了下头上的发冠,“给我狠点儿打,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琼华***身边的亲卫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个个都是用武的高手,手劲自是不会小。 院里的哀嚎一声接一声,很快便皮开肉绽,可木锦沅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就是要亲眼看清楚这些人的真面目。 上一世是她蠢,这一次一定要将害她的人一一铲除掉! 有琼华***在,木秉文心里不满却不敢多说什么。 可这却急坏了木锦夏,这么打下去没有人能招架的住,万一要是…… “是春杏!我看见了是春杏拿了小姐的衣服,是她和外男里应外合构陷小姐!”一个瘦小的丫鬟着实受不住了。 春杏大惊失色,“不是我,小姐你不要相信她,我自小就跟在你身边伺候,对你绝无二心,怎么可能陷害你的清白?” “那日晚上我吃坏了肚子,起夜的时候亲眼看见拿着小姐的贴身衣物鬼鬼祟祟塞进了怀里!” “我没有!没有!” “春杏,真的是你。”木锦沅对春杏已经有了怀疑,可真的听到别人指认他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刺痛。 春杏苦笑一下,知道再多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小姐,你一开始就怀疑我了吧!” “春日宴上,我喝的酒是你下的药。” “为什么?”木锦沅不解。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木锦夏见状不妙,决不能让春杏张嘴供出她,念及此脚步快速向春杏移动。 “竟然是你这个狗奴才暗害姐姐,真该死!”木锦夏拔下簪子冲春杏刺了过去。 可木锦夏手更快,手里的匕首直接插入春杏的胸口,鲜血耀眼。 “你!”木锦夏被春杏的血喷了一脸,吓得失了魂,跌坐在地上。 她更怕的是木锦沅此刻的表情,宛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煞人的很。 “你杀了她?”木秉文惊呆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木锦沅吗? “夏妹妹说的对,这种背叛主子,蓄意谋害我的奴才该死!”木锦沅轻轻擦了下手上沾染的血迹,笑了一下,“不过我的人就不劳夏妹妹动手了。” “尸体扔到乱葬岗!” 第4章 骗局 在场的人都被木锦沅狠厉的样子吓到了。 琼华***却拍手叫好,木锦沅平时就是太软弱了,连身边的丫鬟都敢做出此等卑劣的事情,必须给木府的人一点儿颜色看看。 木锦沅随即将她院子里的其他下人都发卖了出去,只留下了那个举报春杏的丫鬟。 春杏都能背叛她,看来这对上的人也没有能信得过的人,留着又有何用。 木锦沅和琼华***离开,她倒不是真的想要去护国公府寻求庇护。 只是有些事情在木府里做不方便。 上了琼华***的马车,木锦沅立刻开口,“舅母,把春杏抬回来。” “放心,我的人已经将她带去我在郊外的别院了。”琼华拍了拍木锦沅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木锦沅一着急倒是忘了,她小的时候很羡慕***一身飒爽的武艺,想要拜她为师学习武功,却被母亲制止,认为女孩动刀动枪的不成样子。 可她还是看了不少***练武的书,对身体的构造很熟悉,所以刚刚那一刀看似杀了春杏,实际并未刺中她的要害。 木府的人看不出门道,却瞒不过***的眼睛。 木锦夏摆明了要杀春杏灭口,那春杏定知道隐情。 她要知道木锦夏为何要如此对她,目的又是什么。 如今很明确的是上一世是木锦夏帮周子安败坏了她的清白,可她被带走之后,母亲和护国公府发生了什么会落得惨死的下场,她一概不知。 她要查清楚才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入了别院,***没有跟木锦沅去见春杏,拿了鱼食去喂鱼。 那一刀没有刺中春杏的要害,可流了这么多长时间的血,已经奄奄一息了。 “小姐……我错了……”春杏满眼悔意。 “想活吗?”木锦沅走近,低头睥了一眼春杏,只觉得她上一世真的蠢。 真心喂了狗! “小姐,愿意原谅我?”春杏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继续活下去的价值了。”木锦沅意味深长地坐在春杏身边,一只手覆在她的伤口处。 “小姐,我都告诉你。”春杏不想死。 “木锦夏的母亲婉娘根本不是老爷的妹妹,是他在和夫人成婚前在老家养的外室。” 木锦沅眼眸一滞。 她七八岁的时候,木锦夏她们母子三人进了木府。 她记得母亲说婉娘姑姑的男人攀上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把她休弃,连带着两个孩子都扫地出门,只能回了娘家。 父亲还让两个孩子随了木性,自那她多了一个妹妹木锦夏,一个哥哥木玉衡。 母亲说他们可怜,让她和云渊哥哥多包容照顾她们,她入了心,好东西都让给他们。 却未承想她和母亲竟被父亲蒙在鼓里。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事情。”春杏吐了一口血又道,“云渊少爷不是夫人亲生的儿子,当年生产之时,老爷让徐嬷嬷调换了孩子,婉娘进府带的木云蘅才是你的亲哥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木锦沅震惊不已。 “徐嬷嬷是我远房姨母,这些事情都是我听她说的,绝对是真的!”春杏发誓道。 徐嬷嬷是祖母身边的老人,也是父亲的乳母,掌管木府的所有下人。 这么说,祖母也知道,合起伙儿来欺负她们。 之前一直以为祖母对母亲冷眼丧语是因为母亲有错在先。 她母亲萧淑宁是护国公府嫡女,当年是要入宫为妃的,可她年轻贪玩出去游历,在外面不知和哪个男人有了孩子。 未婚失身对女子来说已是大罪,有了身孕更是难堪,孩子的父亲更不知所踪。 月份越来越大,母亲失望,听从了外祖父的安排嫁给了当时只是秀才的木秉文。 这些年,她父亲对母亲倒还不错,对不是他亲生的木云渊视如己出,当做嫡子培养。 祖母却一直因为这件事情不喜母亲,处处阴阳怪气,倒木云渊喜爱的紧。 木锦沅还一直不解其中的缘由,这下倒是全说的清了。 以前还觉得父亲是真君子,毕竟没有几个男人真的不介意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还费尽心思栽培。 竟是因为他早已将自己的儿子换到了身边,连带着外室都养在府里。 可笑的是,她和母亲什么都不知道。 怪不得木锦夏说她蠢! 人家一家子登堂入室了这么多年,背里不知道怎么笑她们母女! “小姐,我都告诉你了,你快救救我,我不想死……”春杏脸色惨白。 木锦沅轻试掉眼中滑落的泪,“晚了。” 春杏瞳孔忽地放大,身体剧烈的抽搐几下,再没有了动静。 春杏只是开始,接下来她要让欺骗她的人一个个都付出代价。 若不是重生回来,她绝不会有机会知晓此等惊骇的事情。 浑浑噩噩,一夜噩梦。 木锦夏没有如愿毁了木锦沅的清白,派人立刻去给万宁寺庙送了信。 第二日一早,去礼佛的一行人便着急回了木府。 木锦夏一见到老夫人和婉娘回来,红着眼睛带着哭腔便扑了过去。 “外祖母,娘,沅姐姐被人抓走毁了清白,夏儿好怕,你们终于回来了。” “别怕,万事有外祖母在。”老夫人疼惜的抱住木锦夏。 木锦沅和木锦夏都是她的亲孙女,比起清冷高贵,更像萧淑宁一嫁进木家时的木锦沅,她更偏爱温顺贴心的木锦夏。 “木锦沅那个惹事精呢?” 环顾一圈都没有看见木锦沅,真是越发没规矩了,都不知道出来迎接她回府! “萧淑宁,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基本的教养都没有?还出去招蜂引蝶,败坏我们木家的家风!”老夫人没看见木锦沅只能把气都撒在萧淑宁身上。 萧淑宁身穿淡青色长裙,缓缓向老夫人欠身行礼,一举一动都难掩盖其高雅的气质,却面露惧色。 相比之下在她旁边的婉娘一身金色的华服,头上戴的金钗似是要将人的眼睛闪瞎,下巴微微抬起,眼角上挑,透着一股子尖酸刻薄。 可偏偏老夫人就看不上萧淑宁装相的样子。 不过每次看见护国公府的嫡女在她面前也要弯腰,心里忍不住的美。 “母亲,沅儿是冤枉的。”萧淑宁皱眉。 她收到了琼华***的信,已知事情原委。 “还敢顶嘴,跪下!”老夫人眉眼一厉。 萧淑宁的腿习惯性地往下弯,却被一双手牢牢的扶住了。 第5章 回府 萧淑宁转头一看是木锦沅,急切地问,“沅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木锦沅再一次感受到母亲的关怀,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儿掉出来。 她还能和母亲见面,真好! \"娘!\"木锦沅紧紧抱住母亲。 萧淑宁只以为木锦沅遭受了那种可怕的事情吓坏了,并未多想,同样紧紧地抱着她。 婉娘不适时的咳了一声,演什么母子情深,真矫情。 这一咳,倒是提醒了老夫人。 “木锦沅你也给我跪下,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穿的花枝招展出去招惹男人,惹的外面的人议论纷纷,让我们木家丢人现眼!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老夫人狠狠剜了一眼木锦沅,连带也捎上了萧淑宁。 萧淑宁脸上表情一滞,难堪却不能反驳,毕竟是她有愧。 开口自是没有什么底气,“母亲,沅儿她定不是故意,也受到了惊吓,以后我定会好好教导她,不再让她出门。” 说完便拉木锦沅的手,示意她一起跪下给老夫人认错,让她消气。 可木锦沅却将母亲拉到了身后,冷眼瞧着老夫人和在一边等着看热闹的婉娘和木锦夏。 语气冷冷冽又坚决,“娘,我们没有错,不跪。” 以前只觉得祖母是因为木锦夏身世可怜才对她多一些偏宠,惹,总是要自己多让着她。 稍加计较,就会说她没规矩,坏了木家嫡女的教养,还会连累母亲受罚。 就像此刻。 可木锦沅已经知晓了一切,明明是这一家人故意欺负她和母亲。 她才不要母亲对她们卑躬屈膝,这委屈以后她一点儿都不受了。 “真是反了天了,谁给你的胆子和我这么说话?”老夫人见到木锦沅竟然敢反抗她,抬手就想打她。 可扬起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反而被木锦沅推了个踉跄。 “你!” “母亲!婉娘赶紧去扶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瞪着木锦沅,“你怎么能对你祖母动手?这是大不敬!” “沅姐姐有琼华***做舅母,整个护国公府都是她的后盾,自是有底气。”木锦夏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话却让老夫人更加生气,腮帮子肉眼可见的鼓的像是塞了两团棉花,“***也没有资格插木家的家事,她算个什么鸟?” “护国公府只不过仗着一股子蛮力,多打了几场仗有什么了不起,学问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也不会养出一个未婚和男人私通的嫡女,让我儿子当冤大头!” “如今手都伸到我孙女面前了,是想要把我孙女也养成个不清不白的肮脏玩意吗?” 这话说完,萧淑宁满肚子的委屈全都化作眼泪,簌簌流下,“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木锦沅见母亲卑微的样子,心里对老夫人的恨意更浓。 她怎么不说,她父亲要不是娶了母亲,怎么能在官场十几年从一介寒门出身到如今的户部侍郎,说是鲤鱼跃龙门也不为过。 偏偏非要装什么文人傲骨,一直把父亲的官运亨通说成是他才华斐人。 实际上是因为母亲未婚有孕,护国公府对父亲一直颇多照顾,为的也不过是让母在木家的日子好过一点。 若是外祖父和舅舅知道父亲竟在母亲眼皮子底下把外室当做妹妹养在木府,还换子,早就杀上门来了。 可她不能冲动,一定要好好筹划。 “祖母,***是我请来的,和我母亲无关。”木锦沅挡在母亲面前,脊背挺直,“昨日若不是我请来了***,我的清白就要被那畜生毁了。” 说着木锦沅暗暗掐了一把大腿,挤出几滴泪,“若真是让人毁了我的清白,那父亲在朝堂上定会让人笑话,说她有个不检点嫡女,他怎么抬头?” “最重要的是,若是真的让周子安得逞,定会让别有用心之人有样学样,我是木府嫡女,外祖父是护国公,都敢上门攀咬!夏妹妹没了父亲,收养在木府,只不过一个外孙女,随便一个地痞流氓还不就将夏妹妹掳走了?” 关我什么事?”木锦夏被突然攀扯上,心生不满、 木锦沅却不给木锦夏发作的机会,继续道:“云渊哥哥刚过束冠之年,一表人才,气宇不凡,我在春日宴上听到不少女子都对哥哥赞不绝口,若是被一些心思玲珑的小门小户的女子觊觎上,也学这般行径,那岂不是委屈了哥哥……” 木锦夏狠狠地盯着木锦沅情真意切的样子,恨不得用眼睛将她剜死,怎的如此的巧舌如簧了。 眼看着祖母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那不就不能让木锦沅她们母女受罚了。 不行! 婉娘似是察觉到了木锦夏要做什么,立刻把她拽到了后面。 “孙女自小便学规矩,祖母又时常提点,所以昨日被那畜生诬陷之时想的全都是不能连累父亲,哥哥,才大胆请来了***,又忍着莫大的委屈验了身自证清白,若不是那畜生害怕***的权威,此刻我们木家怕已经是全城的笑话了。” “祖母,你说我有错吗?”木锦沅无辜的眨巴两下眼睛,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 木老夫人只不过是个村妇,守寡多年好不容易将木秉文拉扯大,根本不懂世家大族里的弯弯绕,被木锦沅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 当下气已经消了大半,“沅儿做的对,决不能让人欺负了我们木家!” 她不在乎木锦沅是不是被人欺负,可若是连累了他儿子的前途,还有大孙子的婚事是万万不行的! “哪有沅姐姐说的这么吓人,危言耸听。”木锦夏甩开婉娘桎梏她的手,不想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涉及整个木家的前程,在夏妹妹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木锦沅抬头冲木锦夏看了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也对,夏妹妹不过是在木府寄居,想必没有真的把这里当做家,才会不重视。” 木锦夏气的牙痒痒,木锦沅一而再的提醒她是个外人,可明明她才是父亲的第一个女儿,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好了,一路提心吊胆的折腾回来,我累了,都回去休息吧!”木老夫人出来打圆场。 主要怕木锦夏被刺激到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第6章 反击 木锦沅扶母亲往她们住的院子走,木锦夏和婉娘便跟在她们身后不远处。 似是有一道怨恨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她。 可木锦沅回头却对上的是木锦夏水盈盈的眸子,看上去就像是个单纯无辜的小白兔。 这一世木锦沅可不会再被木锦夏单纯的样子给骗了。 估计这个时候木锦夏应该在心里骂惨了她。 这不过才刚刚开始。 直到回到木锦沅和母亲住的偏院,萧淑宁都不敢置信,她竟然没有受到惩罚。 看刚刚老夫人架势,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祠堂跪一整晚的准备了。 可是却在沅儿的三言两语中化解了。 “沅儿,你真的没事吗?”萧淑宁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木锦沅。 她的女儿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娘……”木锦沅握住萧淑宁的手,真真切切感受到母亲在她身边,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却生生的咽了下去。 母亲嫁入木府以后早已经被她祖母磨没了性子,循规蹈矩的过了这么多年,若是说了春杏告诉她的那些话,怕她一时会受不住。 “我儿受委屈了。”萧淑宁能感受到木锦沅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浓烈的悲伤。 约莫是被昨日的事情吓到了,不过心疼木锦沅的同时,萧淑宁心里还有一丝欣慰,沅儿应对的非常好。 尽管,老夫人防一直不喜欢她和娘家人接触,可昨日若不是沅儿找了***,事情的局面就不知道会如何了。 改日定要备一份重礼答谢。 “若是能换个大院子,我就不觉得委屈了。” “啊?”萧淑宁被木锦沅的脑回路弄的有些茫然。 “娘,你不觉得咱们住的院子太寒酸了吗?”木锦沅扫量了一圈。 这院子只有一间正屋,两个侧屋,夏天漏雨,冬天漏风。 明明她和母亲住的应该是婉娘和木锦夏住的院子,可她们刚刚进府之时,住在这个偏院说过于阴凉,总是生病。 父亲说她们可怜,在乡下落了病根,让母亲大度一点让出了正院,让她们调养身体。 哪是什么调养身体,分明是鸠占鹊巢! 明明都是见不得光的老鼠,却享受着正室的光荣。 她要拿回属于她们母女的一切了。 “沅儿,你不是个爱慕虚荣的性子,怎地忽然说起这个了?”萧淑宁颦起眉头。 “真是个下贱的东西,一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木锦沅让母亲先休息,她往外走去。 她要一点点抓住木府里这些人的把柄,让母亲知道她的真心从未被真心对待过。 若是将一切告知,怕她难以相信,再以为她得了失心疯。 循着声音,木锦沅见到了闹事的人。 是老夫人身边的徐嬷嬷,撸起袖子正在打跪在她脚下的瘦小的丫鬟。 木锦沅定睛一瞧,这是昨日举报春杏拿了她贴身衣服的丫鬟。 “连个恭桶都刷不干净,买你进来是吃干饭的吗?既然用手刷不干净,那就用你的舌头舔干净!”徐嬷嬷在木锦沅从院子里出来时,余光已经瞟见了她。 她就是故意要在木锦沅面前好好训斥这个不知轻重的小丫头。 春杏是她从小培养安插木锦沅身边丫头,又是亲戚,她不过是出去一天,竟被木锦沅说弄死就弄死了。 她咽不下这口气,也必须好好给府里的下们立立威,不然他们被木锦沅一吓还不知道该听谁的话了! “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好好刷干净,一定会让嬷嬷满意。”瘦小的丫鬟害怕的直给徐嬷嬷磕头。 可徐嬷嬷叉腰抬着头,一脚踩在她的手上,“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徐嬷嬷,好大的火气,怪不得小丫鬟刷不干净恭桶,喝茶的时候放些黄连,又或者是大鱼大肉吃多了?”木锦沅捏住手里的帕子,故意离她远了一些。 徐嬷嬷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大小姐,你可是嫡女,怎么学会拐着弯儿骂人了?而且我只是按照规矩管教下人,略微使了点手段,没有大小姐厉害,敢动刀杀人……” 徐嬷嬷在府中霸道惯了,稍有不顺心,对待下人非打即骂,美其名曰这些卖身的额奴才都是贱骨头,必须对他们狠着点儿才能管服他们。 可也借机在府上安排了不少她老家的亲戚,谁想到木锦沅昨日突然耍大小姐威风,除了春杏,还有几个沾亲带故的人都送走了。 叫她怎么能不气! “啪”的一声,木锦沅抬手就是一巴掌。 徐嬷嬷被打的倒退了好几步,不可置信地指着木锦沅,“你敢打我?” 木锦沅再次抬起了手,吓得徐嬷嬷赶紧捂住了脸。 “徐嬷嬷既然知道我是木府的嫡女,难道我教训个下人也要被你置喙?是不是岁数大了,忘了你也不过是个下人,还是把快入土的老骨头!” “你!”徐嬷嬷自是不服,她怎么能和这些卑下人相提并论。 老爷可是喝她的奶长大! “我什么?一个奴才竟敢如此顶撞大小姐,要不要我们去祖母面前分辨一下是谁不懂规矩,看看你该不该打?”木锦沅眸中的阴冷逼人。 徐嬷嬷的倒三角眼转了转,自知若是真的闹到老夫人的面前,她不占理。 “误会,这都是误会。”徐嬷嬷转眼已经换上了一副谄媚的样子。笑着解释,“老奴都是被这不体气的丫鬟气到了,有嘴无心,请大小姐见谅。” 木锦沅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把头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丫鬟,“正好我院子里的下人都被发卖了,没有人伺候,让她去我院子里吧!” 昨日这个丫鬟指出春杏,也算是帮了她忙,见她被徐嬷嬷折磨成这样估计也是因为她昨日的行径。 既然不是徐嬷嬷的人,她倒是可以留在身边考察,看看能不能留用。 有了刚刚的教训,徐嬷嬷学乖了,没有和木锦沅作对讪笑着同意了,“大小姐可怜你,你还不赶紧谢谢大小姐。” 木锦沅拉起了要磕头的小丫鬟,见她瘦的只剩个骨头架子,显得头大身子小,又哭花了脸,有几分滑稽。 第7章 变了个人 “你叫什么?”木锦沅收起眼中的凌厉。 “奴婢生来卑贱,没有名字,被卖之前,家里都唤我大丫。” 徐嬷嬷见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忍不住嘲讽地哼了一声。 木锦沅果然就是心太好了,和她那个母亲一个德行,真不知道这个腰还没有她胳膊粗的小丫鬟留着能做什么。 不过要不是她们母女心善,也不会被老夫人她们一家人骗了这么多年。 “七七,你的名字。”木锦沅重生回来的日子正好是七月初七。 这样能时刻提醒她上一世受到的苦难。 “七七……”瘦小的丫鬟喃喃地重复了几句,灰暗的眼中缓缓浮现出一抹亮色,“我有名字了!” 徐嬷嬷撇了下嘴,不请不愿给木锦沅行了个礼,“大小姐,昨日你把院子里的下人都发卖了出去,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顶替,怕是要委屈你和夫人几日了。” 说完便退下了,走路一扭一扭的,得意极了。 木锦沅发卖了下人,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千金大小姐带着一个受气包母亲怕是连饭都吃不上。 过两天看她还有没有力气冲她耍威风! 木锦沅冷笑,有点儿后悔刚刚那个巴掌用力小了些。 徐嬷嬷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她自是清楚,不就是仗着她手中掌管着下人,府上的下人分配都听她的调遣,想借此逼她低头。 做梦! 她发卖院子里下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再用府上的人。 没有一个人值得她相信。 竹青院,木锦夏看什么都不顺眼,摔了不少金银玉器。。 “娘,你看见木锦沅那个大义凛然的样子了吗?说什么都是为了木家好,还说我是外人,凭什么啊!连祖母这次都向着她说话!” 木锦夏气的胸口发堵,记忆之中这还是祖母第一次对她冷脸! “明明我才是……”木锦夏脱口而出的话被婉娘一个眼神制止。 随即她摆手让屋里的丫鬟都下去,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娘,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到头啊!明明父亲最喜爱你,我才应该是府里的嫡女,偏偏让萧氏占着妻位,我只能管父亲叫舅舅!” 木锦夏委屈极了,她想正大光明,不想每日都生活在木锦沅和萧氏可怜的目光下。 “这还不都怪你,明明都设计好了,借着老夫人礼佛的机会支开萧氏,你让人毁了木锦沅的清白,送她离开京城,我再吹吹你爹的耳边风,让他去萧氏跟前说几句好话,把你过继到萧氏名下,再顺理成章嫁入永宁侯府,谁知道你连一个木锦沅都拿捏不住!” 木锦沅徒有其表,软弱可欺,只要被周子安咬住,她吓都吓死了,却没想到她突然发疯。 “木锦沅昨日像是变了个人,拿刀刺死春杏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想想我还有些害怕……”木锦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是受到极大的惊吓之后刺激到了她?”婉娘回想今日见到木锦沅牙尖嘴利的样子,似乎确实有点儿不同。 “我不管,你把哥哥都换到了父亲身边,他在府上享受最好的一切,我却只能过偷偷摸摸的日子,我一定要嫁入永宁侯府!”木锦夏撅着嘴,十分傲娇。 “你着什么急,你是我亲生的女儿,我还能不为你筹划吗?”婉娘伸手点了点木锦夏的额头。 “娘,你有主意了?”木锦夏见母亲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了,憋闷在心里的气都消了大半。 …… 转眼到了午时,萧淑宁在饭前坐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人过来布食,向外面张望了几眼。 “下面的人做事怎的越发懈怠了?” 打小伺候萧淑宁的于妈妈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默默去了厨房查看怎么回事。 这些年在木府就没有遭到木老夫人的一个好脸色,下面的人都看老夫人的脸色行事,自然对萧淑宁不尽心。 她一开始见不得萧淑宁受委屈,几次想要好好教训府里的人,可都被拦下了。 “终究是我未婚有孕,对不起木家,况且他们愿意让我留下渊儿,并且善待他如亲子,我忍让些不算什么。”萧淑每次都这么说。 虽然老夫人一直把萧淑宁未婚有孕这件事情当做错处拿捏她,可木秉文对她倒是体贴,生了木锦沅以后身子受了损,很难有孕。 不能为木秉文生下儿子,一直是萧淑宁心里的刺。 有一次她还亲耳听见,“老爷,我帮你挑选几个身世清白的姑娘,你看看有没有相中的,抬进府里为你开枝散叶。” 木秉文听了以后直接将萧淑宁给她看的画像撕了个粉碎,“我这辈子绝对不会纳妾,就算你不能生,我就把云渊当做我的亲生儿子。” 为此,木秉文还和老夫人大吵一架,最后还是老夫人妥协了,竟真的将云渊少爷当做亲孙子一般疼爱。 唯独对萧淑宁的态度不好,不过也可以理解,没有人愿意让儿子娶一个失了清白的女人做妻,还要帮别人养儿子。 久而久之,她也和萧淑宁一样习惯了得过且过。 几念间,于妈妈人已经到了厨房,冷锅冷灶,盆碗朝天,一个人都没有。 遭了,她怎么把大小姐遣散了院子里的下人这件事情忘了。 不是饭晚,而是没人做。 由于萧淑宁和老夫人不和,这些年都是单独在院子里吃饭。 看来只能去府上的大厨房看看了。 可到了大厨房却碰了一鼻子灰,管事嬷嬷没好鼻子没好眼。 “夫人可是出身护国公府,一直也没吃过我们大厨房做的饭菜自然是没有准备,倒是还有些残余,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吃的惯?” 说罢,便甩给于妈妈两晚过夜干吧的饭,一盘青菜上面还飘着两只苍蝇。 “你们怎么敢如此对待夫人?”于妈妈实在气不过,竟然用剩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饭菜打发她。 “不吃那我就拿去喂狗了!”管事嬷嬷一把推开于妈妈,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于妈妈气的五炸六肺,想起平时萧淑宁的叮嘱,只能生生咽下屈辱,气呼呼的往回走,一进院子就和木锦沅撞了个满怀。 “大小姐,你没事吧!都怪老奴被气昏了头!”于妈妈顾不上自己,赶紧去扶木锦沅。 第8章 新盘算 “于妈妈,谁惹你生气了?”木锦沅拍了拍身上的土。 “还不是那帮看人下菜碟的狗东西,咱们院子里的人都被大小姐发卖了,没有人做饭,我去大厨房想让他们准备点儿饭菜,却被他们用坏了的饭菜打发,越来越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了!”于妈妈气的嘴角都在抽动。 木锦沅一听了然,定是徐嬷嬷故意刁难。 “放心,他们过不了两天好日子。”木锦沅安抚了两句于妈妈,转身去房间里拿了糕点。 于妈妈还在气头上,压根没有听进去木锦沅说的话。 “娘,饿了吧!先垫垫肚子。”木锦沅拿了一快儿桂花糕递给萧淑宁。 萧淑宁笑了笑,咬了一小口,但眼里是掩不住的哀愁。 于妈妈刚刚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偏院本就不大,于妈妈一生气声音又大了一些。 “沅儿,你不该做事这么冲动,胡乱将院子里的人都打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不近人情,骄纵跋扈的大小姐。” “娘,春杏都能背叛我,你觉得这院子……”木锦沅停顿了一下,“或者说木府里的人有人值得我们信任吗?” “你这是何意?”萧淑宁放下了手里吃了一半的糕点,吃进嘴里的那半块儿也横在了喉间。 “娘,我想让你向护国公府要几个得力的人过来。” 萧淑宁板起脸,一口回绝,“不行。你祖母最是不喜欢我和娘家的人接触,若是从护国公府调了人来,你祖母会以为我要借娘家的势欺压她,闹的鸡犬不宁,让你父亲为难。他在朝堂上已经够累了,我们不能让他回家为这些小事糟心。” 她那个渣爹怎么配的上如此温柔懂事的母亲! 她真想立刻告诉母亲木秉文做的那些荒唐事,可空口白牙,母亲定不会信服。 此刻那些蹬鼻子上脸的奴才都欺负到这份儿上了,母亲还是想要忍下。 可她忍不了。 “娘,你只管去要人,祖母那面我去说服,一定会让她心甘情愿同意。”木锦沅不能硬碰硬,尽量保持冷静的语气。 “沅儿,其实我们忍两日就好了,没有必要和你祖母起冲突。”萧淑宁有些不安,素来温顺懂事的沅儿好像变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就听我一次。” 望着木锦沅恳求的模样,萧淑宁终是心软了,点了点头。 院子里也不能没有人伺候。 “好香啊?”木锦沅得到萧淑宁的首肯,身心一放松,忽地闻到了一股肉香。 “夫人,小姐,咱们有饭吃了,不用饿肚子了!”于妈妈的声音响亮,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高兴劲儿。 于妈妈端着两道菜放在了桌子上,身后还跟着怯懦的七七,把手里的汤放下,赶忙退开,就差站到屋子外面了。 “是你做的?”木锦沅端详一眼七七,又看向了桌子上的菜。 “是,我用厨房的食材,做了些菜,希望能缓解小姐和夫人的腹中之饥。”七七垂眸小心翼翼的回答。 虾仁鸡蛋,香煎豆腐,醋拌菠菜,蛤蜊玉菇汤。 看上去只是一些平常的小菜,围起来却很香。 萧淑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豆腐放进嘴中,木锦沅也动筷了。 “好吃。”木锦沅惊喜和母亲对视一眼。 “手艺不错,别拘着了,是不是在哪里学过?”萧淑宁冲七七温和地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 七七见萧淑宁和木锦沅慈眉善目的样子,心里的警戒松了些,回答的声音很小,“以前在酒楼洗过碗,见厨房的师傅们做菜,时间长了学了一点。” 怪不得,吃起来确实比一般的小馆子的手艺还要好。 看来她阴差阳错还捡到宝了。 此时,婉娘和木锦夏在安庆堂用完了午膳。 母女二人一对视,婉娘忽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木老夫人打了个饱嗝儿,翻了个白眼,“平白无故叹什么气,我儿子的运势都要被叹没了,晦气。” “吃饱了就回你的院子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耽误她睡午觉的心情。 “娘,锦夏如今也到了该说媒的年纪了,你是知道的,锦夏实际比锦沅还要虚长一岁,如今眼看锦沅要嫁入永宁侯府享福了,可夏儿她只能隐藏身份,委屈了这么多年,她的终身大事真不能再含糊了。”婉娘呜咽开口。 “娘,夏儿不委屈,只要能让父亲和哥哥的前途顺利,我就算是随便嫁个市井小贩也愿意。” 木锦夏眼含热泪,却硬生生地不让眼泪落下,看上去委屈极了。 老夫人心里似是被针扎了一下,木锦夏从小就懂事,最孝顺,惹人怜爱。 不像木锦沅一副清冷的做派,像极了萧淑宁,让她见了就讨厌。 “祖母最疼爱的夏儿怎么能嫁给市井小贩,一定要千挑万选,自是要京城里最好的儿郎才配得上我们夏儿!” “祖母,莫要哄我,我自知身份卑贱,能有什么选择,不像沅姐姐好命,可以承欢在父亲膝下,母亲又是护国公府嫡女,就算没有自小和永宁侯府世子结下的亲事,也多的是高门世家想来攀亲。”木锦夏皱起小脸。 老夫人更加愧疚,当年把萧淑宁肚子里的那个野种换成了婉娘生下的亲孙,却委屈了锦夏这些年只能叫自己的亲生父亲舅舅。 若不是为了萧家的权势,她才不会同意娶萧淑宁一个破鞋进门,害得他们一家人在一个屋檐下却不能团圆。 “娘,我知道你疼爱锦夏,可对外我是你女儿,还是被夫家休弃回来的女儿,好人家怎么会愿意娶这样母亲的女儿?嫁过去也少不了被欺负……” “谁敢欺负夏儿,就算是夏儿的身份不能正大光明,至少都知道她的舅舅是户部侍郎,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老夫人气势嚣张。 “就算是户部侍郎的亲生女儿,如果没有护国公府这层关系,嫁的最好也不过是一些五品以下的官员……” “你是嫌我儿子官太小了?”老夫人眼睛一厉,婉娘立刻跪在她面前。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婉娘急的很,非要她明说不成。 第9章 过继 “有话快说,没屁别在这儿格拉嗓子。”木老夫人已经没有耐心了。 婉娘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将心里的小算盘言明,“我是想着由您出面,让锦夏过继在萧淑宁的名下,这样夏儿就能和沅儿身份一样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叫老爷父亲,虽不是萧淑宁亲生,可明面上也是萧氏的女儿,如此锦夏就不用被我这个带着污名的母亲所累,能有个好的婚事。” 老夫人一听不禁精神了几分,听起来确实是个好法子。 “娘,我不要,我只认你做我母亲,要是找不到好人家,我大不了不嫁人,一辈子孝顺祖母和娘。”木锦夏紧紧抱着婉娘,说什么都不肯。 果然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竟能说出这番话,说的老夫人都感动了。 “傻孩子,你年纪小,还不懂,娘这都是为你好。” “不要,我才不要过继到萧淑宁的名下,她也不会同意。” “她敢不同意!”老夫人喝了一声,直接做了决定,“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娘说的对,你还小,不懂里面的厉害。” 木锦夏低头点了点头,悻悻地同意了。 却在老夫人的目光移开之后,冲母亲甜甜一笑,总算是成了。 木锦沅的东西早晚都是她的。 她唯一比她强的就是好命,有箫家撑腰,马上她也是萧淑宁的女儿了,也能借萧家的势。 “祖母的午膳用的好丰盛。”木锦沅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婉娘和木锦夏对视一眼站到了老夫人的旁边。 听说木锦沅发卖了下人,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徐嬷又给大厨房下了话,不准给他们饭吃。 估摸着是来告状的。 “姐姐来的不巧,我们都已经用过了,不然可以一起吃点儿。”木锦夏乐得见木锦沅出丑,拱火道。 木锦沅懒得搭理木锦夏,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十分丰盛。 怪不得每日木锦夏母女都在安庆堂用膳,却从来没有让她留下吃一次饭。 原来吃的都是好东西,可她们的院子里每个月能吃肉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一世母亲说父亲为官清廉,她们也要节省,决不能过奢。 她傻乎乎的竟信了。 看来节省的只有她们母女。 而且木家往上数几辈子都是农户,父亲做官之后又少不了上下打点,礼仪往来少不了花销。 府中的下人加起来至少有几十人,父亲每月的俸禄怕是都不够发放月例银。 又怎能供得起她们这么好的吃喝? 只能出自母亲的嫁妆了。 当年因为母亲未婚有孕,外祖父为了给母亲撑腰,嫁妆拉了整条街。 可回想起上一世,她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母亲的嫁妆都被这些道貌岸然之人吞了个干净,她这次一定都拿回来。 “你来做什么?怎么不和你姑姑,妹妹打招呼?”老夫人对木锦沅的态度不满。 姑姑? 木锦沅不禁在心里冷笑,明明是父亲的外室,演了这么多年,真应该将她送进戏班子。 木锦沅不给婉娘他们正眼,请示老夫人,“祖母,永宁侯府托人传话,这两日会上门议定我和世子的婚事,我院子里没有下人能用,想去护国公府借几个勘用的下人过来,莫要懈怠了侯府的贵客。” 说完,又看向了婉娘,“顺便还要劳烦婉娘姑姑和锦夏妹妹从竹青苑里搬出来。” 婉娘当下就急了,“沅儿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了,府里的下人多的是,为什么非要去护国公府借下人?要我和锦夏从竹青苑里搬出来是嫂子嫌弃我们母女了,要将我们赶出去吗?” 惯会颠倒黑白了。 “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萧氏做主!”老夫人横了一眼木锦沅。 “祖母误会了。”木锦沅好言好语,“永宁侯府身份贵重,这门亲事本就是我们木家高攀,如今我和母亲住的偏院着实寒酸,让永宁侯府的人看见木家嫡女住在那种寒酸的地方,岂不是更人看扁了去?” “孙女被看扁了不要紧,大不了过去之后日子过的艰难,但忍忍总是能过下去,怕是会连累了父亲,让永宁侯府觉得父亲也是个寒酸的,若是再宣扬出去,说嫡女住的院子破烂不堪,哪家的千金愿意嫁进木府过苦日子呢?” “徐嬷嬷今日说我院子里的下人还需要几日才能补上,其他的下人怕是各有职。况且永宁侯府的规矩森严,若是不经过精心调教的下人一个伺候不周怠慢了贵客,出丑的还是我们木家。” “祖母,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木锦沅句句说在要紧处,老夫人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我看是沅儿危言耸听了,不过是议个亲,怎么就关系到木家的脸面和云渊的婚事了?”婉娘抢话。 她们在竹青苑住的好好的,才不要搬到偏院。 木锦沅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和她作对。 “姑姑不是木家人,云渊哥哥也不是你的儿子,你自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婉娘被噎个半死,她怎么不是木家人,云渊明明是她亲儿子,却只能将苦水咽下,半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沅姐姐真让人伤心,我和娘一直都把木家当做自己家,连姓氏都改成了木,事事都为木家考虑,我看是姐姐把我们母女当外人。”木锦夏委屈的抽了下鼻子。 木锦沅心头讥讽,面上不显,“既然夏妹妹说了事事都为木家考虑,那就赶紧收拾东西从竹青苑搬出来,不然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贪图享受,毕竟竹青苑是我母亲用自己的嫁妆精心布置过,自是偏院不能比。” 木锦夏气的脸都歪了,木锦沅怎么如此咄咄逼人,牙尖嘴利。 似乎不管她怎么说都是错。 木老夫人思索一番,不管木锦沅有没有私心,可确实如她所说,若是影响了议亲,对木家没有任何好处。 她儿子一再叮嘱过她,这桩亲事对他的升迁有莫大的好处。 哄好萧淑宁,萧家定会为他助力,再和永宁侯府结亲,朝堂上又多了一个助力,到年底她儿子就能稳步升到户部尚书的位置。 第10章 搬回竹青苑 念及此,木老夫人立刻做了决断,甩了下袖子吩咐,“沅儿说的有道理,自是不能让永宁侯府小瞧了去,就按沅儿说的做。” 木锦沅看顿时蔫儿掉的婉娘和木锦夏,顿感神清气爽,不忘了再补一句,“劳烦你们快些收拾,我和母亲今晚就搬过去。” 说完就行礼告退了。 婉娘气的很,手里的帕子绞成了一团。 “娘,我看沅丫头就是故意想要抢走我住的院子,你别是被她骗了。” 木老夫人抬手便是一巴掌呼在婉娘的脸上,“眼皮子浅的东西,已经将你接到府上来了还不知足,天天盯着这点儿蝇头小利,别忘了当年你在乡下住的是草屋子,如今要是因为你那点儿小心思耽误了我儿子和孙子的前途,你看我扒不扒了你的皮!” “祖母消消气,我母亲也是担心,怕您被那个丫头的花言巧语套路了。”木锦夏扶住挨打的母亲,对木锦沅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萧淑宁对我儿死心塌地,木锦沅也是个听话的,什么事情以木家为先,她说的哪句话不是为了木家考虑,倒是你娘住惯了大房子,忘了自己是个什么出身了!”老夫人没好气指着婉娘的鼻子骂。 木锦夏还想争辩两句,明明就是木锦沅故意挑事,可是却被婉娘按住了。 说白了,在老夫人的眼里,没有谁能重要过她的儿子和孙子。 再说下去也只会惹她更生气。 “娘,我知道错了,这就回去收拾东西,绝对不会让永宁侯府的人看笑话。” 听婉娘这么说,老夫人的气才顺了一些,又嘱咐了几句,“这几日给我放聪明点儿,护国公府的人可不都像萧淑宁一样蠢,万一要是被发现了什么把柄……” “娘,请你放心。”婉娘知道轻重。 她还想要女儿借萧淑宁的势,绝对不会让护国公府的人发现他们的秘密。 等回到了竹青苑,木锦夏凄凄艾艾地开口,“娘,我不想搬去偏院,太破了……” “夏儿,委屈你了,咱们忍几天,等把木锦沅的婚事敲定,咱们再搬回来。”婉娘又何尝愿意去偏院子。 竹青苑是当年萧淑宁嫁入木府之前,特意找人按照她在萧家住的院子修葺,无一处不透漏着华贵。 萧淑宁前脚派人去萧家借人,后脚便齐刷刷来了二十几个人,丫鬟婆子管事,甚至还有琼华***给她们的侍卫。 这是真的害怕她们母女受欺负。 人到了,木锦沅便带着母亲往竹青苑去了。 平时她和母亲在偏院里深居简出,没什么好收拾的。 相反,婉娘和木锦夏却收拾了二十几个箱子。 木锦沅一进院子就看见木锦夏在指挥一个丫鬟,“把那对翡翠玉枕带上,小心点儿别碰碎了,要是碎了卖你十次都不够赔。” 木锦沅环视了院子一圈,把合上的箱子一个个地打开。 “沅姐姐,你小心些,这些东西可都珍贵的很。”木锦夏揶揄开口,“想来姐姐应该没有见过吧!” 木锦沅不置可否,伸手指了指箱子,“梅花琉璃钗,起棱葫芦金耳环,鎏金穿花戏珠步瑶,金鲲点珠桃花簪。” 木锦夏咂舌,她只知道这些首饰上都是玉石珍珠,却不知道还有如此好听的名字。 不过知道名字有什么用,这可都是她的宝贝。 “当”的一声,木锦夏将箱子合上,生怕被抢走似的,招呼下人过来,“还不赶紧将东西搬过去。” 却被木锦沅带来的人拦住了。 木锦夏瞬间冷了脸,“姐姐,这是何意?难道看见这些好东西想据为己有不成?” “夏妹妹说笑了,这些东西本就是我母亲的陪嫁,每一件东西都在我母亲的陪嫁单子上写的清清楚楚,你想要拿哪儿去?”木锦沅似笑非笑。 霸占了这么多年竹青苑,木锦夏还真的把她当成这里的主人了。 “你……你胡说!”木锦夏不由得有点儿心虚,怪不得木锦沅能说出这些东西的名字,“在我院子里的东西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竹青苑是护国公府为我母亲修整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院子?”木锦沅扫了一眼木锦夏,“我记得你和姑姑是被休弃回来,在木府借住,我母亲好心收留你已是十分大度,怎么如今你们像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了?” “沅丫头,我是你的长辈,回到木府是你父亲和祖母同意的,还没轮到你一个小辈来议论我。”婉娘款款走来,抬手扶了下头上的金镶玉雀钗,不满地向萧淑宁看了过去。 “嫂子,你是不是对沅儿太疏于管教了,为了这一点儿东西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就算是你的陪嫁,进了木府都是木府的东西,分什么你的我的,再惊动了母亲,惹她老人家生气就不好了。” “你说是不是……” 婉娘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就多了一个凶狠的嬷嬷,一巴掌打的她晕头转向,发髻都松了。 “你!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婉娘刚被老夫人打过的那面脸还没消肿,这面脸又迅速肿了起来。 “娘!”木锦夏冲到婉娘身边,眼神愤恨得似要将打人的嬷嬷碎尸万段。 可打人的嬷嬷也不是好惹的,何况她身边还有好几个看起来就身手不错的侍卫,让木锦夏不敢轻举妄动。 “木锦沅!你敢找人打我娘,我这就去找祖母来!”木锦夏咽不下这口气。 “忘了和你们介绍了,这位是我娘从护国公府请来的刘嬷嬷,掌管护国公府事务二十年,监管府中小姐公子规矩,我娘也是要敬她三分的。”木锦沅不紧不慢道。 “一个奴才也敢越到主子头上?护国公府这是什么狗屁规矩?”婉娘气的浑身都在哆嗦。 怪不得萧淑宁是个软弱可欺的,竟然让一个奴才耍这么大威风。 “相必你就是那个被丈夫休弃回娘家,还带着两个没爹要的野种的小姑子了?”刘嬷嬷气势凌厉,冲婉娘走了两步。 “你想做什么?”婉娘被打怕了,下意识拉着木锦夏向后退了两步。 第11章 当家主母 “一个小姑子怎么敢越过府里的当家主母,恬不知耻地霸占主母的院子,还抢占主母的嫁妆,果然欠教!” 说着,刘嬷嬷抬手示意身后的丫鬟,“一人二十个嘴巴,让她们记得该怎么叫人!” 一个嘴巴她都受不了,别说二十个了,再说了她女儿花容月貌,二十个巴掌打下去还不得毁容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当下还是先服软。 婉娘赶紧向萧淑宁求救,“嫂嫂,我刚刚就是和你开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这些东西要是沅儿喜欢就留下,我们都不要了。” 萧淑宁抬头看了看木锦沅,面露不忍,她不想闹事。 可来之前,木锦沅再三叮嘱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让她插手。 “刘嬷嬷,算了,这次就算是给我娘一个面子,别打了,估计姑姑和妹妹经过这一次应该也长了教训,定会好好学习规矩。”木锦沅知道若是真的把事情闹大,怕是不好收场。 父亲和祖母都偏向婉娘他们,先挫挫他们的锐气,来日方长。 “对对对!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规矩,再不敢在嫂嫂面前放肆了。”婉娘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最好是,我会盯着你的。”刘嬷嬷收回眼里的狠厉,开始令人清点东西。 “没事就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木锦沅扶着母亲往屋里走。 可木锦夏却不干了,死死的抓住一对翡翠玉枕,“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不让我拿!” 木锦沅闻言脚步一顿,看向木锦夏的眼神寒光四射。 木锦夏不由得心里一颤,忽地想起了木锦沅那日拿刀刺向春杏胸口时的画面。 可她实在不愿这些好东西便宜了木锦沅,梗着脖子理不直气也壮道:“我们住在这里,这院里的东西就该是我们的!” 木锦沅被气笑了,“这里面的每一样东西全都登记造册,小到手镯簪钗,大到床榻木柜。既然夏妹妹说这里的东西是你的,我只能请官府的人过来仔细查看,嫁妆单子上的东西少了一样,就是有人偷窃。” “按照我朝律令,偷窃者要杖刑一百,偷盗数额重大,要砍去双手,流放岭南。” “你手上的翡翠玉枕是夏凉国进贡而来,是当年太后送我母亲的添妆,价值不可以金银估算。” 木锦夏惊呆了,她不过想拿个睡习惯的枕头,如何就和官府,盗窃扯上了关系?还搬出了太后…… 婉娘见状不妙,用力将木锦夏手中的翡翠玉枕拽了出来,递给木锦沅,“都是一家人,锦夏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为了一个枕头还能闹到官府去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 木锦沅抬眼示意,旁边的于妈妈立刻将翡翠玉枕接了过来。 “妹妹开玩笑,可我说的每句话都不是开玩笑。”木锦沅上前一步将婉娘头上的金镶玉雀钗薅下,连带扯下了好几根头发,“我奉劝你们一句,不是你们的东西别妄想拿走,等清点完东西,若是少了什么,后果自负。” 婉娘被扯得头皮刺痛,憋了一肚子的火,可看木锦沅的架势定是来真的。 这些年萧淑宁一直被木老夫人打压,虽然是府中主母,但事事都由老夫人做主,她的嫁妆多半都添给了木府,她要什么东西只要稍加暗示,萧氏就会主动给她。 木锦沅从来没有如此和她针锋相对过。 想来是护国公府的人一来以为有人能给她撑腰了,竟真的拿起了当家主母的派头。 自己不敢多说一句话,倒是让她女儿出来充上了,估计想着反正是要嫁给永宁侯府了,也不怕得罪他们了,才敢如此放肆。 可她们未必想的太简单了。 一个破鞋生出来的女儿也肖想嫁给世子夫人。 眼下她忍了,等木秉文回来,她自有办法让木锦沅乖乖将这些东西给她送过去。 哼! 婉娘甩了萧淑宁一个冷眼,拉着不情不愿的木锦夏两手空空的走了。 萧淑宁回到熟悉的竹青苑,只觉得一切像是做梦一般,“沅儿,你把婉娘她们赶了出去,是不是做的有点儿过分了?我还以为你说要换个院子只是说说而已……” “娘,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开不开心?”木锦沅紧紧握住萧淑宁的手,目光灼灼。 萧淑宁没有违背自己的心意,点了点头。 嫁入木府以后,她的心里似乎总是被一块儿大石头压着,要看老夫人的脸色行事,又要照顾被休弃回来的小姑子,生怕哪句话刺激到她的心情,渐渐习惯了伏低做小,只想让它们过得开心。 早就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娘,只要你开心就好,以后都不要管木府其他人的感受,那你不欠他们任何一个人。”木锦沅语气平静却十分有力。 “大小姐说的对,夫人你平时就是太给他们好脸色了,咱们就应该强势起来,凭什么让一个被休弃回来的小姑子骑在你头上耀武扬威。”于妈妈看婉娘他们被木锦沅灰溜溜地赶走了,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她忍很久了! “于妈妈,沅儿年纪小,难免沉不住气,你怎么也不知轻重,毕竟老爷对我有恩,我当年犯了那样的大错,若不是他我早就没脸活在人世了。”萧淑宁想到那些事情,刚刚露出笑模样的脸又变的沉重。 于妈妈还想说什么,却叹了口气,女子不洁就是大罪,她在木家人面前很难抬起头。 “娘,父亲娶了你就说明他不在乎你的经历,何况这些年父亲的官位越来越高,没少受到护国公府的蒙阴,没少贴补嫁妆给府里,可祖母她们却动不动就要罚你,是她们对不起你才对,你不用在她们面前低一头。”木锦沅细细疏解母亲。 上一世她没少看母亲默默流泪,只不过她那个时候也被从小学的妇德禁锢住,甚至会觉得是不是因为母亲不洁,连带着祖母对她也喜欢不起来。 对木锦夏的时候总是带着笑脸,对着她从来都是训诫,听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千万不要像你母亲一样不知羞耻。” 第12章 告状 萧淑宁对木锦沅说的话不置可否,抽出了手,“我有些乏了。” 木锦沅明白母亲断没有把她说的话听进去,反而有点儿恼怒她了。 罢了,一时半会儿,很难让母亲转变想法。 她退下去院子里看下人收拾院子了。 同时,也在暗暗思索,要下剂猛药让母亲看清这木府人的嘴脸,尤其是他父亲。 母亲之所以能够在府上忍气吞声,全然是顾念和父亲的情分。 夕阳落幕时分,木秉文背手回来,嘴里还哼着小曲,似是心情不错。 可前一只脚刚刚踏进府里,木锦夏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银珠便拦住了木秉文,神色焦急,“老爷,求你快去偏院,小姐和婉姑姑被欺负的不成样子。” “谁欺负她们了?”木秉文瞬间变得严肃。 银珠抿嘴,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木秉文急匆匆地向偏院走。 一进院子便看见婉娘发髻散乱,两边的脸高高肿起,面无血色,十分骇人。 木锦夏趴在婉娘的怀里呜咽,看的木秉文一阵心疼。 “谁打你了?你们为何在偏院?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婉娘眼眶里的泪夺目而出,一把抱住了木秉文的腰。 木锦夏虚抹一把脸颊开口,“爹,木锦沅说这两日永宁侯府要来府上议亲,花言巧语说服祖母,同意她们从护国公府调来了一群刁奴,二话不说就把我们从竹青苑赶到了偏院。” “还说竹青苑是护国公府是给萧淑宁建的,说里面的东西都是她萧家的嫁妆,要是我们碰了拿了就是偷窃,说要让官府的人来抓我们。” “我娘为了维护父亲,和那几个刁奴理论了两句,说萧淑宁嫁入萧府,她的东西都是父亲的东西,谁承想他们就打了母亲,说木家都是靠着萧家才能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就算是父亲您,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木秉文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家还轮不到护国公府的人做主!” “爹,你别生气,我只是随便说说。我和娘也不求什么,只要你能官员亨通,我们受点儿委屈也不算什么,毕竟少不了要靠护国公府的助力……”木锦夏的眼睛红的像是个兔子。 让木秉文看的心里难受,本来不能让她们母女正大光明就已经亏欠了她们。 要是连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要亏待她们,那他真的妄为人夫,妄为人父。 “我倒要去问问萧淑宁她什么意思!”木秉文甩袖离去。 婉娘见木秉文走远,幸灾乐祸的扯了下嘴角,“我看木锦沅她们母女还能不能硬气起来?” 木锦夏和母亲对视一眼,在心里得逞的笑,冲银珠招了招手,低语了几句。 银珠应了声出去了。 竹青苑里,在刘嬷嬷的带领下,萧淑宁的嫁妆已经都点完了。 不出所料,和木锦沅想的差不多,珠宝首饰少了大半,护国公府陪送的店铺的账本好多都模糊不清,几乎都是糊涂账。 说不定被祖母和婉娘她们吞了多少银子。 萧淑宁见到这么多亏空,脑子一片空白,“怎少了这么多东西?” 她进了木府之后,肚子已经显怀了,木秉文说怕她辛苦,没有让她掌家,就把嫁妆都交给了老夫人打理。 而当年她未婚先孕的事情在城中惹了不少非议,她出去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索性她便将外面的店铺都交给了木秉文打理。 后来婉娘她们进了府,木秉文的官越来越大,无暇顾及就和她商量将铺子交给婉娘打理。 她当时没有想太多,反正都是一家人,况且那时候婉娘被休弃回来整日郁郁寡欢。 女子被休弃世天大的事情,她也怕婉娘一个想不开寻了短见,便同意了把铺子交给她打理,正好能找个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未成想竟会如此…… “娘,你的心软只会助长别人的欲望。”木锦沅希望母亲看到这些证据能够清醒一些。 “左右这些东西没有到外人的手里,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萧淑宁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舒服,可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这还是我从小教出来的护国公府的嫡女吗?怎么成个任人欺负的软蛋包了?”刘嬷嬷阴阳怪气的将账本放在桌子上。 萧淑宁对刘嬷嬷的举动没有生气,她从小便是和刘嬷嬷学习的规矩,对她自是敬重。 也知道她是心疼自己。 可她也有她的无奈,“难道真的像沅儿说的,将婉娘他们告上官府,说他们偷窃?丢人的还不是木家?我和沅儿也是木家的人,脸上也无光。” 木锦沅在心里哑然失笑,恐怕只有母亲把自己当做木家人。 “娘,父亲一会儿会来这里帮婉娘她们求情,还会让你把这竹青苑里面的东西给她们送过去,你信不信?”木锦沅信誓旦旦。。 “你这丫头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难道还学了什么占卜之法?”萧淑宁自是不当一回事。 “那母亲可敢答应我,一会儿父亲来了,他若是说让你把竹青苑的东西给婉娘她们,你不要答应。” “这有什么不敢答应。”萧淑宁感觉木锦沅这两日有点儿神叨。 可看她的表情又十分坚定,语气更是严肃。 想来明日要请大夫上门帮她诊诊脉,看看是不是被掳走的时候受了惊吓。 心思这么一转,院子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再一抬头,木秉文已经走进了房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强压着心里的怒火显得呼吸都变得沉重。 “老,老爷……”萧淑宁诧异的望了一眼木锦沅,他竟然真的来了。 木锦沅全然无视母亲的诧异,起身立在一边,叫了一声,“父亲。” “怎么这副表情,怕我来?”木秉文甩了下袍子坐下。 看来木锦夏说的都是真的,萧淑宁这样子分明是心虚了。 可他刚在院子里看见了不少生面孔,估计都是护国公府的人,不能冲萧淑宁发火,不然让萧家的人知道,还以为欺负了萧淑宁。 影响了他的升迁可就糟糕了。 第13章 预言成真 萧淑宁压下心中的震惊,冲木秉文露出了一个微笑,“老爷难道今日得闲,正好留下一起用晚膳。” 旁边的于妈妈立刻招呼让人上菜。 “沅儿也过来坐,我们一家好久都没有一起吃饭了。”萧淑宁将木锦沅拉过来。 木锦沅将凳子往萧淑宁的身边拉了拉,和木秉文之间隔的不能再远。 这下让木秉文更加不高兴了,冷脸怒斥,“你这是还在和我生气?谁让你不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去什么春日宴,都是订了亲的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才给了人家可乘之机,差点让全家都跟着你丢人。还敢跟你老子甩脸子了?这就是你从小学的礼仪规矩?” “女儿不敢。”木锦沅垂眸,“这两日女儿的鼻子不太舒服,闻到父亲身上有些刺鼻的脂粉味道,才不得不躲远一点。” 木秉文心里一惊,连带着表情都有些不自在。 难道是刚刚在婉娘那里沾染上了味道? 这时,于妈妈也带人将菜摆好了。 护国公府的人来了,自然是按照萧淑宁的口味做的菜。 芙蓉鸡片,三元白汁鸭,一品燕窝,松茸玉菇,四喜虾饼,还有两个清口的凉拌青菜。 “菜齐了,吃饭了。”萧淑宁赶忙打圆场,不想让父女两个人针锋相对。 一家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萧淑宁先帮木秉文夹了一块儿鸭肉,又给木锦沅盛了一碗燕窝。 可木秉文却丝毫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一想到婉娘她们母女两个此刻正在偏院吹冷风,可萧淑宁却吃的如此好,不由得脸色更加的沉重了。 “老爷,是这些菜不合口味吗?”萧淑宁一时摸不准,筷子尴尬地停在了空中。 “唉……”木秉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听说婉娘和夏儿被你撵去了偏院?” 萧淑宁手中的筷子从手中滑落,吧噔一下掉在了地上。 不会真的像沅儿说的一样吧! 可看在木秉文的眼里更加认定是萧淑宁故意搞事。 “父亲有所不知,这是祖母同意的,要是永宁侯府的人来了见到我娘竟然住在那么破烂的地方,让人如何想?我娘可是木府的主母。”木锦沅在桌子底下悄悄地用腿碰了一下萧淑宁。 萧淑宁收到了信号,没有急于出声,想看看木秉文要怎么应对。 “既是主母就应该拿出主母的风度,怎能让婉娘和夏儿住在偏院,传出去不是会让别人说你母亲苛待小姑子?”木秉文忍着脾气谆谆教导,“话说回来,沅儿和永宁侯府的婚事十分紧要,就算是让她们去了偏院,你这个做长嫂的,也应该多照顾些,多给她们送些吃的用的,不要让府里的人看笑话。” 萧淑宁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真的和女儿说的一模一样。 木秉文就差明说她欺负了婉娘她们娘俩,话里话外就是来为婉娘她们母女抱不平。 木锦沅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母亲,将账本放在木秉文面前,“父亲,这是这些年婉娘姑姑管理的铺子的账本,还有我娘的嫁妆明细,我母亲可担不起苛待这种罪名,倒是账上的银子亏空了不少。” “况且,我和母亲在偏院住了七年,父亲好像从未觉得我们母女委屈,别忘了母亲才是你的正室,我是你的嫡女。不知道的还以为婉娘姑姑,锦夏妹妹和父亲才是一家人。” 木秉文翻看账本的手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变了脸,指着木锦沅骂道:“瞧瞧你一个嫡女说的这是什么荒唐话,婉娘是那你姑姑,是我亲妹妹,被你说成什么了?” 亲妹妹? 亲到床上的那种妹妹吗? 木锦沅冷眼瞧着发火的木秉文,“亏空的单子我已经令人送到祖母面前了,我想她老人家自会有个公断。” “你!”木秉文气的话都说不出一句,气冲冲地走了。 “沅儿,你怎么能如此和你父亲说话,看把他气的!”萧淑宁想缓和都没有机会。 “母亲,你以为他是真的生气才离开?”木锦沅嗤笑。 多半是担心他当成心肝儿的婉娘受到祖母的训斥。 “沅儿,我怎么越发听不懂你说的话了?你刚为何能算准了你父亲来帮夏儿她们要东西?” 木锦沅深吸一口气,合着她母亲是一点儿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母亲,这都不是重点,你就不觉得我父亲身上有脂粉味奇怪吗?” “莫要胡说!”萧淑宁蓦地想到木锦沅和木秉文说的话,不由地皱紧眉头。 “母亲,你仔细想想,以往若是咱们得了什么好东西,或是逢年过节,外祖母给咱们送来的礼物,用不到一天,东西就落到木锦夏他们母女手里了。舅舅这些年立了战功得了赏赐从来没有忘记给我们送来一份,可这些东西有一件在我们手上吗?” “这……”萧淑宁被木锦沅问的一噎。 确实如木锦沅说的一样,要不是被她提醒,她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 “母亲,你刚刚都听到了父亲认为婉娘姑姑她们去偏院就是受了委屈,可我们住了好几年,他可说过一句心疼我们的话,反而觉得我们做的都是理所应当。” 木锦沅见萧淑宁沉默了,知道这些话应该是入了她的心。 循循诱导,让母亲能够有点儿心里准备才能让她接受更加残酷的事实。 …… 安庆堂内,婉娘被徐嬷嬷突然叫了过来,看了一眼坐在堂上的老夫人,横眉瞠目。 “娘……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婉娘颤颤巍巍的开口,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还有脸问!”老夫人一把将木锦沅送过来的亏空单子甩到婉娘脸上,“不看不知道,天天靠着那点儿狐媚手段勾着我儿子把萧家的好东西都给了你,要不是木锦沅清点,我怕是到死都要被你蒙在鼓里了!” 一看上面的好多东西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却都进了婉娘的手中,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竟然不知道先孝敬她,真是给她脸了! “不是,我没有……”婉娘下意识否认。 下一瞬,一阵劲风袭过。 第14章 离间 木老夫人左右开弓,连着给了婉娘好几巴掌,“你个下贱的货,还不承认,这单子上清清楚楚写着缺了什么东西,你还敢狡辩!” 婉娘被打的嘴角渗出了血,脑浆都要散了,“娘,你千万不要中了木锦沅那丫头的挑拨离间,她故意陷害我,平时什么好东西都是先孝敬娘,就算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背着你私藏。” 木锦沅真是歹毒至极,这死老太婆自私又刻薄,她要是不暗中多捞点儿好东西,到时候她的夏儿出嫁根本拿不出像样的嫁妆。 木老夫人恶狠狠地盯着婉娘,“照你说的话是老身冤枉你了?那你倒是告诉我萧淑宁房里缺的这些东西都去哪里了?” 婉娘低头捂着脸,眼泪直流,“她的东西少了,我怎么知道去了哪里?我看是她们看我们母子不顺眼想要借机将我们撵出去罢了。” 可老夫人却不吃婉娘这一套,厉声吩咐徐嬷嬷,“既然她说不知道,那就带人去搜!全府上下不要放过一个角落,总不能等萧氏报官府。” 仗着有几分姿色,勾着他儿子什么都听她的就算了,还想骗她! 一撅屁股就知道她拉什么屎! 眼见老夫人来真的,婉娘立刻拦住了徐嬷嬷的去路,心里千头万绪,一搜不就全都露馅了。 绝对不行。 “娘。”木秉文气喘吁吁地赶了进来。 一看婉娘的脸被打的像是猪头似的,赶忙将她扶起来,心疼地把她抱进怀里。 “老爷……”婉娘眼泪簌簌地落,一句话都没有说,却用眼神传递出了万种委屈。 木秉文再开口语气已是带了几分幽怨,“娘,你怎的下这么重的手,那些东西被我用了,跟婉娘没有什么关系。” 木老夫人她儿子对婉娘如此维护,心里再有火也只能独自咽到肚子里,剜了一眼装腔作势的婉娘。 心想不过是打了几巴掌就好似要了她的命似的,当年她刚进门稍微做错一点儿事情,她婆婆抄起棍子就是一顿毒打,也没人帮她。 婉娘倒是个好命的,碰上了她儿子,对她百般维护。 “你一个大男人,用了那么多女人的珠宝首饰做什么了?” “娘,官场上需要应酬的地方多,难免需要走动,有的是送给了同僚的家眷,有的变卖成了银子。”木秉文在心中已经想好了答案。 涉及到他的公事,母亲自是不会多说什么。 果然,如木秉文所料,老夫人闻言顿时偃旗息鼓了,“不管东西去了哪里,如今亏空单子已经送到了我的面前,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说服萧氏那面。” “母亲放心,有我在,萧淑宁翻不出花儿来。”木秉文信心十足。 只要他稍微放下身段哄几句就消停了,拿她的东西是看的上她。 木老夫人摆了摆手,木秉文搂着婉娘离开了。 临走之前婉娘还不忘给老夫人行了礼,只要能抓住木秉文心,不管是老夫人还是萧淑宁都不是她的对手。 等到他们走远,木老夫人抬手就将桌子上的茶杯掀翻在地。 徐嬷嬷立刻上前安抚,“老夫人,别气坏了身子。” “岂有此理,竟让一个见不得光的贱人骑在我头上了。”木老夫人气的咬牙。 她知道木秉文说的应酬都是为了维护婉娘,东西定是都在她的手上。 她活着一日,这个家就是她掌管,谁都不能压过她。 徐嬷嬷大气不敢吭一声,很少见老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 忽地,于妈妈带两个丫鬟走了进来,欠身行礼,“见过老夫人。” 顺势扫了一眼地上的狼狈。 “谁叫你来的?”徐嬷嬷拧着眉头,跋扈惯了。 “大小姐命老奴给老夫人送一碗补气养参汤,人参是上好的高丽血参,是萧将军打了胜仗得到的赏赐,特意送过来给我家夫人补身体的,可夫人和大小姐都记挂着您。”于妈妈垂首回道。 老夫人的眼睛一亮,高丽血参! 那可是好东西,可遇不可求,听说吃了可以延年益寿。 “快端过来。”老夫人迫不及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食盒。 看来那萧泊舟又立了战功,不过这一点萧舒宁比婉娘懂事的多了。 以前萧家送来的补品也都是先孝敬她,一想到这些心里对婉娘就更加的嫉恨,竟然背着她瞒天过海。 必须要敲打敲打她。 徐嬷嬷拿过了食盒将里面的补气养参汤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一开始小口小口地喝,最后觉得不过瘾,索性抱着碗一饮而光,恨不得用舌头将碗舔个干净。 一碗参汤下肚,胸口的气都顺了不少。 于妈妈忍着笑和老夫人告退,心里不禁嘲讽,果真是从乡下来的,山猪吃不了细糠。 “等等!”老夫人叫住了要走的于妈妈,“告诉萧氏,丢了这么多东西可不是小事,上上心。” 既然婉娘跟她玩心眼,那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老奴定会将老夫人的话转达。” 于妈妈快步回了竹青苑,将事情如实转达给木锦沅。 木锦沅放下手里的毛笔,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小姐,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老夫人正在气头上,还适时送去了参汤,安抚了她的情绪,还让她站在了咱们这边。”于妈妈看木锦沅的眼神充满了钦佩。 吃了这么多年的哑巴亏,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要回被拿走的东西。 “人的欲望无穷无尽。”木锦沅重活一世,经历过人心险恶,自是更加能揣摩她们的心思。 任谁看了亏空的那些东西,都做不到冷静自持,至少值几十万两。 何况她的祖母和婉娘都是从乡下来的,眼皮子浅,自是谁都不肯相让。 她又清楚父亲的脾性,定会向着婉娘,祖母疼爱儿子不会说什么,可按照她的性子定会记恨婉娘。 她抓住机会去表表孝心,祖母心里的天平自然就会倾向她们。 于妈妈看着本应该是最天真烂漫年纪的木锦沅,眼里却多了一抹看透世事炎凉的深沉,心里莫名地有点儿酸楚。 “可惜了那碗高丽血参汤。” 木锦沅暮地笑出了声。 第15章 哥哥和妹妹 于妈妈诧异抬头,忽地反应过来什么,瞠目结舌。 “小姐,那不是高丽血参?” “她怎么配享受那么好的东西,既然她爱喝,应该好好赏赐七七,多亏了她的巧手修建了个像人参的树根。” 于妈妈听了笑的那叫一个畅快。 尤其脑子里还不断地回想起老夫人喝的那叫一个享受的画面。 忽地,萧淑宁的房里传来一阵骚动。 好几个丫鬟都被叫了进去,木锦沅也闻声而至。 “母亲,发生何事?” “我的耳环少了一只,不知道掉在哪里了?”萧淑宁在屋里仔细寻视。 “你们都去找,不要错过任何地方。”木锦沅冷声吩咐院子里的下人。 她知道这对耳环对母亲的重要性,是她当时出嫁,外祖母亲手给她戴上的,这些年从未摘下。 片刻,下人们纷纷来报,都没有找到。 “我真是没用。”萧淑宁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连你外祖母给我的耳环都留不住。” “母亲,别急,说不定是我们今日过来的匆忙,遗落在了偏院,我们过去找找。” “对!说不定是落在偏院了。”萧淑宁被木锦沅一提醒,立刻起身匆忙向偏院走了。 木锦沅和刘嬷嬷对视一眼,也紧跟着母亲去了。 眼看着马上到偏院了,可木锦沅却拉了一把母亲,往后门走去, “沅儿,为何要偷偷摸摸的后院进来?”萧淑宁满脸不解。 木锦沅冲母亲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车熟路地拉着她到了她们住了七年的院子。 只不过此刻里面住的是婉娘。 屋子里面,婉娘正靠在木秉文的怀里,两面的脸肿的不成样子,又上了药膏,在摇曳的烛火中反着光。 “老爷,我的脸丑死了,你今日还是去萧淑宁那里歇息好了。”婉娘作势要从木秉文的怀里起来。 可木秉文的手却更加用力,搂着她的腰不肯松开,“我的婉娘最美,最温柔,萧淑宁那个木头怎能和你比?况且是我母亲太过分,让你受了委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好?” “老爷又哄我!”婉娘攀住木秉文的肩膀撒娇,又叹气道,“都怪我没有什么用,没有萧淑宁那样的背景,不然也不用老爷日日屈尊降贵的去哄她,真是辛苦老爷了。” 这一幕被在外面的萧淑宁看的清清楚楚,震惊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 “她……她们……” 木锦沅连忙拉着萧淑宁往外面走,怕惊到正在房间郎情妾意的那对狗男女。 “你爹怎么能和你姑姑……”萧淑宁无法平静刚才看到的画面,腿一直发抖。 她实在没脸说出那种话,这不是乱伦吗? 哥哥和妹妹! “娘,我们回去再说。”木锦沅怕府上人多眼杂。 萧淑宁不知道是怎么回的竹青苑,直到木锦沅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才缓过了神。 她接过了茶,抬手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泪水,“沅儿,你为何一点儿都不惊讶?” 亲眼见到如此荒唐的事情,她的女儿平静的有点儿吓人。 饶是她反应再慢,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你是故意引我过去看她们两个……” “是。”木锦沅也不再隐瞒,抬头看了刘嬷嬷一眼。 刘嬷嬷将耳环递给了木锦沅。 “还请母亲原谅女儿的欺骗。” 萧淑宁的眼神在刘嬷嬷和木锦沅之间来回打量。 “请夫人见谅,我只是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做事,没事的话老奴先退下了。”刘嬷嬷有眼力见的出去了,连候在门外的伺候丫鬟也都屏退下去。 “母亲,我知道骗你不妥,可我是为了让你亲眼看见真相,婉娘根本不是父亲的妹妹,父亲在娶你之前怕是就已经和她勾搭在一起了。” “说婉娘是她被休弃回来的妹妹,只不过是为你了骗你,好让他养的外室和女儿能正大光明的进府。” “怎么会?”萧淑宁咂舌,整个人都木住。 可木锦沅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加崩溃。 “木云渊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被父亲联合祖母和婉娘生的儿子互换了,不然你以为为何祖母一直用你的婚前不洁戳你的脊梁骨,却对你生下的儿子偏疼偏爱,他们怎么可能容下不是木家的嫡子呢?” “不可能!怎么可能?”萧淑一时难以接受。 可一想却有几分合理,木秉文应该做不出和自己亲妹妹乱伦的事情,那就证明木锦沅说的是对的。 “我养了渊儿这么多年,怎么就不是我的儿子了?” 木锦沅知道母亲难受,但长痛不如短痈,母亲这几日应该诧异为何我对祖母和父亲的态度不太一样,那是因为我从春杏的口中知道了真相,他们换走母亲的亲生儿子还不满足,还想要让周子安污了我的清白,再让木锦夏代替我嫁去永宁侯府。” “我们就是她们往上爬的梯子。” “好啊她们!”萧淑宁一听她女儿被掳走竟然是被设计的,再也坐不住了,“老虎不发威,她们真的把我萧淑宁当成软柿子了。” 她一直委屈求全,也只不过是为了她的儿女能过的顺心一些,却未曾想过一切都是假的。。 “母亲,且慢。”木锦沅很高兴看见了母亲曾经贵为护国公府嫡女的气势,“父亲联合祖母欺骗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冲过去拆穿,她们也不可能承认。而且她们做了这种丧良心的事情,也不能轻易饶了他们。” 萧淑宁心里憋屈,一想到自己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还将一个外室当成亲妹妹去疼爱,真是蠢的不能再蠢了。 对木秉文更是真心一片,却被他骗的团团转。 眼下还有一件更着急的事情,“你说你父亲换走了你亲哥哥,那岂不是婉娘的儿子才是我的亲儿子,他怕是在庄子上受苦啊!” “母亲放心,我定会让哥哥好好回来,让设计陷害我们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木锦沅握住萧淑宁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又道:“还希望母亲以后绝对不要再听父亲的话,不要对他们心软。” 第16章 谁是主子 萧淑宁重重地点头,知道真相的她恨不得立刻将木秉文抓来撕碎,又怎么可能还被他随便说几句话诓骗。 况且她亲耳听到了木秉文在婉娘面前贬低她的话,仅存的一点儿夫妻之情都没了。 次日一早,刘嬷嬷带着从护国来的所有人浩浩荡荡地奔向了木秉文处理公事的院子。 “你们要做什么?”院子里管事的曹鹏刚刚起来,刚打了个半个哈欠,就被突然冲进来的一帮下人给吓到了。 “我家夫人院子里少了不少东西,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只能到各个院子里寻找一下。”刘嬷嬷皮笑肉不笑。 “大胆,这可是我家大人处理公事的院子,岂是你们这帮不知深浅的奴才能随便进来乱翻的?”曹鹏看她们的架势分明是搜查的。 刘嬷嬷不屑和他说话,直接命将曹鹏按住,其他人直接进去搜查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从院子里面找到了十箱珠宝首饰,还有一对金凤玉龙的黄花梨屏风,全都抬了出来。 “老爷屋里的东西你们也敢动,真是不想活了!”曹鹏急哄哄地冲着刘嬷嬷喊。 “继续。”刘嬷嬷不置可否,让几个人人把东西先搬回竹青苑又带着人去了其他人的院子。 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很快就在府上传开了。 婉娘听到风声赶紧就往过赶。 这萧淑宁竟然敢来真格的,这些年好不容易从她那里抠出一点儿东西,不能就这么让她抢回去。 可为难的是木秉文去上早朝了,此时根本不在府上。 她只能让木锦夏去找老夫人。 就不信老夫人能眼看着护国公府的人如此放肆。 等她赶到,刘嬷嬷她们已经到了木云渊住的凌天阁。 “住手!”婉娘立刻冲了过去,张开双臂拦住要进去搜查的刘嬷嬷。 “这是大公子的房间,是你们护国公的外孙,我嫂嫂就算是丢了东西也不能找到她亲儿子的头上吧!” “怎么哪儿都有你?我们做事用不着你来管!”徐嬷嬷厌恶地瞪着婉娘。 “这是木府,不是你们护国公府,不是你们能胡作非为的地方,真不知道谁是主子……”婉娘趾高气扬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腹上一痛,倒在了地上。 徐嬷嬷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难道你想说你一个被休弃的小姑子是这府上的主人吗?恕我直言,像你这种晦气的人住在娘家能给你一口饭吃已经是我家夫人开恩,我们做奴才的每日都尽职守则,你不过是个吃闲饭的,谁给你的脸面日日出来张牙舞爪?” “还不滚开!” 婉娘心里的火猛地窜了起来,她竟然被一个奴才训斥! 还说她不如一个奴才! 平时萧淑宁见面都要冲她点头行礼,她们几个算是什么东西? 昨日就已经忍了一肚子的气,今日是万万不能忍了! 婉娘红着眼就冲刘嬷嬷扑了过去,狠狠地伸手要去薅她的头发。 不过她的手刚刚舞到刘嬷嬷的面前,反被扼住手腕。 “咔嚓”一声,紧接着就是婉娘痛苦的嚎叫声。 整只手瞬间失去了力气,耷拉了下去。 断了! “娘!”木锦夏这时也带着银珠赶了过来,怒视徐嬷嬷,“你怎么敢如此对我娘!” “再不知道收敛,下次扭断的就是脖子!”刘嬷嬷切了一声,在她眼里教训婉娘她们这样的人多的是手段。 总能让她们乖乖听话! “看我不告诉……” “夏儿,你外祖母知道了吗?”婉娘疼的冒了一头的汗,赶紧打断木锦夏,生怕她说露馅。 跟这些刁奴说不通,也打不过,只能求助老夫人。 就不信她们还能越过老夫人。 “老夫人怎么没和你过来?”婉娘急切地向后面看。 “娘,我没见到外祖母。”木锦夏咬唇,“徐嬷嬷说外祖母昨晚上抄写佛经到深夜,还睡着,不让人打扰。” 屁! 全是托词,定是因为昨日她没有将亏空的那些东西交给她,让她心存不满,故意视而不见! 看来谁都指望不上了,可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好东西被抢走,她不甘心。。 “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里是我嫂嫂亲儿子的院子,他的东西为什么要拿回去?”婉娘凄凄的看着里面的东西一件接着一件地往外搬,心都在滴血。 萧淑宁自是不知道她已经将自己的儿子换了她的儿子,给云渊的东西都是极品,连一方砚台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早知道萧淑宁突然发疯,就将这些好东西转移到外面了。 “既然是我母亲儿子的东西,姑姑为何强加阻拦,好似拿的是你儿子的东西一般?”木锦沅从不远处走来,尽力掩饰心里的嘲讽。 这不过刚刚开始,上一世她受到的痛苦要千倍万倍地还给她。 婉娘却被木锦沅说的话噎住了,一瞬间似是都忘了手腕断了的痛。 这丫头这几日处处和她作对,不会是被她发现了什么吧! 可她们明明一直隐藏的很好,再看木锦沅的表情无辜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绝不像是装出来的! 况且若是木锦沅她们母女知道了什么,以萧家的势力,怕是早就带兵抄了木府。 是她想多了。‘ 婉娘稳了稳心神,“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弄得如此人仰马翻,嫂嫂的东西也都是木府的不是?” “那姑姑怎么不把你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和大家分享?”木锦沅挑了下眉。 “你!”婉娘气的下意识攥紧了手,却忘了手腕的伤。 一阵钻心的刺痛差点儿让她晕过去。 木锦夏担心地扶着她赶紧去找大夫了。 刘嬷嬷适时过来向木锦沅汇报,“各个院子收拾的差不多了,都搬回了竹青苑,顺便还发现了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下人。” 木锦沅倒是并不意外,她的祖母根本不善管家之道,只不过仗着父亲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又拿着母亲的嫁妆肆意铺张浪费,买了不少下人。 少不了偷奸耍滑的,正好趁这次一并打发了。 “刘嬷嬷,管理下人你自有一套,放开手脚去做。”木锦沅说完将手上的翠青镯子给了刘嬷嬷,“麻烦您多费心,要不我和母亲的日子清净不了。” 第17章 掉脑袋 刘嬷嬷得了令又有了赏赐,自是更有底气,当即就去教训那些下人了。 木锦沅简单看了一圈搬回来的东西,和单子上缺少的东西一对比还缺了一些。。 估计有的在老夫人的院子里,有的多半是被婉娘她们拿出去变卖了。 眼下还不能和老夫人闹掰,不能去搜。 至于被婉娘她们花的,日子还长,一定会让她们付出更大的代价。 安庆堂,木老夫人没有出去,却一直让人打听着外面的情况,得知婉娘的手腕被掰断,她昨日憋在心口的那口气总算是出了。。 那些好东西在婉娘那里,有她那个色令智昏的儿子护着,她不好往外扣,可回到了萧淑宁那里,不管她想要什么,还不是都能让她乖乖送来。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她起身准备去竹青苑看看,正好能看看有什么心仪的东西直接搬到她这里来。 刚出院子,就看见徐嬷嬷急匆匆跑了过来。 “何事惊慌?”木老夫人眼皮一跳。 “老夫人,护国公的管事嬷嬷抓了府上好多下人,有的打了板子,有的要直接送去官府,我拦都拦不住,说是夫人和大小姐的意思。”徐嬷嬷慌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主要她的裙带亲戚都被抓了,偏偏护国公的人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 “夫人的东西都找到了,不知道为什么要为难府上的下人,是不是做的有点儿过头了,这不是没有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吗?” 木老夫人瞬间拉下了脸,“过去看看。” 刚给了萧淑宁几分颜色,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到了竹青苑,外面的板凳排了好几列,趴了一溜的下人,砖头厚的板子一下接一下地往他们的屁股上招呼。 “老夫人,救命啊!” “夫人和大小姐要杀了我们!” 挨打的下人一见到木老夫人立刻开口求救。 “你们怎么随意殴打下人?”木老夫人见站在台阶上的萧淑宁和木锦沅,不禁训斥道。 木锦沅先是看了一眼徐嬷嬷,才看向了老夫人,“祖母不知,这些奴才拿着我们家的高额月例银,没少偷拿耍滑,若是不给点儿苦头吃,怕是家底都要被他们搬空了。” 徐嬷嬷心领神会,让打板子的人用力,惨叫声此起彼伏。 “大小姐,你说的未免也太严重了。”徐嬷嬷撇了撇嘴,“咱们木府的下人虽然比不上护国公府的下人,可都是经过老夫人的眼的,你可别是借着丢东西的由头撒筏子,打老夫人的脸,不是让外人看我们笑话吗?” 木老夫人皱的眉头更深,直接命令萧淑宁:“还不赶紧他们住手!” 本就不愿意让外面的人说他儿子是靠找了个好妻子,才借护国公府的势起来,在府里还能让护国公府的奴才压他们一头。 事关她的尊严,决不能让外人看低了她。 反常的是萧淑宁竟然没有听她的话,木老夫人的眼睛立刻瞪圆,“我在和你说话,你是聋子吗?” “母亲,你先看看这个名单。”萧淑宁不慌不忙递上一个册子。 木老夫人狐疑的拿了过来,跟在旁边的徐嬷嬷呼吸停滞了一下。 明明木锦沅没有什么表情,可她总感觉好像要大事不妙。 这时,木老夫人一个凌厉的眼神冲徐嬷嬷射了过来,吓得她瞬间跪倒在地。 “老……老夫人……” “瞧瞧把你厉害的,木府的下人一大半都和你沾亲带故,不知道的还以为木府改姓徐了!我看这老夫人的位置应该给你坐!”木老夫人把手里的折子重重砸在徐嬷嬷的脸上。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想着用些知根知底的人,能更好的伺候各位主子,没有想那么多。”徐嬷嬷连忙磕头,惶恐极了。 一边在心里咒骂木锦沅怎么没被那个男人给糟蹋死,竟然背地里调查害她! “徐嬷嬷跟在祖母身边管事了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懂任人不唯亲这个道理?还是说徐嬷嬷就是故意安排自己家的亲戚进来,好团结一心做些吃里扒外的勾当?怪不得徐嬷嬷着急去找祖母,原来是靠着管事的头衔故意纵容。”木锦沅居高临下地睥了一眼徐嬷嬷。 徐嬷嬷恨得眼泪直流,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表忠心,“我发誓!我一心都为了老夫人,为了木府,从来都尽忠职守,没有过私心!” “老夫人,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一直跟在你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徐嬷嬷爬到老夫人的脚下,直勾勾地望着老夫人。 她敢赌,老夫人绝对不会对她如何。 木老夫人踢开徐嬷嬷,本想压压护国公府的气焰,却没想到反倒是被人家捏住了错处。 徐嬷嬷没少为她做事情,她不想也不能真的拿她怎么样。 木锦沅见老夫人不吱声了,好心提醒,“祖母,徐嬷嬷徇私找了这么多她相熟的人进了木府,存心祸乱家宅,您可不能心软。” “是这些人不知好歹,做了错事,将她们发卖了便是,跟我没有关系。”徐嬷嬷赶紧将自己撇清关系,顾不得许多。 “若不是你,她们怎么有机会进入木府?我没查你是顾及你在祖母身边伺候多年的情分。”木锦沅毫不留情。 “好了。”木老夫人厉声打断,将所有犯事的奴才惩罚完都发卖出去,越远越好。至于徐嬷嬷……” “停发三个月的月例阴,以观后效,若是再犯逐出府去。” 老夫人一锤定音,木锦沅知道再坚持也没有意义。 徐嬷嬷千恩万谢的磕头,在心里默默记下这笔账,她绝对不会放过木锦沅母女。 “祖母,恕孙女直言,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此等事情,我斗胆清祖母同意让刘嬷嬷在府里帮忙调教下人,分出等级,让他们各司其责,府里才不会乌烟瘴气,否则不管是谁都能随意进主子的院子,顺手拿了东西还是小事,若是父亲的职位越来越高,家中难免有官员,来回走动,把朝事当做消遣传了出去,说不定就是连累全家掉脑袋的大事!” 第18章 大公子 掉脑袋? 木老夫缩了缩脖子,莫名感觉有股凉气往脖子里钻。 “几个下人,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木老夫人被木锦沅吓住了,可又不想让护国公府的人压一头。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等出了事情再去挽救就来不及了。”木锦沅说完冲萧淑宁使了个眼色。 “母亲,我前些日子回萧家听我父兄提起,现任户部尚书年底要告老还乡,官场上的事情咱们妇道人家不懂,可也不能让府里的事情拖老爷的后腿。”萧淑宁适时助攻。 木老夫人一听频频点头,“好啊好啊!” 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道理她是明白的,只有上面的位置空下来,她儿子才有上去的机会。 如此,她看萧淑宁也多了几分顺眼。 “刘嬷嬷,祖母已经同意了,府里的事情就麻烦您了,若是有人不听话,尽管处置,不用顾及谁的面子。” 刘嬷嬷顺着木锦沅的话应了是。 可跪着的徐嬷嬷却恨得咬碎了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木锦沅就把她的亲信全都铲除了干净,又夺了她的管家之权,就快要了她的命。 可她连个屁都不敢放。 木老夫人看见护国公府的人和木府的人站在一起,高下立判,确实该给他们立立规矩。 转念一想,护国公府的人还不是在为木府效力,也想开了一些。 木老夫人没好气地让徐嬷嬷回她院子跪着,她则抬腿往竹青苑里走,一只手搭在萧淑宁的胳膊上,“听说你丢的东西都找回来了,可有坏损的地方?” 没等萧淑宁,她一进院子,瞬间被堆在地上的一箱金器慑住了心神,直接奔了过去。 闪闪发着金光,这要是放在她的房间里晚上不点蜡都够亮了。 旁边都是珍珠的首饰,还有好几个祖母绿的镯子竟然就那么放在上面。 木锦沅一看祖母贪心的样子,不禁在心里嗤笑,就差把想要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么多东西你的院子应该放不下吧!”木老夫人转头去看萧淑宁。 言外之意就是可以放到她的院子。 “母亲,我已经让人清出了两个房间,地方很大。”萧淑宁笑着回答。。 “如此贵重的东西都放在一起,难免被人惦记。”木老夫人语气一冷。 怎的没听懂她的暗示! “我的院子就我一个老太婆,空闲了好几个房间,不如分散开放。” “母亲放心,琼华***特意派了几个亲卫过来,只要府里的人不打主意,外面的人也进不来。”萧淑宁依然没有顺老夫人的意、 自打昨个晚上她知道了木秉文他们做的龌龊事情,再也不想对这对吸血的母子妥协了。 听萧淑宁这么一说,木老夫人瞬间拉下了脸,府上的人惦记,要是再多说,怕是她也成了那贪财的贼。 萧淑宁平时蠢笨了些,却惯会听她的话外音和脸色,这回却压根不理会她。 没有得到东西,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呆的。 出了竹青苑十几步,却又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一眼,萧淑宁明明看见她生气了,却没有追上来。 真是给她好脸了。 此时站在院子里的萧淑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母亲,你做的很好。”木锦沅知道母亲刚刚能不惧祖母,已是迈出了巨大的一步,冲她投以赞赏的眼神。 “痛快。”萧淑宁挺直了腰,可又很快愁上心头,“沅儿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将你的亲哥哥云衡接回来,他被送到庄子上好几年了,说不定在受什么苦。” 做母亲的想想就心疼。 当年婉娘带着一儿一女到木府的时候,木云衡就看起来十分瘦弱,不像木锦夏养的白白嫩嫩,根本不像是从乡下出来的小姑娘。 后来木云衡生了病,婉娘说怕他的病气过给老夫人,竟将他送去了庄子。 临走之前,还听到婉娘没好气地指着他的鼻子骂,“生下来就是个贱种,最好是早点儿病死在外面,长大了也和你的野种爹一样是个祸害!” 她当时还觉得婉娘太过分,不管她和孩子父亲发生了什么,也不应该怪罪到孩子身上。 逢年过节她总会让人给木云衡送一些东西只知道人还活着,具体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全然不知。 谁承想,那竟然是她的亲生儿子! “母亲,我已经叫人去乡下接哥哥了。”木锦沅赶忙上前安抚母亲。 她的身体本就虚弱,一着急难免激动。 养在乡下庄子的弃子,总要有个正当理由才能接回来。 午膳后,婉娘的手腕依然疼的厉害。 她的手有多疼,对木锦沅母女的恨就有多深。 她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夏儿,给你云渊哥哥写信,让他赶紧回来,要不然咱们母女的日子没法儿过了。”婉娘心里实在是憋屈。 “对,叫哥哥回来,看木锦沅还能不能这么嚣张!”木锦夏连忙去屋里写信了。。 木云渊这几日和几个官员家的公子去外面游学,要是他在家里,她们怎么会受这种欺负。 木云渊生的芝兰玉树,才华卓绝,一番才情是同龄人不能相提并论。 等今年在岁试中一举得魁,定是京城中最瞩目的公子。 只可惜她培养的好儿子却只能管萧淑宁叫母亲。 不过她儿子自是向着她,知道她的隐忍都是为了他的锦绣前程。 回来知道萧淑宁和木锦沅做的一切,定会帮她撑腰。 指望那个糊涂的老太婆是不行了。 不知道被木锦沅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护国公府的人在她们家里耀武扬威。 天色微暗时分,木府门前停住一辆马车,从上面下来了一个年轻男子。 一身焦黄色冠服,身形硕长,清冷中透着一股高贵。 “大公子。” 见到男子的下人纷纷行礼,木云渊一个眼神都不给。 木云渊进府的第一时间,便有人过来汇报给了木锦沅。 经过今日这么一闹,木府的人基本都被刘嬷嬷的雷霆手段吓住了,要真正驯服他们还需要些时间。 不过至少,木锦沅不再像之前一样是个被困在府里的聋子,瞎子。 第19章 欺负人 府上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上一世,她和木云渊的感情就不亲厚。 木云渊经常以她长兄的身份训斥她,“你作为木府的嫡女,从出生就享受荣华富贵,夏儿妹妹身世坎坷,一定要懂得分享,要多包容她。” 于是,她及笄礼收到的礼物第二日就摆到了木锦夏的房间。 裁剪的新衣都要等木锦夏挑完,出去参加宴会,木云渊带的都是木锦夏,说她是木家嫡女有的是机会出去见识世面。 直到春日宴,她终于有机会出去透口气,却是为了侮辱她的清白设下的陷阱。 这里面不知道是否有木云渊的手笔,但他绝对知道真相。 要不是重生回来,大概她永远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哥哥对姑姑家的妹妹更宠爱。 等了片刻,依然没有见到木云渊的人影。 “大小姐,下面的人说大少爷去了偏院。”于妈妈过来汇报。 木锦沅轻蔑一笑,果然人家才是真正一家人。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想着母亲毕竟在他身上花费了二十多年的心血,可终究不是亲生的,喂再多也是个白眼狼。 “老夫人请夫人和大小姐去安庆堂叙话。”外面来了人。 “这就去。”木锦沅敛了敛衣服,起身。 木锦沅扶着萧淑宁到了安庆堂,木云渊正在安抚抽泣的婉娘。 倒是她从未见过的耐心口吻。。 木老夫人坐在堂上,手中捻着佛珠,微微地闭着眼。 “哥哥,你回来了,怎么不去和母亲请安,母亲这几日担心你在外面会有什么危险,吃不下喝不下。”木锦沅对婉娘和木锦夏装作无视。 “云渊哥哥这不是好好的,你咒他做什么?”木锦夏眨着水润的大眼睛,无辜道。 “连句话都不会说,怎么读的圣贤书?”木云渊斜了一眼木锦沅,又以一种怪罪的口吻质问萧淑宁,“母亲,你作为长嫂,怎么能纵容护国公府的一个奴才殴打姑姑,像话吗?” “照我看,就应该立刻将打姑姑的奴才乱棍打死!” 婉娘呜咽的声音顿时又大了几分,有儿子撑腰就是好。 萧淑宁见到木云渊维护婉娘的模样,又对她这个态度,来之前抱有的一丝奢望直接烟消云散。 冷声道:“为人子对母亲出言不逊,你像话吗?” 不管是不是亲生,朝夕相处二十年,费心费力的养育之情总是有的,可木云渊一回来问都不问就站在了婉娘身边,如何不寒了她的心。 木云渊愣了一瞬,没有想到萧淑宁会是这个反应,“我对事不对人,不知道母亲护着那些以下犯上的奴才是什么道理?” 木锦沅嘴角一扯,不住地在心里冷笑,扯什么对事不对人,还不是因为婉娘才是他的亲娘打断骨头连着筋。 “哥哥读的书多,我和母亲只是妇道人家,不懂大道理,但还是明白做错了事情就要认罚的道理,若不是姑姑插手母亲管理家事,怎会落得一身伤?护国公府的奴才忠心奉主,应该得赏。祖母也明白事情缘由,内宅的事情不是哥哥应该操心的事情。”木锦沅话锋一转,看向了堂上的老夫人。 木云渊竖起眼睛瞥了一眼平时寡言少语的木锦沅,竟变的咄咄逼人,驳斥道:“就是你挑唆母亲和祖母,什么时候家里的事情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哥哥一回来就凶我和母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姑是你母亲,锦夏是你亲妹妹。”木锦沅故作害怕,挤出一个伤心的表情。 “你……胡说什么?”木云渊说书的语气顿时少了几分气势。 探究的眼神在木锦沅身上盯了又盯。婉娘抽泣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时之间,房间里诡异的安静。 这下,想看萧淑宁和婉娘热闹的老夫人也安奈不住了,赶紧出来打圆场,“婉娘从小便疼你哥哥,一回来看见婉娘姑姑受伤难免着急了些,其实这都是意外。没有必要因为这一点儿小事伤了和气。” 意外?明明就是木锦沅她们母女欺人太甚,可对上老夫人那威胁十足的眼神,她着实不敢再多说一句冤枉。 儿子的前途毕竟还要靠萧家助力,两相比较她受的这点儿委屈算什么。 木云渊冷冷的看着木锦沅,她不可能发现。 估计是小女儿的好妒心强,嫉妒他对木锦夏更好,看来以后的表面功夫要再下下功夫。 “我叫你们过来有重要事情要说。”老夫人喝了口茶,“沅儿很快就要和永宁侯府的世子商议亲事,夏儿也不小了,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婉娘抹了一把眼泪,立马来了精神,附和道:“沅儿和夏儿自小感情好的就像是亲姐妹一样,就是不知道夏儿有没有沅儿一样的福气,能找个永宁侯府那样的人家。” 木锦沅扯了下嘴角,在心里冷笑,一脸认真发问,“我母亲和永宁侯夫人是手帕交,我还未出生,两人已经定下了娃娃亲。不知道姑姑什么时候和京中的其他侯府的夫人有这样的情谊了?” “你……我……”婉娘面皮一热,被堵的难受。 她要是和侯府的夫人能攀扯上关系,还有木锦沅什么事儿! 老夫人瞪了一眼婉娘,谁叫她嘴欠。 可她还是要为木锦夏考虑,毕竟是她最喜欢的孙女,努力向上弯了下嘴角,冲萧淑宁看了过去,“我想着沅儿和夏儿都是我们看着长大,亲事不能太差,不然也丢我们木家的面子,不如将夏儿过继到你的名下,以后还能多个女儿孝敬你,两全其美。” 萧淑宁不可置信的愣住了,万万没想到老太婆先是在她生产虚弱之时趁机换走了她的亲生儿子,如今为了给外室的女儿找个好亲事,又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 更可怕的是,若不是女儿昨日告知了她真相,说不定她被游说一番,真的会答应。 毕竟从小她对木锦夏不比木锦沅差。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就明日请家里的几个长辈过来做个见证。”老夫人见萧淑宁杵在下面像是个木头,大手一挥直接做了决定。 第20章 养不熟 左右不过是告诉萧淑宁一声。 木锦沅见萧淑宁还没有回过神儿来,立刻上前一步,“不可以。” 婉娘高兴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只要有萧家做依靠,她女儿何愁找不到比永宁侯府更好的亲事。 却被木锦沅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沅儿,等夏儿过继给你母亲,等你出嫁以后,夏儿能顺理成章地帮你照顾母亲,多好啊!” 呵! 是顺理成章的想要霸占她母亲的嫁妆吧! “自古以来,除非是家中无子嗣,才会过继子女,我父亲和母亲儿女双全,为何要过继?就算是过继子女,应该选择过继年纪小,宗族里无父母的孤儿,难道夏妹妹的父母是都不在了吗?”木锦沅目光灼灼,看的老夫人有点儿后惊。 “你咒我!”婉娘指着木锦沅的鼻子,气的直跳脚。 “我说的哪句话不对?”木锦沅迎着婉娘走了过去,一眨不眨地盯着婉娘的手指。 “刷”的一下,婉娘把手指收起,连忙往木云渊身旁躲了躲。 木锦沅的眼神似是刀锋一般锐利,她就剩一只好手了,可不能再让她将手指头掰断。 “木锦沅,我出去几天,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锦夏本来就是我们的妹妹,过继到母亲名下,不过是走个形式,以后我们会越来越亲。”木云渊挡在婉娘面前,实在对木锦沅摆不出个好脸色。。 “好了,过继这件事情就这么决……”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萧淑宁忽地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晕了! “母亲!”木锦沅着急过去扶住萧淑宁,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都是被你们逼的,若是我母亲有什么三长两短,护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 撂下这句话,木锦沅立刻招呼于妈妈她们过来扶着萧淑宁走了。 木老夫人望着木锦沅她们离开的背影,蒙了,她不过就说两句话,萧淑宁怎么就晕了。 婉娘却急的站不住脚,气愤道:“母亲,萧淑宁肯定是装的,她就是不想让夏儿过继到她名下,要是夏儿没有个依靠,她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我这当娘的没用啊!”婉娘说着便瘫在地上哭成一团。 “娘,你放心,就算是萧淑宁要死,我也会让她在死之前把妹妹过继到她的名下。”木云渊见到母亲哭成这样,心里不是滋味。 “行了!”木老夫人拍了一把桌子,嚷道:“天天就知道哭哭哭,要是萧淑宁真的出什么事情,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活着的时候可以对萧淑宁不好,若是死了,她可怎么和护国公府交代! 再说了,她活着才能用她撰取利益。 “渊儿,你赶快过去看看,毕竟萧氏才是你明面上的母亲,莫要因小失大。”木老夫人压着心里的火,对她的好孙子当然要好好说话。 “是。”木云渊也清楚轻重,抬腿向外面走。 婉娘灰溜溜地跟着离开了,再留在这里也只不过是被老夫人骂。 缓了一缓,木老夫人冲身边的徐嬷嬷吩咐,“你找个机灵点儿的过去打听着萧淑宁的情况,顺便看看这几日木锦沅都和谁接触过。” 不知道是不是护国公府的人教唆了木锦沅,这两日她说话办事和以往有些不同。 徐嬷嬷刚犯了错,小心应了是便出去了。 萧淑宁被扶回竹青苑,木锦沅赶紧叫人去请护国公府的大夫。 这时,木锦沅感觉母亲的手似是拉了她一下。 她眸光一滞,屏退了下人。 “母亲?”木锦沅俯身,小声叫了母亲一句,“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萧淑宁霎时睁开了眼睛,长长呼了一口气,“我没事,装的。” 木锦沅莞尔,怪不得她刚刚看母亲的眼皮一直不停地颤动。 “母亲,高明!但下次给我个眼神,真的吓到我了。”木锦沅心脏狂跳不止。 她好不容易重生回来,不想再一次失去母亲。 没想到母亲还有这一面。 “还不是云衡没回来,不然我才不惯着他们。真是给她们脸了,还想把一个外室女过继在我的名下,没门!”萧淑宁边说边向外面张望。 “母亲,别看了,木云渊他没有一起跟过来。”木锦沅知道萧淑宁的想法。 “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萧淑宁摇摇头,眼里充满失望。 “母亲。” 说曹操,曹操到。 木云渊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萧淑宁的眼里又涌出一丝光亮,赶紧拉过被子躺下。 刚闭上眼睛,木云渊也到了屋里,“母亲?” “母亲怎会突然晕倒?” 木锦沅抬头望向木云渊,“哥哥这不是明知故问。” “谁允许你这样和我说话的?”木云渊真是受够了木锦沅的阴阳怪气。 “母亲还病着,哥哥确定要和我在这里吵架?”木锦沅声音淡漠。 木云渊从进到屋里根本都没有正眼瞧一眼母亲,母亲竟还对他抱有希望。 木云渊还想说什么,可是却想到了祖母说的话,忍了,“我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有来。” 可刚一出房间,木云渊就朝东面库房去了。 刚到门口就被守在外面的两个护卫拦住了。 “大胆,知不知道我是谁?”木云渊冷脸呵斥。 在这府上还没有人敢拦他! “没有夫人和小姐的命令,谁都不能靠近,否则……”一个护卫又将刀逼近了木云渊一些。 竟然让他听夫人和大小姐的命令?笑话。 她们算是什么东西? 尤其木锦沅,还想凌驾在他头上,他可是这个家的嫡子! “我上我母亲的库房拿我的东西,别挡道。伤了我,你们全家的脑袋都不够掉。”木云渊根本不当回事,径直往里走。 “刷”的一下,两把刀齐整整架在木云渊的脖子上。 “你们来真的?”木云渊立刻停住了脚步。 “哥哥,刀剑无眼。”木锦沅就知道木云渊到这里来绝不是为了看她母亲。 分明是冲着库房里的东西来的。 估计是婉娘已经告诉了他,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什么时候母亲的院子里还需要人看守了,我来拿我的东西还不行了?”木云渊见到木锦沅得意的样子,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好大的脸! 第21章 上门议亲 木锦沅冲护卫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收起了刀,却依然站在门口,像一堵墙,虎视眈眈地盯着木云渊。 防他像防贼。 “哥哥,这里面放的都是母亲的嫁妆,你的东西怎么会在里面?”木锦沅疑惑地瞪着杏眸。 “母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她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木云渊大言不惭。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到了。”木锦沅笑了一下转身便回房间了。 请的大夫到了。 身后传来木云渊狗急跳墙的驳斥,“我是大少爷,你们识相的给我赶紧让开,我母亲要是醒了,我就让她砍了你们的头!” 木云渊喊得口干舌燥,也没有如愿,一气之下甩手走了。 萧淑宁在房间里也听见木云渊的无理取闹。 虽然知道母亲是装病,可还是让大夫给母亲请了平安脉。 上一世,母亲的身体也不大好,只不过她一直说没事,说不定后来母亲的死就是因为没有人在意她的身体。 这个家里,除了她,没有人真的在乎母亲,他们看中的是母亲的身份和价值。 “如何?”木锦沅见大夫收回了手。 “夫人是否经常头晕,或是深夜惊醒,难以入睡?”大夫略微思索问。 萧淑宁揉了揉眉心,点了下头。 “气血两淤,吃几服药调理一下,不过这病在心上。”大夫说完便去开药方了。 “心上?”木锦沅追过去问,这是何意?” “夫人怕是长期心情沉重,久而久之,堆积成疾。” 木锦沅眉头颦起,在府里压抑的这么多年,心情怎能好。 她定要好好惩处这些丧良心的人。 大夫临走时,木锦沅特意多给了些银子,让他把母亲的病情说的严重些,至少能让祖母她们消停点儿。 对她来说也是个机会。 傍晚,徐嬷嬷得到了下面人的汇报,将萧淑宁的情况如实告诉了木老夫人。 “大夫来瞧过了,说是气血两虚,说是当初生产的时候损伤了元气,若是不精心调养,怕是对寿命有损。” “这么严重?”木老夫人惊呆了,又忍不住在心里骂道,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不过就给他儿子生了个女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说不定被那个野男人怎么霍霍成这样了。 不过,看她这样,暂时不能提过继的事情了。 同样知道这个消息的婉娘,又开心又忧愁。 开心的是,若是萧淑宁死了,木秉文就是她一个人的了,说不定还能名正言顺做他的夫人,省得一直背着兄妹的身份,偷偷摸摸。 忧愁的是,她女儿过继的事情怕是要往后拖。 不行! 拖不得,迟则生变。 等木秉文从户部回来,婉娘又故技重施一通诉苦。 吃完饭,木秉文就去了萧淑宁的院子。 木锦沅一直派人严密的看着木秉文的动向,在他过来之前,已经让母亲躺在床上了。 “听说你病了?感觉如何?”木秉文坐在床边抓住萧淑宁的手,关切地问。 萧淑宁看见木秉文虚情假意的样子就觉得恶心,抽出了手。 “母亲需要休息。”木锦沅知道母亲不想看见木秉文。 木秉文不知道萧淑宁在耍什么小性子,他都已经主动过来低声下气了,还给他甩脸。 再开口语气变得冷漠了几分,“我已经同意夏儿过继到我的名下,你作为她的舅母总不能看夏儿找个落魄的人家去受苦吧!” 顺便斜了一眼在边上的木锦沅,怎么看她都不顺眼。 越发感觉木锦沅的眉眼中流露着和萧家人一样的傲慢。 不舒服。 “你是夏儿的舅舅,同不同意是你的事情,反正我不认。”萧淑宁转过了身子,态度强硬。 “你……”木秉文腾的一下站起来,“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包容了你这么多年,把渊儿一直当亲生的儿子,也知道你身体不好,没有怪罪你没有为我生儿子。我以为同为女人,你能理解我妹妹受的苦楚,她不过就是想借我们一点儿光,让夏儿能找个好一点儿的归宿,你为何变得如此自私不懂事了?” “你好好想想,想通了我再过来。” 木秉文走的决绝,萧淑宁眼角缓缓地渗出一行清泪。 “母亲,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伤心。”木锦沅抬手轻轻为母亲拭去了眼泪。 “可我怕你父亲为了那对母女会不管不顾。”萧淑宁还没见过木秉文发过这么大火。 大概也是因为她之前从来都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思,如今看见婉娘受了点儿欺负就冲她大发雷霆,想想她真是可怜。 “母亲,你觉不觉得家里太冷清了?”木锦沅清冷的目光忽地泛起一圈涟漪。 “你又有主意了?”萧淑宁点了下木锦沅的额头。 …… 次日一早,木府的下人就开始洒扫,永宁侯府夫人秦氏携世子沈墨初今日正式上门议亲。 木锦沅倒是不紧不慢,甚至睡的有些过头,最后是被七七叫起来的。 这两日七七一直跟在刘嬷嬷身边,学了不少东西,看上去也没有刚过来时候畏畏缩缩的样子了。 只不过还是太瘦了些。 木锦沅还从护国公府来的人中挑了紫竹和白果留在身边,都是被刘嬷嬷调教过的一等丫鬟,身世可怜,无父无母。 迷迷糊糊地被紫竹和白果按在梳妆台前打扮。 “小姐,一会儿永宁侯府的世子就来了,你要打起精神啊!”刘嬷嬷在边上忍不住开口提醒。 议亲可是大事,要盛装打扮,给夫家留个好印象。 可她家小姐倒好,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木锦沅抬起眼,见到镜子里的人,发丝被细细的梳理,点缀着珠花和绚丽夺目簪花,几缕青丝垂于耳边,勾勒出精美的脸庞。 清晨的朝阳透过窗户洒在木锦沅细腻如瓷的皮肤上,好似在发光。 紫竹和白果在一边不由得看呆了神。 好美! 美中不足的是那双好看的杏眸过于沉静,好似饱经风霜过,可她家小姐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我有数。”木锦沅抬手摸了下点翠的白玉耳环,“派人去迎接了吗?” “候着呢!不过……”徐嬷嬷眉头拧起,“那个徐嬷嬷一直在门口站着,看她那样就一肚子坏水。” 第22章 培养感情 木锦沅挑了下眉,看来徐嬷嬷对她心怀不满,想坏她的事儿。 “要不我此刻叫人将她绑到柴房,等议亲完再收拾她。”刘嬷嬷向木锦沅示意。 今日是个好日子,她不想坏了小姐和夫人的心情。 “无妨,不用拦她。”木锦沅勾唇一笑。 上一世在议亲前,她和沈墨初在宴会上见过一面,没有什么交流,也没有什么感情。 既然上一世她被周子安掳走之后,沈墨初答应了取木锦夏,说明对她也没有什么感情。 被木锦夏碰过的男人,她嫌脏,自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最好赶紧闹黄了这门亲事才好。 永宁侯府的马车一到,徐嬷嬷就越过于妈妈一脸谄媚,抢在前面去扶永宁侯府夫人。 “秦夫人好。” 秦氏却抬着头,一抬胳膊,宽大的袖子从徐嬷嬷的脸上甩过。 徐嬷嬷差点儿一个踉跄摔倒,惹的于妈妈一声嗤笑。 徐嬷嬷瞪了一眼于妈妈,又往秦氏身边凑。 秦氏站定在门口,环顾了一圈木府,心下鄙夷,真寒酸。 想当年萧淑宁可是冠绝京城的才女,自视甚高,在她身边就如草芥,最后嫁给这么个穷秀才。 可她嫁的却是永宁侯。 马车上又下来了一位年轻公子,束发而立,手持长扇,气宇轩昂。 “萧淑宁呢?”秦氏嘴角向下,萧淑宁竟然不出来迎接她。 她的娘家不如护国公府,可嫁的永宁侯府却比木家高了不止多少台阶。 毕竟这婚事可是萧淑宁求她的! “回秦夫人。”徐嬷嬷立刻上前,“我家夫人因为大小姐前几日出的事受惊了,生了病,她不是不来迎接你,是身体不允许。” 秦氏捕捉到问题,“你家大小姐出什么事情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大小姐前几日在春日宴上吃醉了酒,被一个秀才掳走,差点儿坏了我家小姐的清白,幸好我家大小姐跑回来,虚惊一场。”刘嬷嬷一边说一边领路。 于妈妈恨不得将徐嬷嬷的嘴封上,为了保护木锦沅的名声,***已经命人封口了,永宁侯府也没有听到风声。 这下可好,全叫徐嬷嬷抖出去了。 秦氏一听瞬间面露不悦,女儿家的清白最是重要,她定要好好问问萧淑宁。 刘嬷嬷见目的达成,经过回廊后便退下了。 木锦沅不让她好过,她也不让木锦沅如意。 想攀上永宁侯府世子的高枝,那她就要看看永宁侯府愿不愿意要一个被男人掳走一整晚的大小姐。 快到竹青苑的时候,忽然旁边传来一声尖叫! “啊!” 女子的轻呼瞬间吸引了沈墨初的注意,立刻停住了脚步。 木锦夏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跌坐在梨树下,表情十分痛苦。 “姑娘,需要帮忙吗?”沈墨初走到木锦夏面前,微微弯腰,递出了手中的长扇。 木锦夏慢慢抬头,一双水润的眼眸撞进沈墨初的眼中。 一袭淡青色青衣,如水的黑发仅仅被一只木簪挽起,未施粉黛,却如出水芙蓉。 沈墨初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女子。 “多谢公子。”木锦夏把手搭在沈墨初的长扇上,借力站起。 却忽然脚下一软,木锦夏木露惊恐。 沈墨初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她,可木锦夏却抓住了树枝,稳住了身体。 只差一点儿就扑在他的身上了,甚至都闻到了少女身上独特的体香。 “你的腿?”沈墨初望向木锦夏,脑子里回想的都是刚刚木锦夏慌乱如小兔子的眼神。 “让世子担心了,想过来给姐姐请安,未成想腿突然抽筋,我缓一下就好。”木锦夏抬手掩面,不好意思地解释。 姐姐? 沈墨初心中疑惑,木家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这时,于妈妈的声音响起,“我家夫人和大小姐在院子里等着,世子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木锦夏出来捣什么乱。 不过她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还不过来!”秦氏压低声音,冲沈墨初看了一眼。 沈墨初不敢停留,转身跟了过去。 一行人又继续往竹青苑走了进去。 沈墨初没忍住回头看了两眼木锦夏,可转眼之间人已经没有了。 不由得四外张望了一下,却被秦氏的咳诉声提醒。 她这个儿子就是太优秀,到哪里都有莺莺燕燕往他身上贴。 今日可不是随便的日子,还是要注意些影响。 沈墨初领会到了秦氏眼神中对他的警告意味,恢复了一副世家贵公子的样子。 到了正厅,萧淑宁立刻热情地过来握住秦氏的手,“我今日失礼了,还请秦妹妹莫怪。。” 秦氏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了,不必多说,何况你身体有恙,应该多歇歇。” 萧淑宁生龙活虎,手还有挺有劲儿,想来装病就是个借口,就是不愿意迎接她。 “是,年纪大了,身体也不经折腾了。”萧淑宁讪笑回答。 要不是木锦沅叮嘱了她,不能和任何人说她装病的事情,她不想瞒着秦氏。 毕竟是这么多年老姐妹。 木锦沅过来见过秦氏,“秦夫人安。” “沅儿出落的越发漂亮了,咱们马上那个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秦氏亲昵地握住木锦沅的手,上下打量。 木锦沅保持微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秦夫人的目光似是带了刺在她身上扎了一遍。 不舒服。 可母亲和秦氏在未出阁前就很要好,她只能说服自己是错觉。 “墨初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两个孩子站在一起不要太般配。”萧淑宁笑意盈盈地望向沈墨初。 沈墨初点头示意,心里却并不赞同。 木锦沅穿金戴银,恨不得在身上写着富贵两个字,俗不可耐。 主要每次看见她的脸永远都没有什么表情,木讷的像块儿木头,无趣。 比起来,还不如在外面碰到的那位姑娘可人。 “沅儿,你带墨初去外面转转,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听我们长辈说话。”萧淑宁冲木锦沅示意。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两个人多接触接触,培养一下感情。 第23章 要她做妾 木锦沅不能驳母亲的面子,只能带沈墨初去府里的花园走走。 一路上相顾无言。 “这就是你家的花园?”沈墨初到了花园,忍不住拧了下鼻子。 这还没有他家的恭房大。 果真是寒酸啊! 木锦沅敏锐感觉到沈墨初话里的深意,不卑不亢地开口,“想必我母亲她们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世子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沈墨初愣了一下,看着木锦沅自顾自坐在一边根本竟然连正眼都不肯瞧他,还说这种话。 和下逐客令有什么区别! “你可知道这门亲事是看在我母亲和你母亲闺阁时的交情才定下,要不然以你这种出身……哼!”沈墨初鄙视的眼神已经不言而喻。 本想给木锦沅一个讨好他的机会,谁承想这女人还跟他装上清高了。 “世子若是不满意我的出身,大可以反悔,没必要委屈。”木锦沅一只手撑在石桌上,闭上眼睛享受阳光的照拂。 像沈墨初这种享受惯了的公子哥,目中无人惯了,懒得和他分辨。 也不是她非要死皮赖脸嫁给沈墨初。 沈墨初对木锦沅的态度感觉憋屈的很,本想磨磨她的性子,吓唬吓唬她,让她柔顺一些,哄哄他。 毕竟京中不少女子都巴不得和他结亲,偏偏木锦沅见到他不冷不淡,恼火的很。 “你就不怕我让我母亲退看和你的这门亲事?”沈墨初不想在木锦沅面前落了下风,居高临下的瞪着她。 除了他,木锦沅这种出身可找不到更好的亲事了。 木锦沅轻蔑一笑,不置可否。 若是沈墨初真的能她母亲退了这门亲事,就不会在她面前说这些话了。 她重生回来,也不再相信秦氏真的是因为和她母亲的感情才定下这门亲事,再看沈墨初对她的态度,也能想象到永宁侯府的态度。 怕是永宁侯府根本就没有看的起她。 但还要坚持和她定亲约莫也是因为看中了护国公府的势力。 上一世她没有来得及了解沈墨初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看来,这门亲事绝非良缘。 “你什么意思?”沈墨初被木锦沅彻底激怒了。 “白果,给世子上茶,相比世子说这么多话口渴了。”木锦沅不理会沈墨初。 “不喝!”沈墨初被她气的转过了身,和她背对而坐。 “我喝。”木锦沅悠然自得,丝毫不气。 越是这样,沈墨初越是生气,坐下来又站起来,好似身上招虱子了似的。 忽地,于妈妈领着秦氏身边的贴身嬷嬷过来了。 “世子,我们回去了。”那位贴身嬷嬷过来叫沈墨初,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木锦沅。 一刻也不想多呆了,沈墨初也管不了什么风度了,抬腿就走。 木锦沅放下茶杯,起身回竹青苑。 看这架势,好像谈的不太愉快。 毕竟早上母亲便让厨房备了食材,要留她们用午膳。 可凳子还没有坐热,就走了。 她到了竹青苑,眼看秦氏冷着脸,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再进院子,发现母亲被气的不轻,地上布满茶杯的碎片。。 “母亲,身体要紧。”木锦沅立刻上前帮萧淑宁轻拍胸口,顺气。 又转头询问于妈妈,“永宁侯府夫人对母亲做了什么?” “都怪那嘴欠的徐嬷嬷,她和永宁侯夫人说了小姐被歹人掳走的事情,给人落了口实,竟要小姐你进永宁侯府为妾室!”于妈妈愤愤不平。 “妾室?”木锦沅轻蔑一笑。 “我女儿清清白白,怎可嫁过去做个妾室被她们糟践!”萧淑宁缓了口气过来,脸色通红。 “可永宁侯夫人抓住我们家小姐被人掳走的事情不放,说要是不同意就要和我们家小姐退亲,怕是小姐的名声就被彻底毁了。”于妈妈担忧地直抹眼泪。 “我已经验过身,传出去也不怕她们。怕是永宁侯夫人故意想要折辱我们。”木锦沅平静的眸子里逐渐浮现一抹冷意。 萧淑宁握紧木锦沅的手,颇为无奈,“沅儿,你确实验了身,可传出去你毕竟和一个男人呆了一整晚,就算是没有……可也好说不好听。母亲是过来人,女子的清白若是有了污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母亲会亲自去永宁侯府,刚刚是我一时冲动,我和秦氏好解释,看在过去我们从小长大的情分,她不会如此绝情。”萧淑宁平静下来不禁有些懊悔。 她刚刚一听到秦氏要让她的女儿给她的儿子做妾室,怎么就没把持住?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女子也不只靠清白活着。大不了这门亲事作罢。”木锦沅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木秉文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你不要脸,我木家还要脸,这门亲事只能成不能败!” “都是因为你不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才惹了这么大篓子!”木秉文训斥完木锦沅,又冲萧淑宁没好气道:“你和秦氏不是最要好,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这件事情给我解决了!” 颐指气使地说完,又头也不回地走了。 木秉文本来想着回来看看她们商议的如何,却未曾想到一回来就看到永宁侯府的马车扬长而去,秦氏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气的他胸口疼! 萧淑宁被这么一闹,身体是真的有点儿吃不消,被搀扶回房间休息了。 木锦沅清楚的很,木秉文如此着急,怕的是和永宁侯府做不了亲家,那势必会影响他往上爬的速度。 木锦沅叫来了刘嬷嬷,俯身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 刘嬷嬷闪着精光的眼珠转了转,向外走了。 她父亲知道这件事情都站不住脚,怕是她的祖母也要来训斥她们。 索性她先去。 木锦沅带着一行人直奔安庆堂。 第24章 威胁 第24章威胁 徐嬷嬷听闻永宁侯府夫人和萧淑宁不欢而散,木锦沅是嫡女又如何,要去给人家做妾室了。 总算是出了一口气,高兴地把之前埋起来的好酒挖了一坛出来,这可是萧家送来的春风玉露,她偷偷藏了两坛,心情好便喝两杯。 刚倒出来,还没有喝到嘴,就被两个婆子给抓到了老夫人面前。 “抓我做什么?放开我!”徐嬷嬷扭动着身体,屁股上却挨了重重一脚,直接趴在了地上。 木锦沅阴冷着一张脸出现。 木老夫人没去找她们算账,木锦沅就主动送上门了。 “祖母,这次您决不能再包容徐嬷嬷。”木锦沅气势汹汹地指责,“徐嬷嬷因为前两日我清理整顿府上的下人,发卖了她很多亲戚对我怀恨在心,今日故意在永宁侯夫人上府议亲的大日子,说我被歹人掳走,清白有染,导致我们木府和永宁侯府的亲事出了岔子。” “我一个人的亲事不重要,可这门亲事关乎木家荣辱,请祖母严加惩处此等卑劣的下人!” 木老夫人一拍桌子,瞪向徐嬷嬷,“你真的和永宁侯夫人说了这样的话?” 贪点儿财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年没少帮她做事,可没想到这个时候犯蠢! 徐嬷嬷心虚地撇过头,不服气道:“大小姐确实被人掳走了一晚上,我只是和永宁侯夫人说了实话,总比以后让人家知道说我们木府欺瞒,那才是真的对我们木府不利!” “再说了,人家也没有说和你退亲,老奴觉得能去永宁侯府做个妾室已经是大小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觉得?”木锦沅冷笑,慢慢弯身,一把钳住徐嬷嬷的下巴,“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徐嬷嬷见到木锦沅眼神中的冷气,不禁开始害怕。 “一个奴才当着贵人的面嚼大小姐的舌根,自以为是要决定大小姐给人做妾,下一步你是不是还想要做老夫人的主?”刘嬷嬷抽出鞭子朝徐嬷嬷的后背一甩! “啊!”徐嬷嬷哀嚎出声,连忙向老夫人求救,“老夫人,我真的是为了木府好,要是让人知道大小姐的清白不在,永宁侯府怪罪下来,我们木府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大小姐验过身,清清白白,你在胡吣什么!”刘嬷嬷觉得还是打的轻,手上又加了力道抽了过去。 顿时,徐嬷嬷的后背绽开两道口子,鲜血淋漓。 “验身又能代表什么,被掳走一个晚上,该摸的不该摸的地方怕是都被人家摸过了!”徐嬷嬷恶狠狠地瞪着木锦沅。 “住嘴!”老夫人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冲徐嬷嬷砸了过去。。 正中徐嬷嬷眉心,一道鲜血顺着她的脸往下流。 “老夫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徐嬷嬷不可置信。 “是我平时太纵着你了,让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敢随意侮辱府上小姐的名声,给我狠狠地打!” 木老夫人心里明镜似的,徐嬷嬷就是因为嫉恨找木锦沅的麻烦,可不该在永宁侯府的亲事上做文章,还随口抹黑木锦沅的清白。 她知道徐嬷嬷说的未必不对,可要是传出去木锦沅被别的男人摸了,可不是什么脸上有光的事情。 必须给她个教训。 有了老夫人的命令,刘嬷嬷下手更加的肆无忌惮。 不管徐嬷嬷怎么嚎叫,老夫人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慢慢的,徐嬷嬷的眼里闪出一丝阴恶的光,拖着血琳琳的身子疯了似的冲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压低声音威胁道:“别忘了,我帮你做过的事!” 为了这么点儿事情就想卸磨杀驴! 若是老夫人真的无情,她死了也要拖着木家下地狱! “祖母!”木锦沅装作担心,冲上去拉徐嬷嬷。 刘嬷嬷她们也上去帮忙,好不容易才将徐嬷嬷拉开。 老夫人被吓得不轻,看着徐嬷嬷愤恨的眼神,眼皮直跳。 “好了,别打了,她这次肯定知错了。”老夫人内心翻涌,害怕徐嬷嬷真的把婉娘她们的事情捅出来。 若是捅出来,木家可就没有安宁日子过了。 “祖母,这种口无遮拦的人不能再留了,这次是坏了我的亲事,下次说不定会勾结外人做出什么陷害外人的事。”木锦沅紧逼不放。 “我真的知道错了,请大小姐给我个机会,我照顾了老夫人这么多年,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老夫人的喜好,没有了我,老夫人会吃不好睡不好的!”徐嬷嬷适时服软。 可这话听在老夫人的耳朵里,分明是徐嬷嬷对她的威胁。 “把她送到乡下的庄子上!”老夫人彻底对徐嬷嬷失望。 “老夫人,我不能去庄子。”徐嬷嬷彻底慌了。 乡下的庄子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老夫人一个眼神吓住了。。 她是知道老夫人她们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可若是真的撕破了脸,她一个卑微的奴才也落不得好处。 总会有机会回来的! “那就听祖母的吧!”木锦沅抬头示意刘嬷嬷。 人就被带走了。 老夫人靠在椅子上,心里乱的像麻。 可木锦沅的一句话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祖母,刚刚徐嬷嬷扑过来好像和你说什么做的事,是什么意思?” “啊?”老夫人装傻充愣,“说了吗?你听错了吧!” 说完,便扶额回了房间,连想要质问木锦沅亲事的事情都忘了。 木锦沅在心头冷笑,又特意嘱咐了一下送徐嬷嬷去乡下的人,要“好好关照”她。 毕竟徐嬷嬷去的可是木云衡的庄子。 第25章 撞上 第25章纳妾 毕竟徐嬷嬷去的可是木云衡的庄子。 而婉娘和木锦夏因为木锦沅被永宁侯府嫌弃,要她去当妾室,乐开了花儿。 木锦夏更是窃喜,早就听闻沈墨初生的俊俏,又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可多得的郎君。 这么好的公子,配木锦沅真是太可惜了。 只有她能配上沈墨初。 木锦沅回到竹青苑发现木云渊来看望母亲。 嘴上问了两句母亲的情况,不痛不痒地宽慰了两句。 忽然伸手捂住了脖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吸引萧淑宁的注意。 可萧淑宁却心不在焉,对他无动于衷。 “母亲,你为什么要将我院子里的东西都搬回来锁起来,我睡觉连个像样的枕头都没有,我睡得一点儿都不好,都落枕了。写字的砚台也破的不像样子。”木云渊忍不住的抱怨。 “屏风和古玩字画的装饰都没有了,我的院子里光秃秃的,让别人看着还以为我是什么穷酸书生。” 最主要的是他手上没有银子了。 “母亲,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木云渊见萧淑宁没有反应,不耐烦地扒拉了下她的胳膊。 萧淑宁正在思考怎么去永宁侯府赔罪,挽回木锦沅的亲事。 “想要什么东西找你父亲去。”萧淑宁懒得搭理他。 “若是母亲小气,我可以自己去买。”木云渊冲萧淑宁伸手。 “我不掌家,想要银子去找你祖母去府中公账上领。”萧淑宁说完便躺下了。 公账? 木云渊愣住了,公账上哪有银子,父亲的俸禄连府中吃喝都不够,向来他都是从母亲私库中拿银子。 不然如何支撑他在外面的花销?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一直将他捧在手心的母亲会对他突然冷淡? “母亲,你真是病糊涂了!”木云渊没得到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必要待下去。 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木锦沅站在门口。 “哥哥,你要是身体不舒服也应该请个大夫瞧瞧。”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沈墨初交代,哪个男人愿意要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木云渊嫌弃地看了一眼木锦沅。 “哥哥,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木锦沅意味深长。 可木云渊根本没有当回事儿,忙着去老夫人那里拿银子。 …… 自从护国公府的人来了以后,婉娘都不敢和木秉文多见面。 她这些年在府里经营的一切,没有几日就被木锦沅弄得乱七八糟。 好不容易趁中午院子里面下人都去吃饭的空档,她才有机会到了木秉文的书房。 “老爷,我给你带了我亲手做的黄鱼小混沌,知道你因为永宁侯府的亲事生气的连饭都没吃,”婉娘笑着把食盒打开。 香味儿顿时在书房蔓延,木秉文板着的脸也舒缓了一些。 “还是婉娘最懂我的心。”木秉文要拿勺子,却被婉娘抢了先。 “老爷,我喂你。” “其实解决这件事情不难。”婉娘吹了吹混沌,往木秉文的嘴里喂了一个。 “你有办法能让永宁侯府不介意锦沅被人掳走的事情?”木秉文一把抓住婉娘,拉她坐在了腿上。 “锦沅被人掳走是事实,徐嬷嬷说的也都是实话,一整个晚上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老爷你想想锦沅真的能干净吗?” 木秉文气的嘴角忍不住的抽动,他怎么就养出这么个败坏门庭的女儿! 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过老爷又不止一个女儿,还有我们的夏儿啊!”婉娘抬手帮木秉文抚平皱起的眉头。 “夏儿?” “要是把夏儿过继到你和萧氏的名下,夏儿就也是你们的女儿,永宁侯府定的是和木府的女儿结亲,可也没有说非是木锦沅,夏儿如今就差一个身份而已。”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木秉文点了下婉娘的鼻子,可又想到了萧淑宁的那张脸,“但萧氏不同意夏儿过继。” “老爷,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萧淑宁的话了,只要老爷同意过继,那萧氏由不得不认!”婉娘楼着木秉文的脖子撒娇。 “对!你说的对,这个家是我做主,我都是被她气糊涂了。”木秉文被婉娘哄得合不拢嘴。 这可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门外突然传来跟在木秉文身边小厮的声音。 吓得木秉文立刻推开了婉娘。 慌乱之下,婉娘赶忙跑到书房的屏风后面,一缩在卧榻的旁边。 木锦沅直接推门进来,先是看见了木秉文行色慌张的脸,又把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那碗混沌上。 “父亲,在忙什么?”木锦沅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人往里面移动。 “你这个不孝女来做什么?”木秉文怕被木锦沅发现,立刻过去挡在了木锦沅的面前。 “母亲想通了些事情,让我代为传话。”木锦沅站定在屏风前。 婉娘用手捂着嘴,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 “想清楚就好,你回去告诉她,只要她和以前一样懂事,对你姑姑她们好一点,吃穿用度的东西挑些好的都给你姑姑她们送过去,再向她们道个歉,我就不怪她了。”木秉文明白这是萧淑宁不好意思,才派木锦沅过来服软。 总得给她个台阶下。 婉娘听了不禁嘴角上翘,就知道萧淑宁硬气不了两天,还是要乖乖向木秉文低头。 她只要牢牢抓住木秉文的心,就等于拿捏住了萧淑宁。 木锦沅不知道木秉文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种话,看傻子的目光望向木秉文,“父亲想多了。” 说完,紫竹走上前,将手中的卷轴递到木秉文面前。 “这是什么?”木秉文疑惑了。 第26章 猫腻 第26章猫腻 “母亲被父亲训斥以后痛定思痛,愧疚不能为父亲生育儿子继承木家香火,选了一些商户家的庶女,叫我把画像给父亲瞧瞧,若是父亲有心仪的,择日一顶软轿将人从后门抬进府里便是。”木锦沅回道。 木秉文惊呆了,合着是给他纳妾来了。 婉娘在后面脸色大变,萧淑宁肯定是吃错药把脑子吃坏了,谁家正室都提防自家老爷纳妾,她可倒好,主动要给木秉文纳妾! 万一真的要是纳进来的人生下儿子,她的渊儿怎么办? 绝对不能纳妾! “母亲特意叮嘱,父亲正值壮年,多抬两个进门也无妨。”木锦沅面色如常补充道。 木秉文却脸皮一红,萧淑宁怎么能未出阁的女儿说这种话? 可见木锦沅的名声变成这样,绝对和萧淑宁脱离不了关系。 “父亲若是纠结,不如把这几个都抬进府里?”木锦沅真诚发问。 “咚”的一声,书房里面传来一声花瓶碎裂的声音。 婉娘安耐不住,恨不得出去将那劳什子画像都撕碎。 “里面有人?”木锦沅诧异,抬腿就向里面走。 “哪有人!是耗子!”木秉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拦住木锦沅,“这几日院子耗子闹得凶,再吓到你,一会儿让下人里里外外清理一遍。” 木锦沅心中讥笑,装什么慈父,还不是怕发现他的丑事。 “那父亲好好挑选,我就不打扰了。”木锦沅欠身行礼离开。 木锦沅一离开,婉娘呜咽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木秉文赶忙往里面走,一看婉娘缩在角落,双手掩面,哭的肩膀都在颤抖。 “怎的哭上了?”木秉文心疼的紧,立刻将婉娘抱在怀里,轻柔抚着她的后背。 “妾身知道自己年纪大了,面老色衰,又没有什么文化,就连商户人家的庶女的手指头也是比不上的。妾身就希望新人进府以后,老爷看在渊儿和夏儿的份上能别忘了妾身,一个月来看妾身一次就满足了、”婉娘呜呜地趴在木秉文的肩膀上、 哭的木秉文的心都要碎了,“婉娘,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我除了你谁都不要!” “可萧淑宁说的对,老爷正值壮年,三妻四妾正常,婉娘绝不会拦着老爷。”婉娘善解人意。 可心里恨死了萧淑宁,她不知道木秉文几把刷子,自己可是清楚的很。 “萧淑宁是在生我的气,都怪我一时情急说了她没有给我生儿子,才故意弄来这些画像,她定是在试探我,她那样善妒的人怎么同意让我纳妾?”木秉文觉得这就是个陷阱。 要是他纳了妾,护国公的人可不会饶了他! 当年他娶萧淑宁的时候就承诺过,一定会对萧淑宁好,绝不纳妾,只要她一个人,要不然护国公府也不会尽心尽力扶持他。 “万一萧淑宁说的要是真的,老爷会纳妾吗?”婉娘还是不放心。 她感觉木锦沅刚刚说的话不像是假的! “当然不会,我有你就够了。我这就让人去回绝了她。”木秉文斩钉截铁。 婉娘这才擦干了眼泪。总算是放下了心。 木秉文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可岁月不饶人,她立即让人去她管理的铺子上拿银子,要多买些胭脂水粉,漂亮衣服才行。 可要给纳妾的风声在府上不胫而走。 很快便成为了各个院子里的热议话题。 “夫人怎么突然想要给老爷纳妾了,这些年老爷可对夫人从来没有过二心。” 春枝一边修剪老夫人院子里的花草一边和洒扫的周婆婆搭话。 “挺竹青苑那面的人说老爷因为夫人没有给她生儿子的事情生了好大的气,都动手了。”周婆婆压低声音,比比划划道。 “要说老爷做的是真不错,不仅不嫌弃夫人生了别的男人的儿子,还能把云渊少爷当成嫡子培养,甚至一个妾室都没有纳过,真是个好男人!”春枝说着脑子里不禁想起了老爷每日早上穿着大红的朝服,步履生风的伟岸身影。 “说的好听,谁不想要个亲生儿子,我看这次老爷是说了心里话,夫人也动了真格的,据说挑了不少合适人家的女儿,画了画像给老爷送过去了,说不定府里的天就要变了。”周婆婆咂咂嘴。 “咔嚓”一下,春枝一个不留神,手里的剪刀一下将盆里的花给剪掉了。 “呀!我的小祖宗啊!”周婆婆惊的把手里的扫把都扔在了一边,“这可是老夫人最喜欢的文冠花,寓意大少爷能早日金榜题名,你就这么给剪掉了,可怎么和老夫人交代啊!” “这……这!”春枝一下也慌了神。 木云渊是老夫人最宝贝的孙子,这下怕是触碰了老夫人的逆鳞了。 “该死的小畜生!”老夫人午睡刚醒想出来透口气,却看见她养的最好的一盆文冠花秃了! 上去就是一拐杖打在了春枝身上,大骂,“你咋不把你脑袋剪下来,这下我孙儿的好运气都被你给毁了!” “看我不打死你!”老夫人又拿起了拐杖。 春枝压根不敢吭声,匍匐在老夫人脚下,想等老夫人打够了就消气了。 可预想的疼痛却没有落下来,头上传来木秉文孔武有力的声音。 第27章 打眼了 第27章打眼了 “娘,一盆花如何能代表渊儿的运气,何必和个毛手毛脚的下人生这么大的气?云渊才华盖世,定能高中。” 木秉文的一番话倒是说到了老夫人的心坎上,收回了拐杖。 找我有事?”老夫人抬头看向木秉文。 “进去说。”木秉文扶着老夫人向里走了。 周婆婆拉着春枝也赶紧往外走,“幸好老爷来了,不然你今日少不了一顿毒打,说不定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春枝不由得多看了木秉文两眼,充满了感激。 可是她刚刚吓蒙了,竟然连句谢谢都没有说,不禁懊恼地打了两下自己的脑袋。 丝毫没有看见在身后走出的白果。 “将老爷要纳妾的事情继续在府里宣扬。”白果将周婆婆叫了过来吩咐,又给了她一些碎银子。 “老婆子一定尽全力。”周婆婆乐滋滋地拿了银子,又朝木秉文的院子去了。 白果将事情回去如实报给了木锦沅。 木锦沅正在看从外面店铺上收回来的账本,厚厚的一沓,看的很是眼晕。 这时,刘嬷嬷进来了,将屋里伺候的丫鬟都打发了出去。 “可是永宁侯府的事情有眉目了?”木锦沅直了直身子问道。 “大小姐,我让府上掌管府里采买的吴大娘去外面采买的时候多注意了一下,发现永宁侯府的人出来采买,买的大多是最次一等的食材,只有几样是名贵的东西。”刘嬷嬷如实回答。 木锦沅眸光微动,果然不对劲。 京城里的高门望户基本都会到城里最繁华的东市上采买生活所需,和官级一样,东市的东西也分三六九等。 高门大户买的自然都是最好的东西,永宁侯府世代袭爵,确实风光,若是单单靠木家,垫几辈子的脚都入不了永宁侯府的眼。 按理来说,若是嫌弃她的名声,大可以直接退了和她的亲事,没有必要让她过去当妾。 要么是故意折辱她,要不是另有所图。 “看永宁侯府世子那日对小姐的口气,也不像是吃次等食材的嘴啊!”紫竹诧异出声。 “或许是表面风光呢?”木锦沅喝了口茶。 在心里不由得暗自思索,看沈墨初那日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连她这个真正的木府嫡女都看不上,别说木锦夏明面上的身份只是木家外嫁被休回来的小姑子的女儿,更是不会被他们瞧得上。 可上一世她被周子安掳走以后,木锦夏却代替她嫁给了永宁侯府。 其中定有猫腻。 否则就算是木锦夏过继到母亲名下,永宁侯府也绝对不会轻易同意木锦夏嫁过去当正室夫人。 结合刘嬷嬷打听回来的消息,木锦沅有了一个猜测。 最大的可能便是永宁侯府或许只是个空壳子,母亲死了以后,木锦夏继承了母亲的所有嫁妆,才让永宁侯府看到了她的价值,同意了亲事。 不过,光靠这一点还不够证明,还要再查。 不过这门亲事是不可能成了。 但即便是退婚,也不能让永宁侯府抓住她的错处。 “紫竹,帮我把头上的簪子都卸下,换身衣服,咱们出去一趟。”木锦沅眸光一亮。 紫竹领会到木锦沅的意思,片刻便给木锦沅换了个简单的发型,保证在人群里不打眼。 木锦沅带了刘嬷嬷和紫竹,七七,又领了几个护卫出府去了。 看再多的账本,不如亲自到店铺看看。 顺便看看能不能在市井的茶肆酒楼探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估摸着徐嬷嬷应该被送到庄子上了。”木锦沅抬头顺着支开的马车窗户向外面看。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车马交驰九陌尘,闲坊深巷遍青青。 可怜她的亲哥哥这么多年竟然在庄子里受苦。 “照小姐的吩咐,一路上不会给徐嬷嬷吃饭喝水,也不会给她上药,去乡下的路不好走,颠簸崎岖,估计她的伤口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有没有告诉她说是祖母的意思?” “放心,这点事情,老奴办的明白。” 刘嬷嬷做事,木锦沅自是安心,可就是有点儿愧疚,怕是要让哥哥受点儿苦了。 可这是最快能让哥哥从外面回府的办法了。 说话间,木锦沅已经到了金玉楼。 这酒楼位于长安街的中心位置,又正好位于十字路口的交叉位置,是往来的商人旅客必经之地,地理位置极佳。 按理说,酒楼的生意不会差,可交上来的账本却盈利很少,甚至有两个月都是负数,婉娘没少因为金玉楼的亏损向母亲要银子填补。 她算了笔账,这些年金玉楼不仅没挣银子,反而每年都要往里面倒搭几千两银子。 木锦沅在金玉楼门口停了一会儿,此时过了中午的饭点,进酒楼的人不是很多。 她带好面纱向里面走了进去。 刚进门口,店小二陈大力便迎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看他们的穿着一般,还有个瘦的像猴儿似的丫头,一看就没什么油水。 随便指了一张桌子,“几位坐吧!” “啪”的一下,菜单子甩到了木锦沅的面前。 “看看吃什么。” 语气轻蔑。 刘嬷嬷掌事嬷嬷做久了,见店小二这么不尊敬木锦沅,就想上去教训他。 可是木锦沅却按住了刘嬷嬷,冲她摇了摇头。 这时,门口又进来了一行人,带头的男人穿金戴银,手指上的戴满了宝石戒指,衣服都是金丝镶边。 第28章 内有乾坤 第28章内有乾坤 看起来应该是过来做生意的商人,外面还有好几辆马车拉着货物。 “贵客远道而来,快请上坐!”陈大笑容满面的就迎了过去,领着男人往二楼走。 “你们酒楼有什么招牌,好吃的,贵的都给我拿上来!再加两坛好酒!”男人在二楼坐下连菜单子都不看,财大气粗。 “这位老板,你来得真巧,咱们店里今日早上刚收了只猎户打来的獐子,咱家大厨做的怪味獐肉是一绝,不过就是獐子不好抓,能品尝起的客人也不多。”陈大力谄媚地笑, “不过十两银子一斤。” “十两一斤?”那富商诧异了一下,但又怕被瞧不起,一拍桌子,“我倒是要尝尝好不好吃!” “钱老板请稍后,保你满意。”陈大力奉承道。 从楼上下来陈大力一眼都没有看木锦沅,气的刘嬷嬷骂道:“狗东西,看人下菜碟,小姐就应该亮明身份将他打发了,店里有这种伙计生意怎么能好?” 木锦沅不紧不慢点了几个菜,让紫竹去告诉了掌柜的。 又看向七七问:“七七,你之前说在酒楼做过工,又对厨艺有所涉猎,獐肉十两一斤可公道?” “山食鹧鸪獐,海食马鲛鲳。獐肉细嫩,清香适口,且居于深山,不好猎的,贵一些属实正常。”七七据实回答。 “但……” 木锦沅眉心一跳,偏过头看向七七,“可是哪里有问题?” 七七被木锦沅看得紧张,抓紧了衣袖,“五六月是獐子繁育的季节,这个季节应该很难抓到獐子,都会藏的更隐蔽。 “菜来了!”掌柜的端着菜冲木锦沅她们走了过来。 陈大力端着菜上了楼。 木锦沅好奇的目光跟着陈大力手上那盘红彤彤的獐肉移动。 十两一斤,普通人家一年的生计怕是都用不了。 “掌柜的!来两个小菜加两碗面!”门口忽地传来声音。 来人身穿黑衣,绣的是暗色的云水纹,墨色的眼眸深邃又清冷,不疾不徐往里走。 每一步都莫名地给人一种压迫感。 很难让人忽视他! “大……”卫风擦了擦凳子,想要叫谢晏辞过来,脱口而出的大人被憋了回去,“大公子,这里干净。” 金玉楼背靠护国公府,下面的暗探发现他们竟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今日他和他家大人倒是要来看个究竟。 谢晏辞在木锦沅对面的桌子上坐定,轻轻拍了拍衣摆。 这张脸? 木锦沅手中的筷子忽地掉落,碰击在盘子上的清脆声音惹的对面的男人注目。 谢晏辞冰冷如寒潭的眼神中在看见木锦沅的时候浮上一抹讶异,又快速消失。 没想到竟然还能遇到这个男人! 被周子安掳走的那个晚上,欲行不轨之时,就是这个男人突然出现,手里握的刀献血横流,宛如地狱里走出的恶鬼,吓得周子安屁滚尿流地跑了。 还没等她道谢,男人就倒下了。 木锦沅一看男人的肩膀受了伤,给他简单包扎了伤口,天亮她着急回木府,走的时候男人还没醒。 夜黑风高,估计这个男人不会记得她。 “小姐,菜齐了,开动了。”紫竹给木锦沅夹了一只光明虾炙。 木锦沅回过神儿来,拿起筷子去夹大虾。 谢晏辞眸光一动,抬手就拍了卫风的额头一下,“狼吞虎咽,当心吃多了坏肚子!” 卫风垂眼看向了他刚刚叼在嘴里的一根面条,不解地看向谢晏辞。 他家大人抽什么疯? 就一根面条,吃得多?狼吞虎咽? 他们来暗访酒楼,根本不是来吃面的。 等等,不对劲! 卫风顺着谢晏辞的眼神看了过去。 木锦沅能感觉到男人大有深意的眼神,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看向盘子里的大虾,清冷如水的眼神一凝。 “好好的说什么坏肚子,扫了小姐的食欲。”紫竹撇了身后的谢晏辞一眼。 木锦沅心思一动,抬头对上谢晏辞漆黑的眸子,这是在提醒她菜有问题。 只一瞬,木锦沅就收回了目光,从他略带玩味的眼神中,她可以确定,这男人肯定认出她了。 不过看他的衣着气度不似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你们觉得这菜如何?”木锦沅放下筷子,开口问。 “除了咸点儿,味道还可以。”紫竹率先回答。 木锦沅的衣食住行都要格外注意,吃食都要让人试过才能入口,她刚刚已经将每个菜都尝过一遍了。 “这虾和鱼是死的。”七七语气肯定。 “死的?你怎么知道?”刘嬷嬷审视的目光在七七脸上打量。 “活虾经过热油烹炸尾巴呈扇子形,死虾的尾巴做出来是蜷缩起来,吃起来肉质散。活鱼的眼睛蒸出来是外露,鱼鳍会竖起来,可你们看,这道鱼软趴趴地粘在盘子上,鱼肉发黑,可能死了都不止一天了。” “好像还真和七七说的对上了!”紫竹仔细看了看桌子上的虾和鱼,不由得对七七露出一个赞赏的眼神。 七七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这也是以前在酒楼里做工时候偶然听大厨们闲聊听到的如何分辨新鲜的鱼虾的办法。” 木锦沅心中差不多明白,菜做的如此咸怕是为了掩盖食材的不新鲜。 活虾和死虾的价格差了好几倍,可菜折子上卖的却是活虾的价格。 以此类推,怕是酒楼进的都是劣等的食材,卖的却是高价,成本没有多少,利润却能翻好几倍。 做的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可账本上收支平衡,略有盈利。 “哎呦喂!”楼上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 第29章 酒楼出事 瞬间吸引了酒楼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肚子好疼!你们酒楼给我吃的东西有问题!不干净!”钱富贵捂着肚子,一脸痛苦,感觉肠子里有千万只虫子在咬他。 “钱老板,话可不能乱说,我们酒楼可是老字号了,菜品绝对有保证,你会是吃了我家上好的獐肉想要赖账吧!” “这桌菜一共五十两,你要是想用这种方式赖账,我们肯定饶不了你!”陈大力把肩膀上搭的汗巾一把甩在了桌子上,蹬蹬瞪从后厨跑出了好几个伙计,顿时将钱富贵他们一行人都围了起来。 一个个凶神恶煞,看起来不像是开店的,更像是劫道的! “你们的东西给我吃坏了,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你们还敢找我要银子?”钱富贵也不是吃素的。 “大家都看见了吧!这家伙说实话了,吃了我们酒楼三斤獐肉,还有十几个招牌菜,吃完抹抹嘴说肚子疼就不想给银子!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告诉你别装了,少一分都别想出去!”陈大力吵吵着让大家评理。 “獐肉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没有银子就别吃啊!” “吃完了还诬赖人家的东西不干净,这可就不厚道了!” 旁边吃饭的人一听陈大力的话都开始抱不平。 像这种吃饭不给钱还讹人的事情也不是没见过,可这是五十两,不是个小数目,真有点儿不要脸了。 钱富贵被这么多人围观指责,一下子急了,举起戴满黄金宝石的手,“我钱富贵是没有银子的人吗?我会讹他?” 这时,肚子更加的疼了,叽里咕噜牵肠挂肚地疼。 “我的肚子好疼,你们的东西就是不干净,说不定就是獐肉……”钱富贵疼的直不起腰,脸色发白。 “看起来像是真疼,要不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旁边有人提醒。 “你们别被他给骗了,我都怀疑他身上带的黄金宝石都是假的。”陈大力咄咄逼人。 “疼死了……我要去看大夫……”钱富贵疼的直打滚。 身边的人想带他走,可陈大力他们在楼梯口堵的严严实实。 “小姐,咱们要不要管?”刘嬷嬷低声问,毕竟这是她们家的酒楼。 木锦沅眸光微闪,正在犹豫。 掌柜的跑了上去,及时打圆场,“这位老板,咱们酒楼小本生意,从来都是干干净净做菜,不可能让你吃坏。” “要不咱们各退一步,你既然说不是故意讹我们,那您先把这桌子菜结了,然后我和您一块儿去看大夫,若是大夫诊断说你确实是因为吃了我们店铺的东西才肚子疼,我们把银子还给你,再额外赔偿您。” “大家都可以做个见证,是我们酒楼的责任,我们绝对不推脱,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也不能吃亏!” 掌柜的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瞬间赢得在场人的同意。 钱富贵疼的实在厉害,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也觉得掌柜的办法可行,赶紧将银子扔给了掌柜地,“快看大夫!” “酒楼对面就是医馆,您再忍忍!”掌柜的在前面带路,钱富贵被他的人搀扶着紧跟。 酒楼里的几个伙计都跟了出去。 大家都好奇地向外面看,木锦沅却示意了七七一眼。 趁大家不注意,七七上了二楼。 谢晏辞带着卫风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热闹散去,大家吃饭的兴致也都没了,结了账离开了。 木锦沅也带着人离开了酒楼,上了马车,让马夫将马车停在离药馆不远的地方。 “东西呢?”木锦沅看向七七。 七七拿出一包油纸,里面是刚刚趁乱上去拿的钱富贵吃的东西。 “小姐,你怀疑菜有问题?”紫竹凑过去看。 刘嬷嬷下车去了医馆打听情况。 “七七,你可看出端倪了?”木锦沅见獐肉和几样其他的肉菜油汪汪的都快要渗出来,直犯恶心。 油大调味重,真不知道钱富贵一个人怎么吃得下那么多獐肉。 七七知道这是大小姐抬举她,不敢轻易回话,将几样菜都细细尝了一遍。 “这不是獐肉。”七七语气隐隐带着怒意,“其他菜里猪肉用的也不是新鲜肉,会吃坏人的,掌柜的怕是个黑心肝!” “不是獐肉?”紫竹狐疑,“刚刚那位老板一看就是见多识广之人,若不是獐肉,他怎么会没有尝出来?” 木锦沅知道紫竹认为七七是个没有什么见识的下等丫头,自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七七,说说你的依据,说错了也没事。”木锦沅鼓励道。 可七七却局促地攥着衣角,“奴婢没……没有什么依据,就是以前打杂吃过客人的剩菜,味道和这个不一样。” “你只吃过人家的剩菜就敢断定?是不是太草率了?”紫竹哑然失笑。 可七七却突然坚持,抿嘴道:“反正这肯定不是獐肉,我吃的出来。” 两个人忽然有点儿对杠起来的架势。 “紫竹,你刚刚可吃出那虾和鱼是死是活了?” 木锦沅一问,紫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没……” “或许七七在这方面比别人多一分天赋呢?”木锦沅温声软气。 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莫名信服。 七七的眼睛霎时澄亮了几分,小姐说她比别人多一分天赋,小姐在她的眼里发光! “是奴婢狭隘了。”紫竹自惭形愧,垂下了头。 她们做奴婢的,职责就是伺候好主子,从没有见过哪个主子会说自己的奴婢有天赋。 木锦沅似乎和别的小姐不太一样。 不多时,刘嬷嬷骂骂咧咧地回来了。 木锦沅抬眼一看,药馆的门直接关上了。 “里面什么情况?”木锦沅一直盯着药馆的门口。 明明钱富贵他们进去还没有出来,怎么就关门了? “小姐,我看这药馆里面的大夫就是庸医,我身体好的很,非说我有病,非要给我开药,药还往死贵,不知道是什么起死回生的大罗金丹。”刘嬷嬷气的胸口不断地起伏。 “钱富贵呢?” 刘嬷嬷被那个大夫气的差点儿忘了正事,“我进去以后他们没有在大堂,倒是听见钱富贵在后面嚎叫喊疼,我没有机会去后院,便出来了。” 第30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又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到钱富贵和金玉楼的掌柜的出来。 木锦沅今日已经出来的够久了,再不回去说不定会被人编排什么。 她留了两个机灵的小厮在酒楼和药馆守着,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结果。 回去之前,木锦沅让车夫先到云香阁,母亲最爱吃里面的酸梨糕和七巧点心。 巧的是碰见了熟人。 她刚出店门就碰见沈墨初从马车上下来。 上一秒笑的一脸春风得意,在看见木锦沅的一瞬间就变得冷漠。 “这不是木大小姐?”沈墨初居高临下地看着木锦沅,目光充满讥讽,“都被人掳走了一次,不吸取教训老老实实在家反省,还往外跑!若是再出事,求着给我当妾我也不要。” “世子口气真大,要不要送你个镜子?”木锦沅懒得和他攀扯,径直上了马车。 简直比她那不要脸的爹还烦人。 “木锦沅!”沈墨初气的咬牙。 真是破坏他的心情。 “世子,别和我姐姐生气了,她自小被惯坏了,养成了这个娇纵的性子。”木锦夏抬起马车的帷幔安慰沈墨初。 看着木锦夏温柔懂事的样子,沈墨初的气消了大半。 赶紧去铺子里买了蜜饯递给了木锦夏一颗,“吃点儿甜的,会感觉舒服些。” “嗯。”木锦夏抬手拿过沈墨初手上的杏脯,小口咬了一块,感激地冲沈墨初笑了笑,“幸好今日碰见了世子,要不然我就晕倒在金陵河边,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举手之劳,正好我从那路过。不过你怎么会一个人去金陵河做什么?”沈墨初好奇询问。 “我……没什么,就是出来给我母亲抓点儿药,不知道怎的就走到了河边。”木锦夏眼神闪躲。 沈墨初却看出了木锦夏没有说实话,“木秉文好歹是个户部侍郎,木府还能让你一个表小姐亲自出来抓药,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是不是木锦沅?” “没!没有!”木锦夏着急否认,眼神惶恐。 “那就是她了,看她那个刻薄的脸,心肠就是个歹毒的!她怎么欺负你了?我帮你去要个说法!”沈墨初正义的火种蹭蹭蹭往上窜。 “世子,求你别问了,要不然我和我娘在府里就待不下去了。”木锦夏吓得快要哭了。 沈墨初不忍心再逼问,但对木锦沅的厌恶又多了几分,连自己的表妹都容不下的女人要是娶进府里去,肯定不会孝敬他母亲。 到时候家里还不得让她闹个人仰马翻! 沈墨初只能说几句安慰木锦夏的话,又讲了些他在宴会上听来的一些笑话才逗得木锦夏开心。 不知不觉到了木府,见木锦夏进了府,沈墨初竟觉得心里有点儿空。 若是木锦沅有木锦夏一半惹人喜爱就好了,本想因为木锦沅被人掳走的事情,可以借机退了这门亲事。 谁承想她母亲却死活不同意,说给他做妾。 真不知道他母亲看上木锦沅什么了。 为此还和母亲大吵了一架,侯府也懒得回,还是去酒楼喝酒肆意。 木锦沅一回府就听说母亲在屋里生闷气。 木秉文今日叫来了族中的长辈,趁萧淑宁备礼去永宁侯府赔罪,直接将木锦夏过继到了他的名下。 而她母亲去永宁侯府压根没有见到秦氏,吃了闭门羹,回来又被木秉文的操作气到了。 里外受气。 “母亲,我买了你爱吃的糕点。”木锦沅推开了萧淑宁的房间门。 萧淑宁忙擦去眼角的泪,“是母亲没有用,什么都办不好。” 萧淑宁觉得根本没有脸面对自己的女儿,事情好像都被她给搞砸了。 “母亲,别急,你且等着看,他们嚣张不了多久。”吗,木锦沅目光笃定。 这时,于妈妈却从外面过来传话,“偏院那位来了。” “那贱人定是来我面前炫耀她女儿过继到你父亲名下的!”萧淑宁越想越气。 她亲生儿子还没有回来,从小到大养的是别人的白眼狼,如今又把外室的女儿也弄过来了,活成她这样真是憋屈死了。 “母亲,稍安。”木锦沅在母亲耳边低语几句,萧淑宁才冷静了下来。 然后才让于妈妈叫婉娘进来。 婉娘一进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看脸色,嫂嫂的病应该大好了。” 萧淑宁知道婉娘是故意挖苦她,越是这样她越要冷静,挺了挺脊背,“见了我为何不行礼?” “咱们姑嫂之间何须要如此见外……”婉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后脖子一凉。 转头一看,刘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瞪着眼睛站在了她的身后。 下意识腿一软,给萧淑宁行了个大礼。 “有什么事情快说。”萧淑宁冷淡问。 “刚刚金玉楼的下人来人传话,说有客人在酒楼里吃坏了身体抓着不放要赔偿。”婉娘站起来特意离刘嬷嬷远一些。 真是怕了她的无情铁手,一看见她感觉浑身都疼。 木锦沅的眉头向上挑了挑,她的人还没有回来汇报情况,婉娘倒是先过来了。 “又有人吃坏了身体?”萧淑宁皱起了眉头。 “又?”木锦沅疑惑地看向母亲。 “若是我没有记错,金玉楼这几个月总有客人吃坏身体,你到底是怎么管理酒楼的?是不是有人故意找事?”萧淑宁质问婉娘。 木锦沅重生之前只顾着学习琴棋书画,连府上的事情都很少关注,外面的店铺更是没有过问。 每次婉娘来汇报都说父亲已经看过了,她母亲也只是走个过场。 “嫂嫂不知道,酒楼的营生复杂,来的都是天南海北的人,口味不同,体质也不同,难免有吃不合适的。掌柜的说已经带吃坏身体的客人去医馆看过了,确定是吃了酒楼的东西才引发的腹痛。若是咱们不承认,那客人就不依不饶在酒楼门口胡乱说话,到时候影响的是酒楼的生意。”婉娘对答如流。 听起来没有什么错处。 “那你什么意思?”木锦沅问。 “给他笔银子就打发了,要不然影响酒楼的生意。”婉娘应道。 第31章 是他 原来是要银子来了。 “金玉楼不是你在管理,你认为该赔偿就赔偿。”木锦沅说完冲婉娘挥了挥手,“别打扰我母亲养病。” “沅儿你不知道!”婉娘立刻急了,上前一步,“金玉楼的生意不好做,如今也只是勉强支撑,账上根本没有银子赔偿。” “嫂嫂,恐怕还需要你宽宽手,这可是你的产业……” “我娘的产业?”木锦沅冷笑,“盈利的时候没有看见你给我母亲半两银子,如今你的经营出了问题,却要找我母亲要银子赔偿,我还从未听过这样的道理!” “这……”婉娘恨死了木锦沅,以前只是来和萧淑宁说一声,她立马就拿银子出来了。 木锦沅也从来不管这些事情,可如今她是处处都来插一脚。 “沅儿说的好像我贪了店铺的营收似的,所有店铺的营收都给了你父亲,我每个月只拿管理店铺的月银,真是冤枉死我哦了。” “那你就去找我父亲拿银子赔偿。”木锦沅对婉娘说的话是一句都不信。 就他们那点儿勾当在她眼里清清楚楚,明面上给了木秉文,实际都在婉娘的手上攥着。 “你父亲在官场上少不了打点,就是你父亲让我来朝你母亲要的。”婉娘直勾勾地盯着萧淑宁,“嫂嫂,你不能让我哥哥难做吧!” “沅儿……”萧淑宁看向木锦沅。 她倒不是怕木秉文难做,主要金玉楼是她陪嫁的产业,不想在她手里砸了。 “好,这笔银子我母亲可以给。”木锦沅拍了拍萧淑宁的手,让她安心。 “五百两。”婉娘一听木锦沅终于松了口,迫不及待伸出一个手掌。 五百两? 木锦沅看着婉娘贪婪的模样,发觉以前对她不要脸的认知还是太浅了。 “要这么多银子,那个客人是把肚子疼掉了吗?” “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个名声,那人说了不给他五百两,就到处宣扬咱们酒楼吃坏了人,谁还敢去酒楼吃饭,趁早关门大吉好了。” “按照你给的账本,金玉楼一年都挣不上五百两,还不如早早关门,省的往里赔钱。” “不是,不能关。”婉娘突然慌了,“好好的酒楼怎么能关了?” 酒楼关了,她的钱袋子就瘪了,萧淑宁如今又不知道犯什么邪,从她手上暂时抠不出东西了。 “酒楼不会关,但也不能让人把我们当冤大头,这件事情我会让人查清楚,不用你管了。”木锦沅厉声做了决断。 “查?查什么?这有什么可查的,给点儿银子就解决了。”婉娘心里上下打鼓。 “当然是查清楚那位客人是真的吃了我们酒楼的东西才出问题的吗?如果是说明咱们酒楼的菜做的不干净,避免以后再出现吃坏人的情况发生,必须好好内部清查,食材不行换食材,厨子不行换厨子。若是查清楚是那位客人故意诬陷,直接回报官府,决不姑息!” 木锦沅一说完,婉娘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这么点儿小事,也不用闹到官府去吧!” “不是你说的关乎酒楼的生意,怎么又成小事了?” 婉娘被木锦沅问的没法回答,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个吃坏肚子的客人在哪里?我这就让人过去探望,顺便问问情况。”木锦沅又问婉娘。 “这……这我还不清楚,我得去问下面的人才知道。’婉娘咽了咽口水。 得拖延下时间找个应对之法。 “好,我等你消息。” 婉娘快步走了。 “刘嬷嬷,让人盯住婉娘的一举一动。”木锦沅吩咐。 她倒是要看看婉娘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婉娘越想越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偏院走。 刚到院子,在里面等待的木云渊就迎了上来,“拿到银子了?” “木锦沅要去找那个吃坏东西的客人核查,还说要彻查酒楼的的食材问题,她要是一查,不就全都露馅了。”婉娘慌里慌张的抓住木云渊的胳膊。 “她怎么会突然想要查酒楼的事情?”木云渊还等着银子救急,却又扑了空。 “当务之急是拦住木锦沅,不能让她调查。”婉娘灵机一动,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木锦沅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就不信她能查出什么,糊弄她一下就行了。 但还是要避避风头,她赶紧派人去金玉楼给掌柜的传话。 这边木锦沅刚要扶母亲回房间休息,却得到了萧家传来的消息。 让母亲速速回萧家一趟。 萧淑宁瞬间慌了,“不会是你外祖母……” “不会!”木锦沅立刻抢话,“外祖父,外祖母身体康健,定能长命百岁。” 不多时,木锦沅和母亲回到了护国公府。 但门口却和往常不一样,站了两排,身穿黑色飞鱼服,腰间横跨弯刀,眼睛囧囧带着寒光。 “皇城司的人怎么会来这里?”萧淑宁诧异又害怕,一脚踩空。 幸好木锦沅在身边扶住了她。 她的耳边轰的一下想起来上一世临死之前木锦夏在她耳边说的话。 “你不是有护国公府为你撑腰吗?可他们都死了!” “你外祖父被五马分尸,你舅舅在城门吊了整整七天七夜,死的一个比一个惨!” 护国公府几代忠良,深受皇恩,怎么会全家惨死? 皇城司手眼通天,只听皇上一人调遣,上护皇上,下查百官,和皇城司沾上可没什么好事。 会不会和护国公府一家惨死有关? 上一世她被周子安霸走,远走他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今她回来了,希望还不晚。 到了前厅,一个男人背手而立,皇城司的黑色锦袍勾勒出她的凛凛身躯,金冠玉带,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锋如利剑,双肩横阔,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木锦沅脚步一顿。 是他! 他竟是皇城司指挥使谢晏辞! 那日晚上,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硬是一声不吭,昏睡时也紧紧握着刀,就该知道他定不是什么好惹之人。 却从不曾想过他竟是京城里人人闪躲的煞神。 第32章 出事了 “你们回来了。”***琼华坐在堂上抬眼看向木锦沅母女。 “公主,是家里出事了?”萧淑宁一看家里不同寻常的气氛,手心直冒冷汗。 “谢指挥使有公事需要我们配合,不用紧张。”***琼华拉住萧淑宁的手。 谢晏辞是不好惹,但她可是***,在她面前,量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把人带上来。”谢晏辞冷冷开口,目光轻轻掠过木锦沅,唇角微扬。 “舅母,外祖父和外祖母她们没事吧!”木锦沅避无可避,硬着头皮从谢晏辞身旁走过,着急询问情况。 “你外祖父他们没事,他们年纪大了,我怕他们跟着担心受怕,没有惊动他们。”***琼华冷静回道。 这时,卫风带钱富贵到了正厅。 “金玉楼可是你们萧家的产业?”谢晏辞直面***。 木锦沅没成想会在这里看见钱富贵。 “是又如何?谁给你的胆子来盘问本公主?”琼华自是不悦。 “我是没有资格,所以金玉楼就敢依靠护国公府和***的尊贵身份胡作非为?”谢晏辞嘴上说着没有资格,却没有表现出尊敬。 “胡作非为?我们护国公府向来行得正坐得端,一心为国效力,你是故意找茬还差不多!”琼华***一甩袖子,板起了脸。 卫风推了一把钱富贵。 钱富贵面对这么多贵人,头都不敢抬起来,“我今日在金玉楼吃坏了肚子,明明是他们做的菜不干净,可掌柜的不但不认错,还态度蛮横,说他们背后的老板是护国公府,威胁我要是我出去乱说话就让我小命不保。” “都听见了?”谢晏辞眼尾上挑。 “不是这样的!”木锦沅立刻站出来否认。 “人证物证都在,你们护国公府仗势欺人,在皇城根下开黑店,目无王法。”卫风义正言辞的指责。 “这件事和护国公府没有关系,金玉楼是我母亲的陪嫁。”木锦沅迎上谢晏辞锐利的目光。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都是婉娘弄出来的见不得人的小伎俩。 “你母亲是萧家嫁出去的女儿,不然金玉楼怎么敢用护国公府的权势压人,我今日在酒楼亲眼所见,你不是也看见了吗?或者你就是在现场指挥他们?”谢晏辞轻蔑一笑。 “谢指挥使说的是什么意思?事情发生的时候,沅儿你在酒楼?”琼华***诧异开口。 “我确实在,可我不是帮凶,我也是去调查酒楼的生意,因为酒楼的生意不是我母亲在管理,是婉娘在打理。我发现账本有问题才过去的,绝不是谢指挥使说的那样颠倒黑白!”木锦沅挺直后背,这锅她不背。 萧家也不背! “掌柜的说了她们酒楼就是护国公府保护,你们就是联合一起欺负我们这些外地来的商人!还在药店里面打我,就应该好好查查他们护国公府,皇亲国戚也不能无法无天。”钱富贵一听不乐意了,立刻反驳木锦沅。 本来想这个亏吃了就吃了,可有皇城司给他撑腰,他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欺负。 “正好谢指挥在,那就请跟我去一趟金玉楼,事情便清楚了。”木锦沅本来也是要报官府。 如今正好省事了。 谢晏辞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木锦沅,这和他那天晚上阴差阳错救下来的女子判若两人,“若是去了金玉楼你不能给我个交代又如何?” “任大人处置。”木锦沅语气坚决。 “我家大人岂会被你一个小女子三言两语蒙骗。”卫风的话还没有说完,谢晏辞已经冲外面走了。 额…… 明明是冲护国公府来的,怎么就走了? 婉娘派人给金玉楼传话,让他们赶紧将厨房收拾好。 掌柜的正要带人将烂掉的食材扔掉,就被冲进来的一群护卫按住了。 “大白天抢劫啊!你们是什么人?”掌柜的扯着嗓子冲外面喊。 吸引了不少人向里面看。 “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让开,皇城司办案。” 木锦沅和谢晏辞也赶到了金玉楼。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这是出大事了啊!皇城司的人都来了!”人们又害怕又想上前看。 “小姐,按你的吩咐,他们果然心虚要销毁后厨的食材,全都被我们给扣下了。”刘嬷嬷上前和木锦沅汇报。 “辛苦刘嬷嬷了。”木锦沅抬头望向被五花大绑的掌柜。 “是你!”陈大力一看见木锦沅,顿时嚷了起来,“你今日到店里吃饭,酒楼里人太多,我一时照顾不周,但你也不能仗着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叫这么多人来报复我吧!” “酒楼饭点的时候人多,哪能面面俱到,因为这点儿小事来找人家酒楼麻烦,是不是有点儿不厚道了!” “人家大户人家的小姐跋扈惯了,受不了一点儿委屈。” 人群中有不明白是非的,听陈大力说了三两句话就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的化身了。 刘嬷嬷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声,“我家小姐是这个酒楼的东家,今日上门想看看酒楼的经营状况,却发现掌柜的胆大包天,后厨用的食材全都是下等的食材,有的都烂掉了。所谓的山里野味用的都是死掉的马肉,经过特殊的腌制炖煮,就变成了獐肉鹿肉。从中牟取暴利,欺瞒主家,吃坏了不少人,难道不该抓起来送官府吗?” 众人纷纷倒台,“开酒楼的最重要的就是食材,竟然用坏掉的食材,真是丧良心啊!” 陈大力拒不承认,“大家别听她胡说,我们酒楼的东家是户部侍郎木秉文的妹妹婉娘,跟她个小丫头有什么关系!” “你闭嘴!”掌柜的瞪了一眼陈大力。 可话都说出去了。 木锦沅扭头看向谢晏辞,“谢指挥使可都听到了?管理酒楼的不是我。” 谢晏辞不置可否,旁边的卫风却嘀咕了一句,“反正都是一家人!” “我和她不是一家人。”木锦沅一字一句地说。 谢晏辞发现了木锦沅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似有滔天恨意翻涌。 有意思…… 第33章 好大的胆子 木锦沅不搭理陈大力的叫嚣,冷冷的看向掌柜,“掌柜的,以前是我母亲身体不好,让婉娘代为管理店铺,可你们不能用这种肮脏的手段贪墨店铺的银子,用不新鲜的食材吃坏客人,一边用护国公府的威名威胁吃坏的客人不要乱说话。另一边去找我母亲要赔偿吃坏的客人,每个客人是五百两,一年到头你报到府里吃坏肚子的客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好食材和坏食材的差价和赔偿客人的银子到头来都落在了你的兜里!” “这还是小事,你用护国公府的权势吓得吃坏的客人不敢说话,若是过后人家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犯的是草菅人命的重罪!” “随意攀咬护国公府,更是诬陷!” “如今皇城司指挥使亲自来抓你,下场可想而知。” 谢晏辞冷冰冰的脸微微一动,合着拿他吓唬人呢? “这……”掌柜的被木锦沅说的一愣一愣的。 他一个人怎么承担这么多罪,借他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不是我,我就是管理酒楼的,只管给进酒楼的有钱人推销贵的菜,每个月多给我十两银子,赔偿客人的银子我是一两都没有拿过!再说了,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攀扯护国公府!食材确实是不干净,但也吃不死人,每次到对面的药馆开一副泻药就好了,绝对不会死人呢!”掌柜的深知皇城司是个什么地方,连忙摆脱关系。 “泻药!”钱富贵一听立刻急了,“一副泻药卖我十两银子,那大夫不是说我有性命之忧吗?” 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对面的药馆也是他们的同伙,还真是环环相扣。 “别跑!”刘嬷嬷忽地指着人群喊了一声。 有个中年男人撒腿就跑。 “抓住他!他就是药馆的大夫!” 卫风立刻带人去追了。 “谢指挥使,事情已经差不多清楚了,是不是护国公府的嫌疑洗清楚了?”木锦沅紧绷的弦松了松。 “把人都带走,后续有事情随时传唤你。”谢晏辞大手一挥一行人离开了。 谢晏辞有种被利用的错觉。 送走了煞神,木锦沅的眉眼舒展开,可金玉楼的事情还没有完。 木锦沅抬腿走到金玉楼的门口,扬声道:“以前在金玉楼吃坏过身体的人都可以拿着凭据来索要三倍菜钱赔偿。请大家见证,金玉楼即刻整改,以后的厨房将面向众位食客,欢迎大家检举,发现问题者,奖赏五两银子。若是再有诸如此事发生,我木锦沅绝不姑息。” “好!”大家都大快人心。 外面的事情完了,可家里的事情还没完。 回到木府,木锦沅带着人直接往偏院去。 还没有等她过去,就在花园里碰见了婉娘,身后还跟着个男人。 男人胡子拉碴,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眼神不住的在府里四处张望。 “沅儿,我正要去找你,你看这就是在咱们金玉楼吃坏肚子的客人王武,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总不好出去抛头露面,我就把人带进府里了,也省的向外面声张,影响咱们酒楼的生意。”婉娘说完,王武就大咧咧的走到了前面。 “你就是府里的大小姐?”王武一口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毫不避讳的打量木锦沅。 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俊! 猥琐的目光看的木锦沅身心不适。 “你确定他是在金玉楼吃坏肚子的客人?”木锦沅心里讥笑。 这人估计就是婉娘怕她调查酒楼的事情,抓过来顶包的! 可笑的是,她应该还不知道金玉楼和药馆都被一窝端了。 “是。”婉娘应了一声,用手帕掩面偷笑。 王武忽地冲木锦沅伸手,一脸怒气,“你们酒楼的东西不干净,把我吃坏了,赶紧给我拿五百两银子!” 这样的小美人,就算是无福消受,摸两把也算是赚了。 可木锦沅的身体一闪,扬起手就给了婉娘一巴掌。 “姑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正在看热闹的婉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刘嬷嬷按在了地上。 王武也没有逃脱。 “你反天了!我是你长辈,你敢打我!”婉娘气愤交加的瞪着木锦沅。 “我没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姑姑!”木锦沅冷冷道。 “我……我什么时候吃里扒外了?”婉娘见木锦沅冷如冰霜的眼神莫名有点儿心慌。 “金玉楼的人已经都被皇城司的人抓走了,你做的好事都败露了,还有这个王武到底是谁?那个吃坏肚子的客人明明叫钱富贵,此刻应该在皇城司做口供。”刘嬷嬷厉声质问道。 婉娘心里咯噔一下,金玉楼的人都被抓了! 怎么会这样! “若不是事情发生的时候在金玉楼看见了经过,怕是真的要被你随便找个人来糊弄了,拿了赔偿的五百两银子打算揣进你自己的兜里了吧!” “不!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个刁奴胡乱攀咬,就应该把你逐出府去。”婉娘使劲摇头。 “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要是说不清楚,我立刻让人把你送到官府去!”木锦沅抬头看向王武。 官府? 王武一听到官府嘴就不听使唤,全都招了,“都是她指使我假扮一个在金玉楼吃坏了东西的人让我来以后就冲你要银子!” “你放屁!”婉娘很恨地冲王武啐了一口。 木锦沅直接将人拖到了安庆堂,将事情如实告诉了老夫人。 “祖母,我母亲的铺子被她管成这样,还要用这等毒计从我母亲那里骗取银子,为了一己私欲,胡作非为,将木府置于何地?” “若不是孙女今日发现了,怕是改日皇城司就府上抓人了。” 木老夫人听得脑袋嗡嗡的,万万没想到婉娘竟然做下了如此骇人的事情。 “娘!不是这样的,平时都是店铺的掌柜各自管理,我只听他们汇报,定是金玉楼的掌柜故意污蔑我,想要逃脱罪责。”婉娘着急辩解。 “和你没有关系,为何你要找王武过来冒充?’ “我……”婉娘难圆其说。 “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第34章 打点 木云渊听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在路过木锦沅的时候故意用力撞了她一下。 木锦沅处处挡他的路,恨不得立刻弄死他。 “渊儿。”婉娘泪眼汪汪。 “祖母,这件事情是我求姑姑做的。”木云渊直接跪在木老夫人面前,“有什么后果都由我来承担!” “渊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木老夫人冲木云渊使眼色,示意他别趟这趟浑水。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木锦沅侧目质问木云渊。 真是母子情深,这是抢着争夺谁去蹲大狱! “还不是因为你和母亲!”木云渊怒目而视,“很快就是祖母的七十大寿,我在外面看到了一盆极品珊瑚,想买来给祖母做寿礼,可母亲却不肯慷慨解囊。恰巧我听到了金玉楼的人过来和姑姑说有人吃坏了东西的事情,我一时头昏才想要借机从母亲那里拿点银子。” 婉娘一听,抹干脸上的眼泪。 木云渊在木府的地位和当今皇上差不多,他这么一说定是不会有人再非议。 “如此说来,金玉楼掌柜的用护国公府仗势欺人也是哥哥让他们做的?”木锦沅追问,“况且婉娘不是第一次用赔偿的借口来找母亲拿银子,我粗略算了算至少有一万两,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皇城司,没有个结果不会结束。我知道姑姑待你像亲儿子一般,可也不能包庇她!” “那都是酒楼的人信口开河,捕风捉影的事情皇廷司能定什么罪责。”木云渊丝毫不慌。 只要他们咬死了不承认,把事情都推到掌柜的身上,再说了金玉楼的人被抓进去了,可他们的家人都在外面,还怕掌柜的能不承认是他们做的? “对!渊儿说的对。”婉娘见木云渊底气十足,又满血复活了。 木锦沅皱了下眉头,这是明摆着耍无赖了,“在我母亲这里骗走的一万两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若是找不到这笔银子,我不会善罢甘休!” “你还嫌闹得不够大!”木云渊高声训斥木锦沅。 “这一万两不找回来,事情没完。”木锦沅十分坚决,又道:“我母亲的店铺不能再给外人管了,我会派人去拿所有铺子的印鉴。” “店铺是老爷交给我管的,谁也不能剥夺!”婉娘急了。 家里如今变得越发的不可控,要是没有了那些铺子,她去哪里捞油水。 “店铺是我母亲的产业,我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木锦沅懒得看她们几个恶心的嘴脸,说完直接就走了。 “凭什么!母亲你看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婉娘想找老夫人评理,却对上了一双阴寒的眸子。 “娘……”婉娘后退了好几步,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蠢货,连累我的渊儿为你收拾烂摊子,还有脸要管理店铺!”老夫人气的攥着的拳头都是抖得。 一万两! 还只是金玉楼一间酒楼,萧淑宁陪嫁了十几个铺子,这个贱人说不定在里面捞了多少油水。 主要用的还是这种手段,一个不小心真的闹出人命,就容易连累木家全家覆没。 “娘,我也都是为了渊儿打算。”婉娘低着头委屈道。 “木锦沅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赶紧将这件事情解决了,别真的让皇城司上了门!”老夫人说完就气呼呼地回了房间。 留下婉娘和木云渊面面相觑。 “渊儿,是娘对不住你。” “娘,当务之急是赶紧让父亲找人去牢里面让金玉楼的人把这件事情认下,不能跟你扯上一点儿关系。” “可那些家伙会认吗?”婉娘犹豫了。 听说皇城司里的刑罚比地狱都可怕,那些个软骨头怕是早招了。 “不认也得认,他们的家人还要继续生活。”木云渊冷哼一声。 听到这,婉娘笑了。 不愧是她的儿子。 事实上,金玉楼的事情在外面已经传开,木秉文和几位同僚在外面小聚就听见了人们的议论。 不光是金玉楼用坏食材的事情,还都在议论木府竟然是由小姑子掌家的事情。 这让木秉文根本坐不住,匆匆回了家。 “金玉楼的事情你到底参与多少?”木秉文冲到婉娘的房间没好气地问。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你看看妾身的脸是被木锦沅打的,都是她把事情闹大,惹上了皇城司……”婉娘一贯地向木秉文哭诉。 “我问你,这件事情是不是你主导的!”木秉文一反常态,严肃地吓人。 “萧淑宁也不差这点银子,我就是用了点儿小手段,对她来说是杯水车薪。”婉娘赌气地扭过了头。 她本想让木秉文帮她出口气,却被吼了一顿,两头受气,憋屈死了。 “糊涂!告诉你要低调,还打着护国公府的名号,惹上了官司,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户部尚书的位置,巴不得我出错,生怕别人抓不到我的把柄!”木秉文忽然觉得是不是平时太纵着她胡闹了,竟捅了这么大篓子。 婉娘一看木秉文真的生气了,生生咽下受到的屈辱,低声下气地去哄他,“我知道错了,老爷你知道的,我以前在乡下过的苦日子,害怕手上没有银子才一时糊涂,我这就去皇城司承认都是我一个人做的,绝不会连累老爷的前途,只可惜以后我不能照顾渊儿和夏儿了,希望老爷多疼疼他们。” 婉娘说着就跪在地上给木秉文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木秉文看婉娘这样心里不好受,赶紧将她拉了起来,“我怎么可能让你去皇廷司。” “我就知道老爷还是疼我和孩子。”婉娘窝在木秉文的怀里泪眼婆娑,“我已经找到了补救之法……” 木秉文立刻找人去皇廷司打点了。 他生气归生气,但这件事情决不能和木府粘上关系。 毕竟外面的人都以为婉娘是他的妹妹。 捏住金玉楼和药馆伙计的软肋,他们很快就改了口。 婉娘想到这个法子以后,今年盘下了对面的店铺改成了药馆,坐堂的大夫是她的远方表哥李志。 有吃坏的人就送到李志那里去,还能多挣一份银子。 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却被木锦沅搞砸了。 第35章 上门要债 皇城司。 卫风拿着李志和金玉堂的人的口供呈给了谢晏辞。 “大人,金玉楼的掌柜说这件事情是李志一人主导,是他们合起伙儿来坑骗,运气不好在金玉楼吃坏肚子的人就会被送去李志的药馆,再夸大其词病症,坑一笔诊金和药银。怕事情败露又利用护国公府的权势堵人家的嘴。” 谢晏辞瞧都没有瞧一眼,“有人进来看过他们了?” “李志的妻子来过。”卫风如实回答。。 “去趟木府,把结果告诉他们。”谢晏辞面不改色道。 “那护国公府的事情怎么说?”卫风问。 “护国公府不至于为了这点儿蝇头小利做这种苟且的事情。”谢晏辞勾了下唇角。 “那大人……’ “你话怎么这么多?” 卫风识趣闭嘴,去了木府。 午后,几缕微风渐起,天边白云涌动,慢慢将太阳遮住。 木锦沅站在窗前修剪初绽的芍药。 紫竹一步一步走到木锦沅身边,汇报:“皇城司的人来说药馆的李志承担了所有罪责。” 木锦沅手里的剪刀一顿,“皇城司的人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他们来应是问小姐你的意思,小姐是苦主。”紫竹应道。 “按照朝律,瞒着主家贪墨银两,应该先将银两归还,你将我准备好的账本送过去,告诉他们,贪墨的银两一分不能少。他们贪墨了一万两,金额巨大,归还了银两也少不了杖刑和流放。” 紫竹应了是,便出去回话了。 对于这个结果木锦沅并不意外,她父亲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婉娘被抓走,但也不代表她会息事宁人。 一万两! 皇城司的人到李志的家里告知他媳妇儿要还一万两的时候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她上哪儿弄一万两,李志还当了冤大头进了牢,至今都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们把我也抓走吧!看我值不值一万两?”李志媳妇儿举起双手,直接耍起无赖。 “三日之内拿不出一万两,你就等着给你丈夫收尸吧!”皇城司的人不吃她这一套,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没有银子!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不讲理!”李志媳妇儿一把拽住了皇城司的人,冲外面喊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啊!官家不讲理非要讹我一万两银子,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本分人家,这是要我的命!” “没法活了!” 李柱媳妇儿撒泼打滚抱着皇城司的人不肯松开。 外面瞬间围了不少人。 “再扰乱官差办案,别怪我不客气!”皇城司的人没有耐心,直接拔出了刀抵在李柱媳妇儿的脖子上。 李柱媳妇儿本想胡搅蛮缠糊弄过去,谁知道来真的,嚎叫的嘴顿时闭上了。 周围的邻居赶紧过来将李柱媳妇儿拉开,“差爷,她就是个妇道人家,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想要你丈夫活命,就赶紧把贪的银子吐出来!”皇城司的人冷冷说完就走了。 “完了……”李志媳妇儿六神无主,瘫坐在地上。 “你家那口子看着是个老实的,怎么就贪了一万两?我那日在金玉楼可听见那个掌柜的说什么婉娘才是酒楼的管事人,别是替人家当顶包的了。”邻居葛大娘好心劝说李志媳妇儿。 婉娘! 李柱媳妇儿被一提醒,暗下去的眼神儿忽地亮了。 “对!我家那口子也在金玉楼听到了,怎么这件事情就和你家李志扯上关系了?这也不挨着啊!”又有人附和。 李柱媳妇儿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推着他们往外走,“我还有事。’ “李柱家的,你可别想不开,金玉楼的人都被抓了,就算是贪了银子也饿不是你们一家,那些人都贪了,不能niit一个人掏!”葛大娘边往外走边安慰道。 葛大娘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不能当冤大头。 明明说好了让李志应下这件事情给他们一百两,用不了两天保证他们以后吃穿不愁,谁成想到转过头来就让她还一万两! 当初李志听了那个婉娘的挑唆开了医馆她就不同意,一看那个婉娘就不是个安分的,哄的李志为她忙前忙后。 如今进了大牢,扔下她们这一大家子无依无靠。 她倒是要去问个清楚。 葛大娘见李柱媳妇儿锁了门,着急忙慌地离开,才喜笑颜开地回了自己家。 一进院子连忙给坐在桌子旁的姑娘填茶水。 “紫竹姑娘,你让我说的话我都说了,李柱家的应该是入了心了。”葛大娘笑容满面地望着紫竹。 “辛苦大娘了,这点儿银子是孝敬给大娘买点心的。”紫竹扯下腰间的荷包放在大娘手心。 “多谢姑娘,我一定把嘴闭严了。”葛大娘笑的脸上的皱纹都裂开了。 今日这是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个财神爷,这钱袋子里至少有十几两碎银子。 紫竹见葛大娘是个懂事的,赶紧回府里和木锦沅汇报了。 估计府里又有新热闹看了。 不过回府的路上,紫竹还看见了一件趣事。 还真是意外收获。 此刻,刘嬷嬷正在朝婉娘要铺子的账本和印鉴。 婉娘不情不愿,却不得不给。 连木秉文都冲她发了脾气,暂时先退一步,反正拿了印鉴也没有用,她可是经营了这么多年,不是有印鉴就能管理铺子的。 用不了多久,木锦沅她们母女就得过来求她! 刘嬷嬷拿走印鉴出门,婉娘身边的李妈妈就匆匆进来了。 “不好了,李柱媳妇儿带着那些被抓犯人伙计的家人府外吵着要见你。” “她们怎么来了!”婉娘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 “打发走!” “她们说要是看不到你,就在门口不走了。”李妈妈为难道。 “带他们从后门进来。”婉娘咬牙道。 烦死了。 不一会儿,李柱媳妇儿她们都到了。 “我们男人都进大牢了,你倒是在这里住大宅子,吃点心,还有下人伺候着!”李柱媳妇儿呦了一声,直接上去把婉娘推到了一边,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婉娘拧起鼻子,拍了拍李柱媳妇儿碰过的地方。 忍着嫌弃,露出个不情不愿的笑容,“表嫂,你来怎么不提前告知我一声?” 第36章 翻倍 “我呸!”李柱媳妇冲婉娘就啐了一口,“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不说我家的替你应下你做的那些事,用不了几天就能从牢里面出来了。’ “对,李柱哥他们犯得也不是大错,不过就是偷换了点儿食材,经营不当,呆些日子就你能放出来,妹妹该给的补偿不会少。”婉娘看她们的架势好像是要坐地起价。 明明都谈好了。 这些乡下人就是没有见过银子,想要趁机再多讹她点儿。 “你放屁!”李柱媳妇儿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婉娘的鼻子骂,“官差来找我们了,让我们将贪污的一万两银子还回去,三日之内还不上,就要了我丈夫他们的命!” “你说让我们怎么活!”李柱媳妇一喊,其他的人都跟着附和。 胆小儿的直接呜咽了起来。、 婉娘被一堆人围着,脑瓜子嗡嗡的。 “什么一万两?”婉娘压根不知情。 “别装了,就是你利用我丈夫他们出头,你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花言巧语让他们给你顶包,官府的人还让我们还钱,你真以为我们是傻子!赶紧把一万两拿出来,要不然我们就压你去官府把事情好好说清楚!”李柱媳妇儿说完就撸起胳膊袖子冲婉娘走了过来。 “等等!”婉娘慌了,“等我去了解下情况,你们要是把我抓去,谁都拿不到银子,大家都完蛋!” 李柱媳妇儿眼珠子转了转,停下了手,“赶紧拿一万两我们好去赎人。” “等我一会儿。”婉娘赔笑。 说完就冲外面走。 到了外面,婉娘立刻变了脸色,冲着屋里面啐了好几口。 什么东西! 一群泼妇,竟然还敢威胁她! “夫人,怎麽办?”李妈妈小心询问。 婉娘冷静下来不难想通,肯定是木锦沅抓着不放,拿走了她铺子的管理权,还想要一万两,没门! “去找老爷……”婉娘低声在李妈妈耳边吩咐了几句。 …… “小姐,李柱妻子带着那些被抓进牢里的家人来了府上。”紫竹一直让人注意着偏院的动静。 “做的好。”木锦沅嫣然一笑。 婉娘以为能拿捏住李柱他们的家人替她当替罪羊,那她也能将计就计,吞掉的银子一分不能少,都得给她还回来。 “小姐真厉害,这下婉娘可要大出血了。’紫竹实在想不通她家小姐明明才过及笄,却能有超乎年纪的沉稳和心计。 木锦沅不置可否,若不是经历过上一世,她也希望做个天真烂漫的大小姐。 “准备一下金玉楼客人拿过来要赔偿的凭据。”木锦沅抬手整理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往外走。 刚出屋门,就看见木秉文疾驰而来。 “父亲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木锦沅迎了上去。 “你让人去官府让金玉楼的人和药馆的李柱不用还银子了。”木秉文命令木锦沅。 “父亲莫不是在说梦话,既然李柱承认了是他出的主意,金玉楼的人都是从犯,贪墨的银子定要一分不差地还回来。”木锦沅拿过凭据,“而且不是一万两,是两万两,过来索要赔偿的客人越来越多,他们犯下的事情就要承担后果,我正要告知父亲这件事情。” “两万两!”木秉文的眼睛瞪得比牛还大,“这么多银子你让他们去哪里凑?既然都定案了,就算了,赶紧结案,省的外面的人一直议论!影响了我的升职就不值得了。” “李柱说了是他做的,那贪墨的银子自然在他手上,既然父亲说外面的人都在议论,就应该明白大家那日都听见了金玉楼的掌柜说了婉娘才是店铺的真正掌事人,大家都说李柱他们就是顶包的,若是他们还不回来银子,那不就证实了大家说的谣言?” “婉娘是父亲的妹妹,到时候大家难免说是父亲纵容妹妹做了黑心肝的生意,那才会真的影响父亲竞争户部尚书的大事!” “我这可都是为了父亲考虑。”木锦沅真诚地望着木秉文。 好像说的有道理! 木秉文今日上朝的时候就听见不少人议论他和金玉楼的事情。 “父亲来想劝我不要追回银子,难道真正的幕后之人是婉娘姑姑?”木锦沅见木秉文不吱声,故意追问。 “你姑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木秉文矢口否认。 “那女儿就放心了。”木锦沅看了一眼紫竹,吩咐道:“去把这些凭据都送到皇城司,说清楚缘由,谢指挥使定会支持我的合理诉求,也定会还我们木家清白。” “是。”紫竹立刻去了。 木秉文想叫住,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也只能如此了。 不然外面的人说不定会怎么编排他。 出了竹青苑,木秉文去了婉娘的院子。 婉娘在院子里焦急等木秉文的回信,只要他让木锦沅她们不追究银子的事情,就能送走屋子里面的那些瘟神了。 屋里里面狼狈一片,盘子里的点心一扫而光,凳子东倒西歪,瓜子皮吐的到处都是。 终于,木秉文出现了,婉娘立刻问,“解决了吗?” 木秉文发话,木锦沅不敢不从。 “给她们拿两万两银子。”木秉文嘴角向下紧抿,极力压抑住想杀人的冲动。 “两万两!老爷你说什么胡话,我上哪去弄两万两,不是让你别让木锦沅要银子了,怎么还翻了一倍!”婉娘尖叫一声,脑袋更疼了。 “还不都是为了你,让他们顶替你的罪责,要结案总要有罪证,贪墨的银子找不回来怎么结案!还要赔偿那些去过金玉楼的客人的损失,找不到银子他们会一直调查,整个木家都要被你拖下水。”木秉文说完扔下婉娘直接走了。 怎么会这样? 这时,李柱媳妇儿他们冲了出来,将婉娘包围。 “我们都听见了,赶紧给我们拿银子!”李柱媳妇儿一口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在婉娘的脸上。 “你!”婉娘忍得够久了,抬手就冲李柱媳妇儿打了过去。 第37章 没法活了 “咔嚓”一声,婉娘刚刚接好的手腕又断了。 “跟老娘玩儿横的!我这就去找官老爷说说清楚是你花银子找人替罪,连木秉文一起告!我让他这官做不成,看你还怎么嚣张!”李柱媳妇儿说着就要走。 “别!别去,我给你拿银子就是了。”婉娘疼的眼泪直流。 偏偏还不能发作,决不能影响木秉文。 “快去!我男人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李柱媳妇儿叉腰站在婉娘面前,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两万两银子,基本是她这些年东挪西骗的所有积蓄了。 就这么没了。 婉娘的身体也被掏空了,整个人都萎靡了。 木锦沅听紫竹过来说了婉娘她们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心情都变好了,晚上多吃了一碗饭。 可这还远远不够。 因为这件事情,想必她父亲对婉娘也失望了。 她这个做女儿的,自然孝顺是第一位的,总要帮父亲排解一下心中忧愁。 入夜,木锦沅让人做了些木秉文爱吃的菜和酒,叫紫竹送了过去。 木秉文在书房里孤坐,晚上婉娘叫人来叫他过去,他一想到金玉楼的事情便对婉娘没有了兴趣。 是该凉凉她了。 不然还不知道她以后要给他惹什么祸事。 书房门被敲响,紫竹进来送菜和酒。 倒是正合木秉文的心意,他连喝了好几杯。 紫竹退出房间后,冲院子里的丫鬟道:“老爷今日心情不好,你们小心伺候着。” “是。”十几个丫鬟齐齐低头应声。 春枝和其他几个丫鬟都是临时被抽调过来的,不由得偷偷向里面偷偷张望。 今日看见木秉文路过花园的时候踩了好几脚花,看上去确实不高兴。 可惜她只是个下等丫鬟,想报答老爷上次帮她说话的恩情,却一直没有机会。 要是能想个法子让老爷开心也算是报答了。 不一会儿,木秉文就喝完了一壶酒,冲外面大喊,“拿酒来!” 春枝心思一动,抬手整理了下头发,准备进去给木秉文送酒。 可她慢了一步,两个比她年长的二等丫鬟已经进去了。 她心里刚刚燃起的那抹雀跃的火苗又暗了下去。 “老爷,我给你倒酒。”夏荷端着酒壶巧笑嫣然地走到了木秉文的身边。 倒酒的时候半个身子都快贴在木秉文的身上了。 “老爷,别光顾着喝酒,吃菜,不然胃难受。”夏雨不甘示弱,夹起菜往木秉文嘴里送。 木秉文瞬间眼神变得清明,猛地一拍桌子,“滚出去!” 他是喝了酒,但是还没有到糊涂的地步,知道这些下贱的丫鬟心里存了什么心思。 夏荷和夏雨吓得连忙跑了出去。 清净了以后,木秉文直接拿过了酒壶对嘴狂喝了几口。 忽地,一阵婉转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好似一眼清泉在山中缓缓流动碰撞在岩石上发出的声音。 莫名让他的心安静了下来。 木秉文起身推开门看见春枝坐在院里的柳树下,微微仰头,双眼闭合,翠绿的叶子在她的口中发出婉转悠扬的曲调。 “你,进来。”木秉文抬手指向春枝,“其他人都可以走了,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 春枝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不知所措地进了房间,连抬头都不敢。 “你吹的是什么曲子?”木秉文好奇询问。 “回老爷,是奴婢家乡的安眠曲。”春枝恭敬回答。 怪不得能让他浮躁的心平静许多。 “继续吹。”木秉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春枝微微张嘴含住柳叶,婉转的声音悠扬了一夜。 次日清晨,萧淑宁带人到了木秉文的院子。 推开房间门看见木秉文和春枝搂抱在一起,地上是二人凌乱的衣服。 “这……”于妈妈惊叫一声。 床上的二人被惊醒。 木秉文一看见萧淑宁,立刻将春枝推到一边,连忙套上衣服,“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昨晚上喝多了,肯定是这个丫鬟存心勾引我!” “老爷……”春枝咬唇,委屈地望着木秉文。 明明是木秉文对她…… “老爷,我已经说了要给你纳妾,你若是有相中的丫鬟和我早点儿说便是,何必偷偷摸摸,让府里的人笑话。”萧淑宁背过身,眼里的厌恶快要溢出来。 “既然如此就抬她做妾,就住在老爷院子里的侧房,能随时伺候老爷,省的我身体不好,不能常伴老爷身侧。” 春枝还以为会受到夫人责罚,却得到了夫人的准许为妾。 “多谢夫人,妾定好好伺候老爷和夫人。”春枝千恩万谢给萧淑宁磕头。 她身份卑微,能给木秉文做妾,这辈子也算是出头了。 “我不同意。”木秉文万万没想到萧淑宁是这个态度,一个卑贱的丫鬟玩玩能如何,做妾真是太抬举她了。 “老爷是不想对人家负责?”萧淑宁诧异地望着木秉文,“传出去让人如何看待老爷的为人?” “不是,这就是个意外!”木秉文瞪了一眼春枝,都怪她坏事。 春枝心里五味杂陈,她的清白都没有了,若是老爷再不要她,那她真就没法儿活了。 “夫人,我娶你的时候就答应你,绝不纳妾,我绝不会违背我的誓言。” 萧淑宁看着一屋子的狼狈,只觉得可笑,“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我不在意,况且我是真的希望老爷能有一个自己的儿子。”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忽地冲了过来。 “贱人!竟然勾引老爷!”婉娘上去就一脚揣在了春枝的胸口。 她辗转反侧一夜,想等木秉文消了气过来哄哄他,却没成想被个不要脸的丫鬟钻了空子。 “这种人怎么能给老爷做妾室!绝对不行!”婉娘盯着春枝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撕碎。 春枝被踹的狠了,眼泪顿时流了下来,“老爷,是奴婢的错,能伺候老爷一晚上也算是还了老爷的恩情。” 说完,春枝直接冲木秉文身后的柱子撞了过去。 “不要。”木秉文眼疾手快抱住了春枝。 “老爷,你就让奴婢去死吧!奴婢没法儿活了。” “那你就快去死啊!”婉娘把春枝从木秉文的怀里扯出来。 木秉文眼神一厉,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婉娘都快不认识她了。 第38章 划清界限 木秉文是不想纳这种身份卑微的丫鬟为妾,无非想着给她笔银子打发走。 否则萧府那面怎么交代? 却不想闹出人命,否则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 “够了!”萧淑宁冷冷出声制止了混乱的局面,“春枝被抬为妾,一会儿我会派几个伺候的下人给你,老爷也收拾收拾该上朝了。” “不行,”婉娘气势汹汹,“嫂子,你是疯了吗?为什么要给我哥哥纳妾,给你自己添堵,就不怕你的地位不保?” 有个萧淑宁踩在她头上就够憋屈了,她只能和木秉文偷偷摸摸,再多个女人,那她的日子只会更难。 “不知道你一个小姑子有什么立场管我们夫妻的事情,我给老爷纳几个妾用不着你过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醋了呢!”萧淑宁慢条斯理地扫了一眼狗急跳墙的婉娘。 婉娘被戳中心事,瞬间收敛了几分,“我这都是为了嫂嫂考虑,怕哥哥有了妾室就和嫂嫂疏远了。” “老爷,你会吗?”萧淑宁忽地转头看向木秉文。 “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赶紧回你的院子。”木秉文怕婉娘再惹事。 “我……”婉娘撇撇嘴,赌气走了。 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再说什么也是无用。 萧淑宁真是个蠢货,男人和丫环搞在一起,她竟然还能忍。 她倒是要看看这丫鬟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勾引木秉文。 甚至萧淑宁竟然还想要她给木秉文生儿子! 有她在一天,谁都不能骑在她头上,木秉文也绝不会有别的儿子。 春枝被抬为妾室的事情很快在府上传开,说什么的都有。 于妈妈带了两个丫环送到了春枝的房里,顺便交代了两句话,“春枝姑娘,夫人是个宽容的,要不然也不会抬你这种下等丫鬟做妾,老爷的态度你也看见了,要不是夫人看你可怜,怕是你已经被打发走了。” 春枝习惯性地低头,恭顺地听着于妈妈的话,她明白了这是让她感念夫人的恩情,让她懂分寸。 “奴婢知道夫人的好,一定会守好自己的本分,事事以夫人为尊。” 于妈妈见春枝的态度,算是个懂事的,留了些月银给她便离开了。 春枝送走了于妈妈,坐在床上,有点儿不可置信,以后她就是姨娘了。 竹青苑,木锦沅叫人准备了红枣燕窝粥,等母亲一回来便端了过去。 萧淑宁拉着木锦沅的手,兴高采烈地描述了婉娘被气的无可奈何的样子。 “沅儿,你的计策真好,这下也让那个贱人尝尝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却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的苦楚。” “母亲,这才是刚刚开始。”木锦沅眉头微微挑起。 平静的眼眸中乍一看风平浪静,再一看似是又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 萧淑宁总感觉这双眼睛好像不属于她女儿。 刚用过早膳,木锦沅就收到了皇城司的人送来的两万两银子。 拿回了婉娘贪掉的赔偿,再去除赔给客人的,应该还能有五千两剩余。 总算是有件开心的事情了。 但婉娘那面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李志媳妇儿他们又找上门来要银子,他还了两万两以为就能等李志出来了。 谁承想到官府的人告诉她,李志贪墨银两巨大,需要仗刑一百,再流放岭南。 官府的仗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十仗就能让人皮开肉绽,五脏俱损。 一百杖人打的就没魂儿了,还流放,等着收尸吧! 不过本朝法令规定商人为一己私欲犯科者,可以用粮食赎罪。 李志的罪行需要用十万斤粮食抵罪。 她哪里有银子买这么多粮食,不找婉娘找谁。 婉娘家里着了火还没有解决,又被李志媳妇儿薅着闹了好一会儿。 最后,又给了李志媳妇儿两千两才罢休。 这下是血亏。 都怪木锦沅那个死丫头! 她不能再忍气吞声了。一定要给木锦沅个教训。 一边的于妈妈听到人来汇报婉娘又被讹走了银子,笑的前仰后翻。 “小姐,太解气了,这下子总算是出了这口恶气,这些年她从咱们这里拿了不计其数的好处,这下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做梦都得哭醒!” “她吃了亏不会罢休的,让人盯住了她。”木锦沅不敢放松。 “如今府里都有咱们的人,她翻不出花儿来。”于妈妈自信应道。 不过经过这件事情倒是提醒了木锦沅,她给护国公府去了信。 信中说清楚了这些年母亲的在府中的真实处境,让外祖父和舅舅以后在朝堂上不要再对她父亲助力。 婉娘敢对外用护国公招摇撞骗,木秉文日日和她厮混在一起,说不定会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还是早点儿划清界限的好。 同时,她还在信中稍微提醒了一下,让舅舅他们最近要小心行事,低调一些。 她总觉得皇城司不是真的在乎金玉楼骗人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在京城中也不少发生,谢晏辞那日更像是冲护国公府去的。 有点儿想用金玉楼拿护国公府开刀的额意思。 舅舅娶了***,手里又握着军权,外祖父已经是三朝元老,在朝中位高权重。 有时候位置越高也不是什么好事。 为了避免上一世那样的惨剧发生,只能万事小心。 而且她觉得应该和木锦夏有关系,不然她不会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 “这几日木锦夏倒是消停,她在做什么?”木锦沅抚摸着指甲问紫竹。 “听说这几日表小姐早出晚归,中午饭都不在府中吃。”紫竹回答。 木锦沅暮地抬眸,闪过一丝狡黠。 能让她早出晚归,乐此不疲的事情,想必定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事情。 忽地,外面有人来报,“老夫人请夫人和大小姐去安庆堂。” 木锦沅眼神一滞,不知道这老婆子又要抽什么疯。 见招拆招吧。 去之前,木锦沅先让人去了春枝的房里请她也同去安庆堂。 安庆堂内,婉娘正在和老夫人告状。 “萧淑宁是个脑子不清楚的,竟然就把一个卑微的丫鬟抬成了姨娘,这要是让府里的丫鬟有样学样,还不都想往老爷床上爬,全都乱套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是要好好训诫府里的丫鬟。” 第39章 七十大寿 萧淑宁人未到声音先到。 婉娘赶忙往老夫人身边站了站,一看见跟着的竟然还有春枝。 这个下贱的东西竟然一转眼就换上了绿色的云锦衣裙,精心梳妆过,脸蛋嫩滑白皙,竟还挺小家碧玉。 这让婉娘如何不很,年纪摆在那儿,她不管用什么东西保养,也比不上二十岁的水嫩。 “谁让你来这里的?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婉娘仰头冲春枝鄙夷道。 春枝做惯了下人,尤其是在老夫人面前,更加抬不起头,怯弱地看了一眼萧淑宁。 “她是老爷新纳的妾,自然应该过来拜见母亲。严格来说我们是一家人,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萧淑宁不动声色怼了过去。 婉娘还能被一个丫鬟比下去了,实在是不服气! 还想说让老夫人把春芝这个心术不正的丫鬟弄走。 木锦沅轻推了下春枝,抢先道:“春姨娘,还楞着做什么?” “妾见过母亲。”春枝跪在地上行礼,根本不敢和老夫人对视。 “母亲,你看她……” “住嘴!”木老夫人打断了婉娘,一张嘴就知道她要喷什么粪。 “母亲,我身体不好,不能为木家多多开枝散叶,是我对不住木府,相信春姨娘进门定能多多为老爷绵延子嗣,人多家才旺。”萧淑宁再次开口,面带微笑。 木老夫人狐疑地问萧淑宁,“你说的可是真心实意的话?护国公府别再以为我们欺负了你。” 萧淑宁的话算是说到她的心窝上了,多子多福,偏偏这些年她们一直碍于护国公府的权势,不敢过于放肆。 只有一个婉娘,表面上还是兄妹相称,真真是委屈了她儿子。 “母亲放心,这都是我心甘情愿,我嫁进木府就该为木府考虑,以前是我不懂事。若是春姨娘为老爷诞下儿子,自是木府的嫡长子,渊儿不会和他争。”萧淑宁巴不得木秉文永远消失在她面前。 婉娘一听气的眼镜都绿了,贱婢生下来的孩子怎么能和渊儿比,萧淑宁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还把不把渊儿当儿子! “哥哥从来都把渊儿当做亲生儿子相待,嫂嫂说这话怕是要让哥哥伤心了,渊儿也会怪你的,连母亲也是最疼爱渊儿,没有谁能代替渊儿。”婉娘忍不住为木云渊说话。 那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好了,还是没影的事情,扯那么远做什么?”老夫人打断,又继续道:“今日过来是找你们商量一下我寿宴的事情。” 木锦沅和萧淑宁对视一眼,以往老夫人的寿宴都是府里的大事,提前就要操办起来。 不过出风头的事情都是婉娘做,她母亲是出银子的冤大头。 婉娘手头的银子因为金玉楼的事情差不多都搭进出去了,这是想利用寿宴从里面多捞点儿油水。 “母亲的寿宴自是要办的风风光光,毕竟请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决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婉娘奉承老夫人道。 老夫人眉目舒展,“不过今年的寿宴和每年不一样,我想借着寿宴向大家正式介绍夏儿过继到我们木家的事情,让大家都知道我得了个好孙女,你们也又多了个好女儿!” 说着,老夫人看向了萧淑宁,特意加重了“你们”。 萧淑宁当即要反驳,她可不认这个孽种,还想要用她的银子给外室的女儿大办宴席,做梦! 却被木锦沅按住了手,“祖母的寿宴,祖母说的算,最重要的就是让祖母开心。” 萧淑宁皱眉,似是在问木锦沅为什么。 木锦沅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萧淑宁只能作罢,但脸还是拉了下来。 “沅儿最孝顺了。”老夫人被木锦沅的话逗笑了,“难就和每年一样,让婉娘操持,你母亲辅助,宴请的人可别有遗漏,尤其别忘了护国公府。虽然咱们两家是亲家,但帖子还是不能省。” “对了,还有永宁侯府,正好借我的寿宴和她们缓和一下关系,这门亲事还是要结。” 木锦沅用手臂碰了一下萧淑宁。 “知道了。”萧淑宁不情不愿。 说是辅助,其实就是让她充当个钱袋子。 说什么不能少了礼数,给护国公府递帖子,事实是护国公府要是没有人来她的寿宴,压根没有人在意一个户部侍郎母亲的寿宴。 大家看的不过是护国公府的面子罢了。 “具体的细节,你们商量吧!我乏了。”老夫人摆摆手。 木锦沅她们都起身走了。 老夫人看着他们的背影,欣慰地笑了。 婉娘跟在萧淑宁他们的身后,还以为要费点儿功夫,没想到她们轻易地就同意了让她主持寿宴。 这样的话,她就有机会把那两万两银子重新拿回来了。 念及此,她快走两步追上了萧淑宁她们,“嫂嫂,母亲的七十大寿总是要比之前办的更隆重些,要花费的地方不少,你看是不是能先给我预支些银子,好去采买。” “祖母的七十大寿当然要好好筹备,什么东西都要买最好的,你先拟出一份单子出来,做好预算。”木锦沅挽住萧淑宁的胳膊,示意她先别发火。 婉娘眼睛一亮,这是让她算好了金额,把银子一起给她。 这样自是最好不过了。 美滋滋的就向偏院忙着去拟单子了。 这可是她说要最好的东西,那她先写了再说,买回来是什么样的还不是她说了算。 “你看她尾巴都翘起来了,你不会真的要给她银子吧!”萧淑宁甩开木锦沅的手。 明明她女儿变精明了不少,怎么又犯上糊涂了。 “我只说让她拟单子,可没说给她银子。”木锦沅冲萧淑宁眨眨眼,“给她的期望越大,她的失望就有多大。’ “你是想……”萧淑宁恍然大悟。 她女儿什么时候学的如此鬼机灵了。 她倒是有点儿期待这次的寿宴了。 木锦沅没有和萧淑宁回竹青苑,而是拐了弯去了春枝的房间。 春枝回到房间,正准备将屋里的紫薇花搬出去晒晒太阳,就撞上了走进院子的木锦沅。 第40章 吃瘪 “大小姐。”春枝放下手里的紫薇花,连忙背过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冲木锦沅行礼。 却被木锦沅抬手扶住了。 “春姨娘,你不是府里的丫鬟了,按辈分你是我的长辈了,不用给我行礼。”木锦沅将春枝拉起来。 “大小姐,你折煞我了,我就是个卑微的丫鬟,怎敢做你的长辈?”春枝苦笑。 “你的奴籍已经被我母亲烧了,也让人去官府备案了,你是我父亲的妾室,堂堂正正,任何人都不能置喙。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大可以回以颜色。” “我可以吗?’春枝看到木锦沅坚定地眼神,似是她也有了些底气。 “为什么不可以?刚刚我母亲说的话都是发自真心,府上是该热闹些了。”木锦沅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春枝的肚子。 春枝抿了抿嘴唇,脑子里想起夫人说的话,只要她能生下儿子,才能真正在府里站住脚。 “多谢大小姐提醒。” 木锦沅瞥了一眼春枝脚底下的花盆,“你是姨娘就做好姨娘的本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下人去做。” 说完便走了。 希望春枝是真的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顺便她还让人将木秉文平时的生活喜好都让人告诉了春枝。 春枝心里疑惑,她以前听别的下人议论过,深宅大院里的女人大多都为了男人争的头破血流,不是且是要上位迫害主母,就是主母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打压妾室。 可到了她这里好像不一样了,大小姐和夫人说了这么多,怎么好像是希望她能得到老爷的宠爱似的。 木秉文从户部回来的时候垂头丧气,直接往萧淑宁的院子去了。 时值六月,正是征收夏税的时候,每年都是他负责,还能从里面捞点儿油水。 今日不知为何,忽然让他去负责登记人口的事情。 登记人口是户部最辛苦的活,还让他带人必须挨家挨户地去核实。 乡下人为了逃脱赋税多的是手段隐瞒人口,碰上不讲理的,说不定还会动手。 他一个读书人,怎么能和那些粗鲁人纠缠。 萧淑宁和木锦沅本来在院子里说话,说到开心处,笑声都飘到了院子外面。 可是看见木秉文进来的一瞬间,两个人的笑容顿时消失。 木秉文特意摆出的笑脸在此刻显得尤为的尴尬,他是什么很扫兴的东西吗? “你们娘俩儿在说什么事情笑的这么开心?”木秉文走到她们面前坐下。 正常萧淑宁见他过来,早应该给他倒茶水,送点心了。 可现在她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什么。”萧淑宁冷漠回答,微微侧了一点身。 木秉文只能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兀自说道:“今日上面忽让我去调查户口,以后怕是不能早点儿回府陪你们了,不像负责征收赋税,不用出去跑。” 木锦沅看了一眼萧淑宁,心中讥讽,何时陪过?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你说会不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上面的人不满意了?”木秉文又继续道。 萧淑宁对她带搭不理,难道是因为春枝的事情才如此? “夫人,春枝的事情真的是她趁我喝醉了才……”木秉文碍于木锦沅在,不好说。 瞥了一眼木锦沅示意她离开,可她好像没看见似的,依然坐的稳如泰山。 “老爷,朝中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听不懂,春枝的事我没有怪你。”萧淑宁冷淡。 木秉文一哽,眼里闪过一丝怒意,看来萧淑宁还是生气了,不然绝不会撅他的面子。 “我一个小侍郎,勤恳办事,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别人,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就怕给岳丈和大哥他们丢人。”木秉文惆怅道。 木锦沅撇了一眼木秉文愧疚的样子,在心里嘲讽道,真应该把她爹送到戏班子去! 不就是想让外祖父帮他去户部打声招呼,让他能做一些清闲又能有油水的活。 可惜她和母亲都知道了他真实的嘴脸。 “老爷,既然这样,你该更勤勉些,做好你的分内事,让别人挑不出毛病,别人就算是想给你穿小鞋也没有机会,对吗?”萧淑宁声音清朗。 木秉文表情一僵,应了声是。 可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还欲再说什么,就听见木锦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朝中部门繁多,大家都各司其职,父亲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会连累到外祖父和舅舅,是父亲想太多。” “沅儿说的对。”萧淑宁和木锦沅对视一笑。 木秉文像吞了个栗子一样难受,脸色铁青着离开了。 萧淑宁怎么听不懂他说的话了! 一拐弯就碰上了早早等候木秉文的李妈妈。 “老爷,婉夫人让我请你过去商量一下老夫人寿宴的事情,有些主意她一个人拿不定。” 木秉文抬眼看了下四周,跟着李妈妈去了婉娘院里。 春枝命人做了木秉文爱吃的东西,用了萧淑宁赏赐给她的簪花,在院子门口静静等他回来。 可天已经彻底黑了,还没见木秉文回来的身影。 “春姨娘,我刚刚去打听了,老爷从外面回来去了夫人院里坐了没一会儿就出来了,然后就被请去了婉夫人的院子里,一直没有出来。”秋月匆匆回来将情况如实告知。 春枝以为木秉文今日是要在夫人院里歇下,她就不等了,也不会和夫人争。 毕竟夫人对她不错,赐给她的衣服和首饰,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好东西。 未曾想到是去了婉娘的院子。 她刚进府里没有多长时间,倒是也听到比她进府时间早的丫鬟们议论过,木秉文对他这位妹妹极好。 甚至夫人在府上的地位也要排在婉娘的后面。 可今日早上那兵荒马乱的一幕,好像夫人和大小姐并没有她听说的软弱。 春枝抬头看了眼悬挂在漆黑夜空中的明月,男大避母,这么晚了,亲兄妹也不能一直呆在一起。 “秋月,咱们过去看看。”春枝抬手整理了下头上的朱钗,往婉娘的院子去了。 第41章 扑空 夜色融融,烛火轻轻摇曳。 婉娘身穿一身轻纱慢舞,长袖缓带,绕身若环,扶旋漪那,一颦一笑深深吸引着木秉文的眼睛。 忽地,婉娘脚下一软,惊呼一声,木秉文连忙上前去扶。 婉娘却偷笑一下,顺势搂住了木秉文的脖子,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的手不是伤了,怎还想起跳舞了。”木秉文的手在婉娘地轻轻抚摸。 这一舞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和婉娘初次相识的场景,她就在台上轻歌曼舞,引得十里八乡的男人都为之沉醉。 “我就是忽然想起了我们之前的事情,你虽然只是个秀才,可也没有这么多忧愁的事情,读书累了我就给你唱曲跳舞,日子虽然苦了点,但心里是甜的。不像现在,老爷的官越做越大,笑模样却越来越少了,我也被身外之物迷失了本心……”婉娘靠在木秉文的肩膀上,不由得伤感了起来。 “是啊!那时候真好。”木秉文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之前他和婉娘在一起的快活日子。 何止婉娘被迷惑了,他也变了,一直被推着向前。 想到这里,木秉文不禁对婉娘生出愧疚,“是我欠缺考虑了,不该对你发脾气。” “我也有不对地方,不该小心眼,都怪我太在乎老爷了。”婉娘抱住木秉文的手又紧了些。 木秉文明白,不管婉娘做了什么,对他的心是真的。 这时,外面却忽然传来李妈妈的一声呵斥,“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望婉娘妹妹,她的手受伤了,正好我这里有些家乡特制的药膏,活血化瘀有奇效,可以让婉娘妹妹的手好得快一些。”春枝边说边往房间里走。 亲兄妹也不能房门紧闭,独处一室,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谁稀罕你的药膏,一个卑贱的丫鬟叫我们夫人妹妹,你配吗?”李妈妈伸手拦住春枝,眼里露出的目光鄙夷十足。 春枝的目光忽地变的冰冷,“李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规矩应该不用我教,我确实身份卑微,可也是老爷的姨娘,婉娘是老爷的妹妹,我不叫妹妹叫什么?你拦着我大呼小叫合适吗?” 李妈妈吧嗒吧嗒嘴,竟然无法反驳,春枝趁这个空挡已经绕过了她,冲向了房间。 推开门的一瞬间,对上了木秉文的一双阴沉的眸子。 “谁让你来的?”木秉文的声音冷到了极致。 春枝能感受到木秉文身上散发出的怒意,这眼神让她害怕。 “我……来送药。”春枝将准备好的药膏拿出。 婉娘也换好了衣服,从屋里面走了过来。 “我这点儿小伤劳烦你惦记了,不会是找个借口来找老爷的吧!”婉娘面上带笑,却拧紧了手上的帕子。 来的真不是时候,坏了她的好事。 “都怪我一心想要好好操办母亲的寿宴,拉着哥哥多聊了一会儿,倒是忘了哥哥新纳了妾室,正是新婚燕尔,是我的不是。” 婉娘说完,木秉文的脸更冷了。 “你若是闲的没事干,就每日去安庆堂多伺候伺候母亲。”木秉文扫了一眼春枝。 “我不是这个意思……”春枝想要解释,可木秉文已经拽着她向外走了。 回到清远阁,春枝感觉手腕都要被拽断了,小声委屈道:“老爷,你弄疼我了。” 木秉文这才松开春枝的手,训斥道:“守好你自己的本分,没事别去我妹妹的院子,她喜欢清净。” 说完便径直进了书房。 “嘭”的一下甩上了门。吓的春枝一个哆嗦。 “老爷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秋月嘀咕了一句。 春枝抬眸盯着木秉文的书房,回想刚刚婉娘说的那些话,不是味儿。 她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可她做了这么多年下人,惯会看人脸色,她能感觉到婉娘对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也或许是她有点儿着急了,缠的太紧会让木秉文厌恶。 她让秋月把菜热了送到书房,一个人回了房间。 鸡鸣紫光曙光寒,莺啭皇州春色阑。 婉娘一早就派人去送拟好的单子,好从萧淑宁那里拿银子,未曾想竟扑了个空。 萧淑宁和木锦沅回护国公府送寿帖了。 只能等她们回来再领银子了,可去护国公府怎么能不带上她的儿子。 ***琼华的女儿和她家的渊儿年纪相仿,十分相配,是她十分嘱意的儿媳人选。 有萧淑宁这层关系,亲上加亲指日可待。 萧泊舟年年立下战功,就算他不袭护国公的爵位,自己开府封爵也是指日可待,要是能娶了萧家的女儿对他儿子助益良多。 想到这里,婉娘立刻让人去给木云渊传口信,让他也去护国公府。 这种和***女儿相处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住。 奇怪的是,这些日子木云渊老往外面跑,不知道在做什么,问他的时候总是吞吞吐吐。 还从她仅仅剩下的私房钱里拿了五百两。 护国公府里,木锦沅和母亲回来以后先去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 有些日子不见,外祖母的头发似是又白了不少,倒是外祖父精神奕奕。 一见到木锦沅就拉着她去下棋。 “沅丫头,你可算来了,这回要多住几日,多陪我下几盘棋!”外祖父笑眯眯地看着木锦沅。 “你可不知道,萧芙那丫头和她娘一个性子,天天打打杀杀,动不动就想偷偷离家出走,说要去战场找你舅舅,真恨不得用绳子将她绑住!” “二房的就知道读书,还是沅丫头好,愿意陪我。” “分明是你这个老头子缠着沅儿。”外祖母嗔怪道,又慈爱地看向木锦沅,“沅儿,你要是不愿意搭理他就别搭理他!” “你才是老婆子。”“外祖父不服气道。 “不老,一点儿都不老,我外祖父外祖母要长命百岁,要一直陪着沅儿!”木锦沅像小时候一样,一只手拉着外祖父,一只手拉着外祖母。 “沅儿的嘴不知道偷吃了多少蜜饯。”外祖母点点木锦沅的头,笑的开怀。 嬉笑一阵,母亲去和外祖母说体己话,木锦沅和外祖父下棋下的难解难分。 “沅儿,你和你母亲在府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外祖父的目光看似在棋上,心里却很明白。 第42章 心思不纯 木锦沅手中的棋停了一下,才落定,“没什么大事,我能解决。” 外祖父外租母年纪大了,她若是说出木秉文换走了母亲的亲生儿子,还用妹妹的身份掩饰外室的身份,定会气坏他们。 “你父亲当时答应过我不会纳妾,如今却和府上的丫鬟搞在一起,他要是再不安分,我就让他这个户部侍郎做不成!”外祖父“啪”的一声按下一枚白子。 “所以是外祖父让父亲去登记户口了?”木锦沅没想到外祖父消息灵通,下手也快。 “你不是写了信,说让我们以后不用管你父亲死活。所以我这次就没让人给他收拾烂摊子。”外祖父一想起木秉文这些年烂泥扶不上墙的事迹,不禁眉头皱成了一道沟壑。 “外祖父,以后不用因为我们母女惯着木家的人。” 外祖父眼睛眯了眯,听懂了木锦沅的意思,这是要和木家划清关系了。 “护国公府永远有你们母女的位置。” 木锦沅鼻头一酸,外祖父什么都没问,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这时,木云渊到了。 “渊儿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木云渊不请自来。 堂中的人皆是一愣。 “母亲,沅儿,你们怎么不叫上我一起来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木云渊埋怨道。 “有心之人不用叫。”外祖父哼了一声。 说来也奇怪,木云渊虽然不是木秉文亲生,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瞧着这孩子不论是性格还是样貌都越发像木秉文了。 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当时萧淑宁有了身孕,他也是没有办法情急之下找到一个不嫌弃她女儿还愿意承诺不纳妾的木秉文。 谁想到这些年看下来,木秉文就是徒有其表,除了一张嘴,一点儿真才实干没有,想做高位,又不做实事。 木云渊眼看着也被传染了,对比木锦沅,木云渊就不讨喜了。 “哥哥这些日子忙的见不着人影,母亲病了都没见来探望几次,看望外祖父外祖母怎么还空着手来的?”木锦沅直直望着木云渊两手空空的手。 木云渊背过了手,挺起胸膛,也没有觉得不妥,“外祖父家里什么好东西没有,都是一家人不在乎这些虚礼。” 每次来,应该是他从那护国公府拿东西才对。 他从来都不曾准备过礼物,再说了有萧淑宁在,用他操什么心。 “云渊哥哥,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扎着双发髻,穿粉色云锦绣花裙的萧芙蹦蹦跳跳而来,圆圆的脸蛋稚气未脱,跑起来一颤一颤的,像是只可爱的糯米团子。 “芙儿妹妹,女大十八变,几日不见,你又变好看了。”木云渊宠溺的冲萧芙笑。 “云渊哥哥,你又取笑我!”萧芙不好意思的低头。 明明母亲说她这几日肚肚又圆润了。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木云渊上前一步想要摸萧芙的头。 木锦沅却突然走过来挡在了木云渊和萧芙中间。 “我正好有事要找芙姐姐,沅儿失陪了。”木锦沅拉着萧芙就往后院走。 上一世,她没少为木云渊和萧芙穿线搭桥,想着哥哥和芙姐姐在一起是不错的姻缘。 可重生回来,她知道了一切以后才发觉她根本是大错特错。 木云渊不是他哥哥,想必他对萧芙也没有几分真心,多半为的是萧芙的身份。 萧芙是舅舅和***的掌上明珠,和她自小玩在一起,感情深厚。 重生之前,木云渊没少从她这里探听萧芙的喜好,平时在木府对她冷淡,只要她找萧芙,木云渊一定会跟着,美其名曰保护她们的安全。 如今回过头一想,不难想清楚木云渊对萧芙存的是什么心思。 木云渊看似翩翩公子,在外面温润有礼,可他这些年吃她母亲的,却明里暗里都护着婉娘她们,内里也是个脏心烂肺的。 他不配肖想芙姐姐。 “沅儿,我还没和云渊哥哥说完话,你着急推我作甚?”萧芙不解的瞪着滴溜溜的葡萄眼,根本想不到木锦沅心里的弯弯绕饶。 “芙姐姐,我的事情更要紧些,我想和你学几招防身的武术,以后在外面要是再遇到那种可怕的事情就不会……”木锦沅杏眸低垂,作出很害怕的样子。 萧芙最爱打抱不平,见不得身边的人受委屈,“谁欺负你了?看我不用鞭子抽死他!” 圆滚滚的脸因为生气,更鼓了。 木锦沅见萧芙如此反应,心中明白,估计***舅母并未和她说起。 “芙儿……”木云渊在后面紧追。 “我们去你房里细说。”木锦沅拽着萧芙的手,脚步更快。 萧芙一心都是要给木锦沅出气,对木云渊的呐喊充耳不闻。 进了后院,木锦沅才放慢了脚步。 后院是护国公府女子们住的地方,大房和二房的夫人,姨娘,女儿们都在此处分院别住。 外男不得随便进入。 木云渊只能在外面干瞪眼。 萧芙听了木锦沅被人掳走的事情,骇然又气愤,“早就和你说了,女子整日学些琴棋书画不如会写武功在身上,你就是被那些规矩礼仪束缚住了,不过现在学也不晚,下次见到那个畜生定叫他好看!” “不过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怕是要下一番功夫了。” 木锦沅;…… 她刚刚不过想找个由头吸引萧芙的注意力,让她离木云渊远一点儿。 学几招简单招式防身就够用了,可萧芙围着她来回打量的认真模样,怕不是要将她练成顶尖高手。 “芙姐姐,你就教我几招能打到坏人的痛处,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就可以了。”木锦沅想着会一点儿招式,再多看看那些武术的书,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再简单的招式也得有力气才行。”萧芙思索片刻,便让木锦沅扎起了马步。 又命人拿来茶杯装满水放在她的手和胳膊上。 萧芙则拿跟柳条站在木锦沅面前,严盯她偷懒。 “芙儿,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诧异的女声响起,随即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出现在了芙蓉园里。 第43章 另想它法 是二房的萧青芷。 当年,外祖父和他的弟弟一起开疆扩土,不幸的是外祖父的弟弟在抵御外敌时中了敌军的计,再也没回来。 后来二房就不再动武,偏偏后代子孙没有受到文曲星的眷顾,越来越没落,不过在外祖父的护佑下,还是能在官场上做个闲职。 萧青芷是二房长子萧鼎的长女,比萧芙年长一岁,萧芙比她也虚长一岁。 以前过来见过两次,但不熟。 “芷姐姐,今日怎的有空来我这里?”萧芙有些诧异。 二房的姐妹喜静,她偏偏又喜欢武术,是个爱动的性子,走动的并不频繁。 “见过芷姐姐。”木锦沅起身打招呼,却被萧芙按住。 “别偷懒,好好练。” 萧青芷冲木锦沅点了下头示意,又冲萧芙道:“我刚在外面看到木府大公子,他说在外面等你,可是你们两个约好了?” “我们是一起回来看望外祖父外祖母,和芙姐姐有何约?”木锦沅不等萧芙回答,便抢先回了一句。 萧青芷顿了一下,笑了一下,“那是我想差了,以前总见到木公子和芙儿黏在一起,刚刚我见木公子痴痴望着芙儿的院子,便好心过来告诉芙儿一声。” “当真?”萧芙一听萧青芷的话,心都飞到外面去了。 “芷姐姐慎言,我哥哥也是芙姐姐的哥哥,是很纯粹的兄妹之情,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哥哥和芙姐姐之间有什么私情似的,别人听了去,这不是败坏我哥哥和芙姐姐的名声?”木锦沅瞬间站直了身体,话还是说清楚好。 “我随便一说,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萧青芷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被木锦沅说的她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贵女仿佛成了搬弄是非的碎嘴子。 之前明明她看木云渊经常跟着萧芙,两个人说说笑笑,要是没什么她可不信。 “未出阁女子的名声岂是能随便玩笑的?”木锦沅咄咄逼人。 萧青芷讨了个没趣,和萧芙说有事便匆匆离开了。 “沅儿,要不你先一个人练着,我出去看看云渊哥哥,他上次答应我要给我找些江湖的话本子,今日定是拿来了。”萧芙眼里充满雀跃。 “芙姐姐。”木锦沅却拦住了萧芙,从怀里拿了两本江湖游侠传记出来,“可是你喜欢的?” 萧芙眼睛一亮,“是云渊哥哥让你给我带来的?” 木锦沅脑袋一大,萧芙的脑袋里面装得都是木云渊,不过这也赖她。 之前她想着芙姐姐人美心善,能拐回去给她当嫂嫂是再好不过了。 谁曾想木云渊压根就是个冒牌货。 “芙姐姐,其实要送你游侠传记是我的主意,因为我之前在你的桌子上看到了一摞这种类似的话本子,便告诉哥哥送你话本子定能讨你欢心。”木锦沅想着长痛不如短痛。 早点儿让萧芙认清事实,断了对木云渊的心思。 “云渊哥哥真是有心了,他为了送我礼物还让你在我这里打探消息,那我更应该好好谢谢他,正好前几日我去宫里看望太后,她老人家赏了我很多上好的毛笔和砚台,我用不上,正好适合云渊哥哥。”萧芙说着就一溜烟似的跑进去拿东西了。 木锦沅扶额叹气,她说的不够明显吗? 她明明是想说木云渊是故意耍手段接近她,怎么在萧芙听来就是对她用心了呢? 怪不得舅舅没有逼着芙姐姐读书,看来真是没有读书的脑子。 可惜了太后的良苦用心。 这些好东西怎么能便宜木云渊那个家伙? 萧芙也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木锦沅没有阻拦萧芙去送木云渊东西,叫来了紫竹在她的耳边低语几句。 她犯下的错,只能由她挽回。 在护国公府里,到处都是伺候的下人,何况她刚刚冲萧青芷说的那些话也是想让院子里的人都听见。 省的有人乱嚼舌根。 萧芙是个率真的性子,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便加倍还之。 木云渊对她好,她自是入了心。 可每次木云渊送给萧芙的东西都是她准备的,不然怎么能每次都精准的送到她的心坎上。 木云渊得了萧芙给他的东西,笑的更真了几分。 本来他是不愿意过来陪萧芙的,谁喜欢一个天天舞刀弄剑的女子,粗鲁。 不过看在这些好东西的份儿上,他又陪萧芙在花园里转了一会儿。 表面应付萧芙,心里已经在合计这些毛笔能卖多少银子一只了。 这可都是进贡到宫里的极品紫毫,萧淑宁也只有一只,还被她收回去了。 萧芙这个憨货一出手给了他五只,砚台更是金贵。 总算不白来,他的问题终于能解决了。 不多时,木云渊以还要温习功课为由先行离开了护国公府。 离开时不忘叮嘱萧芙去他祖母的寿宴。 出了护国公府,木云渊直奔当铺,这些东西至少也得值两千两。 从当铺里出来,木云渊怀里揣着刚兑换的银票,喜滋滋的去了城南。 根本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跟了人。 夕阳西下落霞长,街道上的小贩陆陆续续回家,直到一轮弯月升起,也没有看到萧淑宁和木锦沅的身影。 婉娘一直让人在门口盯着,想等萧淑宁回来就第一时间去拿银子。 等到的却是萧淑宁和木锦沅不回来的消息。 说萧淑宁身体不好,正好在护国公府请***的太医给调理调理身体。 “说没说要呆几天?”婉娘一听就急了,离老夫人的寿宴不过还剩七日。 萧淑宁不回来,去哪里弄银子。 “这个……没说……”传信的如实回答。 好啊! 婉娘忽地反应过来了,怪不得老夫人说办寿宴的时候,萧淑宁一个不字都没说。 合着是早就准备回护国公府躲着了。 她还信以为真傻呵呵的拟单子,早都被木锦沅她们母女算计了! 从一开始她就不想掏筹办寿宴的银子。 她决不能让萧淑宁就这么逃脱。 木府只有她有银子,她不出银子,这寿宴怎么能办起来,她女儿可要在这次寿宴上让人刮目相看,惊艳四座。 不想回来就想个法子让她回来。 第44章 嘴撕烂 得知萧淑宁和木锦沅要在府中多住几天,***立刻命人将萧淑宁未出阁之前住的院子收拾出来,里面的陈列摆设,全都没有动过。 只不过萧淑宁嫁进木府以后,每次回来不是为了木秉文的事情,就是逢年过节吃个饭就走,没有长住过。 如今要住几天,外祖父和外祖母十分高兴,恨不得张灯结彩,敲锣打鼓。 晚膳在***的华清阁,除了舅舅不在,护国公府的一大家人几乎都在,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木锦沅好久没有感到过家人围坐一起的温暖了。 因是家宴,萧芙多喝了两杯梨花酿,生生拉着木锦沅睡在一起,不让她走。 木锦沅的睡眠不好,萧芙睡觉像是打仗,一会儿胳膊轮过来,一会儿腿压了过来,弄得她是越来越清醒。 索性起来披了衣服去外面,月光如练,照得院子里银白一片。 “紫竹,可弄清了木云渊在做什么?”木锦沅心里有事,也是她睡不着的一个原因。 “我按照小姐的吩咐,让管家忠叔找了个机灵的小厮一直跟着大公子,说他出门就去了当铺,把萧大小姐给他的东西都当了,又去了城南的那处院子。” “那里面住的人可打听清楚是什么来历了?”木锦沅继续问。 “已经着人打听了,应该快了。” “木府那面让白果盯好了。”木锦沅又叮嘱了一句,才回了她母亲住的院子。 次日清晨,木锦沅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外面似是有人在喊。 她起来揉了揉头,叫紫竹进来给她穿衣。 “发生了什么事情?”木锦沅颦起眉头问。 “婉夫人身边的李妈妈一早就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夫人禀告,可夫人昨日吃多了酒,此刻还在睡着,奴婢便让她在外面候着,她不乐意,跟下人吵了几句,吵醒了小姐。” “不是告诉门房了,不要让木家的人进来。”木锦沅不耐道。 她知道婉娘回过神儿来,定不会罢休,一定要来闹。 没米怎么下锅! “李妈妈是个泼辣的,在府门口已经闹了一气,不让她进来就要吊死在门口!”紫竹颇为无奈。 “那窝就去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值得让她吊死!”木锦沅哼了一声,抬腿往外走。 李妈妈正和两个丫鬟周旋,就见到了木锦沅,猛地一个用力用头冲向丫鬟。 木锦沅一摆手,两个丫鬟瞬间闪开。 李妈妈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想撞开两个丫鬟的阻挡,谁想到她们突然就闪开了,根本来不及收力,直接出溜到木锦沅的脚下。 两只手都搓破了。 “你们……”李妈妈怒瞪两个丫鬟。 两个丫环却站在了木锦沅身后,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扬。 “李妈妈,一早上跑来就为了给我行个大礼?”木锦沅幸灾乐祸。 李妈妈闹了个没脸,快速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带着哭腔冲木锦沅道:“老夫人病了,请夫人和大小姐快点儿随我回木府!” “病了?”木锦沅故作诧异,心里却是一点儿不信,“我们昨天离府的时候给她请安,还看见她精神奕奕,一夜之间就病了?” 怕是婉娘故意找借口让她们回去掏银子。 “是啊!病来如山倒,老夫人今早晕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请夫人和大小姐赶快回去看看吧!” “病成这样不找大夫,找我做什么?” “老夫人病了,夫人作为儿媳,大小姐作为孙女,不应该着急回去看望,在身边尽孝吗?怎么大小姐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关心老夫人!”李妈妈一看木锦沅不上道,直接教训起来,“这是大不孝!” “你倒是关心,我祖母还没死,倒是着急到我面前哭丧来了。”木锦沅轻描淡写。 李妈妈却被气的一个后仰,“大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在咒老夫人死啊!” “不是你急急忙忙跑来叫我们回去看祖母的吗?若不是生了什么急病,怎会着急叫我们回去,除非是回去见最后一面。”木锦沅步步紧逼。 李妈妈眼神慌乱,舌头打了结,竟不知道如何反驳,怎么话到了木锦沅的嘴里就变了味儿。 “我可没说老夫人不行了……”李妈妈赶紧撇清。 “紫竹,去找***,说我祖母病重,相信舅母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愿意把她身边的御医派去木府给祖母看看,治好病才是最大的孝顺。”木锦沅特意加重“孝顺”两个字。 “奴婢这就去。”紫竹得了令,头也不回地去找***。 李妈妈想拦都拦不住,反而是被两个丫环按住了。。 “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妈妈来回挣脱,可是两只胳膊被死死箍住,“我是来找你和夫人回去,府里已经有大夫给老夫人看病了,等你请大夫去,什么都晚了。” 实际心里慌的很,婉娘只不过想找个借口把萧淑宁她们骗回去,才拿老夫人做引子。 请御医过去,不是就露馅了。 “既然有大夫去了,祖母为何还不醒?想必是医术不行,让御医过去看看,保证祖母无虞。”木锦沅不听李妈妈分辨,直接回了房间。 李妈妈想走也走不了,嘴也被擦地的抹布塞上了。 另一边,紫竹得到***的批准,带着御医匆匆回到了木府,直奔安庆堂。 一帮人突然闯进安庆堂,吓了老夫人一跳,刚刚咽下去的栗子糕差点儿噎住。 “你们这是作甚?”老夫人指着紫竹他们,“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木锦沅说调教下人就是这么调教下人的?” “老夫人,你不是病了吗?”紫竹惊恐的看着中气十足的老夫人。 “放屁,谁说我生病了!”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 哪个缺德的咒她,非要把她嘴撕烂! “刚婉夫人身边的李妈妈亲自去护国公府里请夫人和大小姐,口口声声说老夫人晕死过去了,快要不行了,吓得大小姐赶紧求***找了御医给老夫人医治!” “真真吓死奴婢了,看见老夫人没事我就放心了。就是不知道李妈妈为何好端端地诅咒老夫人?”紫竹满眼疑惑。 老夫人的脸黑的吓人! 第45章 办不好就滚 婉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老夫人院子里的两个婆子给压了过来。 不等她开口,老夫人抬手就是一碗茶水冲她的脸泼了过来。 “啊!” 一声哀嚎! “母亲,你这是……”婉娘气的差点儿把心里骂她发疯的话说出来,最后变成了,“我是做错什么事情惹母亲生气了吗?” “你是嫌我活的太长了是不是?竟然让你身边的李妈妈出去咒我,生怕我活过这个七十大寿是不是?”老夫人左右开弓,上去给了她两巴掌。 这个贱人定是嫉恨之前她让萧淑宁把她捞的额好东西都搜回去了,在快要过寿的时候给她上眼药。 真是太给她脸了。 “我……我没有……”婉娘委屈。 “李妈妈此刻人还在护国公府,她说老夫人晕死,急等着夫和大小姐回来看望,护国公府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紫竹声音清朗。 婉娘一听,再一看紫竹身旁站着的被药箱的大夫,腰间还挂着御医的牌子,什么否明白了。 木锦沅不回来,却叫御医过来看病,这让她着实没想到。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夫人怒不可遏,恨不得直接掐死婉娘。 “我是叫李妈妈去请嫂嫂回来商量筹办母亲寿宴的事情,事谁知道她会说这些胡话,跟我没有关系。”婉娘只能把责任都赖在李妈妈身上了。 “按照婉夫人这么说,那李妈妈诅咒老夫人是她个人所为了,那我这就回去告诉大小姐,好好审问审问李妈妈为何要这么做!”紫竹说完也不管婉娘是何反应,带着人又急匆匆的走了。 “来人,掌嘴五十!”老夫人也没有放过婉娘。 她可不信没有婉娘的允许,李妈妈能出去发疯。 “母亲,我这都是为了你!”婉娘爬上前,抱住了老夫人的脚,全都说了,“萧淑宁她们躲回护国公府就是不愿意给母亲掏筹办寿宴的银子,我这是没有办法才让李妈妈谎称母亲抱病想让她们回来。” “李妈妈绝不会说母亲快死了这种话,肯定是木锦沅她们掉到黑白,我是冤枉的!” 老夫人一脚踢开婉娘,气的咬牙,“也就你这种蠢货才能想出这种办法,这回好了,御医都来了,让人知道我是装病,就为了贪图萧淑宁的嫁妆!让人家萧家怎么看我们木府!” “你就不能提前和我打个招呼吗?” 婉娘委屈巴巴地抬起头,“我没想那么多,想着萧淑宁她们要是听到你生病定会立马赶回来,以前母亲生病都是她侍疾……谁知道会这样!” “母亲,现在怎么办,没有银子怎么筹办您的寿宴?” “别想用萧淑宁的嫁妆了,要是传出去说我们木府一直靠她的嫁妆养活,让我儿子的脸面怎么放!”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一眼婉娘。 “可我们手里哪有银子……” 老夫人眼睛一厉,“少在我面前哭穷,你前两日才给人家拿出去两万两,这些年你私吞了外面铺子多少银子,真以为我不知道!” “寿宴必须好好办,要比之前办的都要好,不然就会让护国公府以为咱们木府没有了萧淑宁的嫁妆就活不下去了。你要是办不好就给我滚出木府!” 婉娘感觉天塌了,她手里的银子几乎都被坑走了,根本没剩下多少。 木锦沅她们母女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何木锦沅和萧淑宁突然就不受控制了? 会不会她们发现了什么? 可她一直小心翼翼,如今在木秉文院子里塞了个春枝,行动更是不便。 这么想着,迎面就碰到了春枝缓步而来。 婉娘擦去脸上泪珠,拢了拢衣服,和春枝打了个照面,连句话都没说。 上次经过木秉文训斥之后,春枝倒还算是个懂事的,晨昏定省,经常去安庆堂伺候老夫人。 她正好去找木秉文。 木秉文在外面登记核实人口。跑了一天,腿又酸又疼。 回来只想好好歇歇,听婉娘哭哭啼啼说了一通,心里越发的烦躁。 “一个寿宴能用多少银子,你先筹办,等到时候收到寿礼还怕没有银子吗?”木秉文不耐烦的说。 “那我手上真的没有银子了,要不老爷去把萧淑宁她们接回来?、”婉娘想着木秉文去接,萧淑宁应该不会不给面子了吧。 寿礼自然是她的,可筹办寿宴的银子凭什么她来掏? 婉娘见木秉文不吭声,又道:“我最近总觉得木锦沅她们娘两怪怪的,你说会不会被她们发现什么了,以前像寿宴这种事情不用我们开口,萧淑宁早就把银子乖乖的拿出来了。” 木秉文眼睛一厉,“说起这个就来气,还不是因为春枝。表面上装大度,说给我纳妾不在意,还把春枝抬成姨娘,然后我就在户部被穿小鞋,还回了娘家,这就是给我甩脸!她能发现什么,你别神经兮兮的!” 婉娘一想,似乎说的也对。 她就不相信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可能是应为护国公府那些奴才一来,尤其那个刘嬷嬷刁的很,估计没少给她出主意 “我要是去接她,不就正合了她的意。再者母亲说的也对,不能让护国公府看笑话,这次寿宴绝对要办好,不能让他们看不起!” 说的容易,办寿宴的人又不是他! 婉娘有苦说不出。 “行了,你快回去吧!如今我院子里多了个春枝,不能像以前一样了。”木秉文摆摆手。 婉娘咬咬唇离开了。 没一会儿李妈妈也被送回来了,不过是被抬回来的,诅咒老夫人,挨了一顿毒打。 “大小姐牙尖嘴利,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夫人你要为老奴做主啊!”李妈妈捂着高高肿起的额嘴哀嚎。 “整整五十个嘴巴,又打了二十大板,木锦沅连眼睛都没眨,差点儿我就没命回不来了,她是真下死手,她打的不光是老奴,更是夫人你的脸啊!” “贱人!我不会放过她的!”婉娘恨得两眼珠子冒火。 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护国公府! 第46章 说亲 护国公府,木锦沅处置完李妈妈,便拿了风筝,去找萧芙。 这下婉娘她们能消停一会儿了。 不等到萧芙的院子就瞧见***和一个华贵的夫人相聊甚欢,萧芙跟在她们后面,看起来不太开心。 “府上来客人了?”木锦沅回头问紫竹。 却发现萧青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这是谢家大夫人许令仪,沅妹妹甚少出门,应该不认识。当然一般人也结交不到谢家。”萧青芷望着前面的许令仪,眼里充满艳羡。 “想必芷姐姐和谢家大夫人很熟了?”木锦沅眼尾上挑。 她本来对萧青芷无感,但经过昨日的事情和她刚刚说的话,心里对她没什么好感。 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却总感觉她说的话带刺。 “这些日子我经常看见谢家大夫人来找***伯母,听说好像是有意让芙妹妹和谢家大公子结亲。”萧青芷压低些声音在木锦沅耳边说。 谢家的老太爷是当今太傅,是太子的老师,要说清流之家,谢家当属本朝第一家,无人能比。 想来***舅母也觉得萧芙的性子未免太过于跳脱,想给萧芙找个文静的,一文一武倒也相配。 萧青芷见木锦沅没有说话,又问道:“沅妹妹,你认为芙妹妹和谢家大公子这门亲事如何?” 木锦沅收回目光放在萧青芷的身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能有什么想法?” 奇怪,萧青芷突然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萧青芷有点儿吃不准木锦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心思转了转,不好意思的笑了,“沅妹妹,我就是和你闲聊天,悄悄和你说我觉得芙妹妹好像不太满意这门亲事,她可能已经心有所属了。” “哦?”木锦沅顺着萧青芷的话问,“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胡乱猜的,不过之前看芙儿和你还有你哥哥在一起玩的很开心。真羡慕你们的感情,我母亲自小就看我和哥哥看的紧,很少能像你们那样自由快活,大了以后男女有别,同桌吃饭都很少。”萧青芷语气哀怨。 “看来芷姐姐平时吃的东西放盐太多了,还是吃的清淡点儿好。”木锦沅语气淡漠。 萧青芷脸上表情僵住,这是说她闲的慌! 果然小门小户的就是没有教养,她是好心提醒木锦沅。 之前看木锦沅一直撮合木云渊和萧芙,如今萧芙都要被谢家娶走了,她怎得又不着急了? 好生奇怪! “你们两个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萧芙看见木锦沅她们两个人赶紧找借口逃脱了。 听大人们说话可太没劲了。 “芙妹妹来的正好,我和沅妹妹正在说你……” 不等萧青芷说完,木锦沅就打断了她说的话,“我拿了风筝,咱们放风筝去!” 说着就拉着萧芙向宽敞的地方去,萧青芷尴尬的留在原地。 “芷姐姐,一起啊!”萧芙叫了萧青芷一声。 “我还有和嬷嬷学**红,就不陪你们了。”萧青芷声音加大了一些,拒绝了她们。 放风筝疯疯癫癫地在院子里乱跑,有失仪态,不成样子。 谢家的人怎么会看上萧芙这样的女子! 这边的动静终是吸引了***和谢家大夫人的注意力。 萧青芷立刻冲谢家大夫人行了礼。 谢家大夫人微笑回应,扭头冲***道:“护国公府的姑娘们个个都落落大方,想必你没少花心思教养。” “谢家的儿郎们也是顶好的!”***和谢家大夫人对视一笑。 萧青芷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有人在看她。 不过回头一看,***和谢家大夫人相聊甚欢,萧芙和木锦沅正在捣鼓风筝。 定是她被木锦沅气到了。 一边的木锦沅见萧青芷离开以后,才询问萧芙,“你和萧青芷平时关系好吗?” “芷姐姐她们平时被二婶婶管的厉害,很少出来和我玩,都说我母亲是***,身份尊贵,威严十足,可有时候我偷偷去二房感觉二婶婶发起脾气来比我母亲可厉害多了。”萧芙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若是芷姐姐她们犯了错是真的打! 她母亲也就看起来跋扈了点儿,事实上从来没有真的打过她。 “那芙姐姐以后应该和芷姐姐保持距离,不然二夫人就要说你带坏了芷姐姐,连你也一起打!”木锦沅用半开玩笑的口吻提醒萧芙。 她总感觉萧青芷目的不纯。 刚刚萧青芷明明就是在提醒她萧芙会被谢家抢走。 若是没重生她一定很着急的帮木云渊想办法,她如今巴不得萧芙离木云渊越来越远。 “芷姐姐每日要学的东西可多了,我想带坏她,她都没有时间出来。”萧芙不以为然。 “芙姐姐,我听说***舅母要给你和谢家大公子定亲?”木锦沅又问。 “别说这个,烦。”萧芙的小脸瞬间垮了,像是漏了气的气球。 “你不喜欢这门亲事?”木锦沅戳了戳萧芙的圆脸。 “都没有见过谢家的大公子,谁知道是不是缺胳膊少腿!”萧芙双托脸望天,大大的葡萄眼里浮现几丝伤感,“再说了,我和云渊哥哥约定好了,等他高中,他就带我去闯荡江湖,多潇洒!” 木锦沅:…… 木云渊的嘴果然害人不浅。 “若是定亲的对象是木云渊,芙姐姐还烦吗?” “云渊哥哥……我,我没想过。”萧芙说完就起身去追风筝了。 可那红起来的脸颊却暴露了她的内心的想法。 木锦沅眼眸一沉,次日和母亲打过招呼,以出去散心为由,和萧芙出府了。 驱车到了市集,木锦沅和萧芙便下了车,在不同的小摊前流连忘返。 “低价了!上好的紫毫!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声吆喝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也包括萧芙。 “这街上的小摊哪里来的紫毫?”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木锦沅拉着萧芙过去凑热闹。 同时围上来的还有很多文人学子。 对于普通人家出身的读书人来说,一辈子都用不上一只紫毫,不过能看看也算是走了大运。 、 第47章 养外室 萧芙凭借一身力气,丝毫不费力扯着木锦沅就挤到了前面。 “上好的紫毫!还有砚台!字画也都是出自大家之手,都过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小贩大声吆喝着。 “芙姐姐,这紫毫有点儿眼熟呢?”木锦沅惊诧出声。 萧芙再神经大条,可她的东西还是认识的! “这都是我送云渊哥哥的东西!”萧芙猛地抽出围在腰间的鞭子,冲小摊就甩了过去,“说!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偷出来的!” “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啊!”摊主一脸迷茫。 围观的人全都退后了好几米,但却有人纷纷不平。 “从哪跑出来一个蛮横无理的丫头,人家出来正经摆摊做生意,怎么就说人家偷东西了!” “这些东西是我送给别人的,这可是宫里的东西,他一个小摊贩怎么能搞到宫里的东西,你要是说不清楚,我立马抓你去见官。”萧芙不依不饶。 “宫里的东西?”摊主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这是别人低价卖给我的,我真的不知道是宫里的东西,要是知道是宫里的东西,借我几个脑袋我也不敢拿出来倒卖啊!” “卖?你确定?”木锦沅出声追问,一只手拽了拽萧芙的手,“芙姐姐,在外面闹太大不好,别太激动,问清楚就好。” “真的是别人卖给我的,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们过找那个卖给我的人!” 木锦沅冲萧芙道:“看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说谎,咱们跟他过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萧芙点点头,冲摊主喝了一声,“带我们去卖你东西的人。” “好好好。”摊主不敢反抗。 “会不会是你们木府出了贼,不然我送云渊哥哥的东西怎么会被卖了?”萧芙在府上,也看见过母亲教训过手脚不干净拿府里东西出去倒卖的下人。 “这么好的东西,想必我哥哥应该仔细保存才对,下人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木锦沅循循引导萧芙。 “总不能是云渊哥哥自己卖的吧!”萧芙说完立刻打了下她的嘴否认,“这人带的路也不是去木府的路,我在瞎想什么!” 木锦沅不置可否。 很快,木锦沅她们跟着摊主到了城南的一处院子外。 “就是这家的男主人把东西卖给我的!”摊主指着院子,“那个男主人穿的衣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不过……” “不过什么!”木锦沅厉声喝了一句。 摊主一缩脖子,全都说了,“里面还有个女子,肚子都挺大了,看那样要不是那位公子养了外室,就是女子身份卑贱,家里不同意,两个人才找了这么一处院子生活,要不然那位公子也不用卖这些东西给我,定是家里不给他银子才出此下策。” “公子,外室……大肚子。”萧芙仿若雷劈。 “你去敲门,把人叫出来,别暴露我们在这里,如果是我们送东西的人,就不带你去见官了,若不是我们送东西的人,你知道后果是什么!”木锦沅威胁道。 “我明白。”摊主立刻冲院子去了。 “芙姐姐,你还好吗?”木锦沅扶着萧芙退到了巷子里,远远看着那处院子。 “他说的公子会是云渊哥哥吗?”萧芙抓紧木锦沅的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人出来了。”木锦沅抬眼示意萧芙。 推门,从院子里出来的人正是木云渊,身后还跟着一个挺着肚子的女子。 胭红打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百褶裙,五官明艳,眼神娇媚,是个美人儿。。 事实上,木锦沅在来之前已经查清楚了木云渊在外面做的荒唐事。 一年前,木云渊出去游学,遇到了卖身葬父的孟汀兰,见之可怜,便出手相助给了些银子,有了牵扯。 一直养在外面,连孩子都要生下来了。 若不是之前紫竹过来找李志媳妇,阴差阳错看到木云渊牵着孟汀兰,她也不知道木云渊在外面做下了此等荒唐事。 估计婉娘都未见知道这件事情。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萧芙亲眼看见这一幕,想立刻冲出去问个明白。 木锦沅赶紧拉住了萧芙。 “就算他是你哥哥,我也要好好教训他,他怎么是这种人?”萧芙生气的瞪着木锦沅,以为她要为木云渊求情。 “他确实该教训,但不是时候,你出去打他一顿就能气消了吗?”木锦沅并不恼,冷静的劝萧芙。 “你怎么一点儿不意外?”萧芙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木锦沅不震惊就算了,可为什么她一副比她还想要教训木云渊的样子? “你们不是亲兄妹吗?你不打算为他说点儿好话求情吗?”萧芙迷茫了。 木锦沅心道:真不是亲兄妹! 但她不能说。 “芙姐姐,这都是我的错,是我之前糊涂,帮我哥哥故意讨好你,后来才知道他品行不端,根本配不上芙姐姐,这才想办法带芙姐姐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木锦沅一脸愧疚和萧芙认错。 “所以你早就知道你哥哥在外面养外室?”萧芙的小脸鼓的圆圆,后知后觉。 怪不得她一出门就碰上了小摊卖她送给木云渊的东西。 都是木锦沅安排好的! 她生气的同时,又不禁诧异,木锦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思谨慎了? “芙姐姐要是生气就用鞭子抽我一顿,我绝对不还手,但我发誓,我之前真的不知道我哥哥是这种人!我保证一定会让他为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木锦沅发誓道。 “这可是你说的!”萧芙“啪”的一甩鞭子。 木锦沅立刻闭上了眼睛,可预感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她睁开眼,萧芙已经收起了鞭子,一把掐在她的脸上,“看在你没有包庇木云渊这种烂人的份儿上,原谅你了,但你得告诉我要怎么教训他!” “好!”木锦沅会心一笑,和萧芙绕出巷子口回去了。 只不过,离开院子以后,萧芙的情绪一直不高,估计还是被木云渊伤到了。 不过,幸好没有酿成大错,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萧芙不是个扭扭捏捏的性子,用不了多长时间定能恢复。 当下,还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做。 第48章 好大的口气 回到护国公府,用午膳的时候,木锦沅向母亲提出要去视察庄子。 “你一个手无弱鸡之力的女子出去不安全。”萧淑宁不同意。 “母亲,我多带些护国公府的护卫,不会有事的。”木锦沅握住萧淑宁的手示意她安心,又小声道:“我是想趁这个机会去把云衡哥哥接回来。” “云衡!”萧淑宁瞬间激动了。 木锦沅立刻摆手让在屋里伺候的下人都出去。。 “接你哥哥回来,我也和你一起去!”萧淑宁恨不得立刻冲到庄子里看看她的儿子。 “不可。”木锦沅不同意,“母亲你好好调养身体,你也不想等云衡哥哥回来看到你病恹恹的样子,让他为你担心吧!” “我带几个人,速去速回。” “那……好吧。”萧淑宁不情不愿,但又怕她的身体长时间坐车受不住反而耽误行程。 在木锦沅出发之前,萧淑宁准备了很多衣服。 这些年都没有见过木云衡,不知道他多高多瘦,只能各种大小的都准备了一些。 想到这些,萧淑宁又怨她自己蠢,不由得哭了好几气,最后木锦沅让于妈妈点了安神香才让她睡下。 次日早晨出发的时候,木锦沅没有惊动母亲,省得她又激动。 马车驶离护国公府的时候,婉娘的人也会去报信了。 “去视察庄子了?”婉娘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正愁没法儿对付木锦沅,她就去视察庄子了。 太好了! 婉娘立刻写了信,让人给庄子上送信。 她管了这么多年的庄子和店铺也不是白管的,庄子上的主事都是她的人。 非要给木锦沅个教训。 而且徐嬷嬷在家里因为木锦沅的事情吃了亏也被送到了庄子上,估计恨死了木锦沅。 庄子山高水远,出现个什么意外都不离奇。 木锦沅直奔木云衡在的黄石庄。 城里的店铺在婉娘的经营下虽有亏空,但只要稍加用心整顿,很快就能走上正轨。 可下面的这些庄子就不一样了,账目不清就罢了,庄子里的人更是杂乱无章,缺乏管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梳理清楚的。 急不得! 她只想先把云衡哥哥接回来。 刚到黄石庄,庄子的主事郑永旺就迎了上来。 “大小姐说来就来,也不提前通知我们准备一下。” 身形肥硕,本就狭长的眼睛一笑眯成了一条缝,闪烁着一股算计的精光。 木锦沅眼神淡漠,“我只是过来巡查一下庄子,看看账本,不用紧张。” “应该的。”郑永旺在前面弯腰为木锦沅带路,“请大小姐稍事休息,我这就去让人将账本拿来给你过目。” 余光不由得多瞄了两眼木锦沅,京城里的大小姐就是嫩啊! 这脸蛋儿,那腰身,在他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个。 “对了,我的表哥木云衡在庄子上生活多年,我来了应该先过去看看他。”木锦沅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郑永旺脸上的笑容一僵,好好的怎么想起来那个灾星了? “她娘都不管他,大小姐也不用搭理他。” “哪儿这么多废话,还不带路。”紫竹厉声喝道。 郑永旺只能从命。 此时木云衡正在徐嬷嬷跟前伺候,默默地搓洗着徐嬷嬷换洗下来的脏衣服。 徐嬷嬷躺在摇椅上,嘴里磕着瓜子,一想到在府里挨的打,看向木云衡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厌恶。 “让你洗个衣服都洗不干净,怪不得你娘不要你,你就是个废物!” “怎么不死了算了!” 既然萧淑宁和木锦沅容不下她,那她就好好折磨折磨木云衡。 等她后背上的伤彻底好了,定要将她受的罪都还在木云衡身上。 这话正好落在刚到院子门口的木锦沅耳朵里,蓦地停住了脚步。 少年身材消瘦,脸又白又薄,薄的像是能看到血丝,一颗淡淡的红痣缀在鼻间,唇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这就是她的亲生哥哥! 木锦沅见到木云衡如此单薄的样子,心狠狠一揪。 本该养在母亲身边,风光霁月地长大,却在庄子里受尽磋磨。 “杵在我面前做什么,给我倒杯水来,看不见我的嘴唇干巴了吗?”徐嬷嬷嗑瓜子嗑的口渴,没好气地指挥着木云衡。 木云衡顺从地去给徐嬷嬷倒水。 看的木锦沅心疼,正要进去教训徐嬷嬷,却发现木云衡从窗台上撵起一坨灰黄的东西扔进了茶杯里。 顿时又停住了脚步,想再看看。 徐嬷嬷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对木云衡顺从的态度很满意。 边说边用舌头舔了舔粘在牙上的东西,掉下来又嚼了嚼,砸吧砸吧感觉不太对劲,猛地吐出来了。 一看分明是鸟屎。 “木云衡!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看我不好好教训你!”徐嬷嬷当即拿起边上的鸡毛掸子顾不上还没有彻底愈合的伤口,跳起来就要去打木云衡。 木云衡快速后退,不忘提醒一句徐嬷嬷,“小心地滑!” 地上都是他刚刚从洗衣盆里扑腾出来的皂荚水,徐嬷嬷直滑了个四脚朝天。 “啊!”徐嬷嬷的哀嚎生响彻整个院子。 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全都撕裂了。 “来人,给我打!打死他!”徐嬷嬷命令着。 “徐嬷嬷,真是好大的口气,要打死谁?”木锦沅冷声,走进了院子。 第49章 变态 徐嬷嬷龇牙咧嘴捂着屁股勉强站起来一看到木锦沅嚣张的气焰顿时消了一半,没想到她来的还挺快。 按照婉娘送信的时间推断,怕是木锦沅直接来了黄石庄。 不过黄石庄是最远的庄子,她怎么舍近求远先来了这里? “大小姐。”徐嬷嬷压下心中疑惑,给她见礼。 木云衡也冲木锦沅小心翼翼看了过来。 这怯懦的眼神和刚刚捉弄徐嬷嬷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云衡哥哥,我是锦沅。”木锦沅冲木云衡笑了笑。 “大小姐叫你哥哥,是抬举你,你杵在那里做什么?”徐嬷嬷直接上手拧了一把木云衡。 想起刚刚的事情就窝火! “徐嬷嬷,我看你在庄子上是一点儿都没有反省,反而是变本加厉了,竟然敢欺负木府的表少爷,主子伺候奴才,还是打的轻了!”木锦沅眼尾上挑,语气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徐嬷嬷见势不对,赶紧跪下。 “大小姐,我知道错了。只不过婉夫人都不要木云衡,他算什么表少爷……” 徐嬷嬷话音刚落,木锦沅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 眼里涌起滔天怒火。 徐嬷嬷一怔,赶紧打自己的嘴巴,一边大喊,“我错了,是我摆不清自己的位置,是我该死,不该欺负表少爷。” 木锦沅瞥了一眼徐嬷嬷,走到了木云衡身边。 “云衡哥哥,让你受委屈了,这里的人不懂规矩,我会教训他们。” 徐嬷嬷一边打自己,一边观察着木锦沅,她觉得不太对劲。 明明在府里木锦沅和婉娘都开始不对付了,怎么到这里对木云衡的态度这么好? 她不过说了两句木云衡,惹的她生了这么大的气。 木云衡低着头,咬唇道;“我已经习惯了,他们说得对,我娘都不要我,我还不如一个奴才。” “不是这样的!”木锦沅急忙打断,恨不得立刻将真相告诉他。 可…… 最终还是压了下去,转头吩咐紫竹,“带云衡哥哥换身干净的衣服,谁要是再敢对他不敬,按家规处置。” 这话也是说给郑永旺听的。 想必这些年木云衡在庄子上没少受他们欺负。 郑永旺一缩脖子,看了一眼徐嬷嬷。 这木锦沅看起来不是个好惹的。 “徐嬷嬷既然嘴欠,那就打到不能说话为止。”木锦沅说完就去了郑永旺准备好的房间。 徐嬷嬷不敢反抗,直到木锦沅走远才住手。 上一秒还恭敬的眼神陡然变得阴毒! 木云衡,木锦沅,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新账旧账一起算。 另一边,郑永旺已经将庄子的账本交给了木锦沅。 木锦沅大略翻看了一下账本,除了迷糊不清的支出,更多的是亏空。 庄子上交给府里的收入还没有府里贴补给庄子的多。 “收支差额这么大,敢问郑主事是怎么经营庄子的?”木锦沅质问郑永旺。 “大小姐恕罪。”郑永旺连忙弯腰,愁眉苦脸地诉苦,“咱们庄子的土地贫瘠,地里打不出粮食,自然没有什么收入。我也没有办法。正好大小姐来了,还请大小姐先借给庄子点儿银子,下一茬的田种还没着落。” 木锦沅心中讥讽,账目亏空这么多,她没治罪,竟然还敢跟他借银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木锦沅面上不显,摆摆手。 郑永旺出去了。 木锦沅随即吩咐紫竹去庄子里打听消息。 庄子上的主事都是婉娘选用的人,郑永旺说的话不可信。 简单修整了一番,木锦沅就去了木云衡住的地方,很简单的两间草房子。 可怜她的哥哥就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木大小姐,这里简陋,怕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木云衡出现在门口,穿的依然是他洗的发白的蓝色布衣。 根本没有穿母亲给他准备的衣服。 木锦沅看木云衡对她如此冷漠,心忍不住抽了一下,她根本不是大小姐,是他妹妹! “这些年让云衡哥哥受苦了,过几日就是祖母的寿辰,哥哥和我一起回木府给她老人家祝寿。”木锦沅已经想好了带木云衡回去的说辞。 “祝寿?”木云衡苦笑,“我娘都不要我,我回去只会讨人厌,还不如呆在这里清净。” 说完,木云衡就进屋关上了门。 眼里淡淡的哀伤没有逃过木锦沅的眼睛。 木云衡不是不想回去,只不过是被婉娘这么多年的不管不顾伤了心。 “云衡哥哥,是我和母亲疏忽,不知道你在庄子里受苦,回木府以后,就算你娘不管你,我们也会好好照顾你。”木锦沅隔着门冲里面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 冷了的心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暖的。 这面木锦沅刚刚说要接木云衡回木府,徐嬷嬷就得到了消息。 一个孽种还想回木府给老夫人祝寿! 老夫人最厌恶的就是木云衡,他可是萧淑宁不知道和谁厮混生出来的贱种。 她可不能让木云衡回去给老夫人添堵。 正愁没有合适的机会让老夫人消气,好重新回木府,她可不能一辈子呆在这庄子里。 这不机会就来了。 徐嬷嬷立刻让人给郑永旺捎话。 天色渐黑,紫竹从外面回来,将庄子里的事情打听了个清楚。 第50章 提上裤子就不认了 50章提上裤子就不认了 郑永旺就是个欺上瞒下,鱼肉乡里的混不吝。 依仗他是庄子的主事没少做恶事,至于他说的庄子上土地贫瘠打不出粮食的话更是无稽之谈。 打出的粮食都被他悄悄倒卖了,故意做空账目,实际都被他给贪了。 而且郑永旺还提前给庄子里的人下了封口令,紫竹花了不少心思才撬开了她们的嘴。 木锦沅听了也不算意外,看郑永旺贼眉鼠眼的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老实的。 “把郑永旺给抓过来!”木锦沅命令道。 可还不等紫竹带人去抓人,外面有人来报。 “大小姐,表少爷出事了!” 哥哥! 木锦沅立刻起身往木云衡的院子走。 一到木云衡住的院子,发现院子里围满了人,带头的人正是郑永旺。 身边还跟着个四五岁的男孩,声音带着哭腔冲木云衡的房间喊,“娘,你在里面吗?宝儿好怕!娘……” “什么情况?”木锦沅眸子一沉,穿过人群,走到前面质问郑永旺。 “这……”郑永旺看了看身边的宝儿,略带为难, “娘,我要找我娘……”宝儿一着急像个小牛犊子直接撞开了木云衡的房门。 这时,里面走出个三十左右的妇人,脸上带着泪,一把搂住了宝儿,身上的衣服散落,露出半个肩膀。 “李寡妇这是和里面的小白脸搞上了。”有男人冲李寡妇不怀好意地吹口哨。 李寡妇的男人在战场上没回来,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儿子在庄子里生活,人很本分老实。 “我……我没法活了……”李寡妇紧紧抱着宝儿,眼泪直流。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郑永旺欲言又止,又忽然硬气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我给你做主,而且大小姐也在这里,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木锦沅脸色一沉,看来是要搞事了。 李寡妇抹了一把眼泪。 “我好心来给云衡小哥送两个蒸好的窝头,谁承想我刚到屋里就被他拽到了床上,对我又抱又摸,还……” 李寡妇的话引人遐想,在座的人想不懂都难。 “大小姐,就说这个木云衡从小没娘养,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敢对李寡妇做出这种事情!这让他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郑永旺气愤道。 木锦沅才不相信她哥哥会做出这种事情,“不能听她一家之言。” 说完示意紫竹进去看木云衡。 外面乱成这样,木云衡却还没出来,肯定有问题。 “李寡妇都这样了,要我看就让木云衡娶了李寡妇,皆大欢喜!”郑永旺说着看向了木锦沅,“大小姐应该不会护短,要不然李寡妇她们娘俩就活不下去了!” 好啊!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竟想让她哥哥娶个寡妇,给人当后爹! 真是欺人太甚! “我没有,没有做她说的那种事!”木云衡被紫竹扶着走了出来。 本就白皙的脸色更白,说话似乎也不怎么有力气。 一看就不对劲。 “云衡小哥,你不能穿上裤子就不认了,我之前以为你是个好人,教宝儿认字,我很感激,经常给你送吃的。谁承想你存了这种龌龊心思!竟然对我……”李寡妇呜呜地哭着。 “主事,大小姐,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不然我就抱着宝儿去跳河!”李寡妇拉着宝儿一个劲儿地给木锦沅磕头。 宝儿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迷茫地瞪着木锦沅。 “是你给我下药,我吃了你的窝头就浑身都软了,什么都不知道,你故意诬陷我!”木云衡气的脸色涨红。 他没想到会被李寡妇算计。 “我本就守寡,把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为什么要诬陷你?” 木云衡一时不知道拿什么反驳,喉头哽住。 “大小姐,你可不能偏袒,必须让木云衡给人家母女一个交代!”郑永旺紧逼。 木锦沅扫了一眼跳脚的郑永旺,不紧不慢伸手将宝儿脸上的眼泪擦干。 “宝儿,你可不可以告诉姐姐,为什么你知道你娘在云衡哥哥这里?” “诚实回答的孩子有糖吃。”木锦沅拿出一块儿桂花糖在宝儿面前晃了晃。 宝儿舔了舔嘴唇,不等李寡妇反应过来,便回答了,“是我娘告诉我的,说半个时辰她没回家就让我去找郑主事来云衡哥哥这里救她。” 说完就伸手抢过了木锦沅手里的桂花糖。 “哦?”木锦沅笑了,意味深长地看向李寡妇,“这么说你离开家的时候就知道会出事了?” “小孩子胡说八道,他知道什么!”李寡妇说着就拉过宝儿在他的屁股上重重打了两巴掌,“让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宝儿哇哇大哭,觉得十分委屈。 “稚子天真,没人教怎么说谎?”木锦沅语气变冷,瞪向李寡妇,“倒是你一开始就存了害人之心,准备诬陷我云衡哥哥,让宝儿带这么多人来就是故意让他百口莫辩!” “我没有!就是木云衡对我见色起意!”李寡妇咬紧不松口。 “既然你不承认,那就请大夫过来,查查你拿来的窝头里面有没有添加别的东西,若是有,那就只能把你送官府了!可惜了你儿子这么小就要孤苦无依了!”木锦沅示意紫竹。 李寡妇瞬间脸色煞白,真的送了官府,她的宝儿怎么办? 第51章 谁 紫竹转身要去,李寡妇却一把抱住了木锦沅的腿,“不要!别送我去官府,是我不该诬陷木云衡!都是郑永旺逼我的!” “贱女人,你胡说什么!”郑永旺一脚就踢在了李寡妇的胸口。 “就是郑永旺说让我给木云衡下药,说让我赖上木云衡就能做少爷夫人,还想让我冲木府狠狠要一笔彩礼孝敬他,说攀上木府就能过好日子,我要是不做,他就不让我儿子去学堂,都是他逼我的!” “我打死你个疯女人,没赖上木府又来诬陷我!”郑永旺气地去掐李寡妇的脖子。 木锦沅立刻让人将郑永旺按住。 “郑主事真是好大的威风,是想当着我的面杀人不成?”木锦沅直勾勾地盯着郑永旺。 “大小姐,我在庄子上勤勤恳恳,对木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可不能听这个疯女人说的话!” “勤勤恳恳?”木锦沅讥笑,紫竹适时将庄子里的人指认郑永旺的罪状书举到了他面前。 郑永旺一看心拔凉,这群贱民竟然敢背刺他! “这些年你在庄子里没少做恶事,如今还指使李寡妇诬陷木府表少爷的名声,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不,不是我,是他们诬陷我!” 木锦沅却根本不听他的辩解。 郑永旺猛地瞪向人群中,目光锁定在要走的徐嬷嬷身上,“是徐嬷嬷吩咐我找李寡妇毁掉木云衡的名声,我做这些事情也都是受到徐嬷嬷的指使!” “徐嬷嬷,要去哪儿?”木锦沅眼尾轻佻,她带来的护卫瞬间就把徐嬷嬷压了过来。 “大小姐,你可千万别听郑永旺胡说八道,他就是想找个替罪羊,我才来庄子上几天,怎么指使他做那些欺压百姓的事情?” “大小姐明鉴啊!” “那就是承认指使郑永旺毁坏我云衡哥哥的名声了,给我拖下去打!”木锦沅语气一厉。 护卫毫不留情,将徐嬷嬷按在板凳上就打。 徐嬷嬷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这个木锦沅就是故意的! 忽地,徐嬷嬷停止了嚎叫,大笑道;“木锦沅,我知道你大老远地跑过来是为什么了!” “你要是不放了我,我立刻就说出去! 木锦沅心中一动,她走到徐嬷嬷面前,对上她那双啐了毒的眼睛。 几息过后,木锦沅让人把她带到了房间。把下人都屏退。 “小姐,你一个人没事吗!”紫竹有些担心。 徐嬷嬷此刻披头散发,脸上却带着一抹奇怪的笑容,怕她会一冲动做出什么事情。 “无妨,有事我叫你们。”木锦沅并不担心。 徐嬷嬷身上旧伤未愈,刚又挨了十几板,有心也没力。 紫竹退出去将门关严,屋里面只剩木锦沅和徐嬷嬷两个人。 徐嬷嬷的眼神一直在木锦沅身上,先是不可思议,又变成了释然。 “你知道了?”徐嬷嬷先开了口。 本来她是想不明白的,但是看见木锦沅刚刚对木云衡的态度,她忽然有点儿明白了。 “徐嬷嬷指的是什么?”木锦沅一甩袖子,并不正面回答。 “别装了,你为什么突然来接木云衡?又对他这么上心!”徐嬷嬷苦笑一声,“你知道木云衡才是你的亲哥哥了,知道了换子的事情,是不是!” “这么说徐嬷嬷是承认当年也参与了换子的事情了!”木锦沅没想到被徐嬷嬷这么快猜到了。 不过,这次来她也是要和徐嬷嬷摊牌的。 毕竟她可是祖母和父亲做下那些事情的重要人证。 她不光要接回木云衡,还要拿到徐嬷嬷证词,等到了时机就是拆穿木秉文他们的铁证。 “果然,你真的知道了,可是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徐嬷嬷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一直瞒的密不透风,木锦沅怎么能知道? “徐嬷嬷,将你知道的都写下来盖印上手印,我可以让你在这个庄子上一直活到死,不然……”木锦沅语气忽地加重,眼里冰冷一片,“我看这平李庄旁边的河挺深的,挺适合下去泡个澡解暑的。或者是后山的晚上应该挺凉爽的,正好送你过去和山里的野兽作伴。” “你威胁我?”徐嬷嬷轻蔑地哼了一声,“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诉老夫人她们,说你知道了这件事情,看你还怎么在府上伪装下去?” “谁给你的信心能让你从这里跑出去?”木锦沅冷笑。 徐嬷嬷的脸瞬间僵住了,犹豫了一下,又道:“我可以写,但是你要给我五百两银子,拿了银子我保证绝对不会乱说。” 这离木府山高水远,她身上都是伤,木锦沅还带了这么多人,看她这架势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在这里木锦沅杀了她就和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而且她忠心了老夫人一辈子,可到头来还不是沦落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多要点儿银子现实。 “徐嬷嬷,看来你是没有搞清楚情况,如今是你听我的乖乖给我写下你们做的那些龌龊事情还能活命,竟然还想和我谈条件!不自量力。”木锦沅起身甩了徐嬷嬷一个白眼。 “我的耐心有限,晚上我要是看不见你写的认罪书,那你就见不到明日升起的太阳。” 说完,木锦沅就离开了,把门关的死死的。 出了门准备回房间休息。 却忽然听见“咔嚓”一声,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谁在那里!”木锦沅冷冽的目光顿时向那面看了过去。 第52章 受伤了 人也往房间后面走。 “小姐,小心!我去看看。”紫竹看见木锦沅从房间出来就迎了过来,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冲在小姐的前面。 木锦沅紧张地盯着发出声音的方向,不会有人偷听吧? 没一会儿,紫竹却抱出来一个雪白的团子。 “小姐,是只猫。” 木锦这才放下了心,眼神投向紫竹怀里的猫。 不过这只小白猫白白胖胖的,脸圆鼓鼓的,不由得让她想起了芙姐姐肉嘟嘟的脸。 她没忍住想要伸手去摸它,没想到小白猫却忽然“喵呜”一声,从紫竹的怀里窜了出去。 吓了木锦沅一跳。 逃走之时,小白猫还不忘转头瞪了她一眼。 凶的很! 木锦沅无奈摇头,没想到看上去挺可爱的,还怪凶的。 “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猫,吓到小姐了吧。”紫竹连忙扶木锦沅往房间里去。 “无妨。” 身后却又传来了一声猫叫,似是在反驳紫竹。 “有种出来啊!”紫竹叉腰在院子里喊了一句。 “喵呜!” 就是看不见那只猫在哪里。 一人一猫,惹的木锦沅莞尔。 次日清晨,木锦沅梳洗完以后,收到了徐嬷嬷写下的认罪书。 还算是个识相的。 其实徐嬷嬷根本没得选。 庄子里简陋,简单的几个时蔬和一个鱼汤就是晚膳。 她让人去叫木云衡哥哥过来一起吃饭,顺便想多和他沟通一下,增进一下感情。 但紫竹是苦着一张脸回来的,“表少爷说他已经吃过了。” 木锦沅期待的心瞬间落到崖底,不过她也能理解,木云衡一个人被抛弃了这么多年,想一下和他拉近距离是不可能的。 换成是她,她也很难接受。 估计还没有对她卸下防备。 她随便吃了两口,便让人撤下了饭菜,又问紫竹,“除了收集郑永旺的罪证,你可打听到云衡哥哥的情况?他这些年过的如何?” 紫竹立刻将打听到的消息都如实告知,“玉衡少爷这些年一个人独来独往,不太和庄子上的人接触,庄子上和他同年龄孩子经常说他是没人要的……” 野种! 木锦沅从紫竹欲言又止的表情里读懂了她的意思。 “郑永旺又是个贪心的,故意指使一些大孩子欺负他,想以此向府中要高额的医药费。被欺负的狠了,云衡表少爷和那些孩子拼命似的打在一起,脑袋破了好大一个洞,留了好多血,郑永旺向府上通报却一直没有回信,也不给银子,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不容易活了下来。” “自那以后,云衡表少爷更加的沉默寡言,但可能是郑永旺觉得在云衡少爷身上捞不到油水,也不再管他。从那以后欺负他的人越来越少,这几年过得还算顺心。” 木锦沅听了以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估计通报到木府的时候消息被婉娘拦住了。 不是她的亲儿子,她又怎么会管! “不好了!” 木锦沅还想继续问,却听见了外面人来报。 “徐嬷嬷不见了!” 木锦沅一个激灵,忙往关徐嬷嬷的房间去。 一看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人怎么能跑?”木锦沅冷冷地看向看守的人。 “后面窗户都被盯住了,谁能想到她竟能够撬开窗户跑了,是我们大意了,但已经派人去找了,她伤成那样肯定跑不远!” 但愿吧! 可徐嬷嬷已经写下了认罪书,跑回木府找老夫人也没有用,东西都攥在她的手上了,以木秉文和祖母她们的贪婪,徐嬷嬷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徐嬷嬷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她知道老夫人她们做的那些事情。 她最好的选择便是留在这个庄子里,至少能活着。 她为什么要逃跑? 皎白的月色在晚风中摇曳,不远处的山峦在月光的勾勒下显得更加深邃。 等了小半天,还是没有等到消息。 老夫人的寿宴在即,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木锦沅当机立断,留下两个人沿路找寻,她们得回府了。 本来想着木云衡会有情绪,却未曾想到一出房间就看见他坐在门槛上,手边放着一个包裹。 “我和你回去给外祖母贺寿。”木云衡看向木锦沅,声音不大却坚定,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木锦沅唇角上扬。 昨日还别扭说不回去,今日却早早收拾好了东西等着,想来心里还还是盼望回去和家人在一起的,只不过是嘴硬罢了。 收拾好东西,木锦沅率先上了马车,木云衡也跟着她一起。 于妈妈和紫竹都在,也不怕别人说什么,而且他们本来就是亲兄妹。 木云衡上了马车就抱着他唯一的包裹紧紧靠在马车的边上,蜷缩成一团,似是不适应和木锦沅她们呆在一处。 “哥哥,你脖子上……”木锦沅忽然发现木云衡的脖子处有一丝红痕,“受伤了?” 似是刀割的。 “烧火时不小心被树枝划破的,小事。”木云衡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 听的木锦沅眉头一皱,本该是大少爷,却要自己烧火做饭。 对木秉文他们的恨不禁又多了几分,不是他们,又怎么会让她哥哥受这种苦。 她命紫竹给木云衡上药。 木云衡一声不吭,目光悄然探向外面,事实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昨晚他刚刚睡着,徐嬷嬷那个蠢奴才竟然跑到他的房间,想去挟持他去和木锦沅要银子! 幸亏他睡眠一向浅,及时发现了。 “吁……”马车这时候忽然停住,车里的人都被晃了一下。 第53章 觊觎 “怎么驾的车?”于妈妈撩开帷幔训斥车夫。 “庄子口围了好些人,马车过不去。”车夫说着就下了车,想让人让开。 “紫竹,你去看看是不是庄子上出了什么事情?”木锦沅眼皮跳了下。 不然怎么会突然围了这么多人? 紫竹过去看了几眼便匆匆回来和木锦沅禀告了。 “小姐,徐嬷嬷死了!” “死了?”木锦沅吃惊道。 “今早山里的猎户去他设下的陷阱没有发现猎物,看见了一具尸体,这不就把尸体送过来让大家认尸了,胸口被猎户设下的竹子插穿,惨不忍睹。”紫竹心有余悸。 “这下好了,让她逃跑,一下送了命!”于妈妈拍手称快,“怪不得我们的人没有找到她,肯定是她着急逃跑掉进了猎人的陷阱,这就是她的命!” 死了倒是干净。 马车逐渐驶离庄子。 木锦沅注意到木云衡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一直没有睁开,似乎对这件事情一点儿都不惊讶。 希望是她多想了,一路上木云衡几乎都在睡觉。 紧赶慢赶,天黑之前,她们还是没有赶回京城。 只能在郊外的客栈歇一晚。 “各位贵客,里面请。”店小二笑脸相迎。 木锦沅环顾了一圈,客栈掌柜的低着头在打算盘,桌椅摆放整齐,看着还算干净。 不过大堂没有人,不知道是生意不好,还是都回房间休息了。 赶了一天,大家早都饥肠辘辘了,要了菜就在大堂坐下了。 “哥哥,喝茶。”木锦沅给木云衡倒了茶水递过去,却发现他一直在看柜台的方向。 “怎么了?”木锦沅不禁开口问。 “没事。”木云衡收回目光,将茶水送到嘴边,抿了一下放下了。 “菜需要时间才能做好,不如让他们做好送到房间,我们先回房收拾一下。”木云衡提议道。 木锦沅赞成,大家便都上了楼。 店小二目送木锦沅她们回了房间以后,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转身进了厨房。 郑永旺和几个人聚在一起,地上还绑着两个人,嘴里都被塞住。 郑永旺在被送去官府的路上,就设法逃跑了,一路尾随木锦沅而来。 要是治不了这个下丫头,他这么多年真是白混了。 “小贱人!这回总算是落在我手里了吧!”郑永旺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药。 “把这个都给我加到他们的饭菜里!” 木锦沅既然断了他的生路,那她也别想好过。 不多时,饭菜就被送到了木锦沅她们的房间。 “各位,慢慢享用,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店小二笑着说完就退了出去。 “小姐,外面条件有限,凑合吃点儿垫垫肚子。”紫竹说着就去拿筷子要试菜。 可木锦沅却按住了紫竹的手,摇了摇头。 紫竹:? 木锦沅等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才压低声音开口,“这客栈有问题。” “黑店?”紫竹瞬间紧张。 “一会儿就知道了。”木锦沅抬起手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随即将盘子里的菜都顺窗户倒出去一半,再放在桌子上。 没过多长时间,郑永旺就带着人到了木锦沅的房间门口,蹑手蹑脚贴在门口向里面看。 一看木锦沅她们几个人都趴在桌子上,才放心地推开了门。 “再给我横啊!再给我摆大小姐的架势啊!”郑永旺一脚踹开碍事的于妈妈,伸手拍了拍木锦沅细嫩的脸蛋。 真他娘的滑啊! 瞬间郑永旺的表情变得猥琐,肆无忌惮地在木锦沅的身上打量。 “郑主事,接下来怎么办?” “这老婆子扔出去,这丫鬟就给你们玩儿了,等我玩够了咱这位大小姐,就带着她回木府提亲,看她还怎么和我嚣张!”郑永旺搓搓手就冲木锦沅摸了过去。 这时,木锦沅忽然睁开眼睛,吓了郑永旺一个机灵。 木云衡从房间里的柜子里一跃而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了郑永旺的脖子上。 “你……你们,你们没中药?”郑永旺惊呆了,“怎么可能?” “你以为伪装的很好,可是你看的鞋子。”木锦沅拿帕子擦了擦刚刚郑永旺用手碰过的地方,瞥了一眼那个店小二。 “鞋……”郑永旺喃喃着转头头去看,那几个被护卫按住的跟班也下意识地去看。 “我鞋怎么了?”店小二迷茫了。 “一个整日在客栈里跑堂的伙计,穿梭的地方无非就是后厨和大堂,鞋子上没有油污酒算了,鞋底上都是泥土,而且你的手上虎口一点儿茧子都没有,说明根本不经常端盘子。” “还有店铺掌柜的从我们进来以后一直低着头打算盘,来来去去打的就是那几个算盘珠子,他是被你们威胁了,根本不敢抬手怕暴漏。” “麻的!”郑永旺狠狠啐了一口,没想到木锦沅根本不是个草包大小姐。 他提前在客栈这里等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却还是都功亏一篑了。 “算我倒霉!” 郑永旺低垂着头,眼底是深深的不甘心。 “大小姐,这些人太可恶了,敢觊觎你,赶紧将他们送到官府去!”紫竹被气的够呛。 要不是大小姐细心,怕是此刻就让郑永旺他们得逞了。 “咔嚓”一声! 第54章 还有件事要办 郑永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叫声,整个人就瘫在了地上。 是木云衡干脆地将郑永旺的腿踢断了。 其他的人也一样都被木云衡弄断了腿。 “将他们拖下去,明日一早送去官府。”木云衡云淡风轻地做完这一切收起了刀。 这回他们就跑不了了。 这手段丝滑的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做。 紫竹他都看向木锦沅,眼里充斥着惊讶。 “听哥哥的。”木锦沅冲紫竹他们摆摆手。 紫竹他们照做将人拖了出去,又将店里原本的伙计松绑。 房间里只剩下木锦沅和木云衡两个人相对而坐。 事实上,发现客栈的人有问题的人不是她,是木云衡。 她这个哥哥好似不是看起来那么柔弱可期。 “喵呜!”一声清脆的猫叫,一只雪白的团子不知道从哪里跳了进来。 是在庄子里和紫竹打架的猫。 和那日的凶狠不同的是,此时十分柔顺地在木云衡脚下打转。 木锦沅一看忽然就明白了,开口问:“那日我和徐嬷嬷的话,哥哥听到了?” 木云衡不置可否,弯腰去逗弄猫。 “哥哥,你是不是怪我和母亲这么晚才知道事情真相,这么晚才来接你……”木锦沅小脸紧皱。 “她们换走我的时候,还没有你,和你有什么关系?”木云衡声音平缓,抬头冲木锦沅微微一笑。 这一笑,如冷冽寒冬里,万千花开。 都说木云渊是皇城里数的上的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可与木云衡相比相差万千。 容颜如画,虽只袭一身灰色布衣,眸光清亮,尚余孤瘦雪霜姿。 只不过他眼中藏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深沉。 “哥哥,我已经给了婉娘她们一些教训,我会让他们百倍千倍偿还带给我们的痛苦。”木锦沅目光灼灼。 木云衡点了点头,抱着猫向外面走。 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紫竹,她手里端着客栈重新做的饭菜。 “这凶猫怎么在这儿?”紫竹讶异出声。 小白猫似是记仇一般冲紫竹伸了伸爪子。 尖锐的指甲随时蓄势待发。 “果然是只凶猫!”紫竹冲它哼了一声。 “它有名字,叫白虎。”木云衡摸了摸白虎的头,它才老实下来。 紫竹断了饭菜进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只猫。 “竟是云衡少爷养的猫,和它主人挺像的。”紫竹嘀咕了一句。 “何意?”木锦沅目光沉了一沉。 紫竹意识到她多嘴了,慌乱解释:“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云衡少爷有点儿奇怪,看他柔弱的像是风一吹就倒了,可你看他对郑永旺他们动手的时候那叫一个狠。” “而且云衡少爷是婉娘的儿子,为什么小姐要把他接回来,还对他这么好,可他看上去不像是个会感恩的,对小姐怪冷淡的。” “好了,这些话不要再提,他也是个苦命的。”木锦沅还不能和紫竹解释其中缘由。 但紫竹说的也有点儿道理,她这个哥哥性格确实有点儿怪。 她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清楚换子的事情,却未曾想到木云衡一开始就对他有戒心,去偷听了她和徐嬷嬷说的话。 知道事情以后也没有急于来找她问清楚,还察觉到了客栈的异常,出手狠厉。 不知道她哥哥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回了木府那种险恶的额地方,小白兔是活不下去的。 隔壁房间的木云衡抱着白虎坐在窗户边上,手在他身上不断地摩挲。 十岁那年九死一生之后,木云衡便再也不渴望亲人的关心。 还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 他这辈子都不想和木府有什么牵扯,反正他娘自小对他非打即骂,天天都咒他死。 如今他总算明白为何他亲娘不待见他了,原来不是他的原因,他压根就不是婉娘的儿子。 他不是被爹娘都抛弃的孩子…… 经过一晚上的兵荒马乱,木锦沅第二日早上醒的晚了一些。 回到京城后,木锦沅带木云衡去了金玉楼。 经过几日的修整,金玉楼已经变了样子,七七一直盯着。 用不了两日就能重新营业了。 木云衡的真实身份只有她和母亲知道,带他去护国公府难免惹人非议。 她派人去护国公府将母亲请了出来。 萧淑宁日日都在府里盼望儿子的消息,一听到木锦沅来信,一刻也不停就来了金玉楼。 木锦沅知道母亲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将空间留给了她和木云衡。 她带人出去了。 见人都离开,萧淑宁一直绷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儿啊!我的儿!” 木云衡被萧淑宁一把搂入了怀中,从未得到过如此炙热的拥抱的木云衡整个人都是蒙的。 “是娘对不住你,都怪我太相信木秉文那一家子丧良心的东西了,怎么都没有想过他们竟然会设下这么大个骗局,换走了我的儿子……” “让你受苦了。”萧淑宁上上下下的检查木云衡的身体。 幸好,身上倒没有什么伤口,就是太瘦了。 木云衡看萧淑宁哭得快喘不过来气,赶紧扶她坐下,帮她顺气。 可他嘴张了又张,还是没有叫出母亲,只是轻轻搂住了母萧淑宁的肩膀,回应着母亲的关心。 明日就是祖母的七十大寿了,她还有件事情要办。 第55章 设套 乔装一番,木锦沅坐马车到了天地赌坊。 “孟成龙在里面吗?”木锦沅抬起帷幔向里面望了一眼。 “小姐,按你的吩咐,一直让人盯着,也和赌坊的周老板打好招呼了。”紫竹应道。 木锦沅放下帷幔,“那咱们就进去等吧。” 清澈的眼神中闪着几分锐利。 她们绕到天地赌坊后面的院子,静静等着。 之前跟着木云渊的人,见他将字画笔砚当了以后就把银子都给了孟汀兰的哥哥孟成龙。 木锦沅就调查了一下,发现孟成龙是个赌鬼,家里的银子都被他赌了个精光,更是活活气死了他母亲。 这还不算完,孟成龙命他妹妹带着他母亲的尸体卖惨,不停地换地方拿着卖身葬母的牌子博取同情,将换来的银子都拿去赌了。 在她母亲的尸体腐烂的不成样子的时候碰见了木云渊。 木云渊好心给了孟汀兰银子,却被他们兄妹给彻底套牢了。 想来这些日子,木云渊在享受孟汀兰的温柔可人时,银子也没少给。 之前有萧淑宁给他兜底,如今只能当值钱的东西填补孟成龙的窟窿。 赌博成性的人,就算有座金山银山都填不上。 听说木云渊这几日没少去护国公府找萧芙,估计是从木府扣不到东西就想拿点儿不值钱的玩意去骗萧芙。 可惜木云渊不知道的是她已经带萧芙姐姐认清了他的真实面目。 萧芙根本没有搭理他。 没有银子,孟成龙可没不会让木云渊好过。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赌坊的伙计压着输了个底掉的孟成龙来到了后院。 木锦沅坐在屏风后面,盯着愤愤不平的孟成龙。 “放开我!我下一把肯定能翻盘,你们再借我一百两,我一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们。”孟成龙一心只想翻盘,根本没有注意到屏风后面还有人。 木锦沅转头看向紫竹。 紫竹便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孟成龙,你已经在赌坊借了两千两银子,想借可以,先将这两千两还上!” “两千两!”孟成龙惊讶得瞪大眼睛,“我只借了二百两,什么时候变成两百两了?你们这是抢钱!” “你以为我们赌坊是做慈善的吗?”紫竹厉声喊道。 同时,按住孟成龙的两人用了些力压得孟成龙直叫唤。 “轻点儿!”孟成龙恼羞成怒,“又不是说不还你们银子,都说了你们再借我点儿银子,我有预感,我马上就时来运转了,肯定能赢把大的!” “少来这套,要是还不上银子就用你的胳膊换!” 紫竹话音刚落,赌坊的人就将孟成龙的胳膊按到了桌子上,一把砍刀立在礼孟成龙胳膊不到两寸的地方。 孟成龙瞬间慌了,“我妹夫有银子,我让他给我拿银子,我肯定还给你们,求求你们千万别砍我胳膊。” “你两日前就是这么说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我看你说的妹夫就是个幌子,把我们当傻子骗!” “我没有骗你们,我妹夫是户部侍郎的嫡子木云渊,他的外祖父是护国公,怎么可能没有银子!”孟成龙一害怕也顾不上木云渊的叮嘱了。 木云渊不让他往外说他和妹妹在一起的事情,可前提是他要给自己银子。 这两天他都找不到木云渊人了,要不然也不会被赌坊逼到这个份儿上。 “哦?”紫竹声调拉长,看木锦沅的眼色行事,又道:“既然你妹夫是木云渊,区区两千两他能拿不出来?你别是又在诓骗我们吧!”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这些日子木云渊的母亲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缩减了他的零花,有点儿捉襟见肘,但你们给我点儿时间,我肯定会把银子还给你们。” 木锦沅在心里冷笑,这木云渊还真的把这对兄妹当成一家人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估计没少在外面骂她的母亲。 木锦沅冲紫竹做了口型,让她给孟成龙提个醒。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情有可原,木府的老夫人明日七十大寿,可能木云渊忙着给他祖母贺寿,顾不上你。” 七十大寿? 孟成龙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想来这木云渊根本没有把他的事情当成一回事! “不过我们等不了你,今日若是还不上银子,你这条胳膊就别要了!”紫竹装作不耐烦道。 我这就去木府找我妹夫,一定把银子还给你们!”孟成龙盯着他的胳膊瑟瑟发抖。 “快点儿!”紫竹挥了下手,赌坊的人松开了孟成龙。 孟成龙忙不迭地往外跑了,头也不回。 他清楚的很,赌坊的人说到做到。 管不了那么多了,木云渊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可不想缺胳膊少腿。 木锦沅见孟成龙离开,嘴角晕染出一抹微笑。 且等着看,木云渊如今手里怕是连一百两都拿不出。 从赌坊离开后,悠扬的马车声和市集小贩的叫卖声融合在一起。 忽地,从谢晏辞身边疾驰而过的马车,帷幔随风而起,一对相拥的男女映入他如漆的眼眸。 “那不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吗?”跟在谢晏辞身边的卫风也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马车。 “永宁侯府世子不是和木府嫡女木锦沅早就定了亲,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和另外一个女子搂搂抱抱?” “多嘴!”谢晏辞瞪了一眼卫风,大步向前。 第56章 言外之意 卫风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 之前他家大人还在金玉楼提醒木锦沅那菜有问题,如今又嫌弃他多嘴了。 之前木锦沅惩治金玉楼的人,还有在黄石庄的所作所为都不是一般女子所能做出来的事情。 可惜了,选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 永宁侯府的马车一路出城而去,直奔万宁寺。 车上的木锦夏轻轻靠在沈墨初的身上,面带娇羞。 “世子,明日寿宴上,祖母就会宣布我过继到舅舅名下的事情,以后我也是木府的女儿了。你和你母亲提了吗?” “放心,木锦沅一个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还假装清高,怎么比得上你,等你的身份落实,我就带你去见我母亲,告诉她,你才是我中意的人。”沈墨初低头温柔地注视着木锦夏。 “你说你母亲会同意吗?”木锦夏不禁有点儿担心。 “同样是木府的女儿,我母亲自然会选择一个清白的女儿娶进侯府。”沈墨初很有自信。 “那不知道侯夫人喜欢什么东西,我先选好礼物,给她留个好印象……” “我母亲喜欢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就够了。” “世子,你好坏……” …… 一连好几日,木秉文都没有等到萧淑宁回来,眼看着母亲的寿宴在即,他终是等不住了。 他只能去了护国公府接人。 “夫人,可还是为了纳妾的事情生气?怪我?”木秉文见萧淑宁眼睛红红的,相比她这几日过的也不好。 定是在吃醋春枝的事情。 萧淑宁瞥了一眼木秉文,脑子里都是木云衡瘦弱的样子,要不是这个男人换走了他儿子,他儿子怎么会受这么多年的苦。 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木秉文见萧淑宁赌气,只能放低了姿态,“好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和你保证只此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这几日春枝事无巨细地照顾他,对母亲也十分孝顺,倒是让他有点儿习惯了。 “明日就是母亲的七十大寿了,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就和我回去吧!”木秉文耐着性子哄萧淑宁。 闹了这么多天也差不多够了。 萧淑宁侧了一些身子,压根不想看见木秉文,也不想搭理他。。 “母亲。”木锦沅回来以后就听说木秉文来了,直接赶了过来。 “沅儿,你快劝劝你母亲,你祖母的寿宴咱们一家人要团团圆圆的。”木秉文冲木锦沅投去求助的眼神。 木锦沅点了下头,走到了母亲的身边,“母亲,父亲说的对,祖母过寿是件开心的事儿,咱们该回去了。” 木锦沅抓住萧淑宁的手稍微用了些力气。 萧淑宁这才应了一声。 虽然她一点儿都不想回去木府,可她知道木锦沅这么说定有她自己的想法。 而且木云衡的身份如今还是婉娘的儿子,他只能先回木府。 “正好有些日子没见岳父岳母了,你们先收拾东西,我过去看看他们。”木秉文见萧淑宁松口,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正好能和岳父诉诉苦,他真的不想每日出去风吹日晒去登记户口了。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木锦沅的外祖父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让你登记个户口都做的乱七八糟,张冠李戴,连村子的名字都能弄错,我看你还不如过了花甲之年马上告老还乡的邹尚书!” 户部的人都告到他这里来了,木秉文还有脸笑。 “小婿之前一直管赋税征收,对登记户口这方面确实不熟练……”木秉文讪笑着答。 “让你日日在户部晒太阳,熟练吗?” 木秉文不敢顶嘴,只有听着的份儿。 “家里的事情管不好,公事也做不好,真不知道你每日在想什么!做不好就别干了!” 木秉文还想提提年底升尚书的事情,可见木锦沅的外祖父正在气头上,只能憋回去。 肯定是萧淑宁这几日回来和他们告状了,不然怎么会对他这个态度。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养个女儿还不是未出阁就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了。 他能接受萧淑宁,可是救了护国公府的脸面。 如今他不过是纳了个妾室,一家子合起伙儿来给他甩脸。 “岳父,你消消气,我知道你是害怕我给不了淑宁好日子,但我一定会努力的,绝对不会辜负她。我知道我要是做不好,也连累淑宁丢脸。”木秉文信誓旦旦,其实这话就是故意给他岳父听的。 萧护国眼神一眯,火气散了一些。 算了! 不管如何,这还是他女儿的夫君,沅儿的父亲。 摆摆手让木秉文走了,只叮嘱了他做事认真些。 木秉文就知道只要一提萧淑宁就能让他岳父老实。 他可不舍得让他女儿受苦。 那他的官路自然会顺畅。 就是不知道是户部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告状告到护国公府来了。 等查清楚以后绝对要给他好看! 等回到萧淑宁的院子,已经没有人了,都出去了。 他又急忙赶到门口,发现就只有一辆马车在门口停着。 “夫人,这么快就收拾好了?”木秉文有些诧异。 木锦沅唇角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她知道木秉文的言外之意。 第57章 只爱我一个 以往萧淑宁从护国公府走都会带很多东西,布料都会拉一马车,这次却什么都没有,估计心里不平衡吧! “本来回来也没有什么带什么,有什么可收拾的?”萧淑宁看向外面,情绪不高。 木秉文皱了下眉头,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怎么感觉萧淑宁这话好像隐隐的在嫌弃他呢? “祖母的寿宴准备的可够隆重?”木锦沅打破有些尴尬的氛围。 “你姑姑自有分寸。”木秉文说到这里眼睛又有了光彩,兴奋问萧淑宁,“不知道这次岳父和***都准备了什么寿礼?” 萧淑宁看着木秉文眼里的贪婪,只觉得她真是蠢,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这个男人如此不要脸。 但她还是咽下了厌恶,装作和平时一样,“明日就知道了。” 还卖个关子! 不过护国公府和***每年出手都很阔绰,寿礼自是贵重。 而且今年还是双喜临门,明日宣布夏儿过继到他和萧淑宁的名下,想必他们还要给夏儿一份儿礼物。 想到明日就开心,不由得哼起了小曲。 回到木府,先去祖母请安。 婉娘谎称老夫人生病的第二日,老夫人就真的病了,头疼的很。 经过大夫的治疗,和春枝这几日衣不解带地伺候,也好了个差不多。 只不过婉娘的日子就过的不是很好了。 掏光了腰包给老夫人筹办寿宴还得不到个好脸,晚上还要去祠堂抄写金刚经祈福,一边还要眼睁睁看着春枝那个小贱人和木秉文卿卿我我。 真是要憋屈死了。 在府里布置了一天,连饭都没吃上,一抬头就看到了木锦沅冲她走了过来。 “你……你回来了!”婉娘心里一震。 那些人到底怎么做事的,木锦沅竟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婉娘姑姑好像看见我很吃惊,是不是以为我回不来了?”木锦沅轻笑一声。 “沅儿说的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婉娘尬笑着伸手整理了下跑出来的青丝,不敢正视木锦沅的眼睛。 这丫头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 “这几日我去巡查了下庄子,发现庄子疏于管理,尤其黄石庄的郑永旺主事一边和恶霸勾结,又欺瞒府里,没少欺压庄户们,他已经被我抓起来送进官府了,不知道婉娘姑姑知不知道他做的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情?”木锦沅盯着婉娘的眼睛问。 “什么郑永旺,我听都没有听过,庄子上的事情我只是听各位主事汇报,他们做了什么我一概不知。”婉娘说完便往前厅去了,“我还要检查那些下人有没有偷懒,你祖母的寿宴可不能有任何差错。” 木锦沅看着婉娘越走越快的步伐,不是心虚是什么? 不过她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婉娘走出木锦沅的视线范围,才重重舒了一口气。 怪不得没有郑永旺的回信,这家伙竟然被木锦沅送进了官府! 木锦沅真是翅膀硬了,郑永旺那种奸猾狡诈之人竟然都被她给抓住了。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木锦沅绝对和以前不一样了。 本想着让郑永旺他们解决了木锦沅,那她的夏儿就是木府的嫡女,以后前途光明。 如今又让木锦沅逃脱了。 不行,她得赶紧想个法子将木锦沅这个麻烦彻底解决,看着她在面前就浑身难受。 回到偏院,木锦夏正在里面试衣服。 “娘,你看我明日穿哪件好?”木锦夏左手拿了一件藕粉云锦的裙子,右手是一件月白色的淡雅花纹裙。 “木锦沅那丫头好好的回来了!”婉娘根本没有心思管木锦夏穿什么。 “娘,她回来了又能怎么样,明日寿宴请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父亲和祖母一介绍我,木锦沅怎么能和我比?我一定会让大家记住我,而且世子喜欢的是我,等世子和永宁侯府的夫人说清楚,我就能嫁给世子当正室夫人、木锦沅就等着被人耻笑吧!”木锦夏笑的得意。 “世子当真说要娶你为正头娘子?”婉娘一听不由得激动了。 她女儿若是当上了世子夫人,那她以后也不用对谁再卑微屈膝了。 “当然,世子说只爱我一个。”木锦夏说着眼神定格在手上的月白色衣裙。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世子说就喜欢她的纯白无瑕。 明日世子也会来,她当然要讨世子欢心。 次日晨光破晓,木府便笼罩在一片喜庆之中。 大门口高悬着用红绸编织的“寿”字灯笼,两旁挂着“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的词句。 随着日头渐高,陆陆续续地有宾客前来,手持着各种各样的贺礼。 随着木秉文的上级邹尚书到了,其他六部的尚书都接踵而至。 以木秉文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可没有这么大的脸面,能请来这么多比他等级高的官员。 他们看的都是护国公府和***的面子。‘ 不少是借着寿宴的机会想和护国公府结交,不然平时等级低的人根本没有机会。 为了撑门面,婉娘咬着牙请了京城里最贵的戏班子过来热闹热闹。 老夫人一早上就换好了新衣,穿戴整齐,把身上能戴金玉的地方都戴上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脖子和手似的。 眼看着宴请的人来的都差不多了,却迟迟没有看到护国公府的人来到。 第58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永宁侯府夫人不由得发问,“***今日是不来了吗?” 她要不是看在护国公府的面子上,才不会给木老夫人捧场,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 她儿子一来就不见人影了,戏班子演的无非就是那几个祝寿的折子戏,这一年她不知道要去给多少人祝寿,早都看烦了。 “快了,快了!”老夫人向门口张望了两眼,不由得看向了萧淑宁。 用眼神询问她怎么回事? 每年护国公府的人都是早早的就来了。 今日可是她的七十大寿,怎的如此不懂事! 还让她这个寿星等她不成? 萧淑宁掰着手里的点心喂鱼,对老夫人的眼神视若无睹。 “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婉娘站出来打圆场,“要不母亲先上坐,看看儿孙们给您准备了什么寿礼?” “也好。”老夫人顺坡下驴,坐在了堂上。 “那就从嫡孙开始?”婉娘试探开口,见老夫人眉目舒展,便给木云渊使了个眼色。 木云渊气宇轩昂地走到了老夫人的面前,甩了下衣袍,拱手跪下,“孙儿祝祖母岁岁柳梢青浅,齿发老复少,特献寿仙翁一尊,愿祖母鹤发年年,同泛清尊菊。” 木云渊话音刚落,下人就端上了寿礼。 “好好好,我孙儿有心了。快起来!”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看木云渊觉得哪都好。 木云渊起身,将红布掀开,一尊发乌的石头显示在众人面前。 隐约能看出有点儿像人的轮廓。 “这怎么看上去像是在路边捡来的?”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也不像是寿仙翁,这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们知道什么?”婉娘护子心切,直接开怼。 “木侍郎,不知道这位是哪位?是你新纳的妾室吗?好大的口气!” 说话的是翰林院的杜天明学士和卢达开都护,两个人的官职都比木秉文要高一级。 平时木秉文见到也要弯腰打招呼,却被一个妇人当众驳斥,自是不愿意。 “我们是不知道什么,但是眼睛不瞎。”卢达开直言直语,被婉娘这么一说说话更是不惯着。 “她是我妹妹,久居后宅,不知礼数,让两位见笑了。。”木秉文闹了个红脸,立刻冲婉娘示意道歉。 婉娘一扭头,不情不愿地欠身行了礼,“是我口不择言了。’ “原来是木侍郎的妹妹,看起来倒是比出身护国公府的萧夫人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更高贵的出身。”杜天明恍然大悟。 婉娘被明着阴阳了,惹的不少人嗤笑,却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萧淑宁瞧了婉娘一眼,只觉得丢人。 不看看什么场合显着她了。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但还是维护木云渊,出来打圆场。“奇石贺寿,可遇不可求,我孙儿有心了。” 说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萧淑宁,这女人突然变得扣死了。 为了不出寿宴的银子躲回了护国公府就算了,竟然苛待她的大孙子,看起来这是=连贺礼的银子都没有,才弄了这么个玩意儿来糊弄她。 过分! 等寿宴结束非要好好规训一顿萧淑宁,不然她还以为这家真的要看她的脸色过活了。 木云渊也觉得多少有点儿尴尬,但都是一家人,注意这些虚礼作甚。 他后退几步,站到了木秉文身后。 “孟成龙带妹妹孟汀兰给木老夫人贺寿。”一道男声忽地响起,众人皆回头去看。 孟成龙是谁? 大家互相看了看,没有人说出个所以然。 朝堂上也没有这号人物? “孟?”老夫人迷糊了,她家没有姓孟的亲戚啊! 不由得看向了婉娘。 婉娘同样的迷茫,不知道这是谁! 木秉文却感觉到身边木云渊不太对劲,猛地看向了他,你认识?” “我……”木云渊想出去阻拦,却晚了。 孟成龙和挺着肚子的孟汀兰已经走到了堂前。 木锦沅眼尾向上挑了一下,看着瞬间面色如灰的木云渊,心情越发的愉悦。 好戏才刚刚开始。 木老夫人一看两穿的粗布烂衫,满眼嫌弃,扬声道冲管事道:“你们怎么做事的,怎么把上门讨饭的也放进前厅了,赶紧给他们点儿碎银子打发走。” 京城里好多无所事事的人就靠大户人家办宴席的时候上门讨彩头活着,这兄妹二人也够不要脸的,要到她这个寿星面前了,这不是给她找不痛快。 “管事的,还不赶紧将人拉出去!”木云渊着急出口,一边冲孟汀兰使眼色。 真不知道,他们两个这个时候出现,真是要害死他! 孟成龙却不干了,指着木云渊就喊了起来,“木大公子这是要过河拆桥,把我妹妹肚子搞大了就当不认识我们了?” “我倒是想让在座的各位给我评评理,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木老夫人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婉娘不可置信地看向木云渊。 她儿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木秉文的火“腾”的一下就冲了起来,一脚踢在了木云渊的屁股上,“你这个逆子,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哥哥,你怎么动手了,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就赖渊儿!渊儿自小读四书五经,最重礼法,他绝对不会做这种出格的事情,我看是他们兄妹故意诬陷!”婉娘急忙护住木云渊。 第59章 卖个关子 婉娘转头又看向萧淑宁,“嫂子,你就任由别人上门这么欺负你儿子吗?” 不管木云渊和这个女人有没有牵扯,这件事情都不能认,不然她儿子的名声就毁了。 那还怎么娶***的女儿! 木秉文被婉娘这么一说也忽地反应过来,他怎么糊涂了,怎么能认这件事情! “大胆!你们两个人故意在我母亲的寿宴上闹事,还污蔑我儿子的名声,赶紧将他们绑了送去官府!”木秉文命令道。 不管如何,先将人弄走。 几个人要过去拉孟成龙和孟汀兰。 孟成龙将孟汀兰往前一推,眼睛一横,“我妹妹身怀六甲,怀的可是你们家大公子的儿子,你们谁敢碰我妹妹!要是我妹妹有一点儿闪失,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这话一出,几个下人互相看看,谁都敢轻举妄动。 “原来你们木府都是无赖,欺负了我妹妹还不承认,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孟成龙环视一圈,直接跪在了地上。 一边磕头,一边控诉,“我知道各位都是当朝有身份的人物。请各位给我妹妹做主,我们虽然出身普通,但也是清白人家,木云渊欺负完我妹妹就不闻不问了,要是没人给我们做主,我们兄妹二人反正也没有活路了,索性就吊死在木府门口!” 木老夫人被气得一个后仰,在她的寿宴上要是吊死两个人,她也活不成了! 孟成龙磕头磕的彭彭响,额头上已经破了,看的在场的人都不是滋味。 “木侍郎,你们可不能仗着和护国公府的关系,就仗势欺人,纵容你儿子祸害人家妹妹的清白,天地不容!”卢达开看不下去了,仗义执言。 木锦沅眼神一厉,这锅护国公府可不背。 这些人惯会捧高踩低,来寿宴是冲着巴结护国公府的,现在出了木云渊这种败坏门楣的事情,又都踮起脚来凑热闹。 一直沉默寡言的萧淑宁也出声了,“木云渊姓木,他做的事情和护国公府有何关系?” “萧淑宁,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渊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他被这样诬陷,你怎么还能坐的住?”婉娘愤恨地出口指责。 这女人回了一趟娘家是吃了秤砣吗?心怎么变的这么硬! “是我亲生的,不过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渊儿的亲娘!”萧淑宁面不改色,心中讥讽。 大家不由得看向了婉娘。 “我……”婉娘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喉咙一紧。 老夫人刚缓过来一口气,差点儿又被婉娘这个蠢货气的背过去。 还是木秉文黑着脸出来打圆场,“渊儿自小受到大家的疼爱,他姑姑也是疼的紧,看这等歹人污蔑渊儿的名声,自然着急了些。” 木秉文解释完,大家的疑虑才散去一些。 可孟成龙又开始叫嚷了起来,“我说的句句属实,木云渊就是看我们好欺负,辱了我妹妹的清白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没法活了啊!” 这话说的太糙,有不少随父母来的小姐们都堵住了耳朵。 “这叫什么事,我们是来祝寿的,可不是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污了我们的耳朵!”礼部尚书的夫人听不下去了。 拉又不敢拉,但任由孟成龙在这里闹,寿宴是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 “父亲。”木锦沅适时站了出来。 木秉文已经够头大的了,瞪了一眼木锦沅示意她这个时候就别出来添乱了。 木锦沅却走到了木秉文的身边,小声提醒道:“既然哥哥没有问心无愧,那就让他们拿出证据来,凭什么他们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哥哥的就是哥哥的?” “别忘了之前我是怎么被周子安污蔑的……” 木秉文顿时觉得脑子清明了,看向木锦沅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慈爱。 对! 证据! 他怎么忘了这茬了! “你口口声声说你妹妹怀了我儿子的孩子,可有什么证据?要是拿不出你就是蓄意诬陷,我就把你送去官府,先打一百大板你就说实话了!”木秉文摆出架子质问孟成龙。 “哥哥,人家都闹到祖母的寿宴上威胁你了,你怎么不辩解?”木锦沅不解地看向木云渊。 他做了错事就想当个缩头乌龟,木锦沅偏偏要把他拎出来! 木云渊真是恨死了木锦沅,他能说什么! 他根本就不敢惹孟成龙,明明和吗,孟汀兰说好了等过了祖母的寿宴就给他们银子,不成想他们就这么耐不住! “就是他们诬陷!拿出证据来!”婉娘抢先开口。 木锦沅心中冷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木云渊竟然如此软弱。 或许是对他太多包容了! 孟成龙盯着木家人,眼神似是毒蛇一样狠毒,还真被赌坊的人说对了,这些官员看起来高高在上,装得都是正人君子,实际上根本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所以他早有准备! “这是我妹妹卖身葬母的契书,木云渊给了我妹妹银子,他在上面签了字。你们都可以看看这是不是他的字!”孟成龙拿出文书怼在木秉文的面前。 木秉文眼神一紧。 “呀!”木锦沅惊呼一声,“这好像真的是我哥哥的笔迹。” 木秉文瞬间瞪了木锦沅一眼,。 吓得木锦沅赶紧捂住了嘴,改口道:“可能是我看错了,而且笔迹也可能被模仿!” 可在别人的眼里,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第60章 活一天少一天 “对!肯定是模仿!”木秉文只听见了木锦沅最后说的话,连忙辩解。 可他看木云渊唯唯诺诺,眼神飘忽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 木云渊绝对和这女人有脱离不了的关系。 孟成龙却笑了,一把将孟汀兰扯到木云渊面前,“你给我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甘愿付出一切的男人,如今他弃你于不顾,连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敢承认,生下来的孩子要是没有父亲你可想而知会是什么下场!” “哥,我们走了,别闹了。”一直低着头的孟汀兰拉着孟成龙要往外走。 她相信木云渊,他说了一定会娶她进木府,可她哥哥却不听,非要拉着她过来闹。 这样下去,木云渊要是真的恼羞成怒,恐怕真的会不认她们母子。 “闹!”孟成龙眼睛发红,直接冲孟汀兰的脖子上抓了过去。 “不要!”孟汀兰着急阻拦,撕扯间身子一个脚下一个不稳,就要冲地上摔去。 “兰儿!”木云下意识叫出了声,连忙扶住了孟汀兰。 孟成龙顺利的从孟汀兰的脖子上拽下了一块儿金灿灿的东西,高高举起。 “这是木云渊给我妹妹的定情信物,上面刻着木云渊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这个你们总不能说是伪造的吧!我们这种人家上哪儿去弄这么大块儿金锁!”孟成龙扬声道。 这金锁是外祖母送的,木云渊和木锦沅出生的时候都有。 离得近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上面真的有木云渊的名字和八字,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出生时候,家里的长辈送的长命金锁。” “还看什么啊!木公子都担心的抱住人家了,还不承认呢!” “嘴真硬!” 围观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风向瞬间转变了,开始冲木秉文指指点点。 “都怪你说什么证据!”木秉文怪罪木锦沅道。 这下好了,人家拿出来的证据倒是把木云渊和孟汀兰的关系定死了。 木云渊也是个不争气的,当着这么多人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我也没有想到哥哥真的在外面养了外室,我还以为和上次那歹人来诬陷我的清白一样的情况呢!”木锦沅委屈巴巴地眨巴眨巴眼。 “证据都在这里了,你们到底认不认!”孟成龙拿着金锁在大家面前晃悠。 “渊儿,你自己说,我从小教你读书做人,君子立于天地之间,做错事并不可怕,但要勇于担当!”萧淑宁缓缓起身,目光落在木云渊身上。 木云渊猛地抬起头,怨恨地看向萧淑宁,这时候跟他讲大道理了。 要不是她不给他银子,事情又怎么会发生到这个地步。 “嫂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婉娘只觉得萧淑宁时疯了。 这不是逼着木云渊承认吗? 这要是承认了,木云渊未婚就在外面养了外室,别说和萧芙没有可能了,就是普通官职的人家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木云渊。 那可就彻底完了。 “我在教训我儿子,有你什么事情?”萧淑宁不屑的扫了一眼婉娘。 花再多银子在木云渊身上,也改不了他是从婉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事实,带着劣根性。 和婉娘一个德行,就喜欢在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木少爷这是早就准备好在木老夫人的七十大寿上送一个惊喜,这多好啊!木老夫人要做曾祖母了!”杜天明看气氛尴尬,开口活跃气氛。 木老夫人一哽,谁他娘的爱做这曾祖母谁去做! 她想哭的心都有了,她最看重的孙子怎么就被这么个玩意给缠住了。 “渊儿,先带孟姑娘下去休息,孩子是无辜的。”萧淑宁命令道。 “不行!”木秉文和婉娘异口同声。 在场的人又是一惊。 木侍郎和妹妹挺心有灵犀。 可木秉文和婉娘却根本没有发现大家看她们的眼神,心里只有木云渊的前途。 “这女人来历不明不能留在府上。”婉娘着急道。 “闭嘴!”萧淑宁呵斥了一句。 婉娘敢怒不敢言,只能看向木秉文。 还没等木秉文开口,木锦沅就拉了下他的的胳膊,提醒道:“父亲,再让他们兄妹在这里闹下去就没法收场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木秉文刚张开的嘴只能闭上了。 孟汀兰被带下去以后,孟成龙却还没有走的意思。 “你还不走,愣在这里做什么?”木秉文没好气的问。 “我妹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进了你们木府,我们可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就算做不了正妻,但该有的聘礼可不能少!”孟成龙直接冲木秉文伸出了手,“我也不多要,五千两!” “五千两!你这是敲诈!”木秉文的眼睛瞪得比牛的眼睛还大。 在场的人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说的好听是清白人家,却和木云渊没名没分暗通款曲。 事已至此,大家也都明白了,孟成龙就是借题发挥,实际上是来木府要银子了。 孟成龙盘腿坐在地上,也不否认,“五千两我都要少了,我妹妹肚子里怀可是老夫人的曾孙,等孩子落地你们家就是四世同堂了,我妹妹可是大功臣!” “不然,老夫人都七十了,活一天少一天,说不定都没有机会看见曾孙子了!’ “你!你闭嘴!闭嘴!”老夫人气的直哆嗦。 在座的人想笑又不敢笑。 第61章 上坟 哪有过寿的时候说人家寿星活一天少一天,这木府算是碰上无赖了。 “我说的是事实啊!”孟成龙继续道。 “快点儿给他银子!让他走!走的越远越好!”老夫人生怕孟成龙再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赶紧冲萧淑宁命令道。 萧淑宁假装没有听见,她可不掏! “萧淑宁,快点儿给他拿银子!”老夫人见状直接点名了。 晚了,真怕被气的过不去这个七十大寿了。 她还想多活几年! “祖母,我母亲这些年没少为木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贴补银子,不过为了祖母能顺利过寿,这个银子我母亲就从嫁妆里出了,正好这次我和母亲没有找到合适的寿礼,这五千两银子就算是给你的寿礼。”木锦沅站出来道。 这话一说,大家都明白了,原来木府是靠萧淑宁的嫁妆过活。 不过想想也正常,要是没有萧淑宁,靠木秉文怎么撑得起今日这种场面。 “好好好!快点儿给他!”老夫人顾不上其他的,只想让孟成龙赶紧消失在她面前。 萧淑宁一两银子都不想给木府的人花,还寿礼更是压根儿没准备。 可木锦沅开口了还是让人带着孟成龙去拿银子了。 无人注意到永宁侯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萧淑宁和木锦沅真是大方,明摆着就是敲诈,要多少给多少。 白瞎了! 那可是五千两啊! 看来和木锦沅的亲事得加快进程了,不然都浪费在木府人身上了。 孟成龙离开,总算是消停了,大家又开始说说笑笑起来,实际在心里都在议论木云渊这场闹剧。 可面子上总要过的去。 老夫人也渐渐回过味儿来,刚刚木锦沅好像说这五千两就算是给她的寿礼了? 凭什么啊! 木云渊是萧淑宁的儿子,明明这五千两是为了解决她儿子做的蠢事,怎么就转嫁到她的寿礼上了? 可还没等她开口,木锦沅就先开口了。 “祖母,前几日我去解决庄子上发生的问题,去到了云衡哥哥的庄子,发现徐嬷嬷因为你惩罚她到庄子上反省的事情心怀怨恨,竟然拿云衡哥哥出气,恶劣至极。” 婉娘眼皮一跳,这木锦沅好端端的提起木云衡那个野种做什么? 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没死,贱命一条还挺能活! “你祖母过寿就不要说这些晦气的事情了。”木秉文也不愿意听到木云衡这个名字。 那可是萧淑宁不知道和谁生出来的孽种! 当年萧护国那么逼问,萧淑宁都没有说出来那个和她鬼混的男人是谁。 虽然萧淑宁嫁给他以后还算安分守己,但一想起这件事情心里还是忍不住的膈应。 幸好婉娘想出了换子这个点子,不然他可没有那么好心养别人的孩子。 “云衡哥哥也和我一起回来给祖母贺寿了,想来这么多年没有回来,骨肉分离,姑姑应该也很想云衡哥哥吧!”木锦沅看向婉娘,贴心地问。 “他回来了?”婉娘眼睛一瞪,只觉得脑袋嗡嗡的。 想他? 他是个什么东西啊! “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把他领回来了?”木秉文呵斥道。 木锦沅嘴巴一撇,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云衡哥哥可是父亲的外甥,姑姑的亲儿子,如今父亲都要将姑姑的女儿过继到你的名下做女儿了,总不能让姑姑的儿子在庄子上受下人欺负吧!咱们木家也不缺云衡哥哥一个人的筷子。” “过继?”众人一听耳朵又竖了起来。 还有别的热闹看。 木秉文只觉得木锦沅多管闲事,不该发善心的时候倒是慷慨的很。 这时,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少年郎缓缓走了进来。 衣服上面打满了补丁,却洗的很干净,甚至袖口已经有些发白,脚上穿的草鞋漏了两个窟窿。 木府最下等的下人穿的也比木云衡好。 可少年却不卑不亢,任由众人的打量,挺直脊背走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外孙云衡给外祖母祝寿。祝外祖母与日月同辉,春秋不老,年年有今日,岁岁都康宁。” “外孙在庄子上多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给外祖母磕头祝寿了。” 说着木云衡就双手交叠贴在地上,冲老夫人磕了三个头。 “知道的是祝寿,不知道的嗑三个头像是上坟呢!” “看出来是从庄子里长大的了,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老夫人一听大家的话脸彻底黑了,她突然有点儿后悔了,她是不是就不该过这个寿? 怎么都来给她找别扭。 “丢人现眼的玩意,谁让你回来的!”婉娘上去拽木云衡,眼里的嫌弃一点儿都不掩饰。 “娘,对不起……我就是想你了,我要是能和妹妹一样呆在你身边,就不会让你丢人了……”木云衡眼睛忽地变得湿润。 “外祖母,我真的是想给你祝寿,都怪我什么都不懂,您要是生气就打我吧!” 木云衡眼里含泪,举起了手。 他的手又红又肿,一看就没少挨打。 让在座的人看了都不得不起了恻隐之心。 “这孩子一看就受了不少罪,怎么就把他扔到庄子上了。” “看看他这瘦的,可怜见的!” 在场的夫人都是母亲,看着木云衡都不由得有些动容。 第62章 怎的不来了 “看来是我疏于管教了,竟让庄子上的人如此放肆,敢对云衡下这样的毒手,这样的下人就该好好惩戒!徐嬷嬷人带回来了吗?”萧淑宁拉下了脸问木锦沅。 “母亲,我当时也很生气,就便把徐嬷嬷给绑起来打算带回来给祖母处理的。毕竟是祖母身边伺候的老人了。但徐嬷嬷怕受到惩罚趁我们不备逃跑了,但不幸的是掉进了猎户的陷阱,被猎户设下的竹签子刺破了胸膛,等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有气了。”木锦沅答。 徐嬷嬷死了? 老夫人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扶了一把身边伺候的丫鬟才勘勘稳住。 婉娘也一惊,当年的事情徐嬷嬷也是知情人。 她不由得多看了木锦沅一眼,事情真的有她说的这么巧吗? 她忽然有个可怕的想法,这木锦沅大老远的去庄子上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去找徐嬷嬷的吧? 还悄默声地被那木云衡接回来,让他来祝寿,这一切不会都是木锦沅设计好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她太可怕了。 “姑姑不用这么感激的看着我,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你平时那么疼云渊哥哥,想必也是将对云衡哥哥的思念倾注在了云渊哥哥身上了,这次云衡哥哥回来,你们可以母子团聚了。”木锦沅微笑回应婉娘的眼神。 婉娘:? 木锦沅到底哪里看出来她是感激的眼神? 不过她只能承下木锦沅这份情,“多谢沅儿,有心了。” “带云衡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萧淑宁吩咐道。 木云衡便被带下去了。 婉娘在萧淑宁的脸上没有看到对木云衡的感情,要是她们真的知道了,绝不会表现的如此淡定。 许是她想多了。 但保险起见,还是要去查证一下木锦沅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护国公府的马车来了。”外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前厅的人全都往外走。 总算是来了。 木府的热闹看的差不多了,等的正主终于来了。 老夫人拢了拢衣服,端坐在椅子上,就等着萧淑宁的父亲和***来给她贺寿呢! 婉娘转头冲身边的丫鬟小声道;“看看夏儿在做什么,怎么还不来?” 护国公府的人一来,也该宣布夏儿过继给木秉文,萧淑宁的的事情了。 这可是今日的重中之重。 当着这些任何一宣布,夏儿就可以叫萧护国一声外祖父,***就是夏儿的舅母。 以后谁都不能小瞧了她的夏儿,永宁侯府的亲事也能提上日程了。 想到这些,木云衡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晦气也消散了几分。 反正再找个由头给他送走就是了。 来的官员们都出去迎接护国公了,厅里剩下的都是各府的夫人。 婉娘往永宁侯夫人的方向走去,马上就要结成亲家了,亲近一下感情。 永宁侯夫人身边的嬷嬷从外面回来,眼神匆匆,俯身在她耳边轻语。 秦氏的眼睛一厉,“嘭”的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 “人呢!” “回来了。” 秦氏顺着嬷嬷的眼神看见了从后院款款走回来的沈墨初,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个巴掌。 真是个不叫人省心的! “给我看好世子。”秦氏强压心里的火气。 “侯夫人,今日为我母亲祝寿的人太多,要是有不周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容。”婉娘走到了秦氏身边搭话。 却遭到了秦氏的一记白眼,起身就往戏班子那面去了,半句话都没有和婉娘说。 婉娘尬在了原地,她好像没得罪秦氏吧! 这女人傲个什么劲儿啊! 到时候还不是要八抬大轿来娶她女儿入门! 哼! 秦氏不理她,她还不愿意搭理秦氏呢! 等宣布了木锦夏过继的事情,有秦氏后悔的时候。 而另一边众人都走到木府门口准备迎接萧护国。 萧护国很少参加京中官员举办的宴会,主要他大儿子萧泊舟战功赫赫,儿媳又是***,没有几家能请的动他出席宴会。 也就是萧护国疼爱他嫡女萧淑宁,不然等级低的官员这辈子估计都没有机会和他在一个院子里吃饭。 马车的帷幔掀开,先出现的是一双穿金线刺绣的芙蓉绣花裙。 众人刚想出声拜见***,但却一哽。 因为出现的人是萧芙,眼神不由得有些失望。 不过***的女儿都来了,想必***在后面。 众人翘首以盼等着***出来。 可紧接着下马车的人确实萧青芷。 “芙姐姐。”木锦沅上前热情的拉住萧芙的手,眼神在看到身后的萧青芷的时候暗了一下。 但还是保持该有的礼仪,叫了一声,“芷姐姐。” 萧青芷点了点头。 有人耐不住了,“怎么不见萧护国和***?” “芙儿,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婉娘被永宁侯府夫人甩了脸,还等着***来给她撑面子。 萧芙扯了下嘴角,直接嘲讽道:“看来这些日子刘嬷嬷借到你们木府是没有尽职尽责,你也配叫我的名讳?” 婉娘被当众教训,瞬间涨红了脸。 这丫头果然被***养的跋扈了一些,目中无人,看以后进了门,定要好好给她立立规矩。 可这还不算完,萧芙向萧淑宁的方向走,直接将婉娘撞开。 “芙儿见过姑姑,今日祖父祖母和母亲有事外出了,特让我过来给老夫人贺寿。”萧芙向萧淑宁解释。 众人期待落空,一阵唏嘘。 “这么说不就见不到萧护国了!”有人扼腕。 “不是说年年都来给木府老夫人贺寿的吗?” 婉娘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怎的就不来了? 第63章 喜事 下一秒,她毒蝎一般的目光看向了萧淑宁,不会是她故意的吧! 萧淑宁不愿意让夏儿过继,所以才故意不让萧护国他们过来! 肯定是这样! 这女人真是该死! 不过即便是不来,结果也是一样的,有朝中这么多人见证,萧淑宁还能不认? 一行人走到正厅,老夫人也得到了萧护国和***不来的消息,心中自是不满。 “萧护国和***有什么事情非要今日外出?”老夫人质问萧芙。 就让萧芙这么个小丫头过来祝寿真不像话! “难道我祖父和母亲做什么还要和你报备不成?”萧芙也不客气。 早就听说她姑姑在木府没少被这个老太婆磋磨,她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你……”老夫人没想到萧芙说话这么冲,但萧芙身份尊贵,她又不能随意责备,只能暗暗咽下这口气,“我就是随口问问,毕竟木府和护国公府是姻亲,帖子也早就送过去了,或许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才不能来。” 老夫人清楚的很,来的这些宾客一半都是冲萧家的额权势而来。 不来这就是折了她的面子,只能自己找补两句。 “祖母。”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尴尬。 木锦夏缓缓步入厅堂,身穿一袭月白色衣裙,淡雅而清澈,发丝被巧妙的盘起,头上并没有其他的装饰,只一根木簪,朱唇清点,扬起一抹浅笑。 和众人的华贵礼服相比格格不入。 木锦夏一出现,沈墨初的眼睛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木锦夏眉目如画,和在场的其他女子都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胭脂水粉,干净的宛如初月。 秦氏很快发现她儿子的眼珠子都快粘在木锦夏的身上了,不由得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胳膊。 “母亲……”沈墨初吃痛,嗔怪地转头却对上秦氏一双怒气满满的眸子。 肯定是嬷嬷多嘴了。 沈墨初瞪向秦氏旁边的周嬷嬷。 “管好你自己的眼睛,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进我们永宁侯府。”秦氏冷冷地提醒沈墨初。 看木锦夏那副小家子气的样子就烦! 全身上下的装扮都不及木锦沅头上的一根水月簪值钱,倒是有几分勾人的本事! “夏儿给外祖母拜寿,祝外祖母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好,好,好。”老夫人遥遥做了个让木锦夏起来的手势。 “谁家祝寿穿一身白衣,还一点儿都不装扮,办丧事才这么穿,他们木府的孙子孙女一个比一个有意思。”后面有人小声的议论。 “你们知道什么,这叫出淤泥而不染。”沈墨初听到不由得怼了一句。 这些人全都俗不可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 刚刚说话的公子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发现说话的人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只能罢了。 不过这永宁侯府世子不是和木府嫡女定了亲,木锦夏不过是一个表小姐,怎么能让永宁侯府世子帮她说话? 爱屋及乌? “外祖母,夏儿自小身世飘零,幸得外祖母和舅舅垂爱,特赠一幅百寿图送给外祖母。”木锦夏说完,下人便将百寿图拿了上来。 婉娘见缝插针,“这是夏儿起早贪黑亲手绘制,手都磨出了好几个茧子。” “夏儿最孝顺了。”老夫人十分欣慰。 “我们母女寄居在木府,没有太多能力给母亲准备更好的寿礼,希望母亲不嫌弃就好。”婉娘说的好像她很可怜似的。 木锦沅眼里闪过讥讽,这是故意在大家面前卖惨,说的好像是她母亲苛待了她们母女似的。 “祖母怎么会嫌弃姑姑?”木锦沅接过婉娘的话,“祖母的寿宴都是姑姑准备的,上上下下没少花费,想必银子都贴补在寿宴上了,而且姑姑这些年管理我母亲的的店铺也很辛苦,没少为木家出力,要是没有姑姑,我和母亲可不能在木府过了这么多年的清闲日子。” 木锦沅目光清澈,语气认真,在外人看来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婉娘。 可细一想,这话就变了味儿。 木锦沅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说话不加考虑,可是在场的不是在官场身经百战就是在后宅勾心斗角了多年的夫人,她们却听出了这话的另一层意思。 这寿宴是婉娘准备的,她一个被休弃回府的小姑子,哪里能有银子操持出这么好的席面。 又帮萧淑宁管理店铺,那就好解释了,怕是没少从萧淑宁的铺子里捞好处。 说是让萧淑宁母女享清闲,实际上就是婉娘在家里管事吗? 怪不得之前婉娘一副木府女主人的做派,原来这木府竟然是一个被休弃回府的小姑子掌家! 真是从未听过如此稀奇的事情。 婉娘感受到众人对她的打量,不禁有点儿如坐针毡,这木锦沅是故意害她吧! 可是那双眼睛清澈见底,丝毫看不出异常。 “哪有哪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说来还是母亲安排的好,我都是听母亲吩咐。”婉娘硬着头皮将矛头推向了老夫人。 不然,外人还不知道要怎么传! “母亲,人都齐了,您把夏儿的事情宣布了,咱们就开席了。”木秉文不想听她们扯皮,出来提醒。 老夫人冲木锦夏招了招手,笑眯眯道;“今日除了我过寿,木府还有件喜事和大家说。” 木锦夏乖巧的走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嘴边含笑。 第64章 和离 “从今日起,我外孙女木锦夏过继到我儿子木秉文的名下,以后就是我木府的二小姐,写进族谱。”老夫人拉着木锦夏的手,又道:“夏儿以后也是有父亲的孩子了,谁要是再说她的不好,木府和护国公府都不答应。” “夏儿,还不过去拜见你的父亲和母亲。”老夫人示意木锦夏去木秉文和萧淑宁那面。 “是,祖母。”木锦夏直接改了口,让老夫人笑的眼睛眯起,又把手上的镯子送给了她。 在场的人没想到还有过继的事情。 刚刚从木锦沅的话里听出来婉娘这个被休弃的小姑子似乎比萧淑宁在府里的地位还要高。 如今又要把婉娘的女儿给过继到木秉文名下,还说木府和护国公府会给她撑腰,这不是明摆着用护国公府抬木锦夏的身份吗? 木家这行事风格怎么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毕竟放到一般人家,一个被休弃的小姑子能在娘家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婉娘和她女儿在木家却过的如鱼得水! “夏儿见过父亲。”木锦夏先走到了木秉文的面前,行了礼。 “好,以后我又多了一个女儿。”木秉文连忙将木锦夏扶起,眼里是木锦沅从未没有享受过的喜爱。 也是,在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以后终于能正大光明了,当然开心了。 这时,木锦夏又转过身萧淑宁见礼,虽然她一点儿都不愿叫萧淑宁母亲,但为了沈墨初,只能忍了。 “母……”木锦夏刚张嘴,萧淑宁就打断了她。 “我承受不起,我有女儿,不需要再过继一个。” 除了木锦沅,木家的人脸上皆是一僵。 尤其老夫人看萧淑宁的眼神比刀子还要锋利,“你和秉文是夫妻,夏儿过继在木秉文的名下,当然要管你叫母亲,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 木锦沅心中冷笑,这是开始威胁她母亲了。 木秉文冲萧淑宁使眼色,示意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别闹了。 “是不是夏儿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木锦夏眼里蕴了一层湿气,委屈的看着萧淑宁,“以后我会做得更好的,请舅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和沅姐姐一样孝顺你。” “夏儿是个好孩子,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同意!”老夫人命令着萧淑宁。 萧淑宁却冷着脸,众人也看出了门道。 这明显是赶鸭子上架,人家萧淑宁根本就不同认木锦夏。 “没听说过过继女儿这种事情还有强买强卖的。”秦氏忽地出声,嘲讽意味十足。 沈墨初想拦都没有拦住。 秦氏一方面看不上木锦夏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另一方面也担心萧淑宁要是认下木锦夏,就算为了面子以后也要给木锦夏准备一份儿嫁妆,那木锦沅的嫁妆不就少了? 这可不行! “这是我们木府的家事。”老夫人不悦。 “不如先看看我祖父和祖母带来的寿礼是什么。”萧芙收到了木锦沅的眼神,开口道。 瞬间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老夫人浑浊的眼神不禁闪了闪,清明了很多。 她早就期待今年护国公府给她的寿礼是什么了。 前年送的是一面九折飞针龙绣的金珠屏风。 去年是金累丝翡翠如意。 都是世上难有的好东西。 只见萧芙的贴身丫鬟在大家的注视下,拿上了一个盒子。 金丝楠木的盒子,里面的东西肯定很宝贵。 听闻今年高丽上贡了几颗极好的夜明珠,好像前些日子就赐给了护国公府两颗。 难道里面装的是南海夜明珠? 老夫人的眼珠子恨不得钻进盒子里看看。 萧芙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 “怎么只有一封信?”老夫人大失所望。 “我祖父在我来之前特意叮嘱我,若是木家人非要逼迫我姑姑认什么阿猫阿狗的女儿,就让我把这份和离书给木家。他老人家说了,绝不会让他女儿受欺负,也不允许别人打着护国公府的旗号在外面仗势欺人,金玉楼的事情就是教训。”萧芙将和离书高高举起,最后放到了木秉文的手里。 木秉文只觉得手上薄薄的一封信纸有千斤重,顿时生出一身冷汗。 众人听了萧芙的话一片唏嘘。 至此他们已经明白了,萧护国为什么没来了。 这是对木家做的事情不满了。 也对,萧淑宁可是护国公府的嫡女,萧护国怎么能看到他女儿被一个被休弃的小姑子欺负,还要把木锦夏的女儿过继到萧淑宁名下,真是太欺负人了。 这下好了,萧护国直接送来了和离书当寿礼,这个七十大寿对老夫人来说绝对是终身难忘。 婉娘狠狠的盯着萧芙,说谁是阿猫阿狗! 老夫人不敢相信护国公府竟然在她的寿宴上给她送和离书,她们怎么敢的! 明明萧淑宁当年就是个破鞋,不是她儿子,萧淑宁早都被送到山上了。 “萧淑宁,不就是把夏儿过继到你的名下,也少不了你一块儿肉,你怎么就如此小心眼!”老夫人怒斥萧淑宁。 “若是我真的像母亲说的小心眼,那我就不会让婉娘和夏儿在府上好吃好喝呆了这么多年?”萧淑宁没有再像以前惧怕老夫人,腰杆硬了起来,“若是母亲对我不满意,就让你儿子签了和离书,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和离! 萧淑宁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提和离! 第65章 笑话 “你!你是要气死我!”老夫人指着萧淑宁,气的发抖。 “怎么就闹到和离这么严重了?”木秉文看向萧淑宁,笑的比哭还难看。 婉娘和木锦夏对视一眼,心情复杂。 本想借寿宴逼迫萧淑宁同意,可是这女人突然不按套路出牌。 真要是和离了,整个木家都要完蛋,夏儿和她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还过继吗?”萧淑宁冷眼看向木秉文。 木秉文只觉得心里一凉,这些年他从来没有见过萧淑宁用这种眼神看他。 她这次是来真的,可之前萧淑宁对木锦夏明明很好,事无巨细的照顾,过继到他们名下,不是亲上加亲,她却忽然扯出了和离! “我问你话呢!”萧淑宁再次出声,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 仿佛只要木秉文再多说一句要过继木锦夏的事情,萧淑宁抬腿就走。 “今日是母亲的七十大寿,其他的事情咱们改日再议。”木秉文讪笑着想转移话题。 “不管哪日再议,这封和离书就是我和护国公府的态度。”萧淑宁不给木秉文模糊不清的机会。 随即说完就冲木锦沅看了一眼,默契地向外面走。 木秉文眼神一厉,这萧淑宁真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 若是萧淑宁和木锦沅这么一走,那大家都会明白他和护国公府的关系破裂,那他在官场的日子只怕越来越不好过。 “我以后再也不会提过继的事情了,咱们好好给母亲过寿吧!别慢待了这些给母亲过寿的宾客。”木秉文咬咬牙,还是追上了萧淑宁,顾不上别的了。 萧淑宁不能走! 木锦沅懂事的拉了拉萧淑宁的衣袖,“父亲说不会过继锦夏妹妹当女儿了,母亲就消消气,祖母的寿辰要紧。” 萧淑宁脸色稍稍缓和一些,冲大家招呼道:“各位请入座,寿宴这就开始。”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往前院走。 心中已经开始各自盘算了起来。 萧淑宁见婉娘和木锦夏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压在心里的那口气才觉得出了一些。 换走她的儿子,还想让她女儿沾护国公府的光,做她的白日美梦。 这辈子木锦夏都别想正大光明地叫木秉文父亲。 愿意在她眼皮子底下演戏,那就好好的藏着。 老夫人是被好几个人搀扶到主桌上的,实际上被这么一闹,她已经没有心情吃饭了。 她想不通,好好的七十大寿怎么过的这么支离破碎,憋了一肚子气还没处发泄。 “娘,怎么办?我不甘心!”木锦夏真真恨死了萧淑宁。 为了不让她过继,竟然把和离书都拿出来了。 这是得多看不上她,想来之前对她的照顾都装出来的! 婉娘的恨意不比木锦夏少,可闹成这个样子,她只能忍下。 若是知道萧淑宁如此坚决,她就不该在老夫人的寿宴上选择逼迫她接受夏儿这件事情。 这么一闹,在场的人都知道萧淑宁不待见木锦夏,为了拒绝木锦夏过继要和木秉文和离,护国公府的态度也很明确。 那木锦夏在京中只怕是更加的抬不起头! 别说代替木锦沅嫁给永宁侯府的世子了,怕是连一般人家都不会上门和木锦夏议亲了。 萧淑宁好狠的心啊! 这是要彻底毁了她女儿! “夏儿,你趁这个份机会多和世子交流交流,过继的事情是再也行不通了。”婉娘已经认清了形势。 只能看永宁侯府世子对她女儿的感情有多深了。 木锦夏点点头,开始寻找沈墨初的位置。 却不料正好对上了木锦沅的目光。 平静无波,可木锦夏却觉得她肯定在看自己的笑话! 她绝对不会让木锦沅如愿以偿嫁给沈墨初! 只一瞬,木锦沅就移开了目光,望向空了一大半的宴席,心里十分舒坦。 这些人看到刚刚那一幕,自然明白木秉文对护国公府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价值。 只要木秉文对她母亲不好,便会将木秉文一脚踢开。 而且明确说了金玉楼的事情,让那帮老奸巨猾的人都明白了,护国公府这条大腿不是好抱的! 况且看到和离书的时候,估计他们都不看好木秉文和她母亲的感情了。 在官场上,大多时候是走一步看三步,既然已经拿出和离书了,木秉文说不定哪天就被踹了。 那他们根本没有理由再巴结木府,很多人直接招呼都不打就带着准备好的寿礼离开了。 没有必要在没用的地方浪费银子。 剩下的除了永宁侯夫人,基本都是和木秉文一样在朝中混的不上不下的。 拿的寿礼多是一些中看不中用文人字画,还比不上桌子上一道佛跳墙的菜钱。 老夫人和婉娘都准备借着寿宴能收到很多不错的寿礼,到头老血亏。 主要婉娘的算盘一个都没打响,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要苦。 永宁侯夫人看木锦夏一直和她儿子眉来眼去的,这饭也吃不下去了。 强迫沈墨初和她一起去和萧淑宁打招呼。 “侯夫人,膳食可还合你的口味?”萧淑宁因着秦氏要将她女儿贬妻为妾的事情,心里有了隔阂,笑的不大自然。 秦氏拉着萧淑宁到了一边,小声提醒道:“我今日才看清楚姐姐在木府里过的竟是这样的日子,一个被休弃的小姑子还能压姐姐一头,姐姐真是太善良了。” 她心道,若是婉娘在她手上早都被治的服服帖帖,还能让她贪墨那么多银子? 第66章 亲事不要了 萧淑宁愣了一下,“让侯夫人见笑了。” 这秦氏上次把她晾在永宁侯府外一天,怎么忽然又为她说话了。 她恍惚间有些错乱,秦氏有两副面孔不成? “姐姐可要多个心眼,别再被这个小姑子骗了,店铺那些产业还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好,不然等女儿出嫁时候都准备不出像样的嫁妆。”秦氏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萧淑宁的手。 不等萧淑宁反应过来,秦氏又接着道;“我这两日就去礼部选个好日子,将沅儿抬进府里,早日能为墨初生个儿子,到时候等正室进门,我就让沅儿的孩子寄养在正室名下,沅儿的儿子就是嫡长子,以我们的交情,我不会让沅儿受委屈的。” “母亲,我要温习功课。”沈墨初一想到木锦沅那张木讷的脸就觉得烦躁。 木锦沅的母亲更是不讲道理,夏儿那么可怜,她却拿和离这种事情来阻拦夏儿过继! 至于吗? 果然夏儿说她从下在木府要看人家脸色过活是真的! “姐姐,不要着急,我很快就能操办妥当。”秦氏自顾自说完上了马车离开了。 萧淑宁在原地凌乱,她什么时候说着急了? 况且她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做妾! 她之前一直受木秉文他们一家人蒙骗,事事都让木锦沅谦让,不能嫁了人再委曲求全。 “母亲,在想什么?”木锦沅见萧淑宁朝着永宁侯府马车离开的方向愣神,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沅儿,我想清楚了,永宁侯府这门亲事不要了。”萧淑宁下定了决心。 木锦沅诧异的看向萧淑宁,没想到她母亲会突然说不要这门亲事了。 “侯夫人她刚刚是不是欺负你了?”木锦沅眸光微动,闪出一丝寒意。 “秦氏说要让你过去做妾,生了儿子给正室养,还说不会让你受委屈,那她怎么不把她女儿嫁给别人当妾,为什么这些年永宁侯府的妾室一个儿子都没有生出来?”萧淑宁越说越气,刚刚怎么没有直接怼回去? 木锦沅不由得笑了一下,“那母亲之前不是担心我被退婚了名声不好,万一永宁侯府出去乱说,我可就不好议亲了。” 萧淑宁眉头一紧,但很快就想通了,“那也不能为了名声让你一辈子做个妾室抬不起头,名声……” 名声确实是个问题,永宁侯府若是不肯心平气和地退了这门亲事,那吃亏的还是她女儿。 “大不了我去和秦氏赔罪,多说两句好话,这么多年的交情总不能真的和我撕破脸。” 看来母亲还是没有看清楚秦氏的嘴脸。 “母亲不用去永宁侯府,这门亲事我会让秦氏主动来退。”木锦沅不想让母亲再上门受到秦氏的羞辱。 萧淑宁心里存疑,秦氏也不是个傻的,她虽然在意沅儿被抓走的事情,可还是想和护国公府攀亲,她不会轻易放弃这门亲事。 但见木锦沅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有多说。 她能感觉到木锦沅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争不抢,不谙世事打的女儿了。 今日的寿宴就是最好的证明。 揭穿了木云渊养外室的事情,让他在大家装出来的孤标独步的形象彻底破碎。 又让木云衡借机回到木府,让木锦夏断了过继的念想。 婉娘精打细算的一切都成了泡沫。 那她这个母亲也不能拖后腿,她要相信女儿。 “芙儿。” 木锦沅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是木云渊追着萧芙赶了出来。 “芙儿,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木云渊紧赶慢赶,“永和街新开了一家甜品铺子,我带你过去尝尝。” 萧芙除了打打杀杀,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 刚刚宴会上,萧芙一直不搭理他,估计是因为听了孟汀兰的事情在生他的气。 不过这恰恰说明萧芙心里有他,不然怎么会生气? 哄哄就好了。 “木公子说的是那家新开的逃之夭夭,听说最近很火,每日都要排很长的队,难得出来一趟,不然咱们就去解解馋?”萧青芷眼睛亮亮的拉着萧芙撒娇。 “木公子应该挺忙的,还是好好照顾你那位外室吧!”萧芙多看一眼木云渊都觉得晦气,拉着萧青芷往马车的方向走,“若是芷姐姐想去,咱们两个去就行了,带个快要做爹的男人算是怎么回事?” 木云渊假装不在意,又追了上去,“芙儿,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肚子里的孩子能解释没?”萧芙讥讽道。 她之前脑子定是抽了,竟然觉得木云渊比京中的公子都要好。 自从知道真相以后,她觉得多读书还是有用的,至少不会让她如此浅薄。 木云渊还想再说什么,可萧淑宁和木锦沅却走了过来。 “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萧淑宁横了一眼木云渊。 木云渊看见萧淑宁就来气,孟成龙她们来的时候一句话都不帮他说,还把孟汀兰留在府上,让大家都看他的笑话,连萧芙都生气了。 “我丢人现眼还不是因为母亲!”木云渊愤愤道。 “我让你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可没让你拿着我的银子去养外室!赶紧给我回去反省,这件事情还没完!”萧淑宁训斥道。 木云渊见萧芙已经做马车离开了,索性气哄哄的回了府。’ 让萧芙冷静冷静也好,按照她那个没心没肺的性子,过两天可能就忘了。 马车上,萧芙和萧青芷正对相坐。 第67章 贱人不该留 萧青芷掀开帷幔惋惜道:“芙儿,木公子对你真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第一时间就想着你。” “我院子里还缺他那点儿吃的了?”萧芙不屑地撇撇嘴。 萧青芷面上一凝,萧芙是***的女儿,什么东西用的都是最好的,当然不在乎这些。 “芙儿是气恼木公子养了外室在生他的气,可我作为旁观者看的清楚,我说的是木公子想着你的这份心意是用真金白银都换不到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尤其像木公子这样优秀的少年郎,外面不知道多少姑娘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说不定他就是一时被外面的野花野草迷了眼睛,也不是什么不能原谅的大事。” “你说呢?”萧青芷耐心开导萧芙。 萧芙只觉得萧青芷怪怪的,怎么一直为木云渊说话? 难道? “芷姐姐,你不会喜欢木云渊吧?”萧芙惊得一把捂住了嘴。 肯定是这样,不然今日萧青芷怎么会突然要和她一起来木府贺寿? 刚刚还要和木云渊一起去甜水铺子。 萧青芷简直要被萧芙的脑子气死,她怎么能听出来自己喜欢木云渊呢? “芙儿,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你和木公子……” 还不等萧青芷说完,萧芙便抢话道;“芷姐姐,木云渊绝对不是良人,未娶正室就养了外室,孩子都快要出生了,谁给他当正室谁倒霉。芷姐姐你从小就爱读书,脑子可不能糊涂!” “总之木云渊不是个好东西,离他远点儿!” 萧青芷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我对木云渊没有半点儿意思,芙儿别说笑了。” “那你怎么一直说木云渊?”萧芙瞪着圆溜溜的葡萄眼不解的看着萧青芷。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萧青芷转头看向外面街道。 心里骂了萧芙一万句。 这种脑子也就是她好命投胎到了***的肚子里,真是蠢死了,根本听不懂她说的话。 不过,眼下来看萧芙对木云渊已经失望透顶了,但…… 算了,再找机会吧! 总会有办法的…… 至少木云渊不会轻易放弃萧芙。 熙熙攘攘大半天,木府总算是安静了。 可萧淑宁却一直心疼被孟成龙讹走的五千两银子。 “沅儿,那五千两银子就白白替木云渊做的孽消灾了?” 想想就不甘心! “母亲,放心,我才不会给他白白掏五千两。”木锦沅看向白果。 白果立刻上前行了个礼禀告:“孟成龙前脚拿了银子出府,官府的人就将他拿下了。小姐早就报了官府说孟成龙上门讹诈,官府的人早就在外面等着抓他个人赃并获了,银子直接还给了我们。至于孟成龙会受到他该有的惩罚!” “你一开始就想好了?”萧淑宁不由得感慨木锦沅的缜密。 事事都想的如此周全! “祖母的七十大寿,我当然要让她过好。”木锦沅勾起唇角,笑的肆意。 事实上,老夫人强撑到宾客离开,一回安庆堂就叫了大夫。 木云渊一个头两个大,孟汀兰低着头呜咽。 婉娘正在指着孟汀兰骂:“好你个小贱人,发骚发到我渊儿的头上了,真是不要脸!” “谁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的多了,仗着有几分姿色到处勾引男人,骗到渊儿这样单纯的一辈子都有保障了!你能骗的了渊儿,骗不了我!” “渊哥,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你是知道的,我对你一心一意,姑姑她骂我可以,但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能受这种污辱。”孟汀兰一手护住肚子,忍不住开口回怼,“而且渊哥的母亲都承认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来训斥她的是木云渊的姑姑! “你!”婉娘恨不得给孟汀兰一巴掌,她就是木云渊的母亲,估计木云渊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想到这里,婉娘将目光看向了木云渊,“你跟我出来!” 木云渊垂头丧气的跟着婉娘去了院子。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要是你想要女人,我给你多挑选几个通房丫鬟,为什么要去外面养外室,这回好了,京城里的人很快都会知道你的这件风流韵事!” “你告诉我怎么收场?” 木云渊没好气地回道;“我怎么知道她们会突然来府上找我,我本来想等我高中后再将人带回来,萧淑宁张口就是读书考取功名,我就是说了她也不会让我把人带回来,通房丫鬟更是想都别想,反而还会受到惩罚!” “今日她的态度你不是都看见了?” “她们怎么会突然来府上呢?”婉娘被木云渊的话提醒,忽地眼睛瞪大,指着孟汀兰在的房间,“你去问问那个贱货,是不是受了谁的挑唆才来寿宴上闹!” 木云渊愣了一瞬,立马意识到婉娘说的意思。 走了两步,还是没有忍住回头冲婉娘说了一句,“兰儿她身世可怜,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你别一口一个贱人的叫。” 婉娘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好啊! 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她这儿子随便街上买了个外室就开始维护上了。 骂她两句都心疼了。 这贱人就不该留! 木云渊进了房间,孟汀兰正在擦眼泪,可偏偏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擦不完。 “渊哥,都怪我,给你惹麻烦了。” 第68章 美色所惑 木云渊见孟汀兰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本想训斥两句的话根本不忍心说出口,“没事,也怪我这几日忙着祖母的寿宴没有顾得上去看你。” 孟汀兰一下扑进了木云渊的坏离开,眼里的泪水更甚。 “我不想来的,是哥哥非要拉着我来,他被赌坊的人追着要债,要是还不上银子赌坊的人就要卸掉他的胳膊腿,还要把我卖去青楼,我害怕极了……” “他又去赌了!”木云渊的拳头一硬,“他上次不是给我保证了,拿了我那些银子还了赌债就正经做个营生,怎么说话不算数!” 这个孟成龙! 真坏事! “就算是没有银子就不能等我两天,为什么非要到我祖母的寿宴上闹成这个样子?” “赌坊的人逼的紧,我哥哥也是没有办法,都怪我没有拦住他。”孟汀兰垂头自责道。 木云渊还想说什么,孟汀兰却忽然捂住了肚子,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渊哥,我肚子好疼……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我这就去找大夫,不会有事的!”木云渊着急地往外跑。 孟汀兰闪烁的泪光中浮现一丝飞快而逝的得意。 木云渊是在意她的,可他的在意也只能把她养在外面。 不借着这次机会,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木府来。 她不能让孩子在外面生下来就被指指点点。 如今她虽然挨了些骂,但总算是能住进木府。 大夫很快就来了,同时被惊动的还有萧淑宁和木锦沅,都敢过来看孟汀兰。 婉娘却恨不得孟汀兰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然后就把孟汀兰这个祸害扔去庄子上,那样过不了多长时间,大家就能渐渐遗忘这件事情。 才好为木云渊说情。 不然就算是萧芙同意,***和萧泊舟怕是很难同意这门亲事。 大夫诊完脉说孟汀兰只是情绪起伏大,导致胎儿不稳,需要静养些日子,又开了些保胎药,叮嘱千万不能大喜大悲,受刺激。 “她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还要我们把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伺候吗?”婉娘没好气说。 心道:刚刚还是骂轻了,要是骂的再重点儿说不定就能把孟汀兰的孩子骂掉了。 “兰儿都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木云渊看了一眼婉娘,语气有点儿埋怨。 木云渊越是护着孟汀兰,婉娘越是生气。 这小妖精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迷惑她儿子,之前木云渊对她从来都是言听计从,恭敬的很。 这么一会儿,木云渊都说了她两次了。 不等婉娘发作,萧淑宁便开口了,“你在外面偷偷做下这种混账事情,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会派人过来照顾她,至于她的身份……” 木云渊紧张地看向萧淑宁,“母亲,兰儿她虽然出身不好但真的是个清白的女子。”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等孩子生下来将孟汀兰送走,二是给孟汀兰个妾室的身份,但你还没有娶正室,若是先纳妾,没有正经人家的女子愿意没进门就先和妾室争宠!” 木锦沅不由得冲萧淑宁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看似把选择权给了木云渊,可不用想木云渊才不舍得把孟汀兰送走,不然也不会密不透风在外面养了这么久。 果然木云渊不假思索就答;“孩子不能没有娘,就让兰儿做个妾室,她一定会好好孝顺母亲的。” “不行!”婉娘却反对,狠狠地瞪了一眼木云渊这个被美色所惑的不中用的儿子,“渊儿可是木家的嫡子,怎么能为了个女人搭上前程!赶紧将孟汀兰送走了干净,孩子也不要。” “姑姑怕是忘了今日在祖母的寿宴上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哥哥的长命金锁在孟汀兰的手上,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她和哥哥的关系,不是将人送走了,这件事情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了。相反若是孟汀兰在木府发生个什么好歹,定会被外人认为是咱们木府容不下她,做了手脚。”木锦沅好心提醒。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面拐,管那么多闲言碎语做什么!”婉娘觉得木锦沅一点儿都不向着木云渊。 还要把木云渊推进孟汀兰这个火坑。 “我就是在为哥哥考虑,如今收了孟汀兰做妾室,顶多让哥哥在外面落下个风流的名声,可真将孟汀兰撵出去,难免会让人说哥哥风流又无情,更没有人愿意和哥哥议亲了。”木锦沅冲木云渊叹气,痛心疾首道;“哥哥,你真是糊涂,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让母亲为你着急上火,还怎么为你筹划亲事呢!” “我……”木云渊心里有千万句埋怨,但孟汀兰的事情确实是他闯了祸。 可他不后悔,反正萧芙的心在他这里,根本不需要和别人议亲。 “母亲,我知道我做错了,愿意受罚,兰儿就留下吧!” “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萧淑宁气的指着木云渊斥道;“滚去祠堂反省一个月,白天温书,晚上就给我去祠堂跪着!” 婉娘还想说什么,木云渊直接应下了,目光坚决。 真是糊涂! 竟然为了孟汀兰做如此牺牲! 她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萧淑宁也装作被气的不轻,扶着头,在木锦沅的搀扶下往竹青苑走。 “嫂嫂。”婉娘追了上去。 木云渊一时被迷了眼,可她不能不为他筹算。 第69章 怀疑 “渊儿做了这样的糊涂事,要我说是你这个当母亲的太不尽职,早就应该给他筹谋婚事,不然也不会出了这样的丑事!” 木锦沅不动声色地和萧淑宁对视一眼,好大一口祸就落在了她母亲的头上。 不是萧淑宁不给木云渊议亲,而是想着等木云渊参加考试高中后,选择更多。 “我儿子的事情不用你管。”萧淑宁懒得搭理婉娘。 “我们都是为了渊儿好,既然渊儿他被孟汀兰给迷惑了,我看就应该赶紧给渊儿定下婚事,娶了正室进门,他的心思就不会再胡闹了。”婉娘继续追着萧淑宁。 “姑姑是踢哥哥相中了哪家的姑娘了?”木锦沅看婉娘那精明的眼神就知道她没憋什么好屁。 “我今日看萧芙和渊儿在一起十分般配,主要芙儿很愿意和渊儿在一处呆着。”婉娘笑道。 萧淑宁只觉得婉娘是疯了,竟然还敢将主意打到萧芙身上。 若是她不知道木云渊是她的亲儿子还罢了。 “姑姑想多了,芙姐姐是因为和我玩的好,也把我哥哥当成了亲哥哥。而且前几日在护国公府,我看见***舅母和谢家大夫人走的很近,听闻两家有结亲的想法。姑姑要是有时间不如瑞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儿子,云衡哥哥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我和母亲看了都觉得可怜,姑姑好像不是很在意似的。”木锦沅的话让婉娘瞬间闭嘴了。 木云衡那个贱种怎么能有他的渊儿重要! “说到云衡倒是提醒了我,一会儿让人给他送两件得体的衣服,真是寒酸,在寿宴上让外人看了笑话。”萧淑宁顺着木锦沅的话说,又看向了婉娘,“你这个做娘的也上上心,渊儿的事情我自有主张。” 然后萧淑宁和木锦沅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婉娘要被气死了,这是在说她多管闲事了。 可渊儿才是她的亲儿子! 但是木云衡…… 在萧淑宁她们的眼皮子底下,表面上也得过的去,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儿子,不然再惹得她们的怀疑。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木云渊的亲事。 萧芙要是和谢家定亲了,她儿子怎麽办? 她得想个法子。 如今只能将萧芙哄骗住,木云渊的前途才能保住。 不然她儿子根本不会有什么好亲事。 一门好亲事绝对是他未来在官场上的助力。 但她细想一下,怎么都觉得今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有点儿奇怪。 还是得让人去查木锦沅这几日去庄子上发生的事情,看看她有没有从徐嬷嬷的嘴里听到什么风声。 然后转身去了木云衡的房间。 这个贱种既然回来了,那她当然要好好招待招待了。 木云衡被安排在萧淑宁旁边的静心园,之前一直荒废着,没有人打理。 简单收拾出了一个房间给木云衡住。 萧淑宁恨不得将木云衡安排到她的院子时时刻刻的看着她儿子,但还不行。 木云衡见到婉娘来了,眼里闪过了一丝汹涌的恨意。 “见到你母亲,还不过来行礼,傻愣着做什么?”婉娘看见木云衡充满嫌弃。 这个贱种被扔到庄子上那么多年,活下来了就算了,竟然还生的这幅好皮囊,不得不承认要是好好收拾一下,比木云渊还要耀眼。 她绝对不允许,她的儿子被别人比下去! 还是个没爹的贱种! “娘,这么多年不见,你好像没怎么变。”木云衡缓步走到婉娘面前,直直的盯着婉娘。 还是一样的歹毒心肠! 婉娘伸手挽了挽发丝,这贱种还挺会说话的,看来她保养的还不错。 “别以为说这些漂亮话我就会让你留下来。”婉娘瞪了一眼木云衡坐下,“木府没有那么多闲饭给你吃。” “大小姐说不差我一口吃的,而且我可以做工。”木云衡可怜巴巴地望着婉娘,“我就是想待在母亲身边尽孝。” 婉娘却在心里嘲讽,都不知道自己亲生母亲是谁,还尽孝! “我问你,木锦沅去庄子上都做了什么?徐嬷嬷她真的虐待你了?”婉娘冷冷地问。 “大小姐她去庄子上查账,正好碰见徐嬷嬷在打我。”木云衡说着拉开衣袖,露出上面被打的一条条的红痕。 触目惊心。 可婉娘只是扫了一眼,懒得装一下在意,“徐嬷嬷是家里的老人,她打你定是有她的道理,为何木锦沅愿意帮你出头?” 她最近心里总是不安,害怕木锦沅她们母女是不是知道了换子的事情。 “大小姐不是为了给我出头,她是因为徐嬷嬷受了外祖母的惩罚不满在我身上发泄,认为徐嬷嬷不服管教才出手惩罚她。” 婉娘听了木云衡的话心里稍安,木锦沅这些日子有了护国公府的撑腰,做事确实狠厉了不少。 可能是为了在奴才面前立威。 “徐嬷嬷有没有和木锦沅说什么?”婉娘继续追问。 “大小姐下手不留情,几个板子下去徐嬷嬷就晕了,然后就被关进了柴房,说要将她发卖到边关,可能徐嬷嬷害怕就逃跑了。再看见的时候就是徐嬷嬷的尸体了。” 看木云衡唯唯诺诺的样子,量他也不敢说谎。 毕竟从小木云衡就是在她的棍棒下长大,她说往东不敢往西, 婉娘起身向木云衡走了过去,抬手覆上木云衡的脸,心疼道:“这些年过的很苦吧!” 婉娘眼里忽地涌现几分母亲对儿子的慈爱,可木云衡感受到的却是婉娘尖锐的指甲在他脸上冰冷的游移。 第70章 你猜 忽地,婉娘眼睛一厉,手上的指甲一用力,就要划破木云衡的脸。 这张脸在府里留着也是祸害,越看越觉得和萧淑宁那张脸像。 不如毁了! 忽然,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窜向婉娘。 “啊!” 婉娘发出一声惨叫,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立刻捂住了脸,三道口子血淋淋地出现在她的脸上。 白虎尾巴竖起,防备地瞪着婉娘,两只爪子锋利的抓在地板上,随时准备再冲上去。 “娘!”木云衡担心地冲了上去关心婉娘,“你的脸……” “我的脸?”婉娘看不到脸上是什么样,但是一看手上的血,也能知道她的脸是何种惨样。 “哪里来的野猫!给我弄死它!”婉娘声嘶力竭地喊。 婉娘身边的丫鬟立刻去抓白虎。 可白虎双脚一蹬,浑圆的身子敏捷的像只豹子,左一下右一下闪的几个下人扑了空。 两个小丫鬟撞在一起,顿时院子里一片人仰马翻。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白虎“喵”的一声,再次冲婉娘冲了上去。 “你不要过来啊!”婉娘瞳孔迅速扩大,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下意识地想要将身边的木云衡拉过来当挡箭牌。 木云衡直接抱头蹲下了,婉娘想跑也来不及了。 “撕拉”一声,婉娘只觉得手上又是一阵刺痛,再一看手上又多了好几道抓痕,又长又深,不停地往外渗着血珠。 可白虎战意正浓,咕噜咕噜地发出腹鸣,紧紧盯着婉娘。 婉娘一动不敢动,头皮发麻。 这猫是疯了不成! “还不快扶我母亲去找大夫!”木云衡焦急地冲下人喊,“耽误了我娘的脸会感染,溃烂了可怎么办?” “脸,我的脸!”婉娘惶恐得不行,抓着几个下人将她围中间着急忙慌地跑了。 见婉娘她们离开,木云衡脸上的惊恐瞬间消失,转而冲白虎招了招手。 “喵……”白虎晃了晃头,身上的毛慢慢趴了下去,像是个打了胜仗的大将军缓缓冲木云衡走了过去,眯起眼睛似是在要奖励。 木云衡俯身揉了揉白虎,帮他顺毛,“辛苦了。” “喵!”白虎像是听懂了似的。 …… 永宁侯府。 “跪下!”秦氏一回来就对沈墨初发了火。 “母亲,我犯了何错?”沈墨初背手而立。 “你明明知道木锦沅马上就要进府,为什么要和木锦夏搞在一起,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秦氏指着沈墨初鼻子骂,“从今日起不要和木锦夏有任何瓜葛,安心的给我等着木锦沅进府。” “母亲,你知道我不喜欢木锦沅,你看看木锦沅日日冷着一张脸,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生厌。我觉得还是夏儿好,要不你就和木府说一声,把木锦沅换成木锦夏……” 沈墨初还没有说完,秦氏就冲他投去了一个冷眼,“木锦夏一个狐媚子怎么能和木锦沅比,木锦沅是木府嫡女,又深受萧护国宠爱,就算你不喜欢,也不过是个妾室,养在后宅就是,也不耽误你娶正妻。” “可是……” “没有可是,你趁早断了和木锦夏的心思,从今日起就在府中静心,顺便等谢家的消息。”秦氏喝了一声,根本不给沈墨初反驳的机会。 谢家大房的一对儿女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听说谢家大夫人有意和***结亲,将谢家大公子和萧芙凑成一对。 听闻谢家大房的女儿出落的十分标致,秦氏在知道木锦沅被野男人抓走,在外面呆了一晚上之后就动了和谢家结亲的心思。 本来她就觉得木家的官位太低,和他们永宁侯府不相配,不过是护国公府的面子凑合。 如今木锦沅的把柄握在她的手上,简直是老天都在帮她。 谢家姑娘当正室,木锦沅当妾室,那她儿子的仕途就稳了。 而且今日在寿宴上看萧淑宁一出手就陪人家五千两的阔绰样子,她给木锦沅的嫁妆定不会少。 永宁侯府到沈墨初这一代,不过是靠祖上的萌荫,沈墨初的父亲也不是个争气的,没有建树,还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府上花费巨大。 她若是不好好筹谋,永宁侯府也不过是个空壳子。 可偏偏沈墨初不是个听话的,一心只有木锦夏。 从木府出来的时候给木锦夏留了纸条去福满楼相见。 木锦沅的母亲欺人太甚,不过是认下木锦夏当女儿,给她一个依靠,却当众让她难堪。 一想到木锦夏在寿宴上的落寞神情,他的心就像是针扎一样的疼。 可等沈墨初好不容易找机会从府上出来,到福满楼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见木锦夏的身影。 放在桌子上的只有一封木锦夏亲手写的信。 “小女子幸得与世子相识,世子如天上月,吾自知身如草芥,只敢遥望不敢追,唯愿世子万般皆如意,早日遇良人,白首不分离。” 这…… 此刻,木锦夏正在福满楼对面的茶馆望着沈墨初痛心的模样。 “小姐,你人都出来了,为何不现身和世子相见?”银珠望着木锦夏不太理解。 “你猜?”木锦夏笑了笑。 银珠摸不着头脑。 “若是沈墨初这几日再送信或者东西来,全都原封不动地给他送回去。”木锦夏抿了一口茶吩咐道。 银珠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应了是。 第71章 配不上渊儿 她家小姐这些日子为了引起世子的注意没少用心思,如今把沈墨初的心思都吸引过来了,却又开始不见人家了。 真奇怪! 街道上人流不断,车马往来,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木府老夫人寿宴上的事情很快散播开来。 金玉楼经过几日的整改,马上就要重新开张。 谢晏辞坐在对面喝茶,听着旁边的人聊着木府寿宴的荒唐事。 “大人,没想到木府的人如此荒唐,大公子养外室,小姑子当主母的家,还当众让小姑子的女儿过继到木府名下!”卫风听了直咂嘴,又不由得想起那天的事情,忽地眼睛瞪大,“大人,你说木大小姐是不是挺惨的,家里乱七八糟的,定亲的世子还和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估计嫁过去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惨不惨我不知道,你挺八卦的,不然我把你卖进木府,省的你这么关心人家的事情。”谢晏辞冷冷道。 “木府听起来就乱,我可不去,我这不是听他们说就随便说两句想帮你放松一下心情,省的你每日都因为案子的事情绷着。” 谢晏辞看了一眼金玉楼,“让看守护国公府的人撤了。” “是。”卫风立刻正经了起来。 离开之前没忘了提醒谢晏辞,“老爷子说让你家一趟,要不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谢晏辞的脸一沉。 木府这边,婉娘被猫抓花了脸,在府中足足找了好几日,势要将那只该死的猫找到弄死。 即使脸上留下的抓痕没有手上的深,可大夫说了想要一点儿疤痕都不落下是不太可能的。 但找遍了府上的每个角落,就是没有找到那只猫。 反而是派去查徐嬷嬷的人回来了。 打听了一番,确实和木锦沅,木云衡说的差不多。 徐嬷嬷确实是逃跑的时候掉进陷阱死的,也有不少人都说徐嬷嬷到了庄子上就一直拿木云衡撒筏子。 最可恨的是木锦沅竟然用了短短几日就将问题最大的黄石庄的事情给解决了。 她这么多年都没有搞定的事情,轻而易举的就被木锦沅解决了,她竟还不如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真是白活了。 如今,没了店铺庄子,手上多年的积蓄赔的赔,花的花,几乎什么都没了。 木锦沅她们母女倒是春风得意。 连木秉文的面子都不顾了。 那封和离书让木秉文真的害怕了,连着好几日都去竹青苑哄萧淑宁。 连她被猫抓的这么严重都没有来看她。 这时,过去打探消息的下人过来通报,说萧淑宁请来了媒人,要给木云渊挑选合适的姑娘成亲。 说是总拖着,等孟汀兰的孩子生下来,怕是更没有什么好人家能选择了。 理是这么个理。 萧淑宁这么做确实是为了木云渊好。 可一听选的人家,婉娘的脸就彻底黑了。 监司家的长女,仆射的独女,甚至还有商贾之家的女儿! 连一个六品以上的官员都没有,这等人家的女儿怎么能配的上他的渊儿! 不行! 她必须去好好问问萧淑宁,顺便试探一下她的口风。 总感觉这些日子萧淑宁对木云渊和她们的态度变了。 婉娘冲到竹青苑的时候,发现木秉文也在。 木锦沅,萧淑宁,木秉文他们三个人围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看的婉娘握紧了拳头。 “哥,嫂嫂。”婉娘还是压着心里的酸涩行礼。 明明她和木秉文才是一家人。 “你来做什么?”木秉文先出声,语气不耐。 因着和离书的事情,木秉文觉得要不是婉娘一直闹着要把夏儿过继到他和萧淑宁的名下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隔阂。 所以这几日他刻意没有去见婉娘。 纳春枝的事情,过继夏儿的事情好像真的惹到萧淑宁的逆鳞了,他只想好好笼络住萧淑宁。 不然他在官场上步履维艰,这几日他发现之前一直巴结他吃酒的人都少了不少。 “我听说嫂嫂找了媒人给渊儿说亲。”婉娘直直看向萧淑宁。 木锦沅握住茶杯的手微微一动,比她想象的还要沉不住气。 “嗯。”萧淑宁应了一声。 “敢问都是哪家的姑娘?”婉娘质问道。 萧淑宁看了一眼木秉文,“老爷,我看你妹妹这是不满,要不你自己和她说?” “周监司家和魏仆射家的女儿,以及江南绸缎庄陆家的女儿也在选择之中。”木秉文沉声说完给婉娘一个眼神,示意让她离开。 可婉娘却冷笑一声,“我倒是想问嫂嫂还是不是渊儿的亲娘!竟然给渊儿找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家说亲,甚至连商贾人家的女儿都能嫁进来做正妻了?你可知道士农工商,商人最低,要是真的娶了商贾之家的女儿,咱们木府都被人看不起!” “闭嘴!”木秉文猛地一拍桌子,吓了婉娘一个凛冽。 “我都是为了渊儿好,你冲我凶什么?”婉娘只觉得委屈极了。 如今木秉文是被萧淑宁给吓住了,竟然都站在她那一边了,连他们儿子的前途都可以不顾了。 “周监司和魏仆射确实官职不大,可周监司的妻子是安王最喜欢的妾室的姐姐。魏仆射的女儿去郊外踏青的时候曾经误打误撞救过谢家二房贪玩跑出来的小公子。至于江南绸缎庄陆家世代都是皇商,若不是这一代的家主是个不善经营,玩物丧志的废物,也不会让陆家渐渐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经商这么多年,京城乃至宫里的嫔妃都用过不少陆家的布料,多少都有点儿交情。”木锦沅缓缓道。 第72章 拳拳爱子之心 婉娘一愣,这么一听,好像也没有那么差。 “不管最后哪家的女儿同意嫁给我哥哥,以我哥哥目前的情况,对他以后的路都是大有裨益。这都是我母亲经过这几日精心挑选的能和我哥哥相配的最好选择了,不知道为何姑姑忽然就来指责我母亲,竟然还说我母亲不把我哥哥当做儿子!姑姑都知道为我哥哥着想,难道我母亲会害她儿子?”木锦沅倒打一耙。 婉娘努努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从目前的现实情况来看,萧淑宁确实真的为木云渊考虑了,可谓是用心良苦了,不然很难调查的这么仔细。 竟然连魏仆射的女儿救过谢家二房的小公子这样的事情她都查清楚了。 “姑姑,你为何不说话了?”木锦沅目光灼灼。 “是我一时着急,没有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就跑过来多嘴了,你们知道的我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只是想着渊儿的亲事是木家的大事,关乎到木家的未来,才……”婉娘讪笑着看向萧淑宁,“嫂嫂向来宽宏大量,想来不会和我这个无知的人计较。” “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但我的宽容大量也是有度的,渊儿做出养外室这种事情少不了你们的娇纵,溺爱会出事的。”萧淑宁扫了一眼婉娘,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木秉文的身上,“老爷这下总能知道我为何要突然收走给渊儿的东西,限制他的花费了吧!” 木秉文恍然大悟,忽然意识到萧淑宁的良苦用心。 萧淑宁毕竟是护国公府的嫡女,从小就被悉心教导,见识教养岂是婉娘能比得上的? 他竟然还怀疑萧淑宁发现了什么端倪,如今一看分明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倒是婉娘以为她是亲娘,没少骄纵木云渊。 对婉娘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以后别跟着瞎掺和渊儿的事情。”木秉文对婉娘命令道。 婉娘瞳孔地震,但又怕多说再遭到木秉文的厌弃,只能咬着牙点了点头。 可就算萧淑宁再为木云渊考虑,这些亲事加起来也没有一个萧芙顶用。 她可不能听木秉文的。 再留在这里也只是遭她们的嫌弃,婉娘知趣地走了。 木秉文也还有公事要处理,也起身往外走了。 萧淑宁和木锦沅将他们送出了门,却正好碰到了往院子里挑水的木云衡。 瘦弱的小身板上抗着一条扁担,两边的木桶水装的满满的,因为用力,修长的手指隐隐的泛着白。 “你怎么在这里!”婉娘嗷一嗓子就冲木云衡去了。 萧淑宁手一紧,下意识的心疼木云衡。 木锦沅却冲萧淑宁摇了摇头,她只能将情绪收回去。 “娘……”木云衡吓得立刻松开了水桶,扁担掉在地上,水从里面泼了出来,正好贱了婉娘一身。 “你!你!你故意的!”婉娘躲闪不及,恼羞成怒。 一见到这个贱种就没好事! 绝对是个扫把星。 “娘,我错了,我被你吓到了,真不是故意的。”木云衡双肩微微发抖,紧紧咬着嘴唇。 “毛手毛脚的,像什么样子!”木秉文看见木云衡也没好气。 一想到木云衡是萧淑宁和别人的孽种,就感觉他是个活生生的绿帽子在他面前飘。 “云衡哥哥是感恩我把他带回来能吃顿饱饭,所以才来我和母亲院子里挑水,还帮着浇花扫地,我都说了不用他做这些杂活,可他还是坚持。”木锦沅不冷不淡的解释。 可这在婉娘的耳朵里,只觉得木云衡是个会装的,肯定是这小子进了木府,看到了木府的繁花,想要留在府里故意过来讨好萧淑宁的手段。 “嫂嫂的院子里下人多的是,用不着你,赶紧回去。”婉娘不想让木云衡和萧淑宁多接触。 “姑姑,你刚说我母亲不把我哥哥当儿子,可我怎么觉得你才不把云衡哥哥当亲生儿子呢?”木锦沅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婉娘问,“你对我哥哥事无巨细的关心,可对云衡哥哥像是仇人似的,连衣服都是我母亲给他送过去的,你一点儿都不心疼云衡哥哥在庄子上受到的虐待吗?” “我和母亲看了云衡哥哥身上的伤都觉得不落忍……” “他当然是我儿子!”婉娘声音忽地加大,“只不过我怕他没规矩,惹你们不快,毕竟我和夏儿在府上已经够麻烦了,又多个他,我着实过意不去。不过你们放心,用不了两日我就让他回庄子上。” “姑姑就放心自己的亲儿子在外面漂泊?”木锦沅疑惑。 “这么大了,没什么不放心的。”婉娘洒脱道。 “老爷,云衡和夏儿一样都是你的外甥,不能差别对待,不如就让他留在府上,和渊儿一起去学堂,也正好能有个人在渊儿身边看着他,省的他再搞出什么乱子。也能让他们一家团聚。你说呢?”萧淑宁扭头询问木秉文。 “府上的事情,你定夺吧!”木秉文抬眼看了一眼婉娘,示意她闭嘴。 说多了,难免让萧淑宁和木锦沅生出疑虑。 木锦沅都已经发出疑惑了,婉娘还说要把木云衡赶出府里,难免让人觉得她这个做娘的太不近人情。 “多谢舅舅,舅母。”木云衡眼睛一亮,激动地一把拉住婉娘的手,“娘,我能去学堂了!舅舅舅母同意我留在府上了,以后我可以一直和娘还有妹妹在一起了。” 第73章 又当又立 相比木云衡的激动,婉娘碍于木锦沅和萧淑宁正在盯着她,皮笑肉不笑道;“真是太好了……” 可心里却恨死了萧淑宁,木云衡这个孽种怎么配和她的渊儿一起去学堂! 看来还要想个法子把木云衡弄走,太明显了不行。 等木秉文和婉娘离开后,木锦沅和萧淑宁对视而笑。 这下总算是堵住了婉娘的嘴,省的她怀疑。 不过,萧淑宁倒是有个疑问,“沅儿,你怎么知道魏仆射他们家里的事情?” 萧淑宁之前无心家里的事情,任由婉娘她们操办,很少出去参加宴会,木锦沅也很少出去,怎么对人家内宅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是我从芙姐姐那里知道的,你知道的芙姐姐最喜欢热闹,而且各家的小姐因着芙姐姐的身份,经常攀着她出去逛街游玩,谁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木锦沅扶着萧淑宁往房间里走。 幸好,萧淑宁没有起疑。 其实是木云衡提醒了她,说婉娘已经在怀疑她是不是在庄子上听徐嬷嬷说了换子的事情,所以才想着给木云渊找个差不多的亲事来打消她的疑虑。 而这几个姑娘的情况也是木云衡告诉她的。 木云衡这些年一直在庄子上生活,应该对京中的事情一无所知,可他却相反,清楚的说出了这几家的事情。 但木云衡并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总觉得木云衡的身上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可如今才刚刚团聚,有些话木云衡不愿意说,她也不能一直追问。 再给他一些时间消化,至少她们的心是在一起的,不然木云衡也不会提醒她婉娘起疑的事情。 另一边,婉娘想和木秉文示好,快走两步,小声道;“哥哥,今晚我备些那你爱吃的家乡菜等你过来。” “我还有公事要处理。”木秉文冷漠道,再花园的路口和婉娘分开。 府中如今人多眼杂,还是少接触的好。 婉娘气的直跺脚,眼里涌起的雾气逐渐变成恨意。 男人靠不住,儿子也被那个贱人勾去了心魄,好像她是罪人似的。 明明她才是费力不讨好的那个! “老爷这几日都在竹青苑歇息吗?”婉娘问旁边的李妈妈。 “下面的人说老爷这几日从户部回来就去竹青苑,但晚上歇在春姨娘的房间里。” “什么!”婉娘一听顿时炸了。 歇息在萧淑宁那里无可厚非,少不了要哄哄萧淑宁,可竟然是歇在春枝那个贱婢房里的! “而且我听说春枝把老夫人也伺候舒服了,说等着她给木府再填个孙子呢!”李妈妈为婉娘抱不平,“我看就是春枝那个贱人为了笼络老爷才日日在老夫人面前装孝顺,嘴上说着不争不抢,干的都是些又当又立的事儿。” “萧淑宁就这么能忍?”婉娘总觉得不太对劲。 木秉文说萧淑宁因为春枝的事情吃醋生气回了护国公府,但每日就看着木秉文去春枝的房里,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说是她的身子一直不爽利,每日都在喝药。而且我听她院子里的下人说她没少在房里暗自流泪,眼圈红红的,可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李妈妈猜测,“明明不愿意让老爷纳妾,非要假装大方,若是一直让老爷冷淡春枝,传出去又要被人们认为她善妒了,活该她憋屈,都是她自己作的。” 婉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萧淑宁装清高,可她忍不了春枝这个贱人和她共享木秉文。 怪不得木秉文说不来她房里,估计已经被春枝缠住了。 这些年不是没有女人想往木秉文身上靠,只不过都被她给防住了。 一个贱婢,还是不知道深浅,看来要给她点儿教训。 婉娘低声在李妈妈的耳边低语了两句,李妈妈点点头去安排了。 萧淑宁和木锦沅不让她安宁,那她们两个也别想好过。 可目前最让她头疼的还是木云渊。 自打孟汀兰进了府,木云渊的全部心思=都在她的身上,竟然日日亲自喂药,几乎寸步不离守在孟汀兰的身边,似是谁能害她似的。 比他爹还拎不清! 婉娘叫人把木云渊叫了过来,屏退了下人。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不学无术,眼里只剩那个……”婉娘想说贱人,却被木云渊抬头看过来的冰冷的眼神一震,咽了下去, “娘,兰儿她刚刚进木府,肚子里的孩子又不稳,我多照顾她两日,不会耽误科考的,我有把握,定能高中,你就等着瞧吧!”木云渊安抚着婉娘。 他知道婉娘是关心他,但他也很在乎孟汀兰和孩子。 “我儿学富五车,自能在科考中拔得头筹。”婉娘不担心木云渊的学业,“但你的亲事……” “萧淑宁正在给你物色合适人家的姑娘,你可知道?” “给我送了几幅画像,家世太低,和我一点儿都不相配。”木云渊撇撇嘴。 不愧是他的儿子,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就算萧淑宁找的都是和高门有联系的人家,可哪敢直接娶个高门的贵女来的直接。 “所以你这几日有没有去见萧芙?”婉娘向木云渊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倒是想见她,可她根本不给我机会,约她出来的信都被她给原封不动的送回来了。”木云渊提起这个就觉得憋气。 “她被***惯坏了,估计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情。”婉娘思索一会儿道;“你去送信她不见你,但木锦沅要是叫她,她肯定会出来。” 第74章 加把火 木云渊顿时来了精神,他怎么没想到这个! “听说明日金玉楼重新开业,你就以木锦沅的名头叫萧芙出来,买点儿小玩意哄哄她,我就不信她听见你要议亲还能安耐得住。”婉娘眼里闪过一丝阴笑。 等木云渊走了之后,婉娘伸了伸懒腰,回了房间让下人给上了药。准备歇息一下,便上了床。 刚准备躺下,忽然手碰到了一个毛乎乎的东西,隐约好像在动。 她一把掀开被子,发现两只奄奄一息的老鼠正在她的榻上。 “啊!”婉娘吓得快要昏死。 外面的丫鬟立刻冲了进来,一看见那两只硕大的赶上小臂长的老鼠皆是一个踉跄。 “谁!谁干的!”婉娘跳到老远,浑身的汗毛都竖起。 “快点儿它弄走!” 几个丫鬟踌躇不敢,还是找了木秉文院子里的随从才把两只死老鼠给弄走。 可婉娘惊魂失措,吓得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觉,莫名地总是能感觉身上有老鼠在她身上乱跑。 她实在忍不了,半夜叫人在偏院个个地方撒老鼠药。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总感觉是那只死猫在报复她。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府里隔三岔五就会驱虫,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老鼠。 纳闷的是,她没惹过那只猫,它那日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就给了她两下子,脸到现在还没有愈合,真是倒霉! 连猫都欺负她! 折腾了一夜,木秉文都无动于衷,在春枝的房里睡得香甜。 次日,春枝醒来的时候,木秉文已经上朝去了。 她叫秋月进来伺候,感觉脖子有点儿痒,便伸手去抓。 可越抓越痒。 “春姨娘,你……”秋月一进来看见春芝的样子吓得松开了手上端的水盆。 “好痒啊!”春枝两只手都在身上不停的抓,看见秋月的神情才意识到不对劲,一低头看见她的手上,身上全都是红红的疹子。 密密麻麻的,看了只起鸡皮疙瘩。 春枝顾不上穿鞋,立刻跑到了梳妆台前,一把抓过铜镜,一看脸上也都是红疹子! 惨不忍睹! “怎么会这样?”秋月震惊的张大嘴巴,又反应过来,着急往外面跑,“春姨娘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夫人请大夫过来。” 外面负责洒扫的丫鬟小桃也赶紧跑了进来,安慰春枝,“春姨娘,没事的,这看起来像是用了什么东西过敏了。” “过敏?”春枝惊恐地瞪大眼睛,“那我的脸能好吗?” 还有身上也都是红点子,看上去比癞蛤蟆的赖还麻应人。 她这几日好不容易让木秉文转变了对她的态度,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别说得到他的宠幸了,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这还要看是因为什么东西引起的过敏,等大夫来看看才能知道。”小桃扶着春枝去穿衣服,一边安抚她的情绪。 木锦沅和母亲正在用膳就看见秋月急匆匆的来报春枝起疹子的事情。 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疹子? 萧淑宁立刻让人去叫大夫。 木锦沅今日要去金玉楼,是重新开业的日子。 带了紫竹出去,把白果留在了府中。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了银珠。 银珠见到木锦沅忽地将手背到了身后。 “匆匆忙忙的,手上拿的什么东西?”木锦沅的目光看向银珠的身后。 “回大小姐,是奴婢家人给送了点儿家里做的臭豆腐,不入流的东西怕熏着大小姐。”银珠说着就侧身从木锦沅的身边饶了过去。 木锦沅也没有深究,缓步向外面走。 心里却清楚的很,怕是沈墨初给木锦夏送的东西。 她从祖母的寿宴上就发现了木锦夏已经和沈墨初勾搭上了,时不时的眉目传情,只不过大家都在看热闹,没有太注意她们两个人的小动作罢了。 可她却明白木锦夏不是个安分的,这些日子都没有来找她的麻烦,说明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木锦沅一直在注意着她的动向。 过继的事情泡汤以后,木锦夏才是最着急的人。 合适的时候再给她加把火。 上了马车,木锦沅往金玉楼去了。 而银珠拿着东西回到了木锦夏的房间,心还扑棱扑棱的跳个不停,刚刚差点儿被木锦沅发现。 “今日又送了什么过来?”木锦夏在镜子前细细观看她的脸。 “昨日按照小姐的吩咐拒绝了世子送来的南海珍珠耳环,并透漏给世子的小厮说小姐生病了,今日就送来了人参等补药,还说今日依然在福满楼等小姐,若是小姐不去他就日日等,一直等小姐去见她为止。”银珠不由得佩服木锦夏的手段。 这几日世子不断的换着花样送东西来,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她家小姐了。 本来以为木锦夏接二连三的拒绝世子的好意,会把世子推的越来越远,可结果恰恰相反。 “你收下了?”木锦夏看向银珠手里用布包的盒子。 “那小厮跑的太快,我没等追,就看见大小姐出来了,只能先拿着了。”银珠将盒子放在木锦夏面前。 “木锦沅一大早出去做什么了?”木锦夏好奇问。 “我昨日听竹青苑里的人说好像今日金玉楼开业,估计木锦沅是去金玉楼了。” 开业? 木锦夏讥笑一声,抢了她娘的店铺,如今重新开业,她理应给木锦沅送一份贺礼去。 第75章 道德审判 金玉楼,牌匾上的字重新镀过,熠熠生辉,两边挂满红色的绸子,新招的伙计们站立两旁。 木锦沅缓步走到中间扬声道;“金玉楼今日重新营业,所有酒水半价,菜品八折,欢迎诸位进店品尝,有任何意见都可以告诉我们店里的伙计,我们一定认真改进!” 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 人不断地往金玉楼涌去。 木锦沅在店里上下转了一圈,最后站在了厨房的窗口前,看着在里面跟着大厨打下手的七七,满意的笑了一下。 “七七看起来还真有模有样的,小姐你让她留在金玉楼真是英明。”紫竹夸赞木锦沅。 “以七七的天分,早晚会成为真正的大厨。”木锦沅说完正好看见七七转过了头,举起了手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七七挠挠头去备菜了。 这时,几个男人进了店,贼眉鼠眼的看了一圈,坐在了木锦沅旁边的桌子。 “听说这是木府大小姐开的酒楼?”刁三跨坐在凳子上,坏笑地盯着木锦沅,“那木大小姐怎么一点儿不热情啊?” 紫竹一看这几个人就不是好东西,眼珠子滴溜溜地在她家小姐身上转来转去,怕不是来吃饭的! “金玉楼是吃饭的地方,几位若是找茬,那就只能请你们吃官司了。”紫竹护在木锦沅的面前,警告他们。 “谁说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刁三伸手去拉木锦沅的手,“我就是要让木大小姐过来亲自伺候我!” “放肆!”紫竹厉声,却被木锦沅按住了肩膀。 今日开业,和气生财,木锦沅不想闹大,影响了店里的生意。 “看看还是你家小姐懂事。”刁三拍了拍大腿,“来,坐我怀里,让我看看木府大小姐开的酒楼和春风馆有什么不一样的?” 瞬间周围的人听了都不由得窃笑出声。 春风馆是城里有名的青楼。 这不明摆着把木锦沅这个大小姐比作春风馆里风月女子了。 “小姐,我去报官!”紫竹听不下去了。 “呦!我不就是和你们家小姐开个玩笑吗?玩笑都开不起还开什么酒楼,我看尽快关门大吉好了!”刁三说完跟着他的几个小弟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冲着周围的客人走了过去。 一个个痞气十足地在店里喊了起来,“听不见吗?都要关门大吉了,还吃什么饭!” 更过分的是,几个小混混直接往客人的菜里吐口水。 吓得店里的客人都起身要走。 木锦沅忽地看向门口,喊了一句,“什么风被皇城司的谢指挥使给吹来了?” 谢晏辞! 刁三吓得一个激灵,身体绷直,带着的几个小混混都顺着木锦沅的眼神看了过去。 可门口根本没有人! 这小丫头敢诓骗他! 刁三正要找木锦沅算账,却感觉腰上一凉,一个尖锐的东西钉在他的腰上。 木锦沅冷着一张脸,手里的匕首紧紧地抵在刁三的身上,命令他,“带着你的人往外走。” “你敢!”刁三不信木锦沅真的敢怎么样。 下一刻他的嘴角就抽动了一下。 木锦沅面无表情的用了下力,匕首已经插进了他的身体一寸。 刁三怂了,木锦沅是真的敢! 他冲另外几个小混混嚷了一句,“走了!” “让他们给我的客人道歉。”木锦沅握着匕首的刀藏在宽大的袖子里,外人根本看不到。 只有刁三能够清晰感受到匕首一寸寸刺进身体里的寒意。 “给他们道歉!”刁三喊道。 “老大,你说什么呢?”一个跟班不解的问。 “照做!”刁三怒斥了一句,又忍着痛意向周围的客人道歉,“是我刚刚冒失了,我就是跟大家开个玩笑,都是我的错。” 众人疑惑了,刚刚不是挺狂的,怎么木锦沅到他身后他就老实了? 几个跟班见刁三这样也只能照做了。 木锦沅又吩咐王掌柜给刚刚受到惊吓的客人换了新的菜,然后用刀抵着刁三出了金玉楼。 “大小姐,我错了,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刁三求饶,血已经顺着后腰滴答到了地上。 这时,刁三的几个跟班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瞬间将木锦沅围住。 木锦沅身边的护卫也注意到这面的情况,十几个人一股脑涌了过来,将刁三他们围住,瞬间他们变成了劣势。 “谁让你到金玉楼找事的?”木锦沅平静无波的眼神里寒意更甚。 刁三心里一惊,看着是个柔弱可欺的小白兔,实际是个咬着就不松口的狼。 “你确定为了几个银子连命都不要了?”木锦沅活动了下手腕,匕首在刁三的身体里转了个圈。 刁三吃痛,全都说了,“是一个小丫鬟拿了二十两银子让我们过来给你的酒楼热闹热闹,我真不知道她是谁,我就是拿钱办事。” “长什么样?”木锦沅追问。 “就是……”刁三还没等说完,忽地传来一声怒斥。 “木锦沅,你跟个陌生男人贴那么近在干什么!” 永宁侯夫人看见木锦沅被一堆男人围着感觉脑袋嗡嗡的。 木锦沅一个恍惚,刁三跑了。 “侯夫人,你怎么在这里?”木锦沅诧异。 “我要是不过来,还不知道你光天化日之下和个男人……”永宁侯夫人都替木锦沅害臊,“你马上就要进我府上做妾了,怎地如此不守妇德,在酒楼里抛头露面,和男人拉拉扯扯,这传出去像话吗?真是给我家墨初丢人?” 木锦沅心中讥讽,这还没进他们永宁侯府,都开始道德审判她了。 第76章 人尽可夫 “之前你母亲还说你是被歹人陷害,被抓走了,我看在和你母亲的交情上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做这种不检点的事情!不然连个妾室都做不了,只能做个通房丫鬟了。”永宁侯越说越生气。 “请问侯夫人,你是没有看见我木府的护卫和我的贴身丫鬟都在我身边吗?是那几个小混混在酒楼闹事,我出来解决,怎被你说的如此不堪?按侯夫人的话,大街上男男女女人来人往,难免碰个胳膊擦个肩膀,难道他们都有牵扯不成?”木锦沅一字一句的回怼。 “你!”永宁侯夫人被木锦沅的伶牙俐齿一堵,“反正那你不能随意出来,酒楼的事情你们木府要是没有人管,我可以帮你找个人管,一个女子出来管生意像什么样子!” “侯夫人要是早上吃的咸了,可以到对面的茶馆漱漱嘴,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侯夫人操心了,我自有分寸,我做事清清白白。”木锦沅说完冲永宁侯府人行了个礼就头也不回地往金玉楼走。 真有意思,还没等她进门,倒是都惦记上她的产业了。 “她什么意思?”永宁侯府盯着木锦沅的背影只觉得气血上涌。 “她好像是在说侯夫人你多管闲事。”身边的周嬷嬷回了一句。 “用你说!”永宁侯夫人剜了周嬷嬷一眼。 要不是亲眼见到木锦沅这个水性杨花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个多有教养的千金大小姐。 周嬷嬷:…… 木锦沅回到金玉楼见客人们都被安抚下来,所幸没有闹出更大的篓子。 她手上和衣袖上沾染了刁三的血,也没有在店里多留。 到了马车上,紫竹立刻帮木锦沅擦拭手上的脏血。 一边心疼地埋怨,“小姐,下次千万不能再做这种事情了,谁家大小姐像你在怀里揣一把匕首随时准备和人家拼命啊!” 刚刚木锦沅突然拿出刀的时候真吓了她一跳! “他们不敢真的和我拼命。”木锦沅云淡风轻,说的刚刚像是吃了个茶一样简单。 “斯……” “小姐你看看都受伤了!”紫竹没想到木锦沅的手心有个口子,动作一顿。 “小伤,估计是刚刚用匕首刺他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要不是你发现估计都快要愈合了。”木锦沅活跃气氛。 紫竹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她家小姐怎能笑的出来。 “先用帕子包上,回去再上药,还要去找***要些玉肤散来,这么好看的手要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紫竹小心翼翼地帮木锦沅包扎。 木锦沅木然的眼神里泛起一丝涟漪,这点儿小伤相比上一世她受到的毒打又能算什么? “也不知道是谁故意找那群小混混来给咱们添堵!要不是永宁侯夫人突然出现,也不会让那群小混混跑了。”紫竹气呼呼地念叨。 “你说我今日若是没有拿刀挟持住那个混混头子,他会如何?”木锦沅抬起被紫竹包扎好的手意味深长地看了看。 紫竹不假思索道:“他们定会在店里闹得翻天地覆,还对小姐出言不逊,混乱之中难免会……” 护卫在外面要是不及时进来,说不定那几个混混就会对小姐上下其手,毕竟他们几个的眼珠子都快贴在小姐身上了。 这么说! “他们闹事是小,是冲小姐来的!在金玉楼那么多顾客面前,小姐若是被攀扯,清白就毁了!”紫竹想通其中厉害,只觉后怕。 这样歹毒的心,若不是她家小姐兵行险招,恐怕…… “若再被永宁侯夫人当场看见呢?”木锦沅循循问。 “永宁侯夫人刚刚看见小姐在外面和他们站在一起都发了那样大的脾气,若是让她看见小姐被混混们……那势必会影响和世子的亲事,这背后之人好歹毒的心!”紫竹已经全都想明白了。 “可惜这亲事我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木锦沅轻笑。 “小姐心里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她不在乎和永宁侯府的亲事,可有人却迫不及待。 这种熟悉的手段除了木锦夏还能有谁! 想必她这条阴暗爬行的毒蛇此刻正不知道躲在哪里看等着看她出丑吧! 木锦沅抬手掀开帷幔,冲对面的街道看去,目光深长如幽谷,仿佛能穿透喧嚣,直刺深渊。 坐在金玉楼对面客栈的木锦夏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木锦夏脸色不悦,一把将窗户关上。 “从哪里找的人,怎么如此不中用!”木锦夏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人仰马翻,对银珠自是没有好脸色。 “刁三他们几个是城里有名的无赖,经常去酒楼撒泼打滚,被官府抓了好几回,出来了还是一样,难缠的很,做生意的都怕他们。谁想到大小姐她竟然拿刀……”银珠局促地低着头。 命哪有银子重要,这也不能怪她找的人不中用。 “处理好,别留下把柄。”木锦夏不耐地吩咐。 “是。”银珠不敢含糊。 虽然没有达到她预想的结果,但也让永宁侯府看见木锦沅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了。 木锦沅出身再好又有什么用,若是人尽可夫谁会要! 永宁侯夫人肯定会看见她的好。 同一时间,木府。 春枝上完了止痒药,才感觉舒服点儿,但身上的皮肤密密麻麻的红点子看了还是让她心烦。 大夫刚走,后脚婉娘就来了。 第77章 下毒 “婉夫人。”春枝起身迎接。 今日婉娘怎么来了她的房间,上次被木秉文训斥过以后,她都尽量和婉娘避开。 “听说你生了疹子,怎么样了?”婉娘大咧咧地坐下,抬眼在春枝的脸上看了一眼快速移开。 看了都瘆人,浑身都不自在。 看春枝这个样子,木秉文还怎么宠幸她? “大夫说是过敏,上了药,疹子过几日就消下去了,多谢婉夫人关心。”春枝如实回答,让秋月给婉娘倒了茶。 “过敏?”婉娘讶异出声,“可查到是因为什么东西过敏了?过敏可不是小事,我曾听说有人因为吃了花生过敏窒息而死的,可怜的是那人死了都不知道她对花生过敏。要是不查出是因为什么东西过敏,下次再过敏可怎么办?” 春枝眼里一片骇人之色,“过敏能致死?” “是啊!这可不小事!”婉娘肯定道,又问,“刚刚大夫没说是因为什么东西过敏吗?” 春枝看向秋月,她一直在挠痒,根本没有注意到大夫说了什么。 “大夫说看这疹子可能是触碰天竺葵引发的过敏。”秋月如实答。 “天竺葵?那不是花吗?花还能让人过敏?”婉娘诧异问。 春枝的脸色却变得惨白,她之前就负责府上花草的裁剪,对花还算有些了解。 她倒是听府里的花匠说过。 “天竺葵盛开时花团锦簇,颜色鲜艳且花期长,极具观赏性,很常见。但天竺葵的汁液有毒,碰之瘙痒难耐,食之腹痛难耐,量大可以致命。”春枝说完,心里有些不安。 她被抬为妾室之后,除了每日去安庆堂请安伺候,几乎不去别的地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天竺葵。 “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一般大家看到好看的花顶多驻足多看两眼,谁会弄它的汁液?”婉娘看似不经意,却又忽然停顿了一下,“不会……” “不会什么?”春枝追问。 “没什么,是我多想了,你好好养着,这段时间伺候我哥哥和母亲怪尽心的,之前我对你的态度不好,还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婉娘说完便起身往外走,末了又留下一句,“府里的人不都像我一样直爽,讨厌和喜欢都摆在明面上说,你还是多当心。”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可春枝听了婉娘的话却眉头紧皱,吩咐秋月,“把院子里的人都给我叫到一起!” 婉娘走的不快,听见了春枝说的话,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果然能找机会爬上木秉文床的人不是个蠢的。 稍加点拨就上道了。 “春姨娘,人齐了。”秋月将人聚集到房间门口,叫了一声春枝。 春枝缓缓起身,面若寒霜,扫了一圈,“将你们的手伸出来,胳膊撩开。” 十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做什么,但都照做了。 春枝走下去一个个地观看,正如婉娘所说,花是用来观赏的,没人会闲的弄它的汁液出来,除非是故意。 她本就纳闷,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起了一身的红疹,看来是有人不想要她好过了。 她本就卑微,处处谨小慎微,生怕做错什么遭到老爷厌弃,夫人责骂,却不知为何还是碍了谁的眼。 看了一圈,大家的手上和胳膊上都干干净净。 唯有小桃的两只手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像个粽子。 “你的手怎么了?”春枝站在小桃面前,眼神落在她的手上。 “我扫院子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摔在地上,手被错破了皮,都怪奴婢笨手笨脚,但请姨娘给我个机会,我以后一定注意,绝不会耽误做活的,别不要小桃。” “不要紧吧!”春枝说着就要伸手去解小桃的纱布。 “没事,就是小伤,皮都搓没了,再污了姨娘的眼。”小桃眼神闪躲,退后一步,将两只手背到了身后。 “是搓破了皮还是也长了和我身上一样的红疹怕被我看见?”春枝一把拽过小桃的手。 “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姨娘在说什么……”小桃惶恐地要缩回手。 可秋月已经上来按住了小桃,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手上的纱布给解开,露出了布满红疹的手。 和春枝身上的红疹一模一样。 “小桃,你这是怎么回事?”秋月没想到平时在院子里做事勤勉的小桃竟然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我凑巧也过敏了。”小桃低着头小道。 “天竺葵的汁液有毒,但需要大量的汁液才会反应,因此对我下毒的人定避免不了和汁液接触,定会同我一样过敏,只不过没有我眼中罢了。”春枝直接戳破小桃,“若是你不承认,我只能禀告夫人将你送到官府,下人谋害主子可是死罪!” “不要送我去官府,我承认。”小桃直接跪在了春枝面前,哭着求饶。 “带她进来。”春枝转身进了房间,其他的人都散了。 秋月带小桃进了房间,将门关紧。 “说,谁让你给我下毒害我?”春枝审视小桃。 “我……我要是说了,春姨娘能不能答应不追究我下毒的事情?”小桃泪眼婆娑。 “大胆,你做了这种事情,还敢和姨娘提条件?”秋月大声呵斥一句。 小桃诚惶诚恐,扑通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我也不想给姨娘下毒,都是夫人指使我做的,我也是被逼的……” 第78章 大鱼吃小鱼 夫人? 春枝一愣,“你说的是竹青苑里那位?” 小桃重重地点了点头。 秋月努努嘴否认,“夫人怎么可能会害春姨娘?刚刚大夫还没来到,夫人就先送了止痒的药膏过来,要是夫人让你给姨娘下毒,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这就是夫人的高明之处,她就是想要用这种方法排除她的嫌疑,秋月姐姐这不是就中了她的圈套?你想想夫人为什么能及时送来止痒的药,因为她早就准备好了。”小桃有理有据地答。 “这……”秋月被小桃这么一说,有点儿不坚定了。 “夫人为什么要害我?”春枝开口问小桃。 “自然是因为夫人她嫉妒姨娘抢走了老爷的宠爱,看上去大度,实际上一直嫉妒姨娘年轻貌美,才想出这么个法子,她想毁掉姨娘的脸,这样就能抢回老爷的关注。” “我就是被夫人逼的,不得不按照她说的做,将天竺葵的汁液撒在了姨娘穿的衣服上,请姨娘给我条活路。”小桃给春枝磕头。 “你和我说了,就不怕夫人为难你?” 小桃一顿,“夫人在我下完毒之后已经把卖身契给了我,只要姨娘肯抬抬手放过我,我就自由了。而且就算姨娘知道了是夫人做的也不能如何,如今连老爷都要看夫人的脸色行事,她身后可是护国公府。我告诉姨娘这件事情也是给姨娘提个醒,以后在府里要小心一点儿,不然夫人说不定还会对你用什么手段。” 春枝抿了下唇,嗤笑一声,“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了?” “姨娘,我知道我说的话不好听,可这就是事实,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不能反抗夫人的命令,姨娘也越不过夫人。”小桃眼泪汪汪地望着春枝,“请姨娘看在我们两个同命相怜的份儿上放小桃一马,我家中还有病重的母亲要照顾。” 春枝紧紧握住手里的茶杯,又缓缓松开,压抑着眼底的愤怒,冲小桃摆摆手。 “谢春姨娘!”小桃磕了个头,欢天喜地地走了。 “姨娘,你就这么放了她?”秋月急得剁了下脚。 “姨娘怎么和她一个低贱的下人同病相怜了?真太高看她自己了!” “一个月前,我也不过就是府里的一个下人。”春枝抿了一口茶。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秋月意识到她说错了话。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春枝坦然,冲秋月招了招手,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秋月便出去了。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春枝喃喃的重复着,只不过这府里的大鱼是谁,小鱼是谁还不一定。 婉娘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两个丫环在她旁边摇着扇子,时不时往嘴里放一个冰葡萄,舒爽的很。 忽地她看见木云渊从门口走过,只不过看上去有点儿奇怪。 “渊儿!”婉娘叫了一声,起身追了过去。 怎么好好地用两只手捂着头,走路的姿势也有点儿奇怪。 “渊儿,你这是怎么了?”婉娘一看木云渊满身的泥泞,身上的衣服裂开了好几处,腿上裂开的地方还隐隐带着血色,心瞬间揪了起来。 “捂着脸做什么?”婉娘上去将木云渊的手拉下来。 一拉下来,婉娘看到木云渊的脸差点儿厥过去。 两只眼睛又青又肿,比核桃还大。 “谁下的手?谁敢打你?”婉娘刚刚的好心荡然无存。 “还不都是你说让我约萧芙出来,她出来一看是我假借木锦沅的名义约她出来,拿她的鞭子就冲我招呼了过来,我好不容易才从她的手里逃脱。” “我再也不要去见萧芙了,她就是个悍妇!”木云渊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丢人过。 “萧芙!”婉娘恨死了萧芙。 竟然敢如此对待她儿子! “她怎么能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她不是喜欢你吗?” “可能是被兰儿的事情刺激到了。”木云渊也没想到萧芙会对她下手。 婉娘拉着木云渊进院子给他处理伤口,心疼的快要落泪。 从小到大,木云渊都没有摔过一个跟头,却被萧芙打成这样。 她一定要把萧芙娶回木府,今日打在她儿子身上的鞭子来日定要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而且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婉娘给木云渊简单处理过伤口之后,领着他去了竹青苑。 萧淑宁正在给木锦沅上药,就看见木云渊顶着一张猪脸,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哥哥这是?”木锦沅强压着笑意,声音都是抖的。 “渊儿,你怎么受伤了?”萧淑宁拿起帕子掩面做惊讶状。 心里却直觉得畅快,不知道谁帮她出了气。 打的好!打的秒,要是在现场真怕忍不住鼓掌! “母亲,是芙儿。”木云渊委屈开口。 “芙儿?”萧淑宁更加惊讶,“芙儿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 “芙姐姐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哥哥动手。”木锦沅疑惑道。 想来定是木云渊又去纠缠萧芙才会惹她不耐烦出了手。 以前对木云渊存了两分情意自是对他笑脸相迎,可知道木云渊的真实嘴脸以后,早就存了暴揍他一顿的心思。 木云渊这是自找的! 活该! “你这话说的难道还是渊儿主动找打不成?”婉娘不乐意了。 “嫂嫂,渊儿好心好意给萧芙去送点心和甜品,却被打成这样,护国公府必须给个说法,太欺负人了。” “渊儿,你老实说是不是对芙儿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萧淑宁忽然冷了脸。 “我……我没有。”木云渊不敢直视萧淑宁的眼睛。 他只不过拉了一下萧芙的手,没嫌弃她肥厚的手掌,她倒是先抽了他一鞭子,说他不要脸。 “你确定?”木锦沅看了一眼木云渊,“我知道哥哥之前让我打听芙姐姐的喜好,没少讨芙姐姐的欢心,是对芙姐姐存了男女之情。可如今哥哥在外面养了外室,和芙姐姐再无可能。若是哥哥一时糊涂冒犯了芙姐姐挨一顿打是小事,闹到***舅母面前,性质就不一样了。” 第79章 要姨娘的命 婉娘就是要闹大,她儿子不能白挨打,至少得要一笔补偿。 “闹到***那里,你哥哥也是受害者,她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婉娘理直气壮。 “芙姐姐身上留着半个皇室的血脉,若是到***舅母那里对峙和哥哥说的不一样,冒犯皇室什么罪名不用我说了吧?”木锦沅望向木云渊,“哥哥,你说呢?” 同时,木锦沅不动声色地拉了下萧淑宁的袖子。 经过这些日子,母女两个人已经有了默契。 萧淑宁“嘭”的一下放下手里的玉肤散,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就冲木云渊走了过去,拉着他的胳膊作势往外走,“别听你妹妹的,我儿子不能平白无故受欺负!我这就领你去找***,就算芙儿身上流着皇室的血脉,也不能不讲理,莫名其妙对我儿子下这么重的手?” “母亲,要不算了吧!”木云渊站在原地不动。 冒犯皇室可要掉脑袋。 “咱们有理,怕啥!”萧淑宁来了脾气,拖着木云渊就往外面走。 木云渊一把挣脱开萧淑宁的手,“母亲,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和芙儿的小打小闹,没有必要伤了和***舅母之间的和气。” 说完木云渊就抬手遮着脸匆匆走了。 不是心虚是什么? “哥哥,你可要记得母亲已经在给你找媒人说亲了,别想那些你够不到的人了。”木锦沅冲木云渊的背影喊。 “渊儿跑什么?明明咱们有理。”萧淑宁愤愤不平。 “姑姑,你有时间还是多管管你自己的儿子,少掺和我哥哥的事情。”木锦沅冲婉娘拧眉。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这不是为了渊儿好!”婉娘不满。 “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要不是我知道哥哥对芙姐姐的心思,任由你们闹到***那里,怕回来的就是我哥哥的尸体。”木锦沅冷脸。 婉娘咬咬牙,刚刚觉得木锦沅好像在幸灾乐祸,但见她真的生气了,也是真的为了木云渊好,没再争执。 眼睛却扫到了桌子上的那瓶玉肤散。 这可是好东西! 止痒祛疤,是宫里才能有的东西,估计是从***那里拿的。 她脸上被那只死猫挠的地方好不容易愈合了,但痒得很,若是有了玉肤散就不会痒了,也不会留疤了。 “嫂嫂,我脸上被猫抓的地方难受的很,你看能不能把玉肤散借我用用?”婉娘贪婪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玉肤散。 不等萧淑宁开口,木锦沅就将桌子上的玉肤散拿了起来,“不是不借给姑姑,只是恰巧就剩一瓶了,我用完了一会儿准备给春姨娘送过去了,她身上不知道为何长了好多红疹,若是留下印子就不好了,毕竟她挺得父亲欢心的。” 婉娘目光一冷,春枝那个贱人怎么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至于姑姑……”木锦沅停顿了一下道;“姑姑守寡多年,脸上留点儿疤也没什么要紧。” 婉娘只觉得比吃了死老鼠还难受! 木锦沅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嘲讽她没男人! 讨了个没趣,转身就走了。 “姑姑慢走。”木锦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萧淑宁憋笑憋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紫竹,你把玉肤散给春姨娘送过去。”木锦沅吩咐道。 婉娘回到房间越想越气,玉肤散绝不能给春枝,不然她苦心设下的计谋不就白费了。 她就是要毁了春枝的脸! “春枝那面有什么动静没有?”婉娘问李妈妈。 “小桃被打发走了以后,春姨娘命人在收拾房间,把好多萧淑宁赏赐给她的衣服都装在箱子里锁起来了,连用的茶杯都换了。” 婉娘手中摇晃的蒲扇一停,看来是相信了是萧淑宁要害她,怕再被动了手脚。 如此一来正好。 婉娘起身便去了春枝的院子。 刚迈进门口就看见紫竹和秋月来回的拉扯。 秋月:“多谢夫人的好心,大夫已经开了药,我们家姨娘用不起如此珍贵的玉肤散。” 婉娘听的出来,秋月这丫头说话是带着不满的. 可紫竹却是真心实意将玉肤散塞在了秋月的手里,“夫人和大小姐都是真心关心春姨娘,若是身上留了疤痕就不好看了。” “夫人和大小姐若是真心关心我家姨娘,就不会……”秋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遭到了春枝的打断。 “还不多谢夫人和大小姐!”春枝的谢字加了重音。 “心意领了,东西我们就不收了!”秋月赌气将玉肤散塞回紫竹的手上。 紫竹见秋月这样不识抬举也来了气,“不知道是你对我有什么不满,还是春姨娘对我家夫人和小姐有什么不满?我家夫人一直真心对春姨娘,吃穿用度生怕苛待了春姨娘,不知为何还让你们生出了怨怼?” “玉肤散我就放在这里了,春姨娘要是不稀罕扔了便是!”紫竹说完转身就走,连撞了一下在门口的婉娘都没有停顿。 婉娘看的起劲,春枝和萧淑宁闹得越凶越好。 “说什么真心相待,一个丫鬟都敢质问姨娘,什么态度啊!根本就没安好心!”秋月为春枝愤愤不平。 “秋月。”春枝斜了一眼秋月,冲婉娘扯出一个笑容,“婉夫人,让你看笑话了,都怪我没有管教好下人。” “无妨。”婉娘摸了摸头上的发钗,走向春枝,“我听这小丫鬟是在为你抱不平呢!可是你和嫂嫂两个人起了争执?” “别听她乱说,夫人待我很好。”春枝嘴上说着很好,却满面愁容。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嫂嫂是护国公府嫡女,骄横跋扈,这些连老爷都要让她三分。有些事情忍忍就过去了,我这些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说来咱们都是同病相怜之人,都要看人家脸色过活。”婉娘叹了口气。 “婉夫人有老夫人撑腰,我们家姨娘做低伏小,人家还不肯放过我们家姨娘,想要我们姨娘的命!”秋月愤懑难平。 “要你们家姨娘的命?还有这种事?”婉娘骇然。 “秋月!”春枝怒斥一声,秋月立刻低下了头,“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就下去领罚!” 第80章 荒诞的梦 秋月悻悻地应了声是。 “把这个处理了。”春枝将玉肤散给了秋月。 秋月狠狠地攥紧玉肤散往外面走。 婉娘眼睛一亮,这好东西可不能白白扔了。 “婉夫人,我这房里的丫鬟不懂事,还请你别往外说,不然夫人她……”春枝提到萧淑宁,眼神便变得惶恐。 “放心,我什么都没听见。”婉娘递给春枝一个她都懂的眼神,“不过,有些时候人越是老实越会被人欺负,总要自保的啊!” 春枝不置可否,婉娘心里全是玉肤散,说完便离开了。 婉娘出门张望了一下,就看见秋月正往花园那面走。 她赶紧跟了过去。 秋月走到花园,找了个角落,刨了个坑,将玉肤散埋了进去。 一边埋一边嘟囔着骂。 “假仁假义,脏心烂肺!” 婉娘躲在一边的梨树后面听着,抿嘴笑。 她略施小计,把她们耍的团团转。 “做坏事的人早晚有报应,踩死你!”秋月发了狠,用力将土踩严甩达甩达的走了。 还吐了两口吐沫。 等秋月走远,婉娘赶紧过去把土扒开,也顾不上脏不脏了,只要她脸上不留疤比啥都强! 没几下,婉娘就看见了埋在里面的玉肤散,赶紧拿出来用胳膊蹭了蹭上面的土。 在阳光的照射下,婉娘的一口银牙乐的都在反光。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闪即逝的身影。‘ 秋月回到了春枝的院子里,“春姨娘,玉肤散被婉夫人拿走了。” “咔嚓”一声,春枝手里的剪子合上,一朵长歪的花应声而落。 她是出身不好,但不蠢。 “去和大小姐那面说一声。”春枝放下手里的剪子缓缓抬头望了一眼窗外。 多云转晴,这场雨终究是没有落下。 “是。”秋月退出了房间。 只不过秋月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木锦沅,告诉了紫竹。 木锦沅此刻正在木云衡的院子里,拿着七七在金玉楼做好的小鱼干一块一块儿地扔给白虎吃。 经过这几日的投喂,白虎偶尔心情好也允许她摸两下脑袋。 “哥,这几日在府上还习惯吗?”木锦沅一边斗猫一边和木云衡搭话。 怕婉娘生疑,她也没吩咐人帮木云衡打扫院子,不过他自己倒是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杂草被拔了个干净,门窗坏的地方也都修补上了。 手脚麻利的超乎想象。 “有事找我?”木云衡立在屋檐下,享受着霞光笼罩在脸上的暖意。 “其实我是好奇哥哥为什么会清楚周监司,魏仆射,江南陆家的事情?”木锦沅圆圆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木云衡。 “说了你大抵也不会相信。”木云衡在日光下,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木锦沅隐隐的有种感觉木云衡会不会和她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木云衡回过头注视了木锦沅一会儿,忽地开口,“或许听起来很荒唐,我在十岁那年被人欺负的快要死了,好在是白虎帮赶走了那些欺负我的人,才勉强活了下来。” “我那时候无比盼望我娘能来看看我,可庄子上的主事连医药费都没有拿到……” “婉娘歹毒心肠。”木锦沅=能感同身受木云衡那时候的无助和绝望。 上一世她被周子安挂牌接客的时候无比希望父亲母亲能来救她,可等到的是木锦夏的炫耀。 “从那以后我就对婉娘和木府不抱任何希望,除了恨他们以外,其实还有个原因。” 木锦沅看木云衡眉头微微皱起,心也跟着提起。 “我从那以后经常做梦,梦到我被接回了木家,被木云渊当成狗一样使唤,梦里木云渊中了进士,娶了***的女儿,木秉文也升到了户部尚书,木家风光无限。” 木锦沅心一紧,这说的不就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上一世她虽然被周子安掳走,但她被周子安打的时候想要逃跑,“我父亲和哥哥不会放过你,他们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你父亲忙着升官,你哥哥刚娶了***的女儿,正新婚燕尔,哪里有空管你这个赔钱货!”周子安边说边用鞭子抽她。 她哭的越凶,周子安打的越凶。 木锦沅深吸一口气,缓过神儿来问木云衡,“那你可梦到了我和母亲?” “梦里我回到木府就没有见过母亲,母亲被关在偏院,木府的人都说母亲身体不好,不让人过多去打扰她,可我曾悄悄去看过她,因为只有她给我往庄子里送过衣服和银子,但她已经疯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至于你。”木云衡看向木锦沅摇了摇头,“我没有梦见过你。” 木锦沅目光一沉,如果木云衡梦到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个时候她已经被周子安掳走了,根本不在府里,梦不到她是正常的。 “木云渊娶了***的女儿以后又接二连三纳了好几个妾室。” “那几个妾室是周监司,魏仆射和江南陆家的女儿?”木锦沅忽地意识到了什么。 木云衡点头,“我被木云渊惩罚跪在院子外的雪地里的时候,听见木秉文和木云渊商量要攀附安王,而这几个妾室的家里都和安王有关系,才费尽心机将他们都纳进了府。” “每次做梦我都觉得那种感觉太真实了,我怕回到木府会真的经历梦里那些可怕的事情,所以你说要接我回去的时候我是抗拒的,直到听见你和徐嬷嬷说的话,忽然觉得那些梦应该不是真的。” “我不是婉娘的儿子,又怎么可能经历梦里那些可怕的事情。”木云衡说着眼里闪出一丝兴奋的光。 下一刻又消失不见,黯淡道;“直到我看见孟汀兰出现在寿宴上,忽然觉得那些梦有可能是真的,因为我在梦里见过孟汀兰,她被木云渊养在外面,给他生了第一个儿子。” “梦里面孟汀兰是在木秉文成为了宰相之后才进了府,不知道为何这次孩子还没生就进了府?”木云衡试探地问木锦沅。 他隐隐觉得木锦沅这个妹妹也不是个善茬。 第81章 被摆了一道 木锦沅至此已经明白,是她重生改变了事情的发展。 “是我故意引孟成龙来木家拆穿木云渊的真面目,我要不是阴差阳错知道了木家人的苦心经营,早已经被歹人欺负走了,说不定木府如今就是婉娘当家做主,母亲也会被蒙在鼓里。”木锦沅迎上木云衡审视的目光,“或许你梦到的是我们没有发现他们阴谋的生活,或许是老天都在帮我们,看不下去我们被蒙骗在给我们提个醒。” 木云衡本来把这些事都压在心里,憋的难受,和木锦沅说了以后感觉舒畅了不少。 还以为不会有人相信他说的这些荒唐的话,木锦沅倒是接受的很快。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兄妹两人重逢以后第一次推心置腹,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木云渊做的那些看似荒诞的梦却正好解开了上一世木锦沅离开家以后对于木府的空白。 上一世木云渊真的娶了芙姐姐,这一世她虽然已经提前让芙姐姐看清楚了木云渊的真面目,可看今日他和婉娘的架势,还是没有放弃这件事情。 她还是要防着那对母子再耍什么手段。 还有安王…… 难道上一世木云渊娶了***的女儿还没有满足他们对权势的渴望,竟还要攀上安王。 她记得安王是个闲散王爷,这个时候应该在凉州的封地。 几个王爷中,安王是最不受宠的。 可按照她父亲的尿性,无利不起早,想和安王攀关系,那说明安王定有价值。 她记得上一世在护国公府听外祖父他们闲聊,好像他们在几个分封为王的皇子中更看好平王。 不过历代君王交替,难免一场血雨腥风。 难道上一世外祖父一家满门惨死是因为储位之争? 想到这里,一丝凉意慢慢地爬上脊背。 如果真的和储位之争有关系,那她更要谨慎起来,稍有差池,那就是满盘皆输。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悄然升起,银辉铺满大地,府中灯火摇曳与漫天星光交相辉映。 突然,婉娘在房间里爆发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平静。 “我的脸!”婉娘惊叫,控制不住地在脸上乱抓。 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瞬间被她抓烂,伤口里面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胳膊上和脖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红疹。 怎么会这样! “李妈妈,快点儿给我找大夫来!快啊!”婉娘使劲儿抓个不停。 李妈妈一看婉娘脸上的伤口外翻,浑身都是红疹子的样子吓得一个踉跄。 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由于已经是深夜,李妈妈找了好几家才请到以为大夫。 回来的时候婉娘又疼又痒,在地上不停的蛄蛹,活像是个蛆。 “娘!”木锦夏闻声而来,脸上抓挠的快要看不出来她原本是什么样了。 “贱人,都怪那个贱人!”婉娘咬牙切齿地喊。 “大夫,我娘这是怎么了?”木锦夏想按住她母亲的手,力气却比不过她,眼睁睁地看着她锐利的指甲伸到被猫抓开的伤口里面挠。 “夫人这是天竺葵过敏了,快将她的手给绑上,不然这张脸就别要了。”大夫招呼着,李妈妈他们几个人才将婉娘绑住放在了床上。 折腾了一夜,婉娘身上的痒才止住。 可她一看镜子里的脸,直接将镜子摔了,她的脸算是彻底毁了。 肯定是玉肤散的问题! 春枝这个贱人敢设计陷害她,真是活腻味了。 她带着房里的下人就冲进了春枝的房里。 春枝正在帮木秉文系腰带,见婉娘带人冲进来害怕地往木秉文的身边躲了躲。 “婉夫人,你的脸怎么和我的脸一样?”春枝摸了摸自己的脸,十分疑惑,“还有你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你还装!看看你干的好事!我的脸就是你弄的!”婉娘怒气冲冲直奔春枝而来。 “老爷……”春枝瞪着湿漉漉的眼睛抓紧了木秉文的衣袖。 木秉文春心一动,一把抓住了婉娘的胳膊,看见她面目全非的脸只觉得厌恶,“你又发什么疯?” “春枝这个贱人在玉肤散里放了天竺葵,看把我的脸弄成这个样子,我要撕了她!”婉娘声嘶力竭地喊。 “什么玉肤散?”木秉文回头看春枝。 这两个人的脸突然出了一模一样的疹子,看着浑身都麻应。 尤其婉娘的脸都快被她挠烂了,春枝脸上的疹子已经淡下去不少,观感还好一些。 “昨日夫人给我送来了玉肤散,我让秋月扔了,不知道为何婉夫人会用了玉肤散?难道婉夫人去捡了?”春枝不解,“可是婉夫人不是都知道我脸上的疹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要去我扔掉的玉肤散呢?” “婉夫人,我不是都说了那东西不能用,人家就没安好心是想害死我家姨娘……”秋月也在一边帮腔。 “谁要害死春枝?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木秉文听得云里雾里。 “这……”秋月惶恐,眼神一个劲儿地往春枝身上撇。 “你说。”木秉文命令道。 “其实是夫人。”春枝为难道;“昨日我突然过敏觉得奇怪就查了下院子里的下人,发现是夫人让我院子里的小桃往我的衣服上抹了天竺葵的汁液,才让我浑身起了疹子。可能是夫人对老爷经常在我房中歇息起了怨恨之心才……” “但我不敢怪夫人,只是害怕,不敢再用夫人送过来的东西,就把玉肤散给扔了,当时候婉夫人还提醒我夫人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谁知道她转头就去把我扔了的玉肤散拿去用了。” “婉夫人就算是脸上起了疹子也不应该找我,应该去找夫人算账才对。我才是最委屈的那个人……”春枝说着就低声哭泣了起来。 “你委屈?你就是装的,萧淑宁不可能在玉肤散里下天竺葵,就是你要害我!”婉娘心里清楚的很,是她让小桃对春枝下的手。 她不过就是想要让春枝嫉恨萧淑宁,借她的手去对付萧淑宁,却没想到被春枝反过来给她摆了一道。 “小桃都承认了,为何你说夫人没有下毒?不是夫人又是谁?”春枝停住抽泣,抬头直勾勾地望着婉娘。 第82章 有喜 婉娘立刻意识到说漏嘴了,木秉文阴冷的目光瞬间冲她看了过来。 和婉娘在一起这么多年,木秉文一看她眼神飘忽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是我婉娘在中间捣鬼! “发生在我院子里的事情,怎么婉夫人好像比我知道的还清楚?”春枝再次开口追问。 “我的意思是嫂嫂就算是嫉妒你夺走了我哥的宠爱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在送给你的玉肤散里下毒。”婉娘狡辩。 “可婉夫人昨日不是说夫人她背靠护国公府,连老爷都要仰夫人鼻息过活,让我多忍忍,我不过是个卑微的妾室,夫人可以随时找个由头将我打卖,在玉肤散里下点儿毒警告一下我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婉夫人却胡说我下毒,当时紫竹送玉肤散的时候婉夫人也在场,我等紫竹走后我直接给秋月让她扔了,我哪有空隙下毒?” 婉娘被春枝问的一愣一愣的,确实她在场,玉肤散在春枝手上就没有打开过,她怎么能往里面下天竺葵? “请老爷为春枝做主,妾什么都不图,只希望能伺候好老夫人和老爷,却遭到夫人下毒,婉夫人诬陷,这是不让妾身活了。”春枝直接跪在木秉文面前。 贱人! 婉娘上去就要打春枝,在她面前来这招勾引男人,她还嫩点儿。 可婉娘的手还没有挨在春枝脸上,她人就一歪倒在地上了。 “春姨娘!”秋月尖叫一声。 “春枝!”木秉文立马将春枝抱起来放在床上,又命人去找大夫。 看向春枝的眼神充满担忧。 “老爷,我家姨娘不会有事吧!她这几日胃口本来就不好,因为昨日的事情又担惊受怕,一直躲在房间里,还被婉夫人……”秋月焦急地在床边直跺脚。 “她能有什么事,就装的!”婉娘看木秉文抓着春枝的手,嫉妒的眼睛要冒火了, 上去推开秋月,就去扯春枝! 她一定要木秉文看清楚春枝的真面目。 “啪”的一声,在房间里响起。 木秉文抽了婉娘一个巴掌,眼底盛满怒火,“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你打我……”婉娘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木秉文。 木秉文的手颤抖了一下,看着婉娘两行清泪滑落,眼里的怒火逐渐被后悔代替。 “我……” “好!好!”婉娘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隐忍十几年,费心为木秉文筹谋,如今为了个上不了台面的丫鬟对她动手。 都变了! 全都变了…… 木秉文怕婉娘出事,想追出去,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打出去这巴掌了。 可刚刚迈出一步,手就被拉住了,“老爷……我怕,我是不是要死了……”春枝的声音带着哭腔。 “老爷,奴婢斗胆,请老爷可怜可怜我家姨娘,她在府上就只有你能依靠了。”秋月跪在木秉文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看着脸色惨白,虚弱的春枝,木秉文还是心软了,没有追出去。 婉娘这次做的确实过分。 他每日在官场上已经够闹心了,家里又被她闹得鸡犬不宁,真是心累。 “我不走,你不会有事的。”木秉文坐在春枝的床边安抚着她。 不多时,大夫便来了,给春枝把了脉之后,面带笑意冲木秉道喜:“恭喜老爷,夫人这是有身孕了。” “怀了?”木秉文大喜过望,喜笑颜开地看向春枝的肚子。 “老爷……”春枝愣了一下,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恭喜老爷,姨娘,咱们府上又要添喜气了。”秋月声音都带着喜气。 “太好了,咱们有孩子了。”木秉文觉得这是好兆头。 “大夫,那她为什么会晕倒?”木秉文高兴的同时又有点儿担心。 “从脉象看,夫人沉细无力,心肾不交。夫人要保持心情愉悦,不然有滑脉之兆。我给开两副保胎药,这几日需要卧床静养,不宜走动。” “好好好。”木秉文连忙应下。 又叫人去给老夫人报喜。 可春枝却闷闷不乐。 “大夫说了你要保持心情愉悦,不要皱着眉头。”木秉文有些不满。 “老爷,我是怕夫人和婉夫人知道我怀孕的事情会对我更加不喜……万一要是她们对我的孩子……”春枝抓着木秉文的手害怕地一直在抖。 木秉文眼神一沉,原来春枝是在担心这个,“放心,你只管好好养胎,她们不会来打扰你。” “多谢老爷垂爱。”春枝这才展开笑颜。 春芝怀孕的事情很快在府中传开,老夫人听了以后感觉在寿宴上憋的那口气突然吐出去了。 万万没想到春枝的肚子这么争气! 因为木云渊养外室的事情,她对木云渊不光是失望,更觉得丢脸。 当初为了培养木云渊,她接受了婉娘想出来的换子的想法。 指着他将木家发扬光大,却没想到和他爹一个德行,栽在一个卑贱的外室身上,她在床上躺了这么多日子,请安都没来几次,只顾着那个女人了。 春枝若是能再给木秉文填个儿子,那木家就多一份指望。 她立即就让人给春枝送了些燕窝等补身体的东西。 这都是之前萧淑宁孝敬她的,之前吃都吃不完,最近却没有给她送,看来要提点提点她了。 敢在她寿宴上拿和离书威胁他儿子,看来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消息传到萧淑宁和木锦沅的耳朵里,她们并不意外,春枝怀孕是迟早的事情。 也叫人给春枝送了些补品过去。 “婉娘如何了?可知道这个消息了?”萧淑宁更想知道婉娘的表情。 “听说婉夫人过去闹了一场,要打春姨娘,被老爷拦下,还给了婉夫人一巴掌,她哭着跑走了,然后才传出了春姨娘怀孕的消息。”紫竹回道。 “估计这个时候她正忙着哭呢!”木锦沅轻笑一声。 可笑的是婉娘自以为能够挑拨春芝和她母亲的关系,可惜春枝在查到小桃的时候就来和她通了气。 “奴婢让消息传的快一点儿,让她一次哭个够。” 不到一刻,木府上下都知道了春枝有喜的事情。 除了婉娘哭得差点儿背过气去,木云渊也大发了一顿火。 第83章 寻短见 八字还没一撇,不过是刚刚怀孕,祖母和萧淑宁都给送去了补品,木秉文更是下了命令,府中吃穿要以春枝为先。 可她母亲却只能伪装身份。好几头受气。 不行! 他要去找父亲说说。 他不能只看见眼前人,就忘了母亲在府里隐忍这么多年受的委屈。 木云渊刚刚出门,就碰见了木锦沅。 “哥哥急匆匆的要去哪里?”木锦沅挡在木云渊的前面。 “你来做什么?”木云渊冷冷扫了一眼木锦沅。 木锦沅明明知道他对萧芙的心思,却胳膊肘往外拐,看着她就来气。 “我担心哥哥脸上的伤,给你送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木锦沅心疼地看向木云渊脸上的淤青。 “真要是担心我,你就应该和芙儿好好解释一下,兰儿进府也不会影响她在我心里的位置。再说了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木云渊哼了一声。 木锦沅眼里略过一丝嘲讽,“哥哥,芙姐姐和我们两个的身份一个天一个地,母亲已经给你找好了合适的人家,而且芙姐姐的婚事已经有了眉目。我刚从母亲那里过来,听说***舅母这月十五在郊外别院办赏花会,邀请了京中好多的公子小姐,其实主要是想让芙姐姐和谢家大公子相看一面,若是合眼缘,这门亲事差不多就能定下来了。” “什么?芙儿答应了?”木云渊心中一紧。 说他风流,萧芙也不是个本分的,这才几日就耐不住性子要和谢家的大公子想看了,就这么想男人吗? “哥哥,事情已经如此,你切不可再执着,不然吃苦的是你。”木锦沅耐着性子劝,“而且春姨娘有了身孕,若是为父亲生下儿子,祖母已经因为你养了外室生出不满,到时候难免威胁你在家中的地位。” “你的重心应该在学业上,千万不能再儿女情长了。” “好了,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说教,我是家中的嫡子,一个妾室的儿子怎么和我比?”木云渊不耐的打断木锦沅的话。 “你是嫡子,可毕竟不是父亲亲生,我和母亲都是为你好。” “我心里有数,管好你自己。”木云渊甩下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木锦沅知道什么,他当然是亲生的! 春枝就算生下儿子也不能和他比,只不过听了木锦沅的话莫名地觉得心里膈应, 此时,婉娘的院子里发出一声尖叫。 “夫人!你可不能想不开啊!”李妈妈惊恐的冲婉娘跑了过去。 婉娘站在凳子上,脑袋已经伸进了白绫里,只差临门一脚。 李妈妈及时发现,木秉文也到了院子,看见的就是婉娘死死拽住白绫,心如死灰的样子。 “你这是做什么?”木秉文一把过去抱住婉娘。 “我活不下去了,老爷已经不相信我了,我连个妾室都比不过,活着也没有意思。”婉娘失魂落魄。 “我错了,我不该打你,是我的错。”木秉文连忙将婉娘抱到床上。 他本来想过来叮嘱婉娘不要再做伤害春枝的事情,谁承想她竟然想不开了。 “老爷。你就成全了我,让我去死,我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用了,春枝照顾你就够了,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糊涂事,差点儿害了春枝肚子里的孩子。” “我实在是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 “娘!”木锦夏及时赶到,一把扑进婉娘的怀里,呜呜地哭,“娘,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我也不活了,反正在寿宴上我已经被大家看了笑话,没法儿见人了……” “夏儿,是娘没用,对不起你……”婉娘和木锦夏哭成一团。 木秉文被她们娘两哭的心烦意乱,寿宴的事情也不能够怪婉娘,也怪他没有把萧淑宁哄好。 “好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打你。”木秉文拿出一瓶玉肤散递给婉娘,“我知道你是因为在乎我才做了那些事情,但我的心始终是向着你们的,夏儿的亲事我会想办法,绝不会委屈了她。” 婉娘低头看手中的玉肤散,心情复杂,“这……” “放心用,这是我在外面高价买回来准备送你的,我还能真的不管你?”木秉文伸手帮婉娘擦去眼角的泪。 木锦夏轻轻握了一下婉娘的手,示意她见好就收,这说明父亲心里还是在意她们。 “那老爷能不能再和萧淑宁说说,渊儿和萧芙……” “渊儿和萧芙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这个时候别再去招惹护国公府和***了,而且萧淑宁找的几家姑娘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不会害渊儿。”木秉文打断婉娘。 “这几日你好好养伤,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春枝生了孩子也不过是个妾室,她也影响不了你。” 婉娘攥紧了手,又不让惹萧淑宁,还说春芝影响不了她,明明就是在告诫她不要再动春芝。 若是真的向着她,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渊儿再争一争? 他根本就没有真的为他们的儿子考虑! “夏儿,好好照顾你母亲,我还要出府一趟。” 木秉文说完就往外走,碰见了正要进来的木云渊,不禁皱了下眉头,嘱咐了一句,“有时间多温习功课。” 木云渊点头,可眼里分明有隐隐的怨恨划过,他在外面都听见了。 他父亲如今心里都是春芝的孩子,他根本就不重视他的亲事。 “渊儿。”婉娘抬手让李妈妈她们都下去。 木云渊这才敢开口,“娘,你怎么能寻短见?” “若不是这样,你父亲只怕心里马上就要没有我了。”婉娘转了转脖子。 “娘,我刚听木锦沅说十五***就要借赏花宴,让萧芙和谢家大公子想看了,那咱们之前的筹谋不是都落空了。”木云渊一脸失望。 “只不过是相看,哥哥慌什么,只要没有成亲,一切皆有可能。”木锦夏觉得木云渊废物。 之前让木锦沅帮他和萧芙牵线搭桥的主意都是她出的,若她是个男子,早就没有木云渊的事情了。。 “你有办法?”木云渊看向木锦夏。 第84章 千万记得用 木锦夏眨了两下眼睛,意味深长地笑道:“谁能保证萧芙就一定能够看上谢家大公子呢?” 婉娘欣慰一笑,“还是夏儿让我省心。” 木云渊似懂非懂,可他知道有母亲和妹妹在,定能成事, “对了,你和世子如何了?”婉娘又问木锦夏。 木秉文虽然说会管木锦夏的婚事,可如今他的心被春枝那个贱人给分走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木锦夏回答的时候不禁抬起了下颌。 忽地,院外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哥,你在里面吗?” 木云衡的声音。 木云渊她们三个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他来做什么?”木锦夏嫌恶道。 “烦死了,他可是拿了鸡毛当令箭,日日都看着我温书。”木云渊起身往外面走。 婉娘倒是忘了萧淑宁让木云衡看着木云渊读书的事情了。 “哥,你今日的策论还没有背,怎么到我娘的院子里来了?”木云衡白皙的脸上泛着丝红,微喘开口。 “我去哪里还要和你报备不成?”木云渊语气不善。 “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配叫渊儿哥哥,叫大公子!”婉娘训斥道。 “为何妹妹能叫哥哥,我不可以?”木云衡声音不大,但眼神坚定,“娘,你好像从小就不喜欢我,我有时候也经常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婉娘一个激灵,但又不是在萧淑宁她们面前,装都懒得装。“你爹都不要你,我能把你养大就不错了,你能跟夏儿比吗?” 木锦夏往前走了一步,出来圆场,“我们能在木府生活都要仰仗舅舅和舅母,自然该敬着云渊哥哥。” “从小在庄子里长大的能懂什么道理?连姑姑受了伤都没有过来看,怕是为了留在木府忙着巴结我母亲呢!”木云渊轻蔑地笑了一声。 木云衡往前迈了一步,却又退了回去,“我过来看娘了,=可是娘都没有见我……” 婉娘哼了一下,“见了我的伤就能好吗?要是真有孝心就应该帮我收拾收拾欺负我的那些人。” “娘不是说我们寄居在木府,受点儿委屈也是应该的。妹妹刚刚也说要敬着云渊哥哥?儿子愚钝,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滚!”婉娘破口大骂。 木云衡就是在给她找不痛快! 木云衡耷拉着肩膀,低着头往外走,很受伤的样子。 “娘,别生气。”木锦夏帮婉娘拍了拍后背顺顺气。 木云渊也跟着木云衡走了。 看着木云衡日日在他面前晃悠就觉得难受,真想他立刻消失在府里。 还有春枝! 要不是春枝,她娘也不会受这么大委屈。 或许可以让他们两个讨厌的人一起消失在府里。 木云渊想到了什么,心里忽然舒爽了。 傍晚的时候,木秉文院子里管事的曹鹏就被叫到了木云渊的房间。 “大公子,可是有事要吩咐小的?”曹鹏恭敬地低着头立在门口等着木云渊的吩咐。 “听说我父亲这几日在朝堂上不太顺心,没少冲你们发脾气吧!”木云渊扔下手中的策论,看的他两眼皮直打架。 “老爷最近确实有点儿心烦气躁,奴才们受两句骂是应该的,就当是为老爷宽心了。”曹鹏有点儿局促。 什么时候大公子如此体恤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了? “我这里有些安神香,能舒缓心神,你拿回去等我父亲在书房处理公务的时候给他点上一些,可以让他不那么浮躁。”木云渊指了指桌子上的盒子。 “大公子真是有心了。”曹鹏上前拿了盒子。 心里却不禁腹诽,木云渊这根本不是体恤下人,是想在他父亲面前表现。 看来府里的传言不假,木云渊本就不是木秉文亲生的儿子,这下春姨娘得了宠,有了身孕,若是生下儿子,木云渊的地位必定受到威胁。 谁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况且木云渊还养外室,又在寿宴上被人揭穿,让木府丢了面子,估计是想要重新在木秉文心里树立好儿子的印象吧! “千万记得用。”木云渊在曹鹏临走的时候又叮嘱了一句。 曹鹏连连应是。 竹青苑。 木锦沅刚刚收到永宁侯府的消息。 这几日永宁侯夫人频频和谢家大夫人接触,据说是准备和谢家大夫人的女儿提亲。 怪不得这几日没有收到永宁侯府的消息,说是回去找人商量日子,迟迟没有动静,原来打的是妻妾同娶的算盘。 谢家清流之家,谢老爷子的门生遍布朝堂,要是能和谢家联姻,估计沈墨初的仕途之路这辈子是稳了。 再纳她为妾,捞一份儿丰厚的嫁妆,还能解护国公的势,什么便宜都被永宁侯夫人算计到了。 可她记得谢家自视清高,从不轻易与人结交,想来对儿女的婚事定会慎重再慎重。 谢家女儿过了及笄之年,上门攀亲的人就没有断过,永宁侯府倒惯会好高骛远。 心比天高! 如此一来,想来***办的赏花宴又有热闹了。 “木锦夏和沈墨初如何了?”木锦沅又问。 “这两日不见表小姐出府,但日日都能看到世子身边的小厮在木府后门等着。”紫竹回道。 这是在玩欲擒故纵了,真不怕玩儿脱了手。 “将永宁侯府要和谢家结亲的消息传到木锦夏耳朵里去。” “是。” 既然木锦夏想抢这门亲事,那她就再给她递一把梯子。 入夜,木秉文的书房里灯光通明,明明已经统计好的人口,却被上面驳了回来,要重新整理。 越看脑袋越疼,头昏眼花。 前两日春枝都会在他身边随时伺候,如今怀了身孕,连个发泄情绪的人都没有了。 强忍着不耐看了一会儿,只感觉脑袋里有千万根针在扎他似的。 眼睛也好似要涨开,赶紧回了房间去休息。 次日醒来脑袋倒是不疼了,却昏昏沉沉。 脑袋里混成了浆糊,还是请了大夫过来。 大夫把脉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只说是可能累着了,注意休息,又施了针,清明了不少。 可等下午进了书房,木秉文的头更疼了。 第85章 撞邪 疼的他直接从椅子上翻了下来,报着头打滚。 吓得曹鹏一边去找大夫,一边去通知老夫人和夫人。 老爷是府里的天,他可不能有一点儿闪失。 老夫人一听见她儿子生了病,连忙就赶了过来。 木云渊和婉娘她们也都赶了过来。 萧淑宁和木锦沅姗姗来迟。。 “疼死我了,大夫呢!”木秉文疼的恨不得将脑袋敲开看看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东西。 “怎么会疼成这样?你们这帮奴才是干什麽吃的,就是这么伺候我儿子的!”老夫人拿着拐杖在地上敲了好几下。 曹鹏他们紧张的直冒汗,“昨儿个夜里疼了一阵子,找了大夫开了药施了针已经缓解了,不知道怎么又严重了……” “废物!请的是哪家的庸医!”老夫人看似训斥下人,目光却落在了萧淑宁的身上,“你这夫人是怎么当的,你男人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赶紧让人去护国公府请御医过来!” 木锦沅心中冷笑,说的这御医好像是欠他们木府似的,说请就能请来。 “母亲有所不知,***这几日在忙赏花宴的事情,一行人连带御医都去了郊外的别院布置,来回一趟要小半天,怕是来不及。”萧淑宁嘴上抱歉,心中恨不得木秉文疼死算了。 “早上大夫来就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会不会不是真病,是撞了邪?”婉娘开口试探道。 “撞邪?”木锦沅看着地上来回翻滚,脸色惨白的木秉文,也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 她父亲一向身体没有大毛病,却突然头疼不已,有点儿奇怪。 “好端端的怎么会中邪?”老夫人喃喃道。 “祖母,最近你也生了病,府上没少出事,会不会真的是府里的风水出了问题,要不然请个大师过来看看,一边让大夫帮父亲治疗,两不耽误。”木云渊提议。 木锦沅歪头看了一眼木云渊,读了这么多年书,他竟然相信神鬼之说? “也好,去请个大师过来看看、”老夫人被木云渊这么一说,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说不定府上真的有什么脏东西。 怪不得她这些日子总是难受,如今他儿子还生了怪病。 “我前几日在外面听说城中来了一位游历的大师,我这就去找人打听打听,将人请过来。”木云渊得了老夫人的允许,脚步生风的出了府。 不一会儿大夫来了,依然没有诊出什么毛病,只能开了些安神药让他睡过去了。 天色将黑之时,木云渊领着一个倒三角眼的道士来了府中。 神奇的是,木云渊将道士带到木秉文的房间里给他贴了两张符,嘴里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 木秉文的头真的不疼了。 “大师真厉害,果然是大师!”老夫人感激地一把握住了道士的手,眼泪都快留下来了,“不知道我儿子这是中了什么邪?” 道士皱了下眉头,看向老夫人的手。 “玄一道长,我祖母她是太过关切我父亲了,不是有意冒犯你。”木云渊赶紧给玄一道长赔不是。 “府里确实有些邪气,你儿子身上的邪气已经被我祛除,但是找不到根源,那股邪气依然会在府上乱窜,轻则给府上的人带来病患,重则伤及性命甚至威胁你们木家的气运。”玄一的目光幽深,看的老夫人后背发凉。 “那可怎么办?”老夫人急的向后面踉跄了好几步,幸好被身边的丫鬟给扶住了。 “我儿子他不会死吧?” “暂时没事……但也不好说。”玄一眉头紧皱。 “大师,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可是我们木府的指望。”老夫人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大师,求你救救父亲,银子是不会少了你的。”木云渊也在一边附和。 “对对对,银子不是问题。”老夫人恍然大悟。 “不是银子的问题。。”玄一略作沉思,才勉为其难地答应,“既然我来了,就不能让这股邪气为非作歹,待我明日开坛做法,定将这股邪气挫骨扬灰。” “那先谢过大师了。”木云渊拱手,让人安排玄一住下。 不多时,玄一又写了张单子,上面写明了他需要的东西。 老夫人不敢耽搁,让木云渊亲自去准备,她儿子的命可是天大的事。 同时又派了人去竹青苑要银子。 萧淑宁断了府上的供养以后,这一个多月府中公账的银子已经成了负数。 毕竟没有撕破脸,若是见死不救太明显,木锦沅让母亲给了一些银子。 “死了才好,报应!”萧淑宁在人拿走了银子之后啐了一口。 “母亲,你觉得那个大师说的是真的吗?”木锦沅帮萧淑宁拍着后背顺气。 “真不真的,你那渣爹可是真的疼,不能是装的吧?想以这个为借口冲我要银子?”萧淑宁时刻都在提防木秉文他们。 “是真病,但是病得蹊跷。”木锦沅眯了眯眼睛,心里有点儿不安。 “咚”的一声,忽然墙边发出一阵声响。 “谁?”木锦沅下意识将母亲护在身后。 “是我。”木云衡一袭白衣出现,身上还粘了几根草棍。 “哥!”木锦沅一看是木云衡,心才放回去。 “云衡……”萧淑宁一把将木云衡拉到身边,怎么看都看不够。 木云衡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转移注意力,“有人往我的院子的门上撒了这个东西。” 木锦沅拿了一捏搓了搓,黑褐色的颗粒,仔细闻有股刺鼻的味道。 “没看清是谁做的吗?”木锦沅也没有看过这种东西。 木云衡摇了摇头。 怪事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 次日清晨,木府的人都被老夫人叫到了花园,看玄一开坛做法。 木秉文的胸前贴着一张黄符站在玄一设立的法坛面前。 玄一手持一把桃木剑,嘴里念些人们听不懂的符咒,围着木秉文不停的转圈,搞得府里人心惶惶,生怕那股邪气冲撞到自己身上。 忽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木秉文胸前的黄符“哗啦啦”的动了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封印一样。。 第86章 阎罗转世 木秉文大惊失色,“大师,我不会有事吧!” “去!”玄一怒目,贴在木秉文身上的符咒忽地飞天而起,隐隐地透着一股黑气。 吓得大家都纷纷后退,惶恐的不行,青天白日的就能看见这股邪气,说明府里肯定有什么厉害的东西。 “歘”的一下,玄一手中的桃木剑直冲黄符射去。 那道黄符在空中碎裂成渣。 “邪气被驱散了?”老夫人捂着胸口试探着问。 “邪气就在她身上!”玄一接住落下的桃木剑,指向人群。 剑尖直指木锦沅。 一瞬,木锦沅的目光变得冷冽如霜。 老夫人刚要开口,玄一向上抬了下手中的桃木剑,目光逼向木锦沅斜后方站着的春枝。 “邪气就在她的身体里。” “什么?怎么会在她的身体里?”老夫人还以为是木锦沅,却没想到是春枝。 春枝可是刚刚怀孕! “她腹中的胎儿是地府阎罗转世,大凶!不能留!”玄一的桃木剑直直指向春枝的肚子。 春枝被玄一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吓得腿一软,手紧紧捂住肚子,她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地府阎罗转世? 她暮地想到了什么,看向了站在老夫人身边的婉娘,是她! 肯定是她要报复自己搞的鬼! 春枝着急要扑向木秉文解释,可木秉文却大喝一声,“别过来!” “老爷,你别信他说的话,我肚子里是咱们的孩子,他怎么就是地府阎罗了,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春枝也顾不上其他了,必须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大师说……”木秉文也有点儿动摇,今日之前还为他能老来得子感到开心,如今却说春芝肚子里的孩子是府中邪气的来源…… 他不能为了一个孩子把自己的命和木府的气运都搭上! “大师,你为何能断定一个不足月余还未出世的婴儿就是我们府中邪气的来源?”木锦沅质问道。 “大师自有大师的道理,你多什么嘴!”木云渊冲木锦沅退回去。 可木锦沅却视而不见,目光灼灼地盯着玄一。 “大师术法高深,小女子只是好奇,想请大师解惑。” 玄一不慌不忙,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向春枝,“你家老爷发病可是在这腹中胎儿查出来之后?” “没错。”老夫人立刻承认。 “那就对了,地府阎罗转世必定会吸干其亲人的骨血,自是从父母开始,先让你家老爷发病,这次是头疼,等他月份大了,父亲的气血都会被他吸干,日益消瘦,形如枯槁。足月从母体而出,母亲定会难产出血而亡。随着他的长大会克死他的所有亲人,就是个煞星。若是想保住你们府中所有人的性命,这胎儿决不能留!” “煞星!”老夫人瞳孔一震,她满怀期待府中添丁,多子多福,竟然盼来一个煞星。 木家好不容易发展到今日,决不能毁在一个孩子上。 “不能留,大师说的对,请大师帮忙除掉这个煞星!”老夫人几息间就做出了决定。 “老夫人,我的孩子我知道,它绝对不会是煞星,是有人不想要我生下这个孩子,求老夫人明鉴!”春枝连忙跪下恳求。 “老爷,这是咱们的孩子,你不能眼看着咱们的孩子遭人毒手。” 可老夫人根本看都不看春芝,木秉文也一声不吭。 木锦沅再一次看清了这家人的嘴脸,冷漠无情,只要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根本不管别人死活。 “哪儿是什么孩子,分明是索命的恶鬼!”婉娘在一边说风凉话。 “大师,她肚子里怀的孩子真的不能留吗?”老夫人也不想白欢喜一场。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何须多言。”玄一一甩袖子,作势要走。 “大师,且慢。”木云渊立刻去拦住玄一。 木锦夏适时出声,“外祖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最近府上接二连三发生了不少事情,说不定真的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 老夫人痛定思痛,也没有办法了,孩子还能再有,可不能用整个木府去赌。 “大师莫怪,还请您帮木府消灾,看看如何处理的好?”老夫人讪笑着给玄一赔罪。 玄一扫了一眼春枝,“将她绑起来,架火活活烧死,让她肚子里的孽障灰飞烟灭。” “烧死?”木秉文愕然。 “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就行了?”老夫人没想到还要烧死春枝。 春枝吓得瘫软在地,无声的流着泪。 以为有了孩子就能在府里站稳脚跟,却没想到还是贱命一条。 “祖母,咱们就听大师的吧!”木云渊冲老夫人使眼色,生怕再得罪了玄一。 老夫人看了眼春枝也只能同意。 “楞着做什么,还不听大师的安排。”木云渊又冲下人们喊了一句。 下人们立刻都行动了起来。 萧淑宁想要出声制止,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尸两命发生在她面前,春枝是无辜的,定是婉娘她们在搞鬼。 但是木锦沅却拉住了萧淑宁的胳膊,示意她别说话。。 这时,玄一又开口了,“除了这个孽障,府里还有别的东西。” “还有别的东西?”老夫人一个踉跄。 家宅不宁啊! “大师是说还有东西影响我?”木秉文揉了揉脑袋,目光不耐的在众人脸上扫过。 玄一并不回答,手中甩出一道黄符,“去!” 只见那道黄符在空中转了两圈,簌簌奔向后院。 众人皆跟着黄符而去。 木锦沅和一直站在最后面的木云衡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沅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淑宁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别着急,一会儿就清楚了。”木锦沅握了握萧淑宁的手,示意她安心。 黄符在木云衡的院子门口停住了。 “唰”的一下,在贴上大门的时候起了火,化成了灰烬。 “这是怎么回事?”木秉文眼神一凛,看向木云衡的眼神冰冷刺骨。 “这里面住的什么人?”玄一询问。 “是我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婉娘向前一步着急地问。 可细看之下就能发现婉娘的眼里分明有一丝压抑的窃喜。。 第87章 蹊跷 此刻,众人的眼神也都向木云衡看去。 木云衡低着头,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 玄一冲木云衡看了一眼,眼睛微闭,一只手开始掐算起来,忽地眼睛大睁,“此人命格不全,八字和你相克,若不是他压制你,那股邪气不会对你产生这么大的伤害,这人不能留在府上,离他越远越好。” “大师说的太对了!”婉娘激动喊了一声。 “姑姑,这是何意?他说你儿子命格不全,你怎么是这种反应?”木锦沅转头质问婉娘。 木秉文和老夫人也都看向了婉娘,担心她乱说什么。 知道她恨不得将木云衡送走,可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让人生疑。 “你们有所不知,我当年被休弃回来大家都疑惑为什么我的丈夫不要儿子,那是因为我的丈夫从我生下云衡之后身体经常出问题,后来也找了大师帮忙看了看,说我儿子生来克父克母,克所有亲人,所以他们才不要云衡。我回了木府就是害怕云衡对木府的人造成伤害,才狠心将他送到庄子上不闻不问。”婉娘说完眼里已经变得湿润。 木锦沅脸上漠然,真是谎话连篇。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之前是怕云衡知道他的命格,心里难受,我这个做娘的左右为难,如今听大师说又对我哥造成了伤害,知道不能再隐瞒了,这些年我们母女靠哥嫂照顾才能过活,不能忘恩负义。”婉娘早就想好了说辞。 随即又看向了木云衡,“云衡,我知道你记恨娘,可娘是为了你好,我要是不那样对你,我们都活不下去。” 萧淑宁气的胸口不断地起伏,婉娘这分明是想让她儿子去死。 “姑姑,还真是大义灭亲,为了我父亲连亲生儿子都能舍出去。”木锦沅佩服道。 明明看上去眼神波澜不惊。 可不知道为什么,婉娘总感觉木锦沅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嘲讽。 逼的她有点儿心虚,低下了头。 “哥哥,你最懂事了,肯定不希望娘为难,也不愿意伤害舅舅他们,不如你就回到庄子上去生活,反正你在那里长大,应该已经习惯了。”木锦夏眨着无辜的眼睛望着木云衡。 “我确实习惯了,反正也没有人心疼我,既然我是个灾星,不如就在这里一了百了。”木云衡说完看向了院墙,视死如归地就要冲墙那面撞。 婉娘和木锦夏对视一笑,趁早死了,省的在他们面前碍眼。 “拦住他。”木锦沅及时出声,刘嬷嬷等人赶紧挡住了木云衡。 婉娘在注意力都在木云衡身上的时候,狠狠剜了一眼木锦沅。 这丫头真多事。 “儿啊!你怎么能想不开呢?”婉娘在木锦沅看过来的时候立刻哭出了声音,向木云衡扑了过去。 “祖母,父亲。”木锦沅懒得看婉娘做戏,“玄一大师说我们家有邪气,三言两语就要烧死春姨娘,还逼的云衡哥哥去死,这可是三条人命,大师说的是不是真的尚未可知,可若是我们木府真的背负上三条人命,那才是徒生怨念,坏了我们家的运气。” 木锦沅的声音铿锵有力,让众人醍醐灌顶。 说的对啊! 三条人命那得是多大的罪孽! “你知道什么,没听见大师说是春姨娘和木云衡影响了父亲的身体健康,不除掉他们,父亲的病就治不好,你是想让父亲死吗?木云渊呵斥道。 木秉文一听,脸瞬间黑了,没好气冲木锦沅吩咐道:“别跟着乱掺和!” “父亲,我觉得你的病有蹊跷。”木锦沅说完,紫竹便递了一个箱子过来。 木云渊的表情微不可察的变了一下。 “有蹊跷是什么意思?”木秉文也不是傻子,看木锦沅严肃的表情感觉到事情不简单,“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是从父亲书房里发现的安神香。” “安神香怎么了?”老夫人好奇问,不明白她儿子的头疼怎么又和安神香扯上关系了, “父亲你回想一下,书房里是不是点了安神香之后,你的头就会疼?”木锦沅不答,反而去问木秉文。 木秉文被木锦沅这一问,忽然意识到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你的意思是我的头疼是因为安神香?”木秉文的眼神变得凌厉,射向后面站着的曹鹏。 他在书房处理公事的时候都是曹鹏在伺候,安神香要是有问题,肯定和曹鹏脱离不了关系。 曹鹏浑身一个激灵,不敢说话,眼神却向木云渊的身上飘。 木云渊紧紧攥着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 “我找大夫看过,安神香里掺了草黄,草黄闻之会让人头痛剧烈,严重会让人昏迷不醒。是有人故意害父亲!” “好啊!”木秉文一把拿出盒子里的安神香,眼睛发红,“都敢害到我头上了!” “曹鹏!”木秉文一声呵斥,吓得曹鹏腿都软了,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你个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暗害我?” “不是我,我怎么敢害老爷,我冤枉啊!”曹鹏头贴在地上喊。 “不是你,是谁?”木锦沅质问。 “是……”曹鹏的头偏向木云渊站的方向。 “好好说。”木云渊感受到了曹鹏的目光,冷冷的看了回去。 曹鹏吓得脖子一缩,安神香是木云渊给他的,他还以为是木云渊主动表孝心,所以根本没有检查,谁承想儿子会害老子啊! 木秉文是老爷,木云渊是府中的大少爷,是未来木府当家做主的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这让他怎么说? “你是我父亲院子里的管事的,不是你是谁?我父亲用的东西都是经过仔细检查的,动手的人只能是你!”木锦沅语气一冷,直接给曹鹏定罪,“赶紧把曹鹏送到官府,这等谋害主子的奴才就该凌迟!” 官府? 凌迟? 一个他都受不住!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想死。 “是大公子!安神香是大公子给我的,跟我没有关系!”曹鹏全都招了。 “哥?”木锦沅诧异的望向木云渊。“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为什么要害父亲?” 所有人都看向了木云渊! 第88章 勿以恶小而为之 木云渊冷汗直流,没想到竟然被木锦沅发现了。 明明天衣无缝的,他就是想要借这个机会除掉春枝和木云衡! 如今却功亏一篑。 可他决不能承认! “你个狗奴才,瞎说什么!”木云渊上去就给了曹鹏一脚,连忙否认,“我怎么可能会害父亲,是他胡乱攀咬,赶紧拉出去打死!” “大公子那日让我拿安神香,院子里好多人都看到了,都可以为我证明。”曹鹏捂着胸口,疼的龇牙咧嘴。 “我打死你!”木云渊怒火中烧,没想到这个曹鹏如此懂事。 “够了!”木秉文呵斥一声,木云渊才停下。 “父亲,我……” “跪下!”萧淑宁忽然厉声开口,“你怎么能害你自己的父亲?读的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能做如此不孝之事!” “你父亲从小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你却想着害他!说,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我……”木云渊有口难言。 “好了,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老夫人不想看儿子和孙子闹成一团。 真是不像话! “差点儿就烧死了春姨娘,害了云衡,那可是好几条人命!还有你请回来的这个大师又是怎么回事?”萧淑宁抬手去指玄一。 却发现玄一已经没有了人影! “人呢?” 大家面面相觑,都在看儿子谋害老子的大戏,没有注意到玄一跑到哪里去了。 “估计是心虚跑了。”木锦沅幽幽道:“不过也没有关系,他一来我就看他不顺眼,已经交代了门口的人好他,也叫人报了官府,他跑不了。木府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你说那个大师是骗人的?”老夫人难以置信,“那他刚刚做的法术是怎么回事?又为什么要骗我们?” “黄符自燃是因为有人在门上撒上了特制的药粉,这都是一些不足为奇的江湖戏法,至于为什么要骗我们就要问我哥哥了。”木锦沅轻飘飘将问题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木云渊身上。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在外面请回来一个大师帮父亲治病!”木云渊装傻。 “可是曹鹏说安神香是你给他的,紧接着父亲就头痛不已,然后你又请来了大师说春姨娘和云衡哥哥克父亲克木府,如今大师又偷着跑了,这些事情要怎么解释呢?”木锦沅不解的瞪大眼睛。 可在场的人却都听明白了。 之前大家就都在传木云渊不是木秉文亲生的,春姨娘要是生了儿子说不定会影响木云渊的地位。 如今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这不是明摆着木云渊设下的计谋! 先设计让木秉文生病,再请来大师说春姨娘肚子里怀的是恶胎,烧死她就再也不能影响木云渊在府里的地位了。 简直是一劳永逸! 不过,针对木云衡是为什么呢? 真没想到人前温润如玉的大公子竟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一瞬间下人们看木云渊的眼神都变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看什么看!把你们眼珠子都挖掉!”木云渊也感受到了异样,怒斥一声。 “散了,都散了!”老夫人扬声道。 大家恋恋不舍地分散开,可议论却没有停止。 “你太让我失望了,必须给你个教训!”萧淑宁痛心疾首地吩咐,“家法处置!” “母亲,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都是那狗奴才诬陷我!”木云渊一听家法立刻怕了。 胳膊粗的棍子要是打在他身上,那不得疼死! “还不承认?”萧淑宁眸中怒火更甚,“给我打!” “祖母,父亲!快救我……”木云渊着急大喊。 “行了,还嫌闹得不够丢人吗?都给我回去反省。”老夫人虽然没想到木云渊会做这种大不敬之事,可心里还是疼她这个孙子的。 木云渊挣脱,却被萧淑宁的人紧紧箍住。 “你们是聋了吗?我祖母都放话了,你们是不知道这个家是谁做主了是不是?” “谁做主,今日我要教训儿子,谁都拦不住。打!”萧淑宁铁了心。 下一刻,木云渊就被按在了板凳上,板子重重地打下。 “啊!”木云渊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打。 细品嫩肉根本不禁打,两板子下去皮开肉绽。 “住手!这可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狠下的心?”婉娘冲木云渊那面扑过去,却被刘嬷嬷给拦住。 “他要是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谁求情都没有用。”萧淑宁冷着一张脸。 “哥!”婉娘看向木秉文。 这可是他们的儿子,他怎么能无动于衷! 木秉文还在气头上,亲儿子陷害到老子头上了,确实该给他点儿教训。 这些日子他闯的祸是越来越多,真是欠管教。 “娘!”婉娘又看向老夫人,“再这么打下去,你孙子要被打死了!” “萧淑宁!你赶紧让他们住手,渊儿不过就是犯了点儿小错,你至于如此较真吗?”老夫人眼看着木云渊被打的血红一片,心疼的不行。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萧淑宁没有松口的意思,气的老夫人一个后仰。 看着板子一下一下打在木云渊身上,萧淑宁只觉得还是太轻了。 相比之下,木云衡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多少苦,而木云渊在她身边享受了这么多年,什么都他最好的,却养出了这样的性子,打死也不为过。 “差不多得了。”木秉文见木云渊被打的血肉模糊,也出声了。 他是想给木云渊个教训但是没想打死他。 可萧淑宁却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 “哥,还不快给母亲认错!求母亲放了你,你这次真的让母亲生气了。”木锦沅提醒。 “母亲,我知道错了……别打了……”木云渊疼的快要晕过去。 “错在哪儿了?” “我不该一时糊涂,对父亲下药。但是那个药不会真的伤害父亲,只会让父亲暂时痛苦,我真的没有想害父亲!” 萧淑宁见木云渊承认了,便让他们住手了。 “那你为何要下药给你父亲?”萧淑宁追问。 第89章 明知故问 木云渊被当众打成这样,已经丢尽了脸面,有点儿恼羞成怒,“我已经认错了,母亲是真的想要逼死我吗?” “接着打!” 萧淑宁话音刚落。板子就要朝木云渊落下来! “我是冲春姨娘去的,她那种卑贱的东西怎么配给我父亲生儿子,生出来的儿子还想要越过我,简直是妄想!”木云渊气的咬牙切齿,一股脑全都说了。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小肚鸡肠的东西!”萧淑宁指着木云渊骂,气得还要再打。 “萧淑宁,你最好是先把我打死!”老夫人直接冲到了木云渊面前。 老夫人和婉娘不一样,没有人敢拦她。 “母亲,哥哥已经挨了打,他定会吸取教训,绝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你就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木锦沅也假意为木云渊求情。 要是一下子打死了,就不好玩了。 也太便宜他了。 “看在你祖母的面子上饶了你,但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决不轻饶。”萧淑宁接收到了木锦沅的意思。 “渊儿,你糊涂啊!”老夫人松了一口气,赶紧叫人将木云渊抬进了房间,叫大夫给处理伤口。 木秉文忙着去照顾受了惊吓的春枝,根本没给木云渊好脸色。 作为他的嫡子却嫉妒一个妾室怀的孩子! 胸襟狭窄,做出这种掉价的事情,传出去非让人笑掉大牙。 婉娘看到木秉文甩袖离开,只能在心里暗暗嗔怪,要不是因为他对春枝如此上心,也不会让渊儿一气之下想出了这种办法。 他不管木云渊死活,可她不能,那可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 婉娘刚要抬腿离开,木锦沅却挡住了婉娘的去路。 “你干嘛?”婉娘压着火。 要不是木锦沅多事,她和木云渊的计划此刻已经成功了,春枝应该已经被烧死,木云衡也被送走了,再也没有人能碍他们的眼了。 “姑姑,经过这个事情我想你应该明白所谓的大师都是虚张声势,是来骗我们银子的,说云衡哥哥克父克母只不过是谣言,你不用放在心上,可以安心的和云衡哥哥生活在一起了。”木锦沅面带微笑。 婉娘想反驳,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只能讪笑地应了一句是,就绕开了木锦沅往木云渊的院子走。 她心里装的都是木云渊的伤势,没有心情搭理木锦沅。 “以后姑姑可要对云衡哥哥好点儿,别再为了那些虚妄之言伤害母子之间的感情。”木锦沅冲婉娘的背影喊道。 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 木云渊的名声彻底毁了,也破灭了婉娘她们想要借这个机会送木云衡出府的心思。 玄一那个骗子也被扭送到了官府,不禁让他吐出了从木锦沅这里骗走的银子,还审出了不少之前受过他欺骗的苦主。 可木云渊那面就不好受了。 屁股被打的开了花,躺不住也坐不下,只能趴在床上。 “该死的木锦沅!”木云渊一把将手边的茶杯扔到地上。 “萧淑宁也该死,竟然对我下死手!” 木云渊都怀疑萧淑宁是不是真的把他当儿子! 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眼睛不眨一下,也不来看他,蛇蝎心肠! 可之前她明明不这样! “大公子,大小姐来了。”外面的人来报。 “她来做什么!让她滚!”木云渊气不打一处来,一激动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哥哥,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木锦沅缓步走了进来,看向地上的碎片,一脸惊讶。 “你故意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给我滚!”木云渊怒视着木锦沅。 明知故问! “哥,这是母亲给你准备的药。”木锦沅将药放在木云渊面前。 木云渊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猫哭耗子。” “哥,我知道你对我和母亲有怨气,可那你做这件事情之前为什么不知会我和母亲一声,我还以为有人要害父亲,谁知道是你为了对付春姨娘……” 木云渊见木锦沅一脸委屈的样子,胸口堵的更加厉害了,还赖上他了? “你也要体谅母亲,母亲表面狠心打你,可是回去心疼的直掉眼泪,她也是没办法!当着那么多人查出是你做的,她要是不对你动家法怎么服众?要是母亲不惩罚你,大家就会以为是她包庇你对春姨娘动手,那传出去就会说母亲为了你容不下妾室和妾室的孩子,善妒又不择手段,眼看马上就要帮你议亲,这样的名声一传出去,谁愿意将女儿嫁进我们家?” 木云渊被木锦沅说的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好像说的是这么个道理。 可他不知道的是萧淑宁是看他被打的这么惨笑地掉出了眼泪。 “哥,你好好养伤,等伤养好了去和父亲母亲诚心道个歉,虽然你不是父亲亲生的,但看在母亲的身份上,父亲定不会苛待你,你是木家嫡子的身份不会变,不是随便一个妾室生出来的孩子能比得上的。” “等十五的赏花宴,母亲特意和***舅母说了,让周监司,魏仆射,江南陆家的女儿都可以参加赏花宴,到时候看你相中哪个,母亲就托媒人上门提亲去。” 木云渊本来憋了一肚子的气还没来得及发,木锦沅说完就走了。 不过,仔细想想,木锦沅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萧淑宁背靠护国公府,他真是脑子抽了才去针对春姨娘! 不过,上次木锦沅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不是她说的春姨娘生的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可能会把他比下去的吗? 可他也是木秉亲生的啊! 越想越乱,怎么他当时就没转过弯儿来? 算了,不想了,屁股疼都疼死了。 要是养不好,怎么去赏花宴? 但他的目标可不是那几个小门小户的女儿。 木锦沅回到了竹青苑,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沅儿,木云渊怀疑了吗?”萧淑宁在院子里等的有点儿着急。 打木云渊的时候确实挺爽的,可回来想想又怕她表现的太狠心,让人生疑! “放心,我安抚了几句,他的脑子想不明白。”木锦沅轻蔑道。 此时永宁侯府,在床上搂着酒壶,一脸颓废。 第90章 赏花宴 一连好几日都没有见到木锦夏,沈墨初只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儿,茶不思饭不想,只有灌满酒才能缓解那种酸涩感。 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可木锦夏就是躲在木府里不肯出来见他。 昨日他实在安耐不住请求母亲想去木府找木家人摊牌,说清楚他想要娶的人是木锦夏。 但他母亲却勒令他在房间里反省,不许提木锦夏这个名字,也不允许出府。 “嘭”的一下,忽然房门被推开,一缕刺眼的阳光直直射在蜷缩在床旁边的沈墨初身上。 永宁侯夫人大踏步而来,一把抢过沈墨初手中的酒壶,“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为了一个女人烂醉,让别人看到谁会相信你是永宁侯府世子,更像是街上要饭的叫花子!” “真不知道那个女人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 “母亲,夏儿和其他的女子都不一样,我只想要她,你就成全我吧!”沈墨初顾不上世子的尊严,急切地恳求。 他只知道要是再见不到木锦夏他就要疯了。 “你!”永宁侯夫人真是要被沈墨初气死。 “母亲,求求你。” “若是你能在赏花宴上得到谢家大方嫡女的青睐,我可以考虑。” “真的?母亲说话可要当真!”沈墨初见母亲松口,立刻来了精神。 “别让我失望。”永宁侯夫人留下一句就离开了。 到了外面,周嬷嬷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夫人昨日不是还不同意让木锦夏代替木锦沅吗?怎么突然就松口了?” “木锦夏那等下贱的玩意连给我儿子暖床都不配。”永宁侯夫人轻哼一声,眼里充满不屑。 周嬷嬷一想就明白了,“夫人用的是缓兵之计。。” 永宁侯夫人扯了下嘴角,她要是不假装同意,按照她儿子的性子,怕是要作一阵子。 可她也清楚他儿子和他老子一个德行,见着女人走不动道,只不过一时被木锦夏勾住了魂,就算他不喜欢木锦沅那种假清高的女子,等他见了谢家长房的嫡女,也难免不动心思。 听闻谢家大房的嫡女样貌出色,又自小去了桑榆谷和谷主学习医术,之前没有人见过她的样子,赏花宴是她从谷里出来第一次参加宴会。 京中数的上的那几家都盯着这块儿肥肉,永宁侯府决不能落人下风。 十五,赏花宴,***的别院里各色花卉争奇斗艳,花香四溢。 木锦沅挽着母亲往里面走,身后跟着木锦夏。 木锦夏在她母亲面前献殷勤献了好几日,为的就是跟着来赏花宴。 木云渊和木云衡在后面的马车。 赏花宴只不过是个名头,今日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为了儿女们的亲事。 进到院子里,青石板上洒满了花瓣,沿着花径通向了水上的庭阁。 ***和萧芙就坐在里面。 “见过***舅母。”木锦沅欠身行礼,又转向萧芙笑着叫了一句,“芙姐姐。” “沅儿你可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萧芙立刻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冲木锦沅扑了过去。 ***轻声咳了一声,萧芙立刻规矩了一些。 平时散漫一些就算了,今日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来了,蹦蹦跳跳的像什么样子。 “***舅母,我和芙姐姐去那面看看,您和母亲也有些日子没见了,说些体己话。”木锦沅看到萧芙正在偷偷地冲她挤眼睛,知道她不是个能拘着的性子。。 “沅儿是个懂事的,你多看着她点儿,别让她给我闯祸。”***不放心叮嘱了一句。 “母亲,这些日子我读了很多书,一定不会给你丢人。”萧芙自信保证。 说完拉着木锦沅就走了。 走的远了,忍不住瞥了一眼***的方向,小声嘀咕,“真不知道我母亲日日端着***的架子累不累?” 木锦沅哑声失笑。 木云渊没忘了婉娘的嘱托,他一进来就冲萧芙走了过来。 “芙儿!”木云渊冲萧芙激动地招手。 “他是又皮痒痒了,上次还是打的轻了!”萧芙瞬间攥紧了拳头。 “芙姐姐,咱们去牡丹园,别搭理他。”木锦沅挽着萧芙往里面走。 她刚刚看着木锦夏往里面去了。 萧芙瞪了一眼木云渊,看在他是木锦沅哥哥的份上,先饶了他,若是他再纠缠……哼! 木云渊屁股的伤还没有好利索,紧赶慢赶的追了过来,却已经没有了萧芙的身影。 明明吃的身子浑圆,跑的还怪快的! “木公子,可是在找芙儿?” 木云渊正在苦恼,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他回头一看是萧青芷。 “芷姑娘可看见芙儿妹妹去哪里了?”木云渊退后一步礼貌询问。 在外面该有的礼仪风度还是要有。 虽然今日赏花宴,男女可以一同赏花,但该有的距离还是要保持。 “木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萧青芷看了看周围,又往木云渊的额方向走了两步。 木云渊迟疑了一下,眼睛不由得在萧青芷身上打量了一下,只能说她的姿色一般,瘦的前胸贴后背。 萧芙虽然圆润了一些,但是该有的地方都有。 “芷姑娘,我的心里只有芙儿一个,你怕是错爱了。”木云渊拱手,毫不留情地拒绝。 而且萧青芷是二房的,虽然都在护国公府,可二房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说来也不过是一条寄生虫。 萧青芷;? 木云渊真是太高看他自己了! 竟然以为她能看的上他这种货色! “木公子怕是误会了,我是帮木公子能重新得到芙妹妹的欢心,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萧青芷忍着想要啐一口木云渊的冲动解释。 “你要帮我?”木云渊怀疑。 萧青芷抬腿便向人少的桃花林去了。 木云渊环顾了一圈,没看到萧芙的身影,只能跟了过去,想看看萧青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越往里走越安静,萧青芷在桃花林里一处废弃的假山停下。 大家都去赏花,没有人会注意到这已经开败的桃花林。 “芷姑娘,有话就请直说吧!”木云渊先开口。 = 第91章 肮脏心思 萧青芷让身边的丫鬟在周围望风,她也不想和木云渊这种人过多纠缠。 “木公子对芙儿妹妹的心我都看在眼里,木公子和芙儿妹妹是天生一对,十分般配。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木云渊不由得嘴角上扬。 萧青芷说的话让他很是受用。 “只不过木公子不太了解芙儿妹妹的性子,她如今看起来对你冷淡,其实心里很在乎你,只不过是气你养了外室。女子大多是口是心非,说不要就是要,我看你们这对有情人不能在一起实在觉得可惜。”萧青芷神伤道。 “不要就是要?”木云渊想起萧芙打他的时候还心里发颤,“我都道过歉了,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差点儿把我脸打坏,不像是心里有我……” “芙儿妹妹就是这个脾气,今日她听说你要和别的姑娘相看,着急的很,特意让我来告知你,让你去荷花园最里面的房间等她,估计是怕你真的娶了别的女子。” “当真?”木云渊眼睛一亮。 “自然是真的。”萧青芷盯着木云渊的眼睛重重点头。 “我这就去。”木云渊一刻都不想耽误。 “木公子,芙儿妹妹脸皮薄,你是男子要主动些,记住不要就是要!”萧青芷冲着木云渊又叮嘱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木云渊喜滋滋地往外走。 本来今日婉娘在来之前就给他下了死命令,不管如何都要拿下萧芙。 如今看来不用费什么周折了,萧芙终究是憋不住了。 原来不只有他听说萧芙要和谢家大公子相看着急,她也害怕自己娶了别人。 由于着急,木云渊根本没有注意到站在后面的萧青芷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阴毒。 等木云渊离开桃花林之后,萧青芷才离开。 桃花林看似又恢复了平静,却从假山的另外一边走出了两个人。 “小姐,咱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了?”柳絮小心翼翼地问陆疏桐。 “我觉得正好,是天意。”陆疏桐轻轻揉了揉脑袋,目光悠长。 “小姐,你的头要是疼的厉害,不如我们先回去休息。”柳絮担心道。 她家小姐两日前才从江南到京城,为了赶上赏花宴,一路舟车劳顿,马突然受惊,马车失衡,磕到了她家小姐的后脑。 整整昏迷了两日,以为赶不上赏花宴,却没想到今日一早她家小姐醒了,不顾大夫说的要卧床休息,径直来了赏花宴。 人多一吵闹,陆疏桐的脑袋突然疼的厉害,才找了个废弃的园子进来休息。 谁承想却听到了木云渊和萧青芷的话。 “好多了,咱们也该出去了。”陆疏桐整理了下头发款款向外走。 此时外面大家都向池塘的对面看了过去。 谢家到了。 ***也起了身,从亭子里走了出来。 谢家大夫人身后跟着一位面如冠玉的公子,想必就是谢家大公子谢少钦。 永宁侯夫人便迎了上去,“谢大夫人,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平时也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 眼睛一个劲儿地往谢家大夫人的身后瞧。 不是说谢家大夫人会带着一双儿女出席赏花宴,怎么只有谢家大公子,身边还跟着个丫鬟,再没有别人了。 谢家大小姐呢? “我不爱热闹,怕扫了你们的兴致。”谢家大夫人回了一句欲往***的方向走。 永宁侯夫人却又追了上去,“怎么不见你家女儿?” 谢家大夫人顿了一下,不自觉的往谢少钦的身边看了一眼,笑道;“小女自小去桑榆谷学习医术,性子散漫了一些,一会儿就到了。” 永宁侯夫人舒了一口气,只要来就行。 别是她等了半天,人不来了。 无非就是多等一会儿。 “***。”谢家大夫人要给***行礼,却被***拉住了胳膊。 “你我二人不需要如此见外。”***说话的时候眼神向谢少钦看去。 眼神挺拔如松,行走间自有一股风流气度。眉宇间,一对剑眉斜飞入鬓,英气勃勃,眼波流转中又掩不住几分温文尔雅的气息。 谢家大公子,不亏出身于清流之家,自有一身文人傲骨。 “芙儿在那面,你们年轻人多交流,就别和我们在一起拘着了。”***说完就拉着谢大夫人往亭子里走。 谢家大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谢少钦,和***说说笑笑地走远了。 她知道,***这是对谢少钦满意的意思。 ***身边的嬷嬷示意谢少钦往里面走,领着他去萧芙那面。 那面的萧芙和木锦沅站在河边喂鱼。 “芙姐姐,你看谢家大公子朝你来了。”木锦沅用手肘戳了一下萧芙。 “你就别取笑我了,男人都靠不住!”萧芙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经过木云渊的事情,萧芙对男人彻底失去了信任,甚至觉得以前她最讨厌的书都比男人有趣的多。 一个个长的人模狗样,谁知道心里都存了什么肮脏的心思。 “别因为木云渊一个臭狗屎破坏……”木锦沅想安慰一下萧芙,怕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不等说完,忽然人群一阵骚动。 “皇城司指挥使到!” 木锦沅眼眸一动,是谢晏辞。 “谢晏辞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来查案子的吧?” “不像,你看他穿的是常服,不是皇城司的官服,难道是来相看哪家的姑娘的?” “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听说他在谢家不是太受宠,要不然也不会等到谢家大房的大公子都出来相看了,他这个做叔叔的还没娶上夫人!” 木锦沅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倒是忘了,谢晏辞除了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皇城司指挥使以外,还是谢家最小的儿子。 只不过听说他和谢家的关系不好,做到皇城司指挥使这个位置靠的也不是谢家的地位,而是他的心狠手辣,铁面无情。 这时,木锦沅忽然感觉一道冷冽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回过神儿来,下意识去看,谢晏辞正好往她这面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晏辞好像是在看她。 她转过头就想拉萧芙换个地方。 却发现萧芙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第92章 扰了你们的兴致 “芙姐姐人呢?”木锦沅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今日她一直和萧芙在一起,就是怕木云渊会对萧芙做什么。 她清楚婉娘她们几个的嘴脸,做梦都想攀扯上***这个大腿,绝不会放过赏花宴这个机会。 而且怕是最后的机会,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 “我……我没注意。”紫竹慌张地了望四周。 她一时也被谢晏辞那面吸引了注意力。 “让人去找找,不要弄出大动静。”木锦沅小声吩咐道。 紫竹点了点头,从人群中缓缓退出。 而木锦沅在人群中搜寻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也该解决她的麻烦了。 木锦沅不动声色地往沈墨初身边移动。 沈墨初不停地张望着,他刚刚明明看见木锦夏了,可怎么一晃人就没有了! “世子,侯夫人可吩咐了,你今日的主要任务就是在谢家大小姐心里留下个好印象。”跟在沈墨初身边的小厮忍不住提醒一句。 “谢家的大小姐人不是还没来吗?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沈墨初没好气道。 真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一个连***的赏花宴都敢迟到的大小姐,可见也不是个懂规矩的! 还是他的夏儿最好! “世子。”木锦沅停在沈墨初面前,“几日不见,好像消瘦了不少,可是身体不舒服?” “我好的很。”沈墨初看见木锦沅就厌恶。 而且一开口就说他身体不好,这不是故意找他的晦气诅咒他吗? 沈墨初心里装着的只有木锦夏,反正搞定了谢家大小姐,他就能纳木锦夏,和木锦沅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懒得理她,转身就想走。 木锦沅唇角一勾,冲不远处的两个丫鬟使了个眼神。 木锦夏晾了沈墨初这么长时间,他此时就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不过总要有人点着他! 沈墨初想去后面的茉莉园看看木锦夏是不是在那面。 可绕到后面的时候就听见一个丫鬟提到了木锦夏的名字,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我刚刚看见那个木府的表小姐和御史家的公子聊的正欢,看那样子都快要贴到地方人家身上了,真叫个主动啊!”一个丫鬟边说边模仿木锦夏往另一个丫鬟身上贴。 看的沈墨初攥紧了拳头。 “听说上次还要赖着过继到木府门下,认沅小姐的母亲叫娘,不就是看上了护国公府的权势想要攀上个高点儿的门楣,却被当众拒绝了,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 “估计这次赖着沅小姐来赏花宴就是想要勾搭一个家世好的公子,我看御史家的公子就要中了她的招了。” “住嘴!”沈墨初呵斥了一声,吓得两个小丫鬟垂首。 “你们***身边的丫鬟就是这么给别人家的小姐泼脏水的?也不怕***撕烂你们的嘴!” 夏儿怎么会是她们说的这种人! 一定是木锦沅那个恶毒的女人故意散播夏儿的坏话,明明就是木锦沅母女不容人,怎么就无赖夏儿攀附权贵了! 若是夏儿真的攀附权贵,又怎么会在木府老夫人的寿宴之后给他一封诀别书再也不见他呢! 他在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公子,多少女子都求之不得。 夏儿正好相反,怕配不上他才故意远离他,正说明她心思单纯,不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世子,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那个木锦夏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过是寄居在木府没爹要的丫头……”丫鬟还没等说完,沈墨初便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真是欠教训!”沈墨初眼睛冒火,一个小丫鬟竟然敢冒犯他的夏儿,不知死活。 “世子,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自己去后面的桃花林去看,木锦夏和御史家的公子有说有笑,说的那叫一个火热!”丫鬟被打的红了眼,却也来了脾气,倔强的指着后面。 沈墨初眼神一沉,“你给我等着,若是你胡说八道,=我一定送你去***面前,好好惩罚你!” “世子不能去!”世子身边的小厮着急想要拉住沈墨初,却被他甩了个跟头。 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世子!”身边的小厮喊了两句,惹的不少周边人的注意。 他只能禁声追了上去,一边叫人去通知永宁侯夫人。 看沈墨初这个样子,他根本拦不住,要出大事! 有不少人看见了沈墨初打丫鬟的这一幕,不由得引起了议论。 “永宁侯府世子好像生了气,怎么把那个丫鬟都打哭了?” “看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好像是找谁兴师问罪去了。” 木锦沅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被打哭的丫鬟身上,抬手将帕子遮住嘴,声音不大不小道:“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啊!咱们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有人立刻响应,抬腿就追着沈墨初追了过去。 有热闹看,大家都闻着风声追了过去。 另一边的沈墨初径直冲到了桃花林,往里面走了一段距离,就听见了说笑声。 有男有女。 越往里面走,越听得清楚,真的有木锦夏的声音。 刚刚那两个丫鬟说的话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响起。 “我刚刚看见那个木府的表小姐和御史家的公子聊的正欢,看那样子都快要贴到地方人家身上了,真叫个主动啊!” 木锦夏! 沈墨初终于走到了里面,看见了木锦夏和御史家的公子夏明轩。 只不过里面不止有木锦夏他们两个人。 还有两位小姐和两位公子,看穿着应该不是京中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公子。 他们几个人正在玩投壶,玩的不亦乐乎。 幸好……幸好不是他想象的那种画面。 黑着的脸缓和了几分,可目光却在木锦夏和夏明轩的身上来回扫量,他们两个人离得最近。 而且他看到了,夏明轩打的眼睛都快长在木锦夏身上了。 “世子,你怎么来了?”夏明轩率先反应过来冲沈墨初拱手。 沈墨初轻笑一声,“看来是我不应该来这里,打扰你们的兴致了?” 这话是盯着木锦夏说的。 木锦夏侧身,咬唇不肯看沈墨初。 第93章 抓个现行 夏明轩挠挠头,觉得气氛有点儿奇怪,但知道沈墨初可是他惹不起的人,赶紧解释,“世子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惶恐,不知道世子会来,要不然咱们一起玩?” 旁边的两位公子也附和。 可沈墨初正眼都没看他们,过去一把就抓住了木锦夏的胳膊,拽着她进了旁边的房间。 “世子,你做什么?”木锦夏想要挣脱,胳膊却被沈墨初紧紧箍住,力气大的像是要将她手腕掰断。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在做什么!”沈墨初将木锦夏扯到胸前,嫉妒的眼睛冒火。 “我在做什么都和世子没有关系,我和世子又没有关系!”木锦夏抬头红着眼睛喊。 “好啊!你忙着和我划清界限就是为了和那个夏明轩在一起是不是?他到底哪里比我好?”沈墨初怒吼。 “没想到世子就是这么看我的,我的心意你难道不清楚吗?”木锦夏的眼角缓缓流出眼泪。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沈墨初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箍住木锦夏的手也松了一些力道。 “我知世子尊贵,我身份卑微,在寿宴上又被当众羞辱,已然是京中的笑话,不敢高攀世子。而且世子今日来这里是为了谢家的大小姐,你和谢家大小姐无论从门第还是相貌都很相配,我真心祝愿你们。也求世子给我一条活路……”木锦夏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看得沈墨初心疼的皱起了眉。 “不是这样的,我来见谢家大小姐是母亲之命,而且我也是为了能娶你,我母亲说了只要能够得到谢家大小姐的青睐,她就答应让你代替木锦沅入府为妾。”沈墨初着急解释。 木锦夏轻推了沈墨初一下,背过了身,声音带着颤音,“世子不要纠缠了,我和你不相配,侯夫人也不会喜欢我,还是早点儿断了干净。” 嘴上说着要一干二净,可木锦夏眼里却闪烁着志在必得的信心。 看到沈墨初刚刚为她生气吃醋的样子,木锦夏心里乐开了花。 听到沈墨初要娶谢家大小姐为正室的时候她有点儿慌了,而且最近这两日沈墨初也没有派人给她送东西来,她才央求了萧淑宁带她来赏花宴。 本来是想借机搞砸沈墨初和谢家大小姐的亲事,没成想沈墨初比她还急。 只要抓住沈墨初的心,这世子夫人定是她的! “我喜欢你就够了,让我看着别人和你在一起,我做不到。”沈墨初一想到刚刚木锦夏和夏明轩并肩而立的画面,想杀了夏明轩的心都有。 说罢,沈墨初直接从后面抱住了木锦夏,生怕她跑了似的。 木锦夏半推半就地挣扎,却被沈墨初抱得更紧。 这时,外面的夏明轩几个人也反应了过来,看沈墨初的架势,和木锦夏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但木锦夏刚刚明明是不愿意的,好像是被强迫的! 夏明轩立刻跑向了房间,着急地拍门,“世子,光天化日之下,你拉走木小姐意欲何为?” “木小姐,你还好吗?”夏明轩着急地在外面喊,可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世子不是我们能够惹的起的人,要不我们还是走吧!”有人提议。 “怎么人不见了?” 外面一阵脚步声接踵而来。 追过来看热闹的人都赶了过来,原本破败的桃花林瞬间热闹了起来。 “你们几个看到永宁侯府世子了吗?”有人出声问夏明轩他们几个。 夏明轩和旁边的几个人看了看,又看向了房间。 里面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沈墨初不会真的对木锦夏做什么吧! 夏明轩犹豫间看到了木锦沅在后面缓缓而来,瞬间像是看到了救星。 他得罪不起永宁侯府世子,可木锦沅身份高贵,又和沈墨初有婚约在身,她也不会看到木锦夏遇到危险而不顾。 “木大小姐,世子他刚刚怒气冲冲地把木府的表小姐给拉进房间里了,看起来凶神恶煞,不知道锦夏姑娘怎么得罪他了。”夏明轩上前一步,和木锦沅告状。 “你说世子把我妹妹拉进房间里了?”木锦沅大吃一惊,立刻冲身边的白果吩咐,“赶紧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岂不让人笑话!” 白果听话的冲房间去了,推了一下没开,又叫了几个小厮过去帮忙。 周边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往房间里望。 大家都知道木锦沅和沈墨初定了亲,那沈墨初和木锦夏就是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这两个人怎么还能亲密到一个房间里去呢! 门在里面被插上了,屋里的沈墨初和木锦夏天雷勾地火,紧紧贴在一起从门口已经不知不觉的转到了房间里面。 沈墨初恨不得一下将这几日没有见到木锦夏的思念全都宣泄在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 压根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 直到“吱呀”一声,门开了,吓得木锦夏一个激灵,直往沈墨初的怀里钻。 “夏明轩,你们几个想死是不是?”沈墨初转头就骂,以为是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就夏明轩那种家世,他们永宁侯府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将他们捏死,还敢跟他叫嚣抢女人! 却发现除了夏明轩他们几个,还有好多人都聚集在门口。 “啊!”木锦夏也发现了,惊叫出声,连忙整理着散开的=衣服。 “小姐,这……”白果茫然地看向木锦沅。 木锦沅也瞪大了眼睛,和外面的人一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事实上,她只觉得痛快。 木锦夏和沈墨初的衣服散乱,尤其木锦夏的头大发都乱了,沈墨初的眼里更是残留着还未褪去的欲望,要是他们再晚开门一会儿,两个人就差滚在床上了。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沈墨初将木锦夏用被子围住,转而驱赶着看热闹的人。 “世风日下啊!永宁侯府世子竟然在赏花宴上做出这种事情!” “你怎么对的起木府大小姐,怎么能和木大小姐的表妹搞在一起,这和乱伦何异!” “这让木大小姐如何自处?” 木锦沅垂首,咬着唇不吭声,让大家更加为她抱不平。 第94章 落水 沈墨初一边拢衣服,一边关房间门,怕外面的人看到木锦夏。 大家对沈墨初他们不停地批判,只有夏明轩默默攥紧了拳头,猛地冲沈墨初冲了过去,打了他一拳。 “锦夏姑娘肯定是被你强迫的!都是你害了她!” 木锦夏那么好,竟被沈墨初此等仗势欺人的纨绔给欺负了去。 “夏明轩!给你脸了是不是?”沈墨初一摸鼻子上的鲜红,不管不顾地就要冲上去。 “住手!”永宁侯夫人姗姗来迟,看到面前的场景几乎要晕过去。 她什么都筹谋好了,竟然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随之而来的还有萧淑宁,一看瞬间明白了,怪不得木锦沅叫人让她过来,原来还有这等好戏要看。 她和在一边幸灾乐祸的木锦沅对了个眼神,不由得向上翘了翘眉毛。 怪不得她女儿说有办法退了和永宁侯府的婚事。 这下让人抓了个沈墨初和木锦夏的现行,不光亲事要退,连着永宁侯府的脸面都没了。 该! 让永宁侯夫人还嫌弃她女儿不清白,如今沈墨初在大白天做出这种事情,简直禽兽不如。 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母亲。”沈墨初一看到母亲来了,也顾不上还手了,赶紧去扶她母亲。。 “别叫我母亲!逆子!你把永宁侯府置于何地!”永宁侯夫人一把推开沈墨初伸过来的手,只觉得天都塌了。 “母亲,既然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请你成全我和夏儿,我喜欢夏儿,对木锦沅从来都没有过男女之情。”沈墨初知道母亲会生气,可事情闹到这个局面,他必须要给夏儿一个交代。 不然,夏儿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而且这也是个机会,母亲不得不同意他和夏儿的亲事了,反正这么多人都看见她们两个在一起了。 “你!你!”永宁侯夫人指着沈墨初的手被气的控制不住的发抖。 “好个对我女儿没有男女之情!”萧淑宁沉着一张脸开口,“真没想到永宁侯世子竟如此风流,在***的赏花宴上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置我女儿于何地?想来永宁侯府是没把护国公府放在眼里,也没有把***放在眼里!”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永宁侯夫人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萧姐姐,这件事情肯定是误会,我家墨初定是被人迷惑才一时不妨被陷害了。”永宁侯夫人一改之前高高在上的态度。 “是沈墨初仗势欺人,我们都看着是他把锦夏姑娘拽进房间里去的!”夏明轩愤愤不平。 永宁侯府回头狠狠地剜了一眼夏明轩。 夏家的人立刻捂着夏明轩的嘴,将他拉走了。 “人证都说了,而且你儿子口口声声说看不上我女儿,让你成全他和木锦夏,看她们情深义重的样子估计早就有了牵扯,我女儿高攀不上你们永宁侯府,之前定下的亲事就此作罢!”萧淑宁一甩袖子,领着木锦沅就往外面走。 不行! 要是不能纳木锦沅为妾,你那永宁侯府的窟窿怎么填! “亲事早就定下了,你说作罢就作罢了?萧淑宁,你别忘了你女儿……”永宁侯夫人声音一厉,想着把木锦沅之前被掳走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都知道,她女儿也不会有人要。 那就只能和她儿子在一起了。 “侯夫人,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赔罪,毕竟闹出了这种事情,你们永宁侯府丢人是小,破坏了***精心筹备的赏花宴才是真的罪过。”木锦沅打断永宁侯夫人,眼里迸发出骇人的寒意。 吓的永宁侯夫人一愣! 这是木锦沅在威胁她! 永宁侯府确实比木府的地位高。可却远远比不护国公府,更得罪不起***。 这件事情确实是他们永宁侯府的罪过,若是这个时候她再当众说出木锦沅的事情,那真就是将护国公府和***得罪了个透。 永宁侯夫人像是霜打的白菜,失去了所有力气。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跟在谢少钦身边的小丫鬟也随着木锦沅和萧淑宁的脚步离开了桃花林。 另一面,萧芙被萧青芷拉到了荷花园。 “芷姐姐,你这么着急将我拽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萧芙都没来的及和木锦沅说一声就被萧青芷拽了过来。 “刚刚我在这里看到了有条通体发金的鱼儿在盛开的荷花丛中来回穿梭,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种鱼儿,赶紧叫你过来看!”萧青芷拉着萧芙就往池塘边走。 “还有这种事!”萧芙的葡萄眼瞪的溜圆,“通体发金的鱼我还只是在戏折子里面看过,听说那是金龙的化身,偷偷跑来人间玩耍的!” “在哪里?”萧芙的脚步不由得加快,站在池边向池塘中间张望。 除了满塘盛开的荷花,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那里!”萧青芷激动地往前指了一下,一下撞在了萧芙身上。 “呀!” 萧芙身子不稳,径直往池塘里栽了过去。 萧青芷眼里闪过一丝阴险。 可没想到突然一只修长的手出现,拽住了萧芙的胳膊,轻轻一带,眼看马上掉下池塘的萧芙被捞了上来。 萧青芷眼神一紧,不知道是谁坏她好事! 可在看清楚了救人的脸,脸颊上瞬间浮上一抹娇羞的红。 是谢少钦! “谢大公子。”萧青芷连忙整理发丝。 可萧芙却忽然用力一推,将谢少钦推开,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登徒子!” 谢少钦一时不察,直接掉下了池塘,溅起一片潮湿。 “谢大公子!”萧青芷嗔怪地推了一把萧芙,“谢大公子是为了救你,你推他做什么!” “我……”萧芙愣了一下, 一个陌生男子突然抱住了她,她不过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不过平时温柔似水的芷姐姐怎么突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谢大公子,我拉你上来。”萧青芷立刻冲谢少钦伸出了手。 谢少钦摸了一把脸,绕过萧青芷的手,从水里爬了上来。 浑身湿漉漉的,好好地贵公子变成了落汤鸡。 萧青芷悻悻地收回手站起身,怨恨地看了一眼萧芙。 第95章 真恶心 都是因为萧芙! 不然风光霁月的谢大公子怎么变得这么狼狈。 “你没事吧?”谢少钦胡乱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眼神看向萧芙。 萧芙指了下自己,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是我刚刚出手太重,害你弄成了这个样子,我让人带你去换身衣服。” 萧青芷见缝插针,“我带谢大公子过去,就当替芙儿妹妹赔不是了。” 又转头看向萧芙道;“你的衣服也被蹦上了水,快去里面的房间,我让丫鬟给你送衣服过来,不然让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萧芙低头看了看衣服,果然有好几个水点,夏日穿的衣服布料本就轻薄,确实有失仪态。 “那麻烦芷姐姐了。” “谢大公子,请。”萧青芷脸上掩不住笑意为谢少钦带路。 相处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萧芙怎么配的上谢少钦这样的人,她才能配得上。 “不必。”谢少钦直接无视萧青芷的殷勤,转头看向了要走的萧芙。 “萧小姐身边怎么一个照顾的丫鬟都没有?赏花宴来的人很多,一个人要是遇到刚刚那样的事情怕是来不及求救。” “这别院都是我母亲的,能出什么事,而且我会水。”萧芙挑眉,颇为自豪的往里面的房间走了。 谢少钦:额…… 是会水的问题吗? 身边的人故意想要害她,她真是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分明看见是萧青芷故意撞到萧芙身上的。 “总之,要小心一点。”谢少钦又提醒了一句。 萧青芷在一边暗暗的攥紧了手,指甲快要嵌进手心里。 萧芙到底凭什么! 谢少钦都被她推进池塘里了,却还反过来关心她。 眼里汹涌的怨气快要压不住。 这时,谢少钦转过了身,萧青芷立刻换上了笑脸,“谢大公子对这里不熟,还是由我带你过去换衣。” “你是耳朵不好使?或是记性不好?”谢少钦斜了一眼径直往里面的房间走,一边吩咐他身边的小厮去给他拿衣服。 萧青芷面上一红,愣在原地。 之前在春日宴上,她远远地看到谢少钦意气风发地作诗,一眼就彻底沦陷。 为何今日这么冷漠? 看上去好像心情不好。 肯定是因为萧芙把他推下水里弄的这么狼狈才影响了心情。 这时,萧芙去而复返,从里面的房间走了过来,要去刚刚谢少钦进去的房间。 “芙儿,谢大公子在里面。”萧青芷着急的过去拦住了萧芙。 “哦。”萧芙挠挠头,尴尬道;“那我去别的院子等。” “为什么不去里面的房间?”萧青芷向左一步,拦住了要走的萧芙。 明明她都安排好了,让萧芙湿了身就去里面的房间,木云渊已经在里面等她了。 “里面的房间已经有人了。” “有人?”萧青芷疑惑,拉着萧芙就往里面走。 “芷姐姐,我去别的院子就行了。”萧芙想拉住萧青芷,却被她更用力的拉着往前走。 到里面的房间以后发现门口有一个丫鬟在门口守着。 柳絮见到萧芙她们两个以后立马迎了上来。 “不是说了,这个房间已经被我们家小姐占了,请小姐去别的房间。” “你可知道这是谁?”萧青芷声音隐隐带着怒气,“这是***的女儿,你也敢拦!” “芷姐姐,算了,就一个房间,而且各个院子的房间本来就是给来赏花宴的客人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萧芙拉了拉萧青芷,不知道为何平时温柔有礼的芷姐姐因为一个房间和一个丫鬟争抢了起来。 “既然是***的女儿更应该尽地主之谊,我家小姐不舒服正在里面休息,请两位小姐多多担待。” 去哪休息不好,非要在她准备好的房间! 不知道木云渊去哪里了,真是个哦废物! 而且明明她让冬月在这房间外面守着了,怎么人也没了? 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给占了房间!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里面的人清出去再说。 萧青芷不顾柳絮的阻拦,直接过去推门。 “我妹妹衣服湿了,不便出去走动,请你把房间让给我妹妹一用。”萧青芷边说边往里面走。 可还没走两步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地上全是散乱的衣服,男人的外衣掺杂着女人的小衣。 再抬头一看,床上有一男一女楼在一起。 男的正是木云渊,女的不认识。 “这……”萧芙哑然,没想到里面会是这个场景。 “小,小姐……”柳絮惊讶的张大嘴巴。 陆疏桐让她在外面等着,不让人进来,却没成想房间里还有男人! 还和她家小姐……这可怎么和夫人交代? 萧青芷郁闷死了,本来想让木云渊你和萧芙生米煮成熟饭,那样她就有机会和谢少钦在一起了。 半路跑出个程咬金,这女人也不知道是谁,把她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这时,床上的木云渊和陆疏桐被惊动,陆续睁开了眼睛。 “木云渊,你真恶心!”萧芙的眼神厌恶到了极致。 “芙儿?”木云渊的眼神迷离,忽然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他记得看见萧芙进来了,还对他很主动,然后他们两个就共赴巫山云雨了。 可为什么萧芙站在地上,那他怀里抱着的人是谁? 木云渊低头一看正好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标准的江南美人,被子下面是两个人紧贴的皮肤,看的他不由得喉咙一紧。 这张脸好像在哪里看过? “木云渊!”萧淑宁一声怒吼,吓得木云渊一个哆嗦。 陆疏桐不知所措地直往被子里缩! “哥,你怎么……你!”木锦沅惊恐失色。 “刘嬷嬷,快把几位小姐给带出去!”萧淑宁连忙吩咐。 萧芙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姑娘,竟然撞见了此等污秽之事,木云渊真是作孽! 萧芙鄙视地瞥了一眼木云渊,养外室就算了,在赏花宴上又和别家小姐搞在一起。 “芙儿,你听我解释,我以为是你才……”木云渊着急地就要下床,却遭到了萧淑宁的一巴掌。 “***的女儿也是你可以妄自肖想的?赶紧把衣服给我穿上!” 第96章 差错 不一会儿,木云渊穿好了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陆疏桐红着眼睛也随着他走了出来。 “你们欺人太甚,要给我们家小姐一个说法!”柳絮瞪着木云渊。 她家小姐来参加个赏花宴,清白就这么没了。 萧淑宁瞪了一眼木云渊,又看向陆疏桐,挤出一个笑容,“若是我没看错,你是江南陆家的女儿,陆疏桐?” 陆疏桐稍稍抬起了头,点了下头。 陆疏桐? 木云渊不由得侧头看了一眼,怪不得眼熟,原来是江南陆家的女儿,萧淑宁给他送过画像,真人更美。 “你别害怕,这件事情是我儿子的错,是他欺负了你,我们木家一定会负责。”萧淑宁安抚着陆疏桐。 木锦沅站在萧淑宁身边,虽然本来今日就要借赏花宴让木云渊和周家,魏家,陆家的女儿相看,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而且木云渊今日应该是为了萧芙来的,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母亲,你知道我想娶的是芙儿!”木云渊立刻看向萧芙。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陆疏桐长的挺好看的,但萧芙关乎他的前途,他不能放弃。 “女子的名节至关重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小姐已经是你的人,芙儿只能是你的妹妹,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就打死你!权当没有养过你这种不负责任,风流成性的儿子!”萧淑宁气的发了狠。 “母亲,我不是不想负责,我可以纳陆小姐为妾室!”木云渊一听要打他,立刻怕了。 他的屁股刚好,可不想再在床上趴半个月。 妾室? 木锦沅挑了下眉,木云渊的脸是真大! “我陆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可我清清白白,绝不给人做妾室。”陆疏桐终是将眼中的眼泪憋了回去,语气坚决,“木公子心中既然有别人却还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没有反抗之力,既然清白没有了,我也没有颜面活在世上。” 话音刚落,就见陆疏桐决绝地冲墙撞了过去。 “陆小姐!”萧淑宁和木锦沅异口同声。 “小姐!”柳絮眼疾手快,比陆疏桐还要更快一步拦在了她面前。 陆疏桐将柳絮撞倒,紫竹也赶紧冲过去拉住了陆疏桐。 “小姐,他们欺负人,是他们的错,你不要想不开,咱们大不了去找***,求她做主!”柳絮心疼地抱住陆疏桐。 木云渊愣住了,出了一身的冷汗,陆疏桐差点儿就死在他面前。 “这点儿小事不用找***,是我儿子对不起陆小姐,若是陆小姐不嫌弃木府,我木府定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将你迎进府中。”萧淑宁立刻拿出态度。。 “可木公子他……”陆疏桐迟疑一瞬,倔强道:“我绝不是死缠烂打之人,若是强逼木公子娶我,只怕日后徒生怨怼成为一对怨偶。” “是啊!强扭的瓜不甜。”萧青芷自是不愿意看木云渊和陆疏桐结亲。 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差错,怎么就让陆疏桐进去了。 “若是我哥哥对陆姑娘没有感情,又怎么会情不自禁?”木锦沅边说边走到了木云渊的身边,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木云渊吃痛侧过头看木锦沅,眼里充满不甘心和疑惑。 “哥,你若是不顺着台阶下来,再说娶芙姐姐的胡话,这件事情闹到***那里就不好收场了,而且你都看见了陆小姐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闹出人命了,对谁都不好。”木锦沅小声提醒木云渊,“我都是为你着想,而且本来母亲为你选的亲事中就包括陆家,说不定这就是你们之间的缘分。而且,谁让你管不住自己……” “我怎么管不住自己,还不是……”木云渊欲言又止。 “是什么?”木锦沅就是想试探试探木云渊的口风,看他的表情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木云渊没有吭声,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冲陆疏桐道:“是我多有冒犯,若陆姑娘愿意,我定会好好弥补我犯下的错。” 他不得不承认木锦沅说的是对的,闹大了对他没什么好处。 而且最近他做的事情已经让父亲他们失望了,不能再出错了。 幸好还有萧淑宁能为他兜底,只能先这样了。 “陆姑娘,我会尽快找人去陆家提亲,这样你可满意?”萧淑宁耐着性子问。 陆疏桐没有拒绝,就算是答应了。 只是萧青芷的眼里似是挂了一层霜。 定下了木云渊和陆疏桐的亲事,这件事情便是尘埃落定了。 木锦沅在过来的时候怕是木云渊对萧芙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让人守住了荷花园的入口,并没有多余的人进来。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会突然冒出个陆疏桐。 不光她意外,看样子木云渊也很意外。 如果她猜的没错,木云渊真正想要用强的对象应该是萧芙。 不过,若不是陆疏桐,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及时找到萧芙阻止木云渊,那后果…… 可以她对木云渊的了解,他的胆子应该没有大到敢对萧芙用强。 那…… 木锦沅想到了什么,小声吩咐了紫竹两句。 陆疏桐得到了她想要的就和萧淑宁告辞,准备回去了。 刚走两步,忽然看见了谢少钦就立在房檐下。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对上,陆疏桐的脚步顿了一下。 “谢,谢大公子。”柳絮下意识去看陆疏桐。 “是他欺负了你,我……”谢少钦眼尾发红,看似平静的语气里却蕴藏着滔天的怒火。 “你什么?”陆疏桐继续往外走,和谢少钦擦肩而过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道;“若是你心里真的有我,就不会在目睹了一切还在这里站着,你其实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给不了我。” 说完,陆疏桐一刻都不停留,眼里隐约有泪光在闪烁,又似是带了几分嘲讽。 她和谢少钦相识于儿时,那时候她总跟着父亲到京城给高门大户定制一年四季的衣服,其中就包括谢少钦。 一来二去便熟了,渐渐又生出了情意。 可谢家世代清流,陆家早些年是皇商,不是一般的商人,但那又如何? 第97章 故意耍他 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一等,陆家和谢家天壤之别。 况且这几年陆家出了一些事情,生意越来越不好。 她连给谢少钦做妾的机会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她重生了。 是在她的头受伤以后醒来发现的。 上一世她的心始终都在谢少钦身上,可迟迟都没有等到谢少钦娶她,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只能给木云渊做妾。 那时候木云渊已经中了进士,他的父亲是户部尚书,木府风光无限。 木云渊对她一开始也很好,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可她那时候心里=只有谢少钦,执意为他守身如玉。 于是和木云渊达成了约定,她用陆家的银子为木云渊铺官路,但他不能碰她。 木云渊确实遵守了约定,可随着木家的水涨船高,又在储位之争中选择了支持安王,帮助安王继位,木云渊被封为侯,他的父亲是辅国大臣,位高权重。 相反支持平王的人都被铲除,谢家虽然自诩公正,不偏不倚,可却对安王为了争褚做的一些事情颇为不满,等安王登位以后谢家也没有逃脱被打击报复的命运。 她去求木云渊救救谢少钦,遭到了木云渊的不说,谢少钦也不领情,宁可死也不向木云渊低头,直接自尽。 她哭干了眼泪,那时她对木云渊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被一脚踹开,在一场大雪中活活冻死。 直到死那一刻她才幡然醒悟,她的一生就像个笑话。 她那么爱谢少钦,空等多年,又散尽家财为他守身一辈子,最后连木云渊都感动了,只要谢少钦低头求他,木云渊就放谢少钦与自己一条生路,可以长相厮守。 可谢少钦就在她面前自尽,只为了谢家世代清流的尊严。 既然谢少钦把谢家看的比她重要,那重生一世,她也没必要执着那份卑微的爱。 不如一开始就选择木云渊。 木云渊此时还没有高中,她略微施点儿手段就能做她的正室夫人,等他步步高升,封侯拜爵,她和陆家都不会再落得上一世的悲惨命运。 她再也不会相信有情饮水饱那种话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刚刚对谢大公子是那个态度?又为何与木公子……”柳絮看不懂她家小姐做的事情了。 感觉她家小姐好陌生。 之前明明心里只有谢少钦,但刚刚看她家小姐看谢少钦的眼神不光没有爱意,甚至隐约还有几分怨恨。 “以后就不要再提谢少钦的事情了,我和他根本不可能。”陆疏桐回过神儿,语气冷淡。 柳絮愣了一下,才应了是。 或者是她家小姐想开了,谢家门槛太高,就算是她家小姐和谢大公子心意相通,终究迈不过身份地位悬殊这道坎。 早点儿放下也好,之前她还怕她家小姐抑郁成疾。 这么一想,她家小姐受了欺负说不定是件好事! “传封家书回去,让母亲为我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陆疏桐又吩咐道。 既然她已经决定要改变上一世的命运,那必须要牢牢抓住木云渊的心和软肋。 上一世木云渊娶了萧芙也是为了护国公府的权势,利用完了就拿护国公府开刀。 这一世不如早点儿让护国公府帮木云渊铺路。 这一世,木云渊有她一个人就够了。 也只能有她一个! 等陆疏桐走了以后,萧青芷就借口不舒服要离开。 木云渊心里憋屈,说要出去透气,实际追上了萧青芷。 “这是怎么回事?”木云渊拦住萧青芷,语气不善的质问着她。 萧青芷表情淡漠,“木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你拦住我怕是要徒生误会。” 木云渊见萧青芷一脸无辜的样子更加来气了,“你装什么装!是你说的让我去荷花园那个房间等萧芙,你说她会来,可为什么是陆疏桐!” “木公子慎言,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可有人证?况且是木公子犯的错,难道你分不清萧芙和陆疏桐吗?还是说是木公子见色起意?”萧青芷白了一眼木云渊就往马车的方向走。 木云渊被萧青芷怼的哑口无言,确实没有人证! 这萧青芷是故意耍他! 木云渊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追上去一把拽住了要上马车的萧青芷。 “耍了我就想跑!” 萧青芷一看木云渊发了狠,只能放软了语气,“我是真的为木公子好,真的想成全你和芙儿,不想看你们两个有情人因为一点儿误会就分道扬镳,只是今日的事情确实出乎意料,不过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帮你娶到芙儿。” “你真的有办法?”木云渊半信半疑。 萧青芷赶忙从木云渊的手中拽出胳膊,向他保证,“一定让木公子如愿。” 木云渊这才放过她。 萧青芷心有余悸地上了马车,总觉得今日的事情透着古怪。 可她一时之间却理不清头绪。 同样疑惑的还有木锦沅。 木锦沅拉着萧芙仔细问了问她离开的这段空隙发生的事情。 很快她就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之前若只是怀疑萧青芷对萧芙有种隐隐的敌意,那今日萧芙被她叫到荷花园绝对是她故意为之。 “芙姐姐,我之前就提醒过你离萧青芷远点儿,为何你还被她牵着鼻子走?”木锦沅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烦。 “芷姐姐怎么了?”萧芙瞪着大眼睛眨了又眨。 感觉木锦沅好像有点儿故意针对萧青芷了。 木锦沅憋得那口气往下压了又压,“芙姐姐,你想想若是你听了萧青芷的话进了木云渊在的房间,里面没有陆疏桐,那刚刚我们进房间抓到和木云渊在床上的人会是谁?” 萧芙的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不会吧!” “芷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和她在护国公府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要多提防些。”木锦沅知道要是再不把话拿到明面上说,萧芙是听不懂的,还不知道再吃什么亏。 只不过她暂时也没看清楚萧青芷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不等萧芙消化萧青芷的事情,就被***身边的嬷嬷给叫走了。 萧芙前脚走,木锦沅准备出去透透气,却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第98章 有她哭的时候 是谢晏辞! 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这直勾勾地看着她,不会是在等她吧? 还是先走为妙。 假装看不见就好了。 谢晏辞却轻而易举地识破了木锦沅想要脚底抹油的想法,渍了一声,“木大小姐有护国公府河***做靠山,将永宁侯府世子耍的团团转,自然也不把我这个屈屈皇城司指挥使看在眼里了?” 木锦沅刚刚想要抬起的脚牢牢地焊死到了地上,坏了,让他发现了。 “小女就是瞎了眼也不敢看不见鼎鼎大名的谢指挥使,就是见到谢指挥使有点儿紧张,忘了该怎么说话了。”木锦沅敷衍地露出一个笑容。 索性懒得否认,谢晏辞日日办的都是大案,再狡猾的犯人贪官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她使得这点儿手段估计都不够他看。 谢晏辞不禁轻笑出声,瞧瞧说的这是人话? “那我看你怎么一副要跑的架势?怕我拆穿你?”谢晏辞微微向上挑眉。 “谢指挥使会吗?”木锦沅向谢晏辞走近一步,和谢晏辞对视。 走不了她就不走了。 谢晏辞背过手,眼神自上而下的扫量木锦沅一眼,这小丫头和第一次见到的她已然大不相同。 本来想着看她那天晚上给他包扎的份上多管一次闲事,寻个机会告诉她沈墨初和别的女子纠缠不清的事情。。 却被她这一番操作给惊到了。 想来木锦沅是有备而来,将沈墨初和木锦夏的丑事当众揭开,她既退了婚,还成了大家同情的对象,也不会影响她的名声。 亏他还害怕这小丫头吃亏,倒还是个足智多谋的。。 “你猜?”谢晏辞蓦地向前一步,和木锦沅之间只剩一个拳头的距离。 木锦沅抿了下嘴唇,拿不准谢晏辞的心思。 怎么看他的眼神有种看她哥哥逗猫时候的眼神? “小叔,你怎么和木大小姐在一起?”谢少钦诧异开口,从他的方向看过去感觉他小叔好像贴到木锦沅身上了。 之前家里给他安排过无数个姑娘相看,可他连睁眼都不瞧人家一下,避之不及。 今日这是开窍了? 不过木府的门槛配小叔好像低了点。 谢晏辞看向谢少钦的时候,眼里仅存的一丝笑意瞬间消失,声音冰冷,“你有事?” 木锦沅侧身,垂眼行礼,“我就不耽误你们叔侄叙话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看着木锦沅匆匆离开的背影,谢少钦忽地感觉谢晏辞看向他的眼神好像更冷了。 “我母亲让我来问,你是否要一起回谢家,我们准备走了。” 谢晏辞的沉默震耳欲聋。 木锦沅回到前院的时候,正好看见永宁侯夫人在追着谢大夫人解释。 可谢大夫人脸上充满不耐,“永宁侯夫人不必再说,今日大家都看到了令世子的所作所为,他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家女儿就不趟他们的这个浑水了。” “这都是误会,我儿子就是被那个贱人给勾引了,他平时不是这样的,若是能和令千金成亲,他一定会改的,况且我是不会让木锦夏那种贱人进侯府的!”永宁侯夫人着急保证。 她筹划了这么久,不能全都落空了。 谢家大夫人拉下了脸,“侯夫人一口一个贱人,可男女之间讲究个你情我愿,难道你儿子就没错吗?侯夫人的家教我不敢苟同,何况我从来都没有答应将我女儿嫁给你儿子。” 这话一出,永宁侯夫人就算是再能舍下面皮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只能看着谢家大夫人走远了。 心里却愤愤不平,真觉得她谢家厉害了,他儿子能有什么错! 永宁侯府还不稀罕他们谢家的女儿呢! 连面都没有露,说不定是个丑八怪! 转头永宁侯夫人就冲萧淑宁走了过来,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傲气开口,“我看咱们两家的婚事照旧,就让墨初依然娶沅儿为正室,你们不就是想用今日墨犯的错要挟我抬你女儿为正室吗?我同意了。” 萧淑宁;??? 说的好像是她非要攀扯永宁侯府。 “一个白日宣淫的世子谁爱嫁谁嫁!我女儿嫌脏!给我做倒插门女婿我都不要!”萧淑宁拉紧木锦沅的手大步流星地离开。 永宁侯府气的一个后仰。 木锦沅回头冲永宁侯府笑的肆意。 如今沈墨初名声算是彻底臭了,还想妻妾同娶,想同时获得护国公府和谢家的助力,想都别想! 这一世谁想算计她都要付出代价! 木锦沅刚刚上了马车,木锦夏紧随着进来了,眉眼含笑,可谓是满面春风。 萧淑宁一拧眉,这木锦夏刚刚当众和她女儿本来定好的未婚夫上演了一副活春宫,竟还有脸到她们面前晃悠,真想一脚将她踹下去。 木锦沅却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了萧淑宁的腿上,示意她稍安勿躁。 “舅母,沅姐姐,我和世子的事情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可感情来了谁都挡不住,真是对不住姐姐了。”木锦夏愧疚道,可眼里分明带着得意。 木锦沅扯了下嘴角,懒得理她。 有她哭的时候! 木锦夏以为木锦沅是因为被她抢了亲事才臭脸,越发来劲儿了,撩开马车的帷幔,冲站在外面痴痴看她的沈墨初挥了挥手,“世子,我等你。” “等我,我备好聘礼就去木府提亲。”沈墨初雀跃的恨不得立刻和木锦夏洞房花烛。 木锦沅不禁心中讥讽,木锦夏想的真简单,上一世是因为她过继到母亲的名下,得了护国公府地势还有母亲的嫁妆才能得到永宁侯夫人的同意。 这一世,木锦夏什么都没有,还让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看尽了笑话,她竟还觉得是美事! 永宁侯夫人那么势利眼,又怎么可能看的上木锦夏这种自轻自贱的女人? 回到木府,木锦夏欢天喜地地去给婉娘报喜。 只等着永宁侯府过来提亲。 可等到的只有一张永宁侯府送来的五百两银子算是沈墨初在赏花宴上唐突了木锦夏的补偿。 压根没有提要娶木锦夏的事情。 婉娘瞬间就炸了,拉着木锦夏就去找木秉文。 第99章 落井下石 “老爷,夏儿被沈墨初坏了名声,永宁侯夫人连面都不露,送来五百两银子这不是故意污辱夏儿吗?她们压根就没有将木府看在眼里!这口气你能咽下去吗?夏儿可不能白白被欺负了!”婉娘气势汹汹的冲到木秉文的书房。 木云渊因为赏花宴的事情根本没脸去户部,全都在说木锦夏和木云渊的事情。 他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养的一对儿女竟然都做出这种败坏家风的事情,本就憋了一股气,婉娘还有脸到他面前来质问。 “你教出来的女儿做的事情让别人把木府放在眼里了吗?你还有脸说人家不把夏儿放在眼里,青楼里的姑娘都比她知道廉耻!”木云渊黑着脸瞪着婉娘和木锦夏。 木锦夏的脸白了又红,婉娘瞬间就冲木秉文扑了过去,“你竟然将夏儿和青楼里的姑娘相提并论,你还是她父亲吗?” 木秉文一把推开婉娘,心虚的往外面看,“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夏儿被欺负成这样,要是不能嫁入永宁侯府,我们娘两是活不下去了,那就都别活,大家一起玩完!”婉娘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你!”木秉文指着婉娘,气的嘴角直抽。 她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教唆儿女犯下这种错事,还像个泼妇反咬他一口。 “娘,你别着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木锦夏过去一把抱住婉娘,又泪眼婆娑的看向木秉文,“我也不想破坏木府的名声,可沈墨初是永宁侯府世子,我根本抵抗不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着,木锦夏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在地板上留下一滩水痕。 婉娘这时也顺了一口气过来,知道木秉文吃软不吃硬,放软了语气,“老爷,我这么多年,我全心全意的都在为你考虑,夏儿若是能嫁进永宁侯府最后受益的是木府,我想让渊儿娶萧芙也是为了他的前途考虑,可你如今有了新人就看我们娘几个不顺眼了,我真真是伤透了心。” “我,我没有。”木秉文看婉娘和木锦夏哭成一团,心还是不可控制地软了,“我去找萧淑宁,让她去找永宁侯夫人。” 他不可能真的看着木锦夏被沈墨初占了便宜就被一脚踢开。 那可是他的亲骨肉! 婉娘和木锦夏看木秉文匆匆离开,瞬间收回了眼里的眼泪。 “娘,你刚刚不该说那种话威胁父亲。”木锦夏扶着婉娘起来,嗔怪道。 “我一时气坏了。”婉娘说出的一瞬间就后悔了,“我找机会哄哄他就好了。” 反正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竹青苑里,萧淑宁和木锦沅正因为永宁侯府送来的五百两笑的开怀。 “这下看木锦夏还怎么笑!” “永宁侯府空虚多年,能拿五百两出来给木锦夏,她确实该笑。”木锦沅轻哼一声。 木秉文黑着脸走进来就看见萧淑宁和木锦沅她们的笑声,心里更加的烦躁。 出了这种事情,她们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父亲。”木锦沅见到木秉文,好心情一扫而空。 “刚刚永宁侯府送来了五百两银票过来,你们都知道了?”木秉文直接开门见山。 “知不知道,木锦夏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萧淑宁冷脸。 木秉文一撅屁股就知道他拉什么屎,肯定是为木锦夏的事情来的! “这话说的就生分了,夏儿好赖也算是木家的人,不能让沈墨初污辱了清白就让他们草草用五百两银子打发了,必须给夏儿一个交代。你和永宁侯夫人是手帕交,你去和她说说就让他们和木府的亲事维持不变,将沅儿换成是夏儿不就行了?”木秉文理所当然的指挥萧淑宁。 木锦沅低垂的眼里划过一丝讥讽,抬起头来已然是一副悲切的样子,“父亲,夏儿妹妹在赏花宴上和我定了亲的未婚夫有了肌肤之亲,本就让外人看了笑话,我母亲已经把我的亲事退了。父亲竟想要将夏儿妹妹嫁入侯府,就不怕外人说小姨子抢了姐夫吗?” “什么小姨子抢了姐夫,你和沈墨初只是定了亲,你夏儿妹妹和墨初是两厢情愿,你作为姐姐该懂事些,该帮妹妹。”木秉文明显偏向木锦夏。 “哪里来的妹妹!”萧淑宁一听妹妹这两个字就觉得恶心,“我只生了沅儿一个,而且木锦夏当众勾引世子坏了我女儿的亲事,我没有将她撵出木府已经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了,还想让我去永宁侯府提亲,做梦!” “你,你们怎么就不能顾全大局?”木秉文指责着萧淑宁。 “老爷若是真的顾全大局就应该将木锦夏这种不三不四,破坏木府名声的女人清出木府。”萧淑宁说完便扭过了头。 木秉文瞠目结舌,萧淑宁已经不是第一次顶撞他了。 脾气越来越大了。 不过事关木锦沅的亲事,想来她是不会让步的。 讨了个没趣,灰头土脸地走了。 另一边的婉娘在书房里焦急地等木秉文的消息。 木锦夏去联系沈墨初了。 从赏花宴回来以后她和沈墨初就没有联系,以为他是在准备聘礼,谁知道等来的是这种羞辱。 肯定是永宁侯夫人在中间阻拦。 没有人能阻拦她当世子夫人。 忽然,书房门被推开,婉娘还以为是木秉文回来了,可一转头却看见是春枝,刚还雀跃的表情瞬间变的失望。 经过上次大师的事情,木秉文一直没有去过她房间,几乎每日都在春枝房里守着,眼瞧着春枝的脸色越发红润了,肚子也微微隆起。 婉娘自是恨及了春枝抢走了木秉文对她的爱,可不得不保持面上的平静。 若是再闹出上次那样的事情,木秉文怕是真的要翻脸。 “婉夫人是为了锦夏的事情来找老爷的?”春枝先开了口。 婉娘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做母亲的最看不的自己的孩子受委屈,永宁侯府欺人太甚,若是我女儿被欺负了,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给我女儿讨个说法!”春枝说着轻轻扶了扶肚子,同情地看向婉娘。 婉娘眸中霎时燃起怒火,这贱人故意落井下石! 第100章 大闹永宁侯府 木秉文宠了她没几日,这尾巴就忍不住翘起来了。 果然是个眼皮子浅的。 那也要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生出来! “春姨娘好好安胎,别的就不要操心了。”婉娘深深地看了一眼春枝的肚子,走了。 春枝盯着婉娘的背影,眼神沉了又沉。 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好她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想要保护好她的孩子,她就不能一直畏畏缩缩。 她不惹事,不代表有心之人就会放过她。 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见木秉文回来。 李妈妈一打听,才知道木秉文从竹青苑闹了个不愉快就直接出府了。 好啊! 木秉文也是个没种的,连萧淑宁都压制不住了,这是想出去躲清闲了。 同样,木锦夏让人去给沈墨初送信也是石沉大海。。 不能再等了。 再过两日,这件事情就会被大家淡忘,到时候再想要帮她女儿讨个名分就更难了。 反正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那索性闹得更大些。 婉娘忽然觉得春枝那句话说的有道理,为了自己的女儿豁出命去也未尝不可。 婉娘深吸一口气,带了几个人就出了府,直奔永宁侯府。 永宁侯府内,沈墨初被关在房间里,密封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木锦夏送来的信直接被永宁侯夫人给撕碎。 “不好了!”下面的人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要死啊你!”永宁侯夫人眉头一拧,这几日看谁都不顺眼。 “木锦夏的娘来了,说让夫人出去,不然就吊死在侯府门口!” “什么!”永宁侯夫人腾的一下就站起来往外走。 本来就够晦气的,还敢找上门! 永宁侯府门口。 婉娘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哭诉,“大家都来评评理,我女儿被永宁侯世子占尽了便宜却不想负责,仗着他们有权有势随意凌辱清白人家的女儿,我女儿没法儿活了。” “永宁侯欺人太甚!”围观的人立即站在了弱势打的一方,共情婉娘,自发的冲里面喊,“出来,给人家一个说法!” “出来!” “喊什么喊!”永宁侯夫人厉声一喝,身边的护卫都凶狠地瞪着眼睛,吓得大家都后退了一步。 “看见了吧!永宁侯府就是这么欺负人的,今日不给我女儿一个说法,我就吊死在你们侯府,变成厉鬼也要缠着你们!”婉娘说着就不管不顾地哭喊。 “是你女儿勾引我儿子,我还没有怪罪你们,你们还敢来侯府找不痛快!”永宁侯夫人见婉娘这撒泼打滚的样子,更加嫌弃木锦夏。 从这种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种,能是什么好东西! “赏花宴上那么多人都看见你儿子对我女儿上下其手,你还敢不认!我跟你拼了!”婉娘豁出了脸,直接就低头冲永宁侯夫人撞了过去。 永宁侯夫人一时不慎,被撞了个仰翻,惹得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她什么时候丢过这种人! 气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母亲,求你成全我和夏儿,除了夏儿我谁都不娶!”沈墨初跪在永宁侯夫人面前哀求。 “谁让世子出来的!”永宁侯夫人披头散发的冲下人吼。 “还嫌不够乱吗?” 世子说不放他出来,他就咬舌自尽……” 好啊! 真是能耐了! “为了个女人跟我寻死觅活,我真是白养你了!”永宁侯夫人气的眼睛通红恨不得抽死沈墨初。 “够了!”永宁侯沈景荣听闻外面有人闹事,匆匆赶了过来。 一看她的夫人跟人撕扯的乱了仪表,儿子哭哭啼啼,整条街的人都来看热闹,老脸都要丢尽了。 “侯爷,家世子和我女儿情投意合,请你成全。”婉娘立刻跪倒在永宁侯面前。 “休想!”永宁侯夫人一口回绝。 却遭到永宁侯的一个眼神警告。 “是小儿不懂事犯下了错事,就让你女儿做个妾室吧!”永宁侯说完冲围观的百姓挥手,“大家都散了吧!” 妾室?不行! “我女儿不能做妾。”婉娘连忙追了过去。 “你别蹬鼻子上脸,侯爷能让你女儿进府已经是格外开恩了,难不成还想做世子夫人!”永宁侯夫人气的直哆嗦。 侯爷不知道木锦夏是个什么货色,她可一眼就看的出来,9绝对是个狐媚子,依着她的意思绝不会让木锦夏进门。 可侯爷开了口,她就不再反驳了。 这泼妇竟然还不知足! “世子,你忍心让夏儿做个妾室,以后被正妻磋磨吗?”婉娘转头看沈墨初,“夏儿跟着我在木府过了十几年寄居篱下的日子,你不是说只对他一个人好吗?” 沈墨初脑袋一热,就要张口,却对上了她父亲和母亲肃穆的眼神,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 “参见侯爷,侯夫人。”一道女声打破了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了过去。 陆疏桐身穿一身藕粉云锦裙,独特的是一朵朵的牡丹刺绣勾勒出她的纤细腰身,花瓣边以各色宝石和珍珠穿插,轻移莲步,无不透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若不是知道陆疏桐是商户之女,这一举一动之间丝毫不输京城贵女。 容貌也是一绝。 “陆小姐来侯府有事?”永宁侯夫人拢了拢衣服顺便用后肘怼了一下沈景荣。 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还是改不了好色的毛病,看陆疏桐的眼睛都直了,再不制止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这是哪家的小姐,我怎么没见过?”永宁侯笑成了眯眯眼。 “家父江南陆茂才,刚入京城,初来乍到。马上要和木大公子成亲,路过侯府,看见婉姑姑为了夏儿妹妹的事情着急上火,有两句话想和侯夫人说,可否借一步说话?”陆疏桐不紧不慢。 沈景荣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这就是赏花宴那日和木云渊被抓在一起苟且的陆疏桐。 长得这么好看,真是可惜了,已经有主了。 他便一甩衣袖进府了。。 永宁侯夫人扫了一眼婉娘,没好气回:“永宁侯府只能容忍木锦夏做妾室,谁来求情都没有用。” 她本想用五百两逼萧淑宁来求她,来的却都是没用的! “侯夫人,且慢。”陆疏桐追了一步。 第101章 协定 “侯夫人,我知道侯府困顿,我可解。” 永宁侯夫人脚步一顿,不得不重新打量陆疏桐。 一双水润的眼睛闪烁着一种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老成。 竟让她一个侯府主母隐隐地有种不安,不自觉地就被她的眼睛吸住。 “笑话,我侯府有何困顿?一个破败的商户女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永宁侯夫人昂起头,不能被她带着走。 “侯夫人说我是破败的商户女,可永宁侯府又何尝不是昨日黄花呢?”陆疏桐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 “侯夫人不用忙着否认。”陆疏桐不给永宁侯夫人张嘴的机会,“我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定不会有胆子在侯夫人面前乱说,而且我说了是来帮侯夫人的,你不用紧张。” 永宁侯夫人吞了吞口水,看陆疏桐是有备而来,将信将疑地问,“你打算怎么帮我?” “我可以帮你把振兴永宁侯府名下的产业。” “就凭你?”永宁侯夫人且了一声。 一个在赏花宴上连清白都保不住的小丫头,竟说要帮她重振永宁侯府的产业! “除此之外,我会给木锦夏一笔丰厚的嫁妆,当做投名状。” 丰厚的嫁妆! 永宁侯夫人两眼放光,江南陆家虽然近几年有颓败的架势,可陆家称霸江南多年,累计的财富就算是陆家后三代什么都不做都败坏不了。 可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要给木锦夏添嫁妆?” 萧淑宁都不管木锦夏的事情,陆疏桐一个未过门的表嫂多管什么闲事? “这是我的事情,我只需要候夫人一个答复,你同意不同意?”陆疏桐慢慢扬起了头,“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一年之内若是我让你侯府下面的产业起死回生,你要抬木锦夏为世子夫人,这一年不可以给世子娶正室。” 陆疏桐明白就算她给木锦夏一份丰厚的嫁妆,永宁侯夫人也绝不会让木锦夏做正室,只能徐徐图之,让她看到自己的能力。 “那你给多少嫁妆?”永宁侯夫人眼睛转了又转。 听起来倒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绝不会比萧淑宁给木锦沅准备的嫁妆差。” “好,我同意。”永宁侯夫人立即应下。 她不知道陆疏桐为什么要做这个冤大头,可只要给木锦夏准备嫁妆就是解决了侯府的大麻烦。 “空口无凭。”陆疏桐示意一眼身侧的柳絮,将文书递到了永宁侯夫人面前。 上面条款都写的清楚,永宁侯夫人忽然有种被陆疏桐算计的感觉,这看上去可不像是路过侯府! 不过,利字当头,对永宁侯府来说没有坏处,直接按了手印。 “陆小姐,要不要进去喝杯茶?”永宁侯夫人越看陆疏桐越像是财神爷,态度也彻底改变。 “不打扰了。”陆疏桐行礼告退,扶着婉娘上了她的马车。 婉娘全程都是蒙的。 陆疏桐竟然愿意给她的女儿准备嫁妆,还轻而易举的让永宁侯夫人松口,让夏儿有当妾的可能。 她今日也就是闹一闹,觉得没有萧淑宁的支持,能让夏儿当个妾就不错了。 不过只要等她进了侯府,牢牢抓住沈墨初的心,还是有机会成为正室。 可陆疏桐这一出现,好像她们什么都不用干了,等着成为世子夫人就行了。 原本她还不满意陆疏桐,可被她刚刚财大气粗的样子给征服了。 还没进门就知道帮夏儿,真是个懂事的! 想来对渊儿也能尽心尽力。 “婉姑姑,对我刚刚的做法可还满意?”陆疏桐拿出手帕递给婉娘,示意她擦擦脸上的狼狈。 “你真的愿意给夏儿准备嫁妆?”婉娘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 “立了字据的。”陆疏桐微笑回。 “可……为什么?”婉娘不解。 “不瞒姑姑,我知道渊哥想娶的人是萧芙,也知道是姑姑的想法,但你们真正想要的是护国公府和***的势力。” 婉娘心里一惊,这陆疏桐刚刚三言两语就将永宁侯夫人说服,如今又一眼看穿了她的目的。 她到底是个什么目的? “你想做什么?”婉娘警惕问。 “我马上要嫁给渊哥,我自然是一心为他考虑。不过我想你们想要的权势也不只有萧家能给。”陆疏桐轻飘飘的语气,好似萧家的权势像是她能唾手可得似的。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婉娘觉得这陆疏桐一个商户之女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渊哥娶了我绝不会比娶了萧芙差,我定会助他步步高升。” 婉娘不知道陆疏桐哪里来的信心,没忍住回怼了一句,“陆家富可敌国也只是一个商户,萧家世代功勋不是用银子就能买来的。” “树大招风!” 婉娘对上陆疏桐深不可测的眸子,莫名有点儿后背发凉,她怎么好像话里有话。 “而且我愿意给夏儿妹妹填嫁妆,还愿意用一年时间帮她做到世子夫人,婉姑姑就不领我这个人情吗?若是你执意要攀附萧家,我只能回去和永宁侯夫人说清楚,不给夏儿妹妹嫁妆了,毕竟我要是不能顺利嫁进木府,你们的事情就和我没有关系了。”陆疏桐说完,柳絮就要喊车夫掉头。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和渊儿都不会再打萧芙的主意了。”婉娘立即答应。 她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这陆疏桐分明是捏准了她的软肋,先用嫁妆笼络住永宁侯夫人,又转过头威胁她,就是为了确保她能嫁进木府。 天上不会掉银子。 如今她不得不做出选择,夏儿没能成功过继,看萧淑宁如今的态度是不可能给夏儿准备嫁妆,她手上已经没有银子了,没有嫁妆进了侯府定会被永宁侯夫人给欺负死。 嫁妆是女子最大的底气。 听到婉娘亲口答应,陆疏桐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马车在木府停短短停了一下,又涌入热闹的街市。 她虽然已经收到了萧淑宁送来的聘书,可心里还是不踏实。 毕竟婉娘才是木云渊的亲娘,她们娘两上一世一直算计萧淑宁和萧家,最后萧淑宁知道真相直接疯了。 她当时知道真相的时候也很震惊,竟还有如此离谱的事情。 只不过她当时的心并不在木云渊身上,可这一世就不同了。 第102章 见机行事 陆疏桐知道就算她已经设计抢先和木云渊行了周公之礼,可婉娘她们绝不会轻易放弃萧芙这块儿肥肉。 她定要万无一失,彻底断了他们的心思。 婉娘前脚刚回了木府,木锦沅就得到了她的所作所为。 婉娘去永宁侯府闹倒是在她意料之中,不过没想到的是陆疏桐会出现在永宁侯府。 这个陆疏桐出现的场合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可打听到她跟永宁侯夫人说什么了?” “跟着婉娘的人不敢靠太近,只说看见永宁侯夫人在和陆疏桐说完话以后态度就变了,对陆疏桐很尊重,相谈甚欢,最后是陆疏桐将婉娘送回来的。”紫竹如实回。 “尊重?”木锦沅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一股淡淡的不安从心底慢慢涌起。 永宁侯夫人连她母亲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尊重一个商户之女? “好好查查陆疏桐。”木锦沅慢慢放下手里的茶杯。 “是。” 事情好像变的更有意思了。 婉娘回来重新梳洗了一下,换了干净的衣服,告诉了木锦夏和木云渊关于陆疏桐说的事情。 木云渊本来对萧芙也没有几分真心,如今不用费尽心机求娶萧芙,一直憋闷在胸口的气都顺了出去。 只不过为过去低声下气哄萧芙受过的委屈觉得不值,以后定要找机会报复回来。 木锦夏听了陆疏桐愿意给她准备嫁妆的事情并没有开心,反而是皱起了眉。 “我今日看陆疏桐穿的衣服都是镶金带珠宝的,连永宁侯夫人都对她刮目相看,有了陆家的银子,以后你嫁入侯府的腰杆也能挺直,我和渊儿也不用再受萧淑宁的气。陆家手缝里漏出来的财宝都比萧淑宁的嫁妆多的多。”婉娘美滋滋地翘起了二郎腿。 “娘,你真的信陆疏桐说的话?”木锦夏总觉得有点儿奇怪。 明明赏花宴上陆疏桐说是被木云渊强迫的,嫁进木府也是无奈之举,可主动给她送嫁妆是不是有点儿太上赶着了。 就算是陆疏桐有讨好之嫌,也应该去讨好萧淑宁和木锦沅。 明面上他们才是一家人。 难道她知道什么? “还不是被我的风流倜傥给征服了,她不就是怕我去纠缠萧芙,最后不要她,她都是我的人了,我不要她可就是死路一条了。”木云渊自我感觉良好。 “夏儿,不用伤神,陆疏桐进了木府还不是任我们摆布。”婉娘笑的狡黠。 木锦夏眼里的忧虑尽去,确实如此。 不管陆疏桐有何目的,进了木府,还是要听他们的话。 她们三人好久没有如此心情畅快了,在一起吃了中午饭才散去。 婉娘更是高兴地多喝了两杯,头有些晕,准备回榻上小歇一会儿。 春枝却不请自来。 婉娘眉头一拧,强忍着不耐烦问,“春姨娘如今是双身子,怎么不好好在房里养着?” 心里却忍不住地咒骂,最好摔一跤直接将肚子里的孩子摔没! “我在房间里憋闷的很,这孩子闹得很,惹的我一日要吐好几回。”春枝憔悴地抱怨。 可听在婉娘的嘴里更像是在炫耀她肚子里的孩子! 用力挤出的微笑也维持不下去了。 “其实我来这里是想要麻烦婉夫人和我出去一趟,我想出去买些布料给孩子做些衣服,正好也能透透气。我在府里除了老爷能说上话的也就是婉夫人了,夫人她是护国公府嫡女,自是看不上我……”春枝说着垂下了头,颇为心酸。 春枝要出府! 婉娘眼神一震,正愁没有机会除掉她肚子里的种,这可是她主动送上门的。 “我是第一次做母亲,没什么经验,婉夫人生养过一对儿女,想请你帮我选选。方便吗?”春枝眼巴巴地望着婉娘。 好个勾引人的狐狸精! 想来平时就是用这双秋水盈盈的眸子看着木秉文的,难怪勾的木秉文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春姨娘都这么说了,就走一趟吧!”婉娘伸手扶了扶发髻,似是不情愿。 “那敢情好,咱这就去。”春枝激动地起身往外走。 婉娘深深地盯着春枝的背影,看了一眼李妈妈,跟在她的后面。 “见机行事。”婉娘低声嘱咐了一句李妈妈。 李妈妈挑了挑眉,就等着瞧好吧! 春枝一路上叽叽喳喳,看见外面的东西都觉得稀奇,一看就没见过什么世面。 不过也对,像春枝这种下等的丫鬟,多半是人牙子从穷乡僻壤用一顿馒头就能将人领走再卖进府里做粗使丫鬟。 每日都在府里打扫,哪有机会出来逛。 到了卖布料的店铺。 春枝在各式各样的布料中看的眼花缭乱,“婉夫人,你觉得这两个哪个好?” 婉娘瞥了一眼,摸都懒得摸,随便指了一个。 “呀!这件衣服好好看!”春枝忽然被角落里的一件衣服吸引了注意力,“我可以试试吗?” 掌柜的立刻应允,春枝拿着衣服就进了里面的房间。 婉娘不禁哼了一声,说是给肚子里的孩子买衣服,实际上是想给她自己买,好勾引男人! 真是个不要脸的! 远处有个杂耍地,看起来还挺热闹,心生一计,俯身在李妈妈的耳朵边上低语了几句。 须臾,春芝便从里面换好了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婉夫人,你看我穿的好看吗?” 婉娘却伸长脖子向外面看,似是根本没有听见春芝说的话。 春枝往外走了几步,发现铺子门口多了个杂耍地,脸上不停变换着脸谱,围观的人渍渍称奇。 “好厉害!”春枝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不由地向杂耍地靠近。 “我的衣服!还没给银子!”掌柜地看春芝往外面走了,立刻着急地叫她。 婉娘却厉声喝了一句,“多少银子,我给你。” 就知道春芝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定会被吸引。 看杂耍的人挤来挤去,春枝若是被谁碰到,可就只能怪她自己不小心了。 李妈妈就在人群里面,没有意外也要制造意外。 婉娘拿出荷包,准备付银子,却被掌柜的打断了,“银子不急。” 第10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婉娘怔了一下,不急刚刚还着急叫春芝! “我的意思是说我看夫人比刚刚那位夫人身条好,一看就有主母风范,想必那位是府中妾室吧!”掌柜的眼里透着一股老奸巨猾的精光。 这话说到了婉娘的心坎上,果然低贱的人就是低贱。 “其实我还有件更好的蜀锦裙子,甚是匹配夫人的身份,穿上绝对惊艳!”掌柜的说完就从下面的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一打开,婉娘的眼睛就被闪了一下,光是衣服的光泽就看的出来定不是凡品! “夫人,去里面试试?” 婉娘知道这是掌柜的一种卖货手段,可她就是拒绝不了。 拿着衣服去了里面。 丝毫没有注意到掌柜的和在外面看杂耍的春芝隔空对视了一眼。 仅仅一瞬,春芝就将眼神移到了耍杂耍的人身上,假装看的认真,可手一直护着肚子,和周边的人保持着距离。 站在春芝身后的李妈妈等的有点儿着急,这杂耍的来来回回的就那几个把戏,一会儿人就该散场了。 不行! 不能等了。 李妈妈悄悄地往春芝的身边移动,站定在春芝的后面,眼神歹毒地往前一撞。 前面的妇人一个不稳,“啊”的一声就冲春枝倒了过去。 “春枝!小心!” 春枝微微一侧,身子一歪向前面一个胖大妈砸了过去。 木秉文冲开人群直奔向春芝。 李妈妈诧异的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木秉文,握紧了拳头,就差那么一点儿! 她撞的那个妇人怎么就没压到春枝身上! “你怎么样?”木李妈妈秉文着急的把春芝扶起来。 “我……”春枝吓得眼泪在打转。 木秉文忽然转头看向李妈妈。 看的李妈妈身躯一震! “你刚刚在干什么!” “奴才,奴才是怕春姨娘被人碰着,想叫她出去。”李妈妈双手紧握,不敢直视木秉文。 为什么老爷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可我分明看到你撞了她!”木秉文指了指扶着腰的妇人,眼里快要喷火。 若不是他正好过来,出声提醒春枝,怕是此刻春枝就被压在地下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李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我肚子里怀着老爷的孩子吗?”春枝惶恐地直往木秉文的怀里钻。 “老爷看错了,老奴真的是好心叫春姨娘回去的,春姨娘非要出来买东西,还往人群里钻,难免有个磕碰,姨娘根本就不在乎老爷的孩子。”李妈妈咬紧牙关,绝对不能承认。 “好个嘴硬的刁奴!我都看见你要害春枝还不承认!”木秉文看向身边的小厮。 李妈妈瞬间就被拿下了。 “老爷,我冤枉。”李妈妈着急地喊。 “老爷,是不是真的有误会,兴许真的是婉夫人派李妈妈过来叫我的……” 木秉文脸色阴沉,抬头瞪了一眼李妈妈,“婉娘也在这里?” “我以为老爷忘了陪我出来买布料的约定,就找了婉夫人陪我,刚在店里试了件衣服,就看见门口来了个杂耍的,我觉得新奇就一时看入了迷,谁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春枝虚擦一把眼泪,“我也没有得罪过李妈妈,李妈妈没有理由害我。” 木秉文听了更生气,他都亲眼看见了,可春枝善良竟然还在为李妈妈说话! 他大步流星的就冲向了店铺。 春枝不知道为何,可是他知道! 李妈妈跟着婉娘多年,没有她的命令,李妈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做这种事情! “老爷!”李妈妈大喊着,想给婉娘提醒。 一边恶狠狠地盯着春枝,这贱人肯定是故意的! 看似是在为她求情,可是却把矛头指向了婉娘1 李妈妈隐隐的感觉好像上了春枝的当,怎么都感觉春枝欲哭不哭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婉娘!”木秉文冲到店铺里,眸中怒火燃烧的正旺。 “人呢?”木秉文质问春枝,里面压根没有婉娘的身影。 “刚,刚还在里面。”春枝迷茫地看向掌柜的。 掌柜的正要开口,就听见里面“啊”的一声。 “婉娘!”木秉文立即就往里面走。 “出去!你是谁啊!”婉娘本来在屋里换衣服,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一个男人猛地冲了进来。 “害羞了?”男人搓搓手就冲婉娘抱了过去。 婉娘也顾不得还没穿好的衣服就往外面跑,一开门正好撞上一腔怒火的木秉文。 “老爷,你怎么……”婉娘疑惑的瞪大眼睛。 “婉夫人,你这是?”春枝一脸惊讶地跟过来指了指里面的男人,又落在衣冠不整的婉娘身上,“你们?我和老爷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胡说什么!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爷来的正好快帮我将这个居心不良的家伙抓起来!”婉娘惶恐着就要往木秉文身边靠。 可木秉文却后退了一步,没有让婉娘靠到他。 婉娘愣住了。 “婉婉,你不是说让我在这里等你的吗?怎么还害羞了!”男人猥琐地舔了舔嘴唇,看向婉娘的眼神粘的快要拉丝。 “婉婉?”春枝重复一句。 木秉文的脸又红又绿,转头就走。 看来是他他满足不了婉娘了,竟然出来和别的男人幽会! “老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根本就不认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婉娘急忙要去追。 可屋里的男人紧追着婉娘不放。 “婉婉,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咱俩好了这么久了,正好进今日让木侍郎看见了,就请木老爷成我们。”男人拉着婉娘的手拦在木秉文面前。 “你还说跟他不认识?”木秉文紧紧盯着婉娘和男人拉在一起的手,目光里充满厌恶。 “滚开!”婉娘用力的将手拽出,很恨地抽了男人两个巴掌。 “哪里来的无赖!还不赶紧把他抓起来送官府,你们就看见我被他这么欺负吗?” “还有掌柜的,把他也给我抓起来!”婉娘气的眼泪直流。 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位夫人,你在我店里的试衣房里和姘头幽会,我没跟你要赔偿,你还要将我抓起来,好生不讲道理!我倒是要让外面的人评评理!”掌柜的说着就要往外走。 “拦住他!快!”婉娘急急地喊。 第104章 埋下钉子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要是让掌柜的出去喧嚷一番,她更是说不清楚了。 木秉文看她的眼神,比寒冬腊月的冷风还要刺骨。 “你不相信我?”婉娘痛心疾首。 木秉文盯着婉娘看了又看,忽地婉娘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带回府。”木秉文冷冷的从婉娘的身上迈了过去。 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眼里杀意毕露,身边的小厮立刻明白了木秉文的意思,直接将男人从后门拖走。 春枝看的清楚,木秉文对婉娘这一刻只厌恶,没有半分在乎。 哪个男人看见自己的女人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地拉扯在一起能无动于衷? 就算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心里也会膈应。 春枝用手帕掩面,悄然回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 春枝听见了婉娘在书房里和木秉文说木锦夏是她们的女儿,那一刻她才忽然明白为什么之前婉娘那么反对木秉文纳她为妾。 木秉文处处对婉娘百般维护,原来是他们有一腿。 怪不得婉娘比萧淑宁还要憎恨她肚子里的孩子。 既然如此她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她假意约婉娘出来,就知道婉娘一定不会放过出府这个机会,一定会借机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她早就让秋月去找木秉文过来了,时机一到正好抓了李妈妈一个现行。 进的店铺也是她早就找好的,和掌柜的通了气,让那个男人进去咬住婉娘,让木秉文抓个正着,就会让婉娘彻底失去木秉文的宠爱。 只不过春枝从来都没有想过婉娘和木秉文这对亲兄妹会有这种乱伦之举。 又或者中间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春枝抬头看了看气得无处发泄的木秉文,试探开口,“老爷气大伤身,其实想想婉夫人被休弃回府多年,一个人守寡多年难免空虚,不如老爷就成全了婉夫人的心思?” 成全! 空虚! 木秉文怒不可揭,“闭嘴!你知道什么!” 本来看见婉娘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心里就够烦了。 春枝竟然还说要成全他们,婉娘是她的女人,别人怎么能染指! “老爷,你吓到我了,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春枝缩了缩,扶着肚子的手微微发抖。 木秉文顿时后悔了,慢慢将春枝搂到了怀里,语气变软,“以后别出府了。” “那李妈妈……” “我定会好好处理。” 又想害春枝的孩子,一边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婉娘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蛇蝎心肠的人。 被随意扔在马车上的婉娘听到春枝和木秉文说的话,心里又难受又狠。 真是小瞧了春枝这个贱人! 她越想越觉得今日的事情透着古怪,怕是她被春枝当猴耍了。 一回到木府,木秉文就让人将婉娘扔到了柴房,李妈妈被打的嚎叫不止。 木锦沅想听不到动静都不行。 她倒是好奇婉娘在外面做了什么能让木秉文发这么大的火,立刻让白果去打听了。 知道了事情原委,木锦沅露出了一个欣慰的表情,看来春枝这颗棋子开始动了。 斗的越凶越好。 正好省了她的力气。 可让木秉文没想到的是李妈妈是个忠诚的,打的她半死不活也不肯承认是婉娘指使她做的。 又让人将装死的婉娘脱了出来。 不管是不是真晕,两个时辰过去了也该醒了。 “打!” 婉娘心里一震,眼皮微微动了动,她爱了半辈子的男人为了一个妾室的孩子要打她! “娘!”木锦夏见到木秉文这次是真的要来真格的,赶紧扑过来护住了婉娘。 “大人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回房间去。”木秉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将木锦夏带走。 木锦夏推开要带走她的下人,扑到木秉文的身边,小声叫了一句父亲,可怜巴巴地开口,“我马上就要嫁今年永宁侯府,若是把我娘打死,我真的就没有人给我撑腰了。而且我母亲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娘。” 婉娘这时候也幽幽睁开眼睛,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了。 “老爷,你真不信我?” 木秉文用力按住膝盖,他倒是想相信,可是他都亲眼看见了。 “我娘这些年心思都在木府,对云渊哥哥更是视如亲子,绝不会做让木府蒙羞的事情。依我看就应该好好查查那个男人,看看是谁指使他诬陷我母亲!”木锦夏一针见血。 “老爷不听我解释,就胡乱将我定罪,若是老爷想杀我,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如今我是人老珠黄没有用了。”婉娘嗤笑一声,自嘲道。 木秉文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忽然也有点儿动摇了。 烦死了。 但李妈妈绝对不能留了,又打了五十大板扔到了郊外。、 和死了也没有区别。 还对婉娘下了禁令,不能踏出偏院一步。 只留了一个丫鬟伺候,剩下的人都被调走,省的她再搞出什么事情。 婉娘看着木秉文走的决绝的样子,忽地大笑出声,笑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娘,你别吓我,父亲他只是在气头上,消了气就好了。”木锦夏看婉娘这个样子不由得慌了。 真是小看了春枝那个贱人! 秋月将处置婉娘的消息带给了春枝。 春枝正在喝燕窝,听秋月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说完,碗里的燕窝也喝了个干净。 “婉夫人差点儿害死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打发了李妈妈,关了她禁闭,真是太便宜她了。”秋月为春芝抱不平。 “知足常乐,时间还长。”春芝轻拭了下嘴角。 估计这些年婉娘和木秉文一直不清楚,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不错了。 至少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安生些日子。 想一步搞死婉娘断不可能,可这次已经在木秉文的心里埋下了钉子,以后婉娘怕不会再有好日子了。 天色渐晚,天边渐渐染上一层橘红色,紫竹从外面归来。 她带着人去了陆疏桐住的客栈,想让她写封家书好带去江南谈谈这桩亲事。 也想借机去陆家查查陆疏桐。 、 第105章 谁给你的胆子 却遭到了陆疏桐的拒绝。 “陆疏桐说她的亲事她自己能做主,不用等她父母的回复,而且也不要木府的聘礼,省了三书六礼,只一个要求,尽快和木云渊成亲。” “这么着急?”木锦沅心中疑虑更多。 “陆疏桐说城中都在传她和木云渊的丑事,一日不进木府,没有名分就寝食难安。” 倒也说的通。 “还有件事情挺奇怪的。”紫竹皱了下眉头,“我离开之后在附近停了一会儿,想看看陆疏桐都在做什么,却看见她的丫鬟找人去给护国公府送封匿名信。” 给护国公府送信? 这陆疏桐刚刚进京不久,倒是没有闲着。。 这是要搅动风云啊! “去护国公府探探。”木锦沅忽然觉得让陆疏桐嫁给木云渊好像不是个正确的事情。 这女人似乎不简单。 护国公府,***刚刚从别院回来,就看见桌子上的信。 她以为是萧泊舟从边关传来的家书,立即拆开。 可一看里面的内容,刚刚舒展开的眉目瞬间凝住。 “岂有此理!” ***一把将信拍在桌子上,上面的茶杯几欲碎裂。 “公主息怒。”屋里院外的下人跪了一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谁得罪了***。 “让程勇去城南的寿安堂的坐堂大夫王仁甫抓过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王仁甫就被抓到了护国公府。 王仁甫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头低的不能再低。 ***让人押着王仁甫径直去了萧青芷的院子。 萧青芷正坐在窗边笑盈盈地绣荷包,轮廓已经勾了差不多,隐约可见一个“谢”字。 “***。”外面的人忽然齐刷刷地跪下。 萧青芷赶紧将手中的荷包胡乱塞进了绣筐里,快步出去迎接***。 “大伯母。”萧青芷欠身行礼。 大房和二房除了逢年过节,没事的时候很少走动。 ***怎么会突然来她的院子,看这架势来者不善。 萧青芷微微抬头冲院子门口的海棠去请她母亲过来。 她有点儿怕***。 “赏花宴上你做了什么?”***一副审问犯人的态度。 萧青芷心里咯噔一下,眼神凝滞了一下,故作镇定,“芷儿愚钝,不知道大伯母说的是何意?” “你让身边的丫鬟明月去寿安堂买了催情药,想让萧芙中药失身于木云渊,好歹毒的心思。芙儿最是单纯,把你当亲姐姐,你就这么对她!”***指着萧青芷怒斥。 萧青芷只冒冷汗,***怎么知道? 明明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药她都处理干净了,不可能有证据。 “大伯母,真是冤枉芷儿了,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萧青芷立刻反驳。 “这是那日荷花园里房间的香。”***将信封里的香灰直接拿出来,又抬头在院子里环视,“让明月出来,看她敢不敢和寿安堂卖她药的大夫对峙!” “催情药这种下三烂的东西违禁,见不得人。”***慢慢将眼神移到王仁甫的身上,“想必谁从你手中买过药应该有印象吧!” 王仁甫在***面前不敢撒谎,连连点头,“只要是从我手中买过药的人,小的都记得。” 萧青芷总算是知道押着的人是谁了。 人证物证都有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萧青芷的腿禁不住的发软。 “明月何在?”***见萧青芷脸色发白,就知道她定是心虚了。 “***。”萧青芷的母亲常云蓉赶到,微微平息了一下气息,挡在了萧青芷的面前,不卑不亢的回,“明月昨个儿领了身契回老家成亲去了。” “这么巧?”***根本不信。 若是不信,***可以让人搜。”常安蓉坦荡荡的迎上***审视的目光,“可有些话要说清楚,***爱女心切,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谣言说我女儿给芙儿下了药,我们二房虽然势微,但也不能平白遭人诬陷,既然说是芷儿给芙儿下了药,那就让看见的人出来。” ***愣了一下,那封信上只说是明月找王仁甫买了药,她想着将两个人都抓住就能定萧青芷的罪。 谁承想明月不在府上了。 萧青芷见母亲这么说,抬起了头,底气足了几分,“大伯母可别是被外人挑唆了,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被他们母女俩的一唱一和弄的很被动。 “***操办赏花宴却出了丑事,想来是有人故意想要搅合,还弄得我们家里鸡飞狗跳的,说不定始作俑者正在看我们的笑话,可别上了当。今日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芷儿一个小辈也不会生你这个大伯母的气。”常安蓉主动给台阶。 “是我考虑不周,惊吓了芷儿,一会儿去我那里挑些首饰。”***只能作罢,带人走了。 可出了院子就让人去查明月的去处。 她倒是一时冲动鲁莽了,又让人去查那封信的来处。 若是真的向常安蓉说的那样,她有可能被耍了。 可看萧青芷刚刚的反应,她也不像是个干净的。 常安蓉见***离开之后,瞬间绷住了脸,让人将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萧青芷两个人。 “母亲。”萧青芷老老实实的站在常安蓉的面前。 “伸手!”常安蓉语气严厉,吓得萧青芷一个哆嗦,两只手颤颤巍巍地伸出。 “啪,啪,啪。” 戒尺毫不留情地搭在萧青芷的手心,霎时通红一片。 “娘……”萧青芷咬唇,想躲又不敢躲。 “别叫我,谁给你的胆子做这种事情?”常安蓉盯着萧青芷,语气平静。 可眼里却带着一股萧青芷无法漠视的寒意。 “我……” “要不是我看你从赏花宴上回来之后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审问了明月,今日你就落在***的手里了。” 萧青芷知道瞒不过她母亲,却没想到她知道的这么快。 “今日的事情吸取教训。”常安蓉说完伸手将绣筐里萧青芷还没绣完的荷包拽了出来,“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别放在心上了。” 随即将荷包直接剪碎。 “娘!不要!” 第106章 变数 萧青芷想要伸手将荷包抢回来,却被常安蓉的一个冷眼制止。 一直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终究是没有忍住。 凭什么! 为什么? 萧芙处处都不如她,而且谢少钦对她也没有感情。她为何不能争取。 “不要再做这种事情,若是再让人抓住把柄,后果你知道的。你的亲事我自有安排。”常安蓉不顾伤心的萧青芷,说完便离开了。 萧青芷将荷包一片片地拼好,脸上的泪水逐渐风干。 从小她就按照母亲的安排循规蹈矩的生活,母亲能给她安排什么好亲事,不过是为了他父亲和哥哥铺路罢了。 她们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 从春日宴上见过谢少钦以后,她就决定非谢少钦不嫁。 没有人能阻止她! 明明她做事已经够小心了,怎么会被发现? 难道是木锦沅? 赏花宴过后,萧芙就不咋搭理她,找了她几次想出去给木云渊制造机会,可她根本就没有露面。 ***又气势汹汹的抓了药铺掌柜过来质问,差点儿就暴漏了。 向来萧芙和木锦沅的关系最好,***也对她疼爱有加,定是听了她的挑唆。 她能感受到木锦沅对她的防备,赏花宴上好不容易才把萧芙从她身边拉走,却还是功亏一篑。 木锦沅真是多管闲事! 如今想要利用木云渊拆散萧芙和谢少钦怕是不容易了。 …… 这一切的真正始作俑者陆疏桐却悠闲地坐在客栈里涂抹指甲。 “小姐。”柳絮从护国公府打听消息回来,“我看见王仁甫被拖了出来,看那样子打的不清,应是送进诏狱了。不过没打听到萧青芷受罚的消息。” 陆疏桐缓缓抬起头,一双美眸中暗藏杀机,“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弄死她!’ 上一世的萧青芷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柳絮对陆疏桐这几日的所作所为越来越不敢苟同了。 太奇怪了。 “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好了吗?”陆疏桐并不回答。 “置办的差不多,还有些缺的东西已经给家里去了信,夫人会让人送来,就等着木府算好日子过门了。”柳絮不敢再多嘴。 陆疏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 木府,木锦沅得知了***去质问萧青芷的事情后,心中一沉。 陆疏桐前脚送了信,***后脚就去找萧青芷,只不过闹了个灰头土脸。 如此一看,那日赏花宴上的事情绝不是阴差阳错。 很有可能是陆疏桐故意的! 那日的事情她曾怀疑过跟萧青芷有关系,但没有查到线索,只能搁下了。 可陆疏桐手里却有证据,说明她那日绝不是完全的受害者。 不对劲。 木锦沅起身就往木云衡的院子去,有些事情她要问个清楚。 到了木云衡的院子,他正在院子里逗白虎,经过这些日子在府上的调养,他那种病态的白皙总算有了些红色。 “哥。”木锦沅冲木云衡行礼。 木云衡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 “我让紫竹在门口守着,这边没什么人过来。”木锦沅示意木云衡安心。 明明是亲兄妹,见面却还要像防贼似的。 “有事?”木云衡向远处丢了两个小鱼干,支走了粘他的白虎。 “哥哥之前说做梦的时候梦到木云渊娶了陆疏桐为妾,可有梦到她和木云渊的感情如何?她这个人如何?”木锦沅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木云衡略微思索了一下,回道;“我只记得梦里面木云渊纳了陆疏桐为妾,几乎没有看到他们在一起,不过木云渊没少用陆疏桐的银子铺路。” “没有其他的了?” 木云衡摇头,又道;“想来那些梦也不都是真的,如今陆疏桐马上成为木云渊的正妻了,和我梦到的事情又不符合了。” 可木锦沅却觉得不是梦不真实。 或许是因为她重生了,有些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她没有被周子安掳走,也不会受婉娘她们的蒙骗,再重复上一世的悲惨命运。 那陆疏桐从上一世的妾室变成正室,她的人生也发生了变数,她又主动和木云渊有了夫妻之实,会不会是因为她也重生了? 如果是这样,陆疏桐的行为就能解释通了。 上一世的木云渊步步高升,封侯称王,权势地位高不可攀。 换位思考,她若是陆疏桐,重生之后定会急不可耐的报上木云渊这个大腿,又怎会愿意屈居一个妾室。 那么一切就都解释通了。 等陆疏桐进了木府以后,还要再试探她一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重生了。 “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木云衡看着木锦沅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不由得有些担心。 木锦沅回过神儿来,压下心里的不安,淡定自若的问,“这些日子跟在木云渊的身边读书,他有没有欺负你?” “放心,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而且木云渊三年天打鱼两天晒网,总逃课,糊弄先生,威胁我不要多嘴。”木云衡说着唇角向上一勾,嘲讽道;“我乐不得他不学无术,就假装害怕,科举考试在即,考不中有他好受的。” 木锦沅同意,可按照上一世的发展,木云渊确实高中了。 可木云渊就是个花架子,读书只是给家里装样子,上一世她就没少帮木云渊打马虎眼,好多学堂的课业都是她代为完成的。 读书靠的是真才实学,木云渊如何能高中? 难道木云渊的高中掺了水分? 如此,她便让哥哥多注意一下木云渊的动向,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出了木云衡的院子,往竹青苑走,路过花园迎面碰见了永宁侯府的周嬷嬷。 周嬷嬷一边走,嘴上一边抱怨着,“真不知道世子爷怎么就看上木锦夏这种穷酸的丫头,连个跑腿钱都没有!” “呸!” “周嬷嬷。”木锦沅莞尔,像周嬷嬷这种在侯府里伺候了多年的嬷嬷,老油条了,唯利是图,“这是来定纳夏儿妹妹过侯府的日子?” “是。”周嬷嬷没想到会撞到木锦沅,立刻变了脸,弯了弯腰回答。 “辛苦周嬷嬷跑一趟。”木锦沅拿出几辆碎银子给了周嬷嬷。 第107章 出嫁 周嬷嬷愣了一瞬,看着木锦沅真诚的样子,用双手接过了银子。 没想到木锦夏用那种下作的手段抢了本该属于木锦沅的婚事,她竟然还能替木锦夏给银子? “木大小姐,不亏是嫡女。”周嬷嬷由衷地夸赞、 体面啊! “定了哪日迎夏儿妹妹过府?”木锦沅不经意的问。 “这月十八。” “那就提前恭喜侯夫人了。”木锦沅大方祝福。 可周嬷嬷却苦着脸,“木大小姐知道的,侯夫人是中意那你的,因为木锦夏都和世子爷生了不知道多少气,没什么可恭喜的,要不是……” 周嬷嬷忽然意识到多嘴就停住。 “要不是什么?”木锦沅追问。 “没什么。”周嬷嬷打哈哈,转而和木锦沅告辞,“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劳烦周嬷嬷多开导侯夫人些,不要和世子硬碰硬,等世子爷过了新鲜劲,总能想明白侯夫人的良苦用心。而且一辈子这么长,说不定世子爷会遇到更喜欢的女子。”木锦沅好心宽慰。 周嬷嬷脚步一顿,忽然茅塞顿开。 对啊! 更喜欢的! 世子爷那性子和老侯爷差不多,与其一直反对他和木锦夏在一起,不如换个思路。 找些别的女人吸引世子爷的注意,用不了几天就会厌弃了木锦夏。 她回去就告诉侯夫人。 木锦沅看周嬷嬷脚步生风的样子,就知道她定是明白了她话里的深意。 本来想让木锦夏失了清白也嫁不进去侯府,可却出来个陆疏桐捣乱。 那就算木锦夏进了侯府,也别想过好日子。 等着瞧吧! 木锦夏! 巧的是木锦夏过门的日子和陆疏桐嫁入木府的日子定在了同一日。 按照陆疏桐的要求,日子是仓促了一些,府里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虽然木云渊的亲事远远没有达到老夫人他们的期望,但好在陆家银子多,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自从萧淑宁不再拿嫁妆给木府补贴,木府上上下下都变得拮据了起来,吃的菜都清汤寡水,嘴里都没有什么滋味。 老夫人他们都恨不得立刻到八月十八那日。 有人欢喜有人愁。 随着木云渊的婚期越来越近,孟汀兰却一日比一日焦虑。 听说陆疏桐是位少有的江南美人,她在乡下还算是个周正的,可进了木府她才发现是她见识太浅薄了,府里的一等丫鬟的姿色都比她强。 再加上她的月份越来越大,身子逐渐的圆润,脸都胖了一圈,等陆疏桐进了府,她在木云渊的心里还能有位置吗? 而且萧淑宁还让嬷嬷过来告诫了她,正室入门,要让她守好妾室的规矩,不得争宠。 可她一想到要和别的女人共同享有木云渊,心里就忍不住的发酸。 木云渊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孟汀兰在床边暗自落泪,心里一紧,“兰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没,没有。”孟汀兰急忙抹泪,扭过身子,别扭的不想让木云渊看见。 “公子,你是真不知道兰姨娘为什么哭吗?”伺候孟汀兰的丫鬟如玉看不下去了,“姨娘因为公子的亲事,已经好几日吃不下睡不着了。” “如玉,别说了。”孟汀兰制止如玉。“公子娶亲是件高兴的事情,我是为公子开心。” 木云渊见孟汀兰强颜欢笑说开心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止不住的蔓延,“兰儿,你放心,没有人能够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孟汀兰点点头,可她脑子里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萧淑宁对她训诫的那些话。 “陆家是江南大户,虽是商户不比官家差,你作为妾室要谦和顺从,事事以陆疏桐为尊,不要以为你有了渊儿的孩子,又比陆疏桐先进府就妄自尊大,不知所谓。” 说来说去木府的人压根就没有看的起她。 而且这几日她才打听清楚,她的哥哥在寿宴上离开之后就被官府给抓了。 如今不知道在里面是死是活。 可之前她和木云渊提过哥哥的事情,他每次都不耐,还说她哥哥是拿了银子去赌了,根本就不在乎她这个妹妹。 事实是木府言而无信,不仅没有给她哥哥五千两银子,还报了官。 她不相信木云渊不知道,肯定是故意在骗她。 他们就是想置她哥哥于死地。 就算她哥哥好赌了一点,可她跟了木云渊要点儿银子当聘礼也不过分啊! 她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在牢狱里面受苦。 没呆一会儿,木云渊就被叫走去试婚服了。 孟汀兰将这些日子得到的赏赐和攒下来的银子都给了如玉,“如玉,你去把这些首饰都换成银子,再去趟大狱,帮我给哥哥打点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放出来?” “姨娘别着急,我这就去。”如玉拿起包裹丝毫不犹豫。 如玉只是个二等丫鬟,出府要和管事嬷嬷报备,又带了不少首饰出去,自然引起了管事嬷嬷的注意。 如玉前脚刚离开,消息就报到了木锦沅的耳朵里。 如她所料,陆疏桐进府,孟汀兰一定是第一个耐不住的。 看来木云渊成亲的时候有热闹看了。 日往月来,八月十八,木府上下一派喜气。 木云渊身穿大红喜服,头戴峨冠博带,胸前佩戴着象征如意吉祥的玉佩,骑着高头大马,笑意盎然地出发去接陆疏桐了。 与此同时,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木锦夏穿一身粉色新衣,钗环相配,和婉娘依依不舍地告别。 和前厅的热闹不同,木锦夏从后门上了永宁侯府的小轿,似乎根本没有人记得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 她父亲和祖母都在忙木云渊的亲事,仿佛已经将她忘在了脑后。 上了轿子以后,木锦夏还是没有忍住落下两颗委屈的热泪。 她在木府委屈十几年,最后连出嫁都只有一顶只能容纳一人的轿子来接她。 等着吧1 等着她成为世子夫人的那一日,她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回木府,宣告她才应该是木府的嫡女,让那些势利眼都匍匐在她的脚下。 刚刚从木府后门的小巷子拐出来,轿子就停了下来。 十几辆马车停在前面。 第108章 拦路 几个轿夫面面相觑。 木锦夏从里面微微探头,前面的柳絮便走了过来,恭敬地对木锦夏欠了下身,“这是我家小姐为夏姑娘准备的嫁妆,任你支配。” 木锦夏眼里的委屈尽去,看到前面这十几辆马车的嫁妆,霎时有了底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木锦夏示意银珠过去接收了嫁妆。 柳絮努努嘴,将嫁妆单子交给了银珠,看木锦夏那理所应当的样子,还真是够不客气了。 真不知道她家小姐为何要平白无故给木锦夏这么多嫁妆,至少要值十万两。 她都替小姐觉得不值! 木锦夏带着十几辆马车的嫁妆浩浩荡荡地往永宁侯府而去,引得不少人的注意。 “哪家的妾室竟能有如此多的陪嫁?一般人家的正室也没有此排场?” 一山更比一山高,木云渊接陆疏桐回来的队伍更气派。 真可谓是十里红妆,装嫁妆的马车足足有一条街长,一路上木云渊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这么多嫁妆,比萧淑宁的那些嫁妆多了好几倍,而且还有一些从江南没有运过来的东西。 忽然,一个人冲了出来,吓得木云渊赶紧拉住了马的缰绳,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来! “好你个木云渊!”孟成龙双手叉腰,怒目而视。 木云渊愕然,孟成龙这厮不是被抓进去了,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你快点儿闪开,别在这里闹!”木云渊给孟成龙使眼色。 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不想闹出乱子。 想起上次祖母的寿宴,木云渊还心有余悸。 “闹?你说谁闹!”孟成龙憋了一肚子的火瞬间就被木云渊个点燃了。 他被抓进去折磨了这么多日,刚刚出来就听说木云渊要娶江南大富商的女儿,这口气他怎么咽的下? “大家都给我评评理,你们面前的新郎官花言巧语骗我妹妹给他在外面当外室,怀了孕,我好不容易才让他将我妹妹纳进木府,可转头他就仗着木府的势力,报官将我抓进了大牢,让我受尽折磨,简直是背信弃义!”孟成龙大肆宣扬。 “如今我妹妹大着肚子不知道在府里遭受什么虐待,他却攀上了江南大富商的女儿,狼心狗肺!” “孟成龙你胡说八道,我对兰儿好还来不及,什么时候虐待他了,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就别怪我无情了!”木云渊已经忍够了孟成龙的胡搅蛮缠。 “大家都看到了吧!他不光承认了,还恼羞成怒了!你要不给我个交代,我绝对不会让你成亲!”孟成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这位大哥,请你消消气,我想这件事情肯定有误会。”坐在轿子里的陆疏桐开了口。 她明明记得上一世木云渊养的外室从来没有进府,即便是他封侯的那一日,孟汀兰都被养在外面,因为她的身份太卑微,根本拿不出手。 如今听这意思,孟汀兰应该已经在木府了。 怎么会这样? “误会?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孟成龙伸长脖子向后看了一眼。 听声音就知道定是个美人,那木云渊还不被勾走了魂儿,她妹妹可就失宠了! 不行,他一定要给这个姓陆的一个下马威。 “今日是我和木公子的大喜之日,我知道你作为兰妹妹的哥哥定是害怕她受欺负才来闹。我可以保证以后会和兰妹妹和平相处。”陆疏桐耐着性子劝解,可盖头下面的眼神已经冷到了极致。 她为了这桩亲事已经精简了不少流程,却不曾想到出现个孟成龙拦路,真是晦气。 “口说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孟成龙听陆疏桐的语气软软的,更加有恃无恐。 要是耽误了吉时,倒霉的是他们。 陆疏桐叫了柳絮,“给他拿些银子。” 柳絮将银袋子甩给孟成龙,眼底是深深的厌恶。 还没进木府就给她家小姐找晦气,连带着没好气的斜了一眼木云渊。 没成亲就养外室,还让外室成了妾室,连谢公子的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这是什么意思?打发叫花子呢?”孟成龙掂了掂钱袋子,贪婪地看着这一条街的嫁妆,自然心有不甘。 “以后我和兰妹妹在同一个屋檐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如进府说,喝一杯喜酒,别伤了和气。” 孟成龙眼睛贼溜溜地转了转,觉得陆疏桐这话好像别有用意。 这是在用他妹妹威胁他? 他还就不信了,阴沟里还能翻两次船! “好,今日这喜酒要是让我喝的不痛快,你们就别想入洞房!”孟成龙说完便大摇大摆地走在迎亲队伍的前面。 他正愁没有办法进木府,这姓陆的竟然主动请他进去,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个无赖!”木云渊小声咒骂了一句,不由得回头冲轿子里的陆疏桐斥责了一句,“你让他喝什么喜酒!” “不顺着他,难道就在这里和他耗着吗?”陆疏桐隔着轿子翻了个白眼。 木云渊惹下的祸事让她给擦屁股,怎么还有脸来埋怨他? 要不是知道他以后会封侯称王,才看不上他! 最后在吉时之前,总算是赶到了木府。 不过经过上次寿宴的事情,大家都看清楚了木秉文并不受护国公府的待见,因此木云渊的宴席很冷清,并没有多少官员到场祝贺。 ***因为给萧芙下药的事情,彻底的恼了木云渊,在萧护国面前好好告了一状。 不管是不是萧青芷设计的,可木云渊出现在那个房间,就说明他肯定是存了污辱她女儿的心思。 所以护国公府连份礼物都没有送来。 等到木云渊和陆疏桐拜堂后,老夫人不满意地瞪了一眼萧淑宁,“你娘家的谱儿是越来越大了,我的寿宴不来就算了,连渊儿成亲这种大事一个人都不来,真不像话!” “母亲,你应该问问渊儿赏花宴上他做了什么,***没来问罪,已经是给足了我脸面。”萧淑宁已经=从木锦沅那里知道了真相。 只觉得木云渊和婉娘她们都疯了,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也敢做。 这时,紫竹在后面冲木锦沅使了个眼神。 第109章 喜酒 木锦沅便借口休息,扶着萧淑宁去后面了。 若不是要装个样子,她和母亲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呆。 可萧淑宁半路却被木秉文拉走去招呼客人。 木锦沅和紫竹到了后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紫竹才开口,“我让人跟着木锦夏发现她出了木府,陆疏桐的贴身丫鬟柳絮给她送了十几辆马车的嫁妆,太不可思议了,陆疏桐为何要给木锦夏送嫁妆?” 木锦沅听了也难以置信。 “怎么会……” “难道那日陆疏桐出现在永宁侯府谈的就是这件事情?”紫竹这些日子跟在木锦沅的身边,想事情也学会多想几步。 木锦沅眉头一跳,“有可能。” 可是她一时想不通为什么! 陆疏桐平白无故给木锦夏准备了嫁妆,难道她和木锦夏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木锦夏有了这么多嫁妆进了永宁侯府,日子过的不会太差。 毕竟永宁侯府最缺的就是银子! 不行! 她决不能让木锦夏过上好日子。 木锦夏想要靠这些嫁妆翻身,不可能! 不过,她已经在木锦夏的身边埋下了一根暗刺。 但陆疏桐也是个麻烦。 “孟汀兰那面有动静了吗?”木锦沅问紫竹。 “一切都在小姐的意料之中。” 木锦沅遥遥看了一眼宴席的院子,她刚刚已经看到孟成龙了。 孟汀兰以为她那点儿东西就能把孟成龙给捞出来,是她和狱长打了招呼,提前将孟成龙放了出来。 不然,木云渊的亲也成的太顺利了。 陆疏桐被送进新房之后,就吩咐了柳絮,“多准备几箱金银,告诉孟成龙,他喝几坛喜酒就给他几箱金银。” “小姐,那个无赖差点儿耽误了吉时,你怎么还惯着他!”柳絮不明白。 哪个男人不能喝个几坛酒,这不是主动给他送银子吗? “你家小姐做过赔本的买卖吗?”陆疏桐挑了挑柳叶眉。 陆疏桐知道孟成龙是个贪得无厌的赌徒,对付这种人只能一次解决干净,不然就会被他一直缠着。 他不是说要喝酒喝个痛快吗? 这点儿要求还是能满足他的! 柳絮迟疑了一下,忽然反应了过来,“小姐是不是还留了后手?” “先去照我说的做。”陆疏桐命令道。 柳絮带两个小厮去了孟成龙做的桌子。 孟成龙刚从牢里出来,连澡都没洗,浑身都是臭味,没有人愿意跟他坐一桌。 “我家小姐说了,你今日喝几坛酒,就能拿走几箱金银。”柳絮用手帕掩鼻,另一只手将箱子打开。 孟成龙顿时被金灿灿的光吸引,不敢置信的问;“你家小姐说话算话?” “做生意的人最讲诚信。”柳絮扬声道。 “大家都给我做个见证,我喝一坛酒,陆家小姐就给我一箱金银,要是他们耍赖,你们可要给我作证。”孟成龙猛地一拍桌子,顿时吸引了周围宾客的注意。 这次他可要长个心眼,决不能像上次一样被蒙骗。 “喝一坛酒给一箱金银,还有这种好事!” 有不少人都看了过来,早就听说陆家是大富商,没想到喝喜酒还给真金白银。 “金银多的是,但我家小姐说了,酒喝多了伤身,请你适量。”柳絮说完就退到了一边。 可这话听在孟成龙的耳朵里倒像是瞧不起他,搬起一坛子酒,不屑道;“爷喝的多了,你家小姐可别叫着不给啊!” 看热闹的人一顿哄笑。 柳絮涨红了脸,这种无赖就该打出去! 可想到小姐的嘱咐,还是忍了,就当他是个屎壳郎。 “咚咚咚。” 孟成龙很快就喝了三坛酒,脸渐渐地变红,人也有些不稳,晃晃悠悠地放下了支在椅子上的脚。 “还喝吗?”柳絮的语气带着几分讥讽。 还以为多能喝,也不过才三坛。 “这才刚开始!”孟成龙打了个酒隔,嘴硬道。 柳絮嫌弃地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孟成龙足足喝了十坛酒。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也没忘了抱着装着金银的箱子。 这时,宾客们散的也差不多了。 柳絮命人将孟成龙搀扶着往外走,嫌弃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出了木府,柳絮就让人把孟成龙松开了,连带着扔出去的还有他喝酒赚的十箱金银。 “我家小姐说话算话,你喜酒喝好了,想得到的银子也都得到了,以后别来木府找事了。”柳絮甩下一句就往木府走。 门口围的乞丐们都一拥而上,冲柳絮讨要喜饭。 “等着。”柳絮瞥了一眼孟成龙就让人去府里面给乞丐们拿剩饭了。 她家小姐就是善良,大喜的日子还不忘了给乞丐布施,拜完堂之后让人去告诉了乞丐们可以在木府外面等着拿剩饭。 扔了也是浪费。 孟成龙敲了敲脑袋,虽然身体不受控制,可他的脑子还是清楚的,赶紧去查看箱子里的金银,要是被陆疏桐欺骗了,他可不饶人。 箱子一打开,瞬间吸引了门口们乞丐的眼神。 像是饿了很久的狼见到了肉!‘ 与此同时,孟成龙也感受到了那些乞丐们艳羡中又掺杂几分贪婪的眼神,赶紧将箱子合上,吼了一句,“死叫花子,看什么看,能给你们点儿剩饭残渣就不错了!” 说完拖着箱子一步三晃地离开了木府。 等到柳絮收拾了一些剩饭剩菜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奇怪了! 那些乞丐呢? 饭也不吃了? 瞎耽误功夫。 柳絮回了木云渊和陆疏桐她们的新房。 “孟成龙喝好了?”陆疏桐抬头问,眼里蕴满笑意。 “为了银子不要命,喝了整整十坛,十箱金银啊!”柳絮感觉肉疼。 陆疏浅浅笑了一下,柳絮还想要再问乞丐的事情,房门就被推开了,木云渊进来了。 木云渊看着坐在榻上的陆疏桐,一身鲜艳欲滴的大红嫁衣,绣的是繁复细腻并蒂莲的图案,金线银线交织其间,在红烛的映照下,陆疏桐又娇又媚,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有种噬人心魄的美。 柳絮看木云渊看她家小姐的花痴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110章 洞房 陆疏桐羞涩地红了脸,娇嗔地瞪了一眼柳絮。 “祝小姐和公子佳人成对,喜结良缘。从此同心共谱千秋曲,携手同行万里春。” 说罢,柳絮便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杨柳风斜,桂花四散,纱幔轻摇,红烛残尽,春宵苦短,偶有轻吟溢出,被一缕月色暗遮。 孟汀兰望着木云渊和陆疏桐的新房,勘勘忍住眼泪。 她眼睁睁地看着木云渊进去却无能无力。 “不知道这陆疏桐到底是个什么天仙下凡,今日院子里的下人都在说她长得和花儿似的,这么一会儿房里都叫了两次水了。”如玉愤愤不平。 孟汀兰的脸色更难看了。 “姨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陆疏桐定是个会勾人的妖精,是她缠着大公子才会如此,可大公子心里是有姨娘的。”如玉反应过来她说错了话,赶紧解释。 “而且大公子是先认识的姨娘,姨娘是大公子的第一个女人,对大公子来说定是不同的,而且姨娘肚子里还怀着小少爷,这都是陆疏桐比不了的。” 如玉这话倒是说到了孟汀兰的心坎上,她终究是木云渊的第一个女人,她们之间的情谊定是陆疏桐不能比的。 再好看的东西日日看着也觉得腻,等过了新婚燕尔的新鲜劲,陆疏桐一个商户之女和她相比也没有多高贵。 次日清晨天未亮,孟汀兰就等在了木云渊和陆疏桐的房间外面。 累了一晚上,木云渊眼底隐隐泛着青,要不是为了早起去敬茶,他定要睡足再起。 扭头一看陆疏桐已经睁开了眼睛,低头一看身上的斑驳不由得轻轻在木云渊的腰间捏了一把。 “都怪你。”陆疏桐责怪道,语气却更像是撒娇。 “今晚我轻点儿。”木云渊说着伸手在陆疏桐的柔软上捏了一把。 陆疏桐的脸蛋儿瞬间通红一片,像是熟透的苹果,诱人采摘。 木云渊喉头一紧,有点儿压不住火了。 刚要俯身过去,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妾室孟汀兰过来给少夫人请安。” 木云渊一僵,翻身起床,不能太放纵了,不然兰儿定会伤心。 陆疏桐见木云渊着急忙慌的样子就知道孟汀兰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的位置。 上一世,她的心在谢少钦的身上,从来没有在乎过木云渊身边有多少莺莺燕燕。 可这一世,就不一样了。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孟汀兰有什么不同。 毕竟上一世木云渊从头到尾都没有抛弃过孟汀兰这个卑微外室。 陆疏桐起身梳洗打扮,穿戴好衣服,比木云渊花费的时间自然要长一些。 木云渊却有点等的不耐烦,直接叫了孟汀兰进来,想来陆疏桐温柔解意,定能和孟汀兰好好相处。 “大公子。”孟汀兰进来后恭恭敬敬的给木云渊行礼。 木云渊上前去扶孟汀兰,“你大着肚子,不是说了不用在乎这些虚礼。” “你手怎么这么凉?”木云渊皱起了眉头,握住孟汀兰的手冷的像是握住了冰块。 “按照规矩,我作为妾室要晨昏定省,而且……”孟汀兰抬头看见陆疏桐梳洗好走了过来,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美! 真的很美! 竟和木锦沅不相上下,只不过木锦沅多数的时候都冷着脸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清感。 陆疏桐给人的感觉更舒服,是那种春风化雨,润物细如声的美,轻而易举的就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孟汀兰在她面前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自惭形愧。 “桐儿,这是兰儿,她身世凄惨,很懂事,你们以后可要好好相处。”木云渊拉着孟汀兰的手给陆疏桐介绍。 不等陆疏桐开口,孟汀兰就跪下了。 “妾室孟汀兰见过少夫人。” “兰儿,你月份大了,不用行如此大礼。”木云渊说着就要去扶孟汀兰起来,“以后的晨昏定省也免了吧!桐儿不在乎这些虚礼。” 估计商贾之间压根就没有这么多规矩。 陆疏桐看着擅自替她做决定的木云渊,还有从进来就一副苦瓜脸的孟汀兰,唯唯诺诺的样子好像欺负了她似的。 可她连句话都没插上。 “多谢大公子体恤,可妾有罪。”孟汀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兰儿,你有什么罪?”木云渊不解。 “我愧对少夫人。”孟汀兰眼睛微微发红的看向陆疏桐,语气诚恳道;“昨日妾的哥哥拦了少夫人的花轿,无理取闹了一番,兰儿虽没有读过书,但也知道女子成亲是一辈子再大不过的事情,是我哥哥给少夫人添了堵。妾愿意替哥哥给少夫人赔罪,任凭少夫人惩罚。”孟汀兰说完就捂着肚子要给陆疏桐磕头。 木云渊心疼地赶紧将孟汀兰拉了起来,“那是你哥哥做的混账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语气看似是呵斥,可里面包含的却是浓浓的关心。 “再说了,桐儿心胸开阔,根本没有和你哥哥计较,还大方让他进来喝了喜酒,给了银子,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木云渊说完就看向了陆疏桐,孟汀兰也惊讶地看了过来。 “少夫人,大公子说的是真的吗?”孟汀兰不可置信。 实际上她昨个晚上就知道了陆疏桐给了他哥哥银子的事情,所以今天才敢一早就来堵门。 她哥哥随便一闹,陆疏桐就给了十箱金银,想来是个好欺负的。 那她正好顺着这个事情来试探一下陆疏桐。 陆疏桐心中不得不给孟汀兰竖个大拇指,看似是借着请安来赔罪,可三言两语就借着木云渊的势把她架了起来。 当着木云渊的面,她要是对孟汀兰不依不饶,就对不起木云渊对她的夸奖。 孟汀兰这是料定了她就算是为了在木云渊的面前维持一个温柔大度的少夫人形象也没不会苛责她。 而且以后也不好因为孟成龙的是事情发难于她! 好个精明的外室! “夫君说的是真的,昨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追究。倒是兰姨娘忽然到我这里赔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兰姨娘因为嫉妒我这个正室夫人进门,才指使娘家哥哥去拦花轿呢?”陆疏桐不经意地笑着道。 第111章 高兴不了多久 木云渊一听陆疏桐这话顿时转头看向了孟汀兰,心里禁不住起了几分疑心。 孟汀兰看着陆疏桐笑的人畜无害的样子,惶恐否认,“少夫人明鉴,我一直在府里养胎,从进了府就没有和我哥哥联系过,我若是知道他会做这种糊涂事,一定第一个去阻止。” 木云渊见孟汀兰吓得浑身都在发抖,定不是装的,而且孟成龙之前在祖母的寿宴上就用孟汀兰来向木府要银子,昨日的事情不过是他耍无赖要银子的手段罢了。 孟汀兰在孟成龙眼中就是个摇钱树。 想明白了,木云渊心中的疑虑尽散,“兰儿绝不是那种心思歹毒之人,她也深受她哥哥的茶毒。” 陆疏桐慢慢展开一个笑容,“我是说笑的,看你们还当真了。” 孟汀兰却觉得陆疏桐的笑容不达眼底,她的眼神似是深渊,多看一眼就能被吸进去。 却又感觉不到陆疏桐对她的敌意。 陆疏桐看了一眼柳絮。 柳絮立刻明白了,开口提醒道:“大公子,少夫人,该去敬茶了。” “那我就不耽误少夫人了,明日我再来给少夫人请安。”孟汀兰欠身行礼,故意提醒。 陆疏桐感受到木云渊看过来的眼神,只能将孟汀兰的晨昏定省给免了。 孟汀兰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自是笑着离开的。 她不得不忍受和陆疏桐共事一夫,决不能再每日忍气吞声过来给陆疏桐行礼。 明明她先进的府,凭什么低她一头。 木云渊拉着陆疏桐的手往安庆堂走,对陆疏桐的大度表现非常满意,“桐儿不必担心,兰儿她月份大了,我不便在她的房间留宿,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说着木云渊的手指在陆疏桐的手心戳了戳。 陆疏桐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真不知道木云渊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看着他莫名的觉得有点儿猥琐? 明明就是孟汀兰耍小聪明,在木云渊面前故意装柔弱,压根就不想给她请安。 可木云渊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这中进士的脑袋怎么在对待女人的事情上就一点儿都拎不清呢? 不过孟汀兰在她刚成亲的第一日就敢如此跳脚,想来也不是个安分的。 想来她这个时候应该在为了不用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请安在高兴吧! 大概也高兴不了多长时间了。 思绪转换之间,她和木云渊已经到了安庆堂。 木老夫人坐在堂上,木秉文和萧淑宁坐在左边,木锦沅立在萧淑宁身边。 茶已经准备好了,就等陆疏桐他们过来敬茶了。 陆疏桐先是给老夫人敬了茶,又依次给木秉文,萧淑宁敬茶。 在给萧淑宁敬茶的时候,陆疏桐的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向旁边站着的木锦沅。 她记得上一世她进府的时候听说木锦沅已经被木锦夏她们联合设计失了清白,远走他乡,被迫在家中接客。 木锦夏代替了她嫁进了永宁侯府,如今木锦沅却好好的呆在府里,木锦夏也不是以正室的身份嫁进候府的,很多事情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木锦沅感受到陆疏桐有意无意打量过来的眼神,直接迎了过去,“嫂嫂这么看我,我的脸上有花儿不?” 陆疏桐意识到不妥,忙收回了眼神,“我是觉得沅妹妹长得好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嫂嫂谬赞,若论相貌,还是嫂嫂更高一筹。”木锦沅浅浅一笑。 陆疏桐环顾一圈忽地开口,“为何不见婉姑姑?” “她也是长辈,按理我该给她敬一杯茶。” 老夫人和木秉文的脸色一僵。 木锦沅倒是饶有兴致的抬头又多看了一眼陆疏桐。 “她犯了错,不用管他。”老夫人一提到婉娘,脸上的皱纹似是都刻薄了几分。 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那种歹毒的事情,就该关起来! “姑姑她已经知道错了,我成亲这么大的喜事,祖母就别和她怄气了。”木云渊为婉娘求情。 老夫人看了一眼木秉文,发现他儿子都没有松口的意思,也想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祖母,我听夫君说了自小姑姑就很疼他,如今我们成了亲,若是我这个新妇都不拜见姑姑,岂不是要让外人说我夫君忘恩负义?”陆疏桐直直的望向木秉文。 “父亲,姑姑她真的知错了。”木云渊实在不忍心母亲被关在偏院里受苦。 “她要是真的疼我哥哥,就不会总是挑唆我哥哥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木锦沅扯唇讥讽道。 “她没有!是你们对她有偏见!”木云渊不满的瞪着木锦沅和萧淑宁。 “一家人和和气气最重要,不如就看在我们新婚的份儿上,有什么事情都揭过去吧。况且夏儿妹妹已经嫁进永宁侯府了,总要给她母亲一些脸面。”陆疏桐拍了拍木云渊的手背,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不过一个妾室有什么脸面?”萧淑宁不屑一顾。 “母亲,话不能这么说,依我看世子对夏儿妹妹那么喜欢,说不定能被扶成世子夫人,到时候咱们再见风使舵是不是显得势力了些?” 木秉文虽然还没有原谅婉娘,可陆疏桐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她女儿的魅力可不能小觑。 “按嫂嫂这么说,我哥哥也很喜欢兰姨娘,不知道兰姨娘会不会有机会被扶成正室?”木锦沅说的轻描淡写。 可这却戳到了陆疏桐的肺管子,顿时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上一世没有和木锦沅打过交道,却未曾想到她竟是这么个牙尖嘴利的! “沅儿,乱说什么,就算是你讨厌木锦夏抢了你的婚事,也不能这么和你嫂嫂说话。”萧淑宁用力向下压了压嘴角,看陆疏桐难看的脸色差点儿笑出声。 谁叫陆疏桐刚进门就想着帮婉娘! 看这样子,不会木云渊也告诉她真相了吧! “好了,关了十几日,应该也长教训了,解了她的禁足。”木秉文被他们吵的头疼。 家里是越来越没有消停的时候了,说完便走了。 木云渊一听她母亲可以出来了,欣喜的看向陆疏桐。 陆疏桐说在今早敬茶的时候提放出婉娘的事情,还真成功了。 这时,下人却来报,“官差来了。” 第112章 死了 “官差来干什么?”老夫人一个扶额,眼皮狂跳。 家里才消停两日,不会又谁惹事了吧! “官差说要带兰姨娘去认尸,今早在护城河的下游发现一具男尸,有人说是昨日在街上拦少夫人花轿的男人……” “孟成龙死了?”木云渊一惊,随即心里忽然有些释然,终于不用再被那个无赖缠住了。 木老夫人一听是孟成龙死了,高兴的恨不得拍掌称快,“该!死的好!” 谁叫孟成龙在她的寿宴上胡搅蛮缠,这就是报应! “兰姨娘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崩溃了,请大公子快过去看看。” 下人一说完木云渊抬腿就走了。 陆疏桐暗暗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也追着木云渊去了。 不过在路过木锦沅的时候扬了扬头,她们母女被骗了这么多年就是一对傻子,怎么斗得过她? 她几句话就让婉娘解除了禁足,等木云渊轻摇直上,婉娘可是诰命夫人,至于木锦沅母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蹦跶不了几天了。 木锦沅不知道陆疏桐心里的盘算,可她隐隐流露出来的得意似是在炫耀什么。 “孟成龙是怎么死的?”木锦沅叫住要走的小厮。 “回大小姐,差爷说可能是喝醉了酒失足掉进了河里。” 失足? 木锦沅怎么都感觉孟成龙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另一边孟汀兰得知孟成龙死了的噩耗已经哭晕了两阵。 看到木云渊过来,悲从中来,“我哥他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大公子你可千万要帮我查清楚。” 她甚至还没有来的及见哥哥一面,人就没了。 “兰儿,别哭了,你的身体要紧。”木云渊心疼孟汀兰,可却对孟成龙的死无动于衷。 这么个无赖死就死了,直接吩咐身边的小厮跟着官差去处理孟成龙的尸体。 可别因为孟成龙的死让孟汀兰过度悲伤而连累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两个官差对视一眼,倒是巴不得赶紧将尸体处理了,家人都不在意,他们也没有必要多事。 “我哥哥怎么会失足落水呢!”孟汀见木云渊没有帮她出头的意思,转头就冲要走的官差扑了过去,“我哥哥肯定是被人害死的,请你们帮我找到凶手!我哥哥不能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孟汀兰捂着胸口,心里又疼又空!’ 她哥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从来都是最爱惜自己的一个人,决不可能突然出了意外。 “兰姨娘伤心过度,还是赶紧将她扶回去休息,一会儿动了胎气就不好了。”陆疏桐吩咐秋月,故意作出很同情她的样子。 孟汀兰被陆疏桐一提醒,忽地止住了哭声。 是啊! 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半推半就地被木云渊扶回了房间。 陆疏桐目送官差离开,轻轻地勾了下嫣红的唇。 站在一旁的柳絮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神好似是陌生人。 陆疏桐却淡定自若地回了房间。 柳絮却惴惴不安,几次想要张嘴又闭上,来来回回几次很难不被陆疏桐发现。 “有话想说就说吧!你自小就跟在我身边,没什么不能说的。” 柳絮终于将憋了半天的话问了出来,“小姐,你昨晚是故意激孟成龙喝那么多酒?还有那些乞丐也是小姐故意安排的?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让他死了?” 陆疏桐不置可否,“银子是个好东西,只能怪他们都太贪心了。” 可不能怪她无情。 她可是把银子给孟成龙了,谁叫他自己没有命享受呢? “小姐你变了。”柳絮真不知道她家小姐是怎么做到如此淡定的。 之前只觉得她家小姐的脑子活泛,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只可惜是个女儿身,被大少爷压一头。 谁承想她家小姐到了京城竟然先沾上了一条人命。 “变则通。”陆疏桐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水。 孟汀兰回了房间,还是有隐隐的哭声传出来。 听的陆疏桐有些烦躁。 她没进府之前,孟汀兰住在木云渊的院子里就算了,可她这个正室进了府,哪有和妾室住在一个院子的。 也该立立规矩了。 不然真以为她是个软柿子。 陆疏桐让人将房间里的东西都大换了一遍,又给木云渊的书房添置了一番,比之前萧淑宁收走的那些东西只好不差。 当然也没忘了给老夫人添置,顺便获得了允许,将木府旁之前闲置的院子都开始修整起来,其中就包括婉娘住的偏院。 这一通大刀阔斧,自然成了府里茶余饭后最热的谈资。 有了陆疏桐愿意掏银子,木府的人过的日子都好起来了。 尤其是老夫人看着陆疏桐给她送的各式各样的好东西,不由得感叹她之前还是没有见过世面,萧淑宁和陆疏桐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婉娘也开始活泛了起来,春枝让她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萧淑宁和木锦沅回了护国公府,也是时候将木云渊的事情解释清楚了。 不然***该因为木云渊要污辱萧芙的事情和她们有隔阂了。 到了护国公府,***果然没有和往常一样出来见萧淑宁。 木锦沅只能向外祖母求救了,“外祖母,舅母她误会了我和母亲,还请您让人去将人请来,我和母亲有话要说。” 前几天他们听说了木云渊想对芙儿做那种事也确实生了气,不过他们还是相信木锦沅和他们的女儿的。 不多时,***和萧芙就来了。 “外祖父,外祖母,舅母。”木锦沅下定了决心,“希望你们有个心里准备,我说的话可能匪夷所思,但都是真的。” 瞬间大家都冲木锦沅看了过来。 “其实木云渊不是我哥哥,木家人合起伙儿来在我母亲生产之时,将婉娘的儿子换走了我母亲的儿子,婉娘也不是我父亲的妹妹,是他微末之时就养在身边的外室。” “什么!”萧护国震惊的胡子都跟着颤抖。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好大的胆子!他怎么敢!”***威严必现。 “外祖父,外祖母,你们别激动。我和母亲知道以后就没有让她们再占便宜了,还好好的教训了她们,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木锦沅赶紧安慰。 第113章 眼不见心不烦 萧淑宁连忙上去安慰她母亲,“沅儿可厉害了,将婉娘她们贪占的东西都拿了回来,还将衡儿接了回来,她们现在天天窝里斗,可笑的很。” “我女儿受苦了。”外祖母颤抖着将萧淑宁搂到怀里。 “都怪我瞎了眼,当初就不该让你嫁给木秉文那个人渣,就让你在府里呆一辈子也不是不行!”萧护国恼恨地用力锤自己的腿。 “要是外祖父将母亲留在府里,可就没有沅儿了。”木锦沅撇撇嘴。 被她这么一说,气氛顿时缓和了一些。 “你呀!”萧护国拿这个外孙女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不过木家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我决不能饶了他们!” 不等萧护国叫人,***就抢先开了口,“我这就带人将木府给端了!” “舅母等等!”木锦沅感动是真的,可也未免太冲动了。 萧芙的性子果然是和***一脉相承。 “木秉文毕竟是沅儿的父亲,就这么去抄了他们回来对沅儿来说未免太残忍了。”萧护国忽地反应过来。 木秉文做的确实不是人事,可终究还要看木锦沅的面子。 “我不是因为对我父亲有感情才阻拦,是我觉得就这么抓了他太便宜他们了,我要让他们也尝尝被人耍的滋味。”木锦沅赶紧解释。 她对她父亲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在她被人诬陷清白,木秉文一句话都没有为她说过,那个时候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就当没有这个父亲了。 萧护国看木锦沅这么说就放心了,看来她已经有了盘算。 “要不是因为我因为木云渊的事情生气,你们是不是还不打算说?”***颇为幽怨。 “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那这么说衡儿才是我们的外孙,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见见他?”外祖母缓过来,迫不及待的问。 “可能要请外祖父和外祖母耐心等等了。” 木锦沅一说完,外祖母亮起来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去。 萧淑宁耐心安慰她们。 木锦沅给***递了个眼神,去了她的院子。 “舅母,我就直说了。”木锦沅将话都摊开了,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赏花宴上的事情和萧青芷绝对脱不了关系,给你送告迷信的人是陆疏桐。” “萧青芷的事情,芙儿跟我说了,即使你们不来解释,我也不会因为木云渊做的禽兽之事迁怒于你们。” 木锦沅知道***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可不说清楚,他们都以为木云渊是她母亲的亲儿子,说不影响感情是假的,多少都会因为这个事情有隔阂。 “你说给我送信的人是陆疏桐,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解。 陆疏桐为什么要进来插一脚? “或许是想要离间我们。”木锦沅总不能说陆疏桐也可能是个重生的。 估计***他们更难接受了。 “陆疏桐的事情我来搞定,我是想提醒你们注意一下萧青芷,她几次三番想要对芙姐姐不利,可是和她有什么仇怨?”木锦沅看向萧芙。 萧芙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我会注意的。”***也没想到萧青芷会暗害她女儿。 话都说清楚了,木锦沅和母亲留在府上吃了饭才离开。 与此同时,木府里就没有这么平静了。 孟汀兰红着眼睛就到了陆疏桐的房间。 木云渊和陆疏桐正在用膳,被她打断。 “兰儿,快过来一起吃,江南的厨子做的菜很不错。”木云渊冲孟汀兰招了招手。 丝毫没有在乎到旁边陆疏桐冰冷的眼神。 这两日孟汀兰借着孟成龙死的事情将木云渊留在了她房里,她都忍了。 如今连吃个饭都不消停了,一个妾室哪里有资格跟她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我有话问少夫人。”孟汀兰哪里有心思吃饭,气冲冲的质问陆疏桐,“是你让我哥哥喝了那么多酒,是你故意报复我哥哥,是你害了我哥哥!” 陆疏桐“啪”的一下放下筷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杀人这种罪过我可担待不起。” “就是你!要不是你说喝几坛酒就给我哥哥几箱金银,他怎么会喝那么多酒,又怎么会失足掉进了河里?” “兰姨娘这话说的好不讲理,你怎么不说是你哥哥太贪心,而且我那晚上就提醒了他少喝点,可他不听。凭什么赖我家小姐,难道那日所有在宴席上喝了酒的人出了意外都要怪我家小姐吗?还是说那些人就不该来参加我家小姐和大公子的婚礼?”柳絮站出来维护陆疏桐。 “我看就是兰姨娘嫉妒我家小姐嫁给了大公子,因此恨上了我家小姐,竟然给我家小姐扣上了杀人的罪名!” “我家小姐本就是受了委屈才嫁进了木府,处处忍让,却还让人这般诬陷,欺负人还怎么欺负啊!” “我和少夫人说话,有你一个丫鬟什么事?”孟汀兰指着柳絮斥责。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鬟! “兰姨娘,我家小姐好说话,又看在你怀着身孕,真心将你当姐妹,只想让大公子安心读书。可你好像忘了,姨娘和我这个丫鬟没什么不同,也是个奴才!若是我家小姐在府里日日被奴才欺负,那还不如早点儿回江南!”柳絮目光炯炯。 孟汀兰被气的连退了好几步,这是在骂她不识抬举。 还不等她开口,陆疏桐忽地就抬手给了柳絮一巴掌,“谁让你多嘴的,兰姨娘怎能跟你一样!” 训斥完柳絮又连忙冲孟汀兰赔罪,“是我管教无方,兰妹妹别跟个丫鬟一般见识。” “但……”陆疏桐咬了咬唇,抬头看向了木云渊,目光隐忍,“柳絮的话说的难听了一些,可院子里的人都看的见我是真心对兰姨娘,吃穿用的都和我的一样,却不知道为何兰姨娘还会如此想我?若是我真的容不下人,大可将兰姨娘打发出府,眼不见心不烦。” 孟汀兰被陆疏桐主仆两人一来一回弄的憋屈的不行,这一巴掌更像是打在了她的脸上,委屈的看向木云渊,“大公子……” 第114章 回门 木云渊皱起了眉头,没有管孟汀兰,转头握住了陆疏桐的手安慰道:“兰儿刚刚失去了哥哥,心情不好,难免说些胡话,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哥哥真的死的冤枉!”孟汀兰着急喊道。 “既然兰姨娘曲解我的好意,那就让官府来查个清楚。”陆疏桐抽出了木云渊手中的手,冷了脸。 孟汀兰的眼里涌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就是要让官府查,查清楚就把陆疏桐这个杀人凶手给抓走,就没有人和她抢木云渊了。 可婉娘却忽然冲了出来,没等孟汀兰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发晕。 结结实实地挨了婉娘一巴掌。 “查什么查!你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哥哥又是个什么东西?官差都说了是失足掉进河里了,你还没完没了,非要我的渊儿沾上官司不成?”婉娘说完就一口啐在了孟汀兰的身上,“渊儿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晦气的东西!” “大公子,你就看着我家姨娘受欺负?”如玉扶住孟汀兰,眼巴巴地望着木云渊,希望他能为孟汀兰说话。 “谁欺负她了,明明是她故意上门找我家小姐的不痛快,我看是非要把我家小姐逼走。”柳絮顶了回去。 逼走! 婉娘一听看孟汀兰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撕碎。 陆疏桐可不能走,要是她走了,谁能给她们供应源源不断的银子? “渊儿,之前你未曾娶正妻,可以胡闹,可如今娶了桐儿这么好的夫人,决不能糊涂,做出宠妾灭妻的糊涂事。”婉娘狠狠剜了一眼孟汀兰,“我看要是她不安分,就送出府去,省得让你心绪不宁,再打扰你读书,眼下秋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陆疏桐明白婉娘她们这对母子才不舍得让她离开,如今在他们的眼里她就是个行走的金元宝。 孟汀兰自不量力地想来惹她? 都不用她出手,婉娘就会帮她冲锋陷阵。 “不,不要送我出府,我错了,是我一时遭受失去哥哥的打击,才脑子不清楚来赖少夫人。”孟汀兰见木云渊不说话,瞬间慌了。 木云渊一时难以抉择,手心手背都是肉。 陆疏桐善解人意地开了口,“就让兰姨娘去偏院,婉姑姑就到刚修缮出来紫荆苑,正好让兰姨娘好好的养胎,夫君就好好在书房温书,全力备考。” 孟汀兰心里一凉,她不但没有为哥哥讨回公道,还被撵出了木云渊的院子,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只能寄最后的希望在木云渊的身上,可却看到了木云渊点了点头。 “就这样吧!” 孟汀兰的心彻底凉了,木云渊也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还不快去收拾东西。”婉娘喝了一声,让身边的丫鬟去帮着孟汀兰搬家。 她可终于不用住在偏院了。 木云渊看孟汀兰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心里又有些不忍,嘱咐了一句,“缺什么少什么就和我说。” 陆疏桐好看的眸子暮地闪过一丝寒光,脸上不显,“夫君不用担心,偏院也修整的焕然一新,我只是怕你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学业,等你高中以后再让兰姨娘搬回来就是了。” 木云渊这才展颜,不得不说陆疏桐是个懂事的,从进府以后把所有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且一切都为了他出发。 “那夫君去温书吧!”陆疏桐笑着提醒木云渊。 木云渊怒了努嘴,他实在是不愿意看书,一看就觉得头疼。 但在婉娘和陆疏桐的注视下只能去书房了。 屋里只剩下她和婉娘。 “姑姑,过来有事?”陆疏桐缓缓坐下,让柳絮给婉娘上茶。 “也没什么大事,明日是夏儿回门的日子。”婉娘笑盈盈地开口,“你知道的,木锦沅嫉妒夏儿得到了世子的真心,如今她们母女对我生了怨恨,只想看我和夏儿的笑话。女儿回门是大事,而且夏儿递了信儿回来说明日世子会一起跟着回来,总不能慢待了世子。” “姑姑说的是,那明日的席面我来准备,定不会让夏儿妹妹丢了面子。”陆疏桐霎时明白了婉娘的意思。 “还是桐儿善解人意,比萧淑宁大度。”婉娘还想着陆疏桐会不会不愿意,没想到她倒是痛快。 不过陆疏桐肯给木锦夏那么多嫁妆,就知道是个大方的。 得到了她想要的,又跟陆疏桐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这几日她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木秉文缓和缓和关系,木秉文却根本不搭理她。 只能借木锦夏的回门宴缓和关系了。 而孟汀兰和陆疏桐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木锦沅的耳朵里。 孟汀兰还是太着急了,反倒是给了陆疏桐机会。 不过陆疏桐绝非是个善类,轻而易举地就弄死了孟成龙,手上还没沾血。 不过她倒是想知道陆疏桐在府里大刀阔斧,花银子如流水,还白白给了木锦夏嫁妆,陆家就算财大气粗,可对她一个外嫁的女儿是不是也太包容了? 还是说陆家压根不知道她做的这些事情呢? 木锦沅挑了下眉,找人去给陆家去了信。 …… 永宁侯府,过了午睡的时辰,木锦夏赫尔沈墨初才悠悠醒来。 在外面伺候的丫鬟才进去伺候。 木锦夏进了侯府,沈墨初就长在了木锦夏的房里。 永宁侯夫人叫周嬷嬷去提醒了好几次都没有用。 “这该死的狐狸精怕是要将我儿子吸干!”永宁侯夫人气的快要咬碎一口银牙。 “太不知道羞耻了。”周嬷嬷趁机拱火。 永宁侯夫人气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谁承想她儿子碰到木锦夏就像是没了魂儿一样。 “这么下去可不行,非要耽误我儿子的前程!”永宁侯夫人越是着急越是想不到好的办法。 她越是说木锦夏不好,她儿子只会更加维护她。 “夫人,我有一个办法。”周嬷嬷眼里闪着狡黠的额光。 “你有办法还不快说!” “世子爷被木锦夏勾引,咱们也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治一治木锦夏。”周嬷嬷说着俯身在永宁侯夫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永宁侯夫人逐渐眉头舒展开。 第115章 给我道歉 这个办法好! “那你去安排。”永宁侯夫人示意周嬷嬷放心去做。 周嬷嬷得了令,会心一笑。 就木锦夏这样的都能得到世子的青睐,那…… 第二日,木锦夏精心打扮一番,和沈墨初一起回木府。 永宁侯夫人是不同意沈墨初和木锦夏回木府的,一个妾室搞什么回门,自是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 沈墨初对木锦夏疼的紧,回木府之前先去给木锦夏的母亲买了礼物。 木锦夏感动的直往沈墨初身上靠,恨不得钻进他的身体里,“世子,你对我真好。要是让侯夫人知道你给我母亲买了礼物,她肯定会生气……都怪我出身不好,让侯夫人看不起,还连累世子挨骂。” 坐在他们对面的周嬷嬷看见木锦夏这副狐媚的样子,忍不住咳诉了两声,“郎朗白日,举止还是注意些。” 木锦夏愣了一瞬,随即坐直了身体。 靠在身上的柔软忽地消失,沈墨初的心也空了一下。 “周嬷嬷,你最好管好你的嘴,不然……”沈墨初冷冷的盯着周嬷嬷,随即一把将木锦夏搂进了怀里。 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木锦夏贴在一起。 周嬷嬷老脸一红,暗骂木锦夏不要脸。 朗朗白日,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 婉娘一早就在门口等着木锦夏和沈墨初回来。 看到永宁侯府马车停下的一瞬,立刻就迎了上去。 木秉文也在,毕竟有木锦夏这层关系,和永宁侯府搞好关系指日可待。 “夏儿。”婉娘看见红光满面的木锦夏立刻放心了,再看沈墨初对木锦夏迷恋的眼神,笑的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世子对你好吗?” “好……”木锦夏娇羞一笑。 “母亲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夏儿好。”沈墨初紧紧拉着木锦夏的手承诺。 “好,好,好!”婉娘听到世子叫她母亲,感觉人都要飞了。 “快进去,别让世子在外面站着了。”木秉文提醒。 木锦夏却抬头往里面看了看,迷茫道:“为何不见舅母和沅姐姐?她们不会是还在怪我吧?” “可是世子来了,总应该出来迎接一下吧!” 沈墨初被木锦夏这么一说也顿觉不满,“这是不给本世子面子了?” “我这就让人去叫她们。”木秉文赶紧给身边的小厮使眼色。 沈墨初是未来永宁侯府的继承人,他一个户部侍郎可得罪不起。 木锦夏和婉娘相视一笑。 之前萧淑宁和木锦沅是怎么看不起她们的,今日就要怎么还回去。 有了永宁侯府这个靠山,看木锦沅还怎么在她面前挺胸抬头! 另一边,木锦沅听到小厮来传话让她和母亲去迎接木锦夏回门,被气笑了。 刚进侯府做个妾室,却摆出了世子夫人的谱。 木锦沅吩咐了小厮几句话就打发她走了。 木锦夏他们几个人在紫荆园说说笑笑,就看见刚刚去传话的小厮回来了,神色看上去有些局促。 “人呢?”木锦夏开口问,不满地向外张望了一眼。 “大小姐她说不来,让我带了话。”小厮低着头回。。 “她说了什么?”木锦夏眯了眯眼。 “大小姐说你不过是个小妾,做妾回门也不是件风光的事情,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至于世子,大小姐说,按照尊卑长幼,她母亲是护国公府的嫡女,是世子的长辈,世子到木府应该去拜见她母亲。” “好个木锦沅!好大的口气!”沈墨初气的“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可是永宁侯府世子,木锦沅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用这种口气训斥他! “世子消消气,沅姐姐她就是这样的,我已经习惯了。毕竟我身份低微,看人家脸色过日子也是正常,只是连累世子跟我回来受委屈了。”木锦夏眉眼低垂,紧紧地抿唇。 “你是我沈墨初的女人,哪里身份卑微?”沈墨初抬腿便往木锦沅的院子走。 这木锦沅分明是在打他沈墨初的脸! 木锦夏假装要拦,眼里却忍不住溢出笑意。 有了沈墨初做靠山,木锦沅竟还不知道收起尾巴做人,定要给她个教训。 “木锦沅!”沈墨初不顾于妈妈他们饿的阻拦,横冲直撞地冲进了木锦沅的院子。 “世子,你一个外男,闯进我们家小姐的住处不合适。”于妈妈拦在沈墨初的面前。 一个世子做事竟然如此不知轻重。 “笑话,我沈墨初一直就没看上过木锦沅,还能对她有什么想法不成?”沈墨初嗤笑一声。 “世子。”木锦夏追过来,拉了拉沈墨初,“我知道世子不喜欢沅姐姐,可她毕竟还没有出阁,名声要紧。” “名声?”沈墨初切了一声,“她都被本世子退婚了,还有什么名声,谁愿意要一个退了婚的女人,再说了她都被男人掳走过,装什么清白大小姐。” “世子什么时候将胡说八道的本事修炼的炉火纯青了?”木锦沅缓缓从房间里走出,冷冷扫了一眼暴跳如雷的沈墨初和故意拱火的木锦夏,“我的清白可证,可世子和我好妹妹可是在赏花宴上被大家看了一场活春宫,退婚是因为世子和我妹妹不检点,要不要我贴张告示将我和你解除亲事的原委详细地让大家都看看?” 今日天气热,木锦沅刚觉得身上黏腻,进去洗了澡,头发还没有擦干,就被沈墨初的乱吠给叫了出来。 沈墨初见到未施粉黛的木锦沅,心跳突然漏停了一拍,这么一看木锦沅似乎比木锦夏美的多。 “世子。”木锦夏拉了下沈墨初的胳膊,看木锦沅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 不要脸! 敢勾引她男人! 沈墨初被木锦夏一提醒才回过了神儿,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有什么用,怒斥回去,“你就是嫉妒夏儿能嫁给我才故意羞辱夏儿,我和夏儿回门你们就应该去迎接,不然就是对永宁侯府不敬。” “现在给我和夏儿道歉,我还能原谅你。” 木锦夏嘴角忍不住上扬,往沈墨初身上靠了靠,缓缓开口,“我知道姐姐对我有怨言,不怪姐姐。可世子身份尊贵,姐姐还是低个头吧!” “不然……” 第116章 打脸来的太快 “不然能如何?”木锦挑了下眉,又看向大言不惭的沈墨初,只觉得他的脑袋长的是真多余,“世子愿意自跌身份和一个妾室回门,我倒是没有意见。不过要是传出去说永宁侯府为了一个妾室大动干戈至此,不知道侯爷和侯夫人会不会被你气死?” 木锦沅一提到永宁侯府,沈墨初脸上的高傲渐渐消失,毕竟陪妾室回门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赏花宴的事情已经让侯府跌了面子,若是再落人口实,永宁侯府的名声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可他不能在木锦沅面前认输,“我这辈子就认定夏儿一个人了,你总抓着她是妾室的身份不放那是因为她只有这一点比不上你,不过她迟早是我的世子夫人!你迟早要为你今日居高临下的态度负责,你早晚要跪在夏儿的脚下!到时候我就等着你哭!”沈墨初语气坚决,说完拉着木锦夏就往外走。 木锦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墨初,感动的快要落泪。 她没想到沈墨初竟然能说出这番话! 木锦沅讥讽的扯了扯嘴角,说的话倒是像个男人,至于能不能做到另说了。 不知道到时候是谁哭。 “世子,我的院子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木锦沅冷声,于妈妈带着院子里的下人瞬间站在了院子门口,拦住了要走的沈墨初和木锦夏。 “你什么意思?本世子大度不和你计较了。”沈墨初没好气地回头瞪向木锦沅。 “擅闯我的闺阁,该计较的人是我才对。”木锦沅真不知道沈墨初是哪里来的脸说出这种倒反天罡的话,“给我道歉,不然我这就让人去贴告示,顺便宣扬一下世子说要抬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为世子夫人。” “木锦沅,你别蹬鼻子上脸!”沈墨初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 “道不道歉?”木锦沅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要本世子给你道歉,没门。”沈墨初昂首而立,绝不可能给木锦沅弯腰。 “世子,你就给木大小姐服个软,别为了这么个妾室丢人现眼了!”周嬷嬷看木锦沅坚决样子可不像假的若是再闹下去非要没法收场。 侯夫人派她来就是看着沈墨初和木锦夏的,若是闹大了,她也要挨骂。 “世子,周嬷嬷说的对,是我让你丢人现眼了,都是我的错。”木锦夏红着眼睛给木锦沅欠身行了礼,“沅姐姐今日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你就别跟世子计较了。” “木锦沅,你满意了吧!”沈墨初见木锦夏低声下气,委屈求全的样子,心一剜一剜的疼。 “当然……”木锦沅扫了一眼木锦夏矫揉做作的样子,一字一句道;“不满意。” “若是夏妹妹真心替世子道歉,那就从我的院子出去一步一叩首回你母亲的紫荆园,并且每一叩首就要大喊我错了,这样我才能感受到你道歉的诚意。” 木锦夏的眼泪瞬间滑落,“沅姐姐,今日是我回门的日子,你非要如此羞辱我不成?我不过就是想今日回门大家都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个团圆饭……” “既然姐姐不依不饶,那就如姐姐的愿。”木锦夏说完就轻轻撩了下裙摆要跪。 “木锦沅,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沈墨初终究是不忍心木锦夏受委屈,咬咬牙向木锦沅拱手道了歉。 “世子刚还说不愿意道歉呢?”木锦沅嘲讽道。 就知道沈墨初现在被木锦夏迷得团团转,自然不舍得让木锦夏下跪道歉。 “木锦沅,你别没完没了。”沈墨初被迅速打脸,只觉得脸上呼呼地往外出火,热的很。 一刻都不想再这里呆。 “既然道了歉,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木锦沅抬了抬手,于妈妈他们立刻让开了。 沈墨初本来是想打压一下木锦沅的傲气,反而却被她教训了,心中自是不快,扯着木锦夏往外走的脚步不禁大了些。 木锦夏不甘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木锦沅得意的样子,她一定要尽快成为世子夫人,一定要让木锦沅跪在她脚下认错,一定要把今日的屈辱还给她! “紫竹。”木锦沅见木锦夏不服气的样子就觉得她是在侯府的日子过的太滋润了。 才刚进侯府三日回来就以世子夫人的态度自居,还想在她面前摆谱,怕是都快要忘了她姓什么了。 紫竹听了木锦沅就往外追着沈墨初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紫竹追过去就看见沈墨初在花园停了下来,正一脸不悦地训斥周嬷嬷,果然和她家小姐预料的一样。 “周嬷嬷,你是在我母亲身边伺候的时间长了,把你自己也当主子了是不是?”沈墨初目光锐利,盯着周嬷嬷。 “世子,老奴不知道错在哪里……”周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墨初就给了她一巴掌。 打的周末模块直发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木锦夏在沈墨初的身边掩面偷笑,打的好。 “夏儿是我夫人,你刚刚在木锦沅面前说她是个丢人显眼的妾室,还不知道错在哪里了?”沈墨初呵斥道。 “她就是个妾室!”周嬷嬷顿时来了气,指着木锦夏反驳,“老奴说的是事实,不知道哪里错了?今日要不是为了她世子又怎么会屈尊降贵来木府?要不是听了她的挑拨,世子又怎么会失去理智闯到人家木大小姐的闺阁受了一肚子气,这一切都是因为木锦夏在这个惹是生非的害人精!” “反天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教训起我了!”沈墨初气的又给了周嬷嬷两个嘴巴。 木锦夏假装拦了一下沈墨初,“周嬷嬷她说的也没错,都是因为我才让世子受了气……” “跟你有什么关系!明明是那个木锦沅仗着有护国公府撑腰,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又跋扈的女人!”沈墨初着急维护木锦夏,连带着对周嬷嬷的气又多了几分,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周嬷嬷捂着心口,倒在了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不能对木锦沅怎么样,还惩治不了一个刁奴了。 “好好反省!” “周嬷嬷岁数大了,没必要发火,我不在意的。”木锦夏拉着沈墨初往紫荆园走。 紫竹慢慢地走了过来。 第117章 没干好事 周嬷嬷愤恨地盯着离开的木锦夏,这个贱人就是故意的! 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句句都是在拱火! 在侯府这么多年,老侯爷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她一眼就能看出木锦夏那点儿小伎俩。 可惜世子就吃她这一套。 被踢的这一脚正好在周嬷嬷的胸口,刚想站起来,又一痛坐在了地上。 面前忽然伸出了一双葱白的手,“周嬷嬷,我拉你起来。” 紫竹冲周嬷嬷淡淡一笑。 周嬷嬷一看是木锦沅身边的贴身丫鬟,不由得有些谨慎。 “周嬷嬷,我刚刚都听见了,你是真心对世子好,可是世子真是好赖不知,不过也不能怪世子,那木锦夏最擅长蛊惑人心,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博取同情。”紫竹说完装作说错了话,捂住了嘴,“我就是看不惯周嬷嬷这种忠心耿耿的仆人竟被如此对待,毕竟我们都是做下人的,我能理解周嬷嬷的难处。” 周嬷嬷被紫竹说到了心坎上,老眼一红,差点儿掉出眼泪来,“紫竹姑娘,你懂我!” “周嬷嬷受了伤,若是不嫌弃去我房间上些药,若是留下隐患就不好了。”紫竹好心领着周嬷嬷去处理伤口。 沈墨初和木锦夏回了紫荆园之后,陆疏桐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 虽然和木锦夏闹了不愉快,但好在陆疏桐带来的江南厨子做的菜还不错,又和木秉文,木云渊多喝了几杯,心中的憋闷疏解了不少。 不过让沈墨初觉得奇怪的是,明明木云渊和木锦沅是亲兄妹,怎么如今看起来好像木云渊和木锦沅更亲近一些。 但仔细一想,就木锦沅那个清高的样子,哪有木锦夏可爱,估计没人会喜欢她。 几个男人越喝越高兴,陆疏桐和木锦夏用完膳就进了房间。 柳絮上了一些糕点,便退下了。 木锦夏悄悄地打量陆疏桐,也听她母亲说了陆疏桐进府的事情,给她换了新院子,银子也没少给,是个大方的。 “夏妹妹,对我给你准备的嫁妆还满意吗?”陆疏桐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玉扇。 “还可以。”木锦夏本来以为陆疏桐给她的嫁妆挺多的,可今日看到陆疏桐的嫁妆,忽然心里就有点儿不平衡。 光是陆疏桐房间里的摆设就价值不菲,相比之下,她的那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疏桐停下了手里的玉扇,合着这是不满意了? 果然是个贪心的! 不过,没有木锦夏,木云渊想要封侯称王也没有那么容易。 先忍了。 “夏妹妹,嫁妆是一个女人的底气,世子对你的宠爱可能是一时的,但嫁妆不会背叛你。”陆疏桐好心提醒木锦夏,“你要好好利用这些嫁妆早点儿坐上世子夫人的位置。” 木锦夏眉头一皱,“我和世子刚刚新婚燕尔,你怎么就说这种扫兴的话?” “我只是提醒你,光靠男人的宠爱是做不上世子夫人的,你要让侯夫人看到你的价值。”陆疏桐耐心解释。 “我知道该怎么做!”木锦夏冷冷说了一句,就扶着醉酒的沈墨初走了。 这个陆疏桐以为有点儿银子就能教她做事了? 不过是个商户之女,可她身上却带着一股盛气凌人! 她不喜欢。 陆疏桐看木锦夏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讥讽,她好心给木锦夏提个醒,她还不领情。 只能等她自己经历了。 木锦夏扶着沈墨初上了马车,马夫却迟迟没动。 “世子喝多了,不赶紧回侯府在等什么?”木锦夏不耐烦地催促。 “周嬷嬷还没回来。” 木锦夏拉下了脸,“大胆!还有主子等奴才的道理?” 一边抬头往木府里望了望,这老刁奴不会是挨了打跑回永宁侯府告状了吧! 永宁侯夫人看不上她,连带着这个奴才都敢给她甩脸子! 这次是借沈墨初打了她几下,要是以后还敢对她不敬,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木锦夏命令马夫,“回府。” “等等。”周嬷嬷姗姗来迟,上了马车还微微有些喘。 “周嬷嬷,这是做什么去了?”木锦夏见到周嬷嬷,眼底不由得浮现一抹厌恶。 “世子让我反省,当然是好好反省了。”周嬷嬷扬着头回。 话不投机半句多,木锦夏索性将头转向了另一边,马车一晃一晃地往永宁侯府走。 木锦夏他们前脚刚走,紫竹便去了木锦沅的房间。 “周嬷嬷怎么说?”木锦沅见紫竹乐滋滋的进来,就知道事情应该很顺利。 “周嬷嬷是个聪明的,经过上次小姐的提点,她已经和永宁侯夫人通过气了,已经在物色合适的人进侯府了,听她的意思好像有意将她娘家的侄女送到世子身边。” 木锦沅淡淡一笑,木锦夏真的以为能抓住沈墨初的心吗? 那就拭目以待,看看沈墨初这样的男人能不能做到他今日说的那些话? 不过,今日紫荆园这么热闹,她倒是觉得该让他们冷静冷静,醒醒酒了。 “木云渊这个月月考的成绩是不是出来了?”木锦沅从榻上起身,坐直了身体。 “小姐是想?”紫竹稍加思考,看到木锦沅的坏笑就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 片刻,萧淑宁和木锦沅就赶到了紫荆园。 在门外,萧淑宁深吸一口气,直接踹开了门,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冲了进去,大喊,“木云渊,你这个逆子!给我滚出来!” 木秉文也多喝了两杯就歇在了婉娘的房间,婉娘正想找机会和他缓和缓和关系,却被萧淑宁一嗓子给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两人俱惊,写满了问号。 萧淑宁怎么突然过来了? 两个人赶忙穿戴整齐走了出去。 木云渊喝的有点儿多,陆疏桐只能让人就近将他搬到房间里休息。 “母亲,发生了何事?”陆疏桐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问。 萧淑宁凌厉的眼神在木秉文和婉娘的身上打量了一遍,心中已然明白,这两人怕是没干好事。 “我,我多喝了几杯便进房间休息了一会儿。”木秉文连忙解释。 婉娘在一边讪笑,刻意和木秉文保持距离。 不能被她发现什么吧! “木云渊呢?” 第118章 拆穿 萧淑宁看向陆疏桐,今日可不是来管木秉文和婉娘那点儿破事儿的。 “吵什么吵?”木云渊在里面吼了一句。 喝多了酒,头疼的厉害,想要好好休息休息都被人打扰! 烦死了! 萧淑宁径直往房间里走,陆疏桐只能让开,心中疑惑,看这样子像是木云渊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木秉文他们也都跟了进去。 “好你个逆子!要是把喝酒的功夫都用在读书上,你的成绩也不会如此丢人显眼!”萧淑宁一把拧住木云渊的耳朵,生生将他从床上拎了下来。 婉娘看儿子被萧淑宁揪的耳朵都快要掉下来了,赶忙扑了过去,将萧淑宁推开,“你下这么重的手做什么?” “你发什么疯啊!”木云渊疼急了,嘴比脑子快。 “哥,你怎能如此和母亲讲话?”木锦沅语气一厉。 “谁对亲儿子下死手啊!”木云渊揉了揉耳朵,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姑姑平时对云衡哥哥下手就挺重的。”木锦沅见缝插针的补刀。 婉娘一噎,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能和我比?”木云渊话还没说完,萧淑宁一个大嘴巴已经呼了过去。 木云渊这下酒醒了大半, “要是你姑姑知道云衡哥哥做了你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比我下手还要重!”萧淑宁说完就将手中的试卷甩在了木云渊的身上,“正好你们今日都在,看看我这是生了个什么东西,简直猪狗不如!” 木秉文和婉娘对视一眼,脸色一变,看似是在骂木云渊一个人,实则骂的是他们三个人。 陆疏桐将散落在地上的试卷捡起来,一看顿时觉得有股气血上涌,似要冲破天灵盖。 “这……”陆疏桐不敢置信地望向木云渊。 “这真的是夫君的试卷?”陆疏桐不可置信地看向木云渊。 策论写的不知所谓,好几处涂涂改改,墨汁泥泞成一团。算术几乎没有算对的,看的她眼前一黑又一黑。 这怎么可能是要中进士的人写出来的东西? “不可能!肯定是哪里弄错了,这绝不可能是我夫君的试卷!”陆疏桐一把将试卷团成一团扔到一边。 木云渊看着满地的试卷,酒彻底醒了,他明明一直都隐瞒的很好,这些试卷怎么会在萧淑宁手上? “渊儿,你说话啊!这怎么可能是你的试卷?”婉娘捧着几张试卷看了又看,只觉得不太妙。 看木云渊眼神飘忽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心虚。 “每个月夫子送过来的月考成绩,你都是名列前茅,我仔细看过你的策论和这些根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木秉文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一把揪住木云渊的衣领质问着他。 “我……”木云渊支支吾吾。 木锦沅心中讥讽,木家人都以为木云渊怀有治世之才,才华非常人不能及,那也该让他们看清楚木云渊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父亲,这些试卷是哥哥的不会有错,是下人在学堂崔夫子的手上亲自拿到的。由于这次的试卷和之前拿到的试卷差别太大,母亲便让人核实了一下,才知道哥哥之前买通了学堂的管事,每次的月考试卷都是管事让人送到各府上让学子的父母查看完再收回。” “可哥哥平时无心学业,经常逃课请假,成绩怎么会好?所以每个月都给管事银子,找人做一份完美试卷,再偷偷盖上崔夫子的印章。是以才骗过父亲母亲,让我们都觉得哥哥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子。事实却……” “之前哥哥就找我帮他写过崔夫子给他布置的课业,我以为哥哥只是偶有犯懒,却没想到哥哥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我要是知道哥哥荒唐至此就应该早点儿告诉父亲。”木锦沅作出内疚的样子。 木云渊被当众拆穿,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手边的靴子就冲木锦沅砸了过去,“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木锦沅灵活一闪,轻易躲开,但眸中寒光毕现,木云渊自己做的错事被拆穿了,他还狗急跳墙了。 陆疏桐也冲木锦沅斜了一眼,她是故意的! “逆子!你自己做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了,你妹妹是为了你好!你还敢对你妹妹动手?”萧淑宁撸起袖子就给了木云渊两个巴掌。 木云渊被打的红了眼,直接吼了起来,“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们天天逼着我读书,读书有什么用?寒门有几个学子能考读书翻身,最后看的还不家世背景,我外祖父是护国公,舅舅是大将军,舅母是当朝***,我就算是读不好书,他们也不会看着我无所事事!” “好啊!原来你就是这么想的,我从小花费了那么多金银和精力培养你,竟把你养成了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只会吃喝玩乐竟然还想着要靠家里势力往上爬的废物!我告诉你从今日起我不会再管你,也别想借护国公的势力,若是你不能靠自己的实力考个好成绩,那我萧淑宁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萧淑宁说完踉踉跄跄的就往外走。 “母亲……”木云渊听萧淑宁这么一说,忽然慌了。 可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木秉文就踹了他一脚,一个后仰,四脚朝天。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种废物!敢用读书这种事情糊弄我!你是想把我活活气死!”木秉文气地吹胡子瞪眼。 他在萧淑宁面前隐忍多年,为的就是将木云渊培养的出类拔萃,好让他脸上有光! 万万没想到,木云渊竟什么都不是。 “你是他父亲,渊儿变成这样难道你没有责任吗?打他就有用了吗?你们是想打死他吗?”婉娘见木云渊接二连三地被打,心疼的不行。 你还有脸说话!他变成这样就是因为你!”木秉文指着婉娘的鼻子骂。 “我怎么了?”婉娘下意识地回怼,“而且渊儿说的也没错,明明有护国公这个大树为什么不抱?我看就是萧淑宁把面子看的比渊儿还重要,拎不清!” 第119章 错了,都错了 拎不清! 木秉文简直要=被婉娘她们母子气死,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指了指木云渊最后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转身就走。 他算是明白了,有婉娘这样宠溺孩子的母亲,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对木云渊有什么指望。 幸好,还有春枝,等春枝给他生了儿子,一定要将孩子给萧淑宁养,还有机会! 他绝不会让春枝给他生的儿子再变成第二个木云渊。 婉娘根本不知道木秉文已经打算放弃木云渊了,只顾着检查木云渊的伤势。 “渊儿,你没事吧?快去叫大夫来!” “怎么就能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娘……”木云渊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没忍住叫了娘。 婉娘下意识去看还站在旁边的陆疏桐,木云渊也反应过来了,心一紧。 可他就是觉得委屈,才没忍住。 不过看陆疏桐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试卷,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桐儿?”木云渊冲陆疏桐伸出了手,想让她拉自己起来。 反正就算是听见了也没事,夫妻一体,早晚都要让她知道。 陆疏桐没有反应、 “傻楞着干什么,你夫君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不过来扶一把!”婉娘一着急,吼了一句陆疏桐。 “呵……”陆疏桐笑了一声,缓缓地扭过了头盯着木云渊。 眼神凉薄又带着几分嘲讽。 木云渊瞳孔一缩,陆疏桐大多数在他身边多数是柔顺的,可此刻的眼神看的他莫名的浑身一凛。 难道是刚刚被萧淑宁发火给吓着了? 但怎么会这么看着他? 他才是受害者啊! 陆疏桐却直接略过了木云渊伸出的手,带着一丝奇怪的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 “她什么态度?”木云渊一愣。 婉娘冲着陆疏桐又喊了两声却都没有回应。 她分明看到了陆疏桐走的时候眼里对木云渊的嫌弃。 陆疏桐一个商户之女有什么资格嫌弃她儿子? 柳絮扶着陆疏桐回到房间,发现她的手都是凉的渗人。 “小姐你怎么了?别吓我……”柳絮握紧陆疏桐的手,急的快要哭了。 “错了,都错了……”陆疏桐明明脸上带着笑,却一脸哭相。 她怎么能这么蠢? 费尽心机嫁进木府,嫁的却是一个草包! 木云渊那样的成绩怎么可能中进士? 为什么?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小姐,你这么聪明,绝对不会错的,就算有什么事情做错了,以小姐的聪明才智肯定能纠正错误!”柳絮着急地安慰陆疏桐。 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家小姐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纠正……”陆疏桐的魂儿被柳絮的这句话拉回来一些。 她拍了拍脸,强迫她自己清醒过来。 不能被木云渊这个草包气的失去理智。 柳絮说的对,错误是可以纠正的! 她上一世的经历肯定不会错,木云渊不管是不是草包他都中了进士。 就算木云渊没有中进士的能力,可是还有她! 她绝不会让木云渊屈居人下! 她需要的是冷静,好好想想该怎么为木云渊筹谋。 她万万没想到木云渊是这种废物,可她已经嫁给他了,没有回头路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竹青苑里的木锦沅和萧淑宁在凉亭里对坐。 萧淑宁拆穿了木云渊的真面目以后,浑身舒爽,“这下总算是不用搭理木云渊那个贱种了。” 之前还要演戏,顾念一下母子之情,这回好了,借着这个由头,正好可以冷着木云渊。 木锦沅小口品尝着冰荔杨梅露,真心夸赞道,“母亲刚刚打的那几下也算是撒了筏子。” “远远不够,我的衡儿让他们祸害了这么多年,我才打了两下,婉娘就疼的像是噶了她的腰子似的。”萧淑宁只恨她的力气不够大。 “母亲放心,他们过不了几天好日子了。”木锦沅笑吟吟的擦了下嘴角。 戳穿了木云渊的真实面目,这府里可就更加热闹了。 她也想看看陆疏桐接下来的动作,试探一下她的虚实。 看刚刚陆疏桐知道木云渊是个草包的表情真是精彩。 想来和她猜测的八九不离十,陆疏桐多半是冲着木云渊能中进士而来。 既然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那就主动出击。 入夜,木云渊想进陆疏桐的房间,却被柳絮拦住了。 “什么意思?”木云渊本就被陆疏桐白天的态度很不满,如今被拦在房间外,怒火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而且秋闱在即,公子的学业荒废,但只要公子知错就改,从今日去书房苦读,定会有所进步,毕竟参天大树非一日之功。”柳絮将陆疏桐告诉她的话如数转达给木云渊。 “读书读书读书!一个商户之女也能教训我了?”木云渊一听到读书两个字就烦,怒气冲冲地对着房间里的陆疏桐喊,“这可是你不让我进去的,你最好永远都别让我进去,有你求我的时候!” 木云渊自以为是的等着陆疏桐出来,就不信她不害怕,女子求的不就是男人的宠爱,没有男人的宠爱,她什么都不是。 房间里面的烛火突然灭了,陆疏桐的沉默让木云渊站不住脚了。 “好!我去兰儿那里!”木云渊甩下一句,背着手离开。 柳絮在木云渊走了之后,轻轻推开了房间门,见陆疏桐就在床边直愣愣的坐着,清冷的月光映照在她精致的脸上,莫名的凄凉。 “小姐,你这么推开大公子,会不会……”柳絮有点儿担心。 “只会在女人身上用力气的男人能有什么能耐,去紫荆园将他刚刚说的话告诉婉姑姑。”陆疏桐冷冷地吩咐。 本来婉娘就看不上那个孟汀兰,但凡婉娘是个脑子清楚的,就知道该怎么做。 她是商户之女,可他们木府的人如今用的都是她的银子。 还敢在她面前叫嚣! 婉娘听说木云渊去了孟汀兰那里,直接就去将木云渊揪到了她的院子。 她冷静下来也想清楚了,木云渊做事做的确实有点儿过火。 先是在外面偷着养了外室,学业也弄虚作假,说不定就是孟汀兰影响了她儿子。 相比之下,陆疏桐还算是个识大体的。 次日上午,陆疏桐出了府。 第120章 孤男寡女 “这么快就要有动作了?”木锦沅得知陆疏桐出去了以后,也跟着出去了。 她倒是想看看陆疏桐要做什么。 陆疏桐在来福客栈停下,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这是陆疏桐出嫁之前住的客栈。 看样子像是来见人的。 木锦沅转头进了对面的酥香阁,点了些糕点看着对面的动静。 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谢少钦,谢家大公子。 木锦沅眸光微动,有意思。 陆疏桐在房间里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房门忽然被敲响。 陆疏桐的心忽然触动,眸子闪了一下,亮晶晶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声音甜腻,“进。” 谢少钦推开门,站在门口侧着身体,背脊挺直,“你已经和木云渊成亲,为何还要约我出来?这不合适……” “你既然知道不合适,为何还要来?来了站在外面是怕别人看不见我们两个私下相见吗?”陆疏桐赌气道。 谢少钦愣了一下,觉得确实不妥,只能走进了房间。 他在心里无数次地告诉自己,陆疏桐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决不能再有任何遐想, 可收到陆疏桐的信,他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还是来了。 “我来就是想看看你成亲后过的好不好?”谢少钦终究是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陆疏桐。 依然很美,可眉宇间却藏着淡淡的忧愁。 “他是不是对你不好?”谢少钦担忧地问。 “好或是不好,对你来说有意义吗?”陆疏桐转过了头,轻叹一声。 “我……”谢少钦看不得陆疏桐受委屈,可他如今有什么立场呢? 终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变成了一句,“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陆疏桐下巴微微扬起,嘴角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带着几分玩味与自信,就知道谢少钦会主动! “钦哥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你能不能和姜元正老先生说说,我想着秋闱在即,若是我夫君能去和姜老先生学习一段时间,学业定大有长进。”陆疏桐期待地盯着谢少钦。 姜元正是有名的大儒,拜入他门下的学子就没有不出类拔萃的。 每年秋闱名列前茅的学子有一半都是姜元正的得意弟子。 上一世她记得木云渊曾经炫耀过,他能中进士就是因为在考试之前受到了姜元正弟子的点拨,才能一举得中。 被江源政府的弟子点拨过,都能让木云渊这样的草包中了进士,那要是得到姜元正的亲自传教,定能更上一层楼。 恰巧她知道谢家姜元正渊源颇深,正好能利用谢少钦对她的感情得个方便。 谢少钦面对陆疏桐期待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可他明白陆疏桐为了她的丈夫筹谋也没错。 木云渊若是能高中,陆疏桐也能跟着过的好。 “好,我会试着和姜老先生说说,可他这两年年纪大了,很少收学生,而且他收学生是有标准的。”谢少钦勉为其难。 “钦哥哥,姜老先生最喜欢你了,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不会拒绝的!”陆疏桐激动地抓住谢少钦的胳膊晃了晃。 笑容一如既往地明媚,看的谢少钦有点儿晃神。 “没事我就先走了。”谢少钦转身就走,理智告诉他不能多想。 柳絮见谢少钦慌慌张张离开的样子不由得有点儿惋惜,“小姐,谢大公子心里是有你的,而且我看他比木云渊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真不知道她家小姐为何突然就变了心意? 只不过后半句话在陆疏桐幽冷的眼神中生生咽了下去。 陆疏桐在知道木云渊的真面目之后,不是不后悔,可她仍然相信,木云渊能封侯称王! 绝不会错! 她这一世绝不会选错。 木锦沅见到谢少钦从客栈里面走出来没有多长时间,陆疏桐也出来了。 陆疏桐真是让人意外,竟还和谢少钦认识? 看样子还关系匪浅! 她起身往外面走,一边在心里盘算陆疏桐特地出来见谢少钦是为了什么。 却未曾想到一个不留神就撞到了人。 “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撞到我家小姐了!”紫竹不饶人的喊住匆匆走过去的男人。 可等那男一转过来,紫竹蒙了,“谢指挥使……” 她刚刚说的话能不能撤回,这人她惹不起,下意识拉着木锦沅就想走。 木锦沅扶额,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谢晏辞,头发都被他撞过去的时候刮了一下,头皮隐隐作痛。 谢晏辞盯着木锦沅沉默了几息,轻轻将肩膀上的头发捻起,“木大小姐今日又出来算计谁?” 木锦沅瞪了谢晏辞一眼,这人说话是真不好听,“谢指挥使要是不忙着杀人,还是管管家里的小辈,小心一把火烧到你们谢。” 说完,木锦沅就离开了酥香楼。 谢晏辞搓了搓手里的几根碎发,又看向了对面。 谢少钦这小子是欠打了,平白无故的招惹木家的人做什么! 他可是见识过木锦沅这小丫头的手段,要是被她咬住,不掉快儿肉,怕是也要扒层皮。 谢少钦离开来福客栈,准备买一些姜老先生爱吃的甜点去帮陆疏桐求情。 却碰到了从酥香楼里出来的谢晏辞。 “小叔,你怎么在这里?”谢少钦一见到谢晏辞就莫名地有点儿紧张。 这可是谢家的活祖宗,从小就和他祖父对着干,让他往东就往西。 关键脾气还古怪,谢家没人愿意惹他! “我要是不在这里还看不见你和有妇之夫鬼混呢!”谢晏辞睥了一眼谢少钦,目光锋利。 谢少钦闻言一震,“小叔,你跟踪我?” “我是什么很闲的人吗?”谢晏辞嗤笑一声,“不过我看你挺闲的,口味儿也特别,觊觎人家的新婚妻子真给谢家长脸!看来老爷子守了一辈子的清流之名就快要毁了。” “不是小叔想的那样,我和桐儿清清白白。”谢少钦着急解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清清白白?”谢晏辞拍了拍谢少钦的肩膀,大步离开了。 谢少钦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搞不懂他这个小叔是在提醒他还是想看谢家的热闹? “公子,你要的糕点包好了。” 谢少钦被伙计一提醒回过了神儿,还是陆疏桐的事情要紧。 木锦沅出了酥香楼就去了附近的首饰店随便看看。 一进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吵吵。 第121章 侯府嫡女 一位衣着华丽,长眼吊眉的夫人和店掌柜的争执了起来。 “夫人,这个翡翠玉镯是从滇南运来的,只此一只,和夫人十分相配,既然在夫人的手上摘不下来就说明和夫人有缘分。不如夫人就买了吧!”掌柜的讪笑。 “你说和我相配我就要买?我觉得这镯子一般般,根本就配不上我。我看是你想要强买强卖!”手上卡着玉镯的夫人斥责着掌柜的。 “这位夫人你这样说我就要和你分辨分辨了,刚刚你进了店铺一眼就相中了这只翡翠玉镯,戴上之后也很喜欢,我一说这镯子五百两一只,你立刻就变脸了,可镯子又拿不下来了,我看你是想坑走我的镯子!你要么给我银子,要么把镯子给我留下来,不然我就去报官!” “笑话!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沈书慧是什么身份,还能买不起你一个五百两的镯子了?我就是不喜欢!”沈书慧且了一声。 身边的丫鬟立刻扬声道;“我家夫人是永宁侯府的嫡女,还能差你一个镯子?” 永宁侯府,沈书慧? 木锦沅一听往前走了一步,暗暗打量起沈书慧,她穿的倒是光鲜亮丽,但衣服上的花式都是前两年时兴的样子了。 再一细看,身上最值钱的怕是她耳朵上的那对银耳环了。 想来是嘴硬,沈书慧怕是根本掏不起这个镯子的银子。 “不差我一个镯子就给我拿银子!”掌柜的冲沈书慧伸出了手。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的镯子,是你的镯子赖在我手上拿不下来,我不买。”沈书慧理直气壮。 “这说来说去不还是想把我镯子赖走吗?永宁侯府的嫡女也不能欺负人!”掌柜的说完依照搜,好几个伙计就将沈书慧围住,“把她手上的镯子给我摘下来!” “你们敢碰我,永宁侯府定会要了你们的命!”沈书慧面上狠厉,心里也有点儿心虚。 谁知道这镯子这么贵,她就是想试一下还摘不下来了。 要不是她丈夫被坑,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可气的是给侯府休书了几封,母亲给她的回信都是侯府没有银子了,但她没有办法,还是舍了脸皮想回来看看侯府能有一点儿是一点,先支援她一些也是好的。 本着不想回娘家太寒酸,想买点儿首饰充充门面,五百两一个镯子太贵了,她全身上下都拿不出一百两。 可她要是承认身上没有银子,太丢脸了,场面就僵持到这里了。 “掌柜的,做生意得和气生财,你好好说话,这位夫人看着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怎么能差你一个镯子的银子?”木锦沅站出来打圆场。 “谁知道她是不是冒充永宁侯府的嫡女?我看她面生。”掌柜的怀疑地审视着沈书慧。 城中大户人家的夫人也没少来过他店里买东西,他可从来没有见过沈书慧这号人。 “我外嫁出去才刚回来,你自然不认识!”沈书慧立刻反驳。 “是不是真的,去永宁侯府去问问就知道了,永宁侯府家大业大,前几日永宁侯府世子娶的妾室带的嫁妆都有十几辆马车,还能差掌柜的一个镯子的银子?”木锦沅违心劝解,“事情闹大了都不好看是不是?” 沈书慧听木锦沅这么一说,瞬间脸就拉了下来,她母亲在信里说侯府捉襟见肘,吃食都在逐月缩减,快要喝西北风了,敢情是故意欺骗她! 她竟当真以为侯府也没有银子才和掌柜的撕扯,怕闹到侯府,侯府再拿不出银子就丢人了。 “你们既然不相信,就和我去永宁侯府看看我是不是侯府嫡女!”沈书慧带着气,步履生风。 她倒是要看看她母亲是怎么喝西北风的? 掌柜的追着就出去了,他的翡翠镯子啊! 木锦沅看着沈书慧的背影勾了勾唇。 她记得沈书慧嫁的应该是淮南盐运都指挥使杜永乐,盐运都指挥使官职不大,位列三品,但却是个实打实的肥差。 想必永宁侯夫人肯将嫡女嫁过去,也是因为这个,毕竟她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要不怎么会看上区区一个盐运指挥使? 可看刚刚沈书慧打肿脸充胖子,没理赖三分的样子,可不像是个阔绰的盐运使夫人。 那只有一个可能,沈书慧嫁的杜家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才不会落魄到为了一个镯子当众和掌柜的撕破脸。 既然如此,她当然要把沈书慧这个麻烦送到侯府去。 听她的意思是刚回到京城,想来还不知道她弟弟和木锦夏的事情了。 这趟出来的值! 此时,沈书慧到了永宁侯府,扬着头在门口站住,身后还跟着紧追不舍的掌柜的。 “大小姐!”侯府的管家一看到沈书慧立刻就迎了上来,“大小姐你回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沈书慧撇撇嘴,提前通知她们是好让他们准备好哭穷吗? 这些年她可没少往娘家贴补,如今不过需要向侯府暂时借点儿银子就推三阻四,若不是刚听那个姑娘说,她连弟弟纳妾的事情都不知道。 分明是存心隐瞒。 “你还真是永宁侯府的嫡女?”掌柜的一看侯府的人都对沈书慧毕恭毕敬的,顿时也不敢再造次了。 “我沈书慧还不至于贪图你这么个破镯子。”沈书慧轻描淡写地说完直接抬手重重往马车上一嗑。 翡翠镯子碎裂一地,掌柜的倒吸一口凉气。 “跟着去领银子,我家夫人压根不稀罕你这个破镯子。”沈书慧的丫鬟绿萍剜了一眼掌柜的,扶着沈书慧往府里走。 管家在掌柜的注视下,只能领着他去拿银子。 可侯府的账上也没有多少银子。 永宁侯夫人不等沈书慧到跟前,已经知道了她回来就让人支出去五百两银子,莫名的肉疼。 这是回来个要账鬼1 “母亲,慧儿回来了。”沈书慧款款而来,“好久不见,你可想女儿了?” “想,怎么不想呢?”永宁侯夫人迎了上去,漫不经心的敷衍。 想她赶紧回去! “母亲,应该知道我回来的目的吧?”沈书慧一甩袖子,大摇大摆坐在了椅子上。 第122章 青楼做派 永宁侯夫人装听不懂,关切道;“你这从淮南回来一路舟车劳顿,先回去休息休息。” “母亲,我夫君如今身陷囹圄,你当真忍心见死不救?”沈书慧看母亲虚伪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 “慧儿,你可真是冤枉母亲了,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忍心见死不救,是府上真的没有银子了,自身难保啊!” “我刚听说弟弟新娶了个有钱的妾室,嫁妆都十几车,这就是母亲说的没有银子?”沈书慧的语气不禁冷了几分。 她母亲果然在骗她! 永宁侯夫人被沈书慧一拆穿,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这是没进府就打听清楚了。 “你弟弟确实纳了个妾室,可那是人家的嫁妆,咱们也不好伸手冲人家要嫁妆啊!” 木锦夏的那些嫁妆她还没有拿到手,她这嫁出去的女儿倒是先惦记上了。 “一个妾室的嫁妆,还需要我们主动要?她的东西就是侯府的东西。”沈书慧不屑一顾,“我回来了,她都不知道过来拜见我?” 永宁侯夫人眼睛一转,忽然觉得沈书慧说的也有道理,这两日木锦夏仗着她儿子的宠爱,早上过来请安都快要日上三竿了。 差人几次去要嫁妆单子她都没给,分明是不想给。 如今她女儿回来了,正好让她女儿教训教训木锦夏,省的她出手了。 等嫁妆要过来,还不是她说了算。 “慧儿,说起这个木锦夏我正头疼,自从她进了府,你弟弟的魂儿就长在她身上了,别说拜见你了,就连我这个母亲她都不看在眼里。真不是我不给你银子,是木锦夏不松手。”永宁侯夫人苦着一张脸和沈书慧抱怨。 “真的?”沈书慧有点儿不信。 她父亲养了那么多妾室,她母亲这些年把她们都料理的服服帖帖的,还有她治不了的人。 “大小姐,你是不知道,木锦夏这个女人狐媚的手段了得,哄的世子爷不惜和夫人翻脸都要把她娶进府里来,日日夜夜拉着世子爷……”周嬷嬷欲言又止,“再这么下去,怕是世子爷就废了。” “不要脸!”沈书慧拍桌而起,她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自然明白周嬷嬷的意思。 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被一个女人给玩弄在掌心之中? 她夫君要不是…… 她弟弟可不能再栽在女人手上! “带路,我倒是要去看看木锦夏是个什么货色!”沈书慧指使周嬷嬷。 周嬷嬷暗暗在心里嗤笑,让木锦夏自以为是,还惹的世子爷打了她一顿,大小姐可不是个善茬。 有她好受的! 周嬷嬷领着沈书慧直奔木锦夏住的院子。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嬉笑的声音。 沈书慧径直走了进去,一看她那好弟弟坐在秋千上,在他身上有一个身穿浅粉色纱衣的女子,雪白的胸口直晃眼。 “青天白日,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沈书慧见她弟弟眼底发青,就知道她母亲刚刚说的还是太保守了。 木锦夏一愣,“她是谁?” 沈墨初拉了拉衣服,不慌不乱地从秋千上起来,“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姐夫和你一起吗?” 姐? 木锦夏立刻想到了,这应该就是沈墨初外嫁出去的嫡姐了。 “夏儿见过姐姐。”木锦夏微微屈身行了个礼。 “一副青楼做派,也配叫我姐姐?”沈书慧眼里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 “姐姐,世子和夏儿的感情好,只不过亲密了一些。不知为何说这么难听的话?若我是青楼女子,世子爷不就成了……”木锦夏委屈巴巴地抬头看向沈墨初。 “姐!你回来就发什么火?”沈墨初顿时不悦。 真不知道为什么他母亲和姐姐都对夏儿有这么大的偏见? “你瞅瞅你成什么样子了?是要死在这个女人身上吗?马上就要秋闱了,你的学业是要荒废了不成?”沈书慧怒其不争气。 “姐姐已经嫁人了,竟还如此操心弟弟,可真是个好姐姐,是我不懂事了。”木锦夏笑盈盈地夸赞沈书慧。 心里却不禁暗骂,一个出嫁的女人回了娘家还要颐指气使,手也伸的太长了。 “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嫁出去的女儿就管不了侯府的事情了?我可是永宁侯府嫡女,用你这么个卑贱的妾室来教训我?”沈书慧立即扬起了手就要打木锦夏。 木锦夏往沈墨的身后一缩,委屈巴巴地申辩,“是姐姐多心了,我是在夸姐姐,绝没有姐姐说的意思。” “够了,姐!”沈墨初抓住沈书慧的手,用力一推。 沈书慧差点儿摔了,看着沈墨初紧张木锦夏的样子,觉得已经有点儿不认识她弟弟了。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沈墨初推完也有点儿后悔。 “沈墨初,你仗着母亲宠你,但你也不能为了个妾室闹得侯府鸡犬不宁,赶紧去温书,不然我就去请父亲。父亲若是知道你如此荒唐,你知道后果。”沈书慧语气一厉,拿出了长姐的气势。 他父亲虽然也养了一大堆妾室,可素来对沈墨初的学业很重视,毕竟就他一个儿子,别的事情都可以容忍,唯有读书这件事上容不得他瞎胡闹。 “好,我去温书,姐姐刚回来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沈墨初一听到沈书慧这么说只能服软。 她姐有状是真告,而且父亲对他姐说的话从来都深信不疑。 闹到父亲你那里,挨板子的人只能是他。 “我和木锦夏有话要说。”沈书慧纹丝不动。 木锦夏心立刻提了起来,伸手戳了戳沈墨初的后腰,怎么都感觉这沈书慧来者不善。 要是没有沈墨初在,谁知道沈书慧要怎么对付她? 她在侯府势单力薄,唯一的依靠就是沈墨初。 “放心,我又不会吃了她。”沈书慧语气缓和了几分,看向木锦夏的眼神少了几分攻击力。 沈墨初犹豫了几瞬,在沈书慧颇具威胁的注视下只能走了,不过却叮嘱了木锦夏一句,“有事就去叫我。” 一瞬间,只剩下沈书慧和木锦夏两个人,气氛有点儿奇怪。 第123章 探底 木锦夏整理了下衣服,面上带着笑开口问,“姐姐有事找我?” “你作为妾室应该懂基本的规矩,整日和世子厮混是在耽误他的前程!知不知道?”沈书慧从头到脚地审视着木锦夏,没看出哪里有让她弟弟着迷的地方。 “夏儿知道了,以后会注意。”木锦夏点头应下。 不能和沈书慧硬着来。 “还有,你一个妾室到了侯府就是侯府的人,所有的东西都属于侯府,懂?”沈书慧给木锦沅递了个眼神。 木锦夏忽地明白了,沈书慧过来大张旗鼓地训斥她一顿,其实她的目的怕是为了她的嫁妆来的。 沈书慧见木锦夏不吭声,又道:“你的嫁妆都应该交给我母亲,这是规矩。” 规矩? 木锦夏还真是大开眼界,侯府嫡女这是摆明了要来抢她的嫁妆,还想让她主动交出去! “姐姐说的规矩我从未听说过,嫁妆是我的私产,为什么要交给母亲呢?”木锦夏瞪着迷茫的大眼睛质问。 “你是侯府的人有什么私产,嫁妆自然是侯府的,赶紧将放嫁妆的房间钥匙拿出来,母亲还要登记造册。”沈书慧说的理所当然。 木锦夏眉头一紧,看沈书慧这么着急来要她的嫁妆,不一定是为了侯夫人,倒感觉她好像比侯夫人还要着急。 可她听沈墨初说过沈书慧嫁的夫家可不差银子,甚至这些年还没少补贴侯府。 难道是沈书慧的夫家出了什么事情? “不说话的意思就是你不愿意了?”沈书慧冷哼一声,“既然你不守侯府的规矩,那就别在侯府呆着了。别以为我弟弟对你着迷就觉得自己能被高看一眼,没了你顶多伤心两天,女人多的是。” “姐姐教训的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将这些嫁妆据为己有,不过这些嫁妆还没有来的及整理,待我整理好定如数交给母亲管理。”木锦夏只能先应下。 否则若是真惹急了沈书慧,说不定真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沈书慧不比侯夫人,侯夫人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会看在沈墨初的面子上,顶多是吓唬吓唬她,不会真对她如何,怕她儿子伤心。 沈书慧就不一定了。 “夏姨娘昨日就是这么说的,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周嬷嬷见缝插针。 “那么多嫁妆我总要整理仔细,谁知道府里有没有手脚不干净的人趁机浑水摸鱼,到时候和嫁妆单子上的东西对不上,这个责任是周嬷嬷来负责吗?而且周嬷嬷应该清楚这个嫁妆是怎么来的!”木锦夏斜了一眼周嬷嬷。 这个老刁奴处处和她作对,定要找机会处理了她! “行了,给你两日整理的时间,要是整理不好,我就让人帮你过来整理。”沈书慧不想再和木锦夏争执。 左右她的嫁妆就在侯府,若是她不愿意主动交出来,就只能她动手了。 木锦夏目送沈书慧离开,等到她消失在院子里的那一刻,隐忍的怒火再也憋不住了,一抬手就将桌子上的茶点都推了下去。 “小姐,他们这不就是明抢,太欺负人了!要不还是赶紧告诉世子去?”银珠上前安抚木锦夏。 “总不能事事都依靠世子。”木锦夏狠狠地咬唇,吩咐银珠,“想办法探探沈书慧的底。” 她的嫁妆不能就这么被抢走! 银珠应了是就去了。 一边的沈书慧回了院子又问了周嬷嬷一些府里的事情。 好久没有回来,总要先搞清楚府里的情况,不能只听母亲一个人说的话。 周嬷嬷从沈书慧的院子离开后,回去将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永宁侯夫人。 有她女儿在,倒是省的她出手了。 晚上,永宁侯知道沈书慧归家之后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一家人都在主院吃饭。 木锦夏因为白日的事情心里烦闷,一个人也没吃几口就让人将膳食给撤下了。 不过趁着他们阖家团聚,柳絮也趁机将沈书慧突然回侯府的事打听了个七七八八,回来都告诉了木锦夏。 原来是沈书慧的夫君捅了篓子,秋季从淮南收上来的盐在走漕运的时候翻了船,所有的盐都沉了水。 如此一来无法向上面交差,只能自己花银子收购私盐,可就算杜家这些年没中饱私囊,但几十万斤的盐也不是说补就能补上的。 逼于无奈才回了侯府求救。 可永宁侯府已经被掏空了。 木锦夏也是进了侯府才知道为什么永宁侯夫人先咬着不让她进府,后来陆疏桐给她准备了嫁妆,立刻就改口了。 原来永宁侯府就等着她的嫁妆过活呢! 想要她的嫁妆除非是让她当家! 不然……没门! 至于沈书慧这个麻烦,木锦夏一听心里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她不就是想要银子吗? 比她银子多的人有的是。 “世子还没回来吗?”木锦夏抬头问柳絮。 “我刚刚去问,世子身边的小厮说大小姐许久未归家,一家人有很多话要说,让姨娘别等了,而且没少喝酒,晚了就在书房歇下了。”柳絮回道。 木锦夏打了个哈欠,外面的月亮隐入了云层,困意渐渐席卷而来。 另一边的沈墨初喝了不少酒,吵吵着要回去找木锦夏。 永宁侯夫人一听到木锦夏这个名字头就疼。 周嬷嬷在旁边就等着这个机会,“琉璃,快扶世子去休息。” 一个扎着双发髻,面容较好的丫鬟应声走了出来,听话地搂着沈墨初去了房间。 只不过回的不是木锦夏的院子。 周嬷嬷转头冲永宁侯夫人狡诈一笑。 永宁侯夫人瞬间明白了周嬷嬷的用意,冲着琉璃的背影重重地嘱咐了一句,“一定要好好照顾世子。” 琉璃脚步一顿,沈墨初的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的身上,小声娇羞地应了一声是。 “办的不错,去库房里挑两匹称心的衣料。”永宁侯夫人看琉璃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听话的。 还是周嬷嬷最懂她的心思。 周嬷嬷喜滋滋地去了。 琉璃是她娘家姐姐的女儿,这几年就像开了苞的水仙花,越来越好看,木锦夏那小家碧玉的货色都能入了世子的眼,琉璃比木锦夏不知道强多少! 这回看木锦夏还怎么嚣张? 第124章 我有个好办法 次日,木锦夏醒来,习惯的伸手往床边摸了摸,空的。。 她立刻睁开了眼睛,沈墨初不在。 “柳絮,世子昨晚上没回来?”木锦夏揉了揉太阳穴,莫名的有点儿不安。 “没……”柳絮如实回答。 木锦夏的心立刻提了起来,赶忙让人给她梳洗换衣服。 着急忙慌的就去找沈墨初,发现他在自己的院子才安心,一只手在揉头,脸色也不太好。 “世子,人家等了你一个晚上,以后还是少喝酒,伤身。”木锦夏走到了沈墨初的身边,抬手轻轻地给他揉额头。 沈墨初的眼神闪了一下,一下抓住了她的手,“以后不会了。” 木锦夏得意的笑了笑,一只手勾住了沈墨初的脖子,俯身吻了过去。 她随便说一句话都能让沈墨初对她认真保证,不由得暗暗窃喜。 可还没等两个人挨上,琉璃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毫不避讳地提醒,“世子,侯夫人让我提醒你喝了醒酒汤就该去温书了,夫子已经在等了。” 木锦夏不悦,侧头看了一眼,这小丫鬟看着眼生。 “知道了。”沈墨初起身。 刚刚燃起来的情意片刻消散。 反正木锦夏还有事情要去做,看着沈墨初去学堂以后,就去了永宁侯夫人那里。 “见过母亲。”木锦夏恭敬地给永宁侯夫人行了礼。 永宁侯夫人扫了一眼木锦夏,冷漠道,“嫁妆整理完了吗?” 木锦夏压下心中的恼火,不紧不慢道;“母亲,我的嫁妆是侯府的,放在我那里跑不了,可若是我真的交给你,嫁妆还能在侯府里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永宁侯夫人冰冷的目光直直射向木锦夏。 “我已经知道杜家的事情了,姐姐这次回来就是向侯府拿银子的。”木锦夏直接摊开说。 “你敢偷着打听我们家的事情!”永宁侯夫人猛地一拍桌子。 木锦夏心中冷笑,看来她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做侯府的人。 “母亲别忘了,我也是侯府的人,而且按照协定,一年后我就是世子夫人,家里的事情我自然有知情权。”木锦夏抬起头迎上永宁侯夫人带着恨意的目光。 永宁侯夫人狞笑一声,“就你?世子夫人?” 简直是痴心妄想! 木锦夏唯一的价值也就是她带进府里的嫁妆,世子夫人可不是她这种货色能当的。 “母亲别忘了,姐姐已经嫁到杜家了,她这次回来可是跟你来抢我的嫁妆的,其实我们才是一家人,我可是一心向着侯府的。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木锦夏循循诱导。 永宁侯夫人鄙夷的斜了一眼木锦夏,“在我面前挑拨离间,你还嫩了点儿,赶紧把嫁妆叫出来,少说废话。” “我说的是事实。我来是替母亲解忧的,我的嫁妆迟早都是永宁侯府的,但母亲真的甘愿让姐姐拿走我的嫁妆吗?毕竟咱们侯府都快要揭不开锅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永宁侯夫人被木锦夏说中了心思更加的不耐烦。 “母亲,我有个好办法。”木锦夏缓缓地靠近永宁侯夫人,低语了一会。 一边的周嬷嬷竖起耳朵听,但也没听清楚,只看见永宁侯夫人眼里对木锦夏的厌恶在一点点消失。 …… 此时,木府一大早却迎来了几个陌生的客人。 春枝的父母以及她的嫂子带着侄子找上了门。 “这就是春芝生活的地方,真大啊!她都嫁给大老爷了,都不知道往家里捎个信,看来根本没有把你们两个放在心上!”春枝的嫂子宋桂花被木府的气派震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 一边又嫌弃的看着春芝的父母。 看来春芝这次是真的攀上了高枝,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家里,每个月就给家里寄那么点儿银子,就想让她一个人伺候两个老不死的,自己在府里享着阔太太的日子。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桂花,春枝她月月都往家里寄银子,她还是孝顺的……”春枝的母亲还不等说完,宋桂花的白眼就翻了过来。 “你女儿孝顺怎么没把你们接进府里享享福?你女儿孝顺怎么不让你女儿天天在家伺候你们?看来我这个儿媳妇在你们心里就是赶不上你女儿呗?” “可怜我死了丈夫,年纪轻轻就守寡,伺候完老的,还要养小的,却一点儿好都落不下!”宋桂花扬声抱怨。 旁边的丫鬟都低着头。 宋桂花就是要说给他们听。 春枝的母亲还要说什么,却被春枝的父亲拉了下衣角,示意她别说了。 春枝的母亲也想着在木府和宋桂花争执给她女儿找麻烦怎么办? 只能息事宁人了。 “娘,这个好吃!”宋桂花的儿子王成勇一股脑的将桌子上摆的栗子糕都塞进了嘴里,两只手里还抓着蜜饯,不停地往嘴里放。 几个丫鬟看着王成勇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尽力的憋着笑。 “慢点儿吃,以后在你姑姑这里天天都有好吃的,谁跟你抢似的!”宋桂花给王成勇递水。 连这茶杯都是镶金边的,可见春芝在木府过的是多好的日子。 “爹,娘。”春枝听到下面的人说她父母来了,她还不相信,匆忙赶了过来。 竟没有想到是真的! “丫头!”春枝的母亲一看到春枝就老泪纵横。 自从春枝被买走做丫鬟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你们怎么来了?”春芝又惊又喜。 “怎么?不欢迎啊?是怕我们这些穷家人给你丢面子呗?”宋桂花呦了一声,冲着春芝上下打量完又直接伸手去抓春芝的衣服,“这给大老爷做了小妾就是不一样,养的细皮嫩肉的,身上的衣服看着就不便宜,够我们在乡下两个月的吃喝了。” 说完又转身看向了春枝的母亲,阴阳怪气,“母亲,这就是你说的春芝孝顺,月月寄银子?人家这是把银子都花在自己身上了,就给那么一点儿你还挺知足的!” “这是大夫人赏给我们家姨娘的,姨娘一直省吃俭用,将月例银子都给你们寄回去了。”秋月帮春枝说话。 “好了,先跟我回院子歇歇脚。”春枝看了秋月一眼。 远处,有个人一闪而过。 第125章 登堂入室 春枝没有看清楚是谁,心里隐隐的不安。 她父母和嫂子怎么一声不吭就来了,还知道她做了妾室? “姑姑,娘说你这里有肉吃,是真的吗?”王成勇忽然扑了过来,吓了春枝一跳。 秋月急忙过去拉开王成勇,“我家姨娘有了身孕,你怎么没轻没重的?” 这孩子看上去也有八九岁了,毛手毛脚,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你个死丫头吼什么吼,他就是个孩子能知道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她怀孕了!”宋桂花心疼儿子上去就狠狠地怼了秋月肩膀一下,“再说了,哪个女人不怀孕,我怀孕的时候照样下地干活,生的儿子白白胖胖,娇贵个什么?” “你!”秋月被气的不行,却被春枝按住了,“我没事。” 王成勇冲秋月做了个鬼脸,赤裸裸地在跟她炫耀。 秋月只能将这口气咽下,没想到春姨娘性格温顺却有这种蛮横无理的家人。 “怀孕了?”春枝的母亲兴奋地看向了春枝的肚子,确实已经微微隆起了,“真好。” 宋桂花看了一眼春枝的肚子,“还算争气!看来大老爷挺宠你,我们都可以跟着你过好日子了。” 春枝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宋桂花算计的嘴脸,忽然意识到,她们这次来好像不止是探亲这么简单! 另一边,婉娘收到了红荷打探的消息。 春枝的家人终于来了,她打听过春枝的嫂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够春枝吃一壶的。 让春枝之前设计陷害她,现在木秉文都不来她这里了,她绝不会让春枝好过。 春枝一直住在木秉文的院子里,她家人突然来了,根本无处安放。 她父母老实了一辈子,倒不会给她惹事。 可她嫂子这个人却不是个省心的,她在府里都要谨言慎行,就怕她嫂子惹出什么事情来。 得赶紧给他们送走才行。 “爹,娘,嫂子,一会儿吃了饭,我让人去外面客栈给你们订两间房间,好好休息休息,从老家过来应该累坏了。歇好了我带你们在城里好好转转再回去。”春枝笑着开口。 “好,好。”春枝的父母都点头应好。 可宋桂花却不乐意了,叉着腰指着春枝的父母,“好什么好?你们看不出来这是你们女儿在嫌弃我们吗?这是恨不得赶紧将我们撵回乡下去呢!人家现在可是户部侍郎的姨娘了,怎么会把我们放在眼里!明明这院子这么大,就没有我们住的地方!” 春枝暗暗攥紧了手心,面上带着笑,“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光鲜,我在府里和个下人没有什么区别,我没有权利让你们住下。” 这时,木秉文下了朝回来了。 一看见院子里突然多了好几个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是?” “老爷,我父母和嫂子侄儿从乡下过来看我,我正准备送他们出去。”春枝着急起身解释,生怕被木秉文厌烦。 宋桂花却一扭屁股,冲木秉文走了过去,“这就是我的大官妹夫,看着就是个大富大贵的!刚我妹妹还说我们是乡下人,让我们出去住,我看妹夫是个面善的,我们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就是想我妹妹了,想多和她亲近亲近,想来妹夫定不会介意我们在府上住几天吧?” 春枝刚要张嘴阻拦,可木秉文却已经答应了,“既然来了就安心在府上住着,我正好这几日要出去一趟,你们一家人可以好好团聚团聚。” “就知道妹夫是个通情达理的。”宋桂花得逞之后,笑的牙花子都漏了出来。 春枝咬了咬牙,不好再说什么。 木秉文收拾完东西便走了。 有了木秉文的允许,宋桂花在院子里更加自如,指手画脚地指使下人。 王成勇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春枝赶紧让秋月去找人,要是在府里惹了祸,她就完了。 …… 竹青苑里,木锦沅按照萧芙给她的书,在锻炼身体。 一早她就听说木云渊去了姜家的学堂,和姜老先生去学习了。 就凭木云渊那几分浅薄的才学绝不可能打动姜老先生收他做学生,想来这都是陆疏桐的功劳。 不难想清楚,陆疏桐那日和谢少钦在外面约了见面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谢家世代清流,但终究入了朝堂,可姜家就不一样了,是真正的大儒。 若是能入姜家学堂,定有一番造化。。 早知道陆疏桐有这般能耐,她就不该让木云渊娶她进府,如今倒成了木云渊的助力了。 不过木云渊底子在那儿放着,读书非一日之功,姜家再有能耐,也难化腐朽为神奇。 陆疏桐心比天高,这是一心想让木云渊高中,但站的越高摔得越惨。 等着看吧! “小姐,永宁侯夫人来了带着她女儿来了。”紫竹来报。 “她们来做什么?”木锦沅一挑眉。 还带着她女儿! “人已经到前厅了,说是有好事要找夫人,还让小姐也过去。” 永宁侯夫人还能有好事找她母亲? 木锦沅怕母亲吃亏,便一起去了前厅。 到了前厅,木锦沅发现祖母也在,看上去几个人相谈甚欢。 “萧姐姐,沅儿,快过来坐。”永宁侯夫人乐滋滋地招呼着萧淑宁和木锦沅。 木锦沅和萧淑宁对视一眼,只觉得诡异,永宁侯夫人好像把木府当她家似的,而且看她笑的那样儿就感觉没憋什么好事。 “你就木锦沅?”沈书慧看到木锦沅不禁愣了一下。 这不是那日在首饰铺子帮她说话的热心姑娘吗? 看来她们还真的有缘分! “你们认识?”永宁侯夫人诧异问。 萧淑宁也疑惑地看向木锦沅。 “有过一面之缘。”木锦沅淡淡一笑。 “那更好了,说明沅儿就是和我家有缘分。”永宁侯夫人亲昵的拉着木锦沅坐在她身边。。 “侯夫人有话直说。”木锦沅抽回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沅儿还着急了,不过也确实该着急起来了,毕竟年纪放在这儿了,她哥哥妹妹都成家了,她要是再不嫁人快成老姑娘了。”永宁侯夫人忍着木锦沅的冷脸,依然笑盈盈的。 第126章 火坑 木锦沅冷笑一声,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果然没憋好屁。 “我女儿嫁不嫁人和你有什么关系?”萧淑宁已经彻底看清楚了永宁候夫人的嘴脸,往日的情分已经看淡。 “萧姐姐,我知道你是因为沅儿没有嫁进侯府怪上了我,我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毕竟我也是看着沅儿长大的,把她当做亲女儿疼。虽然闹得有点不愉快,可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我一直在为她留意合适的人家,没想到缘分就近在眼前。”永宁侯夫人看了一眼沈书慧。 木锦沅讥讽回,“你儿子和我妹妹乱搞,该放在心上的是我才对,我可没说原谅你们。” “沅儿,怎么说话呢!”老夫人咳了咳,提醒木锦沅。 看来永宁侯夫人已经和她祖母达成共识了。 “无妨,沅儿还小,我不在意。”永宁侯夫人大度道。。 沈书慧紧接着道,“我看沅儿妹妹也不错,和我夫家的弟弟正相配。” 夫家的弟弟? 木锦沅扭头看向沈书慧,怪不得从她进来,沈书慧的眼神就在她身上,没想到他们家这么恶心。 和沈墨初不成了,沈书慧竟想要将她拽进杜家。 “杜家你们是知道的,在淮南地区主管盐政,书慧嫁到杜家之后果的如鱼得水。杜家的小儿子杜飞宇长的一表人才,今年刚中了秀才,和沅儿正好相配。主要杜家几代都在淮南地区主管盐政,萧姐姐应该明白杜家的实力,有时候官职大小也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沅儿嫁过去和书慧还能互相照应,美事一桩。” 萧淑宁抬眼看了一眼木锦沅,她倒是知道杜家家境殷实,别看官级不大,可杜家在淮南地区的地位远超过他的官职等级本身,说白了杜家在淮南可以横着走。 不然永宁侯夫人也不会愿意把她自己的嫡女嫁过去。 不等木锦沅开口,老夫人就开口了,“我觉得这门亲事甚好,让两个人见见,就把亲事给定下来。沅儿的年纪也不小了。” “老夫人最明事理,正好这两日约莫着杜飞宇就到京城了,准备参加秋闱的考试,到了先让他和沅儿见一面。飞宇肯定能在秋闱中获得一个好名次,沅儿能找到杜家这样的人家真是好命!”永宁侯夫人笑的眼睛微微眯起,掺杂着一摸不容易让人察觉的阴冷。 “沅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侯夫人,杜家那样的人家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老夫人冲木锦沅示意。 “我女儿也不差,谁娶到我女儿才是好命!说的好像是我们攀着杜家似的。”萧淑宁看不惯老夫人的嘴脸。 她用脚指头都想的明白,老夫人根本不在意沅儿嫁给谁,在乎的是沅儿的亲事能给木家带来什么样的利益。 杜家无疑是快儿肥肉,可她更在乎沅儿的想法。 “你,你怎么好赖不知!”老夫人指着萧淑宁的手指都在颤抖。 “萧姐姐,要是没有书慧这层关系,想要嫁给杜飞宇的姑娘多的是,你就别端着了。”永宁侯夫人拉下了脸。 这萧淑宁怎么越发的给脸不要脸了。 “那就见见。”木锦沅笑了笑,给母亲递了个眼神。 “好,那就这么说好了。”永宁侯夫人目的一达到便心满意足地和沈书慧离开了。 木锦沅看似清高,一听到杜家还不是上赶着往上扑? 不得不说,木锦夏还有点儿用,要不是她说可以将木锦沅嫁到杜家,用木锦沅的嫁妆给杜家去补窟窿,就能堵住沈书慧的嘴侯府也不用掏银子了,还能报一下木锦沅当众跟他儿子退婚的屈辱。 真是两全其美! 木锦沅就等着进杜家受苦吧! 想想都开心! “沅儿,你这两日好好准备准备,一定要让杜公子眼前一亮。”老夫人叮嘱了几句木锦沅。 看这架势恨不得立刻将她嫁进杜家。 她敷衍应了两句就和不耐烦的萧淑宁离开了。 “沅儿,其杜家确实是个不错的婚嫁对象,我就是看不惯永宁侯夫人那副捧高踩低的嘴脸,而且也奇怪了,她那么小肚鸡肠的人怎么还这么好心给你牵杜家的红线了?”萧淑宁一时没有想明白。 “母亲,我看这是有人给我故意挖的火坑。”木锦沅的眼神深邃又明亮,似是已经看穿了一切。 “火坑?”萧淑宁怔了一下,不解的问,“杜家怎么就是个火坑了?难道杜飞宇这个人有毛病?知道是个火坑你怎么还答应她去见杜飞宇?” 不如直接推了。 “推了,我祖母定会不依不饶。而且我也想看看这个火坑是怎么回事?”木锦沅的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萧淑宁知道木锦沅心里有数,定不会吃亏也就任由她去了。 木锦沅让紫竹去永宁侯府打探打探消息。 本想给木锦夏送个麻烦过去,没想到引火烧身了。 说不定这就是木锦夏的主意。 不然,沈书慧和侯夫人怎么突然就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了。 而这也恰恰证实了她第一次在首饰铺子里见到沈书慧的猜测,杜家应该发生了什么。 这么想着,转眼已经回到了竹青苑。 “哪里来的臭小子?竟敢偷吃我家小姐的膳食!”白果在院子里追着王成勇打。 王成勇的嘴里叼着一只鸡腿,手上还拎着猪蹄子,再一看桌子上的菜都被人动的乱七八糟的。 “哪里来的孩子?”木锦沅不禁皱起了眉头。 说话间,王成勇竟然冲着木锦沅扑了过来,好漂亮的姐姐! 木锦沅眼神一厉,快速侧身,用脚一勾,王成勇“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嘴里的鸡腿和手上的猪蹄子都飞了出去,顿时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偷吃的小贼还有脸哭!”白果气的够呛,一个不注意竟让他把木锦沅的膳食都偷吃了一遍。 “啊啊啊!”王成勇哭得更大声,还弹着腿。 木锦沅被王成勇哭得心烦,命令道:“赶紧扔出去,看看是不是哪个下人的孩子进了府不知规矩。” “儿子!”宋桂花听到她儿子的哭声匆匆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