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神妃要跑路》 逃离 玄铭大陆,日陨森林。 一群气息强大的佣兵正在追杀一个白衣少女,所到之处,鸟兽惊起。 少女虽然凭借诡异的身法躲避着射来的箭矢,但终究不敌佣兵人数众多,渐渐地速度慢了下来,白色的衣裙也染上了几抹鲜红。 “前面是悬崖,别让她跳下去了!”佣兵的领头人扬声提醒到。 悬崖! 南梧眼睛一亮,用力提起最后一丝灵力,向前方奔去! 经过一棵足以三人合抱的参天巨树,眼前豁然开朗,俨然是——悬崖! 得救了!南梧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天不亡她! 后面的佣兵穷追不舍,却依旧是晚了一步,待他们抵达悬崖,只看见了一片白色的衣角。 “该死!”佣兵领头人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放箭!我就不信她还能躲过!” 南梧只听见破风之声从悬崖上传来,知道只要她还活着的消息传回苏家,即便她身在日陨森林,佣兵的追杀也不会停止。 “啊——!” 悬崖底下传来一阵痛呼,一佣兵探头下去,只见南梧双手捂住身上一支没入胸口的箭,下坠的极快,宛如一只破碎的白色蝴蝶。 “头儿!她胸口中箭了!从这么高的悬崖落下去,她必死无疑!” “不行,她诡计多端,苏二小姐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可这悬崖要下去,就是日陨森林内围了啊!她一个赤阶五段的废物,指定是在内围活不了的!” 佣兵领头人心想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内围连他们这种黄阶的进去都不一定能保证能活着出来,更别说一个赤阶的废物。 至于苏二小姐要的尸体,随便搞一具就是! 心里放下心来,佣兵领头人冷笑一声,苏南梧,就祝你在内围被强大的魔兽吃掉吧! “我们走!” 与此同时,堪堪落在一棵巨大樟树上的南梧,因为体力透支,缓缓地睡了过去。 南梧再醒来时,只见一轮巨大的月亮挂在星空中。 那月夜美得她的呼吸都微微一滞。 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月夜了。 前世的前世,她名南梧,生活在一片美丽的疆土——华夏,做着特工的事,最后却以叛国的罪名被枪毙。 真是可笑。 前世,她是东陵之原的一名尊者,封号南梧,因乖张的性格被其他尊者排斥。 甚至追杀。 不过最后也没让那些尊者好过就是了,她自爆的力量,估计带了九成的尊者下了地狱吧? 南梧不大明白为什么她不像其他人一样轮回,这已经是第三世了。 这一世,她是苏家大小姐,苏南梧。 话说这苏南梧自小性格懦弱,天赋更是甚至低于府前的侍卫。 南梧转生到苏南梧身上后,便得知了苏南梧要嫁给三皇子的消息。 知道这消息之后,南梧跑了,连夜跑的,甚至因为人生地不熟还绕了几个圈。 这具身体的妹妹苏二小姐苏雨婷马上便派人来追杀她。 说到底,还是要给皇室一个交代,哪怕是苏南梧的尸体。 涅盘! 否则苏南梧逃婚的消息传出去,该顶替苏南梧三皇子妃位置的便是她苏雨婷了! 世人皆知三皇子行事乖张暴戾,动辄打杀,她若当了三皇子妃焉有命在? 南梧本就不是闺阁小姐,她的心性,早就因为历经两世的生生死死,不会轻易动摇。 更何况她对原身的家庭不抱有任何希望,她只想要自由。 所以她逃了出来,并且成功了。 嘴角勾起一阵愉悦的笑容,这一世,她要恣意妄为,潇洒风流! 这具身体哪怕只有赤阶五段,但是她知道,她的修为在慢慢倒退。 待她散尽修为,丹田破碎,再重铸丹田,这具身体的隐藏天赋就会被挖掘出来——凤凰神体! 凤凰涅盘重生,待丹田再重生,便是涅盘的过程,不破不立! 南梧完全没有在日陨森林内围的自觉,没有刻意隐藏气息,慢慢地寻找着可以供她安全突破的场所。 怎么回事? 怎么一只魔兽都没有遇到?这不合理! 南梧抬头望向那一轮明月,原本皎洁的月盘隐隐出现妖冶的暗红之色。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悄然在她鼻尖弥漫开来。 “这是……兽祭?” 兽祭是低位面魔兽向高位面魔兽祭拜的活动,为了祈求自己的族人能够被高位面的同族庇护,不得不用族人的鲜血,献祭高位面的同族。 既然是兽祭,那就无暇管她这个“入侵者”了吧? 南梧勾唇一笑,真是好运气! 一路掠过无数长得奇形怪状的植物,流水击打岩石的声音越来越大,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高的瀑布。 在月光的照射下,落下的水帘激起的水花像是旋转的碎钻,荡漾的水纹波光粼粼。 南梧眼前一亮:“真是一个好地方!”听声音后面还有一个洞穴! 瀑布虽然是水源,免不了会有魔兽来饮水,但却能很好的隐藏她的气息! 心中对力量的渴望让南梧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脚步一提,南梧飞身进入这个即将见证她涅盘的洞穴中。 这洞穴约摸三四米高的样子,深度刚好让她可以不被水花溅到。 南梧对这个洞穴甚是满意,毕竟前世的她,在各路尊者的围杀阻截之中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泥里滚过浪里漂过,能有一个栖身之所已经非常满足了。 她的修为已经掉到了赤阶三段,灵力从丹田里流失的感觉并不好受。 南梧一掌拍向了自己的丹田! 强烈的痛感从丹田处传来,南梧脸色微微一白! 即便她只有赤阶三段,丹田破碎的感觉也宛如刀绞,痛出她一身冷汗! 南梧嘴角勾起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她今日所受的痛苦,带来的是以后的潇洒! 待南梧感觉痛得要失去意识时,所有的感觉都仿佛突然离她而去。 突然,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袭来! 南梧下意识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失去意识,一时间竟将嘴唇咬出了血。 用神识向丹田内视而去,发现丹田正在渐渐修复,这阵疼痛,便是重新修筑的丹田正在重新恢复与经脉的联系。 苏家!我来了! 终于,疼痛如潮汐般慢慢褪去,又将一波波灵力推服过来。 霎时间,便如涓涓细流流过干涸的沙漠,滋养着新的丹田! 趁刚刚重铸丹田,丹田还处于空旷的状态,南梧赶紧打坐提升灵力。 一个月后,南梧缓缓睁开眼睛,只感觉神台一片清明,神识向四周扩散开来。 很好!南梧眼睛一亮,她尊者的神魂不灭,方圆百里的一草一木都在她的神识掌控范围之中! 一抬手,一道灵力朝洞外打出去,竟将飞流而下的瀑布斩成了两半! 蓝阶七段! 虽然比不得前世尊阶的成就,但是对于刚重铸丹田的修炼者来说,这已经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了! 南梧嘴角勾起愉悦的笑意,没想到凤凰神体天赋竟如此出众,比之前东陵之原时的天赋还要强盛! 这就意味着,她凭借这具身体,不出意外会获得比前世更高的成就! 她迟早要回东陵之原,把那群针对她的老家伙弄死!可希望他们别在她回去之前就翘辫子! 南梧从洞口飞掠而出,此时正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月亮依旧泛着一丝妖异的红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月亮似乎更加红了。 反正天塌了也有位面法则顶着,南梧不甚在意地摇摇头,提起诡异的步法,速度极快的向日陨森林南方掠去。 日陨森林位于玄铭大陆的最中央,危险神秘。 而日陨森林的四方,便是东武,西疆,北漠,南垣四个国家。 原主苏南梧所在的苏家,便是南垣赫赫有名的三大世家之一。 但是南梧从原主的记忆中了解到,苏家近些年来渐成颓势,小辈又无男丁,为了保住三大世家的称号,便只能让府中的女子与皇宫联姻来保住地位。 可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原主苏南梧便是家族推出去换取苟活的牺牲品。 也不知道她新婚前夜逃出来,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苏家要怎么处理呢? 南梧眼中勾起一丝兴味的光芒,仿佛整出惊天幺蛾子的人不是她一般。 苏家,我来了!准备好迎接你们的衰落了吗? 是夜,城门已关,镇守城门的小兵抱着枪无聊地打着盹。 南梧靠在离城门不远的大树下,小脸满是纠结:城门不开,她也没办法进去啊! 毕竟临近日陨森林的城市,在南垣的地理位置上属于边境,整个城墙都被六阶的防御阵法包裹住了,无冤无仇的,她也不想和一座城的阵法直接干上。 好在夜已不长了,南梧看见城门前已经开始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佣兵和马车,似乎是要赶着城门刚开要急着进城的人。 东方的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已经有人开始催城守开门放人了。 二丈高的城门被慢慢从里面打开,扬起一阵灰尘。 “开城门了开城门了!”有佣兵大声向同伴吆喝着。 好像一下子被点燃了似的,城门口热闹了起来。 “哎哟可算是开了,老子等了一个时辰了!” “快点进去吧,老夫还要拿着这晶核去卖掉呢!” “哈哈哈哈!你这老匹夫,又想用这一阶晶核去坑那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呢!” “……” 南梧慢悠悠地走到队伍末尾,佛系地排着队。 “都让开都让开!” 一阵喧哗声传来,南梧被不知道从哪伸来的手推开,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乞丐? 南梧抬眸向那推她的方向看去,之见一华丽马车横冲直撞,吆喝出声的,正是陪在马车旁的小厮。 有钱了不起啊! 虽然有钱是真的挺了不起的…… “这是林家的马车……林家那大少爷嚣张跋扈,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一个大伯叮嘱着身边的青年,暗暗将青年往后拉得退了几步。 冷哼一声,南梧两指拈起一片落下的树叶,暗暗向那小厮的小腿肚子打去! 那小厮叫嚣的声音一听,一个步子没迈稳,一下子摔了个狗吃屎。 旁边被推开的人都憋着隐隐的笑意,甚至有憋不住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厮从地上爬起来,虽然一身狼狈,嘴巴依旧不饶人道:“一群贱民!笑什么笑!” 任何人被骂作贱民心里都不好受,众人渐渐止住了笑意,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有几个血性方刚的佣兵正要上前议论一番,却被同伴拦住,深深地知道这种世家子弟他们得罪不起! 不少人暗暗攥紧了拳头,只恨自己为什么不生在一个好人家!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生来高人一等,他们豁出命才能赚取到的资源,多少富家子弟生来就能得到更好的。 那小厮见这些人敢怒不敢言,脸上的轻蔑和鄙视更甚:“贱民就是贱民,一辈子都只能……啊啊啊啊……!” 那小厮的声音停住,原来是头上又挨了一下,这下彻彻底底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众人终于没忍住笑意,都齐齐笑出了声。 终于有人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南梧搓着手中剩下的几颗石子,在考虑要不要给那小厮买一送一。 “谁!谁在捣鬼!“ 那小厮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但是人这么多,他也找不到是谁干的,只能恶狠狠的用目光扫过众人,目及南梧时,眼中深深闪过一丝厌恶。 “那个乞丐,你!是不是你!“ 南梧看看自己的装扮,一路从京城跑路跑到日陨森林,又接连修炼了一个月,她原本白皙的小脸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衣服更是脏的像从泥里滚出来的一样。 嘴角抽了抽,南梧决定,进城了第一件事就是买一套好点的衣服! 看那个乞丐呆在那里不动一副不服从命令的样子,那小厮一下子就来火了: “要你来是你的福气,该死的贱民别不知好歹!” 南梧眼中闪过一丝冷酷,还真就再原地不动了,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那小厮,一副嚣张的样子。 “怎么了?” 马车内传来一道故作温润的男声,小厮一改之前嚣张的态度,点头哈腰俯身对马车中的男子说道: “有个贱民挑战少爷您的威严,小人替您教训一下他!” 马车中的林家大少爷一听便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不过就算知道那贱民无辜又如何? “一个低贱的贱民,打杀了便是。” “是!少爷!”那小厮得到了马车中人的许可抽出捆在腰间的鞭子,便向南梧打了过来! 南梧只听见鞭子挟裹着橙色的灵力向她袭来,她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嘴角噙起了一丝冷笑。 你找死? “小兄弟快躲啊!” 有人焦急得喊出了声,毕竟在他们眼中,这名小乞丐铁定是接不住橙阶一击的! 飞舞的鞭子离南梧的脸越来越近! 有些胆子小一点的人已经捂住了双眼,不忍看到接下来鞭子落在小乞丐脸上的惨状。 那名小厮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刚刚莫名其妙吃了个暗亏,就让他拿这小乞丐出出气! 就在鞭子离南梧的脸只有一尺时! 鞭子停住了。 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抓住一样,鞭子诡异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南梧冷笑一声,伸手抓住一尺远的鞭子,用力一拽! 小厮只感觉突然被扯了一下,待再看清时,他的眼中便是南梧放大的脸,和越来越大的拳头—— “砰——” 小厮的左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众人也不知道南梧用的什么手法,只见那小厮的左脸迅速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那小厮显然是被打懵了,半晌回过神来,当即尖叫道:“你敢打我?” “这脸不对称,不好看。” 南梧淡淡道。 那小厮还没反应过来南梧话中的意思,右脸便又挨了一拳! 人群中已经有人暗暗开始叫好。 “打得好!” “打死这个狗眼看人低的!” “这回这林家少爷怕是提到了铁板,哈哈!” 见众人都一副想要冲上来也来一拳的样子,那小厮突然有点害怕:“我……我可是林大少爷的人!林……林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南梧嗤笑一声: “你不说我还忘了,有人不把狗拴好,这青天白日的就出来咬人了。” 她的声音不小,落在林虎耳中是满满的挑衅! “你找死?” 马车中传出满含威胁的声音。 回答他的是被扔过去的小厮,南梧的力道并不小,那华丽的马车瞬间被小厮撞的四分五裂!扬起一阵沙尘! 马车中的人狼狈地从马车中站起来,他没想到这个小乞丐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好!很好!本来我只是打算杀了你,现在看来,杀了你似乎太便宜你了!” 他的身上涌出浅浅的黄色灵力,看向南梧的目光充满了阴狠。 “嘶——才一个月不到,林家少爷就从黄阶一段晋升到黄阶二段了!” 人群中有人低低地惊呼出声。 “我看那小乞丐怕是活不了了。” “年纪太轻不懂得收敛锋芒,可惜了!” 有人惋惜地评价道,似乎不忍再看到接下来小乞丐被杀的场景。 林虎显然对这样的议论十分受用,他的天赋算是年轻一辈中出彩的! 也正因如此,就算他横行霸道,嚣张跋扈,他的家族也不会太责怪他,而是选择纵容的态度。 即使他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他的家族也能帮他摆平!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乞丐! “受死吧!” 林虎向南梧飞掠而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林虎,南梧缓缓抬起了脚…… 他不会指望一脚就能挡住他的攻势吧? 林虎心中冷笑!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南梧一脚踹了出去! 其力道之大,让林虎在空中以抛物线的轨迹,狠狠砸在了几丈远的地面上,扬起一阵沙尘! 刚刚爬起来的小厮见到这一幕,脸都绿了! 且不说林大少爷受伤了他回去不好交代。 这名乞丐能一招制胜已经黄阶二段的林虎,实力深不可测!这次怕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孺子可教也 一脚将林大少爷踢开后,南梧又走向了瘫在散乱马车中的小厮,脸上带着笑,露出了八颗洁白的小牙。 然而在小厮眼中这无害的笑容像极了索命的厉鬼,看着小乞丐越来越近,这小厮居然—— 吓得晕过去了! 南梧无害的笑僵硬在了脸上,她有那么可怕吗? 哎~ “你的储物戒指,就当给我赔罪了。” 小乞丐嘀嘀咕咕地把储物戒指从小厮的手指上撸下来,又跑到林虎那蹲下去打劫了。 林虎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怂样,任由南梧把戒指拿下来,心中在滴血。 这可是他搜刮了好久的民脂民膏,这可是他的全部家当! 南梧笑嘻嘻地看着他瞪得溜圆的眼睛: “哟,您还清醒着呐?” 林虎怒目而视! 南梧扫了一眼手上的储物戒指,只一下,尊阶的精神力就将林虎的在戒指上的精神烙印抹去。 林虎遭受反噬吐了一口大血,终于晕了过去。 南梧戳了戳他的脸,见他是真的晕了过去,顿时感觉到一阵无趣: “肚量真小!” 缓缓站起身,南梧的目光扫过林大少爷带来的其他侍从。 有个侍从上道地递上了自己的储物戒指,哪怕心里在滴血,面上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大人请笑纳。” “你倒是上道。” 南梧接过那一枚储物戒指,见他自行解开了储物戒指的精神烙印,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 那个侍从欲哭无泪,他也不想呀! 可是连少爷都被一招秒了,更何况他们这种小喽啰? 有这一个侍从开了头,接下来的侍从都非常自觉地递上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一脸被欺负的小媳妇样。 南梧看他们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挑了挑眉: “你们看起来不是很情愿?” 那几名侍从听到这话,一身冷汗都下来了:“不敢不敢!怎么会,能让大人收下小的的储物戒指,是小的的荣幸!” “这才差不多。”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着魔幻的一幕: 被打劫的心甘情愿地交上自己的财物,甚至说出了是自己的荣幸这种话! 平常跟着林大少爷一起嚣张跋扈无恶不作的那群侍从,此时已经是像打了霜的茄子,焉不拉几的。 但是,看着他们这样,心里莫名好爽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当初你强抢我百夜草的时候,不会想到有今天吧!” 一名佣兵指着其中一个侍从,放肆大笑! 在场的也多多少少听过林虎欺男霸女的恶行,此时一个个都跟吃了灵丹妙药一样全身舒畅! 南梧看着人群中情绪高昂的众人,嘴角抽了抽。 敢情她刚才是在,为民除害? 揉了揉太阳穴,她倒并不担心林家对她会做什么,到时候她恢复女装就去京城了,她就不信林家还能奈她何! 不过众人的反应倒是让她更加心安理得地拿下这储物戒指了。 脚尖轻点,南梧一下子掠进了晋城。 城守自然是不敢拦这个敢一脚踢飞林大少爷的硬茬。 城内和城外还是有挺大的差别。 即便现在时间尚且算早,晋城内也是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世界真是魔幻 晋城作为南垣国边境第一城,占地面积不大,却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塞。 城内鱼龙混杂,有刀尖舔血的佣兵,也有靠手艺谋生的商贩,为了应对突发状况,时不时有巡逻的士兵从大街上经过。 像南梧这样打扮的在晋城倒也是常见。 在大街上溜着弯,肚子响了。 首要任务是填饱肚子! 正是早上,沿街的面馆飘出阵阵香味,馋虫被勾起,直叫人脚不自觉地向那走去。 “老板!来一份大碗的牛肉面!” “好嘞!客官先寻位置坐下,稍等片刻!” 不多时,一碗麻辣牛肉面便摆在了南梧面前:“客官慢用!” “谢谢。” 南梧挑起一筷子面,辣椒和牛肉的香气扑面而来,筋道的面冒出腾腾热气,让人食指大开。 一筷子面下肚,鲜香热辣,回味无穷! 几乎是一来这位面就踏上了逃亡的道路,南梧甚至到现在对这个位面都了解甚少,这一碗牛肉面,是她来玄铭大陆吃的第一餐。 南梧吃得全身都暖洋洋的,这时候才仿佛在这位面有了实感。 突然,店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那边的,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乞丐!” 一官兵举着一副画像,大声质问着店老板,眼睛朝店内扫过。 “大人,这……” 听见动静的南梧一抬头:“!!!” 这效率也太高了吧?这么快连画像都整出来了? 还有不要把她画的这么丑啊!黑不溜秋跟坨煤似的谁认得出来啊! 好像还真有人认得出来,那官兵头子一双锐利的眼睛已经朝她看了过来。 南梧嘴角抽了抽,觉得这个世界真是魔幻。 不等店老板说完,南梧就如一阵风似的从店老板面前闪过,再定睛一看,那小乞丐没入人群,不见了。 店老板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那官兵手上的画像已然不见了,只有那小乞丐嚣张的声音还在空中回荡:“小爷我在这,来抓我啊!” 官兵头子恶狠狠地剜了店老板一眼,“人往那边跑了,我们追!” 太阳已经大了起来,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待几个官兵出来时,面面面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底看见了无助的茫然。 “该死!”那官兵头子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不仅人没找到,连画像都丢了! 彼时南梧已经进入了一家成衣店,趁她试衣服的空挡,店老板已经暗暗报了官,准备捞一笔赏金了! 不多时,一伙官兵冲入店内:“那贼人在哪?” 店老板谄媚地搓了搓手,仿佛已经看见悬赏的一百两银子已经到了自己口袋中: “在二楼的试衣间,官爷跟小人来。” 看那官兵凶神恶煞的模样,来买衣服的姑娘家连衣服都没买,被吓跑了。 南梧混在那一群姑娘之中,翘着小兰花指提着小裙摆也跟着一起跑了,还发出了不可名状的尖啸。 老板的嘴角抽了抽,损失了可能的一小笔生意,他还是挺心疼的。 不过这跟一百两比都算不了什么。 十五房……小妾么? 晋城离京城还是有点距离,坐马车过去大概需要五六天的样子。 当时的南梧从苏家逃出来,被追杀了整整一个月,从京城逃到日陨森林。 现在两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因为她的逃婚,苏家是怎么应付皇室的。 南梧撩起马车的帘子:“还有多久能到京城?” “还有大概半天的时间,姑娘。” 马夫答道。 六天前这位姑娘找上他,直言要去京城,给出的酬劳也不低。 此时已是中午,日头最毒的时候,照惯例是要休息一下的。 “姑娘,我们先歇息半个时辰吧。” 半天得不到回应。 “姑娘?” 难道是睡着了? 马夫撩起马车的帘子,本该坐着女子的坐塌上只有几锭银子孤零零的坐着。 已经走了啊。 此时南梧已经在京城内一家茶馆坐着了。 半天的路程,凭借她的修为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可以赶到。 再者她不想暴露过多的行踪,毕竟这具身体依旧是苏家的大小姐。 南梧倚在二楼的栏杆旁边,眸中风波暗涌。 楼下的茶客们总有谈资: “你听说没啊,那苏二小姐被天耀学院的一位导师看上,说是有炼丹天赋呢!” “苏家不愧是大世家啊,苏老将军威风凛凛,保家卫国,苏二小姐又是炼丹师!” “苏家是大世家又如何?苏家可还是有一个废物大小姐呢!” “嗤!要不是这个废物,苏二小姐天人之姿,差点就委身三皇子了!应当是太子那等人中龙凤才与苏二小姐般配!” 以南梧的修为这些议论的话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但她并不在意。 敛下眸中一闪而过的伤心,南梧发现,这句身体的原主似乎还留有念想。 对太子? 呵。 没有那个能力,却只敢妄想,面对家族的压迫甚至不敢起反抗的心思,懦弱地自杀,这便是原主苏南梧。 也正是因为苏南梧的自杀,她南梧才能穿越到这具身体中来。 “哟,好美的小美人啊,一个人吗?哥哥来陪陪你啊?” 思索间,南梧居然没注意,一个肥胖的身躯挤了过来。 那肥球满脸横肉,脸上的油多到反光,满脸要破不破的红色痘痘,看得南梧心里一阵恶心。 这具身体的容貌可以说是倾国倾城,也正是因此,苏家才敢把一个花瓶嫁给三皇子。 围观众人中已经有人开始隐隐惋惜了,哎,多好一个姑娘,可惜又要被这纨绔糟蹋了。 “你是谁?” 南梧双手抱胸,不怒反笑。 “居然不知道本少爷?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胖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哈哈笑了好久才停下: “不会是刚来京城的土包子吧?本少爷都不知道?我乃北安侯府世子卓明安!当今皇后可是我亲姑母!” 看南梧半天不说话,卓明安以为她是被自己的地位震慑到了,得意洋洋,一只咸猪手就向南梧的胸口摸去:“你的姿色,勉强够做我第十五房小妾!” “第十五房……小妾么?” 十五房面首? 南梧一手钳住卓明安欲伸过来的咸猪手,突然觉得手心一阵滑腻,心里涌起一股恶心,便直接把卓明安从二楼甩了下去! 这下子茶客的目光都不自觉的聚集了过来。 卓明安那肥胖的身子在地板上滚了几圈后,好不容易才回神,只听见上方南梧淡淡地声音传来: “我都不稀说你,你看看你这身上的油,脸盘子放锅里滚一圈都能直接炒菜了。” “你冬天应该挺暖和吧?毕竟这么厚一层脂肪?” “就你还十几房小妾?你那小妾承受的住你那生命的重量吗?” 一句接一句,南梧的嘴皮子功夫,在东陵之原可是出了名的毒,骂人不带脏字,能活活把人气死。 在茶馆里吃茶的茶客有好几个都笑了起来,虽然莫名感觉有点恶心,但是这小姑娘骂人骂的真得劲! 卓明安哪能想到南梧胆子这么大,敢直接把他从二楼给甩下来! 整个京城的人都没几个有这个胆子! “不知好歹!”卓明安被赶紧跑下来的侍卫扶起来,心中郁结,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他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深黄色的灵力涌出,肥胖的身躯异常的灵活,便直上二楼南梧面门而去! 他只当南梧将他从二楼甩下是趁他不注意,毕竟他可是有黄阶六段的修为!这臭娘们细皮嫩肉小胳膊小腿的,他还不相信她还能接下他这一击! 南梧看着飞身上来离她越来越近的庞大躯体,只伸出一手! 一手截获卓明安的软剑,手中灵力翻涌,只见那下品灵器的宝剑寸寸断裂! 卓明安看到这一幕脸眼睛都瞪圆了,他父亲给他防身用的下品灵器,就这么坏了? 这个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他甚至没有看清她灵力的颜色! 卓明安大惊,没了下品灵器,他又怎么可能是南梧的对手! 他怎么从未听说京城有这样一位实力高强又貌美的女子? 对!她出来京城,说不定是别国的奸细! 卓明安瞬间想到了借刀杀人的办法,这一顶大帽子扣下去,南梧在劫难逃! “姑奶奶饶命!” 卓明安一下子就装出一副怂了的样子,只是凶神恶煞的长相和那瑟瑟发抖的表情组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南梧可没错过他眼中的那一丝不甘。 “不要我做你十五房小妾了?”南梧挑了挑眉。 “不要了不要了,我给您做十五房面首都行。”卓明安痛哭流涕,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南梧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心中一阵恶寒。 听到这话的茶客也像是见了什么要不得的东西一般,听的脸都变形了起来。 “这你还是不用了,赔点钱就行。” “嘎?”卓明安似乎有些愣住了,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以自己的姿色为什么不能做她十五房面首。 “听不懂人话,嗯?” “听得懂听得懂!”卓明安连忙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叠银票,毕恭毕敬的交给南梧,心里的不甘却越来越大,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了丑,看他之后不整死她! 来者何人! 将卓明安那一抹不甘尽收眼底,南梧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一叠银票我就当你给我赔罪了。” 卓明安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只能维持着谄媚的笑:“是是是,这都是给您赔罪的。” 将银票收进储物戒指里,南梧心情大好,潇洒地走出了茶馆:“茶钱你付。” 茶馆老板欲哭无泪:他也不敢找北安侯府的大少爷要茶钱啊! 待南梧转身,卓明安脸上的阴狠终于藏不住了,一张肥肉横生的脸显得更加可怖,望向南梧的目光中仿佛淬了毒一般。 “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南梧只感觉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后背上,想也不想便知道这阴冷的目光来自谁,她已经渐渐有些失去耐心了。 阴冷的目光更甚。 “还看?” 卓明安只觉得一阵劲风扫过他的眼睛,剧烈的痛感从眼眶上传来,伸手一摸,黏黏腻腻温温热热,眼前只有一片灰红,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贱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卓明安首先震惊,然后暴怒! 南梧的目光也冷了下来,反正已经结了怨,不介意再闹大一点! 卓明安旁边的侍卫突然醒悟过来,这姑娘压根不惧侯府威严,若再挑衅她,卓明安有可能得把命都搭在这! 大少爷是跟着他们这些侍卫出来出事的,若大少爷出了事,他们回去面临的或许是灭顶之灾! 一伙人赶紧拽着卓明安一边向南梧赔罪一边离开了茶馆,期间还差点拉不住,林郁一狠心,直接一记手刀把卓明安劈晕了过去。 这下卓明安老老实实地被拖着走回了侯府,虽然他的侍卫有一点拖不动。 南梧叹了口气,也没阻拦,只得折返了回来。 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锭银子交给茶馆老板: “弄坏了你的店,非常抱歉。” 茶馆老板受宠若惊,毕竟在他看来,眼前的姑娘实力高强,不畏侯府,定然是桀骜不驯的,哪能想她还能如此平和地跟一个普普通通的茶馆老板说话? “多谢姑娘,北安侯府少爷作恶多端,你倒是替我们出了一口恶气,不过北安侯府权势滔天,睚眦必报,姑娘一定要多加小心。” 茶馆老板收下那一锭银子,语气略带担忧道。 南梧听罢展颜一笑:“我既然敢招惹他,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茶馆老板嘴唇张张合合,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后生可畏。” “告辞。” …… 离开茶馆后,南梧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慢慢向苏家的位置走去,京城面积不小,哪怕南梧的速度已经不算慢,到苏家大门前也费了一小段时间。 苏家大门端的是气势磅礴,朱红色的大门足足有丈高,古铜色的门环上雕有精致的花纹,两边的大理石麒麟活灵活现,脚踏祥云,仿佛要腾空而去,威严的眼睛似乎正在注视着来人一般。 “来者何人!” 南梧正欲进去,两把长枪拦住了她! 连本小姐都不认识了? “连本小姐都不认识了?”南梧似笑非笑地望着拿这两把枪的人——苏府门口的两个侍卫。 这两个侍卫原主有记忆,每一次原主从府外回来时,便是这两个侍卫百般刁难不让她走正门,堂堂苏府大小姐回自己家都是走的偏门。 想也不用想是谁干的。 她的父亲和爷爷都是在南垣国家喻户晓的大将军,在边境立下过赫赫战功。 而她的好二叔,在她父母亲都失踪的情况下,囚禁了垂垂老矣的苏老爷子,霸占了她父亲的定国公府,对原主,也就是他的亲侄女,极尽打压。 到现在她的身体都十分瘦弱,可见二房对于原主的苛待——一个世家小姐,竟连饭都吃不饱! 虽然南梧对原主的行事作风不喜,但好歹霸占了她的身体,对这句身体的血亲有种来自血缘深处的感情。 哪怕她的父母亲都已战死沙场,这定国公府也不能便宜了她那所谓的二叔! “你……你是!” 其中一个侍卫盯着南梧白皙的脸看了好几秒,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旁边一个侍卫则是直接尖叫出声:“见鬼啦!” “你是苏南梧!那个废物!”这个侍卫终于反应了过来,现在正是正午时分,眼前的女子笑眯眯地站在太阳底下,气色好得很,往后一瞟,有影子。 苏南梧没死! 可是当时她的尸体都入棺了,难道那是一具假尸体? 侍卫甩掉脑中不应该有的想法,就算那是一具假尸体,也不是他一个侍卫应该过问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死! “所以我可以进去了吗?”南梧懒懒地倚在石狮子旁边,因为正午太阳大的缘故,微眯着眼,让人感觉有一丝压迫感。 侍卫的心中有一种自己曾经打压的人变得没那么好打压的不爽。 没死又如何?没死也依旧是个废物! 那侍卫只在南梧还活着的的消息中震惊了几秒,想起苏南梧那懦弱废物的性格,便又有了勇气,语气也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丝轻蔑: “废物就要有废物的样子,正门也是你能走的?” 另一个侍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已经挂上了鄙视的神情:“真以为自己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呢?没那主子命还是走侧门吧。” 南梧的眸中有了一丝冰凉。 在原主的记忆中看到府内对她的刁难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 经常忍受这种屈辱和鄙视而不能反抗,原主养成那样的性格情有可原 “这定国公府是我父亲的,我作为他的女儿,走正门有问题吗?” 那两个侍卫仿佛听见了什么极其搞笑的笑话,哈哈笑了起来:“你父亲早就死了,如今这定国公府,是二爷的!” 南梧打心底里燃起一股怒意,吃她的用她的,如今还敢拿她的父母说事? 似乎是十分欣赏南梧脸上的阴沉,那两个侍卫笑得更加开心了。 南梧怒极反笑,手中灵力凝聚,两道极为凌厉的灵气速度极快的飞出,那两个侍卫已然断了手臂。 你没有死 “以后弄清楚谁才是这定国公府真正的主子!”南梧冷冷地甩下这句话,然后一脚踹开朱红色的苏家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暗处的人早就在南梧出现在苏府门前时,便向苏家家主禀告这件事了。 以南梧的修为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打算阻拦。 那两个侍卫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了手臂,眼中划过一丝惊恐! 彼时南梧已经进入定国公府,抬眸所见是小桥流水,鳞次栉比,亭台楼阁,不难看出原主的父亲虽然是个武官,却心怀高雅。 只是这早就不是定国公府了,这里已经变成了苏府。 “你……你是!”一个打扫的小丫鬟在路上撞见南梧,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好像眼前站着的,不是什么人,而是索命的厉鬼。 在原地呆滞了几秒,那小丫鬟回过神来,急匆匆地往后退去,却不想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什么事情让苏府的小丫头这么惊慌了?” 记忆中熟悉的、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南梧抬头,只见一男子玉冠束发,面如冠玉,着玄青色长袍,用的是上好的进贡锦织,金线秀的五爪金龙威风凛凛,仿佛随时要腾云而上。 生得一副好皮囊,难怪原主会对他痴痴迷恋。 没错,眼前一脸贵相的青年,便是南垣国的当朝太子。 “奴……奴婢见过太子,太子万福。”那小丫鬟一扫见到南梧时见了鬼的模样,面上飘上了两朵红云。 “嗯,退下吧。”太子玄煜锋脸上依旧是带着淡淡的笑,吩咐道。 “是。” 玄煜锋抬眸,望向南梧,眼中没有一丝惊讶,淡淡道:“你没有死。”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眼前的女子着一身黑色长袍,墨发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着,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哪怕未施任何粉黛,只是简简单单的挽了个发簪,依旧明媚动人。 虽然玄煜锋厌恶苏南梧,但是不得不说,她的确姿色非常人可比。 而现在看着她,他忽然感觉眼前的女子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还活着,让你们失望了。”南梧从这位太子刚出现,就感觉到了身体原主的蠢蠢欲动,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玄煜锋自然是听出了南梧话语中的嘲讽,他并不在意,或者说,是南梧这个人本身就不值得他在意。 “如果你是要引起本殿的注意,那你失败了。”他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 南梧嗤笑一声,什么也没说,和这种自恋狂没什么好说的,或许也不能叫自恋,只是原主舔狗的形象在这位太子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 “太子哥哥?”此时一名着鹅黄襦裙的女子款款走来,绣着桃花的裙摆随着她的莲步轻移,划出漂亮的弧度,身上系着的玉环碰撞的叮当作响,甚是悦耳,头戴粉色头面,精致却又不显成熟,却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俏。 太子一见来人,脸上的厌恶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一抹宠溺:“婷儿怎得也出来了,不是说不用送吗?” 我活着,你很失望? “这不是不想太子哥哥走嘛。”那女子娇嗔地嘟着嘴,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南梧这边乱瞟。 玄煜锋亲昵的刮了刮女子的琼鼻,温润如玉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 虽是责备的话,但语气中却没有一丝责备,反而像是情人间的打趣。 女子害羞地将脸埋进太子的怀中,太子笑意更甚。 南梧自始自终嘴角都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亲昵依偎的男女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心中毫无波澜。 这娇美的女子,不是她的好妹妹,还能是谁? 苏雨婷在玄煜锋怀中撒了会娇,半晌抬起头,仿佛才看见南梧一般,一张精致的小脸布满了惊讶。 “姐姐,姐姐你还活着?” “我活着,你很失望?”南梧挑眉。 只见眼前的女子瞪大双眸,霎时间两颗晶莹的泪珠就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姐姐怎得会这么想?” 南梧单方面宣布今年的奥斯卡小金人就给她了。 看着这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弱柳扶风的样子,南梧都差点信了她的鬼话。 “给婷儿道歉!”太子一把将苏雨婷挽在怀中,眼含厌恶,冲南梧斥责道。 南梧脸上带着一丝嘲讽。 “本殿没想到你不仅毫无礼仪廉耻,懒惰懦弱,还如此蛇蝎心肠!” 苏雨婷朝太子怀中更贴近了些,眼泪跟断了线似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滚落下来:“姐姐或许是逃婚出去受了惊吓,才会责怪婷儿,太子哥哥千万不要与她计较。” 一句话点明了南梧逃婚的罪名,又劝太子不要与其计较,端的是一副为姐姐着想的好妹妹模样。 太子温香软玉在怀,怜惜地望向怀中哭的像个泪人儿似的女子,心疼道:“婷儿就是太心软了,她那般对你,你不必再把她当成姐姐。” “可……可是……” 苏雨婷睫毛轻颤,湿漉漉的大眼望着太子,轻咬着唇瓣,低下了头,转而又望向南梧。 “她终究是我的姐姐啊。” 太子心中的怜惜更甚,对南梧的语气也越发厌恶了:“给婷儿道歉!她一心为你着想,你不仅不知好歹,还如此冥顽不灵!” “冥顽不灵、懒惰懦弱、蛇蝎心肠”的南梧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太子什么时候也插手臣子的家务事了?哦,也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能和当朝太子如此亲昵,只怕臣子的家务事,迟早有一天会变成太子的家务事。” 苏雨婷慌慌张张地从太子怀中挣脱出来,纤细的手指攥着衣角,却低着头,不敢再去看太子了。 心里却在暗暗得意:苏南梧现在肯定嫉妒得发狂才说出这样话吧?有一副好皮囊又如何?她苏雨婷依旧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到她所向往的东西!她正好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可以提名分的理由,没想到南梧就送上门来了! 果然,太子将苏雨婷更加用力的搂在怀中: “是又如何?,我倾慕婷儿已久,择日便会向父皇请求赐婚!”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苏雨婷心中狂喜,面上却是一脸惊讶:“太子哥哥……你……“ 玄煜锋温柔地看着她:“婷儿,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名分,以免被小人诟病我们的关系!” 所谓小人,自然是指南梧。 在玄煜锋看不见的地方,苏雨婷朝南梧扬起一抹得意又嘲讽的笑—— 看吧,你得不到的,我能轻易得到。 嫡小姐又如何?不还是过的比她差! 见南梧不似她想象中的伤心难过痛哭流涕,苏雨婷冷笑一声,你就装吧。 “恭喜。”南梧打了个哈切,似乎对这件事情是真的不在意,颠覆了两人对她的认知。 苏南梧这个废物不是最喜欢太子的吗,成天追随太子如狗皮膏药一般,现在怎么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欲擒故纵对本太子没有用,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还是不要妄想的好!” 玄煜锋嗤笑一声,仿佛是在嘲笑南梧的小把戏早已被他看穿。 南梧对这一对奇葩没什么好说的,或许是原主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已经过于深刻,让他们会有这种离谱的想法。 “今日还要向父皇禀告练习成果,婷儿你好生照顾自己,大可不必礼让苏南梧。”玄煜锋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南梧听见。 “嗯……”苏雨婷的脸上出现一丝为难,仿佛十分纠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太子哥哥也要多加保重。” 太子摸了摸苏雨婷的头,宠溺地一笑:“婷儿最乖了。”便松开她,大步流星地向苏府门口走去。 待太子走后,苏雨婷脸上清纯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 “苏南梧,你的命还真大,都进了日陨森林内围还没有死。” “托你的福。”南梧不甚在意地打了一个哈切。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苏雨婷的脸上又带上了笑:“若是姐姐逃婚还活着的消息落入当今陛下耳中,不知会是什么反应呢……蔑视皇室尊严,这个罪名可不小呢,呵呵呵呵……” 南梧仿佛没听见一般,瞥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 苏雨婷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见到南梧脸上出现她想要看见的表情,她不甘心地咬了咬牙:“父亲可不会庇护你!” 南梧仿佛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不告诉你。” 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苏雨婷柳眉倒竖,掏出随身的软鞭,准备像以前无数次一样,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折磨她这个嫡姐,看着她落魄痛苦的样子,心里就会无比舒坦。 见到那根软鞭,原主的身体下意识地一抖。 “哈哈哈哈!我要让你明白谁才是这苏府真正的小姐!你现在不过寄人篱下,堂堂定国公府大小姐,还不是在我的鞭子下,活得跟狗一样!” 苏雨婷只当南梧是害怕的颤抖,眼中尽是疯狂和快意,曾经她无比嫉妒她这个嫡姐,如今她却能将她踩在脚下! 你居然敢打我? 对于苏雨婷这个曾经的庶妹,原主还是没有亏待她的。 在原主的爹战死沙场之前,他们一家人就对二房格外照顾,本着一家人的原则,吃穿用度上跟定国公府是一模一样的。 定国公又怎么会看不清他亲弟弟的为人呢?但是血浓于水,他想着照拂二房一些,他们就不会对自家起贪念。 南梧闭上眼睛,为定国公,也就是原主的父亲感到不值。 这就是你处处维护的二弟?人心不足蛇吞象,在他走后,他的二弟的性格便彻底暴露了出来——嫉妒、贪婪、自私、懒惰。 连他的女儿都这般丑恶。 软鞭已经袭来,南梧睁开眼睛,脸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这就是庶妹对待嫡姐的态度?” 兴许是庶妹两个字戳到了苏雨婷的痛出,她本来一张还算清秀的脸都扭曲了起来,软鞭如一条灵活的蛇更加快速地向南梧游走过来! 只见软鞭已经打上了南梧的身体! 苏雨婷手上却没有打中实物的感觉,仔细一看,那居然是南梧因为移动速度太快而留下的残影! 惊诧之中,软鞭已经脱了手,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南梧手中。 南梧扬起手—— “啪!” 一声脆响,是软鞭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苏雨婷还未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肩上的痛感便席卷而来,痛得她不禁大呼出声。 还未从第一下的惊诧之中缓过神来,背上便又挨了第二下,痛得她弓起了腰,蹲在地上。 这下苏雨婷终于清醒了过来,咬牙抬头道:“你居然敢打我?” 南梧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欺负原主欺负了五年之久的庶妹,嘴角依旧是挂着散漫不羁的笑:“据说用鞭子打人很爽,你姐姐我想试试。” 说罢,便又是毫不留情的一下! 苏雨婷在地上滚了一圈,险险避过,只是已经珠钗散乱,蓬头垢面,鹅黄色的衣裙也全部染上了灰尘,看起来好不狼狈。 这时候她突然记起来,眼前的人只是个赤阶五段的废物!她黄阶五段的修为居然被一个废物给弄得如此狼狈! 掌心凝聚起黄色的灵力,一只手快速结印,南梧抬头看去,只见空中已经凝聚起了上百支黄色的箭矢,箭头齐刷刷地指向她,莫名带来一阵压迫感。 苏雨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这是太子悄悄赠与她的功法,被打中的人会被一支支箭矢穿过,痛不欲生! 废物终究是废物,还活着又如何? “今天就要让你这个废物看看我与你的差别!剑雨流星!” 一支支箭矢挟裹着黄色的灵力向南梧袭来! 南梧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哪怕上百支箭矢面对着她,她面色也未变分毫。 她抬起一手,向虚空中一握! 那黄色的箭矢仿佛突然失了势似的,凝聚成实体的箭又化作流光四散开来。 苏雨婷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 剑雨流星对灵力和精神力的损失极大,她尚且未熟练掌握,如今却是被南梧强行打断,反噬之下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后差点晕了过去! 这里是苏府 “住手!” 一道洪亮的男声传来,不难听出其中的焦急。 南梧抬眸一看,一个着褐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快速地向这边飞跃过来,抬手间,深绿色的灵力已经在他手中凝聚成恐怖的能量团,竟是一来就想置她于死地! 南梧嘴角勾起一丝邪肆的笑容,抓住苏雨婷的后衣领往前一挡! “竖子尔敢!” 苏凌武瞳孔一缩,不得不把已经蓄好势的能量团向远处一座假山砸去。 假山霎时间便四分五裂,由此可见苏凌武是下了多大的狠手! 南梧将苏雨婷随手一扔,在地上滚了几圈,这下她是彻底地晕了过去。 “婷儿!” 中年男人快速从空中落下,抱着地上如破布娃娃般狼狈的少女,抬眸看向南梧,登时惊讶道:“你居然没有死?” 刚才来的太急,他甚至没有看清打伤婷儿的人是何模样,如今看见了,便更是惊讶! “二叔一家看来是非常希望我死。” 苏凌武只当没听到,见到南梧手里拿着带血的鞭子,猛地一抬眸: “你打伤了婷儿?” 苏凌武眉目一凛:难道他这个废物侄女能修炼了? “二叔是觉得我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还能打伤妹妹这样黄阶五段的人?” 南梧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她前世作为尊阶高手,自然又办法隐匿自己的修为,所以在外人看来,她依旧是赤阶五段的样子。 她出生时,定国公苏凌莫正打完一场胜仗,一时风光无限。 再加上原主苏南梧出生便是赤阶五段的修为,恭贺的人络绎不绝,都对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大赞虎父无犬女。 皇上更是定下了苏家女可与皇子结亲的口头婚约。 当时的皇子也没说是哪个皇子,当时的苏家女也不单单指她苏南梧。 谁能想到苏南梧十岁时发现没有任何修炼天赋! 谁能想到同年定国公夫妇双双战死沙场! 众人除了唏嘘,也只有惋惜。 原主便是在遭遇了家庭剧变后,年纪太小无法抗争,只能任由自己的叔父占了家产,寄人篱下。 南梧越看这个二叔,越觉得他是个混账。 “我如今已及笄,二叔可不必代我管理定国公府了。” 苏凌武猛地一抬头,满脸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代她管理定国公府? 她还以为这是五年前? “这里是苏府。”他将苏雨婷拦腰抱起,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南梧。 心中嗤笑南梧的不自量力。 “你这苏府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南梧脸上依旧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苏凌武想从她的表情里探寻点什么,发现什么也探寻不到。 她的表情隐藏得很好,一直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苏凌武这才发现他这个侄女变了,从前他跟她说话,她从来都是唯唯诺诺,如今却大方洒脱了。 倒是有几分像她的父亲了。 这一个月里,眼前这个少女经历了什么? “我会进宫面圣,请求拿回定国公府,二叔你,好自为之。” 我给你这个机会 “我给你这个机会。”苏凌武冷笑道,“三日后是太子生辰,我带你入宫贺寿,届时你大可向陛下提起!” 就让满朝的文武大臣看看这个废物有多么不自量力! 南梧倒是愣了一下。 她本来的计划十分简单粗暴:潜入皇宫,直接谈判,利诱不成就威逼,实在不同意她会用舆论让他们知道她的手段! 现在苏凌武刚好把这个机会送上了门! 她勾唇一笑。 苏凌武将苏雨婷抱回了娉婷阁,心中却疑惑到底是谁打伤了她,思前想后心中也并无人选,更何况婷儿是为了送太子而出来的,太子修为不低,按照应当无人敢伤她才是! 几个时辰后,天色已黑。 苏雨婷幽幽转醒,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呆,突然就跟发了疯似的大喊:“苏南梧呢!苏南梧呢!那个贱人居然敢打我!我要将她千刀万剐,挑断手脚筋做人彘!啊啊啊啊啊啊啊!该死的贱人!” 过来送药的小丫头战战兢兢地将一盒翠色的药膏放在托盘上,拿着托盘的手忍不住的颤抖,险些将药打翻。 已经有不少丫鬟死在眼前这位小姐手中了! “小……小姐,老爷吩咐奴婢过来给您擦药……” “滚!滚啊!我现在就要杀了那个贱人!”苏雨婷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已然没有了半点温柔娇俏的样子。 白天发生的事让她回想起了从前不得不对苏南梧讨好奉承的那段时间,哪怕她后来折磨苏南梧找回了平衡感,那段时间依旧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嫉妒和自卑! 充满着红色血丝的眼看着端药的小丫鬟,她小心奉承的样子和当初的她是多么相似! 小丫鬟只感觉像是被地狱的恶鬼凝视一般,低下了头,背上渗出冷汗湿了衣裳,风陡然一吹,凉地她打了个寒颤,手里的托盘没有端稳,药膏“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霎时便摔得四分五裂。 “小……小姐恕罪!”那丫鬟本来还算清秀的脸此时已经惨白,急急忙忙地想要跪下,却左脚拌了右脚,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你,抬起头来。”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刚才床上人的癫狂仿佛只是幻觉,小丫鬟抬起头,只见苏雨婷温温柔柔地笑着:“我记得在太子来的时候,你似乎特地在他眼前久待了一会?” 小丫鬟好不容易颤抖着爬起来的身体听到这句话又害怕地跌坐在了地上。 “你要明白,不是谁都能飞上枝头做凤凰的。”苏雨婷葱白的指尖掂着小丫鬟的下巴,喃喃低语,声音越来越轻,看着小丫鬟的目光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指尖一阵湿润,冰凉的,是小丫鬟的泪珠。 苏雨婷嫌恶地撒开了手,拿帕子擦了擦指尖,抄起床边的茶壶就向小丫鬟头上砸去! 娉婷阁内渐渐传出了物件碰撞的声音,瓷器碎掉的声音,还有女人的低低哭泣。 站在门外的大丫头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直到里面尊贵的小姐唤她进去收拾。 春月推开门,屋内沾血瓷器的碎片到处都是,那小丫头瘫在地上,脸被凌乱的头发遮住,只能看见鲜血从发丝之间慢慢溢出。 苏雨婷躺在床上,似乎已经消了气,只闭目吩咐传膳。 春月应了一声,便又退出去,掩上了门。 这个镯子是…… 另一边,南梧回到了原主生活的小院子。 原主的原子在后院的西边,一路走过去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越来越荒凉,和前院的精致大气不同,后院几乎是负责茅房厨房的下人待的地方。 几个下人见到南梧都跟见了鬼似的,毕竟在他们眼中,南梧是应该已经死了的。 南梧随着原主的记忆一路向西,那是整个苏府最荒凉的地方,杂草丛生,时不时有一两只老鼠蹦出来,都被南梧极快地打掉了。 原主好歹也是曾经的定国公府大小姐,落魄后住的屋子不比路边的破庙好多少。 眼前的屋子因为一个月没住人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霉味,斜斜的屋顶上长满了苔藓和杂草,在太阳难以照到的位置散发出一股阴森的气息。 南梧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眼前的房门颤颤巍巍地被打开,屋内蛇鼠被惊到,四散而逃。 本就不大的房子显得更加狭小了。 霉味和蛇鼠粪便的味道参杂在一起,南梧仿佛闻不到一般,用灵力包裹住手,打开了快要腐烂成泥的柜子。 按照原主的记忆,这里应该有一个红色的镯子,是原主母亲留下的。 血色的镯子在阴暗的环境下泛起幽幽的红光。 南梧将它拾起来,擦拭干净。 这也是她回到苏家的主要目的,如果她没猜错,这个镯子是…… 原主母亲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看来干爆东陵之原那群老家伙的菊花,指日可待啊。 南梧眯了眯眼,心情是难得的愉悦。 出了屋子,南梧直奔膳房而去。 膳房正忙得热火朝天,准备二房的晚膳,好家伙,烧鸡参汤牛肉燕窝应有尽有。 和原主吃的东西简直天差地别! 记忆中原主吃的都是什么? 馊馒头烂咸菜都吃不饱,更别想要肉和汤了。 见南梧进来,膳房的下人都似乎不怎么惊讶了,或许已经提前知道了她还活着的消息,只是眼中夹杂着厌恶。 这样的废物怎得命这么好,死在外面多好! “这是夫人的晚膳,切莫弄坏了!” 一道尖利的女声传来,南梧循着生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大丫鬟打扮的人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柳眉倒竖,满脸嫌弃,仿佛来厨房是让她纡尊降贵了似的。 这丫鬟南梧认得,是二房大夫人柳氏柳明春的陪嫁丫鬟雨花,平时仗着大夫人的威势,没少干些腌脏事。 管膳房的下人一脸讨好地跟她说着什么,比起南梧,她倒是更像个贵族小姐。 南梧来膳房还有其他目的,便不管那趾高气昂的丫鬟,只是端了一盅燕窝准备离开。 “哟,这是谁呢?”雨花见南梧准备离开,抬脚走来伸出一手拦住她:“这可是夫人的燕窝,不是什么贱人就能喝的!” 南梧皱起了眉,企图绕开她,她不想与她计较,她现在只想现在带着燕窝离开膳房。 怎料雨花以为南梧是怕了,又挡在了南梧面前,执意要找她麻烦。 膳房的其他人虽忙活着手中的事,却都暗暗关注着这边,都希望看到南梧出丑的样子! 梧丫头…… 南梧这一天之内可谓是深刻地感受到了府中众人对待原主的态度。 蔑视,轻鄙,嗤之以鼻。 别说二房的夫人小姐,连门口的侍卫,二房的丫鬟都能随便欺负。 南梧见雨花一副执意要欺辱她,不会放过她的样子,索性抬起了脚。 如果林虎在这里,一定会知道南梧想要干什么。 可惜雨花并不知道。 南梧一脚下去,力道并不小! 雨花被踹地一个踉跄,撞翻了灶台上沸腾的汤锅,滚烫的开水就这样顺着她的脸浇下。 “啊啊啊啊啊啊——”雨花顿时痛苦得尖叫了起来,尖利的声音仿佛要挠破人的耳膜一般。 这下膳房众人不能见之不管了,忙去拉她,有人却被她尖锐的指甲挠下一小块皮来,顿时退开好几步。 膳房此时已然乱成了一锅粥,没人再有心情阻拦南梧,南梧向雨花的方向瞥了一眼,心中没有半分怜悯。 燕窝都要凉了。 思及此,南梧运起流川步,向苏府深处掠去。 苏府深处比南梧所在的后院西边更加荒凉,简直像是没有开发过的草地一般。 南梧尊阶的精神力释放出去,不多时便找到了她要找的,苏凌武关押老定国公的屋子! 老定国公一生戎马边疆,老年垂暮之时不是子孙满堂,家庭和睦,而是被关押在这样阴森狭小的屋子里! 记忆中爷孙俩感情无比的好,南梧经常帮爷爷向爹爹娘亲撒谎说爷爷没有喝酒,爷爷经常帮南梧向自己儿子儿媳撒谎说孙女没有吃糖,老人家已经五六十岁了,精神头依旧好得很,整天跑出去跟战场上的老友喝酒切磋,在军中依旧有很高的威望。 南梧眼中划过一丝温暖。 待她走到屋子前是,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 负责老爷子饮食起居的下人拿着一碗酒,不停地逗弄着老爷子: “想要吗?叫声爷爷给我听听?” 老爷子两鬓斑白,憔悴地像是随时要离开人世了一般,眉宇间仍保留着年轻时的英气,更多的却是老人的沧桑。 望着那碗酒,想拿又拿不到,左手被沉重的锁链束缚住,移动时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那下人哈哈大笑。 南梧一下子就怒了! 一道灵力飞快地向那下人的脖颈砍去,那下人猖狂的表情还在脸上,却已人首分离,血淋淋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体砰地一声,无力地坠落在了地上。 南梧及时接住了那碗酒。 老爷子痴痴地望着她。 “梧丫头……” 几乎是一瞬间,老人一行浊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滑下,骨瘦如柴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她,仿佛是要看看眼前的少女是不是他进入地狱的幻觉一般。 南梧放下燕窝和酒,一双柔软的手包住老人家冰凉僵硬的手,一个动作,便使老人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爷爷,我回来了。” 老爷子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南梧松开老爷子的手,站起身,手中灵力聚集,一下子便劈断了束缚和老人的沉重铁链。 那个逆子! 南梧将那碗酒推至老人面前。 老人端起碗,心心念念的酒下肚,在此刻却仿佛没什么滋味,心中五味陈杂,又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南梧打破了这份寂静:“爷爷的修为,是被苏凌武给废了?” 老人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酒碗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个逆子!” 南梧安抚性地拍了拍老人的背:“他们连人都算不上,爷爷不必为了他们生气。” “早知道,当年我就不该发善心收留他!” “爷爷,你的意思是,苏凌武不是你亲生的?”南梧有些惊讶地问道。 “当年他还是一个婴儿,出现在我府前,我可怜他,收留他作孩子,没想到他竟干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 老爷子显然是十分生气,胡子都被拔下来好几根。 南梧望着老爷子,沉吟片刻:“爷爷,我给您把把脉罢,我估计他给您下了毒。” 老爷子顺从地伸出了手。 将两根纤细葱白的手指搭在老爷子的腕上,感受着之间跃动的脉搏,南梧的眉越皱越深。 “他们果然给你下了毒。” 老爷子对这个事情并不意外,连自己父亲的修为都能废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这个毒我能解,只需要一颗四阶解毒丹即可。” 老爷子叹了口气,摆摆手:“四阶丹药哪是那么容易找的,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就算有那丹药,也没多少时日了。” 南梧犹豫着要不要问老爷子自己父母的事情。 老爷子见南梧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已经料到了她要问什么,一瞬间仿佛又苍老了十岁:“你想要问什么,便问罢,老爷子我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也放下了。” 窗外时不时有虫子的叫声,房内南梧静静的听眼前的老人描述着往事: “你父亲可是很厉害的,当年他天赋出众俊逸潇洒又是将军,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给他! 那次他去日陨森林历练,回来便带回了一个漂亮的女子,就是你的母亲南钰。 我并不是那么在意门第的人,只要他喜欢,只要那女子品质优良,哪怕她来路不明,我一点意见也没有。 你十岁那年,他们双双陨落在战场,那一次仗打得极为蹊跷,活着的将士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你的父母亲没有消息,但也没有找到尸体。” 讲到这里,老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或许你的父母,没有死也不一定。” “父母亲的身份玉牌碎了吗?”南梧问道。 “这才是疑惑的地方,你父母的身份玉牌虽然已经失去了色泽,却依然没有碎!” 听到这,南梧大概明白了。 身份玉牌失去光泽而不碎只有一种情况,她的父母已经不在这个位面了! 从那红色的镯子来看,她的母亲并非来路不明,如果是偶然得到的镯子,母亲一定不会珍重地将镯子留给她! 南梧摩挲着手上的镯子,心中思绪越飘越远。 若是让别人知道这镯子在她手上…… 那她可能要重演上一世活在被追杀中的生活了。 “爹爹和娘亲一定不会有事的。”南梧朝老爷子展颜一笑,又道:“爷爷的病,我会想办法,苏府并不适合爷爷养病,爷爷还是先跟我离开苏府吧。” 是又如何? 南梧这么提其实是有顾虑的。 哪怕苏凌武不是老爷子亲生的,养育多年也总有感情,见到他变成这样,不痛心是不可能的。 老爷子应该也不想见到后辈互相残杀吧。 事情由她来解决,老爷子下不了手,也不忍下手。 更何况经过五年的囚禁,老爷子的身体状态不容乐观。 一方面是被强行打碎的丹田,一方面是身体中潜在的毒。 毒都不是问题,前世南梧身怀《医品经》,虽然《医品经》估计在她自爆时随着她一起消失了,四品丹药在低位面只是药材难找一些,炼制对于南梧来说并不难,难的是重塑丹田的九品丹药,塑体丹。 九品丹药非异火炼制不出来,在这低位面,上哪找异火? 南梧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治好老爷子,路漫漫其修远兮。 只能先静养。 思及此,南梧背起老爷子,直接掠出了苏府。 正是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许多客栈都点起了灯。 南梧将老爷子安置在一间客栈内,便抬脚往药铺走去。 那药铺老板正要打烊,见南梧进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老板,我要买药。” 店铺老板拿着算盘上上下下打量了南梧一眼:“姑娘需要什么药材?” “两株七星草,四株血玉藤……” 一口气报了四十几种药材。 那老板听着听着已经放下了算盘,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讶,眸中带上了一丝尊敬:“冒昧的问一句,姑娘是炼药师吗?” 南梧嘴上挂着一抹笑:“是又如何?” “尊敬的炼药师大人,”那掌柜态度变得万分恭敬:“您要的药材中有一部分是灵药,小人店铺售卖的只是普通的草药。” 眼前的女子笑意盈盈,面貌来看是十分年轻,掌柜的却不敢多加怠慢,毕恭毕敬道。 南梧这才想起来这里是低位面,灵气稀薄,灵药的孕育比起东陵之原要难上许多,普通草药店没有也算正常。 “那掌柜的知道哪有卖灵药的吗?” “大人可以去千机苑看看。” “多谢。” …… 经过一路打探,南梧终于是找到了千机苑。 眼前的是一座看起来有四层的阁楼,楼层间比平常的阁楼要宽上许多,与其他富丽堂皇的装饰不同,千机苑看起来十分朴实。 南梧抬脚走了进去,发现苑内别有洞天。 这里就像是在华夏时的百货店一般,各种物品分门别类地陈列在柜台上,明码标价,一眼望去琳琅满目。 仔细看,还能发现展示用的柜台都有低级阵法的保护,虽然阵法等级不高,却胜在数量多,想必也是花了大手笔! 这样的大手笔或许对不起其中出售的东西的价值,但是对得起京城贵族们的身价。 他们买的不是镶玉的宝器,珍贵的丹药,而是买的一个尊贵的身份。 在这样的环境中也能刺激人们的消费主义,虽未见千机苑的主人,但南梧心中对他已经有了几分赞赏。 “你们觉不觉得,那个黑衣女人很眼熟?” 以南梧的修为,自然是听得清背后人的窃窃私语。 “我也觉得像,只是那废物不是已经死了吗?” 戏精上身 南梧搓了搓下巴,看来要改变京城人对她的看法,需要一个巨大的surprise来刺激一下他们的小心脏啊。 甩掉脑中炸皇宫的想法,不管身后窃窃私语的一些贵族小姐,南梧直接朝二楼走去。 二楼果然是售卖灵药和丹药的地方! 南梧勾唇一笑。 “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不用看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南梧朝苏雨婷的方向望去,见她和太子被一众富家子弟簇拥着走来,虽然喊着姐姐,眼中却是十足十的傲慢。 看来苏凌武舍得在他这个女儿身上下血本啊,昨天才受了反噬,今日便又能活蹦乱跳出来溜达了。 “本宫没想到你心中还对本宫抱有龌龊的思想!”太子玄煜锋看着南梧仿佛看着一坨什么垃圾似的,眼中满是厌恶和不耐烦。 “哈哈哈哈哈,这废物还敢来千机苑呢,当她也和雨婷一样是尊贵的炼药师?”太子旁边一个蓝衣公子摇着折扇,一副玩世不恭的少爷样子。 其他的几个少年少女都笑出了声。 “蓝睿你就不要说了,”其中一个粉衣少女用手捂住嘴轻轻地笑了起来:“人家对太子可是一片痴心呢!” 太子的脸黑了几度,被这样一个废物喜欢上,一直被他视作人生的污点! 南梧看着他们跟唱戏似的你一句我一句,捧哏逗哏跟演相声似的,倒真像是看戏一般,斜斜地倚在柱子上看着他们。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 那几个少爷小姐也看南梧不似以前气的流泪发抖,顿觉无趣。 太子看她倚在柱子上,眼中的厌恶甚至要溢出来:“站无站姿,粗鄙不堪!” 南梧打了个哈切,心想接下来应该是她白莲花妹妹的show time了。 果然,不负南梧所望,那白莲花嘤嘤哭泣起来,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太子哥哥,都是婷儿不好,婷儿不该出现在姐姐面前惹姐姐生气,你们不要怪她,她也只是太喜欢太子了啊,嘤嘤嘤~” “婷儿你不用自……”责字还没出口,玄煜锋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啊咧? 苏雨婷脸上也是震惊的表情,怎么有人抢她台词? “嘤嘤嘤,姐姐她不是故意这样的,太子哥哥不要生姐姐的气~~~” 众人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南梧一脸夸张的表情,小嘴一扁,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这具身体相貌本就出众,做出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更是惹人怜爱,众人就算不喜欢她,也不得不说,南梧的相貌真是一等一的好! 这娇柔做作的话,配上苏雨婷惯用音色音调,还真别说,有苏雨婷内味了。 从苏雨婷的嘴里说出这些话众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这话从南梧嘴里说出来,众人一下就感觉不对劲起来。 几个本来就觉得苏雨婷做作的少女差点笑出声来。 苏雨婷脸都绿了。 太子看着身边的少女,眼中掺杂了一些其他东西。 她平时……好像……就是这么跟他讲话的。 他居然都看不出来? 南梧此时已经戏精上身,不演一把就不爽了! 拜拜祖宗十八代 “这都是婷儿的错,”南梧用手拭了拭压根不存在的眼泪,“都是婷儿不好。” “我和太子哥哥不是姐姐你想象中的关系!就算太子哥哥要和我订婚了,就算我们搂搂抱抱差点就洞房了,我也不是有意抢走姐姐喜欢的人的,嘤嘤嘤~~” 苏雨婷已经到嘴边的嘤嘤嘤不得已咽了下去,眼中满是怒火! 该死的苏南梧! 词都说完了,她说什么! 还有什么叫差点就洞房了? 这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名誉往哪放! 苏雨婷一双湿漉漉的大眼望向玄煜锋。 往常她这样做,太子便会怜惜地捧起她的脸,深情地望着她。 现在玄煜锋只是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南梧:“如果你是要引起本殿的注意,那你成功了。” 南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这么“霸道总裁”的话,她有生之年还能在电视剧和小说以外听到啊。 “能引起殿下注意,那小女子今天回去可得拜拜祖宗十八代,看看他们是造了什么孽报应在我身上。” 女子笑颜如花,太子一时间竟看愣了眼,甚至忽略了南梧说的话。 那蓝衣公子却是将折扇一收,笑出了声。 苏雨婷见太子一双眼睛都在南梧身上,心中的不甘几乎快要化作实质,表面上却只是轻轻地拽了一下玄煜锋的衣角。 玄煜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废物的容貌迷惑住了,心中有几分恼羞成怒。 貌美又如何?能比得上身边女子万分之一的天赋吗? 依旧是个没有实力的花瓶! “妹妹还是好生钻研炼药吧。”南梧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副闲闲散散的样子:“一个黄阶五段的炼药师好苗子,还是不要整天在我这赤阶五段的废物面前哭哭啼啼的好。” 之前这么说众人只会觉得南梧咄咄逼人,现在众人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看向苏雨婷的眼光都变了几分。 接受着众人明里暗里的各种奇怪的目光,苏雨婷几乎要哭出来。 可是如果现在再拿以前的一套出来,就是坐实了她精致小白莲的地位了! 南梧见苏雨婷脸色变了又变却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心中感到有点无趣。 哎!原来只会扮可怜一种手段啊! 还是too young too simple啊! 要是换她来,她能和玄煜锋当场来一段双簧! “诸位要是有兴致就继续逛,本小姐不奉陪了~”南梧用手比出一个再见的动作,似乎不想再和这群富家子弟多逼逼了,抬脚欲走。 “姐姐来这里是要寻什么药罢!” 苏雨婷款款走上前去,拽住了南梧的手腕,表面上轻轻地拽着,实际上确在暗暗使劲:“我是炼药师,或许有什么能帮到姐姐呢?” “我的好妹妹。”南梧挣脱开,又举起了自己的手:“姐姐的手都要被你掐青了呢。” 雪白的手臂上,手腕处的一块青紫格外明显,能够看出,苏雨婷的确是用了不小的力道。 苏雨婷几乎要暴走,面上还是勉强维持着笑:“姐姐许是在哪磕着碰着了罢。” “哦,那就当我一个不小心,看见了什么丑东西,吓得磕了一下罢了。”南梧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样子,仿佛一点也没有生气。 “姐姐真是不小心。”这句话苏雨婷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适可而止? 南梧朝她笑了笑,仿佛听不出她话语中的咬牙切齿:“那丑东西自己要凑上来,并非姐姐不小心哦。” 蓝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将他那写着酸诗的扇子“哗啦”一声打开:“你倒说说是什么丑东西,让本公子也见识见识?” 南梧歪头看着他,心想这孩子脑壳有包吧,他难道不是和苏雨婷一伙的? 难道折服于她的美貌下了? “这位公子,”南梧一本正经道:“要学会给别人留点面子。” 蓝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点道理。” 那认真思考的样子差点让南梧笑出声。 “够了!”玄煜锋一步大跨至苏雨婷身边,执起她的手:“苏南梧你最好适可而止!” 南梧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她干什么了? 适可而止? 南梧玩味地看着他,比起原主所经历的,这连个开胃小菜都不是。 虽然不是她经历的,但是她好歹也占了原主的身体,情感多多少少有些共鸣。 “行行行我适可而止。”南梧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刚刚都要走了,她自己跑过来拽着我的,这么说还怪我咯?” 太子虽然知道南梧所言不假,但是他必须站在苏雨婷这一边! 且不说苏家是三大世家之一,他本就有拉拢之意。 单凭苏雨婷炼药师的天赋,就对得起他对她的维护! “婷儿那是在关心你!苏南梧,你不要不知好歹!这可是你亲妹妹!”玄煜锋执着苏雨婷的手更加紧握了些。 苏雨婷仰起头望着太子,眼中尽是欣喜与爱慕。 “如此知我心意,这一生有太子哥哥足矣。”苏雨婷反握住玄煜锋的手,二人十指相扣,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这是讲完相声又来唱双簧了? 南梧打了个哈切:“我还有事,你俩继续腻歪吧,我就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早生贵子了。” 说罢再也不给众人嘴炮的机会,运起流川步,众人一眨眼,南梧就不见了身影。 蓝睿依旧是摇着折扇的纨绔公子模样:“身法好快!这苏南梧还挺好玩的。” 太子身边的女子回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蓝睿显然并不惧怕她,他挑了挑眉,嘲讽地冷嗤一声。 要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他根本就不会多看这女人一眼。 炼药师固然珍贵,但只是有炼药天赋,还未被其他药师正式收为徒弟便敢称自己为炼药师的,也就眼前脸皮奇厚的苏二小姐了。 偏偏太子还瞎了眼的特别喜欢她。 其他贵族小姐也和蓝睿差不多是一个想法,只是碍于太子,不得不与苏雨婷交好。 京城的贵族圈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僵了关系多尴尬。 做个交易 南梧一边极快地搜索着自己需要的灵药,一边心中暗暗思索:苏雨婷只凭一个炼药师的身份便能做到如此受追捧,说明这个位面丹药十分稀缺! 那她岂不是有赚钱的好机会! 虽然高级交易都是用灵石来完成,但是黄金白银却是实打实的在任何位面都能作为低级货币使用的。 只因为她现在实在是穷! 看着明码标价的灵药,价格后面有好几个零,南梧叹了口气,拦住了一个路过的小厮:“劳烦请一下这里的管事。” 小厮上上下下打量南梧一眼,见她所穿衣物并不名贵,修为更是只有赤阶五段,当即以为她是来找事的,冷哼一声,道:“管事不在,姑娘请回罢。” 南梧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小厮。 小厮只感觉背上突然压了座泰山,胸口沉闷喘不过气来,霎时间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膝盖不自觉地弯了下来,吓得冷汗直冒。 一瞬间那种压抑恐怖的威压散去,刚刚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仿佛从水面中憋气许久的人终于能呼吸一般,小厮弯腰狠狠地大吸了几口气,心中却满是惊骇。 这个威压! 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只是十几岁的样子,便已经是这样的修为了吗? 难道是什么隐世高人的弟子吗? 心中的疑问众多,但小厮已经不敢怠慢眼前年轻的女子。 “可以带我去见管事了吗?”南梧还是笑着的样子,若不是刚才一瞬间那强大的威压,小厮都要被她着无害的样子骗了去。 “大人请跟我来。” 小厮带着南梧,绕过一座巨大的石像,石像后面是一面普普通通的墙,那小厮抬起脚,居然隐没在了墙中! 南梧对千机苑的主人兴趣是越来越大了,这样的障眼法在东陵之原并不稀奇,甚至因为太容易识破反而不会有人用。 而在玄铭大陆,障眼法应该是相当高级的存在,千机苑的主人懂障眼法,说不定是从其他高位面降临的人。 那小厮本来以为南梧会因为障眼法而被挡在外面,见她跟着进来了,心中对她更加高看几分。 墙内是一个布置雅致的书房,熏香的味道淡淡地漂浮在空气之中,让人心神不由得安定下来。 书桌前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正低头写着什么。 小厮恭恭敬敬地弯腰候在一旁,直到那中年男子将东西写完,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才缓缓直起腰来:“这位小姐说要见您。” 又忙向南梧介绍道:“大人,这便是您要找的管事大人。” 中年男子此时才将目光落在南梧身上,他的目光很平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小友找我,所为何事?” 南梧此时已经将管事细细打量了一遍,心中微微有些惊诧。 眼前只是一个管事便有青阶的修为,这样的修为放在玄铭大陆已经不算低了,至少当个将军可以说是绰绰有余,却只是在千机苑做一个小小的管事。 “怎么称呼?” “免贵姓许。”许陆安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小友坐下慢慢谈。” 南梧就势坐到最近的一个椅子上,此时小厮已经沏好茶放在南梧手边的小几上,南梧端起茶,微微眯起了眼睛: “许管事,我来这里,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不,或许是说,和千机苑做个交易。” 我们打个赌如何? 小厮候在一旁低垂着头,心中却在嘲笑南梧的不自量力。 这样年轻的毛丫头能有什么与千机苑做交易的资本? 许陆安听罢,脸上并没有露出或轻视或不耐烦的表情,他仿佛对南梧讲的事情很有兴趣一般,身体微微向前倾,探究道:“是什么交易呢?” 小厮识相的退了出去,轻轻地掩上了门。 南梧勾唇一笑,抿了一口茶才缓缓道:“我可以为千机苑提供丹药,同时,我希望千机苑能帮我找到我需要的灵药。” “小友如何向千机苑整明自己的实力呢?” “很简单,只要你能给我相应的药材和器械,我就能炼制出四阶的丹药。” “简直荒谬!” 许陆安还未开口,一老者的声音便从书房外传来,南梧淡淡地抬眸向房门看去,只见门被推开,一两鬓斑白,灰头土脸,胡子都被烧焦了几根的老者破门而入。 “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还是先认真修炼的好,不要好高骛远!”那老者一进来便用精神力探查了南梧的修为,见只有赤阶五段,顿时告诫道。 南梧只望了他一眼,便又转向许陆安:“许管事意下如何。” 被无视了个彻底,老者显然有些生气。 自打他成为五阶炼药师以来,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不敬! 在南梧的角度来看,自打她在东陵之原拥有《医品经》后,还没有人敢怀疑她炼丹的技术! 许陆安望向老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老先请坐。” 老者气呼呼地坐下,猛地灌了一口茶后瘫在椅子上,一副筋疲力尽的咸鱼样子。 许陆安对老者没有形象的样子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只是笑着向南梧介绍道:“这是我们千机苑在南垣国的鉴药师,刘老。” 刘老依旧摊在椅子上,他刚刚炼制丹药炸鼎了,现在心力交瘁。 “炼制破壁丹,何首乌要在药液蒸发到只有二分之一时才能放。” 只是闻了闻刘老身上的气味,南梧便推出了炸鼎的原因。 刘老一个咸鱼打挺爬了起来:“为啥要蒸发到二分之一?” “我不告诉你。”南梧冲刘老露出一个非常标准的假笑,又转而向管事说道:“要证明实力的话,破壁丹也可以?” 许陆安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惊诧的表情:“小友确定吗?这可是五阶丹药。” 南梧只是笑笑:“劳烦管事准备材料了。” 意思是要炼破壁丹了。 刘老本来觉得眼前的小丫头只是在胡闹,但是当药鼎和材料被搬进书房,眼前小丫头又确确实实准备炼药时,他心里有了一丝不确定。 她不会……真的能炼出破壁丹吧? “许管事,真的要让她在这里炼药吗?”刘老犹豫许久还是开了口,一刻钟之前他炼制破壁丹炸鼎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恐怖的能量怕是要把这小小的书房掀翻了去! “而且,破壁丹的材料挺贵的。” 这话南梧就不爱听了。 就这么断定她会炸鼎? “这位老头,”还未等许管事回答,南梧便道:“我们打个赌如何?” 四阶防护阵! “赌什么?”刘老来了兴趣,别说他不相信眼前的小丫头片子能炼药,换任何人过来,也不会相信一个赤阶五段的人能炼出五阶丹药来! “如果我炼出破壁丹药,你就要给我一处京城的宅子!” “嚯!”刘老属实惊讶了一下:“小丫头片子口气不小,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儿宅子可不便宜!” “你就说你赌不赌,别磨磨唧唧的。” “赌!”刘老心里的小算盘是啪啦啪啦响,如果她真能炼出破壁丹来,一套宅子换一句炼制破壁丹的指导也不亏,“你要是炼不出来呢?” 南梧摸了摸下巴:“要是我炼不出来,就赔你一颗三阶丹药!” “好!”刘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桌上摸了纸笔:“立字据!” “你要立就立吧。”反正输的也是你。 若说南梧最熟的,除了如何快速躲避追杀,就只有一身炼药的本事了。 要不是这炼药的本事,她前世也不会被追杀的那么惨。 往事不堪回首啊~ 回过神来,那张立着字据的白色小纸在灵力的托扶下飘飘摇摇地落在了她旁边的小几上,南梧执起笔,一边签字一边吐槽:“你这字跟鬼画符一样,果然字如其人啊” 刘老顺了顺烧焦的胡子,一脸不在意。 这时材料已经准备好了,见南梧终于要开始炼药,刘老正经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南梧手上的动作。 许陆安也好奇眼前的小姑娘到底能不能炼制出五阶丹药,虽然常识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但人总有侥幸心理。 南梧快速用火石打起火,分出一小点精神力保持火候,便把一半的药直接扔进了药鼎里! “简直胡闹!”刘老气的好不容易抚顺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一边心疼着灵药,一边又暗叹现在年轻人的浮躁。 南梧叹了口气。 “你要是怕我炸鼎的话……”南梧眼睛一转,五本书从书架上飞下来,“啪”地一声落在南梧周围。 她咬破手指用血在虚空中画出一个符文,符文淡淡地发着光,变成五份落在书上,几本书之间渐渐有了联系,形成一个半圆形的防护阵法,将药鼎罩在其中。 “四阶防护阵!”许陆安惊道! 他也是阵法师,自然知道阵法有多难布! 眼前的少女在已经用精神力控制药鼎中药材的情况下,仅仅用五本书作阵眼,便布了一个四阶防护阵! 她不仅是一个炼药师,还是一个阵法师? 这两个身份,任何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她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强大? 与此同时,被扔进药鼎的药材也在南梧精神力的作用下慢慢枯萎,各自浓缩成一小团颜色各异的药液。 刘老霎时间瞪大了眼睛! 这样的炼药技术,他只在书上见过! 她的操作如此熟练,仿佛已经无数次像这样炼药了一般。 她才多大? 南梧用精神力细细的控制着药液的力量,又按顺序慢慢混合,火突然一下变大,药液瞬间被蒸发了一大半。 刘老的心跟着鼎中的药液一惊一乍的。 待药液蒸发道一个合适的浓度,南梧拣何首乌扔了进去! 真的不简单! 只见火舌一闪,何首乌已经成了一块粉末,而药液的颜色更加深了些。 与刘老的惊讶相比,南梧显得非常平静。 不过是五阶丹药而已。 南梧又抓了一把药材扔进药鼎。 这下刘老看清楚了,药材在空中早就已经齐齐被炼化成了药液,各种颜色的液体漂浮在丹鼎中央散发着微微的荧光。 最后一步,便是融合! 刘老看着南梧暴力地把十几团药液同时融合在一起,小心肝吓得一颤一颤的。 实际上南梧融合是有顺序的,只是速度太快刘老看不出来。 此时已经有淡淡的丹香在空气中漂浮了,让人闻了只感觉全身舒畅,修为都似乎精进了一些。 刘老眼中的惊诧越来越大。 “啪”地一声。 南梧一个响指,浓郁的丹香顷刻便如春风一般扑在人的脸上,五颗翠绿色的丹药从丹鼎中飞出,落在南梧手中。 “这丹香!不会错的!”刘老激动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五阶极品丹药!” 南梧瞥了一眼手中的丹药,瘪了瘪嘴:“什么啊,才五颗。” 前世的她有异火和顶级丹鼎,一炉丹药往往有二十几颗,眼前的五颗丹药,对南梧来说,已经是很惨淡的数据了。 “五颗?!”刘老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是什么妖孽? 用一份药材制作了五颗丹药,还都是极品! 她看起来才刚及笄吧? 南梧此时已经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把丹药装起来,食指蘸水在虚空中画了画,她身边的五本书仿佛突然失去生命一般暗淡了下来,又飞回了书架中。 这时她才发现,眼前的两个人,似乎……石化了? 南梧伸手在刘老面前晃了晃:“不要以为你装傻就能逃避你的赌约昂。” 又拿起字据在他面前晃了晃:“真傻了?” 刘老终于反应过来,差点给这小祖宗跪下。 姑奶奶,现在是赌约的问题吗! 现在是他幼小的心灵被打击了,他已经失去炼药的信心了! 许陆安也半晌才在惊讶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由于看的太认真了脖子伸的老长跟个乌龟似的,尴尬地甩了甩头。 实际上南梧炼药只用了几分钟不到的时间。 “大人如何称呼?”这时候许陆安才仿佛正眼看她,之前一直小友小友地称呼,虽礼貌却疏离。 “南梧。” 许陆安从书桌旁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我代表千机苑欢迎南大人的加入,与您合作是我们的幸运。” 说罢不等南梧回话,便退回到书桌旁,取了一卷竹简,慢慢摊开。 只见竹简上面的字慢慢脱离竹简漂浮在空中。 居然是契约。 南梧小小地惊讶了一下,细细看条款并没有什么问题,便从手指上挤出一滴血滴在了竹简上。 此时的许陆安也是无比惊讶,他还没有讲契约如何实行南梧便已经有了动作。 在低位面,知道契约的人少之又少。 眼前的少女,真的不简单! 千机令 南梧签订完契约,想到老爷子的毒应该能解了,心情无比舒畅。 虽然修为被废她暂时还是没有办法,但是起码老爷子的命能保住了。 刘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感受到刘老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南梧挑了挑眉:“这位老头别忘记你还有一处宅子没给我哦?” “为什么要在药液蒸发掉一半的时候才加何首乌?” “嗯?” 南梧勾了勾唇。 “你应该知道外面一句炼丹师的提点价格有多昂贵吧。” “我都要给你一处京城的宅子了!” “那是你打赌输了,跟我提点你有什么关系?” 刘老泪眼汪汪,几乎乞求地望着南梧,破壁丹的炼制困扰他半年多了,眼前有个把破壁丹练出来了的,刘老只想抓住这个解惑的机会。 见南梧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刘老突然眼睛一亮:“要不,你收我为徒吧?” 南梧嫌弃地摆了摆手:“想当我徒弟的多了去了。” 刘老又失落下来。 最后南梧实在看不下去刘老耷拉着脸的样子了,像是她在欺负老人家似的,只能无奈道: “这其实是一个很好想明白的事情。” 刘老翻了个白眼,很好想明白的事情困扰了他半年多? “如果加入何首乌前,水分过多,其一是浓度不够,会导致后续的成丹失败;其二是前期有些杂质沸点与水差不多,蒸发水分有利于提高丹药纯度。” “原来是这样!”刘老的嘴张成了o字形,现在是被提点到了,当即打算回炼丹房重新试一试。 “你的宅子就让许管事把地契给你吧!”老头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只有声音还仍在书房中飘荡。 “南大人,”许管事这次亲自弯着腰摆出一副请坐的样子,又替南梧沏好了茶,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代表千机苑,请求大人将五阶破壁丹向千机苑出售。” 南梧勾唇一笑:“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便从储物戒指中拿出那一小瓶丹药,用灵力稳稳当当地将其放在了许陆安的书桌上。 对于南梧的爽快管事是感到惊讶的。 毕竟她随手交出的,不是什么地里黄的小白菜,而是五阶丹药!还是极品!还是五颗! 实际上如果管事前期没有给到南梧足够的尊重,南梧也不会如此信任他。 契约更加是公平公正的存在。 这样直接地交出丹药,反而会增加管事对她的信任。 许陆安的确感受到了南梧的诚意,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枚通体漆黑的令牌,亲手交给了南梧。 “这是?”南梧疑惑道。 “千机令。”管事向她解释道,“凭借它,您可以在任何位面的千机苑中获得九折优惠。” “任何位面?”南梧有些诧异。 三千位面之中,灵气还是有浓度差异的,灵气浓度相对较高的称之为高位面,灵气浓度较低的称之为低位面。 为了防止出现过多的剥削,天地法则限制了高位面降临到低位面的人的修为。 但是实际上,高位面的人对低位面的人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 而在低等级位面能给出能在高等级位面通用的令牌,千机苑,好大的手笔。 南梧甚至觉得凭借她现在展现出来的才能应该不值得管事拿出这一枚令牌。 一个故人 实际上许陆安也没有这个权限,直到他听见了一道传音: “给她一枚千机令。” 男子声音媚而不妖,反而给人一种魅惑的感觉,让人听了感觉心痒痒,酥麻到了骨子里去。 许陆安几乎一听就知道是谁在向他传音。 没有犹豫,他给出了他作为管事所拥有的千机令。 但是他想不明白,一个五阶炼药师,在玄铭大陆称得上是天才,在高位面大陆,这样的成就根本算不上什么,少主为什么要将千机令给她? 似乎是听见了管事心中的疑惑,那道魅惑的声音轻轻笑了笑,宛若山泉叮咚:“她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男子的回复让许陆安受宠若惊。 南梧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着千机令拿了也没有坏处,于是取了地契和定金,便离开了千机苑。 此时苏雨婷已经回到苏家,和苏二夫人哭诉了起来。 无非是南梧在千机苑让她出了丑,又“勾搭”太子的事情。 苏二夫人面容精致,挽起的头发上插满了各式的珠钗,尽显富态,显然这几年的日子过得比南梧是顺心多了。 想到自己被毁容的大丫头雨花,她脸上布满了阴狠。 “那小贱蹄子出去了一个月,如今倒是学会作妖了!” “未出阁的姑娘敢一个月不回府,她可真是不知廉耻!”苏雨婷恶狠狠地说道。 当初她请的佣兵没能让她去见阎王,倒让她性情大变敢来和她斗了! “婷儿放心。” 柳明春安抚性地拍了拍苏雨婷的手,这个最让她骄傲的女儿不能就这么被一个废物比下去: “你有炼药师的天赋,又是苏府小姐,身份无比尊贵,更有太子撑腰,又怎是她一个废物能比得上的?更何况她之前就斗不过我们,在府外待一个月就能斗得过了?” “女儿知道。”苏雨婷咬了咬唇,答道:“但是她总是让女儿不舒心。” 妇人冷笑一声:“太子寿宴即将到来,你父亲打算带你和苏南梧一起进宫。” 苏雨婷大骇:“父亲怎能这么做,那个废物有什么资格参加宫廷寿宴?” “你先别急。”苏二夫人抚着指甲上丹红的豆蔻,“这是为你正名的好机会,废物和天才在一起,天才会显得更加出色,而且,苏南梧居然想要回定国公府。” 她讲到这,冷笑了一声:“到时候,圣上也会厌恶她。” 苏雨婷越听眼睛越亮:苏南梧,你死定了! 她能活到现在,完完全全依靠的是定国公之女这一身份,到时候只要她惹了陛下厌烦,她们再散布一些关于定国公的谣言,苏南梧就令她处置了! 一想到这里,母女两人几乎快要大笑出声! 苏南梧,这可是你自己作来的,不怪我们了! 另一边,南梧拿着地契到了城西的一座宅子前。 眼前的宅子看起来低调,所处位置也不在京城的繁华地段,环境十分清净,适合老爷子养病。 只是不知道里面的布置怎么样。 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 但南梧还是习惯性地扣了扣门环:“有人吗?” 半晌,一个带有几分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姑娘想必是着宅子的新主人罢,老身便是此地的管家。” 喝霸王酒不给钱 门从里面被打开,南梧眼前出现了一个拿着扫帚的老大伯。 “你好。”南梧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 “小姐不必生分。”老大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叫我秦伯就好,我先带小姐熟悉一下宅子罢。” “那就麻烦秦伯了。” 南梧跟着秦伯转悠了一圈,心想刘老那家伙也阔的啊,难道炼药师都这么富的吗? 宅子面积不小,该有的一应俱全,后院还有一个人工湖,南梧站在湖上的亭中,看着水下的鱼儿肆意地游,感觉身心都舒畅了许多。 “怎么样,这是个好地方吧!”秦伯拄着拐杖,迎面而来的湖风微微吹起他灰白的头发,他眯着眼,一副惬意的样子。 “的确是个好地方。”南梧由衷地夸赞道,心中对这个宅子很是满意,这样的环境,还是很适合老爷子养病的。 宅子看样子是被搁置了挺久的,劳烦秦伯管这么大一个宅子也不是办法,南梧暗暗想道,还是要去买几个下人过来。 与秦伯道了别,南梧运起流川步,直接奔向了老爷子所在的客栈,却发现老爷子不在客栈内。 爷爷肯定又去买酒喝了! 南梧心中是无奈又心疼。 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饮太多的酒,可他估计也馋了挺久,就让他喝一点点吧。 “掌柜的,有没有看见上等房那老爷子去哪了?”南梧对京城的酒铺并没有特别熟,只能问问看掌柜有没有见着老爷子。 “老爷子……”掌柜皱着眉,似乎思考了一下:“是不是山羊胡,驼着背的老人家?” 南梧点点头。 “他上午出去的,似乎是朝东街去了。” “多谢掌柜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南梧飞快地朝东街掠去,街上的行人只感觉有一阵极快的风从身旁过,眨一眨眼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东街…… 南梧望着眼前的美食一条街,几乎熙熙攘攘的全是人,一眼望不到尽头,这里找老爷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只能一边买着小吃,一边向商贩打听酒铺的消息。 所幸东街的酒铺并不多,南梧一家一家找去,终于是在最偏僻的一家找到了已经醉倒在桌上的老爷子。 酒铺老板正拿着这个身无分文的醉鬼没有办法,见终于有老头子的熟人出现,愁眉苦脸地哭诉道:“这老头子喝霸王酒不给钱,还说他是定国公大将军,姑娘你可算来了,快把老人家带回去吧。” 南梧给酒铺老板付了钱,望着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的老爷子,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眼前毫无修为的老人的确是曾经的定国公大将军,如今他老了,又有谁还记得他曾经在战场上挥洒鲜血,戎马边疆? 也不会有人问他,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拍了拍老人家,老人家虽然睁开了眼睛,却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呀!梧丫头找到爷爷啦!” 两只手举得老高比出两个剪刀手,南梧看着不由得笑出了声。 “可不要……嗝……告诉你爹爹娘亲说老头子我喝了……嗝……酒。” 亲爷爷,亲的 “爷爷快跟梧丫头回家吧。”南梧用一种几乎是哄小孩子的语气,循循善诱道。 老爷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正想说什么,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砰”地一声又砸向了桌子。 南梧:…… 她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这是她亲爷爷,亲的。 亲爷爷,亲的。 南梧认命地背起老爷子,又问老板讨要了一碗醒酒汤,才背着老爷子向他们的新住宅走去。 好在南梧速度不慢,不一会就到了宅内。 秦伯依旧拿着一个扫帚慢慢地扫着地,见南梧回来,背上还背着一个老人家,没有多问。 “劳烦秦伯安排一间干净的屋子。” “因为宅子一直空着,其他屋子都暂时没有打扫,”秦伯无奈道:“先将老人家放到我的卧房去吧。” 南梧低低地应了一声,跟着秦伯绕到了湖边的一个小屋子里,屋子不大却足够干净整洁,南梧放下老爷子,又喂他喝了醒酒汤,见他短时间不会醒,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麻烦秦伯照看一下我爷爷。”南梧略带歉疚地说道:“我现在去置办几个下人吧,宅子只有秦伯终究还是忙不过来。” …… 待南梧再回来时,老爷子正坐在湖上的亭子里吹着风醒酒,秦伯陪在他的身边,想必是已经向老爷子介绍了情况。 “梧丫头回来啦。”老爷子瞥见带着下人回来的南梧,顿时笑眯眯道。 看着眼前无比正常的老头子,和醉酒时候判若两人,南梧嘴角抽了抽,突然理解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让老爷子喝酒了。 “爷爷身体尚未恢复,还是少饮酒的好。” 听闻这话,老爷子微微佝偻的身子一僵,又吹胡子瞪眼睛,一副生气的样子。 南梧看着老爷子搞怪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见老爷子似乎更加生气了,忙转移话题道:“我买了几个下人,爷爷看看哪个顺眼便留在身边贴身服侍吧。” 几个下人陆陆续续从南梧身后走出来,自觉地呈一字站开。 老爷子注意力果真在着几个下人身上了:“这几个人看着都挺老实,不如让秦伯安排罢,他对宅子比较熟。” 南梧心想也行,便给了秦伯一些银子让他照看着这几个人,又陪老爷子说了会话。 无非是她的一些经历,只不过省略了一些不好的。 老爷子在苏府又怎会不知道南梧的情况,知道她是有意瞒着他,便也不拆穿,只是静静地听着。 “对了,爷爷。”南梧突然想到什么,眼睛危险地微微眯起:“后天便是太子寿宴,苏凌武会带我入宫,我会在那个时候,拿回定国公府!” 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却不是欣喜,而是担忧。 他自然是希望南梧可以拿回定国公府的,毕竟这个称号,承载的是他的骄傲。 只是,这些骄傲,都比不得南梧的命重要。 “梧丫头,”老爷子叹息一声:“听爷爷一句劝,不要再和他们争了,定国公府,他们想要,就给他们罢。” 你能修炼了? 南梧知道老爷子心中的顾虑,但是她岂能甘心? “你修炼天赋不高,爷爷只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共度余生。”老爷子轻轻的摸了摸南梧的头,只要眼前的少女能够平安喜乐地度过一生,他就死而无憾了。 其实之前的苏南梧岂止是天赋不高,明明就是个不能修炼的废柴! “爷爷,我修炼天赋还是不低的。” “傻丫头,这时候就不要嘴硬了,爷爷还不知道……” 眼前少女修长白皙的指尖跃动着深蓝色的灵力,阵阵威压从其中隐隐地散发出来。 这蓝色的灵力,仿佛点亮了老者眼中的光,他原本抚摸着南梧脑袋的手突然之间抓着南梧的头发猛地拽了几下。 “嘶——!爷爷你拔我头发干嘛!” 老头子又拔了自己几根头发,本就有些稀疏的白发更加所剩无几了,这才反应过来:“梧丫头……你能修炼了?” 不……不对! 即便她从小就能修炼,也不能达到眼前这个地步! 老头子的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梧丫头你可知道!修炼最忌走歪门邪道!” 南梧眨巴着眼睛反应了半天,最后哭笑不得:敢情爷爷以为她的修为是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爷爷你放心。”南梧笑嘻嘻道,“这些修为都是我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提升上来的,只不过是之前不能修炼,灵力闭塞,储存了许多在身体内。” 老爷子放下心来,却更加惊悚了:“你这修为是自己修炼出来的?!” 南梧艰难的点了点头。 看着老爷子惊吓到差点翻白眼的样子,南梧心中有些懊悔,早知道就报低一点了,看给老人家吓得。 要是让老人家知道她蓝阶七段的修为是一个月提升上来的,不得吓死? 也怪不得老爷子这么惊讶,毕竟在南垣国,只是青阶便可做将领。 老爷子没有丧失修为之前,便是青阶六段,被奉为定国公。 如今南梧只有及笄之年,却达到了大部分人穷极一生也达不到的高度。 消化了这个消息,老爷子哈哈大笑:“好!好啊!” 豪放的笑声在空旷的湖面不断回荡。 自从五年前,南梧的父母消失之后,老爷子就再也没有开怀地笑过一次了。 如今笑着笑着,眼角落下泪来。 老天有眼! 他现在真想来上一坛陈年美酒庆祝庆祝! 老头子笑了许久才停下,笑完气色都仿佛好了许多。 抹了抹眼泪,突然觉得在孙女面前落泪可能有点丢脸,又认真的板起了脸,对南梧说道:“你的修为不可过度展现在人前!” 南梧顺从的点了点头。 的确,这样的天赋连她这样的降临者都感到惊讶,更何况玄铭大陆的人。 而连她都感到的惊讶的天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一个低等级位面呢? 这具身体的谜团远不止眼前所呈现的。 知道了南梧的修为,老爷子倒是放心让南梧赴宴了。 那个宴会,可能是鸿门宴,也有可能,是南梧崛起的开始!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太子及冠的那一天。 难道是那位大小姐? 太子生辰当天,南梧便早早地倚在了苏府门口,门口的侍卫已经换了人,见到南梧也只是皱了皱眉。 就在南梧等得快要睡着的时候,眼前苏府的大门打开了。 苏雨婷着一身白色长裙,金丝腰带,上系玉佩,纤腰仿佛不堪盈盈一握,长发披肩,发簪上是纯白的银饰和珍珠,轻纱披肩,端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模样。 一出来见着南梧,仿佛前几天的事未发生一般,亲亲热热地走上前来,张口便是一句姐姐。 南梧属实不是很想搭理她,便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 一天到晚姐姐妹妹,整的跟宫斗剧一样的。 苏雨婷一下子扑空了也不尴尬,仿佛今天即将发生什么好事让她无比开心似的,眉眼间的喜悦拦都拦不住,便不与南梧计较,先进了马车。 南梧嘴角勾起一抹笑。 看来是很希望她出丑啊。 他们到底是有什么自信,觉得她一定会失败? “嗤!” 随后出来的苏凌武见到南梧,只是冷嗤一声,仿佛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上马车吧。” 苏家好歹是南垣三大世家之一,一路上马车行驶极为平稳,南梧一路闭目养神,仿佛感受不到马车内其他两人向她投来的嘲笑目光一般。 南梧突然有一种灰姑娘跟着后妈进宫的感觉。 毕竟和苏雨婷穿着的华丽相比,南梧还是过于朴素了些。 哪怕是今天进宫贺寿,也只是一支简单的木簪挽了发,身上的也是最最平常的黑衣,无半点世家小姐的模样。 穿着华丽就对不起她今天的人设了。 …… 没过多久,马车到达了皇宫前,禁卫军仔细地核查了南梧一行人的身份之后,便恭敬地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南梧温温吞吞跟在苏雨婷的后面,绕了小半个御花园,终于是到了寿宴举办的地方。 已经有不少京城官员都入了座,见苏家父女来了,都是礼貌地打折招呼: “凌武兄今日可算是迟到了,可得自罚三杯!” “诶!你可别诓人家,离开始还有一刻多钟呢!” “哎,不愧是苏家啊,连太子寿宴都能姗姗来迟。” 气氛有了片刻的沉默。 南梧朝开口的人看去,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满是不屑,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冷场的话。 蓝家和苏家向来不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而坐在他身边的那个摇着扇子的骚包,南梧却是认得,那天在千机苑遇见她先开口怼的,似乎是叫蓝睿? 蓝睿此时百无聊赖地摇着扇子,扇子带起的风似乎还吹起了旁边中年男子鬓间的头发。 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抬头一看,见是南梧,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南梧实在无法直视那个笑得跟emoji似的脸,别过头去看另一边。 无数道目光好奇地落在南梧脸上,探究着这个从来没出现过的绝美黑衣女子。 跟在苏雨婷后面,难道是丫鬟? 但是宫宴向来不会允许带丫鬟参加。 见她只有赤阶五段,众人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难不成是定国公府的那位大小姐? 灵珊瑚玉佩 接受着众人或疑惑或探究的目光,南梧却仿佛感受不到似的,安然地入了座。 宫廷里个个都是人精,知道苏大小姐要来,却特地将南梧的位置排在了苏雨婷之后,硬生生是分了个主次。 苏家的座位本来应该仅次于贵妃之下,如今却又往下移了一个,估计是有什么大人物要出场。 几个本就和苏雨婷交好的富家小姐不久便主动上前攀谈,苏雨婷被围在中间,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眼角却偷偷瞥着南梧。 和苏雨婷身旁的热闹不同,南梧身边甚是冷清。 看来明眼人都知道落魄的嫡小姐和天赋高的庶小姐之间要选择哪个。 南梧独自把玩着精致的酒杯,对这些东西并不在意,偶尔收到来自苏雨婷的目光,也是展颜一笑,并不在意的样子。 “皇上,皇后,太子,太后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打破了这隐隐的对峙,只见一个年长一点的太监一甩拂尘,恭恭敬敬地立在旁边,随后举着明黄色华盖的宫女出现,小碎步走着。 几抹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举办寿宴的庭院门口。 为首的中年男子气息沉稳,昂首阔步,眼神不怒自威,正是当今南垣国国主,玄胤。 与中年男子并排走的妇人面容和善,妆容精致,明黄色的宫装后有长长的拖尾,头戴凤凰金钗,是当朝皇后,卓佳澜。 后面的太子是老面孔了,他今日身着明黄色蟒袍,气色看起来无比的好,似乎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一般,一张本就不差的脸更加俊逸。 旁边有花痴的小姐偷偷抬头瞥见了一眼,小脸酡红,又低下头来,只看得见粉红的耳尖。 “恭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啦啦一大群朝臣站起来,弯腰抱拳行礼。 南梧在一大群人中并不打眼,她嘴也没张,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弯了下腰。 还好这样能修炼的世界并不讲究跪拜之礼。 “平身吧。” 皇帝做了个起来的手势,众人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就坐。 接着就是听皇帝讲了一些场面话,众大臣纷纷响应,一副其乐融融君臣和睦的样子。 南梧很没形象地一只手撑着腮帮子,无聊到几乎要睡着。 主位旁的太子和苏雨婷含情脉脉地对视着,不小心瞥到南梧,见她坐没坐相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恶心。 她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寿宴? 她就这么喜欢他?哪怕宫廷寿宴也要出现在他面前? 南梧要是知道太子心里想啥的话一定会一脚把他踹到旁边的荷花池中冷静冷静。 既然脑子不清醒,那就物理清醒一下好了。 只不过南梧现在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太多,她并不在意。 众人寒暄完毕,苏凌武突然站起身来,端起一杯酒:“今日太子生辰,我苏府在此送上上等灵珊瑚雕琢而成的玉佩一块,此玉佩有凝结灵力安定心神的用处,祝太子殿下修为精进,武运昌隆!” 一个小太监呈上了铺着红色绸缎的玉托盘,待走到庭中,缓缓掀开红绸缎,一块血红色的玉佩躺在其中,散发着幽幽的暗光。 有人望着那玉佩,倒吸一口凉气:苏家好大的手笔! 灵珊瑚是可遇而不可得的灵宝之一,更何况只能在海中发现,极为难得。 不少人暗暗咬牙:又让苏家抢了先! 太子看起来似乎十分高兴,命人收下之后,端起酒杯,隔空回敬道:“苏家的礼物本殿很喜欢,好!真是好!” 丰月鹿鹿角 看着两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其他人神色各异。 在场的没有几个人能拿出比这玉佩更加珍贵的寿礼! 蓝家家主蓝以泰却是冷哼一声,拍了拍手。 马上有几个小太监抬着一尊盖着灵鹿踏云绸缎的雕塑出现,那雕塑似乎极为珍贵,小太监迈开的步子都透着一丝小心翼翼。 蓝以泰端起一杯酒站起身来:“今日太子及冠,乃是南垣国之大事!蓝某略备薄礼,希望太子不要嫌弃才是!” “蓝伯说的这是什么话!”太子执起酒杯,面上虽不显,心中却也暗暗好奇蓝家能够拿出什么寿礼。 不只是太子,在场的众人心中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苏凌武的脸色有些难看。 那灵珊瑚玉佩可是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为了讨好太子特意准备的! 若是轻易地就被蓝家的礼物比了下去,那他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南梧淡淡地掀起眼皮,又垂下眸去。 前世见过的奇珍异宝实在不在少数,这些东西还不能入她的眼。 蓝以泰见已经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又拍拍手,其中一个小太监朝众人鞠了一躬,才缓缓掀起盖着的绸缎。 随着绸缎慢慢被掀开,有识货的人顿时惊呼出声:“居然是丰月鹿的鹿角!” 顿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眼中迸射出贪婪的光! 摆在庭中的一对鹿角足足有三尺高,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比那上等的美玉都要绝美夺目。 收到来自众人或艳羡或惊讶的目光,蓝以泰脸上带着得体的笑,介绍道: “这鹿角取自一头成年丰月鹿公鹿,带在身边有延年益寿,温养根基的作用,最重要的是,它有概率能够慢慢提高人的天赋!” 提高人的天赋?! 这下连国主都有些震惊了。 众所周知,人的天赋是一出生就决定了的,几乎不能改变。 天赋决定着修炼速度的快慢,对道的悟性,以及最后能够到达的高度。 一个人最后的成就,跟天赋有很大的关系。 哪怕只是有概率,这样的宝物都足够令所有人眼红! 蓝以泰挑衅一般地看向苏凌武。 苏凌武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挤出一抹笑容道:“蓝兄准备的寿礼如此珍贵,苏某甘拜下风。” 望着苏凌武脸上宛如便秘的表情,蓝以泰心中无比畅快。 “不知太子殿下对这寿礼,意下如何?” “此鹿角甚得我心!”太子也没想到,不过是一个生辰,蓝家竟能拿出这样级别的宝物献上! 蓝家从来都是太子党的人,趁此机会也只是想要表达自己的衷心,这才下了血本将珍贵的鹿角转手就送了出去。 “太子殿下中意就好!” 蓝以泰哈哈大笑几声,这样下血本的寿礼能够得到回应自然是极好的. 之后的寿礼比上蓝苏两家自然是逊色不少,下品宝器,低阶丹药,黄阶功法,各种灵药灵草珍奇宝石,虽也难得,却不及蓝苏二家奉上的礼物珍贵。 南梧等的都快要睡着了。 直到一阵香风从面前拂过,宫廷乐师开始演奏,南梧才意识到,原来送礼的环节已经结束了。 一些相熟的大臣已经开始推杯换盏,说些官场上的客套话了。 突然,一道阴影笼罩在南梧前,将南梧正在看歌舞的目光堵了个严严实实。 我苏府可没有亏待她 南梧抬起头。 这是一个年龄看起来有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身着蓝色蟒袍,头发规规整整地束在脑后,正在看着南梧的眼中是军人才有的杀伐果断。 不过南梧并不是寻常十五岁小姑娘,她定力好得很,只是淡淡地问道: “你是?” 见南梧不惧于他的气势,中年男子倒有些许惊讶。 连自家女儿都害怕自己,眼前十五岁的少女,居然不惧。 但是他的目的也显然不是特地走过来吓南梧的,便答道: “我乃禁卫军大统领,庄志云。” 似乎是觉得这样介绍十分突兀,又补充道:“曾经是定国公手下的副将之一。” “原来是家父的故友。”南梧展颜一笑,笑中似乎又带着点悲凉。 庄志云几乎被南梧笑中的悲凉刺痛了眼。 眼前的少女依旧是只有赤阶五段的修为,所穿所戴更是没有一点贵族小姐的样子,看得出来这几年过的并不如意。 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又如何能抗争的过呢? 他叹了一口气,掏出一枚刻有“庄”字的令牌:“以后你若是有困难,尽可来统领府找我,令尊在世时对我多有照拂,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唯一的血脉如此落魄。” 南梧收下那一枚令牌,道了谢。 “我苏府可没有亏待她。” 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庄志云朝那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一穿着华丽的白衣少女端坐在旁,优雅地品着酒。 他认得这是苏府最近名声大噪的二小姐。 苏雨婷高傲地仰着头,连一个眼神也未曾施舍给庄志云,毕竟在她看来,她即将成为尊贵的炼药师,不久又要成为太子妃,庄志云这等“小兵小卒”她并不放在眼里。 这也让庄志云第一次见着苏二小姐心中便不喜,于是也没有什么好语气: “我统领府与苏大小姐交好,似乎与苏二小姐无关。” “此言差矣。” 听到这声音,南梧拿着酒杯的手一顿。 她还是低估了苏凌武不要脸的程度。 “大统领与我大哥交好,便是与我苏府交好。” 苏凌武心里暗暗打着小算盘:统领府向来保持中立态度,如果能将其拉拢进太子阵营,那么他苏凌武就将立大功一件! 他端起酒杯就要敬酒。 庄志云皱了皱眉。 定国公苏凌莫那般正直善良的人怎会有如此急功近利的胞弟? 他本意并不想卷入这场党派之间的战争,只能拒绝道:“我统领府只与定国公府交好。” 听到这话,苏凌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又是这样! 他到底有哪点比不上他那短命的大哥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只认同他那个大哥,父亲也是,皇帝也是,连军队里的兵都是!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庄某便不多叨扰了。” 庄志云眉宇间带上了些许的冷意,不等苏凌武回复,便已经离开了苏家所在的座位。 苏凌武一股怒意无处发,见到南梧手中攥着的令牌,似乎要把令牌盯处一个洞来。 南梧勾唇一笑,拿着令牌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苏家女天赋极高 漆黑的令牌在少女白皙的指尖翻转,少女稚嫩的脸上似乎带上了些许邪气,竟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苏凌武差点气了个半死,又想到这是在皇宫里不能发作,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见自己父亲不悦的模样,苏雨婷替他斟了杯酒,安慰道:“父亲不必为了这种小事生气,他这样不识好歹,以后自会有人收拾他。” 看着眼前优秀的女儿,苏凌武的气反倒是消了许多。 他在生什么气? 自己的女儿如此优秀,以后又将成为皇后母仪天下,自己作为未来国丈岂能度量如此之小,和一个统领斤斤计较? 思及此,苏凌武将杯中斟好的酒一饮而尽。 反正苏凌莫已经死了,他的女儿难成大器,他的同党再如何也无济于事了。 “难成大器”的南梧正准备继续看舞姬的表演,却发现早已一曲舞毕,舞姬们正行礼准备退场了。 苏雨婷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嗯? 南梧微微侧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她不会要才艺表演吧? 事实证明南梧的猜测是对的,只见苏雨婷走向庭中央,柔柔地福身行了个礼:“今日殿下生辰,臣女为殿下准备了一首曲子助兴,希望殿下不要嘲笑臣女才是。” “哈哈哈哈!朕听说苏家女天赋极高,有炼药师的天赋,如今一见,当真是亭亭佳人,遗世独立。” 竟是皇帝开的口,显然是对苏雨婷很是赞赏。 “听闻苏家女琴技乃是京城一绝,今日竟有幸能够听到。”有大臣附和道。 “父皇所言极是。”玄煜锋望着苏雨婷,眼中仿佛只能容下她一人一般,看的苏雨婷微微红了脸颊。 有世家小姐暗暗地撕碎了手中的帕子。 能得到当今圣上和太子的肯定,苏雨婷太子妃之位几乎是稳了。 “臣女愧不敢当。”庭中的女子似乎受宠若惊,一双春水似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太子。 此时几个小宫女已经将古琴抬入庭内,贴心地布好了凳子。 苏雨婷款款走至古琴前,优雅地坐下。 低下头的角度让人能够刚好看清她修长白皙的脖颈,长发拨在一旁自然垂下,更加衬得皮肤雪白细腻。 她轻轻的拨弄了一下琴弦,流出的音似乎打在了太子的心上。 女子坐在古琴前,眼中仿佛只有眼前的琴。 抬起手,古琴的琴弦在她手中似乎是活过来了一般,流出叮叮咚咚的音符。 音符流入耳中,庭中有人闭起了眼,认真欣赏起来。 仿佛置身云雾缭绕仙境的仙子踏在云端轻飘飘的声音,又似乎是落花轻轻打在流水上的音调,空灵细腻。 一曲奏毕,有人还沉浸在曲子的意境之中无法自拔。 沉寂一会过后,四下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 苏雨婷站起身,缓缓地行了个礼。 你就是苏南梧? “早就听闻苏家小姐琴艺高超,如今一听,传言不虚!” “苏家有此才女真是幸运,真是令我等羡慕不已啊!” “苏二小姐天人之姿,又天赋高超,不愧为京城第一贵女!” 赞赏的声音不绝于耳,苏雨婷柔柔地一笑:“各位谬赞了,小女子琴艺实在算不上好。” 说罢瞥了南梧一眼。 南梧似乎猜到她要干什么了。 苏雨婷的话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意思是还有弹得更好的? 有人好奇地开口问道:“依苏小姐之言,还有琴艺更加高超之人?” 苏雨婷攥着丝帕掩嘴一笑:“那是自然,小女子的琴艺比起府中嫡姐的可是差了不少。” 众人皆望向懒散坐在座位上的南梧。 有个公子起哄道:“听闻苏大小姐琴艺高超,不如给我们来一曲?” 这话说的。 听起来好像南梧是怡红院里卖艺的姑娘一般。 苏雨婷都差点笑歪了嘴。 许多人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期待着下面的发展。 庄志云皱了皱眉,正欲张口维护南梧,南梧却先开口了: “妹妹明知道姐姐不会弹琴,何故要如此羞辱于我!” 说罢身体微微颤抖,又低下了头,薄薄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只能见到贝齿轻咬红唇,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惹人怜爱。 谁还不会演戏了? 今天她来这寿宴就是为了演! 装可怜谁不会? 更何况这具身体本就貌美,做出如此动作,真把在场有些人的魂都要勾了去。 苏雨婷咬了咬牙,这个废物怎么不按套路来? 一般人不都不会拒绝的吗! 这时候再要她表演反而显得她咄咄逼人了。 “苏大小姐还是不要谦虚的好!有此才艺不加表演,难道是在藐视圣上吗?” 那起哄的人不满道。 苏雨婷在心中为他旋转跳跃喝彩! 南梧都好奇是哪个铁憨憨这么针对她了。 抬起头,只见她楚楚可怜的大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却好像刻意留在眼眶般迟迟不落下,更加惹人怜爱。 待看清那人的长相,南梧心里冷笑一声。 冤家路窄啊! 出声的人居然是在晋城已经被南梧暴打过一顿的林虎! 只不过当时的南梧是乞丐模样,现在的他应当没认出来眼前的少女便是他找了许久的小乞丐! 岂止是没认出来! 南梧抬起头的一瞬间,林虎的目光触及她绝美的小脸,呼吸微微一滞! 天底下竟有如此惊艳绝尘的可人儿! 那可人儿琼鼻一皱,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中落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上位的几个人行了个礼。 “臣女乃定国公府大小姐。”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苏府大小姐是要干嘛? 坐在皇帝旁边的皇后温柔的脸庞有一瞬间的扭曲。 “你就是苏南梧?” “是。” 皇后柳眉倒竖,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跪下!” 偌大的华庭顷刻便安静下来。 三皇子的生母本就已经过世,皇后虽不是三皇子的生母,又跟三皇子不和,但之前南梧逃婚一事到底拂了她的面子,众人瞬间明白了皇后为什么这样针对南梧。 皇帝一副默许的样子。 南梧不为所动:“臣女为何要跪?” 苏雨婷听着这话,低下了头,扭曲的快意几乎要溢出来。 看吧看吧,这就是当初逃婚的大小姐啊,蔑视皇族,欺君罔上!治罪吧,最好治一个死罪! 苏凌武见状赶紧起身,假惺惺地跪下求情:“皇后娘娘恕罪,苏南梧她年纪尚轻,逃婚实属无奈之举,希望皇后娘娘能够饶她一命啊!” 南梧看着自己身边跪着的苏凌武,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臣女为何要跪? 本来或许皇后没有起杀心,苏凌武一提起,皇后的火气更大了,猛地一拍桌子:“你跪是不跪!” 南梧依旧是那一句话:“臣女为何要跪?” 苏凌武扯了扯她的衣角:“梧儿啊,你就跪下吧,不要惹皇后娘娘不快啊!”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的人都能听见。 南梧被那一声梧儿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见南梧依旧没有跪下的意思,苏凌武心中冷笑:苏南梧啊苏南梧,这都是你自己作的! “来人!”皇后卓佳澜这辈子还没碰到敢如此忤逆自己的人,登时火气直冒:“将她带下去关押至慎刑司,今日正午问斩!”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 这是要在太子的寿宴见血? 这多不吉利啊! 皇帝似乎是有些不满皇后的行为,但是碍于皇后背后的卓家,硬生生忍了下来。 玄煜锋咬了咬牙,不得已起来求情道:“今日是儿臣的生辰,母后不如先放苏南梧一马,之后处决也不迟。” 卓佳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命令本宫?” 来参加太子寿宴的大臣使者皆噤若寒蝉。 “儿臣不敢。”玄煜锋心里纵使有再多不甘也不能忤逆皇后,只能妥协。 心中却是暗暗咬牙,今日蒙受着奇耻大辱,若他登上皇位,一定要首先处理了卓家和这个该死的老妖婆! “皇后何必这么大的火气。”主位上一直未出声的太后缓缓张口,语气是和稀泥一般的无奈:“都是自家人,何必伤了和气,也让诸位见了笑话。” 话虽是这么说,但皇家之中哪有亲情? 更何况皇后本就不是太子的生母,自玄煜锋抢了太子之位以来,皇后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太后言重了。”皇后冷冷地回答道:“但若是就此放过她,皇室的脸面往哪搁!” 南梧静静地看着坐在上位的人三两句决定着她的生死。 此时御前禁卫军已经包围了南梧,就等上方的人一声令下,便可将南梧带下去处以死刑! “原来皇室是如此草菅人命,民女领教了。” 南梧此话如炸弹一般瞬间引爆了坐在上位的几个人。 有些大臣替她捏了一把冷汗:这苏大小姐居然敢如此挑衅皇室,命不要了? “你什么意思?”卓佳澜听罢将手中的玉樽摔在地上,“啪”地一声,玉樽瞬间四分五裂。 底下的朝臣贵族瞬间呼啦啦地跪了一大片:“皇后娘娘息怒!” 有些朝臣恭敬地跪着,心中确在暗暗埋怨南梧。 禁卫军的大刀已经架在南梧脖子上,稍微一用力,便能让南梧人头落地! “对待功臣之女,原来是这样想杀便杀。”南梧嘴角勾起讽刺的一笑:“当真是令天下将士寒心!” 庄志云听完这话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他当然寒心。 无数战士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效忠皇室,到最后得到了什么? 禁卫军队长架在南梧脖子上的刀有着微微的颤抖。 为武将道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怒极反笑:“功臣之女又如何?皇室的尊严不容挑衅!” 南梧要的就是这句话。 “是吗,原来各位拿生命向皇室效忠的武将,竟敌不过一个皇室尊严吗?” 在场的武将听了心里不是滋味。 禁卫军队长拿着刀的手放了下来。 南梧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我曾是定国公手下的兵。”那禁卫军队长松开手中的刀,刀“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眼前的七尺男儿眼角竟落下热泪。 “我实在做不到,杀了将军的血脉。”说罢“扑通”一声跪下,向上位的皇帝磕了几个头:“将军对我有大恩,我愿用我的命,换苏小姐的命!” 说罢捡起掉在地上的大刀就要自刎。 南梧一手打掉眼前禁卫军队长手上的刀,目光有些动容:“我相信父亲如果在世,也不会希望看见他曾经的战友为我而死。” 禁卫军队长怔怔地望着她,似乎看到了曾经定国公的影子。 “请皇后娘娘饶苏大小姐一命!”庄志云走至南梧身边,单膝下跪,咬牙道。 “你们!”皇后气的伸出去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们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 “苏南梧!你最好适可而止!”太子玄煜锋不得不开口道,在他看来,以苏南梧对他的痴狂,她多多少少能听进去一点。 谁也不想见到如今这场面,皇室如若是失了军中的威望,那离覆灭也不远了。 南梧的眼神自始至终都从未落在太子身上过,即便他开了口也丝毫不为所动。 玄煜锋心中有种被忽视了的恼怒,但又想到这可能是她的新把戏,又冷冷地开口道:“你不要妄想了,本太子永远不会与你有半分瓜葛。” 南梧都好奇是不是皇室没人了,怎么会选玄煜锋当太子。 这智商能登基?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南梧决定懒得搭理他。 免得天天给他歪歪的空间。 “我若没有记错,先皇给了我爷爷一块免死金牌。如若皇后执意要置我于死地,那便是对先皇之大不敬!” 南梧从空间戒指摸出一块免死金牌举了起来,让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 跪在地上的苏凌武握紧了拳头。 就算他那短命的大哥已经死了,老东西都不会把免死金牌给他,而是给苏南梧这样一个毛丫头! “你!”皇后温柔娇俏的脸一阵扭曲,却又不能拿南梧怎样。 “皇后,够了!”一直未出声的皇帝沉沉地开口道,语气中显然是带上了一丝恼怒。 这时候还哪能管皇后背后的卓家,若是让武将寒了心,整个王朝都会摇摇欲坠。 皇后平常嚣张惯了,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如此严肃的语气似乎也是让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抿了抿唇,皇后虽已经妥协,但是嘴上依旧不饶人:“看在庄统领的份上,本宫今天放你一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南梧打断:“请皇后明白,区区一个皇室尊严,是比不上用命在为皇室效忠的武将的,所以,请皇后收回之前的话,为我南垣国之武将道歉!” 二房并非爷爷亲生 跪着的武将心中没有不被触动的。 当年的定国公保家卫国,英勇善战,他的女儿如今顶着皇室的压力为武将正名。 此时,哪怕南梧只有赤阶五段的修为,众人也会说一句,虎父无犬女! 南梧显然是无形之中获得了无数人的支持。 皇后是真的没想到南梧的胆子这么大! 她都已经免她死罪了,她居然还要求她道歉? 如果她在这压迫之下道了歉,那她的脸面往哪搁! 她正要开口呵斥,皇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得已开口道:“众爱卿先平身。” 因为皇后摔酒樽而跪下的大臣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无论文武大臣,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南垣国正是有诸位爱卿,才能够有今天的繁荣昌盛,这一杯,朕敬南垣国所有功臣。” 说罢将玉樽中的酒一饮而尽。 “吾皇英明!”众大臣齐声道。 皇后自从刚刚收到卓家家主警告的眼神便噤了声。 只是望着站在庭中的南梧,眼中有淬了毒般的阴狠。 “给完诸位大臣一个交代,请给臣女一个交代!”南梧如竹般站定在庭中,声音铿锵有力,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华庭。 皇后气的折断了手中的一只护甲:她还没找她要一个交代,她却敢要交代? 皇帝抚了抚眉间:“你想要什么交代?” 坐在下面的苏凌武突然想到南梧的终极目的:拿回定国公府! 按照这个形势,未必不可能! 他的心中有了一丝惶恐。 苏雨婷则是暗暗咬牙。 本来,她才是这宴会的焦点,如今所有人包括太子的目光都被南梧吸引了去! 南梧抬起头,直视着皇帝的脸,一字一顿道:“我要拿回定国公府!” 皇帝只感觉一阵头疼。 若是苏雨婷没有那炼药师天赋,或许他还能同意这个请求,毕竟这是人家苏家自己的事情。 可是如今他为了拉拢苏雨婷,却不得不拒绝南梧的请求! 似乎听见了皇帝内心的顾虑,南梧甩出了终极大底牌: “苏家二房一支,并非爷爷亲生,与定国公府无血缘关系!” 此话如一颗重磅炸弹炸入人群,瞬间炸开了花! 苏凌武也不敢置信地开口道:“你说什么?!” 南梧瞥了他一眼:“你囚禁我爷爷,废了他的修为,还对外宣称爷爷患了重病!谋害三朝元老,不知当如何处置!” 在场的有与老爷子交好的年纪大的老臣,都瞪大了眼! 苏凌武他怎么敢! 庄志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望着苏凌武的目光几乎是要冒出火来! 他本以为他只是苛待了苏南梧,没想到连老定国公都不放过! 苏凌武有些不敢相信地退后了几步,随即道:“梧儿,你若是不满二叔替你管理定国公府,跟二叔说就是了,何故要如此诋毁家人!” 苏雨婷也泫然欲泣:“姐姐怎得这般不念亲情,用如此恶毒的方式中伤家人?” 南梧讽刺一笑:“看来爷爷是对你们太好了,连二叔不是亲生的消息都没告知你们。” 苏凌武目眦欲裂! 难道苏南梧说的是真的? 他不是老定国公亲生的? 那他之前那般对待老定国公,岂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西疆太子 现场的气氛有些紧张。 突然,从庭外闯进一个小太监,急急地跪下:“报皇上,西疆国太子来访。” 南梧皱了皱眉头。 自己的父亲就是在和西疆国的战场中失去踪迹的。 近些年因为没有合适的大将镇守边关,南垣和西疆表面关系缓和,实际上是南垣不得不做出来的妥协。 只是太子生日,何必劳烦西疆国太子前来祝寿? 这下南梧的计划不得不被打断了。 果然,坐在主位上的玄胤开口说道:“西疆国太子来访,定国公之事稍后再议罢。” 南梧答了一句是,便回到了座位上。 现在执着于此事只会被认为是不顾全大局,反而会失去某些大臣的支持。 南梧向来分得清主次。 她今日能以赤阶五段的修为向皇帝提出这个请求,靠的全是自己父亲争下的名声和诸位大臣的支持。 只是给了苏凌武思考对策的时机,本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的。 南梧叹了口气,饮尽了杯中的酒。 旁边有悉悉索索大臣讨论的声音传来。 西疆国和南垣国的实际关系各个大臣都心知肚明,此时听到西疆国太子来祝寿的消息,都是觉得古怪。 “西疆太子,五公主到——” 南梧朝庭口方向看去。 首先见一双双龙夺珠龙纹靴,再往上看去,是宝蓝色纹着锦鲤的蟒袍,青年约莫二十岁的模样,俊逸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有些透明的惨白,无故平添一抹阴森的气息。 旁边的少女一双大眼好奇地左顾右盼,西疆风格的服饰相对暴露,让少女可爱之中添了一分妩媚,脚踝上的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叮叮当当地响着,甚是悦耳。 “见过南垣皇。”西疆太子姬无心和五公主姬露霞走至庭前,抱拳向玄胤行礼。 “太子公主不必客气。”玄胤脸上带着有些讨好的笑:“就当是西疆便好,我南垣国待人和善谦逊,朕自会尽地主之谊。” 南梧轻声嗤笑一声。 所谓“和善谦逊”她是见识到了。 说难听点就是窝囊。 “我代表西疆,向南垣太子送上贺礼。” 姬无心摇了摇手中的铃铛,一个穿着暴露身材有致的女郎端着一个雕有神秘花纹的托盘出现,托盘里是一块色泽艳丽的蟒皮。 那女郎大眼含笑,端着托盘缓缓介绍道:“这是一块六阶青蟒的蟒皮,极为坚韧柔软,绿阶以下的攻击皆可抵挡,可用作护具的制作。” 众人皆惊! 青蟒蟒皮的珍贵自不用多说,重点是西疆有能够斩杀青蟒的人! 西疆在这几年国力已经发展到如此昌盛了吗? “西疆太子的礼物甚是珍贵,本太子甚是喜欢。”玄煜锋命人将蟒皮收下,客套道。 望着众人或惊讶或思索的表情,姬无心勾唇一笑,甚是阴森: “当然本太子来南垣并不是只有为太子祝寿一件事情。” 玄胤很配合的开口道:“那还有的事情是……” 姬无心环视一周,有些富家小姐们收到短暂停留在她们身上的目光,红了脸。 “我西疆国师几日前夜观星象行占卜之术,见卦象大变,有气运极强之女子降临,‘凤栖南林,亭然若沐’。” 几阶炼药师呢? 姬无心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此女子气运极强,将来会改变整个玄铭大陆的格局! 所以他必须要将那个女子找到,无法收拢也必须不能与之为敌! 苏雨婷有些窃喜,莫非那所谓气运极强之人,指的是她? 是了,一定是了,拥有炼药师的天赋,又即将成为太子妃,一定是她了。 想到这里,本就仰的高高的头瞬间都要朝天了。 斜看了南梧一眼,眼中的不屑几乎快要溢出来。 呵,苏南梧这样的又怎么可能与她这样气运强盛之人斗! 南梧才不管苏雨婷的想法,她低头敛下有些震惊的眸。 世界上真有可以窥天机的人吗? 气运极强之人……说的是她吗? 一般位面只见都有位面法则,降临者极少,更何况这里是低位面。 凤栖南林…… 凤凰是一种南方古时的神兽,一般栖息在梧桐树上,正好和她的名字对应! 可她一个月之前就重生在了苏南梧身上。 突然想到了什么,南梧瞪大了眼! 难道是那个红色的镯子…… 南梧平复有些躁动的心情,再看姬无心时发现他似乎已经讲完了,已经坐到了苏家前面的位置,大臣中间有些躁动,南梧放出神识悄悄听着。 “气运极强的女子……莫不是有炼药天赋的苏二小姐?” 有大臣试探性地同身边的同僚议论道。 “我觉得八成是,炼药天赋的稀少程度你我都知,没想到苏二小姐竟是那气运极强之人。” “亭然若沐对应雨的水和婷的亭,应当是苏二小姐不假。” 当然也有被南梧今天的惊艳表现吸引到的大臣隐隐觉得可能跟苏南梧有关系。 但是南梧目前好歹赤阶五段的修为摆在那里,若是气运极强之人就这点修为,说出来估计所有人都不会信。 片刻讨论后,大臣们安静下来,心中有了共同的答案。 “南垣皇以为,此女子是何人?”姬无心拈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入嘴中,试探性地问道。 其实他这样的修为有怎用问,放开神识几乎将大臣讨论的声音听了个遍。 “朕以为苏家二小姐最有可能。”玄胤知道这时候诚实地说是最好的。 姬无心轻轻一笑,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仍迷了不少少女的眼:“不知本太子可否一睹芳容呢?” 虽然已经即将和玄煜锋有婚约,但是苏雨婷听到姬无心的话,心中还是有了些许的涟漪。 这个男子比玄煜锋更加俊逸,同时地位相比起玄煜锋也更高。 她柔柔地起身走至姬无心面前,行了一礼:“小女子便是苏家二小姐,苏雨婷。” 玄煜锋的手紧攥成拳。 姬无心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觉得并无特别之处,但是脸上也并不显现出来,反而温和地问道:“苏二小姐有何强运之处吗?” 这样问其实算是挺没有礼貌了,但是因为他温和的语气和不平常的身份,众人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小女子不才,有炼药师的天赋。”苏雨婷答话,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骄傲。 “哦?”姬无心显然是有些意外:“几阶炼药师呢?” 在场有些小姐偷偷笑了出来。 南梧也歪着头准备看好戏。 希望西疆太子自重 “小女子……只是有天赋……”苏雨婷有些尴尬地攥着衣角,眼神止不住心虚地左右乱瞟:“尚未成为正式的炼药师……” 南梧小小地笑出了声,没人发现。 姬无心心中有些失望,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只是一个炼药师,如何搅动大陆风云…… 炼药师天赋虽然难得,但并不是没有。 更何况眼前的女子并没有正式成为炼药师。 或许她之后会有大机遇改变她的人生轨迹也说不定…… “你若是那气运极强之人,愿不愿意随本太子去西疆?”姬无心直接开口问道,不给南垣皇留一点情面。 哪怕苏雨婷是南垣国的,他西疆太子也能想带走就带走! 玄煜锋彻底忍不了了,嗖地一下站起身来向南垣皇跪了下去: “儿臣钦慕苏二小姐已久,特此在生辰宫宴上向父皇求旨,希望父皇赐婚!” 苏雨婷惊喜地望向他。 两国太子为她相争,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南垣皇赞赏地看向他,这样他便有了理由拒绝姬无心! 果然,玄胤开口道:“太子自小与苏氏苏雨婷两情相悦,二人情谊诸位有目共睹,特此赐婚!待苏雨婷及笄之日,便可正式成婚!” 苏雨婷和玄煜锋齐齐跪下:“谢父皇\/陛下成全。” 苏凌武牙都要笑没了,显然也是十分高兴,忙跪下感谢:“这是陛下与我苏家之恩典啊!小女何其有幸能得陛下赏识!” 有世家小姐望向南梧,毕竟之前这位定国公府的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迷恋太子。 南梧皱了皱眉。 倒不是因为喜欢太子,只是苏雨婷有了太子妃这一层身份之后,她夺回苏家的速度又得往后延迟。 这皱眉便被其他人误会为嫉妒不满,瞬间心中消气了不少。 这里还有个更加惨的呢。 也有企图与苏家结亲的人缓缓叹息。 只能站起身来祝贺。 西疆国太子仿佛被晾在了一边,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一切,本就惨白的脸显得更加阴森了。 西疆的五公主姬露霞缩了缩脖子。 每当皇兄露出这样阴森的表情,惹他不快的人就不会好过。 玄煜锋请求到了赐婚,心中欢喜,却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仿佛突然被一条阴森的毒蛇盯上一般,全身打了个寒战。 转头一看,只见姬无心在用他漆黑的、毫无感情的眸子盯着他。 仿佛之前展现的温润如玉,彬彬有礼都是假象,眼前这个才是真实的他一般。 “苏小姐,你愿意随我回西疆吗?”姬无心耐心地、温和地再次询问了一遍苏雨婷。 南垣皇心想这人为何如此执着,苏雨婷都有婚约在身了还能问出这样的话。 玄煜锋当姬无心的话是在挑衅,他又是气血方刚的少年,当即便有些冰冷地说道: “苏二小姐已是我的未婚妻,希望西疆太子自重。” 说罢便将苏雨婷搂进怀中,一副占有的模样。 姬无心只一抬手,玄煜锋便仿佛肚子被踹了一脚一般倒飞了出去! 御前侍卫呼啦啦几下围住了姬无心。 居然还有人能伤他? 苏雨婷随着玄煜锋被踹开的力度摔在一旁,苏凌武扶起她,此时她望向姬无心的眼中只有恐惧和无助。 姬无心面无表情地望向南垣皇:“这就是南垣对待我的态度吗?” 此话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有武将当场身上就涌现出强烈的灵力波动,又被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若是定国公还在,哪能让这异邦太子如此嚣张! 之前他来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温润公子模样,现在又现了原形! 南垣皇心中极为愤怒,但是面上只能赔笑,又连忙挥了挥手让旁边的御前侍卫退下,连忙赔罪:“御前侍卫不懂规矩,希望西疆太子莫要怪罪。” “嗤。”姬无心只冷笑一声 南梧心中有些为自己的父亲不忿! 他效忠的居然是这样的皇室? 她暗中伸手打出一道劲风,那太子敏锐的躲开了,只剩下一道残影,但即便如此,依旧削断了他几根头发。 姬露霞有些震惊地捂住了嘴! 居然还有人能伤到皇兄? 姬无心苍白俊逸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抹笑。 他伸手接住几根飘飘摇摇落下的发丝,又抬起头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真是有趣!” 他鼓了鼓掌,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庭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大臣们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距离姬无心近一点的南垣皇和苏雨婷等人自然是看见了他手中的发丝,皆有些震惊! 西疆太子修为向来没有公布于众,众人只知道他修为不低。 是什么人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差点伤到这位西疆太子? 南垣皇暗暗传音呆在暗处的几位死士,得知他们并没有出手后,眉头皱的死紧! 是谁在装神弄鬼? 姬无心自一进华庭就感觉道暗处有几道目光,但是此时此刻,他很确定不是暗处那几人出的手。 他倒是没想到,这小小的南垣国,居然还有能伤他的人。 莫非是那气运极强之人? 南梧同姬无心一样惊讶! 这个位面将军也才青阶修为,这个西疆太子居然能躲开她的攻击? 尊阶的神识放出,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西疆太子是什么修为。 突然间,她脑海中一阵刺痛! 居然是被反噬了? 她顶着刺痛继续探查着眼前男子的修为,却只能看到一团宛如有生命一般的黑雾围绕在他身边,他抬了抬手,南梧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快速收回了神识。 用手托着有些胀痛的脑袋,南梧听见那西疆太子极小声地冷嗤一声,仿佛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南梧眸中有些凝重。 看来当时父母亲的失踪,并非表面上打了败仗这么简单。 连尊阶的神识都无法突破的壁障…… 这一番暗中的较量实际上才用了几秒,却快速地分出了胜负。 姬无心似乎十分满意一般,脸上带上了笑,又变成了彬彬有礼的公子模样,之前的事情也仿佛不在意了一般,只是朝南垣皇说道: “本太子要在南垣国逗留几日,希望南垣皇不要嫌弃。” 南垣皇擦了擦额角落下的冷汗,忙道:“西疆太子这说的是什么话!能接待太子是朕的荣幸!” 玄煜锋这时候在太监宫女们的搀扶下幽幽转醒,望向西疆太子的眼中没有了怨毒,只有忌惮! 她要变得更强! 旁人没有感受到,他可是知道的,姬无心在出手的半路卸了力道,否则他今天就要陨落在此! 苏雨婷见他醒了,忙扑上去照顾,却被玄煜锋拂在了一边。 在场的大臣全都敢怒不敢言,只能见西疆太子大摇大摆地带着五公主离开。 他们中间的每一位都无比的清楚现在南垣和西疆是什么处境,却无法做出改变,只能忍耐! 南梧神情也有些凝重。 她本以为她的修为在这片大陆上已经足够了,却不知一山更有一山高。 反倒是因为她降临者的身份而傲慢了。 父母亲的失踪显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爷爷的病也非一天两天就能治好。 更何况她还有东陵之原的大仇未报! 南梧此刻内心更加坚定:她要变得更强! 今天本是玄煜锋的生辰,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变成了一场闹剧,他心中火气极大,订婚的喜悦几乎被愤怒的情绪掩盖。 苏南梧……卓佳澜…… 他怨毒地在心中默念这两个名字,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西疆太子走了,太子的生辰宴也结束了,南梧要回定国公府的请求也不了了之。 苏雨婷呢?虽然和太子订婚了,心中却无半点喜悦之意,一心觉得她是那气运极强之人,不应该委身于一个小小的太子。 好好的生辰宴变成一场闹剧,众人各怀心思,悻悻地离开了。 …… 姬无心坐在南垣皇安排的行宫里,心中却在思考太子宴会上到底是谁出的手。 他当时无比清晰地记住了那道劲风杀伐果断的气息,若是再让他遇到,他一定认得出来! 只不过,这小小的玄铭大陆,居然卧虎藏龙…… 他不生气,反而扬起了一抹笑。 那笑十分瘆人。 姬露霞有些害怕地看向自己的皇兄。 自从五年前那场战争后,皇兄整个人似乎都变了。 往常的皇兄放荡不羁,是个风流人物,她身为他的胞妹,没少帮他擦屁股。 可那场战争之后,皇兄气息变得沉稳起来,而且竟然加入了争夺太子之位的角逐中! 近些年见过他用各种阴损的手段,心情也各种阴晴不定,她竟有些害怕起他起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似乎……是在害怕我?” 正当姬露霞胡思乱想之际,阴柔的声音响起,她忽然感觉下巴被扣住,只能被迫抬起头来望向姬无心。 眼前这张她熟悉的皇兄的脸上带着让她恐惧的笑,她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姬无心冰凉的手在她后背游走着,将她更加带向了自己这边。 “刺啦——” 姬露霞一惊,背上的衣物已经被那只冰凉的大手撕开,失去了那层薄薄的衣物的阻挡,冰凉的手直接抚在了她温热的背上,她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 皇兄这是要……干嘛? 那冰凉的手越来越不安分,本来就相对暴露的西疆服饰被轻而易举地剥落下来,姬露霞也不是小孩子,立刻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皇兄他怎么敢!…… 交出谪境 南梧并不知道因为她的举动,各方异变,因为她眼前的镯子在滴上她的血后,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我认错了?” 她小声地吐槽道,心中有些疑惑。 眼前的镯子依旧是血红色的模样,只是里头红色的材质变得仿佛烟雾一般在镯子的空间里漂浮着,甚是好看。 鼻尖突然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很好闻。 南梧警惕地抬起头,顿时瞳孔紧缩! 眼前的男人一袭滚金黑色蟒袍,腰间系有一个玉铃铛,墨发半分束起,如玉的面庞好似造物主最得意的作品,却尽是冷漠,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南梧,眉间微微蹙起。 哪怕前世见过不少美男,南梧还是要打心底里赞叹一句,眼前的男人当真如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惊为天人。 只是身上如万年寒冰般的气质让人生畏。 盯着眼前的男子看了一两秒,南梧迅速反应过来! 这怕不是高位面的大能降临要抢她镯子来了! 帝尊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做出防御姿势,有些疑惑。 这就是万年才有一个的天赐者? 为何修为如此之低? 若不是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谪境的气息,他真要认为监天局的老家伙在耍他了。 南梧不知道眼前男人正在想什么,但是本能地感到十分危险! 眼前的男人神秘莫测,好似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一般,气息融于空间之中。 这样却更让南梧警惕! 有修炼至大成者,反哺归真,融于自然,召自然之力,森罗万象。 自知自己大概逃不掉,又不愿意让这面面相觑的尴尬场景继续延续,南梧索性先开了口: “不知前辈降临小女子闺房,有何贵干?” 帝尊又用他那不带感情的墨瞳盯着南梧看了几秒,开口道: “交出谪境。” 当真是惜字如金,不多说一句废话。 虽然早就知道了眼前男子的意图,但南梧依旧想挣扎一下,她有些茫然地望着帝尊,似是十分疑惑:“谪境?什么谪境?” 帝尊的眸中依旧如古井般没有半分波澜,似乎是在判断南梧话中的真实性。 见男子许久不回话,南梧的表情都要坚持不下去,心中已经将眼前如神邸般的男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尬着算什么本事,要抢要杀就搞快点! 男子的眸中似乎是有漩涡一般,南梧的心情逐渐暴躁。 最讨厌这样拖着墨迹了! 就在她都想要率先摊牌时,突然感到神台一阵清凉。 霎时间,便如同打破了什么壁障一般,眼神瞬间恢复清明! 南梧面上依旧望着帝尊,心中确在暗暗吃惊:她的定力何时这么差过,就在刚才,她差点就要自己承认了! 那双眼睛……当真邪性。 帝尊对她也有着小小的惊讶,他的摄魂术从未失败过,如今却对一个只有十五岁的低位面小姑娘失了效。 只是面上也依旧不显,见她如此,心中倒是更加肯定了她会是契约谪境的人 南梧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思考着对策。 她大意了,未考虑神器契约引发的一系列事情。 思索间,见男子抬手,尚未来得及反应,便突然感觉脖子一紧。 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男人只伸一手,面上没有半分怜悯,隔空扣住了南梧的脖颈! 南梧双眸瞪大,暗叫不好。 最坏的结局是她和眼前的男子动手,因为她几乎是没有胜算。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只有避其锋芒! 和恶魔对抗的战争 最坏的结局是她和眼前的男子动手,因为她几乎是没有胜算。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只有避其锋芒。 可如今,她显然已经陷入了被动,男子隔空扣住了她的脖颈,只要微微一用力,她就要去阎王殿喝茶了。 “前辈……有话……好说……” 南梧被掐着脖子,感觉呼吸渐渐困难起来,不得不示弱,毕竟小命都在对方一念之间! “交出谪境。” 眼前的男子如此俊美不凡,连张口的弧度都如此优雅,只是现在南梧根本就没有心思欣赏! 顾不得思索,南梧刚要从空间戒指中拿出谪境,却见眼前的的男子好似一道剪影一般虚了两下,霎时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得到了自由,南梧无力地摊在榻上,大口地呼吸了几口空气,心中仍然后怕! 那样深不可测的修为……居然只是分身么…… 她还是太弱了…… 这次若不是这个男子或许是因为意外回去了,她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可这次是她幸运,那下次呢? 只要谪境还在她手中,这样的威胁从来不会消失! 最近接二连三的打击逐渐让南梧意识到她必须迫切地提高自己的实力! 另一边的九重天上,男人不复岑贵睥睨的模样,向来面无表情的俊颜此时却布满了冷汗。 “又要……开始了么……” 身体里存在的恶魔…… 他额上的青筋暴起,一只手努力压制着另一只手,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欲望,不由得发出压抑地闷哼。 这样和恶魔对抗的战争,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九重天上的月格外地大,凄冷的月光为宫殿中美轮美奂的景色镀上了一层银辉,美的恍若仙境。 匆匆赶来汇报的老者望着那月心中一惊,顾不得再要报告的事情,手中的拐杖一驻。 接着手中结印,一个纹路繁杂灵气磅礴的大阵缓缓舒展开来,堪堪挡住从主殿中迸射出来的黑色灵气! 这样草草结阵似乎是极为耗费心神,老者拄着拐棍,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又喷出一口心头血。 近些年帝尊体内的那个东西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老者摸出一颗高级灵丹吞下,面色依旧十分苍白,顾不得那么多,又急急忙忙掐了个诀。 不一会,老者身边的空间出现一条刚好容一人通过的空间裂缝,两名黑衣青年如鬼魅般极快地出现在老者的面前。 “荀老,这样着急的通知我们,可是帝尊出了什么事?” 其中那个看起来沉稳且年长的青年冷静地开口问道,他身上还有尚未散失的血腥味,显然刚刚是正在经历一场恶战。 荀老赞赏地看向青年,能够如此快的从任务中冷静下来,并且猜到现在的情况,不愧是帝尊选中的人。 但是想到帝尊的情况,荀老又不由得严肃起来,道: “帝尊体内的那个东西最近苏醒的频率变大了,寻找谪境的速度要加快了。” “说是这么说,”那看起来年轻一点的黑衣男子抬手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又无奈道:“谪境近些年都未曾有过消息,要寻找何其困难!” 谪境现世了 “谪境现世了,就在刚才不久前。”荀老提起这个表情才有所缓和,只要谪境现世了,帝尊的情况绝对会有所好转,这算是最近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之一了。 “谪境现世了?!”那年轻一点的男子显然十分高兴,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几度。 年长一点的男子显然也是同样惊讶,但是不像年轻男子一样咋咋呼呼的,只是微张了张嘴,面部也柔和了几分。 “但是帝尊这一次的发作还没有过去。”荀老不得不泼冷水提醒他们:“我刚刚布阵消耗略大,喊你们过来不是就听听好消息的,帝尊现在极其不稳定,需要两个人护法。” “十二护法都被派到其他位面执行任务了,慕安息言,你们是帝尊最信任的人,交给你们我才放心。” 慕安息言抱拳道:“承蒙荀老信任,定不辱使命。” 荀老欣慰地看着眼前两个少年,正准备离去,又有点不放心地絮叨道:“息言啊,你多学学慕安,办事沉稳一点,莫要急躁啊!” 息言的嘴角抽了抽。 他不就是话多了一点吗! “我布阵耗费了元气,现在需要静养,帝尊护法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待荀老走后,慕安息言在阵法外盘腿坐下,神识放出,时刻注意着主殿里的人的状况。 只要找到谪境……帝尊这几百年来接受的煎熬就终于要结束了…… 此时,拿着谪境的南梧有些动摇。 若是前世,得到此等天地异宝,她定是要马上契约的。 哪怕契约后的一系列麻烦会找上门来,她也依旧不会改变主意。 可是现在,她有了亲人。 她可以浪迹天涯,风餐露宿,但是若是亲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她会内疚一辈子。 年事已高的爷爷,尚未蒙面的父母…… 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幽幽的提醒着她: “哦?是吗?你不契约就不会有麻烦了吗?” “你不是最懂了吗?那些人有多贪婪?” “交出谪境就能保证爷爷的安全吗?对方拿到谪境再杀了你们这些‘知情人‘不是很正常么?” “你自己不想要谪境么?” “不是吧,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还敢如此天真?” 是啊,就算不契约,危险也依旧不会少。 她为什么而动摇呢? 提升实力不才是保护亲人的最好手段么? 这般犹豫本就不是她的作风。 若是会被这些东西吓到,她就不是南梧了! 南梧勾起一抹笑。 突然,她仿佛听到了壁障破碎的声音,眼前房间的景象如玻璃一般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蔚蓝的海。 “恭喜你。” 海面上突然窜出来一条五爪白龙,一白发童子坐在白龙头顶,精致的小脸上面无表情:“你获得了师尊的认可,谪境欢迎你。” 还不等南梧做出回应,眼前的景象就让她有些震惊地张了张嘴! 碧蓝的海水好似被突然切开一般,疯狂朝两边涌去,不一会,中间便露出了一道通往深处的琉璃阶梯,那白龙从空中落下,率先向阶梯深处走去,似乎是在为南梧带路。 难道我瞎了? 南梧抿了抿唇。 眼前的景象无比真实,她甚至能够感觉到水幕波动时荡漾的水元素。 可她原本是在自己房中的。 谪境本就是三大神器中唯一的空间神器,她现在说不定是在谪境空间里面。 要去见的白发童子的师父,也极有可能是与谪境有渊源的人。 她一边思索一边随白龙走向阶梯深处,一步一步步入黑暗,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带路的白龙头顶出现了一抹柔和的光,那童子拿出了夜明珠,刻意放缓了速度,让南梧没那么难追上来。 在这样无尽的阶梯上行走,身旁都是冰凉的水幕,漫长的阶梯上只有童子手中的夜明珠幽幽的散发着光,南梧似乎领悟到了什么,轻轻顿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来时的阶梯已经隐没于黑暗了,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没有光的地方。 在黑暗中人的孤独感往往是最强的。 此时的南梧当真是体味到了“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感觉。 在这样漫长的黑暗中,人何其渺小,能够照亮的也只有身边的一圈,却终归也只能隐于黑暗。 此时她的眼中只有那一片黑暗,她却从中看出了什么。 黑暗中仿佛只有她,,她此时已经心无旁骛,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 那五爪白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着白发童子折返了回来,那湛蓝的的龙眼中有着人性化的惊讶。 这个人类……这是陷入顿悟了? 顿悟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精神状态,有利于修炼者领悟自己的道,也能提高修为,使心神清明。 走个路都能陷入顿悟,这是什么样的悟性! 白发童子轻轻地拍了拍白龙示意不要发出声音,又轻轻地从白龙额头上跃起,稳稳当当地落在南梧眼前的阶梯上,盘腿坐下为她护法。 南梧对身边的景象一概不知,她感觉自己现在堕入了黑暗,黑暗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她的存在像是这片黑暗中的唯一。 世界上本来就是黑暗无光的,是人的出现,火的出现,太阳的出现,才有了光。 人虽渺小,却可以改变历史的轨迹…… 境界外的白发童子惊讶地看着南梧从蓝阶七级慢慢涨到蓝阶九级,灵气隐隐有变成紫色的趋势。 虽然这变化对于他来说过于渺小,但是这阶梯上的灵气极为稀薄,她又是在顿悟中连长两级,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要知道,顿悟也是要看天赋的。 其实一开始,他对这个契约者是抱着一丝鄙夷的。 因为在他看来,蓝阶七段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 甚至都不算进入真正的修行范围。 可是如今,他有些鄙夷的契约者却展现了不低的天赋! 几万年来,他无数次地带领契约者走过这一道无尽的阶梯,却无人能顿悟这其中的奥妙,连他也不能。 眼前的女子却做到了,而且是以一个如此之低的修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不如她。 一想到这里,白发童子本就面无表情的小脸更加冷酷了。 在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梧从顿悟的境界中醒悟过来,睁眼的瞬间发现眼前还是一片黑暗,有些疑惑道: “难道我瞎了?” 真是个怪人! 反应了半会,南梧终于记起来她还在阶梯之上。 顿悟使她的神识达到了尊阶巅峰,如今她的神识向周围的黑暗扩散出去,依旧如同石沉大海,望不到边。 这片黑暗当真是玄之又玄! 眼前的白发童子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呃……那个,我顿悟了多久?” 南梧有些尴尬的开口,本来人家是带她去见“师尊”的,却等她在路上顿悟了一段时间。 “四个时辰左右。”那白发童子幽幽道:“以及,我叫莲矢。” 之前他的态度有些轻慢,如今却是将他的名讳告诉她了。 南梧的心思向来敏锐,自然能够察觉到莲矢细微的态度变化,她虽然有些疑惑,但她向来是别人敬她一尺,她敬别人一丈,便也报上自己的姓名:“南梧,承蒙关照。” “既然你已顿悟完毕,那我们继续走吧。”莲矢坐回了白龙头上,继续朝阶梯深处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南梧总觉得阶梯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一般,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让她有些战栗。 ·莲矢的速度不慢,眼看着就要没入黑暗了,南梧顾不得思考那么多,只能提起脚程跟上莲矢的后面。 明明周围是一成不变的黑暗,脚下是从未见过的楼梯,南梧的心情却异常兴奋。 总觉得前方会有什么…… “你别高兴得太早。” 莲矢冷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断了南梧兴奋的状态。 “你虽然天赋高,却还未获得师尊最后的认可。” 南梧当然知道神器没有那么好获得。 但是她势在必得! 在南梧看不到的前方,莲矢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他本意是想要搓搓眼前这女子的锐气,可她似乎更加兴奋了? 真是个怪人! 这小小的插曲并没有降低他们在黑暗中行走的速度,又走了约莫几个时辰,南梧眼前的光景才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周围不再是无止境的黑,而是有了一丝幽幽的蓝。 莲矢率先没入那一抹蓝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南梧紧随其后。 像是被一股轻盈温暖的力量包围,四周浓郁的灵气让南梧的身体不自觉地吸收着灵气。 突然“咔嚓”一声细微的声响。 紫阶的壁障如同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般一捅就破。 “这便是凤凰神体么……” 蓝色水幕中少女闭着眼,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着。 身体仍然在不自觉地吸收着灵气,南梧不得已关闭了丹田与经脉的联系,再吸收下去,便不仅仅只是根基不稳了,恐怕是要爆体而亡。 灵气求精而不求多,这个道理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只是浪费了如此精纯的灵气啊,南梧在心中小小的叹了口气。 睁开眼,面前仍是一片蓝色的水幕,她不曾多想便一脚踏了出去! 水幕外,一名银发男子背靠寒冰制成的座椅,幽幽抬眸望向她。 “这便是这一次的契约者?” 与绝美的外貌不符,男子的声音是意外的沙哑。 莲矢恭恭敬敬地候在男子身后,听罢答道:“是,但这次的契约者似乎与之前的有所不同。” 银发男子再欲询问什么,只见南梧突然一只脚跨出了水幕! “危险!” 这是南梧在昏倒以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这算什么考验? “哎~” 这是银发男子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了。 床上的少女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一般,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莲矢站在床边,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复杂。 谁能知道真有契约者放着灵力不要,还不等他们提醒便自己踏出了灵阵,灵阵的反噬之大,留她一条小命都不错了。 更何况根据师尊的说辞…… “她体内的灵气浓度已经达到了饱和,是自己切断与灵阵的联系的。” 鬼知道他当初听到这句话有多震惊。 也就是说短短几秒之内她便已经将灵气吸收到了饱和? 人比人,气死人啊。 银发男子再次探了探南梧的脉。 说来也奇怪,虽然遭受反噬,却只是晕了过去,并未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莲矢抬头望向窗外。 自他进入谪境以来,从来未变过的灵阵水幕,消失了。 这个少女注定是不同的。 南梧当然见不到莲矢和银发男子的表情,她再一次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本来谪境中见到的事物已经如梦一般,这下南梧甚至觉得自己进入了盗梦空间。 梦中的浩瀚星空之上,有一轮月。 南梧无心欣赏,她只想快点出去。 只是这星空浩瀚,她无论往哪走,景色都好似从未变过。 “啧,”南梧揪了一根头发下来,在指尖缠绕着:“好不容易从那阶梯中走出来,又要在这走?” “当我蚂蚁搬家呢?” 正当她一根一根揪着自己的头发,感觉再揪就要秃了的时候—— 星空上的月亮晃了晃,自己落在了南梧的面前。 南梧:“???” 嗯??? 梦里也归牛顿管? 眼前的皓月只有篮球大小,并且还在不断缩小中,一眨眼之间便变成只有弹珠大小,随着珠子的变来变去,还发出了类似西游记里孙悟空变大变小的声音。 这音效实在太过滑稽,南梧瞪大了眼看着漂浮在眼前的珠子,笑出了声。 那珠子顿了顿,似乎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发出如此奇怪的声音,半晌,疯狂地晃动起来,像是在生气一般。 “我的形态是随你的想法而变的,你想到了这个声音,我便只有这个声音!” 南梧脑海里乍然响起这样的中性声音,差点吓她一跳。 什么叫随她的想法而变? “哦~” 南梧仿佛才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下脑门。 她之前是突然想到孙悟空变大变小的画面来着。 主要是在来到这样的玄幻世界后,任何奇奇怪怪的脑洞都能被代入进来,她实在是没忍住。 所以眼前这颗珠子到底是什么? 似是知道她心里想了什么一般,那珠子转了一圈,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梦境不会是眼前的珠子作的妖吧? “什么叫作妖!” 那珠子很是生气,声音瞬间提高的不止两倍,南梧甚至觉得要是突然来个人在她耳边这么说话,她八成得聋。 “行行行,不是作妖不是作妖,你得告诉我,我现在怎么从梦境中出去。” “这是考验!” “嗯?” “等你数清楚这里有多少颗星星,你就能够出去了。” 南梧:??? 黑人问号脸。 这算什么考验? 数星星? “数星星?” 南梧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 正常的考验不都是心魔或者打倒一个什么怪兽的吗? 感受到南梧的无语,珠子转了一圈,像是在嘲讽她,半晌又停了下来,失去光泽落在了地上,看起来已经似乎与普通石头无异了。 看来它是指望不上了。 既然这小珠子这么说了,南梧也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只得抬头望向星空。 仔细端详才发现,这星空压根就不合常理,完全是杂乱无章排列的点,或明或暗地散发出幽幽的光。 越是不合常理,南梧越是冷静。 不合常理的事情多了去了。 海中的火,火山的水,天空中的金属,前世她见了太多。 眼前的景色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幻境,再高超一点算是在她思想的基础上建立的梦境。 现在整个星空都像是一块死气沉沉的背景板,她仰头望得越久,越是觉得压抑。 尤其当她想到华夏那人人皆知的歌谣——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瞬间感觉无比膈应。 试想以下天空中上千双眼睛盯着她一个人……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简直是儿童邪典。 拉回无线飘飞的脑洞,南梧终于发现这星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有个成语叫做“斗转星移”,可眼前的星空压根没有半分移动的意思。 这本就是梦,在梦里追求现实本就是一件荒谬的事情。 对啊……这是梦,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 除了那一颗会说话的珠子。 “我知道了。” 了字落地,南梧眼前的景色瞬间如漩涡般扭曲了起来,她只来得及摆出防御姿态,便被眼前的漩涡吸了进去,顿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到这时候,南梧脑子里会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比如现在,她觉得她正呆在一个高功率洗衣机里被狂甩。 只是目前的处境不妙,滚筒洗衣机的想法瞬间被抛出去,她只能在乱流中尽量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这样的感觉她前世在失控的传送阵中也感受到过,只是这具身体的修为太低,都是第一次体验这样的天旋地转,不免有些不适应。 应该也差不多到尽头了吧。 南梧猛地睁开双眼! 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前世颠沛流离一天只能睡几十分钟的生活让她几乎在睁眼的一瞬间就快速判断除了自己的处境! 她猛地坐了起来,凌厉的目光朝床边扫去! “别用这么凶的眼神看着我。”那银发男子好笑道:“你放心,我们是绝对不会趁你晕倒做些什么的。” 南梧:“……“她还得感谢他咯? 不过,从莲矢恭敬的态度来看,这银发男子就是他所谓的师尊了吧。 本以为是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没想到他鹤发童颜,看起来竟如此年轻。 灵泉 敛下眼中的一点震惊,南梧缓缓地靠上了木床的靠背,淡淡道:“敢问尊驾如何称呼?” “叫我爷爷便好。”银发男子笑眯眯道。 南梧:??? 她合理怀疑这个白毛美男就是想占她便宜! “能换一个嘛?”南梧揉揉眉心,无奈道。 “叫我祖宗也行。”银发男子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 眼看着床上少女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手上青筋暴起,银发男子心里好笑,面上却不露声色:“我的年纪,确实担得起你一声祖宗。“ 南梧:硬了,拳头硬了。 一句国骂在嘴中不知当讲不当讲。 逗得差不多了,银发男子正色清了清嗓子,仿佛刚刚笑眯眯的人不是他一般,正色道:“唤我煊炽便好。” 煊炽? 好耳熟的名字! “晚辈南梧,见过煊炽道长。” 前世的南梧还拥有《医品经》的时候,煊炽的名字被放在了第一页,是这么写的: 吾虽于医术上有所造诣,终究才学疏浅,若寻天下生死人肉白骨之法,无人胜吾师兄煊炽道长之。 煊炽道长,传说中拥有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医术,只是万年前突然销声匿迹,原来竟是将自己关在了谪境中! 看着南梧眼中的疑惑,煊炽只是笑了笑,不打算解释。 悲凉的笑容与刚才的不正经完全相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南梧自然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或许会疑惑这是哪里,”站在一旁的莲矢打破这尴尬的沉默“这是谪境内的一方天地。” 煊炽也笑着发出邀请:“来看看吧,这一片现在属于你的天地。” 之前还未仔细看,此下南梧推开门,却见门外是一幅世外桃源般的光景。 鸟语花香,灵气浓郁。最绝的是那自云中倾泻而下的一汪泉水,清澈温暖,雾气缭绕。 早闻三大神器中的谪境可以开辟一方天地,操控空间,果然名不虚传! “这泉水名灵泉。”莲矢解释道,“是由开天辟地时最原始的灵气凝聚而成,不枯不灭。” 用手接了一捧,泉水似有生命般钻入她的指尖,令人啧啧称奇。 莲矢已经懒得再震惊了,未经稀释直接吸收灵泉,这是什么天才体质! “这灵泉可以用作调养身体吗?” “自然是可以。”莲矢答,末了又补充一句:“灵泉是大补之物,正常人万万不可直接吸收使用,容易导致爆体而亡。” “多谢。”南梧勾起嘴角,看来爷爷的身体有办法调理了! “如今你境界太低,谪境为了保护你,不会开放更多的功能,实际上的谪境,远远不止一汪灵泉!”煊炽也笑着说道。 忽然,一丝细微的波动自识海中传来,南梧不得不先离开谪境——有人来了。 回到自己的房中,门外是爷爷在敲门:“梧丫头,在房里吗?” 南梧轻轻推开门将老者搀扶在椅子上坐下,为他斟了一杯茶,又将房间设好结界,才缓缓开口道:“爷爷找我所谓何事啊?” “我听说,西疆太子出现了。”老爷子脸上满是凝重,“梧丫头,太子的及冠礼你是去了的,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南梧喝茶的手一顿,轻轻放下茶杯,抬眼看向老爷子:“爷爷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怀疑当年你父母失踪一事,与西疆太子有脱不开的关系。” 什么师父这么好? 老爷子眯起眼睛,又继续说道: “五年前的西疆的实力可不似今天这般强盛,按理来说这一场战争南垣国不会输。” “许是父亲放松了警惕,让西疆有机可乘了呢?” 老爷子摇摇头,道:“这不可能。” “你父亲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了解他。那场战争唯一的变数是,西疆太子亲自出征,先锋队数百人无一生还。“ “所以梧丫头,你可看出那西疆太子有何不对了吗?“ 南梧一五一十地将西疆太子来访的目的和行为讲述给老爷子,刻意隐瞒了黑雾的事情。 “气运极强之人?“老爷子思忖道:“莫非是那二房之女苏雨婷?” “不,”他又否认道:“若说气运极强,你的修为如今更加担得上。” “爷爷就当那人是苏雨婷吧。”南梧笑道。 “能够避其锋芒当然最好。”老人家叹息道:“只是那西疆太子应当不是个蠢人,苏雨婷难当大任,也就那玄煜锋傻傻地凑上前了。” “说到二房,今日我本想向陛下讨个公道的,现如今苏雨婷担了个气运极强之人的名号,反而替她挡了一劫。” “梧丫头,”老爷子骨瘦嶙峋的手掌覆上南梧的手,“追求定国公府的名分不是必须的,我想你的父母应当更希望你平平安安,顺遂快乐。” “我知道暂时无法为我父母正名,”想到那窝囊的南垣皇,南梧一阵来气:“前有西疆太子施压,这件事情又对他无好处,他自然不会多此一举。” “只是可怜父母亲守护了半辈子的疆土,竟被他拱手送人!” 老爷子理解南梧的愤慨,她心中所思所想,又何尝不是他所忧所痛! 只是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解决眼下的问题更加重要! “对了爷爷,”南梧从储物戒指中拿出稀释过了的灵泉:“这是我偶尔得来的宝物,爷爷看看?” 老爷子接过那一小瓶液体,在南梧期待的眼神中打开,瞬间灵气直冲脑门,给他震得脑瓜子有些懵。 “爷爷现在虽然不能修练,但是用纯净的灵气温养一下也是极好。”南梧想起那一堆买回来还未炼的药材:“等今日爷爷适应了,明天我再为爷爷炼制四阶解毒丹。” 老爷子现在脑瓜子嗡嗡的:“你说什么?” 等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南梧说的话:“你说什么?!四阶解毒丹?你要炼制??” “嗯,”南梧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一个月前我拜了个师父,师父很厉害,是他教我的,修为也是他帮我提上来的。” 显然这个会让老爷子好接受一点,他吹胡子瞪眼睛地道:“什么师父这么好?别是对你另有所图吧?” 怎么还和随便捏造的师父杠上了呢,南梧心想,面上却只是打着哈哈:“师父说我天资很好。” 老爷子这才放下心来,又叮嘱了几句要对外人保持警惕的话,这才捧着灵泉回到自己房间去。 想了想,此时千机苑应当准备好了需要的药材,南梧给自己套上了一件黑不溜秋的斗篷,运起流川步便往千机苑赶去。 前往千机苑! 这次南梧学乖了,为了避免上次被嘲讽的情况,直接化身黑衣人。 到了千机苑门口,直接亮千机令! 这次是畅通无阻走到了许陆安面前,待她摘下兜帽,许陆安热情地亲自奉了茶。 南梧屁股还没坐热呢,离得最近的一张门“哐啷”一下就碎了。 南梧:??? 门碎的灰尘之后,一老者手拿炼药瓶哈哈大笑地走了进来:“许管事,你瞧瞧,我终于将五阶破壁丹炼制成功了!” 尘埃散尽,南梧看见了许管事波澜不惊,生无可恋的脸,显然已经对于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这一瞬间甚至有些可怜他。 “哦!小友你也在!”刘老仿佛看不见挎着个脸的许管事,径直冲到了南梧面前:“多亏了你的提点,否则我要在这瓶颈期卡上许久了!” 南梧多少有点招架不住一张菊花脸快速朝自己移动过来,一瞬间,已经到许管事边上的位置坐下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南梧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决定忽略这个一惊一乍的老朋友,转而向许陆安问道:“许管事,我需要的四阶解毒丹的材料准备好了吗?” “自然。”许陆安从盒子中掏出一枚储物戒指:“都在这里了。” 南梧接过来用神识看了看,储物戒指空间居然不小:“许管事真是大手笔。” “您是我们的贵客。” 更是我们少主的贵客。许陆安在心里默默说道。 “对了,那几颗破壁丹卖的怎么样了?” 这位大人真的很缺钱啊,许陆安在在心中默默吐槽。 “大人来得很是及时。”他答道:“拍卖破壁丹的拍卖会还有半个时辰举行。” 这么巧? “千机苑本为大人留了雅间,奈何大人联系不到。”仿佛看出了南梧的疑惑,许陆安解释道。 嗯? 嘶……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她在谪境里的时候感觉千机令在嘀嘀嘀地震动,但是她没管。 南梧尴尬地笑了笑,不得已地转移话题:“那啥,这里有炼药室吗,我想把四阶解毒丹炼了。” “有是有……不过距离拍卖会开始只有半个时辰了……” “欸,”刘老打住许陆安将要说出来的话,笑道:“她的实力你不知道吗?小友去我的炼丹室吧,那里比较安静。” “行。” 许陆安的表情带上了一丝古怪。 此时的南梧绝对不会想到,几分钟后她会为她自己现在做出的决定后悔! 跟着刘老兜兜转转到了一扇大门前,南梧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刘老推开那扇大门—— “咳咳咳咳——” 强烈的热气卷着药材报废的残渣与刚刚进来的南梧抱了个满怀,待灰尘散尽,南梧看到炼药室里面的场景几乎要裂开! 漫天的火舌从地表的裂缝中窜出来,映照着中心的炼丹炉忽明忽灭。 “这是我寻了好久才寻到的地火!只是地火生性自由,我只能将其用阵法困在此处。” 地火? 说是地火,其实是一种生活在地表以下的地鼠所携带的火种,地鼠及其难捕捉,就算捕捉了火种也很难提取,将其困在此处倒不失为一种办法,只是这个炼丹的环境,说是火焰山完全不为过。 传闻不尽然为真 南梧抽了抽嘴角,将刘老赶出了炼丹室,这才拿出药材来准备炼丹。 地火生性猛烈,而解毒丹需要较为温和稳定的火,南梧不得不掏出一小滴稀释过的灵泉安抚躁动的地鼠。 待火舌较为平稳,南梧这才开始将药材扔入丹炉。 解毒丹虽然只是四阶丹药,但是其炼制难度并不低,甚至能够媲美某些五阶丹药。 仗着尊者的精神力,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丹炉中就飘出了浓郁的丹香。 爷爷中的毒有救了! 幸好这只是一个比较低的位面,苏凌武也没有多狠的毒用在老爷子身上。 用精神力揭开丹炉,十颗四阶极品解毒丹缓缓漂浮在空中,南梧将其收入储物戒指,又用一些简单的药材炼制了一些低阶丹药,这才准备出去。 拍卖会快要开始了,许管事自然有需要忙的事情,刘老带着她来到了三楼的一间雅间,在这个位置底下的拍卖现场一览无遗。 不得不说千机苑的拍卖场设计地还是非常精妙的,整栋楼是圆台型的设计,刚好可以让一二三楼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楼设置的是一个一个的观众席,二楼是隔着珠帘的包间,三楼的房间只有三个,里面坐着的人的地位都不容小觑。 南梧现在就有幸坐在三楼的雅间里。 “拍卖还有十分钟开始了。”刘老笑眯眯地磕着瓜子:“你可以先看看拍卖宝物单看看有没有心仪的,其他商品加起来都没有你一颗破壁丹贵,你可以尽情地拍。” “哦?这么说千机苑是给我可以透支分红的权利了?”南梧何等人精,一下子就明白了刘老的意思。 “看你自己怎么理解咯。”刘老耸了耸肩。 提前有钱的感觉还真不赖,南梧拿起那张宣传单扫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唯一感兴趣的是一个可以改变容貌的符咒。 所谓符咒,就是将阵法附在黄纸上的一种技术,算是阵法的旁支。 虽然拍卖的符咒只是一次性的,但是她若能买回来研究出阵法的结构,那之后行事会方便很多。 “大人可有感兴趣的?”此时许陆安刚刚忙完,挑开帘子进了雅间,见南梧拿着宣传单在看,笑着问道。 “倒是对这易容符挺感兴趣的。”南梧如实答道,“若是许管事对京城是贵族圈子有所耳闻,应当知道我的处境有多尴尬。” 许陆安点点头,面前这位小姐在京城中的处境他也知道一点,传的最响亮的便是废物一名。 可眼前的人,会炼丹,懂阵法,知道契约,怎么看都和传闻中不符。 “许某有所耳闻,现下来看传闻不尽然为真。” 南梧笑了笑,不作声了。 好在拍卖会快要开始了,拍卖场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不得不说氛围还是烘托得很到位的。 珍珠霓裳 突然,一道灯光打在了圆台的正中央,一个身材火辣穿着旗袍的女子缓缓登台,在众人的期盼中,妩媚的声音裹挟着灵力扩散开来: “拍卖会即将开始。我是此次的拍卖师壹杏。请各位看客理性竞争,每次加价五灵石起,商品一旦交易成功概不负责。” 此时,已经有人将盖着黄布的托盘呈上拍卖台了,壹杏勾唇一笑,引来一阵喝彩:“现在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一件,是由二阶珍珠鸟皮毛做成的霓裳,起拍价,二十灵石。” “嘶……” 观众席中有人顿时发出倒吸气的声音。 二十灵石,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 老百姓以物易物大多数依旧使用的是金银铜币,而灵石则是凌驾于金银之上的更加高端的货币。 灵石,顾名思义,是有灵气的石头,可助修炼者修炼,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地宝。 听到底下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吊足了胃口,壹杏这才解说道: “珍珠鸟虽然只是二阶魔兽,却非常难捕捉,此件霓裳是由珍珠鸟雄鸟的尾羽制成,更由璇玑大师亲手设计,赠与女子还有温养容颜、抵御攻击之效,不失得为一件佳品。” “竟是璇玑大师亲手设计!” “原来是由雄鸟尾羽制成,难怪如此流光溢彩!” “……” “咳咳咳!” 壹杏清了清嗓子,示意会场的人保持安静,又缓缓开口道:“珍珠鸟霓裳,起拍价20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灵石,开拍!” “三十灵石。” “三十五灵石。” “五十灵石!” 五十灵石一出,会场瞬间鸦雀无声。 珍珠鸟霓裳虽好,却有些鸡肋,叫价的本来就少,这件衣服观赏意义大于实用意义,五十灵石指不定是三大世家的哪家小姐出来挥霍来了。 坐在雅间的南梧一听到这声音,低头嗤笑一声。 这不是她的好妹妹是谁? 彼时苏雨婷坐在二楼的包间里,见叫价无人敢加,还洋洋得意着呢。 边上的玄煜锋也不阻止她,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一幅宠溺模样。 南梧探出神识看到这一幕,不得不说,他俩还真挺配。 “五十灵石一次!” “五十灵石两次!” “成交!” 壹杏妖娆地笑着招人撤下霓裳,五十灵石远远比她想象的要高,这回算是赚了。 第二件便是南梧感兴趣的符咒,听壹杏的介绍,这个符咒只能使用一次,并且维持的时间还需根据使用者的精神力等级而定,听及此,大部分人已然失了兴趣。 符咒虽然难得,但是更多人在意它的实用性。 “易容符,起拍价十灵石!” 全场无人喊价,反而是底下窃窃私语的人的声音比较多。 “十灵石用一次,太奢侈了吧!” “是啊,也不是永久维持,还得损耗精神力。” “有这个钱去买几颗易容丹多好!” “十五灵石。” 雌雄莫辨的声音自三楼传来,众人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还真的有人买?! 而且还是三楼的贵客?! 易容符 要知道,哪怕是地位高如当今太子和三大世家的苏府小姐也只能坐在二楼的包间,三楼的雅间一般是空着的,到底是谁能够让千机苑奉为座上宾?! 壹杏高兴得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连续两件不抱希望的商品都有人喊价,今天这提成是赚翻了。 “这……三楼的是哪家隐世家族的孩子吗?出手真是阔绰……傻了吧唧的……” “嘘!三楼的人物我们定然惹不起,小心点可别被听见了!” “……” 要是他们知道那三楼的座上宾就是他们前几天才议论不久的废物大小姐,不知该是怎样的表情? 以南梧的精神力自然是将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听了个清清楚楚,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个东西对别人或许是鸡肋,在她手中却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二十灵石一次!” “二十灵石两次!” 正当南梧以为可以轻松拿下易容符时,三楼的另一个雅间中一道阴柔的声音传来: “二十五灵石。” 南梧瞬间睁大了眼睛! 这个声音和声音中的灵力! 不会错的,西疆太子姬无心! 可是他为什么会需要易容符?! 台下听众更是一片哗然! 有一个傻了吧唧的拍易容符也就算了,怎么又来一个三楼的贵客要抢? 一个小小的易容符何德何能能被雅间里的大人物争抢?难道这易容符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可其他人瞧瞎了眼睛也只能看到一道普普通通的易容符,若硬说它有什么出彩之处,便是符咒师近年来越来越少,一符难求,这说不定还能有一些收藏意义。 “我明白了!” 观众席有一青年似恍然大悟般拍了下脑袋,边上的人连忙问:“你明白什么了?” “这三楼的两位贵客怕是死对头,后叫价那位故意和先叫价那位争呢!” 他说的不无道理,一时间这说法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他一时间为自己的精妙想法洋洋自得。 大佬争斗向来是吃瓜群众喜闻乐见的,不少人都好看好戏般期待着这场争斗会怎样发展。 此刻的姬无心懒懒地卧在雅间的软榻上,姬露霞为他剥着葡萄,身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铃作响。 忽而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抬起手,拿手中的酒向南梧隔空敬了下,嘴角溢出一丝轻佻的笑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现下南梧有些疑惑,太子及冠礼时候她应当没有被注意,如今又是黑兜帽黑斗篷,排除了姬无心针对她的可能性,也就是说,这位西疆太子喊价只是喊着玩的? 面上南梧并不恼,也斟了一杯茶,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暗暗惊讶于南梧的气度,刘老和许陆安交换了一个眼神。 眼见南梧面对自己的挑衅毫无反应,姬无心挑了挑眉不再有动作。 “四十灵石。” 南梧轻轻地靠在座椅的靠背上,雌雄莫辨的声音喊出的价格一下子提到了四十灵石! 众人一片哗然,拍卖场的气氛空前高涨! “易容符虽好,这个价格还是高了些。”刘老抓了一把瓜子,翘着二郎腿提醒道。 “没关系,”南梧挑了挑眉,“他不会真心和我争的。” 软剑 果然,姬无心也就叫了一次价,反而是让台下看好戏的众人失望了。 “四十灵石一次!” “四十灵石两次” “成交!”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小小一个易容符会以这么高的价格售出。 二楼包间的苏雨婷甚至冷嗤了一句:“有病。” 玄煜锋倒是抬头想往三楼的雅间里瞧,他总觉得坐在里面的人有种熟悉的感觉,雅间外的结界又将他神识阻拦,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 接下来的卖品都是些喜闻乐见的材料和宝器,南梧提不起兴致来,却看苏雨婷好像特别执着于一把软剑,不断和二楼另一个包间的人叫价,价格逐渐离谱。 “三百灵石!”温润的声音传来。 苏雨婷气愤地一拍桌子:“我可是苏家二小姐,阁下要是再加价可要考虑后果了!” 另一个包间的人似乎顿了一下,半晌又低笑道:“那又如何?” “拍卖场向来价高者得,苏二小姐是想强买强卖吗?” 苏雨婷简直鼻子都要气歪来,自从她的父亲苏凌武继承苏府以来,她还没有遇到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 于是她垂眸落下泪来,两只手紧紧的抓住玄煜锋的衣袖:“太子哥哥,你看他好凶!” 用神识关注着那个包间的南梧几乎要吐出来。 她有时候真的在想,玄煜锋连苏雨婷这样惺惺作态都看不出来,怎么有脑子当上太子的? 还是说钢铁直男就好这口? 玄煜锋搂苏雨婷入怀,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他好歹还是比苏雨婷聪明一点,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是叫边上的侍卫加价。 “三百五十灵石!” “好大的魄力,五十灵石说加就加!” “是啊,三百五十已经超过正常价格很多了,那边应当不会再加价了。” “……” 将底下观众的议论尽收眼底,苏雨婷心情好受了不少。 她就是有这个能力让太子为她豪掷千金! 若是南梧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定要说一句:就这? “太子哥哥对我真好。”苏雨婷娇羞地往玄煜锋怀里靠,湿漉漉的大眼抬眼望着玄煜锋。 玄煜锋看起来也特别吃这一套,还算俊朗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你高兴就好。” 如所有人所料,这个价格已经超过了这把软剑本身的价格,另一个包厢的人不作声,似乎是不打算再竞价了。 “三百五十灵石一次!” “三百五十灵石两次!” “四百灵石。” 苏雨婷惊了! 都到这个价格了,怎还会有人竞价?! 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竟是三楼雅间竞的价! 黑兜帽下的南梧勾唇一笑:既然都遇到你了,怎么能够让你好过! 玄煜锋蹙起了眉,若是三楼的人竞价的话,还是没有必要。 一来这把软剑已经不值得这个价格了,二来为了一把软剑去得罪三楼的人也不好。 “要不就算了。”玄煜锋摸摸苏雨婷的头,低声道。 苏雨婷本来就在气头上,听这话更像是点了火的炮仗一样,一边心中觉得玄煜锋窝囊,一边直接开口叫价道:“五百灵石!” 众人哗然。 你故意的? “五百灵石完全可以买更好的软剑了,不必纠缠于这一把。”玄煜锋皱眉小声劝道。 可是如今的苏雨婷哪里听得进去? 见南梧半天不吱声,她甚至挑衅道:“阁下是囊中羞涩了?” 连刘老和许陆安都皱起了眉头。 许陆安甚至疑惑问道:“都是苏府小姐,怎么差别这样大?” 南梧轻轻笑了一声,答道:“她可不是苏府小姐。” 说罢又转眸望向底下众人,环视了一圈。 待吊足了众人胃口之后,南梧带着一丝笑意的生意传遍整个会场: “若是想用激将法的话,那你成功了,七百灵石。” 嚯! 好大的手笔! 壹杏已经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七百灵石,都可以买一颗低级四阶丹药了! 听到这个声音,苏雨婷咬咬牙,苏凌武给了她三千灵石,本来是为了买一颗五阶破壁丹的。 若是在这里买软剑用掉…… 边上还有太子哥哥呢,大不了多的让他垫付! 似是坚定了决心般,她仿佛孤注一掷地大喊:“九百五十灵石!” 若她再加,这软剑就让给她了!让她花一千灵石买个本来才值三百灵石的东西! 苏雨婷得意地想着,等着南梧加价: “怎么不加了?买不起了?” 南梧简直是要因为苏雨婷的蠢笑出声来。 “苏二小姐好大的手笔,加价都是二百五一次——” 听到这声音,底下不少人开始偷笑。 “不过,既然苏二小姐这么喜欢这把软剑,我便成全苏二小姐吧。” 听到这话,苏雨婷像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愣了两秒之后才用她那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子想清楚了整件事情:“你故意的?” 南梧挑眉:“一直都是苏二小姐在刺激我加价,我也未将刀子架在苏二小姐脖子上让您加价,何来故意一说?” 苏雨婷脸色惨白,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跌在软榻上。 完了,全部完了! 父亲要是知道她花九百五十灵石买了一把软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猛地抓住玄煜锋的袖子摇晃起来:“太子哥哥你可要帮帮我呀,你也看到了,都是他故意勾引我加价,都是那个——” 话还没说完便被玄煜锋打断了:“我提醒过你了,但当时的你不听。” 苏雨婷本就惨白的脸更加面无血色了。 抓着太子袖子的手也缓缓松开,大眼中不断滚出泪珠。 太子最见不得苏雨婷这样梨花带雨的柔弱样子,只能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 “刚刚是吓你的,这把软剑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了,下不为例。” 苏雨婷睁大眼睛缓缓抬起头,此时玄煜锋简直就是她的救世主。 她猛地抱住他,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 将下面包厢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南梧差点因为这劣质狗粮吐出来。 他俩可太配了。 “九百五十灵石一次!” “九百五十灵石两次!” “成交!” 看着送过来的拍卖凭据,苏雨婷脸色铁青。 若是让她知道三楼坐着的是谁,她定要他付出代价! 极品五阶破壁丹! 不过这下她可算老实了,之后的商品看都不看一眼,留着灵石专门等破壁丹了。 少了这个乐子,南梧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心想要等这么久的话早知道晚点过来了。 接下来的灵草灵宠倒是有些出彩的,不过在本就是降临者的南梧眼里,对这些早就见怪不怪。 毕竟在东陵之原,灵气更加充足,这些灵物在那边宛如路边的杂草。 在南梧第三次打瞌睡头磕到椅背醒来后,终于迎来了此次拍卖的重头戏。 “咳咳,接下来的商品想必大家期待已久了吧。” 随着壹杏娇柔的嗓音,五个小厮端着托盘依次排开站好。 “想必不少贵客也是因此而来,接下来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商品——极品五阶破壁丹!” 所有人望着那五个托盘都开始正襟危坐起来! 不少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破壁丹,伸长了脖子似乎想要看透蓝色的绸缎下面盖着的宝贝。 这可是五阶破壁丹啊! 苏雨婷和玄煜锋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 “五阶破壁丹具有打破壁障,提升修为的功效。”壹杏笑着介绍。 “行了行了,快点开始拍吧,破壁丹的威力在场的谁不知道!” “就是就是!” “快点开始吧,老子还没见过破壁丹呢。” 一点也不为说话被打断而生气,壹杏微微抬高了声音: “诸位的热情我能够理解,还请各位容壹杏把它介绍完。” 夹杂着灵力的声音传遍整个拍卖场,让一些窃窃私语的人停下了嘴。 见会场终于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中间,壹杏走到其中一个托盘面前,掀开绸缎一角。 顿时,一阵沁人心脾的丹香钻进了在座所有人的鼻子里。 “这次的破壁丹,不是普通的破壁丹。”壹杏一边缓缓揭开绸缎,一边解说道:“这次的破壁丹,是极品破壁丹。” 话音刚落,会场里顿时出现不少吸气声。 “极品,这……我此生能够见到极品破壁丹,真是死而无憾了!” “这票值了,老子这辈子没见过极品丹药!” “极品丹药对炼药师的精神力有着极高的要求,南垣国何时出现这样一位大师了?这不会是假的吧?” “放屁!我就是炼药师,这丹香!不会出错的!” 待众人慢慢安静,壹杏执起其中一枚丹盒,随着她打开的动作,一枚圆润的丹药出现在众人面前。 丹药上一道道有规律的丹纹仿佛在无声的告诉所有人,它就是一枚极品丹药! 极有穿透力的声音一下子把还没醒瞌睡的南梧给震醒了。 “终于到破壁丹了啊。”南梧打了个哈切,舒展了一下身体,接着又躺回座椅里去了。 “这可是这一次拍卖会的重头戏。”许陆安笑着答道。 南梧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我不关心它排在第几个,我只想知道能卖多少钱。” 许陆安嘴角抽了抽。 她是不知道当初千机苑放出此次拍卖会有五颗五阶破壁丹的时候,拍卖会的门票一度炒到了之前的三倍! 正面宣战! 毕竟在这个国家,破壁丹是有价无市的,这下不仅突然有了货,还是极品的,还有五颗! 今天不知道多少人是为着这五颗破壁丹来的! 她是有多差钱?! 南梧浅浅向下扫了一眼,忽而想起什么,问道:“我作为出售者,可以决定不卖给谁吗?” 这是有仇人在场? 想起刚刚那柄软剑的互相较量,许陆安了然地点点头:“自然可以,只是大人作为拍卖品的提供者,不可恶意竞价。” “自然不会。” 此时,观众席已经接近沸腾: “别说那些没用的东西了,快点开始拍卖吧!” “快点快点!老子等不及了!“ “……” 壹杏微微抬头,在看到许陆安给出可以开拍了的指令之后,如清泉般的声音缓缓流淌开: “第一颗破壁丹,起拍价一百灵石,现在开始拍卖!” “一百五十灵石!” “三百灵石!” “五百灵石!” “一千灵石!” 随着二楼包间温润的声音传来,破壁丹的价格翻了一倍! 拍卖场的空气有短暂的凝滞,到了这个价格,已经是坐在一楼观众席的常人不能继续承担的数目了。 南梧几乎在那人开口的瞬间明白了此人是谁—— 蓝睿! 今天这个拍卖场老熟人可真挺多!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这样难得的资源本就是各大家族必争的,想必也是在拼尽财力拿到以提升自己家族的实力。 虽然这个丹药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对于这个大陆的其他人,算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她仿佛知道了一条发财致富的好方法! “一千二百灵石。” 这是玄煜锋的声音,仿佛笃定蓝睿不会继续和他竞价了一般。 半晌蓝睿幽幽的声音传来:“一千三百灵石。” “你当真要和我抢吗?”玄煜锋多少有些气恼,蓝家向来是太子党,蓝睿如此做置他的颜面于何地! 现场的氛围顿时有些剑拔弩张。 观众席的观众们屏息凝神,静静地围观着这一场好戏。 “破壁丹的价值你我都知道,在下又有何理由要让呢?”蓝睿气势丝毫不输,甚至有些锋芒毕露:“抢这一字可不好,这叫公平竞争。” 玄煜锋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样一说,贵府是要与我结怨了?” 本以为这样能够震慑到蓝睿,不曾想蓝睿竟然痛快地答应下来:“有何不可?” 南梧翘着二郎腿,差点要给蓝睿鼓掌。 只是蓝家向来不都是太子党的吗?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在太子及冠那一天,蓝家回去就开了一次家宴。 南垣国式微,皇后独大,皇室不尊礼法,西疆太子能够在太子及冠礼上如此嚣张,太子值不值得托付,皇室玄式值不值得托付,这一切都有待考究。 蓝家虽然为臣子,却总是有血气的,他们向来效忠的是这个国家而不是皇室! 拍卖场上,太子玄煜锋咬了咬牙。 他什么都没做,蓝家就不再支持他,反而与他正面宣战!好!很好! 凭什么! 若是他来日登基了,蓝家可不要过来求他! “没有关系的太子哥哥,”见玄煜锋阴沉着脸,苏雨婷柔声安慰道:“不管蓝家怎样,苏家是一定站在你这一边的。” 玄煜锋不由得又想起了他及冠礼上忤逆他的苏南梧,望着眼前的美人儿,觉得之前被苏南梧惊艳到脸的自己无比愚蠢。 苏南梧有哪一点比得上苏雨婷?容貌,心胸,天赋! 思及此,他一扫脸上的阴霾,笑着对苏雨婷说道:“是的,我有苏家一家的支持便够了。” 苏家与蓝家本就互相看不顺眼,如今见太子直接放弃了蓝家,苏雨婷喜上眉梢,觉得自己又为苏家做了一件大事! 三皇子行事乖张暴戾,不是明君,二皇子是个病秧子,如今只有太子是众望所归!不出意外将来皇位一定是他的! 至于蓝家,就等着被登基之后的太子打压吧! 两人心情都因为这些思量好转了起来。 反正目前所需要的事情是抢到这几颗破壁丹!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留多少情面了。一千五百灵石!” “以我家的实力,不需要阁下留情面。”蓝睿笑道:“一千六百灵石。” “两千灵石。”一直默默无闻的三楼雅间传来阴柔的声音。 现场的气氛因为这个天文数字再一次高涨! 现在又有一方势力加入了破壁丹的争夺,一开口就是两千灵石的高价格! 南梧探究的目光落在下面的破壁丹上。 按理来说,以姬无心的修为,破壁丹与他已经无用,若是买回去为西疆增强国力,她卖是不卖? 她自认极品破壁丹是引起不了姬无心的兴趣的。 思忖半晌,南梧打算顺其自然。 她现在羽翼未丰,姬无心身上又疑团重重,过早暴露自己会炼丹的事情并不好。 更何况姬无心很有可能与她父母的死有关系! 听到价格一下子又涨了四百灵石,玄煜锋咬着牙,心中有不甘。 在他自己及冠礼上被皇后和西疆太子打压也就算了,来买个破壁丹都有人和他作对! 苏雨婷见其面色不虞,安慰道:“破壁丹有价无市,有人竞争也是应当的。”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平日里用太子的身份受到优待惯了,一下子被打压成这样有点接受不了而已。 “两千两百灵石。” 玄煜锋喊价道。 到了目前这个价格,已经差不多快到摸到顶峰了,若是再有人竞价他放弃就是了,毕竟后面还有四颗。 没想到的是,蓝睿和姬无心都没再开口。 “看来破壁丹是这位贵客的咯!” 有观众席看热闹的人喊道。 “两千两百灵石一次!” “两千两百灵石两次!” 正当壹杏正欲落下锤子成交时,她仿佛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缓缓放下了锤子。 在场的人都将疑惑写在了脸上,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壹杏脸上露出罕有的遗憾神色,惋惜道:“虽然二楼的这位客人给出了目前的最高价,但是破壁丹的主人拒绝将破壁丹卖给您。” “凭什么!”玄煜锋吼出声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 针锋相对 能够炼出破壁丹这种丹药的炼药师,要么炼药多年,经验老道;要么是隐世家族的后辈,出来历练,而哪个,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 就算炼出丹药的人毫无背景,就凭炼丹师这一种身份,也受人尊敬,就算南垣国皇帝来了,也得给三分薄面! 只是玄煜锋实在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个厉害的炼药师? 毕竟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坐在三楼跟他针锋相对的,是那个痴恋自己的废物,更不会想到,五枚破壁丹都是出自她之手! 如果今天买不到破壁丹,那他岂不是白来了? 苏雨婷温柔地安抚着他:“我买下这颗破壁丹送给太子哥哥就是了,不必为了不必要的人生气。“ 她的话好歹是让玄煜锋冷静下来一点点了,玄煜锋朝她露出了安抚性的一笑,扬声朝壹杏问道:“不知炼丹的大师是谁,我们之间是否有误会?” 坐在三楼的南梧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 声音不大,却正好让会场里所有的人都听见。 “我觉得阁下与那位大师未必会有什么恩怨误会,只是大师聪明,不想把自己辛辛苦苦炼的丹药给一个这么蠢的人。” 玄煜锋刚被苏雨婷安抚下来的暴躁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快步走出包间外,朝三楼怒目而视:“我未得罪阁下,阁下为何处处针锋相对?” 整个拍卖场都因为玄煜锋安静了下来。 原来二楼包厢和苏二小姐在一个包间里的,一直都是当今的太子。 看着暴怒的玄煜锋,南梧实在忍不住又笑出了声:“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你蠢。” 地下有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位三楼的贵客,挑衅的可是当今南垣国的太子,将来的皇帝! 隐世家族一般不参与进各国势力的斗争,更别说对储君出口嘲讽。 姬无心也玩味地看向南梧,此时他倒好奇起来了,是什么人能够公然和太子叫板? 坐在二楼的蓝睿算是看出来了,三楼那位,是存了心要和玄煜锋苏雨婷作对,虽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号人物,但是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吃瘪,他还是很高兴的。 玄煜锋哪受过当众被人羞辱这种委屈,当即丧失了理智,手中汇聚起一段深黄色的灵力就要朝南梧打来。 “拍卖场严禁打斗。” 壹杏温温柔柔的声音传来,玄煜锋只感觉自己的灵力被一股柔劲化解了,整个人被轻轻地推进了包间里。 他已经是黄阶八段的等级,被一个拍卖师轻飘飘地化解了灵力?! 而且看她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还没有用多少灵力?! 玄煜锋直到坐在包间的椅子上,眼中还有化不开的震惊。 只是一个小小的拍卖场,竞如此卧虎藏龙? 而且拍卖场似乎站在三楼那个神秘人那边! 壹杏丝毫不觉得自己拂了太子的面子有什么,面上神色不改:“楼上两千两百的竞价无效,两千灵石一次。” “两千灵石两次。” “两千一百灵石。” 这道女声是从同一个包间传来的。 夺笋呐 “啧啧,看来是太子失去了竞价资格,这苏二小姐要帮他拍下来这颗破壁丹了?” “太子和苏二小姐的感情真好啊。” “是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成婚。” 玄煜锋眼底浮现一丝希望,说不定这样真的能行? “还好有你。”他轻轻抱住苏雨婷,呢喃道。 苏雨婷朝他柔柔一笑,似乎是在回应他的热情。 南梧眉头一挑,她这好妹妹属于是会钻空子了。 啧啧啧,真是情比金坚哇。 那么……就让她看看他们的感情有多好吧! 看着她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手中的苹果,许陆安下意识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两千一百灵石一次。” “两千一百灵石两次。” 听到这叫价声,玄煜锋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炼出丹药的是谁,但他好歹最后是能拿到一颗的。 过程虽然曲折,好歹目的达到了。 另一边许陆安听着南梧给他传的音,嘴角直抽抽。 这小祖宗,夺笋呐! “两千一百灵石三次!成交!” “砰!” 壹杏手中的锤子落下的声音仿佛给玄煜锋吃了一颗定心丸。 “恭喜二楼的贵客获得本次竞品,不过——” 她意味深长地环视一圈拍卖场,半晌才接出下一句话: “不过卖品的主人表示,二楼包厢的客人只能买一颗。” 众人哗然:“这……” 意思是,太子和苏二小姐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拥有破壁丹?! 不乏有看热闹的嗤笑出声:“这下有好戏看了!” 许陆安望着南梧玩味的眸,心里默默想着,绝对不能得罪这个少女。 察觉到他的视线,南梧对其展颜一笑: “许管事不要误会,我是在考验他们的爱情。” 许陆安抽了抽嘴角,这爱情考验着考验着等下就没了! 而且京中传闻这位苏小姐痴恋当今太子,这么看来想要拆散这对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怎么就觉得眼前这少女不像是会痴恋的样子呢? 看得出来许陆安的疑惑,南梧眯着一双丹凤眼:“我必须考验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爱我的好妹妹。” 许陆安:?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另一边,苏雨婷蹙起了眉。 只能买一颗? 破壁丹的作用不言而喻,可以说,她和玄煜锋今天都是为了这颗极品破壁丹来的。 如此一来,她便不能帮玄煜锋买了。 玄煜锋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情况,还没等苏雨婷开口,便自作主张道: “我之后补给婷儿一本下品功法吧。”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自己失去了拍卖资格就要拿走属于她的资格吗? 下品功法虽好,但破壁丹的作用不言而喻,更何况还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思及此,苏雨婷柔柔地开口: “太子哥哥,我父亲正准备这几天突破壁障,这颗破壁丹是送给父亲的……” 玄煜锋再蠢也能听出中间的拒绝之意。 一国太子和一个臣子,孰轻孰重? 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是到底现在还是有求于她,玄煜锋好声好气地哄着: “伯父突破那边我自然会处理好,破壁丹一丹难求,婷儿要以大局为重。” 好险! 苏雨婷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她是气运极强之人,为何要委身于太子,连这样难得的资源都要放弃? 到底是不敢明面上忤逆太子,她强撑着笑容: “那到时候太子哥哥可要好好补偿婷儿哦。” 玄煜锋大喜,连连答应,此时是恨不得天上的星都给她摘来。 透过神识看到这么一个场面,南梧瘪了瘪嘴,有点扫兴。 她的好妹妹,妥协地也太快了! 失去了兴趣,南梧打了个哈切,无聊地盘着手里的苹果,直到看到破壁丹剩下几颗都卖出了好价钱才喜笑颜开起来。 “南大人,不多不少折算下来正好一万灵石。” 许陆安笑眯眯地打着算盘,显然是十分高兴。 南梧捏着下巴:“折算掉我需要的药材,还剩多少呢?” “一千灵石。” 南梧:…… 虽然也不少,但是,咱就是说,这个药材是不是有点贵了? 在东陵之原这可算是路边的杂草,都属于是灵药贩子卖灵药送的类型。 不过好歹,爷爷的毒有救了。 拜别了管事和刘老,南梧缓缓从拍卖场的后门离开。 拍卖场向来有一句话:商品离开拍卖场概不负责。 这拍卖场的前门的小巷边上杀人越货的事情多了去了。 只是从出门开始,南梧便一直感觉到有一条阴冷的视线追随着她。 果不其然,在南梧拐进一条小巷子后,黑暗的阴影中逐渐出现一个人影。 南梧被兜帽遮住的脸上虽然波澜不惊,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直到人影完全从黑暗走出来,南梧这才看清是谁。 一张陌生的脸。 但是这个灵力,她绝对不会认错。 西疆国太子姬无心! 南梧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来: “你你你别杀我啊,我身上什么钱都没有,上有老下有小的!” 回应南梧的是被掀起来的兜帽。 见是一张男人的脸,姬无心抿了抿唇。 本以为这五颗破壁丹会和气运极强之人有关。 若是男子,看来不是。 南梧吓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出门之前为了保险易容过,否则就要露陷了。 “你的破壁丹,哪里来的。” 姬无心似是不死心一般,又开口问道。 看来在拍卖场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破壁丹在他这个修为肯定看不上,他应该是想找炼丹师。 意识到这一点后,南梧装作吓得往后退几步,不小心绊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这是小人从日陨森林内围一个魔兽的巢穴里找到的,我这里还有一颗四阶丹药本来是留着自己突破用的,都给大人,只求大人绕我一命!” 说罢从怀里又掏出一枚四阶丹药来,哭丧着脸递上去。 姬无心狐疑地探了探南梧的修为。 黄阶一级。 看来不像是说谎。 他没再多说什么,又隐入黑暗之中不见了。 在他走后,南梧惊出一身冷汗,装作小心翼翼地怀揣着四阶丹药,左顾右盼了一下,又将其收了回去。 察觉到身上那道视线终于消失,南梧才放下心来。 好险! 幸好有谪境帮她隐藏了修为! 姬无心对自己太过自信,他相信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隐藏修为,这才给了她一线生机! 他的压迫感过于强大,如今她几乎确信,自己父母的失踪和他有脱不开的干系! 他身上的疑点太多,短时间内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那是谁? 只希望他能把注意力放在苏雨婷身上,她目前羽翼未满,实在是不适合过于锋芒毕露。 更何况,她在这个位面还有亲人。 现在主要是提升实力,再把爷爷的毒解了! 思及此,确定姬无心不在附近后,南梧运起流川步,飞快地往宅子掠去。 还未到宅子,便感受到一阵灵力波动。 爷爷丹田被毁,秦伯又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此时的灵石波动只能够是其他人的! 加快了脚步,南梧见到的是几乎让她目欲裂的场面—— 老爷子满身灰尘地躺在地上,本就枯瘦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触目惊心,血迹在不大的庭院中遍地都是,几个黑衣人围在老爷子边上,也不杀他,只是用灵力折磨着他。 另一边的秦伯也是灵力稀薄的普通人,满身血污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只剩下微弱的呼吸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是定国公呢,怎么这么不经打!” “你别说,这老废物可没灵力了,跟他那废物孙女一样,都是扶不上墙的废物!” 老爷子听到这话,怒目圆睁,用尽最后的力气吐了一口唾沫在为首的黑衣人脸上。 黑衣人明显是怒了,提起老爷子的领子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力道之大让老爷子吐出一口混着牙齿的血沫来,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晕过去了。 “呸!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定国公啊?怎么了,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说不得你那废物孙女了?切,我偏要说,你那个废物儿子也是个短寿的命,活该死在西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 “老大,那是谁?” 其中一个黑衣人发现了南梧,只是她现在是一副男子装扮,脸上的易容也未卸去,黑衣人显然不认识。 领头的黑衣人转过身去,虽然不知道南梧是谁,但是能够看出她身边围绕着极低的气压以及滔天的怒气。 南梧是很愤怒。 她恨她自己为什么出门之前不布一个阵法,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老爷子。 明明知道宅邸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和修为本就不高的仆从,却没有设下任何保护措施。 也恨这些黑衣人,她好不容易把爷爷从苏府地狱般的生活中解救出来,她视若珍宝的亲人,被这些人踩在泥里,出口侮辱。 她一步一步缓缓地朝那些黑衣人走去,手中缓缓凝聚起紫色的灵力。 “紫……紫阶……!” 其中一个黑衣人惊呼出口。 不怪他们惊讶,整个玄铭大陆紫阶的人都是凤毛麟角,而在南垣国,大内高手的修为也不过青阶初期。 南梧浅浅扫了一眼,这群黑衣人最高也就绿阶初期,对于她来说是随手就能捏死的蚂蚁,对于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来说,却是无法抗衡的! 更何况老爷子经历了苏凌武惨无人道的囚禁后,本就身体状况堪忧,在被南梧接出来后才堪堪将养好一些,自然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无冤无仇? 为首的黑衣人显然是不敢相信紫阶高手会出现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宅子里,见南梧手里已经凝聚出灵力球,只大声朝他的同伴传音道: “紫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就算他是,他已经想杀我们了,我们合力说不定能一搏。” 而在面上却讨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尊驾,我们只是在解决一些私人恩怨,脏了您的眼睛,我们现在就走。” 说罢便想走。 南梧只是冷笑一声,抬手便用院子里的五棵树作为阵眼,布了一个四阶防护阵。 黑衣人震惊于此人还是一个阵法师,有胆小的深深觉得自己已经走不掉了,便捏碎一个符咒打算通风报信。 符咒顺利化为一道光,几个黑衣人眼中出现了希冀的光。 只见那光没入阵法中便成为阵法的一部分,显然是传不出去了。 南梧重新将视线放在几个黑衣人身上。 领头的黑衣人咬咬牙:“我们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就被瞬间近身的南梧提起了领子。 她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绝色的小脸来。 “是你!苏南梧!” 几个黑衣人眼中均出现了抹不开的震惊。 谁能想到,苏家的废物大小姐会拥有紫阶的实力,和随时能够布一个四阶阵法的精神力! “无冤无仇?” 南梧愤怒到了极致,脸上却愈显平静,吐出的话语虽然没什么语调,黑衣人却感受到了本能的危险。 任谁也不会想到,最大的变数是这位大小姐! 紫阶的实力,已经在这个大陆不用惧怕任何人,她却依旧隐藏着实力,城府之深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低估了她! 可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此时,所有的黑衣人都是这四阶阵法中的困兽,任她宰割。 若是他们提前这位大小姐的实力,绝对不会过来招惹她! “谁派你们来的。” 南梧平静地问道。 “凭什么告诉你!” 被提起领子的黑衣人知道说出来自己跑不掉,索性破罐子破摔。 南梧微微歪头:“你想自爆?” 话音刚落,黑衣人便感觉自己小腹传来一阵剧痛! 他丹田直接被捏碎了! 南梧扔开他,宛如扔开一个破碎的垃圾般,又抬起头扫视一眼:“你们呢,说吗?” “或许,你们也想成为‘废物’吗?” 她脸上浮现出罗刹般的笑:“就跟苏南梧一样。” “我说!我说!” 其中一个人直接被吓得瘫软在了地上,涕泗横流。 “是苏老爷派我们来的!你要怪就怪他!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南梧怒极反笑。 她不是没想到过这个可能性,只是她高估了苏凌武,她以为他还会有一丝良知。 本来想着,她羽翼未丰,想让他再活一段时间,而现在,她只想要他死! 几个黑衣人还在提心吊胆,突然感觉脖颈被人掐住,半晌便没了呼吸。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黑衣人的尸体,她抬手凝聚起几道罡风,瞬息时间,黑衣人的尸体四分五裂。 本命玉牌碎了! 当前首要的事情是处理好爷爷和秦伯的伤势,至于苏凌武,她会去找他慢慢算账! 南梧检查着老爷子和秦伯的伤势,越看越愤怒! 老爷子全身多处骨折,内脏更是有不少淤血,更别提身上大大小小触目惊心的伤口;秦伯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位,胸前黑色的掌印甚至打得他胸骨凹陷了下去! 给他们做了基本的保护措施后,南梧直接进入谪境中。 来到这个位面过于匆忙,南梧甚至没有时间给自己准备一个炼丹炉。 “来了。” 稚嫩的声音是莲矢的,他缓缓推开小屋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梧点头致谢,紧抿着唇随他进了门。 “这是怎么了?”煊炽的声音虽然沙哑,但似乎有抚平人内心的作用。 眼前这位契约者,虽然修为不高,但心智和城府并非常人可比,而这次,他能明显感觉到她周身的低气压。 南梧敛下眸子,只轻声答道:“晚辈想借用一个炼丹炉。” 见她不想说煊炽也不多问,只拿出了一个玄铁制成的炼丹炉。 “矢鼎已经被我契约了,其他人驱动不了,你先暂且用着这个吧。” 矢鼎,前世的南梧是有所耳闻的。 据说是已经生出器灵的药鼎,由一位大能耗尽半生心血练成,只为炼出传说中的神丹治好心爱之人的不治之症。 最后这位大能以魂祭鼎,造就了这绝世神鼎,只是最后他的心上人也没能够醒过来。 “多谢道长。” 时间紧急,容不得南梧再多说什么,只是道完谢便匆匆离开谪境。 翻遍储物戒指也只有几株普通的药草,不过这就已经够了。 老爷子和秦伯的身体接受不了过于强大的灵力,高阶丹药只会适得其反。 丹药对于老爷子和秦伯来说只是吊住了他们的命,两个老人家终究是上了年纪,这次落下病根不知道多久才能够好。 南梧小心翼翼地安置好两位老人家,又设好一个四阶防护阵,才离开院子。 此前,为了老爷子能够过得舒坦,她买过几个仆从,现如今他们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南梧不会追究他们,终究是自己的命更加重要。 只是苏凌武,敢伤害她的家人! 怒到极致的南梧面上反而是平静的,她缓缓清理好院子里的尸体,把几个杀手的头装在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里。 她背上袋子,仿佛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石头一般,飞快地掠过京城的屋檐,直奔苏府而去。 只用精神力一探便知道苏凌武的大致方向,南梧冷笑一声,朝书房靠近。 “什么!他们的本命玉牌碎了?!” 书房内,苏凌武一拍桌子,把下面看守玉牌的奴才吓得一颤: “是……老爷……” “王二的也碎了?他可是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绿阶高手!” “是……” 苏凌武气得把桌子上的茶盏拂碎在地! 一个没有灵力的老废物,怎么还有反抗绿阶的余地!还是说,路上有了其他变数?! 南梧在外面听得冷笑一声。 一击毙命! “砰砰砰!!” 苏凌武本就心烦意乱,听到这大声的敲门声更是没有好语气:“进来!” 敲门声戛然而止。 见门外半天没有反应,他一脚把书房门踹开,只见一个黑色的袋子在门口,却空无一人。 看着眼前这个黑色的袋子,他一边思索这是不是其他家族孝敬过来的东西,一边解开了袋子上的结。 突然,他摸到一手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 竟是王二的头! 苏凌武吓了一大跳,王二的头被摔在地上,轱辘骨碌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南梧在暗处看着这一切,见他打开了袋子,勾起了唇角便离开了苏府。 希望送你的大礼你能喜欢!我的好叔叔! 这只是开头,她会要苏家,把欠的全部还回来! 另一边,苏凌武盯着王二滚下去的头,比起惊吓更多的是愤怒和疑惑。 怎么会?王二可是绿阶的高手! 他是知道王二已经死了,没想到对方竟将知道是他做的! 从对方干净利落的手段来看,要么是王二一进去就中了埋伏,要么是双方的实力差距过大,他更偏向于前者。 毕竟任谁也不会觉得,一个将死的老人和一个赤阶五段的废物能够反抗绿阶初期的高手。 还是说,有其他人罩着那两个废物? 思来想去,苏凌武觉得也只有这两种可能。 “你来,看看袋子里面的东西有什么蹊跷。” 话音刚落,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暗卫,迅速蹲在地上查看起了袋子里的尸体。 仔细查看过后,暗卫的表情逐渐凝重。 他自然认得出,这袋子里的尸体,正是今天被派出去动手的同僚。 只是他太过了解王二,王二此人虽然行事嚣张,但办事能力不弱,可对他那条命宝贝得紧。 身上也没有太多伤痕,也不曾中毒,连脖子上的切口都非常干净利落,动手的人为了防止他自爆甚至捏碎了他的丹田。 “一击毙命。” 反复查看多遍,他才得出这样一个让人不敢置信的结论。 能够将绿阶的高手一击毙命,此人绝对修为不低! 苏凌武自然也想到了,而且从尸体面部惊恐的表情来看,此人甚至不是偷袭,而是正面碾压的虐杀! 敢将尸体这样明目张胆地送到他的面前来,不仅是摆明了知道幕后主使是他,更是避过了苏府所有的暗卫,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只是他在明,对方在暗,在摸不清实力之前,他确实不敢贸然再对老爷子出手了。 “你把这些处理了。” 苏凌武朝暗卫摆摆手,半晌,书房门口干净地像是不曾出现过尸体的样子。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是夜,苏凌武照例进入了密室。 这是他习惯练功的地方,满墙壁的天才地宝都是从死去的兄弟宅中搜刮下来的,只有看着这些,他练功才能感到身心顺畅。 只是当这次照例运气时,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经脉中空空如也,丹田也如干旱许久的农田一般,没有一丝灵力! 任他如何凝聚灵力,进入身体的灵力还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一会就逃蹿出了他的体内。 大礼! 他修炼了几十年的修为,就好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信邪地试了一次又一次吸收灵力,甚至吃了一颗珍贵的补充灵力的三阶丹药,不仅没有用,他的经脉还因为排斥灵力隐隐作痛! 苏凌武这才明白,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就是南梧送给他的大礼! 成天喊别人为废物,那么就让他也体会一下变成废物的感觉吧! 灵力尽失,丹田枯竭。 手段虽然在南梧看来并不高明,但也绝对不是这个位面的人能够察觉出来的。 苏凌武当然明白是被人算计了,可是他不知道是谁,又是什么手段,只有无能狂怒。 “啊啊啊啊啊啊——我几十年的修为!” 面前的瓷器碎成一地残渣,苏凌武仍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他一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另一边的南梧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我?” 南梧疑惑地揉了揉鼻子,此时的她正在调配老爷子和秦伯药浴的汤药。 算算也到苏凌武药效发作的时间了,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不知道苏凌武喜不喜欢这份大礼呢? 不过这些远远不够,待这边安定,她会为一一算账。 只是失去灵力而已,这算什么? “咳咳……水……” 床上人的呻吟将南梧的思绪拉回,她连忙端起一杯送到老爷子嘴边。 老爷子虽然伤的重,但是有壮年时候领兵打仗的底子在,更何况有南梧在,早就脱离了生命危险。 南梧将老人扶起,又找了个靠枕垫在老人身后。 老爷子坐了起来,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水后,终于缓了过来。 看着南梧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无奈道: “有什么想说的边说吧,老爷子我还承受的住。” 老爷子虽这么说,南梧的唇还是紧紧抿了起来。 苏凌武是爷爷看着长大的,这件事老爷子说不难受肯定是不可能的。 见南梧还是一副纠结的样子,老爷子叹了口气: “今天这些来取我们性命的人,是你二叔派来的对吧。” 虽然知道老爷子八成猜出来了,但是听见老爷子如此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南梧心里还是难受的紧。 “傻丫头,”老爷子无奈地笑了笑:“你爷爷半辈子行兵打仗,什么人没见过。” “一二十年的兄弟会因为一口粮食大打出手,交予后背的同伴也会为了荣华富贵捅你一刀,更何况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呢。” “二叔他们一家我迟早会收拾,爷爷不必太过伤心。” 南梧这才抬起了头,笑了笑。 原来她的家人,比想象中更要强大! “如今我让他灵力尽失,待我将爷爷的旧疾治好,我会把他亲自交由爷爷处置。” 老爷子当然不会怀疑南梧的话,只是治好顽疾,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丹田破碎,早就药石无医,老头我风光了半辈子,够了。” “这怎么行!”南梧难得地对老爷子有些生气。 丹田破碎,虽然难治,但也不是不能治! “不过是八阶溯源丹。” 谈何容易? 老爷子苦笑一声,不说灵药的稀少程度,哪怕找齐了,哪有八阶炼药师替他炼制丹药,更何况,一份材料可不能保证成功。 丹田重塑,谈何容易。 南梧当然知道目前的老爷子不会相信,八阶丹药,对于目前的老爷子来说过于遥远。 本来打算回来就给老爷子炼解毒丹的,只是按照目前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来看,恐怕现在还不行。 溯源丹其他的药材都好办,唯有五味核心药材难找,分别是归元草,冰雾花,雪幽莲,心蕊叶和千年石髓。 “我会想办法的,爷爷安心养病就好。” 南梧这么说道。 老爷子只当孙女在安慰自己,顺从地躺下,合上了眼睛。 南梧轻轻的关上老爷子的房门,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进入了谪境。 白天借药鼎借的太过匆忙,需要向他们解释一下才是。 “所以说,你的亲人今天被人暗算了?”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煊炽一副了然模样。 怪不得今天如此匆忙。 “溯源丹比一般八阶丹药都要难炼,只是你所在的这个位面怕是材料难找哦。” 他只是说难炼,似乎没有想过南梧不会炼的情况。 对于这个契约者,煊炽莫名地相信。 “唔……所以说,煊炽道长这里有没有灵药呢?” 南梧本着不放过每一个机会的原则,充满希冀地问道。 煊炽挑眉,原来是为了这个。 见他不说话,南梧也有点不好意思,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煊炽抢在她前面开了口: “谪境本就是被你契约的一方天地,我只不过是寄宿在其中的一缕游魂,谪境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其他的倒是没有,不过这心蕊叶有几株。” 这几个材料都非常罕见,有其中一种都是帮了大忙了。 欣喜爬上少女娇俏的脸庞,煊炽看着她高兴起来,不自觉地也弯了弯唇角,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那就谢过道长了!以后道长有什么事,我一定帮忙!” 煊炽眼神闪烁了几下。 他的忙,以她现在的实力,当然不可能帮。 不过,他有预感,眼前的这个少女,会有登上顶峰那一天! 南梧不知道几个呼吸之间煊炽心中的心思百转千回,她只知道,起码找灵药的过程里,心蕊叶是个好的开头。 又陪煊炽聊了会天,谪境中的时间本就比外面流的更加慢,当她从谪境出来的时候也只是月上中天。 后半夜是在修炼中度过的。 无论多少次,南梧都要感叹这具身体修炼的天赋。 灵力如同百川奔流入海般进入她的丹田,经脉如同清泉一样舒畅。 更加绝的是,灵力的纯度完全不比高阶的大能低! 呼吸吐纳间,功底越发扎实。 待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时,南梧已经出现在靠近东城门的茶馆中了。 此时城门刚开,都是进京城做生意或者拍卖灵宝的商人,他们之间的消息也最灵通。 “星昇学院要开始招生了吧,不知道今年南垣会有几个人入选。” “是啊,五年一次的大比,上次南垣国还进了十几个,现在没落了,怕是进不了几个咯!” “苏二小姐不是说有炼药天赋吗,应该能进吧。” “这倒是,太子应当也能入选。” “哈哈哈哈,我打算让犬子进去碰碰运气,也搓搓他的锐气,省的一天到晚以为自己天下第一。” “这可悠着点,星昇学院谁不想进,竞争不小。” 这是走后门?! 南梧放下手里的茶杯,若有所思。 星昇学院吗……? 她一直想了解这个大陆,原主虽然有记忆,但她十岁人生巨变之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外面的世界,对这个大陆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这也是南梧一直不想暴露自己实力的原因之一,她对这个大陆的了解太少,怕贸然出手被有心人盯上。 爷爷需要的药材都生长在特定的环境里,了解越多,越有可能找到。 至于星昇学院,她有那个自信,一定能进! 只要安顿好爷爷,她就能放心地去星昇学院! 南梧一直报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当她回去给老爷子解释原因,而老爷子慢悠悠掏出一张邀请函时,她惊了。 这是走后门?! 老爷子理直气壮:“我老友的孩子在里面当导师。” 好家伙,居然真的是走后门。 一个国家都只有几个的名额,老爷子轻飘飘一句我有关系就直接让她能进了? 不知道苏凌武和苏雨婷知道自己因为虐待老爷子而失去了一个可以直接进入星昇学院的名额会是什么表情? 反正南梧作为走后门本人,表示,非常爽。 毕竟她能不暴露实力就不暴露实力。 也省去了竞争的麻烦,真好。 “对了爷爷,我准备了药浴,您先去泡吧,这里还有秦伯的一份,他醒来再给他用吧。” 忽然想起了什么,南梧一拍脑袋: “我解毒丹没炼!” 虽然只是一声嘀咕,老爷子还是听见了,他瞪着眼睛:“你刚刚说什么?” “我解毒丹没炼啊。” 南梧无辜地眨眨眼睛,好像在说:有什么问题吗? 老爷子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自己的孙女什么时候学会了炼丹?! 炼丹可不是随便搓搓药丸就能称作丹药,是要实打实地用炼丹炉炼出来的! 还什么解毒丹,别是被人骗了相信别人哄她的鬼话! 见老爷子一副明显不信的样子,南梧哑然失笑,只是掏出了药鼎。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老头子我还躺在床上呢,你是想鼎炸飞我吗!” 见她不接话,继续掏药材,老爷子脸上怀疑的表情越来越深。 看她的样子是要来真的?! 别逗了,如果之前说修炼到蓝阶是能够靠碰巧的机缘或者天才地宝堆上来的,那么炼药就是要靠长年积累的经验和过人的天赋! 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拿什么炼药! 见南梧点起火,打算来真的,老爷子往后缩了缩。 他是真的怕炸到他啊! 只是瞬息间,老爷子只看见南梧将一堆药材扔进了炼丹炉化为了几道青烟,丹香就飘了出来。 老爷子:? 自家孙女什么时候找了个会自己炼药的药鼎了吗? 所以当南梧炼完药,伸手在老爷子面前晃一晃时,老爷子脸上还是一副呆滞的表情。 如果说之前知道南梧是蓝阶时他感到惊悚的话,现在他知道她是炼药师时他感到的就是恐惧了! 这是什么变态?! 要知道,解毒丹可是四阶丹药! 不是什么药草随便搓成的药丸,那是解毒丹啊! 十颗丹药,还有丹纹,甚至是极品丹药! 老爷子已经不会再问南梧什么了,这已经不能用常理解释了。 他只是扯着南梧坐在床边,目光有些复杂。 大爷晨练 自己的孙女明明如此有天赋,她却从不展示在人前。 甚至连他也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这五年南梧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是他自身难保,又如何顾得上她。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她才能如此忍辱负重,收敛锋芒。 南梧看老爷子表情就知道他又在伤心了。 无论如何,那几年都是老爷子心里抹不去的坎。 “爷爷把药吃了,先把毒解了,丹田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 老爷子眼中燃起一丝希冀,说不定真的可以…… 以自家孙女的实力,进星昇学院都可说是屈才了,而她要进去干什么,老爷隐约猜到了。 自己作为她的长辈,不能给予庇护,却还要她为他奔波。 梧丫头到底还是长大了。 他神情复杂地拈起一颗解毒丹。 这可是外面一丹难求的极品四阶丹药。 丹药刚入口是清凉的口感,随后快速溶解,似乎是有什么清泉在体内游走一般,一遍一遍地清理着身体里的陈年毒素,一瞬间老爷子感觉自己身体负担小了不少。 南梧将食指与中指搭在老爷子的手腕处,分出一丝灵力慢慢引导着药力周转。 毕竟老爷子现在是个没有任何灵力的普通人。 流转了几个周天后,老爷子吐出一口腥臭的毒血,身体中说不出的舒爽。 接下来几天,南梧又用了几副药浴帮老爷子清除剩下的毒素,现在老爷子回到鼎盛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不可能,倒是成了个身体倍儿健康的老人家了。 这不,今天南梧修炼完正好天亮,老爷子在院子里打太极。 秦伯醒来后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加入老爷子晨练的队伍里。 这让南梧想到了华夏公园早晨里成群结队的大爷,悠闲而自在。 至于她去星昇学院期间,老爷子由谁照看,南梧已经有了人选。 …… 庄府早晨的看守刚刚换完班,正困得不行,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衣女子。 容颜绝色却穿着朴素,明媚的五官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以为又是来攀附权势的人,看守正欲开口呵斥,通体漆黑的令牌在眼前一闪而过。 虽然很快,看守还是不敢怠慢,忙将南梧引进前厅,又遣人通报给老爷。 南梧正坐着喝茶,一个少年人未到声音却已经传过来了: “定是又来沽名钓誉之人,我可从未看见其他人有庄字令牌!别通报给父亲,脏了父亲的眼。” 边上的仆从拦都拦不住,除了他爹,这府中就没人能够管住这位小霸王。 南梧抬眸朝门外望去,只见一紫衣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还未束冠,腰间的佩剑和玉佩叮当作响,剑眉星目,模样有几分像庄志云,只是不似庄志云正经,一副混世小霸王做派,看来就是传说中的庄小少爷。 少年也向南梧望来,只听通报的人说有人拿着令牌求见,却没想到是个女子。 女子一袭黑衣,望向他的眸子波澜不惊,通身上下没什么装饰,却平白给人一种惹不起的感觉。 混世魔王? 总归气势不能输,庄敬钰想着。 “你是何人?” 南梧想着这关系一句话也解释不清,只道:“苏南梧。” 少年的眼神从警惕变成惊喜:“你就是苏南梧姐姐?” 这反而把她整不会了,搜遍了苏南梧的记忆也不记得有这么一位小少爷。 见南梧一脸疑惑,少年显然是有些伤心。 “姐姐不记得我了吗?我八岁那年跟着父亲去拜佛走丢了,是姐姐带我回去的。” 南梧搜遍脑海中零碎的记忆,才找到这个少年的影子。 那一年是父亲出征前,母亲带着她去郊外佛寺祈福,她去后山玩耍,遇到一个在假山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男孩。 原来是爬上假山又下不来了。 她将比她小两岁的小男孩抱下假山,男孩攥着她手指的手握的紧紧的。 原来是他。 “我记得你。”南梧展颜一笑,“是那个爬到山上下不来的爱哭鬼。” 庄敬钰显然是没想到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虾一样。 与他玩的好的一些仆从已经忍俊不禁。 “你!你怎么可以把我们的秘密说出来!” 他瘪了瘪嘴,有些委屈。 南梧哑然失笑。 以为是个不好相处的混世魔王,没想到憨憨的挺可爱。 “好了好了,”南梧举手作投降状:“是我的错。” 打闹间,有几个有眼色的仆从去通报了庄志云,不一会,沉稳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 “完了!”庄敬钰挎着个脸:“姐姐救我!” 庄志云一进来,见到的就是自家儿子躲在南梧后面装死的样子。 这混小子擅作主张把人拦在了前厅,幸好看样子南梧没有计较。 “见笑了。”庄志云一把子将庄敬钰从南梧后面扒拉出来。 “姐姐救我!”衣角被扯了一下,庄敬钰可怜兮兮地求救。 南梧无奈地笑笑:“庄小少爷真可爱,伯父就饶了他这次吧。” 她都开口了,庄志云本来也不想太计较,直接顺坡而下:“来庄府求见,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终于讲到了正事,庄志云屏退了庄敬钰和下人,坐到了主位上,等待南梧说明来意。 “困难倒是不至于。”南梧有些无奈:“我可能这段时间要去星昇学院求学,老爷子可能需要伯父帮忙照看一下。” 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放老爷子过来一段时间。 “苏家对老爷子出过手,只能托伯父帮忙照看一下。” “原来便是他阻拦我探望老将军,我作为外人也不好过问过多,如今老爷子被接出来了,他还要赶尽杀绝?!” 庄志云一拍桌子,显然是非常气愤。 “短时间内他应当是不会再出手了,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 “这个你放心,他应该想不到老爷子会呆在我这里,哪怕他出手了,我也有能力与之一战。” 南梧感动之余又有些担心:“这样明面上的冲突不会给庄府带来不便吗?” “我早就想和苏府交恶了。” 虽然是这么回答的,但能为他考虑到这一层,庄志云深深地觉得,哪怕苏南梧不是自己老友的女儿,他也能与之成为合作对象! 自己的孩子若是哪一天能达到南梧为人处世的高度就好了! 活着就好 “那便多谢伯父了,这一颗解毒丹就权当谢礼了。” 虽然他说帮忙,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一颗解毒丹正好。 “这!”庄志云惊得从主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南梧面前:“这是四阶解毒丹?!” 仔细看上面还有丹纹,居然是极品解毒丹! 四阶解毒丹已经有够稀少,居然还是极品丹药! 虽然心动,庄志云还是不打算收下。 这一颗解毒丹太过重要,他不能收。 “南梧有这片心意就好了,这样贵重的东西,伯父我收了就是没了良心了。” 庄志云摆摆手,说道。 南梧知道庄志云是正直的人,但是哪有帮忙不给谢礼的道理? “伯父就收下吧,我指不定以后还有什么忙需要伯父帮呢,也当家父这么久不辞而别的赔礼吧。”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父亲他……” 南梧笑着点点头。 喜悦过于大了,庄志云一个八尺男儿差点落下泪来。 “只是我也不知道父亲他如今身在何方,过得如何。”南梧无奈地叹息:“如果我找到他了,定要让他亲自来赔罪。”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庄志云高兴地在屋内走了好几圈,看得南梧眼角有一些湿润,父亲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 “所以伯父就把这一颗丹药收下吧。”南梧劝道。 “不能,更不能了。”庄志云高兴地摆摆手,高兴归高兴,这丹药不能收。 看来是没办法了,南梧心里小小的叹了口气,只能在其他地方悄悄帮忙了。 “对了,你刚刚是说要去星昇学院?”庄志云平复完心情,才意识到南梧之前的话里还有其他信息。 “啊……”南梧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爷爷给了我一张星昇学院的邀请函,我想着不去白不去……” 简称走后门,南梧心里默默吐槽。 庄志云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想到南梧这几年传出的废物之名,他有些担心。 他肯定是相信南梧有其他保命的本事,可星昇学院天才云集,难免有遇到棘手的情况。 “我的两个孩子也打算去考星昇学院,你们如果遇上了,记得相互有个照拂。” 他想着的是南梧没有灵力护身,如果受了欺负自己的孩子还能照拂一二,不至于让她太难过。 南梧浅浅一笑:“那便多谢伯父了。” 现在的庄志云哪里知道,之后哪是自己的孩子照顾南梧啊,明明是南梧罩着他们! 总归解决了爷爷的事情,南梧心情大好,将老爷子接过来安顿好,又布好一个四阶防护阵,这才开始为去星昇学院做准备。 若是正常流程进去,此时的南梧应当还在打擂台,鉴于她是走后门的,所以她难得有几天清闲日子。 这几天她也没闲下来。 准备好常用的药材,又炼了许多一二阶丹药以备应急之后,她才靠在自己的床上睡了个好觉。 星昇学院的选拔转眼就结束了,就算南梧不刻意打听,也能看到京城的百姓为几位考上的人自发送行的盛况。 此番一出发,便是国家后来的希望。 那不是姐姐吗? 顺着人流的方向抬头,一艘巨大的飞船停在京城上空,从下面看只能看到飞船底部的一大块浮石,浮石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是一个二阶阵法。 此时,飞船上缓缓延伸出两排梯子。 南梧直觉可能走过去来不及了,运起流川步,片刻就到了人群前面。 看着等在前面的几个人,南梧眯起了眼睛。 老熟人了这是! 苏雨婷扯着玄煜锋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一边的蓝睿抱着手靠在剑上冷眼看着,边上另一个胖胖的男子也冷哼一声,没有好脸色。 而另一边是前几天才见过的庄敬钰,他边上的女子应当是庄家的大小姐,庄敬彦,此时姐弟俩也是止不住的开心。 此时,苏雨婷眼尖瞟到了南梧,皱起了眉头。 别人不知道,但她是和南梧交过手的。 当时她使出了剑雨流星都废了不小的力,而南梧轻轻松松便学会了,并且使出来还没有蓄多少力。 若论实力,她还真没有把握能够战胜她。 但苏雨婷到底是苏雨婷,她眼珠子一转,双手轻轻捂嘴作惊讶状:“那不是姐姐吗?!” 声音不大也不小,却成功让在场的人都把视线放在了南梧身上。 “嘶……这是苏家大小姐?” “我没见到她参加选拔呀,此时她怎么来了。” “传闻她迷恋太子,应当是来给太子送行的吧。” “也是,她就是个废物,怎么会是一起出发的人呢。” “真恶心,太子都和苏二小姐订婚了,她还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过来。” 苏雨婷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嘴角的笑意加深,面上却是一副着急的模样:“你们怎么能够这么说姐姐!” 玄煜锋此时也转过身来看到了南梧,眼前的女子依旧不施任何粉黛,周边谩骂的声音仿佛听不到一般。 他看着厌烦,正欲呵斥,边上的庄敬钰就惊喜地开口:“南梧姐姐你也来了!我们一起出发吧!” 说罢亲热地上去揽住了南梧的手臂。 边上的人群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一起出发?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一个赤阶的废物也能去星昇学院了?” “这也太不自量力了,做人能不能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啊?” 听着这些难听的话,南梧不可置否,只是轻轻地将手放在庄敬钰头上,笑了笑。 倒是眼前的少年有些急了:“南梧姐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事。” 南梧笑一笑,这具身体承受的谩骂向来不少,她已经习惯了。 事情的发展比苏雨婷想象的还要好,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姐姐若是想要进星昇学院,我或许能向导师求个情。”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是在嘲讽,偏偏南梧的恶人的形象深入人心,边上的人都一边倒地在夸苏雨婷心地善良。 玄煜锋适时阻止道:“你处处为她着想,她那种人不会领情的,你就是太善良了。” 苏雨婷欲再说些什么,却听见人群里有人大喊:“飞船上下来人了!” 我想进星昇学院 为了一开始在导师心里留下好印象,几个人迅速整理好自己,苏雨婷在准备之余恶狠狠地瞪了南梧一眼,算她好运气! 不过她有炼药师的天赋,又即将进入星昇学院,又怎么能是苏南梧能比的? 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一抹得体的笑,目送三位导师缓缓地从飞船上走下来。 之前负责选拔的袁导师迎上去,几人互相打了招呼,寒暄几句,半晌,为首的导师望向南梧这边问道:“这几位就是这一批的新生?” 刚下来他就注意到了南梧,不为别的,其他人都能一眼知道灵力,只有南梧身上灵力波动一片空白。 袁导师笑着介绍道:“今年有六位,分别是玄煜锋、苏雨婷、庄敬钰、庄敬彦、刘应钦和蓝睿。” “导师好。”几位青年人齐齐行礼问好。 “我叫兰绍海,叫我兰导就好。”兰绍海笑眯眯的,给人一种温和好说话的感觉。 “兰导好。” “这一批苗子都挺不错啊。” 兰绍海挨个打量了一遍,肯定道。 “这一位是……?”他停在南梧面前,却面朝袁导师,疑惑道。 “这是我姐姐。”苏雨婷抢答道。 “噢。”兰导状似无异地朝苏雨婷瞥了一眼,苏雨婷以为自己引起了导师的注意,心里沾沾自喜着,见兰导没什么大反应,又说道:“她也想进星昇学院。” “这位没有参加选拔,应当是来送行的。”怕苏雨婷再说下去就该把兰导惹恼了,袁导只得出来解释。 “那就是没有资格了。”兰导点点头,不再作言语。 边上的人群有人嘲笑出声。 “废物就是废物,死皮赖脸还是进不了。” “就是啊,真凤凰面前一比,这假凤凰啊,就是个山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梧并不在意,倒是庄敬钰有些听不下去了,跃跃欲试地想骂回去,被南梧的眼神阻止了。 兰导听到这恍然大悟。 原来本就是没有灵力之人。 只是这位少女十分沉静,兰导没由来的感觉她一定不简单。 “兰导好。” 南梧终于开口打了个招呼。 “啊……你好。”将思绪拉回,兰导笑着注视眼前的少女。 “我想进星昇学院。” 此话一落,边上爆发出一阵阵爆笑。 “我没听错吧?原来星昇学院是想进就进的啊?” “嗤,真是不自量力!” “姐姐,星昇学院哪是这么好进的。” 就连苏雨婷也忍不住捂着手帕,笑得直不起腰。 都不用她出手,还以为她这傻姐姐变聪明了,原来还是和之前一样蠢! “这……”显然这情况也有点出乎兰绍海的预料,他摸了摸胡子:“进学院也是要经过考核的呀,我也不能……” 话音未落,南梧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张烫金的请帖来。 “这样能进了吗?” 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问道。 “哎哟,姐姐不会以为随便伪造一张邀请函就能进吧?”苏雨婷冷笑道。 与之相反,兰导接过邀请函,释放出一丝灵力缓缓摩挲着纸张,半晌惊讶道:“这确实是星昇学院的灵印。” 她苏南梧凭什么! 此话一出,不止苏雨婷,连边上刚刚嘲笑南梧的人也都惊了! “兰导,您可要仔细看看,不要让别有用心之人有机可乘了!”苏雨婷惊讶过后是不敢置信,假的,这张邀请函一定是假的!苏南梧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蒙骗了兰导!她怎么能够有邀请函,她怎么可以有! 就连她,也是从打擂台到私下买通对手,才千辛万苦拿到这个名额的! 兰导听到苏雨婷的质疑,本就对她不抱有好印象,这下子印象更差了: “你是在质疑我的实力?” 见兰导都生气了,苏雨婷才堪堪住了嘴,只是心里依旧是一万个不平衡! 她苏南梧凭什么! 边上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只有庄敬钰姐弟完全不意外:让他们嘲笑南梧姐姐,被打脸了吧! 蓝睿也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是玩味。 直觉告诉他,苏南梧是个有意思的人,起码比太子和苏二小姐有意思。 胖胖的那个是刘应钦,他只是抬眼看了南梧一眼,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那我可以进星昇学院了吗?”南梧问道。 “当然可以。”兰导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星昇学院欢迎你。” “不用再检查一遍吗?”另一个瘦高的导师有些质疑:“她的身上毫无灵力波动,进学院怕是有些草率了。” 他话里更有其他意思:星昇学院哪个拎出来不是天才,如何能够让一个废物进去?! “是啊,再检查一遍吧。”玄煜锋也站出来说道,眼神余光瞟向南梧尽是不屑。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休想骗过我们。 一些在人群中的人觉得嘲讽了南梧被打脸不服,也开始起哄说再检查一遍。 兰绍海不得已将邀请函递给瘦高的导师,让他和另一个比较沉默的导师一起检查。 “陆导和张导一起检查一下吧。” 陆导是哪个高高瘦瘦的导师,他接过邀请函细细地探查着,脸上出现了疑惑的表情。 玄煜锋和苏雨婷几乎是屏息凝神地看着他。 “的确是学院的灵印。”陆导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又将邀请函递给了张导。 张导细细检查一番,也点了点头。 “如此,便没有异议了吧。”南梧虽是对陆导说的,眼神却望向苏雨婷。 眼神淡淡,苏雨婷却无端的从中看到了嘲讽。 她袖袍下的手几乎要掐出血痕。 陆导冷哼一声,算是同意了。 人群里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以废物闻名的苏大小姐会真的进入星昇学院。 “既然没有异议,时间也不早了,那便出发吧。”见事情解决了,兰导不再言语,只是带头走上了飞船。 玄煜锋眼神复杂地看了南梧一眼,率先跟了上去。 苏雨婷很快地追随玄煜锋而去。 倒是蓝睿,笑嘻嘻地靠近南梧,摇着他那骚包的扇子:“你可以啊,这都搞到了。” 对于他,南梧印象还不错,看样子他已经不站在太子那一边,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故作苦恼状:“完了,这下大家都知道我走后门了。” 这副模样把蓝睿逗乐了,实在是没忍住笑:“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也不想啊,”南梧挎着个小脸:“总比打擂台轻松。” 决斗出结果 “你倒清闲,你可不知道,苏二小姐为了这个名额都使了些什么手段。”蓝睿眯了眯眼,正色道。 “就是,林虎为什么放弃了资格我们都知道为什么!” 此时庄敬彦插进话来,愤愤不平的脸鼓得像个包子,南梧忍不住上手捏了一把,手感真不错。 本来不知道这小姑娘人怎么样,现下却有了几分好感。 庄敬彦瞪了她一眼,本就鼓的脸上染了几分红晕。 不过对于苏雨婷使手段这个南梧倒是不意外,她这个假惺惺的妹妹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别说这些了,快走吧。”见只有他们几个人留在了下面,南梧笑着催促道。 飞船从远处看不细致,靠近了才发现这居然是个三品下阶法器。 地下靠一大块浮石和一个阵法支撑,让它能够漂浮在半空。 登上甲板,清风拂面,令人神清气爽。 兰导满意地看着几个年轻人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就连最沉稳的刘应钦,眼中也有着淡淡的惊艳。 只有南梧环视一圈,找了个柱子靠着,等待着下一步动作。 兰绍海接待这么多期新生,还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不形于色是好事。 他眼底流露出赞赏。 “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艘飞船吧。”见他们东张西望地差不多了,兰导适时开口。 几人点点头:“劳烦兰导了。” “跟我来吧。”兰导一拂袖,示意他们跟上。 “这是甲板,平时可以来这里练功或者参观风景都没问题,只是天气差时候要注意些。” “一层是公共活动区域,有生活所需的用品和一些物资,我们有什么公共活动也一般在这里。” “二层是你们的住处,每人各自拥有一间房间,选自己喜欢的房间就好,房间是够的,如果因为房间产生冲突,一些问题……”讲到这里,兰导顿了顿,小小地卖了个关子:“决斗出结果。” “当然点到为止,不可致人重伤。”末了,他又强调一遍:“有什么事来一层找导师。” 决斗出结果? 南梧眼中浮起兴味的光芒,看来星昇学院内部竞争也不小,竟然从去学院的路上就已经开始了。 其余人眼中或惊疑或了然,显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现在飞船上没什么人,之后还有其余两国的新生,你们可要守好自己的房间,我们大约要在飞船上度过两个月左右,希望大家规划好这两个月。” “我要说的就这些,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们自己。”不等他们作出反应,兰导已经率先进入一层。 不一会,飞船缓缓启动,两侧的浆渐渐旋转起来,南梧趴在栏杆上看着底下的景色越来越小,飞船逐渐进入云层之中,平缓地前进着。 “我们选一下房间吧。”还是苏雨婷先开了口,显然是想要先占一个好一点的房间,也不理其他人,只是拽着玄煜锋往二层走,走时还不忘挑衅地撇南梧一眼。 “我们也去吧。”庄敬钰一手拉着庄敬彦,一手拉着南梧,不服输地也打算去占一下房间。 莫名的敌意 “你们两个不去吗?”南梧回头状似无意地问道。 “啊……”蓝睿倒是不在意,直接跟了上来。 刘应钦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沉默地独自上了二层。 “真是个怪人!”庄敬钰小声嘀咕一声。 南梧倒是感觉,这个刘应钦,对自己有一股莫名的敌意……? 思考间已经进入了二层,二层从外面看起来不大,里面却有实打实的三十个个房间,从里到外一到三十依次排开。 房间门口有一个小牌子显示着房间内的灵力浓度,数字为1的浓度最高,其他房间依次减半。 这个设计倒是新颖。 灵力浓度以倍数上涨,几乎能够猜到之后关于房间的争夺该有多激烈。 往里面望去,标号为1和2的房间门牌亮了起来,应当是被苏雨婷和玄煜锋占领了,而10号房间也亮了,想来里面应当是刘应钦。 “你们先选吧。”环视一圈后,南梧率先开口:“之后怕是别国的新生过来后会抢房间,我们这得几天养精蓄锐,做好战斗准备了。” 见其他人凝重地点点头,她停顿半晌后缓缓开口:“虽然不知道这话好不好说,但是,我们南垣的实力应当在整体中不高……”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当然不高,毕竟有一个废物拖后腿。” 玄煜锋刚刚走出一号房,听到南梧这言论,嗤笑一声,嘲讽道。 “太子哥哥少说两句吧,姐姐心里应当不好受。”苏雨婷也从房间里走出来应和道。 看着像是一副为姐姐着想的好妹妹模样,面上蔑视的表情却藏不住。 之前是导师在,大家不想当面撕破脸皮,如今这两个人是露出真面目来了。 “嗤,总比在比试时候耍手段的小人要好。” 蓝家尚在太子那一边时蓝睿就看不惯苏雨婷的作风,如今决裂了,又不在南垣境内,算是彻底释放自己了。 苏雨婷一噎,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原来他们都知道。 “你有证据吗?更何况苏南梧连擂台都没打都进来了,你这么为姐姐着想,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她心虚地转移话题,想到蓝睿的举动,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颇有几分虚张声势的意思。 蓝睿嗤笑一声,用当时拍卖场上南梧说的那句话怼了回去:“我只是看不惯蠢人。” “你!”苏雨婷正欲发飙,又想到玄煜锋还在这里,硬生生是给憋了回去,只是面容扭曲,眼睛里似乎要喷火,半晌又蓄出眼泪来,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玄煜锋却因为苏雨婷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蓝睿看上了苏南梧?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习惯了苏南梧的舔狗模样,不能接受有其他人出现在她边上。 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心里好受一点,见苏雨婷是一副受了委屈还坚强支撑的样子,心疼不已,一开口是命令的语气: “蓝睿你少说两句,婷儿她也是为苏南梧着想。” 南梧虽然没说话,白眼却已经快要翻上天了。 真是不自量力 “眼睛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我觉着眼睛在你身上算是浪费了。”还没等南梧开口,庄敬钰就抢先一步说道。 怼得好!庄敬彦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心里无比庆幸,自己的父亲没有战队为太子党。 蓝睿听着这话也是气笑了,手里摇着的扇子都收了起来:“太子殿下好大的脸面。” 见他们三人都站在南梧那边,苏雨婷心里极为不平衡,这个废物凭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 就因为她那死了的父亲? 这时南梧缓缓开口:“其他国家比南垣强是不争的事实,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 “更何况我拖不拖后腿不是你说了算,我可以不打擂台选拔就进入星昇学院,你可以吗?” “那又怎样?”玄煜锋气急败坏地争辩道:“靠一些邪门歪道进入学院还不知羞耻,真是令人恶心。” 南梧并不生气,淡淡地笑道:“你看不惯我那你跟兰导说去呗,在我面前嘲讽算什么本事。” 一下子她又像想起什么来了似的,故作惊讶地捂着嘴:“对不起我忘了,兰导可不会卖你南垣国堂堂太子殿下的脸面。” 蓝睿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杀人诛心了这是。 玄煜锋被怼得面色涨红,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见玄煜锋吃瘪,苏雨婷轻轻皱起眉头:“姐姐不是最喜欢太子哥哥吗?怎么能这么跟他说话!” 原主这太子舔狗的形象到底是有多深入人心啊,南梧在心里吐槽,面上表情也非常无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喜欢玄煜锋,我眼睛好着呢,眼瞎才把他当个宝。” 这眼瞎的,可不就是说的苏雨婷吗。 苏雨婷攥紧一角,随后又释然道:“我懂了,姐姐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玄煜锋望向了南梧,眼里带着探究:这就是传说中的得不到就要毁掉? 他突然理解为什么之前对他百依百顺唯唯诺诺的苏南梧这一个月以来变了这么多了。 南梧属实是无了个大语。 这边建议水滴筹一个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呢。 “别跟他们说了。”庄敬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玄煜锋和苏雨婷,偏偏玄煜锋好像是认定了南梧因爱生恨一样,面上出现了了然的神色。 “我们走吧。”南梧无语地揉了揉眉心,才进入学院,她不想和这两个人起太大冲突。 倒不如说,放着他们兴风作浪一段时间,毕竟她现在不好暴露实力,而动了玄煜锋皇室那边也不好交代。 她可以复仇,但是不能够让自己处在舆论的弱势,她必须为自己和父亲正名。 苏雨婷以为自己猜中了南梧的心思,正洋洋得意,看南梧要走,也自然认定是被拆穿心事的落荒而逃。 “落荒而逃”的南梧表示:不和傻子玩。 蓝睿选择了标号为12的房间,而庄敬彦庄敬钰姐弟则是选择了17和19两个相邻的房间。 南梧见他们都选择了房间后,才走进了7号房间。 “真是不自量力。”苏雨婷嘲笑道:“姐姐可小心可别被人抢了才是。” 怀璧其罪 南梧都不想搭理她,只是瞥她一眼,便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苏雨婷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无力,跺了跺脚,又顿觉无趣,便也进了2号房间。 隔绝了扰人的苍蝇,南梧才有精力仔细看看这个房间。 不得不说,星昇学院真是财大气粗,这个飞船上的房间都设施齐全。 一进门就能感觉到明显比外面浓郁的灵气,在房间中有减震用的地毯,踩在上面甚至不觉得自己在飞船上,床头有紧急呼叫的符纸,边上设有几个柜子放置物品,床上设置了一阶聚灵阵以供修炼,床边上就是窗户,一眼望出去能见到缓慢飘过的云层。 推开窗也不会感觉到冷,整个飞船都被一个三界球形阵法包裹其中。 任由风打在脸上,南梧深呼吸一口,顿觉身心舒畅。 进入星昇意味着更好的资源,更好的平台。 虽然她不是井底之蛙,却也对这片大陆的天空只有只言片语的了解。 之前那个想要谪境的降临者没有再来找过她,想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南梧向来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谪境已经和她缔结了契约,强行解除契约会眼中损害她的精神力,轻则变傻,重则直接识海溃灭! 而被强行解除契约的谪境也会陷入休眠状态,不过高修为的一般都是活了多年的老妖怪,他们向来等得起。 只有趁机提升实力才是硬道理! 南梧叹了口气,关上窗子,设了个结界便进入了谪境。 谪境中的一方天地没什么变化,也是因为她修为低,一直只有这方寸土地,暂时开拓不了新的空间。 “哟,来了?”煊炽早就发现了南梧的灵力波动,提前出来打招呼道:“这次又是什么事?” 南梧有些讪讪。 她之前到底是让他们帮了多少忙,才让煊炽以为她进来谪境就是有事呢? 抛掉一些小小的负罪感,南梧忙道:“这次我是来修炼的!” 煊炽面上出现了然的神色:“那好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罢转身欲走。 “等下!”南梧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煊炽道长这里有多余的房间吗?” 说是进来修炼,结果还是要煊炽帮忙,她捂脸。 煊炽一愣,又好笑道:“你是谪境的主人,没有灵力的死物用意念便可创造。” 原来还可以这样?! 南梧心中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闭上眼睛想象了一个小小的草房,再睁眼时,眼前已经有一个简陋的房间。 居然真的有! 好神奇! 就在她惊讶之时,她没注意到的是,不远处赞赏的目光自落在她身上。 能够这样精准把控意念,以后的道心不会轻易动摇,真是难得。 南梧没有考虑这些,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闭上眼睛在睁开,眼前出现了一堆黄金。 煊炽:? 莲矢有些哭笑不得:“给你这样的能力,你就拿来干这个?” 南梧摇摇手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们在谪境不知道,我在外面可穷了。” 废物四人组 “那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煊炽笑道:“谪境根据你意念创造的东西只能在谪境中存在,带不出去的。” 眼见少女的小脸立马垮了下去,像一颗萎掉的小白菜似的。 不能带出去? 哎,果然是她太贪心了。 还是老老实实修炼吧。 她瘪了瘪嘴,看着煊炽和莲矢幸灾乐祸的样子,更加郁闷了。 果然还得靠自己。 她颇为幽怨地看了煊炽一眼,进了那间凭空出现的小草屋。 半晌,静气凝神。 不愧是三大神器之一的谪境,不仅时间流速比外面更慢,灵气浓度更是外面的十倍有余,且不含杂质,是创世之初最纯净清澈的灵力。 这样一来,无论在哪个房间,她可以进入谪境,获得更加纯净的灵气! 这样她就可以不必参与到房间的争夺中,从而养精蓄锐! 意识到这一点后,南梧更是抓紧时间修炼。 虽然她的灵力等级在同一批新生中不低,但是仍有西疆太子和神秘男人两个变数在,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当南梧再睁眼时,是房间外有人在敲门。 “南梧姐姐在吗?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庄敬钰站在7号房间门口,喊了几声见没有人应,以为南梧不在正欲走开,眼前的门就被打开,里面的女子言笑晏晏,应答道:“走吧。” 他一下子看痴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耳尖泛起阵粉红,握拳在嘴边轻轻咳了两声:“姐姐怎么现在才开门。” “在睡觉。”南梧没有注意到庄敬钰的异常,胡诌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庄敬钰点点头,不再言语。 “吃饭怎么不叫我?” 身后传来蓝睿的温润的声音,南梧回过头:“一起吧。” “你们几个背着我偷偷干饭是吧!”庄敬彦此时推开门,亲亲热热地挽住南梧的手:“干饭去干饭去!” 南梧的眼光落在庄敬彦挽着她的手上。 她一向讨厌别人的触碰,但是有朋友能够和自己一起吃饭,似乎……也不错。 庄敬彦似乎没有察觉,一路叽叽喳喳地说着对未来的幻想,庄敬钰时不时嘴贱嘲讽两句,引得她想捶死他。 南梧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感觉真不错。 她的好心情持续到在食堂碰到玄煜锋和苏雨婷为止。 察觉到南梧望过来的视线,苏雨婷挽着玄煜锋的手,声音甜腻: “才短短一个月不到,太子哥哥就又突破了,真厉害!” 玄煜锋被夸得自然是神清气爽,他向来在修炼一途上颇有天赋,如今1号房间的灵气非常充足,他直接借此突破到了黄阶九段,而且似乎已经隐隐摸到了绿阶的壁障! 听到这话南梧挑了挑眉头。 黄阶九段啊……真厉害。 其他人听了心里都是震惊。 虽然他们都不喜欢这个太子,但是不可否认,他在修炼这方面非常在行! 本就不差的天赋加上皇室的资源砸下去,让玄煜锋修为在同龄人中间遥遥领先。 突然,玄煜锋眼角瞥到了南梧一行人,想到他们不久前才起过冲突,当即嗤笑出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废物四人组啊。” 决斗,如何? 这废物一词指代的是谁不言而喻。 “你!”庄敬钰毕竟年轻气盛,当场就想和他上去理论一番,被蓝睿扯住了。 南梧已经习惯了废物的称呼,她倒是无所谓,只是当她的朋友因为她而受到伤害,她就不能忍了! 她轻轻一笑:“既然说我是废物,那我们决斗如何?” “我没听错吧?”玄煜锋掏了掏耳朵,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就你一个赤阶五段的废物,决斗?” 就连庄敬彦都有些担忧地扯了扯南梧的袖子,那眼神就是在说,别冲动。 蓝睿眼神闪烁了几下,直觉告诉他,南梧并不简单。 苏雨婷是与南梧交过手的,此时眯起了眼睛,却没有组织玄煜锋。 说到底,她不相信南梧能够打过她,那次应当是巧合,或者她用了什么手段! 让玄煜锋上,正好能够试探她的实力! 她当时是黄阶五段败在了这个废物手里,如今太子黄阶九段,她就不信这废物还能投机取巧! 南梧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雨婷变幻表情,她这个好妹妹与她交过手,却对太子隐瞒了这个事情,看来,这所谓的天作之合,也不过如此。 苏雨婷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我自然不是开玩笑,饭后我们甲板见真章。”南梧抱着手好整以暇。 苏雨婷劝说道:“姐姐只有赤阶五段,还是不要冲动为好……” 此话点出了南梧的不自量力,又给了玄煜锋信心。 果然,玄煜锋嘲讽的表情更甚:“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我也是。”南梧意味深长地留下这一句话,便带着其他几个人离开打饭去了。 “嗤。” 玄煜锋不屑地嗤笑一声,实力没有还放狠话,真是蠢! “还请太子哥哥照顾一下姐姐。”苏雨婷轻轻道,眼底却是阴狠。 她知道,这时候越替苏南梧说话,越会适得其反,更加惹太子厌恶。 “你不必为她开脱,找我挑战?真是自寻死路。” 听到这话,苏雨婷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言语,只是嚼着嘴中的食物,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南梧叉着盘子里的鸡腿大快朵颐,边上几个人却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终于是庄敬钰忍不住了: “姐姐,你这么贸然提出决斗,太危险了。” 其他人虽然未作言语,但也都是一个想法。 南梧看着他们担忧的样子,顿觉好笑:“放心,我心里有数。” 庄敬彦有些生气:“你现在几阶几段?” “赤阶五段啊。” “那你知道太子几阶几段吗?” “知道啊,黄阶九段。” “知道你还提决斗?!” 她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不少,震得南梧耳膜都要破掉了。 另一边的苏雨婷和玄煜锋听到声音都一齐转过头来,南梧赶紧拽着庄敬彦示意她小点声。 她自觉有些失态,被南梧拽了一下还有些不情愿:“你别扒拉我!” 未久她又忍不住担忧起来:“你知道黄阶九段和赤阶五段差别有多大吗?差一小段都是不可弥补的天堑,更何况差了不止两个大阶!” 面子不能丢 南梧嚼着口中的鸡腿噫噫呜呜着,那眼神就是,你继续说我听着。 见她听不进去,庄敬钰又是一阵抓狂。 “要不你跟他服个软,小命可比尊严重要。” 半晌不说话的蓝睿开口,提出一个不算解决办法的解决办法。 “对,要不咱取消算了,被叫废物就废物了,没多大事的。” 庄敬钰附和道。 看到他们替她打算她很感动,但是她摇摇头:“不行,面子不能丢。” 看着她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蓝睿悄悄对着庄敬钰传音: “要不我们把她绑回去?” “也行,但是万一她自己又跑出来怎么办?” “找根绳子捆起来吧。” “也行,什么时候动手。” 南梧疑惑地看着这两个深情对视:“喂,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不会有一腿吧?” 蓝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少女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南梧:? 这是被说中了? 她八卦的眼光在庄敬钰和蓝睿之间流转,看得两个人都暴躁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两人齐齐开口。 这下子就连庄敬彦都有些不敢置信,末了好像放下了什么: “没事老弟,大胆追求自己的爱情,爹那边我去说清楚,姐姐我不会反对的。” 庄敬钰:? 南梧:好家伙,居然是真的。 好好的南梧批斗大会,变成了蓝睿和庄敬钰解释自己不是断袖的饭局。 偏偏他们两个越抹越黑,饭快吃完了,南梧和庄敬彦也对他们两个是断袖的事深信不疑了。 一下子,两个人都忘了要把南梧绑回房间的想法,都走到甲板才想起来。 此时玄煜锋和苏雨婷已经到了,令人意外的是刘应钦也在。 “我还以为你会害怕到不敢来呢。”玄煜锋挑了挑眉,见到南梧真的过来还有些惊讶,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赶着送死的。 “废话真多。”南梧掏掏耳朵,悠闲的样子仿佛等下要决斗的不是她一样。 “只会耍嘴皮子功夫可不好。” 玄煜锋对于南梧的话并不生气,毕竟在他看来她马上就要输了,就让她逞逞威风吧。 “谁和谁要决斗?” 兰导的声音从一层甲板传来,庄敬钰紧随其后,显然是他报告了导师。 南梧挑了挑眉。 这弟弟把导师叫过来她反而不好下手太重了。 玄煜锋嘲讽地看了南梧一眼,这就是她提出和他决斗的理由?就因为导师看着不会出人命? 是不是玩不起? 苏雨婷也不屑地嗤笑一声。 原以为她这个姐姐会好好比试一场,结果居然把导师请过来了。 “要比试的是哪两个?” 兰导饶有兴致地开口,才上船第一天就要决斗,还是和自己国家的,属实罕见。 玄煜锋上前一步:“兰导好。要比试的是我和苏南梧。” 苏南梧抱拳:“兰导好。” 这下倒是轮到兰绍海惊奇了。 “他黄阶九段,你要和他比试?你不是没有灵力吗?” 南梧挑挑眉,指尖跃动起一丝微薄的红色灵力,赫然是赤阶五段。 我让你三招 “这灵力有和没有有区别吗?”玄煜锋嘲讽道。 兰绍海也有些疑惑。 就算是赤阶五段,也应当有灵力波动,可他之前分明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导师,可以开始了吗?”南梧不理会玄煜锋的挑衅,只是望向兰导,问道。 “你们之间的等级差距这么大,你确定要比试?” 兰绍海实在是觉得魔幻得很,什么时候赤阶五段也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和黄阶九段比试了? “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承担,兰导不必担心。” 见导师都拦不住南梧,其他三人没了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梧和玄煜锋走进甲板上的练武场。 兰导抬起手在虚空中张开五指,瞬间一个结界包裹住了整个练武场。 “真好,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人做什么手脚了。”庄敬彦侧头对庄敬钰说道,声音却不小,传入苏雨婷的耳中就是不折不扣的阴阳。 但她却不能说什么,兰导在这里,她不能让兰导怀疑到她头上。 “放心吧,兰导在这里,一定公平公正。”庄敬钰秒懂,抱胸说道。 刘应钦在一旁听着,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练武场是个约莫五丈的圆,此时南梧和玄煜锋已经在圆心处面对面站立,只等兰导一声令下就开始。 兰导带众人退至安全距离,打开了影石:“开始吧。” 听到开始,玄煜锋一点防御动作没做,只是双手抱胸不屑道:“你灵力比我低,我让你三招。” 南梧挑眉,只是问了一个风牛马毫不相关的话题:“你晚饭吃的饱吗?” 玄煜锋不耐烦道:“别问这些有的没的,我让你三招,快点动手。” “你确定?” “别废话。” “好。” 南梧嘴角扬起一丝笑,缓缓朝玄煜锋走过去,也没有使用什么招式,就这样慢慢地走着。 看得所有人都疑惑起来,她这是在干什么? 玄煜锋正疑惑,一眨眼,南梧已经到了他的眼前,还未来得及品味她嘴角戏谑的笑,就看见越来越近的鞋底—— “砰——!” 众人还未看清南梧是怎么近的身,玄煜锋就以一个腹部受击的姿势飞了出去。 力道之大,让他直接落到了结界边上才堪堪停下。 苏雨婷在底下攥紧手指:她果然不似表面那样废物! 可是他们有着同样的疑惑:在场压根没有感受到任何灵力波动! 就连兰导也没有完全看清南梧的步法,就看见玄煜锋飞了出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玄煜锋被踹得有些懵,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你偷袭!” “嗤。”南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可是你说,要让我三招。” 她唇齿轻吐:“还有两招哦。” 玄煜锋哪能坐以待毙,他马上爬了起来,掏出自己的贴身佩剑朝南梧刺去! 深黄色的灵力裹挟着锋利的剑意,速度之快甚至隐隐能够听到破风声。 场外庄敬彦姐弟和蓝睿都为南梧捏了一把汗! 刚刚是出其不意,现在对方正面出击,她要怎么接! 你竟还想杀我? 看着剑离南梧越来越近,玄煜锋脸上已经出现了胜利的笑容! 想象中扎进肉的触感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身后突然出现一阵冷香,他的后腰就挨了一脚! 本就拿剑向前倾的他控制不住地向前栽去,摔了个狗吃屎! 场外的蓝睿没忍住笑出声来。 一向以天赋为傲的太子哪里被人打成这样过? 南梧表情淡淡,仿佛刚刚踹人的不是她一般: “太子殿下好讲武德,说好让我三招,如今怎么还急上了?” 此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太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只会躲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和我堂堂正正地比试一番!” 南梧挑眉。 “让我一个赤阶五段的人正面接黄阶九段的一招,可真是堂堂正正。”她摆弄着指甲,不屑道:“更何况,我刚刚连灵力都没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难怪感受不到灵力波动,原来是根本就没有用灵力! 可是没有灵力,又哪里来的那么快的速度和那么大的力道?! 苏雨婷是见过她使用灵力的,此时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似的朝兰导说道:“兰导不要被她迷惑了,她一定是悄悄用了灵力偷袭的!” 兰导还未作出反应,倒是蓝睿被气笑了:“就算她真的在练武场上使用灵力,有什么不对吗?难道就只能站着挨打?” “就是,更何况南梧姐姐灵力再高也只有赤阶五段,还没用武器,这样太子都打不过,也太菜了吧。” 庄敬钰也忍不住插入道,比试不许别人用灵力是什么道理? “别吵了。”兰导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场上只有一处灵力波动,苏南梧没有使用灵力。” “怎么可能!”苏雨婷声音突然拔高,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却仍是不甘道:“不使用灵力怎么可能打得过太子哥哥!” 这也正是兰绍海疑惑的地方,没有使用灵力却有这么快的速度和力道,实属奇怪! 玄煜锋压根不信南梧的这些说辞,但连兰导都确定了,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他咬咬牙,不得已切换到了防御的姿态,在南梧一个赤阶五段的“废物”面前防御,简直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他不知道的是,所谓的防御在精神力是尊阶巅峰的南梧眼里,破绽百出。 所以南梧之前哪怕没有动用一丝灵力,也能一招制胜! 虽然她困于“废物”这一身份不好使用灵力,但常年的战斗经验还是比娇生惯养的南垣国太子高太多了。 玄煜锋不知道这些,他想要找到南梧的破绽,却发现,她压根没有做任何防守,就抱着胸浅浅笑着,也不动手,让做防御的他显得像一个笑话! 他彻底被激怒了,剑上深黄色的灵力越发汹涌,随后又集中到一点直朝南梧心门刺去,显然是已经起了杀心! 依旧是刺中了一个虚影,这次肚子上又挨了一脚,连手里的宝剑都被打掉了。 南梧踩着他的腹部,缓缓用力:“让了你两招了,你竟还想杀我?” 天机不可泄漏 玄煜锋只感觉腹部一阵翻涌,晚饭吃的东西都差点要吐出来,这时候才突然明白南梧之前问他晚饭吃得饱不饱是为什么。 谁胜谁负,此刻已经分晓。 “黄阶九段打一个没使用灵力的赤阶五段,用了下品宝器还三招皆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南梧松开了压在玄煜锋肚子上的脚,她当然知道,对玄煜锋这种天赋从小被捧到大的天才,什么才是最致命的。 叫了这么多年的废物,被废物打败,又是怎样的滋味呢? 南梧带笑的眸子望向苏雨婷。 苏雨婷心里暗道不好,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大,她祈求的眸子望向兰导:“胜负已分,点到为止吧。” “得了吧。”见南梧打赢了玄煜锋,庄敬钰心里说不出的舒爽:“太子用杀招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点到为止?” 兰导并未阻止他们的口角纷争,只是淡淡道:“我之前说过,决斗不可要人性命。” 见兰导偏向苏南梧,苏雨婷小脸惨白,只能在心里祈祷南梧不要把那件事情告诉玄煜锋! 南梧瞧见她那个样子,却偏不如她的意。 她俯下身子,如同正常人说悄悄话一般在玄煜锋耳边说道: “你知道吗,我的好妹妹可与我交过手。 她当时可是败在我手里的。 她该不会没有告诉你,让你毫不知情就上来和我打吧?” 虽然知道这是南梧挑拨离间的话,玄煜锋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股子愤怒。 若是她早点告诉他苏南梧并不那么简单,他这一次就不一定会输! 见玄煜锋脸上浮起几分愤懑,南梧勾唇一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能够挑拨离间的,从来都不是苏雨婷没告诉他这件事。 而是玄煜锋今天输了,他这样的人,从来不会认为事情是自己的错,他会把一切责任推给别人。 她只是适时地给了他一个发泄口而已。 她的好妹妹这么爱他,想必牺牲一下,也没有关系吧? “点到为止吧。”南梧缓缓站起身,这话却是对兰导说的。 兰导点点头,收起了结界,谁胜谁负已然分明。 “太好了!你怎么做到的!”庄敬彦一把扯住南梧的手腕,上下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见没有受伤后呼了一口气,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下。 “天机不可泄露。”南梧讳莫如深地摇摇手指头,装模做样的样子都把庄敬彦忍不住逗笑了。 见南梧不想说,她也不多问。 父亲早就对她说过,南梧不简单,敢拿着邀请函就进星昇学院,绝对有自己的手段! 她只当南梧是有什么机遇或是关系在星昇学院,没想到她本身的实力就已经能够越阶挑战黄阶九段! 兰导也忍不住好奇,但是见南梧不说,不得已打消了问到底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早就看玄煜锋不惯了!今天你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蓝睿拍拍南梧的肩膀,大声道。 “就是!黄阶九段怎么样!不还是输在了南梧姐姐手里!” 庄敬钰挥舞着拳头,望向南梧的眼睛里是亮晶晶的崇拜的目光。 挺会钻空子 这边“废物四人组”士气大涨,而另一边,苏雨婷扶着玄煜锋走下练武场,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怨毒。 苏南梧这小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两次取胜,偏生还告诉了玄煜锋! 害的她向玄煜锋解释了好久,又答应拿一颗二阶丹药给他疗伤,才堪堪平息他的怒火! 连黄阶九段的玄煜锋都不是她的对手,她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指不定是撞了什么机遇,又或者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苏雨婷愤愤地想着,却不敢再留在现场,只想赶紧带玄煜锋离开。 “等等。” 背后传来南梧的声音,苏雨婷的脊背一僵。 “兰导,如果比试胜出,是可以和败者方交换房间的,对吧?” 她声音带笑,被搀扶着的玄煜锋听着却心口发凉。 “唔,是这样的。”兰导摸摸胡子,答道。 南梧点点头,又问:“那我能把房间给别人吗?” “这……”兰导犯了难。 “我懂了,需要挑战对吧?”南梧挑挑眉。 “你个小女娃还挺会钻空子。”兰绍海笑着摇摇头,算是默认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南梧朝后面眨了眨眼睛:“我灵力低,拿了房间也没什么用,你们谁要房间,来和我打打。” 什么叫和你打打? 其余众人嘴角抽搐。 在场除了兰导就数玄煜锋灵力等级最高,连玄煜锋都毫无还手之力,更何况他们? 见其余几人变幻莫测的表情,南梧哭笑不得:“又不是真的打。” “我懂你意思。”蓝睿接了话:“只是这是你打下来的房间,还是给你吧。” “对啊。”庄敬彦姐弟也点点头:“你也不是毫无灵力,灵气还是有点用的。” 南梧挑眉:“那不要就算了。” 他们讨论得正热闹,玄煜锋脸上却一阵黑一阵白。 他不仅输掉了比赛,还输掉了修炼的资源! 更可恨的是,苏南梧只是个赤阶五段的废物,却要占着灵力最浓郁的房间! 若是南梧听到他内心的想法,定要冷哼一声。 自己输了比赛,不仅输不起,还觉得其他人不配,这就是这种贵族公子的通病! 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好的东西都是自己的! 苏雨婷搀着他,知道他心情不好,生怕自己惹恼他撞枪口上! 刘应钦在旁边看完全程,此时经过苏雨婷,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苏雨婷心情也不好,但为了维护自己楚楚可怜小白花形象,她忍住心中的不快,只是微微颤抖着,单薄的肩膀似乎随时要垮掉一般。 她调查过,在参加星昇学院的选拔前,刘应钦是晋城最大的佣兵会——武影会会长刘友林的独子,是常年穿梭在日陨森林的佣兵头子。 他虽然体态臃肿,在佣兵中却有着极高的声望,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这种人最为死脑经,也最难办。 苏雨婷不想和他正面起冲突,但现在看来他已经莫名其妙对她抱有敌意了。 来星昇学院,就只有玄煜锋一个倚靠了,她不能再树敌了。 什么妖法 不知道苏南梧用了什么妖法,让其他人都站在她那一边! 不过她没有灵力,进入星昇学院,有她受的! 如此想着,苏雨婷心中终于舒服了一点。 好不容易扶着玄煜锋磕磕绊绊走到了房间门口,她正要舒一口气,就见苏南梧带着其他人过来了。 她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正欲放下玄煜锋走开,却听到后面也传来不急不慢的脚步声。 “你到底要干什么!”苏雨婷忍无可忍回头,却见南梧一脸戏谑: “我现在可是1号房间,在你的对面。” 苏雨婷一噎,不再言语,快速走进二号房间。 “砰!”的一声,好似有人欠了她钱一般。 南梧压根不在意,她踏步进1号房间,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灵力。 难怪玄煜锋能够在其中突破,这房间的灵力可是外面的十五倍! 这样想来2号房间的灵力浓度也不低,她的好妹妹也应该要突破了吧? 正思索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南梧试图用精神力看看外面是谁,却只能感受到一个宽厚的人影。 没想到这样一个三品下阶法器还具有削弱精神力的功能。 她大概能猜到外面是谁。 不过刘应钦为什么要来找她? 南梧带着疑惑开了门,果然。 见她小脸上满是疑惑,刘应钦说明来意: “我想要加入你们。” 南梧:? 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把脑子里奇怪的理由甩开,南梧这才正视眼前的男人。 他比她高一截,南梧不得不退两步,平视着他沉静的眼睛:“为什么呢?” “因为你很强。” 刘应钦面色正经,看着不似作假。 南梧扶额,真是个无法令人拒绝的理由:“我只有赤阶五段。” “可你打得过黄阶九段。” “之后其他国家会有更加强的人过来。” “可是南垣国只有你们。” “你可以找苏雨婷。” “她瞧不上我,我也瞧不上她。她的名额是靠作弊得来的。” 南梧哑然,苏雨婷作弊到底是有多假,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了还默许了? 难道就是因为她所谓的“炼药师的天赋”? 不过她还有一个疑惑,想到了她也顺势问出口了: “那你为什么之前对我态度不太好?” 似乎是震惊于南梧可以感受出来他的态度,刘应钦圆圆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然后难得的有些尴尬: “那是我以为你的邀请函是靠非正规手段得来的……” 南梧眯起眼睛,勉强接受了这一说法,毕竟若是比赛最后突然跳出一个赤阶五段的废物走后门,确实听着对其他人挺不公平的。 “我倒也能理解,所以,我们南垣的新生就一起行动吧。“南梧展颜一笑,算是同意了。 刘应钦点点头:“谢谢你。” “明天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吧,大家也互相认识认识。” 这是直接认可他加入了。 刘应钦虽然嘴上只答了一句“好”,内心却有些感慨。 本来以为会被拒绝,现在看来苏南梧比想象的要大度多了。 不是对手 在今天中午来临前,南梧都没有预料过这个场面。 眼前的菜碟已经堆了十几个,埋头苦吃的那个人却当没有看见一般,那样子似乎是还想要再来一碗。 蓝睿夹菜的筷子尴尬地停留在了空中,眼神不自觉地望向南梧,那样子就是在说:他会把咱们吃穷的! 虽然飞船上的食物称不上贵,甚至有些照顾新生,但是这么个吃法,迟早有一天…… 南梧接受着其他人若有若无投射过来的视线,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似的: “你平时也吃这么多吗?” 刘应钦咀嚼着嘴里的鸡腿:“并非,平时我吃够一头中小型野兽就够了。” 顿了顿,他好似不满似的嘟囔道:“京城的食物精致地很,分量也不多,还是肉好吃。” 南梧扯了扯嘴角,这孩子,难怪这么胖。 “最后一个。”他加快了吃了速度,不一会,最后一盘菜也见底了。 终于是吃完了,南梧在内心吐槽道,只是想到日后可能会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语气还是放柔和了一些: “你们应当赛场上也交过手了,不过应当没有那么熟悉,还是作个自我介绍吧。” 说罢望向蓝睿,蓝睿清了清嗓子: “咳咳,蓝睿,黄阶七段。” “庄敬彦,黄阶四段。” “庄敬钰,黄阶三段。” “刘应钦,黄阶九段。” 到了南梧,她眨了眨眼睛:“苏南梧,赤阶五段。“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 好一个赤阶五段,吊打黄阶九段的赤阶五段! 忽略他们幽怨的眼神,南梧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其他人知道她要说正事,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咳咳,继续上次没有说完的话题,”南梧顿了顿,道:“我们需要做一些准备了。” 看着其他人或迷茫或了然的眼神,南梧叹了口气。 “南垣国式微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五年前南垣国的名额还有十几个,今年就只有七个了,而且我还是用的邀请函。 现在飞船才从南垣国启程,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星昇学院位于东武,东武的新生自然不用再上飞船和我们竞争。并且,他们的实力最强。 剩下的西疆和北漠,如果我没有猜错,西疆太子姬无心应当也会是新生。” 提及此,南梧的眼眸暗了暗,又道: “姬无心的实力,你们应该在太子及冠礼上见过了。” 考虑到刘应钦没有去过那场宴会,南梧甚至还好心地提醒了一下:“他的实力很强,我应当不是他的对手。” 众人不是不知道姬无心很强,他们惊讶于南梧居然如此肯定姬无心的实力! 毕竟黄阶九段的玄煜锋在南梧手下都毫无任何还手之力,在他们看来,南梧的真实实力应当是绿阶往上了。 他们中间修为最高的刘应钦也才和玄煜锋一个水平,如今连苏南梧都笃定自己不是对手,那姬无心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将众人或惊或惧的目光尽收眼底,南梧顿了顿:“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不与他正面交锋。” 这不是怂吗! “这不是怂吗!”庄敬钰拍桌而起,面上尽是不服:“他强我们和他打就是了呀!南垣国的大丈夫怎么能畏手畏脚!” 南梧瞥了他一眼,少年人正值热血的年纪,此时义愤填膺,那样子似乎马上就要冲到姬无心面前和他决一死战一般。 “有不服输的心是好事。”南梧眸子里静的如一潭深泉,庄敬钰望着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只是面上仍有不快,似乎是对她的这个决策十分不满。 不过好歹是坐了下来,双手抱胸靠上椅背。 “这个姬无心当真有这么强?”倒是刘应钦有些好奇,毕竟没有正面交手过。 “只强不弱。”南梧回想起那围绕在那阴冷男子周遭的黑雾,那种不详的感觉是她从未遇到过的。 “还未交手就失了气势。”庄敬钰说道。 蓝睿和庄敬彦虽然未做言语,却没有制止庄敬钰,显然想法是一样的。 见他们这个样子,南梧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疼。 “你们知道我父亲为何死在了沙场上吗?” 不知道南梧为何提起这个话题,但显然这涉及到了南梧的痛楚,其他几人小心地对视了几眼,说道:“不大清楚。” “那我就来告诉你们,我的父亲,定国公苏凌莫,五年前死于西疆太子亲自领兵的战事中,那场战斗,我父亲带领的骁勇小队无一生还。 南垣国的衰败是从我父亲的死开始的,也是从西疆太子频繁露面开始的。” 庄敬钰和庄敬彦的眸子暗了又暗。 从小,他们就被身为副将的父亲灌输定国公是如何骁勇善战,如何杀伐果决。 庄敬钰甚至把成为定国公那样的人作为毕生愿望,想要长大后有一番作为,逆转南垣逐渐衰落的局势。 如今,定国公的女儿却告诉他,定国公是死在西疆太子姬无心手中! “当然,我们肯定不会一直躲着他,家仇国恨,我都迟早会找他一一要回来!” 南梧的话落定,面上没有愤恨,没有激昂,只有无限的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早就预言好的事实。 “一定会的,就算为了南垣国,我也会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打败姬无心。” 南梧的一番话无疑触动了蓝睿,他比在座的都要年长。 在他开始接触蓝家的大小事务时,作为三大世家之一蓝家的独子,他比其他人更加沉稳,也更加会隐藏情绪。 南垣国皇帝在太子及冠礼上的畏缩早就让他明白,皇室早就摇摇欲坠了,不能指望他们。 如今南梧直白地点出了姬无心的强大和自己与姬无心之间的杀父之仇,蓝睿诧异的同时迅速与她保持了统一战线。 不为别的,只为她的气度和魄力。 其他人冷静下来也点了点头,他们本就是南垣国近几年仅存的好苗子,贸然与西疆太子对上只会更加不利于南垣国的局势。 南梧垂下眼眸:“我们应当没有多少时间准备了,飞船的速度很快,过不了几天就会抵达西疆和南垣的交界地带,彼时才是真正的开始。“ 见几人神色都凝重起来,南梧抿了抿唇,心下却叹了一口气。 西疆姬无心 少年人最是热血方刚,她原本也不想搓他们锐气,只是形势确实不容乐观。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这几天大家好好想想,努力修炼吧。“ 几人各怀心事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期间玄煜锋苏雨婷被南梧教训过也不曾作妖,倒是风平浪静。 “请诸位新生到甲板上来。“床头的符纸传来兰导沉稳的声音,南梧睁开眼,这才意识到光阴已经流转几天了。 南梧推开门,正好和庄敬钰一行人撞上,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了紧张的神色。 “走吧。“ 到了甲板,才发现苏雨婷和玄煜锋早就到了甲板,兰导陆导等多位导师也已等候多时了。 “既然都到了,那我就把这两天的安排说一下。“ 兰导清了清嗓子,目光缓缓扫视一圈:“正如诸位所见,我们已经差不多到了西疆境内,正巧飞船上的物资也需要补给一下,我们将在西疆境内停留两天。“ 南梧挑了挑眉。 似乎是猜到南梧要问什么,兰导笑着说道:“当然这期间是可以在西疆境内自由行动的,只是后天前需要回到飞船上,否则视为放弃新生资格。“ “我们懂了,谢谢导师。“苏雨婷脸上挂上一贯的甜美笑容,只是这次没有人买她的帐了。 南梧朝飞船前方望去,西疆的护国大阵已经隐约可见,飞船划开云层,快速飞行着。 不一会飞船就开始缓缓下降,稳稳地停在了早就为其准备的空地上,负责西疆的导师带着西疆的新生亲切地上来和兰导打着招呼。 南垣的新生见过负责西疆这边的导师后,南梧敏锐地感受到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装作看不见似的,拉过庄敬彦:“这几天我们好好地在西疆玩一玩吧?“ “正好我也从未来过西疆,这下可尽兴了!“庄敬彦伸了个拦腰,挽着南梧的手就要往下冲。 “先别急。“风风火火的两个少女被兰导拦下来:”都是新生,大家先打个招呼吧。“ 南梧这才放心地朝视线的方向望去,西疆此次的新生有十二个,那道隐晦的视线显然是姬无心的。 一堆黄阶的人中间,她一个赤阶五段反而比“气运极强之人“苏雨婷更加扎眼,也难怪会被注意到。 见南梧毫无察觉,姬无心这才把视线移开,望向了苏雨婷。 苏雨婷早就因为此前种种对玄煜锋有些失望,如今见姬无心把目光投过来,想起之前姬无心提到的话,心中竟有几分动摇。 不知道他之前的话还作不作数…… “西疆姬无心。“ 为首的姬无心笑着作了揖,其他人也一一介绍自己,这就算是见过面了。 “南垣的同窗来我西疆做客,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还不等南梧和庄敬彦下船,姬无心就开口说道,目光在南垣新生中间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南梧身上: “这位小姐似乎之前没有印象,只有赤阶五段,想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进星昇学院了?” 这话可以说是说的毫不留情面,南梧拦下了想往前走的庄敬钰,笑着答道:“家中爷爷早年和学院导师有些交情。” 我们又见面了 苏雨婷瞳孔迅速睁大:原来如此! 那老东西藏得够久,反而叫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将星昇学院这个名额拿下! “原来如此。”姬无心了然地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苏雨婷: “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苏雨婷柔柔地行了一礼:“姬公子好。“ 另一边玄煜锋皱眉看着这一切,之前在他的及冠礼上姬无心就透露过对苏雨婷有意,如今更是敢在他眼皮底子下眉来眼去了! 当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思及此,揽过苏雨婷的腰,他沉下脸色:“希望姬公子离我未婚妻远一点。“ “玄公子这话可不对,你们尚未正式成亲,依旧需要看苏小姐本人的意愿。”姬无心眼睛微微眯起,像一条阴冷的毒蛇。 苏雨婷有些受宠若惊,从小她就被父亲母亲教导要如何讨好太子,如今她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有的是比玄煜锋更加好的男儿! 见她脸上有些动摇,姬无心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嘴角的笑意加深:“看来苏小姐也挺赞同在下的看法,这几天也需要给苏小姐思考的时间,祝大家在西疆玩的开心。” 话毕,他目光望向兰导。 “既然你们已经打好招呼了,那我就讲一下这几天的注意事项。 房间的竞争规则和之前一样,决斗出结果,只有一点,点到为止,不可下死手。“ 半晌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南梧:“房间的交换两人双方均同意即可,不用再进行比试了,现在自由活动吧” 南梧挑了挑眉,看来兰导也是个懂得变通的人呢。 “这几天修炼也累了,我们去船下面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吧!”庄敬彦欢呼雀跃起来,拉着南梧就往楼梯底下冲。 蓝睿庄敬钰刘应钦自然是跟上。 “我们也下去看看吧。“苏雨婷拽着玄煜锋的袖子摇了摇,两人也一同下了船。 西疆的风光的确与南垣大不一样,南梧在心里暗暗感叹道。 一眼望去,不似南垣喜欢以石建房,西疆的房子大多都是竹楼和吊楼,别有一番雅致悠闲的风味。 大街上人们的装扮也相对更加暴露大胆,倒显得他们有些格格不入了。 “快看,那是南垣人吧?“忽然听见有人指着南梧一行人叫了一声,霎时间,无数目光都向他们望过来。 “哈哈,被打成这样还有脸来西疆!” “这应当是星昇学院的学生吧,我记得五年前南垣还有十几个,今年就只有这几个了?” “这还有个赤阶五段的,怕不是靠出卖自己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垣人真弱!” 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南梧置若罔闻,一向冲动的庄敬钰也噤了声。 不为别的,因为他们说的是事实。 “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南梧似乎听不到旁人的议论一般,歪头询问的样子倒像是真的饿了。 “走吧。” 庄敬彦早就没了刚下船时雀跃的心情,看起来恹恹的。 南梧自然是注意到了,可是她没有办法,他们都是温室中长大的花朵,有时候压力才能带来动力。 这是怎么了? “我还没有吃过西疆本身的特色菜呢,早就想尝尝了。”刘应钦伸了个懒腰,率先走进了一个酒楼。 “正好我也没吃过,一起试试吧。”南梧笑着应道:“走吧。”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修炼吧。”庄敬钰挎着一张脸,瘪着嘴,看样子打击是不小。 南梧挑眉:被刺激这一下混世魔王就改了性子了? “那行,想回去修炼的便回去吧,想吃饭的留下来。” 得了她的准许,蓝睿和庄家姐弟都回了飞船。 “怎么,你不回去吗?” 刘应钦没走倒是令她有些许惊讶,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追求实力的人才是。 “人还是要吃饭,况且这样的情况,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他满不在乎地答道。 见南梧面上仍有困惑,他解答到:“我是生长在边陲晋城的,不比你们成长在京城,靠近日陨森林总要和其他国家的人打交道,这几年南垣式微,我们收到的冷眼又何止这一些。” “那倒也是。”南梧点点头:“不过我可不算是在京城长大的。” “你确实和世家女子不一样。” 他似乎不再想继续这个问题:“先吃饭吧。” 两人闲聊着吃完了一顿饭,竟也用了半个时辰。 另一边,苏雨婷和玄煜锋受到的冷眼只多不少,玄煜锋本就喜行事张扬,如今异国他乡却不得不收敛,心里憋屈地很。 “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在又一次听到议论纷纷的话时,玄煜锋终于是恶狠狠地骂出了声。 “太子哥哥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我们是星昇的新生,人中龙凤,哪是和他们能够比的。” 不得不说苏雨婷安慰人很有一手,玄煜锋心绪平静下来只道:“我们回去修炼吧。” 二人回到飞船,见南梧和刘应钦有说有笑地回来,苏雨婷联想到之前刘应钦对她甩的脸子,忿忿不平道:“姐姐和刘应钦当真感情好得很呢。” “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玄煜锋冷哼一声,不屑道。 以南梧的修为自然是可以听到的,她不甚在意,却听到刘应钦对她传音道:“我们走在一起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身宽体胖,心倒挺细。南梧在心里感叹道,又给刘应钦传音回去: “你放心,这点议论不足为惧。” 刘应钦点了点头,正欲再开口,却听见飞船上似乎有争吵的声音,抬头望去,居然是蓝睿和一个西疆新生吵起来了。 南梧也抬头望去,半晌来到了他们面前:“这是怎么了?” 那个西疆新生鄙夷地上下扫了一眼她:“你个赤阶五段的废物来凑什么热闹?有多远滚多远去,不然小心我对你动手!” 他又将目光转向蓝睿:“一号房间的主人到底哪去了?你要是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说罢手上凝聚起一团浅绿色的灵力,竟是真的要动手! 蓝睿沉下眼眸,他只有黄阶七段,根本不是眼前绿阶二段的对手! 发起决斗! “兄台不要着急,我知道一号房间的主人,我告诉你便是。”苏雨婷此时走上前来,顶着众人的注视,玉指指向南梧:“就是她!” “当真?”西疆新生一脸狐疑,一号房间的主人怎么会是一个赤阶五段的废物? “当真。”不等苏雨婷回答,玄煜锋就回答道,望向南梧的目光是止不住的恨意。 那名西疆新生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南梧:“反正你也打不过我,要不这样吧,你自愿和我交换房间,还省了麻烦。” 南梧挑眉,嘴角挂起一抹毫不留情的笑。 这副样子在西疆新生的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撸起袖子,浅绿色灵力在手中眼看就要捏成战技了,兰导适时出现: “是有人要决斗吗?” “是的。”西疆新生抬手作揖:“我想向她发起决斗,获得一号房间!” 兰导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看向南梧:“你同意吗?若是不想,可以选择交换房间。” 他的内心是希望了解到南梧的真实实力的,但是赤阶五段对上绿阶二段,实力差距太过于大了,多少让他有些不放心。 他的提问显然是多余的,南梧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要和我比,我便和他比就是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兰导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这可不似黄阶一般好对付了。” “导师你不必劝她了,我看是她自己要送死。”西疆新生冷哼一声:“我倒是有些佩服你的勇气了,告诉你我的名字,以后看见我,记住了,我叫荀杰飞,别出现在我面前碍眼!” 南梧浅浅地抬了下眼皮:“同样的话送给你。” “嗤,”荀杰飞冷笑一声:“你们南垣人,实力不怎么样,口气倒是不小。” “废话能别这么多吗。”南梧掏了掏耳朵:“要打就打。” 荀杰飞一噎,又想到她只有赤阶五段的实力,大笑道:“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过来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他挑衅似地率先走向了甲板的决斗场地。 “姐姐可要小心啊。”苏雨婷拿起手绢浅浅掩住嘴角,虽是担心的话,却掩盖不住语气中的幸灾乐祸。 南梧嘴角挂起一丝玩味的笑:“我的困境不难解,倒是我的好妹妹,到时候要是有人要二号房间,你不会打也不打就认输了吧?” 当初是她自己要占着二号房间,如今就看她有没有能力守住了! “你还是先担心眼下的事情吧。”玄煜锋冷哼一声,不屑道。 “那可不。”南梧嘴角的笑意加深:“我一定会保护好从太子殿下手里抢来的一号房间的。” “你!” 败在南梧手中可以说是玄煜锋心里最大的不甘,从小到大他都是同龄人里最出众的,可却败在了他一直瞧不起的人身上! “你们几个南垣人在那磨磨唧唧什么呢,不会是不敢了吧。” 那边兰导已经开好了决斗用的法阵,几个西疆新生见南梧还没过去,不耐烦地催促道。 在他们心中,这显然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绿阶二段和赤阶五段,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你真的要去?”蓝睿有些不放心地拉住南梧:“这可是绿阶二段。” 越级挑战! “相信我。” 短短三个字,却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来吧。” 南梧运起流川步,几个呼吸之间便到了决斗场地,场地边上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看热闹的西疆新生,都是慕名前来看看赤阶不自量力的越级挑战的。 南梧浅浅扫了一眼,姬无心不在其中,其他人的实力也大都是黄阶绿阶,实力可谓是甩了南垣这边一大截,也难怪有豪横的资本。 “哼,我还以为你是胆小地不敢过来呢。” “兰导,开始吧。” 南梧好似没听见荀杰飞的挑衅一般,只是冲兰导说道。 防护阵法迅速打开,南梧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若是她前世的好友在定会可怜荀杰飞,每当她这么笑便是有人要倒大霉了! 可惜荀杰飞并不会意识到他即将面对什么,仍在漫不经心地笑着,毕竟在他看来,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输的。 这次南梧不似对付玄煜锋一般被动,她速度极快地朝荀杰飞去奔去,寻常人只看得见一丝残影。 “想以速度制胜吗?”到底是绿阶,荀杰飞迅速意识到了南梧的意图,手中迅速结起一团浅绿色的灵力,嘴里念念有词。 南梧速度极快地穿梭在各个位置,见荀杰飞的动作,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 低阶功法,石破天惊! 此功法是施法者将灵力凝聚在自己手中,再命中在自己脚下,迅速形成一个以自己为圆心的圆,对范围内的其他人持续造成伤害! 南梧暴露出来的灵力只有赤阶五段,根本承受不住荀杰飞一击! 只是这个功法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施法时间极长! 蓝睿在外面替她捏了一把汗,速度在这种大范围功法前的优势尽失,南梧根本躲不开他的灵力! 忽地,只见荀杰飞顿了一下,然后快速停止了施法朝一边躲去。 南梧迅速近了他的身,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我没有猜错,”南梧用手中的匕首挽出一个好看的刀花:“你应该并不擅长近身搏斗吧?” 荀杰飞刚刚堪堪躲过突然的一击,可惜南梧根本不给机会,匕首的寒光近在咫尺,他只能不断地躲避着她的攻击,根本没有施法的机会! 地下的西疆新生眼见着荀杰飞落了下风,都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荀杰飞在西疆新生之中也算翘楚! 听着地下的窃窃私语声,荀杰飞大吼一声: “够了!” 只见他手中迅速凝聚起一团灵力,算准了南梧下一次进攻的方位,精准地砸了过去! “唔!” 只听见一声轻哼,荀杰飞心中暗暗喜于打中了,身后突然感受到一阵暗风,他转身防御已经来不及,硬生生接下了南梧一掌! 明明只是赤阶五段,他却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疼! “可惜我只有赤阶五段,到底也对你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南梧终于停下进攻,停在了荀杰飞面前,她肩上的衣服浅浅破了一个口子,想来是刚才那一声闷哼的来源。 突破 那样竟然都只是让她外衫破了一个口子,她的速度究竟有快?! 不止他心中有这个疑问,在座的人心中都有这样的疑惑。 还不等他细想,南梧手中匕首的寒光已经近在眼前,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他只能迅速朝左侧滚去才能堪堪躲过这一击。 只是南梧哪会给他喘息的机会,近身的搏斗又快又狠,偏偏都是朝着他的死门去的,荀杰飞根本就来不及使用灵力,只能一次一次被迫格挡着。 眼见荀杰飞的形势不好,西疆新生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相信单纯靠近身搏斗就能让一个赤阶压着绿阶打!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一个人某一方面钻研到极致是非常可怕的,前世的她就是在灵力的加持下如鬼魅一般穿梭在东陵之原,叫那些尊者抓不到。 荀杰飞眼见节节败退,左臂硬生生挨了南梧一刀,才有了喘息机会,浑身泛起一圈暗绿色的防护罩。 “他把防护罩开起来了,那个废物应当没有任何办法了吧?”有西疆新生窃窃私语。 蓝睿都在下面替她着急,本就只有速度的优势,如今他利用灵力将自己保护了起来,南梧根本无从下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荀杰飞见南梧停下了动作,之前憋的气终于舒畅了,开始专心施法。 此时玄煜锋和苏雨婷终于赶到了决斗场,一看现场的局势,明明就是荀杰飞一边倒的压制嘛! “要不还是投降吧姐姐,”苏雨婷躲在玄煜锋怀中捂着嘴笑,明显是幸灾乐祸。 南梧只是回头瞥了她一眼,手上的匕首转了几个漂亮的圈,灵力开始噌噌噌地暴涨,竟一下子到了橙阶! “你隐藏了实力?”荀杰飞惊疑不定地一边施法一边问道。 南梧挑眉:“怎么了,我在刚刚的交手中顿悟了,不行吗?” “不可能!”荀杰飞还没有答话,倒是玄煜锋忍不住了:“你从小到大就是个废物,不可能这么快地晋升才对!你隐瞒实力了是不是!” “太子殿下。”南梧一边说着一边逼近荀杰飞:“我打你的时候可是灵力都没用,我的灵力如何,你都不如我。” “无妨!”有西疆新生大喊:“哪怕突破了她也只有橙阶!” 南梧才不管他说什么,橙阶又如何,以她对灵力把控的熟练程度和尊阶巅峰的精神力,将全身灵力压在匕首尖上,集中一点登峰造极,未必不能与绿阶防护罩一战! 荀杰飞不知道她的意图,不过看她飞速地前进,心中也明了她应当是在酝酿什么近身才能使用的杀招,一边用灵力支撑着防护罩,一边提防着南梧,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 万万没想到,之前一直企图用身法取胜的南梧,这次却是直直地朝着他的面门而来,只见她浑身上下毫不设防,全身的灵力汇聚到匕首尖,竟真的扎出了一丝裂纹! 匕首很快卷了刃,还不等荀杰飞反应过来,裂纹慢慢扩大,南梧丢弃了匕首,竟要和他赤手空拳地搏斗起来! 认输 防护罩碎裂的纹路越来越大,绿阶二段的防护罩竟被橙阶二段的南梧打碎了! 之前蓄力石破天惊被被迫打断时已经耗费了荀杰飞不少灵力,如今左臂又受了伤,防护罩被打开,他根本招架不住南梧密集的攻势,只能狼狈地躲闪着,渐渐体力不支。 “等等,我认输!” 终于,在南梧又一次掌风堪堪擦过荀杰飞的面门时,荀杰飞直接认输了。 这倒是让南梧有些惊讶。 不过她也能理解荀杰飞的想法,这次他轻敌让她占了上风,打不过的情况下不消耗过多的灵力反而是最佳的选择。 观战的众人哗然。 短暂的沉默后,几个西疆的新生忍不住咒骂起荀杰飞来。 “什么啊?怎么连橙阶的废物都打不过,还直接认输了啊?” “太丢脸了,输也给我输得好看一点啊,直接投降算什么?” 兰导显然也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意外,不过意外发生在南梧身上似乎也并不叫人惊讶,所以他只是收起了防护阵法,宣布了南梧的胜利。 “你真的很强,但下次交手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荀杰飞捂着正在淌血的左臂缓缓站了起来,说道。 南梧不置可否地笑笑:“那我非常期待那一天。” 走下决斗的场地,苏雨婷和玄煜锋脸上满是震惊,这意味着玄煜锋之前被打败完全不是巧合,连绿阶二段都打不过她,她到底隐藏实力到了几分? “你……”见南梧从他面前经过,玄煜锋叫住她想说什么。 “太子哥哥……”苏雨婷拽了拽玄煜锋的袖子,企图将他黏在南梧身上的视线拉回来。 玄煜锋的视线落回苏雨婷身上,如今苏南梧明显有不虚绿阶的实力,而苏雨婷黄阶的修为在新生中并不出彩,甚至有些平庸,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炼药师的天赋了。 但炼药师比普通人要稀少得多,思及此,他的心中好受了许多。 苏南梧不过是靠身法和诡计取胜罢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苏南梧面前提炼丹,简直是班门弄斧! 南梧不知道他内心所想,此时庄敬彦姐弟和刘应钦刚得到从二楼下来,看到的就是荀杰飞见血而南梧只是衣服破了口子的场景。 不用说也知道刚刚的打斗有多惊险,庄敬彦皱起眉头,一把扯住南梧:“你太托大了!” 庄敬钰和刘应钦没说话,但显然是赞成庄敬彦的说法。 “我心中有数。”南梧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无所谓的态度反而更叫他们担心了。 “我知道你比我们都强,”庄敬彦眉头皱的更紧了:“但是冒险的事情不要做。” “好好好!”南梧举手作投降状,脸上满是无奈,她不好透露自己的真实实力,庄敬彦的担心的确是应当的。 “南梧姐姐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庄敬钰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星星眼:“之前莫名其妙被歧视,现在马上就出了一口恶气!” 南梧听着他这番言论忍俊不禁:“你要是真的把我当偶像就好好修炼,你偶像现在可才橙阶的修为呢。” 幸灾乐祸 “可你能打过绿阶呀,”庄敬钰瘪了瘪嘴:“我这修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绿阶呢。” 说者无心,南梧听到脑子里却有了另一些想法。 她本就擅长炼药和阵法,来星昇学院也只不过为了寻找炼制能让老爷子重塑灵根的丹药的材料,新生的身份多有不便,且目前南垣国式微,提升他们的实力确实是重中之重。 虽然她可以对他们多有照拂,但修炼总归是自己的事情,且她总有顾不到身边人的时候,为他们提升实力迫在眉睫。 见南梧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几人默契地闭上了嘴巴。 “喂,二号房间的主人是谁?” 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一个西疆新生追上了他们,同时,南梧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停留在了她身上。 思绪被打断,南梧也不恼,毕竟接下来要倒霉的应该是她的好妹妹了。 眼前的西疆新生是黄阶九段的修为,在西疆的新生中属于中等水平,却是南垣新生中修为最高的水平。 庄敬彦也幸灾乐祸了起来,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指向苏雨婷:“喏,穿鹅黄色裙子的那个。” 苏雨婷正和玄煜锋在讨论之后在船上的安排,只看见一个西疆新生跑过去对南梧一行人问了些什么,庄敬彦指向了她,接着那个西疆新生朝她走了过来: “你就是二号房间的主人?” 他抱胸不屑地上下扫了两眼,苏雨婷只有黄阶五段的修为,可谓是十分不够看。 苏雨婷再傻也知道这是来找她要换房间的,可是二号房间有充沛的灵气,她并不想拱手让人。 玄煜锋显然也意识到了,他抬眼向南梧一行人望去,只见他们并没有急着走,显然是打算留下来看好戏。 南梧勾起唇角,目光望向苏雨婷那边,话却是对身边人说的:“你们信不信,按照我对苏雨婷的了解,她接下来要示弱扮可怜了。” 其他几人对于苏雨婷倒是不了解,但这样的把戏蓝睿见过太多次了,他笑道:“不出意外还会有个傻子替她出头去决斗。” 赞赏的目光落在蓝睿身上,南梧心想不愧是在太子身边呆的最久的权臣之子,对这些把戏可都清楚着呢,只有傻傻的玄煜锋会信。 果不其然,苏雨婷不一会就一副摇摇欲坠我见犹怜的样子了,以南梧的精神力自然能听清楚他们的对话,明明那位xj新生说了可以直接交换房间,不愿意就决斗,但她的好妹妹就跟受了委屈似的,显然是不想让出二号房间。 可惜那个xj新生可不吃这套,说了几次没用后,他直接说决斗场上见真章吧。 示弱不成,苏雨婷的修为又肯定不能真的和他打,只得不情不愿地交换了房间。 玄煜锋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受了委屈,立马质问起那个西疆新生来:“你对女孩子说话态度能不能好一点?” 庄敬彦和庄敬钰看得目瞪口呆。 明明是苏雨婷自己要霸占着二号房间不放,别人有实力的想要按规则换房间还委屈上了?! 压倒性的胜利 “南梧姐姐你是真的惨。”庄敬钰对于苏雨婷的操作啧啧称奇:“我终于知道你之前名声为什么这么差了,总感觉你妹妹出了不少力。” 南梧抽抽嘴角,还真让这小子猜对了。 原主苏南梧倒也不是多懦弱的性子,只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父母爷爷又是正直良善之人,对于耍心机做宅斗这类都是嗤之以鼻,所以在失去长辈们的庇佑后,原主的名声被苏雨婷糟践地一落千丈。 “确实,”蓝睿接话:“在亲眼见到你之前,我也以为传说中的苏家大小姐真的是个废物。”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眼前的苏家大小姐跟传闻完全是两个极端。 甚至最被诟病的实力……也不知道具体到了哪一步。 那边西疆新生也是被玄煜锋一句话激怒了。 “你什么意思?修炼的房间本就是能者得之,她才黄阶五段凭什么占着资源不放?” 苏雨婷被这样直白的蔑视气的涨红了脸,眼睛一眨大颗的泪珠便又要掉下来。 玄煜锋哪见得苏雨婷这幅梨花带雨的样子,当即气上心头,要和这位西疆新生决斗。 他也是黄阶九段,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那西疆新生好言好语地来问苏雨婷交换房间,她实力差还不换不说,还莫名其妙被指责,也是不服气,两人正要找兰导去决斗。 “南梧姐姐,你觉得谁能赢?”庄敬钰看着二人正如南梧所说的一般去了决斗场,忍不住问道。 南梧摸了摸下巴,传音道:“玄煜锋虽然也是黄阶九段,但是刚刚突破灵气不足,再加上前几天才被我打败过应当没有修整好。倒是西疆这位,一看就在黄阶九段停留了许久,灵气隐隐有绿阶的样子了,应当只差一个契机便可以突破了。” “那这么说,这场应当也是压倒性的胜利了?”庄敬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南梧突然改成了传音,但想着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也用传音回复道。 “可以这么说。” “苏雨婷这样也真倒是一种智慧,什么也没做就能让别人为她冲锋陷阵。”庄敬彦感叹道。 南梧有些好笑:“那你会这么做吗?”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庄敬彦锤了南梧一下:“我可不想成为没有实力只仰仗他人的菟丝花!” “如今看来她仰仗的这个人并不靠谱啊。”沉默许久的刘应钦开口道。 另一边和兰导约定好后,两人已经上了决斗场,正如南梧所言,这是一场压倒性的胜利,没有任何悬念。 明明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却好面子不肯认输,还是苏雨婷看不下去了,提出可以交换房间,那西疆新生才堪堪停手。 更可气的是那人还在决斗中领悟到了什么,一下子突破了! 苏雨婷搀着玄煜锋的手臂,面上忍不住透露出隐隐的嫌弃。 在南垣时只觉得他是最好的男儿,权势实力地位应有尽有,来了星昇学院只觉得他狂妄又自大,实力也并不出挑! 如今她失了房间,只能在末端灵气稀薄的房间修炼,心中满是怨恨。 试探 玄煜锋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挫败过,而且还是在心爱的人面前。 而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南梧的差距。 南梧面对绿阶尚有一战之力,还能用巧法逼得对方投降,而他打一个同阶级的人毫无还手之力。 嘲笑别人是废物,突然发现自己比一直嘲笑的废物更差,他十分接受不了。 尤其是在经过南梧一行人时,南梧向他投来似笑非笑的目光。 可惜他如今负伤,只能恶狠狠道:“你别得意,星昇学院中有的是人能够治你。” 南梧挑眉,她不就看了他一眼吗。瞧给他急的。 不过他所不知道的是,南梧的修为他大概是穷尽一生也追赶不上了的吧。 庄敬钰想要上去嘲讽两句,南梧拦下他摇了摇头。 苏雨婷搀着他,目光怨恨,倒像是南梧让她失去了二号房间一样,全然忘记了之前她也是向荀杰飞这样指出一号房间的主人的。 ……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要叫我们来你房间?”坐在一号房间的椅子上,庄敬钰不解地问道“刚才你向我传音我就想说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其他几人没有说话,目光中是一样的疑惑。 “不知道你们还记得姬无心说过的那个女子吗。” “那个气运极强之女子吗?”蓝睿试探性说道。 “是的,以姬无心的实力大概没有进星昇学院的必要,除非他是来找这个人的。”南梧肯定道。 庄敬彦依旧不明所以:“这个我听父亲说过,难道不就是苏雨婷吗?” “是不是她我们不知道,我们要做的是让姬无心觉得是她。”南梧沉默半晌,又说道:“刚才的那个西疆新生,怕是姬无心派去试探苏雨婷的。” 刘应钦瞪大眼睛:“不可能,我从小在佣兵团中长大,对气息和视线最是敏感,我刚刚没感觉有什么异样。” “我之前就说过,姬无心的修为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应付的。” 南梧的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只是他的试探正好被玄煜锋傻乎乎地化解了,不出意外,他还要再试探的。” 南梧的话让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没想到西疆的新生才刚上飞船,姬无心的试探就开始了。 蓝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的意思是……那荀杰飞?” “他试探我应当不会用绿阶的人。”南梧摇摇头,否定了蓝睿的猜想。 其实是因为并没有感受到姬无心的气息,南梧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那下一个就是我了。”庄敬彦紧张了起来:“西疆的新生普遍不弱,我肯定打不过啊。” “那就不应战,或者输了也没关系,正好叫他放过你。”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南梧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好些丹药。 大部分是些二阶三阶的,本来丹药就少见,更难得的是,这一颗颗上面都有丹纹,是别的丹药几倍的效果! “这!” 房间瞬间飘满了沁人的丹香,众人都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这么多丹药,你从哪里弄过来的?!还个个都是极品!”蓝睿见识最多也忍不住惊讶道。 “在日陨森林的一个秘境中捡到的。”南梧无所谓道:“我才橙阶的修为暂时也不太需要,你们要不拿点吧?” 朋友 “这怎么可以!”庄敬彦腾地一下站起来,头摇地像拨浪鼓:“丹药有多珍贵你我不是不知道,更何况你才刚刚突破,正是需要稳固根基的时候,这些丹药你应该更加需要。” “是啊,”蓝睿接话道:“丹药如此难得,我们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这些丹药哪怕放在世家,也是轻易不能动的资源,南梧一出手就是好几瓶,当真是败家! “我真的还有很多,我没骗你们。”南梧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小手一挥又是几十瓶丹药,个个极品。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丹药的品质和数量,能够比上大部分世家了吧? 这哪是从秘境里面拿的,这是把人家的墓都盗了吧! 就算是蓝睿也不敢打包票蓝家能一下子拿的出这么多的极品丹药,而眼前的少女却满不在乎似的,看他们好像惊讶得愣住了,甚至自顾自分起了丹药来。 “让我看看……聚灵丹一人一瓶、解毒丹一人一瓶、强魄丹一人一瓶……” 知道好几瓶丹药被塞到手中,众人才好像有了实体,庄敬彦拿起瓶子来看了又看,吞了吞口水。 “今日的恩情,我刘某定然不会忘却,以后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尽管告诉我。” 看南梧是真的想给他们,又如此爽快,正好他也缺丹药,刘应钦便直接收下了,面上满是感激。 他收下了其他人也不再扭捏,对着南梧谢了又谢,才将丹药收进自己的储物戒指。 “出发前爹爹还说要让我对你多加照拂,没想到竟然是我们受你的恩惠更多些。”庄敬钰感叹道。 南梧笑了笑:“我们南垣国本就实力比起其他国家差一大截,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提升实力。” “更何况,”她顿了顿:“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这个词,前世和前前世她都不曾感受过,在如今倒是有了,她必定真诚相待。 “我真的太爱你了!”庄敬彦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了南梧,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姐姐你收敛一点!”庄敬钰有些嫌弃地拽开庄敬彦,眼眶也有些湿润。 南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丹药可不是白给你们的,别想着省着回去留给家族,我这里丹药管够,你们放心修炼最好,但是我要能看到你们实力进步!” “尤其是你,”南梧目光转向庄敬彦:“还不知道姬无心会给你安排什么样的对手呢。” 庄敬彦此刻气势昂扬:“管他安排什么,我尽力去打,打不过就投降,没什么好怕的!怕就畏惧了!” 见她这幅样子南梧无奈地笑了笑,可惜黄阶四段在新生中实在算不上出挑的实力,好在她年纪不大,这个年纪有黄阶四段其实已经在南垣的年轻人中是非常不错的天赋了。 还不知道姬无心会给她安排怎样的对手,但是无论如何,他的首要目标都应该不会是她。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大家都懂,只有苏雨婷会傻傻的以为姬无心是真心实意想要和这个女子相爱。 来者不善 姬无心的试探比南梧想的还要更快。 明明新生总共加起来也就二十个人,却有一位西疆新生要19房间。 而19号房间,正是庄敬彦选的房间。 当这位西疆女子拍开庄敬彦的门时,南梧和刘应钦同时从房间里出来,都互相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女子身材高挑,一袭红衣如火,一半头发被编成了复杂的编发,和另一半汇起来扎成高马尾,复杂的耳饰叮当作响,腰间别着一把品相不凡的弯刀,透着隐隐的寒光,显然是来者不善。 果然,下一秒她开口道:“你的房间,本小姐要了。” 蓝睿站在南梧边上传音道:“这女子我记得,应当是西疆宰相的小女儿霍素,她性子从小泼辣张扬,姬无心能说服她办事应当废了不少功夫。” 南梧点点头表示知晓,眼前的霍素是黄阶七段的修为,比庄敬彦高了整整三级,这场决斗怕是不好打。 虽然已经知道原因,庄敬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么多个房间你就非要19号?” 眼前的女子翻了个白眼,面上是不屑又鄙夷的表情:“我就乐意怎么了?南垣人就是磨叽,换个房间还拖拖拉拉的。” 再好脾气的人听到这话都要来火,更何况庄敬彦本身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她没好脸色地啧了一声:“那就打呗。” 霍素轻嗤一声,似乎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毕竟一级的差距都有如鸿沟,更何况三级。 兰导正在喝茶,眼见又有两个人来找他决斗,叹了口气:“这届年轻人火药味真是足啊,才两个国家的人上船就天天打架。” 眼见着防护法阵被支起来,霍素嘲讽道:“你现在投降然后再给我磕个头换了房间我还能放你一马,黄阶四段的菜鸡。” “赤阶五段都能打败绿阶的高手,我为什么不能试一试?” “嗤,荀杰飞那个蠢货轻敌,我可不会,走着瞧吧。” 决斗的场地早已准备好,其他新生听到消息也都走到甲板上来围观这一场决斗,毕竟三级的差距确实大,再加上玄煜锋的失败让他们士气高涨,如今看到又是西疆和南垣新生决斗,已经有人叽叽喳喳地嘲笑了起来。 “不是吧,南垣人这么勇?太子才被打败就又有人送上门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说不定是给他们太子找场子来了呢,黄阶四段的修为也敢出来决斗?” 庄敬彦听着底下明晃晃的讥讽皱了下眉,这样子被霍素瞧见了只当她害怕了,严重的嘲笑更甚。 熟悉的阴冷感再次出现,南梧抬头,发现姬无心站在二楼处俯瞰着甲板的场景,见她目光投过来,露出了诡异的一笑。 “都安静,我还是要强调一次,决斗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 霍素漫不经心地答了句好,兰导开始的话音刚落下,便抽出腰间的弯刀,刀刃上霎时间卷起深黄色的灵力,快速朝庄敬彦奔了过来! 庄敬彦毕竟也是武将世家出身,基本上是被庄志云从小鞭策到大的,基本上在霍素抽刀的一瞬间就做好了防御姿态,手中的短剑覆盖上黄色的灵力。 欺人太甚 可惜霍素的实力实在是超出她太多,横在虎口的短剑堪堪让她挡下这一击,让她被击退了两三步的距离,手腕也被震得发麻。 这反而激起了庄敬彦的斗志,平时在南垣她的天赋也不算差,这几天听着西疆人明里暗里的嘲讽,心中早就憋着一口气了,她迅速调整好了状态,揉了下手腕。 “哟,能接下这一击,还不赖啊?”霍素显得更加游刃有余,这一下被挡了下来,她挽了个漂亮的刀花,灵力在空中猎猎作响,俯下身子蓄力再次冲锋:“那这一击呢?” 庄敬彦早有预料般往后退了几步缓解霍素带来的冲击力,可惜三级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她手中的短剑被震飞出去,唯一的武器脱了手,她不得不开始躲避霍素的攻击,可是霍素明显在战斗中掌握了主动权,反而如温水煮青蛙一般戏弄她。 体力和灵力都败下阵来,身上其实也有了不少小伤,胜负其实早已是定局。庄敬彦正欲直接开口认输时,霍素仿佛早就知道她要做什么,膝盖快速顶住庄敬彦的下巴,直接叫她说不出话来。 庄敬彦眼冒金星,一下子脑袋都是混沌的,头部被这样重创根本反应不过来,霍素也不会给她反应的机会,一把踹向她的肩膀: “南垣的废物,装什么啊?” 这一下的力道不小,庄敬彦本就体力灵力不支了,被这样踹一下,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一般滚了出去。 “姐姐!”庄敬钰在底下急得团团转,他们从小都是打架长大的,自然知道庄敬彦现在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可是决斗场上认不了输只要不出人命兰导根本不会阻止,只能看着庄敬彦被拳打脚踢。 庄敬钰的喊声反而刺激了霍素,她一脚踩上了庄敬彦的头:“底下那个黄阶四段的废物是你弟弟啊?” “那就让你弟弟看看,他姐姐是怎么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羞辱的吧?” 霍素站起身收起了弯刀,只是用靴子不断踢踩着庄敬彦的身体,她本身就负了伤,想要强撑着支起身体,又被一个飞踢扫了下去。 “起来跟我打啊?我还以为你们南垣人多厉害呢?”见庄敬彦毫无还手之力,她犹嫌不足,鞋跟慢慢碾进了庄敬彦的肩胛骨,庄敬彦痛得弓起了身体,终于,连兰导也看不下去了,宣布了决斗结束。 “就这啊,真没意思。”霍素收回了脚,轻蔑的眼神连带扫过了南梧一行人,嗤笑一声:“真是脏了本小姐的鞋。” 防护结界被解除,庄敬钰几乎是飞奔上了决斗台:“姐姐!” 南梧深深地看了霍素一眼,莫名让她有些发毛,可她很快收回了眼神,直奔决斗台。 “只是头部被创加上失血过多昏迷了。”南梧上下仔仔细细地用精神力探查一遍后说道:“还好没有大碍。” 庄敬钰拳头捏的死紧,深呼吸了几口:“我要去找那个霍素决斗!” 南梧拉住了他,摇摇头:“她比你高整整四级,现在重要的是养好敬彦的伤。” “西疆人真是有些欺人太甚了。”蓝睿看着庄敬彦血肉模糊的肩膀,有些不忍心地别过了头,眼中更多的是愤怒。 十方丹 “先带她随便去个房间吧,”南梧垂下眼眸:“我这里有三阶的三元丹,修养得当在到达北漠之前能够恢复。” “霍素明显是故意的,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吗?”庄敬钰低着头,南梧看不清他的表情。 “霍素的行为合法合规,你要是想报仇,就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回去,所以首要任务依旧是提升实力。” 眼前的少女已经冷静得有些可怕了,愤怒似乎并不会出现在她脸上,如今她的头脑反而很清醒,只是霍素这个名字注定要被她记住,静待消失了。 庄敬钰搀起庄敬彦,无视底下西疆新生或嘲讽或玩味的眼神,抬头看着南梧:“回去疗伤吧。” “这位小姐请留步。” 南梧示意庄敬钰姐弟先离开,再抬眼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姬无心缓缓从二楼走了下来:“我想要和小姐切磋一番,争夺一号房间。” 他的身上依旧如初见一般一团迷雾,只是南梧见识过他的精神力不会再去试探了。 蓝睿担忧的眼光望向南梧,显然是有些担心她托大答应了。 没有想到,一个橙阶的人他会亲自出手。 挑在这个时候过来,是想激怒她然后试探她吗? 一瞬间南梧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她答道:“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和你比试,一号房间让给你了。” 这显然让姬无心很是意外,他挑了挑眉:“苏南梧小姐倒是个直爽的人。” 南梧皮笑肉不笑:“就当我和您交个朋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南垣废物倒是学聪明了,早这样多好。” “就是啊,打不过被拖下去可太丢人了吧?” 底下西疆新生嘻嘻哈哈的声音皆被南梧收入耳中,她好似听不到一般:“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这样的话在他们眼里就如同投降一般,底下唏嘘的声音更甚。 姬无心微笑着望着她,似乎在等她情绪上头答应决斗。 可惜他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活了三世,南梧很清楚他的这些把戏,只是装作挫败离开了。 “情况怎么样了?”南梧一离开决斗场直奔庄敬彦现在的房间,见她服下丹药后已经醒了,问道。 其他人都在,见她来了,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我没什么事,只是给南垣丢脸了。” “你和她的实力本就相差三段,打不过是正常的。”南梧安慰道:“往好了想,姬无心的目光应该不会再放在你这了。” 庄敬彦点点头:“这倒是,而且我总觉得我在战斗中悟出了什么,我有预感,我应当要突破了。” “这是最好的消息了,我们如今都需要提升实力。”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从空间里拿出几颗十方丹:“十方丹固本培元辅助突破是最好的了,距离到北漠应当还有大半个月,我希望我们都能有所突破。” “这!”庄敬彦太过于震惊扯到了伤口都不知道,其他人也都是一脸震惊。 笑掉大牙 之前她一次性拿出许多二阶三阶的丹药已经是令人震惊,十方丹与其他三阶丹药不同,既难炼制材料也更加昂贵,又一定要用异火,比许多四阶丹药都要更加稀少! 蓝家和庄家都是京城中很拿出手的家族了,十方丹这样的资源一般都不敢用作寻常小阶段的突破,一般是突破跨越大阶时才舍得用,而南梧一掏就是一瓶! 更令人震惊的是,十方丹上隐隐流动的暗纹,昭示着它极品丹药的身份。 “不不不不用了!”庄敬彦连连摆手:“我只是突破一个小段罢了,没必要用到极品十方丹这样好的丹药。” “我说过不用跟我客气,如今我们确实实力太弱了。”南梧一人给了一颗十方丹,又说道:“所以我希望能在到达北漠前,看到大家有所突破。” 众人接过丹药,都还晕乎乎的没缓过神来。 刘应钦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猜想:“其实你是炼药师对吧?” 这样的疑问不无道理,但是炼药师实在太过于稀少,苏雨婷只是有炼药师的天赋便可进入星昇学院,若是已经是炼药师……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南梧。 南梧不置可否:“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我生活在晋城,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日陨森林,我去过很多秘境,但是我确实没有见过这么多丹药,还是极品。” “是,我的确是炼药师,所以我希望大家丹药别省着用。” 见瞒不下去了,南梧索性摊了牌:“这些丹药都是我炼制的,不过我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有猜想是一回事,她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能炼制出极品十方丹的炼药师在整个玄铭大陆可能也就十几个,而且她才多大?! 蓝睿看着眼前满脸无所谓的少女,心中突然有了个更大胆的猜想。 那上次拍卖会的破壁丹……? 他摇了摇头,这样的想法太过于大胆,只是奇迹发生在南梧身上似乎是很平常的事情。 能够炼制出三阶极品十方丹,本身实力起码得是四阶炼药师了。 这样的天赋,哪还需要去星昇学院,当个炼丹阁的小导师都够了吧? 众人都默契地没有再细问,只是脸上依旧都是抹不开的震惊。 “别发呆了,养伤的养伤修炼的修炼,都别闲着。” 见几人还处在震惊状态中,南梧伸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半晌她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丹药的威力太过霸道,要是养伤的话还是药剂更加好用。” 她变魔法似的拿出一瓶药剂:“每日早晚涂在伤口,一周就能恢复地七七八八了。” 她还是药剂师?! 药剂师与炼药师不同,炼药师更加注重炼丹的过程,一般按照既定的丹方炼制;而药剂师更加注重药材的搭配,相生相克的关系,达到二者其中一个都是凤毛麟角了。 南梧一天给他们带来的震惊太多,这个身份放在她身上似乎也不稀奇。 西疆的新生估计也想不到,会有一名四阶炼药师混在他们其中吧? 一想到这样的天才被叫了好多年的废物,简直是笑掉大牙! 雪幽莲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众人都在飞船上有了不小的突破,尤其是刘应钦,本就是黄阶九段的实力,如今灵力已经隐隐有绿色的痕迹,只差一个契机便可突破了。 这半个月来他们的房间或多或少都被西疆的新生交换过,只是把修炼摆在第一位,他们挑事也就直接换了,见不应战西疆新生也顿感无趣,倒是度过了相对和平的十来天。 就连苏雨婷也学会了隐忍,这十天都没什么动静。 南梧站在甲板上,虽然飞船有阵法作为屏障,却抵挡不住北漠严寒的天气,远远望去地面一片雪白。 甲板上陆陆续续来了其他人,如今飞船已经临近了北漠,兰导把所有人喊到甲板上来,显然是有事要宣布的。 “都到齐了吧?”兰导数了下人数,见人没少,说道: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宣布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如你们所见,我们已经到了北漠的国土,飞船上的物资不多了,再加上北漠幅员辽阔,我们差不多要在这里修整一周左右。 规矩和之前差不多,这七天都是自由活动的,待在飞船上或者下船去游览都是允许的,不过七日后的这个时间点我希望能够准时看到大家。” 众人点点头表示知晓了,就连南梧也有些隐隐的兴奋。 不为别的,雪幽莲是八阶溯源丹的材料之一,雪幽莲喜寒,北漠已经是最贴近其生长习性的地方了。 一周的时间虽然不多,打探消息是绝对足够了。 “你们打算待在飞船上吗?”南梧戳了戳庄敬彦,她如今已经完全恢复,甚至还突破到了黄阶六段。 “差不多吧,我还是继续去修炼吧。”庄敬彦答道。 其他人也点点头,显然是跟她一样的想法。 南梧表示理解:“我这几天都打算在北漠逗留,你们有事捏符咒找我就好。” 飞船逐渐下降,缓缓地停在了北漠境内,南梧顺着梯子走下去,只见一片银装素裹。 寒风刺骨,打在脸上并不舒服,南垣还在艳阳高照的季节,北漠已经飘起了雪,南梧衣物单薄,不过她实力本就不若,寒冷于她而言影响并不大。 往前几百米就是北漠的京城,顺城。 南梧运起流川步,几个呼吸间就没了身影。 再次出现已经是一个瘦削的书生模样了,这几天她研究出了易容符上面附着的阵法,一连制作了好几个易容符,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北漠的街头与南垣不同,这里常年严寒,墙体厚而坚固,如今正是正午的时候,街边都是取暖用的地石,街上也算热闹。 南梧混在其中,搜寻着草药店。 雪幽莲本就是少见的灵药,她试探性地走进了一家普通的草药店,也没报什么期望: “店家,这有雪幽莲卖吗?” 草药店内甚是冷清,店家正烤着火,见有客人来懒懒散散地直起身子,却在听清她说的话后大惊失色:“客官,这话可不能乱讲啊!” 揭皇榜! 店家的反应也在南梧的意料之中,她只当雪幽莲太过稀有寻常草药店没有,没想到店家又接了一句:“雪幽莲可是皇室的象征啊,小店怎么可能有呢?” 眼前的青年露出的错愕的表情,显然是第一次知道。 “小哥不是北漠人吧?”店家见她这幅模样,为她解释道:“雪幽莲是北漠皇室的象征,十年一株,不过今年确实是雪幽莲盛开的时候。” “冒昧问一句,小哥要那雪幽莲做什么?” “只是问问。”南梧没有正面回答店家的问题,炼制八阶溯源丹,说出来店家也不会信吧? 见南梧不愿意说店家也没有强求,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小哥看起来气质非凡,但是雪幽莲在北漠有它的用途,只怕要失望而归了。” “什么用途?”南梧来了兴趣,半倚着门框问道。 “你不知道吗?”店家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我们的安乐公主打娘胎里就有的怪病,每年都需要雪幽莲的花瓣入药材。 我看你不像本地人,但还是要告诫一句,别打雪幽莲的主意,安乐公主这些年找了好些神医都不见好转,唯一能护住性命的只有这雪幽莲了。” 南梧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但她显然有了更大胆的打算:“那现在还在找医生吗?” “肯定得找啊,那皇榜告示依旧贴在城中的高塔上呢,只是三年没有人揭过榜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南梧拱手作了个揖:“那我先告辞了。” “好,客官慢走。”店家又坐了回去,望向南梧的眼中却多了一丝探究。 他虽然不精通炼丹,却也知道雪幽莲是多么难得的灵药,这小哥身份只怕十分不简单呐。 另一边南梧刚出草药店的门,抬头便望见了矗立于城中央的高塔。 在城门外时风雪交加,倒是看不清城内有这样一座高塔。 接近之后南梧才发觉,这座高塔应当是护国大阵的阵眼之一,塔身是玄铁打造的,泛着幽幽的寒光。 塔边有好几支军队把守,站在塔顶的那位更是青阶的修为。 因此高塔周围一圈几乎只有士兵,行人都默契地绕开了高塔,而那张张贴着求医告示的皇榜贴在塔身的正中央,静待有人揭下它。 四周只有风吹过旗帜的声音,安静得可怕。 因此,当南梧一步一步朝高塔走时,士兵都慢慢举起盾做好了防御的姿态。 但她只是站在塔前静静阅读着告示,三年未有人动过,纸的边缘已经微微翘起。 说是告示,其实只有一句话: 北漠诚聘医术高超之人。 “刺啦——” 士兵眼中的防卫变成了错愕,路过的行人听到声音也停步驻留,围观着站在高塔下的少年—— 时隔三年,居然有人揭下了皇榜的告示?! 之前揭榜的不是两鬓斑白的老者,就是声名远扬的神医,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的年纪,也敢揭榜? 几乎是在南梧揭榜的一瞬间,塔顶的老者便来到了地面:“年轻人,你最好知道手中的这张纸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