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二梦》 第1章 家世渊源与童年生活 在开始奇幻之旅之前,先交代一下本小说作品的路线规划: 【第1卷】致敬曹雪芹(9章传记+1章人物关系梳理) 【第2卷】石头记梦幻奇缘(对应原着:第1回至第5回) 核心内容: 开篇以甄士隐的梦幻情节引出“红楼梦”的主题,为后续故事定下玄幻与现实交织的基调。 贾雨村初入贾府,展开对荣国府与宁国府两大家族的介绍,展示其繁华背景。 贾母接林黛玉进京,揭开家族内部微妙的人际关系,为后续冲突埋下伏笔。 【第3卷】宝黛情窦初开(对应原着:第6回至第12回) 核心内容: 贾宝玉与林黛玉初次相遇,两人间的情感微妙初现。 贾宝玉与众姐妹之间的互动,包括薛宝钗的登场及其“金玉良缘”的伏笔。 太虚幻境的神游,象征宝黛爱情注定的悲剧结局,点明主线命运。 【第4卷】大观园争奇斗艳(对应原着:第13回至第20回) 核心内容: 大观园的落成及命名过程,作为贾府兴盛与繁荣的象征。 林黛玉、贾宝玉与众姐妹的诗社活动展现文化氛围,深化人物个性。 贾府内部权力斗争暗流涌动,暗示家族将来的衰败。 【第5卷】宝黛感情纠葛与矛盾初显(对应原着:第21回至第30回) 核心内容: 林黛玉逐渐感受到贾宝玉身边其他女性(如薛宝钗)的威胁,嫉妒与孤独情绪加深。 王熙凤的弄权逐步展现,通过各种家族事务展现她的精明与狠辣。 刘姥姥的第二次进荣国府,为豪门的奢华与人情冷暖提供对比。 【第6卷】家族矛盾与外界压力(对应原着:第31回至第40回) 核心内容: 宁国府秦可卿的死亡与家族兴衰的隐喻,通过丧礼揭示两大家族内部的政治与经济危机。 贾元春晋升为贵妃,带来的短暂辉煌与潜藏的危机。 贾府内部矛盾激化,贾宝玉对封建礼教的叛逆态度愈发鲜明。 【第7卷】宝黛感情高潮与命运暗涌(对应原着:第41回至第55回) 核心内容: 贾宝玉与林黛玉的感情进入高潮,黛玉身体状况每况愈下,预示悲剧走向。 王熙凤权力失控,家族经济逐渐崩塌。 各种家族支线交织,展现人物命运的多样性与复杂性。 【第8卷】大观园的衰败与悲剧开端(对应原着:第56回至第65回) 核心内容: 大观园的热闹逐渐变为冷清,象征家族命运的转折。 林黛玉的病情加重,薛宝钗的“金玉良缘”被家族认可,宝黛感情面临生死考验。 贾府债务累累,社会地位急速下滑。 【第9卷】黛玉之逝与家族崩塌(对应原着:第66回至第80回) 核心内容: 林黛玉的去世成为全书情感的最高潮,贾宝玉在悲痛中逐渐认清家族命运的无奈。 贾母的去世象征贾府精神支柱的崩塌,贾府最终被查抄,家族成员四散。 黛玉死前的回忆穿插过往情节,升华感情主题。 【第10卷】万艳同悲,千红一哭(基于原着和曹雪芹的构思重新续写后28回) 核心内容: 贾宝玉选择看破红尘,带着对林黛玉的思念离开家族,象征个人与家族的分离。 薛宝钗的婚姻生活充满无奈,她与贾宝玉的结合并未带来幸福。 各人物的命运最终归宿分别展开,以悲剧笔调收束人物线。 小说回归开篇“梦幻”主题,点出一切繁华不过是虚无梦幻。 贾雨村与甄士隐作为叙述者,总结贾府的兴衰,寓意人世无常。 【第11卷】红楼脱口秀 核心内容:《红楼梦》中的角色会一一登场讲述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 -------旅途开始------- 曹雪芹,原名曹沾,是中国文学史上最为传奇的作家之一,他的名字不仅与《红楼梦》紧密相连,也因其独特的家族背景和跌宕起伏的一生而广为人知。其代表作《红楼梦》不仅是中国古典小说的巅峰,更被誉为世界文学的瑰宝。他的童年生活与家族的兴衰命运交织,既奠定了他对社会复杂性的敏锐感知,也为他后来的文学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灵感。在曹雪芹的笔下,贵族生活的繁华与家族的衰败被刻画得淋漓尽致,而这与他的真实人生经历密不可分。然而,了解曹雪芹的一生,我们会发现,他的文学成就与家族兴衰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曹家的显赫家世不仅为他的童年带来了无尽的荣华富贵,也埋下了日后家道中落的伏笔。曹雪芹在家族荣辱中成长,从锦衣玉食的贵族少年到颠沛流离的落魄文人,他的命运轨迹成为理解《红楼梦》的钥匙。曹家从显赫一时的江南织造到因政治风云而迅速衰落的命运变化,为曹雪芹的成长和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与灵感。在这段起伏跌宕的家族史中,我们不仅可以看见曹家兴衰的缩影,还能透视出清代社会的复杂格局。 显赫的曹家 曹家祖上在明代时只是普通的中卫军户,但随着努尔哈赤崛起并攻占辽阳,曹家的命运开始转向。曹家祖先曹锡远及其后代被编入清军正白旗,成为皇室的依附力量,曹家也因此进入清代的政治与经济体系。到曹玺和曹寅这一代,曹家更是攀上了顶峰。 所以曹家并非普通的书香世家,其显赫地位来自祖上三代为清代江南织造,深受康熙皇帝的宠信。曹雪芹的曾祖父曹玺、祖父曹寅,先后担任江南织造职务,掌管丝绸生产和皇室贡品供给,他不仅负责供应皇室用绸,还承担皇帝南巡的接驾事务。这不仅是巨大的经济重镇,也是与皇室联系紧密的重要岗位。曹玺因治理织造事务有功,曾被赐匾“敬慎堂”,曹寅更是康熙皇帝的伴读,受尽恩宠。 康熙年间,皇帝六次南巡,其中四次由曹家接待。清宫档案记载,曹家为迎驾耗资巨大,但也因此得到了皇帝的嘉奖和信任,所以曹玺不仅通过这些机会展示曹家的家族实力,还借助与皇室的密切联系积累了巨额财富。曹家在南京的江宁织造府成为富贵的象征,奢华程度不亚于王公贵族。这样的背景,让幼年的曹雪芹生活在极度富足的环境中,对金陵富贵、诗礼簪缨的氛围有着深刻感受。 曹家的繁荣不仅体现在经济实力上,也深刻影响了家族成员的文化素养。曹寅搜集珍本书籍,积累了丰厚的藏书资源。这些文化积淀为曹家子孙提供了一个高起点,而曹雪芹正是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度过了童年。 曹雪芹的童年生活 曹雪芹的出生年份大约为1715年(康熙五十四年),作为曹家第三代,他成长于家族最为显赫的时期。江宁织造府是当时南京城中最为富丽堂皇的建筑之一,其规模之大,几乎是“贵族府邸”的代名词。江宁织造府内,有宽敞的园林、华丽的厅堂,还有无数侍从与仆役,宛如人间天堂。府内不仅有豪华的厅堂,还有精致的园林景观,甚至设有专供皇帝南巡时使用的御花园。 作为家族中最年轻的一代,曹雪芹自然得到了长辈们的宠爱。作为曹家的少主人,曹雪芹从小便生活在锦衣玉食之中。他的日常玩伴多是府内的书童和奴仆,而玩具则是各式奇珍异宝。他的亲属们为他请来一流的塾师,让他熟读诗书经典。更重要的是,他耳濡目染家族藏书的深厚积累和艺术珍品的熏陶,曹寅的文化兴趣无疑为这个少年提供了无与伦比的启蒙教育。根据传记记载,曹雪芹聪慧过人,年幼时便展现出对文字与绘画的天赋。他常常跟随家中长辈出入文人雅集,耳濡目染了大量古典文学和诗词歌赋。 据传,曹雪芹幼时便开始练习写诗。他的诗句虽然稚嫩,却展现出敏锐的观察力和想象力。他喜欢模仿祖父曹寅的文风,用文字描绘园林中的四季美景和府内的豪华生活,除此之外他经常在家族宴会上创作即兴诗歌,为亲友助兴。这样的成长环境不仅培养了曹雪芹的文学天赋,也为他日后创作《红楼梦》提供了丰厚的素材。 曹家的文化氛围浓厚。曹寅不仅是康熙皇帝的亲信,还擅长书法与诗词,与文人墨客交往甚密。他曾收藏大量珍贵书籍和文物,为曹家积累了丰厚的文化遗产。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曹雪芹逐渐展现出艺术的敏感与创造力。他不仅学习四书五经,还广泛接触古典戏曲和绘画,这为日后《红楼梦》的创作奠定了深厚的基础。 家族命运的隐忧 然而,在光鲜背后,曹家的命运早已埋下危机。曹家的繁荣并非没有代价。江宁织造不仅是富贵之职,更是累人的重担。为了迎接康熙皇帝的南巡,曹家虽然受到皇帝恩宠,但是需要自掏腰包筹备巨额款项,其奢侈的接待标准和日常开销使得家族负债累累。此外,江南织造不仅涉及丝绸供给,还承担监控地方官员的责任,这使得曹家在地方官僚体系中积累了不少敌意。 作为江南织造,曹家需要承担巨大的经济负担,其中包括为康熙南巡提供接驾费用。为了维持皇帝面前的体面,曹家甚至不惜举债,导致财政状况日益紧张。曹寅去世后,继任的曹家子弟管理能力不足,家族逐渐陷入财务困境。 更为致命的是,雍正皇帝即位后,对江南织造进行大规模整顿,旨在削弱地方豪强对中央的威胁。曹家因财务亏空而遭到严查,雍正帝下令审查织造账目,清查亏空。 曹寅去世后,其继任者曹頫因管理不善,导致问题加剧。最终,曹家因被揭发账目不清而失去了雍正皇帝的信任,江宁织造的职务被取消,家族产业也遭到没收,终被罢官抄家。 这种转折给年幼的曹雪芹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他眼看着家族从昔日的繁华转为破败,家人被迫变卖田产和财物,甚至一些珍贵的藏家宝也流落他人之手。昔日的豪门大院逐渐冷清,仆人们一个个离开,府邸内只剩下凋敝的景象。童年时代的奢华生活与后来贫困的生活形成鲜明对比,这种剧烈的变化不仅改变了他的成长环境,也为他的作品埋下了深深的情感基调。 家道中落对曹雪芹的影响 家族被抄后,曹雪芹随家人被迫迁往北京。他们从江南的繁华都市搬到了北方的简陋住宅,生活条件急剧下降。家族依靠变卖家产度日,许多曾经珍藏的书籍和文物都流落他人之手。对于从小生活在富贵之中的曹雪芹来说,这种反差无疑是人生的重要转折。 在北京,曹家试图通过各种途径重新振作,但由于家族名声受损,加之政治上的不利地位,他们始终未能恢复往日的辉煌。曹雪芹的父母不得不节衣缩食,而他自己则经历了“锦衣纨绔”到“布衣寒士”的蜕变过程。 这种贫困的生活迫使曹雪芹开始关注社会的另一面。他经常接触到普通百姓的生活,目睹了市井的疾苦与真实的人情世故。他从家庭的衰败中反思权力与命运的无常,这些经历为他的创作提供了珍贵的素材。许多学者认为,《红楼梦》中贾府的衰败正是曹家命运的隐喻,而贾宝玉身上也有曹雪芹童年的影子。 虽然生活条件恶劣,但这段经历也为曹雪芹提供了创作的素材。在《红楼梦》中,贾府的兴衰故事多有家族影子的投射。贾母对贾宝玉的宠爱,黛玉的孤苦无依,都可以在曹雪芹的童年经历中找到对应。曹雪芹通过小说对家族的兴亡进行了文学化的再现,也表达了他对命运与人性的深刻思考。 背景对《红楼梦》的影响 曹雪芹的童年生活直接影响了《红楼梦》的构思和内容。小说中对贾府的繁华与衰败描写得细致入微,既有诗意的园林生活,也有因家族没落带来的悲哀。这种复杂的情感正是源于曹雪芹的个人经历。 曹雪芹的童年不仅是他人生的重要阶段,也是理解《红楼梦》的关键。小说中对贵族生活的细腻描写、对园林建筑的精准刻画,无不来源于他在江宁织造府的亲身体验。更重要的是,家族的衰落让曹雪芹具备了悲天悯人的情怀,使他能够在小说中超越个人恩怨,描绘出一幅世俗社会的众生相。 童年的荣华与家道中落的苦难共同构成了曹雪芹人生的两极,这种鲜明的对比在《红楼梦》中得到了充分体现。书中对贾府的繁盛描写无不来源于曹雪芹对江宁织造府的记忆,而贾府衰败的过程则是他亲历家族落魄的缩影。 例如,小说中的大观园与曹雪芹童年生活的园林极为相似。书中所描绘的金玉满堂的生活细节、奢华的宴会场景,以及贵族女子的礼仪风貌,皆是他记忆中的真实写照。此外,《红楼梦》对权力结构的揭露、对家族内部矛盾的展现,也无不折射出曹雪芹对家族历史的思考。 在《红楼梦》中,曹雪芹没有直接写自己的家族故事,而是通过虚构的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反映了封建社会家族兴衰的规律。他用笔触重现了儿时见闻,既有对过去美好的留恋,也有对社会现实的批判。这种复杂的情感,为小说增添了无尽的韵味与深度。 曹雪芹的童年生活虽然充满了富贵与荣耀,但家族的衰败使他早早接触到生活的另一面。这段复杂而充实的经历让他对人性和社会有了深刻的洞察,也为《红楼梦》的创作提供了丰厚的素材。在曹雪芹的笔下,童年的繁华与苦难被升华为文学艺术,成为中国文学史上一段不朽的篇章。 曹雪芹的童年虽短暂,但它对他的一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家族的兴衰不仅决定了他的生活轨迹,也塑造了他的思想深度和艺术眼光。在《红楼梦》中,他用细腻的笔触重现了昔日的繁华与落寞,用深刻的洞察力描绘了社会与人性的复杂。可以说,没有这段丰富而起伏的童年经历,就没有后来的文学巨匠曹雪芹。 ------------红楼梦名称谐音隐喻------------ 人物名谐音解析 元迎探惜: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四姐妹,谐音“原应叹息”,叹息她们短暂的青春。“原因探析”,探析封建社会衰败直至灭亡的原因。 四春丫环:分别是“抱琴、司棋、侍书、入画”,暗喻“琴棋书画”古代四艺,同时也暗喻她们主人的爱好特点和艺术修养。 四大郡王:东平王、南安王、西宁王、北静王比喻“东南西北,平安宁静”,是作者有意给当朝者粉饰太平、歌功颂德的一个假语。 贾政:假正,经常以仁义道德自居,但实际上是个顽固守旧的伪君子。 贾赦:假设,作为荣国府的大房长子,却常处于摆设般的地位,不被贾母看重。 贾敬:假静,他好静搬到郊外居住,作者讽刺他是假喜清静。 贾宝玉:假宝玉,同时也是真顽石,象征叛逆精神与命运的抗争。 甄士隐:真事隐,象征曹雪芹“将真事隐去”的创作手法。 甄英菊:真应局,照应全局,万艳同悲,千红一哭,是统领悲剧全局的一个女性角色。 贾雨村:假语存,寓意“用假语村言敷衍出一段故事”,传递书中隐喻层次。 贾化:假话,表字时飞,喻其人搬弄是非,言语虚伪。 秦可卿:情可轻,既可理解为滥情,也寓意她命运多情却易逝。 秦钟:情种,与能儿偷情害死其父,也害死了自己,好一个情种。 詹光:沾光,形容在贾府中依附得利的势利之徒。 卜固修:不顾羞,厚颜无耻,贾府的酸腐清客之一。 卜世仁:不是人,讽刺贾芸的舅舅冷酷无情。 娇杏:侥幸,因回头多看雨村两眼后来成为雨村正室,何等侥幸。正是“偶因一回顾,便为人上人”。 霍启:是“火起”、“祸起”的谐音。他一出场,果然甄家祸端迭起,先是丢女儿,不久又遭大火,万贯家财就此付于一炬。 冯渊:逢冤,为英菊惨遭薛蟠毒打致死。 贾琏:假廉,荒淫无耻,却披着“廉洁”的外衣。 贾瑞:假瑞,字天祥,表面喜兆,实为假喜,最终成为牺牲品。 贾蓉:蓉,“容”也,能容忍其妻和其父通奸,容其妻勾引小叔。 焦大:骄大,借其骄傲自大的性格揭示贾府的内部矛盾。 王熙凤:希凤,希凤,凤为神鸟,有雌雄之分,雄为凤,雌为凰。是作者希望凤姐成为男性,比喻凤姐的才干。也谐音“枉是凤”,虽然才能出众,但也免不了香消玉殒,一领草席裹尸丢旷野,女儿差点被卖的下场。 花袭人:花有香气,能让人失去警觉,然后背后袭击别人,给你温柔的一刀,让人防不胜防。 晴雯:情文,日边霞云,可恨是“彩云易散”,喻其短暂且悲剧的人生。 紫鹃:杜鹃,杜鹃被认为是最善解人意的鸟,有“杜鹃啼血”一说,喻为黛玉的知己。 贾环:假坏,代表贾府中小人形象,屡屡作恶。 鸳鸯:鸳鸯,一个反比的名字,鸳鸯鸟本来是成双的,是爱情的吉祥物,但是“鸳鸯女”却不能拥有自己的爱情,被贾赦逼死。 孙绍祖:孙臊祖,贪婪狠毒,直接导致迎春的悲剧。 夏金桂:下金龟,意指泼辣恶毒,最终害死香菱。 贾蔷:假强,比起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贾家子弟,贾蔷稍微“强”点;“蔷薇花”也是爱情的象征,贾宝玉从龄官和贾蔷的爱情中明白了爱的真意。 薛蟠:“蟠”本义是“曲折、盘绕”的意思,薛蟠字“文龙”, “蟠龙”在古籍传说的八龙中面目最为凶恶,指性格顽劣凶暴。 贾代善:伪善,隐喻封建道德下的虚伪。 冷子兴:冷眼看破,点出贾府破败之相。 戴权:大权,专管买官卖官,权力何其大也。 来升:来升(官) 单聘人:善骗人 妙玉:“庙”中之玉,表明了她的身份,原是出家人。 平儿:瓶儿,摆设。 封肃:疯俗,又疯又俗,此人是甄士隐的岳丈,为人奸险小气,贪慕权贵。 地名谐音解析 青埂峰:情根峰,喻宝玉情根深种,暗藏宿命的情缘。 十里街:势利街,象征人情冷暖与世态炎凉。 仁清巷:人情巷,隐喻勾连复杂的人际关系。 潇湘馆:消香馆,喻黛玉泪尽香消,最终命归黄泉。 梨香院:离乡怨,指迎春嫁入孙家,遭遇不幸。 怡红院:遗红怨,宝玉住所,寓红颜薄命之叹。 蘅芜苑:恨无缘,象征宝钗与宝玉虽成婚却无情缘。 其他物品及典故谐音 千红一窟:千红一哭,寓意繁华背后的悲剧命运。 万艳同杯:万艳同悲,象征众多女子的命运悲歌。 群芳髓:群芳碎,暗示贾府女子最终四散凋零。 ------------甄士隐揭秘------------ 真事隐(甄士隐) 甄士隐与“奏销案” 奏销案是清代贪污查办的重要事件。甄士隐“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实际上暗示他对清朝暴政的厌弃。这种厌弃,或与他曾身为清廷官员,在奏销案中因不愿同流合污被废黜有关。名字中的“甄”(谐音真)与“士隐”(隐退之士)表明了其脱离官场、隐匿生活的真实背景。 更进一步,“葫芦庙”的火灾,也与历史事件暗合。曹雪芹通过“葫芦庙中炸供”的隐喻,讽刺清廷官场中“告密”和“密奏”之风盛行,最终酿成一场场牵连无数的灾难。火灾后甄家变成瓦砾场,象征文字狱中的众多受害者及其家族的惨状。 甄士隐与“文字狱” 甄士隐经历的“火灾”和避难,深刻映射了清代文字狱的恐怖。文字狱是清代知识分子的浩劫,通过清廷对书籍文字的审查,导致无数文人以言获罪。曹雪芹借“炸供”的谐音表明文字狱从密奏到执行的过程,连累了许多无辜者。 甄士隐从“火灾”中幸存,隐居乡野,最终遁入空门。这种选择既是对清朝政治的逃避,也表现了对暴政的控诉。他作为“真事”的隐喻,不仅反映了个体命运的波折,也揭露了专制体制下的社会不公。 甄士隐的多重影射 南明遗民说 有学者认为甄士隐影射南明灭亡后隐居的遗民。他对清廷的厌弃以及终身隐居的选择,与南明忠臣的遭遇颇为相似。 清初亲王影射说 另一种观点认为甄士隐隐射一位清初亲王,经历了仕途坎坷与政治迫害,最终不得不隐姓埋名,以求自保。 荣国府缩影 荣国府的繁华与败落,象征一个家族的兴衰,而甄士隐的起伏则是这个过程的预演。他一家的命运与荣国府之间形成微缩与完整的隐喻关系。 第2章 家道中落与命运的初露 曹雪芹的家族,从清代最显赫的世家之一,迅速跌落到清贫潦倒,这一命运转折不仅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更深刻塑造了他的思想内核和文学视角。本部分内容将聚焦曹家家道中落的全过程,以及这种骤变如何在曹雪芹人生中播下命运的种子。 昨日荣光的隐忧 康熙年间,曹家可谓显赫一时,但这种繁荣却伴随着巨大的隐患。江南织造这个职务虽富贵无比,却承担着庞大的财务和政治责任。每逢皇帝南巡,江宁织造需倾尽家财接驾,这不仅是经济上的巨大消耗,也意味着一种复杂的政治博弈。曹寅虽然才华横溢且得宠于康熙,但也难以避免经济压力的困扰。 曹家在曹寅掌舵期间,积累了大量债务。据清宫档案记载,仅一次接驾所花的费用就高达几十万两白银,这些开销远远超过曹家财力的承受范围。尽管康熙皇帝对曹家优待有加,但终究未能为他们提供制度上的保护。曹寅去世后,曹頫接任江宁织造,他不仅能力不足,还在政治风波中陷入困境。 雍正改革中的牺牲品 雍正皇帝即位后,为削弱地方势力,强化中央集权,他对江南织造的管理进行了严厉的整顿。作为以江南丝绸供奉皇室的中心,江宁织造在这场整顿中首当其冲。雍正年间,清查江南织造账目成为一场政治风暴,曹家因账目不清、亏空严重而被卷入其中。 曹頫虽努力填补亏空,但终因家族债务过于庞大,无法弥补。雍正皇帝最终撤销了曹頫的江宁织造职务,没收曹家的田产和财产。曾经辉煌一时的曹家在这场政治风暴中走向了衰败。对曹雪芹而言,这场巨变不仅是经济上的冲击,更是一种心理上的震撼。 家族没落对曹雪芹的影响 心理冲击:从锦衣玉食到清贫 幼年的曹雪芹曾习惯于锦衣玉食的贵族生活。他的生活场景是江宁织造府中宽敞明亮的厅堂,精致典雅的园林,以及仆从如云的奢华。然而,家道中落后,这一切顷刻化为乌有。 曹家被抄家后,曹雪芹随家人迁往北京。他们被迫离开江宁织造府,住进一处简陋的住宅。从繁华的南京到北方的凛冽气候,生活环境的巨大落差对年幼的曹雪芹来说无疑是残酷的。他不仅目睹了家族的没落,还感受到社会对失势家族的冷漠态度。这种经历让他对人情冷暖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也为他日后的文学创作埋下了伏笔。 文学滋养:衰落中的观察力 尽管生活陷入困顿,但曹雪芹并没有因此沉沦。相反,他在这种困境中展现出敏锐的观察力和对生活的深刻反思。在北京的生活中,他接触到更多普通百姓的生活,这些经历让他更全面地了解社会的不同层面。 他目睹了清贫家庭的琐碎与艰难,也亲身体会到失势贵族的困境。他曾经熟悉的繁华和尊贵如今成了遥远的记忆,而眼前的现实则让他不得不面对生存的本质。这种经历为《红楼梦》中对现实与理想的深刻思考提供了重要素材。 从家族衰落到文学萌芽 曹家的衰败不仅是物质的丧失,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打击。然而,这种经历也成为曹雪芹文学创作的催化剂。在家道中落的过程中,他开始意识到人生的无常和社会的复杂性,这为他日后的写作提供了思想上的深度。 在《红楼梦》中,贾府的衰落情节与曹家的实际经历有着极高的相似度。贾府从荣耀到衰败的过程,正是曹家命运的文学化表达。小说中的人物,如贾宝玉和黛玉,都是曹雪芹观察与想象的结晶。他用这些角色探讨了富贵与贫穷、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张力。 与社会的碰撞:一名落魄贵族的生活 曹雪芹并没有像其他家族成员一样完全被家道中落的阴影吞没。相反,他通过与社会的接触和观察,不断积累着对人性的理解。他的朋友中既有文人墨客,也有市井之徒,这种丰富的社会关系让他能够从多角度描写人物和故事。 在北京,他与许多才子交游,尤其是敦诚、敦敏等知己,这些友谊成为他精神上的重要支柱。通过这些朋友,他获取了更多关于世情和文学的启发。 家族困境中的女性角色 曹雪芹对家族衰败中的女性有着特别深刻的观察。他的母亲和其他家族女性在困境中展现的坚韧,以及她们为了维持家族颜面而承受的巨大压力,深深影响了他的创作。在《红楼梦》中,贾母、王夫人、凤姐等人物的形象无不源于曹雪芹对女性的尊敬和理解。 家道中落后,女性在维持家族内部稳定中的重要性愈发突出。曹雪芹通过《红楼梦》展现了这些女性在家庭衰败中扮演的复杂角色,她们既是家族的牺牲者,也是支柱。 命运的初露:文学的觉醒 家道中落使曹雪芹过早地直面生活的真相,这种经历成为他思想成熟的重要契机。正是这种复杂的人生经历,催生了他对文学的兴趣和追求。他意识到,通过文学可以表达自己对命运和社会的思考,从而寻找心灵的救赎。 他的写作最初可能只是为了记录家族的兴衰和自己的感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记录逐渐发展为一种具有深刻社会和人性洞察力的文学创作。 曹雪芹的家道中落不仅是个人悲剧,更是一段极具历史意义的社会缩影。在这场剧变中,他从锦衣玉食的贵族少年转变为冷眼旁观的落魄文人。这种经历让他对生活有了超越常人的深刻理解,也为他日后的文学创作提供了丰富的思想与情感资源。 这部分不仅是曹雪芹人生故事的关键转折点,也是理解《红楼梦》的重要线索。通过这段经历,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曹雪芹对命运无常的思考,以及他在文学中所追求的那份穿越时空的真理。 ------------揭秘甄宝玉——从曹雪芹到《红楼梦》的“双面镜像”------------ 甄宝玉,这个在《红楼梦》中若隐若现的角色,与贾宝玉形成了一种耐人寻味的“双子星”关系。虽然他出场有限,却承担着重要的文学与象征意义。通过解析甄宝玉的形象和作用,我们不仅可以进一步理解《红楼梦》的结构,也能触及曹雪芹的文学创作和现实映射的奥秘。 一、甄宝玉的“真”与“假” 《红楼梦》中的“甄”与“贾”,显然是作者有意为之的谐音双关,分别对应“真”和“假”。甄宝玉与贾宝玉两人: 外貌性格相似 书中多次描写甄宝玉与贾宝玉相貌几乎一模一样,同样聪颖顽皮、痴情近女、厌男远俗。这种镜像关系被脂砚斋点明:“甄家之宝玉,乃为贾家之宝玉传影。” 身份地位相近 贾宝玉出身于荣国府,甄宝玉来自接驾四次的显赫甄家,两家背景和显贵程度类似。通过甄家,曹雪芹暗示了曹家的过往繁荣,而贾家的虚妄,则是对其覆灭的隐喻。 命运分野 贾宝玉最终“看破红尘”,回归青埂峰;甄宝玉则选择了科举出仕、重振家业,娶李绮为妻。二人命运的差异,象征着对人生不同选择的两种假设。 二、甄宝玉:曹雪芹的现实化身 《红楼梦》的复杂性在于它既是文学虚构,又暗含作者的家族经历和思想观照。甄宝玉比贾宝玉更接近现实中曹雪芹的影子: 接驾四次:甄家对曹家的隐喻 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曾任江宁织造,四次接驾康熙。甄府在书中同样拥有接驾四次的荣光。这种平行关系直接指向曹家,甄宝玉的故事则隐隐叙述了曹家从辉煌到覆灭的全过程。 抄家流散:甄宝玉与曹雪芹的命运重叠 小说中,甄宝玉十四岁时,甄府遭抄家,家族子孙流散。现实中,曹家在雍正年间被抄家,曹雪芹随家族迁回北京,过着困顿潦倒的生活。甄宝玉形象即是对曹雪芹个人经历的再现。 “真事隐,假语存”:文字狱下的创作策略 甄宝玉的“真”与贾宝玉的“假”,一方面体现了作者对自身经历的隐喻,另一方面是对现实的规避。通过甄宝玉的平凡化身,曹雪芹将复杂的家国史诗以文学虚构的形式传递,而不至触犯当时的文字狱禁忌。 三、甄宝玉与贾宝玉:镜像与对照 甄宝玉不仅是曹雪芹的现实影射,更是贾宝玉的文学镜像。两者通过相似的性格与截然不同的命运,展现了《红楼梦》的二元结构与多义表达。 镜像关系的艺术设计 “镜中花水中月” 在第五十六回中,贾宝玉梦见甄宝玉,直接被袭人提醒这是“镜中影儿”。甄宝玉是贾宝玉的对照和替代,二者构成一种文学中的“正反面”关系。 “双生子”的命运分野 贾宝玉选择放弃尘世,甄宝玉则留在红尘凡间。这种差异揭示了曹雪芹对人生意义的多维探讨:一个是理想主义的升华,一个是现实主义的落地。 文学层面的“防火墙” 脂砚斋曾批:“甄家之宝玉,乃大关键。”甄宝玉是曹雪芹在虚构与现实间设置的“保护屏障”,通过贾宝玉承载虚构的“痴梦”,以甄宝玉对应现实的“真相”。 四、甄宝玉的象征意义 甄宝玉这一形象不仅在文学上增添了结构复杂性,也传递了作者对社会与人生的深刻洞察。 家族命运的双重隐喻 贾家:荣府与宁府象征家族的外在荣华与虚假繁盛。 甄家:甄府的兴衰与起落直指曹家的历史真相。 人生选择的两种假设 贾宝玉:追求自由、解脱和理想的象征。 甄宝玉:扎根现实,选择家庭与事业的务实之路。 通过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曹雪芹揭示了人生的多样可能性。 真假交织的文学迷宫 《红楼梦》以“假作真时真亦假”的笔法,让甄宝玉与贾宝玉成为虚实交错的象征。甄宝玉虽“真”,但他的存在更多是为“假”的贾宝玉服务,从而完成曹雪芹对真事的艺术升华。 五、甄宝玉的终极意义 甄宝玉虽为书中次要角色,却在结构和思想上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他既是曹雪芹家族历史的缩影,也是贾宝玉的另一种命运假设。通过甄宝玉,曹雪芹达成了文学与现实的桥接,同时在隐秘中表达了自己对家国、人生的深刻反思。 甄宝玉的设计,体现了曹雪芹的文学智慧和深刻洞察。通过他,读者得以窥见《红楼梦》背后隐秘的真相,以及人类命运的无限可能性。这也正是甄宝玉在《红楼梦》中举足轻重的真正原因。 第3章 青年岁月的风云际会 经历了家道中落的剧变后,曹雪芹在动荡中迈入青年时期。这段岁月既充满了物质生活的困顿,也充满了思想与艺术的觉醒。他在逆境中展现了坚韧的求索精神,与才子名士的交游、艺术修养的积累,以及创作意识的逐步萌芽,都让他的青年时期成为了理解其人生和文学创作的重要阶段。 知识与艺术的双重追求 曹雪芹的青年时期正值清朝中期,这一时期的文坛繁荣异常,诗词、绘画、戏曲等艺术形式蓬勃发展。尽管家族失势,但早年累积的文化底蕴让他在逆境中仍保持对知识和艺术的追求。他没有因家境清贫而放弃对文化的渴望,反而通过自学与实践,逐渐成为一位博学多才的文人。 自学成才:书籍与现实的双重滋养 曹雪芹早年的藏书经历了抄家流散,但家族积淀下的文化素养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思想中。即使身处困顿,他仍设法阅读书籍,与文人雅士切磋交流。据记载,他尤为偏爱那些描写人生无常、探讨命运和情感的经典作品,如《西厢记》《牡丹亭》等。这些戏曲文学不仅丰富了他的艺术表达,也在情感深度上给予了他启发。 与此同时,现实生活中的观察和体验也为他提供了创作的养分。他以敏锐的目光记录身边的人和事,从市井百态到权贵之家,这些经历让他能够以细腻真实的笔触再现社会百态。在《红楼梦》中,他不仅描绘了贵族的奢靡生活,还对底层人民的挣扎和内心世界展现了深刻的理解,这正是他青年时期积累的结果。 艺术修养:诗、画与戏曲 除了文学,曹雪芹在诗、画和戏曲方面也展现出卓越的天赋。他常以画笔记录自然风景和市井场景,这些作品虽然大多未能保存至今,但从后人对他的评价中可以看出,他在艺术表现上有着独特的视角。他的画风或许简约质朴,但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与《红楼梦》中对生活细节的精妙描绘如出一辙。 在戏曲方面,他不仅是一位欣赏者,更是一位实践者。曹雪芹常参与剧本创作和表演活动,这些经历让他对戏曲的节奏和语言有了深刻理解。戏曲对《红楼梦》的影响显而易见,书中众多情节和对话都带有戏曲的韵味,尤其是人物语言的节奏感和对情感的刻画。 文人交友:友谊与思想的碰撞 尽管家境清贫,曹雪芹的才华仍吸引了许多文人雅士与他交往。在这一时期,他结识了一批志趣相投的朋友,其中最着名的便是敦诚、敦敏兄弟。这些友谊不仅是他精神上的重要支撑,也成为他文学创作的重要推动力。 与敦诚、敦敏的深厚友谊 敦诚和敦敏是曹雪芹的知己,他们的交往超越了普通的文人切磋,更是一种深层次的精神共鸣。据《红楼梦》研究者推测,敦诚兄弟可能是《红楼梦》中部分人物形象的灵感来源。敦诚在诗文中多次提及曹雪芹,将他形容为一位才情横溢但命途多舛的天才。敦敏则用“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的评价表达了对曹雪芹文学创作的敬意。 在与这些文人的交往中,曹雪芹不仅分享了自己的文学构想,也从他们的作品中汲取灵感。他们讨论诗歌、戏曲、社会现象和人生哲理,这些思想碰撞成为《红楼梦》中丰富主题和多样视角的重要基础。 文人圈中的异类 尽管曹雪芹与许多文人保持良好关系,但他的生活方式却显得特立独行。他并未像其他落魄士子一样热衷于追求仕途,而是选择了更为自由的生活。他喜欢出入市井,与普通人交谈,甚至参与一些普通百姓的娱乐活动。这种“接地气”的生活方式让他对社会底层有了更多了解,也让他的作品比同时代的文人更具真实性和感染力。 生活的困顿与精神的超脱 曹雪芹的青年时期虽然充满艺术追求,但生活的窘迫始终如影随形。他靠变卖家产、朋友资助维持生计,这种经济压力让他的生活显得动荡不安。然而,他并未被困顿击倒,反而在逆境中寻找精神的超脱。 北京的漂泊生活 曹雪芹在北京的日子可以用“艰难”二字概括。他居住在简陋的宅院中,常常为一日三餐发愁。为了维持生计,他曾尝试过多种谋生方式,但都未能改变拮据的状态。这种窘迫并未让他感到羞耻,反而促使他更深刻地理解生活的本质。在《红楼梦》中,人物对贫富、荣辱的讨论正是曹雪芹个人经历的写照。 友人的资助与支持 在困顿中,曹雪芹得到了许多朋友的帮助。敦诚兄弟、顾景星等友人经常为他提供经济支持。这种友情不仅是一种物质上的帮助,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慰藉。正是这些朋友的鼓励和陪伴,让曹雪芹能够在困境中坚持自己的文学理想。 《红楼梦》的萌芽:从灵感到构想 在青年时期,曹雪芹的创作意识逐渐形成。他开始思考如何通过文学表达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和对社会的批判。他的经历和思想逐渐凝聚成一部恢宏的作品构想,这便是《红楼梦》的雏形。 他从家族兴衰的真实经历中提取素材,又将自己的思考融入其中。他不仅关注家族的命运,还试图通过文学探索人性的复杂性和社会的多样性。尽管此时《红楼梦》的初稿尚未完成,但许多重要的主题和人物已经开始在他脑海中成型。 曹雪芹的青年时期是他文学生命的重要奠基阶段。在这段岁月里,他在生活的困顿中积累了深厚的文化修养,与文人交游获得了思想启迪,也在艺术实践中展现出非凡的才华。这一切为他日后创作《红楼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的青年岁月不仅是一段艰难的生活经历,更是一段充满艺术激情和思想觉醒的旅程。通过这段旅程,我们看到了一个才华横溢却命运多舛的青年如何在逆境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文学道路,也为后人留下了一部影响深远的伟大作品。 ------------揭秘林黛玉的原型------------ 《红楼梦》自问世以来,其人物原型一直是红学研究的热点。其中,林黛玉这个形象因其才华横溢、命运多舛,尤为引人注目。近年来,红学研究者提出一种颇为大胆的观点:林黛玉的原型是曹雪芹的恋人竺红玉。这个观点揭示了一段隐秘的历史,也为《红楼梦》的悲剧基调找到了现实依据。 一、竺红玉的身世 竺红玉原是曹家买来的小戏子,6岁入曹家。彼时,曹家处于鼎盛时期,富甲一方,她在戏班里接受严格的艺术训练。9岁时,因戏班解散,竺红玉被安排成为曹雪芹的陪读。这段时期,他们朝夕相处,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然而,命运多舛,雍正6年(1728年),曹家因被抄家而急转直下,从锦衣玉食的生活跌入贫困困窘之境。雍正8年,宫中选才女,年仅15岁的竺红玉被迫顶替曹家的一名养女入宫参选,这也成了她命运的转折点。 二、入宫后的命运 竺红玉以美貌和才华脱颖而出,被选为圆明园汇芳书院的陪读,侍奉公主和郡主。次年,雍正帝注意到她的姿色,将她纳为皇贵妃。竺红玉从一名平民女子跻身后宫,成为雍正帝宠爱的女人。雍正9年,她为皇帝生下一子弘曕,地位更是水涨船高,被封为皇后。 然而,这段荣华富贵的生活并未让竺红玉忘记初恋——曹雪芹。据推测,她在深宫中仍与曹雪芹保持联系,甚至共同参与了改写清廷继位密诏的事件。 三、雍正帝之死的谜团 雍正13年,竺红玉所生的皇子弘曕已两岁,聪明可爱,深得雍正喜爱。雍正甚至动了立弘曕为储君的念头。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同时支持曹雪芹的政治抱负,竺红玉和曹雪芹密谋用有毒的丹药替换了雍正平时服用的丹药,导致雍正突然驾崩。 然而,雍正的死并未让弘曕登基。乾隆帝(弘历)通过老师张廷玉等人伪造密诏,宣布自己是合法继承人,成功夺取皇位。 四、竺红玉的悲剧结局 乾隆帝即位后,竺红玉失去了后宫的宠爱。她被指责为雍正帝暴毙的间接原因,逐渐被冷落。乾隆16年,竺红玉选择在曹家悬梁自尽,结束了她悲剧的一生。 其死后,有关她顶替曹家养女入宫的真相被揭露,乾隆帝再次抄曹家,连累曹雪芹生活更为潦倒。而竺红玉也因身份暴露未能被葬入皇陵,成了无主之魂。 五、《红楼梦》的书写与隐喻 曹雪芹对竺红玉的爱和痛苦,化作《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形象。他用极其隐晦的笔法将这一段无法言说的感情记录下来: 潇湘妃子的称号 林黛玉号“潇湘妃子”,暗示她的命运如竺红玉般孤高清冷。竺红玉在深宫中被禁锢,命运如浮萍。 悲剧基调 曹雪芹通过林黛玉早逝的悲剧,隐喻竺红玉的命运。他在书中将竺红玉与贾宝玉(自己的化身)未能善终的爱情投射为文学故事,既是追忆,也是对现实的不甘。 写作的隐晦与终止 由于《红楼梦》涉及隐秘的皇室争斗,曹雪芹只能以“假语存,真事隐”的方式创作,同时刻意将情节截断于第80回,以免触怒乾隆皇帝。 六、红学界的争议 这一观点自霍国玲提出后,引发了红学界和历史学界的热烈讨论。一部分学者认为竺红玉的故事虽然生动,但证据不足,可能是后人附会。然而,也有学者指出,《红楼梦》中的诸多细节确实与清廷隐秘事件高度吻合,曹雪芹的创作绝非空穴来风。 竺红玉的故事为《红楼梦》的创作提供了新的视角。林黛玉的原型不仅是一位寄托了作者深情的女子,更是一段封建时代悲剧爱情的写照。曹雪芹用文学记录下的,是一场刻骨铭心却无法言说的情感悲剧。这一切让《红楼梦》成为一部既美丽又令人扼腕叹息的伟大作品。 第4章 创作《红楼梦》的萌芽 经历了家族的没落与青年时期的探索,曹雪芹进入人生的中年阶段。这一时期,他的文学意识全面觉醒,《红楼梦》的创作正式开始。创作《红楼梦》的过程既是一场文学实验,也是一场生命的沉思。从家族衰败的记忆到个人生活的体验,从社会底层的观察到对人性复杂性的反思,曹雪芹逐步将这些多样的素材编织成一部宏伟的文学作品。本章将探讨《红楼梦》的创作萌芽,包括其思想基础、情感积淀与艺术探索。 家族记忆与创作动机 曹雪芹创作《红楼梦》的最初灵感,来源于家族的兴衰史。他以贾府为蓝本,虚构了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命运,通过这一文学载体再现家族的繁盛与衰败。家族的兴衰不仅是一种物质的消失,更是精神世界的崩塌,这成为曹雪芹创作的动机之一。 家族兴衰的隐喻 贾府的构建是曹雪芹对家族过往生活的文学化呈现。贾府的奢华园林、繁盛的家庭宴会以及复杂的社会交往,均是曹雪芹对自己童年生活的回忆。他通过大观园这一虚拟空间,重现了江宁织造府的富贵与细腻。在《红楼梦》中,园林不仅是贵族生活的象征,也是个体情感流露的场所。 与此相对,贾府的衰败则反映了曹家遭遇的种种困境。书中以贾府破败为主线,通过人物命运的跌宕起伏展现了家族在权力斗争中的沉浮。这一部分的内容,既是曹雪芹对家族兴衰的记录,也是他对封建制度的一种深刻反思。 生活体验与情感积淀 《红楼梦》不仅是曹雪芹家族史的文学化重现,更是他个人情感与人生体验的表达。在生活中,曹雪芹目睹了家族内部的矛盾和社会环境的变化,他将这些真实的经历融入了小说的人物与情节中。 对女性的深刻观察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塑造了众多鲜活的女性形象,如林黛玉、薛宝钗、贾母、王熙凤等,这些人物各具个性,其复杂性和深度前所未有。这种对女性形象的刻画,源于他对女性群体的深刻观察。 在曹雪芹的成长过程中,他的母亲、家族女性以及周围的婢女、丫鬟对他的影响极深。尤其是家道中落后,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发生微妙的变化。她们既是家族的受害者,也是维系家族尊严的中坚力量。这种复杂的角色让曹雪芹对女性的内心世界产生了浓厚兴趣,并以文学形式为她们立传。 对社会的冷眼旁观 曹雪芹生活在社会的边缘地带,他既有贵族的背景,又长期处于贫困的境地,这让他对社会的各个层面有了独特的观察视角。他熟悉上层社会的奢靡,也亲见底层百姓的困苦。这种双重体验赋予他对社会的多维理解,使得《红楼梦》既有贵族的精致,又带有市井的烟火气。 文学艺术的探索 在《红楼梦》的创作过程中,曹雪芹并不仅仅满足于对现实的记录,他更是一次文学艺术的大胆尝试。他打破了传统小说的叙事模式,通过创新的手法将情感、哲思和艺术融为一体。 叙事结构的创新 《红楼梦》的叙事结构极具创新性。书中以顽石化为主线,辅以人物群像的刻画,通过贾府的日常生活、重大事件和人物命运的交织,展现了一个封建家族的全貌。曹雪芹摒弃了传统小说的单线叙事方式,采用多线叙事和碎片化的手法,让情节更加生动立体。 此外,他在小说中加入了大量诗词、谜语、戏曲等元素,这不仅增强了作品的文学性,也展现了他多方面的艺术修养。例如,宝黛之间的诗词唱和,既表达了人物情感,又推动了情节发展,成为《红楼梦》的亮点之一。 对细节的极致追求 曹雪芹对生活细节的刻画堪称极致。他用生动的笔触描写了贾府的饮食起居、服饰妆容,以及庭院花草。这种对细节的关注,不仅让读者感受到作品的真实感,还为人物塑造提供了重要的背景。例如,林黛玉初入贾府时的描写,透过她的外貌和穿着,将其性格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创作过程中的挑战 曹雪芹在创作《红楼梦》的过程中经历了许多挑战,这些挑战既来自外部环境,也来自内部的心理压力。 生活的拮据 创作《红楼梦》的十年间,曹雪芹的生活极为清贫。据记载,他居住在北京郊外的一间茅屋中,常常为温饱发愁。他的经济来源主要依靠朋友的接济,但这并未削减他的创作热情,反而使他对生活有了更为深刻的体悟。 心灵的孤独 曹雪芹的创作是一个孤独的过程。他需要在记忆与现实中反复徘徊,用文字表达内心的痛苦与思考。这种孤独感让他的作品带有深沉的悲剧色彩,也让他的文学语言更加凝练有力。 脂砚斋批注与文本完善 在创作《红楼梦》的过程中,曹雪芹并不孤单,他得到了脂砚斋等文友的帮助。脂砚斋不仅是《红楼梦》的早期读者,更是其重要的批注者。他通过批注指出作品中的优点与不足,为曹雪芹的创作提供了建议。 脂砚斋批注中反复提到“披阅十载,增删五次”,表明曹雪芹对《红楼梦》的创作进行了多次修改。这种精益求精的态度,不仅提高了作品的艺术水准,也展现了他对文学创作的高度严谨性。 创作《红楼梦》的过程,是曹雪芹将个人经历、家族历史与社会观察升华为文学艺术的过程。这一阶段的创作不仅体现了他非凡的才华,也展现了他对人生与社会的深刻思考。 通过对家族记忆的文学化呈现,他重现了自己童年的辉煌与苦难;通过对女性与社会的深刻描绘,他展现了对命运无常的悲悯与思索;通过对艺术的探索,他为中国文学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这一阶段的曹雪芹,已经不再只是一个落魄的贵族后裔,而是一个伟大的文学家。他用笔触超越了自己的生命,为后人留下了一部不朽的经典。 ------------揭秘从“木石前盟”到“金玉良姻”的隐喻与真相------------ 《红楼梦》以其深邃的象征和隐喻,常被认为不仅仅是一部爱情小说,更是一部浓缩的社会历史与文化象征的百科全书。其中,“木石前盟”与“金玉良姻”两条主线既展现了爱情与命运的对决,又影射出清代复杂的政治博弈与历史真相。在深层解读中,这两条感情线被认为暗指清雍正帝通过“调包计”登基篡位的惊天隐秘。 1. 木石前盟:才情与真爱的破灭 木石前盟指代贾宝玉与林黛玉凄美的爱情,他们如木与石般自然纯粹,但最终却难敌现实的重重压迫。 破灭的真相:影射清代皇位争夺中的牺牲者 林黛玉的结局令人唏嘘,她象征了真实、孤高却终被压制的一方。这被认为是清雍正即位时,代表正统与合法继承的一派(或称“十四子党”)最终被篡改遗诏的“掉包计”所取代。林黛玉的才情和纯真映射出被淘汰者的无奈与悲剧。 《红楼梦》中反复暗示的“玉”和“木”之争实为清代权力斗争的象征,而雍正通过“调包计”让“金玉良姻”取代“木石前盟”,正是其即位过程的隐喻。 2. 金玉良姻:权力与算计的胜利 金玉良姻指的是薛宝钗与贾宝玉的婚姻。这一婚姻线索的核心,不是爱情,而是家族利益与命运的妥协。 象征皇位争夺的成王败寇 “金玉良姻”的胜利,表面上是家族权势的延续,实则暴露出政治斗争的残酷。薛宝钗这一形象,被认为影射了清代雍正通过算计和不择手段取得皇位的方式。在这段婚姻里,爱情被压制,真情被抹杀,最终留下的只是对人性和权力的嘲讽。 “掉包计”是关键 小说第九十六回写到王熙凤和贾母密谋通过“调包计”将薛宝钗代替林黛玉嫁给贾宝玉。这个计策正是整个皇权篡改的缩影:表面上是大局稳定的需求,背后却是权力的肮脏操作。 3. “调包计”与雍正篡位 曹雪芹以《红楼梦》为载体,将雍正即位的历史谜团化作小说中的核心隐喻。 雍正篡位之争: 历史背景:九子夺嫡 康熙晚年,“九子夺嫡”异常激烈,皇位之争成为康熙众子间的一场政治博弈。原本有望继位的是十四子胤禵,但雍正通过伪造遗诏成功登基。 “遗诏调包” 雍正即位后发布的遗诏,被指存在多处伪造痕迹。其中最广为人知的是满文本与汉文本遗诏内容不符,以及遗诏语句格式的违例。 象征解析 在小说中,薛宝钗顶替林黛玉嫁给贾宝玉的剧情,正与雍正通过“调包计”篡改遗诏登上皇位如出一辙。 4. 《红楼梦》与《大义觉迷录》的对决 曹雪芹:通过文学揭示真相 《红楼梦》中第一回就直言“假语村言”与“真事隐”,暗示读者书中有真实的历史隐喻。通过林薛两人的命运对决,他揭露了雍正即位的种种疑点。 雍正:通过官方文献洗白历史 面对质疑,雍正亲自编写了《大义觉迷录》,为自己辩护。然而,这本书的内容被认为自相矛盾,反而更加坐实了“调包篡位”的传闻。 5. 假作真时真亦假:对权力的反讽 小说第五回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高度概括了全书的核心主旨——真假交替、权力游戏的虚伪本质。它不仅在小说情节中表达了爱情的失落,也深刻讽刺了雍正的即位之路。 6. 曹雪芹的创作动机:报家仇,揭国恨 曹家与雍正的恩怨 雍正五年,曹家因政治倾轧被抄家,家族由盛转衰,曹雪芹生活落魄。家仇国恨成为他创作《红楼梦》的动力,他以艺术的方式将对雍正的不满化作深刻的讽刺。 抄家情节的影射 小说第105回详细描写了贾府被查抄的场景,从财富的搜刮到家族的崩塌,真实还原了曹家当年的遭遇。此处与历史上的曹家抄没事件遥相呼应。 7.一部隐喻史实的文学巨着 《红楼梦》的价值不仅仅在于描绘爱情与家族兴衰,更在于它通过隐喻的方式对清代权力斗争的解构与批判。从“木石前盟”的破灭到“金玉良姻”的胜利,它映射出雍正的“调包篡位”,折射出历史的残酷真相。曹雪芹用满纸荒唐言,诉尽辛酸泪,让后人看到了历史中的人性挣扎与权力黑幕。 第5章 生活困顿与人际支持 曹雪芹的中年时期充满了生活的艰辛与精神的挣扎。尽管他怀有巨大的文学抱负并着手创作《红楼梦》,但生活的困顿与世态的冷漠却成为他绕不过的坎。家道中落后,他没有财富,也没有显赫的社会地位,只能依靠变卖家产和朋友的接济维持生活。在贫困中,他一边艰难地创作,一边寻找精神上的寄托。 贫困的生活环境 曹雪芹在北京的生活用“清贫潦倒”来形容并不为过。根据脂砚斋的批注,他住在北京西郊的一间简陋茅屋中,冬天寒风刺骨,夏天蚊蝇滋扰。他没有稳定的收入,食物匮乏,经常为温饱发愁。 简陋的住所与拮据的日常 曹雪芹居住的地方,几乎可以称作“陋室”。他没有钱雇仆人,只能亲自打理一切。院落里堆放着他用来写作的纸张、书籍,还有为生计所需变卖的家族旧物。他的生活用具简陋到让人难以置信,据说只有一张木桌、一把椅子和几张草席。 这样的贫困生活不仅是对身体的折磨,也是对精神的巨大挑战。然而,曹雪芹在这些极端的环境中依然保持着创作的热情。他没有因为生活的困顿而放弃写作,反而以更强烈的决心投入其中。 不稳定的经济来源 曹雪芹的收入来源主要是靠变卖家产和朋友的接济。他早年家族积累的一些书籍和艺术品,成为他维持生计的主要手段。然而,这些资源并不充裕,用一件少一件。他的朋友们,尤其是敦诚、敦敏兄弟和其他文人雅士,经常接济他,为他提供经济支持和精神慰藉。 尽管如此,这些帮助也只是杯水车薪。曹雪芹常常面临入不敷出的局面。他用幽默的方式自嘲这种困窘,据说在一次朋友聚会时,他说:“我这肚皮里装满的,不是书本,而是寒风。” 人际关系与精神支持 尽管物质生活困顿,曹雪芹在精神上并不孤独。他与文人圈的朋友保持着密切联系,这些友谊不仅在生活上给予他帮助,也为他提供了思想上的启发。 与敦诚、敦敏的深厚友谊 敦诚和敦敏兄弟是曹雪芹最亲密的朋友之一。他们不仅在经济上支持曹雪芹,还在精神上给予他极大的鼓励。敦诚曾在诗中提到曹雪芹:“梦幻犹堪述,繁华岂足凭?”这一评价既是对曹雪芹文学创作的肯定,也是一种精神上的共鸣。 敦敏则多次在信中鼓励曹雪芹要坚持创作,他甚至将自己的稿费部分资助给曹雪芹。这种深厚的友谊让曹雪芹在困顿中感到温暖,也让他对人生的无常有了更多的思考。这些友谊最终成为《红楼梦》中贾宝玉与其他人物关系的隐喻,反映出作者对友情的深刻理解。 文人圈的互动与影响 除了敦诚、敦敏兄弟,曹雪芹还与其他文人保持良好的关系。脂砚斋作为他的挚友和批注者,在《红楼梦》的创作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脂砚斋不仅是《红楼梦》的早期读者,还为作品提出了许多修改意见。 例如,脂砚斋在批注中提到:“披阅十载,增删五次。”这表明曹雪芹在创作过程中曾多次修改作品,力求完美。脂砚斋的支持不仅让曹雪芹感到鼓励,也让他对作品有了更高的要求。 此外,曹雪芹与顾景星等文人的交往,也为他提供了不同的文学视角和创作灵感。这些文人圈的互动,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思想共同体,使得曹雪芹在精神上保持活力。 创作《红楼梦》的坚持 在生活艰难、精神压力巨大的情况下,曹雪芹仍然坚持创作《红楼梦》。这部作品不仅是他的文学理想,更是他生命意义的体现。 对文学创作的执着 曹雪芹对《红楼梦》的创作过程极为认真。脂砚斋提到,他曾多次增删修改,每一次都精雕细琢。据说,他为了一个细节,可能会花费数日时间反复推敲。这种对创作的执着,让《红楼梦》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座高峰。 《红楼梦》不仅是一部家族史,更是对整个社会的反思。曹雪芹在书中探讨了权力、爱情、道德等主题,通过一个家族的兴衰折射出封建社会的命运。他在创作中融入了大量个人经历,使得作品既具有深刻的思想性,又充满了浓郁的情感。 生活困境对创作的影响 尽管生活困顿,曹雪芹并未因此放弃创作,反而在贫困中找到了更多灵感。他在贫困中目睹了市井生活的真实,也体会到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冷暖。这些经历让《红楼梦》充满了深刻的现实主义色彩。 在《红楼梦》中,贾府的衰败不仅是一种文学构想,更是曹雪芹对自身经历的文学化再现。书中对人物心理的细腻刻画、对生活细节的精准描写,都源自他对生活的深刻体验。 社会环境与创作背景 曹雪芹的生活环境不仅仅是个人的困境,它也是整个社会大背景的缩影。清朝中期,社会矛盾日益激化,封建制度逐渐走向衰落。这种社会大环境为曹雪芹的创作提供了广阔的视野。 他通过《红楼梦》展现了封建家族的繁荣与没落,探讨了权力与财富的无常。他的作品中充满了对封建礼教的质疑,对个体自由的向往,以及对人生无常的深刻思索。这些思想不仅来源于个人经历,也与他对社会的观察密切相关。 曹雪芹的中年生活虽然充满艰辛,但却是他人生中最富创造力的阶段。他在贫困中坚持创作,用笔触记录下家族的命运和社会的现实。他的朋友们在精神和物质上的支持,让他能够在孤独中找到一丝慰藉。 《红楼梦》的创作是曹雪芹生命的精华,也是他对世界的最终回应。在这部作品中,他将个人的痛苦升华为人类的悲剧,将生活的细节升华为永恒的艺术。这一时期的他,虽贫困潦倒,但精神却达到了无与伦比的高度。 ------------揭秘秦可卿——隐藏在《红楼梦》深处的复杂灵魂------------ 秦可卿:被隐藏的皇权斗争遗珠 秦可卿,这位《红楼梦》中极具争议和象征意义的角色,其身份之谜引发了无数红学家的推测与解读。最新的研究视角认为,秦可卿或许并非一般的“养生堂弃婴”,而是康熙朝废太子(化名“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女儿,被藏匿在贾家。这一隐秘的身份与《红楼梦》的悲剧主线密切相关,也成为导致贾府最终覆灭的深层根源。 一、义忠亲王的“骨血”之谜 义忠亲王老千岁(废太子)在康熙朝的皇权斗争中失利,被废黜后,其子女的命运也随之陷入危机。根据《红楼梦》的隐喻体系,秦可卿或许正是义忠亲王的女儿,但由于特殊原因,她并未进入宗人府登记。为保护这位失势皇族的骨血,她被秘密藏匿在曹家,书中则以“宁国府”作为映射。 贾府不仅仅是荣华一时的大家族,其隐秘背景也指向了复杂的政治格局。作为义忠亲王的“遗珠”,秦可卿的存在使得贾府卷入了高层权力斗争的漩涡——一方面他们暗藏废太子的血脉,另一方面却通过送贾元春入宫,向“日派”示好,以此在两派斗争中谋求平衡。 二、“虎兕之争”:日月争锋与贾府的两面布局 在清代皇权斗争中,“义忠亲王”一派象征“月”,以隐忍、隐秘为特征;而“忠顺王”一派代表“日”,以公开、强势的姿态参与朝局。贾府的两面策略展现出家族生存的智慧与无奈: 藏匿“月派”骨血 秦可卿的身份使得贾府成为“月派”的重要支点。通过对她的保护,贾府展现了对义忠亲王一脉的忠诚。然而,这种忠诚也是高风险的,因为一旦被察觉,将引来灭顶之灾。 扶植“日派”关系 贾府通过贾元春入宫成功攀附乾隆皇帝(“日派”代表),并因她加封贤德妃而一度享受“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极盛荣华。这种策略在短期内确实为贾府赢得了帝宠,但也将家族置于更大的危险之中。 秦可卿的死亡,恰恰发生在贾府内外交困的关键节点。她的离世不仅是家族悲剧的前奏,更是权力斗争的隐秘揭示——贾府因其藏匿“月派”骨血而无法全身而退,也因对“日派”的依附而失去了独立性。 三、秦可卿的身份暗示 《红楼梦》中,秦可卿的身世与经历始终笼罩在层层谜团之中。从“养生堂弃婴”到“义忠亲王骨血”,这些暗示贯穿她的一生: 卧室装饰的隐喻 秦可卿卧室中的《海棠春睡图》、《金盘木瓜》等物品,象征着皇家气度与沉溺享乐的双重意涵。她的房间不仅是女性气息浓厚的闺房,更暗示了她隐秘的贵族身份——只有具备皇室血统的人,才有这样的潜在符号象征。 贾府的偏爱 贾母对秦可卿评价极高,称她为“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这种与秦家的社会地位不匹配的赞赏,暗示了贾母对秦可卿特殊身份的心照不宣。贾母极有可能知晓秦可卿背后的秘密,并因此对她格外呵护。 托梦凤姐的格局 秦可卿临终前对王熙凤托梦,提出设立族田、未雨绸缪的建议。这种见识与格局远超一般女子,显示出她的教育背景与身份极不寻常。 四、秦可卿之死:皇权斗争的祭品 秦可卿的死亡在表面上是因病去世,但脂砚斋批注中提到的“淫丧天香楼”则暗示她的结局另有隐情。从新的视角看,秦可卿的死亡或许是权力斗争的结果: 内忧 秦可卿与贾珍的不伦关系虽然充满争议,但更深层的隐喻可能指向“月派”内部的腐化与失败。作为隐秘势力的一部分,宁国府的堕落象征着“月派”的衰亡。 外患 她的死亡也可能是“日派”对贾府进行威慑的结果——贾府的两面下注终究无法掩盖事实,最终导致家族悲剧的爆发。 五、悲剧根源:两面下注的贾府命运 贾府的策略看似成功,实则危机四伏。秦可卿的死亡标志着贾府保护“月派”骨血的努力走向破产,而贾元春的晋升也无法改变家族最终的败亡命运。 这一悲剧揭示了封建社会权力斗争的残酷:任何试图在两派之间寻求平衡的家族,最终都难逃覆灭的命运。贾府上下如同一艘摇摇欲坠的巨轮,秦可卿的死亡是风暴前的预警,而元春省亲的荣光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六、红楼深梦,悲剧未尽 秦可卿的故事不仅仅是个人悲剧,更是家族命运与历史沉浮的缩影。作为义忠亲王的“遗珠”,她的命运象征着皇权斗争的失败者。她的死亡揭开了贾府辉煌背后的裂痕,也为整个《红楼梦》的悲剧基调奠定了基础。 秦可卿的一生,短暂却震撼。她是隐藏的贵族血脉,也是权力斗争的祭品;她的死亡既是家族命运的转折点,也是封建社会悲剧的隐喻。通过她,我们不仅看到了红楼世界的复杂与深刻,也触摸到了历史洪流中的无奈与悲凉。 第6章 《红楼梦》的增删与升华 在长达十余年的创作过程中,曹雪芹对《红楼梦》的反复增删和修改不仅体现了他对文学创作的极致追求,也反映了他对现实与理想之间张力的不断探索。从最初的构思到最终的成型,《红楼梦》经历了无数次的精雕细琢。本章将探讨曹雪芹如何在生活的困顿中完善这部作品,以及作品在思想和艺术上的升华。 曹雪芹的精益求精:披阅十载,增删五次 曹雪芹的创作态度以认真与执着着称。《红楼梦》历经“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的创作过程,这种精益求精的精神,使得《红楼梦》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巅峰之作。 初稿的形成:从碎片到系统 曹雪芹在创作初期将家族的兴衰、个人的生活体验与社会观察化为散碎的文学片段。这些片段包括人物原型的勾勒、情节发展的雏形以及部分章节的独立成文。初稿可能并不系统,但已经为后来的《红楼梦》奠定了思想与情感的基础。 早期版本中,故事的核心框架逐渐清晰:以贾府的兴衰为主线,通过林黛玉、贾宝玉和薛宝钗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展现封建家族的命运。故事的基本思想——对封建社会制度的批判,对个体情感与自由的追求——在这一阶段已经初步成型。 增删五次:从粗粝到精致 脂砚斋的批注显示,曹雪芹在创作《红楼梦》时进行了多次修改。每一次修改都不仅是对文字的润色,更是对故事结构、人物形象和思想内涵的提升。例如,他曾对一些次要情节进行删减,以突出主线剧情;同时,对某些人物进行了细腻加工,使其性格更加立体。 增删过程中,曹雪芹还添加了大量诗词、谜语和戏曲元素,这不仅丰富了作品的文化内涵,也增加了故事的多义性和艺术性。例如,书中的“好了歌”不仅点明了人生无常的主题,也为作品增加了哲学深度。 脂砚斋的批注与合作 在《红楼梦》的创作和完善过程中,脂砚斋的批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脂砚斋不仅是作品的最早读者,也是曹雪芹的重要合作者。他通过批注为作品提供了具体的修改建议,这些批注至今仍是研究《红楼梦》不可或缺的资料。 脂砚斋的角色:读者与批评家 脂砚斋不仅欣赏曹雪芹的文学才华,也对作品的细节提出了许多修改意见。例如,他对某些人物的言行和性格特点进行点评,使得人物形象更加饱满。脂砚斋还提出了对章节结构的调整建议,使得作品的整体连贯性更强。 更重要的是,脂砚斋通过批注表达了对曹雪芹创作思想的认同。他在批注中多次强调“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说明他深刻理解作品背后蕴含的现实意义和深刻情感。 合作的成果:文本的升华 在脂砚斋的帮助下,《红楼梦》的文本结构更加完善,思想深度也得到进一步提升。通过批注与修改,曹雪芹成功地将《红楼梦》从一部家族历史的文学化记录,升华为探讨人性、社会与命运的文学经典。 艺术成就与思想内涵的双重升华 曹雪芹在《红楼梦》的创作过程中,不断追求思想内涵与艺术表现的统一。他通过对人物和情节的深刻描绘,实现了作品思想与艺术的双重升华。 人物塑造的细腻与多样性 曹雪芹对《红楼梦》中人物的塑造堪称文学史上的典范。他通过细腻的笔触,将人物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例如,林黛玉的敏感与多愁善感,贾宝玉的叛逆与真诚,王熙凤的聪明与狠辣,这些性格特点在日常对话与情节发展中得到自然展现。 在增删过程中,曹雪芹对许多配角进行了细致的加工,使得他们不再只是背景人物,而成为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角色。例如,袭人作为贾宝玉的丫鬟,不仅在情感上影响宝玉,也在家族事务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情节设计的复杂与连贯 《红楼梦》的情节设计极为复杂,但却有着惊人的连贯性。曹雪芹通过多条叙事线索的交织,展现了家族内部的矛盾、情感关系的纠葛以及社会环境的变化。这种复杂的情节设计使得作品在叙事上具有高度的艺术性。 在增删过程中,曹雪芹对情节的衔接进行了多次调整。例如,宝玉与黛玉感情的起伏、薛宝钗的隐忍与内敛、贾府的兴衰线索,都在反复修改中变得更加连贯而具有张力。 对思想深度的追求 曹雪芹不仅是一个优秀的叙事者,更是一个深刻的思想家。在《红楼梦》中,他通过对封建家族衰落的描写,批判了封建制度的种种弊端。同时,他通过人物的情感纠葛,探讨了自由与压迫、真情与虚伪之间的矛盾。 通过增删,曹雪芹对这些思想主题进行了深入挖掘。例如,他通过林黛玉的悲剧命运,表达了对女性在封建社会中困境的深刻同情;通过贾府的败落,揭示了封建家族在权力斗争中的脆弱性。 生活困境对创作的影响 在《红楼梦》的创作过程中,曹雪芹的生活一直十分困顿。这种生活困境对他的创作既是阻力,也是动力。 困境中的坚持 曹雪芹在贫困中坚持创作,体现了他对文学的执着追求。他的生活条件虽然恶劣,但他从未放弃对《红楼梦》的精心打磨。这种坚持使得《红楼梦》成为一部在思想性与艺术性上都无可挑剔的文学经典。 生活的灵感来源 困境中的生活经历也为曹雪芹提供了创作的灵感。例如,他在北京郊外的日常观察,使得他对底层人民的生活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对自身命运的反思,使得他能够以更宽广的视野审视家族的兴衰与社会的变化。 《红楼梦》的增删与升华过程,展现了曹雪芹作为一个伟大作家的思想深度与艺术才华。他在生活的困境中,不断完善作品,通过增删与润色,使得《红楼梦》从一个家族故事升华为一部探讨人性与社会的文学经典。 这一阶段的创作不仅是曹雪芹个人艺术追求的体现,更是中国古典小说发展史上的重要里程碑。通过对《红楼梦》的精雕细琢,曹雪芹不仅书写了家族的兴衰史,也为后人留下了一部穿越时空的文学巨着。 ------------揭秘贾母原型:一个沉浮在历史漩涡中的人物------------ 《红楼梦》中贾母的形象是何等鲜活、生动,她既是贾府的顶梁柱,也是贯穿全书的情感枢纽。但你可能不知道,这位老太君的原型,竟与清代的一场风云诡谲的家族兴衰息息相关! 1. 贾母的原型究竟是谁? 通过研究《红楼梦》和历史资料,贾母的原型被锁定在曹雪芹家族的历史中:她正是苏州织造李煦的妹妹,曹雪芹祖父曹寅的夫人。这位李氏女子出身显赫,家族与康熙朝关系密切。曹寅担任江宁织造,李煦担任苏州织造,两人情谊深厚。曹寅娶了李煦的妹妹为妻,也让两家关系更加亲密。 但是,这位“贾母”原型的命运并非一帆风顺。康熙去世后,雍正帝即位,李煦因涉嫌贪污和结党被抄家,妻妾子女和仆从被当作“活财”处置的悲惨情景,成了曹雪芹家族记忆深处挥之不去的阴影。 2. 从风光到崩塌:李煦家族的覆灭之路 康熙朝时,李煦曾是皇帝的宠臣,仕途坦荡。然而,世事无常,雍正继位后,开始清算康熙旧臣,李煦成为首批目标之一。他不仅被抄家,还被流放到东北苦寒之地“打牲乌拉”,最终客死他乡。 更令人扼腕的是他的家族遭遇:被抄家后,李家两百余口人被贬为奴仆,全部押送北京。途中,有妇女、幼女和男子因虐待而亡,押解队伍视他们如牲口般对待。活着抵达北京的227人中,只有10人是李煦的妻妾子女,其余为仆从。 3. 被拍卖的“活财”:人性的极致冷漠 这些人被带到北京崇文门,被官方按人头标价拍卖。这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清朝处理罪臣家属的“标准操作”:打、杀、卖。 拍卖现场惨不忍睹,李家人被像牲口一样在市场中叫价出售。他们的身份、过去的荣耀,在雍正皇帝的命令下,化为无情的数字。官方文件甚至详细记录了押送队伍和拍卖人员的名字,其中一位官员叫“五十一”,是个满族人,名字简短得冷酷如编码。 4. 曹雪芹如何“借用”这段悲剧? 这场家族灾难深刻影响了曹雪芹的创作。《红楼梦》中贾母的高贵与慈爱、惜春的一句“打、杀、卖”的排序,直击当时社会对罪臣家属的残酷对待,皆来源于历史的真实体验。 曹家与李家的亲密关系,使得李煦家族的命运成为曹雪芹耳濡目染的记忆。通过艺术加工,他将这些历史细节融入书中,赋予贾母复杂的形象:既有昔日富贵的回忆,又有对家族衰败的深切忧虑。 5. 历史与文学交融下的贾母形象 贾母的形象并非完全复刻历史原型,而是融合了李家和曹家两代女性的生活经历。通过这个角色,曹雪芹不仅展现了家族兴衰的悲喜剧,也映射了清代社会的冷酷法则。 结语:文学背后的隐秘世界 贾母不是孤立的虚构角色,而是历史与艺术结合的产物。她既承载了曹雪芹对家族往事的怀念与反思,也为后人提供了窥探清代社会复杂人性的窗口。当我们读《红楼梦》时,不妨再多一分感慨:那些文字背后,有多少真实的生命曾经燃烧,又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第7章 《红楼梦》的完成与流传 经过十多年的精心创作,《红楼梦》终于完成了其最初的八十回版本。曹雪芹在作品中倾注了全部的心血,这部小说不仅是一部家族兴衰史,更是一部人性的深刻探索与社会的全面反思。然而,作品的完成并未带给他安稳的生活,相反,由于种种原因,他未能亲眼见证其流传的盛况。本章将深入探讨《红楼梦》的完成过程、初步传播以及曹雪芹对作品未尽全貌的遗憾。 曹雪芹的创作完成:未竟的“满纸荒唐言” 曹雪芹完成的《红楼梦》原稿包含八十回,这部分内容结构严谨、情节紧凑,展示了他的文学才华与思想深度。然而,小说并未完全成型,后四十回的创作因各种原因被迫中断,成为未尽的遗憾。 八十回的文学成就 前八十回是《红楼梦》最核心的部分,它完整地呈现了贾府从巅峰走向衰落的过程,同时塑造了一系列令人难忘的人物形象。这部分内容集中于贾府内部的矛盾与情感纠葛,通过林黛玉与贾宝玉的爱情主线以及贾府的家族兴衰,展现了封建家族的内在危机。 曹雪芹在前八十回中融入了大量的诗词、对话、心理描写等手法,将人物的性格刻画得入木三分。例如,林黛玉的柔弱与自尊、贾宝玉的叛逆与深情、王熙凤的精明与狠辣,这些人物的个性在小说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曹雪芹通过这些人物,不仅描写了家族兴衰的故事,也探讨了人性的复杂性与社会的本质。 未尽的后四十回 《红楼梦》后四十回的内容长期以来众说纷纭。脂砚斋的批注表明,曹雪芹的原意是以悲剧收尾,完整展现贾府的彻底衰败以及贾宝玉、林黛玉的爱情悲剧。然而,由于生活的困顿与个人的早逝,曹雪芹未能完成后四十回的创作。 这一遗憾并未削弱《红楼梦》的文学价值,相反,这种“未完”的状态更增加了小说的神秘感与艺术性。后四十回的缺失成为后世红学研究的重要话题,也让更多读者投入到对《红楼梦》结局的想象和讨论中。 早期传播的曲折历程 《红楼梦》的传播过程充满了戏剧性。在曹雪芹生前,小说的手稿主要在文人圈中传阅,尚未正式出版。脂砚斋和畸笏叟等文友对小说的传播起到了重要作用,他们通过批注和抄写的方式,让更多人得以接触到这部杰作。 手稿传阅与脂砚斋的批注 曹雪芹创作的《红楼梦》原稿在当时并未正式刊印,而是以手抄本的形式流传。这些手抄本大多附有脂砚斋的批注,这些批注不仅丰富了小说的解读层次,也为后世研究提供了重要资料。例如,脂砚斋对贾府人物命运的预测、对情节安排的评价,都为读者理解作品提供了有益的参考。 手抄本的传播范围有限,主要集中在曹雪芹的朋友圈和一些有条件获取手稿的文人群体中。然而,这种有限的传播并未阻止《红楼梦》的影响力,相反,由于脂砚斋等人的推崇,小说逐渐在文坛上获得了较高的评价。 初期传播中的困境 尽管《红楼梦》在文人圈中受到关注,但由于曹雪芹的贫困与社会地位的边缘化,小说并未得到广泛传播。在一个重视仕途与功名的时代,曹雪芹的文学成就并未引起官方的关注。他的朋友虽竭尽全力推广作品,但限于手抄本的成本与传播效率,读者群体始终局限于精英阶层。 此外,《红楼梦》以封建家族的兴衰为题材,对封建礼教进行了深刻的批判,这使得作品在传播中也面临一定的阻力。许多人认为,这部小说的思想过于激进,不符合当时的主流价值观。 曹雪芹的遗憾与未竟之梦 曹雪芹在创作完成《红楼梦》的初稿后,已经意识到这部作品的独特价值。然而,由于生活的困顿与身体的虚弱,他未能亲眼看到作品的广泛流传,这成为他人生的一大遗憾。 对未完成作品的忧虑 在创作过程中,曹雪芹对《红楼梦》的最终完成抱有极大的期望。他希望通过这部小说,不仅记录自己的家族史,也为后世留下对封建社会的深刻思考。然而,生活的困境与健康的恶化让他逐渐力不从心。 据脂砚斋的记载,曹雪芹曾多次感慨自己无法完成全部构思。他将未完成的部分称为“泪尽而逝”,这既表达了他对作品的无奈,也表现出一种悲剧意识。这种未尽之梦,最终成为《红楼梦》的文学魅力之一。 对后世流传的期许 尽管曹雪芹未能亲眼看到《红楼梦》的盛大传播,但他对作品的影响力充满信心。他在前八十回的序言中写道:“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这既是对作品思想深度的总结,也是一种对读者的召唤,呼唤后人去理解他作品中的深意。 《红楼梦》的遗产:文学的永恒 尽管曹雪芹未能完成全部构思,《红楼梦》依然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深刻的思想价值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巅峰之作。这部作品不仅影响了中国的文学传统,也在世界范围内获得了广泛的认可。 对后世文学的影响 《红楼梦》对中国文学的影响深远。它不仅在小说的结构、人物塑造和语言表达上树立了新的标杆,还为后世的小说创作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例如,清代和民国时期的许多小说家都在不同程度上借鉴了《红楼梦》的叙事手法和情感深度。 红学的兴起与发展 曹雪芹的去世并未终止《红楼梦》的生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学者和读者开始关注这部作品,红学成为一门独特的学科。从清末到现代,红学研究者不断试图解读作品中的深意,探索其未尽之谜。 《红楼梦》的完成与初期传播,是曹雪芹文学生涯中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尽管他未能亲眼目睹作品的广泛流传,但他在创作中所展现的思想深度和艺术追求,为后世留下了一份无价的文学遗产。这一时期的努力,不仅是曹雪芹个人的生命总结,更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座永恒丰碑。 ------------揭秘惜春原型:一个早慧少女的悲惨抉择------------ 贾惜春,《红楼梦》中最年轻的“四春”之一,她看似冷漠无情,却以最决绝的方式切断与家族的联系,出家为尼。背后,她的人物原型承载了清代家族兴衰与女性命运的真实写照。在那个动荡的时代,她的选择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1. 贾惜春的原型:曹家女性的命运投影 贾惜春的原型被认为是曹雪芹家族的一位平辈女性。在清朝,官宦家族的女性看似深居闺房,与外界隔绝,但实际上,通过仆人、丫鬟和家族内外的流言,这些女子对家族兴衰的风声草动早已心知肚明。 曹家经历的风雨飘摇为贾惜春的形象提供了灵感。惜春原型或许正是受曹家覆灭命运的启发——从权势顶峰跌入囚徒境地,甚至家人被当作“活财”贩卖,这种社会惨剧深深刻在曹雪芹的记忆中。 2. 社会黑暗背景下的“早醒者” 在《红楼梦》中,惜春虽然年纪最小,却以其冷静果决令人难忘。当宁荣二府风雨飘摇时,她敏锐察觉到家族大祸即将来临。而历史背景下的曹家也为此提供了原型。 清朝雍正年间,曹雪芹的家族被抄家,其堂叔曹頫被逮捕治罪,全家上下如履薄冰。抄家后的命运令人发指:罪臣的亲属被打、被杀、被卖。根据雍正时期的皇家“游戏规则”,女性若出嫁或出家,或许还能幸免于难。曹家的悲剧也许正是启发惜春性格设定的直接灵感。 3. 清朝的“游戏规则”:出嫁与出家,求生的最后退路 惜春看似冷酷地与家人“切割”,但这是为了避开更惨烈的命运。她深知家族若被治罪,作为女儿家,不仅无力自保,还可能被押解京城,在崇文门的奴隶市场被当众贩卖。 在清代,有明确的例子证明出嫁或出家能为女性提供一条生路。曹頫的姐姐早在康熙年间嫁入平郡王府,雍正治罪曹家时,作为王妃的她没有受到牵连,仍然安然无恙。这种现实规则或许被惜春原型深刻理解并付诸行动——她选择剃发为尼,摆脱家族困境的牵连。 4. 惜春的命运:生不如死的悲凉一生 有人曾读到过《红楼梦》八十回后的“原本”情节,描述惜春最终的境遇:她身披破旧的僧衣,手捧饭钵,沿街乞讨,行走在古城幽长的巷道间。这一幕令人唏嘘不已。 为何惜春选择出家?除了保命,或许还有一种微弱的反抗。她不愿像那些罪臣家眷一样,被押解、贩卖,成为“活财”,在人生最尊严尽失的情境下苟活。 5. 曹雪芹的悲悯:通过惜春反映家族现实 《红楼梦》中,惜春与家族的切割反映出曹雪芹对现实的痛彻认知。惜春原型可能听闻了曹家或类似家族的凄惨命运,比如亲眼目睹甄家被抄后妇女儿童被押往京城贩卖的场景;她的决绝恰是对这种社会制度的控诉。 惜春的命运也体现了曹雪芹对女性的特殊关照。在那个时代,女性的命运往往不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惜春以她的“冷”与“绝”,为自己争取了一线生机。 结语:悲凉时代中的女性觉醒 贾惜春不是一个单纯的冷漠人物,她的决绝背后,是一颗看清时代黑暗的敏感心灵。她的出家虽未能真正解脱,却让她避开了“被打、被杀、被卖”的悲惨结局。 曹雪芹通过惜春的形象,揭示了清代女性的悲凉命运和家族覆灭的惨剧。《红楼梦》中的惜春不只是一个虚构角色,而是曹家命运的缩影、时代的见证。每次重读她冷静的出家举动,都会让人不禁感慨那个权贵家族繁荣背后深埋的悲剧命运。 第8章 亲情与故园的回忆 曹雪芹的文学创作不仅仅是一场艺术的追求,更是一场情感的回溯。在《红楼梦》中,亲情与故园是贯穿全书的重要主题,这与曹雪芹个人的经历密不可分。他对家族中亲人的怀念、对昔日富贵生活的追忆,以及对故园兴衰的情感书写,使得《红楼梦》成为一部既有家族兴亡史诗色彩,又充满个人情感深度的文学杰作。 家族亲情的深刻烙印 曹雪芹成长于一个显赫的家族,虽然他早年经历了家族的繁荣,但中年时期却目睹了家族的迅速衰败。这种强烈的对比使得他对亲情有着深刻的体悟,这种情感也深深融入到《红楼梦》中。 对家族长辈的怀念 在曹雪芹的生活中,长辈的教诲和关怀给了他深厚的文化基础和精神支撑。他的祖父曹寅是一个文化素养极高的人,在曹家兴盛时,曹寅不仅是官场的中坚力量,也是一位博学多才的文人。曹寅对诗词、戏曲的热爱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曹雪芹。 《红楼梦》中贾母的形象正是这一怀念的文学化体现。贾母是贾府的精神支柱,她的威严与宽厚、幽默与智慧贯穿全书,这种立体化的塑造显示出曹雪芹对家族长辈的尊敬与缅怀。 对母亲与女性亲人的关注 曹雪芹对家族女性亲人有着深刻的观察和浓厚的感情。在家族衰败后,女性亲人作为维系家庭的重要力量,展现了巨大的坚韧和牺牲精神。他的母亲和其他女性长辈在艰难处境中维持家族的体面,这种情感成为曹雪芹文学创作的重要源泉。 《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形象很可能是曹雪芹对某位女性亲人的文学化表达。林黛玉的敏感与才华、柔弱与倔强,无不体现出女性在家族中的复杂角色与情感矛盾。这种细腻的描写不仅是对现实的反映,也包含了曹雪芹对家族女性的深刻理解与敬意。 故园的影子:从江宁织造府到大观园 曹雪芹早年生活在江宁织造府,这座豪华府邸是清代贵族生活的缩影,也是他童年记忆的重要部分。在《红楼梦》中,江宁织造府的影子无处不在,它通过大观园这一虚构的文学空间得以再现。 江宁织造府的繁华记忆 江宁织造府是曹雪芹祖上为康熙皇帝接驾而修建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其建筑的精美和园林的别致让人叹为观止。这种环境不仅是曹雪芹童年的生活背景,也成为他日后文学创作的重要灵感。 在《红楼梦》中,大观园的描写细致入微,无论是园林设计还是内部的奢华装饰,都显示出作者对贵族生活的深刻记忆。例如,探春居住的秋爽斋、黛玉所住的潇湘馆,以及凤姐日常活动的荣禧堂,这些场景的构建无不带有江宁织造府的影子。 园林中的情感寄托 大观园不仅是贵族生活的象征,也是人物情感的主要寄托地。在《红楼梦》中,许多重要的情感冲突都发生在大观园中,例如宝玉与黛玉的深情交流、众姐妹的诗社活动、以及贾府内外矛盾的集中爆发。 曹雪芹通过大观园的描写,不仅再现了故园的繁华,也表现了他对失去家园的无尽怀念。这种怀念并非简单的感伤,而是一种对家族兴衰的深刻反思。 从怀念到反思:家族兴衰的隐喻 《红楼梦》中对亲情与故园的描写不仅是对过去的怀念,也包含了曹雪芹对家族命运的深刻反思。他在书中通过贾府的兴衰,探讨了封建家族内部的矛盾和封建制度本身的脆弱性。 贾府的衰败:现实的投影 贾府的兴衰过程无疑是曹雪芹对自身家族经历的文学化呈现。贾府的繁荣与奢靡,正是曹家鼎盛时期的写照;而贾府因内部矛盾和外部压力而迅速衰败,则是曹家真实命运的再现。通过这种投影,曹雪芹不仅记录了家族的历史,也揭示了封建社会权力与财富的无常。 人物命运中的深刻悲剧 在贾府的衰败过程中,每个人物的命运都充满了悲剧色彩。林黛玉的早逝、王熙凤的权力失控、贾宝玉的出家,这些情节的背后都反映了曹雪芹对封建家庭内部压迫与情感矛盾的深刻思考。 通过这些人物命运,曹雪芹表达了他对家族的同情和反思。他既怀念故园的繁华,也认识到这种繁华背后的矛盾与危机。这种情感的复杂性使得《红楼梦》成为一部具有深刻思想性的文学经典。 故园梦:文学与现实的交融 曹雪芹通过《红楼梦》完成了他对家族历史的文学化再现,同时也通过文学超越了现实的局限。他在作品中不仅记录了个人与家族的命运,也通过文学的方式重新建构了故园梦。 现实的升华:从历史到文学 曹雪芹并未简单地复制家族历史,而是通过文学手段将其升华为一种普世的文化符号。他将个人情感与社会观察相结合,通过家族的命运展现封建社会的衰落。这种文学化的处理,使得《红楼梦》超越了个人记忆,成为一部关于家族与社会的宏伟叙事。 故园的永恒性 尽管曹雪芹未能亲眼见证江宁织造府的复兴,但他通过文学让故园成为一种永恒的存在。在《红楼梦》中,大观园既是贾府繁华的象征,也是悲剧的舞台。这种双重象征赋予了故园以丰富的文化内涵,使得它在读者心中永不褪色。 曹雪芹对亲情与故园的回忆,不仅是对个人和家族历史的书写,更是对整个社会历史的反思。他通过《红楼梦》展现了家族的繁荣与衰败、个人情感的纠葛与升华,以及故园的繁华与破灭。这种多层次的情感表达,使得《红楼梦》成为一部既具有个人色彩,又具有普遍意义的文学经典。 ------------揭秘麝月原型:一位女子的繁华与落寞------------ 麝月,《红楼梦》中一位温婉善良、端庄娴静的丫鬟形象。她不仅是贾宝玉身边的重要侍女,更代表着大观园的繁华与落寞。而她的原型究竟是谁?在那段盛极而衰的岁月里,她的命运又如何? 1. 麝月原型:生活中的真实映照 麝月的原型,或许正是曹雪芹身边的一位女子。红学批注中署名“畸笏叟”的一段文字,提到麝月“闲闲无一语,令余鼻酸”,这是解读其原型的关键线索。批书人当时身边显然坐着麝月原型——一位与曹雪芹和畸笏叟经历过荣辱兴衰的女子。 这位原型女子可能是曹家没落后的遗留者,或是与曹雪芹共度贫困时光的知己。她沉默的态度,正如批书人所言,是一种“对景伤情”的无声表达。 2. 繁华时代的麝月:青春年少,镜花水月 书中的麝月,是贾府荣华顶峰的缩影。她不仅服侍宝玉,还参与了府中无数热闹的场景——元春省亲、佳节嬉戏,甚至与宝玉一起在爆竹声中梳篦理妆。这些场景象征了贾府的辉煌,也让麝月的形象充满生活气息。 但是,这一切繁华只是短暂的泡影。书中写到的盛世场景,如今回想,却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盛极而衰的警示。麝月的生活,也因贾府的败落而改变,她从贵族侍女的身份跌入底层,甚至失去了往日的依靠。 3. 曹雪芹笔下的伤情:现实与文学的交叠 畸笏叟的批语中,提到麝月的沉默让他“鼻酸”。这是一种复杂的情感:回忆过往的荣华,对比眼前的贫困,悲从中来却无从宣泄。这种情感不仅属于畸笏叟,也是曹雪芹的自我写照。 曹雪芹年轻时经历了家族的鼎盛,荣华富贵如同麝月篦头时的镜中倒影;但到了晚年,他生活在“茅椽蓬牖、瓦灶绳床”的贫困之中。这种落差,使他在书写麝月时,将自己的伤情融入其中,形成了一种“书内书外交织”的复杂情感。 4. 麝月原型的命运:繁华落尽的女子 根据红学研究,麝月的原型极可能是曹家衰败后,一位依然留在曹雪芹身边的女子。她与曹家曾共同经历过辉煌,但在家族被抄、财产散尽后,不得不面对贫困的生活。 她没有文化,甚至可能不识字,但她的沉默是一种深刻的回应。麝月原型或许与曹雪芹共度晚年,见证了他的创作历程。这种“闲闲无一语”,既是对过去繁华的无声悼念,也是一种无力改变现实的悲哀。 5. 麝月的象征意义:繁华的见证者与受害者 麝月不仅是宝玉的贴身侍女,也是贾府兴衰的象征。她的存在,让人无法忽视大观园中那些曾经的青春年少、欢歌笑语,但也让人痛感岁月无情、繁华如梦。 她的原型,则通过畸笏叟的批语传达出深刻的情感:从高处跌落的巨大痛苦,以及对现实无奈的沉默抗争。曹雪芹笔下的麝月,既有对原型人物的怀念,也寄托了作者对自己命运的深深叹息。 结语:麝月的繁华与凋零 麝月原型的故事,贯穿了曹雪芹从富贵到贫困的生活轨迹。她是繁华的见证者,也是衰败的受害者。她的沉默不是冷漠,而是一种复杂而深邃的情感,既为过去的荣光流泪,也为当下的困窘无奈。 读麝月的故事,既让人感慨青春短暂、繁华易逝,也让人深刻体会到曹雪芹心中那份不可言说的痛楚。她的一生,是大观园的缩影,更是那个时代无数女子命运的象征。 第9章 最后的岁月及影响 曹雪芹的最后岁月,是其人生最为悲凉却又充满思想深度的一段时期。在创作完成《红楼梦》初稿后,曹雪芹的身体逐渐衰弱,生活愈发窘迫。他在贫困与疾病的交织中,度过了短暂的生命余辉,但即使在如此困境中,他对文学与生命的思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本章将探讨曹雪芹晚年的生活、他未竟的文学抱负以及对命运的最终感悟。 晚年生活的困窘 曹雪芹的生活在《红楼梦》创作完成后并未得到改善,反而因创作的专注和健康的恶化,陷入了更大的困境。他的晚年生活充满了经济拮据、家庭悲剧与身体上的痛苦。 极度的贫困 曹雪芹在晚年已经完全失去了稳定的经济来源,他依靠变卖家产和朋友的接济维持生计。然而,随着家族积累的财物日渐耗尽,他的生活变得更加困难。据史料记载,曹雪芹的居所极为简陋,屋内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家具,食物常常供不应求。 他在贫困中继续修改和完善《红楼梦》的初稿,但创作的条件极为恶劣。脂砚斋曾在批注中提到曹雪芹“举家食粥酒常赊”,这种境况不仅影响了他的身体状况,也让他的精神受到极大的压力。 家庭的打击 曹雪芹晚年的悲剧不仅体现在物质贫乏上,也体现在家庭生活的破碎。根据传记记载,他的独子在幼年时期夭折,这对曹雪芹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这场打击让他备受痛苦,也让他对生命无常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红楼梦》中贾母痛失亲孙的情节,或许正是曹雪芹个人经历的反映。这种悲剧色彩贯穿了他的晚年生活,也让他的创作更加充满对命运和人性的叩问。 文学未竟的抱负 尽管生活困苦,曹雪芹晚年仍然没有放弃对文学的执着追求。他试图继续完善《红楼梦》的后半部分,并希望通过这部作品完成对封建社会的批判与对人性复杂性的探讨。 后四十回的未完成 曹雪芹生前并未完成《红楼梦》的后四十回,这成为后世红学研究的焦点之一。脂砚斋的批注表明,曹雪芹对后四十回有明确的构思,他计划以贾府的彻底败落和贾宝玉、林黛玉的悲剧结局作为全书的收尾。 然而,生活的困顿和身体的虚弱让曹雪芹无力完成这部巨着的全貌。他在多个场合提到自己“泪尽而逝”,这既是对未完成作品的遗憾,也是一种对命运安排的无奈。 对文学永恒性的思考 在晚年的困境中,曹雪芹对文学的意义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将《红楼梦》视为一部“前无古人”的文学创作,它不仅记录了家族的兴衰,更试图通过人物和情节的复杂性展现封建社会的深层矛盾。 曹雪芹在序言中写道:“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这句话不仅表达了他对作品内容的总结,也透露出他对生命与文学的独特感悟。他认为,文学的价值在于记录人性和社会的真实,而这种真实将超越时间的限制,成为永恒的存在。 曹雪芹的去世:一场文坛的失落 曹雪芹于1763年因病去世,时年仅47岁。他的去世标志着一位伟大文学家的陨落,也让《红楼梦》的后续创作戛然而止。然而,他的文学成就并未随着他的离世而被遗忘,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显现出其价值。 去世前的最后时光 曹雪芹去世前的生活愈发艰难。他身患重病,却无力寻求有效的治疗。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他仍然在为《红楼梦》的修改而努力。据说,他在病榻上还不忘与朋友讨论书稿的内容,这种对文学的执着令人感佩。 他的朋友敦诚和敦敏在诗中记录了他去世时的情景,表达了对这位文坛奇才的深切哀悼。敦诚曾写道:“奇才长埋泉壤,文思横绝天人。”这既是对曹雪芹文学成就的肯定,也是对他英年早逝的叹息。 对红楼梦未竟之梦的遗憾 曹雪芹的去世让《红楼梦》的后续创作成为未解之谜。脂砚斋曾多次提到曹雪芹对后续情节的设想,但这些设想随着他的离世而未能实现。后人续作的后四十回虽试图完成全书,但始终无法达到原作者的深度与高度。 这种未尽的状态反而增加了《红楼梦》的神秘感,使得作品在后世的传播与研究中焕发出更强大的生命力。 曹雪芹的文学遗产与思想深度 尽管曹雪芹英年早逝,他的文学成就却并未因时间而湮没。相反,《红楼梦》作为他的文学遗产,成为后世无数读者和学者的研究对象,也奠定了他在中国文学史上的不朽地位。 对封建社会的深刻批判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通过贾府的衰落,展现了封建家族的内部矛盾与制度危机。他对封建社会的批判不仅是文学意义上的,也是思想意义上的。他用笔触揭示了封建权力体系的腐朽与虚伪,展现了个体在这种体系下的挣扎与无奈。 对人性的复杂探讨 曹雪芹对人性的洞察是《红楼梦》最为深刻的部分。他通过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描写,展现了人性中的善恶、爱恨与矛盾。贾宝玉对理想与现实的追求、林黛玉的孤独与倔强、王熙凤的精明与狠辣,这些性格的复杂性使得《红楼梦》成为人性文学的高峰。 曹雪芹的最后岁月虽短暂而悲凉,但他在贫困与疾病中完成了对文学的终极追求。他未竟的文学抱负虽留有遗憾,却让《红楼梦》拥有了更深的艺术魅力与思想张力。他的去世标志着一位伟大文学家的谢幕,但他的文学遗产却以其深刻的思想和永恒的艺术魅力,穿越时空,启迪后人。 红学的崛起与曹雪芹的后世影响 曹雪芹去世后,《红楼梦》逐渐在社会上流传,并在中国文学史和文化史上掀起了一场持续至今的研究热潮。这部作品不仅影响了中国的文学传统,还成为世界文学中的一颗明珠。红学作为专门研究《红楼梦》的学问,从清末萌芽,到民国时期逐步发展,再到现代已形成系统的学科分支,展现出《红楼梦》的恒久魅力和研究价值。本章将探讨红学的兴起与发展,以及曹雪芹对后世的深远影响。 红学的萌芽与清代早期传播 曹雪芹去世后,《红楼梦》的手稿在其文人朋友和亲属之间流传,脂砚斋、畸笏叟等人的批注推动了这部作品在清代精英圈中的传播。 脂砚斋批注的影响 脂砚斋的批注为《红楼梦》的传播提供了重要推动力。他不仅对文本进行了详细解读,还通过批注补充了大量关于曹雪芹创作背景的细节。这些批注增强了作品的文学深度和历史价值,使得《红楼梦》在早期传播中引起文人学者的关注。 程伟元与高鹗的整理与刊印 《红楼梦》最初的传播形式是手抄本,但由于手抄成本高昂,流传范围有限。乾隆后期,程伟元和高鹗将《红楼梦》的前八十回整理出版,并补续了后四十回,形成了120回的版本。这一版本的问世,使得《红楼梦》从小范围流传进入更广阔的公众视野。 然而,高鹗续写的后四十回在文学性和思想深度上未能与前八十回匹敌,成为红学研究中的重要争议点。尽管如此,这一版本为后世保存了《红楼梦》的基本框架,其贡献不可忽视。 红学的兴起与多元研究路径 红学作为研究《红楼梦》的专门学问,起源于清末,发展于民国,至现代已形成多元化的研究路径。它不仅涉及文学和文化,还涉及哲学、历史、社会学等多个领域。 清末红学的初步发展 清末时期,《红楼梦》开始吸引更广泛的读者和学者。以俞樾、张之洞为代表的清末学者,尝试从文学欣赏和文化背景的角度解读《红楼梦》。这一时期的研究尚未形成体系,但奠定了红学的基础。 民国红学的繁荣 民国时期,红学进入了一个研究繁荣期。胡适率先提出“考证派”红学,主张通过历史文献和文本比对,考察曹雪芹及其家族的真实经历。他的研究为《红楼梦》的作者归属和创作背景提供了重要依据。 同时,俞平伯、周汝昌等人则倾向于“评点派”红学,通过对文本的细读和审美分析,探讨作品的艺术性与思想深度。民国时期红学的多元发展,为现代红学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现代红学的学术化 进入现代后,红学研究逐步学术化,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学者们从不同角度研究《红楼梦》的思想、艺术、语言和文化价值。例如,有学者从女性主义视角探讨书中女性角色的形象和命运,有学者从历史学角度考察书中涉及的清代社会制度与文化。 现代红学还受到国际学术界的关注。《红楼梦》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并成为外国汉学家的重要研究对象。其多义性和深刻的思想性,使得它成为世界文学中的重要经典。 曹雪芹对后世的深远影响 曹雪芹以《红楼梦》为载体,不仅影响了中国的文学创作,还深刻改变了中国的文化审美和社会认知。他的文学成就和思想探索为后世提供了重要的启示。 对中国文学的贡献 曹雪芹通过《红楼梦》,将中国古典小说的艺术水平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以精细的语言、复杂的情节和深刻的人物塑造,为后世小说创作树立了典范。 同时,《红楼梦》对现代文学也有重要影响。鲁迅曾高度评价《红楼梦》,认为其人物塑造和思想深度远超同时代作品。许多现代作家,如茅盾、巴金等,都从《红楼梦》中汲取了创作灵感。 对文化与社会的影响 曹雪芹通过《红楼梦》,以文学的方式记录了清代贵族家庭的生活与兴衰,成为研究清代社会的重要文献。《红楼梦》中展现的封建制度的矛盾和人性的复杂,至今仍具有重要的社会启示意义。 此外,《红楼梦》的语言风格、服饰描写和礼仪规范,深刻影响了中国的文化审美。例如,书中描写的饮食、园林和传统文化,成为后世研究中国传统生活的重要依据。 世界文学中的位置 作为一部超越时代的文学经典,《红楼梦》与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莎士比亚的戏剧齐名,成为世界文学的高峰之一。它通过细腻的笔触和深刻的情感,展现了人类共通的命运和情感问题。 《红楼梦》的翻译和传播,使得曹雪芹的名字被越来越多的国际读者所熟知。他不仅是中国文学的代表人物,也是世界文学中的重要一员。 红学的兴起与曹雪芹的后世影响,体现了《红楼梦》作为文学经典的永恒魅力。从手抄本的早期传播,到现代学术界对其多维度的解读,《红楼梦》不仅是一部小说,更是一部关于人类命运和社会变迁的宏伟叙事。 曹雪芹通过《红楼梦》,为中国文学和文化留下了一份不可替代的遗产。他的文学成就和思想深度,不仅启发了无数作家和学者,也让更多人通过这部作品认识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 ------------揭秘李纨原型:隐秘在荣辱背后的马氏故事------------ 《红楼梦》中,李纨是一个颇为复杂的角色。她是贾珠的遗孀,贾兰的母亲,外表寡淡如槁木死灰,实则与荣国府的兴衰息息相关。对李纨的真实生活形态和背后原型的探讨,揭示了那个时代寡妇与家族利益交织的微妙关系。本文将揭秘李纨的原型,挖掘曹雪芹创作背后的生活依据。 1. 李纨的身份困境与生活原型 从历史原型来看,李纨的形象极可能源自曹雪芹家族中一位特殊的女性——马氏。她是曹颙的妻子,因丈夫英年早逝,成为寡妇,后在曹家地位边缘化。曹雪芹将这一现实,经过艺术加工后赋予了李纨,甚至还将原型的辈分降低了一辈,以符合《红楼梦》的叙事需求。 真实生活中的马氏: 马氏本是曹颙的妻子,丈夫去世后,她从江宁织造府的正堂夫人位置被迫让出,隐退到侧室。当新任织造曹頫带着妻子接手家业时,马氏失去了核心权力,仅保留了体面的生活待遇。在康熙的宽容政策下,她仍享受着“夫人级别”的待遇,但这并不能掩盖她在家族中的孤立状态。 2. 李纨与马氏的待遇对比 小说中,李纨的经济待遇令人费解。她的月银达到了20两,和贾母、王夫人相等,年例也是府中最高级别。这种设定在封建礼法下显得不合常理,但如果联系马氏的真实情况,一切就可以解释通了。 马氏的实际待遇: 马氏作为已故曹颙的遗孀,虽失去核心权力,但身份依然特殊。她曾是织造夫人,因康熙对曹颙的高度评价,她在待遇上未被苛减。这种“待遇不变、权力旁落”的模式,也正是李纨在荣国府中处境的直接映射。 3. 家庭地位的真实困境 马氏的困境不仅在于失去丈夫,还在于曹家的复杂血缘关系。当曹頫被过继到曹寅名下,成为江宁织造的继承人后,马氏与曹頫的关系便不再紧密。根据清代伦理,马氏的领养子若无血缘关系,家庭间的疏离便成为一种不可避免的现实。 小说中的反映: 在《红楼梦》第二十二回的元宵节家宴中,贾兰没有出现。贾政问起后,李纨轻描淡写地笑着解释“他没被叫就没来”。如此轻松的态度,与封建礼法对女性的严格要求格格不入,但如果联想到马氏的原型,这种表现却十分贴切。曹頫与马氏的继子关系,解释了这种“另家门,各家户”的冷淡态度。 4. 曹雪芹的艺术加工与原型的升华 曹雪芹并未简单照搬马氏的经历,而是对其进行艺术加工,将其辈分降低,塑造成了一个脱离权力核心、内心淡漠的寡妇形象。这种改编既丰富了李纨的戏剧张力,也传递了作者对封建家族内女性命运的深切同情。 例如,李纨在《红楼梦》中始终表现出“槁木死灰”般的性格,对家族事务不闻不问,这与真实的马氏为了自保、避开家族纷争的状态十分相似。而曹雪芹将这种态度进一步放大,使得李纨成为荣国府中一个特殊的存在。 5. 生活与小说的交错隐喻 李纨原型的悲剧命运,是曹家兴衰史的缩影。马氏在丈夫死后不仅要面对身份的转变,还要接受现实中逐渐被边缘化的命运。这种孤立无援的状态,深刻反映了封建家族制度对女性的压迫。 而在《红楼梦》中,李纨成为这种命运的艺术化表达。她的存在看似无足轻重,但她的儿子贾兰却承载了家族未来的希望。这种母以子贵的设定,让李纨的经济待遇与地位得以维系,但却也将她推向了孤独的边缘。 6. 李纨的现实影射与社会启示 李纨的原型马氏所经历的现实,是封建社会中无数女性共同的命运缩影。丈夫去世后,她们的地位与身份常被家族利益取代,即使享有特殊待遇,也难掩内心的孤独与凄凉。 曹雪芹通过李纨这个角色,不仅表现了一个寡妇的坚韧与无奈,也揭示了封建家族结构对女性的深重压迫。她的故事,让人们看到了那个时代女性在家族荣辱之间所承受的巨大代价。 7.一个人物,两段命运 李纨这个角色的原型,让我们重新审视《红楼梦》中隐藏的真实历史。她不是一个孤立的虚构形象,而是封建社会无数女性命运的折射。在荣华与没落之间,她选择隐忍,在寂静中守护最后的尊严。她的故事,既是小说的艺术化呈现,也是历史的真实写照。 第10章 《红楼梦》人物关系图谱 贾府的族谱: 第一代两兄弟,哥哥叫贾演,弟弟叫贾源,也就是宁国公和荣国公。 第二代是\"代\"字辈,贾代善、贾代化,贾府的老祖宗贾母便是这这一代的。 第三代弃武从文,贾敷、贾赦、贾政、贾敬四个兄弟,还有一个个女儿叫贾敏 第四代\"玉\"字辈,贾珍、贾珠、贾琏、贾宝玉、贾环都是贾府的的少爷。四个姑娘名字都带春, 元、迎、探、惜,原应叹息,也是他们的命运。 第五代草字辈,贾蓉、贾蔷、贾芹、贾兰、贾菌、贾芸。 ----- 一、贾家(荣国府与宁国府) 1. 宁国府 贾演?:宁国公,贾府的始祖之一。 ->贾代化?:贾演之子,继承宁国公爵位。 ->贾敬?:贾代化之子,沉迷于道教修炼。 ->贾珍?:贾敬之子,实际掌管宁国府事务。 ->尤氏?:贾珍之妻,贤淑稳重。 ->贾惜春?:贾珍之妹,性格冷淡,后出家为尼。 ->贾蓉?:贾珍之子,娶秦可卿。 ->秦可卿?:贾蓉之妻,早逝,影响深远。 2. 荣国府 贾源?:荣国公,贾府的另一始祖。 ->贾代善?:贾源之子,继承荣国公爵位。 ->贾母(史太君):贾代善之妻,贾府的最高长辈。 ->贾赦?:贾母长子,性格粗暴。 ->邢夫人?:贾赦之妻。 ->贾琏?:贾赦之子,娶王熙凤。 ->王熙凤?:贾琏之妻,精明能干,掌管荣国府事务。 ->贾迎春?:贾赦之庶女,性格懦弱。 ->贾政?:贾母次子,性格严肃。 ->王夫人?:贾政之妻,薛姨妈之妹。 ->贾元春?:贾政之长女,被选为贵妃。 ->贾宝玉?:贾政之子,性格叛逆,与林黛玉情深。 ->贾探春?:贾政之庶女,精明能干,因母亲赵姨娘地位低而备受歧视。 ->贾环?:贾政之庶子,性格阴险,因母亲赵姨娘地位低而备受歧视。。 二、史家 史侯?:保龄侯,史家的始祖。 ->贾母(史太君):史侯之女,嫁入贾府。 ->史湘云?:史侯之孙女,性格豪爽,与贾府关系密切。 三、王家 王子腾?:王家的重要人物,官居高位。 王夫人?:王子腾之妹,贾政之妻。 薛姨妈?:王子腾之妹,薛家主母。 四、薛家 薛公?:薛家的始祖,官至紫薇舍人。 ->薛公长子 ->薛姨妈?:薛公长子之妻,娘家是王家。 ->薛宝钗?:薛姨妈之女,端庄贤淑,后嫁贾宝玉。 ->薛蟠??:薛姨妈之子,性格粗鲁。 ->薛公次子 ->薛蝌:薛公次子之子。 ->邢岫烟:薛蝌之妻,邢夫人侄女。 ->薛宝琴:薛公次子之女。 ->梅翰林之子:薛宝琴之夫 ------------揭秘红楼梦空间建筑原型:历史与艺术的交织------------ 《红楼梦》不仅是人物命运的舞台,更是一座深刻描绘社会结构的“建筑群”。曹雪芹的笔触不只停留在人物塑造上,还为小说的空间布局注入了丰富的历史和生活原型。从荣国府、大观园到更隐秘的夹道、穿堂,每一处描写都暗含现实中的建筑映射。以下是对《红楼梦》空间建筑原型的揭秘与考证。 1. 荣国府:恭王府前身的隐喻 荣国府是《红楼梦》的核心场景,其奢华与布局承载了贾府的繁盛与衰败。红学家普遍认为,荣国府的原型很可能是康熙年间的一座王府,即后来的恭王府前身。 历史背景: 恭王府位于北京西城,清朝时期这一片区域聚集着大批王公贵族府邸。曹雪芹家族曾担任江宁织造,与皇家关系密切,因此其生活中所接触的建筑奢华程度正好与《红楼梦》中荣国府的描述相吻合。 对应细节: 布局对称:荣国府的院落与正房结构严谨且气派,与清代王府的规制极为相似。大门、影壁、正厅、花园等均有迹可循。 大观园的位置:薛宝钗诗中提到“大观园筑向帝城西”,呼应了恭王府花园的地理位置。 花枝巷的秘密:书中贾琏在荣国府附近的“小花枝巷”包养尤二姐,红学家实地勘察发现北京西城至今保留着“花枝胡同”这一地名,这条巷子与恭王府的前身极为接近。 荣国府的设计不仅体现了曹雪芹对清代贵族生活的熟悉,更深刻反映了曹家盛极而衰的影射。 2. 大观园:现实中的皇家花园蓝本 大观园作为小说的核心空间,象征着贾府的繁华与虚幻的乐园,建筑学上的灵感来源则来自皇家园林。 蓝本一:圆明园 大观园的建筑精美且富有中西合璧的特点,与圆明园的布局有许多相似之处。圆明园位于清代京城西北,是康熙年间开始修建的皇家园林。曹雪芹的家族背景使他有机会接触并借鉴这一园林的设计。 蓝本二:江宁织造府的私家花园 曹家曾在南京建有豪华的织造府,内设私家花园。大观园中许多细腻的情节,如假山、小桥、荷塘和亭台楼阁,都能在织造府花园的设计中找到对应之处。 象征意义: 大观园不仅是一座花园,更是一种隐喻。它是贾府荣华的象征,但随着故事的推进,这片园林逐渐成为悲剧的舞台,最终被荒废。这种寓意也正是曹雪芹对家族命运的映射。 3. 狱神庙:现实中清代司法建筑的再现 《红楼梦》中,狱神庙是重要的叙事空间,展现了贾府败落后,家庭成员如何受到司法审判的压迫。历史中,这样的建筑并非虚构。 河南南阳的狱神庙: 南阳市的清代县衙至今保存完好,其附属的狱神庙完整体现了当时司法体系的构造。庙中供奉的“皋陶”,被视为中国司法制度的创始者,这一习俗在全国范围内都有体现。 狴犴的象征: 监狱大门上的狴犴形象象征权威和残酷,令人不寒而栗。这一细节在小说中通过暗示强化了封建制度的威压。 文化意义: 狱神庙不仅是司法威严的体现,也是传统社会中罪犯求助神灵、寻求内心安慰的场所。它在《红楼梦》中所体现的不仅是对司法权力的批判,更是对社会矛盾的深刻思考。 4. 荣国府的过渡空间:夹道与穿堂的艺术表达 曹雪芹在小说中多次提到夹道、穿堂等过渡性空间,这些不起眼的细节恰恰是《红楼梦》描写生活真实感的来源。 夹道中的故事: 贾芸与王熙凤的对话,贾宝玉与小厮们的相遇,这些发生在夹道的情节,展现了荣国府中从贵族到底层仆人的社会生态。 穿堂的巧妙布局: 脂砚斋在批语中提到,贾母院的穿堂门前是“凤姐扫雪拾玉”的地点。这种伏笔的安排,展示了曹雪芹叙事的精细和建筑布局在情节设计中的重要性。 建筑对比: 这一设计与清代王府的夹道十分相似,紫禁城中类似的空间布局也为《红楼梦》提供了灵感。夹道的存在不仅是物理上的过渡,更是人物关系与情节发展的连接点。 5. 从空间到命运:建筑与故事的交织 曹雪芹笔下的建筑并非单纯的背景,它们与人物命运紧密相连。例如: 荣国府的正堂(荣禧堂)是权力与荣耀的象征,但也成为矛盾爆发的中心。 大观园的繁华是青春与美好的象征,最终却成为黛玉葬花的悲剧之地。 狱神庙的压迫,映射了封建社会对人的禁锢与摧残。 这种空间与命运的交织,使《红楼梦》的故事更加立体而深刻。 6.真实与虚构的融合艺术 《红楼梦》的空间建筑原型展示了曹雪芹高超的写实技巧和深刻的思想。荣国府、大观园、狱神庙等场景的设计,不仅有现实原型可考,更承载了家族兴衰、人物命运的象征意义。这种真实与虚构的交融,使《红楼梦》成为一部超越时代的经典,让读者不仅能品味故事,还能穿越历史,走进曹雪芹所见、所感的空间世界。 ps:《情榜》完整版手册将在故事终章最后揭秘,敬请期待! 第11章 奇石补天的传说 事情源于一场青埂峰的特殊会议 青埂峰上,风清气爽,然而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却心情沉重。它曾是女娲炼石补天时留下的“漏网之鱼”,因“硬件不过关”而被淘汰,心情宛如一个在大自然竞争中屡屡被淘汰下来的失意者。 “凭什么我就不能补天!”石头气愤地嘀咕着,顺带用自己的边角磨了磨一旁的青苔。“我可是十二丈高的‘优质石’,在补天队伍里,连资格都没有?”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几声不明所以的笑声。石头立刻提高了警觉性:“谁来了?是猎头?还是那些踩山的闲人?” 出现在它眼前的是两个气质非凡的身影。一个和尚,秃顶发亮,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一个道人,眉目清秀,像是刚从修道院毕业的优秀生。他们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人世间的妙趣横生,话题从苍蝇飞得快慢聊到世人对“鸡毛蒜皮”的执着。 “你们是来选材的吗?”石头一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期待。 和尚看了一眼这块自称“有灵性”的石头,抚掌笑道:“哟,这不是当年剩下的那块石头吗?听说你每天都在自怨自艾?” 道人点点头:“你真有想法。别着急,咱们今天来,是打算送你去体验一场人世间的大戏。算是给你一次人间试炼吧。” 石头一愣,赶紧问:“真的吗?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做你自己就行。”和尚笑得更神秘了,“不过嘛,得先把你打造成一个‘高级玩家’。” 变身计划:从顽石到网红宝玉 和尚从袖中摸出一把刻刀,边雕刻边念念有词:“灵石化宝,红尘为家。今日起,你就是人间界的‘网红宝玉’了!” “网红宝玉?”石头兴奋得连纹理都颤了几下,“听起来挺高级的!是不是那种一出场就万人追捧的存在?” 道人却不留情面地泼了盆冷水:“别高兴得太早。虽说你有灵性,但在人间界里,只是一场豪门悲喜剧的配角。至于你能不能成为主角,就看你的造化了。” 和尚随后从石头表面刻出几个金光闪闪的字:“通灵宝玉”。他满意地拍了拍石头:“现在好了,有了这身份,你就有机会搅动一池红尘了。” 旅程开启:奇物的下凡之路 接下来的事情,对石头来说像是一场梦。它只觉得自己腾云驾雾般被抛向人间,周围是翻滚的云海和传说中的“梦幻特效”。不知过了多久,它重重落地,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繁华的城池之中。 石头化身的通灵宝玉静静躺在一块布满青苔的溪水边,周围是青山绿水和几间破败的茅屋。不远处,一个小姑娘在溪边嬉戏,旁边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正对着天空叹气。 “看起来,这是我新的故事起点。”石头自嘲地想,“不过这人间,还真是比青埂峰热闹得多。” 初遇甄士隐:佛系老爹的生活哲学 这个中年人正是甄士隐,姑苏城中一个生活“佛系”的富人。他并不追求功名利禄,日子过得十分悠闲,却隐隐有些失落。他的独生女儿英菊是家里的小公主,几乎是全家人的开心果。 那天,士隐带着女儿在溪边散步。他一边感叹天地造化,一边随口吟着诗句:“水流花谢两无情,千古兴亡一梦中。” 突然,英菊惊喜地叫了一声:“爹,你看,那块石头好漂亮!”她小跑过去,把通灵宝玉拾起来,举到阳光下。宝玉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似乎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息。 士隐接过宝玉,仔细端详,上面的“通灵宝玉”几个字赫然入目。他一边琢磨这玉的来历,一边忍不住自嘲:“真是天赐的奇物,就连名字都写得这么直白。” 命运的伏笔:和尚与道人的暗示 就在士隐和女儿欣赏宝玉时,两个奇怪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正是此前的和尚和道人。 和尚笑着对士隐说道:“施主,这块玉可是个不平凡的东西。你家未来的命运,都可能因此而改变。” 士隐听得一头雾水,追问他们的来历。道人却挥了挥袖子:“缘分天定,未来自有定数。只记得,这块玉是个带来奇缘的信物。” 说完,两人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串隐隐约约的笑声。士隐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把宝玉妥善收好,认为这是个天赐的祥瑞。 一段红尘故事的开端 当天晚上,士隐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身处一片烟云笼罩的幻境,两旁写着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他隐约看到一个石头化作人形,与一位神仙对谈。 “原来,这块玉是个有故事的东西。”梦醒后,士隐不禁叹道,“看来我家注定要卷入一场不平凡的风波。” 宝玉静静地躺在桌上,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灵动。而它的“红尘旅程”,才刚刚开始。 第12章 甄士隐的佛系生活 悠闲的“田园贵族” 姑苏城的一个炎夏午后,甄士隐坐在自家的后院凉亭里,享受着惬意的午后时光。他一手执扇,一手捧书,面前是一壶冒着凉气的冰镇酸梅汤。 “人生啊,不过一场梦。”士隐感慨地说道,顺手合上手里的书。他看了一眼周围:院中竹影婆娑,鸟鸣声时不时从远处传来,一派安宁祥和。 甄士隐被当地人称为“田园贵族”,因为他既无官职也不求功名,只爱读书、种花、写些无关痛痒的酸文。他的生活简直是现代版的“养老生活”:每日打理小园,偶尔会请几个好友来家里喝茶吟诗。他的朋友圈不大,但个个志趣相投,聊得都是“无用而快乐”的话题。 然而,这样的“佛系”生活并不代表士隐毫无烦恼。他最大的心结,是自己年过半百,膝下无子,唯有一个三岁的女儿英菊。 英菊的欢乐时光 说起英菊,士隐的脸上总会浮现一抹宠溺的微笑。这孩子生得伶俐,声音甜美,天真活泼,像个会跑会跳的小精灵。 这天,英菊又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她用小手捏着刚摘下的花瓣,认真地在一块石板上排列成各种图案。“爹,你看,我做了一个大花园!”她指着自己排列的花瓣得意地说。 “好啊,女儿,你可比爹有才多了。”士隐放下扇子,走过去蹲在她身边,细看那一片色彩斑斓的花瓣。“你要是长大了,肯定能把咱家这个小园子打理得更漂亮。” 英菊嘻嘻一笑,跳起来,抱住父亲的脖子撒娇:“爹爹,等我长大了,要给你种一片比天还大的花园!” 士隐摸了摸女儿的头,心里却有些发酸。他的这份幸福,能维持多久呢?世事无常,若有一日英菊遇到什么不测,他又该如何面对? 隔壁的意外访客 就在父女俩其乐融融的时候,士隐的书童突然跑来禀报:“老爷,隔壁葫芦庙的贾雨村先生来了,他在门口候着呢。” “雨村来了?”士隐一愣,随即站起身,“快请他进来。这个人倒是个有趣的读书人。” 不一会儿,一个衣着朴素但仪表堂堂的男子走进了院子。他正是贾雨村,士隐的邻居,一个家道中落的穷书生。他虽然落魄,却风度翩翩,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傲气。 “士隐兄,”雨村微微欠身,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日特来叨扰,是想向你讨教一件事。” “贾兄不必客气,快请坐。”士隐一边让书童奉茶,一边好奇地问道,“不知贾兄所言何事?” 雨村喝了一口茶,神色微沉,叹了一口气道:“在下虽寒窗苦读多年,却始终无缘仕途。如今囊中羞涩,连明年的进京盘缠都无法筹措,不知士隐兄可有良策?” 士隐闻言,沉思片刻,随即一拍大腿:“贾兄何不早说!既然如此,我愿资助你一笔银两,让你去京城一展抱负!” “这……”雨村本想推辞,但目光中已闪过一丝感激。他抱拳起身,道:“士隐兄的盛情,在下感激不尽。若有一日能高中,必定铭记今日之恩!” 士隐摆摆手:“贾兄客气了。我不过是尽些微薄之力,真正的功名,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深夜的奇梦 当晚,士隐独坐书房,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他望着窗外的月光,回想起贾雨村刚才的言辞,不禁对这个落魄书生的前途心生几分担忧。 “若真能高中,雨村或许就是一条鲤鱼跳龙门的好戏。”他自言自语道。 不知不觉间,士隐伏在案上睡着了。梦里,他仿佛来到了一个烟云缭绕的幻境,耳边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这甄士隐,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物。”一个声音说道。 士隐循声望去,正是白日里见过的和尚和道人。他们站在一座拱桥上,似乎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就是个伏笔。”道人笑着说道,“等到时机成熟,这条线就能引出一连串的好戏。” “那英菊呢?”和尚问道,“她的命运可是个大谜团啊。” “正因如此,才有意思。”道人哈哈一笑,“这世间的因果轮回,全靠这些线头串起来。走吧,下一幕就要上演了。” 士隐急忙上前追问:“大师,英菊的命运到底会怎样?能否点拨一二?” 两人却仿佛没听见,转身消失在烟雾之中。士隐猛然惊醒,发现天已微亮,书案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了。 伏笔埋下:命运的前奏 士隐的梦让他心中隐隐不安。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通灵宝玉,那块奇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这块玉……究竟有何来历?”他喃喃自语,随即又自嘲地摇摇头,“罢了,世事如梦,何必想太多。” 然而,他并未意识到,这块玉的到来,已经悄然改变了他和整个家族的命运。 第13章 奇梦初现 梦幻中的奇异约见 深夜的甄府一片寂静,唯有微风穿过竹林发出沙沙声,伴随着屋内烛火的微微摇曳,显得格外幽静。甄士隐刚刚结束了一天的琐事,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书房。他望着案上的通灵宝玉,叹了口气:“这玉虽说是祥瑞之物,但总让我心里隐隐不安。” 他随手翻开一本书,眼皮却越来越沉,手中的扇子滑落在地,甄士隐就这么趴在书案上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置身于一个异样的空间,四周云雾缭绕,似乎有光影穿梭。前方隐隐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像是白天遇到的和尚和道人的对话。 “唉,这石头的来世缘分真是一场复杂的故事。”和尚说道。 “没错,这些风流冤家和通灵宝玉的相遇,不过是一个局。”道人随即回应,“一个会让无数人欢笑又落泪的局。” 甄士隐好奇心大起,悄悄向前靠近,终于看清了两人的面容。正是白日里送宝玉的那一僧一道!士隐鼓起勇气,走上前问道:“大师,你们为何在这里?梦里为何提到宝玉与风流冤家?” 和尚回头见是士隐,微微一笑,淡然道:“甄士隐,你本就是这局中的一环。” “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士隐疑惑不解。 道人笑着捋须说道:“此物非凡,此人亦非凡。宝玉虽是灵石化身,但真正的故事,是一场还泪之缘。这局,你迟早会明白的。” 话音未落,甄士隐感觉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天地间只剩下那块通灵宝玉在他眼前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现实中的奇遇 甄士隐从梦中惊醒,发现窗外的天已经微微发亮,书桌上的烛火早已熄灭。他回想起梦中那番奇怪的对话,隐隐觉得此梦非比寻常。 “是我多心了,还是这梦真有深意?”士隐低头看着桌上的通灵宝玉,心中翻涌着无数疑问。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书童急匆匆地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前院来了两个奇怪的人,非要见您!” “奇怪的人?”士隐皱眉,随即站起身,披上外衣走出书房。来到前院时,他愣住了——竟然是那日遇到的和尚和道人! “二位大师,这大清早的,怎劳烦您们亲自登门?”甄士隐拱手行礼。 和尚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施主,那块通灵宝玉对您来说不过是个暂时的守护物。它的真正使命,在于更复杂的因果。” 甄士隐听得一头雾水:“大师,您能说得更明白些吗?” 道人微微一笑,长叹道:“世间万物皆有轮回。今天我们来,只是为了一件小事——告诉您,注意身边的变化。” 甄士隐还想追问,两人却摇头摆手:“缘分未到,切勿强求。”说完,他们转身飘然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士隐站在原地。 英菊的初次失踪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孩子的哭声。甄士隐心中一紧,连忙循声赶去,却见英菊正跌坐在地,衣服上满是灰尘。士隐急忙把她抱起来,轻声安抚道:“英菊,不怕不怕。发生什么了?” “爹,刚才有个怪叔叔,他说要带我去看什么仙境。”英菊抽泣着回答,“可我不想跟他走,就跑了回来。” 甄士隐心头一震,暗道:“难道梦里的那些话,是在暗示这一切?”他仔细检查了英菊,见她除了擦破点皮并无大碍,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这件事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中。他开始觉得,或许那块宝玉并非祥瑞,而是一个灾难的预兆。 与贾雨村的夜话 当晚,甄士隐在书房设了一桌小酒,邀请贾雨村过来小酌。两人饮酒至半酣,士隐突然说道:“贾兄,我有一个困扰多时的问题,不知可否请教?” “士隐兄请讲。”贾雨村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他。 士隐叹了口气,将最近发生的奇梦和英菊遇险的事一一道来:“贾兄,你说,这世上真有轮回和命运这种事吗?” 贾雨村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士隐兄,我虽为凡夫俗子,但也读过一些古籍,听闻过轮回与因果之说。若您心存疑惑,不妨将那块宝玉视作一块镜子,映照自己所行之路。” 士隐愣住了:“镜子?” 贾雨村点头:“镜子能反射光,也能反映人心。至于英菊之事,或许她是被无心之人盯上,您需多加小心才是。” 士隐若有所悟:“贾兄之言,点醒了我。也许,这一切并非偶然。” 命运的涟漪初现 那晚之后,甄士隐开始更加警惕英菊的安全,同时也对通灵宝玉投入了更多的思考。然而,他并未意识到,这只是命运涟漪的开始。 月光洒在宝玉上,泛起淡淡的光芒。远处的山间似乎传来隐约的笑声,那是和尚和道人的低语:“红尘缘起,故事已开场。” 第14章 英菊的初次走失 元宵灯会的喧闹 正月十五的姑苏城,热闹非凡。街巷间张灯结彩,爆竹声此起彼伏。各式各样的花灯点亮了夜空,有传统的兔子灯、鲤鱼灯,还有精致的楼阁灯,吸引了城内外的游人纷至沓来。 甄士隐一家也不例外,早早地携家人来到城中的主街道,准备一同观赏这场年度盛事。他怀中抱着活泼可爱的英菊,小丫头穿着一身绣花小袄,头上扎着两只羊角辫,看起来就像一只灵动的小兔子。 “爹爹,快看,那边有个会飞的灯!”英菊指着天上升起的孔明灯,兴奋地喊道。 甄士隐笑着点头:“好,我们去看看!” 灯会中的意外 灯会的热闹吸引了无数人,街道上人山人海。士隐怀中的英菊不断扭动,想要下地自己走动。她拉着父亲的手,央求道:“爹,我想去那边玩!” “英菊,别乱跑啊!”士隐无奈,只能放下她的手,一边叮嘱家中的仆人霍启紧跟其后,一边小心翼翼地在人流中护送女儿向前。 然而,就在一家人停下来观赏一只巨大龙灯表演时,人群突然一阵骚动,有人高喊:“快闪开,龙灯要转圈了!”士隐猝不及防,眼看人流猛然挤向四周,他低头却发现,原本牵着的英菊已不见了踪影。 “英菊!”士隐大惊,连忙在人群中呼喊女儿的名字,但喧闹的爆竹声和锣鼓声将他的声音淹没。 霍启这时也慌了神:“老爷,刚才我看到英菊向那边跑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找!”甄士隐急得满头大汗,随即四处寻找,但无论如何都不见女儿的身影。 神秘的陌生人 与此同时,在一条相对冷清的小巷里,英菊正站在一盏破旧的花灯旁,四下张望,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迷茫。 “爹爹?”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却无人回应。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男子从巷口缓缓走来。他穿着一身灰袍,面容阴沉,但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他蹲下身子,温声说道:“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爹。” 英菊缩了缩身子,警惕地摇头:“我不认识你。” 男子却不以为意,伸手就要拉住英菊的胳膊。小姑娘吓得后退一步,泪眼汪汪地喊道:“你走开!我不要跟你走!” 这时,巷子另一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霍启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眼看到英菊和那个陌生男子。他厉声喝道:“喂!你是谁?想干什么!” 男子见状,冷哼一声,转身迅速离去。霍启顾不上追赶,连忙抱起英菊,安慰道:“小姐,别怕,咱们回去找老爷!” 甄家失而复得的欢喜 霍启将英菊送回到灯会主街时,甄士隐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张望。一见到霍启抱着英菊走来,他几乎喜极而泣,快步迎上去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英菊,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士隐一边检查她,一边问道。 英菊扑在父亲怀里,泪水涟涟:“爹,刚才有个怪叔叔要抓我,好吓人。” 听到这话,士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抬头看向霍启,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霍启如实将巷子里发生的事一一讲述。甄士隐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握着英菊的小手,声音坚定地说:“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尽管心头的石头暂时落了地,但甄士隐对那名陌生男子的身份充满疑虑。是谁?为何盯上自己的女儿? 事后的余波 回到家中,甄士隐始终心绪难平。他将这件事告诉妻子封氏时,后者更是脸色惨白,几乎吓得瘫坐在椅子上。 “这世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封氏颤抖着问道,“咱们家从未与人结怨,怎么会有人想害英菊?” “我也不清楚,但这一定不是偶然。”甄士隐沉思片刻,忽然想到那块通灵宝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难道……真是那玉招来的祸端?”他喃喃道。 封氏一听,更是坐立不安:“那玉若真是不祥之物,不如将它丢了吧!” 甄士隐摇了摇头:“不,我总觉得,这玉或许不仅仅是不祥之物,背后还有更大的玄机。我们暂且留着,待时机成熟再做打算。” 和尚与道人的隐约身影 就在甄家因英菊失踪的事而烦恼不已时,远处的山间小道上,两个熟悉的身影正缓步而行。 “看吧,这不过是局中的一环。”和尚笑着说道。 道人点点头,轻声道:“英菊的命运注定不平凡,但也只有通过这些劫难,才能完成这场还泪之缘。” “你确定甄士隐能承受得住?”和尚微微侧头,似笑非笑。 “他能不能承受得住,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道人看向远方,目光深邃,“接下来,该轮到另一个人登场了。” 风波未平的预感 甄士隐一家虽然重新团聚,但心中却始终笼罩着阴影。士隐尤其担心,那名陌生男子是否会再次出现,或是另有不祥的事件降临。 通灵宝玉静静地躺在桌上,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乎在默默诉说着什么。士隐望着它,叹了口气:“这块玉,或许真是命运的催化剂。” 而这一夜,他注定无眠。 第15章 贾雨村的穷酸逆袭梦 贾雨村的困境 夜幕低垂,葫芦庙内一片安静,只有几盏油灯微弱地闪烁着光芒。贾雨村独自坐在庙内的小房间里,对着桌上的半碗凉透的粥发呆。他的书箱早已被翻得乱七八糟,唯一能读的书也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他疲倦地翻阅着一本经史子集,眼神却时常停留在桌角的破旧信纸上,若有所思。灯火昏黄,房间里的空气凝重,似乎连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贾雨村望着窗外那片被夜色吞噬的景象,心中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情感,悄悄涌动。 曾经的风华,曾经的爱情,仿佛都被时光的沙漏一点点流逝,所剩的,只有这一屋的空旷和无尽的孤寂。他叹了口气,轻轻合上手中的书本,随意地放在一旁。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角落里的一幅画上,那画中是一位温婉的女子,恍若出水芙蓉,清丽脱俗。 那是他曾经的“闺秀”,温婉如水,柔情似梦。而如今,那段情感却已远去,留下的只有心头一阵阵的悔恼和失落。 往事如梦,情感的纠葛 贾雨村轻轻拾起桌上的信纸,指尖摩挲着那些字迹,仿佛触到了从前的自己。他不由得陷入了回忆,想起当初与她相识的情景。那时,他还是一个满腔热血的年轻学子,意气风发,志得意满。她是那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女子,眉如远山,眼似秋水。 他曾在那片幽静的园林中与她相遇,两人相对无言,四周只剩下鸟鸣与风声。那一刻,时光仿佛定格,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那份微妙的情愫在空气中弥漫。可是,命运的捉弄让他们的相遇充满了遗憾。当时的贾雨村虽然拥有过人的才学和雄心壮志,但在那个充满风雨的时代,他却始终未能迈出更大的一步,无法给予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那段情感,似乎永远停留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刻,定格在了那个清晨未曾说出的告别。 “如果当时我能更果断一些……”贾雨村低声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悔恼。其实,他并不后悔当初放弃的决定,他后悔的是没有给自己和她更多的时间,也没有为自己的未来做出更清晰的规划。如今,面对着这一切,他再也找不回那个曾经为梦想和爱情而执着的自己。 “唉,穷读书,读书穷。”雨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若是再没有出路,这身骨头也许就要埋在这破庙里了。” 他拿起桌上的半截毛笔,缓缓在一张破纸上写下几行诗句,字迹却因手抖而显得潦草: 玉在椟中求善价, 钗于奁内待时飞。 写完后,他一把丢下笔,苦笑道:“写这些又有何用?不如早点睡,梦中还可做个当官的美梦。” 士隐的热心资助 就在贾雨村打算上床休息时,庙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一愣,心中暗想:“这么晚了,会是谁?” 打开门,他看到甄士隐正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壶酒和一个小食盒,笑得格外温暖:“贾兄,夜深人静,不如我们再聊聊,如何?” 雨村连忙将士隐请进庙中,拿出破旧的椅子相让。士隐却不以为意,坐下后就打开食盒:“这些是家中备的几样小菜,我特意带来与你共享。顺便,也想与你再商议些事情。” “士隐兄太客气了!”雨村感动地接过酒壶,替士隐斟满,“敢问兄台,所谓何事?” 士隐微微一笑:“贾兄,你虽暂居庙中,生活清苦,但才学与品行皆令人敬佩。何不一试科举?或许能一展抱负,出人头地。” 雨村苦笑道:“士隐兄不知,贾某确有此志,但奈何囊中羞涩,连进京的盘缠都筹不到,又谈何科举?” 士隐闻言,毫不犹豫地说道:“既如此,这些琐事便交由我来解决。明年是大比之年,你只需安心备考,盘缠之事,我来筹措。” 雨村惊得站起身,连连摆手:“士隐兄如此厚待,我何以承受?实在不敢当啊!” “莫要推辞。”士隐的语气坚决,“我不过区区薄资,而你若能考中进士,便是光宗耀祖之事。只当是我投资一位未来的大人物,如何?” 雨村眼中含泪,郑重地向士隐施了一礼:“士隐兄的大恩,贾某此生铭记于心。若有朝一日得志,必报此恩!” 启程的准备 甄士隐第二天就命仆人霍启准备了五十两银子,并为雨村置办了两套厚实的冬衣。他还写了两封推荐信,打算让雨村进京后投奔一些旧识,为他谋得临时的安身之所。 临行那天,甄士隐亲自送雨村到城郊码头。他将银子和衣物交到雨村手中,叮嘱道:“贾兄,路途遥远,切记保重身体。这是我的两封信,你到京城后可凭此拜访一些朋友,也算多条退路。” 雨村双手接过信件,感激得无以言表:“士隐兄的大恩,贾某无以为报。他日若得功名,必定为兄台分忧。” 看着雨村登上船,甄士隐挥手送别,心中却有些复杂。他既希望雨村能一帆风顺,又不禁为英菊的安危暗自担忧。 京城初试锋芒 几个月后,贾雨村到达京城。他凭借甄士隐的推荐信,成功结识了几位官场人士,暂时有了落脚之处。他抓住一切机会与当地的学者交流,并花费大量时间复习经书,希望能在科举中脱颖而出。 雨村的努力终于在春闱之中得到了回报。他一举考中举人,名声大噪。尽管还未正式入仕,但他的才华已吸引了一些权贵的注意,纷纷邀请他参加私宴。 在一次宴会上,雨村结识了一位地位显赫的高官。这位高官欣赏雨村的才华,决定提携他,推荐他出任一处小县的知县。 仕途上的第一步 数月后,贾雨村正式走马上任。他虽是初入官场,但处理事务却颇有章法。他深知自己出身寒微,必须比其他人更加努力。他日夜加班,亲自处理案件,渐渐赢得了百姓的赞誉。 雨村上任后不久,便接到了一件棘手的案子——一个商人状告当地的豪强侵占他的土地。雨村深入调查,不畏权势,最终让豪强认罪归还土地。这一举动,让他在百姓中赢得了“清官”的美名,也让地方的官场对他刮目相看。 对甄士隐的感恩 在升职之际,雨村没有忘记甄士隐的恩情。他写信报喜,并附上一封感谢信,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他在信中写道: 士隐兄,若非当年您的慷慨支持,我恐怕早已埋没在乡间,碌碌一生。如今虽略有小成,却仍不敢懈怠,唯愿日后能回报您的恩德。 甄士隐读到信后,心中颇为欣慰。他笑着对封氏说道:“雨村果然没让我失望。这才是有情有义之人。” 隐隐的不安 然而,就在甄士隐为雨村的成就感到高兴时,他的心头却始终隐隐作痛。他总觉得,命运的波澜才刚刚开始,而英菊的未来仍旧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月光洒在甄家的院落里,通灵宝玉泛着淡淡的光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士隐仰望星空,轻声叹道:“但愿雨村能走得更远,但愿英菊能平安无虞。” 第16章 富贵如梦,街头大火 甄家的元宵余韵 自英菊走失又被寻回之后,甄士隐一家一度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下来。封氏重新布置了家中佛堂,日夜焚香祈愿,希望借神明庇佑,保佑全家平安。 而甄士隐则把更多的时间放在陪伴英菊上。他不再让女儿离开自己的视线,几乎寸步不离,唯恐再出什么意外。 元宵节过后的一天,姑苏城的街头依旧喧闹。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孩童的嬉笑声不绝于耳。甄士隐抱着英菊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街坊邻里的热闹景象,心情稍显舒畅。 “小英菊,爹带你去街上买糖人好不好?”甄士隐笑着问怀中的女儿。 英菊拍着小手欢呼:“好啊好啊!我要最大的糖人!” 甄士隐笑着点点头,牵着女儿走出家门,正打算到街角的小摊上买糖人,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叫声:“失火啦!快救火啊!” 大火突起,街头混乱 甄士隐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街角处的一座葫芦庙冒出滚滚浓烟,火光冲天,火势顺着风势迅速蔓延,很快就烧到了附近的民居。 “火烧到葫芦庙了!”一个邻居惊叫。 “快拿水来!别让火烧到我们家!”另一个人连忙跑去搬水桶。 眼看着火势愈演愈烈,甄士隐抱紧英菊,转身对妻子封氏大喊:“快收拾东西!我们得立刻离开!” 封氏慌慌张张地从屋里跑出来,手中抱着几件简单的衣物,眼神中透着无助:“老爷,我们怎么办?这火势太猛了!” “先去避一避,保命要紧!”甄士隐一边吩咐家中的仆人们帮忙疏散,一边护着妻女朝城外跑去。 家园化为废墟 甄家人马不停蹄地跑到城外的田野,回头望去,街头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风中夹杂着浓浓的烟味,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没逃出来。”封氏看着远处燃烧的房屋,眼圈发红。 甄士隐长叹一声:“这是天灾,无人能躲。家没了,还可以再建,但命若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等到火势渐渐平息,甄士隐带着家人返回原地,却发现曾经的家已经变成了一片瓦砾。曾经雕梁画栋的小楼,如今只剩下一堆焦黑的木梁。 “我们的家……”封氏看着眼前的废墟,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甄士隐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家没了就没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活着。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得想办法找地方住下。” 投靠封家 无家可归的甄士隐决定带着妻女投奔封氏的娘家。封氏的父亲封肃是姑苏城附近的一名殷实农户,虽不算富贵,但生活无忧。 然而,当封肃看到甄士隐一家狼狈不堪的模样时,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女婿,这次真是难为你们了。不过我们家地方小,只能委屈你们住在后院的柴房里。” “岳父大人,已经是万分感激了。”甄士隐低头作揖,语气中充满感激。 就这样,甄士隐一家暂时在封肃家安顿了下来。柴房简陋,四面漏风,但总算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生活的艰难转折 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好过。甄士隐一家虽然带来了一些变卖田产的银子,但很快就花得七七八八。封肃见他们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渐渐开始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 “你们不能老住在我家,总得自己想办法吧!”封肃在一次晚饭后毫不客气地说道。 甄士隐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尝试在乡间耕种,但他毕竟是个书生,哪里懂得农活?庄稼非但没长好,反而耗费了不少银两。 封肃看在眼里,嘴里虽不说,但心里愈发不满。有一次,他甚至在邻居面前嘀咕道:“这甄士隐也算读书人,怎么就不会过日子呢?” 甄士隐听到这话,心中如针扎一般。他低头不语,回到柴房内,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星空,满腔的愤懑无处发泄。 隐隐的危机 日子一天天过去,甄士隐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原本就是个体弱的书生,如今在贫困的环境中,积劳成疾,渐渐露出了病态的倦容。 英菊虽然年幼,但也察觉到了父亲的变化。她依偎在甄士隐身旁,稚嫩的声音里透着担忧:“爹爹,你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咳嗽?” 甄士隐强忍着咳嗽,抚摸着女儿的头:“爹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你别担心。” 然而,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正在迅速恶化。而更让他忧心的是,英菊的命运似乎仍被命运的迷雾笼罩着。 神秘的歌声 一天清晨,甄士隐拄着拐杖走出柴房,想在院子里呼吸一些新鲜空气。突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甄士隐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跛足的道人从田间小路缓缓走来。他的衣衫破旧,手中拿着一根竹杖,一边走一边唱着歌,声音低沉而带着些许悲凉。 “这人是谁?为何唱得如此深刻?”甄士隐不由自主地朝道人走去。 道人看到甄士隐,停下脚步,轻声说道:“你若明白这歌中的意思,或许便能看透这世间的一切。” 甄士隐一怔,正想追问,却发现道人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 甄士隐心中震动,不由得喃喃自语:“这首歌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我的一种警示?” 第17章 邻里间的戏剧日常 寄人篱下的尴尬 自甄士隐一家寄居封肃家后,柴房成了他们唯一的栖身之地。简陋的生活环境让甄士隐一家举步维艰,而更让人难受的是封肃一家若隐若现的冷漠。 “老爷,今日封家人又单独用了早饭,咱们什么都没落下。”封氏皱着眉头抱怨,“他们虽然收留了我们,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甄士隐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无妨,忍忍吧,总会过去的。人家收留我们已是恩德,我们不能再生怨。” 英菊趴在门口,看着院子里封家孩子嬉笑玩闹,眼中满是羡慕:“娘,我也想去玩。” 封氏心疼地抱起女儿,轻声安慰道:“乖,咱们英菊最懂事,等娘做些针线活攒点钱,给你买好看的布娃娃。” 甄士隐的“零工”生活 为了缓解家中的经济压力,甄士隐试着在村子里找些零工。他不会农活,便主动帮邻里抄写账目、书写对联,有时还替人抄经文,以换取一些微薄的报酬。 一天,邻居李大婶找到甄士隐:“甄老爷,听说你文笔好,我家要请一副春联,您能不能写一幅?” “当然可以。”甄士隐微微一笑,铺开纸墨,挥毫而就。对联写得遒劲有力,内容喜气洋洋。李大婶看了十分满意,笑着递上几枚铜钱:“甄老爷真是大才,这些就当是谢礼。” 甄士隐虽有些羞涩,但还是接过铜钱,心中暗自感慨:“读书人竟沦落到靠写春联维生,真是世事难料。” 村中琐事的戏剧化 村子里的生活虽苦,但也不乏戏剧性的趣事。有一天,邻里们聚在一起议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丢鸡案”。 “谁家鸡丢了?”封氏好奇地问。 邻居张三娘皱着眉头:“这不,刘家的老母鸡昨晚没了。刘家说是王家的小子偷的,闹得村里鸡飞狗跳。” “这么大点事也能吵成这样?”甄士隐听后摇了摇头。 谁知这件事却越闹越大,两家人甚至搬出了村长评理。村长一番调解未果,最后甄士隐主动提出帮忙:“两家都是乡里乡亲,何必为了只鸡闹翻呢?不如我出点钱,帮刘家买只新的,也算和为贵。” 两家人听了面面相觑,最终只得同意,事情才算平息。此后,甄士隐在村里被封了个“和事佬”的名号。 封家对甄家的不满 尽管甄士隐努力融入村里的生活,但封肃一家对他们的态度依然冷淡,甚至隐隐流露出厌烦。 一天,封肃在饭桌上不客气地说道:“女婿啊,你们住在这里也有些日子了,是否考虑自己谋条出路?” 这话让甄士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勉强笑着答道:“岳父大人教训得是,我正在想办法筹点钱,尽快搬出去。” 封肃冷哼一声:“那就好,我这家里地方小,也不好一直挤着你们。” 封氏气得眼眶发红,拉着甄士隐回到柴房后埋怨:“他们这样待你,你还一声不吭,难道就甘心让他们这样踩在头上?” 甄士隐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寄人篱下,总得忍让。等我们攒够了钱,自然会离开。” 英菊的童年幻想 相比于大人的苦恼,英菊的世界依旧单纯美好。她常常一个人坐在柴房门口,用石头和树枝搭建自己的“梦中花园”。 “爹,我的花园里有好多漂亮的花,还有小鸟。”英菊举起一片叶子,递到甄士隐面前,“你看,这是花瓣。” 甄士隐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说:“英菊最有想象力,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然而,他心底的忧虑始终挥之不去。他隐隐觉得,这个世界对英菊来说未必会一直善意,而他自己或许也无法永远保护她。 一个神秘的身影 一天傍晚,甄士隐外出归来时,发现自家柴房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之前唱着《好了歌》的跛足道人。 “你怎么又来了?”甄士隐快步上前,惊讶地问道。 道人笑了笑:“我是来看看你,看你是否已经明白了‘好了’的真意。” 甄士隐皱眉:“你的歌虽有深意,但我至今仍不明白。” 道人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本薄册递给甄士隐:“读一读吧,也许能帮你解开疑惑。” 甄士隐接过册子,翻开一看,上面写满了玄妙的文字,似是一些对人生的参悟之语。他低头再抬头时,却发现道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又一个预兆 甄士隐点起油灯,静静地读着那本薄册。书中的文字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世间万物,皆有其定数……”甄士隐喃喃念道,似有所悟。 就在这时,通灵宝玉突然闪了一下微光。士隐愣了一下,伸手将它拿起,轻轻地放在掌心里,盯着看了许久。 “英菊,这块玉可能就是我们的关键。”他低声说道,眼中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屋外的风吹得柴房吱呀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预热。而甄家的生活,再一次被命运推向未知的深渊。 第18章 神秘道人再现 甄士隐的深夜沉思 入夜,甄士隐坐在柴房的一角,手中翻动着那本跛足道人留下的薄册。他的目光在昏黄的油灯下显得格外专注,仿佛这本册子能够解开他所有的困惑。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他轻声念出册子中的一段话,心中却愈发迷茫。 通灵宝玉就放在他的案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回应着他心中的复杂情绪。 “这道人三番两次出现,留下的东西又如此玄妙。”甄士隐低头沉思,“难道我的命运真的被安排好了?英菊呢?她的将来又会如何?” 一天的平静与隐忧 第二天,甄士隐如往常一样,挑起日常琐事。他帮邻居抄写家谱,替村里的老人写对联,偶尔还会在田间转悠,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能够帮衬家计的零活。 英菊依然是甄士隐最大的慰藉。小姑娘喜欢在村口玩泥巴,有时会跟邻居家的小孩一起编花环。 “爹,我做了一个大花环!送给你!”英菊欢快地跑过来,举起她亲手编好的小花环,戴在甄士隐头上。 甄士隐被逗乐了,摸着英菊的小脑袋笑道:“英菊最懂事,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姑娘。” 但他心里深知,生活的窘迫终究无法遮掩。他望着柴房外的天空,长长叹了口气:“这平静的日子,或许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 神秘的预言 这天傍晚,甄士隐正在院子里劈柴,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凉风。他转头一看,跛足道人不知何时又站在了他身后。 “道人!”甄士隐惊讶地喊道,“你为何频频出现?是否我与英菊的命运真的有什么玄机?” 道人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却透着深意:“甄士隐,你可曾想过,这世间的一切得失,是否早已注定?你眼前的富贵与贫贱,不过是命运长河中的一朵浪花。” 甄士隐皱眉:“既然如此,何必挣扎?为何不让我早日解脱?” 道人摇了摇头:“解脱?那是你认为的解脱,却不是你的终点。你必须经历你命中注定的苦难,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了’。” 甄士隐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心头一紧:“那英菊呢?她是不是也逃不过这命运的安排?” 道人抬起头,目光深邃:“她的命运远比你复杂,牵涉着一场惊天的因果。但你放心,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你的责任只是尽力守护。” 说完,道人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奇异符文的小木牌递给甄士隐:“这块木牌,或许在未来能救你一命。拿着吧。” 甄士隐双手接过木牌,细看之下,发现上面刻着“有得有失”四个字。他抬起头想问清楚,道人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预言的初现端倪 当天晚上,甄士隐望着手中的木牌,思绪万千。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即将发生什么大事。 “有得有失?”甄士隐低声重复着,眼中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就在这时,英菊突然推门而入,抱着她最喜欢的布娃娃,满脸天真地问:“爹,为什么今天的月亮看起来特别亮呢?” 甄士隐愣了一下,随即将木牌揣进怀里,笑着说道:“因为今晚是个特别的夜晚啊。英菊,快去睡吧。” 英菊点点头,乖乖回了自己的床铺。但甄士隐却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他总觉得,这一夜的平静之下,隐藏着某种不安的涌动。 命运的隐秘波动 第二天清晨,封肃家突然来了一群陌生人。他们穿着华贵,举止间透着一股威严的气势,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这里住着甄士隐吗?”男子朗声问道。 封肃满脸疑惑:“甄士隐是我女婿,不知官爷有何贵干?” 男子点点头,随即命人呈上一本卷宗:“甄士隐,朝廷查出你曾与一桩案件有间接关联,现在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甄士隐大吃一惊:“官爷,这一定是误会!我一介书生,何来与案件有关?” 男子冷冷一笑:“误会不误会,自有朝廷断定。请吧。” 甄士隐看着眼前这群人,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回头看了一眼封氏和英菊,勉强挤出一抹安慰的笑容:“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英菊抱着父亲的腿,眼泪簌簌而下:“爹,你不要走,我害怕!” 甄士隐的离别 甄士隐心中一阵刺痛,但他知道,自己此刻没有选择。他将英菊紧紧抱在怀里,轻声说道:“英菊,乖乖听娘的话。爹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 英菊小手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放开,眼中满是恐惧:“爹,你真的会回来吗?” 甄士隐点了点头,强忍着泪水:“一定会的,等我回来,再给你讲故事。” 在封氏的劝慰下,英菊才松开了手,泪眼汪汪地看着父亲被官差带走。封氏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却不敢上前多说一句。 被带走的原因 甄士隐被押送到县衙后,才得知所谓的“案件”,竟是因之前村里一桩土地争端中牵涉到的文书。当时他曾帮人抄写了一份协议,而这份协议成了一个权贵之间利益纠葛的关键证据。 “甄士隐,这份文书是你亲手所写,对吧?”县令拿着那份协议冷冷地问道。 甄士隐点头承认:“是我所写,但只是受人所托,并不知其中牵涉的纠纷。” 县令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笑道:“不知者无罪,但这件事牵扯甚大,暂且将你扣押,待查明后再做定夺。” 甄士隐听罢,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但却成了权贵争斗中的牺牲品。 家中的煎熬 甄士隐被带走后,封氏陷入了深深的恐慌。她整日以泪洗面,一边担忧丈夫的安危,一边还要勉强维持家中的生计。 英菊却表现得比她的年纪更加懂事。她会拿着小扫帚帮母亲打扫柴房,会在母亲哭泣时轻声安慰:“娘,爹爹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 这天晚上,封氏坐在昏暗的柴房里,望着桌上的通灵宝玉发呆。她忍不住喃喃道:“若这宝玉真有灵性,便保佑士隐平安归来吧。” 命运的转机 几日后,一个不速之客造访封家。他穿着普通的长袍,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正是那位跛足道人。 “夫人莫慌,甄士隐暂时无碍。”道人轻声说道,“不过,你需要做好准备,未来的路或许会更难走。” 封氏一听,连忙问道:“大师,您既然知道我夫君的处境,可否指点迷津?我们一家该如何度过这场劫难?” 道人从袖中取出一片竹简,上面写着“随缘而行”四个字。他递给封氏,淡然道:“不必强求,缘起缘灭,自有安排。” 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封氏呆坐在原地。 甄士隐的释放 又过了数日,县衙里传来消息,案件有了结果,甄士隐被无罪释放。原来,那场土地纠纷中的权贵在朝廷的压力下达成了和解,甄士隐作为“代笔人”自然也被无罪释放。 当甄士隐回到封家时,英菊第一个扑了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哭喊:“爹,你终于回来了!” 甄士隐抱着女儿,心中百感交集。他抬头看向妻子,轻声说道:“这一次,我真的以为回不来了。” 封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咱们再也不要卷入这些是非之中。” 未平的命运之波 虽然暂时脱离了险境,但甄士隐的心中依旧不安。他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拿起那块刻着“有得有失”的木牌,反复端详,仿佛在从中寻找答案。 通灵宝玉依旧静静地躺在桌上,泛着淡淡的光芒。甄士隐望着它,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这场风波不过是开始,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命运在等着我们?” 月光洒在柴房外的土地上,夜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一切看似平静,却隐藏着新的涟漪。 第19章 英菊踪影再起波澜 村口的神秘消息 春日的早晨,村里到处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清香。甄士隐坐在柴房门口晒着初春的暖阳,心情难得稍稍平静。英菊在门前玩泥巴,时不时抬头冲父亲笑。 这时,一个赶集归来的邻居匆匆跑过来,对着甄士隐喊道:“甄老爷,城里来了个奇怪的说书人,讲的故事里,似乎提到了您家的英菊。” 甄士隐闻言大惊:“说书人?提到英菊?” 邻居点点头:“可不是嘛!我听得不真切,好像提到一个富家公子看中了一个小女孩,还说那女孩生得像天仙一般。” 甄士隐脑中一阵轰鸣,连忙站起身,对邻居说:“是哪儿的说书人?快带我去看看!” 说书人留下的线索 赶到城里的茶馆时,说书人已经收摊离开,只留下一堆听书人正议论纷纷。 “那说书人真有意思,讲的故事像是真的似的。” “就是,他还说那小女孩可能会被带去北方,给某位老爷做养女!” 甄士隐听到这些话,顿时如遭雷击。他强压着心中的不安,上前抓住一个正在议论的年轻人:“敢问这位兄弟,那说书人可曾提到那女孩的姓名?” 年轻人见他神色紧张,犹豫了一下,说道:“倒是没直接提名字,但他提到女孩家里姓甄。” 甄士隐的脸色顿时惨白。他深知,英菊的容貌确实出众,而他们如今寄人篱下的处境,难保不会有人心生歹念。 封家的冷漠态度 甄士隐回到封家后,将此事告诉了封氏。封氏听后也忧心忡忡,抱着英菊不放手,生怕女儿真的遭遇不测。 “老爷,咱们该怎么办?如果真有人盯上了英菊,我们又无力反抗……”封氏的声音颤抖着。 甄士隐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搬离这里。寄人篱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然而,当他将这一想法告诉封肃时,却遭到了冷言冷语。 “搬出去?你们拿什么搬出去?”封肃冷笑道,“你们如今连口饭都靠我家,难不成还指望我再贴银子给你们另找地方?” 甄士隐听后,脸色变得异常难堪。他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离开封肃的房间。 深夜的不速之客 就在甄士隐为如何保护英菊而焦虑时,夜半时分,柴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谁?”甄士隐猛然起身,心头警觉。他拿起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 “甄士隐,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甄士隐打开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位跛足道人。他满心惊讶:“大师,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道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甄士隐:“这封信,是一个你该信任之人托我转交给你的。” 甄士隐接过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士隐兄,英菊的未来或许已难以避免她的命运,但你须记得,保护她的安全是当务之急。切莫心存侥幸,速离此地,方可免一场大祸。” 信未署名,但甄士隐认得,这字迹分明是贾雨村的。 “雨村?他为何能知道这些?”甄士隐百思不得其解。 道人没有解释,只说道:“英菊的命运已在红尘中展开,你只能顺势而为,切不可强求。记住,护住她,也是护住你自己。” 一场意外的访客 翌日,封家的门前突然停下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车上下来的,是一名身穿华服的中年妇人,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和仆人。 “这位是?”封肃迎上前,满脸堆笑。 中年妇人自称姓张,是某位北方权贵的管家夫人。她环顾一圈后,笑着说道:“听闻贵府有一位小姑娘,年纪虽幼却十分灵秀。我家老爷极为仰慕,特派我前来探望,看看能否带她去北方做养女。” 封肃听后愣住了,而一旁的甄士隐顿时感到一阵窒息。他强压着怒火,冷冷说道:“我家小女,绝不可能离开父母身边。” 张夫人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甄老爷误会了。我家老爷乃大富大贵之人,小姑娘若是去了,必定锦衣玉食,这可是无数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甄士隐面色铁青,正要发作,封肃却在一旁说道:“甄士隐,张夫人可是贵客,不可怠慢。何况,你们如今寄人篱下,也不妨考虑一下。” 甄士隐怒视封肃,心中再无半点感激之情。他咬牙说道:“张夫人,请回吧,我家无意攀附权贵。” 张夫人见状,冷哼一声:“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但甄老爷,您还是好好想想,若有意,请随时找我。” 说罢,她转身离去,留下甄士隐一家人面面相觑。 最终的决定 甄士隐将柴房的门关好,叹息着对封氏说道:“封家靠不住了,英菊若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会有危险。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封氏眼圈泛红,却咬牙说道:“老爷说得对。只要英菊安全,就算睡在街头也无所谓。” 当晚,甄士隐连夜收拾好随身的行李,将通灵宝玉紧紧收在怀中,牵着妻女悄然离开了封家。 他们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仿佛带着一份沉重的命运,朝着未知的未来缓缓行进。 命运的涟漪加速扩展 远处的山间隐约传来熟悉的歌声,那跛足道人正一边行走一边低声吟唱: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甄士隐回头望了一眼,深吸一口气,低声对自己说道:“不管前路如何,英菊,我一定要护你周全。” 第20章 命运的归宿与顿悟 离开封家的流浪生活 甄士隐一家拖着简单的行囊,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初春的晨风中夹杂着些许寒意,封氏抱着英菊,步履有些沉重。 “老爷,我们还能去哪里?”封氏看着前方的岔路,语气中带着不安。 甄士隐站在岔路口,环顾四周,沉思片刻后说道:“先去姑苏城外的破庙落脚,那里或许能暂时容身。等我们找到出路,再作打算。” 英菊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路边的野花,她用小手摘了一朵,递给母亲,天真地说道:“娘,我们住在破庙里也没关系,我可以把它打扮得像花园一样漂亮。” 封氏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苦笑着点点头:“好,娘听英菊的。” 破庙中的安顿 一家三口最终来到城外的一座破庙,庙宇年久失修,墙壁斑驳,风从窗棂间呼呼吹过。庙中仅有一尊破旧的神像孤零零地立在中央。 甄士隐将随身带来的旧布铺在地上,简单收拾了一个休息的地方。他点起一支蜡烛,蜡光摇曳中,封氏抱着英菊睡下,而甄士隐则坐在神像前默默祈祷。 “若真有神明在天,请保佑我的家人平安。”他低声说道,眼神中透出几分疲惫与无奈。 山村里的新生活 第二天,甄士隐在附近的村子里四处打听,寻找能够糊口的活计。好在村子里的人大多淳朴,有人愿意雇他帮忙抄写账目,也有人让他帮着写家书。 一次偶然的机会,甄士隐得知村里有个裁缝铺正在招人,于是他带着封氏前去试试。封氏虽是大家闺秀出身,但她的针线活做得极为细致,很快便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封嫂子,你这手艺可真不赖!以后你就来这里做活,按件计工,每天还能带些吃食回去。”老板爽朗地说道。 封氏千恩万谢,心中稍感安慰:“总算能为家里添些收入了。” 英菊的天真与危险 破庙外的小溪成了英菊最爱的地方。她喜欢用小手拨弄溪水,还会捡起河边的小石子攒成一堆。甄士隐虽然不放心,但看到女儿玩得开心,也只能陪在一旁看护。 一天,英菊正玩得兴起时,一名陌生男子突然从路旁的树林中走出。他身穿华丽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目光直直地落在英菊身上。 “这孩子是谁家的?”男子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诧异和欣赏。 甄士隐连忙站起身,挡在英菊面前:“这位先生,我家小女,不知有何指教?” 男子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在下姓周,是从北方来的商人,偶然路过此地,见到这位小姑娘,不禁感叹她的气质不凡,忍不住上前打个招呼。” 甄士隐虽心存疑虑,但碍于对方的气势,只能勉强应付:“犬女顽劣,无甚可取,周先生客气了。” 周姓男子打量了英菊几眼,又笑着说道:“若有缘再见,或许我们还能合作一番。” 甄士隐一听这话,心中警铃大作,赶忙抱起英菊离开。回到庙中,他对封氏说道:“英菊以后不能独自在外玩耍了,刚才遇到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我总觉得他来者不善。” 封氏闻言,顿时紧张起来,将英菊搂在怀里,叮嘱道:“以后没有我们在身边,不许跑出庙门一步,记住了吗?” 英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跛足道人的再次出现 就在甄士隐一家为未来发愁时,那跛足道人再一次出现在破庙前。他手里拎着一个布包,面带微笑,仿佛老友重逢一般。 “甄士隐,你的选择果然没有错。”道人说道,“虽然前路依旧荆棘,但你的命运正在逐渐走向明朗。” 甄士隐听后,苦笑着说道:“大师,你几次出现,都是一语双关。今日能否明言,我家到底还有没有转机?” 道人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命运的转机,不在于天,而在于你是否愿意舍得。” “舍得?”甄士隐皱眉。 道人将布包递给他:“包里是些盘缠,够你们暂时安身。但记住,离开这片土地,或许是你能为英菊做出的最后决定。” 甄士隐心中震动,伸手接过布包,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痛失爱女 又是一年的正月十五的姑苏城元宵灯会,女儿英菊吵着闹着要去看花灯,甄士隐与封氏拗不过就带她去了。 英菊依旧天真地牵着母亲的手,边走边唱着自己编的童谣:“小花开,小花香,风儿吹过心儿亮……” 英菊走累了,说:“爹,我想抱抱。” 甄士隐抱着女儿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过了一会儿,怀中的英菊不断扭动,想要下地自己走动。她拉着父亲的手,央求道:“爹,我想去那边看喷火表演!” “英菊,别乱跑啊!”士隐无奈,只能放下她的手,紧跟在女儿后面。 然而,就在一家人停下来观赏口中喷火表演时,人群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是那个姓周的商人,士隐猝不及防,眼看人流猛然挤向四周,他低头却发现,原本牵着的英菊已不见了踪影。 “英菊!”士隐大惊,连忙在人群中呼喊女儿的名字,但喧闹的爆竹声和锣鼓声将他的声音淹没。 自此之后,甄士隐心灰意冷,劝妻子回到了娘家人封肃一家,他自己下定决心去寻找那位跛足道人了。 命运的轮回与顿悟 山路蜿蜒,风吹过野草发出沙沙声。甄士隐抬头看向远处的山峦,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释然的感觉。 “有得有失,或许真是世间最大的智慧。”他低声说道,握紧了手中的木牌。 而此时,远处山顶的那跛足道人,正站在崖边,回看着甄士隐,微微一笑,转身一起融入云雾之中。 第21章 封家疑云 扬州城中的秋日显得格外清朗,封肃一家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几名公差满面严肃,要求见“甄爷”。封肃连连赔笑解释:“小人姓封,并不姓甄。”但公差不容分说,将他带走。封家上下顿时陷入慌乱,连邻里间也传出各种猜测:到底是何事牵连到封家? 夜访衙门 封肃被带至县衙,心里七上八下。到了堂上,新任太爷贾化正襟端坐,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封肃。贾化并未发难,而是慢条斯理地问道:“听说你家中曾有一甄姓女婿,可有此事?” 封肃一听,心下略定,忙答:“回禀太爷,确有其事,不过那甄姓女婿早已遁入空门,不知为何牵扯到贵衙。” 贾化听后,竟露出一丝伤感。他挥手让人端来茶盏,与封肃低声交谈,语气温和:“甄士隐乃我旧识,当年同窗共读,情谊深厚。今日听闻其踪迹,实在感慨万千。” 封肃稍感安慰,小心翼翼地将甄士隐的近况说了个大概。贾化听后叹息不已,随即询问甄家小女的下落,封肃惶然答道:“曾在灯会中丢失,至今杳无音讯。” 贾化摇头叹息,却慷慨地赏了封肃二两银子,还嘱咐手下帮忙留意此事。封肃谢恩而出,心中却对太爷的真正意图隐隐感到疑惑。 封家震动 回到家中,封肃将经过详细讲述,家人既震惊又疑惑:“为何太爷如此关心甄家的事情?莫非另有图谋?” 甄家娘子听后,忍不住感伤,回忆起失散多年的女儿,潸然泪下。封肃安慰道:“既然太爷有心协助,我们便静候消息,切莫自乱阵脚。” 一家人各怀心思度过了这一夜,封肃虽嘴上安慰,却在心中暗自思量:贾化的出现,会否给家中带来转机? 贾化的隐秘目的 与此同时,贾化在后堂独自沉思。他对甄士隐的关心不仅出于旧情,还因为他早年曾在甄士隐身上受过大恩。他暗自决定,要借这次机会还清人情债,同时也为自己的仕途铺路。 但更让他感兴趣的,是那失踪的甄家小女。贾化隐隐觉得,这女孩或许并非普通人,她的身世可能牵扯出更深的秘密。 “或许,这一次是天赐良机。”贾化低声自语,嘴角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城中传闻四起 不久之后,扬州城内开始流传关于封家的各种传闻。有人说封家得罪了官府,也有人说封家即将飞黄腾达,连一些商户也开始试探着向封肃示好。 封肃面对这些变化,一方面感到受宠若惊,另一方面却愈发谨慎。他知道,贾化虽然表现得彬彬有礼,但身为官员,绝非等闲之辈。 而贾化派出的捕快也开始在城中四处打探失踪女孩的下落。这些动作进一步激起了城中百姓的好奇心,甚至有好事者开始四处编造更离奇的故事。 引发的波澜 封家的变化也引起了雨村的注意。他当时正落魄于扬州,听闻此事后,心中不禁感叹:“看来,命运总是爱捉弄人。”他决定趁机与贾化搭上线,希望借此重返仕途。 雨村主动找到封肃,提出愿意为封家出谋划策。封肃虽然对他有所防备,但考虑到自己的处境,也不得不虚与委蛇。 而贾化在得知雨村的到来后,既惊讶又警觉。他暗中观察雨村的举动,试图看透这个落魄书生的真正意图。 暗潮涌动 这一夜,封家的灯火通明,贾化在府中闭目养神,似在筹划着什么;雨村则在自己的住处研磨文章,准备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而城中的百姓却在酒肆茶馆中谈论着封家的“奇事”,热闹非凡。 隐隐约约中,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封肃一家不过是这场风暴的中心之一。至于这场风暴会如何席卷整个扬州,还未可知。 第22章 恩怨纠葛 扬州城内,封家因贾化的到访而逐渐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封肃虽表面受宠若惊,内心却隐隐不安。然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贾化却递来了一封密信,直接将封家的日子推向了另一番局面。 贾化的密令 清晨,封肃正在院中指挥仆人整理屋舍,一名衙役悄然将信交到他手中,并低声说道:“太爷说,这事你务必要尽心尽力,做得漂漂亮亮。” 封肃打开信件,发现信中直截了当地提到,要让娇杏作为侧室送入贾化府中,并承诺丰厚赏赐。这一决定让封肃既欣喜又矛盾。 “娇杏入府,对咱们封家自然是好事,但她毕竟是甄家的丫鬟,如此安排是否妥当?”甄家娘子担忧地问道。 封肃一边安抚妻子,一边心生计较:“如今贾化对我们封家青眼有加,这是攀附权贵的好机会。只要娇杏过去伺候好太爷,咱们的日子必然更上一层楼。” 甄家娘子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娇杏得知此事,虽满心不愿,却无法抗拒,只能暗自垂泪。 封肃的筹谋 为了让娇杏顺利入府,封肃精心安排了一切。当晚,他特意备下一顶小轿,将娇杏送往贾化府衙。他甚至为此准备了一番辞令:“姑娘,去了府中,你就是太爷身边的人,务必懂得分寸。咱们封家的荣辱,可全看你了。” 娇杏低头不语,只轻轻点了点头。她心里明白,这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只能默默接受命运的摆布。 娇杏的入府 贾化府中早已备好接待事宜。娇杏入府后,贾化亲自迎接,并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他亲自安排她的住处,还特意派心腹丫鬟伺候。 然而,贾化对娇杏的热情并非完全出于情感,而更多是一种对旧事的复杂情感投射。他暗暗将娇杏视为甄士隐失踪小女的知情者,试图通过她找到一些遗失的线索。 娇杏虽察觉到贾化的复杂用意,但她只能谨守本分,尽力避免招惹是非。 雨村的再现 与此同时,雨村主动前往贾化府中拜访,以“探望故友”之名接近贾化。他带着一副谦卑的态度,将自己的处境娓娓道来,并试图说服贾化给予他一份职位。 贾化虽对雨村的才华颇为欣赏,却不愿轻易答应。他以“再观表现”为由,暂时搁置了此事。 雨村表面恭敬地接受了这一结果,内心却另有打算。他察觉到贾化对娇杏的特别关注,便暗中留意,试图通过这一点找到更大的突破口。 恩怨初起 几日后,封肃一家收到贾化派人送来的丰厚礼物,其中包括银两和锦缎。封家上下欢欣雀跃,尤其是封肃,认为自己赌对了这一局。 然而,甄家娘子却并不因此感到轻松。她看着这些礼物,心中满是苦涩:“这一切都得靠牺牲娇杏换来,咱们真的能安享这份富贵吗?” 与此同时,娇杏在贾化府中虽备受优待,却难掩内心的孤独与迷茫。她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并非纯粹的情感寄托,而是被利用的工具。 雨村的试探 雨村在观察贾化与娇杏的互动后,逐渐明白了其中的微妙关系。他趁一次与娇杏独处的机会,试探性地问道:“娇杏姑娘,你可知太爷为何对你如此特别?” 娇杏摇头:“小女子不敢揣测,只求做好分内之事。” 雨村意味深长地一笑:“或许,你的身世比你想象的更为复杂。” 娇杏闻言,心中一震,但不敢多问。雨村则悄然将这个发现记在心里,准备进一步利用。 暗流涌动 封家因贾化的赏赐而春风得意,但暗中却开始引来许多非议。一些与贾化有过节的官员开始注意到娇杏的存在,并试图从中挑起事端。 某日,一名不速之客出现在封家门口,自称与甄家有旧,要求见甄家娘子。封肃不愿惹麻烦,将其拒之门外。然而,这件事却让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与此同时,贾化也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提到娇杏的真实身份,以及她可能牵涉的秘密。贾化虽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开始警觉。 风暴的前奏 夜深人静时,封肃独坐在院中,回忆起这一连串的变化,心中充满矛盾。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正确的决定,也不知道这场局会将他推向何种结局。 娇杏则在自己的房中默默垂泪,感叹命运的无常。她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默念:“若有来生,愿不再如此漂泊。” 而雨村则暗暗策划着下一步计划,他知道,封家和贾化之间的这场恩怨,不过是更大风暴的开端。 第23章 奇缘巧合 扬州的秋日愈发萧瑟,风吹过街巷,带起一片片落叶。娇杏入府已有数日,她虽为人低调,却依然是贾化府中的焦点。而与此同时,雨村的试探与贾化的隐秘计划,悄然改变着所有人的命运。 嫁入贾府的日常 娇杏在贾化府中的日子虽无大起大落,却也暗潮涌动。贾化对她一反常态地优待,不仅赐下精致的绫罗绸缎,还特意安排心腹仆人服侍。府中众人看在眼里,议论纷纷。 一日清晨,府内下人正忙着打扫庭院,娇杏独自倚在窗前,望着院中的一株枯树出神。丫鬟小翠递上一碗热茶,小声说道:“姑娘,这几天太爷总是问起您的事情,看样子对您真是百般宠爱。” 娇杏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宠爱?不过是些表面的情意罢了。我不过是随命运流转,实在谈不上什么福气。” 小翠正欲开口安慰,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贾化匆匆赶来,脸上带着一丝罕见的慌乱:“娇杏,今日我要去处理公务,你莫要随意外出。” 娇杏点点头,却从贾化的神情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雨村的发现 与此同时,雨村依旧在府中逗留。他假意为贾化作幕僚,实则暗中调查娇杏的身份。通过几日的观察,他渐渐发现,娇杏的容貌和贾化对她的态度似乎都隐藏着某些深意。 某日晚间,雨村独自在书房研读文案,却偶然翻到一封落在地上的旧信。信中提到一名失踪多年的女孩,语气中带着深深的遗憾和怀念。雨村越看越觉得这封信似乎与娇杏有关。 “难道娇杏的身世,真如我所料?”雨村心中泛起波澜。他将信件收好,决定亲自找娇杏求证。 娇杏的隐忍 夜色渐浓,娇杏坐在房中,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她想起自己在甄家做丫鬟时的岁月,又想起被迫嫁入贾化府中的种种经历,不禁潸然泪下。 雨村敲门而入,轻声问道:“姑娘可还记得自己从前的生活?” 娇杏一愣,随即警觉:“先生何出此言?” 雨村缓缓将那封信放在桌上:“这信中提到的女孩,是否便是你?若我所料不错,你与甄家,或许有着更深的渊源。” 娇杏低头沉思良久,轻声说道:“我确实是甄家的丫鬟,但其他的事,实在记不清了。” 雨村听后,心中更觉疑云重重。他暗自决定,要继续追查下去。 贾化的往事 贾化虽表面风光,实则内心深埋许多往事。他与甄士隐的旧交情不仅仅是少年时代的友情,还涉及一次重要的救命之恩。当年,甄士隐曾舍命相救贾化,使其免遭匪患毒手。 自那之后,贾化一直希望能回报甄家。然而,当他得知甄士隐遁入空门,家道中落后,内心却充满了复杂的愧疚与遗憾。娇杏的出现,似乎成为了贾化与甄家之间的唯一纽带。 “或许,她的存在,能让我偿还这份情债。”贾化独自喃喃自语,目光中满是复杂。 封家的处境 另一方面,封家因娇杏的入府而享尽风光,甚至连邻里都对封肃刮目相看。然而,这份繁荣却是短暂的。随着贾化的亲近,封家逐渐成为官场传言的焦点。 一日,封肃正在家中整理账目,突然接到邻居的传信:“最近有人在打听你家的底细,你可得小心些!” 封肃闻言,顿时慌了神。他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去贾化府中探个究竟。 对峙与冲突 封肃来到贾化府中,正巧碰上雨村。两人寒暄几句后,封肃开门见山地问:“太爷对我们家这般关心,究竟是为了什么?” 雨村淡淡一笑:“或许太爷另有深意,只是你们不便知晓罢了。” 封肃愈发心生疑虑,正欲追问,却被贾化召见。贾化的回答模棱两可,只是宽慰封肃要安分守己,不必多问。 封肃虽表面答应,心中却开始盘算自己的退路。他隐隐觉得,这场风波并非单纯的恩宠,而是藏着更大的危机。 命运的转折点 扬州城内的传闻越发热烈,许多人都在议论贾化、娇杏与封家之间的复杂关系。有人猜测娇杏身份不凡,也有人认为封家将迎来大难。 而在府内,娇杏的命运也在悄然发生变化。雨村发现的信件,似乎引发了更多的线索;贾化的隐秘计划,开始逐步浮出水面。 一场命运的交错正在悄然展开,而娇杏、雨村、封家和贾化,都是这场戏中的棋子。最终的结局将如何展开,尚未可知。 第24章 仕途迷局 在扬州,贾化一手掌控地方事务,府中却因娇杏的存在引发重重波澜。而雨村则在这场复杂的棋局中试图寻找自己的立足之地。一切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每个人都在命运的迷局中挣扎。 雨村的决意 雨村自从发现那封信后,对娇杏的身世愈发好奇。他多次试探贾化,却始终未能得到确切答案。他意识到,想要重新回到仕途,贾化是他最好的机会。 某夜,雨村约见贾化,在一盏孤灯下坦言自己的野心:“太爷,雨某虽落魄至此,却仍不愿沉沦。我虽无财无势,但自问还有几分才干,愿为太爷效力,助您安抚地方,管理事务。” 贾化目光深沉,似在打量雨村的诚意。他并未立即表态,而是意味深长地问道:“雨兄,你为何认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雨村微微一笑:“如今扬州风声鹤唳,太爷虽掌控一方,但独木难支。我虽微末,却能为您分忧解难。” 贾化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既然你有心,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但有些事情,你需自行斟酌,莫要惹火烧身。” 雨村闻言,心中一松,连忙拱手道谢。他知道,这一步,他赌对了。 封家的退路 与此同时,封肃一家因娇杏入府而享得短暂的风光,但这种虚荣背后却隐藏着更深的危机。邻里的议论和官场的窥探让封肃彻夜难眠。他开始意识到,这份“荣光”或许并非好事。 一天清晨,封肃召集家人商议:“咱们现在看似风光,实则危险重重。我担心若事有不测,我们该如何自保?” 甄家娘子轻声叹道:“都是为了这份富贵,咱们已是身不由己。可娇杏如今身在府中,退一步也难了。” 封肃点头:“不管如何,我们必须未雨绸缪。我准备把家里的部分财物分散,以备万一。” 家人听后纷纷表示赞同,但心中仍然忐忑不安。他们隐约觉得,这场风波远未结束。 娇杏的内心挣扎 在贾化府中,娇杏虽表面平静,内心却始终难以安定。她对贾化的复杂情感既有感激,也有疏离。尤其是雨村的试探,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一天,她与小翠在院中散步时,低声问道:“你说,我会不会其实并不是甄家的丫鬟,而是……另有来历?” 小翠一愣,随即安慰道:“姑娘何必多想?太爷待您如此厚爱,您只需安分过好日子便是。” 娇杏却摇头:“可我总觉得,我不过是这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若真如此,我又该如何自处?” 小翠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叹了口气。娇杏的疑问虽未解开,却让她愈发警惕身边的一切。 贾化的两难 贾化近来忙于政务,却始终放不下关于娇杏的事。他不仅要应付府内外的纷争,还要面对雨村的觊觎与试探。他明白,雨村并非单纯的“效力”,而是想借他的势东山再起。 一天,贾化独自坐在书房中,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目光深邃。他低声自语:“甄兄,你这一生清清白白,却留下了这么多烂摊子。我虽愿意为你守住这点尊严,可又能撑多久呢?” 这时,幕僚来报:“太爷,最近地方上关于甄家的传闻愈演愈烈,是否需要压下去?” 贾化沉吟片刻,挥手道:“暂且不必。让他们说去,但记住,别让人查到府里。” 幕僚领命退下,贾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信件上,脸色愈发复杂。 雨村的行动 雨村逐渐在府中站稳脚跟。他不仅协助贾化处理文书,还主动分担了许多琐事,赢得了贾化的初步信任。然而,他的真正目标却始终未变。 某日,雨村找到娇杏,再次试探她的身世:“娇杏姑娘,最近坊间关于你的传闻不少。你可曾想过,这些传闻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娇杏警觉地问:“先生此话何意?” 雨村笑了笑:“我只是觉得,若你真有不凡的来历,太爷或许早已知情。你不如问问他,看他是否愿意告诉你实情。” 娇杏若有所思,心中开始动摇。 外界的风波 扬州城内,关于甄家和封家的流言蜚语愈发不可收拾。一些地方士绅甚至开始向贾化施压,要求他彻查甄家的过往财务。 封肃听闻此事后,连夜赶到贾化府中,恳求对方庇护:“太爷,若城中那些人真的查到我们家,只怕会惹出大麻烦!” 贾化冷笑:“封肃,你莫非忘了,当初是谁为了富贵,主动送娇杏过来?现在知道害怕了?” 封肃连连磕头:“小人知错,但求太爷网开一面。” 贾化沉思片刻,最终答应暂时压下此事,但他也明白,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命运的迷局 这一夜,贾化府中的每个人都辗转难眠。娇杏在房中徘徊,思索着雨村的暗示;雨村则在灯下写下计划,准备下一步行动;封肃回到家中后,开始分散财物,试图为家人留下一线生机。 而贾化则坐在书房中,面对桌上的信件,久久未动。他知道,眼前的局势已如同悬崖边缘,每一步都关乎生死。 扬州城内的风声渐紧,一场大风暴即将到来,而他们每个人都无法逃脱这张命运的网。 第25章 黛玉初识 扬州的繁华景象依旧,但在贾化府中,暗流涌动的局势却悄然改变着每个人的命运。此时,贾化的一次重要会面,竟让命运的齿轮意外转向了一位年幼女孩的身上,而这个女孩便是林黛玉。 林家变故 林如海是扬州巡盐御史,身居高位,却因丧子之痛和夫人贾氏病重,内心倍受煎熬。林家虽是书香门第,却因人丁单薄,显得格外冷清。 这一天,林如海接到夫人贾氏病情加重的消息,急忙赶回家中。进了内院,他看见妻子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黛玉正在一旁喂药,眼眶红肿,显然哭了许久。 贾氏看见林如海,虚弱地说道:“夫君,我怕是撑不了太久了……玉儿自幼体弱,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林如海握住妻子的手,眼中泛起泪光:“夫人安心,我一定照顾好玉儿。” 然而,贾氏最终还是撒手人寰。这场变故让林家笼罩在深深的哀痛之中,而年幼的黛玉失去了母亲,内心的孤独无以言表。 贾化的举荐 贾化得知贾氏过世的消息后,主动派人前去吊唁,并向林如海举荐了雨村,表示可以让他担任黛玉的家庭教师。林如海虽素未谋面,却听说雨村才学不凡,便答应了此事。 雨村得知消息后,心中既有些意外,也感到一种隐约的希望。他明白,林如海是个手握重权的人物,若能借此机会赢得信任,仕途或许有望重新展开。 几日后,雨村随贾化的使者来到林家。林如海亲自接待,虽然面色疲惫,却依然举止温文。他对雨村说道:“我听闻先生才学过人,希望您能教导小女,稍解她心中哀痛。” 雨村连忙谦逊地表示:“大人放心,小生定当尽心竭力。” 雨村初见黛玉 雨村第一次见到黛玉时,她正坐在花厅的窗边,手中拿着一本书,神情专注而淡然。她年仅五岁,却显得与同龄孩子不同,眉宇间有一股清冷的气质。 雨村轻声咳了一下,黛玉抬起头,目光与他相对。那双眼睛清澈如水,却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名状的悲伤。 “林小姐,我是你的新老师,以后我会教你读书写字。”雨村微笑着说道。 黛玉微微点头,声音低而细:“先生好。” 雨村心中暗自感叹:“如此聪慧的女孩,却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苦痛。” 初次授课 雨村开始为黛玉授课,他发现这个女孩不仅聪明伶俐,还对文字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她能在短时间内记住大量的古诗词,并且常常提出一些出人意料的问题。 一次课堂上,雨村教黛玉《诗经》中的一句“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黛玉问道:“先生,这话是说,别人给我们桃子,我们要用更珍贵的东西回报吗?” 雨村笑道:“没错,正是这个意思。” 黛玉低头沉思片刻,又说道:“可若是别人伤害了我们呢?我们也要以琼瑶回报吗?” 雨村一时语塞,想了想才说道:“若是君子,当然希望以德报怨;但若是小人,则未必如此。” 黛玉抬起头,目光中透出一丝倔强:“可我觉得,不论如何,都不该让自己受委屈。” 雨村听后心中一震,暗想:“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有如此清明的见解,将来必定不凡。” 黛玉与父亲的情感 林如海虽忙于政务,但对黛玉疼爱有加。他时常在书房陪伴黛玉,与她一同读书或谈论诗文。每次看到黛玉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他的内心都充满了欣慰。 一次,林如海对黛玉说道:“玉儿,你母亲生前最爱看你笑。以后无论多难,都要让自己过得开心些。” 黛玉听后点点头,轻声答道:“父亲放心,我会努力不让自己难过。” 林如海看着这个懂事又倔强的女儿,心中既欣慰又心疼。他知道,黛玉的未来充满未知,而自己能做的,或许只是给她一些温暖的陪伴。 雨村的野心 随着雨村在林家的地位稳固,他的野心也逐渐显露。他开始有意接触林如海,主动为其出谋划策,并提出一些关于盐政的建议。 林如海对雨村的才能颇为赞赏,不仅采纳了他的建议,还对他给予了更多信任。雨村暗自窃喜,他明白,自己的仕途已然迎来转机。 然而,他也意识到,林家看似风光,实则内外压力重重。盐政历来是敏感事务,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大祸。而黛玉的存在,则让这个家族更加显得脆弱。 命运的伏笔 一天,雨村独自在庭院中散步,无意中听到仆人们的闲谈:“听说林大人家的小姐,是贾府的外孙女呢!若真是如此,将来必定有一番大前程。” 雨村心中一动,联想到贾化对林家的关心,以及林如海的复杂处境,顿时明白了许多。 “看来,这一切并非偶然。林家与贾府之间的关系,或许比我想象中更深。”雨村暗自思索,决定将这条线索记在心里,作为日后筹谋的关键。 黛玉的独白 夜深时分,黛玉独自坐在窗边,望着满天星光。她低声念道:“母亲说过,人这一生总会经历许多离别和痛苦。但我希望,无论如何,我能守住自己的心。” 这个清瘦的女孩,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单,却又透着一股坚韧的力量。她的命运或许充满波折,但她的心中,始终有一盏明灯。 第26章 智通寺的预兆 扬州秋意渐浓,天高云淡,雨村在林家教授黛玉已有数月。期间,他一边努力在林如海面前表现才学,一边暗中谋划自己的仕途。然而,一次偶然的游历,却让他的人生再度出现转折。智通寺中一段奇遇,仿佛为他指明了未来的方向。 初到智通寺 这一日,雨村因公务闲暇,决定到扬州城外的山林间散心。他信步游览,穿过层层竹林,忽见一座破败的庙宇掩映在树影之间。庙门斑驳,匾额上的“智通寺”三个字依稀可见。 门旁有一副旧联: 身后有馀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雨村站在门前,反复念着这副对联,心中生出许多感慨:“此联虽浅,却道尽人世得失之理。莫非此处另有玄机?” 抱着一丝好奇,他推门而入。 寺中老僧 庙中香火寥落,仅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正低头煮粥。雨村上前施礼,开口问道:“大师,这里为何如此冷清?” 老僧缓缓抬头,目光浑浊,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洞察力:“此处本非寻常人驻足之地,施主既然来了,自有因缘。” 雨村一愣,觉得老僧的话颇有深意,便继续问道:“大师,这对联是否暗藏玄机?为何身后有余却要忘缩手,眼前无路却想回头?” 老僧微微一笑,声音低沉:“施主若有执念,便难见前路;若能放下,方能窥得天机。” 雨村听后若有所悟,正欲再问,老僧却突然转身,拿出一枚铜钱递给他:“施主不必多问,带着此物,日后自会明白。” 雨村接过铜钱,发现正面刻着一株莲花,反面却是模糊的云纹。他将铜钱收好,再次施礼:“多谢大师点拨。” 智通寺的传说 雨村离开庙宇后,途经一处村肆,停下歇脚。与店家闲聊时,提起智通寺,店家顿时露出一丝惊讶:“先生竟去了那里?听说那庙中的僧人不简单,许多达官显贵都曾来此求签问卜。” 雨村笑道:“可惜那老僧聋哑且糊涂,我未能从中得到更多指点。” 店家摇头说道:“此话差矣!那老僧虽外貌邋遢,却据说能预知祸福。我曾听说一位富商本想拆寺建宅,后来因一语点醒,才躲过灭顶之灾。” 雨村听后心中暗惊,愈发觉得老僧所言非同寻常。他低头摸了摸袖中的铜钱,心里默念:“若此物真如老僧所言,将来或许会成为我命运的关键。” 遇冷子兴 雨村继续游览山林,来到一处酒肆歇息。正巧,远处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看到雨村,快步走来,满脸笑意:“奇遇!奇遇!原来是雨村兄!” 雨村抬头一看,认出是多年未见的故友冷子兴。两人寒暄几句,相邀坐下畅饮。 冷子兴问道:“雨村兄近况如何?听闻你在林家教书,可有打算再展抱负?” 雨村叹了口气:“虽有抱负,却难逢机遇。眼下不过寄身林府,聊以度日。” 冷子兴大笑:“雨村兄大才,不应如此消沉。说来,我倒有一件事与你有关,不知你可有兴趣听。” 雨村一愣:“愿闻其详。” 荣国府的往事 冷子兴端起酒杯,语气缓缓:“我近来回金陵时,听闻荣国府的旧事,颇为感慨。那荣宁两府,昔日是何等风光,如今却大不如前。” 雨村眉头微皱:“荣国府?与你我何干?” 冷子兴笑道:“雨村兄不知,荣府与林家其实颇有渊源。林如海的夫人,正是荣府中人。” 雨村闻言大吃一惊:“竟有此事?” 冷子兴点头:“林夫人虽已故,但她娘家贾府中的人尚在。听闻贾府中有个奇异的少年,生来口衔美玉,被视为异人,传说他命运不凡。雨村兄若有机会,可与林家搭线,或能由此结交贾府,为日后大计铺路。” 雨村陷入沉思。他意识到,这个消息或许是一次重要的机会,但具体如何利用,还需仔细筹划。 酒后交谈 两人饮至半酣,雨村忽然问道:“冷兄既如此了解荣府,可知他们如今如何?” 冷子兴叹道:“荣府虽仍维持着表面光鲜,实则内囊空虚。更令人叹息的是,他们家中的子弟一代不如一代,颇有衰败之势。” 雨村笑道:“既然如此,为何坊间仍传他们富贵无双?” 冷子兴摇头:“虚有其表罢了。雨村兄,世间许多事情,表象之下藏着不为人知的真相。你若能看透,定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雨村举杯:“冷兄此言大妙。来,咱们再饮一杯!” 两人畅谈甚欢,直到深夜方才作别。 命运的启示 回到林家后,雨村独自坐在书房,反复回忆冷子兴的话。他将袖中的铜钱拿出来,细细端详,心中思绪万千:“老僧赠我此物,冷兄又提及荣府,难道这些都不是巧合?” 他将铜钱放在案上,拿起笔写下几行字: 智通寺联,冷兄预言,荣府之缘,皆似天意。 这一夜,雨村未眠。他仿佛预感到,一个巨大的棋局正缓缓展开,而他,或许就是这盘棋中的关键一子。 风起扬州 秋风拂过林家的庭院,竹影摇曳,发出沙沙声响。雨村站在窗边,望着满天星斗,低声说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而我,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智通寺的预兆与冷子兴的相遇,为他的仕途铺下了一条充满变数的路。而林家、荣府以及那个尚未谋面的少年,仿佛都在他的命运轨迹上,等待着关键的一刻。 第27章 冷子兴的预言 自从雨村与冷子兴偶遇后,荣国府的旧闻便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冷子兴所讲的关于贾府的传奇、繁华与隐忧,如同一幅壮丽却残破的画卷,吸引着雨村不断探寻其中的真相。他决心利用这些信息,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一条新路。 再访冷子兴 雨村思来想去,决定再次拜访冷子兴。他知道,冷子兴不仅了解荣国府的现状,还可能掌握更多关于贾府和林家的重要线索。 在扬州的一家茶馆里,雨村与冷子兴促膝长谈。茶香袅袅,两人低声交谈,仿佛在编织一个巨大的秘密。 雨村试探性地问道:“冷兄上次提到的贾府少年,他的命运是否真如坊间传闻那般奇特?” 冷子兴抿了一口茶,语气悠长:“贾府中的贾宝玉,确实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他自小聪慧伶俐,但行为却总是与世俗格格不入。据说,他嘴里衔着一块美玉出生,众人将其视为祥瑞。可惜,这样的人往往承载着太多家族的寄托,命运也注定不平凡。” 雨村若有所思:“如此说来,这贾宝玉或许并非贾府兴衰的关键,而是一面映照家族命运的镜子?” 冷子兴微微一笑:“雨村兄果然洞察力非凡。荣宁两府虽然依旧维持着外表的光鲜,但他们的内里早已千疮百孔。这种巨大的家族,盛极而衰是必然的,只不过这贾宝玉,恐怕会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贾府的隐秘往事 冷子兴接着讲述荣宁两府的历史。他说道:“荣国府和宁国府,原本是同根而生的两支家族。宁国府的现任当家贾珍,只知道挥霍享乐,完全不顾家族的未来。而荣国府虽然有贾政这样的端方之人,但贾赦、贾琏等人却各怀鬼胎,家族内部早已四分五裂。” 雨村问:“那贾母呢?据说她是两府最德高望重的人物,可有办法挽回局面?” 冷子兴摇头叹息:“贾母年事已高,虽有威严,但力不从心。更何况,她对贾宝玉的宠爱早已超过了对整个家族的关心。这种偏爱,只会让其他人愈发不满,进一步加剧家族的矛盾。” 雨村默默记下这些信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他明白,贾府的兴衰是大势所趋,但其中蕴藏的机会却可能为他所用。 林家与贾府的渊源 谈话间,冷子兴又提到林家:“林如海的夫人,便是贾府之人。这一层关系,让林家与荣府有着剪不断的联系。而林黛玉,这个年幼的女孩,或许将成为两家关系的关键。” 雨村微微一惊:“黛玉年纪尚小,何以成为关键?” 冷子兴神秘地一笑:“雨村兄,你只需记住,这个女孩不仅是林家的掌上明珠,也是贾府的血脉延续。她的命运,或许比你想象的更为复杂。” 雨村陷入沉思。他意识到,自己在林家教书的身份,不仅是一个临时的谋生手段,更是一把深入豪门家族的钥匙。而林黛玉,正是这把钥匙的核心。 荣府的风波 冷子兴还提到了一些近期的风波:“据说,荣国府最近因为一场家宴,闹得沸沸扬扬。贾母原本想借此机会稳定家族,但宴席上却因为一个丫鬟的争宠,引发了轩然大波。” 雨村听后冷笑:“大族之间的争斗,从来都不仅仅是下人的纷争,而是权力的较量。若连内院都无法安稳,这家族的根基还能撑多久?” 冷子兴点头赞同:“正是如此。所以,雨村兄若能借助林家与贾府的关系,或许能找到一条东山再起的道路。” 雨村拱手致谢:“多谢冷兄指点迷津,此番话如醍醐灌顶,我定会铭记于心。” 雨村的隐秘计划 回到林家后,雨村开始有意识地接近林如海。他一边继续教授黛玉诗书,一边通过讨论时政与林如海建立更深的信任。 一次闲聊中,林如海提到贾府的近况,言语间流露出一丝无奈:“如今天下局势多变,家族兴衰本是常事。但贾府一脉血缘相连,实在令人不忍。” 雨村察言观色,适时提出建议:“大人若能以林家之名,与贾府维持良好的关系,或许能在关键时刻相互扶持。” 林如海微微点头,显然对雨村的建议颇为认同。雨村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的布局正在一步步实现。 命运的交汇点 这一夜,雨村独坐书房,翻看冷子兴赠予的一卷荣府家谱,思绪万千。他将林家、贾府和自己的未来串联成一幅复杂的棋局,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权力巅峰的道路。 而此时,林黛玉正在庭院中与丫鬟玩耍,天真无邪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纯净。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成为几股力量交织的中心。 第28章 荣府秘闻 扬州的秋夜渐深,雨村从冷子兴处获得的消息令他久久无法平静。他隐约感到,荣国府的隐秘不仅仅关乎其家族兴衰,更可能对他个人的命运产生深远影响。与此同时,林家与贾府的关联也愈发清晰,而雨村决定抓住每一个机会,进一步揭开这座贵族深宅的层层帷幕。 冷子兴的补充 几日后,雨村再次约见冷子兴,想要探寻更多关于荣国府的消息。两人在茶馆小间落座,冷子兴这次带来了更多内幕。 “雨村兄,”冷子兴低声说道,“我近来又听闻了一些事情,荣府看似风光,其实已是外强中干。” 雨村饶有兴致地问:“此话怎讲?” 冷子兴继续道:“荣府现任家主贾政虽为人端方,但他兄长贾赦却贪图享乐,不务正业。更糟糕的是,贾母对家中孙子贾宝玉过于溺爱,使得其他人对他颇有微词。” 雨村点头,示意冷子兴继续。 “据说,”冷子兴压低了声音,“荣府中那块所谓的‘通灵宝玉’,便是贾宝玉出生时口衔的玉石。这块玉被视为家族的吉祥物,但也因此惹来许多争议。有人说,这玉象征着荣府的兴盛,也有人认为,这不过是一场虚幻的谎言。” 雨村陷入沉思。他隐隐觉得,这块“通灵宝玉”或许正是荣府内部矛盾的象征。 贾府的繁荣背后 冷子兴见雨村若有所思,便接着说道:“除了内部矛盾,荣府在对外方面也问题重重。他们过去依靠庞大的土地和盐务生意支撑家业,但近年来却入不敷出。如今,府中的开销主要靠贾母的体面撑着。” 雨村皱眉道:“若是如此,这家族迟早会陷入困境。” 冷子兴叹道:“正是如此。荣府虽仍是名门望族,但在金陵城内,早已有许多人开始对他们的未来存疑。” 雨村听后,愈发觉得贾府是一个值得深入的目标。他暗自决定,要进一步打探贾府与林家之间的关系。 林家的态度 回到林家后,雨村小心翼翼地向林如海提起荣府的现状。林如海虽对家族事务有所保留,但提到贾府时,仍流露出几分忧虑。 “如今天下局势多变,贾府虽是我夫人的娘家,但他们的内外压力已不是秘密。”林如海叹道。 雨村试探着问:“大人,既然贾府与林家关系密切,您是否有意伸出援手?” 林如海摇头:“我不过是一介地方官员,自身难保,谈何援手?但玉儿日后若与贾府有何瓜葛,我作为父亲,只希望她能平安喜乐。” 雨村从林如海的言语中察觉到,林如海对贾府的前景并不乐观,甚至隐约感到忧虑。他心中暗想,若能借助林黛玉与贾府的关系,他未来或许能在两家之间找到突破口。 黛玉的忧思 林黛玉虽年纪尚小,但自从母亲去世后,她愈发懂事且敏感。一天,她无意中听到丫鬟们议论:“小姐的娘家可是贾府,听说那边可比林家要热闹许多呢!” 黛玉好奇地问:“贾府是什么样的地方?” 丫鬟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只含糊道:“贾府是很大的家族,里面有许多人,也有许多规矩。” 黛玉轻声叹道:“若是那样,我并不向往。母亲生前常说,简单的日子才最舒心。” 这句话被雨村听到,他愈发觉得这个女孩虽然年幼,却比许多成年人更加清醒。他暗自决定,不管未来如何变化,他都要保护这颗稚嫩却清澈的心灵。 荣府的未来 雨村将冷子兴的情报与林如海的态度结合,逐渐形成了一幅完整的图景:荣府的繁荣不过是强弩之末,家族内部的不和与外部的经济困境,终将导致这座巨宅的倾覆。而林家与贾府的关系,则可能成为他东山再起的契机。 然而,他也明白,任何机会都需要耐心等待和巧妙布局。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专心在林家稳住脚跟,为未来做好准备。 暗流涌动 扬州的夜色渐深,林家府邸的灯火映照在庭院的池水中,微微摇曳。雨村坐在书房,手中把玩着那枚智通寺的铜钱,脑中不断推演着未来的可能。 与此同时,荣国府的灯火也未熄灭。贾母坐在堂上,听着下人汇报家族事务,眉头紧锁。她抬头望向远方,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 两座家族的命运,正悄然交汇,而这一切,或许仅仅是更大风暴的开始。 第29章 贾府的隐秘故事 荣国府的繁华依然在扬州百姓的传说中流传,但这座百年贵族的深宅却早已暗藏危机。冷子兴对雨村透露的秘闻,以及雨村在林家的观察,都让他愈发确信:荣府的兴衰之谜,不仅关系到一族的命运,也可能成为自己仕途的关键。 冷子兴再添新料 冷子兴与雨村的会面日益频繁,这次,他带来的消息更加劲爆:“雨村兄,近日金陵城中有一件稀奇事,你可听说了?” 雨村挑眉:“冷兄的消息一向灵通,不知这次又是何事?” 冷子兴压低声音说道:“贾府中有一位贵公子贾宝玉,此人因其口衔美玉出生,被称为天降祥瑞。但就在几日前,听闻他与一名丫鬟大闹,甚至将那丫鬟驱逐出府。” 雨村饶有兴趣:“一个孩子闹事,怎会引发如此风波?” 冷子兴摇头笑道:“此事并非表面那般简单。据传,那块‘通灵宝玉’与丫鬟争执的事情息息相关。有传言称,这玉不仅象征着贾府的命运,还暗含许多玄机。甚至有人认为,贾宝玉本人的来历也与此玉密不可分。” 雨村听罢,心中更加好奇:“若真如此,这贾府的秘密未免太过深奥。冷兄以为,这块宝玉究竟是福是祸?” 冷子兴意味深长地说道:“福祸相依,关键在于用之如何。雨村兄若有机会,不妨亲自去看看这贾宝玉,或许能解开一些谜题。” 林如海的沉思 回到林家后,雨村将冷子兴的说法藏于心底,表面上依旧一派平静。他留意到,林如海近来显得格外忧虑,常常独坐书房,沉思不语。 一次闲聊中,雨村试探着问:“大人,您似乎对贾府的近况颇为关心,是否有何担忧?” 林如海叹道:“我夫人过世后,贾府对林家虽仍有些来往,但也只是泛泛之交。如今听闻贾府内部矛盾丛生,我担心这血脉相连的两家,未来恐怕难免牵扯其中。” 雨村顺势说道:“大人,既然您有顾虑,是否考虑让黛玉小姐未来与贾府保持些许距离?” 林如海摇头:“玉儿毕竟是贾府的血亲,日后若有缘分,强行阻隔只会徒增烦恼。我唯一的期望,是她能平安度过一生,不被家族纠纷拖累。” 雨村听后点头,心中却暗自盘算。他知道,林如海虽不愿与贾府深交,但这一层关系却是无法割断的。他需要找到一个切入点,利用这一联系打开局面。 黛玉的成长 黛玉在雨村的教导下愈发聪慧,虽然年幼,却显现出超乎常人的敏锐。一次授课中,雨村教她一首《离骚》,她竟然问道:“先生,这世上是否真的有无瑕的玉?” 雨村微微一笑:“玉虽无瑕,但人心未必。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黛玉低头想了想,说道:“母亲生前说过,我的娘家有一块宝玉,可那玉真的比人重要吗?” 雨村心中一震,觉得黛玉的话似有所指。他笑着回答:“玉再贵重,也只是死物,只有人心能赋予它真正的价值。” 黛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对雨村的回答颇为认同。 贾府的风波 与此同时,贾府内的风波却远比外界传闻的更为复杂。贾母为了家族体面,不得不出面调停几场内宅争端,而贾宝玉与家中丫鬟之间的冲突更是让她头疼不已。 一次家宴上,贾母语重心长地对贾政说道:“这家里上上下下,虽然表面和气,实则暗流涌动。你虽为家主,却需多留意这些细节,莫让小事酿成大祸。” 贾政点头应承,但他内心却对这些琐事颇为不屑。他认为,这些内宅纷争不过是妇人之事,与家族的根本无关。 而贾母看似平静,心中却对贾府的未来充满担忧。她明白,贾宝玉身为家族的未来继承人,若不能有所成就,这个家族恐怕会在下一代手中彻底没落。 雨村的进一步计划 雨村从冷子兴的描述和林如海的态度中,已经勾勒出一幅清晰的图景:荣府虽表面依旧风光,但内部早已是危机四伏。而贾宝玉作为家族的中心人物,他的命运无疑是整个家族的关键。 雨村心中暗自盘算:“若能借助林家与贾府的关系,我或许可以找到机会接触贾府,甚至成为他们信赖的一员。” 然而,他也明白,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他决定先静观其变,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风暴前夜 扬州的夜晚依旧宁静,但在这平静的表象下,林家与贾府的联系却在悄然加深。 雨村站在书房窗前,望着天际的明月,手中握着智通寺老僧赠予的铜钱,低声喃喃:“命运的棋局已然展开,我必须每一步都走得谨慎,方能在这场风暴中找到我的位置。” 而远在金陵的荣国府中,贾母坐在堂上,凝视着那块“通灵宝玉”,心中也在思索着家族的未来。她的目光中既有深深的忧虑,也隐隐带着一丝期望。 这一切,仿佛是命运安排的一场交汇,而最终的答案,仍需时间揭晓。 第30章 暗查秘访 荣国府的繁华表象与内部暗流继续相互交织。与此同时,林家和贾府的关联正在酝酿一场新的局势。雨村作为局外人,却以敏锐的洞察和步步为营的策略,逐渐在这场复杂的棋局中寻找自己的定位。 林如海的邀请 一日,林如海主动召见雨村,神情中带着几分严肃:“雨村先生,这些日子你为黛玉的教育尽心尽力,我十分感激。但近日,我收到贾府的一封信,信中提及想让黛玉早些熟悉娘家的亲族。对此,你有何看法?” 雨村心中一震。他知道,这封信意味着林如海与贾府的联系正在进一步加深,也可能预示着某种重大转变。他思索片刻,回答道:“大人,黛玉小姐年幼,若能早些熟悉娘家,未必不是好事。但贾府复杂,您需多留几分心。” 林如海点头:“你说得不错。荣国府虽是书香门第,但家族内部确实错综复杂。我安排黛玉去见他们,也是希望她能有所依托,但也担心她太早涉入复杂的家族事务。” 雨村察言观色,知道林如海对贾府的态度矛盾而谨慎,便提出一个折中的建议:“若大人允许,我愿随黛玉小姐一同前往金陵,以便在必要时为她分忧。” 林如海露出赞许之色:“如此甚好,先生此番用心,我林家定不敢忘。” 棋局初显 夜深人静时,雨村独自坐在书房,翻看着贾府的族谱,心中涌起无数念头:“林如海的嘱托,贾府的隐秘,黛玉的未来,这一切都是一盘棋。而我,必须在这盘棋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一晚,荣府的灯火依旧明亮,昭示着这个家族表面的繁华。而在这表象背后,一场新的命运交汇,正在悄然拉开帷幕。 雨村从冷子兴的叙述中逐渐勾勒出荣宁两府的繁华与危机,但这些仅是来自旁人的传闻。他意识到,若想真正理解这座深宅大院的内在运作,亲眼目睹其一隅的真实,才是最直接的路径。而这机会,竟在一次闲谈后突然降临。 冷子兴的提议 某日晚间,雨村与冷子兴在茶馆促膝而谈。冷子兴神色兴奋,似有新发现:“雨村兄,既然你对荣国府的情况颇感兴趣,为何不亲自一探?” 雨村挑眉问道:“冷兄此话怎讲?我不过是一介落魄之人,岂能轻易进入这等深宅大院?” 冷子兴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荣府中有一位老友,近日正受命整理府内账目,他偶然提及,若有一名才识过人的外援相助,或可事半功倍。雨村兄学问非凡,岂非天赐良机?” 雨村心中一动,但表面仍保持淡定:“如此机会,岂敢辜负冷兄厚爱?不过,不知这位老友是否乐意相助?” 冷子兴拍胸保证:“包在我身上,三日之内定有回音。” 初见荣府 三日后,冷子兴果然兑现承诺,安排雨村随他一同前往荣国府。这是雨村第一次亲身接触这座闻名已久的深宅大院。他虽强装镇定,心中却暗自感叹:果然是钟鸣鼎食之家,虽不及昔年鼎盛,但那气派依旧令人叹为观止。 大门口,几个仆人正在忙碌搬运,一位中年账房先生迎了出来。冷子兴介绍道:“这是雨村先生,才学不凡,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那账房先生上下打量雨村一番,微微点头:“既然冷兄举荐,自然错不了。请先生随我来。” 雨村随账房先生走入内院,他的目光四处打量,尽可能多地捕捉这座宅院的细节。高大的影壁后,是一片错落有致的庭院,厅堂楼阁间透着庄重与威严。 账房间的发现 被引入账房后,雨村才发现,这次工作不过是清理一些旧账目,整理家族开支记录。虽然琐碎,却给了他一次窥见荣府经济状况的机会。 他在账册中发现,荣府虽表面富丽堂皇,实则入不敷出。近年的收入主要依赖一些附庸家族的孝敬,而府内的庞大开销早已超过收入,积欠的债务也在不断增加。 更让他惊讶的是,账目中还有几笔“特别开支”,署名为贾赦。这些开支用途不明,却数额巨大,显然是府内不愿外露的秘密。 雨村若无其事地将这些记在心中,继续低头整理。他明白,这次的工作不仅是对荣府的一次观察,更是他未来谋划的一块拼图。 侍者的闲谈 午间休息时,几个账房仆人聚在一起闲聊,提起府中近期的事情。雨村默不作声,竖耳倾听。 “听说了吗?老爷最近对那块通灵宝玉越来越重视,连夫人都不许随便碰呢。” “可不是嘛,宝玉少爷从小就稀罕那东西,现在连玩闹都不离身。” “可惜啊,这府里每个人都对那块玉虎视眈眈,仿佛它真能保住整个家族似的。” 雨村听后,心中愈发笃定冷子兴所言非虚。这块“通灵宝玉”显然不仅是贾宝玉的私人物品,更承载了整个家族的某种寄托。 再次旁观荣府 清点完账目后,账房先生带雨村参观了部分庭院,作为对他帮助的答谢。雨村虽表面恭谨,内心却在观察每一处细节。 在一处后院,他看到几名丫鬟正在花圃中整理花木。有人低声议论:“老太太最近身体不好,可老爷们忙着争家产,谁顾得上?” 另一个丫鬟接话:“可不是嘛,宝玉少爷倒是孝顺,但就爱疯闹,这样下去,怎么撑得住?” 这些细碎的对话拼凑出一个鲜活的画面:荣府的各房各系,表面平和,实则暗藏矛盾。而贾母的威望虽能维系表象,内里的裂痕却已渐渐扩大。 初步的布局 离开荣府后,雨村与冷子兴再度碰面。冷子兴问道:“雨村兄,这一趟可有所收获?” 雨村微微一笑:“冷兄果然慧眼,荣府的确大有文章。虽说是一次简单的账目整理,但也让我看到了许多表象之下的东西。” 冷子兴点头:“如此便好。雨村兄若有心,或许可以考虑在荣府谋得一席之地,这样的大家族,虽有危机,但也有机遇。” 雨村沉思片刻,答道:“冷兄所言极是。不过,荣府这盘棋,我尚需再观察几步。” 扬州的秋风吹拂,雨村心中渐渐清晰:荣国府的盛衰之谜,已不仅仅是冷子兴的闲谈,而是一场暗流涌动的大局。他知道,自己不能贸然行动,但也不能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这次初探,或许只是个开始,而他真正的棋步,还在酝酿之中。 第31章 意外重逢的喜悦 扬州的秋日,冷清中夹杂着几分萧瑟,贾雨村独自踱步在街头。偶然间,他在茶馆中遇到了昔日的同僚张如圭。两人寒暄一番,张如圭面露喜色,兴奋地道:“雨村兄,可曾听闻好消息?都中已经奏准起复旧员,你这等人才,应当早日回到朝廷中一展宏图。” 雨村听到这番话,心中掀起波澜。他虽早已辞官多年,但对仕途的渴望从未真正熄灭。他迫不及待地向张如圭打探详情。张如圭透露,虽然机会难得,但能否顺利复职,关键还在于能否有贵人相助。 告别张如圭后,雨村内心充满了期待与焦虑。他暗暗思忖,自己虽有学识与能力,但朝中人脉早已淡去,若想重入仕途,恐怕还需另辟蹊径。 冷子兴献计 冷子兴得知雨村的遭遇后,主动前来提议:“雨村兄,眼下正是你东山再起的良机。若要成功,还需找一位能够在朝中斡旋的贵人。我听说林如海的内兄贾政乃当朝员外郎,且为人礼贤下士,不妨请林大人代为引荐。” 雨村沉思片刻,觉得冷子兴的建议十分可行。他点头答应道:“冷兄所言极是。林大人平素待我不薄,或许这一次,他愿意为我助力。” 冷子兴笑道:“这便对了!不过还得拿捏好时机,切不可操之过急。” 雨村的求助 次日,雨村拜访林如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知,并表达了自己的请求。林如海听后,面露沉思之色。他缓缓开口道:“天缘凑巧,我的内兄贾政确是忠厚长者,此事若托他出面,想必可以事半功倍。” 雨村闻言,连忙起身道谢:“大人的厚恩,晚生铭记于心。若能成功复职,我定当竭尽所能报答。” 林如海微微一笑,随即叹道:“不过,这件事的安排需谨慎。我近日正准备送小女黛玉入京,投靠她的外祖母贾母。此行你不妨同行,一来方便你亲自拜访贾政,二来也可护送黛玉一路平安。” 雨村一听此言,心中大喜。他连声应允,暗道这不仅是求助的机会,更是深入贾府观察的一次良机。 准备启程 林如海一边为雨村写荐书,一边开始安排黛玉的京城之行。因黛玉体弱多病,林如海特意嘱咐奶娘王嬷嬷和贴身丫鬟雪雁随行照料,并准备了大量的药物和补品。 黛玉得知即将离开扬州,不禁心生不舍。她向父亲哭诉道:“父亲,我真的要离开您吗?母亲去了之后,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实在舍不得啊!” 林如海轻轻抚摸她的头,语重心长地说:“玉儿,你自幼体弱多病,贾母乃你外祖母,舅舅们也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你去了京城,有他们的照料,父亲才能稍稍放心。” 黛玉流着眼泪点头道:“既然是父亲的安排,我一定听话。” 临行前夜,黛玉来到母亲的牌位前静坐片刻。她轻声说道:“母亲,您常说荣府是我们的根,如今我终于要去了。虽然舍不得父亲,但我一定会听话,努力不让您失望。” 王嬷嬷在门外轻声叹息:“小姐,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黛玉起身,整理好衣裙,对着牌位深深一拜:“母亲保佑女儿此去一切顺利。” 夜深人静时,黛玉独自坐在窗边,看着庭院中的桂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忐忑与期待。她想起母亲生前的教诲,又想起父亲的嘱托,不禁暗下决心:无论未来如何,我都要努力适应,坚强面对。 第32章 林如海的决策 雨村求助林如海后,林如海虽然表面从容,但内心却开始盘算。这既是雨村的仕途转机,也是他将小女黛玉送至京城的绝佳机会。林如海心知,这一决策若能安排妥当,不仅能帮雨村重入仕途,更能确保黛玉在荣府的地位无可挑剔。两者的利益紧密相连,一个良好的开始或许能为家族带来更多的荣光。 他深知,贾府的复杂与隐秘,远非表面上那般光鲜亮丽。每一位求官者都知晓,能在京城立足,首要的便是依赖贾府这棵大树。然而,林如海对贾府的了解远超过一般人,他在心中迅速盘算着如何用这层关系为雨村铺路,同时保护好自己的家人——特别是那个在他心中最为珍贵的女儿黛玉。 贾府关系的梳理 林如海将雨村请入书房,亲自为他整理荐书。他边写边说道:“贾府虽为百年望族,但其内中复杂难免。不瞒先生,我的两位内兄性格迥异,难以捉摸。长兄贾赦性情散漫,喜好奢华,较少管理家事,这一点先生或许可以趁机疏通。而次兄贾政则品行端正,热爱读书,善于礼贤下士,是位难得的谦厚长者。他在家中虽不如贾赦威风,但在府中的地位却无可撼动。若能依附贾政,必能获得更多的机会。” 雨村在一旁恭敬地答道:“大人所言极是。若能借由次兄贾政之助,晚生必定全力以赴,不负您的推荐。”他心中对林如海的睿智感到钦佩,毕竟,在这样复杂的关系网中能做出如此精妙的判断,非同寻常。 林如海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我也需提醒先生,贾府表面光鲜,其实隐忧不少。贾赦自负自奢,虽然表面上看似显赫一时,但多年来因其放纵品性,府中事务逐渐荒废。而贾政虽然有德行,奈何他未必能够在这些庞杂事务中稳操胜券。若能在他面前展现忠诚与才干,或许能得到更大的赏识。” “但这其中的潜在风险也不可忽视。”林如海顿了顿,眉头微微一皱,仿佛在思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贾府如今的情势复杂,尤其是贾赦的心腹那些人,许多人已经在幕后活动。如果先生能够适当把握贾政的宽厚与谨慎之性,便可以得到更多支持,但切勿过度依赖他。与贾赦接触时,谨言慎行,尤其是在他心情不佳时,不要轻易挑战他的权威。” 雨村听罢,心中略微震动。他从未想过,自己一心想要寻求的仕途之路,竟然如此复杂、充满陷阱。林如海的每一句话都给他带来了新的启示,让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若真能在京中立足,便必须谨慎行事,步步为营。 林如海将信写好后,又加盖了私章,递给雨村。“这封信可以作为先生入京后的通行证,先给贾府一些好感。至于如何安排接下来的事情,我相信先生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说这话时,目光深邃,仿佛透过雨村看向远方,似乎在预见着未来的种种变局。 雨村接过信,心中激动不已。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封普通的推荐信,更是一条通往新生的钥匙。他感激地跪下,表示必定尽心竭力,不负林如海的栽培与期望。 “敢问林大人,黛玉小姐的事……”雨村突然又提起了一个问题,他有些犹豫,因为这关系到林如海最为在意的女儿。林如海目光一凝,似乎已然知道他要说什么。 “黛玉的事情,不必多言。”林如海沉吟片刻,声音低沉,“你若能协助安排好她的安全和安顿,她日必定能在荣府立足,至于其他的,你无需操心。”他顿了顿,露出一抹微笑,“你现在只需要专心去完成眼前的任务,未来的事情,时间会给你答案。” 雨村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自己在京中并不熟悉复杂的权力斗争,但如今有了林如海的指引,他不再畏惧。他看着林如海的背影,心中感激涌动,暗自立誓,不仅要为自己争取未来,也要为黛玉争取她应得的位置。 林如海目送雨村离开,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沉的忧虑。他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而他所做的决策,将深刻影响着未来的每一刻。也许,这一切的变化,都会在黛玉的命运上,留下深刻的烙印。 第33章 黛玉的告别 扬州的晨雾渐渐散去,庭院中依稀传来鸟鸣声,林府显得格外清幽。一场分别即将上演,林如海和黛玉父女的心情复杂而难言。林如海在厅堂里静坐,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张黛玉母亲的画像,神情中透着一抹深深的不舍。 送别前的叮嘱 林如海轻声唤道:“玉儿,过来。”黛玉走进厅堂,穿着一身素净的裙裳,显得娇弱却不失端庄。 林如海拉着她的手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玉儿,你母亲常对我说,荣府的规矩多,虽外表华丽,但内中人情复杂。你此去,须知大事不糊涂,小事不多言。” 黛玉点点头,眼眶微红:“父亲,我会记住的。但您一个人在家,谁来照顾您呢?” 林如海微微一笑:“我身体尚健,不需多操心。你到了京城,要多孝顺外祖母,凡事听从舅舅舅母的安排。” 他顿了顿,又道:“荣府的几个姐妹年纪与你相仿,性情各异,你要与她们和睦相处,切莫因小事心生芥蒂。” 黛玉低声应道:“父亲放心,女儿一定谨记教诲。” 父女深情惜别 傍晚时分,林如海亲自送黛玉至庭院门口。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已停在那儿,周围是几名随行的仆人和丫鬟。王嬷嬷和雪雁站在一旁,忙着将行李搬上车。 林如海看着女儿单薄的身影,忽然一阵心酸。他轻轻拍了拍黛玉的肩膀:“玉儿,此去京城,切勿逞强,身子要紧,记得按时服药。” 黛玉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滑落,她哽咽道:“父亲,等我在京安顿好了,就请您来京城与我团聚。” 林如海强忍着心头的情绪,点头说道:“好,待你外祖母安顿妥当,我一定去看你。” 黛玉一步三回头,最终被王嬷嬷扶上车。马车缓缓驶出庭院,林如海站在原地,目送着她渐行渐远。 船上的风波 黛玉的车队来到扬州码头,那里停泊着一艘装饰华丽的画舫,船头已挂起“荣府迎接”大旗。黛玉刚踏上船,就被精致的内饰所吸引,但她很快将目光移开,暗暗告诫自己:“父亲说过,不要被外物迷了心。” 同行的雨村则住在另一艘船上。他偶然间路过黛玉的画舫,看到那匾额上写着“荣国府迎驾”四字,心中暗想:“荣府果然非比寻常,连接人的船只都如此气派。” 船行至江中,突遇大风,船身微微摇晃。王嬷嬷忙扶着黛玉坐稳,雪雁则将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黛玉淡然道:“不过是风浪,不必惊慌。咱们小心些便是。” 雨村站在另一艘船的甲板上,望着波涛汹涌的江水,心中暗道:“若连这点风浪都无法承受,如何在荣府那样的深宅大院中立足?” 京城的繁华初见 几日后,船队抵达京城码头。早已等候的荣府仆人迎了上来,准备了轿子和车辆接应黛玉。荣府派来的管事嬷嬷彬彬有礼地说道:“林姑娘一路辛苦,老太太正盼着您呢。” 黛玉坐上软轿,透过纱窗看向外面,她的心情既兴奋又充满了陌生感。与家乡那宁静恬淡的风光不同,京城的繁华、喧闹与庞大的气势让她的双眼一时难以适应。 京城的街道宽广,商铺林立,热闹非凡。街上行人如织,车马轰鸣,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每一座建筑都高大雄伟,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琳琅的织锦、五彩的瓷器、满街的美食,都像是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瞬间就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暗自感慨:“果然如母亲所说,这里比扬州更富庶繁华。但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雨村则在码头安顿好行李,准备第二天前往贾府拜访。他在心中默默盘算:“今日仅是京城的初见,而明日的会面,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夜幕下的思绪 入夜,黛玉被安置在一处精致的客房中。她独自坐在窗边,看着月光洒在庭院的石阶上,耳边传来仆人的低声交谈。 王嬷嬷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小姐,喝了汤好好歇着,明日要见老太太,可不能失了礼数。” 黛玉接过碗,轻声说道:“嬷嬷,我今日看到京城如此繁华,却不知明日见了外祖母,该如何应对?” 王嬷嬷笑道:“小姐自小知书达礼,又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哪里有不合意的道理?只管安心就是了。” 黛玉点点头,将参汤一饮而尽。可在心底,她却隐隐觉得,京城的生活并不会如表面那般简单。 未来的挑战 翌日清晨,荣府的马车再次驶出,载着黛玉向贾府驶去。她坐在车内,听着车轮压过石板路的声音,脑中不断回想着父亲的嘱托。 与此同时,雨村也正忙着整理衣冠,准备去见贾政。他心里明白,这一日的成败,关乎他的仕途前程。 京城的风,带着初冬的凉意,吹起了荣府门前的旗帜。一场命运的交汇,正在这座庞大的府邸中悄然展开。 第34章 雨村拜访贾政 清晨,雨村早早起身,穿戴整齐。他的心情复杂,既充满期待,又略带不安。这次拜访贾政,不仅是为了递交林如海的荐书,更是他仕途再起的关键一步。 贾政府门初见 雨村带着名帖与林如海的荐书,来到荣府门前。荣府的大门高耸,门匾上“敕造荣国府”四个大字金光闪闪。门前的仆人身着整齐的制服,态度虽然恭敬,但也带着一丝隐隐的傲气。 雨村深吸一口气,将名帖递上。门房的仆人接过名帖,瞥了一眼,又看了看雨村的衣着,虽觉他风度不凡,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先生稍候,小人这就通报。” 片刻后,仆人回来,脸上带着几分尊敬:“先生请进,大老爷已在书房等候。” 书房里的相见 雨村被引入荣府的书房,只见房内陈设典雅,书香弥漫。贾政身穿宽松的长袍,正坐在书桌后整理书籍。他抬头见雨村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久闻雨村先生才学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贾政语气温和,带着几分真诚。 雨村忙上前施礼:“学生贾雨村,叨扰大人清修,心中惶恐。此番冒昧前来,全赖林如海大人引荐,实在不胜感激。” 贾政微笑着请雨村入座,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他:“妹丈之人,便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雨村接过茶杯,手心竟微微有些出汗。他稳住心神,将林如海的荐书双手奉上。贾政接过书信,仔细阅览了一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贾政的评价 贾政将荐书放下,认真地说道:“林如海大人学识渊博,为人正直,他既如此推崇先生,足见先生才学非凡。” 雨村谦逊地答道:“晚生不过薄才,若无林大人提携,实在不敢妄言有用。” 贾政点头,又问道:“先生既然来此,不知对于复职之事,有何具体打算?” 雨村稍稍停顿,斟酌着说道:“晚生虽蒙恩举,但也深知仕途艰难,若无贵人指点,只怕难以事成。故而冒昧求助,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贾政听后沉吟片刻,说道:“先生大可放心,既然妹丈托付,我定尽力而为。此事,我会择日向朝中友人递书,助先生复职。” 雨村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起身拜谢:“学生感激不尽,大人之恩,没齿难忘。” 贾政摆摆手,微笑道:“不必如此。只要先生日后在仕途中能忠于职守,不负朝廷信任,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雨村的机智应对 接下来的交谈中,贾政有意试探雨村的学识,问了几道经义问题。雨村不愧是饱读诗书之人,他引经据典,言辞恳切,对答如流。 贾政越听越满意,不禁称赞道:“先生果然博学,实乃可用之才。” 雨村适时谦逊地说道:“大人过誉了,学生不过偶有薄识,还需多多向大人学习。” 贾政点头:“先生这般谦虚,难得难得。” 返回住处的沉思 从荣府离开后,雨村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知道,这次的拜访堪称成功。贾政不仅接纳了林如海的荐书,还表现出对他个人的欣赏。 回到住处后,雨村坐在窗前回想这次会面,心中暗自思忖:“贾政虽为人谦厚,但府中复杂多变。此行不仅是复职之路的开始,也是观察荣府内情的契机。我要更谨慎些,免得不小心卷入府中纷争。” 他端起茶杯,目光坚定:“机会已到,接下来要看我如何把握了。” 复职的转机 次日,贾政果然向朝中友人递交了雨村的荐书。雨村在贾政的帮助下,不到两月便被任命为金陵应天府的知县。 临行前,雨村特意再次拜访贾政,对其厚恩表示感谢。贾政语重心长地说道:“先生赴任后,定要记得廉政为民,莫负朝廷期待。” 雨村深深一拜:“大人教诲,学生谨记在心。” 第35章 黛玉初入荣府 清晨,荣府的大门前已经熙熙攘攘。接应黛玉的轿子稳稳地停下,几个仆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轿帘。黛玉轻提裙摆,缓缓下轿,一抬眼便看到了那高耸的大门,门匾上赫然写着“敕造荣国府”四个金字。 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里既是她母亲的娘家,也是她从未踏足的新天地。黛玉暗暗提醒自己:“步步留心,处处在意,切莫因小失大。” 初见贾母 黛玉随着仆妇们穿过重重回廊,终于来到贾母的正厅。厅内陈设华丽,雕梁画栋间挂着古朴的字画,正中一幅“松鹤延年”的画卷显得格外庄重。 丫鬟们掀开帘子,黛玉一眼便看到厅内坐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妇人。虽然年迈,但她的神态威严中带着几分慈爱。黛玉心头一颤:这就是母亲常念叨的外祖母。 看到黛玉走进来,贾母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继而立刻笑逐颜开,眼角的皱纹似乎因为那一笑而更加深刻。 黛玉轻轻跪下,恭敬地行了大礼:“外祖母安好,玉儿叩见。” 贾母见她娇弱的模样,早已心疼得不行,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我的心肝儿肉!你母亲去得早,苦了你这个孩子,快起来让我瞧瞧。” 贾母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周围的丫鬟嬷嬷也都红了眼眶。黛玉扶着贾母的手,眼中含泪,柔声说道:“外祖母,父亲让我多孝顺您,您可千万保重身体。” 贾母抹了抹眼角,强笑着说道:“好孩子,快别哭了,今日你刚到,咱们只说些高兴的事。” 黛玉轻轻点头,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在她的心里,贾母不仅是一个威严的长辈,也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存在。她知道,在这个充满权力与礼节的家族中,她必须谨慎行事,才能够真正地立足。 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温暖的光线照亮了黛玉的脸庞。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让自己的情绪左右自己。无论如何,这里将是她新的家,而她,也必须在这座豪华却又复杂的府邸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随着贾母的召唤,家族的其他成员纷纷走了进来,依次与黛玉见面。每一个家族成员的出现,似乎都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首先是贾政,他是贾母的长子,身着一袭官服,看上去威严沉稳,然而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疲惫与疏离,让黛玉不禁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这是你外祖父,黛玉。”贾母笑着指着贾政,“他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其实心地是非常善良的。” 贾政虽然看似冷漠,但还是礼貌地向黛玉点了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黛玉,你来了,真是长得一派灵秀。” 黛玉低下头,回以恭敬的答礼,心中却有些迷茫——外祖父的严肃与高高在上的气质让她无法产生任何亲近感,她能从他眼中看到一种威严,但也正是这种威严让她感到有些畏惧。 接着,其他家族成员一一登场。 贾母随后一一介绍:“这位是你大舅母邢氏,这位是你二舅母王氏,还有你大嫂李氏。” 黛玉依次拜见,每一礼都行得端正大方,言辞恭敬得体,惹得众人连连称赞。 贾母招呼丫鬟:“去请姑娘们过来,今日林家远客到了,学也不必上了。” 不多时,迎春、探春和惜春三位姑娘在丫鬟的簇拥下缓缓走进。迎春温柔含蓄,探春眉宇间透着精明,惜春尚显稚嫩,却也乖巧可爱。 三姐妹一见黛玉,纷纷上前问候。黛玉忙起身回礼,柔声说道:“初来乍到,还请三位姐姐多多关照。” 探春笑道:“林妹妹客气了,咱们姐妹一场,日后有什么尽管说便是。” 迎春则细声细语地道:“妹妹身体看着还弱,来这里住着,可得好好养着。” 黛玉点头致谢,心中对三位姐姐初步生出好感。 众人正叙话间,后院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子在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黛玉抬眼望去,只见此人头戴金丝攒珠髻,身穿大红缎袄,体态丰盈,眉眼间透着几分泼辣的风情。她刚进门便笑道:“哎呀,我来迟了,没迎接远客,实在是失礼!” 贾母笑着打趣道:“这是谁家的泼辣货,又来搅局了?” 那女子顿时放下手帕,跺脚娇嗔道:“老太太,又拿我取笑!”说着,她转向黛玉,温声道:“妹妹初来,可千万别介意,咱们这儿规矩多,但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黛玉心想:“这人想必就是母亲常提起的凤辣子。”她微微一笑,起身施礼:“见过二嫂,初到贵地,多有叨扰。” 王熙凤笑着扶起她,仔细打量一番,赞道:“妹妹果然是个标致人儿,难怪老太太念叨了这么久。” 王熙凤的出现,瞬间吸引了黛玉的注意。她的气场不同寻常,眼神聪慧且锋利,仿佛能穿透一切,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集中在她的身上。即使她的笑容带着几分俏皮,黛玉却能感受到其中不言而喻的威慑力。 尽管如此,王熙凤的聪明与气场深深吸引了她。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自己一定要与她打好关系。凤姐不仅智勇双全,还能在家庭的纷争中游刃有余,若能得到她的帮助,自己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中,也许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第36章 宝黛初见 贾母听着周围丫鬟们的笑语声,心情格外好。 “来来来,黛玉,你最近念书念得怎么样?”贾母笑眯眯地看着坐在一旁的黛玉,眼里充满了慈爱。 “刚念了《四书》。”黛玉低下头,轻声回答,声音柔弱却不失清晰。 “《四书》?好好好,都是些正经的书,读了能知道些道理。你才这么小,能读这些,真是了不起。”贾母抚摸着黛玉的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转头问起其他丫鬟:“那你们呢,读什么书?” 旁边的王熙凤忙不迭地答道:“我们呀,读的书可多了,什么《三国演义》、《水浒传》,甚至连《东周列国志》也翻得有些来回,明日又打算研读《西游记》。” 贾母笑了笑,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这群孩子,竟然说起这些书来。什么《三国》、《水浒》,看了就能识字,却少了些书卷气。” 话未说完,只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丫鬟小翠进来禀告:“老太太,宝玉来了。” “来了,来了。”贾母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庭院的入口。 黛玉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门口,她心里想:“这个宝玉,不知道是怎样个“混世魔王”呢?” 只见宝玉大步流星地走进庭院,仿佛每一步都踩着节奏,完全不顾外界的喧哗。他头上戴着金冠,鬓发如刀裁,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身上穿着大红色箭袖,衣服上的金色蝴蝶飞舞,看上去如同一颗在风中舞动的宝石。 “宝玉见过祖母。”宝玉一走进来便向贾母行礼,语气温柔,但又透着几分慵懒。 黛玉心中暗暗一惊,心想:“好生奇怪,倒像是在哪里见过的,怎的如此眼熟?” 宝玉看见黛玉坐在那里,瞬间好奇心大发,忍不住朝她走去。他目光一转,便见到了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一动。黛玉如秋水般的眼睛,眉如远山,面如桃花,鼻如悬胆,整个人看上去既清丽脱俗,又有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病态美。 他心里一阵激动:“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你见过?”贾母忍不住笑出声,“宝玉你又胡说,哪里见过?” 宝玉憨笑道:“虽说没见过,但心里一看就觉得好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似的,真是面善心亲。” “好,好,”贾母笑着点头,“这么一说更是亲切了。” “妹妹好生清秀,和我姑妈有几分相似。”宝玉悄悄地对自己心道。他走近黛玉,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又开口问道:“妹妹可曾读书?” 黛玉轻声回答:“不曾读书,只上了一年学,些许认得几个字。”她说话的语气依旧温柔,但眼中闪烁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忧虑。她知道,自己在这大家族中的地位,可能远不如别人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哦?只上了一年?”宝玉笑了笑,又继续问道,“妹妹叫什么名字?” “林黛玉。”她微微低下头,轻声回答。 “表字呢?”宝玉又好奇地问。 “没有字。”黛玉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被要求取表字,倒也没曾想过。 “没有字?”宝玉略显惊讶,“那我来送你个字怎么样?莫若‘颦颦’二字极妙。”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自信与轻松,仿佛这就是一件无比自然的事。 “‘颦颦’?”探春一旁听了,不禁笑出声,“这字哪里来的?” “《古今人物通考》上有云:‘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妹妹的眉尖如蹙,取‘颦’字岂不恰当?”宝玉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自己就是字典,能随时创造出最合适的字。 探春听罢,忍不住笑道:“只怕这又是你自己杜撰的吧!” 宝玉顿时一愣,随即笑道:“除了《四书》,世上大部分的东西不都是杜撰的吗?”说罢,目光又投向黛玉,“妹子,除了字,你还有什么呢?比如…玉?” 黛玉听到这话,不禁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宝玉的意思:“因为你有玉,所以才问我。”她轻轻答道,“我没有玉。你那玉倒是件稀罕物儿,岂能人人都有?” 宝玉忽然脸色一变,情绪陡然激动起来。他愤怒地从脖间摘下那块通体晶莹的美玉,狠狠地摔向地上,怒骂道:“什么稀罕物!高低不分,还敢说什么灵不灵!我不要这劳什子了!”他的举动瞬间吓得周围人纷纷后退,丫鬟们赶紧争先恐后地捡起玉块,生怕打碎了这件贵重物品。 贾母见状,心中一慌,急忙把宝玉抱住,温声安抚道:“你这孽障!生气打人容易,为什么要摔了命根子呢?” 宝玉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哽咽道:“家里姐姐妹妹们都没有,我就一个人有,心里总觉得这玉没什么趣味儿。现在看到这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我心里有些不爽。” 贾母忙不迭地解释:“你妹妹原本是有玉的,至于你姑妈过世时,她舍不得这玉,便把它带走了,也算是她的孝心。这玉带走了,不仅是为了完整殉葬,也让你姑妈的灵魂能在你妹妹的身上得到安慰。” 宝玉听罢,眯起眼睛,想着这些话,沉默了一会儿。虽然心中仍有些许困惑,但他终于放下了那块玉,转身看向黛玉,轻轻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先暂时放着吧。以后再说。” 这时,黛玉的心里感到一丝奇妙的共鸣,她低头微笑,眼底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也许,和这个少年之间的纠葛,才刚刚开始。 随后贾母安排让黛玉暂时住在碧纱厨,贴身丫鬟鹦哥和奶娘王嬷嬷陪伴左右。黛玉听从安排,不多言语,却在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凡事低调小心,绝不能给父亲丢脸。 初尝荣府规矩 午饭时分,黛玉随贾母来到膳厅。这里陈设极尽华贵,膳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丫鬟们一一上前布菜,伺候周到,连一声咳嗽都听不见。 黛玉暗暗感慨:“荣府的规矩果然不同凡响,比老家中多了几分威严,也多了几分拘束。” 探春的建议 饭后,三姐妹邀请黛玉一起到花园散步。园内花草繁茂,假山流水相映成趣。黛玉走在曲径中,忍不住赞叹道:“这里的景致真美,比扬州的花园更别具匠心。” 探春闻言,微笑道:“这园子虽美,但久了也就习惯了。若妹妹喜欢,咱们以后常来走走。” 惜春凑过来,眨着眼睛问:“林姐姐喜欢画吗?我喜欢画这些花草,虽然画得不好,但看着高兴。” 黛玉微微一笑:“画画虽不擅长,但我喜欢看好画。若有机会,还请四妹妹多指点。” 探春望着远处的假山,忽然说道:“妹妹初来荣府,虽然规矩多,但只要随遇而安,慢慢就会习惯。” 黛玉点点头,认真地答道:“多谢三姐姐的指点,我会尽力适应的。” 贾母的关爱 回房间后不久,贾母过来看望黛玉,心中越发高兴,连连吩咐丫鬟:“以后林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务必先来告诉我,不许怠慢了。” 黛玉连忙起身说道:“外祖母,这里规矩这么多,我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您多多提点。” 贾母拉着她的手,慈爱地说:“你是我亲外孙女,有什么好拘束的?只要你身子好好的,别让我操心就行。” 说着,贾母又吩咐厨房多做些清淡滋补的菜肴,还特意命人熬了一碗燕窝汤送来。黛玉见状,感激地说道:“外祖母对我这般关心,玉儿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贾母轻轻叹道:“你母亲走得早,叫我如何不心疼你?你只要过得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黛玉眼眶微红,连忙低头抹去泪水。 待贾母和众人离去之后,奶娘王嬷嬷忍不住感叹:“小姐,这荣府果然规矩大,连吃饭、走路都有讲究。可见这家世代书香传承,果然不是寻常人家能比的。” 黛玉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外祖母的疼爱,姐妹们的关心,虽让我觉得温暖,但这些规矩也让我明白,凡事不能马虎。” 鹦哥在一旁插话道:“姑娘也不必太拘束,老太太最疼您,只要心意正,没人会挑剔的。” 黛玉微微一笑:“正因为如此,我更该懂得自重。这里每一个人都不简单,我既然来了,就不能辜负父亲的嘱托。” 夜晚,黛玉坐在碧纱厨的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光,思绪纷乱。她想起外祖母的关爱、三位姐姐的友善,也想起王熙凤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荣府看似祥和,其实暗藏波澜。我初来乍到,必须步步为营。”她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 远处传来更夫的敲梆声,夜深了。黛玉躺在床上,渐渐进入梦乡。梦里,她依稀看到了母亲的身影,正慈爱地注视着她。 第37章 初识荣府暗流 次日清晨,黛玉被鹦哥唤醒,梳洗后再次前往贾母处问安。初入荣府的日子虽然新鲜,却也让她感受到这座豪门深宅下隐藏的复杂气息。今天的贾母院中,气氛比昨日显得更为热闹,各房的主子们几乎齐聚一堂。 贾赦的夫人邢氏 黛玉向贾母行礼后,看到一旁坐着的邢氏,便上前恭敬地问候:“大舅母安好。” 邢氏穿着暗红色缎面绣花袍,神情淡然,声音平静:“林丫头真是标致得紧,怪不得老太太总念叨你。” 她的话虽听起来是称赞,却让黛玉感到一丝微妙的不自然。邢氏的目光并不亲切,倒像是在打量什么似的。 贾母打趣道:“大儿媳妇,你这是夸人还是敷衍人?咱家外孙女这相貌、这性子,可不是人人都能比得的。” 邢氏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随即说道:“老太太说的是,我这人笨嘴拙舌,倒让外甥女误会了。” 黛玉低头不语,心中暗想:“这位大舅母与贾母的关系,似乎并不像表面那般融洽。” 凤姐的锋芒毕露 一旁的王熙凤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呀,大嫂子就是这个性子,外甥女儿别往心里去。” 她转头看向贾母,眼神中透着狡黠:“老太太,林妹妹才来,咱家大房、二房是不是该都表示一下?虽说咱们家富贵,但总不能让客人太寒酸了。” 这话看似无心,实则暗藏锋芒。黛玉心里清楚,王熙凤此言不仅是为她打抱不平,更多的是在提醒邢氏和王夫人,别因为家族内斗冷落了她这个外孙女。 贾母笑道:“凤丫头说得对,既然人来了,该准备的就都安排妥当。等下叫人去账房支银子,给林丫头置办些新衣裳。” 王熙凤听了,立刻接口:“老太太的话,我早就准备好了。昨晚我让人挑了几匹上好的缎子,今天就可以送过去。” 黛玉见状,忙起身谢道:“外祖母疼爱,二嫂子周全,玉儿感激不尽。” 凤姐笑着扶她坐下:“这有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你来了,自然该妥妥帖帖。” 探春的隐约提醒 饭后,黛玉随迎春、探春和惜春一起回到后院小憩。一路上,探春若有所思,似乎有话要说。 黛玉注意到她的神情,便轻声问道:“三姐姐似乎有什么心事?” 探春停下脚步,低声说道:“林妹妹,我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咱们家规矩虽多,但未必人人都守规矩。” 惜春在一旁天真地问:“三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探春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咱们姐妹一起,倒是要多多关照才是。” 黛玉听出她话中有话,心中暗想:“三姐姐的话虽说得隐晦,但似乎在提醒我,荣府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和睦。” 邢氏院中的冷淡 当日下午,邢氏派人邀请黛玉去她的院中闲话。黛玉跟随嬷嬷来到大舅母的院子,只见这里虽陈设华贵,却显得冷清。 邢氏端坐在主位,随口问了几句黛玉的饮食起居,便开始转移话题,聊起荣府的旧事。她言辞间不时提到贾母偏爱二房的事,语气中带着一丝隐隐的不满。 黛玉小心翼翼地应对,不让自己卷入这些家族矛盾中。她心中暗暗感慨:“外祖母虽然疼我,但这府中的明争暗斗,我可得避开才是。” 凤姐的独特风格 离开邢氏的院子后,黛玉被凤姐邀请到她的居所。凤姐的房间布置得极尽奢华,墙上挂着刺绣屏风,桌上摆满了古玩瓷器。 凤姐一边招呼黛玉坐下,一边热情地说道:“林妹妹,刚才在大舅母那里,可没被冷落吧?” 黛玉微微一笑:“二嫂子多虑了,大舅母待我很好。” 凤姐掩嘴一笑:“妹妹倒是会说话。不过咱们家的人,哪一个没些心眼?妹妹初来,凡事多留心便是。” 她停顿片刻,又道:“荣府虽大,日子却也不见得都顺心。我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妹妹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黛玉点点头,心里却明白,凤姐虽热情,但说话间透出的试探意味,绝不可忽视。 夜晚的思索 回到碧纱厨后,黛玉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月光出神。一天之内,她见识到了荣府的多个面貌:贾母的慈爱、邢氏的冷淡、凤姐的锋芒,甚至探春那若有若无的提醒。 “母亲说得没错,这荣府看似光鲜亮丽,内里却暗流涌动。我虽然是外祖母疼爱的外孙女,但在这里,稍有不慎就会陷入麻烦。” 她拿出母亲的遗物——一枚刻着“荣”字的小玉佩,轻轻握在手心,低声说道:“母亲,您放心,玉儿一定会小心谨慎,不让您的教诲白费。” 暗流中的坚守 夜深人静时,荣府的大院陷入一片寂静。黛玉靠在床头,脑中回想着一天的经历,逐渐进入梦乡。 她的内心虽然仍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一种默默的坚持。她明白,自己已经走进了一场巨大的漩涡,而她能做的,便是在这暗流涌动的荣府中,守住自己的清明与底线。 第38章 贾府繁华背后的裂隙 自黛玉入荣府已有数日,她渐渐熟悉了每日问安、礼仪和起居的种种规矩。虽然贾母对她疼爱有加,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也十分亲切,但黛玉敏锐地察觉到,这座富丽堂皇的宅院并非表面那般祥和。 王夫人的庭训 这日清晨,黛玉随众人一同去王夫人处请安。王夫人端坐在主位,神情肃然。几个丫鬟将热茶端上后,她淡淡开口:“姑娘们,虽然家里规矩多,但也正是这些规矩,才能让咱们荣府世代兴盛。你们是家中女儿,更要守礼,不可有失体之处。” 王夫人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威严。探春低头应道:“母亲教训得是,女儿谨记在心。” 惜春则天真地问:“舅母,黛玉姐姐刚来,是不是也要学规矩?” 黛玉听出这话没有恶意,微微一笑,恭敬地说道:“四妹妹说得对,我初来乍到,凡事定当向姐姐们学习。” 王夫人看了看黛玉,缓缓说道:“林丫头倒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母亲是我妹子,她的教养,我一向放心。不过,这府里规矩多,你多留意些便好。” 黛玉点头应是,心中却隐隐觉得,王夫人的话虽关切,却带着几分疏离。 丫鬟们的暗语 离开王夫人的院子后,黛玉随探春和惜春来到后花园散步。一路上,几名丫鬟低声议论的声音传入黛玉耳中。 “二奶奶那边又添了新布匹,听说是太太亲自挑的呢。”一个丫鬟说道。 另一个丫鬟接话:“这有什么奇怪的,二奶奶是太太的娘家侄女,自然得宠。” 探春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一扬,却什么也没说。黛玉默默记下这些话,心中感叹:“这荣府中,连丫鬟们都对人情冷暖如此敏感,真是不得不小心行事。” 凤姐的笑里藏针 中午时分,凤姐邀请黛玉到她的院子用茶。凤姐今日的打扮格外华丽,头上的珠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一边亲自给黛玉添茶,一边笑着说道:“林妹妹,初来府里,可还习惯?” 黛玉轻轻点头:“多谢二嫂关心,一切都很好。” 凤姐放下茶壶,似笑非笑地说道:“妹妹初来,只怕对家里的规矩还不太清楚。这家大业大的,规矩自然少不了。不过呢,规矩也是人定的,有时候太过拘泥,倒显得生分了。” 黛玉听出话中有意,含蓄地说道:“二嫂说得极是,规矩虽多,但最要紧的还是人心和气。” 凤姐笑容更深:“林妹妹果然聪明,老太太疼你是有道理的。不过妹妹也要知道,这府里各房的主母脾气性情各异,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可千万不能说。” 黛玉心中一凛,忙起身说道:“二嫂提醒的是,妹妹一定谨记。” 凤姐点点头,眼神深邃,似在打量,又似在试探。 贾赦的避而不见 下午,黛玉被邢氏带到贾赦处请安。贾赦的书房陈设奢华,但主人却并未露面。仆人传话出来:“老爷身子不适,不便见客,但特意嘱咐邢夫人好生招待林姑娘。” 邢氏笑着对黛玉说道:“你大舅舅忙得很,连你这个亲外甥女都顾不上见。也罢,他交代过,让我带你四处走走。” 黛玉从邢氏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无奈和冷漠。她低头应道:“大舅舅公务繁忙,玉儿怎敢打扰。” 邢氏笑了笑,便带黛玉去了别处。一路上,她不断感慨家中事务繁杂,话里却隐隐透着对二房的抱怨。 黛玉不置可否,只默默听着。 探春的提醒 晚上,黛玉独自在碧纱厨中梳理白日的经历。探春忽然来访,带着一盒点心。 “林妹妹,这点心是老太太赏的,我特地送些来给你。”探春的语气温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黛玉忙迎上去:“三姐姐有心了。” 探春坐下后,低声说道:“妹妹初来,怕是觉得家中人情复杂吧?” 黛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姐姐说得对,荣府的规矩繁多,我确实有些不太适应。” 探春叹道:“其实不止规矩,这府里的人也复杂。你我姐妹相处,总归是要互相关照的。若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尽管来问我。” 黛玉感激地说道:“多谢三姐姐关心,妹妹一定谨记。” 探春拍了拍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妹妹聪慧过人,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隐约的波澜 夜深时分,黛玉独自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月光陷入沉思。今日的种种经历,让她越发感到荣府内部的复杂。 她想起凤姐的提醒、邢氏的抱怨、探春的关切,每一句话都似乎在暗示,这个家族表面繁华,背后却暗流涌动。 “母亲说得对,这里不是久居之地。我虽寄人篱下,但必须守住自己的本心,方能在这风浪中站稳脚跟。” 黛玉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第39章 荣府的深藏暗潮 黛玉在荣府的日子渐渐稳定下来,贾母的疼爱、王夫人的规矩、凤姐的风趣,都让她对这个家族有了更深的认知。然而,荣府的繁华之下,潜藏着一层隐秘的暗潮,随着时间的推移,黛玉逐渐感受到其中的压力与张力。 贾母的忧虑 这一天,黛玉在贾母处陪伴良久,贾母忽然深深叹了口气,抬眼看向窗外的梧桐树,若有所思。 黛玉轻声问道:“外祖母为何叹气?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贾母拍了拍黛玉的手,慈爱地说道:“没有什么。只是这几天看着你,倒让我想起你母亲。她当年嫁到林家,虽说过得富足,却也吃了不少苦。” 黛玉低头,轻声说道:“母亲常常念叨外祖母和娘家的亲人,说荣府待她恩重如山。” 贾母听罢,眼中隐隐泛出泪光:“她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只可惜命苦。如今你寄居在这里,我总觉得该多疼你些,免得她在九泉之下挂念。” 黛玉鼻头一酸,忙道:“外祖母疼爱,玉儿心中感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贾母点了点头,忽然压低声音说道:“荣府虽大,但人心复杂。你年纪小,要多看少说,切记不可轻信任何人。” 黛玉心中一震,忙点头答应。 探春与惜春的对话 午后,探春和惜春邀黛玉一同到后花园赏花。三人并肩而行,沿途说笑,气氛融洽。然而,探春忽然低声对惜春说道:“四妹妹,你昨晚说的话,我可得提醒你一句,不要在外面随便乱讲。” 惜春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三姐姐,我只是和你说笑,怎么就成了‘乱讲’?” 探春停下脚步,脸色严肃:“家里那么多人,哪一件事不是耳目众多?一句无心的话,传到有心人耳中,就能变成是非。” 惜春嘟囔道:“那我以后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探春叹了口气,转头对黛玉说道:“林妹妹,你是新来府里的,也要记住,咱们家可不是随便说话的地方。” 黛玉笑了笑:“多谢三姐姐提醒,妹妹会谨记。” 王熙凤的暗示 晚间,王熙凤特意让人送了几匹新布匹到黛玉房中。黛玉受宠若惊,忙去凤姐的院子致谢。 凤姐笑盈盈地说道:“林妹妹不必客气,这都是家里的规矩,你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怎能少得了这些。” 黛玉低声道谢后,凤姐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呢,咱们家虽然富贵,但凡事都得精打细算。你以后住在这里,要学会看人脸色,有些人表面和气,心里未必真心待你。” 黛玉听出话中有意,试探着问道:“二嫂的意思是?” 凤姐抿嘴一笑:“没别的意思,只是提醒你,别被一些笑脸给迷惑了。你是聪明人,该明白的自然会明白。” 黛玉恭敬地答道:“多谢二嫂指点,妹妹一定谨记。” 邢氏的抱怨 翌日,邢氏又派人唤黛玉到她的院中用茶。席间,邢氏似有意无意地提到:“林丫头,这几日可曾习惯?二房那边的凤丫头倒是精明,凡事都管得井井有条。可惜啊,咱们这荣府,也未必就真是铁板一块。” 黛玉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连忙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情绪:“大舅母说得是,荣府家大业大,事务自然繁杂。” 邢氏冷笑了一声:“可不是?规矩多,心眼更多。你自己仔细些,别被有些人算计了。” 黛玉小心翼翼地答道:“多谢大舅母提醒,玉儿会注意的。” 荣府的暗流初现 离开邢氏的院子后,黛玉独自回到碧纱厨,回想着近日来的一切言语。贾母的叮嘱、探春的提醒、凤姐的暗示、邢氏的抱怨,无不让她意识到,这座看似繁华的荣府,实则暗潮涌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每句话背后都隐藏着另一层含义。我虽是客,却不能置身事外。”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花园中,那里的花儿开得正盛,却也掩盖不了落叶遍地的现实。黛玉低声自语:“母亲说得对,人情冷暖,须用心辨。我既来到这里,就不能让人看轻。” 坚守与抉择 夜晚,黛玉在烛光下翻开一本《四书》,却发现自己无心读下去。她合上书本,凝视着跳动的烛火,脑海中浮现出荣府中的每一张面孔。 “外祖母疼我,姐妹待我友善,但这府中的深流险滩,非我能轻易驾驭。若要在这里立足,我必须谨言慎行,小心每一步。” 烛火摇曳,映照着她清秀却坚定的面庞。黛玉闭上眼睛,暗暗祈祷:“愿我能守住自己的心,走好这条未知的路。” 第40章 荣府中的新挑战 荣府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黛玉表面上已逐渐融入其中,但她心里明白,这只是表象。府内的人情冷暖与明争暗斗,随着她的观察愈发清晰。她不仅要应对复杂的人际关系,还要在这个家族中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 贾母的亲自教导 一早,贾母派人传话,要黛玉到她的房中陪伴。黛玉赶忙梳洗整齐,随鹦哥前往贾母的内室。 贾母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见黛玉进来,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玉儿来了,快过来坐。” 黛玉依言在炕边坐下,问候道:“外祖母今日气色很好,可是念经祈福了?” 贾母笑道:“是啊,家事繁琐,总得求个心安。”话锋一转,她认真地说道:“玉儿,你是个聪明孩子,可在这里住着,也要知道些规矩和人情。老太太我心疼你,才想多教教你。” 黛玉低头应道:“玉儿愿听外祖母教诲。” 贾母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咱们家规矩虽多,但讲究一个‘和’字。你是外孙女,在这儿不比自家。凡事退一步为好,切莫逞强。” 黛玉点点头:“外祖母放心,玉儿明白了。” 凤姐的试探 下午,凤姐又派人请黛玉到她的院子用茶。这一次,凤姐的态度显得格外亲热,言谈间不断试探黛玉对荣府各房的看法。 “林妹妹,这几日住得可好?有没有觉得不适应?” 黛玉淡淡一笑:“多谢二嫂关心,一切都很好。” 凤姐笑着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说道:“妹妹倒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这府里人多事杂,偶尔也会有些小矛盾。你看那些丫鬟婆子们,平时嘻嘻哈哈的,可心眼儿多着呢。” 黛玉顺着话头答道:“二嫂所言极是,人多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杂事。” 凤姐微微一笑,话里藏着深意:“妹妹聪明,看事情一针见血。不过呢,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才是长久之道。” 黛玉心中一凛,忙道:“妹妹谨记二嫂教诲。” 探春的坦诚相告 傍晚,探春邀黛玉到她的书房闲话。探春房中的陈设简单,却透着几分文雅之气。她坐在书案旁,低头翻阅一本书卷,忽然问道:“林妹妹,觉得这荣府如何?” 黛玉一怔,答道:“繁华富贵,家风严谨,令人钦佩。” 探春合上书卷,轻声说道:“荣府的繁华只是外表,内里却早已千疮百孔。你是外来的客人,看得未必清楚。” 黛玉听出探春话中意味,低声问道:“三姐姐何出此言?” 探春叹了口气:“咱们荣府看似气派,实则内忧外患。一大家子人,各有各的算盘。你看大房的邢夫人和二房的王夫人,表面和气,心里却各有心思;再看二嫂子,她虽聪明能干,却也免不了顾此失彼。” 黛玉默默听着,心中对荣府的复杂关系有了更深的认识。 邢氏的冷淡与讽刺 第二天,邢氏又召唤黛玉到她的院子。黛玉谨慎行礼,邢氏却神色冷淡,只随口问了几句起居,便开始抱怨府中的琐事。 “林丫头,你可别被凤丫头那一套迷惑了。她表面上热情,背地里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邢氏漫不经心地说道。 黛玉微微一笑,不作回答,只低声说道:“大舅母所言,玉儿会放在心上。” 邢氏冷哼一声,转移话题:“你父亲在扬州也是个知名人物,如今你在这里,也得多注意些,别叫人看轻了去。” 黛玉垂下眼帘,心里明白,邢氏的话既有试探,也有警告。 宝玉的突如其来 晚上,黛玉正在房中整理书卷,宝玉突然闯了进来。他一身便服,脸上带着几分不羁的笑意。 “妹妹在做什么?我路过时见屋里灯亮着,就顺便过来看看。” 黛玉忙起身说道:“表哥这么晚还不歇着,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宝玉笑着说道:“我白天忙着听老太太训话,晚上才有空闲。妹妹初来,我这个做表哥的总得尽尽心。” 黛玉无奈地笑了笑:“表哥心意我领了,只是以后这么晚来,可不太好。” 宝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说道:“有什么不好?你是老太太最疼的外孙女,我是老太太最疼的孙子,咱们两人聊聊,又不碍事。” 黛玉无奈,只好陪他坐下。两人随意聊了一会儿,宝玉才起身离开。 送走宝玉后,黛玉坐在桌前,轻轻叹了口气:“荣府的人情复杂,连表哥也这般随性,真是处处需要小心应对。” 黛玉的坚持 夜深,黛玉躺在床上,脑海中闪过贾母的慈爱、凤姐的试探、探春的直言、邢氏的冷淡,以及宝玉的无拘无束。 “这个家,明明看似齐整,却处处透着裂痕。我虽是外人,却也无法完全置身事外。只有守住本心,方能在这风浪中自处。” 窗外的月光洒在碧纱厨的窗棂上,朦胧而宁静。黛玉闭上眼睛,心中暗暗发誓:不管未来如何艰难,她都要坚守母亲的教诲,不让自己卷入荣府的纷争之中。 第41章 人命官司暗藏玄机 应天府的第一案 初秋的晨雾笼罩着整个应天府,刚上任的贾雨村端坐公堂,迎来了他接任以来的第一桩大案。冯渊之死的状纸已堆积在案前,堂下原告冯家的代表哽咽诉说:“老爷,我们小主人不过是与薛家争个丫鬟,却无辜被那薛家豪奴群殴致死!如今,凶手逃匿,死者血海深仇无处申冤,请老爷为我家小主人做主!” “大胆!”雨村冷声呵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如此无法无天!来人,传差役,即刻搜拿凶犯!” 差役领命正要退下,却见站在一旁的门子连忙躬身上前,低声说道:“老爷,这事恐怕急不得。”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雨村皱眉,但不便当堂发作,只得挥手命人将案件暂押候审。 密室中的提醒 退堂后,雨村回到后堂,刚坐下喝了一口茶,门子已站在门口,眼神带着几分隐秘的意味。 “老爷,”门子小心翼翼地上前,“今日堂上之事,恕小人多嘴,不知老爷可曾听说过‘护官符’?” “护官符?”雨村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不解,“这又是什么把戏?” 门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略显陈旧的纸递过来:“老爷请看,这东西在本地官场可谓人尽皆知,却鲜有人敢提。” 雨村展开纸张,映入眼帘的是几个醒目的俗谚: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官,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薛’,珍珠如土金如铁。” 雨村细读一遍,目光沉了下去。他缓缓开口:“这是在暗示四大家族的权势?” 门子点点头:“老爷初来乍到,不知这里的水有多深。这护官符上的贾、史、王、薛四家,不仅财势显赫,而且相互连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今日这案子里的薛家,正是护官符中那‘丰年好大薛’的薛。” 雨村猛然拍案:“所以呢?难道明摆着的命案就此不了了之?” 门子低声劝道:“老爷此言差矣,这等人命官司虽大,实则不过是小。小人不才,愿为老爷献策。既然凶犯薛蟠已逃至京城,老爷何不暂且搁置案子?若冒然行事,得罪了薛家,后果可不堪设想。” 护官符的力量 贾雨村坐在书案前,凝视着那张护官符,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思绪万千。护官符上的四大家族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金陵城的官场牢牢笼罩。而他不过是一枚初来乍到的棋子,如何在这张网中找到立足之地? 雨村喃喃自语:“一件命案,就让我如此束手束脚。日后若再遇更棘手之事,我是否还能保全自身?” 这时,一名随从走进来,禀报道:“老爷,薛家派人来递交保呈,说愿意出资赔偿冯家,并请您高抬贵手,不再深究此案。” 雨村冷笑一声:“果然来了。”他摆摆手,示意随从退下,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门子再献计策 夜幕降临,门子又一次悄然推门而入。他拱手作揖,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爷,小人已劝薛家主动赔偿冯家,今日的保呈正是他们送来的。这件事不如就此了结,免得节外生枝。” 雨村斜睨了他一眼:“你的算盘倒是打得精。可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我这官声岂不是成了笑柄?” 门子赶紧辩解:“老爷,您大可对外宣称,此案乃乩坛裁定,属天意使然,与老爷断案无关。如此一来,既能堵住悠悠众口,又能顺水推舟,与薛家交好。” 雨村冷笑道:“乩坛裁定?荒唐之极!” 门子抿嘴一笑:“荒唐不荒唐,老爷心里最清楚。在这官场上,讲究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不是较真讲理。否则,您的前途岂不毁于一旦?” 雨村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就依你的计策。” 第42章 护官符下的纠结与妥协 乩坛的荒诞裁定 翌日,贾雨村在大堂上设立乩坛,宣称请来神灵裁定人命官司。堂外围满了百姓,纷纷议论纷纷。 堂上一片肃穆,雨村手持令牌,高声宣道:“神灵有旨,此案乃冤孽纠缠,冯渊之死与薛蟠无直接关系。薛家已认罪赔偿,冯家亦该放下仇怨,以免延续孽缘!” 一名冯家代表跪在堂下,满脸悲愤:“老爷,冤枉啊!我们小主人一命换千两,如何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雨村冷冷地说道:“本府已按神灵裁定处理此案,若再纠缠,便是逆天之行。退堂!” 堂外的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认为雨村此举大义,有人则嗤之以鼻,暗骂官官相护。 冯家的愤怒 退堂后,冯家代表回到家中,将堂上的情形告诉家人。冯渊的亲戚们听后义愤填膺,有人拍案而起:“这贾雨村分明是徇私枉法!我们绝不能就此罢休!” 另一位长者却摇头叹息:“罢了罢了。薛家权势滔天,我们平头百姓如何斗得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拿了赔偿银子,给冯渊办个体面的葬礼吧。” 经过一番争执,冯家最终决定接受赔偿,但心中对雨村的不满却早已种下。 薛家得意忘形 另一边,薛家的豪奴们听闻此案结案,大摆筵席庆贺。薛蟠更是趾高气扬,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早就说了,只要有钱,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那个冯渊不过是个穷酸小子,还敢跟我斗,活该他死!” 旁边的家人却小声提醒:“公子,事情虽了结,但还是低调些为好。如今官府里有人盯着我们,可别再闹出什么事来。” 薛蟠不以为然:“怕什么?我母舅是王子腾,我姨母是王夫人,谁敢动我?” 然而,案件了结后,雨村却始终无法释怀。他知道,这个选择既保全了自己的仕途,也让他背负了沉重的枷锁。从此,他已无法再用清正之名标榜自己。 案件背后的隐忧 散堂后,雨村召门子到密室,一杯酒递了过去。他开口道:“今日多亏你出谋划策,才让我平息了此案。可你也该明白,知晓太多对你未必是好事。” 门子连忙起身作揖:“老爷明鉴,小人只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雨村却冷冷一笑:“效劳固然好,但人心难测。我当年在葫芦庙落难时,从未想过今日会因你而受制于人。” 门子听到这话,脸色微变,却不敢言语。雨村淡淡说道:“你还是早点离开此地,去个远些的地方谋生吧。” 不久之后,这位门子被秘密发配到边远地区,彻底从雨村的世界中消失。 雨村的深夜反思 夜深人静,雨村独坐书房,望着案台上的卷宗,久久未动。他自言自语道:“乩坛裁决,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这场所谓的正义,不过是一次荒诞的妥协罢了。” 他回忆起早年在葫芦庙与甄士隐的交情,又想起英菊的悲惨命运,心中愧疚万分:“若有一日,我能位居高位,定要将这些权贵逐一清算!” 雨村虽口中立下誓言,却明白这不过是无力反抗时的一种安慰。如今的他,早已深陷权力的旋涡,再难挣脱。 隐秘的涟漪 这桩看似了结的案件,其实在每个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不同的阴影。雨村开始对自己的初衷产生怀疑;冯家虽然收下赔偿,却对薛家怀恨在心;而薛蟠则更加放纵,日后惹出更大的麻烦。 至此,一场人命官司,不仅暴露了权贵的丑陋,也让雨村第一次尝到身为官员的无奈与妥协。 第43章 英菊的命运浮沉 失落的少女 自薛蟠强行夺走英菊后,这位命运多舛的少女便被囚禁在薛家的一处偏房。屋内陈设虽不算简陋,却透露着压抑和冷清。英菊坐在窗边,透过雕花木窗望向外面的天空,心中满是苦楚。 “难道我的一生,就只能在这样的枷锁中度过吗?”她喃喃自语,泪水不觉滑落。 自幼被拐,她尝尽了人世的冷暖与欺凌。周渊的温柔曾让她一度看到了希望,却又在薛蟠的粗暴干涉下彻底破碎。如今的英菊,已不敢再对未来抱有期望。 薛蟠的威逼 “英菊!”粗暴的吼声打断了英菊的思绪。薛蟠推开房门,醉醺醺地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壶酒。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英菊面前,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人!乖乖听话,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薛蟠用酒气熏天的声音说道。 英菊低着头,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她心中满是厌恶,却又无力反抗。 薛蟠见她不说话,怒火中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给我甩脸色看?” 英菊猛然挣脱,声音颤抖却坚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何德何能受公子如此厚爱?若能让我平安离开,我愿以命相谢!” 薛蟠听后哈哈大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离开?你以为我会让你离开?这世上没有我薛蟠得不到的人!”说完,他甩门而去。 一个仆人的怜悯 薛蟠离开后,屋外站着的一个中年妇人悄悄推门走了进来。她名叫翠姑,是薛家的一名老仆,对薛蟠的行为早已不满。看到英菊满脸泪痕,翠姑叹了口气:“可怜的姑娘,你命真苦啊。” 英菊抬起头,看着这位面容慈祥的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嬷嬷,我真的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吗?” 翠姑叹道:“你也知道,薛公子最是蛮横,谁敢违他的意思?不过,姑娘别灰心,若有机会,我一定帮你想办法。” 英菊感激地拉住她的手:“嬷嬷,若有一天我能脱身,我一定铭记您的恩情!” 翠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姑娘暂且忍耐,千万不要激怒薛公子,保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贾雨村的隐忧 与此同时,贾雨村在应天府衙的书房内翻阅着一封从京中传来的密信。信中提到,薛家已向上级递交了感谢的奏折,暗示此案的处理得当。然而,这封信不仅没有让雨村感到轻松,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薛蟠的事虽暂时平息,但这英菊的命运,却始终让我寝食难安。”雨村低声自语。 他想起当年在葫芦庙遇见的甄士隐一家,那时英菊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他心中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就在这时,一个心腹悄悄进来,低声说道:“老爷,有人送来密报,说薛蟠在家中囚禁一名女子,名叫英菊。那女子似乎并非心甘情愿。” 雨村的眉头一皱:“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不必声张。薛家的事,不能轻易掺和。” 心腹点头退出,雨村却久久坐在那里,心绪难平。他喃喃道:“英菊啊英菊,你的命运为何如此坎坷?若有机会,我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新的希望 夜深人静时,翠姑悄悄来到英菊的房间,将一小包干粮和一块碎银放在桌上。 “姑娘,这是我能为你准备的东西。等有机会,我会安排你离开这座宅子。”翠姑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英菊看着桌上的东西,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她紧紧握住翠姑的手,声音哽咽:“嬷嬷,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翠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谢我,姑娘只要好好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隐秘的涟漪 这一夜,英菊没有合眼。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抓住这微弱的希望,逃离这座囚笼。然而,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命运究竟是光明,还是更深的黑暗。 与此同时,贾雨村坐在灯下,凝视着护官符,手指敲击桌面。他的内心充满矛盾:“到底是顺从现实,还是遵从良知?如果这英菊真是甄士隐之女,我又该如何面对过去的恩情?” 第44章 薛蟠的狂妄与英菊的坚守 薛蟠的肆意妄为 薛蟠正厅里,一场喧闹的宴席正在进行。酒气与笑声弥漫整个大厅,满座的宾客皆是金陵城中一群纨绔子弟。他们推杯换盏,狂谈乱笑,席间弥漫着醉意与轻浮。 薛蟠举着酒杯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说道:“我薛蟠最不怕的,就是规矩!谁要敢管我,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呆霸王’!” 一旁的狗头军师周瑞拍手附和:“薛爷这话说得好!金陵城里,谁不知道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杰?连官府的案子都被您轻轻松松摆平了,那些人哪敢惹您!” 薛蟠听后大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眼神一转,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冲身旁的人招手:“来,去把那小丫头英菊叫来,爷今天高兴,要她给我们唱个曲子助兴!” 家仆闻言神色一变,低声说道:“薛爷,那位姑娘似乎身体不适,怕是不能过来……” “放屁!”薛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目圆睁,“不就是个丫头吗?她的身体哪有爷的心情重要?去,把她带过来!” 家仆不敢再多言,连忙退下。 英菊的抗拒 英菊被带到正厅时,厅内众人已然酒酣耳热。她的出现引起了一阵起哄,众人纷纷夸赞:“薛爷,这丫头生得真是标致!不愧是您看上的人!” 薛蟠一挥手,得意地说道:“那当然!爷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英菊,来,给爷唱个曲儿助助兴!” 英菊低着头,没有回应,身子僵立不动。薛蟠见状,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爷让你唱,你竟敢装哑巴?” 她终于抬起头来,眼神清冷而坚定:“薛公子,我是人,不是供人取乐的玩物。若公子真要我唱,那就杀了我吧,至少死得清白。” 此话一出,厅内顿时安静下来。宾客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敢如此抗拒薛蟠。 薛蟠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好一个倔丫头!爷喜欢!你不唱也行,那就陪爷喝一杯酒,算是给大家一个面子。” 英菊依然摇头,冷冷地说道:“我不会喝酒。” 薛蟠的笑容瞬间消失,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他猛地站起身来,将酒杯摔在地上:“你可知道,惹爷生气会有什么后果?” 英菊咬紧牙关,虽然心中恐惧,但依然直视着薛蟠的目光:“我知道,但我更知道,人的尊严比性命更重要!” 一个意外的解围 眼看薛蟠怒气冲天,翠姑适时走上前,谄笑着说道:“薛爷,姑娘她身子弱,怕是难以承受这样的场面。要不,让我陪爷唱一曲,解解兴?” 薛蟠瞪了翠姑一眼,但见她满脸赔笑,又觉得当众发火有失风度,只得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们这些女人,真是扫兴得很!” 翠姑拉着英菊的手,连声告退,迅速将她带回房中。 房中的安慰 回到房间后,翠姑一边替英菊倒茶,一边轻声说道:“姑娘,你刚才真是太大胆了!薛爷性子最是乖戾,若是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英菊的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嬷嬷,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若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翠姑听罢,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可是在这薛家,忍一时才是保全之道。你千万别再与薛爷顶撞了,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英菊点点头,握住翠姑的手,低声说道:“嬷嬷,若有一天,我真的能够逃离这里,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薛蟠的反思? 宴席结束后,薛蟠独自坐在厅内,酒已醒了大半。他想起英菊冷峻的目光,心中竟然有些不自在。 “哼,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如此对我?”薛蟠自言自语,“不过,她倒是跟那些胭脂俗粉不一样……有趣,真有趣!” 他摇了摇头,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虽说心中仍有些许不快,但隐约间,他似乎对英菊产生了另一种兴趣。 隐秘的涟漪 夜已深,英菊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她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默默祈祷:“若能逃离此地,我愿舍弃一切。” 而另一边,贾雨村正站在窗前,凝视着星空。他轻声叹道:“英菊,你究竟能否熬过这场劫难?若命运让我再见到你,我必定要还你一个公道。” 这一夜,许多人怀着不同的心思入眠,而命运的齿轮,正在悄然转动。 第45章 雨村的两难抉择 贾雨村的困惑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应天府衙内的书房,贾雨村却无心欣赏这片清朗。他面前的案卷早已翻开多时,却迟迟未动笔。他的心思纠缠于昨日收到的一封密信中。 信中,雨村得知英菊的境遇愈发艰难。那名曾在葫芦庙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如今正被困在薛家,沦为薛蟠的私人物品。 “当年甄士隐对我的恩情,我是否还能偿还?”雨村低声喃喃,眉头紧锁。他深知薛家与贾家、王家的复杂关系,更清楚自己若插手此事,很可能触怒权贵。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之前一气之下被赶走而中途又被自己叫回来的心腹门子推门而入,低声禀报:“老爷,昨日那封密信的小厮已在外候着,说有重要事情禀报。” 雨村点了点头:“带他进来。” 来自英菊的求救 小厮进来后,跪下叩头,显得极为焦急:“大人,小的斗胆求您搭救英菊姑娘!她在薛家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昨日竟被薛蟠强逼至正厅,险些受辱。若非翠姑嬷嬷及时相救,只怕现在已是万劫不复!” 贾雨村听后,拳头紧握,脸色阴沉:“薛蟠如此肆无忌惮,实在令人发指!可我若出面,恐怕难以善终了。” 小厮连忙磕头:“大人,英菊姑娘苦苦支撑,只盼有一线生机。她听闻大人曾与她父亲有旧,如今唯有您能救她!” 雨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似在与内心的天平较量。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你告诉英菊,让她暂且忍耐,待我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寻对策。” 小厮听后,虽有些失望,却还是点头应诺:“小的明白了,多谢大人。”说完便退了出去。 意外的拜访 就在雨村思索对策之时,一名府中随从匆匆跑来通报:“老爷,贾府的二老爷派人送来了请帖,邀您今晚赴宴。” 雨村眉头微皱,心中暗忖:“贾政为何忽然请我赴宴?莫非与英菊之事有关?” 随从又补充道:“听说薛家也在受邀之列。” 听到这里,雨村顿时警觉。他意识到,这场宴会背后,恐怕隐藏着更多的玄机。 宴会上的暗流 当晚,雨村着装整齐,前往贾府赴宴。宴席设在荣国府的中堂,堂内灯火辉煌,酒香四溢。贾政端坐主位,面带微笑,频频向宾客敬酒。 雨村一眼便看见薛蟠坐在下首,身旁的薛姨妈与宝钗端庄而立,显得格外稳重。薛蟠却是满脸得意,不时高声言笑,举止粗俗,惹得周围宾客侧目。 席间,贾政对雨村格外殷勤,开口问道:“雨村老弟,近日听闻你为应天府剖断了不少疑难杂案,可谓才智过人啊。” 雨村谦逊地回应:“不过是尽职而为,不敢当二老爷的夸赞。” 薛姨妈插话道:“雨村大人素来公正严明,如此官员实在难得。家母常提起您当年的功绩,甚是钦佩。” 薛蟠哈哈大笑:“我看雨村大人不光是断案厉害,更是能分清局势。像我们薛家的事,大人处理得那叫一个漂亮!” 雨村闻言,笑意一敛,心中更添不安。他意识到,薛家似在借机拉拢他。 雨村的隐忍 宴会结束后,贾政将雨村单独留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说道:“雨村老弟,薛家虽有纨绔之子,但家世毕竟显赫。你若能与他们多多亲近,日后仕途定会更加顺遂。” 雨村拱手道:“多谢二老爷教诲,雨村必铭记在心。” 回到府中后,雨村却感到心乱如麻。他知道,如果自己顺从贾政的暗示,与薛家交好,未来确实可稳步高升。但若如此,英菊的苦难便无人解救。 “仕途与良知,我该如何抉择?”雨村在心中问自己。 隐秘的涟漪 深夜,雨村在书房来回踱步,脑中不断闪过英菊的面容。最终,他在桌前坐下,提笔写下了一封密信,递交给自己的心腹门子。 “将此信交给葫芦庙的方丈,请他速速联络行踪不定甄士隐。若能让甄士隐出面,此事或许能有转机。” 门子接过信后,雨村沉声叮嘱:“此事务必保密,不得走漏风声。” 与此同时,薛蟠在梨香院中喝得酩酊大醉,嘴里还念叨着:“那个丫头,迟早会成为我的人,谁也别想阻拦!” 英菊却在屋内默默祈祷:“苍天若有眼,请赐予我一线生机。” 第46章 英菊的困境与宝钗的善意 英菊的再度抗争 清晨的梨香院,鸟语花香,但对英菊来说,外面的美景丝毫无法减轻她内心的压抑。 “英菊,薛爷让你去正厅,伺候他吃早饭。”一个婆子走进英菊的房间,语气冷漠地传达命令。 英菊低头不语,眼中却闪过一丝不甘:“嬷嬷,您告诉薛爷,我身子不适,无法伺候。” 婆子脸色一沉:“姑娘,这话我可不敢替你传。薛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倔,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英菊抬起头,神情坚毅:“嬷嬷,您一片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宁愿忍受责罚,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心。” 婆子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转身离开。英菊坐在窗前,望着院中的花木,喃喃自语:“我还有多少力气可以抗争?若不能离开这里,我的未来究竟会如何?” 宝钗的介入 英菊的抗拒果然惹怒了薛蟠。他大声咆哮:“真是反了天!一个丫头片子,也敢不听我的话!来人,把她给我带过来!” 正当家仆们战战兢兢准备动手时,薛宝钗走进正厅。她面色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哥哥,这么一大早,你又发什么脾气?” 薛蟠愣了一下,随后笑嘻嘻地说道:“宝丫头,你来的正好。那个英菊,竟敢忤逆我!你说,这事该不该罚?” 宝钗眉头微皱,却依然语气温和:“哥哥,咱们家虽不讲究太多规矩,但也不能让人觉得我们仗势欺人。英菊不过是个丫头,何必与她计较?再说,她刚来京城,水土不服,您也该体谅一二。” 薛蟠听了,虽有些不满,但对宝钗却始终心生敬畏,不敢过于放肆:“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和她计较了。不过你告诉她,再敢忤逆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宝钗轻轻点头:“哥哥放心,我会劝她明白规矩的。” 善意的劝解 宝钗来到英菊的房间时,英菊正独自坐在窗边,发呆出神。见宝钗进来,英菊连忙起身行礼:“小姐。” 宝钗微笑着摆手,走到她身边坐下:“英菊,你今日为何惹恼了我哥哥?” 英菊垂下头,低声说道:“我只是……不想做违心的事。” 宝钗叹了一口气,拉起英菊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有难言之隐。可是英菊,这世上有许多事情,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学会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英菊的眼中浮现泪光:“小姐,您能懂我的苦楚,我已经很感激了。可若要让我放弃坚持,我……做不到。” 宝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英菊,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也希望你能明白,在这府里,哥哥的脾气你是斗不过的。如果你真的想离开这里,就必须找到更妥善的办法,而不是与他正面抗衡。” 英菊抬头看着宝钗,心中感到一丝暖意。她从宝钗的眼神中看出了真诚,轻轻点头:“谢谢小姐,我会记住您的话。” 薛蟠的烦躁 与此同时,薛蟠正坐在厅中,喝着闷酒。他的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一旁,试图为他解闷。 “薛爷,不就是个丫头吗?她敬酒不吃吃罚酒,您何必跟她置气?”周瑞打趣道。 薛蟠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爷我看上的人,居然敢不给我脸面,这可是天大的事!” 另一个朋友谄笑着附和:“薛爷说得对!不过,这样的硬骨头,收服起来才有意思,不是吗?” 薛蟠听后,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哼,你们等着吧,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跪在我面前求我!” 宝钗的决心 当夜,宝钗回到房中,久久未眠。她心中挂念英菊的处境,却也深知自己能力有限。 “若想彻底解救英菊,只有一个办法。”宝钗在心中默默想着,“但这需要贾府的帮助。” 她决定次日与王夫人私下交谈,希望能够为英菊争取一线生机。 英菊的祈愿 深夜的梨香院一片寂静,英菊却无法入眠。她跪在窗前,双手合十,对着夜空低声祈祷:“若命运真的有转机,请让我摆脱这深渊。” 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英菊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她不知道,宝钗的善意以及贾雨村的隐秘计划,正悄然为她的未来铺开一条可能的生路。 第47章 宝钗的秘密计划 王夫人处的密谈 次日清晨,薛宝钗来到王夫人处。王夫人正在打点家务,见宝钗前来,微笑着问:“宝丫头,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宝钗轻轻福身行礼,答道:“姨妈,侄女确有一事相求。” 王夫人放下手中的账册,示意她坐下:“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般客气?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宝钗低头思索片刻,语气略带郑重:“姨妈,侄女想请您帮一帮英菊。” 王夫人一怔:“英菊?可是你哥哥刚买来的那个丫头?” 宝钗点头:“正是。她的处境实在让人堪忧。哥哥虽有时性情顽劣,但英菊的性子倔强,若任由他们对峙下去,只怕酿出祸事。” 王夫人听了,略显为难:“宝丫头,你的心意我自然明白,可薛蟠那性子……你也知道,他哪是轻易肯听劝的?” 宝钗面带恳切之色:“姨妈,英菊非寻常女子,她的过往复杂,若能帮她脱离苦海,也是积善行德的一件事。况且,这样的对立只会让哥哥招惹更多麻烦。” 王夫人思索片刻,叹道:“也罢,待我找个机会与老太太说说,看看能否让英菊暂时调去别处服侍,避开薛蟠的风头。” 宝钗露出感激之色,起身行礼:“多谢姨妈!侄女代英菊谢过您!” 薛蟠的反常态度 另一边,薛蟠却因英菊的冷淡态度心生不快。他在梨香院中大发雷霆,甚至对几个服侍的丫鬟和小厮责骂不休。 一个家仆小心翼翼地上前:“薛爷,宝姑娘似乎已经与王夫人商量英菊的事了,听说可能会让她调去别处。” 薛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谁敢擅自把人从我身边调走?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他猛地站起身,气冲冲地往王夫人房里赶去。行至半途,却被宝钗拦下。 “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宝钗面带平静,却眼神坚定。 “你还问?英菊是我花钱买来的,怎么能随随便便被调走?谁都不能插手我的事!”薛蟠粗声粗气地说道。 宝钗毫不退让:“哥哥,这不是你的事,而是关系整个家族的声誉。你若执意如此,只会让外人看轻薛家!” 薛蟠听后,虽不甘心,却也一时语塞。他虽骄横无礼,却对宝钗始终心怀敬畏,最终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贾母的干预 当晚,王夫人与贾母闲话家常时,提到了英菊的事。 “老太太,这个英菊姑娘确实可怜,薛蟠又如此顽劣,恐怕迟早闹出乱子。可否让她到其他地方服侍,免得祸事发生?” 贾母一边拨弄着手中的佛珠,一边微微点头:“薛蟠那孩子确实顽劣。这英菊是个苦命人,若再受此磨难,未免太过可怜了。这样吧,让她到凤丫头那里去帮忙。凤丫头管事井井有条,也能护住她些许。” 王夫人点头称是,随即吩咐下去,将英菊调至王熙凤身边。 英菊的新环境 英菊被调至王熙凤身边的消息,很快在府中传开。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认为她得到了庇护,也有人觉得她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熙凤亲自接见英菊,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听说你性子倔得很,是不是?” 英菊低头不语,心中却有些不安。 熙凤见状,笑了笑:“我不管你以前怎样,到了我这里,就要守我的规矩。我护得住你,但前提是你别惹事,明白了吗?” 英菊轻轻点头:“姑娘的教诲,我记住了。” 熙凤摆摆手:“行了,下去歇着吧。” 英菊的心事 夜深人静时,英菊独自坐在窗前,思绪万千。虽暂时脱离了薛蟠的控制,但她深知,自己仍未完全摆脱困境。 “多谢宝姑娘与王夫人替我解围,可是,我的未来究竟在哪里?”英菊轻声叹息,目光透过窗外,望向无尽的夜空。 她不知道,命运的转折正在悄然发生,而一场更大的风波也正在酝酿。 第48章 薛蟠的怒火与凤姐的谋略 薛蟠的暴怒 英菊被调走后,梨香院内一片沉寂,唯独薛蟠的怒火却难以平息。他在院中踱步,一边喝着闷酒,一边咒骂:“好个薛宝钗!连我这个亲哥哥的话都不放在眼里!还有那个王夫人,一个外人,竟敢插手我的事!” 他的几个狐朋狗友见状,也不敢多言。周瑞试探着说道:“薛爷,这事虽然不顺您的心,但总归只是个丫头,何必动怒?不如咱们出去散散心,找些乐子。” 薛蟠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看中的人,岂容别人随意插手!今天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以为我是好惹的!” 说罢,他猛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扬声喊道:“来人,给我备马,我要去荣府!” 众家仆面面相觑,不敢动作。他们心知薛蟠此行绝非善意,稍有不慎,便会闹出大乱子。 王熙凤的应对 薛蟠怒气冲冲闯入荣府时,恰巧碰上王熙凤在正厅与贾母闲谈。见薛蟠如此无礼,熙凤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笑意:“哟,这不是薛爷吗?怎么火气这么大,难道梨香院着火了?” 薛蟠闻言,火气更盛:“凤丫头,你少拿我开玩笑!我来是问问,凭什么把英菊调到你这儿来?她是我的人,你们凭什么抢!” 熙凤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薛爷,这话就不对了。英菊虽是你花钱买的,但她既然进了荣府,便是贾府的人。老太太看她可怜,怕她伺候你受了委屈,这才让她到我这里帮忙。这是老太太的意思,薛爷你该不会连老太太的话都不放在眼里吧?” 薛蟠一时语塞,怒气却未消。他站在厅中,来回踱步:“我不管什么老太太还是谁的意思,反正英菊必须回去!” 熙凤轻轻一笑,目光冷冽:“薛爷,您别忘了,咱们薛家和贾家是一家人。您若闹得太过,只怕两家都没脸面。这事您真要追究,那咱们不如去老太太面前评评理?” 贾母的威严 正在僵持间,贾母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厅中,威严的目光扫过厅内众人。 “薛蟠,你来闹什么?你是觉得我这个老婆子管不住你,还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贾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薛蟠顿时慌了神,连忙跪下:“老太太,您误会了!我哪里敢冲您发火?只是英菊的事,我心里实在过不去。” 贾母冷哼一声:“什么过不去的?你买了个丫头,就当真当她是你的命根子了?别忘了,这里是荣府,不是你薛蟠的天下!英菊既然被安排到凤丫头那里,你就该安心。要是你还不服气,那就回金陵去!” 薛蟠连连磕头:“老太太息怒,是我一时糊涂,您千万别赶我走。” 贾母见他服软,挥了挥手:“行了,回去吧,别再为这点小事闹得家宅不宁。” 英菊的安稳日子 英菊在王熙凤身边安顿下来后,生活虽谈不上轻松,但比起在薛蟠身边,已是天壤之别。熙凤虽性情泼辣,但对英菊却颇为照顾,并未让她干太多累活。 “林姑娘和宝姑娘都很喜欢你,你以后只需谨言慎行,别惹是生非,就不会有人再为难你。”熙凤有次特意嘱咐她。 英菊感激地点头:“谢谢凤姑娘,我一定谨记您的话。” 然而,她心中始终惦记着自己的身世。每当夜深人静,她便会想着如何逃离这个深宅大院,寻找自己的自由。 宝钗的忧虑 英菊的调离暂时平息了风波,但薛宝钗心中却始终放心不下。 “哥哥的性子,怎会轻易善罢甘休?如今英菊在凤姐姐身边还算安全,但以后呢?若有机会,我一定要为她安排一个长远的去处。”宝钗在心中默默下定决心。 与此同时,薛蟠则在暗中盘算,如何绕过贾母和王熙凤,重新将英菊控制在手中。 隐秘的涟漪 这一场明争暗斗,看似平息,却在荣府内悄然酝酿着更大的波澜。而英菊的命运,也如水中涟漪,尚未平息,便又将卷入新的风浪。 第49章 英菊的心声与凤姐的试探 熙凤的关怀 自英菊来到王熙凤身边后,她的生活虽比在薛蟠身边安稳许多,但内心却始终不安。熙凤看出她的愁绪,特意唤她至房中谈话。 “英菊,你到了我这里,可有哪里不习惯的?”熙凤手捧茶杯,语气柔和,眼中却带着几分审视。 英菊忙低头答道:“姑娘待我很好,丫头们也都很照顾,只是……只是……” 熙凤眉梢微挑:“只是什么?有话直说,我不喜欢吞吞吐吐的。” 英菊咬了咬唇,小声说道:“只是我的命运太苦,怕是拖累了姑娘。” 熙凤笑了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你的命运再苦,也比跟着那个呆霸王强吧?” 英菊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熙凤,随即又低下头:“姑娘说的是。” 熙凤叹了口气:“你也别多想,我让你过来,是看你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不忍心看你受那等折磨。只要你规规矩矩,不惹麻烦,我自然护着你。” 英菊忙起身行礼:“多谢姑娘恩典,英菊一定尽心侍奉。” 熙凤摆摆手,笑道:“好了,去吧,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宝钗的叮嘱 翌日,薛宝钗特意过来看望英菊。见英菊正在绣花,便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宝姑娘!”英菊见状,忙放下绣架,起身行礼。 宝钗扶住她,柔声说道:“不必拘礼,我就是来看看你过得如何。” 英菊低声道:“多谢宝姑娘挂心,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宝钗微微点头,坐下后低声说道:“英菊,虽然你暂时离开了薛蟠,但你也知道,他的性子可不是轻易罢休的。以后,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英菊眼眶微红,轻声答道:“宝姑娘的恩情,英菊永世不忘。若不是您,英菊早已不知何去何从。” 宝钗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叮嘱道:“记住,这世上只有自己能救自己。无论如何,你都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薛蟠的伺机而动 薛蟠自被贾母斥责后,表面上偃旗息鼓,实际上却始终不肯放弃。他暗中派人打听英菊的消息,得知她一直在王熙凤身边,便开始谋划如何重新得到她。 一天夜里,薛蟠召集几个心腹密谈。 “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薛蟠狠狠说道,“那个凤辣子仗着贾母撑腰,才敢把人抢走。等过些日子,找个机会把英菊弄出来。” 一个家仆谨慎地说道:“薛爷,凤姑娘可不是好惹的,这事若被她知道,恐怕不好收场。” 薛蟠冷笑:“哼,她王熙凤再厉害,也管不到我薛蟠头上!到时候你们只管听我安排。” 暗潮涌动 荣府内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薛蟠的阴谋逐渐酝酿,而英菊则在宝钗的提醒下,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次,英菊正在庭院中打扫,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只见是宝玉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英菊姐姐,你在忙什么?”宝玉边说边凑了过来。 英菊连忙行礼:“见过二爷,小丫头在整理庭院。” 宝玉笑道:“你可别这么拘谨,我不过是随便看看。对了,你来了府里这么久,可习惯吗?” 英菊点点头:“多亏老太太和各位姑娘的关照,小丫头过得很好。” 宝玉点点头,忽而神秘一笑:“我听说凤姐姐那里规矩多,你可得小心些。凤姐姐可不像老太太那样好说话。” 英菊听后微微一笑:“多谢二爷提醒,小丫头自会谨慎。” 熙凤的试探 当天晚上,王熙凤将英菊唤到身边,说道:“你这丫头倒是聪明,可惜命不好。以后若是有人再来找你麻烦,你可得提前告诉我。” 英菊有些疑惑:“姑娘的意思是……?” 熙凤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别以为我不知道薛蟠那小子的心思。他虽没动手,但暗中恐怕早已在谋划什么。你放心,有我在,他还翻不了天。” 英菊点头应道,心中却更加忐忑。她深知,薛蟠绝不会轻易罢休,而自己能否真正脱离困境,仍是未知数。 命运的下一步 英菊夜深难眠,心中百感交集。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也想起了过去的种种苦难,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或许,只要熬过这一劫,我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未来。” 然而,她并不知道,命运的波涛正悄然向她逼近,一场新的变故即将拉开帷幕。 第50章 薛蟠的阴谋初露端倪 荣府的平静日常 英菊自王熙凤身边安顿后,渐渐习惯了荣府的规矩。她每日勤谨做事,尽量避免惹人注目,但内心的忧虑始终未能散去。 这天,荣府的小姐们聚在花厅中赏花聊天。黛玉和宝钗正在探讨诗词,英菊则在一旁默默整理桌上的茶具。 “英菊,这句‘山河潦倒,风烟满地’,你可懂得其意?”宝玉忽然转头问英菊。 英菊一怔,随即低声答道:“回二爷,小丫头愚钝,只知此句描摹景象,未解更深含义。” 宝玉笑道:“倒也不必谦虚。你能记住,已算不易。” 宝钗笑着打趣道:“宝兄弟,连英菊都要考教,真是尽了师长之责。” 众人听了纷纷笑了起来,英菊低头退到角落,心中却更加惶恐。 薛蟠的密谋 薛蟠虽然暂时消停,但并未放弃将英菊带回的计划。他在私底下找到几个帮闲之人密谈,决心采取行动。 “我看过了,那凤辣子的院子东边,有条偏僻的小巷,晚上人迹罕至。咱们就从那里下手。”薛蟠压低声音说道。 帮闲之人中,有人皱眉道:“薛爷,这凤姑娘不是好惹的,咱们若弄巧成拙,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薛蟠冷笑道:“她凤辣子再厉害,也不敢真把我怎么样!再说,我不过是带回自己的丫头,有什么可怕的?” 另一人附和道:“薛爷说得对。咱们办得干净点,悄悄把人弄出来,谁也抓不住把柄。” 薛蟠满意地点头:“好,就这么定了,等我通知时机。” 熙凤的警觉 王熙凤向来心思缜密,自从上次薛蟠来闹事后,便让人多加注意梨香院的动静。这日,她听丫鬟来报,说薛蟠最近频繁召集人谈话,似乎有些异常。 熙凤冷笑:“他这点伎俩,还想瞒过我?看来是要动手了。” 当晚,熙凤亲自叫来心腹丫鬟平儿,吩咐道:“你盯紧梨香院,凡是他们家的人离开,都要及时通报。” 平儿点头:“姑娘放心,我一定盯得紧紧的。” 熙凤目光冰冷:“薛蟠若敢乱来,我绝不会轻饶他。” 英菊的疑虑 英菊虽然对荣府的情况不甚了解,但她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特别是熙凤和宝钗最近对她的态度,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紧张。 夜深人静时,英菊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微弱的月光,心中思绪万千。 “薛蟠不会就此作罢,他迟早会来找麻烦……但凤姑娘又为何如此帮我?难道真的是出于善意?”她喃喃自语,越想越觉得不安。 夜幕下的行动 几天后,薛蟠觉得时机成熟,带着几个人偷偷摸摸来到凤姐院外。他们悄悄翻过围墙,想趁夜深人静将英菊带走。 然而,当他们摸到院中时,却被几个人影拦住。 “薛蟠!你真是胆大包天,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吗?”随着怒斥声,王熙凤从暗处走出,身后跟着几个家仆。 薛蟠一愣,随即大笑:“凤丫头,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过是来看看英菊,又不是做什么坏事。” 熙凤冷冷一笑:“你当我不知道你的打算?这里是荣府,不是你薛蟠胡作非为的地方!来人,把他给我押到老太太那里去!” 薛蟠见状,顿时慌了,连忙摆手:“凤丫头,有话好说,我只是开个玩笑。” 熙凤冷哼一声:“这玩笑可不好笑。” 贾母的裁断 薛蟠被押到贾母面前时,已经满头冷汗。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老太太,小侄错了,都是一时糊涂,求您饶了我。” 贾母叹了口气:“薛蟠,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这次若不是凤丫头发现得早,闹出大事来,你让我们怎么向你母亲交代?” 薛蟠不敢答话,只是磕头如捣蒜。 贾母转头看向熙凤:“凤丫头,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熙凤微微一笑:“老太太,这次姑且算了。只是再有下次,绝不能轻饶。” 贾母点头:“就依你说的。这次就罚薛蟠面壁思过,禁足一个月。” 薛蟠如蒙大赦,连忙道谢。 余波未平 经过这一闹,薛蟠虽然表面上服软,但内心的愤恨却更加深重。他暗中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凤辣子好看!” 与此同时,熙凤私下里偷偷的把英菊的名字改成了香菱,以掩人耳目,防止薛蟠再来抢人。 第51章 梦入太虚,启蒙仙境 宝玉近日陷入一场奇异的梦境,梦里,他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引领着,步入一个恍若仙境的地方。这里不同于凡间的山川河流,天际飘浮着五彩云霞,脚下是由温润宝石铺成的小路,两侧仙花异草芳香扑鼻,鸟雀婉转鸣唱,宛若一曲天籁。 正当宝玉沉醉其中时,前方缓缓显现出一座气势恢宏的牌坊,上书四个大字:“太虚幻境”。牌坊两侧刻着一副对联: 假作真时真亦假, 无为有处有还无。 宝玉抬头读罢,不禁心生疑虑:“这是什么意思?真与假、无与有,到底何为真实?”正想着,耳畔传来一阵空灵的笑声。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位妙龄仙姑,身姿轻盈,容貌似水晶般剔透,她微笑道:“你心存疑惑,却已踏入离恨之门,何必再问真假?” 宝玉忙上前施礼:“敢问仙姑,这里究竟是何处?我为何来到此地?” 仙姑轻声答道:“吾乃警幻仙子,掌管人间情痴痴怨。这里是太虚幻境,亦是众生情愫聚散之地。你的命数牵涉颇多,今日特引你来,阅一卷薄命,参一场幻梦。” 宝玉听得似懂非懂,疑问更多,但见仙子微微一笑,便转身引路。宝玉随她步入一道华美的宫门,门上书“孽海情天”四字,门旁悬着一副对联: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 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宝玉心头一震,暗暗想道:“难道这里是所有情债的起点?若如此,我此行究竟为何?” 薄命司的初见 穿过宫门,警幻仙子将宝玉引至一座偏殿,殿门上书“薄命司”三字,门楣两侧对联格外醒目: 春恨秋悲皆自惹, 花容月貌为谁妍。 仙子推开殿门,里面是一排排木制橱柜,整齐排列,表面封着各式封条。仙子指着其中一个写有“金陵十二钗正册”的橱柜,说道:“这是你命中注定会遇见的女子之录册。” 宝玉好奇地问:“为何她们会与我相遇?” 仙子未答,只是取下其中一本册子递给他。宝玉打开一看,第一页绘着两株枯木,一围玉带悬挂其上,旁有一堆雪。册页后附诗云: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 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宝玉皱眉,问:“这是何意?” 仙子微笑道:“这些诗画乃示人命数,但其奥义需你在日后际遇中方可参透。” 随后,仙子又指向另一柜上标着“金陵十二钗副册”的橱柜,说道:“这里所记,乃次一等女子的命数。”宝玉取出一本翻阅,只见一幅画中有一枝莲花凋谢,泥沼已干,旁有题句: 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 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 宝玉不禁黯然神伤,叹道:“若此花如此命运,那花下人岂不更悲哀?” 警幻点头:“情本多苦,花与人皆如此。” 情梦初醒 正在宝玉沉浸于画中诗意时,警幻拉住他,说:“你初来此境,阅尽命数虽妙,却不可迷失自我。来,我带你去另处一观。” 宝玉被引至另一处宫殿,殿内摆设奢华,琴瑟和鸣,侍女翩翩起舞,四周缀满光辉熠熠的宝石。警幻一挥手,一群女子簇拥而来,为宝玉奉上仙茗美酒。 警幻说道:“凡人视色相为情,殊不知情非皮囊所限。今饮此酒,你可体味情之一字,是否仅限男女之间。” 宝玉接过酒杯,方饮一口,便觉舌尖留香,直透心脾。忽然,他心中浮现出无数画面,有黛玉幽怨的一瞥,有宝钗宽容的微笑,也有迎春、探春等姐妹的影子交织。他不禁感叹:“情为何物?为何它可美好,却又如此沉重?” 警幻见状,轻声一笑:“今日所见不过是情之初解,未来的情劫还需你自己去历。切记,情之一字,可救人,亦可害人。你如何应对,方显你之智慧。” 宝玉听得迷茫,却也似有所悟。 宝玉连忙拱手施礼,恭敬问道:“仙姑所示梦境,宝玉确有感悟。然而其中深意,我却未能完全参透,特恳请仙姑明言。” 警幻仙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世人皆有情,情之一字纠缠不清,因果交错。你的命格注定承载无数情债,既有情深缘浅的无奈,也有情缘成空的悲叹。这一切,皆因你的‘意淫’之性而起。” 宝玉一脸疑惑:“仙姑,何为‘意淫’?宝玉愚昧,还请赐教。” 警幻仙子点头,目光深邃:“所谓‘意淫’,并非世俗所言的淫邪之念,而是指你天生情思过人,对万事万物皆生怜惜之情。你对美好事物倾心,对幽怨之人深感同情,但这种情感若无节制,最终会成为你人生的枷锁。” 宝玉默然良久,抬头问道:“既然如此,宝玉当如何摆脱情网,跳出迷津?” 警幻仙子轻叹一声:“情之一字,无从摆脱,唯有‘悟’可解脱。你须学会平常心,珍惜眼前而不过度执着;同时,也应放眼未来,参透世事的变幻莫测。” 迷津边缘 就在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低沉的雷声。警幻面色微变,匆匆推开窗户,只见远处浓雾滚滚,隐约可见一条黑水河。河中波涛汹涌,岸边立着一块石碑,上书“迷津”二字。 宝玉大惊,问道:“那里又是何处?” 警幻肃然答道:“那是迷津,凡人一旦坠入,便再难回头。你若沉迷于幻境,便可能步入其中。” 宝玉隐隐感到一股莫名的牵引力,似乎河中传来无数声音在呼唤着他。他不自觉地迈步向前,警幻急忙拦住他:“不可!此处乃为警示,非尔等所能触及。” 宝玉怔怔问道:“若情可误人,我为何还要承受?” 警幻低声道:“情之一字,乃人之本性,非避可免。汝只需铭记,万事因果皆有其数,不可妄求亦不可怠慢。” 再入红尘 梦境渐渐模糊,宝玉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唤他。他猛然醒来,发现自己仍躺在宁府的房中,窗外天色微明。袭人正俯身轻声唤他:“二爷,您梦中直呼‘姐姐’,可是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宝玉揉了揉眼睛,苦笑道:“一个难解的梦罢了。” 此时,他的心中充满复杂的情感,对梦中所见的薄命册和迷津的记忆尤为深刻。他知道,这不过是他情之一途的开始,未来等待他的还有更多考验。 第52章 幻梦余韵,仙曲初闻 宝玉从梦中醒来,心绪仍然留恋于太虚幻境的奇幻景象。他坐在榻上,盯着窗外泛白的天光,久久难以平静。袭人端来热茶,轻声问道:“二爷,可是梦里不舒坦?怎么脸色这样恍惚?” 宝玉摇摇头,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香沁入心脾,却难以驱散胸中疑云。他心中暗自思忖:“那‘薄命司’中的册页,还有那迷津的警示,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宝玉虽自知愚顽,却也未曾想过竟与这等玄妙之事相关。” 正想着,忽然听见窗外传来阵阵鸟鸣,清脆悦耳,仿佛在催促着他走出这片迷茫。袭人见他怔怔不语,便柔声劝道:“天色不早,老太太还等着二爷去请安呢,快些梳洗罢。” 宝玉回过神来,点点头,心里却暗下决心:“此梦非比寻常,日后定要寻机问个究竟。” 回味仙曲 宝玉用过早膳后,随丫鬟们到贾母处请安。一进门便见贾母与薛姨妈正在闲话,黛玉、宝钗等姐妹围坐在旁。宝玉刚要施礼,贾母抬眼瞧见,便笑道:“这孩子,怎么今日这样呆头呆脑的?难不成昨夜又做了什么怪梦?” 宝玉一听,竟有些愣住,支支吾吾道:“只是些乱七八糟的梦,也没什么特别的。”说完,他忍不住瞥了黛玉一眼,却见黛玉低眉含笑,似有深意。 贾母笑着招呼道:“还不快坐下!你这呆子,昨晚去宁府赏梅花,竟累得这样恍惚,别是又惹了什么祸事!” 宝玉连忙否认:“昨晚哪里敢胡闹?不过是秦姐姐安排歇息,我倒睡得安稳。”他眼见众人都未深究,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那梦中情景无人知晓。 正闲话间,宝钗提议说:“听闻近日梨香院的庭花正开得盛,咱们不如择个晴日去走走,也散散心。”众人都纷纷赞成,宝玉却忽然回忆起梦中的《红楼梦》仙曲,那一段段凄婉动人的旋律在脑海中回荡。他不由感慨道:“花虽美,但美中往往藏着悲意。昨日在梦中听了一首曲子,讲的竟是‘情之一字’,却尽是伤感。” 黛玉闻言,抬头看向宝玉,轻声问:“什么曲子这般奇妙,能让你如此挂怀?” 宝玉一时无法描述,只含糊说道:“曲中有句话说,‘镜中月,水中花’,想来世间许多情缘,都如这镜花水月一般虚无缥缈。” 黛玉低头一笑,嗔道:“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莫不是梦里又读了什么‘圣贤书’,才生出这般感慨来?” 宝玉无言以对,只得陪笑掩饰。贾母见他们言辞风趣,倒也乐得其所,笑着招呼丫鬟摆出点心,准备散席。 梅花宴后话别 午后,宝玉独自漫步至园中。宁府的梅花宴虽已过去,园内却余香袅袅,寒风送来淡淡花气。他心中仍记挂着梦中那奇妙的仙曲,不禁低声哼起了记得的几句: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他正自吟唱,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宝玉转身,见黛玉正撑着一把绣花小伞站在廊下,脸上带着几分揶揄之色。她微微一笑,问道:“你唱的是什么?倒似有几分诗意,却半句不通。” 宝玉有些窘迫,急忙解释道:“不过是梦中听得几句,不晓得是否成章,便随口唱了。” 黛玉轻轻一哼:“既是梦中得句,倒有些来历。只是你不懂情意,又何必去唱这情歌呢?” 宝玉听得一怔,连忙问:“为何我不懂情意?” 黛玉并不作答,只低声笑道:“你自己慢慢去想吧。” 宝玉被她这番话勾得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敢追问,只得讪讪而退。 意淫初觉 当天夜里,宝玉回到房中,独自坐在案前,翻看一些诗文。他忽然想起梦中警幻仙子所说“意淫”二字,心中便泛起疑惑:“她说我是‘天下第一淫人’,又说这‘意淫’不同凡俗,究竟是何意?” 他静静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更迷茫。他隐约觉得,这“意淫”并非贪恋皮相之色,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情感寄托。无论是对黛玉的细腻关怀,还是对宝钗的由衷钦佩,似乎都能归入其中。 “若这便是‘意淫’,那我宝玉,或许也算是个痴情之人了。”他自嘲一笑,心情复杂,忽觉屋外寒风呼啸,庭中梅枝摇曳,似在诉说着什么。 他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几行诗句: 镜中月,水中花, 痴心妄想意无涯。 若问情为何物, 只此一梦堪嗟。 宝玉写毕,凝视良久,轻声叹道:“果然,情之一字,便是我这一生的羁绊。”说罢,竟不觉眼角涌出一滴清泪,滴落在纸上,将墨迹晕染成一片模糊。 第53章 薄命司疑云再起 清晨,荣府的院中云雾未散,薄薄的晨光透过树梢洒在青石板上,给整个院落平添了几分朦胧的诗意。宝玉起身后,仍对梦中情景念念不忘。他换好衣衫,独自走到园中,寻觅着一处清静之地,思索昨夜的种种。 疑问丛生 园中小径曲折,花草扶疏,宝玉漫步其间,忽然想起“薄命司”中的金陵十二钗册页,那些谜样的判词与画卷,似乎与自己身边的许多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些女子,难道真如梦中所示,各有其命?可叹薄命之人,竟被列入这册中。” 他坐在一株老梅树下,随手拾起一片落花,喃喃自语道:“若真如此,那她们究竟是何结局?难道世间女子,皆逃不过薄命的命运?” 宝玉正自沉思,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回头望去,却见黛玉撑着一把翠绿竹骨伞款款而来,脸上带着几分戏谑之色。 “你独自坐在这里,又在想什么大事?”黛玉问道,声音如溪水般清柔。 宝玉忙起身相迎,微微一笑:“不过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说出来怕是笑话。” 黛玉将伞轻靠在树干上,坐到石凳上,似乎不依不饶:“我倒要听听,是什么想法竟让你如此出神。” 宝玉迟疑片刻,决定试探一二:“你可曾想过,人生的命运是否早已注定?若注定了,我们是否该逆天而行,还是顺应而安?” 黛玉闻言,略显惊讶:“这等话题倒是深奥。我倒觉得,命运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在当下,做好眼前之事。” 宝玉点点头,又忍不住问:“若真有一本册子,记载着世间女子的命运,你会不会想知道自己的结局?” 黛玉眉梢轻挑,半开玩笑道:“若真有这册子,我倒不愿看。知道了结局,还有何乐趣可言?不如留些未知的悬念,岂不更有趣?” 宝玉默然,心中却感慨:“不知她若知道薄命司中的画与判词,会作何感想?” 警幻的暗示 当晚,宝玉独自回房,翻阅书卷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警幻仙子的面容和话语:“汝乃天下第一淫人,所爱者乃情之真,意之深。”宝玉愈发困惑,这“情”和“意”究竟该如何取舍?他闭上眼,仿佛又听见那仙曲中的句句箴言: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终究是镜花水月……” 正出神之际,袭人端来一盏热茶,见他神情恍惚,忍不住轻声问道:“二爷,这几日是怎么了?总是这般心不在焉。” 宝玉抬头看她,笑了笑:“只是些杂念,没什么大不了的。” 袭人皱眉:“可二爷近来总是出神,怕是思虑过重。若有不顺心的事,倒不如与我说说。” 宝玉摇摇头,没有回答,心中却暗想:“这些事,说与谁听都无用。世人又怎能明白我的心?” 再入幻境 夜深,宝玉辗转难眠,窗外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清辉洒满房间。他渐渐入睡,竟又进入了一个奇妙的梦境。 梦中,宝玉再次来到那座“太虚幻境”的宫殿。四周云雾缭绕,耳边传来清幽的琴声与隐约的吟唱。他抬头看去,正是警幻仙子从远处翩然而来。 “为何又来此地?”宝玉恭敬地问。 警幻微微一笑:“汝心中有惑,故此而来。薄命司中的秘密,非汝今时能参透,待机缘至时,自会了然。” 宝玉急切问道:“既然我不能参透,为何又让我得见?这些女子的命运,难道不可更改?” 警幻叹息:“命有定数,缘生缘灭皆在天意。但有一点你须明白,这世间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如花开花谢,最终归于尘土。唯有领悟真情,方可跳脱俗世的羁绊。” 宝玉听得若有所悟,却仍不甘心:“若命运注定悲凉,我是否应以真情化解这薄命?” 警幻凝视着他,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汝既生为情种,便注定在情之一字上受尽磨难。然,此难虽难,却非不可解。关键在于,你是否愿意用你的痴心,换得他人的圆满。” 话音刚落,宝玉便感到身后有一阵清风吹来,回头看时,竟见一簇簇梅花从地面生长出来,花香弥漫,沁人心脾。他心神恍惚,耳边只听警幻最后说道:“记住,情之一字,能成事,亦能败事。你的一念之间,将决定许多人的命运。” 话音未落,宝玉忽然惊醒,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周围一片寂静。窗外寒风呼啸,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他默默起身,走到窗边,凝望着天边的冷月,心中暗自发誓: “若情之一字当真能救人,我宝玉便愿尽我所有,护她们一生平安!” 第54章 梦醒疑惑,薄命渐显 宝玉的心情自昨夜起便格外复杂,早晨推窗,外面依旧是萧瑟的风景。园中的梅花摇曳着清冷的身姿,仿佛在对他轻声诉说某种隐秘。他站在窗前,回想着警幻的话,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 贾母设宴,宝钗黛玉争锋暗起 这一天,贾母见天色晴朗,忽然兴起,决定在荣府的大观园内设一场家宴,召集府中儿孙齐聚。贾母命人早早布置,园中挂满红灯笼,添了几分热闹。宝玉听闻消息,暂时放下心头的困惑,想着可以与黛玉、宝钗等人一同赏景,也有些期待。 席间,贾母笑意盈盈地让人将菜肴呈上,又命人献上新酿的果酒。宝钗性情端庄,坐在一旁温声笑语;黛玉则一如既往,虽言辞犀利,却难掩几分俏皮。两人一静一动,各具风采。 宝玉斟了半杯果酒,凑到黛玉身边,笑道:“林妹妹,这酒虽淡,却胜在果香浓郁,不如我们比一比,看谁更有酒量?” 黛玉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二哥哥,既然知道我身体弱,还来拿这些话激我?可见是故意要看我出丑。” 宝玉连忙摆手:“怎么会?不过是想逗你开心罢了。” 一旁的宝钗淡然一笑,接过话头:“二弟弟若真想比酒量,还是找大哥哥他们去吧。若输了,也不至于丢了面子。” 这一句话,看似劝解,却带着几分柔中带刺的调侃,宝玉听了却并未生气,反倒被她的话逗得笑了起来。黛玉瞧在眼里,心中颇不是滋味,转过头不再说话。 贾母见状,忙岔开话题:“这酒虽好,可别贪杯。年纪轻轻的,饮酒伤身,还不如听几支曲子,让人助兴。” 说罢,命人搬来一架古琴,又唤了几个能歌善舞的家中丫鬟表演助兴。众人拍手叫好,场面一时热闹非常。 宝玉失神,再现迷离幻影 正当众人欢声笑语之际,宝玉却不知为何,心神忽然飘忽起来。他望着席间的众人,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薄纱,明明是熟悉的面孔,却又透着一丝陌生。 他的目光停在黛玉身上。黛玉正低头拨弄着桌上的杯盏,眉间不知为何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忧愁。宝玉心中一颤,想起“薄命司”中那首“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的诗句,顿时觉得喉间发紧,竟喝不下一口酒。 “莫非……”宝玉暗想,“警幻仙子所言,与她也有关?” 忽然,他脑中浮现出昨夜的梦境,那十二钗册页的画面再次涌现。他觉得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宝钗见他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二弟弟,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宝玉勉强一笑,摇头道:“许是喝了酒,有些发热,无妨的。” 黛玉闻声,冷冷插话道:“酒量不好,还要逞强,这会儿知道难受了?” 宝玉本想辩解,却突然觉得嘴唇发干,只得苦笑着点点头。贾母见状,忙让人送他回房歇息。 片刻清静,袭人探心 回到房中,袭人早已备好热茶,守在一旁。她见宝玉面色苍白,神情恍惚,忍不住劝道:“二爷,您今日怎么了?从席上回来就不对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宝玉摇了摇头,叹道:“我也说不清,只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袭人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茶杯,柔声道:“二爷,您平日里不也常说,人生在世,应当及时行乐,何必为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操心呢?” 宝玉却没有回答。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游离,忽然低声问道:“袭人,若人世间真的有命定之事,你会选择相信,还是抗争?” 袭人愣住了,不知如何作答。她望着宝玉忧郁的眼神,心中泛起一丝酸楚,只能轻声道:“不管命运如何,日子还是要一天天过下去。二爷只要记得,身边人都在陪着您,就不必太过执着。” 宝玉闻言,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知道袭人是在安慰自己,可心中的疑问却并未因此消散。 夜幕笼罩,再入迷梦 入夜,宝玉再次独自躺在床上,窗外的风声如幽幽低语,似在诉说着某种秘密。他闭上眼,梦境再次将他包围。 他又一次来到那座薄命司的殿中,眼前是那些未解的判词与画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是警幻仙子的叹息: “汝之忧心,乃为情生。世事如棋,落子无悔。终有一日,你会明白,这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宝玉想开口询问,却发现喉咙哑然,无法发出声音。正当他焦急时,一阵清风拂过,那些画卷竟纷纷从橱中飞出,环绕在他周围,犹如幻影般旋转。 画中的人物一个个栩栩如生,似有说不尽的故事要诉说。宝玉看得心惊,正欲伸手去触碰,忽然被一道强光刺醒。 梦醒之后 睁开眼,宝玉发现自己满身冷汗,手中还紧紧攥着枕巾。他环顾四周,屋内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映出一片寂静。 他坐起身,心中默默念道:“若真有命数,我愿尽力去护住她们,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第55章 警幻再现,命运暗示 宝玉自昨夜梦醒后,整个人的精神状况愈发恍惚。他心里似有千万个声音在呼喊,却都说不清楚是什么。他一整天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愿与人交谈,连平日最亲近的黛玉和宝钗也未曾来探望。 这天夜里,风声猎猎,天边月影如钩。宝玉倚靠在窗边,脑中回想着昨日梦中仙境的场景,那些晦涩难懂的判词依然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记忆里。他喃喃自语:“这命数,果真是无法挣脱的牢笼吗?” 正当他神思游离之际,屋内忽然浮起一阵淡淡的幽香,仿佛梦境中的“群芳髓”重现。他转头望去,竟见警幻仙子轻轻步入,身后拖曳着一缕如烟的纱帘。 “警幻仙子!”宝玉大惊,忙上前行礼,语气中透着急切,“你为何又来?昨日梦中所见,究竟是何寓意?” 警幻仙子微微一笑,玉手轻抬制止了宝玉的问话。她缓缓说道:“凡事勿急,今日我来,只为解你一部分心中疑惑。” 仙境重游,揭示真相 警幻仙子轻挥衣袖,宝玉的屋内忽然化为虚无,周围景物倏然变化。他们再次来到那座“薄命司”的宫殿中。只见堂内灯火通明,那些封存的簿册依然整齐排列。仙子转身望向宝玉,问道:“昨日观卷,你可有什么感悟?” 宝玉迟疑片刻,说道:“那些画卷和判词似与身边的人息息相关,我却无法明白其中的深意。” 警幻仙子摇头轻叹:“天机不可泄露太多。世间的缘分、命数,皆是因果所定。你可知,这一切并非由人心所控,却因你而起?” 宝玉怔住,急问道:“为何因我而起?我不过是荣府的一介庶子,怎能改变这些女子的命运?” 警幻仙子目光深邃,似要穿透宝玉的灵魂:“你身为荣国府的嫡孙,看似平凡,实则背负着前世未解的情债。你与这些女子的交集,注定要谱写一段悲欢离合的篇章。此刻的你,无需纠结于对错,只需明白,每一个相遇皆有其意义。” 她伸手一挥,堂内的橱柜再次缓缓开启,几本封册浮现到空中。警幻仙子取出一本递给宝玉:“今日只揭示一卷,且看其中记载。” 判词再现,迷局初解 宝玉接过封册,翻开首页。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画中描绘着一个少女,手中持着一枝柳条,身后却是一片荒草枯林。宝玉认得,这正是梦中曾见过的画。 下方有判词写道: 芳华如梦,偏遇斜阳。 桃花流水,终不归梁。 一世恩情付风雨,半生心事葬梅香。 宝玉盯着这判词,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忍不住问道:“仙子,这难道指的是黛玉吗?可为何‘终不归梁’?难道她的命运真的如这画中所示,无法圆满?” 警幻仙子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林黛玉,绛珠仙子下凡,本为还泪而来。她的命数早已注定,至于你能否改变,这便要看你的选择了。然一切皆有因果,你若执意干预,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宝玉闻言,心中如同被烈火焚烧。他急切地问:“若是如此,我岂能无动于衷?若真有苦难降临,我愿替她承受!” 警幻仙子轻叹一声:“人间多情皆伤,奈何天意难违。你记住,万事不可强求,命运的河流自有其方向。” 梦境中的抉择 正当宝玉沉浸在震撼与惶恐中时,警幻仙子再次挥袖,将他带入另一个场景。这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湖面平静如镜,却在远处隐隐泛起涟漪。 仙子指向湖中央,道:“此湖名为‘因果湖’,每一次涟漪,便代表一段未解的缘分。若你愿踏入湖中,承受其中的因果,或许能改变他人的命运,但你自身的命数,也将随之改变。” 宝玉犹豫了。他望着湖水,心中充满矛盾。他渴望拯救黛玉,却又害怕因自己的选择而使局面变得更糟。 就在此时,湖面中浮现出一幅画面,竟是黛玉在潇湘馆中垂泪的身影。她面色苍白,眼中满是哀伤。宝玉见状,心如刀割,毅然迈步向湖中走去。 警幻仙子急忙拦住他:“宝玉,此路一入,便无回头之日。你当真愿意?” 宝玉咬牙道:“若是为了她们,我甘愿如此!” 仙子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缓缓点头:“既然如此,我便不再阻拦。但记住,前路漫漫,切莫被情所累。” 梦醒之后 宝玉再次从梦中惊醒,天已微亮。他坐起身,发现自己的手掌心沁满冷汗,整个人虚脱般无力。他回想着梦中警幻仙子的警告,心中涌起无限感慨。 “林妹妹,我绝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他喃喃自语,眼中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坚决。 窗外,晨光微露,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然而宝玉的内心却再难回归从前那般无忧无虑。 第56章 因果初显,宝钗黛玉暗生嫌隙 宝玉自从经历了梦中警幻仙子的点拨后,整日心绪难平,似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他虽未向任何人提及梦境,但目光中的犹疑和言语间的沉默却被黛玉察觉。她虽未直问,却暗自揣度,心中不免泛起波澜。 这日,宝玉独自来到花园中。园内秋意渐浓,凉风微拂,他靠在假山旁的青石上,怔怔地望着池中落叶,恍惚间竟想起那“薄命司”中的画卷。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未及转身,耳边已响起黛玉清冷的声音。 “宝玉,你今日怎这般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心事不愿与我说?” 宝玉一惊,忙回头笑道:“林妹妹多虑了,我只是想到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黛玉却不依不饶,双眼微眯,语带玩味地问:“哦?何事如此无关紧要,却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冷风中出神?” 宝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他正踌躇时,远处忽传来宝钗的声音:“原来你们在这里,害我找了好久!” 两人闻声看去,只见宝钗手持一柄团扇,轻步走来。她面带笑容,话语温和:“方才我见薛姨妈从京中捎来的信,说要给家中挑些秋季进贡的布匹,我本想请黛玉一同去挑,却没想到她跑到这里来了。” 黛玉微微一怔,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悦:“宝姐姐,你们薛家用的布匹,与我何干?难不成还要问我意见不成?” 宝钗听出黛玉话中冷意,却并未在意,仍笑着说道:“林妹妹误会了,我不过是想带你解解闷罢了。”随即目光转向宝玉,“倒是宝兄弟,今日看着不大精神,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宝玉急忙摆手笑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在这里吹吹风,散散心。” 宝钗听后,也未多说,只轻声道:“散心归散心,天气渐凉,还是不要长时间待在外面为好。”话音未落,她便转头对黛玉道,“林妹妹,咱们回屋吧,别叫老太太看见了又要担心。” 黛玉微微一笑,却带着一丝讥诮:“宝姐姐向来体贴,倒叫我这粗心的人显得不通人情了。” 宝钗眉头微蹙,随即恢复笑意:“妹妹怎这么说呢,大家姐妹一场,说这些倒见外了。” 宝玉见两人言语间隐约不对,连忙打圆场道:“既然如此,不如咱们一同回去吧,也省得老太太和舅母们担忧。” 三人缓缓离开花园,路上却是各怀心思,气氛说不出的凝滞。 凝眉阁中,姐妹针锋相对 回到园中,黛玉自顾自回了潇湘馆,而宝钗则去了薛姨妈房中。宝玉看着两人各自离去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无奈。他正欲转身离开,却忽见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跑来,说是王夫人有事找他。 宝玉心中疑惑,赶忙前往王夫人房中,却见薛姨妈与王夫人正并坐在炕上谈论家事。见宝玉进来,王夫人笑着招手:“宝玉,来得正好,姨妈方才还提起你呢。” 宝玉忙上前行礼,问道:“母亲唤儿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薛姨妈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方才家里来信,说秋季进贡的布匹和首饰都已备齐,我想着让你姐姐挑些好的给你做些衣裳。你素日最讲究穿着,这次可不能再推辞了。” 宝玉听罢,连忙笑道:“姨妈好意,侄儿岂敢不从?只是家中已经有许多衣裳,再做恐怕太多了吧?” 薛姨妈佯怒道:“瞧瞧,说到孝心你倒是一推再推,哪像个做晚辈的样子?这事不许再提,交给你姐姐办就是了。” 王夫人在旁也笑道:“你姨妈好意,便听她的吧。” 宝玉只得应下,随即退了出来,心中却愈发感到烦闷。他慢悠悠地踱步至潇湘馆外,见黛玉正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册书卷,眉头紧锁,似是心情不佳。 宝玉上前轻声唤道:“林妹妹,在看什么书?” 黛玉抬头瞥了他一眼,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快:“看一些不重要的东西罢了,宝哥哥何必问?” 宝玉微微一怔,忙问道:“妹妹可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事?” 黛玉放下书,冷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怎敢劳烦宝哥哥关心。” 宝玉听出黛玉话中讥讽之意,不禁皱眉道:“妹妹这话是何意?我若有哪里做得不好,你尽管说。” 黛玉站起身,冷冷道:“我能说什么?宝哥哥是人人都称赞的贤良公子,又有宝姐姐这般温柔体贴的贤妹相伴,哪里还需要我说什么?” 宝玉忙道:“林妹妹,这话从何说起?我何时将你看得轻了?” 黛玉正欲反驳,却见宝钗手持几匹新布从门外走进来。她看到两人站在一起,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原来宝兄弟在这里,我正想着把这些布料拿来给你过目呢。” 黛玉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内室,只留下一句:“我身体乏了,宝姐姐和宝哥哥慢慢聊吧。” 暗流涌动,命运初显 宝钗见状,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恢复常态,对宝玉道:“妹妹脾气真是古怪,宝兄弟千万别往心里去。” 宝玉叹了口气,道:“林妹妹素日性情如此,我早已习惯,只是不知她为何对你总有成见。” 宝钗笑了笑,没有接话,只将布料递给宝玉,说道:“这是京中刚送来的上好料子,姨妈说给你裁几身衣裳,你看喜欢哪种?” 宝玉接过布料,随意看了几眼,心中却全无兴致。他胡乱挑了两匹,便说道:“这些布料姐姐自己做主便好,不必为我多费心。” 宝钗见他兴致寥寥,也不多说,只是柔声道:“既然如此,我便自作主张了。” 看着宝钗离去的背影,宝玉心中莫名涌起一阵烦躁。他转头望向潇湘馆的方向,心中竟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忧。 而这一日的微妙氛围,仿佛拉开了黛玉与宝钗之间的距离,也为日后众人的命运埋下了暗暗的伏笔。 第57章 探春意见,众人议事隐波澜 初秋时节,贾府内的气氛因几件家务琐事渐渐起了涟漪。王夫人近日对各房开销格外关注,召集管事嬷嬷们商议秋季布匹、饮食的预算,却引得探春、惜春等人隐隐不满。 这日清晨,探春因丫鬟说起管家嬷嬷拖欠下人月例银子的事,便亲自到议事厅查账。刚进门,就见黛玉正与宝钗坐在一旁,二人神情各异:黛玉低头翻阅账簿,眉头微蹙;而宝钗面带笑意,正与管事嬷嬷们细声交谈。 探春步入厅中,环顾一圈后,淡淡道:“众位姐姐倒是勤快,我还以为又是满厅无人呢。” 黛玉闻声抬头,见是探春,便起身招呼:“三妹妹来了,正好帮忙看看这些账目。我瞧着,里头似乎不太对劲。” 宝钗放下手中的账簿,笑着迎上前:“三妹妹一向能干,正需要你来参谋参谋,这些事我们到底不如你擅长。” 探春一边在黛玉旁边坐下,一边打量账簿,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快的讥讽:“宝姐姐也太谦虚了,论起打理家务,谁敢比你更在行?连王夫人都放心让你帮着看管。” 宝钗听出话里暗含深意,依然笑容不改:“三妹妹过奖了,家务事多是靠嬷嬷们操心,我不过是帮着过过眼。” 黛玉冷冷一笑:“若真是这样,那些账目上怎么会连铺子里的亏空都没标清楚呢?我刚才瞧见这笔布料的款子账目似乎少了一段,难不成又是那些外头人私吞了?” 探春闻言,接过账簿细看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果然如此,这里还写着上个月府里采买胭脂水粉的开销比往年多了三成,也没见谁用得上这么多。” 她随即转向管事嬷嬷,语气平静却隐含责问:“这笔款子,究竟怎么回事?” 一个嬷嬷上前陪着笑脸答道:“三姑娘,这胭脂水粉可是夫人特意吩咐多备的,说是留着府里姑娘们秋冬用。再说这些账目都经过核对,断不会有误。” 探春放下账簿,眉头微蹙:“既然如此,那为何上个月连下人的月例都拖欠?这笔账未免太不清不楚。” 嬷嬷闻言面色微变,支吾道:“这、这可能是铺子里临时周转不灵,过几日就补上了。” 探春冷笑:“补上?你们这‘补’字挂在嘴边已不知多少回了。既然账目上如此混乱,便从今起整顿规矩,所有出入银两的明细都须呈报。” 黛玉在旁添了一句:“如此最好,也省得有人落了话柄。” 厅中针锋相对,矛盾初露端倪 探春的言辞虽不重,却句句带刺,令几个管事嬷嬷面露不安。宝钗见气氛僵硬,轻轻一笑,打圆场道:“三妹妹的提议自然是极好的,只不过这些事毕竟繁琐,嬷嬷们也难免一时疏漏,咱们不如再宽容些,给她们些时间整改。” 探春目光锐利,淡淡道:“宝姐姐为人宽厚,倒是时时体谅这些人。只是家中开销庞大,若再任由他们如此下去,恐怕王夫人也未必能放心吧?” 宝钗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妹妹说的是,我也只是提个建议罢了。” 黛玉却并未掩饰不快,语气直截了当:“宝姐姐既然这般通情达理,想必这些账目中的疑点你也早就看出了。那你说说,这几笔亏空该如何处置?” 宝钗神色平和地答道:“妹妹既然提起了,我自然要多加注意。不过有些事还需查明缘由再说,若真有问题,王夫人自会处理。” 探春见两人言语间已起暗潮,便敲了敲桌面:“好了,既然如此,这账簿我先拿去细查。明日若再有遗漏之处,管事的谁也别想轻易了事。” 私下议论,黛玉暗生不满 事后,黛玉回到潇湘馆,心中却始终难平。这些日子来,宝钗在贾府的举动令她越来越不适,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发作。她拿起手边的绣花针,反复穿梭,却始终无法集中精神。 雪雁见状,小心翼翼问道:“姑娘是不是不舒服?这些事您何必放在心上?” 黛玉放下绣活,叹了口气:“不是我多事,而是有些人做得太过分了。若真是一片好心,我自然不会计较。可如今瞧着,总觉得她事事都有打算。” 雪雁小声道:“姑娘是说宝姑娘吗?她一向做事周到,大家对她也多有称赞。” 黛玉轻哼一声:“周到?她的周到只怕也是装出来的罢了。她待人处处小心,说话滴水不漏,却从不肯真心流露。若真是坦荡,为何从不提起那些隐秘之事?” 雪雁见黛玉话里有话,不敢多言,只低声应道:“姑娘别生气,咱们平日里少与她往来就是了。” 黛玉却摇了摇头:“不往来能行吗?这个家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她的拥护者?连老太太都觉得她是最妥当的人选。哼,只怕将来这府里,便是她说了算了。” 暗流涌动,府中暗藏玄机 而另一边,宝钗也并非毫无察觉。她独自回到房中,见侍女莺儿端来一杯热茶,便淡淡问道:“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莺儿略微犹豫,道:“姑娘的性子向来最得人心,可今儿探姑娘和林姑娘似乎对您都有些成见。” 宝钗浅笑:“成见?她们若没有成见,反倒令人奇怪了。只不过人心不同,各有各的盘算罢了。” 莺儿低声问:“那姑娘以后还与她们一同管家吗?” 宝钗笑意更深,却语气冷淡:“何必争这些虚名?左右不过是应个场罢了。她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终究也不过是场戏。” 层层叠叠的暗影 在这场账簿风波中,黛玉与宝钗表面平和的关系终于出现裂痕,而探春的果断处理则让整个贾府的下人绷紧了神经。这场因小事引发的矛盾,犹如湖面投下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虽小,却隐隐昭示着更大的波澜即将到来。 第58章 太虚梦境再现,警幻仙姑解疑 一夜秋雨过后,荣府的晨光清冷,薄雾如轻纱笼罩庭院。宝玉醒来时,窗外的梧桐叶正滴落着雨珠,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忽然忆起昨日梦中那隐隐约约的警幻仙曲。 “这梦太奇怪了,”宝玉喃喃自语,“为何竟能如此清晰?仿佛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场景。” 袭人端来热水,见他眉头紧锁,便问道:“二爷,昨夜没睡好?是不是又做了梦?” 宝玉点点头,旋即兴奋地抓住袭人的手:“我梦见了一个神仙姐姐,她带我去了一处奇境,还让我看了许多奇怪的书,里面写满了女子的命运。梦中有歌声,有舞蹈,还有一位绝美的仙子与我……” 袭人听到“仙子”二字,顿时红了脸,佯装嗔道:“二爷可别乱说,这梦八成是白日胡思乱想来的。老太太若知道您这般‘痴’,定又要叫人来训您。” 宝玉自知袭人只是玩笑,也不以为意,正欲再说,窗外忽然响起一阵鹦鹉的啼叫:“梦里真假,警幻再现!” 宝玉猛然抬头,望向窗外,只见那鹦鹉振翅飞去,声音却萦绕在耳边。他心下一动,顾不上袭人的劝阻,披上衣裳便出了房门。 幻境入口,太虚重游 宝玉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不觉来到荣府的花园深处。秋日的晨雾弥漫,小径幽深,四下里寂静无声。忽然间,脚下一阵轻颤,他低头一看,竟是一块青石微微浮动,仿佛在召唤他。 “这是……入口?”宝玉疑惑地自语。 青石下,一道金光乍现,照亮了四周。宝玉心神一震,正待细看时,只觉眼前一片白光,耳边仿佛有无数钟鼓齐鸣。他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站在一个如梦似幻的境地。 这地方山环水绕,绿意盎然,正是他梦中的“太虚幻境”。远处飘来一阵悠扬的琴声,警幻仙姑的身影渐渐显现。 “宝玉公子,许久不见,可还记得我?”警幻仙姑声音如铃,面带浅笑。 宝玉连忙作揖:“仙姑!我果真不是做梦?这是哪里?为何我又到了这里?” 警幻仙姑轻摇羽扇,笑道:“公子天性纯良,多情善感,注定与这幻境有缘。你所见所闻皆非虚妄,此番再临,是因你心有疑问,须来此一解。” 宝玉愣了一下:“疑问?可是关于我梦中所见的那些‘金陵十二钗’的女子命运?” 警幻微微点头:“正是如此。这命运册页,你上次虽匆匆瞥见,却未明白其中深意。今日带你再阅,是为让你看清红尘中的爱恨与因果。” 命运续写,警幻解局 警幻挥袖间,一本金光闪烁的册子飘然落至宝玉手中。书页徐徐展开,正是“金陵十二钗”的册文,但这次,画面与文字竟然活了起来,化作一幕幕立体的情景。 “看这第一画。”警幻指着书页中的景象,只见一株枯木上悬着玉带,雪地里埋着金簪。 “这是林黛玉之命。”警幻叹道,“她生于诗书世家,才情绝世,却因天命薄弱、红尘情债缠身,注定为情所困。她的结局虽悲,却也是一种解脱。” 宝玉听得心惊,急忙问:“难道黛玉……她会夭折?难道我们无法有圆满的结局?” 警幻未答,只轻叹:“世间之事,合久必分,缘深则悲。这不是你我能逆转的。” 接着,又见一画:碧水清莲旁,一只鸳鸯对泣。警幻指道:“这是薛宝钗之命。她天生端庄雅致,命格却偏重安稳与隐忍。她虽能嫁入豪门,却终究难得真情。” 宝玉愣住:“若如此,那她为何还要来参与这纷扰?她何不远离贾府,自求安稳?” 警幻轻笑:“人皆有执念。她的执念是家族荣耀与安定的生活。这种执念虽平淡,却也是一生之托。” 再翻几页,册子上更多女子的命运浮现,皆是悲欢离合,曲折离奇。宝玉看得目眩神迷,心中却愈发沉重。 “仙姑,”他忍不住问道,“为何这世间女子命运多舛?她们难道生来就是为了受苦?” 警幻收起笑容,正色道:“宝玉,你可知‘情’字的真意?它既是天地间最动人的纽带,也是最沉重的枷锁。痴男怨女,风月因果,皆因情而生,因情而灭。” 宝玉默然片刻,又问:“若果真如此,我该如何解脱这情网?” 警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解脱?你若能彻底明白‘情’字的虚妄,便自能超脱;若不能,又何必强求?不过——你的一生注定要历经这些情缘,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觉悟’。” 梦醒时分,隐忧丛生 宝玉正听得入神,忽然耳边一阵风响,他回头看去,只见远处黑云翻涌,隐约有鬼魅的哭嚎传来。警幻脸色一变,急声道:“公子,时辰已到,你该回去了!切记,不要再被红尘迷障困住。” 话音未落,宝玉只觉天地旋转,身子一轻,猛然从床上坐起。四下望去,仍是在荣府自己的房中。 袭人正端着一碗热汤进来,见宝玉满头大汗,忙问:“二爷,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宝玉摇了摇头,却不语。他默默回想梦中所见的一切,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大石。他看向窗外,天光已大亮,而自己的心却仿佛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第59章 家宴偶语,情思渐生 这一日,荣府中张灯结彩,奴仆们忙碌不休,原来是贾母为迎接薛家母子入住,特地设下家宴款待。贾府上下人等皆衣冠楚楚,热闹非凡。 荣府设宴,氛围热烈 贾母居于宴席的正中央,面色喜悦,先对薛姨妈说道:“我们老姐妹多年未见,如今你们母子进京,便该多住些时日。如今这梨香院虽小些,却清幽雅致,正好安顿。” 薛姨妈忙答:“老太太如此厚待,我母子受宠若惊。宝钗和薛蟠初到贵地,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各位多担待。” 薛宝钗坐在母亲身侧,身穿一袭淡粉色的织锦衣裙,整个人温婉端庄。她微微颔首,说道:“多谢老太太和诸位长辈照顾。” 宝玉坐在贾母下首,一边偷偷打量着宝钗,一边心中暗想:“宝姐姐气度雍容,果然与黛玉截然不同,若论才情,黛玉胜一筹;若论容貌,竟不相上下。” 正出神间,黛玉端起酒杯,微微一笑,说道:“宝姐姐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出众,难怪贾府中人人夸赞呢。” 黛玉的话表面是称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宝钗闻言微微一愣,但旋即温婉答道:“林妹妹才是名不虚传,我才学粗浅,怎敢当这夸奖。” 贾母听两人寒暄,笑着插话:“都是我的好孙女儿,一个比一个出色。只可惜,这日子过得太快了,盼着你们这些孩子都好好过日子,我这老太婆也算心安。” 暗生波澜,兄妹交锋 宴席间,薛蟠举杯连连向贾母、王夫人敬酒,言语间带着几分放荡不羁。黛玉一旁低声对宝玉道:“这位薛公子也真是有趣,言谈举止倒像个京戏中的花脸。” 宝玉掩嘴偷笑,随口附和:“可不是嘛!薛大哥看着粗鲁,倒也有几分可爱。” 薛蟠听得宝玉称呼他“薛大哥”,哈哈一笑:“宝玉兄弟果然懂事!以后在这荣府里,咱们要多亲近,酒局赌局缺你一个可不行!” 宝玉一时语塞,强颜笑道:“薛大哥说笑了,我素来不喜这些热闹的场合。” 薛蟠却不依不饶:“不喜也得学着喜。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成日呆在内宅里,和姑娘们争风吃醋。” 此言一出,黛玉顿时沉下脸,冷冷道:“薛公子真会说笑,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学问、修身为本,岂能只顾嬉戏?” 薛蟠并不在意黛玉的反驳,反而笑得更大声:“林姑娘果然伶牙俐齿,怪不得人人称你才高八斗。” 气氛一时尴尬,贾母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这些闲话。宝玉,替你薛大哥斟满一杯,表个态吧。” 宝玉无奈,只好依言为薛蟠斟酒。黛玉看在眼里,心中更觉不快。 情意难测,姐妹试探 宴席散后,黛玉独自回到自己的屋中,越想越生气:“薛蟠那样的性子,宝玉为何还要与他亲近?难道真要学他那般荒唐?” 正出神时,宝钗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盏暖茶,温声道:“林妹妹,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累着了?特地送了盏桂花蜜茶来。” 黛玉抬头看向宝钗,心中虽有些许敌意,却不好表露,只淡淡说道:“多谢宝姐姐,刚才在席上见你应对自如,真让人佩服。” 宝钗听出黛玉话中似有别意,笑着答道:“林妹妹过谦了。我不过是个客人,哪里比得上你在荣府这般受人疼爱。” 黛玉冷笑一声:“荣府是我外祖家,我不过是寄人篱下,哪里谈得上受人疼爱。” 宝钗见她如此说,便不再多言,轻轻叹道:“妹妹多虑了。我们这些女子,生于世家大族,虽锦衣玉食,却也难免身不由己。荣府的热闹,未必不是一种负累。” 黛玉听了,心中一震,暗道:“宝钗虽平日看似安然无争,却也有这样感慨,莫非她心中也有不甘?” 两人对视片刻,俱都沉默,仿佛有千言万语未曾出口。 细雨潇潇,宝玉愈迷 次日,宝玉独自漫步在花园中,细雨如织,湿润了花径。他一边走一边思索昨日宴席上的情形,心中愈发纠结:“黛玉和宝钗,皆是出类拔萃的佳人,为何她们之间总隐隐有些不和?而我竟不能明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正胡思乱想间,一片花瓣飘落在他的肩上。他拾起花瓣,怔怔出神,嘴中念道:“‘花容月貌为谁妍’,到底是为谁?” 未解的疑问,如同秋雨般笼罩在他心头,让他更加迷茫。 第60章 花雨缱绻,旧梦初醒 花园中的雨渐渐止住,雨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花草混合的清香。贾宝玉拾起肩上的花瓣,望着远处的繁花深深出神。他心中一时涌起许多杂乱的念头,既有对黛玉的关心,也有对宝钗的迷惑。 初春偶遇,情愫难言 宝玉漫无目的地踱步,不知不觉走到了梨香院附近。这处院落虽为薛家暂居,但小院布局精巧,别有一番幽静。他正犹豫是否要前去拜访,忽听院中传来阵阵轻笑声。 悄然走近院墙,他发现正是薛宝钗与丫鬟莺儿在凉亭中谈笑。宝钗素日言语端庄,此刻却难得露出几分少女的欢脱,笑声如珠玉落盘,透着几分轻松。 宝玉不由得驻足偷听,心里暗道:“宝姐姐平日沉稳,竟也有这般纯真的一面。” 宝钗在亭中摆弄一枝初绽的桃花,忽而轻轻叹息:“这花虽美,可惜盛开不过数日,终究要凋零。” 莺儿抿嘴笑道:“姑娘怎么今日这般多愁善感,花开花落自有时节,何须如此伤怀?” 宝钗摇头,轻声道:“莺儿,这话你不懂。这世间事,往往最美的总是最易逝去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宝玉听到这里,心头一震,忍不住轻声叹道:“花开花落固然无常,但若能珍惜眼前,又何必忧心未来?” 这句话虽轻,却惊动了亭中二人。宝钗抬头望见宝玉,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宝二爷怎的来了这里?” 宝玉见行踪被发现,脸上微热,忙笑着说道:“本是闲来散步,不觉走到此处。见姐姐兴致颇高,忍不住想要凑个热闹。” 宝钗莞尔一笑,招手道:“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宝玉见她如此相邀,也不好推辞,便走进凉亭。他瞧着宝钗手中那枝桃花,随口问道:“姐姐为何叹息这花?花自有凋谢之时,但它的美却总会留在记忆中。” 宝钗笑而不答,只将那枝桃花插入一只小瓷瓶中,转移话题道:“宝二爷今日似乎心情不太好,是不是为黛玉妹妹的事烦心?” 宝玉闻言一愣,忙摆手否认:“姐姐何出此言?黛玉如何,怎会让我烦心?” 宝钗却一脸淡然,语气温柔地说道:“宝二爷不必避讳,黛玉妹妹性子敏感,近日我也瞧出她心情有些低落。或许是家宴上的话惹了她不快。若你真关心她,不妨找个机会与她好好说说。” 宝玉听了这番话,愈发对宝钗心生敬佩。他低声说道:“姐姐果然善解人意,宝玉佩服。” 心绪难平,黛玉冷语 告别宝钗后,宝玉不觉又走到黛玉的住处。他站在门外犹豫片刻,正要敲门,却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夹杂着丫鬟雪雁的劝慰。 宝玉心中一紧,连忙推门而入,只见黛玉斜倚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手中握着一卷书,似在勉力阅读。见宝玉进来,黛玉抬起头,略带不悦地说道:“宝二爷难得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宝玉听她语带讥讽,心中有些委屈,但又不敢发作,讪讪笑道:“听说妹妹身体不好,我特来看看。” 黛玉轻哼一声,将书放下,冷冷说道:“多谢宝二爷关心,我不过小病一场,死不了。” 宝玉听她话中含刺,不由急道:“妹妹为何总是误会我?我对你一片真心,怎会对你有丝毫不敬?” 黛玉闻言,目光一颤,随即低声说道:“真心?那薛姐姐呢?你今日跑去梨香院,与她谈笑风生,又算什么?” 宝玉顿时语塞,连忙解释:“我不过是无意中路过,与宝姐姐闲聊几句,怎能与你相比?” 黛玉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哀伤,低声说道:“宝玉,别人如何我不管,但你若真的在乎我,便不要再让我受这闲气。” 宝玉心中一痛,见黛玉面露疲惫,便柔声劝道:“妹妹放心,我只愿你身体安康,心情愉快。若有谁让你难过,我一定替你讨个公道。” 黛玉抬眸望着宝玉,眼神中既有一丝感动,又有几分疑惑。她低声说道:“罢了,你去吧。我不过是个外人,多说无益。” 宝玉见她这般,虽心中难受,却也不好久留,只得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月下独思,情难自已 夜幕降临,宝玉独自坐在院中,望着天上的明月出神。他反复思索着黛玉的话,心中充满矛盾:“为何她总觉得自己是外人?难道我的关心还不够让她安心吗?” 正思索间,一阵清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他抬头望向远处,只见梨香院的灯火依旧明亮,隐约传来宝钗的笑声。 宝玉喃喃自语:“宝姐姐温婉宽厚,黛玉却敏感多疑。一个如春风暖人心,一个如寒梅惹人怜。这世间情为何物,竟叫我这般难解?” 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一个孤独而迷茫的身影。 第61章 幻梦初探,幽曲暗藏 夜深人静,荣府一片寂静,只有虫鸣与风声在院中低低回荡。宝玉独坐在书房,目光呆滞地盯着窗外的月影。方才与黛玉的对话如刺般扎在心头,让他彻夜难眠。 他随手翻开一本书,却发现心绪烦乱,难以集中。不知不觉间,他竟伏案而眠。 梦中奇境,仙姑引路 朦胧中,宝玉听到远处传来悠扬的琴声,音律空灵,如雾中明月,似真似幻。他循着琴声而去,眼前逐渐浮现出一片奇异的景象:翠竹林立,花团锦簇,云烟环绕,宛如仙境。 正在他惊异之际,一位仙姿飘逸的女子缓缓而来。她衣袂飘飘,眉目如画,身上散发出阵阵幽香。宝玉正欲上前问询,那女子已轻启朱唇道:“贾家公子,可知此为何地?” 宝玉愣了一下,摇头道:“只觉此地奇美,恍若仙境,难道是梦中所至?” 女子含笑点头:“此地确为梦境,但梦中亦有真意。你我已经相见多次,实乃缘份不浅。我乃太虚幻境警幻仙子,特来点化于你。” 宝玉闻言大惊,连忙拱手施礼:“原来是仙姑在此,总感觉每一次看仙姑的姿色都不一样,难怪认不出来,宝玉何德何能,得蒙垂顾?” 警幻仙子莞尔一笑:“你乃灵性之人,天生一段痴情。然情之一字,既能成人,亦可毁人。今日带你重游此间,或能令你悟得些许人生真意。” 幻境奇游,情思入梦 警幻仙子带着宝玉行至一座楼阁前。楼宇巍峨,牌匾上书四个大字:“孽海情天”。宝玉细看之下,只觉楼内霞光流转,暗香浮动。 浮世悲欢,曲尽情伤 警幻仙子带着宝玉继续穿过楼阁,来到一处演奏场。场中有十二位仙姬,个个眉目如画,纤纤玉手抚琴按筝。警幻仙子一声轻咳,仙姬们齐齐起身,向宝玉行礼。 “今日为贾公子奏一曲,愿以琴声助你了悟情缘。”仙姬们齐声说道。 宝玉忙道:“众位姐姐不必多礼,宝玉惭愧得此厚遇。” 琴声响起,悠扬婉转,似泣似诉。宝玉听得心神荡漾,只觉每一个音符都触动着自己的灵魂。他隐约听出其中蕴藏着某种复杂的情感,既有离别的哀伤,也有相聚的欢欣。 演奏至尾声,琴声渐渐低沉,最终归于寂静。宝玉心绪难平,低声问道:“仙姑,这曲子所言为何?” 警幻仙子微微一笑,答道:“此曲名为《红楼梦引子》,是为悲金悼玉而作。凡世间情缘皆因前世夙债,因果相连。你身处其间,难免迷失,但愿此曲能为你拨开些许迷雾。” 宝玉听得心绪起伏,忍不住问道:“仙姑,可否明言我究竟该如何自处?这红尘爱恨,难道注定无法摆脱?” 警幻仙子叹道:“情之一字,万般滋味皆在其中。若能深悟‘有缘即是缘,尽缘方无憾’,便可脱离执念。然你终归是凡人,或许需要更多经历,方能参透。” 恍惚醒转,心有所悟 正当宝玉沉浸于仙曲余韵之时,眼前场景忽然开始模糊,琴声远去,灯影散乱。他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似乎被一股力量拉回到现实。 一阵急促的呼唤声传来:“宝玉,宝玉,醒醒啊!” 宝玉睁开双眼,发现袭人正焦急地守在榻前,眼中满是关切。 “你怎么了,又,又,又梦魇了吗?一直喊着奇怪的话,吓得我们都不敢合眼。”袭人轻声说道。 宝玉揉了揉额头,恍然记起梦中的一切。他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空,低声自语:“或许,这真是一场警示的梦。若我不珍惜眼前,恐怕终有一日会追悔莫及。” 袭人听不清他的话,只是端来一碗热茶,柔声劝道:“梦是虚的,唯身体不虚。你还是喝点热茶,安心休息吧。” 宝玉接过茶碗,抿了一口,心中却翻涌着无数念头。他暗自发誓,要以梦中所见为鉴,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窗外晨光渐渐洒进房中,宝玉的心情也随之明朗了些许。但那梦中奇景与曲声,却如幽灵般萦绕在他的脑海,久久不散。 第62章 迷津指路,警幻明言 宝玉从梦境中醒来后,那场奇异的经历始终萦绕在脑海。他越发觉得梦境中的警幻仙子并非无由而至,而是带着某种深意而来。 这天清晨,宝玉醒来后没有像往常一样赖床,而是起身走到院中。他凝望着庭院中的一株梅花树,低声自语:“梦中之境,真若虚幻?又或者,虚中藏实?”思索之间,一阵清风拂过,似乎带来隐隐的琴音。宝玉心头一震,那熟悉的旋律再次涌入脑海。他循着琴音走去,不知不觉间来到荣府后花园的僻静处。 境中再现,疑梦似真 宝玉漫步至花园一角,忽见前方烟云缭绕,花香袭人。眼前景象竟似梦中所见的太虚幻境,他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幻。正出神间,只见警幻仙子再度现身,依然是一袭飘逸衣袂,神态慈和却又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宝玉,你今日来到此处,可是仍对梦中之意困惑不解?”警幻仙子的声音如清泉流淌,直入心底。 宝玉连忙拱手施礼,恭敬答道:“仙姑所示梦境,宝玉确有感悟。然而其中深意,我却未能完全参透,特恳请仙姑明言。” 十二钗再现,命运初露 警幻仙子带着宝玉来到一座楼阁前,匾额上赫然书写着“薄命司”三字。宝玉望着这熟悉的名字,心中隐约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凉。 “宝玉,随我入内。此处记录了你身边女子的命运册籍,你可借此一窥她们的未来。”警幻仙子语气柔和,却带着些许警示之意。 宝玉迟疑片刻,随仙子步入楼中。只见楼内陈列着数十个橱柜,每个柜子都贴着标签,写有“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与“又副册”等字样。 警幻仙子指向其中一个橱柜:“此为‘正册’,记载着与你命运紧密相连的十二位女子。她们的悲欢离合,皆与你休戚相关。” 宝玉缓缓打开正册,从第一页开始细品: 林黛玉 判词:“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画中玉带悬于枯木,寒雪掩埋金簪。警幻解释:“此女子才情旷世,然生性孤高,对情感有深刻执念,却因缘分不济,最终香消玉殒。‘玉带’象征高洁,‘雪地’暗喻凄清,她的结局正是一曲咏叹调。” 宝玉听后潸然泪下:“黛玉真乃绝世奇才,为何命运如此薄凉?” 警幻仙子叹道:“情深缘浅者皆如此,你若懂得珍惜,何至于遗憾?” 薛宝钗 判词:“堪破三春景不长,缄默人言命亦凉。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伤。” 画中是一株孤零零的梅花树,风吹花落,满地残红。警幻解释:“此女子外柔内刚,擅于隐忍,但‘木’象征无奈,注定成为牺牲品。虽得大局安稳,却少得真正幸福。” 宝玉咬牙:“宝姐姐心胸广阔,怎会如此?” 警幻仙子答道:“大局之外的个人感受,你从未体会过。” 贾探春 判词:“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画中一轮孤月映照大海,江水漫漫。警幻说道:“她心怀壮志,却生于家族没落之际,无法施展才华。最终远嫁他乡,孤独一生。” 宝玉叹息:“三妹妹一向爽朗,怎会如此清冷?” 警幻仙子摇头:“你所见的爽朗,是她的保护色。” 史湘云 判词:“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展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 画中一片苍茫江水,楚云飘荡。警幻解释:“此女子天性乐观、性情豪爽,但命运却与孤独相伴。虽在荣府享受片刻安乐,最终却因婚姻不幸而漂泊无依,独自面对苍凉岁月。” 宝玉感叹:“湘云如此豁达开朗,为何也难逃命运的玩弄?” 警幻仙子缓缓道:“她的豁达是对抗命运的方式,但不代表命运会因此改变。对你而言,湘云的经历提醒你:珍惜眼前的友情。” 妙玉 判词:“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画中是一片污泥中隐约现出一块美玉。警幻解读道:“此女子清高自洁,但与世俗格格不入。她的人生因孤傲与洁癖而注定被排挤,最终落入世俗的污泥而不能自拔。” 宝玉失声:“妙玉孤芳自赏,真乃一朵雪中高梅,怎么会有这样的结局?” 警幻叹道:“世人皆为俗物,妙玉因不愿妥协而注定孤立。她教会你的是,孤高不一定换来幸福,唯有适应与理解,方可改变命运。” 贾迎春 判词:“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梁。” 画中是一副断裂的琴,旁边撒满枯萎的花瓣。警幻解释:“此女子柔弱无助,性格逆来顺受,婚姻却将她推入无底深渊。她嫁入孙家后,丈夫为人贪婪暴戾,短短一年便香消玉殒。” 宝玉抹泪:“迎春向来温柔,何以受此大苦?” 警幻直言:“她的性格注定了她不善抗争。迎春的经历提醒你,柔弱无助者,命运从不垂怜。” 贾惜春 判词:“勘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 画中一座幽深寺庙,惜春低垂眉目,青灯伴身。警幻解读:“此女子天生冷漠,少有情感寄托。家族衰败后,她选择出家为尼,以求摆脱世俗纷争,却也因此落入另一种孤独。” 宝玉叹息:“惜春真是与世无争,为何也难逃孤寂之命?” 警幻仙子点拨:“她的孤寂是主动选择,虽然冷清,却是对世事最彻底的了悟。” 王熙凤 判词:“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画中是一堆珠翠华服与火焰,凤姐身影隐于烟尘之中。警幻解释:“此女子才干出众,掌控大局,却因过于计较而种下祸根。她的人生由辉煌到衰败,最终家业毁于一旦,自己也落得悲惨下场。” 宝玉慨叹:“凤姐本是家族栋梁,为何结局如此凄凉?” 警幻淡然:“权谋虽一时风光,却未必能换来真正的幸福。凤姐的故事提醒你,凡事有度,莫因贪念毁一生。” 巧姐 判词:“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 画中巧姐身披素衣,双手合十。警幻解读:“此女子因家道中落而险些沦为奴仆,幸得娘亲为她积德,才得以免难,终成平凡安稳之命。” 宝玉松了口气:“巧姐总算有个好结局,可这其中也太多波折。” 警幻点拨:“巧姐的命运告诉你,善因善果,不因风光迷失初心。” 李纨 判词:“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场空。半生自负闲中老,四十无夫百岁孤。” 画中一棵结满果实的桃树,但枝头已枯黄。警幻解释:“李纨因丧夫而隐忍持家,表面平和,内心却充满空虚。她把人生寄托在儿子身上,却始终未能摆脱孤独。” 宝玉感叹:“李大姐姐明明温和慈爱,何以如此寂寞?” 警幻轻语:“她的选择是为了家族的安宁,却牺牲了个人的幸福。这是许多女性的宿命,你当感念她的付出。” 秦可卿 判词:“情天情海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画中一张精致的床榻,却隐约可见凋零的花瓣。警幻解读:“她是宁府的核心人物,因外貌与性情备受喜爱,却因家庭内部的复杂纠葛,最终因情殉命。她的结局也成为宁府衰败的起点。” 宝玉震惊:“秦姐姐如此高贵,怎会承担如此大因果?” 警幻回答:“情之一字,最为沉重。她的悲剧在于无法摆脱复杂的人际纠葛。” 香菱 判词:“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 画中一枝残荷,花瓣凋零。警幻解读:“香菱天生温婉,然自小颠沛流离,后虽得回归薛家,却屡受欺凌。她的一生虽短暂,却充满悲凉。” 宝玉喃喃:“香菱姐姐为何总是命运多舛?” 警幻点拨:“香菱的命运教会你,善良虽美好,却未必能抵挡命运的风暴。” ……每一页都像一段未卜的未来,将未解之谜的轮廓一点点揭开。 悟得一隅,仍留迷惑 宝玉读完正册十二钗的判词,放下册子,满心悲戚,感到命运的无情与不可抗。回头问警幻仙子:“仙姑,既然命运难以更改,那人为何还要挣扎?” 警幻轻轻一笑:“挣扎是为了珍惜眼前。若你能从她们的悲剧中吸取教训,也许来世情缘便会不同。” 宝玉深深叩首,低声道:“仙姑之言,宝玉定铭记于心。” 警幻挥手,薄命司逐渐消散,宝玉耳畔响起一声低吟:“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说罢,警幻仙子微微一笑,轻轻挥手。楼阁内的景象渐渐消散,宝玉只觉眼前一片朦胧,顿时苏醒。 醒后反思,立意顿悟 宝玉缓缓起身,凝望窗外晨曦初露,心中却一片波澜。他想起梦中的画卷和诗句,心情复杂至极。 “若情缘皆是如此,我该如何面对未来?”他轻声自语。 袭人端来一盏茶,见他神色怅然,关切地问道:“二爷,昨夜可是梦魇了?为何显得如此忧心?” 宝玉接过茶盏,苦笑道:“昨夜做了个梦,倒像是仙人点化。只是梦中所见,令人心酸,难以释怀。” 袭人不明就里,劝道:“梦境虚无,二爷不必放在心上。凡事顺其自然,岂不更好?” 宝玉轻轻点头,心中却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命运如何,我都要尽力善待身边的人,莫让他们因我而多添悲伤。” 晨光洒在院中,宝玉的心境也逐渐开朗。他隐约觉得,这一场奇异的梦境,或许正是人生的一次重要启示。 第63章 梦影余波,迷雾渐显 宝玉自那一场太虚幻境的梦境醒来后,心中虽觉波澜未平,却又有种无法言说的清明感。他在书房内久久沉思,手中不觉间抚摸着他胸前的通灵宝玉,那块时常让他忘却自我的玉,此刻却带给他一丝难以言喻的重量。 袭人轻手轻脚端来早膳,见宝玉眉头深锁,悄声问道:“二爷,可是昨夜梦中受惊?奴婢瞧着您一早神色都不对劲。” 宝玉放下宝玉,转头对袭人一笑,却带几分苦涩:“昨夜那梦虽虚,却如镜,竟将许多原本不曾细想之事一一映照出来,叫我心中五味杂陈。” 袭人虽不明白,却也知宝玉性情多愁善感,轻声劝慰:“梦是虚的,世事才是真的。二爷何不去园中走走,看花草舒怀,也好散散心。” 宝玉点头,却在起身时顿了一下,沉声问:“袭人,你觉着我这样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袭人一愣,随即嫣然一笑:“二爷是个善心人,纵然偶有顽劣之举,却从不曾恶待旁人。若真要说,便是一片菩萨心肠。” 宝玉听罢,却叹道:“菩萨心肠?若如此,那些薄命之人,为何我却不能护得周全?” 袭人愕然,低声劝道:“二爷担心的事也许还未发生。如今园里姐妹们都健在,何必为无端的忧虑扰乱了心神?” 宝玉听着,怔了片刻,随即微微颔首:“你说得是。未曾发生之事,何必庸人自扰?” 花园对谈,情思暗涌 这一日,宝玉果然去了园中散心。时值初春,梅花残香未散,桃李含苞待放。宝玉一路走一路望,却不由自主地来到潇湘馆门前。 黛玉正倚着窗台,手中执一卷书,眉目轻蹙,仿佛正为书中情节忧心。宝玉上前轻唤:“林妹妹。” 黛玉抬头见是宝玉,露出一抹淡笑,问道:“宝哥哥今日怎得有空到我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讨茶吃吧?” 宝玉闻言笑道:“妹妹总爱打趣我。昨日做了一个怪梦,心中疑虑难解,特来与你说说。” 黛玉眉梢微挑,合上书卷:“你又梦见什么奇事了?难不成又是什么仙人点化不成?” 宝玉点点头,坐在石凳上,便将昨夜太虚幻境中所见的一切娓娓道来。黛玉听得仔细,待宝玉说到“薄命司”中那些女子的命运册页时,竟抿唇不语,脸色渐渐沉郁。 “林妹妹,你为何不语?”宝玉见黛玉神色异样,心中担忧。 黛玉沉吟片刻,幽幽开口:“这世上女子,本就生得薄命。你梦中所见,那些情节未必全是虚构。只是......”她顿了顿,似不愿再多言。 宝玉急问:“妹妹,这梦究竟是何意义?难道真是天意示警,要我警觉些什么?” 黛玉轻轻一叹:“你是个多情人,偏又活在这荣华富贵之中,未免情缘愈多,牵挂愈深。世间缘分本就短暂,何必太过执念?若真是有一天如梦中所见,你又能如何改变呢?” 宝玉听得心头一震,连连问道:“难道就全然无解?若这命运无从更改,岂不是生而枉然?” 黛玉微微摇头,目光投向庭院中的一株梅花,语气低柔:“命运未必尽由天定,亦需人心相应。你不妨顺其自然,却也莫要过分执拗。倘若眼前的情意你都不能好好珍惜,又谈何逆改命数呢?” 宝玉默然,他凝望黛玉清瘦的背影,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怅惘。他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衣袖,却在最后一刻缩了回来。 游园归路,警言回荡 告别黛玉后,宝玉独自漫步在园中,回味着黛玉的话语。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梦中的画面,那些画卷中的女子,仿佛都带着某种熟悉的影子。 “若此梦为真,我能做些什么?”宝玉低声自语。 正走间,忽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宝钗缓缓走来。 “宝兄弟怎么在这里自言自语?”宝钗手中捧着一簇梅花,笑意盈盈。 宝玉强作欢颜:“不过随口念叨几句罢了。” 宝钗笑道:“你性子总是这样敏感,多想些有的没的。男子汉不比女子,总该洒脱些才是。” 宝玉听着,却忽然忆起梦中警幻仙子的话,心头泛起阵阵复杂情绪。他注视着宝钗,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长叹一声:“姐姐说得是。” 宝钗不禁莞尔:“你这口气倒像是年长者的叹息,平白无故,教人笑话。” 宝玉不再辩解,随宝钗一同返回大厅,心中却是愈发沉重。他忽然觉得,这园中的每一花每一人,都像是一个未解的谜题,而他,或许正站在某个转折点上。 夜色低垂,梦与醒的边界 夜晚,宝玉再度躺下,闭上眼时竟有些害怕。昨夜的梦太过真实,他不愿再度陷入那般的境地。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他仿佛又回到了太虚幻境。警幻仙子的身影若隐若现,轻声叹道:“宝玉,你若执迷不悟,终将误己误人。切记,珍惜眼前人,方为解脱之道。” 宝玉欲追问更多,却被一阵风吹醒。他睁开眼,望着窗外的月光,喃喃道:“珍惜眼前人......可眼前人,又如何珍惜?” 他的疑惑,化作深夜的叹息,久久回荡在屋中。 第64章 困惑心绪,潜藏风波 宝玉的梦境与警幻仙子的劝言依旧萦绕在脑海中,他白日里看似无所事事,实则内心波澜起伏。荣府里日常的喧闹、人情的冷暖,此刻在他眼中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既亲切又疏远。 黛玉的心事 这一日,黛玉在潇湘馆独坐。窗外细雨如丝,打在竹叶上沙沙作响。她手持一枝兰花,目光投向远处,似在发呆,又似在沉思。她最近发现宝玉有些异样,总是在她面前流露出难以捉摸的情绪,有时直勾勾盯着她看,有时却又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话憋在心里却不敢说出口。 “他这是怎么了?”黛玉自言自语,忽而一笑,“不过是他那多愁善感的性子发作罢了。许是听了什么说书,又添了几分感伤。” 思索间,小丫鬟雪雁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走了进来:“姑娘,嬷嬷催了好几遍,这药得趁热喝下,可别拖凉了。” 黛玉皱了皱眉,摆摆手道:“放下吧,等会儿再喝。” 雪雁劝道:“这可是老太太特别嘱咐的,说姑娘您身子弱,这药可不能耽搁。” 黛玉无奈,只得接过药盏慢慢喝了下去。喝完后,她将药盏放在桌上,目光不由得投向窗外,喃喃道:“若我这一生,也不过是那梦中簿册里的薄命人,该如何自处呢?” 宝玉的探访 雨停之后,宝玉忽然来了潇湘馆。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绸袍,头发上尚带着几滴雨珠。黛玉见他忽然出现,虽感意外,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只淡淡问道:“宝哥哥,雨刚停,你怎么就冒雨来了?” 宝玉笑了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屋里闷得慌,出来散散心。走着走着,就想到你这儿来了。” 黛玉低头轻声笑了笑:“你倒真是个闲散人,成天想着散心。若是让我这样整日无所事事,怕早就憋坏了。” 宝玉认真地看着黛玉,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想起警幻仙子的话,又想到梦中的簿册,忍不住问道:“林妹妹,你可曾想过,世间人的命运,是否真能自己掌控?” 黛玉一怔,放下手中的绣花针,抬头看他:“这话问得奇怪。命运既是自己的,又如何不能掌控?” 宝玉摇了摇头:“若果真如此,那些命薄之人,又是如何走到绝境的呢?” 黛玉笑了笑,语气却有些凉意:“命薄之人,不过是无能者的托辞罢了。若能自立自强,又何惧命薄?可惜这世间,偏有许多女子生而被人视作附庸,命运自然不在自己手中。” 宝玉听得心中一震,黛玉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迷雾,却又让他更加困惑。他低声道:“若果真如此,那我们该如何自处?” 黛玉侧过脸,目光微微闪烁:“人这一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若真心为善,尽力而为,就算最后不尽如人意,也问心无愧。” 宝玉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忽然道:“林妹妹,你若是梦中薄命人,可曾有解脱之法?” 黛玉轻轻一笑,却带着几分自嘲:“若真是薄命人,又有何解脱可言?不过随风而散,随缘而走罢了。” 宝玉听得心中酸楚,正欲再劝,忽听窗外有丫鬟唤道:“林姑娘,老太太让您过去一趟!” 黛玉收起脸上的浅笑,站起身对宝玉点了点头:“宝哥哥,我先去看看。”说罢,便随丫鬟而去。 王夫人的嘱托 黛玉来到贾母处,只见王夫人也在,正与贾母低声商议什么。见黛玉进来,贾母笑着招手:“好孩子,过来让老祖宗瞧瞧,最近身子可还好?” 黛玉微微屈身行礼:“托老太太的福,一切都好。” 贾母拉着她的手,目光里满是怜惜:“好孩子,你在这里住着也有些时日了。如今身子调理得如何了?可有什么缺的,尽管告诉我。” 黛玉摇了摇头:“多谢老太太挂念,黛玉一切都好,不曾缺什么。” 王夫人在旁也笑道:“老太太为你操心得很,说这几天要给你添置几身春衣。你身子单薄,别冻着了。” 黛玉点点头,低声道:“多谢舅母费心。” 贾母看着黛玉,又想起她母亲,眼圈不由得红了:“你母亲生前是我最疼的一个孩子,如今她不在了,我看你就像看她一样。你可得好好保重自己,别让我为你操心。” 黛玉听罢,眼中也泛起泪光,忙上前搂住贾母:“老太太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王夫人在旁劝道:“老太太,黛玉这么懂事,您别总操心了。只要她平安顺遂,您也能安心不是?” 贾母点点头,轻轻拍了拍黛玉的手:“好孩子,去吧。” 宝玉的深夜思考 夜深,宝玉独坐书房,点着一盏孤灯,面前摊开一本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他心中仿佛有一块石头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再次摸起那块通灵宝玉,自言自语:“既然命运早有安排,那我到底该如何?又如何护住这些我在乎的人呢?”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风声,灯光摇曳,仿佛有一个虚影在黑暗中浮现。他揉了揉眼睛,却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无尽的静谧。 “也罢。”他长叹一声,“既然无法看透,不如暂且放下,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而,他心中的疑问,并未因此消散,反而更加沉重。未来的风波,他隐约感知到了,却不知如何面对。 第65章 假梦真迷,风月之宴 宝玉因心绪纷乱,一夜难眠。次日清晨,他独自走入荣府后园。春光明媚,花香四溢,但他却只觉心中郁结。走着走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笑声,隐隐是探春和迎春在小亭中说话。他脚步一顿,终究没有上前,只是远远地站着,听着风中夹杂的只言片语。 春日里的小聚 小亭中,探春正与迎春闲聊。二人面前摆着一盘花生,一壶新茶,丫鬟侍立一旁。探春拿起一颗花生,轻轻一磕,淡笑道:“今日这风暖阳和,倒像是在哄人一般。若是成天这样,该多好。” 迎春温柔一笑:“三妹妹的话总是有趣。这样的天气是好,但也得看人心境。若是心中不快,再好的风景也是白费。” 探春点点头,忽而转头看向站在远处的宝玉,抬手招呼:“二哥哥,你怎么站在那里不动?快过来坐坐!” 宝玉一愣,似被打破了思绪,连忙走上前去,笑道:“你们两个倒是自在,竟在这里悠闲赏春。” 探春瞥了他一眼,打趣道:“怎么?二哥哥今日倒不像平时那般有精神,可是昨夜没睡好?” 宝玉苦笑着摇摇头,坐下道:“三妹妹还真是神机妙算,一语中的。” 迎春关切地问:“二哥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宝玉摇摇头,不愿多言。探春见状,笑道:“二哥哥这模样,怕是藏了心事不愿说。我看,你八成是为了林妹妹的事吧?” 宝玉闻言,脸上浮起一抹红晕,连连摆手:“三妹妹别胡说!不过是昨夜做了个怪梦,有些心绪不宁罢了。” 探春故作惊讶:“哦?竟然有能让二哥哥心绪不宁的梦?不如说来听听,也让我和二姐姐替你解解梦?” 宝玉无奈一笑,含糊道:“梦中乱七八糟,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见了些奇人奇景,听了些怪言怪语,醒来后竟觉得心中难安。” 探春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梦中之事,或真或假,未必全是虚幻。二哥哥若有所悟,倒也算是好事。” 宝玉听了这话,不禁一怔,脑中再次浮现出警幻仙子的话语。他正欲再说什么,却听见丫鬟来报:“宝二爷,老太太让您过去一趟。” 宝玉答应一声,起身离开。探春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对迎春说道:“二哥哥今日,真有些不对劲。” 迎春轻轻点头,却没有多说。 贾母的赏花宴 贾母见天气晴好,便起了赏花的念头,吩咐众人准备酒菜,邀请了府内的众人一同到园中雅集。时值春光正好,园中花木繁茂,湖水清澈如镜,众人纷纷聚在花荫下,气氛颇为热闹。 宝玉到了园中,只见贾母、王夫人、邢夫人等人都已到场,黛玉、宝钗、迎春、探春等姐妹也纷纷落座,各自闲谈。贾母见宝玉来了,笑着招手道:“宝玉,快过来!今日你要陪着你林妹妹多散散心。” 宝玉笑着走过去,在贾母身旁坐下,低声问:“老太太,今日怎么这般高兴?” 贾母笑道:“今儿个天好,我心里也就舒坦了些。人老了,便要抓住每一日的好时光,享些乐趣。” 宝玉听了,不禁也露出笑容,顺口调侃道:“老太太这话说得,我看您精神健旺,哪里像老人的样子?” 贾母乐得合不拢嘴,拍了拍他的手道:“就你嘴甜,快去陪你妹妹们说话吧。” 宝玉起身走向黛玉和宝钗的席位,心中却想着如何避开宝钗单独与黛玉谈话。谁知宝钗却主动起身,笑着说道:“宝玉,你来了得正好。我瞧那边桃树下好像有几只花蝶在戏飞,你和黛玉去看看,可有意思。” 宝玉微微一愣,随即点头:“也好。”他转头看向黛玉,笑道,“林妹妹,走吧,我们去看看。” 黛玉轻轻站起身,随他往桃树下走去。 桃树下的对话 桃树下,花瓣随风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宝玉和黛玉并肩而行,谁也没有先开口。良久,宝玉终于打破沉默:“林妹妹,你觉得我们荣府的生活,可算得上快活自在?” 黛玉侧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快活自在,只是看人心境。若心中有事,哪里快活得起来?” 宝玉叹了口气:“我只怕这快活日子,终有一天会散了。” 黛玉停下脚步,目光直视着他:“宝哥哥为何这般悲观?我看你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宝玉犹豫片刻,低声道:“林妹妹,你可曾想过,这世间的一切,是否如梦一般?无论是眼前的繁华,还是身边的人,或许终究不过是一场虚幻。” 黛玉怔住了,良久才低声道:“若真是如此,那又如何?既然醒不过来,那便活在梦里,珍惜眼前的人与事,岂不更好?” 宝玉听了,心中一震,忍不住点头道:“林妹妹说得对,珍惜眼前人,才不负这片刻的春光。” 两人正说着,忽听身后有人笑道:“你们两个竟在这儿谈起天来了,老太太唤你们过去饮酒呢!” 两人回头一看,却是宝钗含笑站在不远处。宝玉和黛玉相视一笑,齐声应道:“来了!” 风月宴中的暗涌 众人齐聚宴席,推杯换盏,笑语盈盈。然而在这热闹之中,宝玉心头的迷惘却并未散去。他抬头看向众人,只觉他们脸上的笑容如同一层面具,掩盖着心底的隐秘情感。 酒过三巡,贾母兴致正浓,命人取来笛子和琵琶,叫丫鬟们弹唱助兴。一曲《凤求凰》奏罢,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宝玉却隐隐觉得,这曲调中似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哀愁,触动了他内心的柔软处。 他起身离席,悄悄走到湖边,静静地看着湖面上倒映的月影。夜风轻拂,他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念道:“若这一切都是虚幻,那我,又该如何自处?” 湖水中,月影微微摇晃,仿佛在回应他的疑问。 第66章 梦回太虚,真情幻境 宴席散去,宝玉独自回到房中,倚在床边,百无聊赖。他将头靠在枕上,忽觉心中空荡荡的,如同园中落尽的桃花,被风吹散,不知去向。迷迷糊糊间,他不知不觉地沉入梦乡,却发现自己又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太虚幻境。 再临幻境 宝玉站在一片弥漫薄雾的桃林中,周围花影重重,耳边似有隐约的丝竹之声。随着他缓步前行,眼前的景致逐渐清晰:那是一座宏伟的宫殿,金顶玉柱,飞檐翘角,上书“孽海情天”四字。 “这里,不正是多次梦中之地?”宝玉心中惊疑,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 宫殿门前,依旧站着那位美艳不可方物的警幻仙子。她轻纱曳地,身姿如柳,看到宝玉走近,微微一笑,似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 “你终于来了。”警幻仙子声音柔婉,却带着一丝戏谑,“我原以为你上次醒来后会有些觉悟,谁知你仍是困于情欲之网,难以自拔。” 宝玉一怔,随即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仙子明鉴,我实在看不透世间情事,不知该如何自处。” 警幻仙子叹息一声,伸手一引:“随我来。” 金陵册的秘密 宝玉跟随警幻仙子步入宫殿,只见两侧挂满了画轴,正是上次他在“薄命司”中见过的那些。警幻仙子并未开口解释,而是抬手一挥,其中一幅画轴缓缓展开。 画中是一位美人,眉目间带着淡淡的忧伤,身后则是一片冷清的庭院,落叶满地。画旁的题词写道: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此人是谁?”宝玉忍不住问道。 警幻仙子轻声答道:“此为你身边的一位红颜知己,她的一生将因情而伤,最终香消玉殒。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宝玉心头一震,脱口而出:“难道……是林妹妹?” 警幻仙子却摇头不语,转而展开第二幅画轴。 这一幅画中,则是另一位端庄大气的女子。她身披华服,笑容温婉,但她的眼中却隐隐透着一丝孤寂,似是将某种情感深埋于心。旁边题词道: “金玉良缘虽坚,亦难免风霜摧残。” “这又是谁?”宝玉急切地问道。 “你身边的另一个女子,她将陪伴你度过人生的风风雨雨,但终究无法填补你心中的缺憾。” 宝玉的头脑愈发混乱。他想追问更多,但警幻仙子却止住了他:“你只需记住,无论是镜花水月,还是风月情债,皆因你的性情而起。你若能看透,便能从中解脱;你若执迷,便终生沉沦。” 饮“千红一窟” 警幻仙子带着宝玉来到一座亭台中,亭内设着一张石桌,上面摆满了精致的酒盏与果品。她拿起一杯琥珀色的美酒递给宝玉:“这杯‘千红一窟’,你可敢一饮而尽?” 宝玉犹豫片刻,接过酒盏,轻轻抿了一口。酒液入口温润,紧接着却涌上一阵辛辣,仿佛滚烫的情感直冲心头。他忍不住低呼一声,连忙放下酒盏。 “这酒……”宝玉皱着眉头,话未出口便被警幻仙子打断。 “这酒乃是千百年来众生情欲凝聚而成,包含了欢喜与哀愁、甜蜜与痛苦。若你能够承受,便能窥见情欲的本质;若不能,便会沉沦于其中,永世不得解脱。” 宝玉听得心惊,正要说话,却感到酒力直冲头顶,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他只听见警幻仙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红楼一梦,真真假假,皆因情起,亦因情灭。你须记住——” 声音逐渐远去,宝玉眼前一黑,便再无知觉。 梦醒之后 宝玉猛然睁开眼睛,只见天色已然大亮。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身旁是袭人正担忧地看着他。 “宝二爷,您昨晚睡得不安稳,一直在喊梦话呢!”袭人递过一杯温茶,语气中带着关切。 宝玉揉了揉太阳穴,脑中依稀记得梦中所见的一切,但却分不清那究竟是现实还是幻境。他低声喃喃道:“红楼一梦,真真假假……” 袭人不解地看着他:“二爷,您说什么?” 宝玉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没什么,只是个梦罢了。” 然而,他的心中却隐隐觉得,那一切或许并非只是梦境,而是某种预兆——预示着他身边人命运的真相。 他抬眼看向窗外,春光正好,但他的心却如被乌云笼罩一般沉重。 第67章 命定的羁绊,深锁的疑云 梦醒后的几日,宝玉的心始终无法平静。警幻仙子的谶语、那些画轴中的女子,以及酒中蕴藏的深意,让他陷入了难以言说的矛盾和困惑。荣府的繁华表象背后,似乎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掩盖着每个人命运的真相。 春日赏花,暗藏玄机 这日,贾母提议再举办一场小型的春日赏花宴,邀府中所有姐妹齐聚大观园。黛玉和宝钗身着轻纱罗裙,翩然而至。两人各自带着几分清丽和端庄,犹如一双并蒂花,竟分不出孰优孰劣。 宴席上,众人吟诗作对,觥筹交错,其乐融融。然而,宝玉却显得心不在焉。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应和着众人的笑谈,一边偷偷打量黛玉和宝钗的神情,似乎想从她们的眉宇间找寻梦中画轴的影子。 黛玉察觉宝玉的目光,不禁微微蹙眉,低声说道:“宝哥哥,你今日怎么心神不定?可是诗才枯竭,无法作答?” 宝玉被她点醒,连忙收敛神情,勉强笑道:“哪里是诗才枯竭,只是见这满园春色,不免多了几分感怀。” 黛玉淡淡一笑:“若真感怀,就不如将那愁绪付诸笔端。与其口头说不尽,不如纸上写分明。” 宝玉愣了一下,随即提笔,草草写下两句: “花开终会落,缘尽情难续。” 众人见他如此,纷纷拍手称妙,只有黛玉微微变色,转而抿着嘴唇不再说话。 偶遇宝钗,暗生疑团 宴后,宝玉独自漫步在园中。正值日暮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他走到湖心亭,却发现宝钗独自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本书,似乎在出神。 “姐姐在此做什么?”宝玉出声打破了宁静。 宝钗回过头来,见是宝玉,莞尔一笑:“不过是散散心罢了。这天气好得很,实在不想待在屋中。” 宝玉走上前去,坐在她对面,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姐姐看的是什么?” 宝钗将书合上,轻声说道:“不过是些闲书,无甚要紧的内容。倒是你,今日在席间为何总是心不在焉?” 宝玉低头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来也怪,近日我总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梦中有些难以言说的场景,让人醒后心中发堵,似乎……似乎是在暗示些什么。” 宝钗闻言,目光微微一凝,但很快恢复如常:“梦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若你执念太深,倒容易自扰。不如放宽心,将梦境当作一场戏看待。” 宝玉听了,似有几分醒悟,但又觉得她的话里暗藏深意。他犹豫片刻,试探着问道:“姐姐相信命运吗?” 宝钗愣了一下,随即淡然一笑:“命运之说,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若能顺其自然,便是最好。” 这句话让宝玉怔住,他似乎想从中解读出更多,却被宝钗的笑容堵了回去。 贾母的叮咛 傍晚时分,贾母遣人召宝玉去书房,说有事要嘱咐。他匆匆赶去,见贾母正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串念珠,神情颇为严肃。 “宝玉,”贾母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近日可是惹了什么祸事?为何老身总觉心中不安,似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宝玉忙跪下说道:“祖母说笑了,孙儿近日一切如常,怎会惹是生非?” 贾母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叹了口气:“也罢,可能是我多虑了。但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谨慎行事,莫要辜负了老祖宗的期望。” 宝玉连忙点头答应,却发现贾母的叮咛语气中带着一丝深远的意味,仿佛预示着什么。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窗外的身影 当晚,宝玉独自坐在书房里发呆。忽然,他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悄悄走过去,透过窗缝向外张望,竟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匆匆掠过,消失在夜色中。 “是谁?”宝玉推门追出去,但外面空无一人。 他回到房中,心中生出无尽的疑问:这荣府的夜晚,为何竟多了几分诡秘之气? 他坐回书桌旁,盯着烛火发呆,忽然想起警幻仙子对他说的那些话:“红楼一梦,真真假假,皆因情起,亦因情灭。”他感到胸口一阵闷痛,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这一夜,宝玉久久未眠。他隐隐觉得,自己的命运,以及身边所有人的命运,都在朝着某个不可知的方向悄然推进。 第68章 疑云深锁,缘起缘灭 翌日清晨,宝玉虽然没有睡好,但却装作神采奕奕地起身,依旧在园中与众姐妹嬉笑言谈。黛玉察觉他的神情有些异常,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是没有说出口。直到傍晚,宝玉在书房独坐时,一份意外的来访打破了他的沉思。 再见门子,往事如烟 正独自翻看书卷,门房的小厮突然禀报:“宝二爷,外面有一名老门子求见,自称是二爷旧时相识。” 宝玉一怔:“旧时相识?带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个年近六旬、满面风霜的老者被引了进来。宝玉仔细一看,竟认出了眼前人正是从前葫芦庙的沙弥,如今在荣府做了外门的小差。宝玉大为惊讶,急忙迎上前问道:“是你?多年不见,你怎会到荣府来?” 老门子躬身一礼,缓缓道:“小的落魄多年,幸蒙宁荣二公旧日恩惠,得此安身立命之地。听闻二爷近来常提及旧事,小的便斗胆前来拜见。” 宝玉一边让座,一边问:“既然如此,为何如今才来相见?” 老门子叹了一口气,道:“二爷有所不知,小的本以为旧时恩怨早已随风散去,谁知这几日梦中常见仙人警示,说二爷命中多劫,若不早作防备,只怕荣府这偌大的家业难以保全。小的惶恐,特来提醒二爷。” 宝玉听罢,脸色微变。他本以为梦境不过虚幻,怎料竟有人点破其中玄妙。他压住心头的疑惑,装作淡然地问:“既是仙人警示,如何解劫?” 老门子神情一肃,低声道:“二爷,这荣府看似辉煌,实则大厦将倾。仙人曾言,若要避劫,需懂‘惜福’二字。此二字看似简单,却极难做到,尤其是在这般荣华富贵的环境中。” 宝玉陷入沉思,脑海中警幻仙子的话与老门子的提醒交织,让他愈发迷惑。 夜半的影子 当夜,宝玉仍难以入眠。他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皎洁月光发呆。隐约间,他又听见院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立刻起身推门而出。月光洒在小径上,清晰可见一道纤瘦的身影正匆匆走远。宝玉下意识地跟了过去,发现那人径直朝着大观园深处而去。 一路尾随,宝玉来到园中一座废弃已久的角亭。这座角亭因年久失修,早已人迹罕至,然而此刻,却亮着微弱的灯光。 宝玉壮着胆子靠近,却听见里面隐隐传来细碎的对话声。 “……事情不能泄露,否则满门皆难保……” “但若一直拖着,早晚纸包不住火!” 宝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语气中透着几分阴谋与危险。他刚想靠得更近,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枯枝,“咔嚓”一声惊动了亭中人。 里面的对话戛然而止,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问道:“谁在那里?” 宝玉立刻闪身躲进一旁的花丛中,只见一名蒙面女子和一名仆役模样的男子从亭中匆匆走出,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无人后,才急急离去。 宝玉等两人走远,这才慢慢从花丛中站起,额头上已满是冷汗。 黛玉的劝诫 翌日,宝玉依旧神色恍惚,黛玉见状,忍不住来到怡红院探望他。 “宝哥哥,昨日赏花时便觉你心神不定,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宝玉本想隐瞒,但面对黛玉关切的目光,他犹豫片刻,还是将昨夜的遭遇说了出来。 黛玉听罢,脸色微变,低声道:“园中荒废的角亭,素来无人问津,怎会有灯光和人声?这件事透着古怪,宝哥哥万不可贸然行事。” “可是,不查清楚的话,我实在寝食难安……”宝玉的语气中透着执拗。 黛玉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荣府之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哥哥若是有心,可暗中留意,但切不可声张,免得招惹祸端。” 宝玉见黛玉如此郑重,也点了点头,但心中始终无法释然。 再遇宝钗,暗生波澜 是夜,宝玉在园中闲逛,不经意间遇到了宝钗。宝钗一如既往地温婉端庄,见他独自在夜色中徘徊,关切地问道:“夜深露重,宝兄弟怎么不在屋中歇息,反而独自出来?” 宝玉苦笑道:“近日心绪不宁,无法入睡,便出来走走。” 宝钗微微一笑,似有所悟:“兄弟心有挂念之事?若愿与人分担,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宝玉犹豫片刻,摇了摇头:“不过是些琐事,不值一提。” 宝钗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是语气柔和地说道:“兄弟若有烦恼,切莫压在心中。若实在无人可说,不妨来找我。虽然我不如黛妹妹细腻,但也愿为兄弟分忧。” 宝玉听了,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他看着宝钗的眼眸,隐隐觉得她似乎也藏着许多未解的秘密。 夜色下的隐秘棋局 荣府的夜晚,变得愈发扑朔迷离。宝玉心头的疑云始终无法散去,而园中角亭的秘密、老门子的警示、以及黛玉和宝钗的关切,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一步步卷入。 他不知道的是,这场暗流中的棋局,已经悄然开始,每个人都在其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而他——或许正是那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第69章 太虚幻影再现,迷局深锁 宝玉自上次夜探角亭后,心绪愈发难平。他时常在梦中回想起太虚幻境的种种情景,警幻仙子的劝诫犹在耳畔回响,而眼前现实的迷局又让他愈发困惑。这一日,他独自在大观园中徘徊,步入一片幽深的竹林,忽然间,眼前竟现出似曾相识的景象。 竹林幻影 竹林深处,一道隐约的光辉浮动,仿佛在召唤着宝玉。他本能地向前走去,只见那光辉逐渐凝聚成一个影像,竟隐隐是太虚幻境的模样。 “是梦还是幻?”宝玉自言自语,但步伐却未停下。 片刻之后,他站在了一个牌坊前,上书四个大字:“孽海情天”。这与他梦中所见太虚幻境入口如出一辙。宝玉大惊,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自己依旧身处竹林,只是那幻影依稀可见,仿佛下一刻便要消散。 这时,一阵轻柔的女声传来:“贾宝玉,尔心如幻,何必执迷?” 宝玉猛然回头,见一位身着彩裳的女子缓缓走来,正是警幻仙子。她容貌又变了,但眉宇间却多了一丝哀愁。 “仙子!怎会在此?”宝玉激动地问道,“可是特来点化我?请告知我何为正路,何为歧途!” 警幻轻叹一声:“世事无常,因果自有定数。吾今日来,只为劝汝勿妄自揣度。所谓‘幻’,非虚假也,乃心中之迷障;所谓‘实’,亦非永恒,乃因果之交织。若想解开迷局,先须看破眼前的执念。” 宝玉似懂非懂,刚想追问,却见警幻仙子已渐行渐远。那幻影也随之散去,只留下微弱的风声与竹叶婆娑。 黛玉的关怀 宝玉从竹林归来时,正值夕阳西下。他心神恍惚,面色苍白。黛玉正在园中亭子里静坐赏景,远远看见宝玉走来,忙起身迎上。 “宝哥哥,你这是怎么了?”黛玉语气急切,满脸担忧,“莫非又魔怔了?” 宝玉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无妨,只是方才在竹林中走得久了,有些疲累。” 黛玉见他神色疲惫,眉宇间又藏着忧虑,不禁皱眉:“园中景色虽好,也不可随意乱走,万一着了风寒如何是好?你一向身子弱,可不能如此不爱惜自己。” 宝玉听她语重心长,心中一暖,轻声道:“多谢妹妹关心。我自会注意,不叫你担心便是。” 黛玉见宝玉虽作答应,却言语敷衍,不由心生不满,冷冷道:“你心中分明有事,却偏不与人说,难道我在你眼里竟如此无用,连个分忧的人都做不得?” 宝玉听得一怔,连忙解释:“妹妹误会了!并非我有意隐瞒,只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怕说出来让你添烦罢了。” 黛玉见他这样说,脸色稍霁,却仍追问:“既是稀奇古怪之事,反倒更该说与我听,或许还能帮你分辨呢。” 宝玉见黛玉如此坚持,略作沉吟,便将竹林中所见幻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黛玉听完后,若有所思,轻声道:“宝哥哥,你总说幻与实难辨,可我以为,有些事既然发生在你心中,便是实;若你偏执于外物真假,反倒落了下乘。” 宝玉听罢,若有所悟,暗暗记下。 宝钗的劝言 是夜,宝钗偶然经过怡红院,见宝玉独坐窗前发呆,便敲门走入,语带关切地问:“兄弟又为何独自闷坐?” 宝玉见是宝钗,也未隐瞒,便将近日的遭遇与困惑说了一遍。宝钗听后,轻轻一笑:“依我看,兄弟这是读书读得多了,才会生出这些奇思妙想。” 宝玉皱眉道:“难道姐姐也认为我不过是胡思乱想?” 宝钗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我只想劝兄弟,不管是梦中景象还是现实迷局,都不必太过执着。人这一生,总有许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若将心思尽耗在这些不解之事上,只怕会错过眼前的美好。” 宝玉闻言,心中颇有触动。他望着宝钗沉稳的面容,忽然觉得她的话虽平淡,却字字透着道理。 再探角亭 第二日,宝玉决定再探那处废弃的角亭。他仔细回忆起上次的细节,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可能被人发现的路径,悄然靠近角亭。 这一次,亭中并无灯光,但地面上却散落着一些物件。他走近一看,发现是一块折断的玉佩和几片模糊的书页,上面似有文字,但被雨水浸湿,已看不清楚。 他小心地将书页拾起,揣入怀中,心中暗忖:“这物件必有古怪,也许能为解开迷局提供线索。”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忽然背后传来脚步声。宝玉大惊,急忙藏身于亭柱之后。 来人是一名穿着朴素的仆役,手中提着一盏风灯,似是在寻找什么。他在亭中四下翻找了一会儿,似是没有发现目标,便悻悻离去。 宝玉屏息片刻,确定无人后才匆匆返回怡红院。他知道,这场迷局已经牵涉到荣府更多隐秘的角落,而那块玉佩和书页,或许正是揭开谜底的关键。 迷局再深一层 回到房中,宝玉展开那几片书页,隐约能辨认出几个字句,但内容却支离破碎,难以拼凑完整。他将书页放在灯下反复研究,脑海中却浮现出警幻仙子的身影,以及那句“勿执迷”的叮嘱。 “到底是解还是不解?”宝玉喃喃自语,眉头深锁。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一切与荣府的兴衰存亡息息相关,但真相究竟为何,仍是迷雾重重。 第70章 密信暗藏玄机,玉佩背后疑云 宝玉一夜未眠,反复思索那片书页的来历与意义。他隐隐觉得,这些残片并非偶然落于角亭,而是有人刻意留下的线索。次日天刚亮,他便匆匆换了衣衫,寻了个借口离开怡红院,准备将书页的内容找人鉴别一番。 咨询贾政,言词藏机锋 宝玉手握书页,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请教父亲贾政。虽说父子之间常有嫌隙,但贾政学识渊博,或许能从文字中窥得端倪。 他怀揣着忐忑心情来到书房,见贾政正在案前伏案书写,不敢贸然打扰,只得轻声唤道:“父亲,孩儿有一事想请教。” 贾政抬头见是宝玉,面色虽略显严肃,却没有多加训斥,只点头道:“有何事,说吧。” 宝玉从袖中取出书页,恭敬地递上:“父亲,孩儿近日偶然拾得这几片残页,上面虽有文字,但模糊不清,不知能否请父亲指点一二?” 贾政接过书页,仔细端详片刻,眉头微微蹙起,随即将书页摊在桌上,用手指细细描过那些隐约可辨的字迹。片刻之后,他放下书页,目光复杂地看向宝玉。 “此书页所载内容颇有隐喻之意,”贾政沉声道,“虽断句不全,但大概是某种家训或警示之言。这书页,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宝玉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答道:“孩儿近日在园中闲游,偶然在废亭拾得,并未见其他可疑之人。” 贾政听罢,若有所思,轻轻叹道:“如今家中纷乱,凡事都需慎重。此书页既然出现在你手中,或许另有隐情,但切记莫轻易示人,更勿胡乱猜测。” 宝玉见父亲并未追问过多,也未深究书页的内容,便起身告退。但他心中却愈发疑惑——父亲为何不愿详说?其中是否另有隐秘? 解惑寻宝钗,古文露端倪 宝玉出了书房后,思虑再三,决定向宝钗请教。他深知宝钗才识不凡,且向来心思缜密,说不定能从书页中发现更多线索。 他径直来到梨香院,正巧见宝钗坐在庭院中绣花,身旁放着一卷书简,似在自学。 “宝姐姐,”宝玉满脸歉意地走上前,“打扰了,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宝钗抬起头,见宝玉神色郑重,便放下针线微笑道:“宝兄弟不必多礼,有事尽管直说。” 宝玉将书页呈上,低声道:“这些文字我看不大明白,只好来请姐姐指点。” 宝钗接过书页,仔细端详片刻,随即轻声念道:“‘ 何必贪嗔痴,尽作梦中语; 若欲返真元,须守本心明。 ’这几句看似平常,却暗藏禅意,倒像是某位高人所书。” 宝玉急忙问:“那这书页可能来自何处?会不会是园中谁人故意丢下的?” 宝钗沉吟片刻,摇头道:“这几片书页内容断断续续,难以推测来源。但其中的‘返真元’一词,倒让我想起《道德经》中有关‘复归自然’的说法,或许与修身养性有关。” 宝玉听后,略感失望,却也对“返真元”的含义多了几分思索。 夜探怡红院,玉佩显异光 是夜,宝玉辗转反侧,始终无法释怀书页的谜团。他想着先前拾得的那块断玉,决定将其拿出来仔细查看。 他点燃一盏小油灯,将玉佩放在灯下细细端详。突然间,玉佩表面竟隐隐泛起一层淡绿色的光辉,仿佛有某种隐秘的文字浮现。 宝玉大吃一惊,赶忙用手帕蘸了些清水擦拭玉佩。果然,那光辉越发明显,一行细小的字迹逐渐显现出来。宝玉凝神看去,只见上面刻着几行篆书:“血缘契断,灵犀永连;荣辱兴衰,皆有前定。” 这一刻,宝玉心中涌起万般疑惑:这玉佩竟与荣府兴衰有关?难道这是家族某位先人留下的暗示? 他不禁回想起警幻仙子的劝诫,以及竹林中的幻影,仿佛这一切都在昭示着某种宿命的到来。 偶遇黛玉,情意更深 宝玉将玉佩收好,打算将此事暂时隐而不宣。他推开房门,想出去散散心,恰巧遇上黛玉正在走廊上。 “宝哥哥,这么晚了还不睡?”黛玉略显责备地问道,“你可是又胡思乱想了?” 宝玉勉强笑道:“只是心中有些事解不开,出来透透气。妹妹为何也未歇息?” 黛玉轻声一叹:“这园中终日热闹非凡,可到了夜里,倒显得分外寂静,让人难以入眠。” 宝玉见她语气中透着一丝落寞,心中一阵酸楚,柔声道:“若是妹妹觉得寂寞,日后我常来陪你说话解闷,如何?” 黛玉一怔,随即莞尔一笑:“你能有这份心,我自是感激。只是你万事都爱往心里藏,莫要再为不解之事困扰自己了。” 宝玉闻言,心中一暖。他轻声应道:“我记下了。往后若有烦恼,必先告诉妹妹。” 两人并肩而行,虽未再言语,但那份默契却已然深深植于彼此心间。 迷雾渐浓 回到房中,宝玉独自坐在桌前,望着书页和玉佩发呆。他隐约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但一时却难以参透。 夜深人静,他仿佛听到耳边传来低语:“贾宝玉,执迷者,难脱幻局;悟者,则豁然开朗。” 宝玉猛然惊醒,四下张望,却只见烛光摇曳,空无一人。 他深吸一口气,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第71章 宝玉梦醒,袭人察觉隐情 清晨,宝玉从梦中醒来,朦胧的意识中还残留着梦境的奇妙片段。刚睁开眼,他便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虚脱感,心中一阵怅然若失。他四下张望,只见晨曦洒在屋内,光线柔和得像一场盛大的梦,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袭人一如往常地替宝玉准备起身的衣物,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很快捕捉到宝玉与往日不同的神态。他眉头微蹙,嘴角挂着复杂的笑意,似有难言之隐。袭人虽觉奇怪,却未贸然发问,只默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宝玉的异状 宝玉换衣时神色恍惚,动作比平日迟缓许多。当袭人替他系裤带时,突然触及他大腿的布料,竟发现一片冰冷粘湿,令她不禁一怔。她略带羞涩地将手收回,悄声问道:“二爷,这可是怎么了?” 宝玉的脸顿时涨红,眼神游移,不敢直视袭人。他试图搪塞,却语无伦次:“没、没什么,只是……昨夜……可能睡觉不慎流口水了吧。” 袭人聪慧过人,从他的反应中已然察觉到些许端倪,但她并未继续追问,只是轻轻一笑,说道:“二爷也别急,换了衣裳便是,咱们不提这事了。”她随即转身,从柜中取出一件干净的中衣递给宝玉。 梦境的重述 换衣时,袭人见宝玉脸上带着挣扎,似乎有话想说却又咽了下去。最终,宝玉无法压抑内心的困惑,支吾着向袭人提起梦境的片段。他说到警幻仙姑引他进入奇异的仙境,又遇到了一个美貌绝伦的仙子,还经历了一场无法言喻的“云雨情事”。 袭人听得面红耳赤,却努力装作镇定,只低声问道:“二爷,这梦中之事可是仙姑真言,还是虚妄不实?” 宝玉摇摇头,自嘲道:“梦里真假难分,醒来只觉荒唐。可那般场景,又如何是我编造得出的?” 袭人的隐忍与包容 袭人虽羞,却不得不承认,梦中景象或许正是宝玉内心深处某种情感的真实显露。她一边替他整理衣物,一边低声宽慰道:“梦中的事便随它去,二爷不必太过烦忧。或许这是天意,让二爷心中有所警醒,日后多些留意便是。” 宝玉听后,心中一阵感动。他从未觉得袭人如此体贴入微,甚至比他最亲近的姐妹们还要懂他。他伸手握住袭人的手,郑重地说道:“好姐姐,今日之事,万万不可对旁人提及。倘若有人知晓,岂不是丢尽了我的脸?” 袭人低头一笑,轻声应道:“二爷放心,我自不会乱说。” 内心的亲近 自此之后,宝玉对袭人的态度更加亲密。他深知,袭人不仅是服侍他的人,更是他最可信赖的知己。而袭人也因这一秘密的分享,对宝玉生出一种隐秘的依恋与怜惜。 然而,这段微妙的情感并未在他们之间产生障碍,反而成为一种独特的纽带。袭人愈发尽心尽力地照料宝玉,甚至不惜以自己的隐忍换取他的安宁。而宝玉,则将袭人视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对她的依赖与日俱增。 贾母的召唤 正当两人低声交谈时,外头传来贾母房里丫鬟的呼唤:“二爷醒了么?老太太要见呢。”袭人忙应声,替宝玉整理好衣衫,送他出门。 宝玉走在通往贾母房间的路上,内心却依旧徘徊在梦与现实之间。他低声自语道:“若是这梦有预兆,那究竟是福是祸?” 袭人站在房门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廊道尽头,心中暗暗叹息:“二爷,梦中的那些事,恐怕是命定的劫难。只盼你能早日醒悟,不要陷得太深了。” 第72章 刘姥姥勇闯荣国府 进府的胆怯与好奇 荣国府的大门前,刘姥姥牵着板儿——她的小孙子站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低声嘱咐:“板儿,一会儿进了府,千万别乱跑,更不能乱摸乱问,知道吗?这可是咱见不到头的富贵地,走错一步就让人看不起。” 板儿扬起小脸,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个不停,奶声奶气地回道:“奶奶,我知道了!不摸、不闹、不乱跑!”话虽如此,他的眼神却不住地打量着那气派的大门、威严的石狮子,满脸的好奇藏也藏不住。 周瑞家的领着他们迈入侧门,一路引着往里走。刘姥姥紧张地攥着板儿的手,边走边偷偷打量着四周。一路上,只见白玉石板铺路,两旁垂柳成荫。府中庭院连绵,雕梁画栋,目之所及尽是她平日里连想都不敢想的奢华。 “哎哟,奶奶,这房子怎么这么高?住在上面的人会不会摔下来?”板儿低声问,稚气的话语逗得周瑞家的忍俊不禁,笑着说道:“板儿,这叫大户人家的气派,可不是你们乡下的小草屋。” 刘姥姥赶紧瞪了板儿一眼,小声训斥:“奶奶跟你说的都忘了?安静点!别胡说八道!” 正厅初见凤姐 不一会儿,他们被引到了正厅。刘姥姥抬眼一看,心中又是一惊:厅内富丽堂皇,满地锦绣毯铺,檐下雕花木柱,上缀金玉彩灯,精致的摆件闪着光,让人不敢直视。她越发感到自己的粗布衣衫与这里的格格不入,紧张得直抹手心的汗。 帘子一挑,一位妆容精致、身穿石青刻丝外袍的年轻女子缓步而出。她眉目生辉,步履间自带几分威仪,正是荣府的当家奶奶王熙凤。 凤姐看了看刘姥姥,又瞥了瞥躲在她身后的板儿,笑道:“这就是周姐姐说的远房亲戚吧?怎么还带了个小家伙一块来?” 刘姥姥连忙俯身作揖:“见过姑奶奶!乡下婆子冒昧前来,扰了您的清净,还请姑奶奶多担待。”说完,又拍了拍板儿的头,低声道:“快给姑奶奶磕头!” 板儿扭扭捏捏地从她背后钻出来,奶声奶气地说道:“姑奶奶好!”那模样,惹得凤姐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孩子倒是个机灵相!看着比那些府里的小爷们都精神。”凤姐边说边用手轻轻捏了捏板儿的脸。 “姑奶奶见笑了,这孩子不懂事儿。”刘姥姥低头赔笑,心里却不禁松了一口气,看着凤姐和颜悦色,她的紧张也稍稍缓解。 板儿的贪嘴与凤姐的宽容 凤姐吩咐平儿端上了几盘点心招待他们。点心精致小巧,香气扑鼻,板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刘姥姥见状,低声训道:“板儿,奶奶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许乱吃!” 凤姐看在眼里,笑着打圆场:“老老,孩子饿了就让他吃吧,这有什么。咱们荣府讲究规矩,但也不至于亏待了亲戚的孩子。” 听凤姐这么说,板儿立刻拿起一块点心,大快朵颐。刘姥姥见状,脸上又是羞又是愧,连连道歉:“姑奶奶别见笑,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 凤姐笑着摇头:“老老说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既然来了,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不必拘着。” 凤姐探话 吃了几块点心,刘姥姥终于放松了些,话也多了起来。她打量着凤姐,满眼钦佩地说道:“姑奶奶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这模样儿、这气派,乡下人看着都觉得像画里的人儿一样。” 凤姐抿嘴一笑,语气和善却不失锋芒:“老老倒是会说话。既然来了,不会只是为了夸我这几句吧?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刘姥姥听到这话,心里一紧,眼珠子转了转,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她低头搓着手,支吾着:“不瞒姑奶奶,俺们乡下苦得紧,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姑奶奶,想着看能不能讨点恩惠……哎,俺们乡下人不懂规矩,要是冒犯了,还请姑奶奶海涵。” 凤姐挑了挑眉,语气平静:“老老既然说了,说明也是信得过我。家里什么困难,尽管直说,我也好替你们安排。” 听了这话,刘姥姥心里一暖。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家里粮少,日子紧,眼看着天气冷了,连件厚衣裳都没得换。俺想着您府里日子宽裕,有没有些用不着的旧衣物,赏给俺们家用用?” 凤姐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吩咐平儿:“去库房挑几件旧衣裳,再取一袋米面,送到老老这儿。”平儿立刻应声下去。 席间的温情与凤姐的威严 凤姐又叫人摆上了简单的饭菜招待刘姥姥和板儿。一盘炖得香嫩的鸡肉端上来,板儿馋得直咽口水,但看着刘姥姥的眼神,只敢小口吃着。 凤姐笑着对刘姥姥说道:“这孩子倒是乖巧,平日里乡下的日子虽苦,但你教得好啊。” “姑奶奶说的是,俺这辈子没啥本事,但对孙儿那是尽心尽力。”刘姥姥一边陪着笑,一边心里想着如何更进一步请凤姐帮忙。 饭后,刘姥姥带着板儿继续在凤姐屋里说话。此时,刘姥姥也看出,凤姐虽然年轻,但掌控全局,处事果断,怪不得能掌管荣国府的家务。她对凤姐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留下的缘由 用过饭,凤姐并未急着送客,而是开口留住刘姥姥:“老老,听你刚刚的意思,你们家日子确实艰难。既然来了,不如今晚就在府里住一夜,我也好仔细听听你还有什么需要的,明日再送你回去。” 刘姥姥听闻,愣了一下,随即连连点头:“姑奶奶待俺真是天大的恩德!那俺就叨扰一宿,等明天再谢过姑奶奶。” 凤姐微微一笑,转头吩咐平儿:“安排一下,把老老和她孙儿安顿在客房,晚上叫厨房送些热粥去。” 就这样,刘姥姥在荣国府住下了,心里既忐忑又激动,想着接下来要如何抓住机会,让凤姐帮她多解决些难题。而凤姐,则看出了刘姥姥并不简单的来意,心中已有了盘算。 第73章 荣府夜话,刘姥姥的心思 夜深人静,心事难眠 刘姥姥与板儿在凤姐的安排下,被带到了荣国府一处干净舒适的客房。虽是府中寻常的一间客房,但对刘姥姥来说却已经是富贵至极了。板儿躺在绵软的床榻上,兴奋得滚来滚去,嘴里嘟囔着:“奶奶,这床好软!像是云朵一样,真舒服!” 刘姥姥轻声呵斥道:“闭嘴,赶紧睡觉,别给人家添麻烦。这里是富贵人家,千万别出岔子。” 板儿不情不愿地安静下来,但没过一会儿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显然已然入睡。刘姥姥却毫无睡意,她坐在床边,心中反复盘算着今日的见闻。 “这凤奶奶不愧是当家的,一开口就显得通情达理,但也不失精明。只是,咱这趟来可不能只带回点米面就回去,还得想办法让她再多帮衬些才好……”刘姥姥自言自语,眉头紧锁。想到凤姐那双锐利的眼睛,她不由得有些发怵,又觉得心里冒出几分胆气:“咱穷归穷,可脸皮厚,富贵人家怕的就是有理的亲戚。我明日再试探试探。” 夜访平儿,探虚实 正当刘姥姥胡思乱想时,忽听得外头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平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盘中摆着一碗热粥和几样小菜。 “老老,这么晚了想来您也饿了些,这点夜食简单,不嫌弃的话就吃点吧。”平儿温声说道。 刘姥姥感激得连连点头,站起身来接过粥碗,嘴里说道:“多谢平姑娘!您对咱们这样的乡下人都这么周到,真是打心眼里感激啊。” 平儿笑了笑,随意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说道:“您也别客气,奶奶素来心软,家里的亲戚来了,哪怕再远也会好生招待。只是府里的事情多,有些不周全的地方,还请老老多担待。” 刘姥姥听到这话,顺势叹了口气:“姑娘您说得对。像咱们这样乡下人,平日里哪敢奢望能进府里来,这次冒昧前来,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只盼着姑奶奶多照顾些,咱这苦日子才能熬下去。” 平儿看着刘姥姥,听她话中带着试探的意味,便也笑着应道:“老老您放心,奶奶一向是有情有义的,只要您开了口,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不过咱府里的事情繁杂,老老要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不妨直说。” 这话听在刘姥姥耳里,像是一根定心针。她试探地说道:“唉,说到底,咱穷得是看天吃饭,日子实在苦了。姑娘您是奶奶的贴心人,能不能再帮着说个话?我们乡下种田也需要银子周转,只要能给一笔借贷,我们一家子都会感念荣府的恩情。” 平儿听罢,微微一笑,语气却不动声色:“老老,您这话倒也合情合理,不过您刚才也说了,奶奶管的事情多,这种大事还得您明日亲自与奶奶说。只要合情合理,我相信奶奶会有分寸。” 刘姥姥听罢,连连点头,笑得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姑娘一句话我就放心了!多谢姑娘提点。” 平儿打了个哈哈,随即起身告辞。临走时,她望了望熟睡的板儿,笑道:“这孩子将来要是成才了,可别忘了奶奶的恩情。” 凤姐的思虑 与此同时,凤姐正坐在屋内,身旁燃着一炉檀香。她懒懒地靠在软垫上,手中摆弄着一支玉簪,目光却透过纱窗望向天边的明月。 “这刘姥姥,看着是个村妇,但实在不简单啊,话里话外透着精明。今天她没把话说尽,明日定是还要开口。”凤姐轻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咱荣府里向来不缺这样的穷亲戚,能帮的就帮些。只要她不胡闹,倒也无妨。” 平儿进屋禀报:“奶奶,刘姥姥刚刚向我打听了一些事情,看样子是打算明日再与您开口提具体的事。” 凤姐听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猜到了,她是个有点本事的,也算是咱家乡下的亲戚,且看她明日怎么说吧。” 说罢,凤姐挥了挥手,示意平儿退下,便闭目养神起来。 夜的尽头,板儿的梦话 另一边,客房中,刘姥姥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粥碗,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板儿。突然,板儿翻了个身,含糊地说道:“奶奶,荣府真大,我长大了也要住这么大的房子!” 刘姥姥听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低声说道:“傻孩子,咱们是乡下人,住不了这样的房子。不过你记着,咱虽然穷,也要有骨气,别光想着占别人的便宜。” 板儿的梦话虽稚嫩,却让刘姥姥的心情复杂起来。她知道,明日自己必须鼓起勇气,再与凤姐谈一谈,把这次上京的机会抓牢。 夜色渐深,刘姥姥熄了灯,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心中默默盘算着明天的对策。 第74章 清晨话机锋,刘姥姥再谋良机 清晨琐事,府中繁忙 天刚蒙蒙亮,荣府已然热闹起来。丫鬟仆妇们忙着打扫庭院,端茶送水,准备新一天的事务。刘姥姥从房间里出来,看着富丽堂皇的庭院,不禁感慨道:“这样的日子,真是只在画里见过。咱再穷苦,今天也算长见识了。” 板儿睡得正香,被刘姥姥拎起衣领叫醒。他揉着惺忪的眼睛嘟囔道:“奶奶,才天亮,怎么不让我多睡会儿?” 刘姥姥边替他整理衣裳边说道:“这里是富贵人家,哪有让你睡懒觉的道理?赶紧打起精神,待会儿见了凤奶奶,可别没规矩。” 板儿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荣府不是自家田里胡闹的地方,立刻乖乖地站好,任由奶奶帮他梳理头发。 凤姐的迎面打击 吃过早饭后,刘姥姥领着板儿再次来到凤姐的住处。平儿迎出来,将他们引进堂屋。凤姐已经梳洗完毕,坐在窗边慢悠悠地品茶,神情闲适。 “哟,老老一早就来了,可是昨晚没睡好?”凤姐一边笑着,一边用眼角瞥向刘姥姥,话里隐隐带着试探。 刘姥姥赶紧赔笑:“哪里,哪里,昨晚睡得很好,多谢奶奶安排得妥帖。就是想着,今天再来向您问个安。” 凤姐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问安倒不必了,老老这样大年纪,能赶上来府里一趟,也算是有福气了。只是您昨儿没说完的话,今日不妨再讲讲。” 刘姥姥心中一紧,知道凤姐已经看透她的心思。她镇定了一下,拉过板儿:“奶奶,实不相瞒,咱乡下人过日子不易,这次带着板儿来,不是为了讨人嫌的,就是想让您帮着指条路。板儿这孩子机灵懂事,若有机会能跟着您府里的人学些本事,将来我们也有个盼头。” 凤姐听罢,眉头一挑,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老老,您这话可是当真?荣府的确是个好地方,可规矩多,板儿还小,怕是吃不了这个苦头。” 机智应对,步步为营 刘姥姥早有准备,立刻接话:“奶奶,规矩咱懂,咱家虽然穷,可板儿从小就听话,别看他年纪小,但只要能学点本事,哪怕扫地端茶都行,咱家祖祖辈辈都会感激您。” 凤姐微微点头,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您这么说,我倒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是,府里已经有不少人手,安排板儿进来可不是小事。不过看在您远道而来的份上,我可以先试试看,让他从最简单的事情做起。” 刘姥姥听到这话,眼里露出喜色,但马上又低头摆出谦卑的姿态:“奶奶您肯给这机会,咱就算是天大的福气。板儿以后做事不争不抢,只管尽力办好。” 凤姐点了点头,目光扫向板儿:“小家伙,你听见了吗?要是在府里做事,可不能跟在家一样胡闹,要听大人的话。” 板儿立刻挺直了身子,认真地说道:“奶奶,我听话!我一定好好做事,不给您添麻烦。” 凤姐被逗乐了,轻声笑道:“瞧这孩子倒挺机灵,好,那这事就先定下了。等晚上我跟管事的人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安排他。” 刘姥姥连连道谢:“奶奶的恩情,我们一家子永世不敢忘!” 贵重馈赠,隐含深意 正当刘姥姥准备离开时,凤姐忽然示意平儿将一件东西取来。平儿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凤姐。 凤姐轻轻推到刘姥姥面前:“这是些小玩意儿,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权当是见面礼吧。老老回去可别嫌弃。” 刘姥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镶嵌着细碎珍珠的玉簪,虽不是顶级珍贵之物,但对乡下人家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宝物。 刘姥姥连连摆手:“奶奶,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啊!” 凤姐摆摆手,笑着说道:“老老别推辞,这是给板儿的,将来长大了,给他媳妇当嫁妆也好。” 刘姥姥感激得几乎要跪下:“奶奶心真是菩萨心肠,这东西咱家怎敢消受!但既然您给了,我就替板儿收下了。” 凤姐点头,叮嘱道:“回去告诉狗儿,要好好过日子。亲戚之间的情分最重要,有事尽管来荣府找我。” 离开堂屋,意外相遇 刘姥姥带着板儿离开堂屋时,正好碰上贾蓉前来回话。贾蓉见到刘姥姥,随口问道:“姥姥怎么还没走?可是有什么事?” 刘姥姥连忙谦卑作答:“不敢不敢,奶奶已经安排好了,我这就带着孩子走。” 贾蓉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奶奶一向心善,您有福气。” 刘姥姥听出话里有话,强笑着点头,心里却更加小心谨慎,想着今晚必须好好盘算一番,不能在府里再出任何岔子。 夜的尽头,复杂的心情 当夜,刘姥姥躺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凤姐的承诺让她欣慰,但荣府内外的气派和规矩也让她倍感压力。她望着窗外明亮的月光,轻轻叹道:“富贵人家真是不好攀啊,但能有这么个机会,咱也不白来一趟。” 第75章 刘姥姥探府内外,板儿初涉新环境 板儿初入府中的考验 次日一早,刘姥姥便带着板儿再次来到凤姐的住处。凤姐已早早安排好下人,将板儿交给管事的周大娘。周大娘是个精明干练的妇人,她接过板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倒是个灵醒的孩子,不像那些呆头呆脑的。” 刘姥姥赶紧插话:“周大娘,您放心,这孩子虽小,但心眼儿机灵,什么都肯学。以后您多费心教导,他若做得不好,您只管责骂。” 周大娘点头:“老老您客气了。既是凤奶奶亲自安排的,我自然会照看。咱府里规矩多,这孩子既来了,就得守规矩。小孩子家,先让他从跑腿做起,慢慢学着吧。” 板儿站在一旁,听着奶奶和周大娘的对话,懂事地点点头:“周奶奶,我一定听话,不会惹您生气。” 周大娘笑着摸了摸板儿的头:“好孩子,既然来了,就跟着我吧。” 刘姥姥见事情顺利,不禁松了口气。她蹲下身子叮嘱板儿:“听奶奶的话,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用心,别惹人笑话。” 板儿用力点点头:“奶奶放心,我一定乖乖听话。” 府内琐事初体验 周大娘领着板儿走向外院,边走边对他说:“咱府里上上下下好几百号人,规矩森严,可不是外头随便胡闹的地方。你是凤奶奶特意交代的,我自会护着你,但若是懒散偷懒,我可不留情。” 板儿赶紧答应:“我一定认真做事。” 周大娘带他先熟悉环境,从前院到厨房,再到后院各处。她指着路旁的丫鬟仆妇们说:“这些人,各有分工,你若要打听什么事,就问负责那一处的当差。记住了,别乱闯别人的地盘,尤其是小姐、奶奶们住的地方,千万别靠近。” 板儿听得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跟着周大娘。 正午时分,周大娘给板儿安排了第一个任务:将新采摘的花露送到园子里的凉亭,交给贾母身边的丫鬟。 板儿小心翼翼地提着竹篮,一步一挪地穿过回廊,生怕弄洒了花露。路上,碰到几个大些的仆人起哄:“哟,这不是新来的板儿嘛!怎么像个小老头似的,走得这么慢?” 板儿不敢答话,只低头赶路。这时,一个胖胖的家丁故意伸脚一绊,板儿险些跌倒,篮子里的瓶子晃了一下。幸亏周大娘正好经过,厉声呵斥:“你们这些人,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再胡闹,看我不回去禀报凤奶奶!” 那家丁吓得连连摆手:“周奶奶息怒,咱就是开个玩笑。” 板儿一脸委屈,但强忍着没哭。他感激地看了周大娘一眼,继续赶路。 刘姥姥探寻府外关系 刘姥姥此时并未闲着,她想到昨日凤姐提及的几个名字,便主动找机会与周瑞家的攀谈,打探更多荣府内外的关系。 “周大娘,这府里的事儿,还得靠您给我讲讲,像凤奶奶这样精明能干的人,平日里都交往什么样的人呀?”刘姥姥一边讨好地递上一包粗茶,一边试探着问道。 周瑞家的接过茶叶,抿嘴一笑:“老老,您别看奶奶年轻,心眼比咱们多得多。她最擅长的,就是在府里府外左右逢源。像贾家和王家的亲戚朋友,还有外面一些富商权贵,她都能打点得井井有条。” 刘姥姥点头称是,又接着问:“那府外那些来往的亲戚里,有没有能帮我们乡下人一把的?” 周瑞家的捂嘴笑了:“您这话倒问得有意思。其实啊,府里的人多半是锦上添花的,真正雪中送炭的,倒不多见。可只要凤奶奶愿意帮忙,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刘姥姥心中暗自盘算:看来得想办法与凤奶奶保持来往,不能让这次机会白白浪费了。 板儿初显聪明伶俐 板儿完成任务回到后院时,周大娘正和几个媳妇聊天。他站在一旁,乖乖等候指示。 “板儿啊,今天第一次做事,怎么样?没出岔子吧?”周大娘笑问。 板儿点点头:“周奶奶,花露已经送到贾奶奶身边的丫鬟手里了,她们还夸这花露香呢。” 周大娘听了,满意地点头:“不错,做事稳当。以后就按这个样子,慢慢学着点。” 旁边的媳妇见板儿年纪小,却做事机灵,便笑着夸道:“这孩子还真不错,日后说不定真能混出个名堂来。” 板儿被夸得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奶奶说了,咱得规矩做事,不能丢了荣府的脸。” 周大娘见他懂事,越发喜欢:“好孩子,好好干,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刘姥姥的深夜反思 入夜,刘姥姥在房里盘算一天的经历。她看着熟睡的板儿,心中又欣慰又担忧:“板儿这孩子机灵是机灵,可府里规矩多,凤奶奶愿意帮咱,这恩情可大了。我得想办法再求个人情,给板儿留条退路。” 她拿出凤姐赠送的玉簪,仔细端详,眼中满是感慨:“富贵人家的人情,比咱乡下的银子还贵。可不管怎样,咱一定得抓住这次机会。” 第76章 板儿适应荣府生活,内外对比显辛酸 板儿的新任务 几日下来,板儿在周大娘的指引下渐渐熟悉了荣府的规矩和节奏。他每日勤勤恳恳,跑腿、传话、整理物件,虽琐碎但不敢怠慢。府里的下人们看他年纪小、性子乖巧,对他多了几分宽容。 这日,凤姐派人传话,要周大娘安排板儿去内院,送一篮子新到的果子给贾母。周大娘郑重叮嘱板儿:“这是给老太太的东西,可马虎不得。你记住,到了贾母房里,不许多嘴多话,看着她老人家高兴时再请安。” 板儿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奶奶放心,我记住了。” 周大娘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禁笑了:“去吧,做得好,回来有赏。” 板儿提着篮子小心翼翼地穿过长廊,沿路遇到几个丫鬟闲聊。他低头疾行,不敢多看。一个年长的丫鬟笑着拦住他:“小板儿,这是去哪儿啊?瞧你紧张得,额头都冒汗了!” 板儿赶紧拱手:“姐姐好,我是去给贾奶奶送果子的,周奶奶叮嘱过,不能耽误。” 那丫鬟点头笑道:“好一个机灵的小厮,去吧,不耽误你正事。” 板儿心里松了口气,抬脚继续赶路。走到贾母房门口,他调整了下呼吸,抬脚轻轻踏入。 贾母的赏识 贾母正和王夫人、邢夫人聊家常,见板儿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便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问:“这是谁家的小子?倒是生得精致。” 丫鬟连忙回道:“是刘奶奶家的孙子,凤奶奶安排来帮忙的。” 板儿听了,连忙跪下磕头:“小的板儿,给贾奶奶请安。” 贾母见他动作利索,言辞得体,越发喜欢,示意丫鬟扶他起来:“真是个好孩子!你送的果子,老太太心领了。” 板儿将篮子递上,丫鬟接过后,贾母又细细端详他:“这孩子倒像个读书种子,可惜家里没这条件。” 板儿听了,低声回道:“奶奶教训得是,小的将来若有机会,也想读书认字。” 贾母笑着点头:“好志气!凤丫头眼光不错,把你送来府里锻炼,日后可得有出息。” 丫鬟们一旁附和:“老太太夸你,是你的福气。” 板儿忙不迭地谢恩,待贾母吩咐让他退下后,他才松了口气,暗自庆幸任务圆满完成。 刘姥姥的探访 另一边,刘姥姥带着对府里的疑惑和感慨,寻了个空当再去找周瑞家的。二人坐在院子一角,周瑞家的一边择菜一边听刘姥姥唠叨。 “周大娘啊,这荣府可真是个了不得的地方,里头规矩多得吓人,咱这些乡下人走一步都怕踩错。你说,这么大的家业,他们是怎么管得井井有条的?” 周瑞家的笑了:“老老,你可别小瞧了凤奶奶,她这当家的人,可不是光会摆威风。荣府看似风光,其实麻烦多得很。上上下下的人吃穿用度,还有外头的人情世故,样样都得操心。她能把这些事情理顺了,已经不容易了。” 刘姥姥听得啧啧称奇:“难怪她那么年轻,却让人服服帖帖的。咱板儿跟着她,倒是托了大福。” 周瑞家的叹气:“可不是嘛,但人多地方事也多。你得叮嘱板儿,小心说话做事,别惹人笑话。” 荣府内外的对比 当夜,刘姥姥和板儿住在周大娘安排的小偏房里。板儿一天的劳累刚刚缓解,便抱着奶奶诉苦:“奶奶,这里的人都讲规矩,哪像咱村里,随便说两句就行了。这一天跑得我腿都要断了,还得小心说话,生怕被人笑话。” 刘姥姥心疼地摸着板儿的头:“孩子,这些都是咱穷人家受的命。可你要记住,这样的机会不多,能学点东西,日后回到乡下,也比别人强。” 板儿点点头,却忍不住问:“奶奶,荣府的爷爷奶奶们天天吃那么好的东西,穿那么贵的衣服,他们的日子怎么会有烦恼呢?” 刘姥姥叹了口气:“孩子,你还小,不懂。越是富贵人家,烦恼越多。咱穷人有穷人的难处,他们有他们的烦恼。像凤奶奶,她虽当家做主,可肩上的担子也重得很呐。” 板儿若有所思地点头:“奶奶,我明白了。咱虽然穷,但也得有骨气,不能让人小瞧了。” 凤姐的安排 翌日,凤姐特意召见刘姥姥,问起板儿在府里的表现。刘姥姥连连感激:“孩子还小,能跟着奶奶学东西,是他一辈子的福气。” 凤姐点点头,吩咐周瑞家的:“板儿的事情,你多费心。再让厨房的张妈多给他们一些吃的,不能让人家饿着。至于姥姥,她既是亲戚,府里该帮的还得帮。” 周瑞家的点头应下:“奶奶放心,我一定妥帖安排。” 刘姥姥感激涕零:“姑奶奶,您待我们真是天大的恩情。日后无论如何,咱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您。” 凤姐摆摆手:“亲戚之间,不必说这些话。咱能帮的自然会帮,但凡事都得有个限度。你也别太客气了。” 刘姥姥连连点头:“姑奶奶教训得是,我们不会忘记您的大恩。” 第77章 板儿的考验与凤姐的智慧 板儿初试能力 板儿在荣府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繁琐规矩。他虽然年纪小,却机灵伶俐,做事尽心尽力,深得下人们的喜爱。这日,凤姐收到一封家族内信,说是远亲要来访,需要准备接待。她随即召见周瑞家的安排此事。 “周姐姐,去看看厨房那边的菜式安排,得体面些。还有,把家里常用的几个小厮、丫鬟都分配好,别叫人怠慢了客人。” 周瑞家的答应了,又道:“奶奶,小板儿机灵得很,前些日子送果子的事做得妥帖,我看他倒可以做些稍复杂的活儿了。” 凤姐点点头:“这孩子确实灵活,就让他参与这次接待,算是一次考验吧。” 板儿闻讯后,既兴奋又紧张。他抓着奶奶的衣袖问:“奶奶,这次要做什么?我能做好吗?” 刘姥姥摸着他的头:“孩子,这可是个露脸的机会。只要你小心谨慎,别出错,凤奶奶肯定会更加看重你。” 板儿用力点头,暗下决心要把事情做好。 接待远亲的纷扰 几日后,远亲如期而至。凤姐身着绣金的桃红夹衣,领着荣府众人迎接客人。板儿在一旁协助,端茶送水,忙得不亦乐乎。 然而,客人中一个脾气较大的姨娘嫌茶水不够热,冷着脸抱怨道:“荣府这么大的家业,怎么连杯热茶都端不上来?” 板儿闻言,急忙跪下赔礼:“姨奶奶息怒,小的马上去换一杯热的来。” 姨娘瞥了他一眼:“这孩子倒是伶俐,起身吧。” 板儿飞快地端着茶盏跑回厨房,又迅速返回,稳稳当当地将热茶送到姨娘面前。姨娘见状,心中暗自满意,对凤姐笑道:“这孩子不错,日后要是有机会,好好教导教导,说不定能成个得用的人。” 凤姐听了,淡淡一笑:“多谢姨奶奶夸奖,这孩子还得再磨练。” 整个接待过程中,板儿忙前忙后,尽管累得满头大汗,却没有出一丝差错。凤姐看在眼里,心中对他更加满意。 板儿的成长 晚饭后,凤姐在房中休息,唤板儿进来问话。板儿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多看。凤姐笑道:“今天你做得不错,但也别骄傲。荣府的事情复杂得很,哪一件差了,都会引来麻烦。” 板儿小声道:“奶奶教训得是,小的会更加努力。” 凤姐点头:“你聪明伶俐,又肯学,是个好苗子。记住,做事要眼明心细,懂得分寸,别惹是非。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板儿听得连连点头:“小的记住了,多谢奶奶指点。” 凤姐满意地挥挥手:“行了,下去歇着吧,别累坏了。” 刘姥姥的忧虑 板儿做事日渐得心应手,刘姥姥心中却隐隐不安。她对周瑞家的说道:“板儿现在得了凤奶奶的赏识,可咱们这种人,终究是寄人篱下的。他年纪小,不懂深浅,万一哪天惹了事,可怎么好?” 周瑞家的安慰她:“姥姥,你别多想。凤奶奶心思细腻,知人善任,板儿跟着她,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荣府上下规矩多,只要他守规矩,没什么大问题。” 刘姥姥叹气:“话虽如此,但这孩子太小,我总担心他撑不住。” 周瑞家的笑道:“你也别太过担忧,先看看吧。有凤奶奶在,他就算出了差错,也不会闹大。” 凤姐的安排 几日后,凤姐将周瑞家的叫来,吩咐道:“板儿这孩子还不错,但不能总让他跟着那些粗使的下人做事。他脑子活络,我想让他在平儿身边学点管事的本事,你看如何?” 周瑞家的点头道:“奶奶的眼光一向准,这孩子确实能成材。” 凤姐叹了口气:“荣府虽然看起来风光,但我知道内里的麻烦。人手再多,也经不起几个糊涂的。培养几个忠诚可靠的,才是正经事。” 周瑞家的听了,越发佩服凤姐的眼光。 第78章 荣府的冰与火:板儿的磨练与考验 初露头角 自从板儿被凤姐提拔至平儿身边,荣府上下对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那些平日里颐指气使的小厮,见他如今成了“平姑娘的小帮手”,便不敢随意使唤他。板儿一边感到新奇,一边也隐隐明白,这样的变化意味着责任更大了。 平儿是凤姐最得力的助手,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她见板儿年纪虽小,却活泼聪明,便有意多提点他。一天,平儿让板儿协助整理一批账目,教他如何分辨各类账簿的格式和条理。 “板儿,你瞧,银钱账目不是随便记的。这是厨房的费用,那边是铺子的账,得分类清楚,才不会乱套。” 板儿挠挠头:“姑娘,这账簿的字真多,小的看得头都大了。” 平儿轻轻一笑:“这些账本虽然枯燥,但管事就是靠它们。要是你能学会分清楚账目,日后便能帮奶奶减轻不少麻烦。” 板儿似懂非懂地点头,暗下决心要把这项本领学到手。 冷嘲热讽的挑战 板儿在平儿身边忙碌几日,渐渐熟悉了账簿的整理方法。然而,他的提拔也引起了一些小厮的嫉妒。这日,板儿正抱着账簿准备交给平儿,一个高个子小厮拦住他,冷笑道:“呦,这不是平姑娘的小帮手吗?抱着账簿装模作样,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板儿脸一红,低声说道:“大哥哥,小的不敢惹您,小的只是听姑娘吩咐做事。” 那小厮却步步紧逼:“哟,这就开始装谦虚了?告诉你,荣府规矩大,像你这样的山野小子,别想一步登天!” 板儿咬紧牙关,不吭声,低头绕过小厮,快步离开。 平儿看见板儿神色不对,便问道:“刚刚谁惹你了?” 板儿摇头道:“小的不敢多嘴,只是有人看小的不起。” 平儿听后,冷笑一声:“在荣府里,你越是出色,越会有人眼红。记住,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别去理会那些闲话。” 平儿的考验 为了更进一步检验板儿的能力,平儿特意安排他完成一件重要差事——负责管理一批新进的物资。这些物资种类繁多,从贵重的绸缎到寻常的茶叶,应有尽有。 平儿交代道:“板儿,这批物资很重要,得一一清点,记好账。记住,不准有一分一毫的遗漏。” 板儿接过任务,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点。然而,清点过程中,他发现有几包绸缎的数量与账目对不上。板儿立刻报告平儿:“姑娘,这批绸缎少了两匹,是不是记错了?” 平儿皱眉道:“不可能。这批绸缎是从京城运来的,一路都有管事跟着,不该出错。” 板儿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小的再仔细查一遍?” 平儿点头:“去吧。但记住,发现问题一定要报告,不许隐瞒。” 板儿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把所有物资重新检查一遍,终于发现那两匹绸缎竟被混在了别的货物里。他如释重负,将问题一一汇报给平儿。 平儿听完后,露出满意的笑容:“你做得不错,细心是管事最重要的品质。再过些日子,你就能独当一面了。” 凤姐的考量 凤姐听说板儿出色完成了物资清点的任务,对平儿说道:“看来,这孩子果然有点本事。不过,光靠机灵还不够,还得看看他能不能顶住压力。” 平儿问道:“奶奶,您想怎么考验他?” 凤姐微微一笑:“过几日,有个老爷家送来的礼单需要核对。那些送礼的人最是会耍花样,若他能处理好,就算合格了。” 板儿的抉择 几天后,一家下属送来了一份长长的礼单,声称是“孝敬”荣府的贵重物品。然而,凤姐早有耳闻,这家人惯会偷工减料,送来的礼品中常有瑕疵。 凤姐把礼单交给板儿,说道:“你去核对这份礼单,记住,要仔细看,别叫人钻了空子。” 板儿接过礼单,逐一核查物品,果然发现几件物品的重量和品质都不符。他当即向凤姐汇报:“奶奶,这礼单上写的都是上等物品,可实际送来的有问题。” 凤姐听后冷笑:“很好,你做得对。这些人想糊弄我们,你却看得清楚,算是没有白教你。” 刘姥姥的担忧 刘姥姥得知板儿越来越受凤姐器重,心中既欣慰又忧虑。她拉着板儿的手说道:“孩子,你如今得了奶奶的信任,可不能飘飘然。要知道,荣府的人心最是复杂,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别得罪了人。” 板儿乖巧地答应:“奶奶放心,小的会谨记您的话。” 刘姥姥抚摸着他的头,喃喃道:“希望这荣府不会把你卷进太深的泥潭。” 第79章 凤姐出手相助,刘姥姥感激涕零 新麻烦突如其来 自刘姥姥带着板儿留在荣府,她便尽力保持低调,不想惹事。然而,这日一早,却见刘姥姥面色惶恐,连连叹气。板儿问道:“奶奶,您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刘姥姥摇头叹道:“昨天狗儿送信来说,村里有个地痞仗势欺人,强占了咱家的几亩地。狗儿去理论,却反被打折了腿,还被威胁要赔银子。” 板儿听后,愤愤不平:“那还了得!奶奶,咱去告诉凤奶奶,她肯定能帮咱们出头!” 刘姥姥摇头:“凤奶奶再能干,这毕竟是咱家的家务事,怎好麻烦她?万一她觉得咱们不识抬举,那可怎么办?” 板儿不甘心:“可这事儿咱自个儿解决不了呀!” 正争论间,平儿走了进来,见他们神色不对,问道:“刘奶奶,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刘姥姥叹气道:“丫头,这事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 平儿细问一番,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皱眉说道:“这还不简单?既然欺负到咱们头上了,自然得让奶奶做主。你们等着,我这就回禀凤奶奶。” 凤姐的威势 平儿将事情告诉凤姐后,凤姐冷笑一声:“区区地痞也敢放肆,看来是瞧咱们荣府没人管事了!” 随即,她吩咐道:“去把二门的小厮叫来,派几个人跟着板儿回去,先把那个地痞抓来,再给村里人一个教训。” 板儿听凤姐下令,眼中满是敬佩:“奶奶,这回可得谢谢您了!要不是您,咱家真没办法。” 凤姐摆摆手:“小事一桩。你只记住,出门在外,别拿荣府的名头胡乱炫耀,但该用的时候也不能含糊。” 刘姥姥感动得眼眶湿润,连声道谢:“凤奶奶,您这可是救了我们全家啊!” 凤姐笑了笑:“你们也是咱们的亲戚,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回去告诉村里人,这事咱荣府插手了,看谁还敢胡作非为!” 荣府小厮出马 次日清晨,板儿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回到村里。他们穿着荣府特制的服饰,肩上还扛着府里的标牌,气势十足。狗儿见状,激动得连忙迎上来:“板儿,你真把荣府的人请来了?” 板儿点点头:“奶奶出手了,咱家这次有救了!” 那几个地痞见了荣府的小厮,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荣府的威名他们岂能不知?赶忙连连赔礼,说是误会。板儿毫不客气地说道:“误会?把我爹打成这样,也是误会?” 小厮上前一步,冷声说道:“还不把占的地还回去?再赔医药费和误工费,咱荣府的事,你们惹得起吗?” 地痞们连连点头,立刻把地契和银子送上,随后仓皇逃走。 刘姥姥的感激 这场风波总算平息,板儿和刘姥姥回到荣府,向凤姐复命。凤姐听说事情处理得干脆利落,满意地点头:“总算没给咱们荣府丢脸。不过,这次是小事,下次要是再有什么麻烦,别指望我每次都能管到。” 刘姥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哽咽着说道:“奶奶,您就是咱家的再生恩人!要不是您,咱家这几亩地可就没了!” 凤姐忙让平儿将她扶起:“别这样,事情过去了就好。你们家境困难,我也能体谅。以后有什么难处,记得早些说,别等事儿闹大了才来找我。” 板儿的成长 通过这次事件,板儿对凤姐的能力和荣府的威势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私下对刘姥姥说道:“奶奶,凤奶奶是个能人,我们在这里也得好好做人,不给她丢脸。” 刘姥姥点点头:“孩子,话虽不错,但是很不幸,你爸爸的腿被村里有个地痞给打断了,看来你得跟我回去一起照顾他了。”板儿当即表示这就去跟凤奶奶辞别。 第80章 周瑞家的送行 凤姐再度出面 清晨的荣府依然笼罩在一片静谧中,偶有鸟鸣从庭院的树丛间传来。刘姥姥和板儿早早起身,想着今日告辞返乡。凤姐得知消息后,特意派人传话,留刘姥姥再坐一坐,说她尚有些事要交代。 刘姥姥领着板儿匆匆赶到梨香院,只见凤姐已然梳洗妥当,正与平儿交代些事情。见刘姥姥到来,凤姐忙招呼她坐下,笑道:“姥姥,今日便走了?真是匆匆,昨儿没来得及好好和您说话呢。” 刘姥姥忙作揖道:“奶奶待我这般厚重,我心里惦记着家里那点事,也不敢多打扰。昨儿得了奶奶的恩惠,已经够了,怎么好再厚着脸皮赖着呢?” 凤姐掩嘴一笑:“姥姥说得哪里话,这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我也觉得昨日没尽到地主之谊,今儿还有些东西想送您带回去。”说罢,吩咐平儿取来几件包裹,里头是些冬衣和吃食,还有几两碎银。 刘姥姥连忙推辞:“奶奶的恩情已重如山,这些东西实在不能再拿了!” 凤姐假意板起脸:“您再推辞,便是看不起我凤姐儿。您来一趟不容易,我也只是尽了点绵薄之力。再说,板儿这孩子乖巧伶俐,我看着欢喜得紧,这些东西就当给他的见面礼了。” 板儿见状,懂事地上前给凤姐磕头,奶声奶气地说道:“谢谢奶奶的赏赐。” 凤姐连忙扶起他,眼中带笑:“瞧这孩子,真是有灵性,将来一定有出息。” 荣府的另一面 送别的话不免让人感慨,刘姥姥坐下后,忍不住说道:“奶奶,您这般能干,手下人又众多,荣府的日子肯定风调雨顺,人人羡慕得很吧!” 凤姐却轻轻摇头,眉宇间带了些许无奈:“姥姥,您有所不知,荣府虽大,可操心的事也多。别看我们这些当家的人表面风光,其实里头苦得很。府中人丁兴旺,支出却是一日千金;再说,难免有些人只看热闹不帮忙,时常是‘一个人挑几百斤重担,旁边却有十个人冷眼旁观’的情形。” 这话让刘姥姥大为惊讶,她忙道:“奶奶,原来这荣府也不是尽如人意的啊!怪不得您能当家,能干得这些事真是不易。” 凤姐笑了笑,没有多说,只是指了指窗外的一片枯叶,道:“姥姥,世上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的呢?一大家子人各有各的算盘,我能做的不过是尽量维持表面的平和罢了。” 这话虽轻,却让刘姥姥听出了几分心酸。她暗自感叹:原来这些看似风光的人家,也有自己的难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平民百姓的心意 凤姐说完,见刘姥姥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招呼周瑞家的来:“周姐姐,你带姥姥和板儿在府里随便走走,看看这荣府里头还有什么没见过的,今日算是尽兴了再走。” 刘姥姥赶紧道:“奶奶的心意我已经领了,这里这般大,我这双老眼都不够看了。再说,咱们村里的人还盼着我回去带消息呢!” 凤姐却笑着坚持:“您不必急着走。反正路也不远,不妨多坐一会儿,让板儿也多瞧瞧。” 第81章 温情别绪与世态炎凉 周瑞家的领了命,便带着刘姥姥和板儿在荣府的庭院中四处走走。一路上,刘姥姥看着精致的楼阁亭台,不住地念叨:“奶奶,这里头的每一块砖瓦,都比我们村里一户人家都值钱吧?” 周瑞家的笑着回道:“姥姥您说笑了。荣府确实大,但也多亏了历代祖宗积累下来的家业,否则光靠我们这些后人,哪撑得住?” 两人边走边聊,路过贾母的花厅时,刘姥姥忍不住说道:“这老太太真是有福气,住在这样的地方,身边还有一大家子人陪着,真是难得啊。” 周瑞家的叹了口气:“姥姥,您是不知道,这人哪,活得越久,见得越多,心里的事儿也越多。老太太年纪大了,身边虽热闹,可也总有几分孤单。您今天回去,可得好好陪陪您家的老人,多聊聊天,说说笑话,别让他们心里冷清了。” 刘姥姥连连点头:“周大娘,您这话说得有理。我回去一定记着,多陪陪我那女婿一家,也让他们多念念好。” 别离的余韵,点醒世情 将近中午时分,刘姥姥终于准备启程。周瑞家的和凤姐都亲自送到后门,看着刘姥姥背着包裹,牵着板儿的手一步步走远。 周瑞家的低声道:“姥姥,您回去得了好处就好好过日子,别羡慕荣府的富贵。这些个高门大户,个个看着风光,实则里面藏的秘密和心酸,比外头的人家多得多呢!” 说到这里,周瑞家的话锋一转,笑着拍了拍刘姥姥的手:“姥姥啊,这人哪,知足常乐才是正道。咱们这等平头百姓,日子虽苦,却不必像荣府里的人,日日受着规矩和面子的束缚。能活得自在些,比什么都强。” 刘姥姥点头,心下暗暗记下这番话:“周大娘,你这话可是金玉良言啊!咱们这些穷人,确实没什么好抱怨的。活得舒心,比什么都值当!” 周瑞家的点点头,又嘱咐道:“还有,凤奶奶待您不薄,您回去也别忘了她。要是日后有什么机会,也多帮衬着咱们荣府,毕竟大家也是亲戚不是?” 刘姥姥回头看了看荣府的大门,那威严的石狮子依旧静静守护着这座庞大的宅院。她心中五味杂陈,轻声叹道:“富贵虽好,可谁知里头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楚。人哪,还得靠自己才是真正的安生。” 周瑞家的笑着点头:“姥姥,您这话说得透彻。您一路保重,别忘了时常来走动。” 刘姥姥点点头,带着板儿一步步走出了荣府的大门。 临别时,凤姐特意嘱咐:“姥姥,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就再来找我。这世道虽说难,可只要心里存着人情,便总能有条活路。” 刘姥姥听得心中一热,忙作揖道:“奶奶,这一趟真是让我明白了许多道理。若不是您,我哪里有今天的收获!奶奶,您保重,凤奶奶真是大善人!” 板儿也挥着手喊道:“奶奶,再见!下次我还来看您!” 凤姐笑着挥挥手,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才轻轻叹了口气:“这平凡的日子,也许才是最难得的福气啊。” 刘姥姥一路前行,身后,荣府依旧灯火辉煌,但那光亮似乎隔着一层薄雾,显得既遥远又冷清。 这一趟荣府之行,不仅让刘姥姥得到了实惠,也让她明白了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她回头看了一眼板儿,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教这个孩子懂得自立自强,绝不能指望他人施舍过一生。 第82章 探春用心,惜春志清 荣府深冬,庭院中寒意渐深,却挡不住探春与惜春姐妹心中各自的思绪。在这满宅繁华的深院中,姐妹们的性情与志向正在悄然分化。 探春与智能儿闲聊,心思别具 探春的书房里,炉火温暖,香气袅袅。她正埋头整理家塾的账册和抄录的诗文,智能儿则在一旁安静地剥着瓜子,偶尔抬头瞥一眼探春,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 “智能儿,你师父最近常来府里,莫非是庙里又有事情?”探春抬眼望向智能儿,语气不冷不热,却透着一丝探究。 智能儿见探春发问,忙放下手中的瓜子,恭敬地说道:“三姑娘明鉴。师父近来为寺里的香供银子发愁,便常来和管事的余信求几句方便。说来也是难事,寺庙里的香火虽盛,可开支也大,常年入不敷出。” 探春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笔放下,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窗外的白雪落在远处的廊檐上,若有所思地说道:“这荣府虽大,凡事却也不易。你们庙里的事情倒和我们府里的账务相似——表面风光,里头却藏着不少难处。” 智能儿听了,忍不住笑道:“姑娘说的是。不过我们小庙怎敢与荣府相提并论?只盼着老太太和太太大发慈悲,偶尔施舍些香油钱,便是天大的恩典了。” 探春闻言,眉间隐隐透出一丝不悦,却未直接表达,而是淡淡说道:“你师父倒是精明得很,每次上门都挑最好的时机,还能与余信家的把关系打点得妥妥帖帖。我虽是荣府的女儿,却不敢像她那般四处求人,倒也佩服她的胆识。” 智能儿低头笑了笑,没敢接话。探春见状,语气缓和了几分,又说道:“说到底,余信是个聪明人,知道庙里的事情能牵扯出什么关系,能攀上哪根高枝,心里明镜似的。可惜,有些聪明用得太露,反倒让人防备。” 她一番话虽似闲聊,却字字有意,既是在点拨智能儿,又仿佛有意透过她传话给余信。 探春的精明与主事能力 闲聊过后,探春又拿起账册,一边翻看,一边说道:“智能儿,你师父近来还提过什么事情吗?比如寺里的修缮、僧人的布施之类。” 智能儿稍作思考后答道:“师父倒也提过,想借着太太的名义,向几位府上的管事人募捐一些银钱,说是要修缮庙门。这庙门虽不大,可修一次却要几十两银子。师父说,这事太太若肯首肯,余下的事情她自然会去安排。” 探春冷笑一声,道:“她倒好算盘,却未必知道府里的状况。如今大大小小的开销都压在凤姐姐身上,太太也不过是挂个名,哪里顾得上这些闲事。”她顿了顿,又接着道,“我若是她,就该另寻路子,不必处处求荣府出面。道是相求,不如自己成事,这才是正道。” 智能儿听得频频点头,又偷偷打量探春的神色,见她虽语气平淡,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干练,不禁对她的见解心生敬佩。 探春随手将账册放回案头,起身整理衣襟,对智能儿说道:“回去告诉你师父,这些香供银子的事情我会替你们转达给凤姐姐,但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她日理万机,未必有暇关心这些细枝末节。” 智能儿听了,感激地施了一礼,道:“多谢三姑娘垂怜,师父若知道您如此用心,一定感激不尽。” 探春挥了挥手,神色平静:“去吧,做好自己的事,别让我替你们操心。” 惜春志清,嬉笑红尘 探春忙完账务后,信步走到惜春房中。此时,惜春正坐在床榻上,将那堆纱宫花插在一个破旧的陶瓷瓶里,智能儿在一旁帮忙调试位置,两人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探春进门,便看到惜春手拿一支宫花,对着镜子自嘲道:“我若真剃了头,戴了这花,倒成了世上第一个爱俏的姑子了!” 智能儿忍俊不禁:“姑娘可真会说笑,剃发出家那是心如止水的事,怎么还会想着这些艳丽的东西?” 惜春不以为意,随口道:“这红尘世间,有几个人真能放下?就是那些清心寡欲的和尚、姑子,难道就真没有半点念想吗?” 探春闻言,微微蹙眉,道:“四妹妹,你年纪轻轻,说话却越发老气横秋了。你那剃发的念头也该收一收。如今荣府多事之秋,咱们这些姐妹都该想着如何撑住一片天,怎能一心想着避世?” 惜春放下宫花,转身看着探春,眼中却带了几分倔强:“三姐姐,你说得虽有道理,可你也清楚,我们这些女孩儿不过是荣府的点缀,生来注定要被摆布的。我既然无力改变命运,不如及早看破,找一条清静的路。” 探春沉吟片刻,道:“话虽如此,但凡人活在世上,哪能说看破就看破?你若真出家,难道就没有牵挂?更何况,祖母、太太会答应吗?” 惜春却轻轻一笑,低头摆弄着宫花,淡淡说道:“这世上无非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姐姐若真为我好,何必劝我执迷?” 探春还待再说,见惜春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言。她转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心中却涌起复杂的情绪。她叹了口气,自语道:“罢了,各人有各人的路,我又何必强求。” 姐妹不同的应对之道 探春离开后,惜春继续与智能儿说笑,但眉宇间却始终带着一丝沉静。智能儿忍不住问道:“四姑娘真要剃发出家吗?听着叫人心里怪不是滋味。” 惜春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不过是玩笑罢了。可你别忘了,玩笑里总有几分真。” 智能儿听得一头雾水,不敢再问。此时的惜春,却已心如止水,仿佛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外,而她唯一能掌握的,就是自己。 第83章 凤姐弄权,背后布局 荣府的一天从来没有真正的宁静。即便是在寒冬腊月,庭院中的积雪尚未融化,空气中却依旧弥漫着一股紧张与忙碌。凤姐正坐在她的院中,拨弄着一盏手炉,身边的平儿忙前忙后,将一切细枝末节打点得井井有条。 周瑞家的送花,凤姐借势调度 周瑞家的提着那匣宫花,穿过西院的回廊,一路小心翼翼地来到凤姐的正房前。远远听见房内传来凤姐的笑声,却掺杂着几分冷厉。她在门前整了整衣襟,轻轻敲门,待平儿出来后,才低声说道:“二奶奶在忙吗?这是姨太太托我送来的宫花。” 平儿点点头,示意她进去。凤姐见周瑞家的进来,笑着说道:“周姐姐,你可真会挑时候。忙得我脚不沾地的时候,还给我添些花样来。” 周瑞家的听出凤姐话里的揶揄,忙笑道:“奶奶说笑了。这宫花是姨太太的好意,说是要给几位姑娘们戴着新鲜。我不过是个跑腿的,哪敢打扰奶奶清静?” 凤姐伸手拿过匣子,随意翻看了一下宫花,笑道:“这些花倒是好看,不过送给谁、怎么送,可得用点心思。不然一件小事,也能引出麻烦来。”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周瑞家的身上,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宫花是好东西,但荣府的大事小情,总不能只靠一盒花打发吧。周姐姐,来得正好,替我跑一趟,把这几件事带到太太那里去。”说着,她指了指桌上的几张纸条。 周瑞家的接过来一看,却是关于府中一些琐碎事务的安排,譬如某某丫头犯了规、某处账目需要核对,以及东府某管事的请求。她心中暗暗佩服凤姐的心细如发,嘴上却笑道:“奶奶放心,我一定替您回了。” 凤姐点点头,又说道:“不过这些琐事终究是面上的功夫。你可知这荣府里,真正让人头疼的是那些不露面的暗事?” 周瑞家的愣了愣,正要细问,凤姐已转头对平儿说道:“这些花就分下去吧。迎春、探春、惜春每人两枝,剩下的两枝,给宝丫头备着。” 平儿点头答应,随后拿着匣子出去了。 平儿调解府中矛盾 平儿走出房门,便遇上几个下人正围在一起低声议论。见到平儿,他们立刻噤声,但脸上仍带着几分不满。平儿皱了皱眉头,走上前问道:“你们几个凑在这里做什么?有事就说,别弄得鬼鬼祟祟的。” 一个丫头低声说道:“平姑娘,我们几个不过是在说那厨房的事。今儿厨房里又缺了几样东西,分到我们头上的都没了份儿。可有些人却吃得肥肥胖胖的,真叫人不服气。” 平儿闻言,面上依旧平静,心里却暗自盘算。这类小事看似无关紧要,但积累多了,却会成为府里矛盾的导火索。她笑着说道:“厨房的事我会去查,你们别在这里嚼舌根。要是让奶奶听见,少不得又要责罚。” 那丫头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却仍有些不满地嘟囔着:“都是一样做活的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平儿听了,也不生气,只淡淡说道:“府里的规矩自有定论。你们只要安心做事,奶奶自会看在眼里。若是自己犯了错,可别怪到别人头上。” 丫头们听平儿的话有理,也不好再多说,只得散去。平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却明白,荣府表面看似安稳,实则暗流涌动。若不及时处理这些琐碎问题,迟早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凤姐的权术与布局 平儿回来后,将刚才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凤姐汇报。凤姐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这些人也真是闲得发慌,吃喝不愁,还要闹些幺蛾子。厨房那边的事,我早就让赖大家的盯着。看来,她管得不够严。” 她略一沉思,转头对平儿说道:“你去传话,让赖大家的把账目整理清楚,明天送到我这里来。另外,把最近厨房分派的细账也查一查。凡是多占的,少不得要罚。” 平儿点头答应,又小心问道:“奶奶,厨房的事虽然小,可传出去未免伤了赖大家的面子,是否再缓几日?” 凤姐眼神一冷,说道:“缓?荣府的规矩就是因为缓了太多次,才让人有恃无恐。如今,正是该杀鸡儆猴的时候。” 平儿见凤姐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言,只低头退下。凤姐独自坐在房中,望着窗外的白雪出神,心中暗自盘算:“荣府如今繁华依旧,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已是腐朽的根源。若不早早处理,迟早会出大乱子。” 她冷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凤姐儿的名声再大,也不过是替这一大家子擦屁股的命。要守住这份体面,可不容易啊。” 暗示荣府的隐患 夜色渐深,凤姐依旧忙着处理手头的事务。平儿送来一杯热茶,轻声说道:“奶奶,您该歇歇了。” 凤姐揉了揉眉心,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叹道:“歇?哪里歇得了?咱们荣府虽然外面看着风光,实则内忧外患,稍不留神,就会出乱子。” 平儿小声安慰道:“奶奶心细如发,又有老太太和太太撑腰,荣府自然不会有事。” 凤姐放下茶杯,语气冷静地说道:“撑腰?撑得了几时?老太太年纪大了,太太又一心念佛,若不是我把这些烂摊子扛起来,荣府早就乱了套。可再精明的人,也有看不过来的地方。” 平儿听凤姐的话中带着几分疲惫,心中一阵酸楚,却不知该如何劝解。她低声说道:“奶奶别太操心,平儿会尽力替您分担。” 凤姐看了平儿一眼,笑了笑,道:“你是个懂事的丫头,可惜,这荣府的事,不是靠一个懂事的丫头就能解决的。” 窗外雪越下越大,寒风夹杂着隐隐的叹息声,仿佛在诉说着荣府即将到来的风雨。 第84章 宝钗隐疾,冷香引谜 冬日的梨香院被一片薄薄的晨霜覆盖,寒意在空气中弥漫,抬头便可见屋檐上垂挂的冰凌。在这样清冷的环境里,宝钗却显得淡然自若。她身着浅色棉袄,坐在窗边的炕上,一边轻描细画着花样,一边微微笑着,与周瑞家的闲聊。 冷香丸的神秘药方 周瑞家的端着热茶,坐在炕边,一边替宝钗揉捏肩膀,一边说道:“姑娘气色倒是好,可前几日听说身子不大舒服。到底是个什么病症,让我也好替姑娘念叨念叨。” 宝钗放下手中的画笔,莞尔一笑,说道:“周姐姐关心倒是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从小带下来的病根,遇上天气寒热变化,偶尔发作罢了。” 周瑞家的听了,忙问:“既是老毛病,可曾请大夫诊治?难道还治不好不成?” 宝钗轻轻摇了摇头,道:“这病请了无数的大夫看,药也吃了不少,终究不见起色。后来遇见一位得道的和尚,他给了我一副奇特的药方,这才勉强控制住病情。” 周瑞家的见宝钗说得云淡风轻,心中却疑窦丛生,忍不住问道:“是什么药方,竟然如此神奇?” 宝钗抬头望了望窗外,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那药方倒也奇怪,名字叫做‘冷香丸’,配制起来甚是繁琐,材料更是难得。” “怎么个难得法?”周瑞家的好奇心大起。 宝钗笑着解释道:“这‘冷香丸’,最关键的原料是四季里开的白花——春天的白牡丹、夏天的白荷花、秋天的白芙蓉、冬天的白梅花。要在每年特定的节气采摘花蕊晒干,再加上雨水节气的天落雨、白露的露水、霜降的霜、小雪的雪,调和在一起制成药丸。” 周瑞家的越听越觉离奇,张着嘴说道:“我的天!这哪是配药,简直是修仙!就算三年五载,也未必能凑齐吧。” 宝钗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正是因为难,才显得这药弥足珍贵。幸而前几年恰巧都凑齐了,如今才得以控制住病情。” “冷香丸”背后的不易 周瑞家的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叹道:“姑娘的命真是奇妙!有这样一副仙方保命,怕是命中注定要享大福的。但这也太难为人了。那和尚只给了药方,难道不觉得这方子太折腾?” 宝钗轻轻笑了一声,说道:“他虽给了方子,却也算是对症下药。这病本就是我从娘胎里带来的,既然是天命,我也无可奈何,只能照方行事。” 周瑞家的看着宝钗,越发觉得她眉目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隐忍与淡然,不禁生出几分敬意:“姑娘说得轻巧,可这病症听着便叫人心疼。别说是我,就是老太太若知道了,怕是要更加心疼姑娘。” 宝钗闻言,目光微微一转,轻声说道:“这事本不宜声张,若叫老太太知道了,岂不是又增添她的忧虑?倒不如让我自己慢慢调养着。” 周瑞家的点点头,心中却生出几分不解。宝钗从小便得宠爱,怎会对自己的身体如此看轻?她又转念一想,宝钗从不争宠、行事低调,或许正是因为这份淡泊,才让她得以游刃有余地立于荣府之中。 宝玉的怜惜之情 恰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宝玉清朗的声音:“周姐姐,宝姐姐在家吗?” 周瑞家的连忙站起身迎了出去,笑道:“宝二爷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宝玉探头看向屋内,笑嘻嘻地说道:“听说宝姐姐最近身子不大好,特意过来看看她。” 宝钗见状,也忙起身相迎,笑道:“不过是寻常的毛病,让二弟白跑一趟了。” 宝玉快步走进屋内,见宝钗脸上隐有倦意,神色虽平和却带着几分憔悴,不由心生怜惜。他关切地问道:“宝姐姐,听说你病了几日?可有请大夫来瞧?” 宝钗摇了摇头,笑道:“小病不值得劳师动众。再者,也并非寻常的大夫能治好,二弟不必挂心。” 宝玉听了,更加忧心,连忙说道:“既然大夫治不了,不如我去问问太奶奶,看看有没有其他名医。你若不好好调养,怎么得了?” 宝钗被他一片赤诚的关心逗乐了,抿嘴一笑道:“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小病,吃了冷香丸就好了。二弟不必为我劳神。” “冷香丸?”宝玉疑惑地问,“那是什么药?竟然这么神奇?” 周瑞家的见宝钗不愿多说,便笑着岔开话题:“二爷问这么多作什么?既然宝姑娘说无碍,想必是已经有了对症的方子。” 宝玉却不依不饶,非要问个明白。宝钗拗不过,只得简略地将冷香丸的配制方法说了一遍。宝玉听得连连惊叹:“这药竟如此难得!宝姐姐每日要费多少心思才能制好?” 宝钗轻轻笑了一声,道:“也不过是辛苦了一些罢了,早些年便已配好了,如今只是静心调养,倒也无妨。” 宝玉却越发心疼起来,看着宝钗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惜,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明的情感。他低声说道:“宝姐姐,你的病既然这样难治,就更应该多加保重。若有任何需要,我一定尽力帮你。” 宝钗见他一脸认真,心中微微一动,但脸上却依旧带着淡然的笑意:“二弟的好意,我心领了。” 情感张力的加深 屋内的气氛因为宝玉的关心而变得柔和起来。周瑞家的见此情景,悄悄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宝钗抬眼看着宝玉,目光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她素来将一切看得很淡,却在这一刻,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宝玉仍是一脸关切地说道:“宝姐姐,你平日里对我多有照顾,如今我却帮不上你什么,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宝钗轻叹了一声,缓缓说道:“人生在世,总有些事情是无法强求的。我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二弟又何必如此自责?” 宝玉听了,心中愈发怜惜。他看着宝钗柔弱却坚韧的模样,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这情感既是怜惜,又似带着几分依赖与向往。 宝钗见宝玉神色复杂,心中隐约猜到了几分,但她却故作平静,淡淡说道:“二弟若是真心疼我,便少为我操心。只要大家都好,我便心满意足了。” 宝玉听了,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宝钗做些什么。 第85章 宝玉遇秦钟,初见惊艳 荣府一早便热闹起来,丫鬟们进进出出,为凤姐出门宁府的行程做着准备。宝玉原本闲散惯了,听闻凤姐要去宁府赴宴,竟突发兴致,非要跟随一起。凤姐拗不过,只得允了,叮嘱他务必安分。 宁府热闹迎客 宁府今日人来人往,贾珍的妻子尤氏早早站在仪门迎客,见到凤姐与宝玉的车驾,连忙亲自迎了出来。 尤氏一边搀扶凤姐下车,一边笑道:“难得二奶奶赏脸,竟把宝二爷也带来了,可是稀客。” 凤姐笑着说道:“蓉大嫂子这话说得客气。我也是被宝兄弟缠得紧,才带他来见见世面。” 宝玉跳下车,立在凤姐身后,含笑向尤氏请安,又谦逊地说道:“蓉大嫂子折煞我了,我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尤氏见宝玉仪态出众,谦和有礼,心中赞叹,又打趣道:“我们宁府的这些粗人,可比不上荣府的公子们雅致,宝二爷今天怕要失望了。” 凤姐一旁接过话来,调侃道:“听说你们家今儿有一位书香公子在这儿。宝玉早听说了,非要来一见。” 尤氏闻言,笑意更浓,抬手示意道:“那就是我娘家的兄弟秦钟,才刚在书房里看书呢。不若叫他出来见见世面。” 凤姐一边点头,一边低声对宝玉说:“你不是常说没个伴读的知己吗?今天可算让你见识见识。” 宝玉初见秦钟 话音未落,贾蓉便陪着一个少年走了出来。只见那少年眉目如画,面容清秀,穿着一袭素雅的长衫,举止间透着几分羞怯。他低头行礼,恭敬道:“见过婶娘。” 凤姐笑道:“快别多礼。这位是你宝二叔,快过来打个招呼。” 秦钟微微抬眼,向宝玉轻轻拱手,声音温润道:“见过二叔。” 宝玉定睛一看,只觉眼前这个少年清新脱俗,仿佛寒梅初绽,一股说不出的灵气盈满全身。他的眉宇间透着几分温柔,又带着一丝腼腆,竟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这不是金童下凡吗?”宝玉心中暗想,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位兄弟好生面善,不知是何处高才?” 秦钟微微一怔,随即低声答道:“不过是一介寒士,不足挂齿。” 宝玉听了,越发觉得对方谦逊可人,立刻摆摆手笑道:“好兄弟,可别谦虚。我虽年长些,可素来敬重有学问的人。以后我们多亲近亲近,你我做个朋友可好?” 秦钟闻言,抬眼瞥了宝玉一眼,见他眉目间满是热忱,顿时心生好感。他轻轻点头道:“若能得二叔如此看重,自是我的福气。” 惺惺相惜 凤姐见两人初见便谈得投机,暗自好笑,遂打趣道:“宝玉,这位可是你的知音了?要不要我先去备下酒席,让你们俩单独畅谈?” 宝玉不以为意,只笑着说道:“姐姐总爱笑话我。好兄弟,走,我带你到里间坐坐,我们说些闲话。” 秦钟略显腼腆,推辞道:“怕是扫了二叔的雅兴。” “怎么会!”宝玉连忙拉住他的手,半是恳求半是执拗地说道,“走吧,难得遇见投缘的人,怎能不好好聊聊?” 秦钟拗不过,只得随他进了里间。两人坐在小榻上,捧着茶杯,慢慢聊了起来。宝玉问他学业,秦钟谦虚作答;宝玉又问他的家世,秦钟低声提到父亲的病弱与家中的清贫。 宝玉听得连连叹息,感慨道:“我们生在世上,本该为朋友,为知己。富贵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若能与你这样的人交心,便是人生一大幸事。” 秦钟被宝玉的真挚话语打动,低头笑道:“二叔大才,岂会看得上我这样的寒门子弟。” 宝玉急忙摇头说道:“你这话可就错了。寒门也好,豪门也罢,都是生而为人。若只看出身,却不看才情,那岂不是太肤浅了?” 秦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从小便因家境清贫而被轻视,如今却遇到一个真心赏识他的人,心中自然多了一分敬意。 初见惊艳,心生波澜 两人聊得正欢,凤姐却派人来唤宝玉过去用饭。宝玉听了,略显不舍,转头对秦钟说道:“好兄弟,今日初见,心中甚欢。改日定要来找你一同读书,如何?” 秦钟轻轻点头,笑道:“若能得二叔为伴,自是我的荣幸。” 宝玉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去。他走到院中,却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秦钟,只见他安安静静地喝着茶,目光中透着几分平和与淡然。 宝玉心中一阵触动,不禁暗想:“天下竟有如此人物,举手投足间便让人心生怜惜。我若能日日与他相伴,该是多么快活的事。” 凤姐见他出神,打趣道:“宝玉,怎么?这就舍不得了?” 宝玉被她一语惊醒,连忙掩饰道:“姐姐又笑话我了,我不过是觉得这位兄弟实在难得。” 凤姐轻笑道:“既然难得,那你可要珍惜才是。日后若有机会,带他到荣府来玩也无妨。” 宝玉点点头,心中却已下定决心,一定要与秦钟结为莫逆之交。这个初见便让他惊艳的少年,仿佛是他命中注定的知己。 第86章 宁府宴席,矛盾隐现 宁府大厅灯火通明,珍馐美馔摆满长桌,尤氏和秦氏亲自招待,气氛热闹非凡。凤姐以主客的身份入座,言笑晏晏,举手投足间风采照人。贾珍因外出未归,尤氏执掌局面,尽力让宴席显得宾至如归。 宴席开场,妙语连珠 凤姐一袭石青色锦衣,点缀着几分端庄,又不失妩媚。她入座后先是一番寒暄:“今日虽是私宴,可这宁府的气派却丝毫不减,叫我回去如何同老太太交代?” 尤氏一边递酒,一边笑答:“二奶奶别取笑了,咱们这不过是图个热闹,哪能与荣府相比?” 凤姐端起酒杯浅酌,眼中一转,似有意无意地说道:“热闹固然是好事,不过事多了,烦心的事情也就跟着来了。像我们家,大小事都得有人盯着,一不留神就有疏漏。” 秦氏在一旁附和:“二奶奶说的是。咱们府上琐事杂多,嫂子一人操心难免力不从心。” 尤氏闻言,面色微红,赶忙摆摆手:“不过是些小事,没二奶奶说得那么复杂。” 凤姐却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嫂子别谦虚了。咱们这种大户人家,上上下下人多嘴杂,稍有不慎,就有人把小事闹大。我今日来贵府,可是长了不少见识。” 她话里有话,尤氏却听得一愣,似想问又不敢开口,只得含糊应和:“二奶奶说的是,咱们做主的人,日子真不轻松。” 秦氏趁机插话:“嫂子,二奶奶可不是一般人,凤辣子的大名,谁不知道?要不,咱们也讨教几句,学学二奶奶的本事。” 凤姐摆出一副谦逊的模样,嘴角却带着一丝得意,轻声说道:“不过是平常的事,哪里称得上本事。要是嫂子不嫌啰嗦,咱们私下再聊。” 尤氏笑着点头,眼中却隐约透着几分忧色。 宝玉与秦钟的交谈 宴席间,宝玉见凤姐与尤氏、秦氏谈得热络,便偷偷拉了秦钟去一旁闲聊。他们坐在厅角的一张小案旁,避开了喧闹的人群。 宝玉端起茶盏,轻声说道:“兄弟,今日一见,真是投缘得很。方才听说你家中有些事,若不嫌弃,不妨多说说,看我是否能帮上忙。” 秦钟闻言,神色稍显迟疑,随即叹了口气:“我家境清寒,父亲多年在外奔波,如今年迈多病,家中事务无人打理,我这个做儿子的却只能在书房里啃书卷,实在是有愧。” 宝玉听了,心中顿起怜惜之情,连忙说道:“兄弟何必自责?你为学问辛苦,也是为了将来光宗耀祖。再说,学成之后,自然有机会为家中分忧。” 秦钟摇了摇头,苦笑道:“说是这么说,可我如今连个伴读之人都没有,学习也不过是勉力而为罢了。” 宝玉闻言,眼睛一亮,急忙说道:“我们贾府有个家学,合族的子弟都可以去那里读书。若你不嫌弃,何不也来我们家学?咱们还可以作伴,互相切磋。” 秦钟一愣,似有些意外,又有些犹豫:“这……恐怕有些冒昧了。” 宝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有何难?我回去与祖母和父亲提上一句,他们一定会同意。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秦钟见宝玉一脸真诚,心中颇为感动,轻声说道:“若二叔真能成全,那便是我一生的幸运了。” 宝玉握着秦钟的手,激动地说道:“这有什么幸运不幸运的?兄弟之间,理应相互扶持。” 两人谈得兴起,不觉间越发亲近。 尤氏私下求教 宴席散后,尤氏悄悄将凤姐拉到一旁,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二奶奶,今日与你聊了几句,心中倒是明白了不少道理。可我们家里人多事杂,我却总觉得理不出头绪,您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凤姐见她态度谦和,便笑着说道:“嫂子,这事其实不难,关键在于一条——抓住权柄。” 尤氏听得一怔:“权柄?” 凤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权柄不在,谁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只要你把关键的人掌握住了,他们自然不敢造次。至于下面的人,不过是些小虾米,翻不起大浪。” 尤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问:“那具体该怎么做呢?” 凤姐压低了声音:“人分三六九等,事分轻重缓急。你只需抓住几个心腹,其他的事让他们去处理。这样一来,既省心,又不会让人觉得你事事都要插手。” 尤氏听得连连点头,又叹道:“二奶奶果然是个能人,这些法子我以前都没想过。” 凤姐笑道:“嫂子,这也没什么。人心难测,你只要记住,软中带硬,恩威并施,自然能服众。” 尤氏感激地说道:“多谢二奶奶指点,改日我还要请教。” 凤姐摆摆手,笑道:“嫂子太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宴席背后的隐忧 凤姐在宁府的一言一行,看似漫不经心,却暗藏深意。她巧妙地指出宁府管理上的问题,又不动声色地显示自己的手腕,既让尤氏心生敬佩,又让宁府上下对她的强势隐隐忌惮。 宝玉与秦钟的结识,更是让秦氏心生欢喜,暗暗感激凤姐的撮合之意。 然而,在这表面的欢笑之下,宁府的矛盾与隐忧早已埋下伏笔。凤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在为将来的风波埋下了种子。 宴席散尽,宁府渐渐恢复了平静,然而这短暂的和谐,却让人有种山雨欲来的不安。 第87章 焦大醉骂,隐情揭露 夜幕渐深,宁府却不见平静。宴席散去后,贾蓉安排焦大护送秦钟回家。谁料焦大饮酒过量,醉态尽显,竟当众出言不逊,闹得满府鸡飞狗跳。 焦大醉酒失态 焦大一向以贾府旧仆自居,仗着当年随贾家先祖南征北战的功劳,平日里虽不在主事位,却仍旧趾高气扬。宴席上,他偷饮了不少好酒,早已醉得站立不稳。宁府门前,贾蓉命人备好马车送秦钟,焦大却迟迟不动,反而拄着一根木棍,斜靠在马圈边,嘴里絮絮叨叨。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还知道尊敬焦大太爷吗?”焦大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指着几个下人破口大骂,“二十年前,你们这些杂种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若不是老子拼了命背着太爷冲出敌阵,哪有你们今天的好日子!” 下人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只得劝他赶紧送人。焦大却越说越激动,拍着胸膛吼道:“想当年,你们祖宗可是满嘴规矩,满心忠厚!如今呢?只会干些偷鸡摸狗、爬灰的勾当!光耀门楣?呸!” 这一番话犹如惊雷炸响,引得围观众人窃窃私语。 凤姐旁观,冷眼洞察 此时,凤姐正与贾蓉、尤氏等人缓步而来,准备送客。听见焦大的叫骂声,她眉头微蹙,却没有急于上前,反而低声问尤氏:“这老奴是何来历?竟敢如此无礼。” 尤氏苦笑道:“二奶奶有所不知,他是祖上传下来的老仆人,素来仗着些旧功劳,无人敢治。只不过近几年他越来越放肆,家里上下皆头疼不已。” 凤姐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早打发到庄子上去?留在府里,未免太碍事了。” 尤氏正欲答话,焦大的吵闹声愈发高亢:“什么贾珍、贾蓉,不过都是些纨绔子弟!你们以为自己有多高贵?还不是靠着祖宗的庇佑?如今连焦大太爷都瞧不起了吗?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真是一窝子丑事!” 凤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掩饰过去。她低声对尤氏道:“这老奴的话,未免太过分了。此事若传出去,岂不成了大笑话?” 尤氏满脸通红,赶忙命人将焦大拖走。然而焦大仿佛疯了一般,大喊大叫:“你们当我是醉了?我醉了,也比你们这些人清醒!” 宝玉的疑惑与凤姐的斥责 焦大的话传入宝玉耳中,他虽听不明白“爬灰”到底为何意,却被勾起了极大的好奇心。等焦大被强行带走后,他忍不住问凤姐:“姐姐,焦大方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爬灰’?” 凤姐面色一沉,瞪了他一眼:“你小小年纪,问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做什么!那是醉汉胡言乱语,你可别放在心上。” 宝玉仍不甘心,追问道:“可是他说得那么认真,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真话?” 凤姐冷冷地说道:“焦大不过是个老奴,喝醉了自然胡说八道。你要是再胡乱猜疑,我回去就告诉老太太,让她好好管教你!” 宝玉被吓得噤声,低头不语。然而他的心中却仍存疑惑,焦大的话似乎并非全然虚假。 丑闻背后的深意 焦大被下人们强行拖到马圈里关押,嘴里仍旧喃喃不休:“老祖宗辛苦挣下的家业,居然落到这些畜生手里!天理何在啊!” 尤氏心有余悸,对凤姐低声说道:“二奶奶,这老奴越来越不像话了。今日之事,多亏二奶奶在场压阵,不然真不知如何是好。” 凤姐淡淡一笑:“嫂子放心,醉汉的话没人会当真。不过,这样的老奴,留在府里终究是个隐患,还是早早想办法处置才是。” 尤氏点头应是,心中却难掩惶恐。焦大口中那些隐晦的指责,虽然没人敢当面证实,却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宁府众人心头。 宁府暗流涌动 这场醉闹虽被草草平息,却让宁府的许多人意识到家族内部的隐患与矛盾。凤姐虽表面云淡风轻,心中却对宁府的乱象更加鄙夷。她冷眼看着尤氏试图遮掩,却并未点破。 回到车上,宝玉依旧沉浸在焦大的话语中。他看向窗外宁府的灯火,心中隐约感到,这光鲜的外表下,似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凤姐见他神色不对,叹道:“傻兄弟,这世上的事,你懂得太少了。日后若能多读点书,学些实用的本事,才不负祖母的厚望。” 宝玉点点头,却没把这话听进心里。他的思绪仍在盘旋:焦大的醉话到底是真是假?“爬灰”又暗指何事?这个问题,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颗好奇的种子。 焦大醉骂的余波 夜深人静,宁府渐渐恢复了平静。然而焦大的醉骂,犹如一道雷霆,将宁府表面的和谐撕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凤姐离开宁府时,嘴角带着一抹冷笑:“这宁府啊,表面再风光,也掩不住内里的乱象。将来如何,就看他们自己了。” 尤氏站在门口,目送凤姐远去,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场醉闹之后,宁府的暗流只会更加汹涌。而这旋涡中的每一个人,都注定无法独善其身。 第88章 秦钟归家,宝玉难舍 夜色渐深,宁府内的灯火映衬出大门外的深邃暗影。宴席散去,喧嚣的厅堂归于平静。宝玉与秦钟在庭院中依依惜别,流露出少年间真挚的友情。 送别情深 宝玉与秦钟在院内并肩而立,月光映在二人略显稚嫩的面庞上。宝玉轻轻叹道:“今日一见,我竟觉得天底下有知己一人便足矣。奈何我们分别得如此之快!” 秦钟抿嘴一笑,眼中也流露出几分不舍:“二叔何须这般感伤?今日能得二叔厚待,实在是秦某的福分。来日方长,我们必有再聚之时。” 宝玉轻轻摇头:“这世事多变,虽说来日方长,但也怕长路多阻。还是盼你早日入家塾与我为伴,方能常聚常谈,岂不快哉!” 秦钟一边点头一边答应,但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他虽被宝玉的真情所感动,却深知自己出身寒微,与贾府这样豪门世家的公子相交,日后必难免尴尬。 贾蓉在一旁催促道:“宝叔,不若就此放秦兄回去吧!外头车马已备好,若再迟些,恐怕路上不便。” 宝玉点点头,但仍难掩心中不舍,执意嘱咐跟随的仆人:“你们仔细看着,务必将秦兄安全送到家中,不得有一丝懈怠。” 秦钟听闻,微微一笑:“二叔放心,他们定会妥善安排。我也得早些回去,以免家中担忧。” 宝玉望着秦钟登车,忍不住又叮嘱:“回去一定要禀明伯父,早些来我家塾念书!若有不便之处,只管与我言,我去安排便是。” 秦钟含笑颔首,目光柔和:“多谢二叔美意,秦某铭记于心。” 秦钟回家,家中商议 马车平稳驶过街巷,渐渐停在秦钟的家门前。他跨步而入,只见家中灯光昏黄,父亲秦业靠在椅上闭目小憩,母亲则在灯下缝补衣物。听得儿子归来,秦业抬起头,淡淡问道:“今日在宁府,可见了些什么?” 秦钟恭恭敬敬地回道:“父亲,今日宁府款待甚是隆重,尤其是荣府宝二叔,对我格外关照。他甚至提议邀请我入贾府家塾读书,与他为伴。” 秦业微微挑眉,陷入沉思。他手指轻敲椅扶手,缓缓说道:“贾府虽是显赫人家,但荣华背后未必安稳。你若与他们亲近,怕是有利有弊。” 秦钟的母亲抬头说道:“老爷,这也是个好机会。如今家中处境艰难,若有贾府的庇护,将来未必不是一条出路。再者,宝玉公子待钟儿真心实意,岂能轻易辜负?” 秦业点头叹道:“话虽如此,但钟儿尚需谨言慎行,切莫因一时交情而失了分寸。”他看向秦钟,语重心长地说:“若贾府真愿收你入学,你便去吧。但凡事要留三分余地,切记不可沉溺其中。” 秦钟郑重应下:“父亲教诲,孩儿谨记在心。” 宝玉的思念与思考 另一边,宝玉随凤姐回到荣府,心中却仍旧挂念秦钟。他回到房中,连袭人递来的茶也没心思端,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嘴里喃喃道:“秦兄真是难得的人物,温雅俊秀,举止不凡,竟似天上谪仙一般。” 袭人见他神色异常,忍不住笑道:“这位秦公子定然很得二爷的心,竟让您如此魂不守舍。” 宝玉苦笑道:“你不知道,我一生见过无数人,但像秦兄这样的人,实在少有。他那一份清雅,与这俗世格格不入,教人不由得心生仰慕。” 袭人端来一盏温茶,轻声劝道:“二爷若如此惦记,改日便可再约他来府上。只是别想得太多,误了歇息才好。” 宝玉接过茶,却摇摇头:“襄王神女的缘分或许只能是梦中才有。今日一别,我只怕再见之日不知何时。你说,世间可有长久的友情?” 袭人听了,莞尔一笑:“二爷,您想得太深了。交情本就随缘而定,若您与秦公子有缘,这份友情自会长久。” 宝玉听后沉默,低头看着茶水,目光幽深:“也许吧。但有时我觉得,这世间的一切关系,皆似镜花水月,叫人如何不叹!” 友情的启迪 当夜,宝玉迟迟未眠。他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浮现秦钟的笑容与言谈。一个疑问如同顽石般压在他的心头:是什么让他对秦钟的短暂相识有了这般深刻的情感? 他突然想起警幻仙姑曾对他说的话:“凡情皆因前缘。”他不禁心中一动:或许,他与秦钟的相遇,正是某种缘分的注定。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宝玉倚在窗边,耳边回响着秦钟告别时的声音。他轻轻叹道:“人之一生,若能有一知己,便不枉此生了。” 这一夜,宝玉感到心灵深处多了一份从未有过的触动。这触动不仅来自于友情,更是对自我、对人世的一种全新思考。 第89章 凤姐回府,余波未平 夜色渐浓,凤姐在回去的一路上,心思翻涌,对宁府的种种情形暗自评判,却不动声色地将这些感慨藏在心中。直到步入荣府,她才从容不迫地调整心态,换上一副恭敬得体的模样,直奔王夫人处。 汇报宁府近况 凤姐回到王夫人房中,恭敬地行礼问安后,随即开始汇报:“太太,今日在宁府赴宴,场面倒也热闹,不过些许细节处颇令人玩味。”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王夫人放下手中的念珠,抬头问:“哦?宁府一向繁华,今日有何不同?” 凤姐轻轻笑了笑,语气中多了几分谨慎:“虽说繁华如旧,但细看之下,内务多有紊乱。尤氏虽是管家主母,但实在性情软弱,奈何不得那些嚣张的下人,尤其是那个焦大。今日焦大竟然酒后失态,当众出言不逊,连宁府旧事都拿出来胡言乱语。” 王夫人眉头微蹙,眼中掠过一丝不悦:“焦大向来狂妄,但他在宁府终究算是个有功之人,若非珍大嫂子容忍,他早被撵出了府。这些事,你只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必多言。” 凤姐顺势应道:“正是。今日我只是旁观,未多参与,倒是宝玉与他们家那位秦公子颇为投契。宁府内外倒也看得出,族中风气确实有些许变化。” 王夫人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宁府的事,我们终究只是旁观。你切记一句话:看戏容易入戏难。他们如何,与我们荣府无干,你也莫太上心,以免惹祸上身。” 凤姐听出弦外之音,连忙恭声应下:“太太教诲得是,媳妇儿谨记在心。” 宝玉提议秦钟入学 这时,宝玉从外头走进来,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的神情:“母亲,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是否可以?” 王夫人放下茶盏,抬眼看向他:“你又有什么事?尽管说。” 宝玉稍显局促地站定,眼中带着些许期待:“今日在宁府,孩儿遇见一位少年,名叫秦钟,与孩儿十分投契。他家中如今正为延师发愁,孩儿想着,咱们家的家学尚有名额,不若邀他一同入学,也好彼此为伴。” 王夫人闻言,微微皱眉:“秦钟?他是什么来历?宁府的孩子与我们来往,未必合适。” 宝玉连忙解释:“母亲,他是秦氏的弟弟,为人文雅端正,才学不俗。孩儿觉得,与这样的人交往,实在是难得的缘分。若能相伴读书,对我也有莫大裨益。” 凤姐在一旁听了,微微一笑,接口说道:“太太,依我看,秦钟虽出身普通,但性情谦和,今日也见过几面,是个可靠的人。既然二爷与他投契,或许此事未必不可行。” 王夫人略一沉吟,随后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你吧。不过,秦钟若入学,你也要记得分寸,不可因一时情谊而废了学业。” 宝玉闻言大喜,忙不迭地点头:“多谢母亲成全!孩儿一定努力读书,绝不荒废。” 凤姐的隐忧 宝玉离去后,凤姐轻声说道:“太太,依我看,这秦钟虽是不错的少年,但终究出身寒微。二爷与他交往,若日后出了差池,恐怕也难以处理。” 王夫人却摆手止住凤姐的话,语气淡然:“二爷尚年幼,与人交往皆是缘分。只要不耽误正事,便随他去吧。你也不必多虑,有些事看着简单,但其中的因果却未必浅显。” 凤姐听了,心中微微一动,暗自感叹王夫人果然老成持重,虽表面平静,实则对一切都了然于心。她随即换上笑脸:“太太说的是,媳妇儿明白了。” 王夫人点点头,转而问起宁府宴席上的细枝末节,凤姐从容应对,将有益的信息一一汇报,却将那些可能引发波澜的隐情小心掩藏。二人一问一答之间,彼此心照不宣,展现出在荣府复杂局势中的娴熟智慧。 隐秘的涟漪 夜深人静,凤姐回到自己的院中,卸妆时对平儿低声说道:“今日宁府的事倒是让我看得清楚,他们那些乱象,迟早会惹出麻烦。你记住,以后凡是宁府的事,别多插手,也别多言。” 平儿一边服侍,一边轻声应道:“奶奶放心,我都记下了。” 凤姐沉吟片刻,忽然自嘲地一笑:“我们荣府表面上繁华如锦,又何尝不是暗流涌动?不知再过几年,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摇摇头,不再多言,房中灯光映着她疲惫的面容,仿佛映射出整个荣府的未来一角。 第90章 家学筹备,友情初见真章 贾府的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书房,书香与花香交织弥漫,宝玉正亲自整理一摞摞书籍和文房四宝。他面带微笑,眼中满是期待,不时吩咐身边的丫鬟晴雯:“这套《古文观止》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旁边摆上那部《诗经注释》。哦,对了,再找些纸墨送去家学里,一切都要妥帖些。” 晴雯笑道:“二爷今日这样细致,可不像往常您对学问的态度。秦公子还没来呢,您就忙得不亦乐乎。” 宝玉瞪了她一眼,却笑着说道:“你不懂,秦钟是个难得的朋友,学问好,性情又温和。能和他一起读书,是我的幸事。” 晴雯抿嘴一笑:“好,好,您说什么都对。” 秦钟入学 中午时分,秦钟带着几件简单的行李被下人送到了家学。宝玉早已等在门口,见秦钟穿着朴素,眼中虽带几分羞怯,但仪态仍然端正,便上前亲自迎接。他热情地说道:“秦兄,终于来了!快请进,我们这几天都在等你。” 秦钟见宝玉如此亲切,内心十分感动,忙拱手答谢:“多谢宝兄盛情相邀,承蒙厚爱,实在不敢当。” 宝玉挽住他的手,笑着说道:“秦兄不必客气,这里就是你的家,切莫拘束。” 走进家学,秦钟见环境雅致,四处摆满书画文玩,不由感叹道:“贾府家学果然名不虚传,如此环境,真是读书人的福地。” 宝玉闻言,心中暗自高兴,笑道:“若真觉得好,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今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些书籍,虽谈不上珍贵,但希望你喜欢。” 秦钟看着整齐摆放的书籍,尤其是封面用金粉题字的几本,不由得眼眶微微泛红。他轻声道:“宝兄如此费心,秦钟愧不敢当。” 宝玉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道:“这算什么,我们既然是朋友,便该互相扶持。这些小事,不必挂怀。” 友情加深 家学内,除了贾府族中子弟,还有几位家境普通但颇有才华的学生。秦钟初来乍到,难免有些拘束,但宝玉始终陪在他身旁,为他介绍各位同窗。秦钟言辞得体,渐渐融入其中。 课间,宝玉拉着秦钟来到后院,避开喧嚣,两人坐在石凳上谈天。宝玉问道:“秦兄,你从小家境清寒,却如此才学出众,实在令人敬佩。不知你有什么理想?” 秦钟微微一笑,目光望向远方,轻声道:“理想谈不上,只希望能为家族争一口气,让父母过得舒心些。这些年虽苦,却也让我明白了知足常乐的道理。” 宝玉点点头,沉思片刻说道:“秦兄如此清明,我倒是惭愧。我的理想或许简单些,只想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受礼法拘束。” 秦钟略带惊讶地看向他:“宝兄这样出身高贵的人,竟也有这样的想法?” 宝玉苦笑着说道:“正因如此,才更想追求些简单的快乐。秦兄,你可愿与我携手共勉,将这些烦恼抛诸脑后?” 秦钟被他真诚的话语打动,郑重地点了点头:“愿随宝兄共勉!” 隐秘的涟漪 日子在二人朝夕相处中悄然流逝。他们一起温习经书,一起练习书法,有时还争论学问。一次,宝玉笑着说道:“秦兄,你的字虽然工整,但少了一些灵气,若再放开些,必会更好。” 秦钟认真点头:“宝兄说得对,我一定多加练习。只是宝兄的字,有些情绪太重,若能再收敛些,会更耐看。” 两人互相调侃,渐渐熟悉到无话不谈。 然而,在一片温情中,隐隐的情感涟漪却也开始荡漾。宝玉对秦钟的关注渐多,有时甚至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这种关注虽未显露端倪,却在宝玉心中悄悄生根。一次,他不经意间盯着秦钟出神,直至被秦钟唤醒,才连忙掩饰过去。 傍晚时分,宝玉送秦钟回房,嘱咐他道:“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千万别客气。” 秦钟感动地说道:“多谢宝兄,秦钟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宝玉笑着摆摆手:“若真要报答,就安心读书,将来有所成就便是最好的回馈。” 夜深时,宝玉独自坐在窗边,望着月色出神。他喃喃自语:“秦钟,这世间能有知己,真是难得。我只希望我们这一份友情,能永远纯粹长存。” 窗外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隐隐映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为未来的情感纠葛埋下了伏笔。 第91章 秦钟拜塾,宝玉相迎 初冬的清晨,贾府家塾前的大门被推开,一阵寒风卷过院落,将干枯的黄叶吹得沙沙作响。贾代儒满面威严地站在正堂门口,身后是几名穿着青布长袍的塾中学子。他们正整理着桌案,准备迎接一位新入塾的学子。 秦钟初入贾塾 不多时,秦钟在父亲秦邦业的陪伴下,缓缓走入家塾。秦邦业虽年近七旬,但衣着整洁,神情恭敬。他牵着秦钟的手,步伐略显迟缓,却不失礼节。秦钟今日穿着青缎小袍,白色领口衬得他眉清目秀,站在堂前,既有少年初入学堂的羞怯,又显露几分与众不同的文雅气质。 贾代儒微微点头,伸手示意让二人进堂。秦邦业恭敬地递上贽见礼,一封厚实的红包,贾代儒随即命人代为收下。 “贤侄年纪虽轻,但眉目间已见才气,”贾代儒抚须笑道,“今日得入我家塾,便要秉持勤学之心。莫辜负家中长辈的期待。” 秦钟垂首拱手道:“学生定当遵从先生教诲,勤勉向学。” 一番礼仪后,秦邦业向贾代儒再三拜谢,随后向秦钟叮嘱几句便转身离去。秦钟目送父亲离开,回头时正迎上贾代儒的目光,心中不免紧张。 宝玉设宴相迎 这时,宝玉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仆从,手中端着盛放糕点和茶具的托盘。他今日特意换上一身朱色绸缎长袍,显得气宇轩昂。他一眼便看见了秦钟,连忙快步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贤弟别拘束,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们家塾中的一员了!” 秦钟见是宝玉,稍稍放松了些,低声问道:“宝二哥,我怕读书不如人,还请你多多提点。” 宝玉闻言,故作一本正经地说:“莫要自谦,日后你我共勉,定能不负先生教诲。”说罢,他转身向其他学子招手:“诸位,这位是秦钟兄弟,今日起便是我们中的一员。咱们一同学业进步!” 众学子见状,纷纷上前问好。一些性格直率的学子主动寒暄,但也有几人站在一旁,冷眼打量,似乎对秦钟的到来抱有戒心。 学堂初见派系 欢迎茶会在正堂内举行。宝玉亲自招呼秦钟入座,将他安置在自己旁边,还为他斟上热茶,递来几块刚蒸好的桂花糕。 席间,学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询问秦钟的身世和学问,秦钟虽羞怯,却也有问必答,言辞中透露出良好的家教和清晰的见识。这让部分学子心生好感,频频向他投来善意的目光。 然而,也有几名学子对秦钟表现出不屑,其中一名名叫周应的学子更是冷笑一声,故意道:“秦兄既是宝玉兄弟引荐而来,想必学问不俗,不如来赋一首小诗,助兴如何?” 此言一出,堂内气氛顿时微妙起来。秦钟面露难色,低声道:“在下才疏学浅,实在不敢献丑。” 宝玉眉头一皱,轻轻一拍桌案:“周兄,今日是秦兄弟初来贾塾,为何要如此为难他?诗文之事,日后自有机会切磋,今日不过叙个情谊便好!” 周应闻言,脸色略显尴尬,不再多言。 友情初见端倪 秦钟感激地看向宝玉,小声道:“多谢宝二哥替我解围。” 宝玉摆摆手,压低声音道:“学堂中各色人都有,贤弟不必在意。待日后我们一同用功,只要学有所成,旁人自会刮目相看。” 秦钟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几分敬佩。他虽出身寒门,却感受到宝玉待人的真诚,与初次相识时的温和如出一辙。 茶会结束后,宝玉亲自带秦钟参观家塾,向他介绍先生讲学的规矩和每日的课业安排。他特意强调:“这里不比外面,你我若能互相扶持,必定事半功倍。” 夕阳西下时,学堂内已渐渐安静。秦钟在书桌旁整理宝玉赠予的书籍,望着窗外微冷的冬景,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以及宝玉对他的这份情谊。 第92章 黛玉戏语,暗藏情深 自秦钟入塾后,宝玉对他的关照尽显细腻,这事在荣府中传开,也少不了被黛玉听闻。一日午后,宝玉独自在榭亭内翻看书卷,忽然闻得熟悉的银铃般笑声从旁传来。 “好二哥哥!”黛玉迈步轻盈,手中摇晃着一枝梅花,笑盈盈地走到宝玉身旁,“听说你那新交的好兄弟如今在塾里风生水起,恨不能日日陪着,连我这亲表妹也被冷落了呢。” 宝玉抬头见是黛玉,放下书卷迎上前笑道:“好妹妹又听了谁的闲话?什么冷落不冷落,你与我是骨肉至亲,他不过是个新来的朋友。” 黛玉将梅枝放在桌上,倚着亭柱似笑非笑:“哦?原来只是个朋友罢了。可我却听说,二哥哥为了这朋友,还特意设了茶会款待,甚至在学堂中当众维护,真叫人艳羡!” 宝玉被她说得一时无言,连忙赔笑:“妹妹不要误会,他刚入塾,自然多受些照顾。若说谁是我的知己,哪有比妹妹更贴心的?” 黛玉嘴角含着淡淡的笑,低头拂弄梅枝,悠悠地道:“知己?哎呀,怕是我这‘知己’已经落了下风,若要再争,只怕要讨人嫌了呢。” 宝玉心中暗自焦急,连忙坐近她,语气带着恳切:“好妹妹,我对你素来最是不同,你怎能拿别人来比呢?倘若我真有半分怠慢,你尽管说出来,不必这般取笑我。” 黛玉见宝玉如此,心中稍感宽慰,但面上仍是带着几分薄嗔:“哼,嘴里甜言蜜语,谁知道心里还想着谁呢!” 宝钗旁观,善意劝解 此时,薛宝钗手持绣框从园中经过,见两人言辞间颇为别扭,便缓步上前,打圆场似地笑道:“哟,我倒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二位好话儿。” 黛玉回头见是宝钗,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宝姐姐,幸亏你来了。可得评评理,这二哥哥对他的朋友殷勤得很,我这做妹妹的倒像多余了。” 宝钗听了这话,轻轻一笑,将绣框搁在亭中石案上,语气温柔又带几分调侃:“林妹妹这话说得就有些偏了。宝兄弟性情宽厚,结交朋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妹妹又何必过于较真呢?若真是好朋友,对他关心些也是人之常情。” 黛玉看着宝钗,轻哼一声:“宝姐姐总是这般好性子,见谁都能宽心。我这小性子哪里比得上姐姐大度呢。” 宝钗不动声色,笑着继续道:“妹妹这话就见外了。我是说呀,咱们兄妹之间的情谊,自然不比外人能相比,何况宝兄弟向来对你最是关心。咱们也该多替他宽宽心,别因这些小事叫他为难。” 宝玉安抚黛玉,三人情愫微妙 宝玉听了宝钗的话,心中暗暗感激,忙接着说道:“姐姐说得极是。妹妹,你若有什么不满,尽管告诉我。我这人有时候糊涂,怕是没顾全你的心思。” 黛玉见宝玉这般小心,心里本已有些释然,但又不愿轻易认输,只是低头用指尖拨弄梅枝,轻声道:“我哪敢不满?再说了,宝姐姐也替你说话,我还能多嘴不成?” 宝玉见她语气软了下来,连忙凑近,压低声音道:“好妹妹,我就知道你最是心细,许多事看得比我清楚。你若真有话想说,只悄悄告诉我便是。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计较这些吗?” 黛玉抬眼看了他一瞬,又迅速低下头去,似不愿让人看出眼中的几分动容。 宝钗在旁瞧着二人的互动,表面依旧笑意如常,心中却起了些许涟漪。她虽一向对感情不露锋芒,但今日看着宝玉与黛玉之间的情意纠葛,心中竟莫名有些不自在。她默默拿起绣框,笑道:“你们兄妹感情深厚,我就不搅和了,待我去绣些花样再来看你们。” 黛玉见宝钗起身欲走,急忙叫住:“姐姐这是怎么了?刚来便要走,莫不是我们的话冲撞了你?” 宝钗摇头笑道:“妹妹多心了。我不过是想着,家中还有些针线未完,改日再同你们闲聊便是。” 黛玉微微一笑:“姐姐可得记得,我这儿还有好多话等着与你说呢。” 隐秘的涟漪 待宝钗走远,宝玉看着黛玉,低声道:“妹妹,宝姐姐素来心宽,咱们可别多想。至于你,我是怎么想的,你该最清楚。” 黛玉侧身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清楚什么?我不过是偶然一提,你倒认起真来了。” 宝玉长叹一声:“真也罢,假也罢,妹妹心中知道我就好,旁人怎么想,不必理会。” 黛玉咬了咬嘴唇,终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手中梅枝被她攥得更紧了些。 第93章 初入家塾,矛盾初现 贾府的家塾,一向是贵族子弟读书之地。随着秦钟正式进入,这个表面温和的学堂,实则波涛暗涌的环境渐渐显露出复杂的一面。 秦钟初入家塾,学堂氛围 清晨,秦钟在宝玉的陪同下进入家塾。司塾先生贾代儒亲自为秦钟安排座位,致辞欢迎,还特意强调了勤奋读书的重要性。一番客套话过后,学堂内的学子们纷纷向秦钟投来各异的目光。 秦钟坐在宝玉身旁,显得既紧张又羞怯。他悄悄观察四周,发现除了宝玉,这些贵族子弟多半态度高傲,少有友善之意。 在接下来的课间,宝玉热情地向其他学子介绍秦钟:“这是我特别邀请的伴读好友秦钟,大家以后可要好好相处,多多关照!” 学堂中几个常带头起哄的学子不屑地低声议论:“不过是个外来的寒酸子,怎么就能被二爷如此看重?”一个姓蒋的少年冷笑道:“咱们倒成了陪读的配角不成?” 这话虽未明说,却意有所指。秦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不友善的目光,垂下头,默默翻开书卷。 学子暗中刁难,秦钟受挫 课间休息时,一群学子借机围住秦钟,假意交谈,却在言语中隐隐流露出敌意。 “秦兄,听说你家境清寒,不知能否随我们一起去书肆购些名帖来研究?”蒋姓学子笑着问,眼神却透着讥讽。 秦钟微微一愣,尴尬地答道:“家父备了书籍,暂时不需购置。” 另一个学子接话道:“家塾的规矩,大家时常共同购书论道,不知秦兄可有此雅兴?若是囊中羞涩,也不必勉强,毕竟大家出身不同,能来这里已属不易。” 秦钟脸色微红,知道对方意在奚落,默默不语。正当这群人准备进一步刁难时,宝玉突然走了过来,语气略带严厉:“蒋兄,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那蒋姓学子连忙收敛了几分,堆笑道:“二爷,我们不过闲聊几句,秦兄初来乍到,总该与大家多亲近些。” 宝玉冷笑一声:“闲聊是好事,但若闲聊变成了难为人,那就不必了吧?秦兄是我请来的朋友,希望大家能彼此尊重。” 众人见宝玉态度坚决,不敢再多言,只得讪讪散去。秦钟低声对宝玉道:“二哥,不必如此为我出头,我……可以应付的。” 宝玉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兄,你我既是朋友,我怎能眼看着你受委屈?你只管安心读书,其余的事交给我。” 秦钟眼眶微湿,感激地说道:“二哥的厚谊,小弟铭感五内,今生绝不敢忘!” 友情升温,矛盾初露 虽然宝玉的维护让众学子不敢明目张胆再刁难秦钟,但暗中的议论却未停歇。 有学子私下嘀咕:“二爷也太护着这个寒门子弟了,难不成咱们这些人都不如他?” 另有心思缜密者提醒:“别轻易与秦钟为敌,谁知道他和二爷的关系到底有多深?” 宝玉与秦钟之间的友情在这风波中越发深厚,而这段友谊却也成为了学堂中部分人心中的不满源头。 宝玉的警告 第二日,宝玉召集了几个在学堂中最有影响力的学子,语气冷峻地说道:“大家都是书塾的兄弟,相互扶持才是正道。我知道有人对秦兄初来有不满,但我要提醒你们,家塾是求学的地方,不是挑拨是非的地方。” 他顿了顿,环顾四周,补充道:“若是再有谁刁难秦兄,不必等先生管教,我宝玉便第一个不容。” 众学子虽心有不甘,但见宝玉态度坚决,只能表面恭敬应和。 秦钟的感动 夜晚,秦钟独自留在书塾整理白日学过的书卷。宝玉提着一盏灯笼走进来,笑道:“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小心着凉。” 秦钟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感动:“二哥为何对我如此关照?我不过是个寒门子弟,与你这些贵族公子相比……唉,实在有些高攀。” 宝玉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轻声说道:“秦兄,你错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何必在意出身?我敬重你的为人,也喜欢与你为友,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秦钟心中一震,感慨道:“二哥高义,秦钟无以为报,唯有以兄弟之礼相待,若有需用,万死不辞!” 宝玉哈哈一笑:“你我既为兄弟,哪有如此见外的话?好了,别感叹了,快回去歇息吧。” 第94章 家宴相聚,情意浓浓 秦钟初次赴宴,备受瞩目 冬日的贾府,红灯高挂,满园瑞雪点缀着盛宴的热闹氛围。秦钟应宝玉之邀首次参加贾府的家宴,初入荣府大观园,便被眼前的豪华场景震撼不已。 他一身朴素的月白长衫,与贾府众人绫罗绸缎的装扮形成鲜明对比。即便如此,他俊朗的外貌与儒雅的举止仍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贾母见到秦钟,慈祥地笑道:“这便是宝玉说的那位伴读吧?果然是个标致的孩子!” 秦钟连忙上前行礼:“小生秦钟,叩见老祖宗。” 贾母哈哈大笑,一把拉住他:“好孩子,快坐到宝玉身旁,别拘谨。既是宝玉的朋友,也就是我的孙子!” 一旁的王夫人见状,也微笑道:“这孩子倒是生得周正,一看便知是个知书达礼的,难怪宝玉喜欢与他作伴。” 秦钟局促地道谢,心中却暗自感叹贾府对他的重视与厚待。 宴席开始,众人各显态度 宴席正式开始,珍馐佳肴摆满了长桌,贾母坐在正席,左右是王夫人与薛姨妈,宝玉与秦钟则分坐两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纷纷开始闲聊。宝钗细细打量秦钟,随后轻声对宝玉道:“二弟带来的这位秦兄弟,气质倒是难得。若勤加努力,日后必成大器。” 宝玉嘴角勉强挂着一丝笑意,却不免心中泛起一丝不快。他附和道:“是啊,秦兄确实很有潜力。” 黛玉在旁冷不丁地插话:“宝姐姐看人眼光一向极好,不过可惜,潜力再好,也要时间验证才行。” 秦钟听到此言,微微脸红,急忙低头吃菜,不再言语。 贾母瞧出黛玉语中含酸,便笑道:“林丫头,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不许你那张嘴给我泼冷水!宝玉和秦钟两个小子年纪轻轻,有人相伴相助,总比独自一人好得多。” 黛玉抿嘴一笑,轻轻撇头,却并未再多说。 贾母期许,家族重托 宴席进行到一半,贾母举杯对秦钟和宝玉说道:“你们两个是同窗好友,彼此当以兄弟之情互相鼓励。家族的兴盛,全赖你们年轻一辈争光。秦钟啊,虽说你出身寒门,但我看重的是你的品性和才学。” 秦钟连忙起身,恭敬地回应:“多谢老祖宗厚爱,小生定当与宝二哥互勉共进,不负所托。” 宝玉也紧接着起身附和:“祖母放心,宝玉必不会懈怠,会与秦兄同心协力。” 贾母满意地点点头:“好,好!我就等着看你们两个齐头并进,让咱们贾家在书香上再添一笔!” 众人齐声附和,宴席上气氛愈发热烈。然而,坐在宝玉旁边的黛玉却目光微垂,心思显得有些飘忽。 情感波澜,暗藏涟漪 宴席间,黛玉趁众人不注意时,低声对宝玉说道:“宝哥哥,秦钟这位新朋友,可算得上你的知己了。日后读书进学,怕是少不了他的陪伴。” 宝玉听出黛玉语气中的微妙意味,连忙柔声解释:“林妹妹说哪里话。秦兄虽是我的好友,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永远是与众不同的。” 黛玉淡然一笑:“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惜,我却不太信。” 宝玉正想再解释什么,宝钗忽然递过一杯茶来:“二弟,喝点茶润润喉。” 宝玉接过茶,向宝钗点头致谢,却发现宝钗微微一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他心中一动,暗想:“宝姐姐这般温柔关怀,为何我却感觉她心里似有难言之隐?” 秦钟的感动与自省 宴席结束后,众人散去,贾母命人将秦钟送回家。在离别前,宝玉特意嘱咐他:“秦兄,今日的家宴,你是否感觉拘束?若有何不妥之处,尽可告诉我。” 秦钟感动地说道:“二哥待我如此周到,我已不知如何报答。只是这贾府繁华如斯,我却倍感自己微不足道。” 宝玉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兄不必多虑,只要你我同心,何愁日后不能在这家塾中做出一番成绩?” 秦钟郑重地点头:“二哥的话,秦钟必铭记于心。” 第95章 师友切磋,学问风波 研读经典,各显风采 初冬的清晨,贾府家塾中朗朗的读书声回荡在书房之间。宝玉与秦钟在书案前并肩坐着,一起研读《论语》。宝玉手持竹卷,轻声念道:“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秦兄,你以为此句如何解?” 秦钟闻言,略微沉吟,答道:“宝兄,我以为此句强调学习与思考需并重。只学而不思,难辨真理;只思而不学,又失去依凭。二者结合,方能得智慧。” 宝玉点点头,露出赞许的笑容:“秦兄此见深刻。不过,我倒认为‘思’可以延伸至实践之中,若能将所学付诸实际,便能更深刻体悟其理。” 二人对答间,贾代儒从屏风后走出,听到他们的讨论,不禁满意地点头:“宝玉与秦钟,你们二人的见解各有千秋,若能互相补足,日后必能成大才。” 贾代儒期许与比较 贾代儒特意在堂上召集众学子,朗声说道:“今日之学,除日常读书外,需以文章应对经典之问。尔等可尽情挥毫,若有佳作,我将亲自批阅。” 宝玉提议与秦钟共同作答,以期磨砺技艺。两人思维相辅相成,不仅在文章中提出精妙的见解,还引用经典佐证,举一反三,连贾代儒阅后都赞不绝口:“宝玉文思如泉,灵动自如;秦钟严谨沉稳,才情不凡。此二人堪为诸位学子的表率。” 然而,贾代儒的表扬却引起了其他学子的微词。一名家世显赫的学生冷哼一声:“才来了几天就被捧得这么高,真是令人不服!” 另一名学生附和道:“宝玉仗着东道主身份偏袒,秦钟才有了这般机会。要比才学,谁知他是否真的有几分本事?” 这些话语虽未直言,却隐隐透露出嫉妒与不满。 学问比赛中的风波 当日,家塾中举办了一场经典问答比赛,以考验众学子的学识和思维。比赛中,宝玉与秦钟被分为一组,而其他学子则随机组合。 比赛进行得异常激烈,题目包括经典释义、诗句对答、以及应景作文等多种形式。宝玉的灵活机智与秦钟的沉稳内敛相得益彰,两人配合默契,应对自如。 其中一道题目是要求解释“温故而知新”并举例说明,宝玉立刻引用自己的日常读书心得,侃侃而谈:“学习经典如温习旧日的美酒,愈久愈香醇,能够启发新的见解。”而秦钟则补充道:“书本知识还需结合实际,正如一颗种子,若能种入肥沃之土,方能开花结果。” 二人的回答不仅言之有物,还充满画面感,赢得了在场师生的一致称赞。比赛结果不出意料,宝玉与秦钟这一组获得胜利。 隐忧初现,友谊面临考验 尽管赢得比赛,但一些学子的嫉妒情绪进一步加深。在课间休息时,有学生在私下嘲讽道:“秦钟不过是贾府的客人,竟仗着宝玉的关系出尽风头,实在令人不齿。” 这些言论传入秦钟耳中,令他面露难色。他试图淡然处之,却无法完全释怀。 宝玉察觉到秦钟的异样,私下宽慰他说:“秦兄,那些人不过是妒忌我们的成绩,不足挂怀。你只需安心读书,我们自当无愧于心。” 秦钟感动地说道:“宝兄多虑了,只是我自知才学有限,深怕拖累了你。” 宝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我本就是挚友,何来拖累一说?日后我们共勉同行便是。” 努力与自立的萌芽 秦钟深知自己与宝玉之间的差距,他虽感激宝玉的帮助,却也暗下决心,必须以实力证明自己。他开始比以往更加努力,常常在课后独自温习经典,琢磨问题,甚至熬夜整理笔记,令其他学子不由刮目相看。 与此同时,宝玉也在与秦钟的交往中逐渐意识到友谊与竞争的微妙关系。他开始思考,究竟该如何在友情中平衡帮助与激励,让彼此的关系更加长久稳固。 第96章 金玉暗合,命定玄机 无心之语,道破玄机 冬日的午后,黛玉独自倚靠在园中的假山旁,手中拿着一本诗集,却难以静心阅读。园中的梅花初绽,一阵冷香随风而来,仿佛诉说着冬日的寂寥。 一旁的丫鬟紫鹃见状,悄声问道:“姑娘心绪不宁,可是哪里不舒坦?” 黛玉轻叹一声:“只是觉得人生多戏谑之事,连这梅花都似在笑人呢。” 正说着,忽见薛宝钗缓步而来,身穿葱绿色绣金丝的棉袄,外罩银灰色披风,头上梳着整洁的发髻,显得格外端庄大方。宝钗见黛玉神色不佳,关切地问道:“妹妹为何独自一人发呆?可是有心事?” 黛玉淡淡一笑:“姐姐今日怎么得闲到园中来?莫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宝钗微微一怔,笑道:“什么好消息?不过是闲来散步罢了。听莺儿说园中梅花开得正好,我便过来瞧瞧。” 黛玉本是随口一问,正欲转移话题,却听得宝钗又说道:“倒是宝兄弟近来似乎格外热衷于陪秦钟读书,妹妹是否觉得冷落了?” 黛玉心头一震,随即低声笑道:“姐姐说笑了,他有他的趣味,我又何必强求?不过……”她欲言又止,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宝钗。 宝钗察觉她的目光,神情如常,缓缓说道:“妹妹可是听闻了‘金玉良缘’的说法?昨日家中清客相公还提起过这桩趣事,说那通灵宝玉和我这项圈上的字倒是契合得紧呢。” 黛玉闻言,脸色微变,心中顿时如雷鸣般轰响。她曾听过这“金玉良缘”的说法,却一直不愿相信。此刻从宝钗口中说出,顿觉仿佛命运在她面前设下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百感交集,回忆往昔 黛玉一时无言,脑海中却浮现出她与宝玉之间的种种过往。那是他们在贾母面前一同读书作诗的时光,是宝玉因她几句玩笑话而捧心自责的模样,是她为宝玉绣香囊时心中暗藏的悸动……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人作对。黛玉暗暗想:“若真是‘金玉良缘’,那我岂非成了局外人?”她想到这里,眼眶微微发热,但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宝钗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缓声说道:“妹妹素来心思细腻,可千万别为无稽之谈困扰。那金玉之说不过是笑谈而已,怎能左右得了人的缘分?” 黛玉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倔强:“姐姐心胸宽广,自然不会为此动容。只是有些人命薄如纸,如何经得起命运的波折?” 宝钗听出黛玉话中有意无意的指责,但脸上仍是一片温柔笑意:“妹妹的才情,世间罕有,真是令人羡慕不已。我倒觉得,宝兄弟若能得妹妹这样的知己,才算是命运的垂青。” 这话听来似是赞扬,却又隐隐透着不置可否的意味。黛玉一时无从反驳,只得敛眉不语。 心意难测,微妙交锋 二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紫鹃见状,忙插话道:“姑娘们怎么今日说起这些沉重的话题了?不如我们去梅花树下赏花散心罢!” 宝钗随声附和:“正是,妹妹身子弱,何必多想伤心事?咱们去摘几枝梅花,摆在屋中也是风雅之事。” 黛玉知道宝钗有意岔开话题,也不再追问,只是冷冷说道:“赏花虽好,可惜花开再艳,也不过是片刻的繁华,终究逃不过凋零的命运。” 宝钗听后微微一笑,淡然回应:“正因如此,才更要珍惜眼前人,莫待花落成泥后再追悔不及。” 黛玉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她不明白宝钗这话究竟是在劝慰自己,还是在暗示什么。 宝玉无觉,情深友情 另一边,宝玉正陪着秦钟在书房中读书。他一边讲解《孟子》的文章,一边不忘提醒秦钟:“读书是要用心的,但更要学以致用。秦兄,你可曾想过,学成之后,最想做什么?” 秦钟抿嘴一笑:“说来惭愧,我不过是希望学有所成,日后能为家中分忧。至于更大的抱负,还未曾想过。” 宝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便是你的谦逊之处。若是我,也只想无拘无束地读书写诗,与知己畅谈天下事,何必去管那繁杂的世事!” 秦钟笑而不语,眼中却充满了对宝玉的敬佩。他感到自己从未遇见过像宝玉这样坦率而富有才情的人,也为能成为他的挚友而感到满足。 姐妹情与家族命运 傍晚时分,黛玉回到房中,心绪仍未平复。她将一枝梅花插在瓶中,盯着那嫣红的花瓣,心中暗暗说道:“若真是命定,宝玉与我还有何缘分可言?” 与此同时,宝钗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一枚“冷香丸”捏在手中,轻轻叹息:“这世间事,真是难测。与其执念,不如随缘。” 窗外寒风阵阵,吹动了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贾府的繁华之下,各种隐秘的情感与命运的伏笔,正悄然交织,为日后的风波埋下了深深的种子。 第97章 塾中争执,兄长解围 小事起风波,秦钟成众矢 贾家家塾平日里规矩森严,但学生们年少气盛,难免闹出些琐碎的小事。这日,几个学生在课间闲聊时,提起了秦钟最近得到宝玉特别关照的事,言语间隐含几分嘲讽。 其中一名姓李的学子冷笑道:“秦兄果然是运道不凡,才来几日便成了宝二爷的左膀右臂。我们这些老学子在这里熬了多年,还未见二爷如此亲近过。” 另一人附和道:“谁让人家仪表堂堂,讨人喜欢呢?哪里像咱们这样,顶多做个陪衬的份儿。”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秦钟虽不善言辞,却也听出其中的不善。他本想隐忍过去,偏偏有学子起哄:“哎呀,秦兄,快教教我们,你是如何让宝二爷如此另眼相看的?” 秦钟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勉强笑着说道:“宝二爷待人一向宽厚,哪里有这些说法,大家莫要玩笑。” 话音未落,姓李的学子却故意提高嗓门:“哟,这么说是我们多心了?秦兄倒是清高得很,莫非以为咱们真不配与您为伍?” 这话刺得秦钟无从应答,他满面通红,只能默默低头。其他学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场面一时喧闹不已。 宝玉赶来,强势解围 争执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宝玉从书房匆匆赶来。他原本听到丫鬟传话,说家塾内似有纷争,便立刻放下手中的笔墨前来查看。未料到刚到门口,便听见了那些刺耳的话。 宝玉眉头一皱,推门而入,声音冷冷道:“这里是讲学的地方,不是市井街头,你们这一片喧哗是成何体统?” 众学子见宝玉进来,顿时噤声,纷纷站立行礼。姓李的学子自知理亏,嘴角微动,却不敢辩解。 宝玉扫了一眼众人,将目光落在秦钟身上,见他低着头,脸上仍挂着未消的红晕,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他语气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秦兄初来乍到,你们当以礼相待。他若有哪里不周,尽可向我直言,为何要这般围攻戏谑?难道你们的书读得都长了刺?” 姓李的学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支吾道:“二爷误会了,我们只是开个玩笑,哪里敢冒犯秦兄?” 宝玉冷笑一声:“玩笑?秦兄的脸都红到耳根了,还说是玩笑?若你们自诩才学高过他,尽可以比试诗文或论经,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低下头,不敢多言。 秦钟感激,友情升温 秦钟见宝玉为自己出头,心中既感激又愧疚。他低声说道:“宝兄,都是我太过无用,让大家起了误会,才惹得兄长劳心。” 宝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秦兄不必自责,他们是小人之见,不值一提。你只管安心读书,我自然会替你分忧。” 秦钟听罢,眼圈微微泛红。他本是清寒人家出身,自幼便因家境缘故处处低人一等,难得遇见宝玉这样真诚以待的朋友,顿觉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暖意。 二人一同离开学堂,回到书房歇息。秦钟感慨道:“宝兄这般为我,实在令秦某无以为报。只盼日后能有机会相助宝兄,才不负今日之恩情。” 宝玉笑道:“你我既为朋友,便无需言谢。只要你我心意相通,共勉于学问便足矣。” 塾内暗潮涌动,派系初现 然而,宝玉的袒护在其他学子眼中却并非全是美事。姓李的学子回到座位后,低声对身旁人说道:“你看看,宝二爷可真是偏心得紧,难不成这家塾以后是为秦钟一人开的?” 另一人悄声接话:“谁让人家会讨巧呢?不过,我倒要看看,他在这家塾里还能得意多久。” 这几句话虽轻,却隐隐透露出对宝玉和秦钟的不满。家塾中本就存在些小派系,这场争执无疑让矛盾更为激化。 而宝玉对此却并未察觉。他一心想着如何帮助秦钟适应新的环境,却不知自己过于明显的偏袒反而让秦钟更加成为众矢之的。 师生探讨,风波后共勉 翌日,贾代儒在课堂上提问经典,点了秦钟的名。秦钟因昨日起争执之事,心中惴惴不安,但又不敢怠慢。他一边咬着牙作答,一边暗自祈祷不要出错。 谁知,贾代儒听后却频频点头,甚至赞许道:“秦钟虽来此不久,但答得倒颇为中肯,可见用心。” 此言让秦钟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而其他学子听后,却有人露出不屑的神情。宝玉见状,心中虽有不快,但也不愿多言。 下课后,秦钟走到贾代儒身边行礼道谢。贾代儒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既然进了家塾,便以学问为要。记住,待人处事,稳重谦逊最为重要,莫因一时风波分心。” 秦钟连连点头,宝玉在一旁听了,也深以为然。离开学堂后,宝玉对秦钟说道:“先生的话的确精妙,我平日里也该多加注意,不让人挑了错处。” 秦钟听罢,感激道:“宝兄之学问才情本已令人钦佩,如今更能以大局为重,真乃我之楷模。” 二人相视一笑,友情更加深厚。 第98章 友情试炼,感情暗涌 才艺展露,众人叹服 家塾的学子们每日苦读诗书,偶尔也有课余时间放松。这日,贾代儒宣布下午无需上课,众人欢呼雀跃,纷纷提议做些活动放松心情。 有学子提议:“不如以诗文会友,各自展示才艺,岂不雅趣?”提议得到了大家的响应,众人遂将桌椅移开,围坐一堂,兴致勃勃地准备开始。 秦钟本想低调行事,然而因近日的表现引起关注,众人不免将目光投向他。 一名学子笑道:“秦兄初来乍到,想必才情不凡,不如先献上一曲或题一诗,也好开开眼界。” 秦钟谦逊地摆手:“诸位谬赞,才学浅薄,不敢在诸位前献丑。” 宝玉坐在一旁,见秦钟神色局促,便出声解围:“秦兄初入学堂,尚未熟悉,你们就不要强求他了。大家各显其能即可,何必难为人。” 众人听后不再坚持,各自展示起自己的诗文或才艺。轮到一名学子弹奏古琴时,他弹到一半忽然卡壳,向众人歉意一笑:“在下拙劣,这首曲子实在难弹,恐怕是我学艺不精。” 众人正尴尬之际,秦钟忽然起身微笑道:“恰巧这首曲子我略有耳闻,若不嫌弃,我愿一试。”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将目光聚焦于他。 秦钟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缓缓坐到琴前,调弦定音,手指轻轻拨动琴弦。随着悠扬的乐声响起,他的神情逐渐放松,琴声如行云流水,清越动人,众人皆被深深吸引。 曲罢,学堂中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一名学子赞叹道:“秦兄果然不凡!琴艺竟如此高超,实在令人钦佩。” 另一人附和道:“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你如此多才多艺。” 宝玉心生波澜 宝玉在一旁看着秦钟被众人簇拥,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他为好友感到骄傲,却又难免心生复杂的失落。他素来认为自己与秦钟的关系亲密无间,然而此刻,秦钟被众人推崇的场景让他感到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众学子围着秦钟请教琴技,宝玉沉默地坐在一旁,目光游离。他心中暗想:“秦兄才学如此出众,难怪能赢得众人的喜爱。相比之下,我不过是仗着家世之便,虚度时光。” 一旁的黛玉早已注意到宝玉的神情变化。她走到宝玉身旁,轻声说道:“怎么?平日里你最爱热闹,如今却坐在一旁发呆,可是哪里不舒服?” 宝玉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自己许多事做得不够好。” 黛玉闻言,眉梢微挑,语气带着几分打趣:“这不像你。平日里只见你潇洒自在,今天却开始反思起来,真是稀奇。” 宝玉有些不悦:“林妹妹,你总爱拿我开玩笑,难道我就不能有片刻沉思?” 黛玉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快,连忙收敛笑容,认真说道:“我并非有意取笑你,只是觉得,秦钟的才华并不会让你失去什么,你们是朋友,又何必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宝玉沉默片刻,低声道:“正因为是朋友,才会在意。” 对话间的裂痕 黛玉看着宝玉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中也升起几分不安。她本想宽慰宝玉,却又因性情耿直,说出的话反倒有些刺耳:“难道在你心里,友情就是要占有吗?秦钟表现出色,你该为他高兴才是,何必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虚荣?” 宝玉猛地抬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林妹妹,你的话太过直白了。我只是担心自己不够努力,辜负了祖母和先生的期望,这与你所说的虚荣无关。” 黛玉见他情绪激动,心中顿时有些后悔,忙低声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些事影响心情,并无他意。” 宝玉却转身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有些话听多了,终究让人心寒。” 黛玉一时愣住,望着宝玉转身离去的背影,眼中掠过一抹难以言说的失落。 秦钟的感慨与孤独 秦钟结束表演后,逐渐摆脱了众人的簇拥,发现宝玉已经不在场。他四下寻找,在书房外的廊下找到宝玉独自倚栏而立。 秦钟轻声唤道:“宝兄,方才的热闹,你怎不留下与我一同享受?” 宝玉闻声回头,眼中情绪复杂:“秦兄才艺如此出众,自有众人敬佩,我便不去凑热闹了。” 秦钟听出他语气中的些许疏离,顿时有些着急:“宝兄,若不是你力荐,我又如何有今日的机会?这些赞誉本该有你一半的功劳,怎能少了你?” 宝玉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秦兄不必如此说,我只是忽然感到自己过于平庸,难免心生惭愧。” 秦钟急忙劝解:“宝兄才情世间罕见,又有一颗赤诚之心,实在让我钦佩。若非你这般推心置腹待我,我怎能感受到真正的友情?” 宝玉听罢,心情稍稍平复。他拍拍秦钟的肩膀,笑道:“是我想多了,秦兄莫要放在心上。你我既为好友,这些虚名本不该介怀。” 情感暗涌,隐秘的涟漪初现 这场小小的波折过后,宝玉与秦钟的友情更显真挚,但宝玉心中仍有几分隐忧。他意识到自己的情感过于细腻,或许正如黛玉所说,友情并非占有,而是相互扶持。 然而,在黛玉眼中,宝玉的变化却逐渐成为一个谜。她既为宝玉的敏感而心疼,又无法完全理解他的情绪波动,二人之间的裂痕开始隐约显现。 而在秦钟心中,他对宝玉的感激与依赖也愈发深厚,但这份友情是否能够承受住未来的考验,仍是个未知数。 第99章 贾母训示,家塾新规 贾母闻变,深夜召见 这日,荣府内气氛颇为凝重。贾母从下人处听闻家塾内近日争执不断,宝玉与秦钟虽未亲身卷入争斗,但也引起不少风言风语。贾母虽平素宠爱宝玉,但对家风与礼教的要求却一向严格,便决定召宝玉与秦钟来见。 贾母房中,灯火通明。她端坐在软榻上,神色虽平静,却透着几分严肃。宝玉心知事情不妙,低眉顺眼地跟在秦钟身后,进了屋便俯身请安:“老祖宗唤我,不知有何吩咐?” 贾母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们坐下说话,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不爱听外面那些嘈杂事,但若听说是咱们贾家子弟不成体统,老天也饶不了我。” 宝玉一听,心头一紧,连忙陪笑:“老祖宗明鉴,孙儿素来谨慎,未曾惹是生非。” 贾母哼了一声,转头看向秦钟,问道:“秦钟,你既已入我家塾,便是贾家的学子。老身不喜别人说闲话,你可曾听见外面那些风言风语?” 秦钟连忙站起,规规矩矩地行礼:“祖母明察,近日确有些许不和之事,多是学子间玩笑失度,误会引起。我自觉入学后受宝二叔诸多照拂,惭愧之至,必定严于律己,不再让祖母忧心。” 训示家规,提点未来 贾母听罢,神情稍稍缓和,但语气依旧严厉:“你倒是懂得谦逊,这很好。但光是嘴上会说还不成,得拿出些本事来叫人心服口服。学子间有争执是难免的,但切莫让事情传到外头去,让人说我贾家的家学无规无矩。” 贾母叹了口气,又望向宝玉:“宝玉,你年纪不小了,这些年你祖母护着你,未曾让你受过委屈。但你也要明白,你是贾家的子孙,不是单独一人。家塾里那些孩子,虽然出身不如你,但日后未必不能飞黄腾达。你需懂得以礼待人,严以律己。日后要是我听见你动了不该动的性子,先罚的就是你!” 宝玉连忙起身应道:“祖母训得是,孙儿一定记住。” 贾母目光转向一旁的王夫人,道:“你也得多留心些。如今咱们荣府内外看似风平浪静,但家学里的事情关乎家族声望。那些学子的父兄,多半与咱家有些瓜葛,稍有不慎,便是祸端。” 王夫人点头道:“老祖宗说得极是,我必定督促家学,定下新的规矩,不让这些小子再胡闹。” 贾母摆摆手:“立规矩是好事,但规矩归规矩,人心也得和顺。家塾里各有各的性子,倘若宝玉与秦钟都能以身作则,自然能让那些人服气。” 秦钟的努力与学堂新规 翌日,贾母的训示传遍家塾。贾代儒立刻在学堂内宣布新的规则: 礼节为先:学子间无论年纪尊卑,均需以礼相待,不得言辞轻佻。 争执不许:凡学堂内有争执者,双方皆需向先生请罪,反思三日。 勤学慎言:每日需撰写心得,互相评议,避免游手好闲或争端。 新规一出,众学子虽表面应承,暗地里却颇有微词。有人悄声议论:“这不过是做给贾家人看的。咱们当真点头,便是自降身份了。” 秦钟听闻这些议论,心中惴惴。他深知自己的特殊身份,若无法赢得学子的认可,日后恐怕更加难以立足。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秦钟主动亲近那些对他有偏见的学子。无论是在课堂上还是课后活动中,他都以谦逊待人,甚至主动请教。渐渐地,学堂内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虽未完全融洽,但已不再敌意浓重。 宝玉的觉悟与对话 这一天,宝玉结束了学堂的课业,独自回到贾母房中。他见贾母正在喝茶,便凑上前说道:“祖母,我今日想来谢谢您。” 贾母抬起头,眉眼间有几分笑意:“谢我什么?” 宝玉微微一笑:“多亏祖母训诫,才让我明白学堂的意义。以前总觉得学习枯燥无趣,如今才晓得,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家族的脸面。” 贾母听罢,轻轻拍了拍宝玉的手:“你懂得这个道理,我便放心了。宝玉啊,你是咱贾家的独苗,不说要光耀门楣,但至少不能堕了名声。” 宝玉低声应道:“是,孙儿记住了。” 贾母叹了口气:“只是秦钟那孩子,你得多照顾些。他虽聪明,但到底出身清寒,难免被人轻视。你既把他带进来,便要护着他,帮他找到自己的位置。” 宝玉郑重点头:“祖母放心,我一定会的。” 家塾气氛微变 贾母的训示和新规的施行逐渐改变了家塾的气氛。学子们虽然表面上对新规不以为然,但因秦钟与宝玉的示范作用,学堂内的争执确实少了许多。 一天课后,几名学子围在一起闲聊,一人提到:“最近秦钟倒是不错,之前还以为他仗着宝二爷的关系,没想到竟肯放下身段与咱们交流。” 另一人附和:“是啊,他琴艺了得,才学也不差,倒也值得结交。” 宝玉与秦钟走在一旁,听到这些话,不禁相视一笑。秦钟低声说道:“多亏二叔提点,否则我恐怕难以立足。” 宝玉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做好自己,自然能赢得尊重。” 秦钟点点头,眼中透着一丝坚定。 隐秘的涟漪 贾母的训示不仅让家塾重新树立规矩,也让宝玉与秦钟更加明确了自己的责任。宝玉开始意识到作为贾府子孙的使命,而秦钟则努力融入新环境,逐渐摆脱局促与不安。 然而,学堂内的表面和谐之下仍暗藏波澜。派系分明的学子中,是否还会有新的冲突?宝玉与秦钟的友情是否能经得住未来的考验?一切皆未可知。 第100章 雪夜论心,友谊如初 大雪纷飞,映照心境 这一天,寒风卷地,大雪覆盖了贾府和家塾周围的院墙。白日里,学子们在暖堂中聚首温书,火盆旁笑谈,但随着夜幕降临,家塾逐渐安静下来。宝玉心中却有些沉甸甸的。他看着窗外的雪,思绪不自觉地飘回到秦钟初入学堂时的情景,那些因为秦钟而引发的矛盾、误会以及后来渐渐化解的波折。 “二爷,雪大了,夜里可冷,要不要我加些炭火?”晴雯在旁轻声问道。 宝玉摇摇头,起身披上斗篷,道:“不用了。我去看看秦钟,今夜总觉心绪难平。” 晴雯忍不住问:“这大雪夜的,去做什么?偏偏又惦记他?” 宝玉微微一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话还没说透。” 晴雯摇头叹道:“罢了罢了,谁让二爷是个不安生的人呢。”便不再多言。 夜访秦钟,推心置腹 宝玉踱步来到秦钟的小屋,只见门窗缝隙中透出微弱的灯光,屋里偶尔传来纸笔摩擦的声响。宝玉轻轻敲门,低声唤道:“秦钟,睡了吗?” 里面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传来秦钟温和的声音:“还没呢,二叔快请进!” 宝玉推门而入,看到秦钟正披着旧袍,伏案抄写书文,炭火微弱,空气中混杂着淡淡的寒气。宝玉皱了皱眉,道:“你这屋子也太冷了,怎么不好好加些炭火?” 秦钟站起身,忙将宝玉迎到火盆旁:“家里寄来的炭有限,我留着白天用,夜里随便凑合着就好。” 宝玉听罢,心中顿时一酸。他坐下,看着秦钟憔悴的面容,叹道:“你又何必这样委屈自己?明日我让人送些炭过来,你可千万别推辞。” 秦钟感激地笑笑,轻声说道:“二叔一片好意,我怎敢不领。但这点小事,真不值得烦扰您。” 宝玉看着秦钟认真的模样,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这人就是这样,凡事都放在心里,太过自苦了!” 友情的执念与现实的无奈 两人各自披着斗篷,围坐在炭火旁,窗外雪花飘落,偶尔一阵寒风将窗棂吹得微微震颤,屋内却渐渐升腾起一丝温暖。 宝玉沉吟片刻,终于开口:“秦钟,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时的情景?” 秦钟微微一怔,旋即笑道:“自然记得。二叔那时一身锦衣,光彩照人,令我自惭形秽,至今历历在目。” 宝玉摆摆手:“什么锦衣光彩,那些外在的东西,全不值一提。我见你第一眼,心中只觉亲切,仿佛早已相识。你不信,我当时就想,若能与你做朋友,该是一件幸事。” 秦钟低头抿笑,带着几分腼腆:“二叔待人真心,是我秦钟的福气。只是我出身卑微,许多事不敢奢望。” 宝玉听到这话,神色认真起来:“什么出身卑微!这些不过是世俗的眼光罢了。我从不看重这些,世间最难得的便是真心。我这一生,只愿得几个知己,无论贫富贵贱,能彼此扶持、真诚相待,便已无憾。” 秦钟愣了片刻,抬头看着宝玉,缓缓说道:“二叔,您心怀宽广,让人佩服。可惜,我终究不能如您这般洒脱。家中老父病重,事务繁杂,难免让我为这些俗事所困。尤其是如今入学,虽得您庇护,却也招来非议,心中着实不安。” 宝玉叹了口气,语气柔和却坚定:“正因如此,你更需记住,无论外界如何纷扰,我永远在你身旁。那些闲言碎语不过是风过耳旁,不必放在心上。” 秦钟低声应道:“多谢二叔,我定当铭记在心。” 雪夜长谈,约定未来 窗外雪下得愈发紧密,天地一片白茫茫。炭火旁的两人越聊越深入,从生活琐事到对未来的展望,甚至谈及人生命运的无常。 宝玉看着窗外的雪景,轻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人生在世究竟为何?是为家族名誉,为自己建功立业,还是为寻求一种内心的安稳?” 秦钟想了想,答道:“我只是想守护家人平安,尽我所能让父亲安心。至于其他的,倒从未深思。” 宝玉点点头,又问:“若是有一天,你的选择可以超越这些束缚,你会不会希望过一种不同的人生?” 秦钟微微一笑:“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自己能做个自由自在的人。但这世道终归不允许任性而为。我倒羡慕二叔,生在这样的门第,可以随心所欲。” 宝玉苦笑着摇摇头:“你只看到了我的外表,却未见内里。我虽身在荣府,但处处受约束,许多事身不由己。只是我比你多一层幸运,遇上了你这样的人,能说说心里话,倒也不觉得孤单。” 秦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二叔这样看重我,我定不负所托。无论将来遇到什么事,我都愿陪您一同面对。”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的心意在这一刻愈加清晰。 友情如雪,纯白无瑕 雪夜愈深,寒意渐浓。宝玉看着秦钟低头沉思的样子,忽然站起身,在桌上铺开纸笔,笑道:“此时此景,不写点什么岂不辜负?” 秦钟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笑意:“二叔才学过人,正好让我见识一番。” 宝玉提笔写下两句:“雪夜明灯照,心知意更深。”他放下笔,将纸递给秦钟:“这两句不成敬意,算是为今晚留个纪念。” 秦钟接过纸张,认真端详,点头说道:“这正是二叔的风骨,简练而真挚。” 两人谈笑间,炭火渐渐熄灭,屋内光线也变得昏暗。宝玉披上斗篷,准备告辞,却又转身对秦钟说道:“这世间冷暖无常,但我相信,只要真心对待一切,便能走得更远。你我之间,莫失莫忘。” 秦钟起身送至门口,目送宝玉的背影消失在雪夜中,心中升起一丝温暖的力量。 隐秘的涟漪 这一夜的谈话,让宝玉与秦钟的友情更为深厚,也让两人对未来有了新的思考。然而,雪夜的静谧只是暂时的,荣府与家塾的暗潮涌动尚未平息,未来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多的挑战与波折。 第101章 宝玉上学,袭人牵挂 清晨,宝玉还未起床,屋外的袭人已经忙碌地整理着他的衣物和书籍,脸上带着些许复杂的表情。晴雯在一旁打趣道:“袭姐姐,咱们宝二爷可不是头一回上学了,至于这么紧张吗?”袭人抬头瞥了她一眼,叹气道:“你懂什么,他上学也就是个闹着玩儿,我这不是怕他照顾不好自己嘛。” 宝玉的声音从里间传来:“袭人姐姐,你又替我操什么心?我不过是去念念书,可不会跑丢了。”他说着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刚睡醒的慵懒笑容。袭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上前拽了拽他的衣袖:“少爷,咱们可得正经些。这次去了学堂,不光是念书,更得学做人。那些规矩您不听,可别让老爷抓住了话柄。” 宝玉调皮地一笑:“好姐姐,我自然是听你的话。可是学堂里呆着太闷,没了你们这些人陪着,我该多无趣啊。” 袭人被他这一句话逗笑了,随后又正色道:“爷,您自己得争气,别总惦记玩乐。学里可没有人哄着您。”说罢,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毛毡斗篷递给宝玉:“早晚凉了,记得添衣。” 宝玉一边换衣,一边笑嘻嘻地问道:“袭人,你说这学堂里,我是不是还能找到像你这样贴心的人照顾?” 袭人一边替他整理衣领,一边淡淡笑道:“少爷,我看秦钟那孩子温柔腼腆,将来准是您最好的兄弟。只怕人家还要伺候着您呢,哪里还有旁人。” 这话一出口,晴雯和麝月都在旁边笑了起来,连宝玉也忍不住笑道:“好姐姐,你这话倒像是替我选了个伴读书童了。” 穿戴整齐后,宝玉拜别了袭人和晴雯等人,转身走向贾母的居所。屋内,贾母正坐在暖阁里喝茶,见宝玉走进来,抬头打量了一下:“我的乖孙儿,今儿这是要去念书了?” 宝玉笑着走到贾母身旁,撒娇般地说道:“老祖宗,我这一去可是要离开一整天呢,晚上才能回来,您可得想我呀。”贾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慈爱地说道:“你这孩子,念书是正经事,怎地还这般撒娇?” 贾母叮嘱了几句,随后让他去见贾政。宝玉到了贾政书房,却被父亲一阵冷嘲热讽。贾政冷笑道:“你也配提‘念书’二字?别丢了我们贾家的脸才好。”宝玉低头不语,只得听着贾政一阵训斥,随后匆匆退了出来。 从书房出来后,宝玉走向黛玉的住处辞行。一进门,便见黛玉正对着镜子梳妆。她回头瞥了宝玉一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宝二爷,听说你要上学堂了,可别在那儿惹事啊。” 宝玉故作委屈地说道:“林妹妹,我这一去可是一片诚心,你怎地这样取笑我?” 黛玉放下手中的木梳,转过身来:“我可不是取笑你,只是提醒你,咱们贾府的面子都系在你身上呢。” 宝玉听罢,忍不住叹气:“唉,我这次真是想好好念书,既为祖宗争脸,也不让妹妹失望。可是,我总觉得这学堂的日子不会太有趣。” 黛玉莞尔一笑,眼中却有些不舍:“那你可得早些回来,别忘了咱们的胭脂膏子还等着你调制呢。” 宝玉听了,心中一阵暖意,答应着:“好妹妹,你等我回来。”两人对视一笑,气氛温馨。 辞别众人后,宝玉与秦钟一道踏上了前往家塾的路途。路上,宝玉与秦钟说笑不断。秦钟有些拘谨,但宝玉不住地鼓励:“秦钟兄,我可是把你当做我的知己,到了学堂咱们便是一体的,不必顾忌旁人。” 秦钟感动地答应,心中对宝玉的友谊更添几分珍视。他们在言笑间到达了家塾,开启了全新的生活。学堂外,冬日的寒风吹拂着落叶,似乎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种种故事。 第102章 家塾相见,友情加深 冬日书院趣事 清晨,寒风如刀,卷起一阵枯黄的落叶在空中翻飞,带着一丝冰冷的清爽。宝玉和秦钟裹紧披风,踩着铺满霜冻的小径,一路谈笑风生,终于来到了家塾门前。那是一座隐匿在青松翠柏间的古老书院,青砖灰瓦,古朴典雅。门楣上悬挂的“义塾”二字,苍劲有力,仿佛昭示着这片书香门第的悠久底蕴。 “今日又要和那帮酸气学子打交道,真是不胜其烦。”宝玉假装叹气,一边调侃地看向秦钟。秦钟却苦笑道:“二哥,你就别取笑我了,今日我的《论语》背得还不熟呢,可要挨批评了。”宝玉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别怕,有我在!” 书院初见 两人迈步走进书院,一片朗朗书声扑面而来。书院里,数十名学子各自埋首案前,桌上是摊开的经书,笔墨纸砚散发着清幽的墨香。贾代儒正站在堂前,负手而立,神态肃穆,巡视着学堂。见宝玉和秦钟走进来,他的目光柔和了几分,点头致意,似乎对宝玉的坚持出席颇为欣慰。 上午的课业开始了,贾代儒站在讲台上,捋着胡须讲解《论语》中的经典章节。宝玉一边听讲,一边不时举手提问,问题刁钻,却直击要点,逗得贾代儒时不时捋须微笑,连连点头。秦钟却有些忐忑,答题时结结巴巴,引得旁边几名学子掩口窃笑。 “秦钟兄,胆子放大些,难不成这些经文还能咬你不成?”宝玉低声调侃。秦钟满脸通红,却忍不住也笑了。 午后自由讨论 下午的课程气氛轻松些,贾代儒布置了一段古文,要求学子们分组讨论,分析其含义。宝玉与秦钟被分到一组,其他两名组员中,一位是家世显赫的世家公子刘乾,一位是温文尔雅的书香子弟李慎。 秦钟小心翼翼地提出见解:“依我看,这句‘礼之用,和为贵’,是说礼制的作用在于调和……”他话音未落,刘乾冷冷一笑:“这解法太过浅显,岂能服众?若用作文章,必被斥为‘无深度’之辞。” 秦钟涨红了脸,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宝玉见状,冷哼一声:“我看未必。秦钟的解法虽简,却直击核心。刘兄,你自诩高深,何不拿出自己的见解?”刘乾一时语塞,只好嘟囔几句,不再言语。 晚归马车上的感悟 课业结束后,宝玉与秦钟一起坐上贾府的马车返回。马车平稳地驶过京城的石板路,秦钟低声道:“二哥,今日多谢你替我解围。” 宝玉洒然一笑:“兄弟之间何须言谢?这些酸腐之徒,不过是仗着点小聪明逞能罢了。你尽管做自己,莫被他们左右。” 秦钟感激地看向宝玉,眼眶有些湿润:“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福气。” 隐秘的涟漪 就在两人谈笑间,远处的夕阳已染红天际,映衬得整座京城如梦似幻。然而,书院中那些学子的眼神和微妙的敌意,似乎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涌动着暗流。宝玉和秦钟,正走入这层层涟漪之中,却全然不觉。 第103章 学堂规则,矛盾初起 冬日的清晨,薄雾笼罩着贾府义塾的大门,空气中透着丝丝寒意。学堂内,贾代儒身着宽大的儒服站在讲台上,眼神扫过台下的学生,面色严肃。 “诸位,”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自古以来,学而优则仕。可惜近来学堂内纪律松散,学风不正,今日起我必须重新订立规矩。” 贾代儒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每日须早课诵经,下午则研习古文经典。凡迟到、喧哗、偷懒者,按规处罚。你们皆是族中子弟,读书不可荒废,必须以身作则!” 学生中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窗纸发出簌簌的响声。薛蟠坐在后排,一边用手指敲着桌面,一边懒洋洋地侧过头小声对旁边的金荣说道:“这老头子,又在念经了。” 金荣忍不住低声笑了笑:“薛爷,您可别太当真,规矩是给别人定的,咱们随意就好。” 这时,贾代儒的目光扫过,薛蟠连忙正襟危坐,假装认真倾听,惹得旁边的几个学生偷笑不已。 课后,贾代儒让众人自行温习,宝玉与秦钟正在案前低声讨论一篇《论语》的段落。秦钟微微蹙眉:“二哥,这句‘温故而知新’的意思,我总觉得还不够透彻。” 宝玉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秦钟的额头:“你啊,就是太拘泥文字表面了。‘温故’不仅是复习,还要从中汲取新意,像今天贾老先生订规矩,也是让咱们学到‘谨守纪律’这一层新意。” 秦钟若有所思地点头:“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豁然开朗了。” 这时,学堂的后院传来一阵喧哗声,宝玉抬头望向窗外,眉头微蹙:“什么人在吵闹?”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薛蟠带着几个学子正在围着一名小书僮起哄。薛蟠故作滑稽地学着贾代儒刚刚训话的语气:“温故而知新,好一个‘知新’!你们这些小厮,是不是也该遵守规矩啊?”说罢,他抬腿踢了那书僮一脚,笑得前仰后合。 那书僮手中端着一盘书本,显然是帮主人传递的。被薛蟠一脚踢得书本散落一地,小书僮慌忙跪下拾书,嘴里不停地哀求:“薛爷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 宝玉见状,面色一冷,刚欲上前制止,秦钟拉了拉他的袖子:“二哥,别惹事。” “不行!”宝玉甩开秦钟的手,大步走上前,拱手对薛蟠说道:“薛爷,这里是学堂,先生刚定下规矩,您这么做恐怕不妥吧?” 薛蟠斜眼看了宝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哟,宝二爷,您什么时候成了规矩的代言人了?不过就是逗逗小厮,您至于这么一本正经吗?” 宝玉语气一沉:“无规矩不成方圆,您身为长辈,应当以身作则。” 薛蟠见宝玉毫不退让,脸色一变,抬手拍了一下桌子:“宝二爷,我看你是书读多了,脑子也读直了吧?这规矩是贾代儒说的,可没让我薛某人来听命!” 一旁的金荣也趁机起哄:“是啊,宝二爷,规矩这东西,管得住我们这些普通人,可管不了薛爷这样的‘贵人’啊!” 周围的学生有的低头不语,有的偷偷窃笑。秦钟急忙上前,拉着宝玉的手低声劝道:“二哥,咱们还是算了吧,别与他们争了。” 宝玉看了一眼秦钟,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知道秦钟胆小,不想多生事端,但他心中却有一股不吐不快的怒气。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薛蟠说道:“薛爷,我不与你争辩。但今日这事我一定会禀报先生,请他定夺。” “哟,还去告状?”薛蟠冷笑一声,挥手道,“走走走,咱们回座位,别让宝二爷再发什么圣人训了。” 午间,学堂里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几个学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有人悄悄议论道:“这宝二爷真是不怕事,连薛爷都敢顶撞,怕是好日子要到头了。” 另一名学子摇头叹气:“可怜的秦钟,跟着宝二爷,估计也要吃苦头。” 这时,贾代儒从外面走进来,看了一眼鸦雀无声的学堂,问道:“刚才后院为何喧哗?谁来说明情况?” 学堂内无人作声,气氛压抑得如同冬日的寒霜。贾代儒皱了皱眉,刚要追问,宝玉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先生,学生有话禀报——” 不等宝玉开口,薛蟠已经从后排站起,大咧咧地说道:“先生,刚才不过是小厮们不小心弄出了些动静,哪里值得大惊小怪。都是我的错,回头我罚他们便是。” 贾代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薛爷既然认错,那便从今天起,好好遵守学堂规矩。” “是是是。”薛蟠嘴上答应,眼中却带着几分轻蔑。 宝玉坐回座位,紧握拳头,显然对薛蟠的态度十分不满。秦钟悄声说道:“二哥,忍一忍吧,咱们惹不起他。” 宝玉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但他心里清楚,这场看似平息的冲突,只是一个开始。 傍晚放学后,薛蟠走到宝玉的座位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宝二爷,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吧。咱们都是亲戚,何必伤了和气?” 宝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薛爷,我对事不对人。你若遵守规矩,我自然不会多言。” 薛蟠闻言,脸上笑容一僵,冷哼了一声:“好,好,宝二爷果然是贾府的好学生。我倒要看看,你这规矩能管住多少人!”说罢,他转身离去。 看着薛蟠远去的背影,秦钟低声问道:“二哥,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了?” 宝玉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秦钟兄,做人不能没有底线。若是今日我退缩,明日这些人就会更加肆无忌惮。规矩是为了所有人,我也不会例外。” 夜色渐深,学堂里渐渐安静下来。宝玉坐在灯下,凝视着案上的书卷,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为这学堂的清明尽一份力。然而,他不知道,这条路将比他想象中更加坎坷。 第104章 薛蟠捣乱,宝玉解围 清晨,家塾中朗朗的读书声响彻一堂。贾代儒坐在讲台上,半闭着眼,手持茶盏,似在假寐。宝玉与秦钟并肩坐在前排,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卷。 后排传来一阵细微的笑声和窸窸窣窣的响动。贾代儒睁开眼,扫了一眼后排,冷冷说道:“谁在喧哗?” 薛蟠斜靠在桌旁,一边拨弄着桌上的墨块,一边懒洋洋地说道:“先生,学生不过是和同窗说几句话,不算喧哗吧?” 贾代儒眉头微皱:“既是如此,那便安静些。学堂不是玩闹之地。” 薛蟠嘴角浮现一抹不屑的笑意,却也不再出声,低头假装整理书本。 课间休息时,秦钟捧着书卷坐在座位上复习。薛蟠忽然大步走过来,用手指点了点他的书卷,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哟,秦钟兄,可真是用功啊!学得这么好,怎么不给我们这些笨人指点指点?” 秦钟闻言,微微一愣,抬起头答道:“薛爷说笑了,我不过是按先生的要求温习而已。” 薛蟠眼珠一转,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既然这样,咱们来考一考如何?这篇《论语》里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能解释给大家听听吗?” 秦钟顿时有些慌乱,红着脸说道:“这……是圣人教诲之辞,意在教人自省,勿以己恶加诸于他人。” 薛蟠哈哈一笑,拍了拍桌子:“果然是一套之乎者也的套话。那我问你,假如别人喜欢捉弄你,你又该如何自处?” 秦钟语塞,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宝玉从不远处走来,轻轻拍了拍秦钟的肩膀,然后面带笑意地看向薛蟠:“薛爷,不如我来答这个问题吧?” 薛蟠挑了挑眉:“哦?宝二爷倒是胸有成竹,那你倒说说看。” 宝玉从容地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说我们不希望被冒犯,就不要冒犯别人。而如果有人真的冒犯我们,我们可以选择宽容待之,以德报怨。” 他顿了顿,眼神微微一沉,补充道:“当然,如果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那便要有适当的反击,让对方明白错在哪里。毕竟,君子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薛蟠听罢,笑容僵在脸上。他冷哼一声:“果然是宝二爷,书念得好,嘴也厉害。只是,理论归理论,实际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宝玉不动声色地答道:“正因为难,所以才更需要践行,不是吗?薛爷贵为长兄,当为我们做榜样才是。” 薛蟠听出宝玉话中的深意,面色微变,却不好发作,只能咬牙笑道:“宝二爷说得好,我这个粗人是学不来的。” 秦钟见状,感激地看了宝玉一眼,低声说道:“二哥,多谢你。” 宝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秦钟兄不必多礼,咱们是朋友,理应相互扶持。” 午后,学堂内气氛逐渐紧张。薛蟠带着金荣等几个学生,围在学堂后排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一阵低笑。 前排的秦钟察觉到异样,悄声问宝玉:“二哥,他们好像在谋划什么?” 宝玉低声说道:“别理会他们,安心读书。” 然而,没过多久,一只纸团从后排飞了过来,正落在秦钟的书本上。秦钟拾起纸团,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幅拙劣的漫画,画中人物赫然是他与宝玉,形象被夸张得滑稽不堪。 秦钟脸色一变,双手微微发抖:“二哥,他们太过分了!” 宝玉接过纸团,扫了一眼后,轻轻一笑:“这些不过是无聊人的把戏,何必动怒?” 说罢,他将纸团折好,随手扔进一旁的火盆中,微笑着对秦钟说道:“读书人以修身为本,何必为这些小事扰乱心神?” 这时,后排传来薛蟠的嘲笑声:“宝二爷,这么淡定啊?莫不是觉得画得还不错?” 宝玉转过身,目光冷冷地扫过薛蟠等人,语气平静却充满威严:“薛爷,您若有闲情逸致,何不将这些心思用在诗文上?我想先生会更高兴看到您的进步。” 薛蟠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宝二爷果然厉害,这话我无从反驳。不过嘛,读书是你们的强项,逗趣是我的爱好,各有所长,不妨碍吧?” 宝玉淡然一笑:“各有所长本无可厚非,只希望您别扰了大家的学习。毕竟,贾代儒先生的规矩,可不是摆设。” 薛蟠见宝玉不卑不亢,暗自忌惮,又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只能悻悻地说道:“好,好,算你赢了。” 放学后,宝玉与秦钟走出学堂。秦钟满脸愧疚地说道:“二哥,今日多亏你替我解围,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宝玉微微一笑:“秦钟兄,你我既为朋友,何必客气?不过,我希望你也能学着独立面对这些问题,将来若我不在身旁,你也要能保护好自己。” 秦钟低头沉思,片刻后郑重地点头:“二哥,你说得对。我以后一定努力改变自己。” 宝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透着几分欣慰。傍晚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这段友情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辉。 然而,学堂内的暗流并未平息。薛蟠一派与宝玉一派的对立愈发明显,风暴正在酝酿中,随时可能掀起更大的波澜。 第105章 香怜玉爱,暗生涟漪 冬日的清晨,学堂中阳光洒满窗棂,显得分外明亮。学子们正在各自埋头读书,却见后排隐约传来低低的笑声。 “香怜兄,你今日这件衣裳真好看,可是新裁的?”玉爱靠在椅背上,侧着脸对旁边的香怜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娇俏。 香怜低头理了理衣襟,笑着答道:“也算不上新,不过是姑母见天寒,特意为我添的。你若喜欢,我回头让人替你也做一件。” 玉爱轻轻一笑,语气故作嗔怒:“哼,你倒会讨人喜欢。不过,旁人怕是也早看见了你的‘新衣’,羡慕得很呢!” 此时,秦钟正好从前排走过,听见这话,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香怜。香怜似乎察觉到秦钟的目光,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了一瞬,随即低下头整理书卷,脸上竟泛起一抹浅浅的红晕。 秦钟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低头快步回到座位上。宝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课间,学堂里渐渐热闹起来,学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谈。香怜和玉爱则独自坐在角落,一边整理书本,一边低声说笑。秦钟看了看宝玉,小声问道:“二哥,香怜兄平日里可也这样……特别?” 宝玉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秦钟,语气似笑非笑:“怎么,秦钟兄对香怜兄有兴趣?” 秦钟忙摇头,脸上一片通红:“二哥莫要取笑我,我只是觉得,他与一般人确实不同。” 宝玉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确实不同,他生得眉目清秀,举止柔和,难怪你会多看几眼。” 秦钟愈发慌乱,低声辩解道:“二哥,我不过随意一问,您却如此揶揄我。” 宝玉见状,心中却不觉轻叹:秦钟兄如此单纯,哪里懂得这学堂内的隐秘波涛?这香怜玉爱虽是学子,但举手投足间与寻常学生迥然不同,分明带着几分别样的意味。 他随即拍了拍秦钟的肩膀,笑着转移话题:“我不过与你玩笑罢了,莫要放在心上。你只需专心读书,不必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 正说话间,香怜和玉爱也走到了二人面前。香怜微微一笑,向宝玉和秦钟点头致意:“宝二爷,秦钟兄,适才听先生夸奖你们二人课文背得好,我们都觉得十分佩服。” 秦钟脸上一红,连连摆手:“哪里敢当,不过是先生宽厚而已。” 宝玉则不动声色地说道:“香怜兄过奖了,先生不过是随口一提,倒叫我们受之有愧。” 玉爱在旁掩嘴轻笑:“宝二爷未免太谦逊了吧。若您都受之有愧,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无地自容了?” 宝玉淡然一笑,没有接话。他看着香怜和玉爱,心中却愈发觉得二人的存在是个隐患。 午后,阳光越发温暖。学堂后院的空地上,不少学子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闲聊。宝玉和秦钟本想留在屋内继续温书,却被几个学子硬拉着出了门。 “二爷,秦钟兄,这难得的好天气,怎能埋头苦读呢?”金荣嬉笑着说道。 宝玉随意应付了几句,目光却不自觉地扫向远处。只见香怜正站在一棵老槐树下,衣襟被微风吹动,颇有几分清雅之态。秦钟不自觉地看了过去,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红晕。 宝玉收回目光,语气略显冷淡:“秦钟兄,春秋大义在书中,不在树下。” 秦钟被这一句话说得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二哥说得是。” 然而,金荣却在一旁故意起哄道:“二爷真是学问人,连这句话都能说得如此文雅。不过,我看这槐树下倒也别有风味,不如大家一起过去赏赏?” 宝玉眉头一皱,语气淡淡地说道:“金兄若想赏树,不如换个地方,这老槐树下阴气重,待久了反伤身体。” 金荣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宝二爷果然金玉之言,我们还是不去为妙。” 话虽如此,金荣却转身向香怜和玉爱走去,与二人低声交谈起来,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夜深人静时,宝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回忆起白日里的一幕幕,心中不由得涌起复杂的情绪。 香怜和玉爱的存在似乎正在改变家塾内的气氛,而秦钟对香怜的关注更让他感到些许不快。这不快并非出于嫉妒,而是源自对朋友可能陷入漩涡的担忧。 宝玉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定要想办法引导秦钟远离这些无谓的纠葛。友情是宝贵的,而他不愿看到这一切因无谓的涟漪而破碎。 窗外的月光洒在书桌上,映出几片纸页的光影。宝玉伸手将那几片纸页收拢,目光中透出几分沉思:学堂内的暗流涌动,或许比他预想的更为复杂。 第106章 金荣挑衅,矛盾升级 晨光熹微,家塾内已是书声琅琅。宝玉和秦钟并肩坐在课桌前,一起默诵经典。就在此时,金荣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对着前排的学子说道:“哎,某些人上学还带家丁护卫,真是稀罕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王爷下凡了。” 金荣的话看似随意,却满含讥讽,几名学子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宝玉微微一皱眉,未作声色,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书本。 然而,坐在一旁的秦钟脸色却有些不自然。他向宝玉低声说道:“二哥,他的话……” 宝玉拍了拍秦钟的手背,温声说道:“专心读书,不要理会这些杂音。” 金荣见宝玉毫无反应,心中暗觉不快,语气愈发刻薄:“有的人仗着家势,在学堂里装模作样,真不知道祖宗看了会不会羞愧。”他的目光扫向秦钟,故意提高了音量,“还有些人,不过是搭顺风车罢了,真当自己是个角儿了。” 此话一出,学堂里渐渐安静下来,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宝玉和秦钟。 课间休息时,金荣依旧不肯善罢甘休。他见秦钟独自一人站在院中,便快步走过去,笑容中带着几分阴险:“秦钟兄,刚才那话你不会当真吧?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哪能针对你呢?” 秦钟对金荣一直心存戒备,闻言勉强笑了笑:“金兄言重了,我没有往心里去。” 金荣见秦钟语气软弱,更加得意:“那就好。不过,有些人仗势欺人,兄弟你可得小心些,别被牵连进去。”说着,他的语气一转,装作关切地说道,“你看,宝二爷平日多受人追捧,难免有人嫉妒他,到时候火烧连营,你可要提防着点儿。” 秦钟听出金荣话中有意无意的挑拨,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正当此时,宝玉走了过来。他看到金荣靠近秦钟,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语气冷淡地问道:“金兄在说什么,能让我也听听吗?” 金荣一愣,随即咧嘴一笑:“不过是闲聊几句,二爷别多心。” 宝玉看了金荣一眼,微微一笑,却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金兄果然能言善辩,但学堂重地,闲言碎语还是少说为好。免得传到先生耳中,坏了规矩。” 金荣被宝玉的话噎得一时无语,气氛顿时僵住。秦钟在一旁低头不语,心中却对宝玉充满感激。 下午的课间,金荣似乎并未放弃。他暗中拉拢了几名学子,一起聚在角落窃窃私语。随后,他故意高声说道:“某些人真是不得了,整日有靠山庇护,倒让咱们这些散人无处容身了。”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几名学子随声附和,引来更多人侧目。 宝玉本想置之不理,但见秦钟的脸色渐渐阴沉,终于开口说道:“金荣,既然你话里话外都指向我和秦钟兄,不如直说出来。藏着掖着,不像个读书人。” 金荣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毫不退让地说道:“我说什么,二爷听不懂吗?堂堂荣国府公子,还要我这个小人物明说?” 一时间,学堂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其他学子纷纷围了过来,眼中带着几分兴奋的期待,仿佛看热闹比上课还要重要。 秦钟见状,脸色更加难堪。他低声对宝玉说道:“二哥,算了吧,别为了我惹事。” 宝玉却淡然一笑,拍了拍秦钟的肩膀:“这不是为了你,这是为了学堂的清净。” 他转头看向金荣,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意:“金荣,我敬你是同窗,不与你计较。但若你一再挑衅,别怪我到贾先生面前讨个公道。” 金荣闻言,脸上的笑意变得僵硬。他心中知道,若事情闹到贾代儒那里,自己未必占得了便宜,便冷哼一声,回到座位上。 傍晚时分,贾代儒听闻学堂内的争执,特意召集众人训话。他神色严厉地说道:“学堂乃圣贤之地,尔等若不专心向学,只顾争斗口舌,便是亵渎圣人!” 众人低头不语,金荣却在心中暗笑:老头子不过说几句场面话,断不能把我怎么样。 训话结束后,贾代儒并未追究责任,学堂内的矛盾却已悄然激化。宝玉和秦钟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秦钟低声说道:“二哥,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就此了结。” 宝玉轻轻叹了一口气:“秦钟兄,学堂内的人心复杂,但你只需守好本分,不必理会闲人。我既然是你的朋友,自会护你周全。” 秦钟闻言,心中一暖,郑重地点了点头:“二哥,我明白了。” 夜色渐深,学堂内一片寂静。宝玉坐在灯下,目光落在书页上,却始终无法专注。他心中隐隐感到,这看似平静的学堂,正暗藏着更大的风暴。 第107章 茗烟出头,冲突激化 清晨的家塾,原本应该是书声琅琅,然而一场暗涌的风波却让气氛变得紧张不安。 金荣在书案前坐着,拿着毛笔慢悠悠地蘸墨,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眼神却不时扫向秦钟的方向。他身旁几名狐朋狗友低声议论,时不时爆发出几声嘲笑,声音不大,却足够引起注意。 “秦钟兄,听说你昨儿念书念到深夜,累坏了吧?”金荣突然扬声说道,话语中夹杂着戏谑,“这般用功,可别把身子熬坏了。” 秦钟正在低头抄写课文,听到这话顿时停下笔,神色略显僵硬。他抬起头,挤出一丝微笑:“金兄说笑了,读书原是学子的本分。” 金荣一挑眉,冷哼一声:“是啊,读书是本分,可有些人仗着别人的庇护,连学堂里的规矩也不放在眼里。秦钟兄,你说是不是?” 秦钟的脸色更显难堪,垂下眼睑不再应答。 站在一旁的茗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一步,冷声说道:“金荣,学堂是讲学的地方,不是让你说闲话的地儿。你要是不懂规矩,我替你讲给先生听听!” 金荣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宝二爷身边的小厮。怎么,你也敢管起学堂里的事了?” 茗烟目光一寒,语气愈发锋利:“我家爷纵然不与你计较,但不代表我就忍得了。你一个旁支亲戚,仗着点关系在这里耀武扬威,也不怕人笑话!” 这话说得分外直白,金荣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他腾地站起身,怒目瞪着茗烟:“你一个奴才,也敢在这里放肆?今儿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说罢,他一挥手,示意身旁的几名同伙围住茗烟。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宝玉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冷意。他挡在茗烟身前,语气沉稳却充满压迫:“金荣,你想做什么?” 金荣见宝玉来了,表情稍显迟疑,但随即硬着头皮说道:“宝二爷,我不过和你的小厮聊两句,怎么,连你也要管?” 宝玉淡淡一笑,却让人感到寒意:“茗烟是我的人,我自然要管。他若有错,你大可以去先生那里告状。可若是无端挑衅,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金荣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二爷这话未免太偏颇了吧?难道我就没有说话的权利?” 宝玉不再多言,目光直直盯着金荣,压迫得对方连连后退。片刻后,金荣冷哼一声,退回自己的座位,不再言语。 下午时分,事情并未平息。金荣对宝玉心存怨恨,暗中煽动几名学子到处散播谣言,说宝玉仗势欺人,秦钟狐假虎威,引得不少人议论纷纷。 贾瑞听闻后,特意召集众人训话。他站在讲台上,板着脸说道:“最近学堂内流言蜚语不断,你们这些学生,读书不专心,却忙着挑事。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 虽然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但他的目光却多次扫向宝玉和秦钟。 下课后,茗烟气愤难平,对着宝玉抱怨道:“爷,这贾瑞分明偏袒金荣,您看他训话时,几乎全是冲着咱们来的!” 宝玉却神色淡然,轻声说道:“茗烟,学堂里的规矩复杂,人心更复杂。若事事与人计较,只会自讨苦吃。” 茗烟不服气地说道:“可是金荣明明仗势欺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宝玉叹了一口气:“这不是算了,而是以静制动。等他露出更大的破绽,自会有人收拾他。” 然而,事情很快又起波澜。第二天的课堂上,金荣再次故意刁难秦钟。这次,他指着秦钟刚写的课文,冷笑道:“这字写得,跟鸡爪划的有什么区别?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秦钟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茗烟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金荣,你这么能耐,要不你也写一篇给大家看看?” 金荣冷笑一声,站起身与茗烟对峙:“怎么,一个小厮也敢在学堂里横行?看来,我得教教你规矩了。” 话音刚落,金荣抄起桌上的墨砚就要砸过去,幸好被旁人拦住。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贾瑞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皱眉说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退到两旁,金荣率先开口:“先生,您来的正好,茗烟无故挑事,还在课堂上大呼小叫,实在是目无尊长!” 茗烟闻言,气得脸色通红:“明明是他先挑衅秦钟,怎么反倒污蔑我!” 贾瑞摆了摆手,语气冷淡地说道:“不管是谁的错,在课堂上闹事便是不对。茗烟,你不过是个下人,更应该谨守本分。从今天起,你不得再踏入学堂一步!” 这话一出,茗烟愣住了,其他学子也窃窃私语起来。宝玉猛地站起身,脸上浮现出难得的怒意:“先生,茗烟不过是为我抱不平,若要罚他,就连我一并罚了吧。” 贾瑞见宝玉出头,面露难色,但最终还是说道:“宝二爷,您是公子,自然另当别论。这件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 事后,宝玉将茗烟叫到一旁,轻声安抚道:“茗烟,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但你放心,这学堂的事我自会解决,不会让你受委屈。” 茗烟眼眶微红,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爷,您为我说话,我心里已经舒坦了。” 秦钟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宝玉,缓缓说道:“二哥,这里的人心太复杂,我只怕再待下去,会惹出更多麻烦。” 宝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秦钟兄,正因为人心复杂,我们更要守住自己的心。只要你我坦荡,再大的风波也不必畏惧。” 夜深人静,宝玉独自坐在窗前,看着昏黄的烛光,心中思绪万千。他隐隐感觉到,学堂内的风波不过是个开始,而真正的考验尚未到来。 第108章 贾蔷助力,事态反转 学堂的风波并未平息,金荣仗着贾瑞的偏袒,越发变本加厉,令秦钟和茗烟心中愤懑。宝玉虽然冷静,但也感到事态的复杂,内心已有些许不安。恰在此时,宁府的贾蔷听闻此事,决定出手帮忙。 贾蔷出手:布局以退为进 一天午后,学堂的庭院里阳光灿烂。贾蔷带着几分悠闲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卷诗书,似乎只是随意路过。他和学堂内几名学子寒暄几句,便走到宝玉身边。 “二哥,”贾蔷半开玩笑地说道,“听说你们这学堂最近热闹得很啊?怎么,竟让人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宝玉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蔷弟何必拿我取笑,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 贾蔷见他并未深谈,便转而对秦钟说道:“秦钟兄,这事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让那金荣吃不了兜着走。” 秦钟有些犹豫,低声道:“蔷兄,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再惹事。” 贾蔷摆了摆手,神秘一笑:“别担心,我保证既不损人面子,也不坏规矩,静观其变便是。” 妙计生效:让金荣自陷囹圄 当天下午,贾蔷悄悄找到了学堂里的茗烟,低声嘱咐道:“你去找一小厮,把这封信送到金荣的桌案上,千万别让人发现。”茗烟见他眼中透着自信,便不再多问,依计而行。 第二天一早,金荣来到学堂,在众人还未到齐时翻阅桌案上的物品,忽然发现一封未署名的信。他狐疑地打开,内容竟是几句暧昧的调侃,字里行间还隐隐提到薛蟠的名字。金荣看后脸色骤变,心中警觉却不敢声张,只得悄悄将信藏起。 然而,贾蔷的安排岂会止步于此?另一边,他暗中让薛蟠听闻学堂内有人提及他的名字,还暗示金荣在背后说三道四。薛蟠性情暴躁,当即决定到学堂“探个究竟”。 风向转变:金荣自讨苦吃 不多时,薛蟠大摇大摆地走进学堂,扫视一圈,目光直接锁定金荣。他上前两步,声音洪亮:“金荣,听说你背地里嚼我的舌根?说来听听!” 金荣猛地站起身,慌张地摆手:“薛大爷,我绝无此意,这一定是有人挑拨离间!” 薛蟠冷哼一声:“挑拨?那你告诉我,这信从哪儿来的!”说着,他从袖中取出那封信,摊在众人面前。 学堂内顿时一片哗然,所有学子纷纷将目光投向金荣。金荣的脸涨得通红,急忙辩解:“这信不是我写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桌案上!” 薛蟠却不听解释,拍案怒道:“好你个金荣,竟敢诬陷我!今天不给个说法,休想善了!” 金荣彻底慌了,连连道歉:“薛大爷,我真是冤枉的!” 一旁的贾蔷适时开口,语气轻松却暗藏锋芒:“薛大爷,莫急,我看此事可能是误会。依我看,不如请先生裁定吧。” 贾瑞匆忙赶来,面对薛蟠的怒气和金荣的窘态,只得从中调停,决定暂时不追究。然而,金荣的威信却因此大大受损,再不敢在学堂内嚣张跋扈。 友情加深:宝玉与贾蔷的感谢 事后,宝玉在后院找到贾蔷,语气中满是感激:“蔷弟,今日之事多亏你,否则只怕金荣还要得寸进尺。” 贾蔷摆摆手,笑道:“二哥何必多礼?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我不过看不惯金荣那副嘴脸,顺手帮了个忙。” 秦钟也走上前,郑重地说道:“蔷兄,谢谢你。若不是你,今天的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贾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秦钟兄,你和二哥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今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就是了。” 事态反转:学堂内风向变化 自此之后,金荣在学堂中逐渐沉寂下来,不再轻易挑衅秦钟和宝玉。其他学子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两人的关系,尤其是贾蔷的出手,更让不少人对秦钟刮目相看。 晚间,宝玉和秦钟在书房内促膝长谈。秦钟感慨地说道:“二哥,今天我才明白,有些人并非不可战胜。” 宝玉点头,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思:“是啊,这学堂就像一片江湖。我们虽要与人和善,但也要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窗外大雪纷飞,烛火摇曳,两人心中却多了一份笃定。他们知道,在这复杂的学堂里,未来还会有更多风波,但只要齐心协力,就能共度难关。 第109章 贾母训诫,家族期待 风波传至内宅 家塾内的冲突并未完全平息。几位下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偷偷带回了荣府。贾母得知宝玉在学堂内卷入矛盾,心中不悦,立刻吩咐人将宝玉叫来,并特别交代:“让他来时不要多带人,我有话要问他。” 宝玉原本心情愉快地与秦钟探讨诗文,接到传话后,神色微微一变,对秦钟苦笑道:“瞧着吧,这一顿训怕是躲不过了。” 秦钟急忙劝道:“二哥别多心,老祖宗向来疼你,训诫也是为你好。” 宝玉叹了口气,点点头,随即整理衣冠前往贾母的院子。 贾母的训诫 贾母正坐在炕上,身旁侍立着鸳鸯和几名心腹丫鬟。见宝玉进来,她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意,而是带着几分严肃。 “来啦?”贾母的语气中略带寒意,“你是家里的宝贝疙瘩,这个谁都知道,但也不能仗着这个,在外面惹是生非吧?” 宝玉连忙跪下请罪,低声说道:“老祖宗明鉴,孙儿并非有意惹事,只是……” 贾母打断了他:“什么‘并非有意’?学堂里那么多人,怎么偏偏是你和秦钟的名字传回来?我问你,是不是你仗着自家条件,护着人家,才招来嫉妒?” 宝玉低着头不说话,贾母见状轻轻叹气:“宝玉啊,你是个心善的孩子,这一点我知道。可是心善不能没有分寸。你以为护着一个人就能得人心?殊不知,这世上人心比刀子还利害。稍有不慎,连你自己也会受伤。” 家族期待的隐忧 鸳鸯此时端来茶盏,劝贾母稍稍歇息,贾母喝了一口茶,神色略缓,接着说道:“我不是不让你交朋友,秦钟是个好的,我看得出来。可是你要明白,作为贾府的公子,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家族。荣府几代人辛苦积累,才有今日的地位,你却总想着追求那些虚无的东西,这不是长久之道。” 宝玉抬头,目光复杂,喃喃道:“老祖宗,孙儿从小就觉得这些世俗的东西没有意思,我只愿活得开心,不想背负那些沉重的东西。” 贾母听后眉头紧皱,沉声说道:“孩子,你现在觉得没意思,是因为你尚年轻,不懂其中的艰难。一旦家族衰败,你连这样的‘没意思’都享受不到了。到那时候,你会后悔的。” 迷茫与思索 训诫结束后,贾母看着低头沉默的宝玉,又缓和了语气:“你记住我的话,家族的重担不是一个人能抗下的,但你至少要学会守住自己这份责任。” 宝玉起身告退,心情却越发复杂。他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晴雯见他脸色凝重,忍不住问道:“爷,老祖宗又训您了?” 宝玉轻轻摇头,低声说道:“训倒是训了,但话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责任二字,听着沉重,心里又如何受得了呢?” 友情的慰藉 晚间,秦钟特意来找宝玉,两人一同在书案前小酌闲聊。见宝玉神色低落,秦钟主动劝解:“二哥,我虽没见过老太太,但听闻她是一位睿智慈祥的长者。她的训诫,定然不是为难你,而是为你好。” 宝玉苦笑着摇头:“秦钟,你不懂。我虽不愿计较这些家族事务,可偏偏身份所累,怎么都避不开。” 秦钟沉默片刻,认真说道:“二哥,我虽出身清寒,却知道一个道理。人生来有许多牵绊,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面对。你是贾府的公子,自然比旁人多几分责任。但你并不是一个人,我在这里陪你,哪怕只是朋友间的一点微薄之力。” 宝玉听罢,眼中掠过一丝感动。他端起酒盏,与秦钟轻轻碰杯,语气中多了一分坚定:“秦钟,谢谢你。既然如此,我也该更努力些,不负老祖宗的期望,不负你这一片真心。” 窗外月光皎洁,二人畅谈至深夜。尽管宝玉内心的迷茫尚未完全散去,但在秦钟的支持下,他开始尝试正视自己的责任,为家族,也为自己找到一个平衡点。 第110章 金荣赔礼,学堂归序 贾瑞的施压 学堂内近日的纷争早已传遍各个角落,贾瑞作为代理司塾的负责人,压力倍增。他原本不想介入太深,但宝玉和秦钟的身份让事态变得不容忽视。为了避免更多麻烦,贾瑞决定强迫金荣向秦钟和宝玉赔礼道歉。 “金荣!”贾瑞将金荣叫到书房,脸色阴沉,“学堂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何况秦钟和宝玉都是贾家重要的子弟,你居然敢挑事?” 金荣一听,顿时不服气:“瑞大爷,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何至于上纲上线?况且他们两个也没吃亏,反倒是我的脸被扫尽了!” 贾瑞冷笑一声:“玩笑?你可知如今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这事儿?若是传到太爷或老太太耳中,你以为还能安稳待在学堂?别说你,连我都得担责任!” 金荣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又不敢顶撞,最终垂头丧气地说道:“那瑞大爷要我怎么做?” 贾瑞语气强硬:“立刻向秦钟和宝玉赔礼,不仅要让他们满意,还要让所有人看到你真心悔改!” 公开的赔礼道歉 第二天清晨,贾瑞召集所有学子到庭院中。金荣在众目睽睽之下,脸色铁青地站在中央。秦钟和宝玉则坐在一旁,神色平静。 “金荣,有话就说吧。”贾瑞站在一旁,目光冷峻。 金荣硬着头皮走到秦钟面前,微微欠身,声音压得极低:“秦相公,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秦钟有些措手不及,转头看向宝玉。宝玉淡淡一笑,开口道:“秦钟,你说句话吧,人家都道歉了。” 秦钟犹豫片刻,终究低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计较了。” 金荣心头稍松,但看到贾瑞冷冷的眼神,只得又转向宝玉,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宝二爷,小人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宝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但语气却颇有分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学堂本是求学之地,若再有纷争,恐怕连先生都不好交代了。” 金荣尴尬地点头:“是是,小人谨记。” 围观的学子们窃窃私语,有人暗笑金荣出丑,也有人对宝玉的宽容表示钦佩。然而,这场赔礼道歉虽然暂时平息了事端,但心底的不满与派系之争却没有真正化解。 表面的平静 事件过后,学堂恢复了表面的平静。秦钟重新投入学习,表现出更强的韧性。他每日用功背诵经典,甚至连课余时间也不放松,渐渐赢得了一些学子的尊重。 宝玉看到秦钟的变化,既欣慰又隐隐有些感慨。他轻声对秦钟说道:“秦钟,这样的努力很好,但别太勉强自己,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秦钟笑了笑:“二哥,之前的事让我明白,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真正立足。我不会让你为我操心了。” 宝玉拍了拍秦钟的肩膀,笑着说道:“有这样的觉悟就好,但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兄长,有什么事一定得告诉我。” 两人之间的友情因为这场风波变得更加深厚。 宝玉的思索 夜晚,宝玉独自坐在书房中,看着眼前的书卷,却有些出神。他不禁回想起最近发生的种种,从金荣的挑衅到贾瑞的偏袒,再到贾母的训示。他感到,家塾内外的人际关系远比他想象中复杂。 “学堂里,不过是小小的江湖,却已然如此波诡云谲。”宝玉喃喃自语,“若真要步入家族事务,又该如何应对呢?” 晴雯走进书房,看到宝玉愣神,轻声问道:“爷,怎么不歇着?又在想什么呢?” 宝玉回过神,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世道上人与人之间,怎么就那么难以简单纯粹?” 晴雯听不懂他的深意,但还是笑着说道:“爷,别想太多,眼前的日子过好就行了。再说了,您身边不是还有秦相公吗?” 宝玉点点头,叹了口气:“是啊,至少还有秦钟这样一个真心的朋友。” 窗外的月光洒在书案上,宝玉的思绪却飘得更远。他隐约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人生的岔路口,而未来的路,将由自己一步步探寻。 第111章 金荣不甘,母亲劝解 夜深人静,金荣独自坐在屋内,脸色阴沉如雨。自从在学堂向秦钟和宝玉赔礼道歉,他便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眼下满脑子都是那一声声冷笑,那一张张挤兑的脸。 “凭什么?”金荣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秦钟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贾家的一个附庸,我堂堂贾府亲戚,居然被他逼得下跪磕头。还有那个宝玉,仗着老祖宗喜欢,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母亲胡氏的声音:“荣儿,你还没睡?” 金荣愤愤地推开门:“娘,今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我在学堂丢尽了脸!他们仗势欺人,咱们就这么忍了?” 胡氏一见儿子这副模样,眉头一皱:“我的儿啊,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你以为闹起来对咱家有好处?咱们家能有今天的安生日子,靠的是谁?还不是靠你姑妈、二奶奶在宁府、荣府里的体面?你再惹出事来,不但学堂的位子保不住,连你薛大爷的帮衬也会断了。” 金荣不甘心地说道:“可那秦钟和宝玉分明仗势欺人,我就这么算了?以后在学堂,我岂不是更没人看得起!” 胡氏叹了一口气,缓缓坐下,语气中透着无奈:“我的儿,你说的这些娘都明白。但做人得有分寸。你姑妈和你二奶奶为了你能在家塾念书,费了多少心?学堂的费用、吃穿用度,咱家拿得出来吗?要不是托了人情,光你那身新衣裳就够咱们家半年开销了。你要真闹出事,谁还帮咱们?” 金荣有些动摇了,低声嘟囔:“可是娘,咱们就这样低三下四的活着吗?” 胡氏见他语气松动,语重心长地说道:“荣儿,做人不要只看眼前的委屈。咱家不如贾府家大业大,但靠着他们,我们也能过得下去。你真以为靠一时的意气就能扳回脸面?娘只求你在学堂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别再惹事生非了。” 金荣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娘,我听你的,这次先忍着。不过,他们若是再欺负我,我可不会这么算了。” 胡氏放下心来,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娘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低头不是认输,只是为了日后站得更稳。荣儿,娘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金荣一夜无话,心中却仍存着一丝不甘。 次日清晨,金荣早早起身准备去学堂。胡氏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不放心地叮嘱:“去了学堂,记得规矩些。秦钟和宝玉再怎么样,也是贾府的主子,咱们不能硬碰硬。” 金荣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娘。” 走到门口时,胡氏忽然喊住他:“荣儿,记住,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还年轻,别因为一时冲动误了自己的前程。” 金荣深深吸了一口气,朝胡氏挥了挥手,转身走向学堂。虽然嘴上答应了母亲不再惹事,但他的眼神中却依然透着一丝不服输的倔强。 金荣踏进学堂时,正值晨读时分。宝玉和秦钟并肩坐在一起,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将昨日的冲突放在心上。然而,金荣的到来立刻引起了几位学子的注意。 “呦,这不是咱们的金相公吗?”一名学子阴阳怪气地说道,“昨天那一跪,可真是气派。” “别这么说,”另一人附和,“人家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金荣额头青筋直跳,强忍着怒气没有发作。他低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装作没有听见。 然而,话语像尖刺一般扎进他的心里。他在心中暗暗发誓:“秦钟,宝玉,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当天的学堂课程波澜不惊,但学子们私底下的议论却未曾停止。金荣虽然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心中却早已燃起一股不甘的怒火。 傍晚放学后,金荣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抬头望着西沉的夕阳,心中默默念道:“娘,我会听你的话,不再贸然惹事。但我一定要找到机会,让他们知道,金荣不是好欺负的。” 这一晚,宁静的学堂内看似恢复了平静,但暗流却在悄然涌动,等待下一次爆发的契机。 第112章 璜大奶奶,怒意难消 金荣母亲胡氏这一日心情复杂,心中反复斟酌要不要将学堂的事情告诉金荣的姑妈璜大奶奶。家中地位本就不高,若此事处理不当,怕是会牵连整个家族。但想到儿子的委屈,胡氏终究忍不住,在璜大奶奶来家中探望时,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倾诉了。 胡氏的倾诉 璜大奶奶身穿湖蓝缎面棉袄,披着一件貂皮大氅,刚坐定便笑着说道:“嫂子,今日天晴,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你们。荣儿上学如何,可有什么新进展?” 胡氏端了一盏热茶递上,略带犹豫地说道:“他上学倒还过得去,只是昨日学堂里出了点事,气得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璜大奶奶听得有些意外,放下茶盏问道:“学堂?还能有什么事?咱们荣儿平日一向规矩,能惹出什么麻烦?” 胡氏低头叹气,将金荣在学堂因秦钟与宝玉联合而被逼磕头赔礼的事情仔细道来。话音刚落,璜大奶奶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什么?秦钟那个小杂种居然敢欺负荣儿?宝玉还偏帮着他?这贾家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荣儿可是贾府的亲戚,轮资排辈,哪里比得上一个外姓亲戚?” 胡氏忙劝道:“姑奶奶,荣儿年轻不懂事,昨日也是一时不慎惹了些口舌之争,后来学堂里的先生贾瑞调解,这才赔了不是。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劝他不要再计较。只是孩子受了些委屈,回来心里堵得慌。” 璜大奶奶听了,冷笑一声:“嫂子,这哪里是荣儿的错?分明是秦钟和宝玉仗势欺人!秦钟不过是贾蓉的小舅子,一个外姓亲戚罢了,竟能在学堂里横行霸道,真真气死人!” 怒气难平 璜大奶奶越想越气,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去宁府问问秦钟的姐姐秦可卿,问问她弟弟凭什么在学堂里欺负人!还有尤氏,她作为宁府的大奶奶,难道不该管管这事?” 胡氏一听,急忙上前拦住:“姑奶奶,这可万万使不得!尤氏和秦氏在宁府中地位尊贵,咱们哪里惹得起?再说了,荣儿能在学堂读书,还不是仰仗着贾家的恩典?您这一闹,万一弄僵了关系,荣儿的学堂地位不保,咱们又如何向贾家交代?” 璜大奶奶却摆摆手,满脸不屑:“嫂子,你就是太软弱了,才让他们得寸进尺。你说得对,荣儿的确仰仗着贾家,但他们也不能仗着自己势大,就把我们一家当成下人看待!若是这次不讨个公道,下一次他们只会更变本加厉!” 胡氏依旧苦口婆心地劝:“姑奶奶,我知道您是一片好意,可这事关系到荣儿的前程。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非要跟贾家闹翻呢?” 璜大奶奶冷笑着回道:“嫂子,做人能忍一时,却忍不了一世。今天他们欺负了荣儿,我若不做点什么,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好欺负。这事,我非得去问个明白不可!” 决定行动 胡氏见璜大奶奶怒气冲天,根本听不进劝,只能无奈叹道:“既然您执意如此,那就随您吧。但我求您一件事,万万不可激怒尤氏和秦氏。咱们是小门小户,真惹恼了他们,荣儿怕是连学堂都进不去。” 璜大奶奶微微一笑,语气笃定:“嫂子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去宁府不过是说几句话,提醒他们注意些分寸。荣儿是咱贾家的人,不比秦钟低上一分!” 说罢,璜大奶奶便让人准备车马,扬长而去。 前往宁府 坐在摇晃的车厢里,璜大奶奶的怒气不减反增。她暗自盘算着如何开口,既能维护侄儿的尊严,又不至于在宁府面前失了颜面。 “尤氏一向懂事理,只要我好言提醒,她应该会有所顾忌。至于秦可卿,她身子不好,我也不必过于苛责她。只是这个秦钟,该好好敲打一番了。”她在心中默默想着。 车马疾行,不一会儿便到了宁府门前。璜大奶奶深吸一口气,扶着婆子的手下了车,满心怒意化作一脸和气,迈步走入宁府的大门。 未完的怒意,带着隐忍与决心,正为宁府的宁静掀起新的涟漪。 第113章 宁府之行,波澜初起 璜大奶奶满腹怒火,登门宁府,却深知贾家的门庭不可轻易冒犯。一路上,她不断提醒自己:面上一定要和气,话里却要点到为止,既替侄儿争回了面子,又不失分寸。抱着这样的心态,她昂首阔步地走入宁府。 巧妙开场 尤氏正在堂中整理账册,听闻璜大奶奶来访,忙命人相迎。待璜大奶奶步入厅中,尤氏迎上前,笑脸相迎道:“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可真是稀客,快快请坐!” 璜大奶奶也换上了笑脸,点头道:“家中无事,想着来看看你们。尤大奶奶,你这宁府里一向井井有条,我心里可是佩服得很呢!” 尤氏微微一笑,客套道:“姐姐真是取笑我了,哪里能比得上东府里琏二奶奶的能耐?我不过是粗手笨脚地管着,若有不周,还请姐姐多提点。” 婆子奉上热茶点心,两人坐定,寒暄了一阵后,璜大奶奶便话锋一转。 含沙射影 璜大奶奶低头抿了一口茶,似无意地说道:“最近家里几个小辈上学,难免磕磕碰碰。听说我们荣儿和秦钟学堂里有些小争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尤大奶奶可曾听说?” 尤氏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学堂里的事我不甚清楚,不过听蓉儿说,秦钟最近学习很用功,倒是颇得代儒先生的称赞呢。” 璜大奶奶放下茶盏,语气带了几分不满:“是啊,秦钟确实不错,这孩子在学堂里可是声名远扬呢。只不过,听说他和宝玉走得太近,有时候未免让人觉得……咳咳,亲密过了头,难免招人闲话。再加上我们荣儿年轻气盛,误会了些事,这才闹出了点小风波。” 尤氏眉头微皱,意识到璜大奶奶意有所指,便故作镇定地笑道:“孩子们年纪小,难免顽皮些。姐姐多担待些,学堂里的事自有先生调解,犯不着大人们费心。” 引开话题 璜大奶奶见尤氏不接茬,心中有些不快,继续说道:“尤大奶奶,我可不是挑事的人,只是想着自家亲戚之间,凡事都该有个分寸才好。秦钟和我们荣儿都是自家孩子,若真有什么不妥,咱们私下说说便是了,省得外人笑话。” 尤氏听出璜大奶奶的不满,暗暗皱眉,心中思量如何化解。忽然,她叹了口气说道:“姐姐说得有理,咱们自家人当然要顾着些。不过这几日我倒顾不上学堂的事了,秦钟的姐姐可卿身体不好,我正为这事犯愁呢。” 璜大奶奶闻言一愣,问道:“可卿怎么了?我听说她一向安分贤淑,怎么也病了?” 尤氏趁机叹道:“可不是嘛!这段时间她身体虚弱,经期紊乱,夜里睡不着觉,吃什么也不香。我和贾珍急得团团转,托了好几位太医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后来还是冯大爷推荐了一位张太医,说是京城里难得的名医,已经请来看过了,也开了方子,但还需要时间调养。” 暂时平息 璜大奶奶的气焰被尤氏的这一番话压了下去,原本准备好的责难话语也不好再说出口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既是如此,可卿的病情要紧,我也就不多打扰了。尤大奶奶辛苦,既要管家又要照顾病人,真是劳心劳力。” 尤氏听得出璜大奶奶的敷衍之意,却也不点破,反而顺势道:“姐姐理解就好。这府里的事总是忙不完的,可卿又是我们家中少有的乖巧媳妇,她病了,我和贾珍心里比谁都难受。倒是学堂里的事,姐姐若有闲心,不妨多去教导荣儿,让他别在意那些琐事,专心念书,争取早日出人头地。” 璜大奶奶见尤氏话中有话,脸上挂不住,勉强笑了笑道:“那是自然,荣儿还得仰仗各位多多提点。既然尤大奶奶忙,我也就不多叨扰了,改日再来看望可卿。” 尤氏送璜大奶奶至门外,目送她的车驾离去,脸上的微笑逐渐消退,眼中露出几分冷意。 暗藏的涟漪 璜大奶奶坐在车中,回想着尤氏的态度,心中气恼又不甘:“看她那样子,分明是觉得我多事!但这事不解决,荣儿日后还怎么在学堂里抬头做人?”她暗自发誓,这件事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尤氏则站在门内,心中暗自感慨:“这一家人真是难缠。不过金荣若是再敢多生事端,就休怪我不给面子了!” 宁府的平静之中,隐隐藏着下一场波澜的预兆。 第114章 尤氏烦忧,秦氏病情 宁府一片静谧,唯有尤氏房内的烛光摇曳,映照着她略显疲惫的面容。刚送走咄咄逼人的璜大奶奶,她尚未缓过神来,便听到下人回报,秦可卿的病情有些反复,这让她原本紧绷的心弦更加绷得紧紧的。 金荣之事,烦心不已 尤氏叹了口气,随手合上账本,对贴身丫鬟说道:“今儿这一天可真叫人心力交瘁,那璜大奶奶一上门,就想着替她侄儿讨个说法,偏偏还要绕着弯子骂人,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呢?” 丫鬟小莲安慰道:“奶奶别气,那金荣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秦钟可是老爷和您都护着的,哪个敢真动他?至于璜大奶奶那边,咱们客气一分,她总不能再掀起什么风浪来。” 尤氏摇摇头,眉间忧色未散:“但凡她们能安分,我何至于烦成这样?秦钟那孩子老实又腼腆,我是真心喜欢,可学堂那地方龙蛇混杂,偏宝玉也不让人省心,总觉得早晚要出事。” 说话间,外面一名婆子走进来,低声回禀:“奶奶,可卿的丫头传话说,太太又睡不安稳,刚刚半梦半醒时还喊着头疼。奴才们煎了张太医的方子,喝下去后倒是没有吐,可也不见什么好转。” 尤氏闻言,眼神一沉:“连个觉也睡不好,这还怎么养病?偏偏京里的太医尽是些无用的东西!”她站起身,捏了捏眉心,叮嘱道:“你们回去好好伺候着,我一会儿亲自过去看看。” 婆子连忙应声退下。 贾珍安抚,安排名医 这时,贾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尤氏满脸愁容。他笑着开口:“你呀,这眉头再皱下去,怕是要成个老太婆了。” 尤氏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秦氏的病一日不好,我这心里就一日不得安生。再加上璜大奶奶那边一阵闹腾,这府里的日子还有清静可言吗?” 贾珍将手中拿着的折扇随意放在桌上,走到尤氏身旁坐下,柔声道:“你别急,我已经找人去请张太医了。他可是冯紫英亲自推荐的,医术绝非一般人能比。之前他提到过几句,说只要对症调理,可卿的病应该能好转。” 尤氏叹道:“这倒是好消息,可就怕好消息撑不过那些糟心事。你是不知道,璜大奶奶今儿过来,那话里话外可真让我忍了好半天!” 贾珍皱起眉头:“她还真敢在宁府撒野?不过是沾了点亲戚的光,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尤氏苦笑:“这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仗着我们搭把手过日子,真出了事,又翻脸比谁都快。” 贾珍点点头:“这种人不用放在心上,她能说什么?你只管打点好可卿的事,再准备着太爷的寿宴。那才是正经的大事。” 计划寿宴,力求周全 说到寿宴,尤氏稍稍打起了精神,问道:“太爷一向不喜欢铺张,你打算怎么安排?” 贾珍沉思片刻,说道:“太爷不爱热闹,但面子还是要给的。我已经让赖升去备菜,酒席上一律用顶好的材料,不铺张也要体面。至于礼物,我想把他多年来抄录的《阴骘文》刻成石碑,这才是投其所好。” 尤氏点头:“这主意不错。只不过,那天府里亲戚齐聚,太爷若不愿出来见客,场面上就得你我撑着了。” 贾珍露出一丝笑意:“这是自然。不过你放心,我会把场面安排得妥妥当当,不让你太操心。” 秦可卿病情,再添心结 话音未落,一个丫鬟匆匆跑进来,喘着气说道:“老爷、奶奶,张太医到了,说马上可以给大奶奶诊治。” 尤氏闻言松了口气,对贾珍说道:“我还是过去看看吧,这几天可卿一直不见好,我心里实在不踏实。” 贾珍起身扶住她:“别累坏了自己,我陪你去。” 二人一同来到秦可卿的房间,张太医已经在床边坐下,轻轻按着秦可卿的脉搏。房内的丫鬟们屏息静气,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打扰了诊治。 张太医诊脉许久,终于抬起头来,对贾珍和尤氏说道:“大奶奶的病症有些复杂,但并非无药可救。主要是多年体弱,又受思虑过重所累,脾虚肝郁,气血两亏。接下来需要按方调理,配合静养,一定会有起色。” 尤氏连忙问:“那这病会不会有大碍?或者有什么忌讳?” 张太医捻须说道:“短期内不会有生命之忧,但大奶奶需放宽心胸,少理烦忧。尤其要注意饮食起居,避免情绪波动。” 尤氏点点头,心中虽稍稍松了口气,但秦可卿苍白的面容依然让她难以放心。 身心俱疲,勉力维持 夜深人静,尤氏坐在灯下翻看着账册,却总是心神不宁。她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心中百感交集:“这一家子上上下下,谁不是靠着咱们支撑?偏偏这些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可卿的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想到这里,她揉了揉眉心,决定先将寿宴的事安排妥当,再集中精力为秦可卿调养身体。毕竟,不论是家族荣耀,还是亲情牵挂,都由不得她有片刻松懈。 第115章 张太医登场,病源初显 宁府一片肃穆,张太医的到来让府中上下都充满了期待和忐忑。这个名声在外的大夫究竟能否对秦可卿的病症给出准确的诊断,是尤氏与贾珍此刻最关心的事情。 名医登场,气度非凡 张太医由仆人引入宁府大厅,他年过六旬,须眉如雪,但举止沉稳,眼中透出智慧的光芒。一进入大厅,他便微微拱手:“贾大人,听闻府上有人卧病在床,张某不才,斗胆前来一试。” 贾珍迎上前,谦逊地说道:“先生医术高明,能光临我宁府,是莫大的荣幸。犬子媳妇病情拖延已久,烦劳先生一观,真是感激不尽。” 张太医轻轻摆手,目光中带着一丝笃定:“贾大人客气了,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只是病症有轻重缓急,我需先观脉再下定论。” 贾珍连连点头,将张太医引入内院。 细致诊脉,精确分析 秦可卿正倚在软枕上,面色苍白,神态憔悴。见到张太医进来,她强撑精神欠身问候。张太医摆摆手:“大奶奶不必拘礼,养神要紧。”随后,他吩咐丫鬟将迎枕扶稳,露出手腕,准备诊脉。 他两指轻按在脉上,屏息凝神,细细体察。右手脉毕,又转至左手。整个过程,他眉头微蹙,偶尔发出低声叹息,似乎已经洞悉了病情的根源。 诊脉结束后,张太医起身,向贾珍与尤氏说道:“贾大人,夫人,请移步外间,容我陈述。” 对比其他太医,彰显高明 众人来到外间,张太医沉声道:“恕我直言,大奶奶的病情拖延已久,与府上此前所请的太医诊治失当有莫大关系。那些人不过是照本宣科,开出的方子无非是滋阴补气,未能抓住病因。” 尤氏闻言急问:“先生高见,大奶奶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太医从容答道:“大奶奶的病因可归结为两点:一是心火过盛,二是气血两虚。这两者相互作用,导致经络阻滞,内耗严重。心火旺盛是因思虑过度,凡事挂怀;气血两虚则是因为多年体弱,脾胃功能受损,难以生血补气。” 贾珍听后皱眉:“可为何大奶奶平日看似无大碍,最近却愈发严重?” 张太医抚须说道:“这正是病情被忽视的后果。心火旺盛导致夜不安寝,进一步加重脏腑的损耗;气血两虚使身体自愈能力下降,原本可以自行平衡的小问题,逐渐演变成了大病。近来的寒凉天气更是加重了病情,使得病势难以控制。” 分析病因,入木三分 张太医接着说道:“此外,大奶奶性情敏感,聪慧过人,但正因如此,许多事情想得过多,伤及脾胃。她体质本就偏寒,加之这些年未曾好好调养,经期紊乱,气血不畅,导致如今的状况。” 尤氏一边听一边点头,感叹道:“先生所言句句在理,可卿的性格确实如此。近来家中琐事缠身,她又常为兄弟秦钟的事费心,恐怕更是雪上加霜。” 张太医点头:“贾夫人所言极是。大奶奶的病并非绝症,但需悉心调养。若再耽搁下去,恐怕会留下隐患。” 定下治疗方向 张太医起身,从袖中取出纸笔,行云流水地写下一张药方,边写边解释道:“这张方子以益气养血、调理脾胃为主,辅以清心泻火之药。第一剂服下后,若夜能安眠,便可续服七日。此后再根据脉象调整。” 药方开列如下: 益气清心调理方 人参三钱、熟地四钱、当归身二钱、白术二钱、川芎一钱半 黄芪三钱、茯苓三钱、香附米二钱、远志一钱、莲子心七粒 真阿胶二钱、龙骨二钱、甘草一钱 引用:温水送服,每日两次。 张太医递上药方,又叮嘱道:“此方虽见效,但调养仍需静心。若大奶奶能放下杂念,安心静养,病情会大有改善。” 众人信服,关注病情 贾珍看着药方,连连点头:“先生果然高明,这药方就先按先生的意思来抓。至于其他方面,我们也会叮嘱可卿少理事端。” 尤氏感激地说道:“先生费心了,稍后我们一定厚谢。” 张太医摆手谦逊道:“分内之事,不敢言谢。只望大奶奶早日康复,也不枉冯大爷的引荐。” 送走张太医后,尤氏和贾珍再次来到秦可卿床前,将药方交给丫鬟去抓药。秦可卿虽疲惫,但得知名医诊治,心中稍稍安定。 宁府的复杂心情 夜深时分,尤氏坐在灯下,凝视着秦可卿房内传出的微弱灯光,轻声叹道:“只盼这次能药到病除,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 贾珍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夫人不必多忧,有我在,这个家总能撑下去。你也要保重自己。” 尤氏点点头,脸上却依旧写满了倦意。宁府的夜,在忧虑与期盼中慢慢度过。 第116章 妙方开出,疑云渐解 名医诊断,言之凿凿 张太医诊完脉后,坐在宁府的侧厅中,铺开一卷洁白的宣纸,沉思片刻,挥笔开出一张药方。他边写边向贾珍和尤氏解释道: “令夫人的病情虽复杂,但并非不可医治。此症属气血两虚、心火过旺,必须内外兼顾。药方以补气养血为主,辅以清心泻火之药,三分治病,七分调养。” 他写罢停笔,将药方递给贾珍,继续说道:“此方用药谨慎,温和而不失力度。服用三日后若能夜寐安稳,气色稍复,再根据病情调整方子,便可稳步恢复。” 药方引众议,医术受推崇 贾珍接过药方,仔细查看,见药味精当,思路清晰,不禁赞叹道:“先生果然高明!与那些只会空谈套话的庸医截然不同。尤氏,速命下人去抓药。” 尤氏立刻唤来丫鬟吩咐:“快带上药方,去请赖升准备银两,立刻去最好的药铺抓药。药材要最上品,不可马虎。” 贾珍又向张太医躬身致谢:“先生远道而来,耗费精力为家中诊治,我实在感激不尽。” 张太医微微一笑,摆手道:“贾大人太客气了。为病者医病,是我辈分内之事。只盼药到病除,令夫人能早日恢复。” 病因剖析,信服无疑 尤氏请张太医喝茶,顺便询问:“先生方才说可卿的病不算绝症,不知调养起来大约需要多久?” 张太医抚须思忖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此症来势虽急,但根基尚未完全受损,若依方调治,三月内应能见大效。不过,夫人须记住一点,此病并非完全因身体虚弱,而是由心绪所生。若不从心境上加以调理,恐怕药石难以奏效。” 尤氏闻言连连点头:“确实,可卿一向思虑过重,凡事皆放在心上,连些琐碎小事都挂怀良久。我回去一定劝她放宽心,静心养病。” 张太医进一步解释道:“人在疾病中最重要的便是心神安宁。心火旺盛,气血阻滞,再好的药也无法完全医治。贾大人和夫人应尽量宽慰大奶奶,减少她的负担。” 贾珍重重点头:“多谢先生提点,我定会尽力护住她的心境。” 煎药喂服,初现效果 丫鬟们将药抓回,依照张太医的嘱托小火慢熬,一时厨房内药香四溢。尤氏亲自监督煎药过程,直到药液呈现浓稠琥珀色,方命人盛入瓷碗端至秦可卿房中。 秦可卿斜倚在床,面容虽显憔悴,却强打精神问道:“母亲,药可煎好了?” 尤氏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可卿,药煎好了,这是张太医亲自开的方子,他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你只需安心服药,其余事情都交给我们处理。” 秦可卿点点头,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将药汤喝下,药液入喉虽苦,但她却感到一股暖流滑过胸腔,似乎舒缓了多日的疲累。 丫鬟莺儿见状笑道:“大奶奶,您这药一定有效,看您脸色都比早上好多了!” 尤氏也欣慰地说道:“好好休息吧,张太医说您得多睡,晚上一定要睡个好觉。” 宁府重燃希望 当晚,秦可卿果然入睡较前几日更加安稳,虽偶有惊醒,却很快又沉沉睡去。这一消息令尤氏和贾珍大为振奋,第二天一早便亲自去向张太医汇报。 张太医听罢,点头说道:“初见成效,证明药方得当。接下来只需按时服药,并辅以调养,病情定会逐步改善。” 贾珍高兴地说道:“先生果然妙手回春,我代全府上下感谢!” 张太医却谦逊地摆手道:“贾大人不必言谢,医病者常需天时地利人和,我不过尽了些许绵薄之力。” 疑云虽解,未敢大意 虽然秦可卿的病情有了缓解,尤氏心中的忧虑却并未完全散去。她总觉得秦可卿的病因并非仅仅是张太医所言的气血亏损那么简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夜晚,尤氏独坐灯下,凝视药方上的字迹出神。贾珍见状,走上前问道:“夫人为何发愁?张太医不是说可卿的病情可治吗?” 尤氏轻声道:“老爷,我总觉得可卿的病不仅是身子的事,心里的事更甚。以后若她再多受些气,恐怕再好的药也难救。” 贾珍叹了口气:“夫人说得是。可卿性子温顺,却总为旁人操心。往后我们需多加留意,不让她再受委屈才是。” 两人相对无言,心中各自暗自思量如何为秦可卿创造一个平静的环境。 宁府的夜晚,因秦可卿的病情好转而稍稍轻松,却又因尤氏的忧虑蒙上一层阴影。张太医的药方带来了希望,但宁府的未来仍如水中月,雾里花,让人看不真切。 第117章 贾蓉忧虑,细述病情 贾蓉请求详诊 清晨的宁府一片宁静,贾蓉坐在书房内,手捧着张太医留下的药方,神色凝重。他越想越觉得母亲尤氏的担忧有理,于是亲自前往请张太医,希望能够进一步探讨妻子的病情。 张太医正在大厅品茶,见贾蓉前来,连忙起身相迎:“贾少爷可有什么吩咐?” 贾蓉略显拘谨地拱手道:“先生,昨日您所言医理让我受益匪浅。只是拙妻的病情牵涉多年,恐有未尽之处。今日特来细述病症,还望先生不吝指教。” 张太医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贾少爷言重了,医者当竭尽所能。请讲,越详尽越好。” 详述病情,寻求对策 贾蓉斟酌片刻,缓缓说道:“拙妻自嫁入贾家后,一直恪尽职守,但自幼体弱多病。尤其近年来,她常诉说月信紊乱,偶尔头晕目眩,夜间难寐,有时还会心悸难安。” 他说到此处,语气稍显迟疑:“但拙妻性子极为隐忍,从不愿将自己的不适显露出来。即使偶有劳累,也总是强撑着笑脸对人。我想这份压抑或许才是病根所在。” 张太医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少爷所述确实与诊脉情况相符。令夫人心火过盛、气血两虚,既与体质有关,更与心境密不可分。长期的情绪压抑必然对身体产生极大的负担。” 他顿了顿,又说道:“另外,令夫人性情内敛,凡事过于思虑。这样的人,虽表面看似平和,内里却容易积劳成疾。日久天长,病便从内而生。” 贾蓉自责,立志改善 张太医的一番话如重锤敲击在贾蓉心头。他叹息道:“先生所言极是,可卿为人和顺,从未与人争执,连小事也要细思再三。身为她的丈夫,我却未能察觉这些深层问题,更未及时为她分忧,实在惭愧。” 张太医摆摆手:“少爷不必自责。人病非一日之寒,今能醒悟已是幸事。接下来,少爷需协助令夫人调整心境,同时配合用药,定能逐渐好转。” 贾蓉点头表示受教,随即又问:“先生,那拙妻的病症是否需要更多名医会诊,以确保无误?” 张太医沉思片刻,答道:“多听几家之言自是谨慎之举。只需选择医术精湛者,不贪多,而重质。” 贾蓉与尤氏商议 贾蓉从张太医处回来,立刻前往母亲尤氏房中,将刚才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尤氏听后若有所思,轻声叹息道:“可卿是个好孩子,性子温和却太过隐忍。做婆婆的我,竟也未能看透她的辛苦。” 贾蓉连忙劝道:“母亲,您对可卿的关爱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她性格使然,不愿让旁人操心罢了。我看,咱们不如按张太医的建议,再请两三位名医,确保诊断一致,这样您也能更放心。” 尤氏点头表示同意:“你说得有理。那就由你亲自去请吧,务必要请最好的。” 贾蓉答应后,又劝慰道:“母亲不必过于忧心。张太医言之凿凿,病情已有了缓解的方向。只要耐心调养,可卿定会康复。” 尤氏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但愿如此。咱们一家子,少了她,便像少了魂似的。” 张太医的建议与计划 傍晚,贾蓉特地再次请来张太医,将自己决定再请名医之事告知。张太医表示理解,并提出自己的建议:“少爷不必多虑。各家医术虽有不同,但原则大同小异。若有疑问,我愿与其他医者当面探讨,集众人之长,为令夫人量身制定最合适的疗养方案。” 贾蓉大喜,连连致谢:“先生如此襄助,我心中更安。日后若需安排诊疗事宜,还请不吝赐教。” 张太医点头应允:“少爷不必多礼。只需令夫人按时服药,安心静养,配合调理,病情必能稳步好转。” 宁府一丝曙光 当夜,尤氏亲自去探视秦可卿,见她气色略有好转,心中稍感安慰。秦可卿握住婆婆的手,轻声道:“母亲,儿媳让您操心了。” 尤氏拍拍她的手,柔声说道:“别多想,只要你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灯光下,宁府在一片安宁中度过了久违的舒心一夜。尽管病情未完全缓解,但一家人的努力和张太医的悉心诊治,让人们对未来重燃希望。 病房外,贾蓉望着天边一轮明月,暗自发誓:一定要尽全力让妻子早日康复。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家庭的责任不仅是照顾身体,更是安抚人心。 第118章 药效初显,众人欣慰 药效显现,宁府初见希望 清晨,秦可卿的卧房内飘来一阵药香。贾蓉亲自守在一旁,待秦可卿将最后一口药饮下后,递上温水漱口:“可卿,今日感觉如何?” 秦可卿靠在床头,虽脸色仍显苍白,但神态却轻松了许多:“这药入口虽苦,却比先前的更见效。我昨晚睡得比前几夜安稳,梦中还见了几片春山。” 贾蓉闻言,心中一阵激动,连忙回身招呼婆子:“快将这个消息禀给母亲,她一定高兴。” 不一会儿,尤氏匆匆赶来,见秦可卿脸色稍有血色,眼中满是喜悦:“可卿,我瞧着你今儿精神好些了。张先生果然是位妙手仁心的名医!” 秦可卿点头,声音依旧轻柔:“都是母亲和蓉儿的用心,我才能感到好些。不过,病根还在,只怕还需时日调养。” 尤氏握着她的手安慰:“只要有效果,就不怕没时间。你可别再想些不相干的事,只需安心养病。” 张太医再嘱调养要点 午后,张太医再次来到宁府复诊。诊脉后,他面带微笑,向贾珍和尤氏说道:“经过一夜的药效调理,病人的气血已有回转之势,但尚属初步恢复。接下来仍需细心呵护,尤其是在饮食与情绪上多加注意。” 尤氏连忙追问:“先生,饮食上可有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张太医点头:“饮食宜清淡易消化,忌辛辣刺激之物,尽量避免寒凉之食。尤其是病人夜间易心火上浮,建议晚饭后饮用一碗温热的莲子汤。” 贾珍又问:“先生,可卿日常总挂念家事,时常叮嘱蓉儿,这是否会影响康复?” 张太医神情严肃:“正是如此。令夫人心性过于细腻,思虑太重,需尽量避免让她接触烦扰之事。最好让她将精力专注于静养。家中大小事务,请二位自行调停即可。” 贾珍和尤氏一齐点头:“谨记先生嘱托。” 贾蓉展现担当 送走张太医后,尤氏对贾蓉说道:“可卿病情稍有好转,这几日你要更加用心,不可懈怠。” 贾蓉连连应声:“母亲放心,我已吩咐下人严格按照张先生的医嘱备膳。不但如此,我还将书房的一些琐事处理妥当,只为让她安心。” 尤氏听后略感欣慰:“你有这份心便好。往日你总显得漫不经心,如今可卿这场病倒是让你长进了。” 贾蓉垂下头,有些惭愧地说道:“母亲说得是。可卿总是为我操心太多,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我定会以她为重,再不让她费心。” 尤氏轻轻叹了口气:“你有这份决心最好,若再不学会担当,如何撑得起这个家?” 宁府上下积极行动 尤氏召集家中重要仆役,将张太医的嘱托逐一传达:“张先生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可卿的病虽有起色,但万不可大意。厨房要按时准备膳食,切忌一丝马虎。下人们不得将烦心事带到她面前,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或少爷。” 管家赖升连忙答应:“太太放心,小的们一定尽心服侍大奶奶,绝不敢怠慢。” 与此同时,贾珍也在后院巡视,确保院中环境清幽、整洁,避免任何噪音打扰秦可卿。奴仆们见主人如此上心,无不更加谨慎,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一片温情中的隐忧 尽管宁府的氛围逐渐恢复平静,但隐忧依然存在。尤氏时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思索:张太医虽信誓旦旦,可卿的病却显得如此深沉,真的能完全康复吗?如果真能痊愈,那是万幸;可若不能,贾家是否还会面临更大的波澜? 秦可卿躺在床榻上,望着窗外的明月,内心却并未完全释然。她的病痛似乎并非仅仅源自身体,更有许多难以言说的忧虑压在心头。贾家的兴衰、丈夫的成长、婆婆的期待,每一件都像无形的重担压在她身上。 这一夜,月光静静洒在宁府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在倾诉什么,也似乎在见证这个大家庭里尚未平息的风波。 第119章 寿宴筹备,内外不宁 寿宴筹备紧锣密鼓 清晨,尤氏站在中庭,面色略显焦虑地指挥下人布置寿宴相关事宜:“厅堂内的摆设务必要庄重大方,绸缎和饰品按前年的规格来。厨房那边,这次的主菜一定要提前安排好,别让客人等得久了。” 身旁的赖升忙不迭点头:“太太放心,小的们一定将事情安排妥当。不过,这次老爷特意嘱咐提高宴席规格,我们现有的储备恐怕不够,还需再调拨一批食材和用具。” 尤氏揉了揉眉心:“那就按老爷的意思去办。家宴规格固然要高,但一定要细致周全,切莫出纰漏。” 丫鬟春鸢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份菜单:“太太,这是厨房那边刚拟好的菜式,您过目一下,看是否需要调整。” 尤氏接过后扫了一眼,眉头微蹙:“燕窝汤的做法为何变了?这可是给老太爷特意准备的,怎么能擅自改动?立刻重新改回原来的方子!” 春鸢吓得低下头:“是,是厨房那边一时疏忽,我这就去督促改正。” 贾珍提高宴席规格 与此同时,贾珍在书房内召见管家赖升和几名得力手下,严肃说道:“太爷的寿宴乃是家族盛事,不容任何差错。所有的食材、布置、器具,都要做到最好,不惜成本。若有任何差池,提头来见!” 赖升连忙拱手应道:“老爷放心,小的们一定严加把控。只是这规格提高后,开销也跟着大了不少,是否需要先调拨一些银两?” 贾珍挥了挥手:“银两的事不必担心,我会让账房那边先支取,保证用度充裕。你们只需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让老爷高兴就成。”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对了,秦氏的病还未完全好,这几日千万别让宴席的忙乱打扰她。若有闲杂人等靠近她的院子,一律逐出。” 赖升应声道:“老爷说得是,我这就去安排。” 丫鬟失误,引发尤氏震怒 寿宴的筹备工作繁琐异常,尤氏身边的几名丫鬟因为过度劳累而接连出错。午后,尤氏巡视后院时,发现几个丫鬟正在搬运装饰品,却不小心将一对红木雕花屏风碰倒,险些损坏。 尤氏面色一沉,冷声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么贵重的东西,也能随意磕磕碰碰?若真损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丫鬟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求饶:“太太恕罪!小的们实在是太忙了,没注意……” 尤氏叹了口气,语气稍缓:“忙也要细心些,这次的宴席关系重大,出了问题谁也担待不起。去把东西摆好,再回去反省!” 贾珍闻讯赶来劝道:“你也别太苛责下人,他们这些日子确实累得够呛。筹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让赖升多操心吧。” 尤氏点点头:“我也知道大家辛苦,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 家族微妙关系显现 随着宴席的消息传开,宁府的家族成员纷纷表态支持,但其中的微妙关系也逐渐显现。一些边支的族人对宴席的安排颇有微词,私下议论道:“宁府近年的气派倒是越发大了,摆这样的寿宴,到底是孝心还是排场?” 另一人附和:“不过是给太爷祝寿,何必劳师动众?这般铺张,只怕也是为了彰显宁府的富贵吧。” 这些议论很快传到了尤氏耳中,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对贾珍说道:“人言可畏,但凡大事,总免不了闲话。只要太爷满意,其他的都不重要。” 贾珍冷笑一声:“这些人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咱们只需尽心尽力,管他们怎么说!” 暗流中的担忧 尽管宴席筹备如火如荼,尤氏心头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霾。她担忧的不仅是寿宴的成败,还有秦可卿的身体状况,以及家族内外潜藏的矛盾。 夜深人静时,她独自坐在窗前,轻声自语:“这场寿宴过后,真能迎来片刻的平静吗?” 窗外一轮明月高挂,洒下清冷的光辉,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波澜默默见证。 第120章 宴席将至,暗涌潜藏 筹备渐尾声,宁府热闹非凡 宁府的大门外,人来车往,筹备太爷寿宴的工作已接近尾声。主厅里,工匠们正为最后的布置忙得不可开交,红绸彩灯,贺联福字,应有尽有。尤氏站在一旁,细细检查每一处:“这个花篮往左挪些,对,再摆正一点。还有,那边的灯笼为什么不对称?赶紧调整!” 管家赖升快步跑来禀报:“太太,宴席的菜肴已备齐,乐队的人也都确认到场,外面的布置预计明天早上就能全部完成。” 尤氏点点头:“很好。明天还要提前检查一遍,不许有任何差错。” 下人偷懒,尤氏震怒 在繁忙的筹备中,部分下人却借机偷懒。尤氏巡视后院时,发现两个婆子正倚着树闲聊,旁边堆放的装饰品还未摆好。 尤氏当即沉下脸:“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活没干完,就想着偷懒了?” 其中一个婆子慌忙站起,辩解道:“太太,我们……我们只是歇一会儿,马上就干。” 尤氏冷笑一声:“歇一会儿?你们可知道,这点小事若耽误了寿宴,全府都要跟着丢脸!” 另一婆子见势不妙,连连磕头求饶:“太太饶命!小的们再不敢了!” 尤氏看了她们一眼,冷声吩咐:“把活干完后,各罚一个月的月钱,再有下次,立即赶出府去!”婆子们连声答应,再不敢懈怠。 寿宴名单引发争议 随着宴席的筹备接近尾声,宾客的邀请名单也逐渐传开。宁府的家族成员和外姓亲戚对名单议论纷纷。 “听说这次只邀请了太爷那边的至亲,其他人根本没份儿,”一位边支亲戚不满地说道,“我们平时怎么也算是为家族尽力的人,现在这种场合竟连名字都不提!” 另一人附和:“宁府这些年越发目中无人,不过仗着家底厚实,迟早有他们吃苦头的时候。” 这些话很快传入贾珍耳中,他眉头一皱,对尤氏说道:“这些边缘的亲戚总是多事,爱挑刺。咱们没请他们,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否则寿宴现场岂不更乱?” 尤氏点点头:“话是这样说,但咱们也不能因此大意。宴席当天,务必要严防闲杂人等闯入,免得生事。” 背后贪占,尤氏亲自查处 寿宴的大笔开销吸引了某些下人的贪念,尤氏近日发现,负责采买的一名管事在物资账目上做了手脚,将一些采买的钱私吞。 她冷静查明证据后,当众质问:“你可知这次寿宴关乎全府声誉,为何还敢从中贪占?!” 那名管事满脸冷汗,跪地磕头:“太太,小的……小的一时糊涂,请太太饶命!” 尤氏冷笑:“宁府的规矩你心里清楚,这事若是传出去,你可担得起?” 管事连连磕头,泪流满面:“小的再不敢了,求太太开恩!” 尤氏略一沉思,冷声道:“念在你服侍多年,这次罚去你半年的月钱,再犯立刻逐出宁府!” 管事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恩,尤氏这才挥手让人将其带下去。 暗涌潜藏,风波未平 尽管寿宴的筹备表面上顺利进行,但尤氏隐约感到不安。一晚,她坐在灯下,翻看着宾客名单,对贾珍说道:“这次宴席的风光表面上是好的,但家族间的暗流涌动,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贾珍放下手中的账册,沉声道:“家族中人多嘴杂,矛盾在所难免。但只要太爷满意,其他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尤氏微微摇头:“太爷寿宴是大事,但这些隐藏的矛盾如果不提前处理,日后只会更麻烦。” 窗外寒风阵阵,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宴席掀起序幕中的一抹不安。这场盛大的寿宴背后,宁府内外的涌动,终将不可避免地冲击平静的表象。 第121章 寿辰筹备,贾蓉送礼 秋风微凉,宁府上下忙碌异常,为贾敬的寿辰做着最后的准备。贾蓉早早梳洗整齐,换上宝蓝色的锦缎长袍,在贾珍的指示下带领一众家人,准备将贾敬寿辰的礼物送到别院。贾珍站在厅堂,叮嘱道:“太爷向来喜欢清静,这次送礼切记不要太过张扬。注意观察太爷的态度,尤其是关于《阴骘文》的事,回来详细告诉我。” 礼物的精心准备 十六大捧盒整齐排列,盒内装满了从各地搜罗来的珍贵果品和佳肴:雪莲蜜饯、百年人参茶饼、特制的菊花酒,还有精工雕琢的玉摆件。每样礼物都展现了宁府对贾敬的用心。贾蓉亲自检查了几遍,确认无误后,带领仆从们出发。 “记住,一切小心些,”贾蓉不放心地叮嘱李贵,“尤其是送到之后,千万别在太爷面前胡言乱语。” 贾敬的反应 别院外,气氛寂静得连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仆人们井然有序地将礼盒抬进院子,贾蓉率先上前,躬身行礼:“孙儿贾蓉,奉父亲之命,特来给太爷送寿礼。” 贾敬披着一件宽大的深灰长袍,坐在书案前,面色冷峻。他抬眼扫了一圈礼物,淡淡说道:“宁府的排场倒是越来越大了。” 贾蓉心头一紧,连忙跪下说道:“这些都是父亲的一片心意。父亲特意嘱咐,不能打扰太爷的清静,故而只派孙儿前来行礼问安。并特意提及,家中已依照太爷吩咐,敦促书坊抓紧刻印《阴骘文》,务求不日内完成。” 贾敬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淡:“《阴骘文》是传世之宝,教化人心最为重要。这才是家族应该做的事。你回去告诉贾珍,好好操持家业,少些浮华多些实事。” 贾蓉再三点头答应。贾敬虽言辞寥寥,却让贾蓉感到莫大的压力。礼物送达后,贾蓉察觉太爷并无更多兴致,便起身告辞:“孙儿代父亲祝太爷福寿安康。家中还需操办家宴,不敢多留,容改日再来叩安。” 贾敬微微颔首,目送贾蓉退出院门。 回府复命 宁府的正厅内,贾珍与尤氏正在商议寿宴安排。贾蓉刚踏进门,就被贾珍招呼到跟前:“太爷怎么说?” 贾蓉将别院的情形如实汇报:“太爷对礼物没多说什么,但特别提到要抓紧刻印《阴骘文》,还叮嘱父亲务必踏实行事,莫要铺张浪费。” 贾珍听完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太爷脾性如此,一如既往。难得他老人家提及家业,看来是真心关切。寿宴的排场再精致也不能失礼于人。” 尤氏见状,轻声安慰:“既然太爷有心提点,说明还是挂念家族的。这宴席务必尽善尽美,方不负太爷期望。” 家宴前的细节安排 贾蓉随后向尤氏汇报园中布置的情况,提到戏班已入驻,花圃里的菊花也都修剪整齐,饮宴的场地选在了风景最好的凝曦轩。尤氏点头:“你辛苦了。还有几位远房的族人尚未接到正式邀请,你代我跑一趟,务必要把人请齐。” 贾蓉答应后匆匆离去,整个宁府在寿宴前一天进入了最后的准备阶段。厨房里炊烟缭绕,仆人们来回奔忙,戏班的乐声也从远处传来。 贾珍望着忙碌的家人和下人,心情复杂地说道:“但愿这次寿宴能让太爷满意,别让他老人家觉得我们宁府只顾虚华。” 尤氏点了点头,低声安慰:“只要你我尽心尽力,太爷心里自然明白。”两人相视一笑,又投入到最后的筹备工作中。 这一天的忙碌不仅体现了宁府的规整和家族秩序,也展现了贾府人情关系的复杂性。寿宴前的紧张气氛,为接下来的家宴热闹与暗流埋下了伏笔。 第122章 宾客陆续,园中预备 宾客陆续到来 寿宴当天,宁府张灯结彩,门外红毯铺地,喜气洋洋。清晨开始,贾琏和贾蔷便在正门迎接客人。贾琏衣着整齐,笑容满面地招呼道:“几位叔叔、伯伯请进,园子里早已备好了茶点。”贾蔷则跟在一旁,负责安排各家的礼单存入账房,并提醒仆人们小心搬运贵重物品。 “蔷哥儿,这礼盒可得看紧些!”贾琏低声吩咐,“那些珠翠玉器若是掉了一个,爷可担待不起。” 贾蔷点点头,转身指挥几个仆人:“都小心些,这些东西要一一登记,不得疏忽!” 客人们陆续进入会芳园,仆人们忙着引路,园中早已摆满了精致的茶点,供客人们小憩。园内的亭台楼阁装饰一新,菊花盆景错落有致,衬托着满园秋色。水榭边的戏台也已经搭好,乐队在一旁调试乐器,清脆的琴音隐隐传来。 尤氏母女迎宾 内宅里,尤氏与她的母亲亲自接待贵客。王夫人率先到达,身后跟着凤姐儿和宝玉。邢夫人也紧随其后,身旁陪着几个年纪较长的族人。尤氏快步上前,笑盈盈地说道:“两位太太来了,宁府蓬荜生辉!快请里面坐。” 王夫人含笑道:“今儿是老寿星的喜日子,我们理当来凑个热闹。听说你们家准备得十分齐全,我可是要好好看看。” 尤氏忙摆手道:“哪里敢让太太费心,都是家常的安排,不敢与太太府上的规矩相比。” 凤姐儿在一旁调侃:“嫂子就别谦虚了,宁府的排场可是出了名的。这一进门,光是那园子里的布置就让我这个管家的自叹不如。” 王夫人和邢夫人都笑了起来,尤氏赶忙将二人请入主座。她的母亲则安排其他女眷坐在旁边的雅间里。 园中布置与贾珍的操劳 与此同时,贾珍正在园中忙碌,指挥着戏班和乐队的安排。他亲自检查了戏台的布置,吩咐道:“第一出戏要唱得喜庆些,别让太爷听了扫兴。接下来几出再换些抒情的调子,免得单调。” 戏班班主点头哈腰:“珍爷放心,今儿一定叫太爷听得高兴。” 贾珍又转到乐队那边:“锣鼓声要响亮些,但别盖过戏班的声音,懂吗?尤其是行礼的时候,乐声一定要庄重。” 安排妥当后,他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凤姐儿在身后说道:“大哥真是辛苦得很,这哪像是寿宴,倒像是兵部总管在安排阵仗。” 贾珍回头一看,见是凤姐儿,便笑道:“婶子这是笑话我了。太爷的寿宴可不敢怠慢,我这也不过是尽些本分。” 凤姐儿掩嘴一笑:“珍大哥这么操心,等宴席开始了,恐怕累得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贾珍摆摆手,笑道:“我再累也不敢怠慢,何况还有婶子这样的贤内助给我指点,岂能出差错?” 凤姐儿眨了眨眼睛,揶揄道:“若大哥真累得吃不下饭,正好让我这做婶子的帮着尝尝菜,也算是分忧了。” 这番话惹得贾珍和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气氛轻松了不少。 宾客安置与宴席准备 随着客人们陆续到齐,园子里的热闹声渐渐高涨。贾琏和贾蔷引领各家的主座安排得当,仆人们端着果盘和热茶穿梭其间,整个园子显得井然有序。 尤氏来到园中巡视,见贾珍和贾琏忙得团团转,便低声问贾蔷:“园中一切还妥当吗?” 贾蔷点头回道:“请婶子放心,已经安排好了。戏班马上开始,乐队也调试完毕。” 尤氏满意地说道:“辛苦你们了,这次可别出纰漏。” 贾珍见尤氏走过来,便说道:“外头一切就绪,只待宾客落座。内宅那边的太太们,尤氏,你可得照应着。” 尤氏点点头,微笑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园子里的事还得你多操心。”说罢,便转身离去,继续张罗内宅的接待。 宁府上下在紧张而有序的忙碌中迎接贾敬的寿宴,宾主之间的互动和趣味对话让寿宴的开端显得热闹且生动,为接下来的宴席增添了更多期待。 第123章 太太闲谈,秦氏成话题 茶话开场:秦氏病情引起热议 午后的宁府上房,阳光透过窗棂,暖意氤氲,几位夫人围坐,面前摆满了清茶与点心。邢夫人捻起一块桂花糕,慢悠悠地说道:“尤氏啊,我听说蓉哥媳妇最近身子不大爽利,可是真的?” 尤氏轻轻点头,神情中略带忧虑:“正是呢,这孩子性子好,却偏偏身体弱。前阵子经期停了两个月不说,最近又吃不下饭,整天懒怠动弹,连说话也懒得多说了。” 王夫人闻言,轻轻放下茶盏,皱眉说道:“不会是‘喜脉’吧?年纪轻轻的,身子弱些倒也寻常。可若是怀着身孕,那可得加倍小心才是。” 邢夫人附和道:“正是,我当年怀蓉哥儿时,也有一阵子这样的症状。后来找了个老大夫,开了点养胎的药,一下就好了。” 猜测与关怀:喜脉还是病症? 尤氏摇了摇头:“原本我们也以为是喜脉,可前些日子请了几位太医来看,都说不是。最近才托冯紫英请来一位张太医,他看了脉,说是心火过盛,又气血两虚,开了几剂药,才略有好转。” 王夫人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她平日操心太多,未免耗了气血。听你这样说,心火旺盛怕是跟思虑过重有关。” 邢夫人点头道:“是啊,咱们蓉哥儿媳妇这孩子心思细腻又要强,难免会为一些琐事费心。不过到底是年纪轻,有的是福气,调养好了就不碍事。” 凤姐插话:戏谑缓和气氛 一直安静品茶的凤姐儿,突然抬眼笑道:“哎哟,嫂子们,我可得说句公道话了。这蓉哥儿媳妇这么金贵,咱们真得当菩萨供着。她是宁府里的‘宝’,只要她在,珍大爷心里就有根‘定海神针’。她要是有个好歹,珍大爷怕是要哭得像小孩儿一样。” 尤氏闻言,忍不住失笑:“凤丫头,你就会调侃。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凤姐儿一脸认真:“我哪里是调侃?珍大爷可就是那样的人。我还记得他上回说起蓉哥儿媳妇病了,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你说我说错了吗?” 邢夫人被逗乐了,笑得肩膀一颤:“凤丫头,亏你说得出口。咱们这珍大爷一向威风凛凛,你倒把他说成个‘小孩儿’了。” 凤姐儿耸耸肩:“哎哟,我说的是实话。他那威风,出了府门还有,回了家,全靠嫂子和蓉哥儿媳妇撑着呢!” 尤氏叙述:诊治过程与担忧 尤氏笑了笑,正色说道:“虽说孩子身体一时撑不住,但她自己也懂事,从来不抱怨。前些日子,张太医给她开了补气养血的药方,吃了几剂药,虽然精神稍稍好些,但还是要慢慢调养。” 王夫人点点头:“药不能停,饮食也要跟上。我记得她最爱吃山药糕和枣泥糕,老太太前些日子做了,给她送去一些,听说吃了两块。要不,再让人多备些送去。” 尤氏感激地说道:“多谢太太们挂心。她平时就爱这些细软的点心,我回头一定让人送过去。” 凤姐儿打趣:调侃间显关怀 凤姐儿一边端起茶,一边挑眉说道:“还是咱们老太太懂她的心思,什么山药糕、枣泥糕,可是孩子的心头好。改天我也得学一学这手艺,不然再过几年,别说宁府的孩子,就连咱们府里的宝玉都该嫌弃我手艺差了!” 王夫人被她这话逗得笑出了声:“凤丫头,你倒是别操心别人家的孩子了。咱们宝玉可一向最听你的话。” 凤姐儿撇撇嘴:“听我的?二太太,这话你可别乱说。宝玉那孩子,可是个‘软钉子’,我说东他偏往西。要不是我会哄人,他早翻了天!” 邢夫人笑道:“凤姐儿啊,你这张嘴啊,真是个‘甜蜜剑’,又甜又刺人。你那点心思,别人瞧不透,咱们还不知道?” 一致的祝愿 众人说笑一阵,气氛逐渐轻松下来。王夫人叹道:“说笑归说笑,蓉哥儿媳妇的病还是得好好治。她年纪轻,若是调养得当,来年开春定然无碍。” 邢夫人也附和道:“是啊,一家子上下都指望她的福气,可不能叫她再添什么病了。” 尤氏感激地看向二位太太,柔声说道:“多谢太太们挂心,我一定让她知道,大家都这么惦记着她。” 凤姐儿眨了眨眼,笑着说道:“嫂子,这话可不能告诉蓉哥儿媳妇,不然她知道咱们背后说她病了,指不定还自责呢。” 尤氏忍俊不禁:“还是凤丫头最会说话。这么一说,我倒不敢告诉她了。” 众人笑声阵阵,围绕秦氏病情的讨论在轻松的氛围中落下帷幕。尽管大家心里仍有隐忧,却都寄希望于秦氏早日康复,为宁府重现欢笑。 第124章 宴席热闹,贾蓉奔忙 家宴开席:贾蓉如陀螺般忙碌 日落时分,宁府的大厅内外一片灯火通明。寿宴的气氛逐渐升温,宾客络绎不绝。贾蓉身穿暗纹锦袍,腰间系着玉佩,忙得脚不沾地。他一会儿安排宾客落座,一会儿又匆匆穿过后院,确保后厨的佳肴如期上桌。 “席位摆妥了吗?”贾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问身旁的小厮。 “都安排好了,蓉哥儿。”小厮恭敬答道,“长辈们在正厅,年轻爷们儿和贵客们在偏厅,戏台旁还有几桌赏花席。” 贾蓉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正要往偏厅走去,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招呼道:“蓉哥儿,忙得眼睛都不眨了啊!”回头一看,竟是贾琏。他端着一杯酒,笑得一脸促狭。 “琏二叔,您可别取笑侄儿了。今晚这场家宴,我要是稍有疏漏,父亲非得剥了我的皮不可!”贾蓉苦笑着作揖。 贾琏哈哈一笑:“罢了罢了,快去忙吧。待会儿戏台上的节目到了高潮,我替你盯着,算是帮你一把。” 用膳赏景:太太们谈笑风生 正厅内,尤氏与邢夫人、王夫人一同坐在主座,身后是几名丫鬟伺候。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四周金杯玉盏交相辉映,宴席奢华却不失温馨。 尤氏的母亲望着窗外园中的菊花盛景,不由感慨:“这菊花开的正好,宁府的花匠手艺真是了得。” 邢夫人附和道:“可不是吗?这满园的菊花,不仅颜色品种多,连摆设也讲究。单看那一丛黄中带紫的,就知道费了不少心思。” 王夫人笑着说道:“咱们尤氏操持家事,向来是细致周到。这次家宴安排得井井有条,着实令人佩服。” 尤氏谦虚地道:“太太们抬爱了,都是府里众人用心准备的。” 凤姐儿端着酒杯插话道:“大嫂子,这话您也就能骗骗二太太们,可骗不了我!这一场家宴,您不当掌舵人,能这么顺当吗?要我说,您可是宁府的‘女诸葛’!” 众人被她这话逗得哈哈大笑。王夫人点了点凤姐儿的额头:“你呀,张嘴就来。就你这油嘴滑舌,谁都能被你说得服服帖帖。” 贾敬的满意:贾珍暗自松了口气 宴席间,贾蓉气喘吁吁地走进正厅,向贾珍报告:“父亲,太爷对送去的礼品十分满意,还特别嘱咐了一句,‘儿孙尽孝自有天意’。” 贾珍听罢,眉头舒展开来,举起酒杯对众人说道:“多谢诸位贵客今晚莅临,贾家上上下下深感荣幸。来,大家满饮此杯!” 宾客纷纷起身致意,厅内气氛愈发融洽。 贵客贺礼:贾珍恭敬接待 正在这时,一名家人快步走来禀告:“老爷,南安郡王派人送来贺礼,还有东平、西宁、北静郡王,以及镇国公、忠靖侯府也都派人送来了名帖和礼单。” 贾珍听闻,立即起身,交代贾蓉:“速请来人入厅奉茶,我去账房核对礼单。”又对众人作揖道:“诸位稍待,我前去接待贵人,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王夫人见状,微笑说道:“珍大哥放心去忙,宾主尽欢才是要紧的。” 贾珍点头离去,凤姐儿却趁机轻声道:“珍大哥哥这番殷勤,可是怕漏了谁的人情啊。” 尤氏压低声音说道:“你这嘴,快收一收!让人听见了,又要说你刻薄了。” 凤姐儿无辜地摊手:“我可是好意提醒!” 众人又是一阵笑声,气氛轻松愉快。 宴席余韵:其乐融融 随着戏台上悠扬的丝竹声传来,宾客的谈笑声、酒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宁府笼罩在温暖的烛光和欢声笑语中。 贾蓉看着忙碌了大半天的场面逐渐步入正轨,不禁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望向园中灯火通明的景象,暗自祈愿这份热闹与和谐能够长久维持下去。 然而,他心中也清楚,这繁华的背后,暗涌从未真正平息。 第125章 凤姐探病,秦氏诉心声 探病路上:凤姐话风趣 宁府清晨,园中薄雾散去,凉风轻拂。凤姐儿着一身杏黄轻绸袍,挽着宝玉,一路上调侃个不停:“宝兄弟,待会儿你见了蓉哥儿媳妇,可别又哭得像大雨滂沱。你那眼泪呀,简直比宁府后园的水池子还多!” 宝玉微微红了脸,嘟囔道:“我只是心疼蓉哥儿媳妇,哪里像你说的那样夸张?” 凤姐儿笑道:“心疼是好事,可也得有个分寸。咱们是来探病的,不是来比谁眼泪多的!再说,你若是哭得惊天动地,蓉哥儿媳妇心里反倒更难过,咱们得做让她宽心的事,懂不懂?” 宝玉点点头,若有所思:“二嫂子,你真会劝人。要是我也能学你一半就好了。” 凤姐儿闻言,眼睛一眯,笑得别有深意:“学我?行啊,先学会这张嘴怎么说话,不然你那情话再多,林妹妹和宝姐姐也未必全信。” 宝玉闻言,顿时低头不语。 病榻前:秦氏憔悴 二人来到秦可卿的房间,贾蓉早已在门口相迎,低声说道:“婶子、宝叔叔,劳您们挂心了,蓉儿媳妇这些日子状态时好时坏,今天稍微好些。” 凤姐儿点点头,见他一脸疲惫,忍不住打趣:“蓉哥儿,你可别一门心思扑在媳妇身上。就算媳妇好些了,你这模样倒是先垮了。” 贾蓉露出一丝苦笑:“婶子说笑了。媳妇身子不好,我哪还有心思顾别的。” 凤姐儿收起玩笑,叹了口气:“行了,蓉哥儿,你忙去吧,这里有我和宝兄弟陪着,不会耽误你的事。” 推开房门,只见秦可卿半卧在雕花绣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听到动静,她缓缓睁开眼,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婶子,宝叔叔,快坐。” 凤姐儿一见她这模样,心头一酸,但脸上仍挂着笑容,边走边说道:“可怜见的,我这才几日不见,你就瘦得跟根柳条似的了。” 秦氏轻声笑了笑:“让婶子操心了,我这病人,也不知还能拖多久。” 凤姐儿听了,立刻板起脸:“什么‘拖多久’的话,咱们这有钱有药的人家,再大的病都能治好。你要是再胡思乱想,小心我可翻脸了!” 秦氏诉心声:一语含泪 秦氏抿了抿嘴,眼中隐隐有泪光,低声说道:“婶子,不瞒您说,这段时间我心里一直觉得惭愧。蓉哥儿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可我……却什么都帮不上他。” 凤姐儿握住她的手,故作轻松地说道:“咱们蓉哥儿不就是该照顾你吗?你呀,别胡乱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他伺候你,是他的福分!” 秦氏轻叹一声,轻轻摇头:“话虽如此,可我总觉得对不起公婆,对不起蓉哥儿,更对不起家族这么大的体面……” 凤姐儿听罢,眼眶微微一红,抬头用手扇了扇,仿佛嫌屋子里太热:“得了得了,这么多‘对不起’,我听着都心烦!咱们荣宁二府,什么时候少过病人?你这点小病算得了什么?再说了,谁也没怪你,别自己折磨自己!” 凤姐开导:转忧为喜 宝玉见此情景,早已忍不住流下眼泪,刚要开口,凤姐儿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宝兄弟,你倒是真让我服气了!这才说两句话,你就哭成这样,回头林妹妹还不得笑话你!” 宝玉赶紧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干眼泪:“二嫂子,我这不是替蓉哥儿媳妇难过吗?” 凤姐儿嘴角一勾,语带调侃:“你那点难过留着给林妹妹用吧,别浪费在这儿了。”随后转头对秦氏说道,“你瞧见没,宝兄弟都为你掉眼泪了,这么多人关心你,你还操心个什么劲儿?” 秦氏被她的话逗得轻轻笑了笑:“婶子,您真会开导人。要是能常听您的话,我这病也该好了。” 凤姐儿拍拍她的手:“这才对嘛。你呀,就乖乖养着,其他的事都交给蓉哥儿去办。要是再听到你说这种丧气话,我可要找老太太罚你了。” 秦氏含笑点头,眼中多了一丝光彩。 结束探病:宝玉意难平 告别秦氏后,凤姐儿与宝玉一道离开病房。宝玉回头看了一眼秦氏的门,低声说道:“蓉哥儿媳妇的病,真的能好吗?” 凤姐儿闻言,脚步一顿,目光深邃地说道:“宝兄弟,病能不能好,得看心气。蓉哥儿媳妇若能想开点,兴许能熬过去。咱们能做的,就是多陪陪她,让她心里别太孤单。” 宝玉点点头,似懂非懂地说道:“我一定常来看她。” 凤姐儿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赶紧回去,林妹妹该找你了!” 宝玉脸一红,快步跟上凤姐儿的步伐,园中菊花在风中摇曳,似乎也为秦氏的病情送上了一丝希望。 第126章 园中闲步,贾瑞现身 园中赏景:凤姐心情轻松 一阵初冬的冷风吹过,宁府园中的菊花散发出清淡的香气,残阳将湖面的波光映得璀璨。凤姐儿一身淡紫色袄裙,手持一柄雕花团扇,闲步在园中小径上。她心情颇为放松,嘴角带笑,低声自语:“这园子的景致倒真是不错,比荣府那边清静得多。” 丫鬟平儿紧随其后,见凤姐儿有兴致,便凑趣道:“二奶奶若喜欢,不如索性多住几日,也算换个心情。” 凤姐儿微微一笑,斜睨了平儿一眼:“你倒是心疼我,这般好意,我倒该赏你个大红包才对。” 平儿掩嘴轻笑:“那奴婢就等着二奶奶的大红包啦。” 两人说笑间,走至假山旁,突然一道身影从转角冒了出来。凤姐儿心中一惊,稳了稳步子,定睛一看,原来是贾瑞。 贾瑞现身:言辞轻佻 贾瑞满脸堆笑,手中抱着一卷书,似在散步,见到凤姐儿立刻停住脚步,欠身说道:“原来是二婶子在此,小侄失礼,失礼了!” 凤姐儿眉头微皱,但脸上却带着惯常的笑容:“瑞大爷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转悠?可有要紧事?” 贾瑞连忙摆手,笑容中夹杂着一丝讨好:“哪有什么事,不过是闲散无聊,随处走走。倒是偶遇二婶子,真是巧得很。” 凤姐儿淡然一笑:“是巧了。不过我正要回去,你倒继续赏景吧。” 贾瑞一听凤姐儿有离开的意思,急忙上前一步,摆出一副关切模样:“二婶子,这园子里的风虽好,可这时候凉意深,您身子骨弱,可要多加小心。” 凤姐儿听他这话,心中忍不住冷笑,面上却假意感激:“瑞大爷倒是有心,这些话不知是从哪本书上学来的。” 贾瑞连连摆手,带着些许得意说道:“婶子笑话了,这些不过是小侄的真心话。二婶子在我们家,那是有名的贤惠聪明,我这样的粗人,能说两句好听话,也是托了二婶子的福气。” 凤姐儿听到“贤惠聪明”四字,眼神一冷,但很快恢复笑意:“瑞大爷嘴倒是甜,不过我这人也不稀罕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倒是瑞大爷,平日该把嘴上的功夫用在正事上,祖父可是盼着你学有所成呢。” 暗藏暧昧:凤姐敷衍应对 贾瑞见凤姐儿似无责备之意,更是大胆起来。他刻意压低声音,凑近一步说道:“二婶子说得极是,只不过这学问在小侄眼中啊,哪里比得上二婶子您这般动人的风采?小侄虽读了几年书,可如今一见二婶子,倒觉得书中那些美人描写,少了几分生动。” 凤姐儿闻言,手中的团扇轻轻一挥,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瑞大爷倒是学问精进,这等文绉绉的情话,说得叫人听着有些犯怵。若真是夸我,我倒觉得这园里的花更值得你一赞呢。” 贾瑞连忙摇头,眼中带着一丝炽热:“什么花能比得上二婶子?二婶子站在这里,简直像天上下来的仙子。” 凤姐儿微微侧身,巧妙地避开了贾瑞试探性的靠近。她面带玩味笑意,说道:“瑞大爷这话听着倒好,只是怕回头传到老太太耳里,您可有嘴也说不清。” 贾瑞被她点到痛处,脸色微红,急忙摆手:“二婶子开玩笑了,我这话不过是尊敬敬佩之意,哪里敢有旁的想法!” 凤姐厌恶:警惕贾瑞 凤姐儿心中厌恶至极,但脸上依然不动声色:“既然是敬佩,那就多念点书吧,将来考个好功名,也算是给祖父争气。” 贾瑞正要继续攀谈,平儿从后头冷不丁插话:“二奶奶,外头那边好像有人喊您呢,咱们是不是该过去了?” 凤姐儿顺势接过话头:“是啊,我差点把正事忘了。瑞大爷,咱们改日再聊。” 说罢,凤姐儿朝贾瑞点点头,转身离开。贾瑞愣在原地,望着凤姐儿的背影,心中怦怦直跳,暗忖道:“二婶子刚才的话,分明是对我另有情意,不然怎会不生气?” 贾瑞幻想:心生歹意 凤姐儿一边走,一边低声对平儿说道:“这种人真是让人恶心,言行轻浮,活该一辈子成不了事!回头我得防着他点,别叫他坏了家里的规矩。” 平儿附和道:“二奶奶说得是,这贾瑞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 凤姐儿轻笑一声:“他倒真该照照镜子。走吧,去前头看看戏文唱得怎么样了。” 身后,贾瑞却还在原地胡思乱想,暗暗得意:“二婶子那笑容,定然是看上了我!等下次再见她,我一定要更进一步!” 园中菊花摇曳,冷风袭来,但此时的贾瑞似乎全然感受不到寒意,独自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 第127章 宴席续演,言语交锋 凤姐回席:妙趣横生 凤姐儿缓步踏入会芳园的宴席区,众人正饮酒看戏,一派热闹景象。她朝尤氏点了点头,又向王夫人行了礼后,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尤氏见凤姐儿回来,笑道:“二奶奶,这么久才回来,想必刚才探病去了吧?” 凤姐儿拿起酒杯轻抿一口,随意笑道:“探病倒是其次,走到园子里,被些景致拦住了步子,慢慢悠悠地赏了一番。再一看时,已经拖延许久了。” 邢夫人闻言笑着接道:“二奶奶可真是会享福的人,这么紧要的日子,竟还有闲情赏景。” 凤姐儿摆摆手,语带调侃:“邢大太太莫笑话我了。这福气是园子里的花给的,难不成我还能辜负它们?” 众人哄堂大笑,气氛轻松了许多。 戏曲点题:气氛高涨 此时台上的戏文刚唱完一出,贾蔷笑着上前问:“二婶子,这下一出可让您来点,看看是不是合大家的胃口?” 凤姐儿思索片刻,笑道:“既然大家都在兴头上,那就点个热闹的——《游园惊梦》吧,看看戏中人如何痴痴缠缠,倒能对得起这满园的菊花。” 贾蔷拍手笑道:“二婶子真会挑戏,这出戏一上,想必又是满座叫好。” 不多时,戏台上灯光亮起,清脆的唱腔响彻园中,众人举杯共赏,一时间笑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宴席言语:妙语巧解 宴席间,有几位贾家远亲低声议论起贾敬今日未到场一事。一个坐在偏席的亲戚悄声道:“这寿宴办得虽热闹,可太爷未到,总觉得少了些分量。” 另一人随声附和:“就是呢,不知太爷心里怎么想的,难免让人担心。” 尤氏耳尖,听见这些话后,立刻端着酒杯起身,笑盈盈地说道:“大家的关心可都是好意,不过呢,太爷的心思向来简单,这次寿宴是我们自己提议的。他老人家更喜欢清净,倒让我们在这儿图个热闹,也是成全了我们大家的心意啊。” 她这话一出,既不贬低太爷,又不失庄重得体,立刻化解了宾客的疑虑。邢夫人也在一旁附和:“尤氏说得极是,这样的安排才是两全其美。” 凤姐儿在一旁拿起酒杯,微微一笑:“太爷可是个真正的仙风道骨之人。咱们啊,今日喝酒看戏,正是替他老人家‘以人间烟火敬神仙之心’。来来来,大家举杯,这才不负这满园好景。”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纷纷举杯,连那议论的亲戚也笑着陪饮。 凤姐与贾琏:机智过招 宴席间,贾琏带着几分酒意凑到凤姐儿身旁,故意调侃:“二奶奶今日在园中晃悠半天,可有哪个风景让您移不开脚步?” 凤姐儿用扇子轻敲他的肩膀,笑道:“你是管事的人,怎么净打听闲事?我瞧你这人不正经,真是个‘园中风’——走到哪儿吹到哪儿。” 贾琏不甘示弱:“风虽无形,可人都喜欢,难不成二奶奶还不爱这阵清风?” 凤姐儿眉梢一挑:“清风我爱得紧,可若是浑浊的风,那可要避得远远的了。”言语之间,锋芒暗藏,众人听出弦外之音,忍不住掩嘴偷笑。 宝玉在一旁看着热闹,拍手道:“婶婶和琏叔叔这番对话,可比戏台上的还精彩,真该让唱戏的学学去。” 凤姐儿瞪了他一眼:“你个小顽童,瞧着热闹不嫌事大。再胡说,回头我让你林妹妹治你。” 宝玉吐吐舌头,赶紧缩回座位,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戏终宴散:暗流涌动 夜渐深,戏台上的《游园惊梦》也到了尾声。贾珍站起身来,向众人敬酒道:“今日承蒙诸位赏脸前来,令我们这宴席蓬荜生辉。太爷虽未亲至,但他老人家心中念着大家的情意,特嘱我们替他敬一杯。” 众人纷纷起身回礼,场面十分热闹。然而,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凤姐儿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她的眼角瞥见贾瑞站在远处,眼神盯着自己,似乎满怀心思。 凤姐儿低声对平儿道:“那贾瑞今日又来献殷勤,回头看我不让他吃点苦头。”平儿掩嘴笑道:“奶奶的手段,谁能逃得了?奴婢先替您搬好小板凳,看好戏呢。” 凤姐儿微微一笑,但眼底却带着一抹寒意。宴席圆满结束,可暗流却悄然在园中潜伏,等待时机一触即发。 第128章 病情观察,隐忧再起 凤姐探病:再访秦氏 宴席结束后,夜色正浓,园中的热闹逐渐散去。凤姐儿借口要查看秦氏的状况,离开了喧闹的会场,直奔宁府内室。 踏进秦氏的房间时,屋内燃着一盏清灯,光线柔和而幽暗。秦氏半躺在榻上,脸色蜡黄,显得比白日更加憔悴。她见凤姐儿到来,勉强撑起一丝笑容:“婶娘这么晚还来看我,真是劳累了。” 凤姐儿坐在床沿,握住秦氏冰凉的手,叹道:“你这孩子,竟是越来越瘦了。今晚人都道你歇着没来,可这园中每一处都有你的影子——我们只盼着你快些好起来,也好陪着大家热闹热闹。” 秦氏苦笑着摇摇头:“我哪里还能出去热闹?眼下这副模样,连镜子都不敢看。” 凤姐儿心头一酸,但仍故作轻松地笑道:“要照镜子做什么?你家蓉哥儿不就是你的镜子么?他那眉眼,明摆着整天只装着你一个人。” 秦氏听罢,低头不语,半晌才轻声道:“婶娘真会宽慰人。我这病虽然稍有好转,可心里却总像压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秦氏诉心声:忧心家事 凤姐儿听她语气沉重,问道:“到底是心里不痛快,还是为家里的事操心?你且慢慢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秦氏低声道:“我嫁到蓉哥儿家以来,公婆待我极好,可我总觉得自己拖累了他们。尤其是公公,整日里操劳家事。婆婆也日日为我的病情奔波……我真怕自己再不好起来,最终让他们白白辛苦。” 凤姐儿拍了拍秦氏的手,语气温柔却不失坚定:“傻孩子,公婆疼你是你的福分,别自己往心里去。什么‘拖累’不‘拖累’,咱们做儿媳的,只要心里孝顺,尽自己的力就好。再说了,冯大爷推荐的张太医都看过了,他说没什么大碍,你只需静心调养,别自个儿吓自个儿。” 秦氏抬头望着凤姐儿,眼中含泪:“婶娘,您说得对,可人一旦有了病,心里便多生胡思乱想。尤其是这几日,我总梦见一些奇怪的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我手中夺走。” 凤姐儿眉头一皱,沉吟片刻,轻声道:“梦里那些虚的事,醒来便忘了,不要再挂怀。可你要记住,真正守住的,是眼下的安稳和家人的关心。” 尤氏的忧虑:未雨绸缪 第二天清晨,凤姐儿离开秦氏房间时,尤氏匆匆赶来,两人碰了个正着。 “二奶奶,昨晚又辛苦你了。”尤氏边扶着凤姐儿的手,边叹道,“媳妇她……我真不知道这病还能撑多久。” 凤姐儿拍了拍尤氏的手,低声问:“到底是哪里让你这般忧心?她刚刚还和我说话呢,精神不算差。” 尤氏轻叹:“二奶奶有所不知,这病看似稳定,可她体内根本亏得厉害。昨日张太医虽然话说得宽心,可那方子里人参、鹿茸是一样不少,哪里是小病小恙?” 凤姐儿微微点头,眸中闪过一丝凝重:“我明白了。眼下还是要按张太医的法子调养,但您心里也要有个数,万一真有什么事,咱们能提前做准备。” 尤氏点头道:“我已经让人悄悄准备些应急的东西,只盼着用不上。但她这样日渐消瘦,我实在放心不下。” 凤姐儿皱起眉头,叹道:“宁府里大事小事都压在您和贾珍身上,这份辛苦旁人不知,我可是清楚的。您要保重身子,若有事需要人帮忙,尽管告诉我。” 凤姐开导:稳住阵脚 尤氏感激地点点头,眼中微泛泪光:“多亏二奶奶念着我们,不然这家里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凤姐儿见她情绪低落,忙转移话题:“说起秦氏,这孩子平日里精明能干,谁不夸她是贤媳?我瞧她这病,一半是累的,一半是想得太多。如今她的事您既然心里有数,就别再操心那些旁枝末节了。” 尤氏笑道:“二奶奶的话,我记下了。倒是这家里的琐事,还是要烦劳您多照看。今儿宴席还要收尾,您也该歇一歇了。” 凤姐儿摆摆手,笑道:“您以为我愿意操劳?那是人逼出来的。行了,咱们谁也别苦着自己,这园子里菊花好得很,待会儿陪我走一走,散散心。” 尤氏被凤姐儿逗得破涕为笑,点头答应。两人一同走出房间,庭院间金风送爽,菊花迎风摇曳。然而,彼此心中清楚,这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仍在悄然涌动。 这一夜,凤姐儿回到荣府后,坐在灯下沉思许久。她对平儿低声道:“尤氏那边,我得常去瞧着些。这些日子,恐怕不会太平。” 第129章 宴后余波,凤姐布局 回府复命:择善隐忧 宴席散去,夜色渐浓。凤姐儿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荣府。刚跨进院子,贾母身边的嬷嬷便迎上来说:“老太太一直等着呢,问宴席如何,二奶奶快去回话吧。” 凤姐儿微微一笑,点头应下,略整衣衫后便入了贾母的房中。只见贾母正靠在榻上,手里拿着一盏温茶,似乎在等待她的到来。 “好孩子,可算回来了!那边可还热闹?大老爷过寿,咱们总不能失了体面吧?”贾母开门见山。 凤姐儿轻轻走近,笑道:“老太太放心,一切都妥妥帖帖的。宾客们都夸宁府的款待精细,连南安郡王家送礼的人都说不枉此行。” 贾母点了点头,语气中仍带几分担忧:“那蓉哥媳妇怎么样?听说还是病着,今日也没能出面?” 凤姐儿表情微微一敛,轻声答道:“是呢,媳妇今日看了她一趟。人虽然瘦弱,但精神还好,说吃了张太医的药,觉得略有好转。” 贾母叹了口气:“她可是个难得的孩子,偏偏这身子不中用。你以后常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安排,不用多想。” 凤姐儿温声应下,却在心中暗暗计议。她知道,秦氏的病情不仅关乎宁府的日常,更可能牵动整个家族的和谐,绝不能掉以轻心。 密查反应:宾客评价 回到自己的屋中,凤姐儿坐下后吩咐平儿:“今天宴席上的事,留心的人可不少。去问问那几个灵透的小丫头,看看宾客们走后都说了些什么。” 平儿会意,退下安排。 不一会儿,平儿回来禀报:“二奶奶,奴才听几个丫头说,有些宾客虽夸宁府的大气,但也有些人在背后闲话,说是酒席太多繁文缛节,戏班子虽然热闹,却也无甚新意。” 凤姐儿冷笑一声:“这帮人,就喜欢捧着金碗挑刺。宁府这场宴席已算是尽了体面,哪里能面面俱到。倒是宁府该多加警惕了,免得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平儿点头,又补充道:“奴才还听说,南安郡王府的管事,似乎对贾蓉忙碌之中忽略了他们的礼物有些不满。” 凤姐儿眉头一蹙:“这种小事也能被挑出来?看来贾蓉这孩子还得锻炼。平儿,你去打听打听这位管事近期的需求,找机会补偿补偿。” 平儿听命而去,凤姐儿则陷入沉思。 细致布局:暗中筹谋 夜深人静,凤姐儿独自坐在灯下。烛光映照下,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邃。 “秦氏那边,我得盯紧些,不能让她的病情影响家族大事。”凤姐儿喃喃自语,“至于宁府,虽不在我直接掌控,但这场宴席上的细节若处理不好,将来丢的还是贾家的脸。” 她拿起一张素笺,提笔在上书写几行字,随后交给贴身小厮:“送去宁府交给尤氏,就说是我替她想的补救办法,别惊动旁人。” 信中,她提到要为南安郡王府专门准备一场小规模的家宴,以表示弥补,并叮嘱尤氏低调处理。 转念一想,她又吩咐:“还有,那边的戏班子今后该更换了,请几个更有新意的来。这次宁府看似无碍,但总要防一手。” 家族未来:深思应对 当夜,凤姐儿再度来到贾母的房中,轻声说道:“老太太,这次宁府的宴席虽已办得体面,但小细节上还是有些不足。我打算帮尤氏分担一些,让她能更从容地应付贵客。” 贾母点了点头:“你向来细心,有你帮衬着,我也放心。只是你自己也得注意身体,这几天我看你脸上也瘦了。” 凤姐儿含笑答道:“老太太说的是,媳妇一定小心。家族的面子大如天,这些事不得不精心安排。” 回到房中,凤姐儿靠在椅背上,轻轻闭上双眼。她深知,这场宴席只是家族风波的一角,更大的挑战还在未来。而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未雨绸缪,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第130章 贾瑞再现,凤姐设局 贾瑞递话,请安别有意图 一日清晨,凤姐儿正倚在榻上翻看账簿,平儿送上一碗温热的参茶,说道:“奶奶,这几天您也该歇歇了,宴席的事忙完,后头还得留点力气管家呢。” 凤姐儿轻笑一声:“你这丫头倒晓得疼人了,替我多操心就是。不过,偏有不省心的。”话音未落,门外小厮进来通报:“瑞大爷又托人捎了话,说是近日身子欠安,想见奶奶一面,请个安,讨讨平安符。” 平儿脸一黑:“这人怎么又来了?一口一个‘讨平安’,不如说是讨打来得实在!” 凤姐儿闻言莞尔,放下手中账簿,漫不经心地说道:“人家好歹一番心意,咱们总不能让他白费吧?让他等着,我自会见他一面。”语气柔和,却藏着一丝讽刺。 平儿愣了:“奶奶,这回您不会真心见他吧?那人没安好心!” 凤姐儿微微挑眉,眸中透出一抹狡黠:“当然要见,只是见法不同罢了。咱们这样明媒正娶的大门媳妇,岂能让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贾瑞糟践了去?他既然主动来‘请安’,我就好好满足他这个愿望。” 平儿气愤,凤姐安抚 平儿愤愤地捏紧手中的茶盏:“这贾瑞什么德行,奶奶是清楚的。他眼里根本没有尊卑上下,只知道歪心思瞎打算。要我说,直接赶出去才是正理!” 凤姐儿却摆摆手,笑着安抚:“平儿,你这性子倒也直爽,但对付这种人,咱们用赶的,他反而要赖着不走了。要用计策,让他不敢再来找咱们才是正道。” 平儿不解:“奶奶有什么主意?” 凤姐儿眯起眼,语调中透出几分冷意:“好好看着,我不让他吃够苦头,他都不知道什么是规矩!” 凤姐设局,稳操胜券 当日下午,凤姐儿吩咐小厮回话给贾瑞,假意说:“奶奶听说瑞大爷身体欠安,甚是挂心。今日天色尚好,若大爷不嫌远,就到府上来说话罢。” 贾瑞听了此话,心中大喜,以为凤姐终于对他态度软化,急忙整理衣冠,涂脂抹粉,显得格外精神抖擞。一路想着“千言万语”,直奔荣府而来。 凤姐儿得知贾瑞已到门外,特意让平儿与几名丫鬟在堂中等候,自己则装作端庄大方地整理妆容。一切安排妥当,她才慢悠悠地出现在正厅,轻声吩咐:“让瑞大爷进来吧。” 贾瑞一见凤姐儿,不由得心神荡漾,作揖道:“小侄给嫂子请安了!嫂子真是贵人难见,如今一见,真是如沐春风,病都好了七八分!” 凤姐儿假装不知,含笑回道:“瑞大爷病了,可怜见的。倒是平儿这几天老念叨,说您总独身一人,缺人照顾,这身子骨自然要娇贵些。来,快坐下说话。” 假意寒暄,步步设套 凤姐儿故作殷勤,嘘寒问暖:“大爷看起来气色不错,想必病已见好。不知大夫怎么说,需不需要再补补身子?” 贾瑞谄媚答道:“嫂子这般关心,小侄怎敢不努力养好身体?说来,嫂子真是菩萨心肠,只要看嫂子一眼,神清气爽,病痛全消。” 凤姐儿眉眼含笑:“大爷说笑了。既然这样,今日我就准备了点参汤,正好请大爷补补。” 她吩咐下人端上参汤,杯中却加入了些滑稽的调料。贾瑞一饮而尽,瞬间被怪异的味道呛得咳嗽不止,满面通红,却又不好意思吐露。 “看样子这药性挺烈,果然是好东西。”凤姐儿掩嘴轻笑,眼中满是揶揄。 设计反击,彻底瓦解 凤姐儿见时机成熟,假装若有所思地问道:“对了,大爷昨日不是托人传话,说想讨个平安符?不妨留下来,我让小厮安排个安静的房间,免得让外头人说闲话。” 贾瑞听了,心花怒放,连忙答应:“嫂子果然体贴周到,小侄感激不尽!” 于是,凤姐儿安排贾瑞进了一间僻静的偏屋,并吩咐平儿带人悄悄布置“机关”——房中点燃浓烈的熏香,让贾瑞不知不觉昏昏沉沉,无法逃脱。 次日天明,贾瑞从寒风中醒来,发现自己不但被冻得瑟瑟发抖,身上还贴满了写有“知廉耻,守本分”字样的纸条。一旁的丫鬟掩嘴偷笑道:“瑞大爷,奶奶说,这平安符你一定要带回去,保准你今后少生病!” 贾瑞羞愤难当,灰溜溜地逃离荣府,自此再不敢轻举妄动。 凤姐儿望着贾瑞狼狈的背影,冷笑一声:“人若不知敬畏,便得教他自知羞愧。这一局,他该长记性了!” 第131章 贾瑞来访,凤姐设局 贾瑞来访,谄媚讨好 清晨,荣府的暖阳洒在院中,丫鬟们忙着洒扫,平儿正整理着前日宴席的账簿。这时,门房传话:“瑞大爷来了,特意来看望二奶奶。” 平儿听罢眉头一皱,心中冷哼:“这贾瑞又来作什么妖?这人哪是一片好心,分明是心怀不轨!”但碍于礼数,她还是去内室通报凤姐儿。 凤姐儿一边让丫鬟梳理鬓发,一边轻笑:“来了?还挺执着。正好,我正想看看他这回要耍什么花样。”她淡定地抿了口茶,吩咐道:“带他进来吧,既然有客,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 不多时,贾瑞踏着急促的步伐进了厅堂,一见凤姐儿,满脸堆笑,连连作揖:“嫂子安好!小侄今日特来请安,顺道看看嫂子忙不忙,也好陪嫂子解解闷儿。” 凤姐儿闻言,抬起眼皮略带戏谑地瞥了他一眼,柔声说道:“哟,大爷真是有心了。这么冷的天,怎么劳您大驾来了呢?” 贾瑞连忙赔笑:“嫂子这话就见外了。我不来怎么行?嫂子如天上的仙女,小侄见上一面才舒心。” 平儿站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手中的账簿都快翻烂了。 凤姐儿虚与委蛇,巧言应对 凤姐儿掩唇一笑,假意嗔道:“大爷这话说得太重了,什么仙女不仙女的,您倒是把我夸得不好意思了。”她说着,故意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贾瑞见凤姐儿一派端庄优雅,更是神魂颠倒,挪着凳子往前凑了几分:“嫂子您不知道,荣府的福气可都在您身上呢。这府里有嫂子,就像那花园里的牡丹,谁看了都神清气爽。” 平儿实在忍不住,借着倒茶的名义低声嘟囔:“牡丹倒是对,可惜遇见的却是条癞皮狗。” 凤姐儿听了,眼中笑意更浓,但并未点破,只柔声说道:“大爷,您这话说得我真不敢当。不过,既然大爷这般挂心,我也不能让您空跑一趟。稍后,我给您些补品带回去,别再劳累自己了。” 贾瑞眼中冒光,连连点头:“嫂子如此体贴,小侄感激不尽!” 引蛇出洞,言语试探 见贾瑞满脸讨好之意,凤姐儿心中已有计较,她放下茶盏,缓缓说道:“大爷近来还好吧?看您精神气色倒是不错。” 贾瑞听了这话,以为凤姐儿对自己关心有加,立刻趁势答道:“嫂子挂心,小侄自然好得很。若能天天见到嫂子,这日子过得就更加快活了!” 凤姐儿假装不解,笑问:“怎么个快活法儿?” 贾瑞支支吾吾,涨红了脸,语无伦次地说道:“嫂子天生丽质,若能多见一面,便胜过服千年的灵丹妙药!” 凤姐儿轻笑出声:“哟,大爷真是伶牙俐齿,我哪儿能当得起您这般夸奖?”她眸光微微一转,语气一缓:“不过,这话在这厅堂里说就算了,若让别人听了,可怎么得了?” 贾瑞忙摆手:“嫂子放心,小侄的心意天知地知,绝不让第三人知晓。” 凤姐儿心下冷笑:这等无耻之徒,倒是自投罗网来了! 假意约定,步步为营 凤姐儿话锋一转,语带含蓄:“大爷真是有心人,这样吧,若您不嫌麻烦,晚上在西边穿堂稍等一会儿,我正好有些话想与您单独聊聊。毕竟这厅堂里来来往往的,总归不方便。” 贾瑞一听此言,心中狂喜,连连点头:“嫂子放心,小侄一定准时赴约,绝不让嫂子失望!” 凤姐儿佯装嗔怒:“哎呀,大爷可别乱说什么话,若被别人听了去,我可担不起。” 贾瑞拍着胸脯保证:“嫂子尽管放心,小侄一定谨慎,绝不叫人发现!” 凤姐儿脸上笑意盈盈,心中却冷笑道: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局中布局,静待上钩 贾瑞欢天喜地告辞而去,凤姐儿目送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转头吩咐平儿:“今晚盯紧些,叫几个小厮在西边穿堂布置一下,先给他备份‘大礼’。再找个通风漏风的好地儿,等着他自己折腾去。” 平儿愤愤道:“奶奶,这人如此无耻,您还费这工夫对付他,直接赶出去岂不干净利落?” 凤姐儿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赶走容易,但他若不长记性,日后还会变本加厉。得让他吃够了苦头,自个儿知道知难而退!” 平儿闻言,顿时笑了:“奶奶果然有一套,这回保准叫他长一辈子记性!” 凤姐儿轻抚衣袖,目光深沉:“这人若不收拾,就枉我这几年荣府管家的名声了!” 第132章 穿堂伏寒,贾瑞受辱 夜探穿堂,贾瑞满怀期待 夜幕降临,荣府四下寂静,丫鬟仆从已收拾妥当。贾瑞小心翼翼地摸入穿堂,心中激动不已,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的期待与喜悦。他不停地想着凤姐儿“温柔的邀约”,口中低声自语:“嫂子如此深情,我定要好好待她!” 然而,穿堂一片漆黑,只有冷风呼啸。贾瑞摸索着找了个角落蹲下,心中虽有些疑虑,但想着凤姐儿或许“特意晚到”,便安慰自己道:“嫂子果然谨慎,这才是女子的矜持嘛。”说完,还得意地笑了笑。 寒夜煎熬,狼狈不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穿堂中的寒意愈发刺骨。十二月的夜晚,寒风犹如刀割,钻进贾瑞单薄的衣衫,让他浑身打颤。他搓着手跺着脚,嘴里嘟囔着:“嫂子怎么还不来?这会儿子怕不是在梳妆吧?”说着,他竟幻想起凤姐儿的美貌,脸上露出一丝痴笑。 然而,寒风并不因他的幻想而有半分收敛。一个猛烈的风口吹过,冻得贾瑞牙齿打颤。他缩成一团,用手抱紧膝盖,勉强躲避寒意。即便如此,他依然自我安慰:“为了嫂子,这点苦算什么?” 不远处,几个小厮守在暗处,压低声音嘀咕:“这瑞大爷还真信以为真,咱们奶奶的手段可真是了得!”另一人忍不住笑道:“看他冻得像个鹌鹑似的,明儿非得病倒不可!” 黎明初现,狼狈逃回 贾瑞熬了一夜,浑身冻僵,双腿发麻,动弹不得。他裹紧破烂的大衣,蜷缩在角落,嘴唇冻得发紫。天边微光乍现,东边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婆子探头进来,正准备扫地时,看到角落里蹲着个人影,顿时吓得一声尖叫:“哎哟,鬼啊!” 贾瑞一听,不敢抬头,急忙捂住脸,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嘴里喊着:“不是鬼!不是鬼!”婆子回过神来一看,忙追着喊:“你是谁?大清早的偷跑到穿堂作甚?” 正巧几个仆从路过,见贾瑞狼狈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哎呦,瑞大爷,您这是去打猎,结果猎了自己吧?” 贾瑞又羞又恼,头也不回地跑回家,路上跌跌撞撞,裤脚还被挂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两截冻得通红的小腿。 家中撒谎,反被责罚 回到家后,贾瑞进门便摔倒在地,仆人们忙上前扶起,问道:“大爷,您这是干嘛去了?怎么冻成这副模样?” 贾瑞胡乱找了个借口,咳嗽着说道:“昨儿去郊外办事,谁成想迷了路,摔进了河沟里!”说完,他佯装咳了几声,掩饰内心的慌乱。 贾代儒见状,拄着拐杖怒气冲冲地走来:“你这孽障!平日教你好好念书,你竟跑去荒郊野外胡闹?还敢撒谎!” 贾瑞连忙跪下:“祖父,孙儿真是误事了,下次再不敢了!” 贾代儒冷哼一声:“不打你,难平我心头之怒!”他吩咐家丁将贾瑞按倒,用藤条狠狠抽了十几下,直打得贾瑞嗷嗷直叫。 贾瑞疼得龇牙咧嘴,心中暗道:“这罪都拜那凤姐儿所赐!”但嘴上却不敢申辩半句,只能咬牙忍受。 心中羞愤,难以平息 贾瑞捂着被打得通红的屁股,躺在炕上哀叹:“凤姐儿啊凤姐儿,你怎能这般捉弄我?可怜我一片深情,竟换来如此下场!”嘴上虽埋怨,心里却依然无法割舍对凤姐儿的迷恋。 这时,一个仆人端着药进来,说道:“大爷,祖父叫您喝了这药,好好反省,别再出去丢人现眼了!” 贾瑞接过药碗,眼中闪过一丝愤恨:这笔账我一定记着,早晚要讨回来! 凤姐得知,笑中藏锋 另一边,凤姐儿听平儿汇报昨夜贾瑞的狼狈情形,不禁笑得花枝乱颤:“这贾瑞还真是个蠢货,敢惦记我,不冻死他算他运气好!” 平儿也忍不住笑道:“奶奶,您这招儿可真绝,这回他可该长记性了!” 凤姐儿摆摆手,冷笑道:“长记性?像他这种贱骨头,怕是没那么容易!咱们再等等,看他还敢不敢来找我!” 第133章 重施计谋,贾瑞再入局 贾瑞抱怨遭遇,不知反省 贾瑞自从上次穿堂受冻的狼狈经历后,非但没有吸取教训,反而越发执着于对凤姐的妄想。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做得不对,才让凤姐“失约”。“嫂子温柔待我,怎会故意捉弄?必是误会。”他越想越坚定,又厚着脸皮来到荣府。 他托人递话,凤姐本在屋中饮茶,听平儿通报后轻笑:“这贾瑞倒是有意思,不受教训的驴子还真有几分趣味。”平儿不屑地说:“奶奶,这种人简直是咱家的笑柄,您怎么还耐得住他?”凤姐勾唇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正因如此,我得再给他上一课!” 片刻后,凤姐起身招呼贾瑞进来。贾瑞见了她,便满脸堆笑,嗫嚅着说道:“嫂子,前儿的事怕是误会了,我在穿堂苦等一夜,却不见嫂子前来,倒叫下人发现了,实在羞煞了!” 凤姐故作恼怒,低声道:“贾瑞,你可真不争气!这点小事你也做不好,竟然让下人发现,岂不连累了我?我还因此挨了老太太的训斥!” 贾瑞一听,顿时满脸愧色,连连赔罪:“嫂子饶恕,都是小弟的不是。只要嫂子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万死不辞!” 凤姐责备失信,巧设圈套 凤姐暗自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贾瑞,你若真心待我,怎会这般没用?上次我让你候着,你等到一半便走了,害我扑了个空,岂不伤我的心?” 贾瑞一听急了,忙拍胸脯发誓:“嫂子,此番定是天大的误会!只要嫂子再肯垂青,我贾瑞定以性命相许!” 凤姐轻叹一声,似是无奈地说道:“罢了,我也念你真心,这次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这次换个地方——荣府夹道的空屋更隐蔽,不易被人发现。” 贾瑞听罢,欣喜若狂,连连点头:“嫂子果然深思熟虑!这次我一定谨慎,绝不让人撞见!” 凤姐用手帕掩唇轻笑:“行了行了,快去吧,莫要让人起疑。记得晚上三更准时到,切莫误了时辰。” 贾瑞听着,满心欢喜,仿佛得了珍宝一般,连连作揖:“嫂子放心,小弟必不敢怠慢!” 贾瑞满心欢喜,自觉胜券在握 贾瑞离开后,一路上心花怒放,口中念念有词:“这次嫂子如此周到,定是看上了我的忠心与真诚!贾琏那厮,成日风流快活,我贾瑞也要尝尝人间的美味!” 他心中想着,又不免浮想联翩,脸上浮现出猥琐的笑意。不知路人看了他一眼,暗自嘀咕:“贾瑞这模样,怕不是鬼上身了!” 回到家中,贾瑞顾不得代儒的责骂,草草应付了课业后便开始为夜晚做准备。他洗了身子,换上了自己仅有的一件干净衣裳,还从祖父的柜中偷偷拿了些香粉,抹在袖口,低声自语:“如此打扮,嫂子见了一定欢喜。” 凤姐步步为营,圈套尽数布下 另一边,凤姐正坐在榻上,听平儿讲述贾瑞离去时的兴奋模样,不由笑得前仰后合:“这蠢货还真信了!待会儿他怕是要丢尽脸面!” 平儿憋着笑:“奶奶,您这次准备怎么收拾他?” 凤姐悠悠啜了一口茶,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是老办法罢了。他不想长记性,那我就再让他在寒夜里受些教训!平儿,你去安排几个可靠的下人守着,必要时来个热闹,吓破他的胆也好。” 平儿听罢,点头答应:“奶奶放心,这次定叫他刻骨铭心!”两人相视一笑,仿佛预见了夜晚的好戏。 第134章 夹道陷阱,戏弄贾瑞 贾瑞满怀期待,误入陷阱 夜幕降临,贾瑞早早溜进荣府夹道的小屋。他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声响引来旁人。屋中漆黑一片,只有冷风从墙缝中钻入,直吹得他脊背发凉。 “嫂子这安排果然周全,这里隐秘得很!”贾瑞边搓手取暖,边在心中幻想即将到来的“良辰美景”。“若嫂子果真来了,这回定要尽展我的英雄本色。”他心中泛起得意的笑,甚至用袖子揩了揩嘴,仿佛已经准备好与凤姐“共度良宵”。 黑暗中有人靠近,贾瑞按捺不住 正当贾瑞胡思乱想之际,他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阵狂喜,低声自语:“来了,嫂子果然守信!真是天赐良缘!” 脚步声渐近,一个人影悄然进入。屋内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那人似乎犹豫了一下,停在门口四下张望。贾瑞按捺不住,一把扑了上去,低声喊道:“嫂子,我等得你好辛苦!” 他抱住那人,得意地上下摸索,嘴里不住说道:“嫂子,你的手真软,你莫要害羞!今夜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意外揭开,竟是贾蓉 那人被抱得猝不及防,奋力挣扎,骂道:“放开我!贾瑞,你疯了不成!”声音粗哑而熟悉,贾瑞猛地一愣,心里顿时发寒。 就在此时,一束灯光突然亮起,照亮了整个屋子。贾瑞抬头一看,脸色瞬间煞白——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贾蓉!而拿着灯的贾蔷,则站在门口,笑得直不起腰:“哟,瑞大爷好兴致!这是在和蓉哥商量什么‘家族大事’呢?” 贾瑞浑身僵硬,口中结巴道:“不、不……这、这是个误会……” 贾蓉一脸怒意,故意大喊:“误会?你竟敢非礼我!贾瑞,你这是欺负到我们宁府头上了!” 贾蔷落井下石,威胁报家长 贾蔷将灯举得更高,冷笑道:“贾瑞,你这行为可是大逆不道。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不把你撵出贾家才怪!不如我们立刻去找太太们说个清楚?” 贾瑞吓得脸如土色,连忙跪下哀求:“蓉哥,蔷哥,这真是误会!我哪里敢非礼,定是认错了人,求二位千万不要声张啊!” 贾蓉冷哼一声:“少来这套!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别的不说,你刚才抱我的力气可不小!你说,这事该怎么了结?” 贾瑞急得直磕头:“蓉哥,蔷哥,千万别让我丢人!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们别告诉长辈们!” 欠契写成,贾瑞再受羞辱 贾蔷眯起眼睛,露出得意的笑容:“好说。既然瑞大爷有诚意,那就写一张欠契吧,就说欠我和蓉哥每人五十两银子,这事就算揭过了。” 贾瑞苦着脸:“五十两银子……这……”话未说完,贾蓉拍桌怒道:“怎么?你还有脸讲价钱?要不咱们就去老太太面前论个是非!” 贾瑞吓得连忙改口:“写,我写!只求二位放我一马。”说着,他颤抖着拿起笔,写下了欠契,并按了手印。 贾蔷满意地将欠契收入袖中,笑道:“瑞大爷果然爽快!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还是蹲到门外凉快一阵子再走吧!”不等贾瑞分辩,贾蔷和贾蓉便扬长而去。 贾瑞狼狈离去,沦为笑柄 贾瑞孤零零地蹲在夹道口,寒风呼啸而过,冻得他直打哆嗦。此时天已微亮,下人开始进进出出,他只得趁人不注意,一溜烟跑回家中。 回到家,贾瑞又是洗脸又是换衣,内心又羞又恼,暗自咬牙:“凤姐儿,你竟然耍我到如此地步!但我偏偏就是忘不了你!”想到这里,他又有几分自怜,心中对凤姐儿的幻想竟未减少半分,反而越发深重。 这场闹剧虽然暂告一段落,但贾瑞的狼狈已成家族笑柄。贾蓉与贾蔷背地里嘲笑他“被冻得头脑不清,连人都分不清楚”,而贾瑞仍旧执迷不悟,令人唏嘘。 第135章 羞愤成病,贾瑞困境 贾瑞的困境加剧 贾瑞自从在夹道中受辱后,虽然对凤姐的“追求”未减,却陷入深深的羞愤和无助之中。贾蓉和贾蔷将欠契当作手中的把柄,三天两头上门要钱。每次都是笑里藏刀,言辞中充满嘲弄。 “瑞大爷,别忘了那欠契上的字,可都是您亲笔画押的啊!”贾蔷一脸坏笑地晃着契约,“这五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能兑付?要不,咱们一起去老太太面前商量商量?” 贾瑞听了顿时急得额头冒汗:“蔷哥,您就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吧!我这实在是一时周转不开。” 贾蓉则在旁补刀:“哎呀,瑞叔,您怎么这样说呢?之前可是一口答应得爽快,现在倒推三阻四,咱们兄弟间可就不地道了。” 贾瑞精神崩溃 贾瑞既要承受贾蓉和贾蔷的不断敲诈,又要小心掩盖丑事,防止祖父贾代儒知晓。每日里忧心忡忡,夜不能寐,身体状况也逐渐恶化。深夜里,他常常梦见凤姐那一颦一笑,心中既是欢喜,又是煎熬。 “凤姐儿啊凤姐儿!你究竟为何对我这般残忍?”贾瑞仰头叹息,面色枯槁,眼眶深陷。 然而,即使如此,贾瑞对凤姐的痴迷却愈演愈烈。他甚至幻想有朝一日凤姐会良心发现,来向他忏悔,最终两人“终成眷属”。这些荒唐的念头成为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但也让他越来越无法直面现实。 病情加重,难以支持 在长时间的精神压力和身体折磨下,贾瑞的病情逐渐恶化。他开始出现胸闷气短、食欲不振的症状,夜里时常做噩梦,梦中大喊大叫,吓得家人不知所措。 “瑞大爷最近怎么了?像中了邪似的,连眼神都变得古怪了。”下人们私下议论。 代儒看到贾瑞整日无精打采,脸色如同蜡黄的纸一般,不禁心中焦急,开口训斥道:“贾瑞!你读书不成,整天鬼鬼祟祟,不是宿醉便是偷懒,如今竟病成这模样!我看你是自作孽,不可活!” 贾瑞跪在地上哀求道:“祖父,我是真病了啊,实在是没有精力念书。求您让我歇几日,等好些再补上功课。” 代儒见他哭诉,心中虽有不忍,但依旧板着脸:“身体是自己的,你不好生珍惜,谁也救不了你!” 代儒四处寻医问药 代儒虽然嘴上严厉,但看到贾瑞病得越发严重,心中不免担忧。贾瑞是他的唯一孙儿,他如何能袖手旁观?于是,他四处寻医问药,请来了附近几位有名的郎中。 “你家少爷这是心病啊!”一位老大夫捋着胡须说道,“他心中有事解不开,气郁成结,久而久之损害脾胃,若再不及时医治,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心病?”代儒皱起眉头,“可是最近家中并无大事,瑞儿怎么会心病成疾?” 郎中叹气道:“许是少爷年纪轻,心有迷障。老夫开几副药调理身子,但若心结不解,恐怕药石难救。” 贾瑞的执迷与挣扎 即便身体每况愈下,贾瑞却依然沉迷于对凤姐的幻想。他时而怨恨,时而痴念,整日辗转反侧。 “若能再见凤姐一面,哪怕死也无憾!”他自言自语,眼中透着无尽的迷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凤姐早已将他视为笑柄,更不可能对他生出丝毫怜悯。他的困境,正是他痴心妄想的结果。 矛盾与悲剧的进一步酝酿 在内忧外患的双重夹击下,贾瑞的身体和精神濒临崩溃。代儒的严厉督促、贾蓉与贾蔷的敲诈,以及凤姐的彻底冷漠,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贾瑞牢牢困在其中。他的故事,正朝着悲剧的深渊一步步滑去。 第136章 道士来访,奇物现身 跛足道士意外来访 贾瑞的病情愈发严重,贾代儒焦头烂额,各种郎中开出的药方几乎都试过了,但收效甚微。正当一家人为贾瑞的病束手无策时,一日午后,一个跛足道人敲开了贾家大门。 家仆将道人迎进来时,道人披着一件旧袍,拄着竹杖,面容清瘦却目光炯炯。他抬头看了看门匾,又低头扫视了一眼院落,微微一笑:“贫道路经此地,感应到宅中有冤孽之气,特来化解。” 代儒起初将信将疑,心想这些江湖道士大多是招摇撞骗的主儿,便板着脸冷冷说道:“家中确有一病人,但若你是来求斋化缘的,可免开尊口。” 跛足道人不卑不亢,微微一笑:“大人误会了。贫道从不妄言,既然来了,定有一法可解贵府之难。” 代儒听他话语中带有几分自信,又见对方并无半分卑躬屈膝的模样,稍稍收起了几分冷意,挥手让人带他进了贾瑞的房间。 “风月宝鉴”现身 跛足道人走进房间,贾瑞正躺在床上喘息,形容枯槁如同风中残烛。道人看了几眼,微微点头:“果然是心病所致,冤孽缠身。” “什么冤孽?”贾代儒冷声问道,“不过是年轻人思虑过重,久病成疾罢了。” 道人哈哈一笑:“若是普通病症,又何至于此?此病乃‘心魔’作祟,根源在于欲念未除,妄动风月,耗损精气,久而久之变为命劫。” 代儒听得一头雾水,却见贾瑞突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气若游丝地喊道:“先生,您有办法救我吗?求您救救我吧!” 道人从怀中取出一面古朴铜镜,镜背刻着四个苍劲古字——“风月宝鉴”。 “此镜名曰‘风月宝鉴’,乃太虚幻境警幻仙子所制,专治邪念冤孽。”道人将镜子递到贾瑞面前,“此物只需照背面,三日后我再来取,保你命无忧。” 道士的叮嘱 贾瑞颤巍巍地接过镜子,满眼疑惑:“先生,这镜子真能救我的命?” 道人点点头,语气郑重:“切记,只能照背面,不可照正面!若照正面,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为什么不能照正面?”贾瑞下意识地追问。 道人长叹一声,低头摇摇头:“世人贪欲难除,自以为聪明,常因一念之差误入深渊。若非必要,此镜正面永不可启。” 贾代儒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忙问:“若真能救命,这镜子如何使用?” 道人耐心解释:“背面可见冤孽之影,助人省悟。每日照一次,几日后我再来取。” 初照反面,惊见骷髅 贾瑞关上房门,忐忑不安地捧着手中的“风月宝鉴”。他按照跛足道人的叮嘱,深吸一口气,将镜子的背面对准自己缓缓照去。 镜面上浮现出一片灰蒙蒙的影像,渐渐地,一个枯瘦的骷髅形象赫然出现。骷髅双目空洞,齿缝森然,仿佛在对着贾瑞冷笑。 “啊!”贾瑞吓得猛地后退,手中的镜子差点脱手,“这是……我的样子吗?” 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手心湿滑,双腿发软,靠着椅背勉强稳住身体。 “这定是那跛足道人故弄玄虚!什么‘冤孽’,分明是妖法!”他嘴里嘟囔着,试图平复心情,但镜中的骷髅形象久久盘踞在他脑海里。 第137章 风月宝鉴,痴心梦碎 无法抑制的好奇心 然而,人性的弱点往往在恐惧中显现。道士的严厉叮嘱“不可照正面”不仅没能阻止贾瑞,反而激起了他的强烈好奇。 “骷髅吓人,不过是障眼法。正面能看到什么?难不成是另一个世界?”他按捺不住内心的蠢动。 他抬起镜子,将正面对准自己。片刻的犹豫后,他一闭眼,“啪”地将镜子翻转过来,再缓缓睁开眼。 正面影像,凤姐现身 只见镜面中不再是他清瘦的面庞,而是凤姐的身影!她含笑伫立,目光流转,娇媚动人。 “贾瑞,过来啊!”镜中的凤姐轻启朱唇,声音柔腻如蜜。她缓缓伸出手,仿佛要将贾瑞拉入镜中。 “嫂子!”贾瑞瞬间两眼放光,口中喃喃,“果然是仙物,这镜子竟能召见佳人!” 他愣愣地盯着镜中的凤姐,感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镜面。周围的一切逐渐模糊,他的意识像是被拉入了另一个空间。 在镜中的幻象里,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暖的香闺,凤姐微笑着走近,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轻声说道:“瑞大叔,今日终于能和你长谈一番了。” 贾瑞激动得心跳如鼓:“嫂子,你终于明白我的一片痴心!” 凤姐娇笑一声:“莫急嘛,良辰美景,咱们慢慢聊。” 沉迷幻象,双重消耗 从那一刻起,贾瑞彻底沉迷于镜中的凤姐幻象。他几乎忘记了道士的警告,每日将镜子的正面对准自己,反复照看。 每次照镜,他都能进入一个虚幻的场景,镜中凤姐无比温柔,对他百般体贴。他不禁暗自得意:“原来嫂子心中也是喜欢我的,只不过现实中不便表露罢了!” 但每次从幻象中醒来,贾瑞的身体便更加虚弱。他察觉到自己的精神和体力在飞速下降,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但那镜中的美好画面却像毒品一样让他欲罢不能。 “再照一次,再最后一次。”他对自己说道。 梦境破碎,恐怖显现 某一日,贾瑞再次对准正面照镜。镜中凤姐依旧对他招手,笑容妩媚。他欢欣地进入幻象,满心期待与凤姐共享温存。 然而,画面忽然一变。镜中香闺变得昏暗,凤姐的脸庞也渐渐模糊,转而化为一张可怖的鬼脸。她咧开血盆大口,尖声叫道:“贾瑞,你还不够吗?!” 贾瑞惊得瘫坐在地,镜子从手中掉落。他试图闭眼平复,但心中已乱作一团。 “这……这是什么?!”他颤抖地拾起镜子,重新照看,发现正面已不再显现凤姐,而是一个狰狞的骷髅,似乎在嘲笑他的愚蠢。 他崩溃地将镜子摔在地上,却发现镜面完好无损,骷髅依旧冷冷地盯着他。他想逃,却感到头重脚轻,身子摇晃不已,栽倒在床。 病入膏肓的绝望 从那以后,贾瑞的病情急剧恶化。他夜不能寐,日渐憔悴,连代儒也看出了端倪。 “瑞儿,这几日你究竟做了什么?”代儒怒问道,“你的脸色怎么会像个将死之人?” 贾瑞虚弱地摇头,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内心的悔恨和恐惧像毒蛇一般吞噬着他。 镜中的幻象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他终于明白,那些美好的画面不过是自己欲念的化身,而如今这些欲念正在反噬他的生命。 隐秘的涟漪 贾瑞将镜子藏在床头,但脑海中对它的执念仍未完全消退。他隐隐感到,自己与这面“风月宝鉴”的纠葛尚未结束。 第138章 病情加重,贾瑞命悬 贪恋幻象,健康每况愈下 贾瑞自从照见风月宝鉴正面的幻象后,便再也无法自拔。他明知身体愈发虚弱,却依旧沉迷其中。每一次照镜,他都能在幻境中见到凤姐,她的笑容、声音,甚至是触碰,都仿佛真实无比。 “再一次,再最后一次……”贾瑞扶着桌角,颤抖着将镜子对准自己。他虚弱的双眼中泛起一丝渴望。 然而,这次镜中却不再展现温柔的凤姐,而是扭曲的面容和阴冷的笑声。 “贾瑞,你终于知道什么叫痴心妄想了吧?”幻象中的凤姐冷笑着,“你这点皮囊,连看都不值得我看一眼!” 贾瑞猛地缩回手,镜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跌坐在地,满头大汗,胸口剧烈起伏,但心中那份执念却仍无法斩断。 “幻象……不过是幻象……”他低语着,试图说服自己,却越发痛苦。镜子的吸引力如毒蛇缠身,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病情加重,濒临崩溃 数日后,贾瑞的健康状况已严重恶化。他脸色灰败,双目凹陷,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连扶门而立都成了奢望。他的身边人无不担忧,却无人知晓他的真实病因。 “瑞儿,你到底怎么了?”代儒坐在床边,眉头紧锁,“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贾瑞闭着眼睛,嘴唇微动,却无力发出声音。他害怕告诉祖父真相,更害怕镜子的秘密被曝光,只能选择沉默。 代儒见状,愈发焦急。他亲自跑遍各大医馆,请来无数名医诊治,却始终找不到病根。医生们给出的药方堆积如山,但贾瑞的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 “这样的病症,怕是心疾所致。”一名年长的医生沉思道,“若不放下心中执念,恐怕药石无灵。” 代儒闻言满心疑惑,却无从下手,只得加紧寻求更多的医治办法。 昏迷不醒,命悬一线 贾瑞的状况迅速恶化,他整日昏迷不醒,偶尔醒来时神志恍惚,口中喃喃着一些无意义的言辞。 “凤……凤姐……别走……”他睁开干裂的嘴唇,虚弱地喊着,声音如风中残烛。 代儒听到后,愤怒地跺脚:“混账东西!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这些荒唐事!” “老爷,别生气了,这会儿重要的是救命。”一旁的仆人连忙劝慰。 尽管如此,代儒的心中已隐隐猜到贾瑞的病与某些荒唐之事脱不开干系,但他无从探寻,只能不断派人求医问药。 凤姐耳闻,冷眼旁观 与此同时,荣府内关于贾瑞病重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凤姐很快就有所耳闻。 “听说瑞大爷病得不轻,已经快起不了床了。”平儿在一旁低声说道,“前些日子还嚣张得很,现在连请大夫的钱都不够了。” 凤姐正坐在妆台前挑选首饰,闻言嗤笑一声:“我早说过,这种人没什么好下场。如今这样,倒是便宜了他。免得再整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叫人心烦。” “奶奶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吗?毕竟他……嗯……”平儿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凤姐挑眉一笑:“可惜?这种无耻之徒,当初还敢肖想我,我还嫌他病得太晚了呢。平儿,你倒是心软了?” 平儿摇摇头:“我才没有。只是想想他也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凤姐不以为然地说,“他倒不如趁早断了念想,也算给自己留个体面。” 平儿点点头,不再多言。凤姐起身换上外衣,轻声吩咐:“去,把瑞大爷的事情从这屋里除干净。别让这些污秽事扰了我的心情。” 隐秘的涟漪 贾瑞的命悬一线,但他心中的执念却如毒瘤般深植。他的身体已濒临极限,而那面风月宝鉴依旧安静地躺在他床头,仿佛等待着将他最后的精力彻底吞噬。 第139章 命丧镜中,风月真相 贾瑞最后的执念 贾瑞在病榻上奄奄一息,脸色灰败,双眼无神,身边的仆人都不忍直视。他虽然身体虚弱到连坐起都困难,却依旧伸手抓住那面风月宝鉴,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再照一次……就一次……”他喃喃自语,声音虚弱到几不可闻。他的手颤抖着托起镜子,艰难地对准自己。 “凤……凤姐……”镜面反射出虚幻的影像,凤姐再一次在镜中招手微笑,仿佛近在咫尺。 贾瑞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疯狂的执念。他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微弱的笑意:“我来了……等我!” 他闭上眼睛,仿佛要冲进镜中的幻境。然而,这一次,镜中的凤姐却突然冷笑,周围的画面迅速变得阴森恐怖,镜面上浮现出贾瑞自己模糊而痛苦的面孔。 “嗬——”贾瑞猛然一怔,嘴角涌出血沫,镜子从他手中滑落,重重摔在地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长叹,他瘫倒在床,永远闭上了眼睛。 道士归来,揭示真相 就在贾瑞断气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跛足道人悄然现身。他走进贾代儒家中,径直来到贾瑞的房间。仆人们正为贾瑞的骤然离世惊慌失措,见道人出现,纷纷让开。 道人捡起摔在地上的风月宝鉴,摇头叹息:“果然是冥顽不灵,执迷不悟。”他转身对贾代儒说:“这面镜子乃仙家宝物,能照见人的执念与罪孽,原本是为了劝人改过。然而,有人却把它当成满足妄念的工具,害人害己。” 贾代儒脸色铁青,咬牙道:“原来是此物害了我孙!你为何将此害物带来!” 道人神色淡然:“物本无害,害的是人的心。若不是他心中邪念作祟,这镜子如何能吞噬他的性命?你不妨回想,他这条命是自己折腾没的。” 说罢,道士将镜子收入囊中,抬眼看了屋内一圈,缓缓说道:“记住:贪恋风月,终作黄粱。若能自省,命自无恙。”说完,他转身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贾瑞之死,成为谈资 贾瑞的死讯在贾家迅速传开,一时间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家族成员在明里暗里都对他的死因有所揣测。 “听说瑞大爷年轻轻的,竟然折在了相思病上,真是荒唐得很!”一位家族长辈摇头叹息。 “难道不是因为他被冻坏了身子,又加上受了羞辱,才落得如此下场?”另一人接话。 “谁知道呢,反正这孩子平日里不安分,最后的结果也是他自找的!”几位年长的族人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仆人们私下也有不少八卦。 “啧啧,谁不知道他心里惦记凤姐呢!连命都赔上了,真是痴得没边了。” “凤二奶奶理都没理他,听说当初还捉弄过他好几回呢!” “这样的人啊,真是自作自受!” 凤姐冷眼旁观 贾瑞的死讯传到凤姐耳中时,她正坐在房中账台前整理家中事务。平儿将消息带进来后,轻声说道:“奶奶,听说贾瑞……没了。” 凤姐挑了挑眉,嘴角带上一丝冷笑:“哦?这么快?” “奶奶,这人实在是……唉,活得荒唐,死得更荒唐。”平儿低声嘀咕。 凤姐放下手中的账本,淡淡说道:“贾瑞那样的人,我早就说过,迟早要栽跟头。果然,他连最后一丁点体面都没留住。” “奶奶,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吗?”平儿小心翼翼地问。 “可惜?”凤姐嗤笑一声,“可惜的是他死了,还带着一身荒唐的笑柄,连家门都丢尽了。他若真有脑子,哪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说完,凤姐起身拍了拍袖子,转身吩咐:“好了,别拿这些破事烦我了。去看看今天那些账有没有收齐,该催的就催,别让人拖了家里的后腿。” 余波未平 贾瑞的死并没有在贾家引起太多波澜,更多的人将其视作一场警示。风月宝鉴的故事也在宁荣两府的下人之间悄悄流传,成了饭后的谈资和取笑的笑料。 镜子的真相逐渐被人淡忘,但它背后所揭示的道理却成了警醒贪欲之人的镜子。跛足道士携带宝鉴悄然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140章 丧事草办,余波未平 丧事筹备,贾代儒心力交瘁 贾瑞去世后,贾代儒悲痛欲绝。虽然贾瑞品行不端,但毕竟是贾代儒唯一的孙子,心中的悲伤难以言表。他一边操办丧事,一边忍受族人暗地里的议论和嘲笑。 “老爷,外头来吊唁的族人又送来了一些银两,您要不要先看礼单?”一个老仆小心翼翼地问。 “罢了罢了,记着帐就是。”贾代儒疲惫地摆摆手,“我只求快点把这事办妥,别让人再指指点点。” 一边说着,贾代儒抬眼望向贾瑞的灵堂,叹道:“瑞儿啊,你若当初听些话,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家族援助,形式大于实际 宁荣两府的长辈虽未亲自到场,却派人送来了吊唁银子。贾赦、贾政、贾珍各赠二十两,算是尽了体面。尤氏也命人送来了些丧葬用品。族中的其他亲戚虽有些许捐助,但大多只是走走形式。 “二老爷真是慷慨,每人都二十两呢!”负责接收礼单的仆人悄声议论。 “是啊,可惜了这瑞大爷,得了这些银子也花不上了。”另一个仆人打趣道,“这也算是人生最后一笔‘收入’了吧。” “哎,这不也是凤二奶奶一句话把他送走的吗?唉,惹谁不好,非得惹她!” 丧礼草草,族人议论纷纷 丧礼当天,宁荣两府的几位代表到场祭奠,场面庄重却冷清,贾瑞的早逝更是让众人心中复杂。 “啧啧,瑞大爷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没了呢?”一个中年族人低声问。 “听说是相思病,想凤二奶奶想得神魂颠倒,连命都没了。” “嘘,小声点!别让凤二奶奶听见了,她可不是好惹的。” 人群中,凤姐一身素衣,神色冷静,偶尔还与旁人寒暄几句,仿佛与贾瑞的死毫无干系。 “凤二奶奶可真有涵养,这种时候还能镇定自若。”一个年轻的媳妇悄声道。 “她心里早就不把贾瑞当回事了,这样的笑话人,死了怕是她巴不得呢。”另一个人低声接话。 凤姐冷眼旁观,不动声色 丧礼结束后,凤姐和王夫人一同坐在一旁休息。王夫人问道:“这孩子怎么就这样去了呢?你瞧着,他生前真有那么不堪吗?” 凤姐微微一笑,淡淡道:“太太,死者为大,咱们也不该多议。只是他平日里心思太过偏激,身子骨又弱,这一场病算是把他折腾没了。” 王夫人叹气:“说得是。可惜了贾老夫子,年纪大了,独子又走了,真是苦命。” 凤姐点头附和,随后转移了话题:“老太太那边还需要人过去侍候,太太不如先回去,我再给老夫子安排些后续事宜。” 说完,她起身吩咐平儿:“记着把吊唁的银子清清楚楚写在账上,再给贾老夫子补贴些份子,也算是给二房一点体面。” 平儿点头应下,又忍不住低声道:“奶奶,您对瑞大爷这般体贴,外人还当您真伤心呢。” 凤姐儿淡然一笑:“伤心?我忙着家里的事都来不及,这种笑话人有什么好伤心的。倒是他给我们上了堂好课——贪心不足必有后患。” 家族恢复平静,教训长存 贾瑞的丧事很快尘埃落定,家族生活逐渐恢复平静。但贾瑞之死却成了家族内部隐晦的警示。 “贪心不足,惹了祸端;行事荒唐,命丧无常。”族中长辈时常以此训诫年轻一代,贾瑞成了反面教材。 而凤姐,在处理完丧事后,便回到忙碌的生活中。她对贾瑞的事一字未提,也从未流露出任何情绪波动。 仆人们背后议论:“二奶奶这心,真是石头做的。贾瑞死得这般惨,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另一个人接道:“不怪奶奶,是贾瑞自找的。他要是不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能有今天的下场?” 宁荣两府表面恢复了和谐,但贾瑞的悲剧无声地警示着每一个人:凡事有度,方能长久。 第141章 噩耗传来,凤姐惊梦 风雨夜话,骤起惊梦 夜色如墨,深闺内帷幔轻摇,烛光映照出一片温暖氛围。王熙凤与平儿对坐,一边翻看账册,一边小声说着话。平儿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人,见凤姐眉头微蹙,便笑道:“奶奶可别再琢磨了,明儿再说也不迟。这大半夜的,就算算错了,银子也不会长脚跑了。” 凤姐儿扑哧一笑,放下账册,倚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平儿,你倒是会宽慰人。可我这人,睡不着觉倒罢了,要是一合眼,满脑子都是账簿银两,连做梦都怕亏了分毫。” 平儿听了,笑着替她倒了杯温茶:“奶奶别笑话自己了,您的脑筋灵得很,亏的事一辈子也轮不到您头上。倒是这几日,您可累坏了,快歇歇吧。” 凤姐喝了一口茶,抚了抚额头:“罢了,今儿个也算得清。偏又听说东府里那位秦姑娘病得厉害,早晚不知会出什么事。”说着,目光微微一滞。 平儿见状,低声劝道:“奶奶别多想了,秦大奶奶向来温厚,又是您亲自抬举的妯娌。天老爷有眼,会保佑她的。” 凤姐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罢了,平儿,咱们今夜早些歇了吧,明儿还得奔忙呢。”两人收拾了账册,正待熄灯上床,凤姐却无端有些心神不宁,闭上眼,脑海里竟浮现出秦可卿病容憔悴的模样。 梦境如幻,秦氏托愿 朦胧中,凤姐竟已入梦。梦里,她独自徘徊在一片瑰丽却诡谲的园林,园中百花齐放,香气扑鼻,但一抬头,却见满树的花瓣缓缓飘落,化作缕缕轻烟。她正疑惑间,忽听得一声柔和的唤声:“大嫂……” 凤姐一震,循声望去,只见秦可卿一袭素白衣衫,面容清秀而楚楚动人,正款款而来。凤姐惊得张口结舌,颤声道:“秦大奶奶,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秦氏莞尔一笑,却带着几分怅然:“我来,是有些未竟之愿想托付于您。” 凤姐心生疑惑,又觉梦境真实,便问道:“可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年纪轻轻,正是好光景,何来托付之事?” 秦可卿听闻,神情微黯,轻轻摇头:“大嫂,这世间兴衰无常,家族荣华如浮云,眼前繁华未必长久。我身虽微,却有一句话,不吐不快。” 凤姐见她语气凝重,心头不免一沉:“既然你心中有话,那就说吧。你我妯娌一场,若是能帮,我必当尽力。” 秦可卿目光幽幽,看向远处,轻声说道:“贾家几世荣华,外人只见其光鲜,谁能知其中隐忧?大嫂您一身权柄,实为家中支柱,但有些事,该舍的当舍,该谋的当谋,否则,如何保全自身?” 凤姐听得心惊肉跳,忙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是知道什么不可说的事?” 秦氏并不直言,只是叹道:“荣华背后,暗藏危机。大嫂,趁现在一切尚好,多为自己谋划退路吧。否则,一旦风雨来临,再想保全,就难了。” 说完,她凝视凤姐,眼中满是复杂情绪,最后轻声道:“多保重,大嫂。”话音未落,秦可卿的身影竟化作一片轻烟,随风散去。 凤姐怔然站在原地,忽觉天地一震,耳边传来阵阵丧钟声,震得她头脑发昏。 惊醒夜半,噩耗来临 凤姐猛然惊醒,只觉满头冷汗,胸口剧烈起伏。平儿听到动静,忙起身问道:“奶奶怎么了?梦见什么了?” 凤姐用手帕擦了擦额头,定了定神,勉强笑道:“没什么,做了个怪梦罢了。”话虽如此,她的眼中却透着难以言喻的惊惧。 正此时,忽有家丁慌慌张张来报:“二奶奶,东府传来消息,秦大奶奶……辞世了!” 此话一出,凤姐愣在原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厉声道:“你说什么?可卿……去了?”家丁点头:“东府里刚传来的消息,钟声也响了。” 凤姐一听,手中的茶杯“啪”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平儿忙上前扶住她,劝道:“奶奶别急,您刚醒,先缓一缓。” 凤姐摇了摇头,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她会托梦给我。原来这竟是诀别之梦。”她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荣华背后,危机四伏……这些话,到底何意?” 平儿不解,问道:“奶奶,您梦见了什么?” 凤姐看了平儿一眼,叹道:“没什么,不过是她托梦来说了些怪话罢了。”说着,她又冷笑一声,“可卿,你是聪明人,临走还想着提醒我。只是,这世上哪有未雨绸缪的福分?一切不过是命罢了。” 心绪如潮,疑虑重重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凤姐再难安睡,脑海中反复回想着秦可卿的话。她既惊于梦境的真实,又隐隐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家族荣华背后……暗藏危机?”她低声呢喃,想起贾府近来的种种迹象,心中不由得泛起层层波澜。“难道真有变故将至?可我又能做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再有心计,也只是在这府里争些皮毛权势,哪管得了那些大事?” 窗外天色微亮,远处钟声依稀可闻,凤姐看向天边逐渐泛起的晨曦,心中却愈发沉重。她知道,从这一刻起,秦可卿的辞世将为府中掀起一场波澜,而她,或许也将卷入其中。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轻叹一声,收拾心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142章 丧讯传开,府中震动 骤闻丧讯,哀声遍府 清晨,贾府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东府传来的噩耗,宛如一记惊雷,震得宁荣二府上下人心惶惶。秦可卿病逝的消息迅速传开,各房长辈齐聚荣禧堂,议论纷纷。贾母坐于上首,神色凝重,叹息不止。 “可卿这孩子,年纪轻轻,怎么说走就走了?她生前多好一个人啊!”贾母抹了抹眼角,声音中透着掩不住的悲痛。 王夫人附和道:“是啊,秦大奶奶生得端庄秀丽,性情温柔体贴,最是懂事不过。老天怎就舍得叫她早早去了呢?” 尤氏一边拭泪,一边低声道:“她这一走,东府上下可怎么办呢?那边少了个当家的人,日后只怕要乱了套了。” 一时之间,哀叹声此起彼伏。丫鬟婆子们也在旁低声议论,整个贾府似乎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宝玉失控,吐血晕倒 贾宝玉正陪黛玉在园中闲谈,听闻消息时,整个人愣在原地,喃喃自语:“秦姐姐……真的走了吗?”声音渐渐颤抖,随后突然捂住胸口,踉跄几步,竟“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倒地不起。 黛玉大惊失色,连忙蹲下扶住他,声音里透着慌乱:“宝玉!宝玉!你怎么了?”她一边拍他的脸,一边冲着四周的丫鬟喊道,“快去叫人!快去告诉老太太!” 小丫鬟们慌作一团,有的跑去请医,有的扶着宝玉,七手八脚地将他抬回房中。 此时,贾母闻讯赶来,心急如焚,拄着拐杖连连追问:“怎么回事?宝玉怎么又吐血了?是不是消息传得太急,惊到了他?”她声音里既有焦虑,又透着不满。 王夫人连忙安抚:“老太太放心,宝玉身子骨向来弱,这会子大夫看了,自然会好起来。” 凤姐也在旁劝道:“老太太别急,等大夫来了再说。秦大奶奶走了,宝玉一时心绪难平,吐血不过是急火攻心罢了,歇两天就好。” 贾母仍止不住叹气:“可怜这孩子,素来与秦氏情分深厚。可卿啊,你这一走,把活人都折腾坏了!” 吊唁筹备,忙中有序 丧事的操办成为重中之重。贾母当即吩咐:“无论如何,咱们荣府不能失了礼数。可卿生前孝顺贤惠,丧礼必须风光大办。凤姐儿,你和王夫人好生安排,不得有任何纰漏。” 王夫人点头应下,拉着凤姐一同商议。凤姐强打精神,边听王夫人交代,边将细节一一记下。平儿则在旁协助,将吊唁名单、仪礼规格和布置安排逐一梳理。 “哎,这次怕是少不得要大出一笔银子了。”凤姐叹道,“不过秦大奶奶确实值得。咱们该办的还是要尽心尽力。” 王夫人微微颔首,关照道:“一切安排得体就好,至于开销,我会与老爷商量,不必太过拘谨。” 平儿适时插话:“二奶奶放心,我这就让人去采办吊唁的贡品,再安排人清理出一间厅堂,用作灵堂供奉。” 凤姐点了点头,叮嘱道:“别忘了通知各房亲友,免得失了体面。” 宁府忙乱,贾珍憔悴 另一边,宁国府内早已乱作一团。贾珍一向将秦可卿视作家中顶梁柱,听闻她辞世的消息后,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连眼神都带着几分呆滞。 “爷,您得振作些!大奶奶的丧事还等着您主持呢。”尤氏见状,不免心急,赶紧劝慰。 贾珍摆了摆手,疲惫地说道:“可卿是家里的贤内助,她走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唉,偏偏天妒英才!” 尤氏也忍不住落泪:“可不是吗?她这一走,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熬下去。您别难过了,咱们先把丧事办好,不让她在天上失望。” 贾珍点点头,吩咐下人抓紧布置灵堂,并联系法师诵经祈福。一切忙得不可开交,宁国府上下人仰马翻。 丧事期间,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宁府的大门前搭起了临时的凉棚,外面摆满了各色祭品和花圈。贾珍虽身体疲惫,但仍强打精神接待来客,面带哀戚,双眼红肿,显然早已过度操劳。 暗涌难平,各怀心思 秦可卿的病逝不仅带来了震动,也让宁荣二府内部的人心生不同的思绪。贾母为丧事忙碌之余,不免心生怜惜:“荣宁两府的气运,难道真是要慢慢走下坡路了?这孩子的离去,是不是预兆着什么呢?” 凤姐则在心底暗自警惕:“可卿生前的言语,莫非真有什么隐情?这贾府,看似繁华如常,却藏着多少隐患?我得多留心些了。” 黛玉闻讯后虽未明言,却独自在屋内叹息:“红颜薄命,繁华终是过眼云烟。若秦姐姐尚在,宝玉的心情也不会如此难平吧。” 隐秘的涟漪 秦可卿的骤然离去,如同一块巨石投进湖面,不仅激起了宁荣二府的涟漪,更让每个人心中多了一份或哀伤、或担忧的情绪。在这份繁华的背后,隐隐浮现出更多不安的暗影。正如凤姐在心底感慨:“荣华难保,世事如梦,眼前的一切,究竟还能维持多久呢?” 第143章 灵堂哀恸,旧情难忘 宝玉前往吊唁,情感如潮 贾母坐在暖阁中,刚刚打盹片刻,便被宝玉“执意前往宁府吊唁”的请求惊醒。 “你这孩子!”贾母无奈地叹气,“才吐血晕倒了一回,这会儿又闹着要出去。你这身子骨,还能经得起折腾?” 宝玉跪在地上,神色坚决:“老太太,秦姐姐生前待我极好,她一走,我若不去送上一程,心中不安,夜不能寐!” 王夫人见状,轻声劝道:“既是心意如此,也别拦着了。只是记住千万别大哭大叫,伤了自己身子。” 得了许可,宝玉立刻起身,换上素服,嘱咐茗烟牵马,匆匆往宁府赶去。 一路上,宝玉神色黯然,思绪万千。他想起秦可卿曾几次在贾母面前为自己说情,也想起她温柔端庄的模样。风过林梢,冬日的寒意侵入肌骨,他却全然不觉,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再见一眼秦姐姐,诉说未尽的别情。 灵堂肃穆,旧情涌现 宁国府的大门前,早已摆满了吊唁的花圈与祭品。穿梭的家仆匆匆而行,个个神色凝重。宝玉下马,踏入大门,便听见灵堂中传来的经文声和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灵堂内,白布幔帐四垂,青烟缭绕,香火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秦可卿的遗像悬挂在正中,她容貌温婉,目光慈和,宛若生前。 宝玉上前,颤抖着双手将一柱香插入香炉,眼中泪光闪烁。他跪下磕头,默默念道:“秦姐姐,你在天之灵可知,宝玉今日前来,是为与你道别……” 香烟袅袅升起,仿佛带着一丝虚幻的回应。宝玉忽然想起秦可卿生前那温和的话语与殷切的叮咛,心头一阵酸楚,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簌簌而下。 丫鬟晴雯和茗烟见状,上前扶住宝玉,劝道:“二爷,您身体还没大好,别伤心过度了。” 宝玉摇摇头,哽咽着说:“你们不懂……秦姐姐是何等温厚之人。她在时,宁府一派祥和;如今她走了,这般荣华又能维系多久?世间一切,不过过眼云烟罢了!” 灵堂中,不少吊唁的宾客听见宝玉的感慨,纷纷露出感动的神情,轻声议论道:“宝玉果然情深意重,难怪贾府人人宠爱。” 贾珍悲切,众人感慨 灵堂一侧,贾珍正招待来吊唁的宾客。他脸色憔悴,眼眶通红,声音沙哑,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一位族叔上前劝慰:“贾珍,节哀顺变吧。秦大奶奶虽离世,但你还得撑起宁府的大梁,不能一蹶不振。” 贾珍点点头,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感谢各位长辈关心,可卿生前贤惠,如今骤然离去,我心如刀割。此后宁府上下,只怕再难有她那样的人能镇住局面了!” 贾珍的话引发众人唏嘘不已。一位老辈叹道:“可卿这孩子确实难得。她虽为妇人,却有男子的担当,早早主持家事,从未失过礼数,实在是宁府的福气。” 另一人接话道:“可惜了,这样的好孩子,竟早早离世。你们宁府上下的运势,需得重新打点了。” 贾珍听着众人的议论,心头更添一分愧疚。他望着灵堂中央的棺木,低声自语:“可卿啊,你离开得如此匆忙,留下这一摊子事让我如何是好?” 尤氏病中,丧事混乱 尤氏因操劳过度,加之秦可卿的死讯让她悲伤不已,病得起不了床。原本她是宁府的主母,理应主持丧事,如今却只能在卧榻上唉声叹气。 丫鬟春燕端着药碗过来,劝道:“奶奶,您身子要紧,可别再忧心了。这丧事有爷安排着,您就好好养病吧。” 尤氏摆摆手,苦笑道:“可卿走得突然,家里一片混乱,我却躺在这里,真是无用之人!” 丫鬟忙宽慰:“奶奶千万别这样说,您若病情加重,爷更要操心了。咱们府里上下,还有这么多人帮忙呢。” 然而,丧事的细节却因尤氏的缺席略显混乱。仆人们忙中出错,灵堂的祭品摆放不齐,接待宾客的礼仪也屡屡疏漏。贾珍为此焦头烂额,不得不亲自指挥,嘴里不停地训斥下人:“这样重要的场合,你们怎么能出错?再犯,我定重罚!” 宝玉的感悟与坚持 吊唁完毕,宝玉仍久久不愿离去。他在灵堂外的长椅上坐下,抬头望着飘扬的白幡,心中感慨万千:“人生如梦,繁华落尽,终究化为尘土。秦姐姐尚未完成的愿望,我定要替她完成。” 晴雯见他久久沉思,轻声问:“二爷,您还好吗?天冷,咱们先回去吧。” 宝玉点点头,但目光仍不舍地望向灵堂:“走吧。不过,我一定会记住今日的这番景象,记住秦姐姐的恩情。” 车轮滚滚,载着宝玉离去的身影。灵堂中的烛火依然跳动,仿佛在述说着一个时代的兴衰。秦可卿的离去,是贾府盛极而衰的一个隐秘开端,而宝玉的感悟,也许正埋下了他心性成长的伏笔。 第144章 丧礼初筹,贾珍奢华 贾珍奢华筹备,宁府动荡不安 秦可卿的丧事刚刚开始筹备,宁府便已经乱作一团。贾珍一声令下,府中上下无论是仆役还是管家,全都投入到丧礼的准备之中。他一贯讲究排场,此次更是动了心思,要将丧礼办成空前盛事,以彰显贾府的荣光。 “这棺木必须用最好的金丝楠木,内衬要铺上进口的绸缎,再用南海贡来的沉香粉撒上一层!宁国府的长房丧事,不得马虎!”贾珍对管家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管家连连点头称是,但内心却暗暗叫苦:“这般奢华,这笔银子得用多少啊?更别提后续的祭品、纸扎、仪仗,还不知大爷要闹出什么排场来。” 果然,不出片刻,贾珍又补充道:“还有,请几位京城有名的匠人来雕刻棺木上的花纹,题字要请翰林院的书法大家来写。整个丧礼,一点都不能寒酸!” 府内人忙得团团转,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贾府上下。宁国府内的奴仆们心中对贾珍的排场虽有腹诽,但面上依然不敢显露,只能埋头执行。荣国府的王熙凤听说此事时,冷笑着对平儿说道:“这贾珍啊,平日里花天酒地,连老爷子不在的时候也只顾挥霍,如今丧礼倒是上心了。这究竟是送亲人一程,还是给他自己争光呢?” 薛蟠“厚礼”登场,热闹而轻佻 正当宁府忙着丧礼筹备时,薛蟠突然风风火火地带着几名家仆来到宁府大门,身后跟着一辆载满棺材的大车。 薛蟠走到贾珍面前,满脸堆笑地拱手道:“珍大爷,我听说大奶奶仙逝,实在痛心。这不是,我特意花重金买了这副极品楠木棺材,特来为大奶奶送行。” 说罢,他大手一挥,仆从掀开车上的黑布,一副雕刻着龙凤纹样的豪华棺材映入眼帘。棺材表面涂着亮漆,阳光一照,泛着微光,显得极为奢华。 贾珍看到这副棺材,心中倒是满意,但面上却装出几分推辞:“薛爷太客气了,这等贵重之物,宁府实在不敢收啊!” 薛蟠哈哈一笑,大声说道:“珍大爷您这是见外了!咱们两家什么关系?您若是不收,那可就是瞧不起我薛蟠了!” 贾珍连忙拱手,“那就多谢薛爷了!这棺材确实极好,也算为可卿尽了一份心意。”然而,贾珍心中却暗暗思量:“这薛蟠嘴上客气,谁知道他是真心吊唁,还是借机卖弄?算了,东西倒是好东西,先收下吧。” 周围仆从见状,纷纷小声议论:“这薛大爷果然财大气粗,就是这言语举止未免轻佻了些,哪里有半分吊唁的肃穆?” 贾政提出隐忧,兄弟立场相对 宁府奢华操办丧礼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荣国府。贾政听说此事后,心生忧虑。他找到贾珍,在一处偏厅中与他单独对话。 “珍儿,”贾政语气沉重,“秦氏是个贤惠的好孩子,她的丧礼确实应该体面。但我听说你为这次丧事大兴土木,甚至请了不少外地匠人来,是不是有些太铺张了?” 贾珍端起茶盏,似笑非笑地回道:“大伯,秦氏是我宁府的大奶奶,这样的场面不仅是为她,也是为了咱们家族的名声。如今京城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贾府,这个时候若显得寒酸,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贾政眉头紧锁,语气更显不悦:“你说得有道理,但也要适度。如今宁府的财务状况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若再如此奢靡下去,日后稍有变故,难免后继无力。” 贾珍依旧笑容满面,但眼神中透着几分坚持:“大伯教训的是,只是……秦氏这一生为家族尽心尽力,她的丧礼办得体面一些,也算是对她的告慰。我会注意分寸的,还请大伯放心。” 贾政见贾珍这般油盐不进,心中一阵无奈,只能叹息道:“罢了罢了,你自己把握吧,只是千万别弄巧成拙。” 贾珍送走贾政后,脸上的谦逊笑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他低声嘀咕:“大伯真是过于小心谨慎,贾府的门面怎么能失了?这丧礼,我照样按我的计划来!” 贾珍的固执与矛盾 接下来的日子里,宁府的筹备活动愈发紧张。贾珍亲自过问每一个细节,从丧礼的仪仗到供奉的祭品,无一不追求极致的排场。他的妻子尤氏因病无法参与丧事,偶尔听闻这些消息,心中也是忧虑重重。 “爷这次实在太过了……”尤氏躺在床上,喃喃自语,“丧礼固然重要,可家里的银子又不是无穷无尽,这般折腾,难免让人笑话。” 然而,贾珍却一意孤行。他站在灵堂前,指挥仆人布置花圈、摆放供品,脸上带着掩不住的骄傲。即便有下人提醒某些开销过高,他也总是一句“这是为了家族荣光”搪塞过去。 繁华背后的隐忧 秦可卿的灵堂渐渐布置妥当,整个宁府都笼罩在一片奢华肃穆的气氛中。然而,暗地里的议论却从未停止。有人称赞贾珍重情重义,有人暗讽他过于铺张,甚至有些族人已经开始担心,这样的排场是否会为家族带来隐患。 丧礼的繁华背后,宁府的财务状况愈发紧张,而贾府整体的风雨飘摇,也在这一片热闹中悄然埋下伏笔。 丧钟声声,仿佛在诉说着家族未来的某种隐忧,而这一切,贾珍却似乎全然不觉。 第145章 族中吊唁,亲友往来 宁府灵堂庄严,族人齐聚吊唁 秦可卿丧礼进入正轨,宁府上下张灯结彩的奢华氛围却掩盖不了肃穆与悲伤。灵堂之内,缟素环绕,香火缭绕,衬托出一片庄严肃穆。贾珍一袭素袍立于堂前,神情哀戚地接待前来吊唁的族人与宾客。 “珍兄,节哀顺变。”贾赦踏入灵堂,捻着胡须,叹息道,“可卿那孩子虽是女子,但平日里贤德过人,实在是咱们贾家的福星,走得太早了。” 贾珍闻言连连点头,双目微红,仿佛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哽咽着道:“大伯说的是,可卿她为家族尽心尽力,如今却撒手而去……天命难违啊!” 贾赦叹了一口气,又在贾珍耳边低声说道:“丧礼办得体面是好的,但也不要过于铺张,免得招来非议。”贾珍点头应是,嘴上谦逊,心里却不以为然,只想着如何在吊唁中借机为自己谋利。 亲友来往,吊唁中的暗流 灵堂中,贾府的族人陆续前来吊唁,场面看似庄重,却隐含暗流。荣国府的贾政与贾母携众人到来,贾母拄着拐杖,一边拭泪一边喃喃道:“可卿是个有福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去了呢?这孩子命里该有寿,可惜天妒英才!” 贾政扶着贾母,表情沉重地安慰道:“老太太节哀。可卿虽然走了,但她的贤名会长存于世。宁府这般操办,也是为了让她走得体面。” 其他亲戚也纷纷感慨,有的是真心惋惜,有的则是敷衍寒暄,更多的人心中另有打算。毕竟,贾家虽然近年式微,但仍旧是钟鸣鼎食之家,与之交好并非坏事。 贾珍的谋算:丧礼中的交际场 贾珍身为宁府的当家人,在丧礼筹备时不仅着眼于彰显家族排场,更试图借此机会攀附权贵。他特意邀请了几位权势显赫的宾客出席,其中包括一位刚刚官升三级的地方大员。 “刘大人,”贾珍在侧堂设宴款待时,亲自斟满酒杯,谦恭地笑道,“贾家上下有幸得您光临,实在荣幸。小侄蓉儿还需多多仰仗您的提点。” 刘大人端起酒杯,意味深长地笑道:“贾兄太客气了,贾家人才济济,哪还需外人多言?不过蓉儿若有志于仕途,我倒可以为他引荐一二。” 贾珍听了,眼中一亮,连忙赔笑道:“那就多谢大人栽培。小侄必不辜负您的厚望!” 这一幕正好被在一旁伺候的仆从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嘀咕:“这丧礼还没办完,大爷倒先想着给公子铺路了。这宁府的脸面,怕是早晚要撑不住了。” 宝玉挽联真挚动人,引发称赞 在一片忙碌中,宝玉的到来为灵堂增添了几分文雅气息。他携笔而来,亲自为秦可卿书写挽联。站在灵堂前,他望着秦氏的灵位,心中涌起无尽的悲思。 “秦姐姐生前对我多有照拂,如今竟永远见不到了……”宝玉低语着,眼中泛起泪光。他提起笔,一气呵成地写下: “灵魂已赴瑶池去,香影难留此世间。” 挽联写罢,灵堂中围观的亲戚与宾客皆感叹不已。 “宝玉果然不愧是才子,挽联写得真挚感人!”一位亲族感慨道,“这般才学,实在难得。” 连贾政也一改平日的严厉,满意地点头道:“虽说宝玉平日懒散,但总算不负家族的教养。” 贾珍见此,更是连声称赞:“宝玉这幅挽联,不仅抒发了对可卿的哀思,也为宁府增添了不少光彩啊!” 然而,宝玉却无心听这些赞美。他目光沉沉地望着挽联,似乎还在思索着更多的悼词。 尤氏病重,宁府内外愈加忙乱 相比于贾珍的意气风发,尤氏却在丧礼筹备中愈发憔悴。她原本身体羸弱,因操劳秦可卿丧事而病情加重。此时,她躺在卧房中,喘息微弱,连起身都显得吃力。 “夫人,您还是多歇着吧,这丧事有大爷操心呢。”丫鬟小厮劝道。 尤氏摆摆手,声音虚弱却带着坚持:“虽说大爷在忙,但我是当家的,这些事怎能全然不管?把账本拿来,我看看开销情况。” 丫鬟只得将账本送到床前,尤氏翻看几页后,忍不住皱眉:“这些开销未免太过了……大爷再这么下去,宁府迟早会被掏空。” 她长叹一声,靠在床头,无力地闭上眼睛。 丧礼背后的纷争与无奈 随着吊唁的继续,丧礼的繁忙程度愈加显现。仆役们穿梭忙碌,招待宾客、布置灵堂、筹备供品,一刻不得停歇。贾珍虽然忙于与宾客寒暄,但也难免感到疲惫,偶尔露出几分憔悴之色。 然而,丧礼的盛大与族人的感慨,掩盖不了宁府内部隐隐的裂痕。奢华的排场和繁重的开销,已然成为不小的负担。尤氏病榻上的叹息,仆役们私下的议论,仿佛都在暗示着,这场看似体面的丧礼背后,正酝酿着一场潜在的危机。 而宝玉望着灵堂上的挽联,心中更是感慨万千。他默默地对秦可卿的灵位拱手一拜,低声说道:“秦姐姐,愿你在天之灵安息。愿咱们贾家不负你的托付。” 第146章 凤姐入局,协理丧务 贾珍请求,凤姐陷入两难 秦可卿的丧礼日益临近,宁国府内外忙乱的场景愈加不可收拾。贾珍疲惫不堪,手握账本,眉头深锁。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苦笑着对尤氏说:“你这病一天比一天重,家里的事情没人能管得住。若再这么乱下去,我怕是撑不住了。” 尤氏倚在床头,无奈地叹息:“府里能有谁来帮你呢?” 贾珍沉吟片刻,忽然灵机一动:“荣府的凤姐一向精明能干,凡是她经手的事情,没有不妥帖的。不如请她过来协助,或许能帮我渡过这关。” 尤氏听后,微微点头:“凤姐是个能人,可她管着荣府那边,未必愿意插手咱们宁府的烂摊子。” 贾珍拍了拍膝盖,眉头一展:“她是王夫人身边的得力助手,只要夫人点头,凤姐定会来。这个忙,她不能不帮。” 说罢,贾珍立刻差人前往荣府传话。 凤姐犹疑,与王夫人商议 消息传到荣府,凤姐正坐在厅堂算账。平儿见传话的小厮站在门外,忙进屋通报:“奶奶,宁府的大爷派人来说,希望您去帮忙操持丧事。” 凤姐愣了一下,眼神微微一沉:“宁府的丧事,凭什么要我来插手?宁府是个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 平儿低声道:“奶奶,这事怕不好推。宁府出事,荣府也挂不住面子。再说,王夫人要是开口,您就算有一百个不愿,也得去。” 凤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理我明白,可这不是往火坑里跳么?” 当晚,凤姐果然被王夫人叫去谈话。王夫人一脸温和,却语气坚定:“凤丫头,宁府那边乱成一团,珍哥儿跑来求我,只能派你去帮忙。丧事无小事,贾府的颜面尤为重要。” 凤姐沉思片刻,终于叹道:“太太既然吩咐,我自当尽力。不过,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若是宁府那边固执己见,我也管不了。” 王夫人点点头,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宁府的事复杂,你要多加小心,不可太过强硬。凡事还是要与贾珍商量,不要自作主张。” 凤姐微微一笑:“太太放心,我知道分寸。” 初入宁府,凤姐冷眼旁观 第二天,凤姐正式踏入宁府,立即感受到这里的不同。偌大的府邸内仆从四散奔走,似乎忙个不停,但仔细一看,许多人却是装模作样。灵堂之外,摆放的供品不整齐,帐房里更是乱成一团,账目堆积如山,无人整理。 “好一出乱象!”凤姐心中暗叹,但面上却依旧笑盈盈。 贾珍亲自迎了出来,满脸堆笑:“连累凤兄弟的夫人过来帮忙,实在是辛苦了!” 凤姐笑得意味深长:“大爷言重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来尽尽心是应该的。” 说罢,她走进灵堂,细细打量了一圈,又随贾珍到后院察看。一路上,她嘴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记下了种种不妥之处:灵堂布置过于奢华,仆从调度杂乱无章,连丧事账目都堆积混乱。 “宁府虽然有钱,但也不能这么个花法。珍大爷太过任性,家里长久下去迟早要出事。”凤姐暗暗摇头。 细致梳理,为整顿做准备 下午,凤姐在灵堂旁设立一间暂时办公的屋子,开始逐一梳理账目和事务。 “平儿,把这些账本拿来,我先看看。”凤姐翻开账本,眉头顿时拧紧。账目混乱不堪,许多开销不合规矩,甚至还有重复记录的情况。 “这笔买灵堂蜡烛的钱,怎么账本里记了两次?还有这棺材的花费,也比市价高出两倍!”凤姐冷声问道。 平儿在旁点点头,小声道:“奶奶,这些怕是有人趁机揩油。” 凤姐冷笑一声:“我不怕有人伸手,就怕我不伸脚踩下去!平儿,传我的话,从明天起,这账房由我直接过问,任何开销都要报备。我要看看是谁在胡作非为。” 接着,凤姐召来几名仆役,吩咐道:“把灵堂布置整齐,供品重新摆放。至于那些闲着的,统统分派任务,别让人看着咱们府里乱七八糟!” 仆役们不敢怠慢,纷纷领命去做事。凤姐则坐在屋中,细细琢磨下一步的整顿计划。 “宁府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但既然接了这个活儿,就不能砸了我的招牌。”凤姐心中暗下决心,“我要让人知道,王熙凤插手的事情,绝不会做砸!” 宁府新局,暗藏玄机 一整天过去,宁府内外终于稍稍恢复了几分秩序。然而,凤姐敏锐地察觉到,这表面的平静之下,仍然暗藏玄机。仆从之间的勾结,开销中的猫腻,甚至贾珍的态度,都让她心中存疑。 “这场丧礼看似是为可卿操办,实际上是宁府的一场自我表演。贾珍借机邀人攀关系,尤氏病重无人主持大局,府里的一切早已脱离正轨。”凤姐轻声自语,眼中却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既然来了,我就陪你们玩一玩,看看到底是人精多,还是我的手段高。”凤姐抬起头,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风起宁府,凤姐入局,丧礼整顿的帷幕已然拉开…… 第147章 初掌宁府,凤姐展能 宁府现状,乱象丛生 凤姐接管宁府丧事的第一天,便感觉到这里的“独特气质”。仆从们不是慌里慌张地乱跑,就是懒洋洋地坐在角落偷懒,偶尔还有几个胆大的,躲在偏僻的地方窃窃私语,甚至偷偷赌钱。灵堂内,几名仆役摆放供品时随手乱扔,香炉里燃着半截残香,看起来分外敷衍。 “呵,真是一盘散沙。”凤姐站在灵堂外,微微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她拢了拢肩上的披风,轻声道:“平儿,叫账房的人和几个管事的过来,我要见见他们。” 平儿应了一声,转身招呼人去。不一会儿,账房先生、几名管事的和部分仆役都聚到灵堂外的空地上。 初见管事,点名敲打 凤姐冷眼扫了一圈,开口道:“今天我接管这边的事务,先不说废话,咱们来聊聊手里的活儿。宁府是个大家庭,现如今办丧事更是大事,你们该干什么,心里都清楚吧?” 众人一愣,不少人低头不语,心里却各有盘算。凤姐的名声在外,可他们宁府也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有几人更是心里暗笑:“一个荣府的少奶奶,真能翻起什么浪来?” 凤姐见没人答话,微微一笑,语气却冷了几分:“看来都很默契啊。既然没人愿意说,那我点名问问吧。账房的何先生,灵堂的香蜡钱,账本上写着两百两,怎么实际只买了五十两的货?” 那何先生额头一冒冷汗,忙赔笑道:“奶奶,这……可能是伙计们粗心算错了,回头我立刻重新核对!” 凤姐盯着他,慢悠悠地说:“粗心?这‘粗心’倒挺值钱啊,能值一百五十两呢。” 何先生咽了口唾沫,额头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刚想辩解,却被凤姐截住:“这笔账先记着,等我查清楚了再算账。下一个——灵堂供品的管事李大哥,你家的供品为什么质量比别家的差一大截?是不是以为我不识货?” 那李大哥心里一慌,脸上强挤笑容:“奶奶,这供品……是是是,那边供货商出了点问题,下次我一定换好的!” 凤姐轻轻“嗯”了一声:“下次?没事,我这人耐心好,最喜欢等‘下次’了。不过,你如果再敢糊弄,恐怕下一次就得换人了!” 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寂静。众人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少奶奶不是来走形式的,而是来真刀真枪干事的。 灵堂值守,分工明确 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后,凤姐换了一副面孔,语气稍稍缓和:“好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现在事情落到我手里,就得有章法。从今天起,灵堂值守按时分班,早班、晚班都有具体负责的人。点名的时候,谁不在场,扣一天工钱!” 她话锋一转:“此外,负责供品摆放的,每天要清点数量,记录清楚交给账房。账房的账目必须一天一结,不准再拖延。” 说着,她指了指一旁的几名丫鬟:“你们几个负责给灵堂添香换烛,记得要干净利落,别让我再看见半截残香!还有,灵堂的灯笼,晚上必须全部点亮。” 她语气坚定,不容反驳:“我希望明天能看到一个干净整齐的灵堂,否则谁负责,谁就滚回家去!” 威严震慑,初显成效 凤姐的话刚落,有几名仆役嘀咕起来:“不过就是摆个供品,还能有多大事?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凤姐耳尖,立刻捕捉到了这些小声抱怨。她冷笑一声,走到那几个仆役面前,挑眉道:“怎么?你们觉得这事小,不重要?” 那几人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奶奶,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凤姐语气一冷,眼神锐利如刀,“秦氏是宁府的大少奶奶,灵堂是祭奠她的地方。你们觉得敷衍了事没关系,是不是也觉得这丧事不用办了?” 这话一出口,众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凤姐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们,这丧事既然由我接手,就必须尽善尽美。谁敢懈怠,不用等贾珍大爷说话,我凤姐第一个饶不了他!” 说完,她扫视全场,淡淡地说:“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 暗流涌动,凤姐心生警惕 经过一天的整顿,宁府上下表面上稍显收敛,但凤姐心里清楚,这些人未必真心服气。她坐在临时办公的屋子里,翻看账本,思索良久。 “宁府的这些人表面听话,背地里谁知道会耍什么花样。”凤姐低声自语,“尤其是那些账房和管事的,一个个心术不正。我要盯紧了,不能让他们钻空子。” 平儿站在一旁,小声问道:“奶奶,要不要派人去私下查查那些账目?” 凤姐点点头:“你去安排吧。记住,越隐秘越好,我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抓到把柄。” 平儿应声离开,凤姐靠在椅背上,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目光中透出一丝复杂。 “宁府表面光鲜,内部却腐败得厉害。要把这摊子理顺,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叹了口气,随后冷笑道,“不过,我王熙凤从来不怕难事。这些人想和我斗,就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凤姐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仿佛一柄锋利的剑,已经蓄势待发。 宁府新规,秩序初显 接下来的几天,凤姐严格执行新规,逐渐让宁府的丧事有了些许起色。灵堂整洁了,账目清晰了,仆从们的动作也比以前利索了。 然而,她心里明白,这仅仅是个开始。宁府的深层问题,还远没有浮出水面。 “风平浪静的表面,往往暗藏风暴。”凤姐望着窗外低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宁府到底还有多少猫腻等着我去揭开。” 窗外夜色渐浓,宁府的灯笼依次点亮。凤姐轻抚桌上的账本,唇角微扬,眼神中满是自信与从容。 “来吧,宁府,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148章 细查弊端,整顿井然 财务探查,真相初现 凤姐接手宁府后,一边掌控丧礼筹备,一边开始深入了解宁府的财务状况。她随意翻看几本账簿,眉头就皱了起来。某些开销不仅数目惊人,还极为离谱——“灵堂灯油五十两”“香料三十两”,这些看似寻常的花费居然能轻松堆出一座金山。 凤姐合上账本,冷冷地看向一旁的账房先生:“这灯油烧的是龙油吗?还是这香料是从仙山采的?” 账房先生陪着笑脸,辩解道:“奶奶,这都是宁府惯例,我们账上也不过照常记录罢了。” 凤姐冷哼一声:“惯例?这惯例倒好,倒是惯着你们肥了口袋。我管不着之前,你们爱怎么做怎么做,现在不行了!” 说着,她将账本往桌上一拍:“把前五年的账簿统统抬过来,还有负责这些采购的管事,我要一个个对账!” 账房先生脸色大变,磕磕绊绊地说道:“奶奶,前几年的账……怕是不好全找了……” 凤姐眼神一冷:“找不来就自己掏腰包填上!别想着蒙我,我王熙凤不怕麻烦。” 细查开销,逐步整顿 凤姐派平儿带着几个可靠的丫鬟亲自核查账目,与实物清单逐一比对。短短几天内,她发现了数十条问题账目,其中有些竟是同一笔开销在不同账簿上反复记载。 “好一个‘反复记账’,这些人手段倒是高明!”凤姐一边嘲讽,一边指挥平儿记录问题:“这份清单列出来,账房的何先生,供品的李管事,都叫过来。我要问问他们,是觉得我凤姐好糊弄,还是宁府的银子没处花?” 账房先生和几位管事被叫来时,早已听说凤姐查账的事,心里七上八下。他们进屋后,看到凤姐冷峻的脸色,更是大气不敢出。 “好啊,你们的账目做得真漂亮!”凤姐将清单摔到桌上,冷声道,“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就别想出这门!” 何先生小心翼翼地说道:“奶奶,这些……或许是笔误……” “笔误?”凤姐提高音调,“一笔账错两次?三次?还能错五年?这误也太值钱了吧!” 李管事见状,赶忙打圆场:“奶奶,我们的确疏忽了,以后一定注意,请您高抬贵手。” 凤姐看着他们的嘴脸,轻蔑一笑:“注意?我告诉你们,这里每一笔银子都不是凭空掉下来的!从今天起,我会把账目公开,让全府上下看看,这些‘误’是怎么来的!” 设立新规,公开账目 第二天,凤姐果然发布了一条新规:所有账目必须每日公布,账房和采购负责人的签字同时公布,任何开销都需有实物对照。 这一招让宁府上下哗然。有些仆役私下嘀咕:“这荣府来的奶奶倒真有两把刷子,咱们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你傻啊,她盯的都是管事和账房的事,和咱们无关!要受罪的也是那些吃得太多的老爷们!” 凤姐听说这些议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冷笑:“哼,嘴碎之人最容易暴露问题,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贾珍自省,略显愧疚 账目清理完毕后,凤姐将清单呈给贾珍,并将发现的问题逐一讲明。贾珍翻看清单时,面露难堪。他本以为自己主持宁府多年,至少能做到大事稳妥,没想到竟被凤姐揭出这么多问题。 “婶娘,这些事是我管理不善,才让手下人得了机会钻空子。”贾珍叹道,“若不是您来主持,这宁府恐怕真要败在我们手里了。” 凤姐微微一笑,话语中却带着锋芒:“珍大爷言重了,宁府底子厚,不至于因这些小事就垮。不过,若是再这么放纵下去,迟早也会出事。” 贾珍点点头,叮嘱手下人:“以后都听婶娘的安排,不许再乱来!” 整顿见效,秩序初显 随着凤姐的一系列整顿,宁府上下逐渐恢复秩序。灵堂的摆设更加庄重,供品也变得精致,甚至连仆役们的行为都比以前规矩了许多。 “奶奶真是有办法,这才几天,就让宁府焕然一新了!”平儿看着整洁的灵堂,不禁感慨。 凤姐却没有放松警惕:“这不过是表面功夫。宁府这些人心思多着,想要彻底让他们守规矩,还得再下一番功夫。” 她转头吩咐平儿:“把那几笔问题账目记录下来,备个副本,以后要用到。” 平儿疑惑:“奶奶,这事不是已经查清了吗?” 凤姐目光一冷:“查清是查清,但这些人不老实,我得留点筹码防着他们。” 平儿恍然大悟,连忙照办。 暗流涌动,凤姐未雨绸缪 尽管宁府因凤姐的到来而井然有序,但她心中明白,这场整顿远未结束。她看着天边渐沉的夕阳,心中默念:“整顿只是开始,要想真正让宁府长治久安,我还得步步为营。” 窗外的灯笼逐渐亮起,宁府的夜晚看似平静,却隐藏着无数未解的谜团。而凤姐,已做好迎接挑战的准备。 第149章 灵堂惊变,众人哗然 灵堂异象,瑞珠自尽 丧礼筹备如火如荼,宁府灵堂庄严肃穆,秦氏的灵柩周围堆满了珍贵供品,缭绕的香烟伴随着哀乐,给人一种悲恸的压抑感。贾府上下、亲朋宾客纷纷前来吊唁,整个宁府沉浸在一片肃穆的氛围中。 就在灵堂外的角落,丫环瑞珠抱着秦氏生前最爱的一件披肩,泪眼婆娑。她自从秦氏病逝后,便几乎每日以泪洗面,几度昏厥。此刻,看着灵柩前的遗物,她似乎做了某种决断,突然冲向灵堂正柱,用尽全力撞了上去。 “砰!”一声巨响打破了灵堂的宁静。众人回头,只见瑞珠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呼吸已断。丫鬟们尖叫着围了过去,场面瞬间陷入混乱。 议论纷纷,灵堂惶惶 消息很快传开,吊唁的宾客们对这一变故议论纷纷。有人感慨瑞珠对秦氏的忠心,有人则低声嘀咕:“这丫头一死,灵堂里还不知要出什么事呢!” 贾珍闻讯赶到灵堂,望着瑞珠冰冷的尸体,脸上挂满愁容。他回忆起瑞珠生前对秦氏的尽心照料,心中百感交集,对旁边的管事叹道:“瑞珠虽是丫环,但她的情义可不逊于血亲。这一撞,我宁府怎能无动于衷?务必为她厚葬。” 管事迟疑道:“大爷,丫环自尽,若厚葬,怕外人议论不休……” 贾珍怒目而视:“议论什么?瑞珠是为秦氏尽忠,这样的忠仆岂能轻慢?去准备棺木,再按孙女的规格厚葬!” 贾蓉在一旁连忙附和:“父亲英明。瑞珠虽是下人,但如此忠贞,厚葬是应该的。” 宝珠奔丧,贾珍感慨 就在此时,另一名丫环宝珠上前跪下,泪流满面:“大爷,瑞珠姐姐的忠义令人敬佩,我虽身份卑微,但愿以义女身份为夫人奔丧。” 贾珍一时语塞,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宝珠,心中又惊又感动。他抬头望着灵堂上秦氏的遗像,喃喃道:“可卿啊,你生前贤惠,连这些丫环都如此舍命忠心。是我贾珍无能,没能护住你。如今她们愿意为你尽礼,或许也是对你生前恩德的最好证明。” 一旁的尤氏因病无法亲临,但听闻此事后,也强撑着身体说道:“大爷,既然宝珠有此孝心,就让她奔丧吧。也算是完成夫人的遗愿。” 贾珍点点头:“好,宝珠,从今日起,你就是我义女,为可卿奔丧。” 宝珠闻言,泣不成声:“谢谢大爷成全,奴婢一定尽心尽力,陪夫人最后一程!” 凤姐临危不乱,震慑全场 场面虽感人至深,但宁府上下因突发事件而乱作一团。灵堂内丫环们神色慌张,吊唁的宾客议论不休,甚至有些人开始起哄,觉得宁府办事不力。 就在此时,凤姐从容而至,一进灵堂便沉声道:“都静一静!这是丧礼,不是菜市场,谁再喧哗,立刻赶出去!”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顿时压下了所有的嘈杂声。凤姐环视四周,目光冷静且威严:“瑞珠的事情虽令人惋惜,但丧礼是大事,决不能因一个人的意外影响全局。各位若是真心吊唁,就请安静守礼。” 宾客们被她一席话说得无地自容,纷纷低头不语。凤姐又转身吩咐丫鬟们:“你们几个,赶快收拾灵堂;还有你,把瑞珠的尸体先抬到一旁,好生安置,免得污了灵堂的清净。” 管事连忙问:“奶奶,瑞珠的后事该如何安排?” 凤姐略一思索,冷静说道:“既然大爷决定厚葬,就按照大爷的意思办。记住,礼仪上不可有丝毫马虎,宁府的体面,丢不得!” 管事应声而去,灵堂内的秩序终于恢复。 众人敬服,宁府暗流 事后,丧礼的筹备再次步入正轨。凤姐的从容和果断让众人心生敬佩,就连贾珍也不禁感慨:“还是婶娘能干,这灵堂若没她,真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 但凤姐心中却另有一番盘算。她知道,宁府表面上的服从,背后仍有不少不安分的人。她暗自叮嘱平儿:“把今天那些在灵堂上多嘴的宾客都记下来,回头找机会提醒大爷,宁府有些人可不能再信任了。” 平儿点头称是,心中对凤姐更加佩服。 隐秘的涟漪 夜晚,灵堂重新恢复宁静,凤姐站在秦氏的灵柩前,目光复杂。她低声喃喃:“可卿啊,你生前操劳,死后却不得安宁。这宁府的人心,真叫人费神啊……” 香烟袅袅升起,凤姐轻叹一声,转身离开。背后,秦氏的遗像似在凝视,神情依旧端庄宁静,但似乎也藏着未解的忧思。 第150章 丧礼盛大,凤姐功成 丧礼开场,风光一时 宁府的丧礼如期举行,在贾珍与凤姐的主导下,整个过程庄重华丽,井然有序。灵堂内灯火通明,百余盏绫纱灯笼高高挂起,供台上的贡品堆成山,犹如一个庄严的祭典。 宾客如潮,既有朝廷重臣,也有地方名流,甚至还有几位王府中人。丧礼一时间成为京城的焦点,宁府因此显得格外体面。贾珍面带倦容,却依旧强打精神与前来吊唁的宾客寒暄。凤姐站在一旁,仪态端庄,对每位贵客的问候与致辞都应对得体。 “珍兄,此次丧礼办得气派,真是尽显贵府的风光啊!”一位朝中官员感慨道。 贾珍连忙摆手谦虚:“哪里,哪里,这都是贾府长辈与众亲友的厚爱,才得以如此。”说完,他悄悄向凤姐投去感激的目光。 贾蓉提拔,助力丧事 贾蓉虽年少,但在丧礼期间表现得颇为活跃。他一边忙于迎接宾客,一边指挥家中仆役处理杂务,俨然成了一位小主人。贾珍借此机会,通过朝中关系为贾蓉谋得一官半职,正式提拔为龙禁尉,以助力丧礼的顺利进行。 当消息传出,众人纷纷向贾蓉道贺。贾蓉站在灵堂外,脸上挂着谦虚的笑容:“这一切都是托父亲与诸位长辈的福,蓉儿不过是尽力为家族分忧罢了。” 凤姐远远地看着贾蓉应对自如的模样,心中暗想:“这小子倒是得了便宜,若不是借着这次丧礼,哪有他出头的机会。不过,这宁府将来恐怕还要多费心思。” 奢靡之风,隐忧初显 丧礼虽风光,但其中的奢靡之风也引起了一些宾客的微词。尤其是一些相对清廉的官员,看到灵堂内铺张的布置,私下议论纷纷。 “这贾府也太讲排场了,区区一丧礼竟如此耗费,真不知道银子是怎么花的。” “是啊,怪不得外面都传贾家中空有其表,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问题。” 这些议论传入凤姐耳中,她虽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泛起阵阵忧虑。丧礼期间,她曾数次发现宁府的账目出现问题,但碍于场合,只得暂时按下不表。 “贾珍不懂收敛,眼下风光,日后只怕是家族隐患。”凤姐暗自叹息,但表面上依旧面带笑容,尽力维持大局。 凤姐立威,众人敬服 丧礼持续了数日,宁府上下虽然忙碌,但在凤姐的主持下,各环节井井有条。她不仅分配职责明确,还能及时应对突发状况。一次,厨房误将供品摆错,她当场发觉,冷静处理,既避免了失礼,也震慑了那些散漫的下人。 “奶奶果然有本事,这么大的场面都能一丝不乱。”丫鬟们纷纷私下议论,对凤姐充满敬畏。 就连贾珍也忍不住对凤姐竖起大拇指:“婶娘,这次若不是您,宁府还真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您这一手,我真是服了!” 凤姐浅浅一笑:“大爷言重了。这是咱们贾府的面子,谁都不敢怠慢。不过,有些事还得以后长远考虑,不能只顾眼前风光。” 贾珍听了,神色复杂,似有所悟,却又未作回应。 丧礼落幕,暗流涌动 丧礼结束后,宁府逐渐恢复了平静,但家族内部的矛盾却未消散。贾珍因为丧礼的铺张浪费,遭到贾政的批评,两人之间隐隐生出隔阂。而尤氏因长期病弱,更加无法插手内务,这让宁府的日常运转变得困难重重。 凤姐回到荣府后,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依旧挂念。她对平儿说道:“宁府这次丧礼办得是风光了,可背后的隐患还多着呢。我们荣府可千万不能步他们的后尘。” 平儿低声问:“奶奶打算怎么办?” 凤姐沉思片刻,冷笑道:“咱们暂时别动,静观其变。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错误。” 说罢,她起身走向窗边,望着远处宁府的方向,心情复杂。丧礼的盛大虽然短暂挽回了宁府的颜面,但凤姐清楚,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丧礼落幕,宁府虽表面恢复平静,但内部的暗流却让整个家族充满了不确定性。而凤姐,通过这场盛大的丧礼,进一步确立了自己在贾府中的地位。她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风光的背后是深渊,我们贾府必须学会未雨绸缪,方能走得长远。” 第151章 宁府整治,凤姐显威 威风初现,整顿局面 自从凤姐接管宁府内务,这个曾经混乱不堪的大家族渐渐展现出一派新气象。凤姐深谙“先立威后施恩”的道理,初入宁府便以雷霆手段打响了第一枪。 她首先召集所有家人、仆役,分门别类地细数职责。大厅中鸦雀无声,所有人屏气凝神,只听凤姐高声道:“我不管过去如何,现在既然由我来理事,就要按规矩办事。谁偷懒,谁撒谎,谁私自挪用,别怪我不留情面!”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灰布衣的管事老婆子低声嘟囔:“这规矩一日三改,谁记得清楚!”凤姐立刻目光如炬,声音清冷:“这位大嫂,可是有话要说?不如站到前面来,大家一同听听你的高见。” 老婆子吓得连连摆手:“奴才不敢,不敢!” “既不敢,就管好自己的本分。今日是新官上任,若还有不服管的,大可当众提出来,免得私底下再说风凉话。”凤姐话语铿锵,让在场众人暗自胆寒。 分工明确,杜绝偷懒 凤姐将宁府事务分为几大板块,每项事务均指派专人负责,明确考核标准。比如灵堂值守、膳食供应、账目管理等,都有了清晰的职责分配。 她手拿账本,逐一核对:“膳房每日采买银子明细,报表为何与实际不符?这烤鸭的数量怎么会超出人数?”被问到的膳房管事汗如雨下,结巴道:“回奶奶,可能是账房算错了,奴才……奴才下次一定查清楚!” 凤姐冷笑:“下次?你当这是自家的厨房吗?宁府如今是个丧礼之家,你竟敢从死人嘴里扣银子!这烤鸭的钱,今日由你自己垫上!”话音刚落,管事跪地连连叩头,旁人听了无不噤若寒蝉。 她又看向负责布置灵堂的下人:“供桌上为何摆错了贡品?是你眼瞎,还是故意刁难?”那下人面如土色,只能连声认错。凤姐不依不饶:“记住,错一次罚半个月工钱,错两次,回家种地去!” 智斗不满者,巧施威权 凤姐的严厉触动了部分仆人的利益,背后议论纷纷。有人小声嘟囔:“这么难伺候,不如辞了这差事!”话音刚传到凤姐耳边,她笑容温和地说道:“谁不愿意做,尽管明说,我可以现在结清工钱,让你另谋高就。只是,宁府的名声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不小心砸了自家的饭碗,后悔也没用!” 她此举立竿见影,那些心怀不满者纷纷闭嘴,再也不敢放肆。 更有一名老管家试图挑拨离间:“奶奶,这账本是老爷批准的,您这么改规矩,恐怕不合适吧?” 凤姐笑容不改:“既然是老爷批准的,那我也不敢胡来。不如把账本送到贾珍大爷那儿,请他亲自对账,看看问题出在哪儿。” 老管家听了,忙赔笑:“奶奶费心了,这点小事何必劳烦老爷呢!还是按您说的办吧。” 凤姐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既堵住了挑刺者的嘴,又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权威。 秩序恢复,声名大振 经过数日的整顿,宁府内务终于步入正轨。灵堂上的摆设一丝不乱,宾客的接待井然有序,就连曾经偷懒撒滑的仆役,如今也不敢再懈怠。 贾珍暗中观察,发现凤姐处理事务有条不紊,不禁心生敬佩。他在灵堂旁与凤姐说道:“婶娘,这次多亏你了,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收拾这个摊子。” 凤姐微微一笑:“大爷言重了。宁府乃贾府门庭,岂能让外人看笑话?我只是尽力罢了。” 一旁的管家低声附和:“奶奶果然是干练得紧,这几日府里仆役们都不敢懈怠,连我们这些管事的也受教不少。” 暗流未息,隐忧涌动 虽然宁府暂时恢复了平静,但凤姐深知,这一切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她在与平儿的私下交谈中提到:“宁府的根基早已动摇,如今不过是勉强撑着面子。若再不整顿长远之策,怕是这风光背后埋藏的暗流迟早要爆发。” 平儿担忧地问:“奶奶,那您打算怎么办?” 凤姐轻叹一声:“暂时还能压住场面,但宁府的人心散了,哪怕我再能干,也只是临时之计。大爷虽有心经营,但无力管教贾蓉;尤氏病重,又无人能替。这样的家族,再风光又能撑多久呢?”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宁府内院熙熙攘攘的仆役,目光沉稳:“罢了,只要我还在一日,宁府就不能乱。将来如何,就看他们自己了。” 隐秘的涟漪 凤姐凭借智慧和威严,不仅整顿了宁府事务,也赢得了众人的尊重。然而,她心中隐隐明白,宁府的问题并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暗流未息,危机尚存,未来的风波似乎正在悄然积聚…… 第152章 丧礼初备,凤姐辛劳 丧礼筹备,亲力亲为 宁府上下忙碌不堪,筹备秦可卿的丧礼成为重中之重,而凤姐以她一贯的强势作风和精明头脑挑起了这副重担。她一早便召集各处管事在厅堂议事,手持账本,逐条分派任务。 “香烛礼品必须按规格准备,来往宾客的名单都要重新核对!别让人说我们宁府办事寒酸。”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敲着账本,“还有灵堂布置,花样可以简,但气派不能少。赖升,这些事情由你盯着,若有半点疏忽,别怪我不给情面。” 赖升站在一旁,满脸堆笑:“奶奶放心,我定尽心尽力。只是,这布置的银两稍紧了些……”话未说完,凤姐便抬头冷笑:“银两紧张?宁府是穷得连门板都快拆了,还是你打算往自己腰包里填点余钱?别拿这些糊弄我,能花的地方别省,不能花的地方一文也别多出!” 赖升尴尬地连声称是,低头暗暗咽了口唾沫。 分级管理,各司其职 凤姐深知宁府的家底虽然丰厚,但因为冗员众多,资源分配上极易滋生混乱。她干脆将复杂的事务分为三大类:礼仪接待、灵堂布置和膳食安排。每一类事务都由一个主事人具体负责,再由赖升汇总,最后由她拍板决策。 “礼仪接待由鸳鸯协助,灵堂布置还是赖升盯着,膳食安排就让厨下的张妈管事负责。每一项事务都给我列清单,按时向我汇报。”凤姐一边吩咐,一边盯着每个人的表情,任何一个细微的犹豫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果然,一个年轻的仆人低声嘀咕:“这么折腾,怕是到时候人手不够。”凤姐立刻目光如炬:“你是觉得人手不够,还是觉得我分派的不合理?若是后者,我可以换人盯着你负责的工作,反正现在大家都闲得很!” 那人连忙摆手,额头见汗:“奶奶误会,奴才只是怕出纰漏,多虑了,多虑了!” 严谨筹备,亲力亲为 尽管已经将事务细化分级,凤姐依旧事无巨细亲自检查,尤其是灵堂的布置。她带着平儿和赖升,一步步巡视各处安排。 “这个花灯的颜色怎么用得这么俗气?都换成素白的,宁府这是办丧事,不是赏灯会!”凤姐指着一个摆放错位的灯笼毫不客气地说道。 赖升忙道:“这就改,这就改。”转身便招呼仆人重新更换。 又来到供桌前,她盯着贡品出神,随后摇头:“摆得规规矩矩是好,但少了点气派。拿那对银镶玉的供盘过来,把主位的贡品换上。”平儿在一旁劝道:“奶奶,这样折腾,您一天都没歇了,身体吃不消。”凤姐却挥手道:“歇什么?事情办砸了,谁给我收拾烂摊子?” 平儿无奈,只得默默跟随。 处理突发,展现应变 就在布置灵堂的过程中,忽然有人急匆匆跑来禀报:“奶奶,不好了!库房里准备的香料短了两箱,采买的人说铺子已经关了。”凤姐眉头一皱:“库房怎么能出这样的差错?负责采买的谁在盯着?” 那人唯唯诺诺:“是……是刘管事。” 凤姐冷笑一声:“刘管事,胆子倒是不小,敢拿丧事的东西开玩笑!叫他来见我。”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刘管事低头哈腰地跑进来,满脸堆笑:“奶奶息怒,香料确实少了,但小的已经叫人连夜去城南的大铺子买了,用不了多久就能送来。” 凤姐瞪了他一眼:“还算你机灵。这次算你躲过,但库房账目上短了多少,等丧事结束后再算清楚!” 刘管事大气不敢喘,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众人敬佩,又畏又服 丧礼筹备过程中,凤姐展现出的高效和严谨让宁府上下无不佩服。就连平日不服她管教的下人们,此刻也纷纷私下议论:“奶奶虽然厉害,但真是办事有一套。瞧这几日府里都规矩了不少,连大爷都不敢随便插手。” 赖升也忍不住感慨:“奶奶这心思,真是我等望尘莫及。难怪王夫人能放心让她来理事。” 然而,凤姐越是强势,越让人心生敬畏。仆人们对她既感激又忌惮,平儿也忍不住提醒她:“奶奶,您这么严,万一有人心里不满,怕是难长久。” 凤姐淡淡一笑:“怕他们不满就做不好事了?宁府这摊子烂泥要是没人拍板,我倒想看看还能撑几天!他们不满是好事,说明我没被他们糊弄住。” 隐忧未解,凤姐独叹 丧礼的筹备逐渐步入正轨,宁府也开始恢复秩序。然而凤姐却在忙碌之余独自坐在灵堂外,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暗暗感慨:这些人表面服帖,但宁府的根子已乱,如今我还能压得住,日后呢?荣宁两府真的还能风光下去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重新站起身:“不管怎样,眼下的丧礼必须办得妥妥当当。只要一天轮不到我管贾府的全局,哪怕是烂摊子也还有救。” 隐秘的涟漪 凤姐的忙碌和辛劳终于换来了丧礼筹备的有条不紊,她的威信也在宁府上下扎下了根。然而,这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凤姐深知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她…… 第153章 宾客云集,亲友吊唁 宾客如潮,宁府风光 秦可卿的丧礼因贾府的家世背景与秦氏的温良贤淑声名,引来了各地亲友和朝廷权贵的纷至沓来。宁府门前,人流如织,车马络绎不绝。穿戴整齐的仆人们在大门两侧站成两排,井然有序地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府中则是另一番景象,仆从们忙碌得脚不沾地,各项事务有条不紊地进行。 凤姐站在正厅,面带端庄的微笑,一一接待前来的宾客。尽管连日操劳让她有些疲惫,但她的仪态却丝毫不见懈怠。每一位来客,她都亲自寒暄几句,既得体又不失幽默,场面显得轻松却不失庄重。 “王尚书,您能前来吊唁,宁府上下无不感激。可卿生前常念叨您是朝中贤达,今日若能闻您几句教诲,她也必含笑九泉。”凤姐的一番话,不仅让王尚书感到受用,还将气氛拉得更为亲切。 王尚书听后微微点头,叹道:“宁府操持丧礼井然有序,可见家风严谨,贤人辅佐。”他看了凤姐一眼,半开玩笑道,“听闻王熙凤王奶奶能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凤姐连忙欠身微笑:“尚书大人抬举,若真有半分才智,也是沾了祖上的福气。”一席话说得客气又巧妙,令在场的人不禁暗自点头。 机智应对,调和场面 丧礼中的来客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难免也有意见分歧或摩擦。正当凤姐与宾客们交谈时,忽听正厅外传来一阵争执声。 “这位置如何能给外戚?秦家虽亲,却不过是姻亲,怎能僭越我们族人?”一个身材矮壮的族长模样的老者正在责问一名管事。 凤姐眼见场面尴尬,连忙上前打圆场:“张老爷,您老是族中长辈,按理说自然当享尊位。只是这秦家是亡者的血亲,若不给他们留个体面,岂不是坏了人伦?” 张族长眉头微皱,似还不满。凤姐见状,笑道:“这样吧,张老爷您与秦家长辈同坐一席,这既表了亲戚间的和睦,又不失我们贾家的礼数,您看如何?” 张族长听了,想想也无可挑剔,只得点头:“王奶奶果然能说会道,罢了,这事儿就依你。”场面迅速恢复平静,旁人皆暗自称赞凤姐的机敏。 朝廷重臣赞誉连连 中午时分,朝中几位重臣相继抵达,他们的到来不仅为宁府增添了不少光彩,也令在场的宾客们刮目相看。贾珍忙带着众人迎接,连声寒暄,恭敬地将他们引入灵堂。 其中一位年长的侍郎看到灵堂布置得体、礼仪周全,不禁感叹道:“宁府果然不愧是书香门第,丧礼虽隆重,却无半分俗气,实属难得。”随后,他将目光转向凤姐,“想必这些事务都由这位王奶奶操持吧?” 凤姐连忙谦虚答道:“侍郎大人言重了,不过是分内之事。这些安排多亏族中长辈指点,小妇人不过是听从吩咐行事罢了。” 侍郎点点头,沉思片刻,又开口道:“王奶奶的才干和气度,若为男子,怕是朝廷也少不了这样的人才。” 这一番话惹得众人哄笑,凤姐微微一笑,巧妙答道:“承蒙大人错爱。若真有那等本事,只怕要担心朝中风气不容人,还是做个管家媳妇儿稳妥些。” 众人闻言,纷纷笑道:“王奶奶果然伶俐!”一时间,厅中气氛热络许多。 凤姐的威信与隐忧 丧礼的顺利进展离不开凤姐的精心筹划,而她的表现也逐渐赢得了贾珍的认可。丧礼后,贾珍特地将凤姐叫到一旁,低声道:“凤兄弟,实不相瞒,若不是你,我这几天真怕撑不下去。这丧礼如此得体,全是你的功劳。” 凤姐微微一笑,轻声答道:“大爷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理应分担。不过话说回来,宁府的局面确实需要好好整顿,长久以往,只怕会有难以收拾的隐患。” 贾珍脸色微变,叹道:“我何尝不知?只是眼下的局面……唉,说来惭愧。凤兄弟,日后宁府还需仰仗你多费心。” 凤姐听了,心里却泛起一丝忧虑。她一面答应得爽快,一面暗自思忖:宁府表面上虽风光无限,但这看似强盛的背后,早已埋下了隐患。如今靠我还能撑得住,日后若无人接手,怕是难逃衰败的命运。 隐秘的涟漪 丧礼进入尾声,各地宾客陆续离开,宁府渐渐恢复了平静。虽然凤姐成功地完成了接待和筹划,但她心中对未来的担忧却挥之不去。这场丧礼的风光背后,隐约透露出的贾府和宁府的危机,更加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 第154章 尤氏病重,凤姐肩挑重担 尤氏病重,宁府添愁 秦可卿丧礼的筹备进入尾声,忙碌的氛围中一件意外再次掀起波澜——尤氏因操劳过度病情急转直下。本来就体弱的她,这些日子一直硬撑着处理宁府内外的事务,如今实在无法再坚持,倒在了床榻上。 当凤姐得知此事,立刻赶到尤氏房中查看。尤氏面色苍白,虚弱地靠在枕头上,见凤姐进来,露出一丝歉意的笑:“二奶奶,劳累您了,我……实在扛不住了。” 凤姐强忍疲惫,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大嫂子,您快别这么说,身体最要紧。这些事有我呢!您只管好好歇着,宁府的事情,我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尤氏感动地拉住凤姐的手,眼中含泪:“有你这样的人在,我就放心了。只是宁府……咳咳,唉……”她想说什么,却咳得断断续续。 凤姐连忙止住她:“好了好了,大嫂子别说这些!我现在就派人请最好的大夫来,务必要让您安心养病。”她转身吩咐身边的丫鬟:“立刻去请赖大夫,一定快去快回!” 丧礼重担,凤姐一肩挑起 尤氏病倒,整个宁府的事务几乎完全落在凤姐一个人身上。丧礼筹备到了最关键的阶段,各项事务更显繁琐复杂。面对这样的局面,凤姐丝毫不见退缩,反而显得格外冷静和果断。 她先是召集宁府的主要管事,重新分配工作:“宁府丧礼是大事,决不能有半点疏漏。每个人的职责我都列得清清楚楚,若是出了差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句话一出,众人皆心惊胆战。他们知道,凤姐看似柔弱,实际却是个铁腕人物,谁也不敢挑战她的权威。 族人情感与仪式庄重的平衡 在安排丧礼细节时,凤姐还注意到族人间复杂的情感关系。她知道,这样的场合不仅是展现宁府体面的机会,更是维护家族和睦的重要时刻。 一次,宁府的一位长辈提出对祭拜流程的异议:“这次的祭礼次序安排不够合规,应该将秦家放在族人之后。” 凤姐听后不动声色,微笑道:“老太爷此言有理,不过秦家毕竟是亡者的本家,若在此事上稍显冷落,难免让人觉得咱们宁府薄情。”她语气轻缓,却带着无可置疑的坚定,“不如在仪式之外多加一场族人私祭,这样既合礼数,也能让本家满意。您看,这办法可好?” 这位长辈沉思片刻,点头应允:“王奶奶果然深思熟虑,这样安排确实周到。” 凤姐巧妙地在礼节与情感之间找到了平衡,赢得了各方认可。 宝玉祭文,感人肺腑 与此同时,宝玉主动请缨为秦氏撰写祭文。他平日虽爱玩闹,但对于秦氏,他始终心怀感念。这篇祭文他几度修改,反复推敲,最终定稿。 丧礼当天,宝玉将祭文呈上,文辞真挚感人,饱含对秦氏生前恩情的深切怀念。其中写道: “幼闻良姊,天资淑慧;躬行孝道,恭谨仁和。临世短暂,然德泽流长;辞世虽早,犹余馨绕梁。” 这篇文章读来感人肺腑,贾母听后不禁老泪纵横,连连称赞:“这孩子真是有情有义!可卿在天有灵,看到宝玉如此念她,定然也能瞑目了。” 在场众人无不为宝玉的才情和真挚动容,连一向挑剔的贾政也罕见地露出欣慰之色。 忙碌之中显仁心 虽然凤姐被丧事的琐碎事务压得喘不过气,但她始终没有忘记尤氏的病情。她抽空悄悄前往尤氏房中探望,见尤氏正在服药,病情稍有好转,终于松了口气。 “嫂子,这几天辛苦您了,”凤姐轻声说道,“我已经安排了丧礼后续的事务,您千万不要再操心了,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尤氏虚弱地笑笑,轻声道:“二奶奶……我……实在感激不尽。宁府能有你这样的贤人帮衬,是我尤家的福气。” 凤姐拍拍她的手:“嫂子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宁府的事,就是我该尽的责任。” 丧礼的尾声与凤姐的思虑 随着丧礼的进行,一切逐渐步入正轨。凤姐的出色表现赢得了宁府上下的赞誉,甚至连贾珍也多次感慨:“若不是有凤兄弟,这丧礼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但凤姐心中却隐隐生出几分忧虑。宁府看似热闹非凡,实则危机四伏。丧礼结束后,家族的未来如何?她不得而知。想到这里,她暗暗叹了口气,目光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丧礼,更是一场考验,而这场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155章 传灯祈福,仪式盛大 传灯祈福,气氛庄严 秦可卿丧礼的最后一个重要环节——传灯祈福仪式在宁府隆重展开。整个宁府张灯结彩,但丝毫不见喧闹,反而弥漫着肃穆庄重的气氛。 凤姐一早便指挥下人布置场地。宁府的庭院内外悬挂着精心设计的彩灯,每一盏灯都用红纱包裹,象征着对亡者的追思和对家族平安的祈求。庭院正中央摆放了一盏巨大的莲花灯,金光灿烂,光芒四射,象征着秦氏灵魂的安宁和对未来的美好祝愿。 “这灯若点燃,须一盏接一盏,灯火相传,寓意绵延不绝。”凤姐站在灯会布置前,细致叮嘱丫鬟和管事,“灯不能灭,人不能乱。若出差错,非但仪式失了体面,更是对亡者的不敬!” 众人听后肃然起敬,唯恐怠慢。贾珍走过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二奶奶真是周到,这等庄重的仪式,多亏了你,连我也没想到有这么多细节。” 凤姐淡淡一笑:“大爷不必客气,这本是应尽之事。”语气虽轻,但眼神中却透着凌厉的掌控力。 灯火相传,盛大场面 夜幕降临,传灯仪式正式开始。贾珍作为宁府的主事人,亲手点燃了第一盏灯,随后将灯火传给贾蓉,再由贾蓉传给族中长辈和宾客。一盏接着一盏,灯火如流星划过,逐渐点亮整个宁府。 庭院中灯光闪烁,映照出众人肃穆的面孔。随着灯火传递,念经声和祈福的颂词交织在一起,仿佛为亡者开辟了一条通往天国的光明之路。 宝玉手持一盏小灯,目光专注,似在沉思。身旁的黛玉轻声问:“怎么了,看你今日格外安静。”宝玉叹道:“可卿姐姐的离世让我明白,人世间的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今日这些灯火虽美,但也如同人生,一瞬间就会熄灭。” 黛玉闻言一怔,随即低声说道:“既然知道短暂,更该珍惜眼前的美好。灯虽会灭,但光的记忆不会消散。” 凤姐的感慨与警醒 凤姐站在庭院一角,目睹灯火的传递,心中思绪万千。她回想起秦氏托梦时的警告——家族的荣华不过是一场繁华梦,稍有不慎便会烟消云散。 “这些灯火虽然连成一片,但若没有人守护,一阵风就能吹灭。”凤姐自言自语,目光中多了一分复杂。她环顾四周,看到贾府上下因这场丧礼而暂时呈现的齐心协力,心中却隐隐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危机。 她轻轻叹息:“秦氏所言非虚,如今贾府的表面风光,是否也是一场短暂的辉煌?我能做到的,不过是暂时稳住局面,但未来如何,谁又能说得清呢?” 众人的信服与暗流 随着传灯仪式的进行,宾客们纷纷称赞宁府的丧礼安排得体而庄重,尤其对凤姐的筹划能力更是交口称赞。 “王奶奶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样大的场面,她竟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一位亲友感慨。 “可不是吗?宁府上下如今谁敢不服她?连贾珍都要听她的。”另一人附和。 然而,越是光芒四射,就越容易招来嫉妒。一些族中女眷在暗中议论:“凤姐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外嫁的媳妇,这般张扬,未免喧宾夺主。” 还有人低声道:“这丧礼如此奢华,固然有她的功劳,但谁知道宁府为此花了多少银子?若是将来出点事,这笔账她可跑不掉。” 暗潮涌动,仪式圆满 凤姐察觉到一些不善的目光,但她全然不在意。她一贯明白,树大招风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她低声对身边的平儿说道:“这些闲话,只当耳边风,咱们该做的还是要做好。” 平儿小声回道:“奶奶,咱们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那些人不过是妒忌罢了。” 凤姐冷笑一声:“妒忌我不怕,怕的是这偌大的贾府,外强中干。这盏灯火若无根基,迟早要熄灭。” 随着最后一盏灯传递到手,凤姐手持灯盏站在庭院正中央,目光坚毅地望向远处。灯光映衬下,她的身影显得愈发沉稳而果决。 传灯仪式圆满结束,整个宁府上下终于迎来短暂的平静。然而凤姐心中明白,这平静之下,隐藏着难以忽视的暗流和挑战。 第156章 苏州噩耗,昭儿来信 噩耗传来,荣府震动 初春的一天,荣府刚从秦可卿丧礼的繁忙中稍作喘息,突如其来的噩耗又打破了短暂的平静。来自苏州的昭儿风尘仆仆地赶回荣府,带回林如海病逝的消息。 昭儿满面焦急,顾不得片刻休息,径直向王夫人和贾母的住处奔去。门房的婆子们见他这般模样,纷纷猜测:“苏州来人,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昭儿一进屋,便扑通跪下,声音哽咽:“林老爷……林老爷他,病重未愈,于月初六撒手人寰了。苏州那边特派我速速回来报信。” 话音未落,王夫人捂住胸口,惊道:“如海竟也去了!那黛玉……这孩子岂不是彻底成了孤女?”贾母听闻此言,手中的念珠滑落,喃喃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如海年纪轻轻,竟先我而去。” 凤姐应对,迅速通报 凤姐闻讯赶来时,昭儿仍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她眉头一蹙,沉声道:“快别哭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后事。林家孤寡,黛玉又年纪尚小,荣府怎能袖手旁观?”她一边安抚昭儿,一边迅速着手安排:“平儿,快去传消息给老爷和二爷,再让人备车,我得立刻同王夫人商议黛玉的安置。” 王夫人深知凤姐办事干练,忙点头道:“凤丫头,你说得是。黛玉现在孤苦无依,我们必须尽快接她回京。苏州那边的林家产业也不能无人打理,你帮我思量该如何安排。” 凤姐略一思忖,心中已有腹稿:“依我看,接黛玉是当务之急。至于林家产业,可派稳重的管事带些人去苏州,料理后事并清点家产。既不能让黛玉孤身无依,也不能让林家的心血落到旁人手中。” 宝玉揪心,为黛玉筹谋 宝玉从丫鬟口中听闻消息时,正与湘云闲聊。他一听林如海去世,瞬间如遭雷击,脸色煞白。湘云担忧地问:“表哥,你怎么了?” “黛玉如今孤苦伶仃,真叫人心疼!”宝玉说着,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如海舅舅是她唯一的依靠,如今他也去了,玉儿该如何是好?” 湘云见他神色不对,忙安慰道:“表哥,你别急,荣府会接她回来,她不会孤苦。你若真疼惜她,就别在这儿自个儿着急,多想想怎么安慰她吧!” 宝玉心中一震,连连点头:“对对,我得替她分忧。我得去问问母亲和凤姐,看看还有什么我能帮上的。” 凤姐的责任与思量 在随后召开的家族会议上,凤姐被推举为协调苏州与荣府事务的总负责人。会议中,她面色冷静,语气坚定:“林如海的丧事,我们荣府理应派人操办,这既是情分,也是体面。至于接黛玉回府,得即刻派人赶赴苏州。我建议由王夫人亲自写信安慰黛玉,并嘱咐她安心等候接她回京。” 贾政听后,连连点头:“凤丫头,你做得好。这林家的事确实非小,咱们要为如海尽好最后的情分,也得为玉儿铺好后路。” 凤姐虽然面上从容,内心却暗自权衡。她既要确保林家的产业不受侵吞,又要平衡荣府内部的关系。她心中暗想:“贾府眼下虽风光,实则已是虚胖。林家的财产若能善加利用,或许是日后的一大助力。但也得小心,莫让旁人心生贪念。” 黛玉的前途与家族的隐忧 晚上,凤姐回到自己的房间,略显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平儿端来热茶,低声道:“奶奶,您今日一整天都没歇着,奴婢瞧着都心疼。” 凤姐轻轻摆手,目光深远:“这点辛劳算什么?只是想到黛玉那孩子,心里不免难受。虽说接她回府是件好事,可荣府这地方……未必就是安身立命的好去处。” 平儿低声问:“奶奶是担心什么?” 凤姐轻声一叹:“荣府里表面风光,实则暗流汹涌。宝玉对黛玉的情分,连瞎子都看得出来,若真留她在府里,迟早会惹出事端。我不是不疼她,只是……哎!” 说罢,凤姐捧起茶杯,久久沉默。她的目光里透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黛玉的怜惜,也有对未来贾府命运的深深担忧。 苏州噩耗后的荣府决议 次日,荣府正式传出消息,将派遣贾琏与管事赖升前往苏州处理林如海的丧事。王夫人则亲笔写信安慰黛玉,承诺派车接她回京。 宝玉主动要求随队前往苏州,被贾政以“不宜远行”驳回。他失望之余,将更多心思用在为黛玉准备住处上:“她回来后,我得给她一个最舒适的环境,不让她有一点委屈。” 凤姐则一面为派往苏州的人打点行装,一面暗中观察家族中对林家遗产流露出的各种意图。她心里默念:“秦氏托梦的警告犹在耳畔,这贾府上下,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我早晚会看得更清楚。” 苏州的噩耗如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水面,搅动了荣府上下的情绪。黛玉的命运即将发生转折,而凤姐在这场风波中的沉稳与智慧,再次让她成为贾府的中流砥柱。 第157章 奔丧准备,凤姐兼顾两府 林家丧事牵动荣府 林如海病逝的消息在荣府引发连日讨论,贾母、王夫人和贾政三人商议后,决定派贾琏前往苏州主持林如海的丧礼,并尽快接黛玉回京。然而这一决定的执行,却让荣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凤姐刚刚在宁府丧礼中掌控局面,还未歇息片刻,就再次被点将处理林家的奔丧安排。 一大早,王夫人特意将凤姐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说道:“凤丫头,这件事非你不可。林家那边虽有赖升陪同琏儿去处理,但具体事务仍需你在后方协调。再者,黛玉这孩子回来后,你也要多多费心。”王夫人叹了口气,“这孩子自小就没了母亲,如今又失了父亲,咱们荣府更要护着她,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 凤姐连忙点头,嘴上应承:“舅太太您放心,黛玉妹妹回来后,我必定替您操心,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至于丧礼事宜,我也会盯紧了,保管妥帖。” 宁府与荣府间的奔波 然而,凤姐这番承诺的背后,却是巨大的挑战。宁府的秦可卿丧礼尚未完全结束,诸多细节仍需她督办;而如今又接手林家丧礼的协调任务,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奶奶,您这几天怕是连睡觉的工夫都没了。”平儿一边替凤姐整理账簿,一边忍不住叹气,“宁府那边还得您盯着,荣府这边又全仰仗您,哪里受得住啊?” 凤姐揉了揉额角,冷笑道:“受不住也得受。贾府的事,不论大小,最后还不是压到咱们头上?若不稳住局面,只怕这些事真能闹出笑话来。”说罢,她拉过一摞文书,逐项确认宁府丧礼的进度,同时迅速安排人员采办林家奔丧的相关物品。 这时,宝玉忽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神色焦急:“凤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您可千万别推辞!” 凤姐抬起头,见宝玉满脸认真,不由笑道:“好家伙,一大早就来讨差事,倒是比你那些书本勤快得多。说罢,又要我替你做什么?” 宝玉请求,凤姐展现灵活 宝玉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低声道:“林妹妹如今遭此大变,我心中实在挂念。姐姐您若是安排琏二哥去苏州,能否帮我捎些东西过去?不求多,只为让她知道,在京的亲人时时记挂着她。” 凤姐挑了挑眉,打趣道:“行啊,小叔子有情有义,姐姐我岂能不帮忙?不过,你准备的东西不会是胭脂香粉吧?” 宝玉红了脸,连忙辩解:“姐姐莫要取笑!我只是想着捎几本书过去,都是妹妹喜欢的。还有一些药材,怕她旅途劳顿伤了身子。姐姐若肯替我带上,我必感激不尽!” 凤姐听罢,脸上笑意更浓:“小爷的吩咐,我哪敢不从?这事交给我好了。不过有件事可得提醒你,林妹妹心思玲珑,见了这些东西必然感动,可要是知道你为她劳心劳力,倒惹她多想了,反而心情更沉重。你这些书啊药啊,我会安排得不动声色,保证让她舒心。” 宝玉听凤姐如此一说,连连点头:“姐姐果然心细如发!这事若能办成,日后您要我做什么,我决不推辞!” 凤姐笑着摇头:“我让你多念两本书,你倒先做了保票,看来我这主意可真是没白打。好了,东西交给我吧,你且安心等着好消息就是。” 细致安排,两府称赞 凤姐一边稳妥安排林家的奔丧事宜,一边兼顾宁府的后续工作。她的效率与灵活令人叹服,就连贾珍也不得不在背后夸道:“琏二奶奶当真能干,这几日若不是她,我早就焦头烂额了。” 贾母和王夫人得知凤姐的付出后,更是放心不少。贾母特意嘱咐道:“凤丫头,宁府和荣府的事都得依仗你,这几天辛苦了。” 凤姐微微一笑:“太太们抬爱,凤姐一向以家族事务为己任,何谈辛苦?不过这两府的事情的确复杂,幸好还有平儿和赖升帮衬,不然我真得分出个三头六臂来。” 王夫人忍不住感叹:“有你在,咱们真是省了不少心。”她随即又提及黛玉的安置问题,“凤丫头,黛玉回来后,你多看顾些,别让孩子心里难过。” 凤姐郑重答应,心中却明白,黛玉回来后,荣府必然有一番新的波澜。她暗自盘算:“林家的事不过是表面,真正的难题还在背后。荣府上下虽都疼黛玉,但这家宅复杂,明枪暗箭只怕少不了。” 兼顾责任,展现仁心 凤姐的忙碌不仅赢得两府上下的称赞,也让她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威信。她日夜奔波于荣府与宁府之间,却仍不忘抽空关注黛玉的安危。 “奶奶,您该歇歇了。”平儿心疼地劝道。 凤姐喝了口热茶,淡淡一笑:“歇什么?家里的事没个头,我哪敢偷懒?不过也好,等林家这事完了,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对咱们家指手画脚!” 她语气轻快,眼神却透露出一抹深沉的思虑。荣府表面风光,内部的暗流却如地下激涌的泉水,稍有不慎便会冲垮大厦。凤姐虽言笑自若,心中却如履薄冰。 林如海的丧事给凤姐带来了新的挑战,也让她在荣宁两府之间展现了非凡的协调能力。她的一言一行不仅为家族赢得了颜面,也让她的个人威望达到了新的高峰。然而,在她灵巧掌控的表象下,隐伏的危机却悄然滋生。 第158章 北静王祭,荣宁风光 北静王设祭棚 秦可卿丧礼声势浩大,宁府已然成为京中瞩目的焦点。然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北静王亲自为秦氏设立祭棚,公开表示对宁府的家族情谊。这一举动令荣宁两府顿时风光无限,成为朝野谈论的热门话题。 凤姐闻讯后,特地向贾母和王夫人请示,决定与贾珍联手主持接待北静王的事务。凤姐心中暗想:“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工程,若稍有差池,贾府的威望就要折损。必须要办得滴水不漏。” 凤姐与贾珍迎接北静王 北静王抵达宁府当日,气氛庄严隆重,门前华盖列阵,乐声隐隐。贾珍亲自率族人至府门外迎接,凤姐则带着宁府的主事嬷嬷在门内调度,以确保流程顺畅。 北静王步下马车,身穿一袭素雅锦袍,虽然未着贵重饰物,却仍显风仪卓然。他面带肃穆之色,与贾珍、凤姐寒暄后,便直入祭棚。在场之人无不为其气度所折服。 “王爷风采,果然非常人可比。”凤姐在旁观礼,暗自评价。她一面恭敬相随,一面留意细节,将北静王的言行举止一一看在眼里,心中感慨:“宁府果然与王室交情深厚,有此情谊加持,贾府的地位一时无人能撼。” 谦和风度赢得赞誉 北静王在祭棚前亲自上香跪拜,并以谦和的语气致辞:“秦氏贤良淑德,今不幸早逝,实为贾家之痛,也是本王一大遗憾。盼贾家节哀顺变,逝者已去,但其德行必将长存于后世。” 这番话音刚落,便引得众人感慨连连。贾珍更是眼圈泛红,拱手致谢:“王爷心怀天下,对亡者如此关切,贾某感激不尽。” 北静王连忙摆手,言辞谦逊:“珍兄何必如此,昔日我曾蒙贾家长辈多番教诲,今日不过尽一份微薄之力,实在不足挂齿。” 凤姐听着,心中不由佩服:“此人不仅身份尊贵,谈吐间更是滴水不漏,既显示诚意,又未越礼节。难怪京中上下无不推崇。” 凤姐暗中观察宝玉 在北静王的陪同下,贾珍和凤姐带着众人巡礼祭棚,气氛既庄重又不失和谐。然而凤姐却注意到,北静王对宝玉格外关照。无论是言语还是眼神,都流露出一丝赞许之意。 “宝玉,你最近如何?”北静王转身问道,语气关切中带着几分欣赏。 宝玉赶紧躬身答道:“多谢王爷挂念,宝玉一切安好。” 北静王微微点头,笑道:“我听闻你的才名早已传遍京城,年少而有诗才,实为贾府之光。希望你能不负众望,将来为贾家争光。” 宝玉连连摆手,谦逊地说道:“王爷谬赞,宝玉不过是个顽劣无用之人,只是蒙长辈宽容罢了。” 这一番对答落在凤姐耳中,她不禁暗暗思忖:“北静王与宝玉之间倒像是有些特殊情谊。莫非这位王爷另有深意?”她一边想着,一边迅速转移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调度其他事务。 祭礼后的互动 祭礼结束后,凤姐与贾珍一同陪北静王用茶。席间,北静王谈及贾府的家风与秦氏生前的贤良之德,不吝溢美之词。 “贾家果然不负望族之名,处事得体,内外和谐。”北静王端起茶盏,微微一笑,“本王今日得以亲临,既为悼念故人,更为见证贾家的气度。” 贾珍忙谦逊道:“王爷抬爱,贾家不过是因祖宗余荫得以庇护,若非王爷关怀,只怕早已衰败。” 凤姐在一旁插话:“珍大爷言重了,咱们贾府能得今日的名声,靠的可不光是祖宗的庇荫,也少不了珍大爷这些年里里外外的操劳。不过王爷今日赏光,让宁府倍感荣幸,这才是我们的福气。” 北静王闻言,微微一笑:“琏二奶奶言辞风趣,倒叫本王也多了几分宽慰。” 凤姐心中一动,随即笑答:“王爷过奖了,贾府之事繁多,我不过是添砖加瓦罢了。” 北静王的祭棚不仅让宁府风光无限,也让贾府在朝野间再度赢得声望。然而,风光背后却隐藏着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潜在的利益牵动。凤姐虽在大局中游刃有余,但对贾府的未来始终无法释怀。 第159章 宝玉献诗,与王相见 才情初显,祭文动人 北静王祭棚前,香烟袅袅,贾府众人肃然相随。轮到宝玉上前致祭时,他神情肃穆,举止端庄。一卷手书祭文展开,字迹隽秀,内容更是情深意切。 宝玉深情朗诵道: “思德心伤,叹珠沉香殒; 怀贤泪涌,恨玉折兰摧。 惟盼幽魂安息,碧落无憾; 祈愿遗德长存,人世共铭。” 祭文情辞哀切,透着秦氏生前贤淑品德的怀念。现场一片肃然,许多人悄悄拭泪。北静王尤为动容,低声对身旁的侍从道:“年少如此才情,贾家后继有人矣。” 贾珍和凤姐听了,心中皆感欣慰。贾珍暗道:“好在这孩子今日表现不俗,也不枉北静王看重。”凤姐则暗自得意:“宝玉这番表现,不仅为秦氏增光,也让贾府在王爷面前多了几分体面。” 北静王主动结交 仪式结束后,北静王走到宝玉身旁,面带和煦微笑,先是细细端详了他片刻,随即亲切地问道:“这祭文是你亲自所作?” 宝玉忙躬身答道:“小子不才,只为抒怀故人,冒昧献拙,惭愧得很。” 北静王微微颔首,赞许道:“文辞虽简单,但感情深挚,不落俗套。你的心性才情,颇有风雅之气,令人钦佩。” 宝玉听到北静王如此评价,顿时面露羞赧,连连摆手:“多谢王爷垂青,小子不过是胡乱涂抹,愧不敢当。” 北静王却笑着拍拍宝玉的肩膀,语气诚恳:“才华虽可贵,尤胜在真情。我观你心性纯净,与凡俗功利之徒截然不同。日后若有闲暇,不妨来我府上一叙,我有几卷奇书,或可与你共赏。” 宝玉闻言,心头大喜。他早听闻北静王文采风流,又喜收藏奇书雅物,今日得此邀约,不禁生出几分向往,忙道:“小子承蒙王爷错爱,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拜访。” 初步友谊,宝玉心生向往 北静王见宝玉言辞谦逊,心中愈发喜爱,便与他聊了几句诗书间的趣事。宝玉对北静王的渊博学识和谦和态度极为钦佩,渐渐放下拘谨,言谈也活泼了许多。 “王爷竟然熟知唐宋遗篇?”宝玉惊叹道,“我近日偶读《白氏长庆集》,对其中几首诗大为钦佩,尤其是‘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不知王爷是否也有研究?” 北静王闻言,眼神一亮,笑道:“白氏之诗兼有情怀与哲思,确实值得品味。你所提这句,最妙处在于平凡中藏着深意,令人读来怦然心动。” 宝玉听得心驰神往,忍不住感慨道:“王爷博学,实在让小子汗颜。能与王爷倾谈,真是受益匪浅。” 北静王看着宝玉,脸上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我相识也是缘分。日后若有困惑,尽管来找我便是。” 凤姐暗自揣测 凤姐站在一旁,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心中思绪万千。她细细观察北静王与宝玉的互动,发现北静王对宝玉的态度温和中透着欣赏,而宝玉对北静王则是一副仰慕的神情。 “北静王这般人物,竟愿意与宝玉结交,看来贾府与皇室的关系还有潜力可挖。”凤姐心中盘算着,“若能善加利用,不仅能巩固贾府的地位,也许还能为宝玉日后铺平道路。” 然而,她也隐隐担忧:“北静王虽是贵人,但他的关注未必全然是福。过于依附权贵,稍有不慎便是祸事。这份关系虽好,却须谨慎维系。” 众人议论纷纷 北静王离开后,宁府内外对宝玉的才华和王爷的关注议论纷纷。丫鬟们在一旁低声讨论: “你们看,王爷对宝玉少爷可真是另眼相看啊!还亲自与他说话呢。” “是啊,我看王爷那眼神,像是要收他做什么门生似的。” “难道少爷真的要飞黄腾达了?” 凤姐听到这些议论,不动声色地打断:“好了,都别胡乱猜测,专心做事。王爷器重宝玉是好事,但这背后有多少规矩门道,不是你们能懂的。” 众人见凤姐发话,纷纷闭嘴,但心中对宝玉的未来多了一份好奇与期待。 凤姐的隐忧 当晚,凤姐回到房中,静坐良久。她回想起秦氏托梦时的警示,再结合今日北静王对贾府的态度,心中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秦氏在梦中说家族荣衰如流水,这北静王的出现,会是机遇,还是更大的考验?”凤姐轻声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深吸一口气,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贾府的局面我必须掌控在手。只有冷静谋划,才能在这风浪中保住家族的根基。” 第160章 送灵出殡,场面壮观 送灵前的紧张筹备 冬日清晨,宁府大门外一片忙碌,送灵出殡的仪式筹备进入最后阶段。贾府上下皆紧绷神经,所有人都希望此次盛大出殡能展现家族的威仪和体面。 凤姐身披狐裘,面色沉稳,逐一检查队伍的站位和礼仪安排。她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每一个细节,甚至连丫鬟们所持花篮的高度都要过目。“队伍要排整齐,神龛摆放要稳重,记住,每一步都是宁府的脸面,谁出岔子,我可绝不轻饶!”她冷冷地警告道,众人连连点头。 贾珍站在一旁,眼里满是感激。他低声道:“还是辛苦弟妹,若非你,这场面真是难以维持。” 凤姐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回道:“珍大哥,家族大事,我分内之责。但日后事务可不能再如此混乱了。” 贾珍闻言,面露尴尬,但还是连声称是。 送灵仪式盛大开启 随着丧钟敲响,送灵仪式正式开始。三通鼓后,灵柩从灵堂缓缓抬出,百余名壮汉身穿统一白袍,护送在侧。长街两旁,人群如潮,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贵人们的马车停满了街巷,从王公贵族到地方名流,皆前来致哀。北静王亲率一队随从站在灵柩前方,他一身素衣,肃穆而立,显示出极大的尊重。众人无不惊叹秦氏的丧礼排场竟如此宏大。 “宁府这面子可真是撑足了,”街头巷尾低声议论,“有北静王在场,这场面怕是几十年难得一见。” 凤姐站在队伍中央,目光冷静,手中执一支长笛,指挥着队伍的行进节奏。每当队伍稍有散乱,她便低声提醒,保持队形整齐。 “慢些,步子要一致!花篮举高些,你们是抬神龛,不是卖菜!”她一句话如警钟,瞬间让散乱的队伍恢复秩序。 宝玉情绪失控 灵柩缓缓行至大街中央,送灵队伍停下为秦氏默哀。宝玉站在人群中,身着素衣,目光凝视着灵柩,忽然情绪失控。他喃喃道:“姐姐啊,生前你对我百般照顾,如今却只能看你长眠地下,实在难以忍受!” 说罢,他竟掩面大哭,无法自抑。旁边的侍从连忙扶住他,却怎么也劝不住。 凤姐见状,连忙走到宝玉身旁,柔声道:“宝玉,姐姐去了天上,她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伤心。你若是真心爱她,便该节哀自持,替她守好这个家族的尊严。” 宝玉抬起泪眼,看着凤姐的坚定神情,渐渐止住哭泣。他低声道:“二嫂,我只是觉得心里难受,忍不住……” 凤姐轻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再难受也得忍,姐姐是我们的福星,她会在天上护着我们。你若哭坏了身子,岂不是让她担心?” 宝玉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尤氏病重未能出席 送灵之时,尤氏因病未能出席。贾珍望着她空落落的位置,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他向一旁的亲信低声道:“夫人劳累过度,落下了病根,我竟没能好好照顾她,真是愧对良人。” 凤姐闻言,不动声色地插话道:“尤大嫂的病需要静养,丧事后你可得腾出些时间,别再事事只顾对外,却把家中最亲近的人落在一边。” 贾珍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凤姐的语气虽轻,但言辞中的意味却让贾珍心中一凛。 盛大场面引发反思 送灵仪式结束,众人缓缓散去,但街巷间关于宁府丧礼的讨论仍未平息。有人赞叹宁府的气派,也有人暗地里议论:“如此奢靡,虽说是体面,但这花费怕是令人咋舌。” 凤姐独自站在灵堂门口,望着渐渐消失的送灵队伍,思绪万千。她想起秦氏托梦时的警告,忍不住低声自语:“家族的体面固然重要,但若过分耗费,只怕后患无穷。今日风光,是否也是明日祸患的根源?” 她长叹一声,转身走回府中。虽说宁府丧礼的成功再次证明了她的能力,但她心中的隐忧却如影随形。贾府这座庞然大物,是否能经得起一次又一次的风波,她已不敢轻易断言。 第161章 情投意合 神交莫逆 北静王望着宝玉笑道:“早闻宝玉公子才名,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听闻公子擅吟诗作赋,不知可否有佳作教我等一饱眼福?” 宝玉被这话说得脸一红,谦虚道:“王爷过誉了,小子才疏学浅,怎敢班门弄斧?” 凤姐在一旁笑道:“宝玉,这可是王爷亲自点名,不作一首岂不辜负了王爷的盛情?” 宝玉犹豫了一下,正要推辞,北静王却笑着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串淡香四溢的念珠,道:“不必拘礼。若能听得公子一首诗,我愿将这苓香念珠相赠,作为见面礼如何?” 宝玉见那念珠色泽晶莹,香气悠然,竟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他心中感动,又怕失了礼数,忙道:“如此珍贵之物,小子万万不敢当。但既然王爷如此抬爱,小子便献丑了。” 诗词脱口而出,展现才情 宝玉抬头望向远方的灵柩,轻轻吟道: \"清风一袭送残阳,落日斜辉叹玉殇。 世事浮沉皆若梦,灵光化羽返天堂。\" 此诗一出,周围顿时寂静无声。北静王闭目低吟,细细品味,良久才睁开眼,赞叹道:“果然好诗!公子才情不凡,既有文人的清雅,又不失对世情的洞察。” 一旁的贾珍与凤姐连连点头称是。宝玉听了这番夸奖,脸微微一红,心中却十分欢喜。他低声道:“王爷抬爱了,若真有可取之处,那也是因今日之情深感动所致。” 北静王将念珠递到宝玉手中,语气温和:“此物是圣上所赐,原是为平心静气之用,今日赠与公子,也是想提醒公子修身静心,勿被世俗杂念所扰。” 宝玉接过念珠,恭敬道:“多谢王爷厚爱,小子一定铭记在心。” 亦师亦友,情投意合 北静王看着宝玉,忽而神情一肃,语重心长地说道:“公子之才,实乃难得。只是才情若不辅以学识,终难有所成。公子年纪尚轻,当趁此时多加用功,以免埋没了天赋。” 宝玉闻言,不由得一怔。他垂下头,半是羞愧,半是无奈地说道:“小子自知学业荒废,但对那些经史典籍总觉枯燥,实在难以用心。” 北静王轻笑:“读书的确枯燥,但它能教我们认清自己,明辨世事。宝玉公子如此聪慧,若能静下心来,必能在学问上一展长才。若有兴趣,不妨常来寒坻,我虽学识浅薄,但愿与公子交流一二。” 宝玉抬头看着北静王,眼中带着几分敬佩:“王爷如此谦逊,实在令小子惭愧。若有机会,定不敢错过向王爷讨教的良机。” 北静王点点头,目光中透出几分欣赏。 贾政的复杂心情 这一切,贾政远远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不满宝玉不务正业,但此刻看到北静王如此欣赏自己的儿子,又感到几分欣慰。 “宝玉虽顽劣,但今日能得北静王青睐,或许真是他的一大机缘。”贾政暗自思忖。然而,想到家族目前的内忧外患,他又忍不住皱起眉头:“希望这孩子能借此机会开窍,不要再只顾享乐。” 送别时的依依不舍 仪式即将结束,北静王看向凤姐,微微颔首道:“凤二奶奶治事能力过人,此次丧礼如此井然有序,实在令人钦佩。” 凤姐含笑答道:“王爷过奖了,不过是分内之事。若有不足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北静王笑道:“宁府得凤二奶奶掌事,当真是莫大的幸事。” 宝玉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问道:“王爷,您接下来可还有闲暇?” 北静王拍了拍宝玉的肩膀,笑道:“今日事毕,明日便要返京。若公子有心,来寒坻,我定扫榻相迎。” 宝玉闻言心中一热,郑重行礼道:“小子定不辜负王爷厚爱!” 北静王一番劝勉后,登马离去。宝玉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冬日薄雾中,心中却充满了期待和向往。他想:“这样的人物,竟愿意与我结交,若不振作,岂不愧对这份情谊?” 凤姐见状,笑着打趣道:“宝玉,心动了吧?莫不是想追随王爷入朝为官?” 宝玉闻言,连忙摇头:“二嫂,别拿我打趣。我只是觉得王爷的才气和气度,实在让人敬佩。” 凤姐拍了拍他的头,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有这种想法便好。以后你若真能出人头地,可别忘了今日的机缘。” 宝玉认真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了几分。 第162章 乡间歇脚,趣事横生 歇脚提议,队伍暂停 送殡队伍行至郊外,天色已近晌午。虽然一路上安排得周密,沿途茶水、饭食供应齐全,但长途跋涉依旧让人疲惫不堪。贾珍率先开口道:“不如暂作停歇,调整队伍再行进,免得众人吃不消。” 凤姐见状微微一笑,道:“大爷所言极是。既然乡间路旁多有农家,倒不如择一处宽敞些的人家歇脚,顺便也让大家活动活动筋骨。” 众人皆无异议,便随意选了一处门前有空地的农家。那家主人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农,见这样气派的队伍停在门前,连忙上前施礼,恭敬问道:“各位老爷夫人,不知贵队为何歇在此处,可有用得着小人之处?” 凤姐从车中探出头来,笑道:“我们只是路过,暂借贵地歇脚片刻。若是方便,请备些清水来,我们略作休整。” 老农连连点头,忙着招呼家中人取水扫地,又搬出几张长凳供人歇息。一时间,这片宁静的小院热闹了起来。 宝玉的乡间新奇 宝玉在轿中闷得慌,见队伍停下,便拉着秦钟下了车。两人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随意走到农家的后院。 后院的情景让宝玉大开眼界。鸡鸭在院中悠闲啄食,屋檐下挂着干透的玉米串,墙角放着一个巨大的纺车,正由一个粗手粗脚的村姑操纵着。纺车“吱呀吱呀”地转动,伴着少女轻声哼唱的小调,竟颇有一种别样的诗意。 宝玉看得入了神,忍不住拉住秦钟,道:“秦兄,你瞧,这纺车好生有趣!这般简单的物件竟能织布,我倒要上前试试。” 秦钟却笑道:“你这双手哪里干得了这个粗活?还是别碰,省得弄坏了被人笑话。” 宝玉不理,径直走上前,对那村姑作揖道:“姐姐,这纺车如何使,可否教教我?” 村姑见这少年眉目清秀、衣饰华贵,略带拘谨地起身福了一礼,回答道:“这位公子,这纺车可不是好玩的。您若有心学,我倒可以教教您,但千万别弄坏了。” 宝玉忙点头答应,伸手去扶纺车,却因用力过猛,轮子一下子打了个旋,反方向飞速转动,差点夹住他的衣袖。村姑忙上前扶正,忍着笑说道:“公子,这纺车须得用巧劲儿,不能乱来。” 秦钟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拍手笑道:“宝兄,这纺车没把你手卷进去,算你运气好!” 宝玉不服气,又试了一次。这次虽然控制住了方向,却转得磕磕绊绊。村姑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宝玉被她笑容一晃,竟愣了一下,失手让纺车再次停住。 宝玉的心绪 看着村姑轻快地将纺车拨动起来,宝玉心中百感交集。他想着:“这村姑虽无脂粉修饰,却自有一种天然的清新朴素,竟不输于宝钗黛玉。可惜我乃贵家子弟,她不过乡野之人,终究只能远远看着罢了。” 他忍不住对秦钟低声感慨道:“秦兄,世上女子皆有妙处,那些乡野之人虽不似大家闺秀般华丽,却也有清新之美,令人心生敬佩。” 秦钟听后哈哈大笑:“宝兄,这乡间风光虽好,你也别当真了!若是让黛玉妹妹听见,可饶不了你。” 宝玉闻言面色一变,赶紧摆手:“你千万别说出去!我只是感慨一番,岂敢妄动他念?” 凤姐与农家妇女寒暄 另一边,凤姐在前院指挥仆从安顿休息,随后便与老农的妻子攀谈起来。那妇人因家境贫寒,一开始拘谨得很,不敢与凤姐对视。 凤姐笑道:“嫂子莫怕,我们只是借地歇脚,反倒要叨扰了你们。” 妇人忙道:“大奶奶客气了,这都是小人的荣幸。只是家中简陋,怕怠慢了贵人。” 凤姐环顾四周,见这小院虽简陋,但收拾得干净利落,心中倒生几分好感。她笑道:“嫂子这话说得实在了。你们这小院,比我那深宅大院还清爽哩。听说乡间人家自种自织,衣食全靠自己,可是真的?” 妇人点头:“是啊。我们这些穷人哪,都是靠双手讨生活。地里种粮,屋里纺线,日子虽苦,但也凑合得过。” 凤姐微微一叹,道:“你们这样自在,倒是难得。我虽生在富贵人家,平日里却连个喘气的工夫也没有,实在羡慕你们。” 妇人听了这话,惊得连连摆手:“大奶奶说笑了。您是贵人,怎能羡慕我们这些泥腿子?咱们啊,命不同罢了。” 凤姐莞尔一笑,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一条绸缎递给妇人,道:“嫂子不必谦虚,这点东西是给孩子做衣服的,权当我们借地方的谢礼。” 妇人起初推辞,但在凤姐的坚持下,眼含热泪接过,连声道谢。 依依不舍,继续前行 待休息结束,队伍重新整装出发。老农一家站在院门口目送凤姐一行离去,目光中满是感激。宝玉临上轿前回头望了一眼,见那纺车上的村姑正朝他挥手道别,眼神清澈明亮。 他心中不禁一叹:“这乡野之人虽贫,却有一种真挚的情感,令人心生敬佩。”但转念又想:“我乃贾府公子,这等感慨终究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秦钟看出他的心思,凑过来调侃道:“宝兄,是不是不舍那纺车,还是不舍那人?” 宝玉被说中心事,慌忙辩解:“别胡说!我只是感叹世间百态而已。” 凤姐听见两人的对话,回头打趣道:“你们两个真是没个正经。赶紧上车吧,别让王夫人知道你们一路上只顾胡闹,回去挨骂可别怪我没提醒!” 众人笑声中,队伍继续前行。一路上的疲惫似乎也被这段乡间插曲冲淡了许多,只有宝玉的心中,仍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朦胧情感,若有若无,化作一缕轻风消散在远方的山林间。 第163章 铁槛寺安灵,众人聚首 抵达铁槛寺,庄严肃穆 丧礼队伍在漫长跋涉后,终于抵达铁槛寺。这座古刹坐落在群山之间,殿宇巍峨,香火缭绕。寺门前,数十名僧人排列两侧,齐诵经文迎接灵柩。低沉的梵音如同山间清泉,又似钟磬和鸣,瞬间让整个队伍陷入庄严肃穆的氛围。 凤姐自轿中走出,扶着轿门抬眼望去,见山门高悬一块写着“铁槛”二字的匾额,金光隐现,庄重不凡。她轻声嘱咐随行的下人:“仔细些,这里乃佛门圣地,万不可有半点怠慢。”众人连连称是,小心翼翼地搬抬灵柩入寺。 凤姐调度有序,众人折服 灵柩刚入寺,庙中住持便亲自迎上前,对凤姐双手合十,道:“施主节哀,此间一切事务贫僧皆已准备妥当,还请静心修福。” 凤姐微微一礼,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多谢师父关照。今日乃安灵大事,不敢有一丝差池。一应事务,还需辛苦您多加操持。我这里也会派人随时配合,以免疏漏。” 说罢,她唤来赖升等人,将负责人员一一分派。斋堂、香烛、灵位布置等事宜,凤姐安排得井井有条,几乎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就连一向冷眼旁观的邢夫人也忍不住点头,对身旁的王夫人低声说道:“真亏了凤姐儿,不然我们如何撑得住这样的场面?” 王夫人也颇为满意,轻叹道:“她虽年轻,但心细如发,做事稳妥得很。这次宁府的事,她可是真出了力的。” 仪式庄重,僧道齐聚 铁槛寺内,僧人们整齐列队,在法堂前念诵经文,为亡者超度。灵堂布置得极为隆重:供桌上摆满了供品,四周点燃的长明灯仿佛诉说着永恒的哀思。僧人诵经声与山间钟声交相呼应,低沉悠扬,令人心神震动。 仪式进行时,凤姐立于一旁,始终关注各处细节。她时而提醒下人添香续烛,时而命人调换供品位置,任何纰漏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贾珍一脸疲惫地靠在廊柱旁,看着凤姐忙前忙后,不由得感慨万分。他走上前,低声道:“蓉儿他母亲病重,实在是无法操劳,这次全靠你。我贾珍欠你一个大人情。” 凤姐抿嘴一笑:“大爷何必这么说?这是家里的事,分内之劳。只是您往后还需多加保重,家族兴衰可全系在您一身上。” 贾珍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说得是。” 宝玉与秦钟感慨世事 仪式告一段落,众人稍作歇息。宝玉牵着秦钟走到后院一处凉亭,两人并肩而坐,望着远处的青山和缭绕的烟云,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秦钟先开口:“宝兄,这一路上我心中感慨万千。人生不过一场虚梦,终究抵不过无常二字。” 宝玉听罢,双眉微蹙,神情惆怅。他轻声道:“秦兄,今日看这铁槛寺的景象,虽是庄严肃穆,却也让人觉得渺茫。秦姐姐生前如此才貌双全,德行兼备,怎敌不过命运弄人?若天意尚存公道,为何好人却先行?” 秦钟深受触动,久久无言。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道:“宝兄,若世事真如你所言,那我们活着的又该如何?” 宝玉抬头望向远处,目光迷离,缓缓道:“或许正因为世事无常,才需我们格外珍惜眼前的一切。活着时尽力为善,待他日离去,也能像秦姐姐这样,让人铭记,万古流芳。” 两人默然对视,心中皆生出几分说不清的感慨。 凤姐的隐忧 另一边,凤姐看着寺中一切井然有序,心中却并未完全放松。她想到秦氏生前的托梦,隐隐觉得宁府虽因这场丧礼风光一时,但背后潜藏的隐患恐怕不容小觑。 她暗自盘算道:“眼下宁府表面风光,但这次丧礼花费巨大,早晚会露出空虚本质。贾珍虽有些能力,却不知量入为出。若这风气继续下去,贾府的未来只怕是愈发艰难。” 凤姐正在思索,身旁的仆从小声提醒:“奶奶,王夫人唤您去前厅一趟,说是商议晚上的祈福安排。” 凤姐回过神来,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她拂了拂衣袖,步履从容地走向前厅,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送灵出殡的尾声 随着日头西斜,安灵仪式接近尾声。各处已然准备妥当,所有程序有条不紊。铁槛寺的住持再次向凤姐致谢:“施主仁德,此番安排周到,让贫僧大开眼界。贫僧会尽心尽力为亡者祈福,不负施主所托。” 凤姐轻声答谢,转头对贾珍说道:“大爷,接下来的程序已经妥当,您可暂且歇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贾珍点头:“辛苦你了,凤丫头。若非有你,我真不知该如何收拾这场局面。” 各人心绪万千 送灵队伍逐渐散去,铁槛寺恢复平静。但在这宁静中,宝玉、凤姐、贾珍等人的心中却充满了各自的思索和隐忧。 宝玉在屋内执笔写下一句:“人生若梦,世事难全。”他凝视纸上的墨迹,久久不语。 而凤姐则在房中重新梳理着后续安排,心中暗叹:“我虽能暂时维持这宁府的面子,但背后的问题却远非一场丧礼能够掩盖。往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164章 馒头庵小住,意外邂逅 入住馒头庵,清静暂得 铁槛寺丧礼仪式接连不断,喧嚣热闹中,凤姐看着脸色日渐憔悴的宝玉和秦钟,心生怜惜。她招来随行仆从低声吩咐:“这里太过嘈杂,宝玉和秦钟身子骨娇弱,找个僻静地方歇一晚。你们去问问馒头庵那边是否能接待,那里清净些。” 不多时,仆从回报:“馒头庵主持已准备好客房,请奶奶移步。” 凤姐点头:“行。宝玉、秦钟,你们随我去馒头庵歇歇,少让这边的嘈杂扰了耳根子。” 两人满口答应,带着好奇跟随凤姐前往馒头庵。馒头庵因四周绿树环绕、竹影婆娑,显得格外幽静,庵门前几只山雀叽叽喳喳,为清冷的氛围添了些许生气。 智能儿的意外重逢 刚进庵门,宝玉一眼瞥见庵中忙碌的尼姑,尤其是其中一个身影让他眼熟。他揉了揉眼睛,低声对秦钟说道:“这位师傅,怎么像极了……不对,是智能儿!” 秦钟顺着目光看去,也是一怔:“果然是她!她怎么在这馒头庵里?” 智能儿正在帮庵内整理供桌,一回头,正好看见宝玉,先是愣住,随即露出一抹浅笑,低头继续手中的活。宝玉见状,心里竟有些发痒,压低声音对秦钟说道:“你看她,不是心里还惦记着我吧?” 秦钟忍俊不禁,拍了拍宝玉肩膀:“二哥,别自作多情。人家眼里也许压根没你呢。” 宝玉不服气,便走上前去,笑着说道:“这不是智能儿吗?真是好久不见,居然在这馒头庵遇到你,真是缘分。” 智能儿抬起头,浅笑着说:“宝二爷抬爱,哪里是什么缘分?不过是小庵凑巧罢了。倒是二爷怎么来了这里?这样的清净地,可不像您常来的去处。” 宝玉摸了摸鼻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怎么不适合我?我偏偏喜欢这样的地方,清净脱俗,不像我平日那些吵闹的去处。” 智能儿听了,莞尔一笑:“那二爷若真喜欢,就多住几日,小庵不敢说好招待,但清茶素斋倒是管够的。” 秦钟表露情意,宝玉插科打诨 一旁的秦钟忍不住开口:“智能儿,既然宝玉来了,你这么热情,怎么不问问我这个朋友?我可是和宝玉同路一起来的呢。” 智能儿笑着转头:“这位小爷是?” 宝玉坏笑着打断:“他呀,叫秦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也可以叫他‘秦兄弟’,人家可比我风流得多呢。” 秦钟听了瞪了宝玉一眼,忙正色道:“智能儿,我早听宝玉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刚才庵前那几只山雀,都被你这清丽的气质吓得不敢鸣叫了呢。” 智能儿听罢,笑意更深:“秦小爷莫要取笑,若真有这等本事,我还不如念咒当个女法师算了。” 宝玉忍不住插嘴:“法师不成,但做个‘庵中花魁’却是绰绰有余。” 智能儿一听,佯怒道:“宝二爷,您是来吊丧的,还是来调笑的?若让凤奶奶听见,可有你受的!” 宝玉故作惊恐地捂住嘴:“哎呀,千万别告诉凤姐姐,我可是顶怕她的。” 凤姐忙于事务,未察觉小动作 与此同时,凤姐正在庵中与住持安排次日用斋和休憩事项,无暇顾及宝玉和秦钟的“小冒险”。她对住持道:“丧礼还未结束,这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多,您这边只要能替我们安排妥当,我自有后续感谢。” 住持双手合十:“凤奶奶说哪里话,小庵无甚大用,能为贵府效劳,已是莫大的福分。” 凤姐点头:“如此便好。稍后我再来确认,今日您多辛苦了。” 说完,她带着丫头往静室去歇息,却未注意到宝玉和秦钟偷偷溜向智能儿所在的佛堂。 妙趣横生,意犹未尽 在佛堂中,宝玉看着智能儿忙碌的身影,心中越发感慨:“这样素净的人儿,怎生落在庵里修行,未免太寂寞了些。” 秦钟却趁机搭话:“智能儿,你一个人打理这些杂事,可有劳累?” 智能儿淡淡一笑:“凡事皆有定数。能在庵中修行,自然有这份心境,也不觉得劳累。” 宝玉瞅着她的神情,忽然问:“智能儿,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府中,你说的话?” 智能儿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宝二爷,我不记得了。若是好话,自当铭记;若是玩笑话,那就让它随风去吧。” 宝玉一时语塞,秦钟却接过话头:“宝玉提的,一定是玩笑话。你看他这人,说话不过脑子,怕是把心思全留在书里作诗了。” 智能儿掩嘴轻笑:“诗才倒是没见多少,调皮倒是见得多了。” 众人笑闹间,天色已晚,智能儿告辞去安排斋饭,宝玉望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几分淡淡的怅惘。 秦钟看穿他的心思,笑道:“宝兄,你这样看人家,可别想歪了。智能儿虽美,却已是佛门中人,惦记上她,可是麻烦事。” 宝玉叹了口气:“哪里敢有那样的心思?不过是觉得,她如此清丽之人,埋没在这山中,未免太过可惜。” 夜深人静,各怀心事 是夜,宝玉和秦钟住在庵中客房,月光透过竹影洒在地上,仿佛织成一张银白的网。宝玉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想智能儿的笑容和话语,心绪纷乱。 而另一间客房中,凤姐整理着当天的事务,眉头紧锁。她轻声自语:“这一路风波虽大,但若能平稳渡过,家族或许还能撑上一段时间。只是,接下来的路,会越来越难走了。” 清冷的夜色中,庵中每个人都各怀心事,或沉重,或轻浮,但都在静谧中悄然孕育着明日的波澜。 第165章 凤姐弄权,老尼求助 老尼求助,言辞恳切 天蒙蒙亮,馒头庵老尼静虚就匆匆来到凤姐的住处。凤姐本还在歇息,被丫头们轻轻唤醒,眼中带着些许疲惫,但仍神色镇定。 “静虚师傅,这么早,可是有要紧的事?”凤姐靠在床榻边,慢悠悠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揣测。 静虚双手合十,面露愁容:“凤奶奶,小庵有一事,不得不叨扰您大驾。张家女儿的婚约纠纷,实在让贫尼头疼不已,还望奶奶大发慈悲,出手相助。” 凤姐眉头一挑,语气淡淡:“婚约纠纷?这是家务事,怎会牵扯到庵里?” 静虚长叹一声:“哎,张家女儿张秀娥自幼信佛,常来小庵礼佛,贫尼与她颇为相熟。可如今,她父母一意孤行,要将她嫁给一位暴发户的纨绔子弟。秀娥苦不堪言,跑来庵里哭诉,甚至不惜以剃度出家相威胁。” 凤姐轻笑一声,语带讥讽:“这张家倒也奇怪,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居然还跑到庵里来找您。看来师傅也是慈悲过头了。” 静虚无奈摇头:“奶奶明鉴,这张家与贵府也有些往来,贫尼想,若奶奶肯出面调停,张家一定会给几分薄面。” 凤姐眉梢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这事听着简单,背后可不一定干净。张家嫁女,如何能轮到我一个外人掺和?师傅,您可别高看我了。” 奉承讨好,凤姐渐动心 静虚一听凤姐推辞,立刻换了副面孔,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奶奶您可是贾府的顶梁柱,宁荣两府没有您摆不平的事。贫尼早听闻,奶奶是人中之凤,手段通天,连王夫人都对您另眼相看,何况是区区张家。” 凤姐听着奉承话,心中暗喜,但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嘴角含笑:“师傅倒是会说话,既然您如此抬举我,那我若不答应,岂不是显得我无能?” 静虚立刻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奶奶慈悲,这事若能解决,贫尼感激不尽。” 凤姐轻轻敲着床边小几,目光中多了几分玩味:“师傅,我虽愿意出手,但您也知道,这种事若没有些回报,恐怕不好打点。张家愿意为此付出什么?” 提出条件,凤姐露出手腕 静虚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奶奶说得是,张家确实有些土地和产业,若能顺利解决此事,他们一定感恩戴德,送上一份厚礼。” 凤姐轻笑:“师傅说得好听,既然这样,您就告诉张家,我凤姐儿可帮他们办成这事,但他们必须懂得知恩图报。否则,我也不愿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惹麻烦。” 静虚连连点头:“奶奶放心,贫尼一定转达。” 凤姐见她满口答应,便收起了玩笑的语气,略微正色:“这事说来简单,但也得看张家态度。若是他们不知好歹,那秀娥不嫁也罢;若他们诚心悔改,我自然会给他们留面子。” 静虚忙不迭地应下,满心欢喜地告辞。 巧施手段,张家回报丰厚 两日后,凤姐出手,找来几位与张家有生意往来的中间人,通过几番周旋,向张家暗示了“婚约不妥,秀娥反抗”的隐患,还巧妙点明与贾府的关系。张家顿时如临大敌,立刻转变态度,不仅取消了婚约,还提出愿将一块优质田地作为感谢,送予凤姐代为管理。 凤姐收到消息时,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这张家倒也机灵,总算没让我白费心思。” 凤姐再显威风,静虚感恩涕零 解决完婚约纠纷后,静虚亲自带着几篮山珍拜访凤姐,感激涕零:“多亏奶奶出手,不然贫尼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凤姐笑着接过山珍,假意谦虚:“师傅,您说得严重了,这只是小事一桩。只是,您以后若再遇上这类麻烦,可得三思而后行,别总把庵堂当‘解决纠纷的大堂’。” 静虚连连点头:“奶奶教训得是,小庵不敢再多生事端。” 凤姐微微颔首,话锋一转:“不过,您这庵堂地处风水宝地,若用心经营,倒也能更上一层楼。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咱们互帮互助,岂不更好?” 静虚听得一愣,随即露出会心笑意:“奶奶慈悲,贫尼定铭记于心。” 这次馒头庵之行,凤姐不仅解决了张家的纠纷,还顺势获得了一笔回报,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在各方人脉中的地位。她坐在窗边,眺望着远处山林,心中暗自思忖:“这世道,谁能未雨绸缪,谁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宁荣两府的风光,若不靠这些小事积累,又如何长久?” 她抿了一口茶,嘴角噙着笑意,心中早已盘算起下一步的计划。这一夜,馒头庵的灯火,似乎格外明亮。 第166章 夜间风波,宝玉戏秦钟 夜色静谧,暗藏玄机 月朗星稀的夜晚,馒头庵里一片宁静,只有夜风轻抚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宝玉坐在房中,百无聊赖地摆弄一串念珠,忽然听见远处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眼珠一转,心想:“这庵堂里规矩森严,这大晚上的,谁在鬼鬼祟祟?” 他悄悄推门而出,循着声音一路跟踪,竟发现秦钟正小心翼翼地朝后院溜去。他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好啊,这小子平日里人模狗样,今夜居然做起了这勾当,倒让我撞个正着。” 私会智能,场面尴尬 后院的花树掩映下,秦钟正与智能儿低声说话。智能儿一袭素色僧衣,眉目间隐隐透着几分羞涩,她低头不语,显得忐忑不安。 “智能儿,我是真心待你。”秦钟轻声道,“你就答应我吧,我愿意为你放下一切。” 智能儿抿了抿嘴,低声道:“秦公子,这话万万不能再说。庵中清净之地,若被旁人知晓,叫我如何做人?” 秦钟正欲再说点什么,却听得一声轻笑从不远处传来:“哟,好一出才子佳人幽会图,看来我宝玉今夜走得晚,倒是有眼福了。” 秦钟一惊,智能儿更是面色惨白,转头一看,果然是宝玉站在不远处,靠着树干,满脸戏谑地看着他们。 “宝二哥!”秦钟额头冒汗,挤出一丝干笑,“您怎么来了?” 宝玉走上前来,似笑非笑地说道:“秦小弟,瞧你这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你俩这是背着月亮说悄悄话呢?” 智能儿红着脸,不待秦钟开口便匆匆说道:“二位公子慢聊,我先告辞了。”话音未落,她便低头快步离去。 秦钟无奈,被迫坦白 秦钟见智能儿跑了,顿时有些急,扭头瞪着宝玉:“二哥,您这不是坏我好事吗?” 宝玉闻言,笑得前仰后合:“好事?你倒是说说,这算哪门子好事?大晚上的,你偷偷摸摸地约人,叫我如何不多想?咱们秦小爷,平日里一脸书卷气,今夜却在这里‘传情送意’,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秦钟叹了一口气:“二哥,别笑话我了,我是真心喜欢智能儿,可这身份悬殊,怕是没什么指望。再说了,我也不想让您瞧不起。” 宝玉听罢,神色一正:“嗬,敢情你是真上了心?不过你呀,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人家是庵堂里的姑娘,这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她的名声?” 秦钟低下头,满脸沮丧:“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宝玉摇摇头,语带玩笑:“控制不住?那你今夜还躲什么?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兴许我还能给你想个法子。你看你这一副做贼的样子,哪里有一点真心人的风范?” 帮忙掩饰,友情加深 秦钟闻言,急忙抓住宝玉的手:“二哥,您千万别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否则智能儿会被庵里人骂死的。” 宝玉望着秦钟,眼中带着几分调侃:“你说我说不说,就看你接下来怎么讨好我了。” “讨好?”秦钟苦笑,“好二哥,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取笑我了。” 宝玉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这小子,倒是越来越有趣了。罢了,我也不是什么搬弄是非的人。不过你听我一句劝,心里有情也得分场合,今晚这事,我替你保密,但以后可得稳重些。” 秦钟感激地连连点头:“二哥,您就是我的救星,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宝玉摆摆手,转身往回走,边走边笑:“别急着谢我,这账我可记下了,回头找机会还我人情吧。” 夜谈收尾,互相揶揄 回到住处,宝玉懒懒地靠在榻上,瞥了一眼愁眉苦脸的秦钟,忍不住调侃:“我说秦小弟,你对智能儿到底是真心还是一时兴起?可别闹着玩啊。” 秦钟红着脸,认真说道:“二哥,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智能儿和那些富家小姐不同,她单纯朴实,让人觉得亲近。” 宝玉笑意更浓:“单纯朴实?可她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你这爱慕心恐怕得藏得深些,否则怕是要自讨苦吃。” 秦钟叹气道:“我知道,可感情这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控制。” 宝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装出一副长者的模样:“行了,行了,别叹气了。小弟,我再教你一句话:心中有爱,嘴上莫言,行动莫大声。以后啊,藏得深一点,免得再被我撞见。” 秦钟苦笑:“二哥,您就饶了我吧。” 两人说笑之间,夜渐深沉,秦钟的愁绪在宝玉的调侃中稍稍消散,而宝玉则在戏弄好友的过程中,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这一夜,馒头庵的星光似乎格外璀璨,而两人的友谊,也在这场风波中愈发深厚。 第167章 张家来信,矛盾解决 张家来信,纠纷难解 馒头庵的晨光清幽,翠竹掩映之间,凤姐正在窗边细数手中账簿,眉头微蹙。她昨夜安排来旺儿赴张家调解婚约纠纷,心中仍有些不安。正出神间,丫鬟小红匆匆跑来,手中捧着一封信,气喘吁吁地说道:“奶奶,来旺儿让人送回了张家的回信,说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 凤姐接过信笺,拆开一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来旺儿,倒也没白吃我凤辣子的饭,能办得这样周到,算他有长进。” 信中提到,来旺儿代表凤姐亲自前往张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暗中抬出了节度使云光的名头,使得张家老爷深感压力,不得不重新审视婚约纠纷。为保家族名声,张家愿意与对方达成和解,纠纷基本解决。 巧解婚约,利益均沾 凤姐仔细斟酌信中内容,轻声自语:“虽是表面和解,少不得还是有些后续麻烦。不过嘛,有云光的面子在,就算张家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低头。” 她叫过身旁的赖升,交代道:“你去传话给来旺儿,让他再备些小礼,送去节度使府,替我向云大人致谢。这次的事办得好,但尾巴一定要收紧,莫让人抓住把柄。” 赖升应声退下。凤姐揉了揉太阳穴,心中盘算着:“这种家族之间的纠纷,表面是婚约,其实是利益之争。看来以后得多在这种事上练练手,好为荣宁两府攒点底子。” 静虚感激,设宴款待 事情解决得干净利落,静虚师太心中大石落地。她为表示感谢,当即吩咐庵中弟子张罗一桌素宴,请凤姐赏脸。 宴席间,静虚师太端起茶杯,笑容满面地说道:“凤奶奶,此次多亏了您的妙计,才得以平息这场风波。静虚感激不尽,特设薄宴,以表谢意。” 凤姐接过茶杯,微微一笑:“师太太客气了,这不过是庙中权谋的小试身手罢了。您这馒头庵能供我们歇脚,我也得报您一份情,算是两不相欠。” 静虚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称赞:“凤奶奶不但有慧心,更有雷霆手段,将来定是荣府乃至贾家的靠山。” 凤姐嗤嗤一笑:“师太夸得我这小身板儿都快撑不住了。咱们女人家,能撑起这半边天也算不错了。” 宝玉与秦钟,流连忘返 席间,宝玉和秦钟也被请来作陪。二人向来不爱正经席面,但馒头庵的素菜精致可口,让宝玉兴致勃勃。他拿起一块豆腐卷,尝了一口,眉毛一挑:“咦,这豆腐竟能做得如此鲜美,简直比家里御厨的手艺还妙!” 秦钟笑道:“二哥,您吃得开心,可不代表我开心。您没瞧见,智能儿今儿一天都没露面,躲得可真干净。” 宝玉放下筷子,调侃道:“你这小子,还念念不忘呢?别急,我看她藏不了几天,早晚得被你这份执念给拖出来。” 正说着,宝玉眼珠一转,又起了捉弄秦钟的心思。他故意大声说道:“静虚师太,听说贵庵的智能师傅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为何不见人影?” 静虚愣了一下,笑道:“智能近来在庵中静修,不便见客。怎么,宝二爷对她感兴趣?” 秦钟吓得低头扒饭,连忙用脚踢了宝玉一脚,示意他住嘴。宝玉看着秦钟窘迫的样子,心中偷笑,嘴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听说了她的大名,心生好奇罢了。” 凤姐洞察,冷眼观局 凤姐在一旁瞥见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心中暗暗好笑:“这两个小子,一个肚子里装着锦绣,一个心里装着姑娘,真是有趣得很。看来庵堂的清净之地,反倒成了他们的情趣花园。” 她淡淡开口:“宝玉,别光顾着吃,回头还得给静虚师太留下一首好诗,这才显得有礼。” 宝玉连连点头:“奶奶放心,我这肚子里的墨水足够应付一百首。” 凤姐见他这副模样,不禁笑道:“少贫嘴,回头要是真写不出来,我可不替你遮掩。” 场面圆满,归途将启 宴席散后,宝玉和秦钟借口赏月,继续在庵中游逛。静虚送凤姐出席时,感慨道:“凤奶奶既能治理荣府,又能平息外事,真乃巾帼英雄。” 凤姐轻声一笑:“师太言重了。我不过是替主子家尽点力罢了。” 看着凤姐的背影,静虚摇头叹道:“贾家若有这位奶奶主事,将来必能安稳数代啊。” 这夜,馒头庵中月色皎洁,风声如歌。而凤姐的机智与魄力,已在众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第168章 离别庵中,情意难舍 庵中相送,依依不舍 晨光透过馒头庵的竹窗洒落,微风送来一丝凉意,映衬着庵堂一片清幽之景。凤姐坐在堂内,手中翻阅着来旺儿送来的宁府近况信笺,眉头略微舒展。她整理了一下妆容,对静虚师太说道:“师太,多谢您这几日的款待,我们今日便该启程了,您这里也该恢复往日的清净了。” 静虚师太连连摆手,满面不舍地说道:“凤奶奶这几日的言谈举止,真是让庵中添了许多光彩。如今您一走,这庵堂又要寂寞了。若奶奶日后有闲暇,还请常来清修,这里永远为您留门。” 凤姐微微一笑,半是调侃半是客套地说道:“师太这话说得,我可不敢多留,省得再招惹出些闲话来。不过,您这庵里的清幽倒是让人舍不得离开。” 静虚听言,目露怅然,双手合十道:“若您一行真要离开,贫尼也唯有为您祝愿,希望您一路平安,一切顺遂。” 秘密告别,难掩深情 另一边,秦钟趁着凤姐忙于收拾之际,悄悄溜到后院,找到了智能儿。智能儿正在庵后的小井边汲水,见秦钟匆匆赶来,脸上微微一红,低声说道:“怎么又来了?庵里这么多师太和居士,你就不怕被人看见?” 秦钟喘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这几日终于能常见到你,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听说今日就要离开,我哪能不来和你告个别?” 智能儿看着秦钟,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轻轻说道:“你我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何必总牵挂不放?离开这里,你还是那荣府贵公子,而我不过是个庵里的小尼。” 秦钟却急忙打断她,郑重地说道:“你别这么说,我从来不在乎这些。只要你愿意,以后一定有机会再见。我可以偷偷来庵里看你,或者找个由头让你离开这里。” 智能儿听到这话,眼中一亮,却还是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说道:“别光说空话,回去记得好好照顾自己。等哪天真的有缘再见,我可要看看,你是不是还能认得我。” 秦钟急忙伸出手拉住她的手,声音低沉:“一定认得!你记住,等我!” 智能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坚定感动了,却也怕被人撞见,急忙抽回手,低声道:“快走吧,别让你姐姐发现了,平白惹事。” 宝玉求留,情难割舍 与此同时,宝玉站在庵外,望着竹林深处的清幽景致,心生怅然。他回头见凤姐正准备收拾东西上路,急忙跑上前,拉着凤姐的袖子说道:“奶奶,这地方多好啊,能不能再多留一天?” 凤姐放下手中的物件,挑眉看了他一眼,笑道:“哟,咱们宝二爷居然这么喜欢这庵堂,是看上这里的清净呢,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啊?” 宝玉笑嘻嘻地说道:“自然是喜欢这里的清净!这里没有那些喧闹的人,也没有什么规矩束缚,我能自在地想事情、写东西,真是难得的好地方。” 凤姐冷笑一声:“你倒是会说得好听,可我瞧着啊,你舍不得的怕不是这里的竹子和草屋吧?我看你这些日子,东跑西跑的,没少惹事儿。” 宝玉连忙摆手:“奶奶冤枉啊,我哪里惹事了?就再留一天,明天一早我一定乖乖随您回去。” 凤姐见他急得满脸通红,半真半假地说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倒像个哭闹的小媳妇。罢了,看你这般,留一天便留一天,明儿个我可不会再听你啰嗦了。” 宝玉闻言,喜得眉开眼笑:“还是奶奶最疼我!” 延迟返程,众人欣喜 凤姐决定多留一天,消息很快传开。静虚师太得知后,心中大喜,连忙安排弟子再备素宴款待。秦钟得了这额外的一天时间,也在心中暗暗庆幸,想着还有机会再见智能儿一面。 晚间,宝玉与秦钟继续在庵堂内外闲逛,宝玉对着满天星斗感慨道:“这地方真好,连夜里的星星都比别处亮些。” 秦钟却一边走一边心猿意马,时不时回头望向庵后的小径。宝玉瞧在眼里,故意揶揄道:“我说钟哥儿,你可别这样魂不守舍的,咱们庵里没鬼,就算有,也是个俏鬼。” 秦钟被他一语点破,脸上红得发烫,连忙说道:“你再瞎说,我可要生气了!” 宝玉哈哈大笑:“得得得,不说了,等回了荣府,我可得听听你这段佳话的续集。” 庵中竹影婆娑,清风阵阵,尽显一片宁静与安详。然而,这一日的暂留,仿佛为宝玉和秦钟留下了一个短暂的净土,也埋下了未来更多的故事伏笔。 第169章 灵柩安置,丧事尾声 回寺安灵,凤姐细心巡查 清晨,送灵队伍缓缓返回铁槛寺。晨曦中的寺院宁静庄严,寺门口悬挂的白绫随风飘动,仿佛在迎接众人的归来。凤姐坐在轿内,眉头微蹙,心中盘算着各项丧事的尾声安排。她一贯追求事无巨细,无论是灵柩的安置还是后续的祭拜流程,她都不允许有半点疏漏。 队伍一到寺中,凤姐便径直前往灵堂。灵柩安放处焚香缭绕,白幡低垂,寺中僧道已经准备妥当。凤姐亲自绕着灵柩走了一圈,细细察看棺木的固定、周围供桌的摆设,甚至连香炉里的香灰高度都仔细端详了一番。她轻声吩咐随行的赖升:“香炉的摆放再靠前些,显得更庄重些;另外,让人检查下灵柩底座是否稳固,不能有半点松动。” 赖升连忙应下,招呼人手前来调整。凤姐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中稍安,轻叹道:“这一场丧事可算是到了尾声,总得把最后的细节也做好,才不枉可卿的一番托付。” 贾珍感激,礼物致谢 不多时,贾珍匆匆赶来。他满面疲惫,却难掩感激之情,朝凤姐深深一揖:“凤妹妹,这次全亏了你的费心费力,才让可卿的丧事如此体面风光。我们宁府上下,都欠你一份大恩。” 凤姐连忙起身,扶住贾珍的手臂,半真半假地说道:“珍大哥这话可真叫我折寿了!咱们本就是一家人,操心这些都是应该的。再说,可卿素来与我亲近,我心里也是舍不得她的。” 贾珍叹息一声,眼中带泪:“不管怎么说,你这份情,我们宁府永远记在心里。这不,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只备了些薄礼,还望凤妹妹笑纳。”说罢,他让随行家人抬上一对镶金嵌玉的香炉,炉身雕刻精美,隐约透出一股檀香味。 凤姐看了一眼,虽心中喜欢,但表面故作推辞:“珍大哥这就不对了,我为家里出点力是分内的事儿,这礼可万万不能收。” 贾珍执意道:“凤妹妹若不收下,倒显得我们无情了。这是我们兄弟的一点心意,你可千万别推辞了。” 凤姐见再三推辞不过,索性大方接下,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礼收下,心意我可不会忘,咱们还是一家人。” 细致安排,展现大局观 随后,凤姐开始安排丧事的收尾工作。她召集寺中主持、赖升以及随行的主要管事,逐一布置任务:“可卿的灵柩暂时安置在大雄宝殿,七日内设坛做法事,随后择吉日移往墓地。期间每天的供品、祭品都要准备妥当,不得有任何闪失。” 赖升点头应声,凤姐又转向寺中主持:“贵寺多年来法事闻名,我相信这次也一定会圆满完成。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向我们提出。” 主持双手合十,微微一笑:“凤奶奶如此细致,贫僧自然会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最后,凤姐不忘嘱咐众人:“收尾阶段最容易出岔子,各位一定要打起精神。无论是宁府的家人还是寺中的僧道,大家都是为同一件事努力,彼此配合好,莫让可卿的在天之灵不安。” 众人纷纷点头,心中对凤姐的能力更加佩服。 族人称赞,声名大振 凤姐的细致安排很快在寺中传开,众族人和随行宾客无不交口称赞。一位平日与凤姐少有往来的长房婶娘低声对旁人说道:“平时只听说王熙凤精明能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些日子里,她忙前忙后,连个差错都没出过。” 另一位族中的管事也说道:“确实如此。这么大的丧事,换作别人早就忙得手足无措了。可瞧她呢,依然从容不迫,真真是我们家族的贤内助。” 这些议论渐渐传入凤姐耳中,她虽表面淡然,心中却暗暗得意:“能得这些老狐狸夸上一句,倒也算是这一场丧事的意外收获了。” 宝玉感慨,余韵悠长 丧事安置妥当后,宝玉与秦钟一起在寺中绕灵堂一周,祭拜过后,宝玉静静地站在灵柩前,神色凝重。他低声说道:“可卿姐姐如此温柔贤淑,却英年早逝,真是世事无常,令人痛惜。” 秦钟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人总要走这一遭,早晚而已。可卿姐姐这一生虽短,却也留给我们许多美好的回忆。我们能做的,就是将这些记在心里,不让她的付出和爱被辜负。” 宝玉点点头,目光深沉:“你说得对。或许有一天,我们都要像可卿姐姐一样归于尘土,但在那之前,我希望自己能真正活出点意义来。” 两人并肩而立,在寺中的松柏间沉思,仿佛在这一片肃穆中找到了一丝人生的答案。 落幕与期许 随着丧事逐渐接近尾声,铁槛寺内外恢复了几分平静。凤姐带领众人将最后的事务安排稳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远山清幽的轮廓,她心中默念道:“可卿,这一切都办妥了,你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虽然丧礼结束了,但这段经历让凤姐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家族兴衰的复杂脉络。她明白,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170章 告别郊外,踏上归途 丧礼落幕,郊外惜别 清晨的铁槛寺笼罩在一片薄雾中,微风拂过,寺中的白幡已然收起,四周显得格外空寂。凤姐站在寺门前,环顾这片庄严肃穆的地方,心中五味杂陈。丧礼的繁重与感伤,似乎随朝阳的升起而渐渐散去,但她的心却没有一刻放松。 邢夫人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凤丫头,这几日真是苦了你,好在丧礼圆满结束了。我们也该动身回城了。” 凤姐轻轻颔首,勉强一笑:“婶娘客气了,都是我分内之事。只是事情虽了,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怕有疏漏之处。” 邢夫人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操心了。可卿若有灵,也该感激你这般尽心尽力。” 随着众人一声声吆喝,马车与车轿相继启动,送灵的队伍终于开始踏上归途。 车中闲聊,宝玉满怀不舍 队伍行至郊外平坦的大道,众人渐渐放松下来,车内也开始热闹起来。宝玉和秦钟坐在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中,两人相视而笑,回忆起这些天在郊外的点滴。 “秦钟,你说,这几天是不是难得的自由时光?”宝玉靠着车窗,眼望外面掠过的田野,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秦钟笑着点头:“确实如此。在京城里,总觉得四面都是墙,这里却开阔得多。那些乡间趣事,倒让我记忆深刻。” 宝玉忽然想起村中那群天真无邪的孩子,摇头笑道:“你还记得那群小孩子围着咱们,嚷着要看‘贵爷爷’的模样吗?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秦钟接话:“可不是!你那时候一本正经地问他们‘爷爷哪里老了’,把他们都逗得直乐。我看他们还真以为你是老爷爷了!” 两人笑成一团,却在这欢乐中透出几分不舍。宝玉顿了顿,说道:“说实话,我真舍不得离开这里。京城的热闹虽好,却少了这份简单与纯粹。” 秦钟看着宝玉,忽然正色道:“但我们总归是荣府的人,有各自的责任。那些自由与宁静,终究只能偶尔体会罢了。” 宝玉闻言,陷入沉思。他不禁问自己:在未来,他能否守住这片刻的清净? 凤姐谋划,思索未来之路 另一边,凤姐坐在车内,闭目小憩。虽说闭目,却难以真正放松,她的脑海中仍在飞速转动。铁槛寺的丧礼虽已结束,但荣府与宁府的事务牵扯颇多,她知道,回城后绝不会轻松。 她在心里暗自梳理着接下来的安排:“宁府的事务还需进一步整顿,尤氏的病情也不能忽视。荣府那边,大观园的开支日渐增多,贾母心疼银子,王夫人心里有怨气,我得想法子让两边都有台阶下。” 想到这里,凤姐不禁冷笑一声:“这些年来,真是身在局中,哪能逃得开!只是如今家族里的风气越来越奢靡,这样下去,恐怕早晚出事。” 她轻叹一声,拿出随身的小账本,随手记下一些想到的计划,暗自盘算如何在荣府与宁府之间找到平衡点。 沿途小憩,笑声渐起 队伍行至半途,马车停在一片宽阔的草地上休息。丫鬟们端来点心,众人坐在树荫下稍作歇息。宝玉和秦钟趁机跑到附近的小溪边洗手,宝玉一边用水泼脸,一边打趣道:“秦钟,你说咱们要是跑回村子住上一年,是否比在京城里痛快?” 秦钟笑道:“只怕你跑得了,奶奶们找不到你还不疯了?况且,这么好的清静地儿,哪能长久呆下去?一旦人多了,就吵起来了。” 宝玉叹息:“还是你比我通透些。可是,通透又有什么用?说到底,还不是不能如愿。” 凤姐远远看见宝玉和秦钟,又听见他们的笑声,忍不住喊道:“宝二爷,秦小爷!别顾着耍,早点回来,天色晚了可不好赶路!” 宝玉回头做了个鬼脸:“凤姐姐,这一路都是你安排得妥妥当当,天黑了也有路灯不是?” 凤姐笑骂道:“你这孩子,连这话都编得顺溜!赶紧回来,要不然我真派人拴住你的脚,看你还往哪儿跑!” 众人闻言,纷纷笑作一团,原本因丧事的沉重气氛稍稍散去。 归程途中,余波渐息 随着队伍缓缓向京城方向行进,天色渐暗。宝玉靠在车窗边,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廓,心里竟有些不愿靠近。他问秦钟:“我们回去之后,日子会不会又恢复到以前那种规规矩矩的模样?” 秦钟点头:“大概是吧。只是,这次丧事过后,家里也许会有些变化。” 宝玉若有所思地问:“变化?什么变化?” 秦钟没回答,只是笑了笑:“回去了就知道。” 凤姐坐在另一辆车中,听着轮子的辘辘声,脑海中仍然浮现着丧礼上的每一个细节。她知道,这一趟归城之路,或许是对她能力的又一次考验。 城门渐渐清晰,繁忙的京城似乎正等待着这些归来的家人。丧事的余波虽然正在平息,但凤姐心中隐隐感觉到,一个新的局面或许即将到来。 第171章 凤姐弄权,暗收三千 张李婚约纠纷突生变局 丧事归途未尽,张家婚约纠纷余波却未散。凤姐原本以为,这场涉及张家与李家的争端已随着节度使云光的和解而告一段落,岂料人算不如天算。 张家因女儿婚事受挫,李家亦对赔偿心有不甘,双方在协议履行时矛盾再起。一天清晨,静虚派人火急送来消息:“张李两家昨日当街争执,引发围观,不料张家少爷竟被李家家仆推倒,头破血流。李家随后索要高额赔偿,张家情急之下将此事上告县衙。” 凤姐闻言冷笑:“原以为是个蝇头小事,谁料这两家竟是秉性愚顽,非要弄得人仰马翻才肯罢休。”平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奶奶,这事县衙都接手了,咱们还插手吗?”凤姐眯了眯眼,嘴角带笑:“插手?当然得插。不过,既然事情闹大,那咱们的‘回报’也该按比例调整了。” 凤姐暗中布局,收三千银两 当天夜里,凤姐派人将张李两家代表秘密请到馒头庵。昏黄的烛光下,凤姐端坐在正位,笑容可掬:“两位老爷,家丑不可外扬,县衙若接着查下去,恐怕两家名声都会受损。依我看,不如在我这里私了,皆大欢喜。” 张家家主满脸愤恨:“可他们李家推伤了我儿子,如何能轻易算了?” 李家家主却冷笑:“张家先是毁婚,又要讹钱,这笔账还没算清!” 两人你来我往,争得不可开交。凤姐轻拍桌子,语气转冷:“既然两位都不愿退一步,那就别怪我袖手旁观。只是衙门里一审开庭,少不得要用些银子打点;若真闹上了堂,官司一拖半年,谁家吃得消?” 这话一出,两人俱感怯意。李家家主试探着问:“奶奶以为,该如何解决?” 凤姐心念一动,低声道:“我有一法,张家退让五百两银子,李家赔偿千两治伤费用。至于如何分配、如何消化,张李两家自行商议。只要银子到账,我包管这事不再传出去。” 张李两家面面相觑,虽觉不甘,但又不敢与凤姐抗衡,只得勉强答应。事情草草定下后,凤姐让平儿送走两人,转头吩咐来旺儿:“那五百两留作公账,千两由我妥善安排,至于其余......就不用报上去了。”说完,眼角含笑,目中尽是得意。 情势失控,酿成人财两空 张家和李家虽在表面上息事宁人,却各自心怀不甘。李家因赔偿耗尽家财,对张家怀恨在心;而张家长子因伤重不治,家中顿失顶梁柱,悲痛欲绝。 消息传回凤姐耳中时,她也不禁叹息:“一场婚事闹成这般模样,可真是自作孽。”随即话锋一转,冷笑道:“但也怨不得旁人,这世道,谁的日子不是自己熬出来的?” 平儿见凤姐谈论此事时神色轻松,却又察觉她暗中将三千两银子据为己有。平儿虽心生疑虑,却不敢多言,只能低眉顺眼地协助清点账目,暗自叹道:“奶奶手腕再厉害,可这样的事做得太多,只怕会招来天怒人怨。” 王夫人毫不知情,凤姐暗中得意 张李纠纷表面平息后,凤姐向王夫人简单汇报:“幸得静虚师太代为斡旋,两家已达成和解,未闹出更大风波。” 王夫人听后十分欣慰,夸道:“还是你有办法。府里的事本就够忙了,还要劳你操心这些琐事,实在辛苦。” 凤姐垂眉顺目,嘴角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劳累些不算什么,只要两府平安,老爷和太太放心,奴才心里就高兴。” 王夫人听得满意,随即又吩咐她料理荣府年末开支事宜:“府里银子紧张,开支要精打细算些。” 凤姐点头答应,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利用手中这笔“外账”来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 庵中宴席,凤姐戏言暗藏锋芒 几天后,静虚为答谢凤姐的帮忙,在庵中设宴款待。宴席间,静虚对凤姐连连敬酒,感激道:“奶奶的大恩大德,贫尼无以为报,唯愿佛祖保佑奶奶福寿绵长。” 凤姐淡笑,举杯道:“师太说得严重了,我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倒是师太的面子大,张李两家再难缠,也不敢不给您几分情面。”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凤姐却低头抿酒,眼中掠过一丝得意。她知道,馒头庵的事虽已告一段落,但自己的威望却在府内外愈发巩固。 平儿的隐忧 回到府中,平儿将新账本交给凤姐,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奶奶,这次的账目......要不要给太太过目?” 凤姐抬眼瞟了平儿一眼,笑道:“你说呢?” 平儿低头不语,默默退出房间。她心中明白,凤姐的精明与魄力无人能及,但这样的弄权终究是步步惊心。 第172章 贾政生辰,皇恩浩荡 宴席中的突如其来 贾政生辰这天,宁荣二府张灯结彩,满府上下忙得热火朝天。大观园中宾客络绎不绝,家中晚辈纷纷上前敬贺,贾政被众人簇拥着,脸上满是得体的笑容。席间,宝玉捧着一碗莲子羹走上前,献上一首恭贺诗,文辞优雅又不失童趣,引得满堂欢笑。 正当众人酒酣耳热之际,门房小厮慌张奔入,喘息着通报:“夏太监奉旨而来,请老爷接旨!” 话音未落,满席霎时静得落针可闻,连酒香也似乎散尽。贾政猛然站起,脸上浮现复杂神色——既是惶恐,也是期待。他连忙整理衣冠,率领家人至中堂跪迎。 圣旨中的意外喜讯 夏太监迈着四方步入堂,威仪尽显。他高声宣读圣旨,内容大意却令贾政惊喜万分。原来,元春因德才兼备,被封为贤德妃,并特赐荣府贺礼以庆生辰。此旨一出,全场先是寂静,继而掌声雷动,众人高呼“吾皇万岁”。 贾政起身谢恩,面上虽恭敬如常,内心却翻涌不息。他一边派人送夏太监至宴席相陪,一边迅速准备入宫谢恩的细节。王夫人捂着帕子抹泪,连连感慨:“元春晋封,真是祖宗庇佑啊!” 贾母闻讯更是喜极而泣,拉着王夫人的手连声说道:“咱们贾家总算没有辱没祖宗!这事可比什么都值得高兴!” 入宫谢恩,惊喜连连 贾政入宫谢恩的途中,心绪难平。他既为元春荣宠自豪,又隐隐感到责任更重,深怕稍有不慎连累家族。在宫中,皇帝面露和蔼,赐下珍品锦缎,亲切询问贾政的仕途心得。贾政战战兢兢地谢恩,几乎不敢抬头,唯恐有失。 临行时,元春派心腹嬷嬷传话:“请父母务必照顾好家中事务,妾身虽贵为妃,却时时挂念家人,望父母不必忧心。” 贾政回府后,将元春的嘱咐一字不漏地转达。贾母听了心中安慰,对着牌位焚香叩首:“祖宗保佑,咱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家族欢庆的热闹景象 荣府顿时沉浸在一片喜悦中。贾母和王夫人主导张罗第二日进宫谢恩的礼仪,凤姐则忙着统计送往宫中的贺礼。席间,众人频频举杯,为贾家荣光而欢庆。 “凤丫头啊,这次的赏赐一定要厚到老太太满意,咱们的脸面可全靠你了。”贾母在一旁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凤姐一边应和,一边在心中盘算如何在礼单上花巧心思,既不至太过铺张,又能显得诚意十足。她笑着回道:“老太太放心,赏赐虽重,咱们的底子也扎实呢。” 王熙凤的自信与从容使得场面一片和乐,连平日里挑剔的邢夫人都称赞不已。 宝玉的独特忧虑 然而,与众人的喜悦不同,宝玉对元春晋封并无太大兴趣。他独自坐在角落,听着席间热闹的谈笑,眼神却透着淡淡的忧愁。 秦钟近期来信寥寥,似乎身体状况日益不佳。宝玉几次派人送去关怀物件,却未收到回复,这让他愈发揪心。 “哥哥,怎么独自在此发呆?”湘云端着一杯酒凑过来,满脸好奇。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陈年旧事。”宝玉轻轻叹气,转而强挤出一丝笑容,“湘云妹妹,你倒是好兴致。” 湘云不依不饶:“陈年旧事怕是关于哪个才子佳人吧?不如说来让众人评评!” 宝玉苦笑摇头:“满堂欢庆,你又何必揭我的短处?” 隐秘的涟漪 宴会散去后,凤姐悄悄来到贾政房中,将一份细致周详的宫廷礼仪计划呈上,并附言:“大人安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保管让太太和大奶奶放心。” 贾政翻阅后满意地点点头:“难为你了。若非你处事妥当,咱家许多琐事恐怕早乱了套。” 翌日,贾母率领一众女眷入宫谢恩,凤姐则独自掌控府内一切事宜。喜庆的气氛持续笼罩着整个贾府,然而凤姐敏锐地察觉到,风光背后隐隐埋藏着潜在的危机。她一面维持表面的从容淡定,一面暗自思索,如何在这场权力与家族兴衰的旋涡中立于不败之地。 第173章 秦钟缱绻,病情恶化 病情恶化,学堂告别 自智能儿被逐后,秦钟郁郁寡欢,整日蜷在屋中,眉宇间一片愁云。宝玉得知后,几次派人送去药材和吃食,但效果甚微。这天,宝玉亲自登门探望,一进屋便看到秦钟倚在窗边,面色苍白如纸。 “钟兄,你可好些了?”宝玉语气轻快,努力装作无事的模样,但眼中闪过的担忧却无法掩饰。 秦钟转过头,虚弱地笑了笑:“宝兄,你倒是常来看我,可我这副模样,只怕是辜负了你的心意。” 宝玉坐到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兄弟一场,岂有计较这些的道理?只是你这病……可曾按时服药?” “药是服了,可这心病却难解。”秦钟低声道,眼眶微红。 宝玉听了,心中一紧,忙转移话题:“这几天学堂上没了你,真是少了许多趣味。我那日还想着与你合作编一段笑话,惹先生气得跳脚呢。” 秦钟笑得虚弱:“先生跳脚的模样,我还能想得出。只是……我怕是再也不能回学堂了。” 宝玉闻言愣住,急忙问道:“为何不能?不就是病了吗?你再休养些日子,定会康复的!” 秦钟摇了摇头:“宝兄,我心里清楚,怕是熬不过去了。”他的声音中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眼神却隐隐透露出一丝解脱。 宝玉不忍再劝,强忍眼泪,岔开话题:“那既如此,我便常来陪你。咱们一起说书写诗,比在学堂还自在。” 父亲骤逝,内心愧疚 秦邦业本是个急性子,自从秦钟病情恶化后,他的脾气更加火爆。这天,他发现秦钟不愿服药,竟怒不可遏地冲进屋内,抬手便要打。 “你这不孝子!连命都不想要了吗?”秦邦业声音如雷,手掌却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秦钟没有闪避,只是直直地看着父亲,眼中充满疲惫和愧疚:“父亲,儿子知道自己不孝,可这药喝了也不过是多拖几日……儿子不愿让您和母亲白白操劳。” 秦邦业闻言大怒,气得胸口起伏,竟然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府中顿时乱作一团,宝玉匆匆赶到时,便听见仆人们惊慌的呼救声。 “宝兄,我父亲……”秦钟看着地上被抬走的秦邦业,眼中满是恐惧和自责。 秦邦业最终因怒火攻心,抢救无效,当夜撒手人寰。噩耗传来,秦钟一时难以接受,抱着被子失声痛哭:“是我害了父亲!是我害了他!”宝玉几次上前安慰,却被他推开。 夜深,秦钟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低低的呜咽。宝玉陪在他身边,轻声说道:“钟兄,你切不可太过自责。叔父的事是意外,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好生照顾自己,完成他未竟的心愿。” 秦钟听了半晌,抬起泪眼问道:“我该如何赎罪?” 宝玉拍着他的肩膀:“先养好身体,别再让叔父九泉之下担忧。这便是你最大的赎罪。” 友情陪伴,温情弥漫 从此,宝玉隔三差五便往秦府跑,带着点心和新书,或是与秦钟一起吟诗作画,或是陪他晒太阳谈天。他还专门从王夫人那讨来补品,说是老太太赏赐的,骗得秦钟放心服用。 一天,两人正坐在庭中聊天,宝玉拿出一本新书递给秦钟:“这是我最近找到的一本稀奇故事,说的是狐狸精捉弄人的事,包你喜欢。” 秦钟翻开书,边看边笑:“狐狸精倒有趣,只是……宝兄,我怕是来不及看完这书了。” “胡说!”宝玉正色道,“你读完这本,我还替你找更稀奇的。再说,你若不好好活着,这狐狸精的结局谁告诉我?” 秦钟被他逗得破涕为笑:“那我可得看得快些,省得你着急。” 两人相视一笑,满院的落花似乎都添了几分暖意。 宝玉的忧虑与漠然 回到贾府后,宝玉依然心神不定。他独自坐在书房中,手里拿着笔,却久久无法下笔。近日来家中一片喜气洋洋,元春被封贤德妃,贾政得皇恩浩荡,贾母与王夫人喜上眉梢。可宝玉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宝二爷,你怎么一个人坐着?该去老太太那请安了。”袭人轻声提醒。 宝玉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袭人,你说……人活着到底图什么?” 袭人一愣:“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起这话来了?” “我只是想,钟兄他……为何这么年轻,却要受这些苦?”宝玉喃喃道,眼中隐隐泛起泪光。 袭人见状,不再多问,只是端来一碗热茶,轻声劝道:“爷别多想,日子是自己的,活好当下最要紧。” 宝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头却依旧沉甸甸的。他知道,这世上很多事情,自己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有尽力守护眼前人,让秦钟的日子多几分温暖和欢笑。 第174章 喜讯频传,悲喜交织 贾琏与黛玉归来,丧事妥办 初秋时节,荣府门口人声鼎沸。贾琏一身轻便素服,随行的黛玉则着一袭浅青色长裙,眉眼间多了几分沉静。二人乘坐的马车刚停稳,府内丫鬟们便忙迎上前来。 贾母得知消息,早已等在大厅。一见黛玉,贾母便眼中含泪,连声唤道:“好孩子,可算是回来了!你这一走,老太太日日记挂,夜里睡都不安稳。” 黛玉连忙上前扶住贾母:“外祖母放心,父亲的后事已妥当,如今我回来了,定会好生陪您。” 贾母点了点头,感慨地拍着黛玉的手:“你父亲在世时,最疼你这个女儿。他走得安心,你也别太难过,往后我们荣府就是你的家。” 一旁的王夫人上前附和:“是啊,黛玉,回来了就安心住下吧。如今你舅舅也得了皇恩,我们荣宁两府更是一家人。” 贾琏拱手补充道:“老太太、太太请放心,姐夫的丧事办得周全。我们一路护送灵柩安葬,黛玉妹妹虽然辛苦,但也算尽了孝道。” 黛玉听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强忍住,只低声答道:“都是多亏琏哥哥一路照应。” 众人正寒暄着,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宝玉得知黛玉归来,匆忙赶来,连外衫也未穿整齐。入了厅,他见黛玉正立在贾母身侧,素净的面容上带着疲惫,却掩不住几分熟悉的温柔。他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林妹妹,回来了?”宝玉终于开口,声音中有几分颤抖。 黛玉转头一看,见是宝玉,眉间的忧色稍缓,却故作淡然:“是啊,怎么,看见我回来,不高兴吗?” “怎会不高兴!”宝玉上前一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伸手挠了挠头,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还想着要给你送念珠,没想到你倒先回来了。” 黛玉与宝玉重逢,感慨万千 这句话一出口,厅内众人都笑了起来。贾母打趣道:“宝玉,你这孩子,林丫头刚回来,你便只想着念珠,倒是心心念念得紧。” 宝玉被这一句话说得满脸通红,赶忙从怀里取出一串念珠递给黛玉:“这是北静王前几日赐我的,说能保平安。我想着你一路劳顿,便特意留着送你。” 黛玉接过念珠,端详片刻,嘴角微微一扬,却说道:“念珠是好,可你一声不吭就送人,不怕北静王怪罪?” 宝玉忙摆手,急道:“北静王怎会怪罪?他最是和善,况且……”话未说完,见黛玉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他这才反应过来:“林妹妹,你是打趣我呢!” 黛玉闻言掩唇一笑:“哪里敢打趣宝二哥哥?不过是觉得这念珠稀罕,怕污了手,不敢收罢了。” “污什么手?你若不收,便是嫌我对你不够好。”宝玉一脸认真,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谁说不够好?”黛玉忽地收敛笑意,将念珠戴在腕上,低声说道,“既是你的心意,我便留着。” 两人这一来一回的对话,虽含玩笑,却字字藏情。贾母和王夫人只当是小辈的顽皮玩笑,听得乐呵呵的。 黛玉忧喜交加,宝玉心绪难平 入夜,荣府内一片静谧。黛玉独坐在窗前,手中摩挲着宝玉送的念珠,神色复杂。 “父亲已去,虽说后事妥当,可从此天涯路远,无一人相依。”她轻轻叹息,眼眶渐红,“如今虽寄住荣府,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思及此,她忽然想到宝玉方才那急切的神情,心中一暖,却又摇头轻笑:“他倒是处处关心,可惜……只怕是无用的好心。” 另一边,宝玉却辗转难眠。他坐在书案前,看着桌上秦钟送他的折扇出神。秦钟的病情日益加重,已经连话都少了几分力气。如今林妹妹虽归,但秦钟的事却始终压在他心头,让他无法安心。 “林妹妹是回来了,可钟兄的病……”宝玉叹了口气,将折扇放下,低声自语,“何时才能两全呢?” 他想着,忽然起身走到窗边,看向黛玉住的院子方向。月光洒在廊上,他的目光也随之温柔下来:“只要她平安,就好了。” 家族喜事,暗藏波澜 次日,贾府张灯结彩,准备为贾政庆祝元春晋封贤德妃的大喜。大宅中一片欢声笑语,唯有宝玉和黛玉显得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黛玉借口身子乏,早早退席。宝玉虽被贾母硬留在席间,却总是心不在焉。 凤姐瞧出他情绪低落,打趣道:“哟,宝二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连皇恩浩荡都入不了你的眼?” 宝玉苦笑道:“凤姐姐别取笑我了,我哪里是高兴不起来,不过是心里装着点事。” 凤姐眯着眼,一脸揶揄:“心里装事?怕不是秦小公子吧?” 这话一出口,宝玉脸色顿时红了,急道:“姐姐怎的胡乱猜?” 凤姐哈哈一笑:“好了好了,不说便不说。只是这家里喜事连连,你也别总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让老太太看了心里不好受。” 宝玉点点头,心中却暗自叹道:“这府里是欢天喜地,可又有谁能真的明白我的心呢?” 悲喜交织,心绪难平 这一日,荣府内外喜气洋洋,满堂宾客笑语盈盈。可在这热闹之中,黛玉静坐房中,轻抚念珠;宝玉独倚窗前,遥望远方。 他们各自心中翻涌着悲喜交织的情绪,却无人能诉说,只能默默将一切埋藏在心底。 第175章 省亲别院,紧锣密鼓 接旨筹备,全府忙碌 一日清晨,荣府内外鸦雀无声,众人皆在等待宫中旨意。不多时,夏太监带着圣旨到来,宣读完毕后,全府顿时忙碌起来——元春因晋封贤德妃,皇帝特许其省亲,命贾府修建别院以迎接。 贾母听闻圣旨后喜不自胜,但一想到筹备的艰巨任务,又不免担忧:“这别院要建得体面庄重,又不能太过奢靡,真真是难为人啊。” 王夫人安慰道:“母亲放心,琏儿和凤丫头会妥当安排的。” 贾琏接了任务,立刻召集贾珍、赖大等人,商讨别院建设事宜。凤姐自然不甘落后,自告奋勇要协助筹备:“省亲是咱们贾府的头等大事,这些繁琐事务,我必得一一盯着才放心。” 贾母点点头:“还是你有心。这回得多辛苦你些了。” 贾琏贾珍协调资源,调动人力 贾琏与贾珍分头行动,一个负责调度人力,一个负责采买材料。荣宁二府上下顿时人仰马翻,宅内的仆人们跑得团团转,连平日最懒散的奴才们也不敢怠慢。 贾珍看着满院忙碌的场景,不禁摇头感叹:“这省亲别院才刚开始建,已经闹得鸡犬不宁,后头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事。” 贾琏笑着接话:“大哥,建这别院是咱贾府的脸面,麻烦也得受着。况且,若能办得风风光光,老太太高兴了,咱们也沾光。” 正说着,一个小厮匆匆跑来:“二爷,大爷,外头有几位工头等着验收图纸呢。” 贾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麻烦从现在就开始了。走,先去看看。” 凤姐掌控全局,令众人折服 另一边,凤姐正忙得不亦乐乎。她调度内外采买,定下详细的分工清单,将各类事务理得井井有条。王夫人也不得不感慨:“有了凤姐,这些事才不至于一团乱。” 凤姐一边指挥仆人整理账册,一边与赖大家商量:“这些木材石料,咱们得货比三家,免得买了次品。工人们的工钱也要提前备好,不许拖延。最要紧的是,账目清清楚楚,别叫人拿去做了文章。” 赖大连连点头:“奶奶说的是。我已经叫人去盯着了,回头一定把账目拿给您过目。” 正说着,一个仆人上前禀报:“奶奶,东院的花匠们来问,院子里需不需要添些罕见的花木,价格稍贵。” 凤姐挑眉笑道:“要面子不要里子的事,咱们可不能干。你告诉他们,就按季节该用的花木来,别乱费钱。” 这时,贾琏也赶到现场,见凤姐安排得井井有条,不禁打趣:“好一个凤辣子!这省亲别院才开始建,已经让你压得我们这些大老爷喘不过气了。” 凤姐闻言一笑:“二爷若是觉得累,大可歇着去。我只担心您歇了,这别院就完不成了。” 两人言语间,众仆人都忍不住偷笑,心里却暗暗佩服凤姐的能干。 贾蓉密谋,凤姐巧妙敷衍 当天傍晚,贾蓉趁着无人,悄悄找到凤姐。他一脸谄媚地说道:“婶娘,这次采买材料,可是个好机会。侄儿手头紧,若能搭您顺风车,侄儿一定感激不尽。” 凤姐挑起眉毛,故作不解:“怎么,蓉儿连这样的事都要插手了?可别叫你父亲知道了,他非得骂你不成器不可。” 贾蓉连忙摆手:“婶娘说笑了。这点小事,何必惊动父亲?再说了,咱们一家人,您也不忍心看侄儿发愁吧?” 凤姐假装犹豫片刻,笑着说道:“蓉儿啊,婶娘最喜欢帮人了。这样吧,我让人帮你搭个手,但有些规矩你也知道,不能太过了。否则,可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贾蓉一听这话,满脸堆笑:“多谢婶娘提携!侄儿一定谨遵您的教诲。” 凤姐微微一笑,心里却冷哼一声:“你倒打得好算盘,想借我的名头捞油水?只怕你还没这个本事。” 紧锣密鼓,众人齐心 省亲别院的建设如火如荼,贾府内外一片忙碌。凤姐以铁腕手段和过人智慧,将繁琐事务梳理得井井有条,赢得上下交口称赞。 然而,凤姐并未因此松懈。她明白,这不过是一次家族繁华的短暂显现,贾府的真正问题并未解决。她站在庭院中,看着忙碌的人群,心中暗想:“荣华富贵如烟花一瞬,若不能未雨绸缪,只怕再好的面子也撑不了多久。” 此时,远处的贾琏正与贾珍商量,两个大老爷虽然表面轻松,眉宇间却透着几分倦意。凤姐看在眼里,心中一笑:“男人们只会抱怨,最后还不是靠我这个‘凤辣子’来收拾残局。” 夜色渐深,贾府的忙碌并未停止,而凤姐的精明和魄力,也在一次次考验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176章 秦钟弥留,宝玉不舍 匆忙赶往秦家 一日清晨,宝玉正在荣府闲读,忽听丫鬟来报:“秦钟病危,家中派人传话,请二爷赶紧过去。”宝玉听闻此讯,心中如遭雷击,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书,连衣裳也未整理好,便匆匆唤茗烟备车:“快快快,若误了时辰,叫我一辈子都难安!” 一路上,宝玉坐在车内焦躁不安,不时探头催促车夫:“能不能快些!再快些!”他心中回想起与秦钟往日的点滴,从初见时的羞涩到共读书塾时的玩闹,甚至是二人偷偷在学堂里交换诗句的情景,仿佛还在昨日。然而,眼前秦钟的病危消息却如一盆冷水,生生将这些美好记忆浇得冰凉。 病榻旁的痛哭 赶到秦家时,已近正午,府中却一片寂静。宝玉匆匆步入内室,只见秦钟面容枯槁,躺在病榻上,双目微闭,呼吸微弱,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兄!我来了!”宝玉一把扑到床前,轻轻握住秦钟瘦骨嶙峋的手,“你醒一醒啊!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看春日桃花的,怎能失约呢?” 秦钟听到熟悉的声音,眉头微微一动,仿佛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因体力不支,只能断断续续地喘息。宝玉见状,更加痛心:“你不要吓我啊!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蜜饯,吃上一点就好起来了!” 身旁的秦家仆妇低声劝道:“二爷,少爷已许久没吃东西了,您也莫过于伤心。” 这话如刀子般刺入宝玉的心。他不顾劝阻,继续俯身凑到秦钟耳边,低声说道:“秦兄,你知道吗?这几日,我写了一首新诗,题为《友生赋》。你快起来听听看,我写得如何。”说着,宝玉哽咽地背诵起诗句,泪水滴落在秦钟的手背上。 秦钟的内心挣扎 秦钟虽无法开口,但意识却并未完全涣散。他在内心深处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温暖——那是宝玉的声音。可惜,他的身体已不堪重负,想睁眼看看挚友最后一面,却如负千钧,连一根手指都难以抬起。 “宝兄……”秦钟在心中呼唤,但声音无法传出。他的思绪渐渐模糊,仿佛被一片温暖的光笼罩。他想起了小时候与宝玉在园中追逐打闹的情景,那时的笑声是多么清脆。他还记得在塾中,宝玉替他挨训时那份毫不计较的情谊。若有来生,真愿还能与他为友…… 生命的无常 “秦兄,你一定要撑住!只要你撑住,我就去求父亲、求祖母,倾家财为你请最好的大夫!”宝玉的哀求声久久回荡在病榻旁,却换不来秦钟的一声回应。 宝玉见好友渐渐失去反应,心如刀绞。他仰天长叹:“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无情!秦兄年纪轻轻,本应与我共赏人间繁华,为何竟要受此病痛折磨?”他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一时气血翻涌,几乎站立不稳。 旁边的仆妇慌忙扶住他,轻声道:“二爷,您千万保重。少爷若看到您这样,恐怕更不能安心啊。” 最后的告别 忽然,秦钟的手指微微一动,仿佛是在回应宝玉的呼唤。宝玉惊喜地握紧他的手:“秦兄!你醒了对不对?你还有话要对我说,对吗?”然而,这微弱的动作仅是回光返照。下一瞬,秦钟的手指再无一丝力气,整个人安静了下来。 “秦兄!”宝玉悲痛欲绝,伏在秦钟的床边失声痛哭,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宣泄出来。 此时,窗外风声骤起,吹得屋内烛光摇曳,仿佛天地也为之哀悼。秦钟的面容逐渐平静,似乎卸下了所有的痛苦,带着一丝满足离开了人世。 深陷悲痛 回到荣府后,宝玉整个人都失了魂。他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手中紧握着秦钟的一块佩玉,这是二人友情的见证。他默默念着:“秦兄,你说过要带我去游学,去看大漠孤烟,去听江南烟雨……如今你走了,我该如何独自面对这些美景?” 黛玉闻讯赶来劝慰,却发现宝玉双眼红肿,整个人消瘦了许多。她叹了口气,递给他一碗汤:“宝二哥,人已去了,再怎么伤心也无济于事。若你这般折磨自己,秦兄在天之灵也会不安。” 宝玉接过汤,却没有喝,低声问道:“林妹妹,你说,人生为何这般无常?为何我们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去?” 黛玉默然片刻,才轻声答道:“正因世事无常,所以才更应珍惜眼前人。宝二哥,你还会有许多好友,许多美景,不必太过执着于过去。” 宝玉听着,微微点了点头,却依然神色黯然。他知道自己要走出悲痛并非一朝一夕,但从这一刻起,他也更加明白了世事的短暂与珍贵。 第177章 鬼差登门,魂牵好友 昏迷中的游离 秦钟昏迷后,陷入一片茫然无际的黑暗。四周冰冷刺骨,仿佛一切温暖都被抽离。他尝试睁开眼,却发现身体如坠深渊,四肢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他的意识逐渐清晰,忽然耳边传来低沉的叹息声,那声音如裂帛般刺耳,让他不寒而栗。 “秦钟!”一个陌生而威严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仿佛从天而降。秦钟猛然抬头,看到两个身着阴森长袍的鬼差正立于虚空,面容模糊,手持铁链,双目泛着幽光。 “随我们走吧,阳寿已尽。”鬼差的声音冰冷无情,仿佛宣告着不可抗拒的命运。 秦钟大惊失色,连连摇头:“不,我不走!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宝玉还在等我,智能儿还不知道我的消息!求求你们,给我一点时间!” 求告别而不得 鬼差对他的哀求充耳不闻,挥动铁链朝他而来。秦钟感到身上一阵剧痛,仿佛整个人被撕裂。他拼命挣扎,喊道:“让我见宝玉一面!只要一面!他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鬼差停顿了一瞬,彼此对视一眼,冷声道:“阴阳两隔,岂容儿戏?你若执意相见,便是扰乱天规,罪加一等。” 秦钟含泪哀求,跪倒在地:“求求你们,他一定会为我祈福,为我送行。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求你们通融!” 鬼差却摇了摇头,语气中多了一分不耐:“阳间因果,早已注定。你想见谁,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说罢,铁链再次挥动,冷光闪烁,直逼而来。 牵挂中的挣扎 铁链套上秦钟的脖颈,将他拖向黑暗深处。他的眼泪混着汗水,滚滚而下:“宝玉……宝玉,我还欠你一场道别!智能儿,我还没有对你说再见!”他的声音在阴冷的空气中回荡,听来凄楚无比。 鬼差微微皱眉,似有不忍,却没有停下脚步:“生时缘尽,死时情绝。你再如何牵挂,也已为时晚矣。到了阴司,自会有判官为你裁定前生后事。” 秦钟的脚步踉跄,心中涌起万般不甘。他脑海中浮现出宝玉为自己写诗的情景,浮现出智能儿低眉浅笑的模样,心如刀绞。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停下脚步,怒吼道:“若连一场告别的机会都不给,我便与你们抗争到底!” 鬼差冷哼一声,正要强行将他带走,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幽幽的召唤:“等等。” 阴司的意外转机 黑暗中,一股威严的气息笼罩而来,隐约可见一位身着暗红官袍的判官缓缓步出。他眉宇间透着威严,目光扫过鬼差,又落在秦钟身上。 “这是何人?为何不遵规矩,执意抗命?”判官声音低沉,如惊雷滚滚。 鬼差恭敬作揖,简单叙述了事情经过。判官听罢,冷笑一声:“不过一介书生,竟敢抗命?将他拖入鬼门关,严加看管!” 秦钟闻言,绝望地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宝玉……我终究对不起你。” 然而,就在鬼差准备行动之际,判官忽然停步,目光一凝:“等等,他方才提到‘宝玉’二字,可是贾府的那位?” 秦钟一愣,连忙点头:“是!正是贾宝玉,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判官沉吟片刻,似乎有所顾忌:“贾府乃世代显赫之族,贾宝玉更是天命所钟之人,若与他牵涉,便不能草率处理。”他抬手一挥,“暂且留下此魂,待我查明情况再作定夺。” 第178章 梦回阳间,终难挽回 鬼差的破例 秦钟在阴司中焦急等待,耳边依然回荡着判官的嘱咐:“阳寿已尽,不可久留。这次机会,只为了了你的执念。”鬼差手中的铁链被松开,冷冷说道:“记住,你只能片刻,不可违逆天规。否则,我必强行带你归阴。” 秦钟重重点头,目光中透着渴望与不舍:“多谢大人。”随即,他感到一阵轻飘,仿佛整个人被推送到另一个维度,四周再无冷厉的阴风,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屋舍和温暖的烛光。 重回人间 宝玉伏在秦钟的病榻旁,神色憔悴,手中紧紧攥着秦钟瘦骨嶙峋的手,喃喃自语:“秦兄,你不能丢下我。你醒醒啊,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突然,秦钟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宝玉猛地抬头,见秦钟的眼皮微颤,嘴角似有一丝微弱的声音溢出。 “宝……宝玉……”那声音轻若游丝,却如惊雷击中宝玉的心。 “秦兄!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宝玉激动得泪水盈眶,声音颤抖不已,“太好了,我还以为……” 秦钟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迷离却带着深深的不舍:“我只是……回来和你说一声告别……” 最后的倾诉 秦钟的声音微弱而断续,却饱含深情:“宝玉,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不枉此生。只是,我无法再陪你走下去了……”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还有智能儿……我对她有愧啊……未曾给她一个承诺,就要先走一步了。” 宝玉的眼泪瞬间滑落:“秦兄,你别说这些,你会好起来的!你和智能儿的事情,我一定帮你说和,她会明白的!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孤单!” 秦钟听罢,苦笑着摇头:“宝玉,别骗自己了。我已经看到了阴司的门槛,连这次见你,都是破例的机会。我能回来,只是因为心中放不下你……放不下智能儿。” “秦兄!”宝玉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怕稍有松懈就会失去眼前的好友,“我求你,别走!你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我们的友谊还没走到头!” 秦钟的目光变得柔和,声音愈发微弱:“宝玉,不要为我伤心。你是天命之人,未来会有许多人爱你、陪你走过人生的风雨。而我,只是你的过客……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别像我一样,被心中的纠结拖垮……” 难舍的别离 宝玉摇头不止,泪水滑落在秦钟的手背上。他努力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眼前的好友,哽咽道:“秦兄,我不要什么天命,我只想你活着。就算我们一起读书,逃课,甚至再被父亲训斥一顿,我也愿意!” 秦钟的目光逐渐涣散,仿佛听到宝玉的话,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如果有来世……我们再做兄弟……宝玉,再见了……” 最后一个字音消散的瞬间,秦钟的手从宝玉的掌心滑落,脸上带着一抹安详的微笑,终于闭上了双眼。 无尽的悲痛 宝玉呆坐在床边,双手颤抖地抓住秦钟的肩膀,泪如泉涌:“秦兄,醒醒!你不能就这样走了!你说过要陪我看遍天下名胜的……你不能食言!”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室内静寂的空气和窗外萧瑟的冷风。 丫鬟们听到哭声纷纷赶来,却被宝玉挥手挡在门外:“别进来!我和秦兄……我们还没说完话呢!” 宝玉将额头贴在秦钟冰冷的手背上,呜咽道:“为什么你不能多留一刻?哪怕一刻也好……秦兄,我的心好痛啊……”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与秦钟的最后告别。 痛苦中的反思 这一夜,宝玉一言不发,坐在秦钟的灵前,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秦钟最后的嘱托。他的目光呆滞,却透着深深的挣扎和疑惑:“为何世事无常?为何亲近之人总是不能久伴?” 他想到秦钟对智能儿的牵挂,想到好友最后的微笑,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他轻声喃喃:“也许,正因为世事无常,我们才更应该珍惜当下。秦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 尽管心中悲痛,宝玉的眼中却燃起了一丝明亮的光。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为秦钟整理好衣衫,低声说道:“秦兄,我会记住你的每一句话。如果真有来世,我一定再做你的兄弟。” 窗外的晨光悄悄洒进室内,照亮了宝玉的身影,也为秦钟的离世画下了最后的句号。 第179章 灵堂悼念,友情长存 秦钟丧礼的准备 秦钟的丧礼安排简朴而庄重,没有大张旗鼓的仪仗,也没有喧嚣的哭丧队伍。一切如同他生前一样温和低调。秦邦业的骤然离世让整个家族陷入困顿,秦钟病逝后,家族更无力负担铺张的葬礼。唯一的奢华,是宝玉特意命人购置的精致香烛和棺木,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二爷,这里有些粗糙的地方,还需补充些什么吗?”秦家的管家小心翼翼地问宝玉。 宝玉环顾四周,灵堂布置虽然简陋,但却透露着一股肃穆的气息。他轻轻摇头:“不必了。秦兄生前最厌浮华,就这样简单些,也符合他的心意。” 全程守灵,不顾反对 贾母和王夫人得知宝玉坚持守灵,非常不满。王夫人连夜派人前来劝阻:“宝玉,你一个堂堂公子,怎么能在外家灵堂久留?传出去成何体统!” 宝玉却态度坚决:“母亲,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他陪我度过了那么多欢乐时光,如今我不能陪他走最后一程吗?我不求别人理解,只求不负此心。” 劝说无果,家仆只能无奈退下。宝玉抬眼看着秦钟的灵位,轻声说道:“秦兄,旁人不懂,但我知道,你一定不希望孤单上路。我在这里陪你,再多几日也无妨。” 智能儿的悄然出现 夜深人静时,灵堂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宝玉眉头微蹙,正要起身查看,却见一个身影悄悄闪入灵堂。那是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低垂着头,似乎生怕惊扰到谁。 “是你?”宝玉认出那是智能儿,秦钟生前的爱慕对象。他立刻站起身,走近几步,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来了?这么晚还敢独自出门?” 智能儿轻轻放下一摞纸钱,跪在灵位前,双手合十,默默祷告。她的声音哽咽,眼泪滑落在地:“秦公子生前对我一片真心,我虽无以为报,却不能不来送他最后一程。” 宝玉见她如此真诚,心中涌起复杂的感情。他知道秦钟对智能儿的情深意切,也知道她难以回应太多,但此刻的她,让他感受到了一份难得的真情。 短暂的交谈,永恒的追忆 祭拜结束后,智能儿站起身,转身面对宝玉,目光中满是悲伤。她轻声说道:“二爷,我知道秦公子对我的心意,可惜我没有机会回报他的深情。如今他走了,我只能在这里为他烧纸,求他一路安好。” 宝玉轻轻点头,叹息道:“他生前最惦记的就是你。我还记得,他在病榻上曾说,如果能再见你一面,哪怕魂归黄泉也无憾。如今你来了,他若有知,必定安心。” 智能儿闻言,眼中涌出更多泪水:“可我终究没有机会亲口告诉他,我也是在意他的……”她顿了顿,声音愈发低哑,“二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宝玉摇头,语气柔和却坚定:“不是。秦兄生前说过,他从不奢求回报,只希望能看见你安好。如今你能来送他一程,已经是最好的慰藉。” 两人静默片刻,似乎都陷入了对秦钟的追忆。宝玉回忆起过去与秦钟相处的点滴,不禁感慨:“秦兄是我遇到过最真诚的人。他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也不会害怕为朋友挺身而出。这样的友情,一生难得。” 智能儿深深点头:“我也会记住他的好。他虽然走了,但他的真心会永远留在我们心里。” 友情长存的承诺 智能儿离开后,宝玉重新回到灵堂前。他看着灵位上的牌位,心中百感交集。他轻轻跪下,缓缓说道:“秦兄,你放心,我会为你守住这份友情。无论是你未了的心愿,还是你珍视的人,我都会替你珍重。” 这一刻,灵堂内烛光摇曳,仿佛映照着宝玉与秦钟之间那份无法割舍的情谊。尽管生死将他们分隔,友情却如同那不灭的烛火,长存于心,永不熄灭。 第180章 人生无常,继续前行 秦钟离世,人生无常 秦钟的丧礼结束,灵堂上的烛火被一一熄灭,场面恢复了平静。然而,宝玉的内心却依然波涛汹涌。他站在灵堂外,望着天边渐渐消失的晚霞,喃喃自语:“世事无常,如这落日,明明绚烂,转瞬却化作长夜。秦兄,你这一去,真叫我不知人生该如何走下去。” 跟随在旁的小厮茗烟忍不住宽慰:“二爷,秦大爷若有知,也不会愿意看您这样伤心。他不是最爱看您笑的模样吗?” 宝玉苦笑,摸了摸脖子上的念珠:“笑?人去珠还在,怎能再笑得出?” 黛玉的诗词相伴 回到贾府,宝玉变得沉默寡言,整日对着窗外发呆。黛玉见状,心生不忍。一天傍晚,她端着一碗亲手熬好的梨花糖水,轻步走进宝玉的屋子。 “宝玉,你若再这么神伤下去,我可要替秦钟来骂你了。”她语带几分玩笑,却藏着关切。 宝玉抬眼看向黛玉,叹了口气:“林妹妹,我只是觉得,世事无常,生死难料,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黛玉放下糖水,坐到窗边,与宝玉并肩而坐。她轻声吟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宝玉,我常以为,世间的无常,正因为有了这些意外和遗憾,才显得每一天都弥足珍贵。我们能做的,不是去抗拒它,而是珍惜那些还在的人。” 宝玉沉默良久,转头看向黛玉:“你说得对,可我心里还是难过。秦兄走得太早了,许多话来不及说,许多事来不及做,这才是最遗憾的。” 黛玉点点头,递过糖水:“那就更要珍惜眼前人、眼前事。来,喝了这碗糖水,别让自己病倒了。” 凤姐的忙碌与关心 此时,整个贾府正忙于为元春省亲筹备别院的事宜。凤姐每日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采办、布置、礼仪排练,她事必躬亲。然而,即使再忙,她也没有忽略宝玉的异常。 一天,凤姐从外面归来,顺路路过宝玉的房门,特意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屋里灯光昏暗,只有宝玉一个人低头抚弄手中的念珠,神情恍惚。 “茗烟,宝玉这是怎么了?这几日总闷闷不乐的,连他最爱的小点心也碰都不碰。”凤姐皱着眉头问。 茗烟挠挠头:“秦大爷去了,二爷这心里堵得慌呢。我劝了也没用,黛玉姑娘倒常来陪他说话。” 凤姐点点头,低声说道:“算他有心肠,可别把自己赔进去了。明日让人送些新鲜的果子给他,顺便替我捎句话——人活着,难免离别,但活着的人得更坚强才是。” 繁忙与孤寂的对比 贾府上上下下的忙碌,与宝玉内心的孤寂形成了鲜明对比。外院里,贾琏、贾珍正为如何布置别院的园林争论不休;内宅中,王夫人正与邢夫人讨论宴席的菜品是否够排场。而宝玉却独自坐在园中的石凳上,望着池塘里的涟漪出神。 黛玉再一次找到宝玉,见他一脸愁容,轻轻推了推他:“宝玉,你看这池塘里的水,多像我们的心。平静的时候,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只要一片落叶,涟漪便起。” 宝玉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林妹妹,你是这片落叶吗?总能拨动我的心。” 黛玉掩嘴笑:“你倒会贫嘴。若我是落叶,那你便是池水吧,我落入你的心湖,岂不是更乱?” 宝玉被逗乐了:“好吧,我承认,是我心中太过软弱,经不起这世事的波澜。” 黛玉收起笑容,认真说道:“宝玉,无常是人生的一部分。若连这点波澜都不能承受,你将来如何撑起家族的责任?如何面对更多的离合悲欢?” 宝玉低下头,默然片刻,轻轻点了点头:“林妹妹,你放心,我会努力走出这片阴霾。只不过,你也别离我太远,好让我有个说话的人。” 黛玉展颜一笑:“好,我就陪着你,直到你心中无波澜。” 继续前行的希望 贾府的喧嚣声传来,似乎在提醒着宝玉,生活还在继续。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那份沉重渐渐卸下。 傍晚时分,他重新走进家中,与贾母、王夫人等人一起用晚饭,还主动和凤姐聊起了省亲的筹备。 凤姐见状,悄悄松了口气:“这孩子,总算是缓过来了。世事无常,我们哪能护得了他一世?自己想通了才是正经。” 宝玉虽然不再时时惦记秦钟的离去,但内心却多了一份对人生的感悟。他决心珍惜身边的一切,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他都要更加认真地对待。 这一晚,黛玉轻声问他:“宝玉,心中还难过吗?” 宝玉看着窗外的明月,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微笑:“还会难过,但我明白了,人生无常,唯有珍惜现在,才能让那些走远的人安心。” 窗外的月光洒满庭院,似乎也映照出一份对未来的期盼。 第181章 大观园初试才,宝玉显机敏 大观园启用,众人踊跃 秦钟离世的悲痛渐渐散去,贾府的日子又恢复了忙碌的节奏。新建成的大观园初具雏形,贾政提议趁此机会举办一次全家雅集,让众人前往园中试才题匾。一则为园中各处亭台楼阁赋名增辉,二则借此考察子弟才学。 这日天朗气清,贾府上下齐聚园外。贾政一边领着众人踏入园门,一边赞叹道:“此园虽仿江南园林之法,却自有一番大气。门外竹影横斜,曲径通幽,可谓妙哉。” 凤姐笑道:“老爷说得不错,这园子虽是仿造,却也融入了咱们自己的气派。今日题名,不知谁能得您青眼?” 贾母坐在软轿上,慈祥地笑道:“我倒要看看,咱们家谁的文采最好,别让外头的人笑话了去。” 题匾前的踌躇 众人踏入园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飞檐翘角的牌楼,上书四个鎏金大字:“大观园门”。贾政轻轻咳嗽一声,道:“此门是园中门户,理应另题匾额,以彰显其意义。诸位可有佳句奉献?” 众人闻言,纷纷低头沉思。贾琏嬉笑道:“老爷,这可是要考校才学啊,我这样的俗人可不敢班门弄斧。” 凤姐眼珠一转,揶揄道:“我倒想见见谁能写得出惊天动地的好句子,别让咱们大观园的门被人笑话!” 众人你推我让,迟迟无人应声。此时宝玉站了出来,拱手道:“父亲,我愿献拙。” 贾政抬眼望他,神色不置可否,淡淡道:“好,既然你有胆量,便试试吧。” “曲径通幽”破题 宝玉抬头望向园门,片刻后微微一笑,朗声道:“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此句一出,众人皆为之一振。贾母拍手笑道:“果然好句!这门前的小径,正是通向园中花木深处,竟与这句契合得恰到好处。” 凤姐眯着眼,半开玩笑道:“我道是宝玉早有准备,怎么一开口便是这等贴切之句?” 贾政目光中闪过一丝欣慰,但很快便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宝玉此句虽佳,却是借古人之辞,未见新意。若能自作一联,当更显才情。” 宝玉听了,微微一愣,随即躬身道:“父亲教训得是。那孩儿再试一试——翠影摇风径,幽香入画门。” 此联既描绘了园门前的景致,又自出新意,平仄对仗工整,颇得韵味。 贾政闻言,面露满意之色,点头道:“尚可。” 众人献策,才情迭出 宝玉之后,贾府众人也纷纷献策,迎春的“曲径环流水,幽亭傍晚霞”,惜春的“竹影生寒色,花香入静居”,探春的“芳径通天阙,兰亭绕石屏”,皆得贾政首肯。 薛宝钗则缓缓说道:“若论题名,不必太过雕琢,若用‘天开图画’四字,岂不更显大气?” 贾政听罢,抚须道:“宝钗姑娘之言虽佳,但终有些文人气过重,欠缺园林之意。” 众人正讨论得热烈,贾母突然说道:“我觉得呀,这些题匾虽好,可总觉得缺点意思。宝玉啊,你再想一想,能不能添点趣味进去?” 宝玉笑道:“老太太若有吩咐,宝玉怎敢不从?”说罢略一沉思,又吟道:“游鱼惊锦簇,雅士共襟怀。” 贾母一听乐得直拍腿:“好,好!这‘锦簇’两个字正合这园子富贵的气象。” 贾政的心思 贾政看着众人赞不绝口的宝玉,心中却生出些许复杂的情绪。他暗忖:“此子虽才情可嘉,却过于轻浮,整日沉迷诗酒,与那些女子厮混,难成大器。若能像宝钗、探春这般沉稳持重,方能担当家族重任。” 他清了清嗓子,道:“今日试才,众人表现皆有可取之处。园中其他亭台楼阁的题名,便交由族中长者与子弟共同完成,不必急于一时。” 宝玉听出父亲话中之意,心中不免一凉,低头退至一旁。黛玉悄悄靠近,低声说道:“你何必在意他的看法?我倒觉得你今日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宝玉苦笑道:“妹妹,我并非在意父亲的评价,只是觉得他总对我有成见,无论我如何努力,也难以改变他的心意。” 黛玉目光柔和,安慰道:“人各有长短,你又何必事事求全?只要你心中坦荡,不必在意旁人评说。” 宝玉走在园中小径上,回望那初题的匾额,心中默默立下誓言:“即便父亲不认可,我也要坚持做自己,珍惜眼前的每一份美好。” 第182章 沁芳流泉,宝玉辩古今 清流亭前,众人献策 大观园试才题匾活动持续进行,贾政带领众人走至一座清流蜿蜒的小亭前。此亭临水而建,涧流穿亭而过,潺潺水声如琴音般悦耳,仿若仙境。亭中木刻镂花,翘檐飞角,处处透着精致典雅。 贾政驻足片刻,转身对众人说道:“此亭地势巧夺天工,若配上匾名,则可与园景相得益彰。诸位有何高见?” 贾珍第一个上前,拱手说道:“老爷,这亭子四周环水,倒像个水流通汇之地。小弟愚见,不如就题为‘汇流亭’,既实在又贴景。” 贾政点点头,却未置可否。 凤姐瞥了贾珍一眼,摇着团扇说道:“‘汇流亭’倒也实在,不过未免少了几分文雅。如今这大观园可是荣府的脸面,匾额不求太深奥,但求大气雅致才好。” 她转头看向宝钗:“宝丫头,你向来稳重,不妨也来献个计。” 宝钗略一沉吟,浅笑道:“此亭建于清流之上,依我看,不如直接用‘清流’二字,简单却蕴含深意。” 贾政微微点头:“言简意赅,确有几分韵味。” “沁芳”二字惊众 这时,宝玉忽然开口,带着些许思索的神色说道:“父亲,若单用‘清流’二字,虽清新雅致,却略显单薄。孩儿愚见,不如题为‘沁芳’,取‘沁园春色’之意,既含典故,又不失雅趣。且‘沁’字本意为水渗入土,正与此亭流水穿石之景相符。” 贾母一听,笑得合不拢嘴:“好!‘沁芳’二字的确好听,比什么‘清流’有趣多了。” 贾珍也附和道:“果然不愧是老太太的心尖肉,一开口就不凡!” 凤姐则掩嘴笑道:“我看啊,‘沁芳’二字不仅贴景,还透着宝玉一贯的风花雪月味儿。” 宝玉闻言,笑嘻嘻地答道:“凤姐姐可别埋汰我,这‘沁芳’二字分明是景中有情,意中有景,哪能叫风花雪月?” 凤姐故作正经:“好好好,既然是景中有情,那你倒是做一幅对联来配配看,免得我小瞧了你!” 灵感乍现,对联初成 贾政见众人哄笑,脸色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有几分期待。他缓缓说道:“宝玉既提出此匾名,确实需要对联相称。否则再好的名字,也未免孤单了。” 宝玉见父亲出声,心中不免一紧,但随即振作,走到亭中细细端详景致。不多时,他目光一亮,扬声道: “清泉绕石润,幽芳逐水流。” 此联一出,众人无不称赞。贾母连声道:“好,好!这联子与‘沁芳’二字相得益彰,听着就叫人心里舒坦。” 贾珍拍手道:“宝玉果然才思敏捷,这对联意境深远,又贴合景色,真叫人佩服。” 贾政的批评 就在众人一片称赞之时,贾政却皱了皱眉,冷冷说道:“此联虽意境清雅,却过于轻逸,未免流于风花雪月之趣。一个亭子,承载的是园景之气韵,更应表现大气与庄重,而非仅仅追求清新。” 贾母闻言,脸色微变:“政儿,宝玉这孩子不过是随手一试,你这话也太过挑剔了些。” 凤姐忙打圆场:“老爷是恨铁不成钢,宝玉该虚心接受才是。不过呢,我倒觉得这‘清泉绕石润,幽芳逐水流’未必就没有大气之意。老爷若有更好的高见,也不妨指点宝玉。” 贾政扫了宝玉一眼,沉声道:“才学不在辞藻繁复,而在气魄胸襟。宝玉,你可明白?” 宝玉低头拱手,答道:“父亲教训得是,孩儿定当铭记。” 父子暗中较量,宝玉心生不安 虽口中答应,但宝玉心中却有些委屈。他想:“明明众人都夸好,父亲却总觉得我不堪,难道我做得再好,也不入他的眼吗?若是换成宝钗或探春,父亲怕是早就大加赞赏了吧。” 黛玉瞧出他的神色,悄悄靠近,低声说道:“别放在心上,你的才情自有明白人欣赏,不必在意他人的苛责。” 宝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妹妹的话,我怎会不信?只是我心中总觉得难受。” 黛玉掩嘴一笑:“你的心中未免太柔弱些,像这些亭台楼阁,总要经过风吹雨打,方显其坚韧。” 宝玉听了,心中一动,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贾政在远处说道:“既然众人都以‘沁芳’为佳,那便暂定此名,待日后再细议。”说罢,领着众人向园内深处走去。 隐秘的涟漪 清流亭前的匾名虽已定下,但父子之间的暗中较量却激发了宝玉的矛盾情绪。他一边跟着队伍前行,一边抬眼望向那潺潺清流,心中既有些不甘,又隐隐生出几分感慨:“人世风波何其多,这水流石润,也不知能润到几时。” 第183章 归农之趣,宝玉受批评 田园风光,众人兴致盎然 春日暖阳下,贾政带领众人信步游至一片田园风光之地。此处溪水环绕,稻田碧绿,远处还有几株杏花迎风招展,散发阵阵幽香。众人望着眼前的美景,不禁啧啧称奇。 贾母倚着轿辇,笑道:“这一片倒真是别有趣味,与那园中楼阁的富贵景象全然不同。” 凤姐接过话头:“老太太可真是慧眼独到,这地儿看着像极了那些书里描写的‘世外桃源’。不如我们给它起个名儿吧?” 贾政点点头:“正该如此。此地得天独厚,又有田园诗意,倒是个为大观园增色之地。不知诸位有何妙见?” “杏花村”与“稻香村”之争 贾珍率先说道:“看这一片杏花摇曳,若名‘杏花村’,岂不是贴切?” 话音刚落,凤姐便掩嘴笑道:“贾大爷这名倒是不错,只是听着有些耳熟。‘杏花村’可是大家都喝过的酒名,这地儿若用它,倒叫人觉着俗了。” 贾珍一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琏二奶奶的嘴可真利,这样一说,还真觉得不妥了。” 众人议论纷纷,却迟迟拿不定主意。这时,宝玉走上前,环顾四周,微微一笑,说道:“孩儿斗胆提议,何不叫‘稻香村’?这里溪水灌田,稻禾飘香,又寓意清雅,既不俗气,又别具田园情趣。” 贾母一听,眼睛一亮:“好啊!‘稻香村’听着就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比什么‘杏花村’高雅多了!” 凤姐连连点头:“果然,宝二爷的名字总是风花雪月中透着精致,这个名儿最妙不过。” 贾政的不满 正当众人一片称赞时,贾政却微微皱眉。他冷冷地说道:“‘稻香村’虽好,但起名之事岂能随意?宝玉,你这名字确实清雅,却未免有些轻佻之意。” 宝玉被这一句话怼得愣住了,忙低头行礼:“父亲教训得是,孩儿惭愧。” 贾政却不肯罢休,继续说道:“起名不过小事,但观你的言辞,平日里不过沉溺于闲情雅趣,完全不思进取。你才华尚可,奈何整日不务正业,若继续如此,将来怎能当家立业?今日众人称赞你,不过是哄你高兴罢了。你可明白?” 贾母听了,脸色微变:“政儿,宝玉不过随口提议,你又何必说得这般重呢?” 凤姐见状,忙笑着打圆场:“老爷,宝二爷年轻气盛,心思又爱飞扬些,总归不是坏事。再说了,园中题匾,难不成要弄得像朝堂奏疏那般严肃?我们大观园可是消遣的地方。” 贾政闻言,叹了口气:“琏二奶奶,你向来伶俐,不该替他开脱。这孩子本就娇惯得很,若无人指点,只怕迟早误入歧途。” 宝玉的委屈 宝玉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默默听着父亲的斥责。他心中既惭愧又委屈:“父亲总嫌我才华轻浮,可是这世间真要一板一眼才是正道吗?我不过是想为园中添趣,却成了他的眼中钉。” 黛玉看出宝玉神色低落,悄悄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别放在心上,贾叔叔不过是望子成龙才语重心长。你的‘稻香村’已被老太太定下,自然是好的。” 宝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我知道。只是父亲的要求,我总也摸不透。” 黛玉轻叹一声:“与其想着如何讨好,不如随心所欲而为之。总有一日,他会明白你的苦心。” 归途中的反思 众人继续向园内深处行走,贾母与凤姐时而指点景色,时而说笑。宝玉却沉默不语,只偶尔应答。他望着四周那片青绿稻田,心中百感交集:“我想要的是自由的诗意,而父亲希望我成为严谨的栋梁。为何这两者在他眼中不能并存?” 一旁的黛玉见他出神,便取笑道:“怎么?你不是最爱风花雪月吗,怎么这会子反倒没了兴致?” 宝玉苦笑道:“有时候,我宁愿做一株稻草,随风摇摆,也比做人轻松。” 凤姐听到这话,转过身来笑道:“宝二爷,这话说得可真有趣。你若是稻草,那些人岂不是割稻的镰刀?割到你时,难道你不喊疼?”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贾母拍了拍宝玉的手:“好了,别多想了,你的名字很好,老太太替你撑腰。” 宝玉被这句暖心话安慰了几分,低声应道:“谢谢祖母,孙儿记住了。” 隐秘的涟漪 “稻香村”之名最终被采纳,众人行至园中时,贾母已对新园布局赞不绝口。贾政虽对宝玉的表现仍有微词,却因大局为重没有再深究。 宝玉走在众人身后,心中隐隐明白:父亲的斥责或许有他的道理,而他所追求的诗意人生,也注定是一条艰难的路。 第184章 蔷薇深院,众人齐争艳 蔷薇深院,众人驻足 大观园的游览接近尾声,众人沿着青石小径行至一片蔷薇花围绕的庭院。满园红花绿叶,簇簇蔷薇攀援墙壁,花影交织,清香扑鼻。初春的阳光洒在花瓣上,映得整座院落似仙境一般。 贾母坐在榻上,微眯着眼睛欣赏道:“这里好!花团锦簇,清幽得很,倒比那些雕梁画栋来得别致。” 凤姐忙在旁附和:“老太太真是好眼光。这院子虽然不及正殿大气,却有股温婉幽雅的气质,最适合用作姑娘们的去处。” 众人纷纷点头。贾政环顾四周,似乎对这片景色颇为满意,便开口道:“此院秀丽非常,若配以一好名,倒可使大观园更添韵味。不知诸位有何佳见?” 宝玉提名“红香绿玉” 凤姐率先开口,半是认真半是调侃:“既然老爷发话了,那我们就斗胆说上几句。我看这满园蔷薇,又有点春意盎然的情致,不如叫‘蔷薇春晓’,可好?” 贾母摇摇头:“虽好,却少了些风雅之趣。” 宝钗紧接着说道:“既然是蔷薇花园,可否取个文雅点的名字,比如‘翠微芳苑’,既写景又含意高远?” 凤姐眨眨眼,故意说道:“好听是好听,可这‘翠微’二字听着总让人想起山间的佛寺,似乎不大相衬。” 一时间,各种建议纷至沓来,但始终未定。宝玉站在一旁,似有所思。他忽然笑着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父亲,儿子斗胆提议,此处既是红花绿叶交映,不如取名‘红香绿玉’,以寓意花开灿烂,绿叶扶持,又不失清新之雅。”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怔。贾母拍手笑道:“妙哉!‘红香绿玉’,清雅得紧,又贴合这园中景致。” 凤姐接着笑道:“果然还是宝二爷的才思最妙,这名字比我的强出十倍。” 贾政的否定 然而,贾政却皱了皱眉,缓缓说道:“‘红香绿玉’虽好,却未免过于轻浮。此地为全园景致之一,应更注重意境与内涵,而非单纯以花叶比喻。宝玉,你的才华固然不错,但须知题匾需蕴含深意,岂能仅凭一时兴起?” 宝玉被这一番话怼得面红耳赤,忙低头行礼:“父亲教训得是,孩儿愚钝,未能领会。” 贾母却不满了,瞪了贾政一眼:“你这孩子又来了!宝玉取的名字哪里不好?既不俗套,又点出了院中花叶相衬的景色,多好的名字,你却偏偏要挑刺。” 凤姐见状,连忙插话:“老太太说得对。宝二爷的名字,咱们也未必非得用,何不暂且记下,等挑选了更多佳名,再做定夺?” 贾政见状,心知不能拂了贾母的意,便冷冷说道:“既如此,那就暂且用着吧。不过宝玉你要记住,才思不应止于皮相,还须深入精髓。不要总以小聪明自得。” 宝玉的内心挣扎 宝玉低头应下,心中却五味杂陈:“父亲总觉得我才思轻浮,可难道真要每一句话都写得像八股文章才叫正经吗?难道我的这份闲情雅趣就那么不堪入目?” 黛玉察觉到他的情绪,悄悄走到他身旁,轻声说道:“别放在心上,你的名字很好。父亲的苛责,只是因为他对你期望太高。” 宝玉苦笑道:“期望?或许吧。只是他那样的期望,我永远达不到。” 黛玉微微一叹,柔声说道:“与其迎合别人,不如做自己想做的事。你不是一直觉得这些花草树木有灵性吗?那你就为它们取最合适的名字,至于别人怎么说,又有什么关系?” 宝玉听了,目光柔和了些,低声道:“多谢表妹开解。我只是有些累了。” 众人的反应 贾母听得贾政勉强同意宝玉的名字,心中满意,笑着说道:“这名字既然定了,咱们也算给这院子安了个家。宝玉,你虽然小聪明多,却也有些真才实学,可不能因为老爷的几句训斥就灰心丧气啊。” 凤姐笑道:“老太太真会体恤人,宝二爷这会儿的脸,怕比那蔷薇还红呢。” 众人闻言,纷纷笑了起来,连贾政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隐秘的涟漪 游览继续,贾母带着众人离开了蔷薇深院。宝玉慢慢落在队伍后头,望着那片红香绿叶的花园,心中暗自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父亲看到,我的诗意与才华并不轻浮,而是可以开出最绚丽的花。” 大观园的巡游虽未结束,但宝玉与贾政之间的分歧却愈发明显。两代人的思想碰撞中,隐藏着更深的矛盾与期待。 第185章 玲珑百巧,贾政暗叹心思深 玲珑阁初探,众人纷赞 游览大观园已至尾声,一行人来到一座玲珑精巧的阁楼前。阁楼层层叠叠,雕梁画栋,透着一股华贵而不失雅致的气息。楼内的雕饰尤为精美,窗棂上镂刻着“梅兰竹菊”,四壁装点着花鸟虫鱼的浮雕,每一处都充满了细腻的匠心。 贾母先一步踏入阁中,环视四周,忍不住赞叹:“这地方真是用心良苦,满眼的精致,一砖一瓦都透着灵气。” 凤姐忙跟在旁边笑道:“老太太这话可是正点出了‘玲珑’二字的精髓。瞧瞧这窗棂上的雕花,再看看这回廊的画,真真是好得紧!” 贾政站在一旁,微微点头:“如此精巧别致,确实不俗。既然是大观园中一处重要景致,此地的名字需得更加讲究,方能与之相配。” 贾政提议作对联 众人闻言,纷纷开始议论。宝钗首先开口:“既然此地以玲珑巧妙见长,名字中不妨带个‘巧’字,方显其特色。比如‘巧思阁’、‘玲珑轩’如何?” 凤姐随即补充:“‘巧’字固然妙,但似乎少了几分诗意。不如叫‘玲珑百巧阁’,既点明主题,又显得大气些。” 贾母一听,笑着说道:“凤姐儿这提议倒不错,确实是四字的名字更显得有分量。” 贾政点了点头,却转向宝玉:“宝玉,你一向自称诗书满腹,今日正好趁此机会展现才思。为此阁题一副对联,可否?” 宝玉听父亲点名,忙上前拱手答道:“父亲既然命题,儿子自然不敢懈怠。这玲珑阁内,雕饰精妙,处处透着闺阁雅趣,儿子试着写一联,若有不足之处,还望父亲指教。”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灵感,随即朗声道: “吟成豆蔻诗犹艳,睡足荼蘼梦亦香。” 众人反应各异 宝玉的诗句一出,众人不禁一阵低语。贾母拍掌笑道:“好一个‘豆蔻诗’、‘荼蘼梦’,果然写得巧!既点出了这阁的雅致,又透着几分柔情,真是绝妙!” 探春也在旁轻声赞叹:“二哥哥的才思果然非同一般,这两句诗读来虽浅,却极富闺阁意趣,真真写活了这玲珑阁。” 黛玉嘴角微扬,掩唇轻笑:“虽是好句,但我总觉得透着几分轻佻,倒像是写给哪个小娘子的。”话虽如此,她眼中的一丝欣赏却未能掩去。 凤姐听了,故意揶揄道:“这话可是重了。宝二爷素来心无杂念,写的不过是花草之间的雅趣,哪里又牵扯到什么小娘子了?” 宝玉见众人议论,微微低头,脸上却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贾政的不满 然而,贾政的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他沉声说道:“豆蔻诗、荼蘼梦,虽是雅句,却显得过于轻佻,不够庄重。此处玲珑阁,乃园中胜景,应当体现风雅之志,而非闺阁之趣。宝玉,你虽有才华,但总是流连于这些柔情小调,未免有失大丈夫气度。” 这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宝玉面色瞬间涨红,低头不语。 贾母皱眉,忍不住替宝玉解围:“老爷也未免太苛刻了!宝玉不过是随口一对,又不是正式的匾额题名,有什么轻佻不轻佻的?依我看,这诗句倒是点出了玲珑阁的灵气。” 探春也柔声道:“父亲,二哥哥这诗句虽略带情趣,但若细想,与玲珑阁的布置倒是相得益彰。诗文也讲究个气韵生动,未必非要端着架子。” 贾政听了,虽未再多言,脸上的神情却愈发严肃。他摆摆手道:“既然老太太喜欢,那这句诗便暂且用着吧。” 贾政的暗中思量 一行人继续参观,贾政却心中波澜难平。他暗暗叹道:“宝玉的才情确实不俗,但总是流连于这些儿女情长的诗句,若不能转而专注正途,将来如何担当重任?或许是我对他的期望过高,才有此失望之感。” 宝玉的自责与黛玉的安慰 宝玉默默跟在队伍后方,低着头,心中却掀起阵阵涟漪:“父亲总觉得我的才情不足,难以担大任,可我心中的世界却与他截然不同。我若执笔,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是为这世间的美好与情义。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父亲满意?” 黛玉察觉到他的低落情绪,悄悄走到他身旁,轻声说道:“何必难过?你的诗句已经足够好了,若有人不懂得欣赏,那是他们的遗憾。” 宝玉苦笑:“父亲的话或许有道理,只是我未能领会。” 黛玉眨眨眼,半真半假地说道:“或许他只是希望你写出‘明明德’,而非‘豆蔻诗’,但若你一味迎合,又何必做宝玉呢?” 宝玉听了,心中一震,望着黛玉那双清澈的眼睛,竟不知如何回答。 隐秘的涟漪 众人离开玲珑阁,前往园中其他景致。宝玉虽未再多言,心中却已决意:他要在诗与志之间寻得自己的道路,即便这条路注定与父亲的期待背道而驰。 第186章 女儿棠下,才情显妙思 花下议题,众人竞才 贾母一行人来到一片满开女儿棠的树下,繁花似锦,清香扑鼻,几乎令人沉醉其中。林黛玉一抬头,柔声叹道:“这样的花,果然是世间罕见,真真应得一处好名字。” 贾政站在树下,指着如云般的花海,朗声说道:“此地景致清雅,花色灿烂。既然建园,便需点题。众位文才斐然,不妨共同献策。” 此言一出,众人便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贾珍抢先发言:“依我看,这满树的繁花就如世家女子的端庄贤淑,不如题为‘女儿芳华’,如何?” 凤姐听罢掩嘴轻笑:“大老爷这题倒是讨巧,可难免俗套些。这样富贵的花儿,怎能简单说成‘芳华’二字呢?” 探春在一旁接过话茬:“我看不如题为‘崇光泛彩’,既点出花的明媚,又衬得这园子气派。” 贾政微微颔首:“‘崇光泛彩’确是大气,但未免少了几分贴切。” 宝玉提议“红芳翠影”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宝玉缓步走到花树下,抬头看了看那盛开的花朵,略一沉思,缓缓说道:“此花娇艳如红霞,叶色莹润如碧玉,何不题为‘红芳翠影’?既能点出花叶相映的妙处,又兼得韵味。”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安静了片刻。凤姐笑着拍手道:“好一个‘红芳翠影’!这名字一出,竟让我方才那些建议都显得粗浅了。” 贾母也抚掌赞道:“果然妙极!这名字既文雅,又切景,让人一听便觉有意境。” 探春若有所思地说道:“宝二哥的题名确是巧思,但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贾政的冷淡回应 贾政听了,脸上并无喜色,只淡淡说道:“名字虽好,但过于注重细枝末节,显得小家子气。此处女儿棠满园,不仅要点出花叶之美,更要体现园子的气魄和格局。” 宝玉听了,脸色微微一红,但他并未退缩,反而平静地说道:“父亲教训得是,只是我认为,园中每一景致自有其灵气,若不能细细品味,未免辜负了这些匠心与自然。” 贾政闻言,眉头紧锁,冷冷说道:“你倒是辩才无碍,但万事讲究大局为重。若一味沉迷于这些小道,终会成为画地为牢之人。” 黛玉的机智调解 眼见气氛变得紧张,林黛玉适时开口解围:“叔叔所言不无道理,但园中景致各有千秋,若大名定好,再由小景点缀,也未尝不可。宝玉的‘红芳翠影’虽不见得大气,却也自成一趣,或许正能衬托出园子的多样之美。” 贾母听了,微笑着点头:“林姑娘这话说得在理,大景有大景的气度,小景也有小景的雅致。玉儿的名字倒也不必全盘否定。” 贾政听罢,神色稍缓,但仍不忘敲打:“你们姑嫂都能为他辩护,我倒是成了不懂诗书的了。” 宝玉的隐忍与不安 宝玉低头不语,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为何父亲总是如此?我的提议分明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可在他眼中,我永远只是个不成器的浮华子弟。他是否真的觉得,我毫无出息?” 一旁的黛玉似乎察觉到了宝玉的情绪,轻声说道:“别想太多,你这名字确实不错,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宝玉挤出一丝笑容,但眉间的忧色却始终挥之不去。 父子矛盾加深 贾政的态度让场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凤姐忙出来打圆场:“老爷严谨,乃是为咱们家族的大计着想。可宝玉的名字也确实灵气,倒不妨把‘崇光泛彩’作为主名,‘红芳翠影’作为附名,岂不两全其美?” 贾母点点头:“凤姐儿这提议甚好,就这么定了吧!” 贾政见此,只能点头同意,但他心中对宝玉的轻视却更深了一层。他转身向旁人说道:“一个园子的建设,承载的是家族的荣耀。若只会玩弄笔墨细枝末节,又怎能挑起大梁?” 这一番话表面是在对众人讲述大道理,实际上却是在敲打宝玉。 游览继续,宝玉默默沉思 在接下来的游览中,宝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默默跟随在众人身后,眼中流露出些许迷茫。 “父亲口口声声说大局为重,可我心中觉得,世间的美好正是这些细微之处组成的。难道,注重细节就真的毫无意义吗?” 黛玉悄悄靠近,轻声说道:“何必烦恼?你只是生在了一个期待太多的家庭,才会总被挑剔罢了。无论如何,你的才情是掩不住的。” 宝玉抬头看着黛玉,心中微微一暖,但对未来的困惑却依旧未解。 第187章 林中琼阁,宝玉黯然归 林中琼阁,众人流连 一行人顺着蜿蜒的林间小径,渐入佳境,直至一座精致的琼阁映入眼帘。阁楼坐落于林深处,周围绿树掩映,清风带着隐隐花香,仿佛隔绝了世俗的喧嚣。众人一见,不禁啧啧称赞。 贾母首先感叹道:“这一处好地方,倒有些像仙人居住的地方。谁能想到,这竟是咱们家修的!” 凤姐一旁附和着:“老太太好眼光,这琼阁建得是极用心的,连这周围的景致都和谐得一丝不乱。” 贾政则点点头,环顾四周:“虽不如皇家园林宏伟,但也别有一番风雅。”说罢,他转头看向宝玉,“既然到了这儿,不如让宝玉题个匾名,看看你的学问到底有多少长进。” 宝玉的提议惹争议 宝玉上前一步,抬头望向琼阁的檐廊,略一沉思后说道:“此处林深阁静,芳香盈满。孩儿斗胆以‘蘅芷清芬’四字为匾名,借以点出此处的幽雅与芬芳。”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凤姐赞道:“这‘蘅芷清芬’听起来倒是文雅,配得上这地方的气质。” 探春也接道:“二哥哥的才思果然不凡,这四个字既有典故又雅致,真是贴切极了。” 贾政冷面批评 然而,贾政却脸色微沉,语气带着几分不悦:“蘅芷清芬?虽然听起来文雅,却未免太晦涩了。这里是咱们贾府的家园,不是隐士的山林,你的名字如此清高,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孤芳自赏。” 宝玉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堪。他低声解释道:“父亲,这四字取自《离骚》,原意指君子品德高洁,与此地的清幽意境颇为契合。” 贾政却不以为然:“君子之德是好,可你却总是陷于这些文辞雅趣,毫无大局之观。若只会琢磨这些风花雪月的小道,将来又能成什么气候?” 众人劝解,贾政稍缓 贾母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口打圆场:“老爷的话也有理,但玉儿这匾名确实不错。如今难得他肯用心思考,就不要一味苛责了。” 凤姐也笑着说:“宝二哥这匾名虽说是雅得很,但也未尝不好。若换作旁人,怕是连个合适的名字都想不出来呢。” 贾政闻言,略微缓和了语气,却仍旧冷冷说道:“既然你们都说好,那便依你们的意思。但我还是要提醒宝玉,若只知沉迷这些浮词,不知进取,迟早一事无成。” 宝玉的隐忍与委屈 宝玉低头应了,却觉得胸口堵得慌。他暗自叹道:“为何父亲总觉得我的才华是无用的?他口口声声说大局,却未曾考虑过,这些‘风花雪月’不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吗?若没有这些美好,活着又有何趣味?” 黛玉站在一旁,似乎察觉到宝玉的情绪,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别往心里去,父亲的话虽严厉,但也未必全是错的。” 宝玉看向黛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明白的,只是心里总觉得难受罢了。” 游览结束,贾政勒令宝玉离开 一行人在琼阁内稍作歇息后,便准备继续游览其他景点。然而,贾政却忽然对宝玉说道:“这次园子的游览是为了考察众人,与你无关。你还是回到贾母身边,陪着老太太,不要再浪费光阴了。”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贾母不禁皱眉:“老爷,既然都带他来了,就让他一同走走吧,难得这么好的机会。” 贾政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母亲放心,宝玉的性子您最了解。多看这些风景,只会让他更加散漫,不如让他回去好好读书,免得又荒废时光。” 宝玉听了这话,心里犹如被针刺了一般,却只能默默低头,恭敬地应道:“是,父亲。” 黯然归去,内心郁闷 离开游览队伍后,宝玉独自一人沿着小径往回走。一路上,鸟鸣声阵阵,花香四溢,他却丝毫提不起精神。 “难道父亲永远都不会认可我吗?我虽然不如他希望的那样出类拔萃,但我也在努力啊!为什么他总要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宝玉越想越委屈,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琼阁,心中默念:“或许只有这些无声的美景,才能真正懂得我的心吧。” 就在此时,黛玉悄悄赶了上来,柔声说道:“为何闷闷不乐?走得这样慢,我还以为你迷了路呢。” 宝玉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父亲的话有些道理,我确实应该回去陪着老太太。” 黛玉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却不禁生出几分心疼:“你总是这样,明明委屈得很,却不肯说出来。可惜,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二人相对无言,却在这短暂的沉默中,似乎比千言万语更能彼此理解。 新景之美,难掩深忧 当宝玉走回贾母处时,园中其他人仍在热闹游览。他看着满园的繁花绿树,心里却始终挥之不去那份压抑。 “或许,这些景致终究只属于那些能掌握权力和话语权的人。而我,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 第188章 姐妹斗嘴,黛玉生闷气 贾母处的欢闹 宝玉黯然从游览队伍中退下,回到贾母的住处。贾母正与李纨、探春、迎春闲聊,场面和乐融融。见宝玉进来,贾母笑道:“玉儿回来得倒快,怎么不多看看那些新景?” 宝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父亲说让我回来陪您,便不敢多留。” 一旁的李纨含笑道:“老爷的话自有道理,宝玉该多听教导才是。”探春却接话道:“宝玉哥哥最听老太太的,回来陪着老太太,才是真孝顺呢。” 这时,小厮茗烟手脚麻利地替宝玉整理衣衫,忽然从他腰间解下一只荷包,笑嘻嘻地说道:“二爷,您这荷包倒是特别,色彩艳丽得很,可不像咱们府里绣工的手笔。” 宝玉看了一眼荷包,随口说道:“那是林妹妹送的,你别乱碰。”茗烟一听,故意笑着揶揄:“原来是林姑娘的心意,怪不得二爷随身携带,日夜不离呢!” 黛玉的敏感 恰巧此时黛玉提着药罐进来,正好听见茗烟的打趣。她站在门口,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悦。宝玉见了她,忙笑着招呼:“林妹妹,你怎么来了?” 黛玉将药罐放在桌上,语气淡淡地说:“老太太说你咳嗽未愈,让我熬了些川贝梨汤送过来,省得你又嫌别人不够上心。” 这话虽平淡,但其中的醋意却藏不住。宝玉察觉她的语气有异,忙道:“我怎么敢嫌呢?妹妹有心,真是再好不过了。” 黛玉却不理会,转身盯着茗烟手中的荷包,冷冷说道:“倒是这荷包,不知是哪位巧手绣的,竟让宝二爷如此珍视。” 茗烟正想开口解释,却被宝玉抢先一步:“妹妹,这不是你送我的荷包吗?我一直带在身上,怎么你还问起它来?” 误会初起 黛玉挑眉一笑,眼底却泛起一丝冷意:“哦?既然如此,你为何让茗烟拿着乱晃?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宝玉一听,急忙从茗烟手中接过荷包,小心翼翼地系回腰间,连声说道:“是茗烟多嘴,与我无关。林妹妹不要生气,这荷包我一直当做至宝。” 黛玉却冷笑一声:“至宝?我看未必。宝玉哥哥有多少宝贝,这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哪里当得起‘至宝’二字?” 宝玉见黛玉言语间隐含讥讽,心中有些委屈:“妹妹,你怎能如此说?我从未轻视你的东西,这荷包若不是极为重要,我岂会日日随身携带?” 香袋之毁,矛盾爆发 黛玉却不再多言,转身回到自己的屋中,心里憋着一股莫名的委屈与愤怒。“什么‘至宝’,不过是随口哄人的话。他对每个人都那样,哪里会真正珍惜我送的东西?”她一边想,一边从柜中拿出另一个精致的香袋。 这个香袋是她绣给宝玉的另一份心意,但此时她却觉得它毫无意义。她拿起剪刀,几下就将香袋剪成碎片,轻轻扔进了炉中。 宝玉追到她房门口,正好看见这幕,顿时急得大喊:“林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剪了它?” 黛玉冷冷地看着他:“既然不重要,留着也是多余。我不过是清理些无用的东西罢了,宝玉哥哥何必大惊小怪?” 宝玉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林妹妹,我从未说它不重要,你为何要这样误解我?” 解释与释怀 宝玉快步上前,抓住黛玉的手,急切地说道:“你若不信我,对天发誓,这些东西都是我的至宝,哪敢轻视?是茗烟调笑惹了你,你怎么能连香袋也剪了?” 黛玉见他满脸焦急,心里又气又笑:“既是至宝,你怎么会让人拿着乱逛?难道是我小气不成?” 宝玉一听,连连摆手:“我错了,妹妹莫怪。是我管束不严,惹得你生气。若你不信我的话,我以后将这些东西锁起来,只给你看,再不让旁人碰了。” 黛玉听他这么说,气消了一大半,但还是倔强地说道:“谁稀罕这些?不过是我自己糊涂罢了,才会认真。” 宝玉趁机说道:“妹妹不稀罕,我却是当作珍宝的。你若不信,日后可尽管考验我。” 情绪渐缓,关系暗涌 经过一番解释,黛玉的心情渐渐平复。她看着宝玉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却又有些不忍:“你总是这样,哄得人一时开心,转头又做些惹人生气的事。” 宝玉见她不再生气,忙陪着笑脸说道:“以后再也不敢惹妹妹生气了,只求妹妹不要再剪我送的东西。” 黛玉轻哼一声,却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你说得倒好听,看你能做到几天。” 内心牵挂,关系更深 事后,黛玉坐在窗前,回想着这场小小的争执,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为何如此敏感?不过是一个荷包,就闹成这样。难怪别人说我多心。” 她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温暖:“他虽嘴甜,但到底还是在乎我的吧?只是……这样的在乎能持续多久?” 宝玉则坐在房中,抚摸着腰间的荷包,低声自语:“林妹妹真是又聪明又难哄,我这辈子怕是离不开她了。”然而,想到黛玉方才的冷漠,他的心中又隐隐生出几分忧虑:“若是有一天,我做得不够好,她还会这样在乎我吗?” 第189章 教习进府,妙玉初显露 梨香院新添热闹 正是早春时节,贾府上下因新年余韵尚存,气氛忙碌又不失生气。这一天,贾蔷带着从苏州采买来的十二名女童和一名教习回到了梨香院。女童们个个年纪尚小,却模样清秀,神态乖巧,而那教习则是位颇有书香气质的中年女子,一见贾蔷便立刻以苏州软语问安:“奴家鲁拙,承蒙公子信任,定当竭尽全力。” 贾蔷一派潇洒地摆手,笑道:“姑苏出美人,连教习也是如此风姿绰约,怪不得老祖宗指定让我跑这一趟。你且放心,往后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别让人说我贾家怠慢了贤能。” 梨香院因这些女童的到来而重新焕发了生机。姑娘们衣着鲜亮,笑声轻盈,穿梭在院落之间,把春天的气息带进了贾府。这一切,引起了众人好奇,连贾母也打发人来询问:“这些孩子日后是给谁用的?”王夫人一边答话,一边笑着道:“原是选来给姑娘们身边当学伴的,也不知谁有这个福气。” 妙玉的消息传来 正在梨香院忙得热闹时,林之孝匆匆进来禀报:“太太,今日有人从扬州来信,说有位妙玉姑娘已经到了京中。” “妙玉?”王夫人闻言放下手中账册,略显疑惑。 林之孝解释道:“此人原是扬州的一位才女,因家中变故入了佛门,听闻与太太素有渊源,如今竟因缘际会来到京中,暂居清虚观。听说她学问好,琴棋书画皆精,还十分擅长讲佛理。” 王夫人听罢点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既是熟人相托,不如将她接到府中,既能陪伴老祖宗谈些清雅之事,又可教导家中孩子们增长见识。” 她说罢,立刻吩咐人备礼,派贾蔷前去清虚观接人。一时间,妙玉的名字在府中传开,大家议论纷纷。 妙玉初入府 过了几日,贾蔷亲自迎接妙玉入府。当妙玉步入荣府时,众人第一眼便被她的气质吸引。她身着素衣,眉目清冷如画,行止间透着一股不染尘埃的出尘气韵。 贾母远远望见,便笑道:“这孩子生得这样标致,难怪被人称作‘妙人’。” 妙玉上前恭敬行礼,语气柔和:“晚辈因缘际会,得蒙太太抬爱,不胜感激。” 贾母连忙招手让她坐下,又细细打量,越看越喜欢。王夫人在一旁微笑道:“这位妙玉姑娘自幼聪慧,后来因家中变故入佛门,倒也养成了这般超然之态,母亲定会喜欢。” 府中人的反应 妙玉初入府,便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黛玉对妙玉的才情早有耳闻,但见面后却感到一丝莫名的压力。她自问才学出众,却发现妙玉的言辞淡雅间总带着不经意的锋芒,似乎与自己的敏感心性针锋相对。 一次闲谈中,探春笑问妙玉:“妙姑娘在佛门修行多年,可有对诗文新的见解?” 妙玉微微一笑:“诗文者,心境之写照。凡入笔者,皆由俗气至清雅。修行之人不过是将此过程放慢,愈加仔细罢了。” 黛玉听了,淡然一笑:“如此说来,修行人若提笔,岂不落了俗气?” 妙玉闻言,并不争辩,只轻轻说道:“若修行能避俗气,那就不叫修行了。”此言一出,众人皆赞其通透,黛玉却暗中揣测:这妙玉确实非凡,但是否能久居尘世,还未可知。 宝玉的好奇 宝玉对妙玉的到来感到十分好奇。他私下问黛玉:“林妹妹,这位妙玉姐姐似乎不大容易接近,你可曾与她谈过?” 黛玉漫不经心地答道:“她修的是佛法,当然与我们这些俗人不同。你若是好奇,自己去问问便是。” 宝玉一听笑道:“我哪里敢冒昧去问?她气质这样清冷,怕是要让人说我冒犯了仙子。”黛玉听了,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再搭理。 随后,宝玉借着贾母的召见机会,与妙玉有了初次接触。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妙姐姐,听说你擅长琴棋书画,不知是否愿意教教我这个笨学生?” 妙玉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宝二爷谦虚了,妙某不过是略通皮毛,怎敢班门弄斧?”话虽谦逊,但语气中却隐含着一种不容侵犯的距离感。宝玉虽感受到对方的冷淡,却不由得更加好奇。 新关系的萌芽 妙玉的到来,在府中掀起了一股微妙的波澜。她清高却不自傲的性格,使她既与众人格格不入,又引发无数关注。 凤姐私下对平儿说道:“这妙玉倒是有几分意思,若是能留在府中长久,怕是将来不小的一股风头。不过,清高的人最难伺候,咱们只需冷眼旁观。” 平儿点头应是,却忍不住小声道:“只怕姑娘们之间会起些波澜,尤其是林姑娘,她性子如此敏感,妙玉来了,只怕有些不自在。” 凤姐一笑:“有趣,咱们看着就是。”她嘴上轻描淡写,心里却暗自留意,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风波。 妙玉入府后,逐渐融入贾府的生活,但她的到来,也为后续的故事埋下了伏笔。她清冷的气质不仅吸引了宝玉的注意,更让府中众人对她的来历和未来充满猜测。她与黛玉之间的微妙对峙,似乎也预示着一种难以化解的竞争。 第190章 元宵筹备,众人暗波起 热闹筹备,教习登台 正值元宵将至,宁荣二府上下一派繁忙景象。贾母特意叮嘱,今年要将节日办得比往年更加热闹,以彰显府中体面。贾蔷带回的十二名女童和教习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她们将于元宵节首次登台表演,为宴会助兴。 早晨,梨香院内灯笼高挂,女童们在教习的指导下排练舞蹈。一个身着粉红衣裙的小女孩因动作不够协调被教习严厉指点,旁边的女孩掩嘴偷笑,结果也挨了一句训斥:“元宵宴会可不是小家子气的场合,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此话引得大家都屏气凝神,不敢再懈怠。 贾母听闻排练消息,特意带着王夫人和凤姐前来观看。舞蹈刚开场,女童们婀娜多姿的动作和整齐划一的节奏让贾母连连称赞:“好,好!果然是从江南选来的孩子,这番风流真不一般。” 王夫人也点头道:“母亲放心,到时定能让贵客们都夸赞不已。” 妙玉的孤傲与博弈 与此同时,妙玉因拒绝正式入府,成为王夫人关注的另一个焦点。她暂住清虚观,却迟迟不肯接受贾府的正式邀请。王夫人亲自派人前去交涉,却屡遭婉拒。 一天清晨,王夫人召来凤姐商议此事。凤姐一边捏着手中的帕子,一边笑道:“妙玉这人,看着是冷清淡雅,实则比谁都要傲气。这种性子的人,越是逼她,越是躲得远。不如放开一些,等她自己觉得适合,自然会来。” 王夫人无奈叹道:“本以为她是个能帮上忙的人,没想到如此难缠。” 话音未落,小丫鬟来报:“妙玉的丫鬟带话,说妙玉愿来府中参与元宵筹备,但只限当日,不许拘束她。” 凤姐忍不住笑道:“这般条件,怕是把自家当成贵客了。” 王夫人虽有不满,却因元宵在即,无奈同意。“罢了,能来就是好事,咱们府上再大气些便是。” 黛玉的复杂情绪 妙玉的出众才情和孤高性格引起了黛玉的复杂情绪。一次闲聊中,探春试探问道:“林姐姐,妙玉姐姐与世无争,倒是与您性情相似。二人若能交心,岂不是一段佳话?” 黛玉听罢,淡然一笑:“我哪里敢高攀。妙玉姐姐清如秋水,我不过是尘埃一粒,岂敢与她并论。” 探春闻言,不再多说,心中却觉得黛玉的语气隐隐透着一丝醋意。 宝玉察觉到黛玉的情绪,特意来安慰:“林妹妹,妙玉姐姐是个高冷的人,但你才是我心中的知己。她再出色,与我又有何干?” 黛玉微微一怔,随即冷冷道:“你不必为我解释,我何时关心过你的知己是谁?不过你自己要当心,别因过分亲近引人非议。” 宝玉顿时语塞,只得低头尴尬一笑。 节日喜庆中的波动 元宵节当天,宁荣二府张灯结彩,歌舞升平。教习与女童们的表演如约上演,婀娜多姿的舞姿配合优美的音乐,让整个府邸充满了欢声笑语。 妙玉也在傍晚时分准时抵达,身着素雅的衣裙,衬得她更显出尘之姿。贾母见她到来,笑道:“这才是元宵真正的雅客。”妙玉淡淡施礼,并不多言。 当宴会进行到高潮时,众人提议妙玉与黛玉联诗助兴。妙玉略作思索,先念道:“一灯照古今,几度花阴空对月。” 黛玉不甘示弱,接道:“双影浮山水,万千落叶忆天风。”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拍手叫好,赞叹二人都是奇女子。然而,妙玉的清冷和黛玉的敏感在诗句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微妙的变化 宴会结束后,凤姐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对平儿感慨:“妙玉这人虽有才情,但冷得让人难以亲近。倒是黛玉那边,总觉得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平儿轻声道:“或许是因为妙玉来了,姑娘们之间难免会有些比较。” 凤姐点点头:“看来以后还得多留心着点。这些才女之间的事,可比男人打仗还难办。” 余波未平 元宵节的热闹掩盖了府中暗藏的波澜。妙玉的到来不仅带来了清新气息,也引发了众人之间的微妙情感波动。黛玉的敏感、宝玉的好奇、凤姐的观察,所有的细节都为贾府的故事增添了一层新的复杂性。 随着节日的结束,府中的喧闹逐渐平息,但那些看似无意间留下的情感涟漪,正在静静地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波。 第191章 大观园中筹备忙,家族同心齐协力 圣旨传来,全府震动 清晨,贾母的院子内刚刚扫除完毕,空气中还残留着微凉的晨露味,忽然一声传令:“圣旨到——”众人忙跪下接旨。 夏太监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德妃久未省亲,特准其回省贾府,全家上下悉心筹备,不得有误。”听完旨意,贾母喜中带忧,忙吩咐众人:“赶紧准备!这是我们贾府的荣光,可万万马虎不得。” 凤姐率先应声,笑着道:“老太太放心,这事交给我,绝不出纰漏。” 凤姐调度,忙中有序 凤姐接过重任,立刻召集家族成员分工。她手持账本,对下人一一分派任务:“采办的人手必须增派一倍,所有的布料、器皿一律用最好的。厨房准备加紧操办,食材绝不许短缺!”说到这里,她停下脚步,特意嘱咐赖嬷嬷:“尤其是园中布置,必须精细妥帖,不能让圣上和贤德妃挑出任何毛病。” 赖嬷嬷连连点头:“少奶奶放心,有您坐镇,哪敢怠慢。” 凤姐得意地笑了笑,转身对平儿说道:“你随我去园子里走一遭,咱们先看看现有的布置,还需要哪些调整。” 平儿一边记笔记,一边忍不住说道:“奶奶这么事无巨细,怕是连天上的星星都得安排排好才行了!” 凤姐眉毛一挑:“星星管不着,但这园子若是出一点错,你们全都准备挨骂吧!” 园中插科打诨 与此同时,宝玉、黛玉、宝钗和探春几位姐妹也聚在园中,观摩布置进展。黛玉边看边嗤笑:“这锦帐挂得歪歪扭扭,凤姐姐看见了怕是要发火。” 宝玉则在一旁满脸好奇:“那大红的灯笼,怎么换成了金边的?这样岂不太俗气?” 宝钗瞥了他一眼,笑道:“俗气?这可是宫里的样式,你不懂就别乱说话,省得丢人现眼。” 探春闻言,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突然皱眉道:“这条主路两侧的花木种得太稀疏,显得空荡荡的。若是皇后娘娘乘车而过,不免觉得单薄失礼。” 宝玉听了,忍不住附和:“三妹妹说得对,还是多添些花草,显得更有气势。” 正巧贾政路过,听见探春的建议,不由点头称赞:“探春目光细致,确有大局之观。你们几个年轻人,也该向她学学,不要总在一旁胡闹。” 宝玉被点名批评,嘴角抽搐,却不敢顶撞,只得挤出一丝笑容:“父亲教训得是。” 凤姐展现手段 园中布置正如火如荼,凤姐也马不停蹄地巡视各处,亲自审查每一个细节。在检查厨房时,她发现有仆人偷懒,未按时备齐食材。凤姐冷眼一瞥,沉声道:“你们以为圣旨是儿戏吗?出了差错,有你们哭的时候!” 几个仆人吓得连连赔礼,发誓绝不会再懈怠。凤姐这才转身离去,脸上虽带笑意,却暗中自语:“人心浮躁,不管紧些就乱了套。这回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贾府的规矩。” 平儿在一旁不禁低声道:“奶奶,这么忙您也得歇一歇,别把自己累坏了。” 凤姐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平儿啊,能有几个人真心操心这些事?若不是我来盯着,这府里的脸面早就丢尽了。” 姐妹间的微妙情感 在一片忙碌中,黛玉坐在园中的石凳上,目光游离,似有心事。宝玉走近问道:“林妹妹,这园子里热闹得紧,你怎么闷闷不乐?” 黛玉冷冷地一笑:“有什么乐?这等繁华,不过是一场虚荣的表演罢了。” 宝玉听后微微一愣:“妹妹怎么这般看?难道不为贤德妃的荣光感到骄傲?” 黛玉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荣光?不过是纸糊的灯笼,风一吹,火一烧,也就没了。” 宝玉还想辩解,却见黛玉起身而去,心中徒增几分惆怅。 欢喜与波澜 随着筹备进入尾声,园中的布置渐趋完善。贾母对凤姐的操办赞不绝口,直夸她是贾府的“定海神针”。然而,在一片赞誉中,也有细微的波澜暗流涌动。探春的细腻与锋芒,黛玉的清冷与疏离,宝玉的敏感与焦虑,所有的情感都如绷紧的琴弦,等待下一次波动的契机。 元春省亲的大日子渐行渐近,而贾府上下的紧张与忙碌,也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 第192章 灯影辉煌夜,家宴露温情 灯火通明,贾府华丽亮相 元宵节前夜,贾府张灯结彩,花灯高悬。园中主道两侧排列着五彩缤纷的宫灯,灯笼上绘有山水花鸟,精致如画。正中央一盏巨大的莲花灯,绽放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园子映衬得如梦似幻。 小丫鬟们忙碌地穿梭,调整灯饰的高度,提灯的下人也汗流浃背。一旁的赖嬷嬷咂着嘴说:“奶奶这手段真不一般,这般灯会,连宫里怕也不过如此了。” 凤姐站在一旁,略显倦意,但依旧神采奕奕。她扫视四周,对平儿说道:“这灯会花费不少,若今晚贾母和太太们不满意,我们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平儿一边记下细节,一边小声劝道:“奶奶,这些灯已经是顶好的了,再累也该歇歇,别把身子拖垮了。” 凤姐微微一笑:“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不累,怎么有人服气?再说,元宵一过,我倒要好好歇几天,别叫那些人说我只会摆架子。” 家宴温情,凤姐巧言稳众 夜幕降临,贾母在荣禧堂设宴,邀请府中上下齐聚,借此机会安抚劳碌的仆从们。堂内摆满佳肴美酒,氛围温馨。凤姐主动站起,举杯说道:“老太太和太太们恩德深厚,特意为咱们操劳的下人设宴。这些日子大家辛苦了,能把园子布置得这般妥帖,全是你们的功劳。” 丫鬟婆子们一听,纷纷欢呼,场面热闹非凡。赖嬷嬷忙接话:“奶奶这样贤惠大方,咱们做奴才的再累也值得!” 凤姐抿嘴一笑:“嬷嬷快别夸,我可担不起。这灯会是为贤德妃娘娘省亲筹备,咱们贾府的脸面全系在各位身上,若是出了纰漏,连我也没脸见人了。” 众人听后连连点头,暗自对凤姐更为敬服,觉得她既会说话,又不失亲和力。 花灯观赏,情意暗涌 宴罢,宝玉约黛玉、宝钗一同游园观灯。三人步入灯光辉映的沁芳亭,满园清辉将三人映得如仙似画。宝钗看着灯笼上的诗句,笑道:“这些诗写得不错,倒有些风雅。” 宝玉接口道:“二姐姐谬赞了,不过是些应景的文字,哪里比得上你写的诗句雅致。” 黛玉在一旁听得忍不住冷笑:“好一张巧嘴,什么都拿来奉承人。到底谁写得好,还得看字句真情,未必堆砌词藻就能动人。” 宝钗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妹妹说得极是,但有时候,不也得应个时景吗?” 宝玉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咱们看灯就看灯,哪能又谈诗又论辞,伤了兴致。” 三人走到一盏莲花灯前,黛玉忽然停下脚步,低声道:“这些灯光虽好,却也太过奢靡。如今外面百姓生活清苦,这样张扬,难免让人心里不安。” 宝玉闻言一愣,随即若有所思:“妹妹这话倒提醒了我。这样花费巨大的安排,若是朝廷对家族有些微误解,反倒可能不利。” 宝钗见二人眉头微蹙,轻声劝道:“大喜大庆时节,难免要风光些。再说,这是圣上恩准的省亲,怎能不尽心?你们也莫多虑。” 黛玉抬头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夜空,幽幽叹道:“话虽如此,但愿此繁华长久,也免得……唉,不提也罢。” 内心纠葛,波澜暗涌 黛玉的叹息让宝玉心中一震。他明白黛玉向来敏感,恐怕她已察觉到家族看似繁荣之下的隐患。他一边暗自思忖,一边侧身安抚:“妹妹放心,有什么事都还有我们在,何必忧心?” 黛玉却并不接话,只是微微一笑,仿佛这个问题太过沉重,无从回答。 宝钗在一旁看在眼里,嘴角带着一丝复杂的笑意。她虽不曾明言,但对宝玉和黛玉的情愫早有察觉,只是这微妙的关系,她始终不想去戳破。 前路未卜,潜流暗涌 这夜的灯会在众人的赞叹中结束,园子里的人们忙着收拾残局,宝玉却久久伫立在沁芳亭前,望着远处渐暗的灯光出神。 他脑中回响着黛玉的叹息,也浮现贾政对他“轻佻浮躁”的批评。他忽然感到,自己正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包围,四处都是压抑和束缚,而那份和黛玉间不明的情感,也在这样的压迫下愈发难以捉摸。 夜风微凉,灯影渐散,园中一片沉寂,但一场关于繁华与隐忧的争论,似乎才刚刚开始。 第193章 元春入园,天伦再团圆 銮驾盛至,贾府满堂候迎 元宵清晨,天刚蒙蒙亮,贾府上上下下便已忙碌起来。元春銮驾即将到来的消息传遍府中,主子们精心打扮,仆从们忙着张灯结彩,整个园子热闹非凡。 贾母端坐于大厅正位,身旁是王夫人和邢夫人。贾政、贾赦则在外院迎接,气氛紧张而隆重。凤姐则一边调度细节,一边笑着和赖嬷嬷低语:“这么大的阵仗,恐怕整个京城都知道我们贾府的风光了。” 赖嬷嬷低声附和:“是呢,奴才活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这样排场。只盼这盛事能给咱们府上再添几分福气。”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传来高喊:“銮驾到——”众人连忙肃立,贾母领着众人迎出厅外。只见一队锦衣卫前导,宫中仪仗庄严肃穆,元春所乘的銮舆被十六名宫女抬着,缓缓驶入大观园。 宝玉望着这威严景象,忍不住小声对黛玉说:“姐姐虽贵为妃子,但这样远离家人,荣华背后怕也有辛酸呢。” 黛玉瞪了他一眼:“就你能体会这些深情厚意,人家正高兴着呢,别胡说!” 宝钗听了,只掩嘴轻笑:“你俩这对欢喜冤家,什么时候才能不针锋相对?别让人看了笑话。” 天伦再聚,泪洒重逢 元春下銮后,首先见到的是久违的贾母。一向慈爱的贾母此时满脸是泪,一边扶住元春,一边颤声道:“我的儿,几年不见,娘想着你,夜里都难合眼啊!” 元春俯身跪倒在地:“老祖宗安康,我能有今日,全是托母亲和老祖宗的福!” 王夫人一旁早已忍不住涕泗横流,上前拉起元春的手,心疼地看着:“你瘦了,怎么在宫中过得这么苦?母亲心里担心啊!” 元春摇摇头,强笑道:“娘放心,宫中规矩虽多,但总有主子体恤。我只是日日想着家人,盼着这一日能重聚。” 一时间,母女抱头痛哭,连旁边的邢夫人也抹起了眼泪。贾母看着这一幕,连连感叹:“难得咱们贾家还能有今天,老天真是开恩了!” 众人簇拥元春入座后,元春环顾左右,看着家族和睦的场面,眼眶又一次湿润。 入园赏景,思绪暗潮 稍作休息后,元春在贾母的陪同下游览大观园。沿途一派盛景:奇花异草争奇斗艳,飞瀑清泉叮咚作响。各处亭台楼阁皆金碧辉煌,匠心独运。 元春站在园中,久久无语。贾母关切地问:“孩子,可还喜欢这园子?这是府里特意为你省亲所建。” 元春点头道:“园子是极好,可这一砖一瓦的背后,想必也花费了不少吧?”她叹息一声,“儿媳虽身在深宫,却也常听说家族事务繁忙,如今见到这些奢华景象,心中不免忧虑。” 贾母忙宽慰道:“这是你的大喜事,全家上下齐心协力才有了这般成果,你不必多想,今日尽管开心便是。” 姐妹重聚,嘘寒问暖 游览过后,元春终于得见众姐妹。迎春、探春、惜春早已在厅中等候,见到元春,不约而同地扑上去撒娇:“大姐姐,可把我们想坏了!” 元春一边笑着一边摸摸探春的头:“你这小机灵鬼,听说现在还管起家来了?” 探春腼腆一笑:“不过是帮着凤姐姐分担些琐事,可不敢自称能干。” 元春点点头:“好,有志气!咱们家族兴旺,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能干的后生。” 黛玉和宝钗随后上前见礼,元春看着二人笑道:“妹妹们都好,可我的好宝玉呢?” 话音刚落,宝玉便匆匆赶来。他气喘吁吁地说:“大姐姐,宝玉来迟,望姐姐责罚!” 元春见状,忍不住笑道:“你还是这般淘气,今日可是我省亲的日子,还不赶紧坐下说话?” 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欢快。元春语重心长地嘱咐大家:“今日能再见诸位,我心中甚慰。但切记家族的兴衰成败系于我们每个人,要珍惜现在的荣耀,时刻尽己本分。” 众姐妹连连点头,黛玉却低头不语。宝玉见状,故意开玩笑:“林妹妹是不是觉得大姐姐说得不好?” 黛玉抬头瞪他一眼,淡淡说道:“我不是不听,只是觉得人生无常,又何必执着呢?” 元春听后微微一愣,笑着说:“妹妹说的也有理,但身在其位,便不得不为家族考虑。” 第194章 宝玉呈才藻,元春寄厚望 元春巡视园景,逐一点评 晨光熹微,大观园被晨雾笼罩,宛如仙境。元春在贾母、贾政等人的陪同下,兴致勃勃地巡视园中景点。沿途的楼台亭阁、花木流泉,无不彰显贾府的匠心独运。 行至一处匾额处,只见上书“怡红快绿”四字,字势潇洒灵动,颇有雅趣。元春停下脚步,细细品味,微笑着问:“此匾是谁题的?” 贾母含笑答道:“这是宝玉题的。他年纪虽小,但总爱舞文弄墨,这些匾额多是他想的。” 元春听后颔首:“果然不错,‘怡红快绿’,简单四字却寓意深远,令人心旷神怡。倒是宝玉年纪虽小,心思却细腻。” 宝玉立刻上前一揖到地:“谢姐姐夸奖,这些匾额本是祖母和父亲定夺的,弟弟不过从旁学艺罢了。” 贾政听了,却不禁轻哼一声:“倒是学艺学得胆大,若真能用在正途上,才不至于辜负这番才情!” 宝玉低眉顺眼,不敢多言。元春见状,忙为弟弟解围:“父亲莫怪,宝玉虽顽皮,但心思纯善,日后多教导便是。” 细品才情,寄语期望 一行人继续前行,至潇湘馆门前,元春驻足凝视。门匾上“潇湘妃子”四字遒劲有力,元春细读片刻,若有所思地问:“这匾额也出自宝玉之手?” 贾政答道:“此匾是请来的名士题的,倒是宝玉自己写了旁边的对联——‘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 元春闻言,眼中透出几分赞赏:“好联!虽意境清冷,但却诗情画意,让人不禁联想到潇湘江畔的幽远情致。” 贾母接口道:“这孩子总爱念些‘孤高自赏’的句子,我们看着总担心他学了些不着实的风气。” 元春却笑道:“老祖宗多虑了。宝玉的才情天赋在我们贾家实属难得,他性格随性,未必是坏事。若加以正确引导,或能成就一番才名。” 宝玉闻言,忙拱手道:“多谢姐姐教诲,弟弟谨记于心。只是弟弟愚钝,若能学得姐姐一二之长,便是祖母和父亲的福分了。” 元春闻言,莞尔一笑:“倒是你嘴甜得很。不过,才华贵在积累,若只是浮于表面,不做实事,便是虚空一场。你该珍惜才情,不负家族期望。” 宝玉作赋,诉深情 元春一路点评,众人渐至怡红院。宝玉从园中仆人手中取过笔墨,自请赋诗一首,以表达对家族和姐姐的感激之情。 他稍作思索,提笔而书: 《大观赋》 翡翠流云绕九天,珠璧环绕琼楼间。 荷香轻逸波心影,柳岸春光尽眉弯。 锦瑟年华知几许,天伦共话醉无眠。 愿将家业兴千载,不负门庭尽绵延。 众人围上细读,纷纷点头称赞。贾母抚掌大笑:“我家宝玉真是天资聪慧,这赋虽显稚嫩,但情感深厚,难能可贵!” 贾政却冷冷说道:“不过是些浅白之词,花团锦簇,却无真才实学。”他转向元春,“元妃不妨多加点拨,叫他明白文章不在辞藻,而在立意。” 宝玉听后,默默低头,面色微红。元春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弟莫自卑,文章需循序渐进,有这样的悟性已是难得。只是父亲所言也有道理,日后更要扎实勤学。” 元春题名,显文采 众人游览大观园至此已尽兴,元春坐在一处石亭中,环顾四周,对众人说道:“这园中景致秀丽,匾额题名多有诗意,却少一总称,不如我为园中赐名,留作纪念。” 贾母连忙点头:“难得你费心,便请你命名。” 元春略一沉吟,微笑说道:“此园景色兼得山水之韵、宫廷之华,不如取名‘大观园’,以‘登高望远,大观天下’之意。” 贾母赞道:“果然是好名字!‘大观’二字既有气派,又饱含诗意,足见你的才情。” 元春随即铺纸落笔,书写了一篇《大观园记》草稿。文章辞藻华丽,格调高雅,既点出园中景致的美妙,又表达了对家族荣耀的骄傲。众人读罢,无不叹服。 元春题名后,再次环顾园中,目光复杂:“此园虽好,但奢华背后需更多努力维系。希望我家族人能记住这份荣耀,也要为其责任尽心。” 宝玉看着姐姐,忽然感到一种难言的敬意。他心中暗想:“姐姐虽身处深宫,却心系家族,肩负重担,而我总是让父亲失望,这份愧疚更添沉重。” 元春察觉到宝玉的情绪,轻声叮嘱:“弟弟,人生多艰难,但只要心存善念,努力做事,终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宝玉点头:“姐姐的话,弟弟必不敢忘。” 第195章 姊妹齐吟咏,才情各见高低 元春提议赋诗,各展才情 大观园初成,众人游览尽兴,却仍沉浸在满园佳景中流连忘返。元春见众人兴致高昂,便提议道:“园中景致如此秀美,难得今日姐妹齐聚,不如大家以园中景为题,各作一诗,为此园添彩,也可为后人留下一段佳话。” 贾母笑着附和:“好主意!我也想听听这些丫头们的才情如何。” 探春闻言,微微一笑:“姐姐命题,自然要尽力应对。只是怕我才疏学浅,贻笑大方。” 黛玉挑眉一笑,轻声说道:“探丫头一贯出口成章,如今却如此谦虚,莫不是藏拙不成?” 宝钗在一旁温和地说道:“黛玉妹妹自己才情出众,却先挤兑起旁人来了。既然姐姐命题,大家尽心便是,何须争胜?” 宝玉闻言,忙插嘴道:“既然姐姐发话,便该一人作一首,我这愚钝之才,也要跟着凑趣儿了。” 元春含笑点头:“如此甚好。就以园中所见景致为题,各人随意发挥。” 探春妙笔,才情初显 众人稍作思索,探春率先执笔,淡然说道:“我这首小诗权当抛砖引玉,若不堪入耳,大家还请宽容。” 她挥笔而书: 《春风楼前》 楼前春色匝琼楼,点点繁花映水流。 云淡风轻无俗客,一壶清茗一扁舟。 元春读罢,点头赞道:“好一个‘云淡风轻无俗客’!景致虽平常,意境却深远,足见探春的眼光高远。” 宝玉也拍手称赞:“探三姐姐的诗句果然大气,这一句‘一壶清茗一扁舟’,让我仿佛身临其境,恨不能泛舟湖上。” 探春笑着推辞:“不过是些浮光掠影,不敢当诸位夸奖。” 黛玉诗成,婉转动人 黛玉见探春已成诗,不甘示弱,抬手接过笔,目光微垂,轻声说道:“既然探姐姐以景写心,我这首便借景抒怀,只望姐姐不嫌拙劣。” 她略作沉吟,提笔写下: 《潇湘馆中咏》 雨打芭蕉听似愁,幽窗小阁影悠悠。 萧萧风竹飘零叶,一曲清歌泪满眸。 元春看完,赞叹道:“好一句‘一曲清歌泪满眸’!真是婉转动人,令人动容。” 然而,她旋即收敛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黛玉妹妹的诗虽好,却难掩其中的哀怨之情。文章能寄托情感固然可贵,但过于感伤却未必有益。我劝妹妹日后多写些积极向上的作品,或能更增韵致。” 黛玉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低头轻声说道:“姐姐所言极是,妹妹铭记于心。” 宝玉望着黛玉的诗句,心中却如浪潮翻涌。他看出了诗中隐含的情绪,那熟悉的忧伤似乎道出了黛玉内心深处的孤寂。他暗想:“林妹妹果然心思细腻,情感如花般脆弱,日后定要更加关心她。” 宝钗诗成,端庄大气 轮到宝钗,她端坐在书案前,神色平和,执笔从容写下: 《芙蓉馆咏》 芙蓉一笑映波红,疑是仙姬入画中。 不觉秋风吹满地,依然香韵绕长空。 元春读后,颇为满意:“宝钗的诗句工整大气,又不失含蓄,果然是才女风范。” 探春也赞道:“这‘依然香韵绕长空’,实在妙极,足见宝姐姐诗中有一份沉稳的气度。” 宝钗微笑说道:“不过是随手拈来,探妹妹的诗意境高远,黛玉妹妹的诗情感真切,都是难得的佳作。” 宝玉赋诗,才情毕现 最后,众人催促宝玉也作一首。他搔了搔头,说道:“我这些胡诌乱造的诗句怎敢与姐姐们相比,但姐姐既然命令,我也只好试试了。” 他提笔写下: 《怡红快绿》 四时不改翠枝浓,一径花开鸟语融。 留得闲情共谁赏?愿随风月醉春丛。 元春看后,轻轻一叹:“此诗虽无新意,但句句见真情,尤显得难能可贵。” 贾政却冷哼一声:“不过是些浅显词句,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宝玉闻言,低头不语,黛玉在一旁轻声说道:“宝玉的诗虽简单,却足见他的心性纯净。父亲又何必苛责?” 贾政见是黛玉替宝玉解围,也不好多言,只是挥手说道:“罢了,日后努力便是。” 姐妹情深,心事交织 诗会结束,众人兴致颇高,唯有宝玉心中难以平静。他回想起黛玉诗中的哀怨和贾政对自己的苛责,内心复杂难言。 黛玉察觉到宝玉的低落,悄声说道:“何必太在意那些浮言?只要问心无愧,诗意即是好意。” 宝玉看着黛玉,心中一暖,答道:“妹妹的话我记住了。日后若能时常得你指点,才不至辜负这些时光。” 黛玉未再言语,低头轻拢衣袖,眼中却流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绪。 在这场小小的诗会中,众人以才情互相映照,姐妹间的深厚感情与彼此的隐秘心事交织,宛如大观园中摇曳的风景,虽美,却也掩藏着暗涌的波澜。 第196章 戏曲助兴,龄官展锋芒 贾蔷安排表演,龄官初登场 元春省亲宴乐持续数日,众人忙碌之余,亦有难得的轻松时光。贾蔷得知元春喜爱戏曲,特意从梨香院调来戏班表演助兴。戏班中有一位小戏子龄官,以技艺出众而闻名,此次也被安排在表演阵容之中。 宴席刚开,贾母便笑着对元春说道:“咱们家这些戏子,唱得虽不及宫中专业,但也颇有些趣味。今日正好为你解解烦闷。” 元春含笑颔首:“老祖宗说得是,我正想看看这些孩子们的本事呢。” 贾蔷在一旁施礼,恭敬道:“请娘娘赐教,如有不足之处,我等定当严加教导。” 不一会儿,戏班登场,先是一段热闹的开场戏曲,锣鼓喧天。接着,一位身姿轻盈、面容清秀的小戏子登场,正是龄官。她扮演的是《西厢记》中的莺莺,一袭薄纱水袖摇曳生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自然之韵。 龄官技惊四座 龄官一开口便以清脆悦耳的嗓音赢得满堂喝彩,她一曲唱罢,台下掌声雷动。元春点头赞许:“这小戏子嗓音如珠玉落盘,字正腔圆,又带几分柔美婉转,确实难得。” 贾母也附和道:“这孩子是梨香院的得意人选,能唱、能演,模样又灵秀。元丫头喜欢的话,便叫她再表演两出。” 龄官接到元春的口谕,又表演了两出戏。一出是《牡丹亭》中杜丽娘游园惊梦,一出是《长生殿》中杨贵妃起舞,这两出戏最能展现演员的表演功底。龄官不仅唱腔优美,舞姿更是轻盈灵动。她在舞台上如春燕穿梭,又似云中仙子,令人目不转睛。 元春看得兴致盎然,不禁问道:“此孩子年纪几何?可有专人教导?” 贾蔷忙答:“回娘娘,她不过十五,跟班里老戏师学艺已有四年,平日勤学苦练,才有今日这般本事。” 元春叹道:“天赋虽重要,后天努力更不可少。这孩子的表现让我想起宫中那些名角,只是她年少,未来可期。” 随即,她命人将自己的香囊赏给龄官,并说道:“既然如此聪慧努力,便当好生栽培。” 宝玉感慨才情 宝玉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完龄官的表演,不禁赞叹:“龄官的嗓音婉转动人,舞姿更如流云飞雪,实在令人倾慕。看来我也要加倍用功,才能不负姐姐对我们的期待。” 黛玉嗔怪道:“你平日嬉闹成性,如今不过看了人家一场戏,便想着发奋图强了,真是三分钟热度。” 宝玉急忙分辩:“林妹妹,这不是一时兴起。看龄官的努力,我深感自己尚有许多不足。” 探春也笑道:“我看宝玉真心感慨,倒是件好事。若他真能收起顽心,勤加学习,或许能成大器。” 宝玉连连点头,黛玉却在心中暗笑:“若真让他学龄官那般刻苦,不知他能坚持几日。” 元春借机寄望 龄官的表演结束后,元春意犹未尽,环视众人说道:“今日赏戏,既看得高兴,也让我想到一个道理。才华若不用心打磨,即使天赋异禀也会泯然众人。你们虽生在显赫之家,但若不勤加努力,将来如何担得起家族重任?” 贾母忙说道:“元丫头教导得是,只怕这些孩子们玩心重,不能领会你的苦心。” 元春转而看向黛玉、探春和宝玉,语重心长道:“你们三人,都是家族的骄傲。黛玉,才情过人,写诗作赋皆有文采;探春,心思细密,凡事洞察入微;宝玉,更是上天眷顾,天资聪慧。希望你们日后多多努力,不辜负老祖宗的期望。” 黛玉和探春忙点头称是,唯有宝玉脸上带着惭愧的笑意,似懂非懂地说道:“姐姐放心,我一定牢记教诲。” 戏中人事,情感波动 此时,龄官因获元春加赏,回到后台难掩激动之情。她对同伴说道:“今日表演能获娘娘称赞,真是几年来未曾有过的荣耀。” 另一位戏子笑道:“这下子,咱们的龄官妹妹可成了园中头牌了。” 龄官微微一笑,却在心底思索:“舞台上的风光虽好,但终究不过是戏中人物,难得真正的自由。若能有一天,脱离这纷繁琐事,才是心中所愿。” 元春的言辞虽让众人有所警醒,但各自的感受却截然不同。宝玉的钦佩、黛玉的戏谑、探春的认可,以及龄官的心事,交织出一幅人情纷繁的画卷。在这元宵节的热闹中,贾府的风华与隐忧、家族的兴盛与微妙矛盾正渐次显现。 第197章 妙玉赠茶,元春见慧根 幽静别院,元春造访 大观园的游览渐入高潮,元春在众人的陪同下步入妙玉居住的别院“栊翠庵”。庵中环境幽静,青松掩映,竹影婆娑,与园中其他热闹繁华的景致形成鲜明对比。 元春驻足片刻,目光扫过院中的景致,叹道:“此处不染尘俗之气,倒是个好清修之所。与这大观园的繁华相比,更添一份禅意与静谧。” 贾母笑道:“这庵中住的妙玉姑娘原本是出身书香世家的才女,后来遁入空门,性情孤高清冷,颇有些与众不同。” 王夫人补充道:“妙玉最擅长品茶,那茶道技艺可谓出神入化。元妃若有兴趣,待会儿可尝上一尝。” 元春闻言,眉梢微扬:“既然如此,不妨一试,看看妙玉姑娘的手艺如何。” 妙玉献茶,技艺精湛 妙玉听闻元妃到访,连忙整理衣冠,走到院中相迎。她双手合十,浅浅一礼,语气恭敬却不卑微:“妙玉叨扰园中多日,今日得见娘娘风采,实是妙玉三生之幸。” 元春微笑点头,语带温和:“不必多礼。今日来此,正是想借你这清幽之地稍作歇息。” 妙玉微微一笑,抬手相请:“娘娘既然光临寒舍,小女子怎敢怠慢。妙玉略懂茶道,愿献上一杯薄茶,为娘娘解乏。” 众人落座后,妙玉动作从容,开始备茶。她从竹匣中取出一撮珍稀的雨前龙井,放入细瓷茶壶,随即将开水冲入。壶口的热气升腾而起,带着隐隐的清香,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妙玉将茶杯轻轻递到元春面前,恭敬道:“娘娘,这茶名为‘碧螺春’,虽非贡品,却以新鲜见长。请品尝。” 元春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顿时双眼一亮:“好茶!入口清香,回味甘甜,实在让人心旷神怡。妙玉姑娘的茶道技艺果然名不虚传。” 凤姐在旁凑趣道:“娘娘夸奖,妙玉姑娘可算是咱们大观园的‘茶中圣手’。我们平日想喝上一杯,都得三请四邀呢!” 妙玉淡然一笑:“不过是以茶会友,聊表敬意罢了。只望娘娘喝得尽兴,不负这壶茶叶的灵气。” 探讨佛理,言辞暗藏深意 茶过三巡,元春话锋一转,问妙玉:“妙玉姑娘既然修行于此,可有所得?” 妙玉略一沉吟,回道:“庵中虽清幽,却不敢说有所悟。只是觉得这世间万物皆如浮云,唯有心静方能观本真。娘娘身处深宫,更需守住内心的清明,莫让俗事扰了慧根。” 元春闻言,轻叹一声:“妙玉姑娘一语道破。这深宫繁华,外人只见其富贵,却不知其中如履薄冰。你既已看破红尘,可有什么劝我之言?” 妙玉将茶杯缓缓放下,目光凝重:“娘娘贵为国母,自当以天下为己任,但也需记得,万事万物皆有尽头,唯有内心的安宁才是真正的富足。小女子所言或许浅薄,娘娘但听便是。” 元春静默片刻,点头道:“妙玉姑娘的肺腑之言,我会牢记于心。” 众人观妙玉,心生感慨 妙玉的言辞虽平淡,却让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一种不同凡响的气度。贾母抚掌笑道:“妙玉果然不同凡响,连娘娘都被她的话打动了。” 凤姐凑上前来,戏谑道:“妙玉姑娘如此能言善道,真是我们大观园的宝贝。以后咱们也得时常讨教讨教。” 妙玉淡然一笑,不接话茬,只是将茶具收拾整齐。 宝玉则暗自思量:“妙玉姑娘看似清冷,言语中却充满哲理,连元妃姐姐都对她心生敬佩。这样的才情与见识,倒让我自愧不如。” 元春留妙玉,深感敬佩 元春站起身来,环顾院中,叹道:“妙玉姑娘的这栊翠庵清幽雅致,实在是个好地方。我命你继续住在园中,好好清修,日后也能为家族增添一份清誉。” 妙玉合十为礼:“小女子谢娘娘厚爱,必不负所托。” 元春走出栊翠庵,回头望了一眼院中的青松翠竹,低声说道:“能有这般豁达的心境,实在难得。妙玉姑娘虽遁入空门,却比我们这些俗世中人看得更通透。” 黛玉在旁若有所思,低声喃喃:“妙玉姐姐心志高远,倒让我这满腹愁绪的人惭愧了。” 元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也是才情出众的人。只是世事繁杂,难免心绪多有牵挂。将来若能学得妙玉这般豁达,便能活得更自在些。” 众人缓步离开栊翠庵,身后竹影婆娑,似乎也在诉说着这段短暂却深刻的交流。元春此行不仅见识了妙玉的才情,更从她的言辞中感受到一种出尘之志,这一刻,她心中隐隐涌起一股与过去不同的觉悟。 第198章 宴席喧闹,家人齐欢 元宵佳节,贾府上下灯火通明,洋溢着一片喜庆的氛围。元春设宴款待家人,这场家宴不仅是亲情的凝聚,更是展现大观园风采的一次盛会。宴席设在“大观楼”前的广场上,锦屏珠帘,辉煌夺目,席间列满了山珍海味,仿佛整个世界的繁华都浓缩于此。 开席:元春温情相迎 宴席初始,元春端坐主位,贾母与贾政夫妇左右陪同,其余人依次作陪。元春一扫往日的宫闱规矩,言辞温婉热切,展现出对家人的浓厚情意。她微笑道:“今日省亲,见得大家欢聚,心中畅快不已。荣宁二府的人丁兴旺,是家族之福。难得的团圆,请大家不拘礼节,尽情欢笑。” 凤姐见状,忙接过话头,笑道:“贵妃娘娘谦虚了!如今可全仗娘娘的天恩才换来这一片太平盛景。这要是换了旁人,哪里有这样的荣耀?”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笑着附和,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凤姐妙语连珠,席间笑声不断 凤姐平素伶牙俐齿,此刻更是将她的机智表现得淋漓尽致。见众人还有些拘谨,她端起酒杯,笑道:“既是团圆宴,咱们得玩点不一样的才有意思。我提议,谁喝得最多,娘娘就赐一份小礼物,如何?”元春被她逗笑,笑着点头道:“你这副能说会道的模样,倒不知这礼物最后是不是被你拿了去!” 探春不甘示弱,笑道:“平日里凤姐儿的嘴快,今日恐怕酒杯也快。”此言一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宝玉适时站起来,笑着举杯向元春敬酒:“姐姐,这杯酒是弟弟的一份感激。若无姐姐在宫中时刻记挂家族,哪有今日的辉煌?弟弟自知才学浅薄,但定当勤勉,绝不负姐姐一番期望。”他一席话诚恳至极,让元春眉眼含笑地注视着他:“玉儿,姐姐知道你有一颗赤诚之心,只要你心志坚定,这才情不负家族期望。”元春的语气充满期许,场面一时温馨无比。 姐妹之间,情意浓浓 众姐妹间自然也是一派热闹,探春和惜春不时斗嘴,惹得一旁的李纨频频摇头笑:“你们这般调皮,也不怕吓着娘娘。”黛玉却略显安静,默默坐在一旁斟茶,看似无心参与,却在宝玉提酒敬元春时低声说道:“真是会说话。”宝玉听了,侧头一笑:“才不及姐姐一首诗意深远呢。” 黛玉轻哼一声,却将茶杯微微推向宝玉:“你要想学姐姐的稳重,先学会静心品茶吧。”她的言辞虽带几分揶揄,却掩不住那一丝隐隐的关切。 贾母感叹天伦,众人频频举杯 席间,贾母看着满座的子孙绕膝,心中感慨万千:“想当年我们家虽也算书香世族,却未有今日的盛况。若你们这代人能齐心协力,不争强斗狠,咱们的家族便可长久昌盛。今日一片欢喜,明日可别让老太太操心了!” 贾母一番话意味深长,众人纷纷应和。贾政也点头说道:“老太太所言极是,家族的兴旺在于勤勉与和睦。日后你们各司其职,各尽其责,不可荒废正业。” 此话一出,凤姐轻笑着转头看向宝玉:“玉哥儿,听见没有,这可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教诲。以后别成天跟姑娘们瞎闹了,该读书就读书,该正经就正经。”宝玉苦笑着举起酒杯:“凤姐姐说得极是,弟弟领教了!这一杯酒敬给姐姐的金玉良言。” 众人被这一来一回逗得笑声不断,连贾政的神色也稍稍缓和,点头不语。 酒酣耳热,各抒胸臆 到了夜深人静,月光洒在大观园中,席间的热闹却丝毫不减。王熙凤早已将气氛带到高点,她提议众人轮流讲笑话助兴。宝钗讲了个书生巧遇红娘的故事,探春则说了一个农夫与狐狸的寓言,甚至惜春也讲了一个关于戏台后幕的趣闻。 轮到宝玉,他却站起来说道:“弟弟不善讲笑话,倒有一首小诗应景。” 只见他笑吟道: “灯火流辉映琼楼,杯盘错落绣帘收。 人生难得此时聚,万家同欢岁岁酬。” 元春听罢拍手称赞:“好诗!这才子之名果然名副其实。难得你能随时抒发胸中情怀。”贾母也笑得合不拢嘴:“这玉儿,今日算是长进了。” 天伦之乐,尽在杯中 家宴持续到深夜,众人尽兴方才散去。贾母醉意微醺,靠在榻上笑道:“今日真是老太太这辈子最欢喜的一天。你们都陪着我,陪着贵妃,这才是咱们家最好的福气。” 宝玉扶着贾母回房,路上黛玉在身后轻声说道:“今日这热闹,怕是园中最盛的一次。以后可要珍惜。”宝玉回眸一笑,低声道:“只要你在,这热闹便不会散。”黛玉微怔,低下头没有回答,却悄悄抿嘴一笑。 这一夜,灯影摇曳,欢声笑语回荡在大观园中。天伦之乐,尽在杯盏之间,但谁也未曾料到,未来的风雨也悄然潜伏在这盛景背后。 第199章 告别依依,恩情难舍 元春省亲的日子渐入尾声,銮驾准备启程的消息传来,贾府上下顿时弥漫起一股离别的伤感。贾母命人召集全家人前往园中,与元春最后一见,整个大观园内,一片肃穆温情。 惜别园中,元春深情叮嘱 在满园红灯笼与迎风飘扬的绸带装点下,元春端坐于主位,身着凤冠霞帔,愈显庄严华贵。贾母扶着拐杖缓缓而至,看到多年未见的孙女,又想到她即将远去,眼眶不禁红了。 “我的好孙女,皇宫里冷清,你一个人可怎么熬?”贾母颤巍巍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舍与无尽牵挂。 元春上前跪下,扶住贾母的手:“祖母,孙女受皇恩浩荡,时常有念您们安康,心中既宽慰又惦念。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莫要为我操劳,孙女无事时会想方设法与家中传递消息。” 王夫人也早已红了眼,边擦拭泪水边说道:“春儿啊,你是全家的荣耀,可为娘总放心不下你。宫里规矩繁多,你受委屈可怎么好?” 元春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母亲宽心,女儿从小耳濡目染家中教养,规矩自不难遵。倒是您和父亲,平日多注意身体。” 宝钗和黛玉站在一旁,也被这场面感染,黛玉低声吟道:“风拂庭树落花红,何堪离别不堪逢。”宝钗轻轻叹道:“此番离去,怕是再见无期。” 姐妹情深,叮咛互勉 随后,元春叫宝玉与众姐妹靠近,逐一握住他们的手,神色温柔而郑重。 “宝玉,”元春看着弟弟,眼中满是期望,“你是家族的希望,万万不可再只顾风花雪月。读书是根本,不负父母期望,也算不负我的一片苦心。” 宝玉闻言,低头诺诺应道:“姐姐放心,宝玉定会铭记教诲。” 元春转向黛玉和宝钗,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宝钗稳重大方,黛玉诗情才气,两位妹妹皆为佳人,应以和睦为上。家中姐妹情深,是大幸。” 黛玉眼含泪光,轻声回道:“姐姐所言极是。妹妹心中万般不舍,唯愿姐姐在宫中一切安好。” 探春、迎春和惜春也上前请安,元春对她们逐一嘱托,最后拥抱惜春说道:“四妹妹素日最内向,我虽不常见你,但盼你好好保重身体。” 宝玉追至门外,悲恸难言 銮驾在园外已备好,太监们来报:“贵妃启程的时辰到了。” 元春再三拥抱贾母和王夫人,最终不舍地起身,在众人的簇拥下缓步离开。宝玉看着姐姐的背影,百感交集,忍不住追了上去。 “姐姐!”宝玉的声音有些哽咽,“此去归期未卜,我心中总觉怅然。”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枚小小的玉佩递上,“这是我自己雕的小玉坠,虽然粗陋,还望姐姐随身携带,权作念想。” 元春转身接过玉佩,轻轻抚摸着,感慨道:“宝玉,姐姐已说过,你该将这份心思用在更为重要之事上。只是你这片心意,姐姐心领了。” 宝玉无法言语,只是静静看着元春,眼泪滚落脸颊。他恍惚间感到姐姐的身影似要融进那高耸的红墙之中,渐行渐远。 贾母宽慰众人,余悲未散 送别之后,贾母靠着凤姐搀扶回到大厅,一路上默然无语。到了座前,她深深叹了口气:“这一家团圆的日子,虽热闹非凡,却不过是镜花水月,皆如一场梦。” 王夫人忙上前安慰:“老太太别伤心,元春有了如今的地位,也是祖宗积福,春儿又孝顺,常会记挂家中。” 凤姐趁机插科打诨,笑道:“老太太想她,不如我们也每日高床软枕,烹茶讲诗,想必梦中都能见着元春呢!” 贾母被逗得破涕为笑,轻轻拍了凤姐的手:“你这孩子,总有法子哄人开心。” 众人心情稍稍缓和,但欢笑中仍掺着几分隐隐的伤感。丫鬟们奉上熬好的安神汤,贾母轻轻啜饮一口,目光悠然落在窗外。 “我虽觉此刻寂寞,却也知道,家中和睦,已是大幸。”她轻声说道,“但愿元春在宫中能一切安好。” 家族余韵,后续未休 省亲的余波逐渐散去,但每个人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贾母对元春的牵挂更深,王夫人也在担忧中多了一丝慰藉,而宝玉的心境却悄然改变。 第200章 天恩浩荡,家族共振奋 元春省亲结束后,贾府上下沉浸在一种复杂的氛围中。省亲的荣耀仿佛天恩浩荡,为全府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光彩,但这荣光背后,却也透出几分难以忽视的压力。 赏赐分发,众人各得其所 清晨,贾府大堂上,分发元春赏赐的事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元春留给每个人的礼物极为周到:贾母得到一件极其精美的翡翠暖壶,贾政获赠一套玉如意摆件,王夫人则收到了元春亲自挑选的金丝软枕。这些礼物虽价值不菲,却更显出元春对家人心意的细腻。 凤姐忙着将礼单核对完毕后,将贾母的翡翠暖壶亲自奉上,并笑道:“老太太,这可不是一般的宝贝,得时时捧着,咱府里的老小看见了,也能感受些恩光。”贾母忍俊不禁,笑着说道:“得了吧,你嘴这么巧,怕是比我更想捧着这壶吧!” 一旁的宝玉看着赏赐的物件,手中则抚着自己收到的那件极其精致的玉箫,眼神中透着几分惆怅。他自幼对音乐钟爱,这箫似乎正是为他量身定做,但想到元春这番心意背后隐含的期望,他不由得心头一沉。 贾政感叹,责任沉重 贾政坐在偏厅中,凝视着元春留下的玉如意,久久未语。贾琏进来汇报采买的进度时,他才缓缓开口:“省亲是我贾家天大的荣耀,但荣耀之下更要谨小慎微。如今家中上下对元春的赏赐心怀感恩,但有几人能意识到这荣光来之不易?” 贾琏顺势附和道:“老爷所言极是,这省亲的体面,不仅要维持,还要加倍小心才行。”贾政点点头,面露深思,“今日之盛,不过一时;但若轻忽懈怠,怕是盛极而衰的根基。” 这番话让贾琏深感责任重大。他默默退出,心中不由得对未来充满几分忐忑。 宝玉思索,决心争光 在怡红院中,宝玉倚在窗前,轻轻吹奏元春所赠的玉箫,清越的音色在园中回荡。他想起元春临行前的一席话:“宝玉,你虽生性随和,但才情出众。若将这才华用在正道上,我便不枉疼你一场。” 宝玉停下吹奏,眼神中有几分复杂。他喃喃自语:“才华正道?姐姐以为我的诗文是为了科举,但我又怎能随波逐流?不过,若能为家族分忧,或许可以换个方式体现吧。” 他转头看向黛玉,只见黛玉正凝视窗外的花枝发呆,似乎对家中忙碌的分赐毫无兴趣。宝玉试探着问:“林妹妹,今日得了姐姐的赏赐,怎么不见你开心呢?” 黛玉淡淡一笑:“赏赐虽好,却只是表面的光鲜。若真要开心,倒不如日子清净些。再说了,你姐姐看重你,是要你为家族争光,你我能有这份自在,也算是幸运了。”这话虽平淡,却触动了宝玉的心弦。他默默点头,心中决意更加努力,但又难以释怀那隐隐的不安。 士气大振,家族繁忙 随着元春省亲的结束,贾府全员忙碌不止。园中布置的场景被细细整理,赏赐物品一一归档,各种账目也被整理核对,凤姐和赖大家联手,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但繁忙之中也透出一丝和谐的气氛。丫鬟们在园中收拾物件时,忍不住聊起省亲的盛况。晴雯调皮地说道:“这次连我都觉得自己像是贵人了,可见咱们府上的光景有多盛!” 袭人却说道:“省亲是好事,但如今光鲜之后的压力,怕也只有主子们能体会。”一旁的麝月接话:“你可别这么说,咱们太太和凤姐姐的精明,谁能比得过?再大的事也能压得住。” 这番话传入凤姐耳中,凤姐忍不住笑道:“嘴甜是吧?要是分你们两个去替我记账,看你们还这么轻松不!” 未来隐忧 夜晚,贾母坐在房中,一边抚着手中的翡翠暖壶,一边感叹道:“这份恩光是好,可也让人心里发慌。荣华富贵虽好,但切记要持家有道。咱们府上的儿孙,可得多为将来着想才是。” 王夫人点头附和:“老太太放心,咱们家里有您主持,凤姐管事,必定能平稳如初。” 贾母却轻叹一声:“但愿如此吧。”这一声叹息似乎预示了繁华背后的隐患,给全府的未来埋下了深深的伏笔。 第201章 余庆未散 元妃省亲的热闹余波仍未散去,大观园内的繁荣景象仿佛还在昨日。但从清晨开始,贾府上下已是一片忙碌景象,仆人们穿梭不停,整理省亲仪式的各类陈设物品。 凤姐精力透支,强撑大局 荣禧堂内,凤姐指挥着来往的下人,面色虽略显疲惫,却依然有条不紊。她一边翻看长长的清单,一边吩咐: “那八十盏宫灯别乱放!挨着次序收好,免得下次再用时一个缺了穗子一个破了绸!还有,园中的锦绣毯子快收回来,莫叫潮气伤了。咱们家虽富贵,浪费不得!” 赖嬷嬷小心翼翼地递上一盏茶,劝道:“奶奶,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忙,何不稍稍歇息,放手让我们这些老奴才替您跑一跑。” 凤姐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道:“歇?这府里谁敢歇呢?老太太还指着我把省亲的收尾办得体体面面。再说,清单上每件物什都值千金,若少了一个,叫我去哪儿哭?” 平儿在一旁轻声劝道:“奶奶,这些事下人们也能做得七七八八,您要累坏了,反倒没法撑住大局呢。” 凤姐打量了平儿一眼,嘴角一弯:“你这小蹄子倒心疼我了?好,今日就依你,晚饭前若能让我见一份清楚账目,我就歇歇。” 众人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各自去忙。 宝玉屋中嬉闹,反差显现 与外面的忙碌形成鲜明对比,宝玉的怡红院内一片笑声连连。秋纹、碧痕围着宝玉转,递茶的递茶,掷骰子的掷骰子。晴雯正倚在炕上,手里拿着针线,一边刺绣一边抬头调侃: “二爷,外头忙成那样,您倒是舒舒服服,怎不学学凤奶奶,也去帮帮忙?” 宝玉笑嘻嘻地抛下一颗骰子,道:“我去帮忙?你们不知,我一出门就是个碍事的。老爷看我不顺眼,太太又说我碍眼。反倒不如在这里看你们玩耍舒坦些!” 碧痕偷笑道:“二爷,您也不瞧瞧,凤奶奶能顶得住一百个您。就您这金贵身子骨,碰一下怕是要歇上三天呢!” 晴雯撇撇嘴:“就知道藏着玩,二爷这是避重就轻,倒也算一门才学了!” 宝玉见晴雯话里带刺,却不动气,反而笑着伸手要抢她手中的绣帕:“拿来我瞧瞧,你这是绣的什么,怎比秋纹的还粗呢!” 晴雯“唰”地将绣帕藏到背后,眉毛一挑:“二爷,您可别以为我绣得粗就能随便摸,等您真有心思绣个更好的再来笑话我吧!” 屋内众人笑作一团,外面忙碌的气氛被宝玉的小天地暂时隔绝。 贾母关切,叮嘱众人 傍晚时分,贾母召凤姐前来问话。她一边小口啜着燕窝汤,一边道:“这几日你辛苦了,可别累坏了身子。家里的事再忙,也要顾着自己。” 凤姐挤出一抹笑容,道:“老太太放心,我再累也是为了府里的脸面,何况下人们也都尽心尽力,我没什么可操心的。” 贾母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啊,就是太要强。咱们家如今风光得很,可也要记得不铺张,不浪费,这才是真正的持家之道。” 凤姐微微低头:“老太太教训得是,媳妇一定记住。” 一旁的贾母忽又笑道:“对了,宝玉那孩子如今如何?这些日子我瞧着他有些心不在焉,可别又惹出什么事来。” 凤姐轻声答道:“二爷一直在怡红院里,和姐妹们说笑,没见什么异样。只是……” 贾母挑眉:“只是什么?” 凤姐略作迟疑,笑道:“只怕他又偷懒不去念书,老爷若问起,媳妇可得想办法推脱。” 贾母闻言哈哈一笑:“推脱什么,叫他念书,不是为我这老太婆的脸面,而是为他自己。你去提醒提醒,别太骄纵了。” 凤姐应下,内心却暗自嘀咕:“老太太这般护着二爷,难怪老爷和他常有龃龉。若我真管得多了,怕也惹祸上身。” 结束忙碌,闲聊解乏 夜深时,凤姐终于得空回房,平儿早已备好热茶和软炕垫。凤姐一屁股坐下,长舒一口气:“今日总算完了!平儿,明日可别再有人拿新事来烦我了!” 平儿端茶递上,笑道:“奶奶,这府里哪有一天消停的日子,何况二爷还在呢。” 凤姐喝了一口茶,笑骂道:“这蠢东西,躲在院子里享清福,可怜我和你们这些人跑断腿,偏生老太太还疼他!” 平儿掩嘴一笑:“奶奶若不疼,何必连他的小事都记挂着呢?说到底,您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凤姐哼了一声,眼里却带着笑意:“去去去,少拍马屁!今晚歇好了,明日再接着忙。” 第202章 戏台喧闹,宝玉独自寻趣 贾府内,灯火通明,宁府举办的灯会和戏台让府中上上下下沉浸在一片热闹的欢庆中。台上锣鼓喧天,台下宾客如织,笑声与戏词交相辉映。然而,置身于这喧闹的人群中,宝玉却感到几分无趣。他对戏文的套路早已烂熟于心,对那些盛装的宾客也提不起兴趣。他想着,既然如此,不如避开这人声鼎沸之地,独自去园中散步。 戏台喧闹,宝玉失趣 台上的《孙行者大闹天宫》进入高潮,锣声震耳,观众们纷纷拍手叫好。宝玉却坐立不安,他悄悄离开人群,漫步至园中的小径。他脑海中回想起不久前姐姐元春省亲的盛况,心中徒生几分空落。 “这戏是给他们看的,我何必强作欢颜?”他喃喃自语,一边踱步,一边欣赏园中的灯景。与戏台的喧闹相比,园中显得幽静许多。轻风吹过,灯笼的红影在树叶间摇曳,仿佛一场别样的舞台剧。 偶然发现,茗烟私会 当他漫无目的地穿过一片花圃时,隐约听到前方传来低语。他好奇心起,悄悄靠近,发现竟是贴身小厮茗烟正与一名丫鬟窃窃私语。茗烟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却也有几分大胆,而那丫鬟则是微红着脸低头浅笑。 “你这家伙,平日里伶牙俐齿,没想到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宝玉心中暗笑,却没有立刻现身。他站在暗处,听茗烟低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为你谋个好差事,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丫鬟抬头望了望四周,小声说道:“你说得轻巧,万一被发现,我们就都完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怯意,又有几分期待。 宝玉不禁皱了皱眉,心想:“茗烟一向聪明伶俐,怎么也会陷入这等儿女私情?”他一时心绪复杂,既想上前阻止,又不忍打破这份难得的温情。 出言警告,复杂情感 宝玉终于走出暗处,清了清嗓子。茗烟与丫鬟大吃一惊,连忙跪地求饶:“二爷!小的不是有意冒犯,只是……” 宝玉挥了挥手,示意他住口:“茗烟,我平日待你不薄,你倒是胆子大,竟敢在园中做这些事。倘若被凤姐姐发现,连我也护不了你!” 茗烟低头不语,显得又惭愧又无助。那丫鬟却突然抬起头,眼眶微红,带着些许倔强道:“二爷责罚的是茗烟,与我无关。若有错,也是我心甘情愿。”她话语中透着一股不顾一切的执着,令宝玉一时语塞。 “你……”宝玉指了指那丫鬟,却发现自己竟不知该说什么。他忽然想起之前丫鬟晴雯的泼辣、袭人的温柔,以及黛玉的敏感,心头百感交集。 “罢了,”宝玉叹了口气,“我不是来罚你们的,但你们也该自重。人各有志,我不会告诉旁人,但以后切莫再如此放肆。”他的语气多了一丝无奈,更多的是隐隐的感慨。 暗中感叹,悲欢难测 茗烟与丫鬟连忙磕头谢恩,随即匆匆离去。宝玉独自站在园中的凉亭里,望着满天星斗,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他想起园中的诸多丫鬟和小厮,虽然每天都看似忙忙碌碌,但谁又不是在追求自己的那点微末幸福? “连茗烟这样的人也有如此执念,可见这世上的情爱果然无人能免。”宝玉喃喃道。他的思绪渐渐回到了自己身上,想起黛玉、宝钗,还有园中那些含笑对他的丫鬟们。他不禁自问:“我的心究竟该向谁倾诉呢?” 灯会的喧嚣渐渐远去,凉风轻抚他的面庞。宝玉觉得自己与这园中的每个人一样,都是被命运牵引的风筝。虽然被人仰望,但心中却也有着不可言说的孤寂。 隐秘的涟漪 戏台上的锣鼓声仍在远处回响,而园中的灯影却越发显得孤寂。宝玉回头望了一眼刚才茗烟与丫鬟离去的方向,轻轻叹息:“他们虽有错,却比我活得真实。” 这一晚,宝玉的心绪在宁静与喧闹中徘徊,他既为别人的悲欢感慨,又为自己的情感迷茫。这片热闹的园中,灯光璀璨,笑语盈盈,却掩盖不了每个人心底的哀伤与挣扎。 第203章 突访袭人家,宝玉意外动情 清晨,宝玉从园中嬉戏归来,忽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缺了什么。他一拍脑门,想到昨日袭人提及自己母亲和兄长的情况,不禁突发奇想:“平日只见她在府中伏侍,却从未到她家里去过。今天不如去瞧瞧,也算解我心中寂寥。”说罢便唤了茗烟过来,计划偷偷溜出去。 突发奇想,悄然出府 茗烟得了指示,满心欢喜,因知袭人家住得不远,便细心安排。他打点好两匹马,又从后门偷偷溜出府邸,载着宝玉一路前行。宝玉骑在马上,春风拂面,心情愈发愉悦,不禁笑道:“这般清爽的景致,竟比园中的花木更有生趣。” 茗烟回头打趣道:“爷,等到了袭人家,您可别闹出动静来,吓得她母兄还以为是官差登门呢!” 宝玉笑着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去瞧瞧,又不是去捉人,莫多嘴。” 朴素温馨,袭人家里见真情 不多时,两人已到袭人家门口,茗烟先进门通报。袭人兄长花自芳听闻宝玉驾到,吓得连忙出门迎接,口中连道:“这可了不得!二爷怎么亲自来了?” 宝玉笑嘻嘻地跳下马:“别惊慌,我不过是来看一看,顺便问候你们家。你可千万别声张,惊扰旁人。” 花自芳赶忙引宝玉进了院中。宝玉抬眼望去,只见院落虽小,却干净整齐,一株花树在春风中轻摆,别有一番朴素之美。屋里传出阵阵锅铲声,一股柴火的香气扑面而来。 袭人听闻宝玉来了,慌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迎了出来,嗔道:“爷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这简陋地方,哪配得上您?”她一边扶着宝玉进屋,一边又嘱咐兄长:“赶紧去沏茶,把家里最好的果子拿出来招待二爷。” 宝玉笑着摆手:“袭人,我只是随便看看,怎地比府中还拘礼?你倒像是怕我吃了你们似的。” 袭人红了脸:“哪敢呢!只是您贵人驾到,我们寒舍难免招待不周。” 质朴的温暖触动心弦 屋内,袭人的母亲听闻宝玉来了,特意放下手中的粗活,忙不迭地迎上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老身这穷家小院,怎敢劳烦二爷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宝玉见她鬓角斑白、面容和蔼,顿时觉得亲切,连忙扶住她道:“嬷嬷快别这样,我今日来,只是想看看你们。平时袭人在府中照料我不少,我早就该来问候了。” 花自芳端上茶水果盘,一旁几位穿着朴素的女眷也忙着帮忙招待。其中一位身着大红布衫的姑娘,容貌虽不及袭人清秀,却因一身红艳衣裳颇显热烈明媚,站在角落里偷偷看宝玉。 宝玉虽漫不经心,却不禁多看了几眼,心中暗想:“这姑娘虽无袭人那般温婉,倒也有几分韵味。”他忍不住问袭人:“这位是谁家的姑娘?” 袭人顺着目光看去,连忙介绍:“这是我的表妹,小名叫‘红桃’,性格有些跳脱,爷可别见怪。” 宝玉点点头,转而笑道:“哪里见怪?我倒觉得她活泼得可爱。红桃,来,我问你几句话。” 红桃见宝玉说话温和,倒也不怯场,盈盈一笑:“二爷问便是,我知道的自然回答,不知道的也不敢瞎编。” 宝玉笑出声:“你倒是伶牙俐齿!那你告诉我,平日里,你与袭人常来往吗?她可曾说过我什么坏话?” 红桃红了脸,低声答道:“姐姐总是夸您,哪会说坏话呢!只是偶尔提起,说您喜欢红色,家中姑娘们的红衣裳都快不够用了。” 宝玉听了哈哈大笑,转头对袭人道:“你看你看,她可把你的话全倒出来了。回去可得好好审你一番!” 袭人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假装去倒茶,掩饰自己的窘态。 情感交织,难以言说 茶过几巡,袭人将自己的坐垫铺在一旁的椅子上,让宝玉坐得更舒适些。她又拿出一些家里自制的点心递给宝玉:“这些是家母亲手做的,虽不如府里的精致,却是我们家的拿手好味。爷尝尝,可别嫌弃。” 宝玉接过点心,轻轻咬了一口,只觉质朴却别有滋味,顿时眉开眼笑:“好吃!比府里的东西多了几分烟火气。袭人,你可真是生在福窝里了。” 袭人听了,眼眶微红,低声道:“爷别拿我们取笑了。若不是当初家里艰难,我也不会到府中做丫头。如今倒好,反而承您的恩惠,一家人日子也过得好了。” 宝玉听她提及过往,心中莫名酸涩。他放下点心,郑重道:“袭人,你这些话倒叫我惭愧了。平日里,你在府中替我操心不少,如今我倒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袭人见宝玉认真,反倒有些不自在,忙打岔道:“爷您贵人事忙,哪里轮得到我们操心呢?倒是您要多保重身子,免得老太太为您担忧。” 宝玉心中触动,却不好明说,只暗暗想着:“她待我一片真心,我又何尝不是呢?” 意犹未尽,别情难舍 临别前,袭人的母亲特意拿出一盒自制的香囊,硬塞到宝玉手中:“这都是闲来做着玩的,虽然粗糙,还望二爷别嫌弃。” 宝玉连忙接过,笑道:“怎么会嫌弃?这可是嬷嬷的心意,我可要好好珍藏。” 花自芳将宝玉送出门外,连连道谢:“二爷能来,是我家莫大的荣幸。日后若有机会,我们再好好伺候您。” 宝玉摆摆手:“以后我还要来喝你们的茶吃你们的点心,可别嫌我来得勤。” 袭人低声叮嘱:“爷千万小心回去,别让人发现了,免得传出闲话。” 宝玉点点头,翻身上马,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朴素的小院,心中不舍,暗叹道:“府中虽锦衣玉食,却不及这片真情暖人心。” 他拍马而去,留下袭人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风中,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柔情,夹杂着些许不舍和忧虑。 第204章 闲谈间情深意浓,告别藏遗憾 谈话间的轻松与感慨 宝玉一面啜茶,一面东张西望。见墙上挂着一幅老旧的山水画,桌上摆放着几只简单却温馨的陶罐,屋中虽然不大,却透露出一种宁静的气息。他笑着问道: “袭人,这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家吗?你们这里虽不似我们府中金碧辉煌,但却让人觉得亲切。” 袭人闻言莞尔,轻声回答:“我们是小门小户,自然比不上府中的排场,但日子平实,也有它的自在。” 花自芳在一旁补充:“二爷有所不知,咱家虽不如荣府那般富贵,却也没少念叨袭人。全家人都指望她将来能好好过日子。”言语中透着几分对袭人现状的依赖和期盼。 宝玉听后,默然点头,感叹道:“有你们这样的亲人,袭人真是有福之人。” 袭人见宝玉神情复杂,忙转移话题,问道:“二爷怎么想到来这里?也不怕老太太知道责怪?” 宝玉嘴角一扬,故作轻松:“我不过是出来散心,顺道来看看你们过得如何罢了。你这里倒让我觉得别有一番天地。” 茗烟在旁插嘴道:“二爷可别说顺道,这一路上可是专程来的。” 宝玉瞪了茗烟一眼,故意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别胡说!你小子就会添乱。” 众人闻言皆笑,屋内的气氛一时轻松不少。 隐约的探讨与试探 待稍作歇息后,袭人取出一些家中常备的小点心招待宝玉。宝玉随意拿起一块,却没急着吃,而是若有所思地问道: “袭人,我一直想问你,你可愿意将来回家陪伴你家人?若你有这意愿,我便向老太太求情,让他们将你赎回。” 袭人闻言一怔,随即低眉浅笑,轻声说道:“二爷,奴才生来就是卖身入府的,这一切都凭老太太和太太做主。再说,我家虽念着我,可我若真回去,反倒添麻烦了。家中还有哥哥嫂子,他们自能照顾家里。” 宝玉略感失落,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可你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吧?” 袭人抬起头,看着宝玉的眼神带着一抹柔情,她缓缓说道:“二爷放心,奴才的事不急,只要能让身边的人好好过日子,奴才就心满意足了。” 宝玉听着,内心感到复杂难言。他本想继续追问,却又害怕触及袭人更深的难处,只能含糊地点了点头。 离别前的叮嘱与遗憾 不知不觉间,已近中午,宝玉站起身,准备告辞。袭人连忙起身相送,还特意叮嘱茗烟道:“今天的事切记不可对别人多嘴,否则二爷可就要受累了。” 茗烟拍着胸脯保证:“姐姐放心,这件事我闭紧嘴巴。” 花自芳和母亲一同送到门口,花自芳感激道:“二爷能来,真是抬举了我们一家,今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 宝玉微微一笑,说道:“哪里是抬举,我是真心喜欢你们这处安宁之地。” 临别时,袭人将一小包家中腌制的梅花香饼交给宝玉:“这个是我娘亲手做的,不值什么钱,只是想着二爷或许喜欢,就带回去尝尝。” 宝玉接过,笑着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品尝,带回去让老太太也尝尝你们的手艺。” 告别后,宝玉和茗烟踏上归途。路上,宝玉默默捧着那包梅花香饼,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袭人一家人的朴实笑容。他轻声感叹:“若人生能像他们这般平淡温馨,倒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茗烟听到这话,嘟囔道:“二爷,这样的日子虽然自在,但哪比得上府中的锦衣玉食啊。” 宝玉摇了摇头,叹道:“锦衣玉食未必能换来心安,反倒是这烟火人家,才让我感到一丝真实的快乐。” 说罢,他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阳光暖暖地洒在他脸上,但他的心情却似被一片阴云笼罩,对自由生活的向往和府中的责任重担交织在一起,让他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第205章 房中嬉戏,暗涌波澜 宝玉踏着清晨的露水回到贾府,虽经历了袭人家一番纯朴之情的洗涤,但刚进屋便感受到一股截然不同的氛围。丫鬟们在房中嬉笑成一片,瓜子皮散落一地,骰子滚得桌椅脚旁到处都是,显然无人顾及规矩。 “好个热闹!”宝玉笑着推开门,却没人注意他。一名丫鬟正叉腰站在椅子上高声宣布:“这回押大的赢了,我说了今日我手气好!”秋纹则盘腿坐在炕上,不服地吼道:“不算不算!刚才那一下你分明作弊!” “嗳哟,我真成外人了?”宝玉装作失落的样子,声音拔高了一些。众人这才发现他回来,个个像炸了窝似的,一哄而散,刚才还在桌上掷骰子的晴雯连忙抄起手边的绣活,假装专心致志。 “二爷,您回来了?”麝月嘴甜,迎上来扶他坐下,“可累着了?我去倒茶。” 宝玉一屁股坐在炕上,看着乱糟糟的屋子,笑道:“倒也难怪,没我在,这里索性成了集市。你们啊,真是不怕李嬷嬷过来收拾你们!” 话音未落,门外拐杖声响起,正是李嬷嬷的声音。她拄着拐杖慢慢挪进来,脸上写满不满。“宝玉不在,瞧瞧你们干的好事!成何体统?” 丫鬟们见李嬷嬷来了,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宝玉忙起身迎上去,笑嘻嘻地说:“嬷嬷,您怎么一大早就来了?这屋里丫鬟们只不过闹着玩罢了,您可别动气。” “别动气?”李嬷嬷扬起眉毛,瞪了一眼晴雯,冷笑道:“二爷,您不知道,这些小蹄子们一个比一个精,成日就知道玩。再说,那碗酥酪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地说留给袭人的,怎么我一动手就有人瞪我?” 晴雯抬起头,顶撞道:“那本来就是给袭人留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二爷从来不讲究这些事,嬷嬷您何必非跟我们较这个劲?” “什么话!我吃一碗酥酪,你们还管得着不成?”李嬷嬷气得直抖拐杖,“这些年我养着你们,结果你们全都一条心只听袭人的!” 宝玉连忙打圆场:“嬷嬷,酥酪不过是小事,何必伤了和气?来,我这就吩咐人再做一碗,您爱吃多少都行。”他话里带着三分讨好,却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这场小争执。 “算你会说话。”李嬷嬷冷哼了一声,似有不甘,又似找不到别的由头发作。 一波未平,暗涌涌动 待李嬷嬷离开后,晴雯忍不住低声嘀咕:“她老是拿袭人说事,袭人哪一点对不起她了?再说,真要计较起来,嬷嬷当年还不是靠着袭人讨了老太太的欢心?”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宝玉摆了摆手,声音却透出一丝不快。他心中隐隐觉得,李嬷嬷虽然爱唠叨,但总盯着袭人,也不是毫无道理。 晴雯显然没察觉他的微妙变化,又笑着补充:“再说,二爷,您护着袭人护得这么紧,难怪她自个儿都觉得是半个主子了。” 宝玉没有接话,而是转过身看向窗外,眼神有些游离。他想起昨日在袭人家的情景,那份自然的温馨与这里的争吵形成鲜明对比。这府里的丫鬟们一个个聪明伶俐,却因为各自的小心思而总免不了互相挤兑。 “都歇歇吧,别老闹腾了。”宝玉打了个哈欠,语气带着几分疲惫,“我这几天也有点烦心事,你们也消停些,别让嬷嬷有话说。” 丫鬟们一听他这样说,心中也有些发虚,各自悄悄地散了。晴雯拿着绣花布料回到自己位置上,嘴里不忘小声嘟囔:“真是没劲。” 宝玉的隐忧 屋里安静下来,宝玉靠在炕头,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的玉佩,神思却早已飞到别处。他想到父亲贾政总说府中上下不得规矩,尤其是他身边的人,说来李嬷嬷的这番絮叨虽不中听,却也不是全无道理。 “袭人也好,晴雯也罢,个个有自己的小心思。”宝玉暗想,“她们彼此间的龃龉,我这个做主子的却连句公道话都说不好。”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昨日。袭人家里虽然简朴,但每个人都真诚待人,那种氛围让他羡慕不已。相比之下,贾府的奢华掩盖不了人与人之间的疏离和争执。想至此,他不禁叹了口气。 “二爷,怎么突然闷闷不乐的?”麝月端来一盏茶,柔声问道。 “没什么。”宝玉微微一笑,将茶接过,“不过是想起些往事罢了。” “二爷才这么年轻,哪来的那么多往事?”麝月抿嘴一笑,试图逗他开心。 宝玉看着她清秀的面容,忽然生出一丝感慨:“麝月,你说我们这些人,成天在这园子里争争吵吵,能不能有一天像普通人家一样,过些平淡的日子?” 麝月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随即笑着回道:“普通人家的日子哪里有咱们这么自在?二爷要真去了,怕是两天就嫌没意思了。” “未必未必。”宝玉摇了摇头,嘴上虽说得轻松,心里却更加复杂。他仿佛隐约看到贾府的未来,那些繁华背后隐藏的暗流让他倍感不安,但这一切他又无力改变。 “也罢,也罢。”他轻声自语,放下茶盏,“随遇而安吧。” 第206章 袭人试探,宝玉情意难舍 贾府一日风平浪静,袭人趁着宝玉闲来无事,借机提起了赎身的旧事。屋内烛影摇曳,四周静谧无声,似乎天地间只有两人对话的回音。 袭人试探,言辞周到 袭人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上的茶具,故作不经意地说道:“二爷,这几年府里事多,我娘那边也曾打过赎我的主意。您说,这事儿当真有可行处吗?”话音轻飘,却似一颗石子投入宝玉的心湖,荡起层层涟漪。 宝玉听罢,筷子一歪,差点掉了地。他怔了片刻,才结结巴巴道:“袭人,你怎么忽然提这个?难道你……不想在府里待了?” 袭人微微一笑,继续低头拭杯,仿佛没察觉宝玉的慌乱:“二爷误会了。我不过是替家里人盘算,他们总想着女儿在外能有个好归宿,将来好歹是一家团圆。” “团圆?”宝玉一下急了,放下筷子,直直盯着她,“你当我这府里不是你的家?袭人,你怎能有这样的念头!我不准!” 袭人淡然地抬眼,轻声道:“二爷,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您何必这般动怒?” 心意难平,话里藏情 宝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声嘟囔:“我是怕你去了,谁来照顾我呢?咱们……咱们这么多年一块儿过的情分,你都不顾了?” 袭人听了,眼中波光一闪,语调依旧平静:“二爷,我们是主仆,这样的情分原本也该有,但我总想着,这些情分都是暂时的,不能一辈子倚仗。倒是您,该立志成才,别把心思只挂在我这小丫头身上。” 宝玉闻言,愈发显得着急,眉头紧锁:“什么主仆!这些俗套的话不要再提。你要是去了,我日子还怎么过?我不许你走,不许!” 袭人见状,心中既欣慰又无奈。她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温柔却坚定:“二爷,您待我这般,我也感激不尽。但我说一句实话,您当真愿意为我留下,也要听我三件事,方能真留得住我。” “好!你说,别说三件,三十件我都依你!”宝玉拍胸口保证,显然毫不犹豫。 三件大事,动人心弦 袭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坐直了身子,认真地说道:“第一件,您要安心读书,不论是真爱也好,假装也罢,总要在人前有个像样的模样,不让老爷太太为您操心。” 宝玉撇了撇嘴,但见袭人认真,也只得点头:“这倒不难,读就读吧。” “第二件,”袭人继续说道,“您要守规矩,莫要轻狂。府里虽说事多,可也有人盯着,您要是乱闹,总得落人口实。” 宝玉挠了挠头,半带撒娇地说道:“这规矩规矩的,我听着就头疼。不过,好吧,我也听你的。” 袭人听了,淡淡一笑:“这第三件,最是要紧的——您得戒了爱玩花弄草的毛病,别再私自吃胭脂,偷香弄粉。” 宝玉一听,顿时脸色通红,连连摆手:“冤枉啊!我这……我这也是爱好,不是成心丢人!” 袭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二爷,这都不是小事儿了。您若真依我这三件,我就是刀搁脖子上,也不会走。” 宝玉见她笑,心头一阵温暖,立刻点头如捣蒜:“我答应,我答应!你要是留下,我哪怕去改天改地,也都依你!” 暗自欢慰,未来可期 袭人看着宝玉的模样,心中复杂。一方面,她为他的情谊而感动,另一方面却也深知他的性格终究如浮萍,难有持久的担当。 她起身替宝玉整理了衣襟,柔声说道:“二爷,您可记住今日的话,若日后反悔,我可是有数的。” 宝玉一听,忙一把抓住她的手,真挚地说道:“你等着瞧吧,我说到做到!” 夜深了,宝玉的话在袭人耳边回响,像承诺,又像轻飘的风。她看着窗外月光洒下,心中既暖又凉。此情此景,她希望能天长地久,但也明白这份温情如同月色,总有消散的一刻。 而在内室中,袭人已是浅浅入眠。梦中,她回到了那个贫寒却安稳的家,母亲的叮嘱,兄长的呵护,都在梦里模糊又清晰。而梦的最后,她又看见了宝玉那张真挚的脸,似乎在认真对她说:“我不会让你离开。” 第207章 心绪难平,黛玉房中诉衷情 袭人家的访问让宝玉的心绪翻涌,复杂的情感在心中纠缠不清。他感叹袭人的贴心和她家人的朴实,却也为袭人的谨慎与自己的疏离感到隐隐失落。天色渐晚,他不知不觉步入黛玉的院落,心中生出一股渴望,想与黛玉说说话,寻些慰藉。 夜访潇湘馆,温馨初显 宝玉掀开软帘走进黛玉的潇湘馆,见黛玉正独自倚靠在榻上读书,烛光映在她的脸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幽静与温柔。他轻咳一声,道:“好妹妹,怎么又是你一个人?不觉得闷吗?” 黛玉抬起头,见是宝玉,微微一笑,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揶揄:“你大少爷忙着游山玩水,怎么有空记得我这个人?” 宝玉一听,赶紧讨饶:“好妹妹,别打趣我!我今日心烦意乱,想来与你说说话,冲冲这胸中闷气。”说着,他毫不客气地在榻边坐下。 黛玉见状,抿嘴一笑,将书放下,侧身看他:“怎么?今天又做了什么傻事,惹得老爷发火了?还是被宝姐姐数落了?” “都不是!”宝玉苦笑,“我只是觉得,这世上的事怎就这般让人无奈呢?” 诉衷情,玩笑间流露真意 宝玉见黛玉静静看着自己,忍不住继续说道:“今日我去了袭人家里,他们一家倒是朴实热情得很,可我总觉得,连他们这样的人都不能安安心心地过日子,何况是我们呢?这样的日子,真是令人闷得慌!” 黛玉闻言,略一沉吟,淡淡道:“你生在这样的大户人家,还怕什么安日子不安日子?怕的不过是你自己想得太多,爱操闲心罢了。” 宝玉一听,不禁有些急了:“妹妹这话就说得见外了!难道你就不觉得,这偌大的园子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吗?就拿你来说,你的心思便从来不与人说。” 黛玉轻轻一笑,故作轻松道:“我能有什么心思?我的心思不过是花开花落,风吹云散罢了。你倒是说说,你的心思又有谁知道?” 宝玉被她一激,心中不由一酸,低声道:“我的心思若不是你知道,还能有谁呢?” 这话一出,黛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掩口笑道:“原来我是个知心大姐姐了,那可真是荣幸!既然如此,我倒要问问,宝二爷这‘知心话’是专门留给我的,还是哪个丫头也能听去?” 宝玉见她打趣,不禁笑了起来,随即道:“好妹妹,你总是拿我打趣!这世上若说有一人能解我的心意,那便非你莫属。你若还这样讥讽我,我这心上便真是插满了钉子。” 黛玉见他这般郑重,忍不住噗嗤一笑:“你倒会说得好听!我看你的心早就乱成一团麻,哪里是我能解得开的?” 幽香引趣,妙语争执 二人谈话间,黛玉忽然觉得有些热,便脱下外披的轻纱,随手搭在旁边。宝玉嗅到她衣间飘出的幽香,忍不住笑道:“好妹妹,这香气竟如此醉人,倒像是你自带的仙气!” 黛玉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瞪了他一眼:“什么仙气?分明是屋里的熏香熏得久了!你这人尽会胡诌些不着边际的话!” 宝玉见她面色微红,愈发觉得有趣,故意凑近些,认真说道:“妹妹可别谦虚!这香气怕是要把园里的花都比下去了!” 黛玉见他这般认真,心中却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更红了些,装作不屑道:“就算真有香气,也比不过你爱吃的胭脂香吧!” 宝玉被戳到笑点,连忙摆手:“好妹妹,你这又揭我的短了!我早就改了那坏毛病,妹妹怎还记着不放?” 黛玉冷哼一声:“谁知道你改没改?反正只要有了新鲜玩意儿,你可总是舍不得放过的!” 宝玉被她这句揶揄得一时语塞,只能讪讪一笑:“好妹妹,这话我可不接了,再说下去怕又要落个没脸的结局。” 温情脉脉,内心起波澜 玩笑过后,屋内静了一会儿,宝玉靠在榻边,低声道:“好妹妹,若是有一天,你也像袭人那般离开了我,我可该怎么办呢?” 黛玉闻言,微微一怔,随后轻声道:“我怎么会像她一样?我若离开了你,自然是天意,哪里有别的缘由。” 宝玉听她语气淡淡,心中却不由发紧:“妹妹,你怎总是这般轻描淡写?难道在你心里,真的一点都不舍得我吗?” 黛玉低头轻叹一声,过了好久才道:“你既舍不得,便要好好珍惜眼前的日子,不要总惹人烦恼。若有一天我真走了,你也可以多想些好的事情,莫要只记着难过。” 这句话虽淡,却字字入心,宝玉听得鼻头一酸,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黛玉的手:“好妹妹,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也只盼着你能一切都好,别再多操什么心了。” 黛玉抬眼看他,见他眼中满是真挚,心中一阵暖意,却又不敢流露,轻轻抽回手,嗔道:“瞧你,又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赶紧回去吧,省得一会儿人找不到你又闹起来。” 依依不舍,余音绕梁 宝玉见黛玉赶人,虽不舍却也知道再留无益,起身道:“好妹妹,我先回去,明儿再来看你!你可一定要好好保重,不要再多想些有的没的。” 黛玉点点头,故作轻松道:“我哪有那么多心思?你倒是记着你说的话,别明儿又忘了!” 宝玉笑着答应,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坐在榻上,眉目间带着淡淡的温柔,心中顿时感到一片安宁。返回自己的院中后,他却久久不能平静,脑海中全是黛玉刚才的话和她那隐含温情的眼神。 这一夜,他的梦中又有了黛玉的身影。 第208章 言辞试探,情意更浓 自从元妃省亲之后,大观园内各处虽逐渐恢复平静,但众人心中的波澜未曾停息。宝玉和黛玉时常在园中小聚,言谈间总带着几分朦胧的情愫。黛玉心思细腻,自觉宝玉与自己亲近,却又隐约察觉到“金玉良缘”传言背后的暗流,心中难免生出试探之意。 香味打趣,言辞交锋 这日,宝玉在怡红院看书,书未看几页,黛玉便撑着一把细花油纸伞步入,满身幽香袭来。宝玉见状,放下书起身迎道:“好姐姐,怎么又带了香气来扰我书卷?” 黛玉眉眼一挑,含笑说道:“什么香气扰了你?莫非是梦中寻香,未醒还在心牵?”话语间透着几分揶揄。 宝玉听了,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凑近闻了闻,说道:“果然有香,莫非是扬州故人寄来的一枝‘香玉’?”一语双关,意在回应黛玉的“金玉良缘”试探。 黛玉听得这话,明知宝玉存心戏弄,却也难免脸上一红,随即一跺脚说道:“呸!好个死没正经的,你当我是什么‘香玉’?明明是袭人做的香囊,留在你枕边未除罢了!”语毕,她轻轻扬手,假意要打宝玉。 宝玉见黛玉气恼,偏又不躲,只一味笑着说道:“姐姐息怒,听我说,这香囊若能日日伴我,自然比金玉良缘更妙。”一句话让黛玉本已鼓起的气,化作一阵羞涩。 “油嘴滑舌的宝玉!看我不打死你!”黛玉虽嘴上如此说,却是手下留情,只轻轻打了宝玉几下,二人笑闹成一团。 扬州故典,妙趣横生 宝玉趁机缓了缓气,转身从桌上捧出一只小茶盅递给黛玉,说道:“好妹妹,莫气坏了身子,这香茶与你正好配呢。”说罢,他又眨眨眼,神秘兮兮地补充道:“这茶不比扬州的‘林子洞’所产,却也有几分仙气。” “什么‘林子洞’?”黛玉听了,狐疑地接过茶盅,细细品了一口,方笑道,“你说的林子洞,难道又是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故典’?” 宝玉闻言大笑,眉梢一挑说道:“林子洞中鼠仙议事,不曾听闻吗?若非因你林妹妹的仙气,谁能说出这样的故典?” 黛玉听着这“鼠仙议事”的典故,知宝玉又在编排取笑自己,不禁抿唇笑道:“宝玉,亏你有这巧舌!待我把这话讲给老太太听,看她不叫嬷嬷拧你的嘴!” 宝玉故作惊恐,连连摆手:“饶了我吧,林姐姐,我不过一时嘴快,哪里敢真笑话你!” 黛玉见他“求饶”,心中一时快意,又忍不住轻笑:“你若再敢胡说,看我饶不饶你!”言语虽严厉,但眉眼间却带着几分柔意。 宝钗插话,暗中争锋 二人正笑闹间,忽见宝钗手捧几枝蔷薇入院,听到二人的对话,莞尔一笑说道:“果然是宝兄弟和林妹妹,一个擅编,一个擅挑,真叫我入不得你们的话头。” 宝玉见宝钗来了,忙起身笑道:“宝姐姐且来评评理,林妹妹说我是‘编排仙’,可你看,我哪里有这样的胆子?” 宝钗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蔷薇,说道:“你若是没胆子,谁还能有?不过这话也不是无凭,听说前几日你编的‘扬州故典’,已经传得满园皆知了。” 黛玉闻言,忍不住掩口轻笑:“可不是?他倒是一张巧嘴,编得神乎其神。我只担心,他有朝一日把自己也编进去了!” 宝钗瞧着二人一唱一和,心中虽有些异样,却面上不显,只低声说道:“若有那日,也不知该写成哪一卷,恐怕得请姐姐来做主了。” 这话一出口,宝玉顿觉无言以对,只得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道:“二位姐姐合起来取笑我,真真是‘落花流水’齐上阵了!” 宝钗故意装作不解,歪头一笑说道:“你倒说说,谁是花,谁是水?” 宝玉自知再说下去只会更难脱身,连忙作揖说道:“小弟哪里敢评这高雅的二位,只能甘拜下风,等着被数落罢了!” 宝钗与黛玉对视一眼,均掩口而笑。 情意流转,波澜暗涌 宝钗见时间不早,遂起身说道:“老太太那边还等着我送花,妹妹们可别闹得太欢了,惊动了老太太又要训人。” 黛玉点点头,目送宝钗离去,眼中却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情绪。待宝钗的身影消失,黛玉忽然转过头,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道:“宝玉,你到底觉得,谁才是花,谁才是水?” 宝玉被问得一愣,随即微笑道:“花水本相依,若无水,花如何娇艳?若无花,水又如何灵动?林妹妹,何必分个高下?” 黛玉听了,虽不答话,却转身轻轻抚摸着桌上的蔷薇花枝,似在若有所思。 此时,宝玉望着黛玉的背影,心中一阵悸动,却不敢多言。庭院中的风吹过,卷起片片花瓣,如二人之间那隐隐浮动的情感,虽美,却无从触碰。 第209章 宝玉解围,友爱增深 春日午后,怡红院内笑声阵阵,宝玉和黛玉正于廊下对弈。黛玉难得下了几局,却连连输给宝玉,心中已有些窝火。宝玉见她眉头微蹙,忍不住调侃道:“好妹妹,这棋虽输,但眉头可别打结了,再拧紧些,怕是要成了个‘愁眉山’了!” 黛玉闻言放下棋子,轻哼一声道:“亏你还说得出口,自己占着下棋的诀窍,欺负我不成?若换成别人,也不见你这般得意!”说着,便起身往一旁的锦榻上坐去,拿起绢子慢悠悠地擦手,似不再搭理宝玉。 宝玉见状,心中暗笑,正要过去哄黛玉,却见宝钗提着一篮子杏花饼笑吟吟地走进来:“吵什么呢?我还未踏进门,便听见你们在‘斗法’,可惜我来晚了,错过了一场好戏。” 黛玉听到宝钗的声音,顿时直起身子,朝她抛了个白眼:“宝姐姐,你可来了。你倒评评理,这人仗着棋艺高明,连连取笑我,哪里还有半点君子风范?” 宝玉急忙上前分辩:“宝姐姐,我不过是跟林妹妹开个玩笑,她也未必当真。你看她这模样,哪里真生气了?” 宝钗听了,笑着摆手:“你们两个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宝兄弟,你那一套甜言蜜语对别人或许有用,但林妹妹这心思剔透,你想混过去可没那么容易。” 宝玉见宝钗帮着黛玉打趣自己,佯装无奈地长叹一声:“宝姐姐,您明知妹妹们难哄,却偏要助纣为虐,这回我算认输了!” 宝钗轻轻一笑,将手中的杏花饼递给黛玉:“来,尝尝这个。我可特意让厨房现做的,林妹妹,你若不吃,就算罚宝玉一口气吃光吧!” 黛玉接过一块,咬了一口,笑意掩于唇间:“还算有点意思。宝玉,这回饶了你。”她顿了顿,忽而又故作一本正经道:“不过,这棋还是要练的,免得某些人总觉得自己‘棋艺无敌’。” 三人正相谈甚欢时,忽然听见宝玉房中传来一阵争吵声,丫鬟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夹杂着几个小厮的慌张喊声。黛玉皱眉道:“什么事这么吵闹?真真是扫兴。” 宝钗轻轻放下篮子,对宝玉道:“你去看看,若是大事,赶紧解决了,省得闹得大家不安生。” 宝玉答应一声,急忙赶往内室,黛玉和宝钗也忍不住跟随过去。只见屋内晴雯叉腰站在一侧,杏儿低头抹泪,秋纹一脸焦急地解释着什么,而麝月则在旁劝解。 宝玉见此情景,忙上前道:“出了什么事,怎得吵成这样?” 晴雯气鼓鼓地瞪了杏儿一眼:“你问她!屋里屋外的事情都不分清楚,这丫头居然将二爷最喜欢的香炉给打碎了。现在好了,二爷回来瞧见,怕不是又要怪我们伺候得不好!” 杏儿听到这话,扑通一声跪下:“二爷,是奴婢不小心,求您责罚。可……可晴雯姐姐也不该骂得这么厉害,奴婢……”她抽泣着,泪水涟涟。 宝玉心下一惊,随即柔声道:“不过是个香炉,打碎了就打碎了,何必为这个伤了和气?晴雯,你也别再苛责杏儿了,谁没个失手的时候?” 晴雯见宝玉说话,气势稍弱,仍不甘心道:“二爷,这香炉可是老太太特意赐下的东西,若被知道了,奴婢们可如何是好?” 宝钗适时开口:“晴雯妹妹,老太太那儿自有二爷去说清楚,断不会为此责怪你们。再说了,既然东西已经碎了,再多计较也是无用。” 黛玉在一旁嗤笑一声:“晴雯姐姐好大的脾气,倒像是香炉里飞出来的真仙儿,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杏儿这般哭,连我看着都心疼。” 晴雯被宝钗和黛玉的话堵得脸红耳赤,跺脚道:“罢了罢了,既然二爷和姐姐们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什么?”说罢,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众人。 宝玉暗松一口气,连忙扶起杏儿:“好好地别哭了,这件事我不怪你。你以后多小心些便是。” 杏儿抽抽噎噎地点头,感激道:“谢二爷开恩。” 屋内渐渐恢复平静,宝玉看着满地的碎瓷片,挠挠头道:“这香炉碎了总得有人去补救,回头让人再买一个,或是将碎片拼起来也未尝不可。” 宝钗摇头笑道:“二爷,这香炉是老太太的心头好,岂是随便买一个能代替的?还是另想法子吧。” 黛玉见宝玉手足无措,忍不住打趣道:“瞧瞧你这模样,刚才还说得头头是道,转眼却不知该怎么办了。看来,真要遇上麻烦,还得靠我们姐妹给你收拾残局。” 宝玉挠挠头,干笑道:“林妹妹,你就别再戳我的短了。还是劳烦宝姐姐替我出出主意吧。” 宝钗轻声笑道:“这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既然东西坏了,就干脆与老太太实话实说,免得日后有人添油加醋地去告状。至于赔礼之物,我倒是可以帮忙挑选一件合适的。” 宝玉闻言,连连点头:“还是宝姐姐心细,有劳你了。” 黛玉冷哼一声:“宝姐姐帮你遮掩一次,可不代表你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任性胡来。下次若再出什么乱子,我可不管了!” 宝玉忙赔笑道:“是是是,我一定长记性。” 几人将屋内收拾妥当后,各自散去,宝玉独自坐在榻上发呆。他想着刚才晴雯的怒气、杏儿的委屈,以及黛玉与宝钗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心里五味杂陈。虽说是一场小风波,却让他更加意识到,身边每个人都有独特的个性和难以言明的情绪,而这些,或许正是他所需用心去体会和珍惜的。 第210章 争端再起,府中暗藏风波 荣府的午后,天色微阴,园中一派静谧。宝玉的卧房内却像炸开了锅,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争得脸红脖子粗。原来是因为一件极小的事:晴雯不小心将袭人为宝玉精心缝制的手帕碰掉在地,而麝月却因不满晴雯的傲慢态度,尖酸地指责了一句:“东西掉了还不捡,架子比主子还大!”话音未落,晴雯便反唇相讥:“谁装大姐谁知道!看似规矩周全,背地里不过是狐媚手段,还敢指责别人!”几句来回,便火药味十足。 袭人未愈出场,善解风波 袭人刚服药醒来,听闻屋内吵闹,强撑着身子赶来调解。她缓缓走到众人之间,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是在一起伺候二爷的姐妹,何必为了点小事伤了和气?晴雯,东西掉了是小事,但麝月说你,恐怕也是出于对主子的体贴。麝月,你也莫多心,晴雯一时不察,并非有意。” 晴雯见袭人病中还如此不辞劳苦调和纷争,顿时有些内疚,低声道:“是我不好,惹得姐姐操心了。”麝月也略显尴尬:“我这人说话直,晴雯别怪。”一场争端得以平息。 宝玉无奈感叹,察人心之难 宝玉从窗外偷听了半日,心里直叹:“这些姑娘们表面温顺伶俐,背地里却难免心生嫌隙,岂不更像园中那些花草,看似姹紫嫣红,实则互争养分?”想到这里,他不由摇头苦笑,自言自语:“原是想着能偷个闲,却发现连身边的姑娘们也不省心,真是‘不知心苦,徒自痴狂’。”他端起茶盏,却觉得连这茶水都少了往日的甘甜。 凤姐得知,巧妙处理 消息很快传到凤姐耳中。她放下手头账册,微微一笑,对平儿道:“晴雯这丫头脾气烈得像把火,麝月却是个要面子的,不点她们两句,怕是以后更难管。走,咱们去看看这戏唱得如何。” 到了宝玉房中,凤姐先不发话,只假装拉家常:“哟,这屋里倒热闹,吵架的嗓门都能传到园子里了,咱家这戏班子是要不要往外借用?”众丫鬟见凤姐亲自过问,顿时噤若寒蝉。 凤姐佯作不知,转头对宝玉道:“二爷,这屋里可不能乱了规矩,姑娘们各有分工,最忌窝里斗。要不,分出几个人手给我,也省得二爷烦心。” 晴雯连忙起身:“奶奶恕罪,都是我莽撞了,以后再不敢了。”麝月也跟着表态:“我也有错,请奶奶放心,绝不再争。” 凤姐看着低头认错的两人,嘴角上扬,语气缓和了些:“你们呀,伺候好二爷就是功劳,别让这些琐事坏了心情。赶紧各做各的活去吧。”言毕,她暗示平儿再去查查根源,务必彻底解决此事。 风波暂息,暗流涌动 丫鬟们散去,宝玉若有所思地对凤姐说:“琐事虽小,若不理清,难免积怨成疾。还得劳烦奶奶出面,真是家有长姐如有靠。” 凤姐掩嘴一笑:“二爷真是心善。女人之间的小心思,没几句机锋还真转不过来。不过,既然咱们贾府是一座大船,哪怕是些小洞也要及时补好,不然迟早翻船。” 平儿走在凤姐身后,听着凤姐半玩笑半认真地语气,心里却不禁暗暗忧虑:“府里这些表面的风波,是否已经映照出贾府的内忧外患?奶奶能救一时,能救得了一世吗?” 屋内安静,宝玉陷入沉思 夜深人静,袭人为宝玉端来晚茶时,见他怔怔出神,便轻声问:“二爷,是还为白日里的事心烦?” 宝玉摇摇头,叹了口气:“只是觉得身边的人各有各的心事,每个人都不容易。这世上的事,有些我看得懂,有些却始终捉摸不透。” 袭人低眉敛目,温声道:“二爷心软,对谁都好,所以也免不了要烦恼。但天塌下来,有老太太、太太和奶奶顶着,二爷只管好好读书,过自己的日子吧。” 宝玉看着袭人的眼神,忽觉她比园中那些争艳的花朵更添一分真实与安稳,心中不由得一片温暖。 就这样,这场争端虽然平息,宝玉却开始对周围的关系有了更深一层的思考,而凤姐的巧妙平衡,也让府中的暗流暂时归于平静。 第211章 李嬷嬷发难,凤姐巧解围 宝玉房中的清晨原本静谧,直到李嬷嬷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地进来,一场风波悄然酝酿。 李嬷嬷怒火中烧 李嬷嬷一进门,便瞪着袭人,劈头盖脸地开骂:“哎呀呀,真是没规矩的丫头!你是病了还是懒了?主子病了就该尽心伺候,哪有你这般半躺半靠的架势?” 袭人病得微微发热,本想多歇片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骂气得脸色煞白,挣扎着起身:“嬷嬷误会了,我不是不想伺候,只是这几天确实……” “别说了!”李嬷嬷打断她,拐杖点地,声音如洪钟般响亮,“一个卖身进来的丫头,狐媚争宠,仗着二爷护着,就不把我们这些老人放在眼里!” 袭人听到“狐媚”二字,眼泪瞬间涌出:“嬷嬷,我从未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怎能这么说我?” 宝玉见状心疼不已,连忙从榻上跳下:“嬷嬷!袭人她是真的病了,别为难她了。” 李嬷嬷一听宝玉护短,更是火上浇油:“二爷!您年纪轻轻,怎的分不清好坏?你一味护着她,这院里谁还敢开口?将来让人说闲话,我这个老脸往哪搁!” 宝玉安抚不成,反添乱子 宝玉一面扶着袭人坐下,一面辩解:“嬷嬷您别生气,袭人可是从小跟着我的,她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 李嬷嬷冷笑一声:“您心里清楚就行,可别人看不清!我倒想问问,她怎么就能这么特别?” 宝玉急得额头冒汗,连忙解释:“嬷嬷,这怎么能叫特别呢?她是跟我最久的,照顾我也最细心……”,转头看向袭人,低声劝道:“袭人,你快给嬷嬷赔个不是。” 袭人强忍眼泪道:“我何曾有心得罪嬷嬷?只是那次……哎,我解释也没用,您要怪就怪我吧。” 见袭人满面泪痕,宝玉心中酸楚,怒视李嬷嬷:“嬷嬷!这事儿咱们能不能好好说,别把人逼得直掉眼泪!”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李嬷嬷顿时拐杖一敲:“行啊,今儿我说不得、骂不得了!你呀,真真被这些狐狸精哄得昏了头!” 凤姐妙语解围 正当气氛僵持不下,凤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哎哟!屋里这是怎么了?李嬷嬷,这一大早就杀气腾腾的,难不成是要给我们贾府出名?” 李嬷嬷回头一看,见是凤姐,忙收了几分气焰:“琏二奶奶,我可不是胡闹!这是这丫头……哎,算了,不提也罢。” 凤姐嘴角一勾,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嬷嬷别不提啊!咱们府里要是没您这老成的管教,可怎么了得?不过,这骂人也得讲个章法,像您这么厉害,老太太还不得怕您?” 一句话既奉承又带刺,惹得李嬷嬷哭笑不得:“奶奶,您少挖苦我!” 凤姐摆摆手,故作一本正经:“嬷嬷,您别误会,我可是真心敬您。您骂几句,我自然信服,可别骂得连病人都下炕了。袭人这几日病着呢,真要是累出了什么事,传出去让人笑话。” 李嬷嬷见凤姐提到“传出去”,面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既然奶奶都开口了,我还能多说什么?” 凤姐见火候差不多了,忙拉过袭人:“来,袭人,你也别哭,嬷嬷年纪大,说话冲,你就担待点,赶紧给嬷嬷赔个不是。” 袭人低声道:“嬷嬷,对不起,是我没做好。” 凤姐转头朝李嬷嬷一挑眉:“嬷嬷,这丫头都道歉了,您这老大人总不能真跟个小丫头计较吧?” 李嬷嬷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懒得管了,您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凤姐笑嘻嘻地扶她起身:“嬷嬷,走,我屋里备了新茶,正想着请您过去呢。” 在凤姐软硬兼施的哄劝下,李嬷嬷终于气消,拄着拐杖离去,房中众人长舒一口气。 凤姐暗留心机 李嬷嬷走后,凤姐拍了拍宝玉的肩:“你呀,别光会护着人。你不懂就别掺和,叫人说你偏心,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宝玉低声道:“多谢二嫂,要不是您,今儿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凤姐瞥了他一眼,嘴角含笑:“我还不是怕你惹麻烦。行了,看好你的人,别总给别人抓把柄。” 待凤姐离去,宝玉转头看向袭人,叹道:“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受委屈,怎的每次我越帮你,事儿越糟?” 袭人垂下眼睑,低声道:“我知道您心疼我,可有时候,低头忍一忍比解释更有用。” 宝玉听罢,心中五味杂陈。看着袭人倦怠的模样,他暗下决心,日后定要替她扛下所有责难。 房内,阳光斜洒,袭人收起眼泪,默默整理床榻,心中却多了一丝安慰和牵挂。 第212章 袭人自责,宝玉感怀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袭人的脸上,她却无心享受。李嬷嬷前一日的责难像阴影一般挥之不去。袭人坐在炕沿上,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针线,却总是错了又拆,拆了又错。 “这样下去还怎么好?”她喃喃自语,眼眶不禁泛红。脑中回忆起李嬷嬷的那句“忘本的小娼妇儿”,每个字像针扎在她心上。 这时,宝玉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看见袭人呆坐着,连忙走上前。“好姐姐,怎么一大早就做起了‘千头万绪’的活儿?”他的语气半开玩笑,却掩不住关切。 袭人抬头勉强一笑:“哪里是千头万绪,只有一根乱线罢了。” 宝玉拉着她的手坐下,语气温柔:“我知道昨晚的事让你委屈了。那李嬷嬷口无遮拦,怎么就不肯想想你的好?” 袭人摇摇头,眼泪扑簌簌掉下:“嬷嬷是老一辈的人,说话直些也正常。我只是觉得,跟了二爷这些年,虽不敢说功劳,苦劳总是有的。可现在闹得谁都瞧不起我,连老太太面前都不好意思抬头了。” 宝玉听罢,心中五味杂陈。他抓住袭人的手,认真地说道:“这些年,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要是没有你,日子不知怎么过下去。我才是真正该受责罚的那个。” 袭人用袖子擦了擦泪水,轻声道:“二爷这么说,倒让我更惭愧了。要不是我做事不周,哪会惹来这些闲话?只怕再这样下去,连您都要受牵连。” 宝玉听了急得直摇头:“谁敢说你闲话!那李嬷嬷不过仗着长辈的身份胡乱指责,我以后再不会让她欺负你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稍稍提高,眼中闪着决心。 袭人见状,轻叹一口气:“二爷的心意我明白。可我一个下人,怎么能让您总是替我操心?我只是担心,自己是不是留在这里久了,反而成了您的累赘。” 这话说得宝玉心里一揪。他连忙握住袭人的手,带着几分急切说道:“你怎么会是累赘!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巴不得你能一直陪着我。若没有你,哪有今天的我?” 袭人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宝玉:“二爷真的这么想?”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希望,却又带着几分不确定。 宝玉郑重点头:“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是我的心头肉,是我最不能舍弃的人。” 袭人听罢,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却又不由得苦笑。她低声道:“二爷的心意我铭记在心,可人总是要为将来打算的。这些年我服侍您是心甘情愿,可我不能一辈子拖累您,也不能总让老太太为我担忧。” 宝玉愣住了。他从未听袭人说过这样的话,心中顿时翻江倒海。“好姐姐,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不好的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袭人低头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只是怕将来,怕总有一天,连您也会后悔把我留在身边。” 宝玉猛地摇头,语气坚定:“不可能!你不要再这样想了。你的好,我一辈子都记在心里。”他停顿片刻,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我绝不拦你,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护着你,不让你受任何委屈。” 这番话说得袭人心头一震,她抬起头看着宝玉,眼中泛起泪光。良久,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二爷的话我记住了。我不敢说将来怎么样,但现在,我只希望二爷好好的。您只要心无旁骛,做好自己的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宝玉点点头,神情中多了一丝认真:“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为我担心。”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晴雯的声音:“二爷,老太太叫您过去呢,说是有客人来了!” 宝玉无奈起身,临走前又回头看了袭人一眼:“你也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袭人点点头,看着宝玉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心中清楚,自己的地位终究有限,能陪着宝玉的日子或许不会太久。但她也明白,无论未来如何,她都不会忘记这个年轻公子对自己的真心。 第213章 麝月独守,晴雯冷嘲 宝玉夜探麝月,深夜柔情蓖发解闷 夜幕低垂,宝玉一袭轻衣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怡红院。他远远便见麝月独自守着屋檐下,昏黄灯光映着她的侧脸,柔和却略显疲惫。宝玉心中顿时涌起几分怜惜,暗忖道:“这些丫头日夜伺候我们,也不容易。我何不陪她说说话,解解闷?”遂轻轻推门而入,佯装惊讶地笑道:“呀!怎么只剩你一个?是想吓我一跳吗?” 麝月正在打盹,被他的声音唤醒,先是一愣,随即莞尔:“宝二爷,您这是要给我当夜巡卫兵不成?大家都歇了,就我留下守屋。这么晚了,您怎么才回来?” 宝玉讨巧地一笑:“正是因为知道有麝月姐姐在守,我才敢放心回来啊。”说着,他拖了张椅子坐下,眨了眨眼,笑得一脸坏:“你整日忙碌,可别积劳成疾。不如我替你蓖头,一来解解乏,二来听我说些趣事,好不好?” 麝月抿嘴一笑,假意推辞:“这哪敢劳爷动手?叫人知道了,还不戳我的脊梁骨。” 宝玉一边动手,一边咬着舌尖坏笑:“谁敢多嘴,我就说是你逼我蓖的!”他学着晴雯的语气学舌,惹得麝月咯咯直笑。 晴雯偶至,醋意横生 正当两人相谈甚欢时,晴雯捧着一摞新晒好的衣服路过。隔窗见这一幕,她心里顿时不痛快了:“这个麝月,平日看着老实,倒会讨巧!真当宝二爷只哄她一人吗?”于是,她嗤笑一声,迈步进了屋,扬声道:“哟,好一幅温情画面啊!宝二爷这双金贵的手,给谁蓖头不好,偏给咱麝月姐姐,真是艳福不浅!” 宝玉见晴雯进来,心虚得手上一抖,梳子在麝月头上卡了一下。麝月忙摆手解围:“晴雯姐姐别笑话,我正劝二爷别闹呢。” 晴雯眉梢一挑,冷笑道:“哟,您可真是‘苦口婆心’啊。哪像我,直肠直肚的,伺候完还落埋怨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宝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站起身,一边赔笑一边递了个眼色:“晴雯,别胡说,麝月在这里守夜,我陪她聊聊散心罢了。” 晴雯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我看您这‘散心’可散得深情,早知道这样,咱们干脆轮班,让二爷逐个安慰好了。” 宝玉调停,化解不成反添火 宝玉见气氛不对,心想:“这晴雯脾气火爆,越是较真越难收场,不如使个法子逗她笑。”于是,他故作惊恐地拱手作揖:“晴雯姐姐莫气!今晚这轮班还真该排上你,蓖头我可练熟了,保证让您头发滑得能照镜子!” 这话一出,麝月忍俊不禁,但晴雯却越听越来气,甩了衣服就走:“好啊,看来我多余得很,干脆辞工算了,让麝月姐姐一人伺候吧!” 宝玉忙追上去拦住,急得语无伦次:“哎呀!别生气啊,你知道我最离不开你了!不信,你打我骂我都行,总比不理我强。” 晴雯眼圈微红,冷冷地推开他:“您这话我听多了,可谁知道真假?反正啊,这院子里的丫头都得宠,偏我这命硬的讨不了二爷的真心。” 夜深情涌,暗藏新波 宝玉一时语塞,望着晴雯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晴雯的醋意并非全是玩笑,而是有几分真情夹杂其中。再看麝月,她低眉顺眼地收拾着梳具,似乎对刚刚的争执毫不在意,但那微蹙的眉头却泄露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这场小风波最终在夜深人静中归于平静,可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却像一根拉紧的弦,随时可能因为一点火星而绷断。宝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想:“这怡红院虽说是我的家,却比外面的风波还难平。” 第214章 宝玉遭讽,袭人巧解 晨光微露,袭人病中渐愈 清晨的怡红院,窗外雀鸣喧闹,晨曦透过纱窗洒进屋内,映在袭人憔悴的脸上。她昨夜因染了风寒,折腾得一夜未眠,此刻好不容易睡得安稳。宝玉轻手轻脚地走进屋,见袭人眉间忧郁未散,心中一阵酸楚。他坐在床边,轻声唤道:“袭人,你可觉得好些了?” 袭人微微睁眼,声音带着倦意却柔和:“好多了,不过昨晚折腾得你也没睡吧?你何必这般折劳自己呢?” 宝玉听了这话,反而倔强地皱了皱眉:“我没事。倒是你,别硬撑,若觉得不舒服就再歇歇。昨晚的药效如何,要不要再让人去抓几副?” 袭人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不用忙活了,咱家里这点病灾算什么?倒是昨夜我在床上躺着,听见外头晴雯姐姐的声音拔高不少,二爷又被她折腾了吧?” 宝玉苦笑一声,摸着脑袋:“嗨,别提了!那晴雯啊,嘴比刀还快,把我好一顿奚落。什么‘轮流照顾’、‘特定宠爱’,我这头疼得睡不着觉。” 宝玉吐苦水,谈府中人情复杂 宝玉想起昨夜,忍不住跟袭人抱怨起来:“咱们府里这些丫头们啊,一个比一个能言善辩。麝月倒是温柔贤淑,可那晴雯却总是夹枪带棒,叫我这颗玻璃心如何受得住?昨晚不过帮麝月蓖个头,她就气得直瞪眼,非要说我偏心。” 袭人听了,轻轻笑了笑:“二爷啊,您是最拿晴雯没办法的人。她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却藏不住话。她冷嘲热讽,还不都是为了您吗?” 宝玉一怔:“为了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袭人挪了挪身子,坐直了一些,眼神带着几分狡黠:“二爷,您可知道,这院子里多少人巴望着得您的一点好,哪怕多说一句话,也够她们乐半天的。昨晚您陪麝月说话,晴雯见了,心里酸得紧,却偏要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她心直口快,掩不住心里的嫉妒。” 袭人点拨,宝玉恍然大悟 “嫉妒?”宝玉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盯着袭人,“晴雯那性子像风似火,她竟会嫉妒?我还以为她是瞧不起我,才老爱损我呢!” 袭人抿嘴一笑,眼里带着几分无奈:“二爷哪能懂女子的心思?晴雯表面上凶巴巴的,实际上心思细得很。她见您对麝月那般温存,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可她又拉不下脸来直接说,只好逮着机会跟您怄气。” 宝玉听了,恍然大悟,拍拍额头道:“原来如此!昨晚她骂我的话,竟是这么回事!难怪她明明不喜欢理我,却总爱跟我斗嘴。” 袭人看他那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由失笑:“二爷啊,您要真懂了,以后对晴雯多点包容。别看她嘴上狠,心里却比谁都护着您。前些日子,您那件新制的外衣落了灰,是她悄悄熬夜洗的,还叮嘱大家别声张。” 宝玉闻言,怔了一下,随即低头自责道:“真没想到她这样惦记我,我却还总跟她怄气,实在不该!” 谈情解忧,话里藏锋 袭人见宝玉陷入自责,眼中闪过一抹柔情:“二爷,咱们这些人伺候您是本分,您别老想着愧疚这些。倒是昨晚的事,您以后多顾及些别人的感受。麝月虽然温和,可她也有自己的骄傲;晴雯刀子嘴豆腐心,您要学会看她们的好,别被表面蒙蔽。” 宝玉点点头,叹了口气:“袭人,你说得对。这府里的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我想着跟大家和和气气的,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真叫人头疼。” 袭人莞尔一笑:“人多了,心思自然也多。二爷啊,您若是真想怡红院平平静静,自己就得有个定见。别人说什么,您别太往心里去,也别刻意偏袒。这样,大家才不会起争执。” 宝玉听得认真,连连点头,心想:“我这点肚量,真该向袭人学学。她病着呢,还能替我着想,这份心意真叫人感动。” 暖意融融,偷得一日闲 两人正聊得投机,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袭人见宝玉仍一脸愁容,打趣道:“二爷,您这么愁眉苦脸的,可不像那个见天儿嘻嘻哈哈的宝玉了。我这一病,您倒像是比我还重呢!” 宝玉被她这话逗笑了,摸了摸鼻子:“这几日府里烦心事多,我这脑袋都快成乱麻了。好不容易你清醒些,总算能听你开导开导。” 袭人忍俊不禁,佯装责备道:“瞧您这话!我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哪里敢开导您?依我看,您只要少些多愁善感,这日子不就轻松了?” 宝玉抿嘴一笑:“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看来我以后真得多听听你的劝。”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屋外的花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跳来跳去,仿佛也在为这对主仆的默契叫好。 院外风起,新波将至 正当宝玉打算为袭人亲自熬上一碗药时,院外传来晴雯的声音:“二爷,大爷让您去书房一趟,说是有事相商!” 宝玉闻言,顿觉心头一紧。他心想:“这刚理顺了一点晴雯的心思,又不知她回头会不会再给我甩脸色。真是一天不得安宁。” 袭人看出他的犹豫,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去吧,别让大爷久等。我这里不用您操心,您安心做您的事。” 宝玉点点头,回头望了袭人一眼,眼中满是感激。他快步离去,却未注意到门口的晴雯瞥了袭人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藏着几分说不出的情绪…… 第215章 贾环闹局,凤姐训诫 宝玉闲逛,巧遇纷争 这日宝玉闲来无事,便想着去薛姨妈处探望。不料刚走到院门外,便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一阵嘈杂之中,莺儿气得跺脚的声音最为清晰:“三爷,您这也太过分了!明明是您输了,怎么能赖账?” 随即便是贾环冷笑的声音:“莺儿,别拿你的丫头身份来压我!我就是输了又如何?有本事让宝玉来跟我理论,他倒是愿意替你出头?” 宝玉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这又是贾环在闹什么幺蛾子?不过这莺儿素来是个本分人,能跟她吵成这样,倒也稀奇。” 他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却听见里面薛姨妈高声劝道:“环儿,别闹了!小赌怡情,大赌伤神,何况你一个男孩子,跟莺儿计较什么?” 话音未落,便听贾环嗤笑一声:“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伺候人的,薛姨妈您怎么还偏着她?” 宝玉再也听不下去,推门而入,大声喝道:“贾环,你这是做什么?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也不怕叫人笑话!” 贾环见宝玉出现,脸色顿时变了,但嘴硬依旧:“二哥,这与你何干?我在薛姨妈这里玩玩,难道还要向你报备不成?” 场面失控,莺儿泪眼相对 屋里的气氛瞬间僵住了,莺儿眼圈泛红,咬着嘴唇不说话。薛姨妈面露为难之色,忙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闹成这样?环儿,你向莺儿道个歉,事情就过去了。” 可贾环却冷哼一声,双手一摊:“我又没做错,凭什么道歉?她不过是个下人,竟敢欺负到我头上,我还得先低头?” 莺儿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带着几分委屈地说道:“三爷,谁欺负您了?分明是您耍赖不认账,还故意用难听话骂我。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可奴才就活该被这样羞辱吗?” 贾环正欲反驳,却被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打断。众人回头一看,凤姐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眉梢一挑,眼神里带着凌厉的光:“这大清早的,谁这么没规矩,把薛姨妈的屋子当成了斗兽场?” 凤姐发威,贾环无奈认错 凤姐目光一扫,看向满脸不服的贾环,脸上笑意未减,语气却带了几分讽刺:“三爷,您这是做什么呢?府里人多嘴杂,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咱们贾府的笑话?一个男孩子,输得起才叫气度,您这样耍赖,可真不像个男子汉。” 贾环闻言,脸色微变,却还是强撑着说道:“凤婶子,我不过跟莺儿玩笑,怎么就成了笑话?” 凤姐听罢,冷笑一声:“玩笑?那你去外头跟别人‘玩笑’试试,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输了钱不认账,这可不是玩笑,是没教养!” 贾环涨红了脸,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凤姐转身又对莺儿说道:“莺儿,你也别跟他计较了。他是咱府里的少爷,脾气是难免有些冲。你一个丫头,懂点分寸,别太认真。” 莺儿低头福了福身,轻声道:“奶奶教训得是,奴婢不该顶撞三爷。” 凤姐见两人都不吭声了,语气稍缓:“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弄得剑拔弩张?今天这事到此为止,环儿,你道个歉,这件事便揭过去了。” 贾环虽满心不情愿,但见凤姐眼神凌厉,不敢造次,只得勉强说道:“好吧,算我错了,莺儿,你别哭了。” 凤姐见状,点点头:“这才对。环儿,你记住,咱们贾府人多,规矩更多。你是主子,可主子也有主子的体统,别让人抓住了把柄,连累整个家族。” 表面服从,暗藏怨恨 凤姐的话表面上平息了争端,但贾环心中却愈发不满。他低着头,眼神阴冷,心里暗自咬牙:“凤婶子也好,宝玉也罢,一个个都来教训我!我不过稍微较真了一下,便人人都偏向那些丫头,真是欺人太甚!” 他的思绪涌动,又想到宝玉自小被捧在手心,众人宠爱,而他却连一丝温情都难得,心里越发愤懑:“凭什么他宝玉什么都好,我就处处被嫌弃?这些女人啊,一个个嘴上说和气,背地里全是偏心!” 凤姐的暗示与隐忧 凤姐虽表面云淡风轻,但心里却极清楚贾环的性格。她暗自叹气:“这环儿从小性子阴沉,心眼又小,若再这么惯着,日后必是个祸害。可惜他那母亲赵姨娘,护犊心切,却从不教他做人的道理。若有朝一日真闹出什么事端,府里恐怕无人可挡。” 凤姐一边想着,一边对薛姨妈赔笑道:“姨妈,今日多有打扰,倒是我来得不巧。回头我得让老爷想办法,给环儿找点正经事做,免得他整日游手好闲,惹出是非。” 薛姨妈叹了口气:“环儿毕竟年纪还小,难免心浮气躁,能听进去几分劝就算好了。” 凤姐点点头,扶着薛姨妈的手往屋里走去,背后贾环则暗暗攥紧了拳头,脸色愈发阴沉…… 第216章 湘云登场,黛玉逞强 湘云来访,满室生辉 这日清晨,贾母正倚在榻上听鸳鸯读戏文,一阵清脆的笑声从院外传来,紧接着便是史湘云爽朗的声音:“外祖母,我可来了!这一路上颠簸得人都快散了架,您快给我些好吃的补补气儿!” 贾母闻声,顿时眉开眼笑:“这小蹄子,嘴里没个把门的!快进来,让我瞧瞧,瞧你是不是瘦了。” 湘云一袭鹅黄色的罗裙,扎着双鬟,活泼如一只金黄雀鸟般蹦跳进屋。她扑到贾母身旁,撒娇道:“我这次可是专程来看您,您可得好好疼我,别总偏着宝哥哥。” 贾母笑得合不拢嘴,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好,偏疼你行了吧。鸳鸯,快去把我存着的点心拿出来给这小馋猫。” 宝玉捧场,黛玉冷嘲 史湘云一落座,宝玉便听闻消息,笑嘻嘻地赶来拜见。他一见湘云,便笑着说道:“好啊,你总算来了,这回我可有人说话了,不然成日对着晴雯那些‘小炮仗’,头都大了。” 湘云拍了拍手,大笑道:“怪不得你发愁呢!我听说晴雯嘴上不饶人,早就想会一会她。她要敢惹你,你让她来找我,我给你顶着!” 屋内一片笑声,只有黛玉眉头微蹙,抿着茶轻轻一笑:“湘云,你来了怡红院,怕是连晴雯也要让你三分。不过啊,宝二爷在家里,有谁敢欺负他?这话听着倒像是在外头跑马丢了脸,回来讨彩似的。” 宝玉闻言,忙陪笑道:“林妹妹别取笑我了,湘云来了,热闹得很。你瞧瞧她,哪里有半点拘束,倒像是她做主的一样。” 湘云不甘示弱,拍拍胸口说道:“我可不是外人,这荣国府对我来说就是娘家!黛玉姐姐,你该替我高兴才是,怎么话里话外夹枪带棒?” 黛玉微微一笑,眼角带了几分促狭:“我哪敢不高兴?只是湘云一来,连宝二爷都没空理我,真是心酸得很。” 湘云劝解,话里有话 湘云听出黛玉语带醋意,心中暗笑,嘴上却说:“黛玉姐姐,宝二哥哥对你多好啊!你看咱们这些人,有谁能比得上?我这一来,顶多就蹭点热闹,哪敢抢您的风头?” 黛玉侧头瞥了宝玉一眼,轻声说道:“湘云,你这话倒是客气。不过呀,宝二爷的热闹不是谁都能蹭的,有人蹭得自然热闹得紧,有人蹭得冷清,也只能自认命薄了。” 湘云不接她话头,反而捂嘴笑道:“哎呀,黛玉姐姐,你这话我听不懂。不过你那才情可比我强多了,咱们不如来斗首诗如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黛玉一听,心里不服,便淡淡地应道:“好啊,就怕你输得连台阶都下不来。” 湘云拍手大笑:“那正好,台阶太高,我下得慢呢。走走走,咱们找个笔砚备着,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隐藏较劲,宝玉两难 几人移步至贾母的花厅,湘云唤来小丫头准备纸笔,而黛玉则坐在旁边,神色悠然,仿佛胸有成竹。 宝玉见两人针锋相对,不禁犯了难。他一边劝道:“哎呀,你们两个才女,何必争这个?不如吟几句应景的,大家乐呵乐呵就好。” 湘云回头白了他一眼:“宝哥哥,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呢!诗文哪能‘乐呵乐呵’?这可是比才情的大事!” 黛玉淡淡一笑,拿起毛笔便在纸上写道: 月华如水夜未央,花影婆娑伴梦长。 风过帘栊惊鹊语,犹闻一曲泪千行。 湘云看了一眼,虽心中暗暗佩服,但嘴上却道:“黛玉姐姐这诗写得好,只是未免带着几分凉意。你看这好端端的晴天,怎么就‘泪千行’了?莫不是又怪宝哥哥冷落了你?” 黛玉脸色微变,但嘴上不饶人:“湘云,你要是不服气,就写一首来看看。省得人家说你只会动嘴皮子。” 湘云毫不在意,执笔而书: 金风玉露满庭芳,笑语盈盈酒一觞。 花开正是人团聚,谁在秋光感惆怅? 湘云写完,便放下笔,双手叉腰,笑眯眯地看向黛玉:“黛玉姐姐,这下子你该夸夸我的诗了吧?可别说我没有才情!” 黛玉见湘云这般得意,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依旧笑着说道:“你的诗虽好,却少了些情致。写诗最重要的是入情入境,哪像你这么欢快得像个过年娃娃?” 宝玉见两人言语间火药味渐浓,连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你们一个写得深沉,一个写得喜庆,各有千秋。咱们府里有你们两个才女,真是福气。” 暗藏波澜 湘云与黛玉对视一眼,各自收了口,但两人眉眼间的较劲却未消散。贾母坐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对宝玉说道:“你瞧瞧这两个丫头,一个比一个伶俐。我看啊,将来这府里若少了她们,怕是要冷清得很。” 宝玉含笑点头,心中却暗自叹气:“林妹妹的脾气,终究是太敏感了。可湘云又这般直爽,倘若她们针锋相对多了,怕是难以相处。” 这场诗会以贾母的笑声结束,但黛玉心中的不满却未完全消散,而湘云那无意间的一句打趣,也为未来二人关系埋下了微妙的伏笔。 第217章 黛玉赌气,宝玉哄劝 黛玉独自闷气,心中百转千回 正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格洒在书案上,黛玉却无心欣赏。她独自回到潇湘馆,坐在榻上发呆,目光落在窗外的绿树枝叶间,心中却是波涛起伏。早些时候,她无意中看到宝玉和宝钗一起说笑,二人神态亲密,言语间流露出的默契让她不由得心生酸意。 “难怪宝玉整日对我忽冷忽热,原来是因为有了个更合他心意的人。”黛玉想着,越发觉得委屈。她抬手抹了抹眼角,嘴里低声嘟囔:“这府里人人都说我是小性子,动不动就闹脾气,可有谁知道我的苦楚?” 想着,她干脆将头埋进臂弯,想让泪水隐去,却越发止不住。心中的委屈与自怜,像藤蔓一般缠绕着她。 宝玉赶来,哄劝引发不满 宝玉听闻黛玉赌气离开,一路小跑赶到潇湘馆。他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柔声说道:“林妹妹,是我。你怎么不理我了?到底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黛玉抬起头,见他一脸关切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冷冷地说道:“你不是有薛姐姐作伴吗?还来找我做什么?” 宝玉一听,顿时明白黛玉的心结所在,急忙走到她身边,试图握住她的手:“林妹妹,你别这样!我和宝姐姐不过是随便聊聊,怎么就让你不高兴了呢?” 黛玉将手一缩,目光如刀般锋利:“随便聊聊?呵,你们那些‘随便’,倒是说得比唱得好听。你难道忘了当初对我说过的话?难道那都是哄我的玩笑?” 宝玉听到这话,顿时慌了,连忙辩解:“林妹妹,我哪里敢骗你!你知道的,我心里最在乎的就是你,只不过薛姐姐性子沉稳,我有时候……” 话未说完,黛玉已冷笑着打断:“对了,她性子沉稳,处事大气,不像我,爱生气、爱闹腾,怎么比得上她呢?” 争执升温,黛玉以情动人 宝玉见黛玉一口一个“薛姐姐”,越发急得抓耳挠腮。他跪坐在黛玉面前,语气中带了几分恳求:“林妹妹,你千万别误会我。我对宝姐姐只是把她当姐姐一样看待,哪有其他的意思?你再这么想,可真是冤枉我了!” 黛玉冷冷地盯着他,眼中隐隐泛着泪光:“你说没有,那你为何总跟她一起说话?为何独独冷落我?” 宝玉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叹了口气:“我也只是怕你多想,才想稍微避一避,哪知反倒更惹你不高兴了。” 黛玉听了这话,眼泪终于滑落。她抽泣着说道:“宝玉,你知道吗?在这贾府里,我本就没有亲人依靠。每日看着你待别人亲近,心里自然难过。若连你也要冷落我,那我还有什么指望?” 这番话如同利刃刺入宝玉的心。他看着黛玉泪眼婆娑的模样,心疼得五脏六腑都揪成了一团。 宝玉自责,真情道歉 宝玉忍不住伸手握住黛玉的肩膀,语气哽咽:“林妹妹,你别这样!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你的心。我向你保证,以后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让你觉得被冷落。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谁也不能比得上你。” 黛玉轻轻推开他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倔强:“你说的这些话,我又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宝玉,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可你的行动却总让我失望。” 宝玉听了这话,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林妹妹,我真是个混账!我平日总以为你能明白我的心,可从未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以后一定改!你若再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对,只管骂我、打我都成,只要你别难过,别疏远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黛玉见宝玉如此自责,心中一阵软化。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我只是心直口快,嘴上说了几句重话,你却认真了。” 和解中隐藏的情意 宝玉一听这话,连忙讨好似的笑了:“林妹妹,你要是说我几句能让你心里好受些,那我情愿天天听你骂。” 黛玉被他这副滑稽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你倒会哄人。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心思若是用在别人身上,我可饶不了你。” 宝玉连连点头:“哪敢哪敢!我只哄林妹妹一人,别人我才不管呢!” 黛玉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好了,去忙你的吧,我要歇一会儿了。” 宝玉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林妹妹,那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黛玉转过身,背对着他说道:“看你以后表现吧。” 宝玉一听这话,知道黛玉已经不再生气,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轻轻关上门,步履轻快地离开了潇湘馆。 第218章 湘云插科打诨,言中深意 湘云闻风而动,善意调和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满了潇湘馆的回廊,史湘云一边啃着一块甜梨,一边快步向黛玉的房间走去。她刚从宝玉处听说了黛玉和他拌嘴的事,心里打着主意:“这林妹妹呀,性子娇气却敏感。若任她一个人钻牛角尖,怕是又要落泪。我得去瞧瞧。” 湘云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佯装语气轻快:“林姐姐,听说你这里下了场大雨,淋得宝玉哥哥湿透了,是真是假?” 黛玉正坐在榻上读书,闻言抬头,目光中有几分意外和无奈。她放下书,淡淡地说:“你这消息倒灵通得很,不过是一场小雨,不值一提。” 湘云噗嗤一笑,推门而入,顺手关上门,抬起裙摆一屁股坐在黛玉身旁,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哎哟,我可是担心你被雨冲走了,赶紧来看看呢!谁知你这里风平浪静,倒是我白费了好心。” 黛玉见她满脸笑意,嘴上虽不说,心里却觉得宽慰了一分:“你就贫吧,也不知宝玉怎么受得了你这性子。” 插科打诨,暗藏玄机 湘云故作夸张地长叹一声:“宝玉哥哥啊,他可真是命好,左有林姐姐的诗书风雅,右有薛姐姐的金玉良缘,真真是个天下无双的福星。” 黛玉一听“金玉良缘”四字,眉头顿时一皱,语气微冷:“湘云,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金玉良缘?薛姐姐她虽好,可与宝玉哥哥是亲戚,哪来的缘分?” 湘云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哎呀,我不过随口说说,你怎么就急了?金玉良缘不是府里老早流传的说法吗?再说了,薛姐姐稳重得体,若真成了宝玉的正妻,倒是再合适不过。” 黛玉冷笑了一声,语气带了几分讥讽:“湘云,你口中的合适,不过是因为别人看着体面罢了。若论心意,怕是连半分都不曾顾及吧?” 湘云一听,心里暗暗叫苦,连忙陪着笑说道:“林姐姐,你别误会,我不过是打趣。依我看,宝玉哥哥真正放在心上的,还是你。否则,他也不会为了你一句话跑得满头大汗来哄你。” 黛玉冷哼一声,低下头不再言语,但眼中掠过的一丝复杂情绪却没能逃过湘云的眼睛。 幽默化解,气氛稍缓 湘云见气氛僵住,忙想办法活跃起来。她笑着拉起黛玉的手,故意煞有介事地说道:“林姐姐,你若再这么不高兴,我可得写封信告诉外祖母,叫她派人来接我回去。这府里吵得我耳朵都快长茧了。” 黛玉被她这话逗得轻笑了一声:“你才来几天,就要逃回去,也不嫌丢人。” 湘云一拍大腿,装模作样地叹气:“我也是没办法呀!你们这些才子才女,一个比一个会拌嘴。倒是我,连插句话都难,还不如回家去找我那群小表哥斗嘴算了。” 黛玉忍不住莞尔一笑:“你这张嘴,哪里会闲着?怕是连你家小表哥都被你说得哑口无言。” 湘云见她语气松动,暗暗松了一口气,调侃道:“那是当然。要不然,我岂能在你们这群才女中间立足?要我说啊,林姐姐,不管宝玉哥哥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该多宽宽心。你看他那副哄你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假意?” 黛玉的不安,湘云的隐忧 黛玉笑容微敛,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湘云,你说得轻巧,可若真有一天,他另有所属,我又该怎么办?” 湘云听到这话,心里一颤,强笑着说道:“你这人啊,就是爱想些有的没的。你别忘了,宝玉哥哥连‘仕途经济’都不肯谈,更别提婚事了。他若真娶了旁人,怕还没进洞房就得被你骂跑了。” 黛玉被她这话逗得笑出声来,但心底的不安却并未消散。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声说道:“湘云,你总是开玩笑,可有些事我是真的怕。” 湘云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叹了口气说道:“林姐姐,你别多想了。无论怎样,咱们姐妹在一起,日子总不会太差的。” 第219章 姐妹斗趣,暗藏心机 湘云与黛玉斗嘴,提及宝钗优点 凉风习习的午后,潇湘馆里多了几分秋日的清爽。湘云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满脸笑意地看着黛玉:“林姐姐,这次见了宝钗姐姐,我可真是佩服得很。人家那举止端庄,待人又谦和,连我这大大咧咧的性子都不由得想学学她。” 黛玉挑眉,微微一笑,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冷意:“湘云,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崇拜宝姐姐了。莫不是又听了什么金玉良缘的故事,想来刺激我不成?” 湘云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哎哟,林姐姐,这话可别乱说。宝姐姐的确是难得的好人,这一点,你总不至于否认吧?” 黛玉放下手中的书,淡淡地说道:“好人是不错,不过也得分场合。毕竟有些好人只是装出来的,见不得真实心意。” 湘云噗嗤一笑,故作夸张地捂住嘴:“呀,林姐姐,这话听着酸溜溜的,难道你真的在意宝玉哥哥和宝姐姐多说几句话吗?” 黛玉不慌不忙地回道:“湘云,你说得对,我确实在意。不过我在意的是某些人故意把话挑明了说,好像唯恐天下不乱。” 湘云听了,眼睛一亮,笑得越发欢快:“林姐姐,你这话里话外可真是深得我心。不过嘛,若是心里有底,何必怕旁人挑拨呢?” 黛玉反击,姐妹互不相让 黛玉看着湘云笑嘻嘻的模样,心中虽有些不悦,却也不想轻易认输。她稍稍一顿,抬头直视湘云,柔声说道:“湘云,你年纪小,说话倒是爽快。只是这情感的事啊,并不是你用几句话就能看透的。要不这样,咱们请宝钗姐姐来评评理,看她到底怎么想?” 湘云一怔,随即笑道:“林姐姐,你这倒是妙极!宝姐姐温柔贤惠,最是通透不过的人,咱们这小小的斗嘴在她眼里,怕不过是孩童吵闹罢了。” 黛玉微微一笑,嘴角带着些讥诮:“那是自然。像她这样的人,早就看破了风月情长,哪会像我们一般凡俗?” 两人针锋相对,言辞间既有玩笑,也夹杂着几分暗中较劲。宝玉这时正好赶来,一见两人斗嘴,连忙插话道:“哎呀,你们两个才女,不去吟诗作对,倒在这里互掐起来,若是叫人听了去,还不笑话死?” 湘云看着宝玉,煞有介事地说道:“宝玉哥哥,你来得正好!林姐姐这性子又上来了,说宝姐姐是风月看破,我看她这话怕不是暗指你和宝姐姐的关系吧?” 宝玉顿时脸色一红,连忙摆手:“湘云,你别胡说!我和宝姐姐不过是亲戚间的礼数,林妹妹,你可千万别当真。” 黛玉见宝玉如此急切,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冷冷地说道:“宝玉,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再说,湘云也不过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 宝玉被她说得一时语塞,只得挠挠头,苦笑道:“林妹妹,你这话可太冤枉我了。我只是怕你误会,才多说了几句。” 宝钗介入调解,气氛微妙 几人正争论得热闹,门外传来丫头的声音:“宝姐姐来了!”众人转头一看,果然是宝钗端着一碗银耳羹走了进来。 她一见这三人坐在一处,笑道:“你们几个凑一块儿,可真是热闹。我这不过随手做了碗羹,想着送来给林妹妹补补身子,却没想到赶上你们议事了。” 黛玉抿嘴一笑,接过羹碗,故作随意地说道:“多谢姐姐惦记。湘云正夸姐姐呢,说姐姐性子最好,待人最是妥帖。” 宝钗放下手中的托盘,微微一笑:“湘云就爱拿我打趣。要说性子好,还得数林妹妹心直口快,最是讨人喜欢。” 湘云见状,连忙调侃道:“瞧瞧,宝姐姐这话就是高明。既夸了林姐姐,又不显得偏心。可我就不行,嘴巴笨,只会直来直去,说错话还得罪人。” 宝钗听了,摇头笑道:“你这性子直爽,又有什么不好?不过啊,有些事点到即止,别真让人记恨了。” 黛玉听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微微皱眉,抬眼看了宝钗一眼,却并未接话。 第220章 欢笑中潜藏隐忧 湘云的乐观缓解黛玉的焦虑 又一日潇湘馆中,湘云带着笑声和玩笑满院跑,仿佛要把昨日的所有阴郁一扫而光。她一会儿拿着折扇学着宝玉的腔调摇头晃脑,一会儿又捏着嗓子模仿贾母唤丫鬟的模样,逗得黛玉忍俊不禁。 “林姐姐,你瞧我像不像宝哥哥?”湘云一边摆弄着扇子,一边学着宝玉对黛玉说话:“林妹妹,我是天底下最疼你的人,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黛玉捂嘴轻笑:“你这丫头,越发没正经了。再学下去,宝玉来了,还不得揍你?” 湘云笑得东倒西歪:“他敢揍我?我一开口说他惹了你,他还不得跪下来求我闭嘴?”一句话逗得黛玉眉间的愁绪散了不少,屋里一时间笑声不断。 婉转提醒,湘云的良苦用心 湘云嬉闹一阵,见黛玉笑意渐浓,眼底的焦虑似乎也稍有缓解,便趁机坐下,端起一杯清茶说道:“林姐姐,实话告诉你吧,我昨晚可是为你和宝哥哥操碎了心。” 黛玉一怔,抬眼望着她,语气虽淡却带了几分警惕:“你又要说什么了?” 湘云放下茶杯,正色道:“林姐姐,你别总疑心太重。宝哥哥待你如何,咱们这些人看在眼里。可他这人呢,心软耳根子也软,别人对他好,他总是不忍心拒绝。” 黛玉闻言,眉头微蹙,低声说道:“这我知道,可他这样,难免叫人多想。” 湘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若真把他放在心上,就该多些信任。否则,你担心来担心去,只会让自己累得慌。” 这话虽说得直白,但字字带着关切,黛玉听了,虽未表态,却低下头轻轻抿了一口茶,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宝玉察觉,左右为难 此时的宝玉,正与薛姨妈闲聊,虽面上温和,心中却不安。他从湘云口中听闻黛玉昨日赌气的事后,便一直暗暗自责:“我不过随口与宝姐姐聊了几句,竟叫林妹妹如此伤心。她的性子我早该知道,怎么还这般不小心?” 他心里想着,便匆匆告别了薛姨妈,赶往潇湘馆。一路上,他盘算着如何既让黛玉安心,又不冷落府中其他人。可转念一想:“我若太偏着林妹妹,难免叫旁人议论;可若稍有疏忽,她心里又怎能受得住?” 他叹了口气,只觉得两边都难以取舍,心中愈发郁结。 婉转试探,众人对婚事的讨论 宝玉进了潇湘馆,正赶上湘云在讲笑话,黛玉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他见状,心中稍稍放松,便凑上前说道:“林妹妹,湘云说得没错,你笑起来最好看。” 黛玉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莫不是姨妈那里没了说话的人?” 宝玉听出她语气中的隐隐酸意,忙说道:“林妹妹,我可不是那种人。姨妈那边,我不过是礼数到位,心里念着的始终是你。” 湘云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宝哥哥这话说得好听,可薛姨妈那里怕是少不了你陪着喝茶聊家常。林姐姐,你说是不是?” 黛玉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低头轻笑了一声:“湘云,真是谢谢你提醒。以后我倒要时刻警惕,免得被人夺了先机。” 宝玉听了这话,忙摆手赔笑:“林妹妹,你千万别胡思乱想。我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这时,湘云突然话锋一转,笑道:“宝哥哥,其实吧,我们这些外人怎么说不重要。倒是你那‘金玉良缘’的说法,若真有了结果,可别忘了告诉我们,好叫我们准备贺礼。” 这话看似玩笑,却让宝玉和黛玉同时愣住。宝玉脸上一阵尴尬,而黛玉则微微抬头,目光冷冷地扫过湘云,淡淡说道:“金玉良缘这种事,不过是笑谈罢了。若真有人信了,也不知是痴还是傻。” 表面和谐,暗藏隐忧 湘云察觉气氛微妙,连忙摆手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们别当真。今日天好,我去园里转转,不打扰你们说话了。” 她起身告辞,留下宝玉和黛玉二人。宝玉试探着开口:“林妹妹,湘云她不过是随口胡说,你别放在心上。” 黛玉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我没放在心上。只是宝玉,有些事你得自己想清楚,莫要总是糊里糊涂的。” 宝玉听了,心中一阵慌乱,连忙说道:“林妹妹,你放心,我心里最清楚不过。你对我如何,我都记在心里,绝不会有半点动摇。” 黛玉听了这话,虽未回应,但神情稍稍放松了些。然而,宝玉心里却愈发沉重。他明白,这些看似平静的日子下,隐藏着越来越多的矛盾和情感波澜。 第221章 门前争闹,友情交锋 大观园内,晴光柔媚,柳丝轻摇,潇湘馆的门前却气氛异常热烈,传来一阵阵争执声,时而伴随娇嗔,时而夹杂笑语。林黛玉正坐在门槛边,手里捏着一把绣针,一边绣着帕子,一边微蹙眉头,听史湘云在旁边絮叨。 “林姐姐,你这针脚再这样绣下去,怕不是要把牡丹绣成菊花了吧?”湘云手叉腰,笑得肆意,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透着调皮。 黛玉闻言,手下一顿,眉头一挑,抬头睨了湘云一眼,轻哼一声:“你这叫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湘云一听,毫不示弱:“我这可是好心提醒,谁叫你绣得不伦不类,偏还说不得呢?” 黛玉眸子微转,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我这不伦不类的,还绣得比某人满满一盘‘四不像’强。” “你!”湘云被噎得一时语塞,随即一拍手,“好你个林姐姐,你这嘴巴简直比绣花针还扎人!” 黛玉轻轻一笑,低头继续绣着帕子,语气不疾不徐:“我这帕子绣得虽不好,倒也比某些人绣的那——唉,算了,不说也罢。” 湘云一听,哪里肯让,立刻逼近一步:“你倒说呀,怎么不说了?” 黛玉眉眼一挑,仿佛不经意地轻声道:“怕刺痛了某人的自尊心,毕竟这花儿一针下去,我怕绣出了个‘牛头不对马嘴’来。” 湘云气得跺脚:“林黛玉,你欺人太甚!” 就在这时,宝玉提着一盘点心走过来,听见两人争得不可开交,赶紧快步上前:“两位姐姐怎么啦?谁欺负谁了?可别吵坏了嗓子,老太太还指着你们晚上吟诗填词呢!” 黛玉抬眸瞧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宝玉来了,正好,你评评理,是不是她总爱找我的茬?” 湘云不甘示弱地一把抢过话头:“才不是,是她刻薄,什么话到她嘴里都能变成刺!” 宝玉见两人针锋相对,连忙赔笑:“哎呀,姐姐们别生气,咱们和气生财嘛。再说了,这大热天的,吵架更容易上火——我这儿带了刚做好的桂花糕,先吃点消消火气。” 黛玉接过一块桂花糕,故意捏得轻飘飘的,似要落非落,嘴里慢悠悠地说:“这糕点看着倒是细腻,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我过不去,特意拿来哄我。” 湘云一听,立刻接过话茬:“哄你?怕是要哄也得先哄老太太,轮不到你吧!” 黛玉被她噎得一怔,旋即一声轻笑:“果然是史大姑娘,连糕点都懂得分先后高低。” 宝玉见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别斗嘴了,吃点点心不更好?你们俩吵得我这和事佬都不敢插话了。” “谁让你插话了?”两人异口同声,随即互看一眼,又气哼哼地各自转头。 这边两人闹得正欢,那边宝钗抱着一叠绣帕,迈着端庄的步子走了过来,听见争执,忍不住微笑着插话:“又怎么了?是争谁绣得更好还是争谁话多呢?” 湘云见宝钗来了,顿时有了底气,忙说道:“宝姐姐,你来评评理,黛玉是不是总爱拿话刺我?” 黛玉冷哼一声:“是她自己好管闲事,非要挑我的针脚。” 宝钗轻轻一笑,温声道:“依我看,两位各有千秋。林妹妹的针法精致,湘云的创意独特,何必争来争去呢?” 黛玉闻言,眉梢一挑,语气微妙地说:“宝姐姐果然是宽厚端庄,难怪人人都称赞‘金玉良缘’。” 宝钗神色微变,脸上却仍挂着得体的笑:“林妹妹说笑了,什么‘金玉良缘’,不过是世人编排的玩笑话罢了。” 黛玉轻声一哼:“玩笑话?这话要是玩笑,可就没什么可信的了。” 宝玉见黛玉话里带刺,连忙岔开话题:“姐姐们别说这些了,快尝尝这桂花糕。我刚吃了一块,真是入口即化,香甜可口。” 宝钗微微一笑,接过一块桂花糕,细声说:“倒是让宝兄弟费心了。”说罢,轻轻咬了一口。 黛玉见状,眸光流转,忽然冷笑:“宝玉,你倒殷勤得很,也不怕别人笑话你太护着人。” 宝玉一愣,忙解释:“妹妹别多心,我就是怕姐姐们热着、累着,才想着送些点心解解渴。” 湘云瞧出黛玉语带讥讽,立刻打趣道:“可不是吗?‘金玉良缘’嘛,自然多关照些也无妨。” 黛玉冷冷瞥了湘云一眼:“你也不必忙着拉帮结派,史大姑娘,可没人与你争这‘良缘’。” 一时间,空气中火药味更浓,宝钗脸上挂不住了,放下点心,借口有事离开。湘云也站起身,一甩袖子道:“既然有人这么小心眼,我还是少说话,免得被误解。” 黛玉瞧着她的背影,淡淡一笑,低声道:“到底是谁在误解?” 这时,王夫人的丫头小鹊匆匆跑来,传话道:“二爷,老太太请各位到前厅用饭,说是准备了几样新菜。” 宝玉如释重负,连忙起身招呼黛玉和湘云:“走吧走吧,吃饭去。别生气了,吃好喝好才最重要。” 黛玉站起身,拍了拍裙角,冷冷瞥了宝玉一眼:“你倒会解围,但愿下次别再来‘金玉’这话题。” 湘云轻笑一声:“林姐姐,饭桌上可别又呛人,否则菜都会被你的话气得不香了。” 三人说着话,走向前厅,表面风平浪静,心中却各有思绪。黛玉想着“金玉良缘”,不免心生忧虑;湘云心里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宝玉则在心中暗暗琢磨,如何让这两位姐姐少斗嘴。 第222章 夜深私语,姐妹情深 夜幕低垂,凉风微拂,大观园一片静谧。潇湘馆内,湘云与黛玉并肩坐在床榻上,窗外一轮明月悬挂天际,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给一切披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湘云一手支着头,一手轻轻撩动鬓发,语气中带着三分调侃:“林姐姐,咱们白天那一场,怕是让宝玉挨了不少惊吓吧?” 黛玉手里摆弄着帕子,头也不抬地回道:“惊吓?他才不怕这些。只怕他心里想的是怎么左右逢源,既哄得我开心,又不失了别人好感。” 湘云听了,扑哧一笑,翻了个身,索性正面看向黛玉:“你也太瞧得起他了,他呀,别说左右逢源,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谁又多心。” 黛玉抬眼,目光如月光般清冷,语气淡淡:“史大姑娘说话倒是中听得很,看来咱们这宝二爷也落不得你的眼了。” “谁稀罕看他?”湘云立刻反驳,随即嘴角却又挂上一抹狡黠的笑,“不过呀,他今天送的那盘桂花糕倒是好吃。林姐姐,你说他是为了讨谁的好呢?” 黛玉手上的帕子一顿,随即轻声道:“要送也不是送给我的,我哪里配得上他‘金玉良缘’的身份?” 湘云听了,故作惊讶地撑起身子:“哎哟,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莫不是林姐姐心里另有隐情?” 黛玉微微一笑,语气清冷:“我心里能有什么?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你倒是问问他,对谁没隐情呢?” 湘云眨了眨眼,目光闪动,语气变得柔和了些:“林姐姐,咱们姐妹说句心里话,我瞧着宝玉这人虽说是个‘呆鹅’,可对你却是十足的上心。连老太太都看得出他和别人不同。” 黛玉神色微微一变,却强自镇定,低头掩饰道:“老太太疼他,别人自然不同。何况他又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对谁不是上心?” 湘云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呀,真是嘴硬。若真是无意,何必事事较真?今天他不过是多看了宝姐姐一眼,你就拿话讽他,连我都听出来了。” 黛玉抬头,目光与湘云对视,声音清浅却带着几分防备:“史大姑娘倒是目光如炬,只怕这月亮底下连我的心思也照得清清楚楚了吧?” 湘云伸手拉住黛玉的手,柔声道:“林姐姐,咱们何必绕弯子呢?我说句公道话,宝玉这人虽然没个正形,可我看他对你那份心是掏肝掏肺的。若不是心里装着你,他怎会每次你一皱眉,他便六神无主?” 黛玉沉默片刻,随即冷冷一笑:“这话说得好像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似的。宝玉是心里装着我,还是怕得罪了别人?史大姑娘,你是明白人,难道还看不透?” 湘云摇了摇头,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林姐姐,你这心哪,总是比别人多绕几道弯,谁敢轻易靠近呢?” 黛玉不答,屋内一时间陷入静谧,只有窗外传来的蝉鸣声,夹杂着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过了一会儿,湘云轻声道:“林姐姐,我也知道,你不是不懂,只是怕。” 黛玉低头抚弄着帕子,声音轻得像叹息:“怕?怕什么?我不过是随遇而安罢了。何况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湘云听了,顿时坐直了身子:“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甘心被别人牵着走?” 黛玉抬头,眸光似月光清冷:“湘云,我也不是甘心,只是世事如棋,谁又能摆脱命运的捉弄?再说了,有些人注定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又何必争呢?” 湘云怔了怔,随即叹气:“罢了罢了,林姐姐,总觉得你心思太重。若我有你这才情,只怕天塌下来都不愁。” 黛玉莞尔一笑:“那也不愧是史大姑娘,有你这份豪情万丈的人,天塌下来也能撑住。”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渐渐轻松下来。湘云一把抱住黛玉的肩膀,调皮地笑道:“不提那些烦心事了,咱们说点开心的。林姐姐,你觉得以后嫁个什么样的人才算好?” 黛玉被她一问,顿时语塞,随即红了脸:“这算什么问题,何必问我?” 湘云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坏笑:“你不说,那我替你猜——是不是要文采风流、才情横溢,还得长得俊俏、心思细腻?” 黛玉听了,脸更红了几分,低声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人,别说了,快睡吧。” 湘云却不依不饶,拍了拍被子:“你呀,就是不肯直说。算了,等以后你真嫁了个如意郎君,可别忘了今晚我这个知己的提点。” 黛玉侧身躺下,背对着湘云,嘴角却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行了,别闹了,快睡吧,明天还有正经事呢。” 湘云也跟着躺下,却在心里暗暗想着:“林姐姐的心思虽说藏得深,可惜还是被我看出来了。这世上的缘分,还真是说不清啊。” 这一夜,两人说着笑着,渐渐睡去,而屋外的月光依旧静静洒下,为她们的姐妹情深笼罩上一层温柔的光辉。 第223章 清晨闲趣,湘云打趣 清晨,薄雾笼罩着大观园,鸟鸣声声,将潇湘馆的幽静点缀得分外生动。宝玉踏着晨露来到潇湘馆,推门而入,只见窗外花影斑驳,湘云一半身子横在床榻上,另一半还挂在床边,枕头也掉到了地上。那睡相,倒是别有一番“随性”。 宝玉忍不住失笑,摇摇头说道:“哎哟,我说史大姑娘,您这是准备给园子里的蚂蚁捐献香气呢?” 湘云被笑声吵醒,揉着眼睛坐起身,头发凌乱,睡眼朦胧,看见宝玉正站在床边笑得直不起腰,顿时脸一沉:“宝二爷!大清早跑到人姑娘房里,不敲门也就罢了,居然还取笑起来了!你这是什么规矩?” 宝玉故作惶恐,抱拳作揖:“湘云姐姐恕罪!小的今日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冒犯了大姑娘,还请赐罪!” 湘云翻了个白眼,拾起枕头向他砸去:“少来这套!还不快滚出去,我还没梳洗呢!” 宝玉灵活一闪,接住枕头,笑嘻嘻地靠近:“大清早我就听说咱们湘云姐姐昨晚吃了两碗荷花糕,我特意来看看,这糕的力气是不是大到让你夜里翻滚不停。” 湘云一听,嗔道:“宝玉你嘴上没个把门的!昨儿我只吃了一碗,还不是因为你带了来,害我不好意思不吃?真是个祸害!” 一旁的黛玉听见动静,从里间踱步而来,手中端着一杯温茶,目光含笑:“史大姑娘,你也真是不客气,刚醒就吵吵嚷嚷,这清净潇湘馆,可被你搅成了个市集了。” 湘云顿时指着宝玉,“还不是因为这个多嘴的!早知道他是来讨骂的,我昨晚就把门堵死。” 宝玉无辜地摊手:“哎,我可什么也没做,是湘云姐姐自觉心虚,才连早饭都没吃就来对付我。” 湘云不由得扑哧一笑,随即摆出一副不满的模样:“罢了罢了,跟你说话,气多得都能灌满一口袋。” 宝玉看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突然提议:“姐姐要不让我帮你梳头吧?我手艺可不差。” 湘云一听,眉毛一挑:“就你?哄人还行,真要动手,指不定把我的头发扯成什么样!” 宝玉耍赖道:“那姐姐梳头,我在一旁瞧着行吧?顺便学学你的好手艺。” 湘云看着他一副讨好模样,终是忍俊不禁:“罢了,罢了,看在你求人的份上,我就成全你!不过今天梳头也不是白梳,得让我说几句你那臭毛病。” 宝玉连连点头:“随便说,随便说!只要不打我就成。” 湘云拉过梳子,一边让他梳发,一边嘴里念叨:“瞧瞧我这头发,真真是个不省心的!昨天还听说你拿人家金钏儿取乐,被太太撞见,挨了一顿骂。你说你是不是自找苦吃?” 宝玉听得脸上一阵发热,干笑道:“姐姐别听那些丫头瞎传话,哪有的事?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她们就当真了。” 湘云冷哼一声:“随口一说?你随口一说可不得了,人家姑娘都被撵出府了!我看哪,你以后还是管管自己的嘴吧,别再闹出什么笑话来。” 宝玉一听,低声叹道:“好姐姐,说得对,我以后一定注意。” 黛玉坐在一旁,轻轻啜了一口茶,冷笑着插话道:“宝二爷嘴上说得好听,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史大姑娘,别费力气了,他这种人就是‘痴人说梦’,谁劝也白搭。” 宝玉忙转头辩解:“林妹妹,你可别乱说,我是真的想改。” 湘云摆手打断:“得了吧,改不改的咱们以后再看。先把头梳完,别耽误了我的功夫。” 一边说,宝玉一边用梳子顺着她的头发梳理,却故意梳得慢吞吞的,弄得湘云直扭头:“二爷,能快点吗?这慢悠悠的,像是在吊我胃口。” 湘云故作无辜地耸耸肩:“要不,你去找宝姐姐?她那一手簪花髻梳得又快又好,何必来找我?” 宝玉笑嘻嘻地回头:“姐姐别拿我打趣了,我可不敢麻烦宝姐姐。” 黛玉冷眼旁观,悠悠地开口:“听湘云姐姐这么说,我倒觉得宝姐姐确实是更合适的。毕竟嘛,‘金玉良缘’不是随便说说的。” 宝玉听到“金玉良缘”四个字,心里一紧,忙打哈哈道:“妹妹又来了!怎么总爱拿这话打趣我?要是再提,我可就真生气了!” 黛玉却不理会,继续冷笑:“我倒不信你敢生气。宝二爷若是生气,岂不就是心里有鬼了?” 湘云见气氛微妙,忙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林姐姐,你也别再讽刺他了。咱们家这位宝二爷啊,就是天生惹人笑的,劝也劝不了。” 黛玉见湘云插话,懒懒地撇撇嘴:“罢了,我才懒得管他。” 这时,王夫人派人来请吃早饭的消息传来,打断了几人的斗嘴。 湘云丢下梳子,拍了拍手道:“走吧走吧,去吃饭了!再斗下去,怕是这清晨就要闹到正午了。” 宝玉连忙起身,随湘云往外走,边走边笑:“今天的早饭不知又是什么好东西,史大姑娘快点,别让人抢了你的桂花糕。” 黛玉跟在后头,嘴角带着一丝浅笑:“果然是闲人多作怪。早饭都成了战场,真是难得。” 三人言笑晏晏,迈步而去,阳光洒在小路上,为他们的背影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光。 第224章 袭人箴言,宝玉受窘 清晨的潇湘馆刚被阳光洒满,空气中还透着草木的清香。宝玉正与湘云斗嘴玩闹不休,湘云随手拿起桌上的扇子,“啪”地一下轻轻打在宝玉胳膊上,口中还不饶人:“宝二爷,听说昨天又闹了笑话,太太打发了金钏儿,你这心思怎这么不长进!” 宝玉被这话刺得无地自容,赶忙转移话题,转头对黛玉道:“林妹妹快来评评理,湘云姐姐总爱编排我,我哪里惹得她不高兴了?” 黛玉抱着茶盏,嘴角含笑,幽幽地开口:“我看史姐姐说得有理,你这人确实该管一管。你可别看我们这么帮着说话,其实背后大家都说你‘放纵随性,无礼轻佻’,湘云不过是点到为止了。” 宝玉听得一愣,嘴巴张了张,正要反驳,忽然门帘轻挑,袭人端着一盘点心进来。见几人笑闹,她眉头微蹙,将点心放下,淡淡地说道:“爷,天才亮就跑到这儿折腾,倒是一点也不顾着规矩。万一让太太或老太太知道,又得说闲话了。” 湘云看见袭人神色认真,忍不住打趣:“袭人姐姐这话说得倒像家里的掌柜似的。咱们这儿不过闲玩罢了,宝二爷这点小闹,还值得记在账上?” 袭人对湘云一笑,不急不缓地回道:“湘云姑娘说得轻巧,可我们宝二爷这随性的性子,事儿多着呢。家里才刚为了金钏儿的事闹得不安生,怎么您就不劝劝他,反倒帮着闹?” 这话虽轻,却如一根针扎在宝玉心上。他搔搔头,讪笑着凑过去:“好袭人,你这嘴倒是厉害。我不过来陪林妹妹和湘云姐姐说说话,你也不至于这样教训我吧!” 袭人却并不理会他的讨好,眼波一转,声音柔和却语气坚定:“爷,您是天生金贵的人家,自该言行谨慎。姑娘们也是好心劝您,可您呢?成日只晓得拿人取笑,却不知其中分寸。金钏儿的事不过是个前车之鉴,倘若再惹出事端,您可如何是好?” 宝玉脸上堆着笑意,但听到这些话,心底已是一阵窘迫。他摆摆手,连连赔笑:“好姐姐,您说得极是,我改,我一定改。您别气了,这样吧,今天点心您先尝,我替您捶肩好不好?” 袭人却并不接他的话,只是眉头微蹙,继续说道:“爷,我也是为您好。老太太和太太平日里疼您,连一点错都不肯说。可是您不能光凭着这些宠爱过日子啊!这世上谁的脸面都不是白来的,您若再不懂得收敛,恐怕早晚会吃苦头。” 这番话说得轻柔,却如一记重锤敲在宝玉心上。他站在原地,低头不语,神色尴尬。湘云见状,忍不住偷偷捂嘴偷笑:“哎呀,宝二爷也有今天!平日里嬉皮笑脸惯了,今儿撞上袭人姐姐这冷面三尺刀,还真有点收敛的样子。” 黛玉也端着茶盏斜倚在椅上,轻轻笑道:“史大姑娘,你也别太取笑人。宝二爷这人嘛,虽说随性了点,心还是好的。至于吃不吃苦头,就得看他有没有福气了。” 这话表面看似帮宝玉,实际上却是借机讥讽。宝玉听了,心中苦笑,连连摆手:“好了好了!我今天认了,我以后一定小心再小心,袭人姐姐,您看这行不行?” 袭人见他态度软了下来,便也不再多说,微微一笑:“爷既知道理,何苦再让人替您操心?您平日里多做几件让人高兴的事,比什么都强。” 宝玉连连点头,转头对黛玉和湘云道:“你们看看,还是袭人姐姐最疼我,嘴上说得厉害,其实心里最关心我。” 湘云捂嘴一笑,作势跪拜:“宝二爷的‘救命菩萨’,咱们可得供着了。袭人姐姐,以后有事,您就多操心操心吧!” 黛玉眼波一转,接过湘云的话调侃道:“史大姑娘说得是。袭人姐姐啊,不管宝二爷再闹腾,他的‘一片天’始终在您这里。我们啊,只管看热闹。” 袭人被她俩一唱一和地逗得摇头笑道:“你们俩别抬举我了,宝二爷这脾气谁能真的治得住?咱们也只能说说罢了。” 宝玉看着三人笑作一团,心中虽还有些不好意思,却也觉得温暖。他笑着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合起伙来取笑我!不过说归说,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表现,让你们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听话!” 湘云摇头失笑:“你这嘴上功夫是一绝,咱们只看行动。” 黛玉在旁轻叹:“行动这事儿,咱们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吧。反正宝二爷的改正不过三天,最多五天。” 几人笑闹中,晨光愈盛,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虽是戏谑调侃,却不失情深意浓,潇湘馆中一时欢声笑语不断,掩映在大观园的葱茏树影中。 第225章 闲谈宝钗,情愫暗生 潇湘馆中,一缕清风拂过帘幕,飘来阵阵幽香,黛玉正倚在榻上慢慢翻阅一本诗集,湘云则窝在一旁剥着新鲜的莲蓬,嘴里不时嘟囔:“这莲子倒好,怎么就这么多壳?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黛玉抬眼一笑,轻声回道:“有时间抱怨,还不如快些剥完,省得一会儿被你家宝二爷看见,又说你是‘女中大食客’。” 湘云一听,顿时眼睛一瞪:“哼,谁稀罕他说!等他来了,看我怎么治他!”话音未落,只听外头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宝钗轻轻挑帘而入,身后还跟着丫鬟莺儿。 “什么话说得这么热闹呢?”宝钗微微一笑,径自坐到一旁的椅上,眼波柔和,语调温婉。 黛玉放下书,轻声说道:“宝姐姐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不是说天热了,连花园都不爱走吗?” 宝钗抿唇一笑:“正是热得慌,才到你这儿来歇歇脚。倒是湘云姑娘,这么早就跑到这里,是来寻你家林姐姐斗嘴的吗?” 湘云正专注地剥莲子,头也不抬地答道:“我才不是,林姐姐心气高,哪里稀罕和我斗嘴?只不过咱们姐妹闲聚,有什么大不了的。” 宝钗听言,笑容未改,转而看向黛玉:“听说老太太昨儿还夸你,今早又让人送了几样新鲜点心来,看来你如今在老太太眼里,可是宝贝着呢。” 黛玉一笑,语调清冷:“老太太疼我,不过是念旧情罢了。哪里比得上宝姐姐体贴周到,谁见了都要夸一声‘贤良淑德’。” 宝钗听着,笑容中隐隐带了几分无奈:“林妹妹又拿我取笑了。若真是那般好,倒也不至于成日里被人念叨‘金玉良缘’。” 这话一出口,湘云顿时来了精神,抬头笑道:“宝姐姐说的可是实话!要我说,什么‘金玉良缘’,全是那些和尚道士胡诌的。宝二爷这般随性的人,哪里懂得珍惜!” 宝玉正好掀帘进来,听到这话,不由得摸着头苦笑:“湘云姐姐,怎么又说到我头上来了?我刚才可是听见你在剥莲子,这会儿难道又想拿莲子壳砸我?” 湘云咯咯一笑,把手里的莲蓬往桌上一拍:“这莲子壳可比你的‘金玉良缘’还实在些!说到‘金玉良缘’,可得问问宝姐姐,你们这‘良缘’究竟是真是假?” 宝玉听得满脸尴尬,连忙摆手:“别说了,别说了!这事从头到尾我就没信过,偏偏被你们挂在嘴边。我若真信了,倒成了个笑话。” 黛玉本来只是低头听着,这会儿却忍不住冷冷开口:“你信不信,自有人知道。只怕有人表面不信,心里却当真了。” 这一句话如一根针扎在宝玉心里,他顿时语塞,目光不由得看向宝钗。宝钗却只是微微一笑,既不接话也不表态,倒显得愈发从容。 眼见气氛渐渐僵硬,湘云忙打圆场:“好了好了,瞧你们说得这么认真,好像真有个什么‘金玉良缘’似的。不如这样,咱们索性做个小游戏,作诗比试一番,谁输了就罚剥莲子!” 宝玉听罢,连连点头:“妙极,妙极!还是湘云姐姐会想办法,快说题目吧。” 黛玉却轻哼一声:“既然提议的是湘云,题目自然也得由她出,免得输了又耍赖。” 湘云不甘示弱,立刻笑道:“好,那我就出个简单的。咱们都来咏莲子,谁的句子最妙,谁就不用罚剥壳!” 宝钗也被逗乐了,轻轻颔首:“既然如此,妹妹们可得小心了,我可不会让着你们。” 说着,几人纷纷思索起来。湘云率先开口: “白玉壳中藏绿珠,碧池偏爱并头莲。” 宝玉拍手大笑:“果然是好句!让我也来一个——‘一颗莲心连万绪,碧波托起月中天’。” 黛玉冷笑一声,接道:“莲心苦涩众人识,谁解香魂独自怜?” 宝钗听罢,眉头微挑,随即淡淡地接道:“浮生碧水托幽梦,红粉佳人寄远缘。” 几人一一吟出诗句,湘云拍桌叫好:“姐姐们果然厉害,看来今天的莲子壳还是得我自己剥!” 正闹得欢时,外头传来丫鬟的声音:“太太请宝二爷和姑娘们过去用饭了。” 几人闻言,相视一笑,虽未分出胜负,却也各自心怀小结。黛玉低头想着宝钗方才的诗句,隐隐感到几分不安。她看着宝玉的背影,心中暗叹:“若真是‘金玉良缘’,又何须如此隐晦?但若非如此,他又为何总是让我心乱?” 众人笑语间走出潇湘馆,阳光洒在石板路上,清风送来莲池的阵阵清香,仿佛将一切微妙的心绪都掩盖在了日光之下。 第226章 袭人冷脸,宝玉自省 清晨的怡红院,阳光透过窗棂洒下一片柔和的光影。丫鬟们正忙着打扫庭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然而,这样的美好氛围中,袭人的脸色却显得冷淡而疲惫。 宝玉在廊下踱来踱去,时不时偷眼看向正低头整理床帐的袭人。他知道,袭人昨夜的冷语还未释怀——从他和湘云在潇湘馆玩闹归来后,她的态度便一直淡漠。宝玉心里如同压了块石头,终究耐不住,试探着开口:“袭人,今儿天这么好,我想着……要不咱们一起到园子里走走,透透气?” 袭人头也不抬,语气却如冰:“爷要散心,园子里花多草密,自然有趣。哪用得着带着我们这些伺候的人碍事?” 宝玉一愣,笑意僵在脸上:“怎么会碍事呢?你们在,我心里才舒服呀。” 袭人抬起头,目光冷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后低头继续手中的活计:“爷的心舒服了,可有人不见得就能舒服。” 宝玉顿时语塞,搓着手踌躇不已。他知道袭人向来温柔体贴,很少流露出这样的冷意,可一旦真生起气来,比黛玉的冷嘲热讽还要叫他不知所措。他讪讪地笑着:“好袭人,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下次一定听你的,不惹你烦恼。” 袭人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活计,直视着宝玉,声音虽柔,却透着一丝隐忍的酸楚:“爷说得轻巧,‘听我的’这话已经不知说过多少次了。可哪一回不是过几日就忘得干干净净?我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丫头,哪有本事真的叫爷听话?再说了,爷心里真正放在眼里的,是谁,我早就清楚了。” 宝玉心头一震,急忙摆手:“袭人,你别这么说!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记着呢!只是……只是……”他慌乱地寻找着词语,却不知如何解释。 袭人轻笑一声,笑意中却带着几分自嘲:“爷记得什么,咱们不敢问。只知道这一日为姑娘们的闲事东奔西跑,那一日又为笑闹生气,独独不见有一时肯为自己省些心。可叹老太太、太太处处疼着护着,谁料爷竟这样不长进!” 这番话虽轻,却如刀刃般刺进宝玉心里。他低下头,脸上一片羞愧,半晌才喃喃道:“是我不好,是我糊涂。袭人,你说什么我都听,只求你别不理我。” 袭人低头整理床铺,不再看他,语气依旧冷淡:“爷有些自尊心就好。这怡红院里,有多少眼睛盯着,爷的举动,传出去可不光是我一个人的脸面难看。” 宝玉满心懊悔,叹了一声,低声道:“你再这样,我也没脸待在这里了。”说着,便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步履沉重。 袭人看着宝玉的背影,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她缓缓坐下,双手搭在膝上,目光落在窗外的绿荫间,喃喃道:“谁愿真生他的气呢?可他总是这样,叫人既恨得咬牙,又心疼得不忍责备。”她想到宝玉从小被众人宠爱,行事无忌,又难免孩子气,心中既无奈又酸涩。 她轻叹一声,低声自语:“说到底,我不过是个伺候人的,怎么能奢望他真的在意我?我这一腔心意,只怕是空费了。”尽管如此,她的眼角却悄悄泛起一丝湿意。 而此时,宝玉回到书房,却难以平静。他摊开一本书,目光落在字句上,却完全无法聚焦。他的脑海里反复浮现出袭人方才的神情与语气,想着她平日的细心与体贴,愈发觉得自己有负于她。 他放下书本,轻声叹道:“袭人待我情深义重,可我却总让她生气。她说得对,我从来不懂收敛,总是任性而为,真是该改改了。” 他靠在椅背上,回想起袭人曾为他熬夜做衣,忍受他的坏脾气,却总能包容他的所有。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愧疚,又生出几分敬重。 宝玉自言自语道:“袭人虽是丫鬟,可她的心性比许多大家闺秀都高尚。我若再辜负了她的好,岂不是连人都不配做了?” 正想着,丫鬟们送来茶水,宝玉接过茶盏,却没有像往常那般随意。他慢慢品了一口茶,暗暗下定决心:“我定要让袭人知道,我是明白她的好,也懂得珍惜的人。” 外头的蝉声渐渐入耳,阳光也转向西侧,院中的树影投在墙上斑驳成画。宝玉在这片清静中陷入深思,而袭人亦在另一间屋中抚着窗台发呆。两人心思交织,却各自沉默,一时无言。 第227章 新人与旧情,隐隐冲突 怡红院的晨光总是带着一股暖意,花香随着微风飘散,几个丫头正在廊下清扫。小丫头蕙香端着茶水,笑盈盈地走进宝玉的房间,眉眼间透着一股乖巧。宝玉刚从案上抬头,见她送茶进来,便随口夸道:“蕙香,你这手脚真是灵巧,茶送得正是时候。” 蕙香听了,忙不迭地福身笑道:“爷喜欢喝,蕙香就是再跑几趟也不算什么。”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带着些许羞涩,目光轻轻一抬,瞟向宝玉,又飞快地垂下。 宝玉看她这模样,觉得她分外伶俐,笑着打趣道:“你这话说得有趣,是要跟袭人她们比一比了?” 蕙香忙摆手,带着几分谦虚:“袭人姐姐伺候得周到细致,哪里是小丫头能比的?不过爷要是吩咐我,我自当尽力,不敢落了后。” 宝玉哈哈一笑,随手从袖中拿出一枚玉制的小挂件递给她:“你既这般尽心,就拿去玩吧。” 蕙香一怔,抬头看了宝玉一眼,接着转了身,感激地说道:“谢谢爷赏。” 这一幕,正巧被走进来的袭人尽收眼底。她脚步一顿,目光淡淡地掠过宝玉与蕙香,面上不显什么,心里却起了几分波澜。待蕙香端着空托盘离开后,袭人故作不经意地说道:“爷近来倒是疼新人了。” 宝玉听出了她话中的酸意,忙笑着解释:“我不过见蕙香伶俐,赏了她个玩意儿,哪里说得上疼不疼的。” 袭人低头理了理桌上的茶具,语气轻淡:“新人伶俐,自然讨人喜欢。我们这些老的,久了,也就稀松了。” 宝玉一听这话,便连忙走到袭人身旁赔笑道:“袭人,你这话说得我心里不安生。你一直对我最好,我怎么会冷落你呢?” 袭人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牵出一抹淡淡的笑:“我哪敢说什么冷不冷落,不过是伺候人的,爷赏谁宠谁,原也天经地义。” 宝玉听她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楚,忙拉着她的手说道:“你是我心里最亲近的人,我哪里有天经地义这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袭人抽回手,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爷待人要有分寸才好,免得有些人小人得志,反倒乱了怡红院的规矩。” 宝玉听了,点点头,却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他想着,蕙香不过是个伶俐的小丫头,怎么会成什么大事?但他也不敢再多言,只得陪着笑脸说道:“你说得对,我以后一定注意。” 这日午后,麝月与袭人坐在院中修补衣物,闲聊起来。麝月一边穿针引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最近爷倒是对蕙香格外上心,早上又赏了她一块玉坠。” 袭人手中的针一顿,随即笑了笑:“爷是个见人喜欢就赏东西的性子,倒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麝月撇撇嘴,低声道:“他这样惯着新人,只怕将来有麻烦。别的院里伺候爷的人,哪个不是一心一意?若这蕙香再得了势,只怕有些人要苦了。” 袭人垂下眼帘,掩去目中的复杂情绪,淡淡说道:“咱们伺候的是爷,又不是和谁争宠。旁人的事,咱们少操点心就是了。” 麝月看着袭人神色如常,忍不住叹道:“姐姐总是这般冷静,倒是我多嘴了。” 袭人摇摇头,继续低头缝补衣物,耳边却不由回荡起麝月方才的话。她的目光落在针线活上,心中却像缠了线般乱作一团。 当夜,袭人在院中无意间听到蕙香与另一小丫头的低声闲谈。 蕙香得意地说道:“爷今儿赏了我一个玉坠,瞧着多金贵呢。谁说伺候爷是苦差事?爷对人好着呢!” 另一小丫头笑着附和:“那可不是。姐姐伶俐,爷当然喜欢。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袭人姐姐也要让你几分呢!” 蕙香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哪敢跟袭人姐姐比?她是爷心尖上的人,我不过是个跑腿的小丫头。” 袭人站在暗处听着,心里一阵苦涩。她不是没察觉宝玉对蕙香的青睐,但听到这些话,仍忍不住感到委屈。她一面心疼宝玉的天真单纯,觉得他待人无差别地好,也难怪这些丫头会生出妄念;一面却又恼自己为何对这份情感如此患得患失。 而此时的宝玉,正独自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一本书,却半个字也读不进去。他的脑海里回想着袭人近来的冷脸与蕙香的伶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怎么就这么难呢?”宝玉自言自语,“待人和气些吧,袭人心里有怨;若是冷淡了新人,倒又显得我不近人情。这做人,真是难得很!” 他想起袭人平日里对他的好,又想到蕙香的笑脸,心里隐隐觉得,这一切看似小事,却如积雪般堆积,渐渐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月光洒在庭院中,轻声说道:“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身边的人都欢喜呢?” 这一晚,宝玉的心事如绕指柔,解不开,理还乱;而袭人躺在床上,也未能安然入眠。两人各怀心事,似乎都陷入了情感与责任的迷茫中…… 第228章 清净一日,平淡不凡 清晨,怡红院的门窗半掩,阳光透过窗纸洒下斑驳的光影。宝玉坐在书案前,手中捧着一本《南华经》。他眉头微蹙,眼神专注,与平日里慵懒散漫的模样判若两人。昨日种种情感上的波澜仍在心中回荡,他决定给自己一日清净,避开所有的纷扰,只与书为伴。 独守静室,书中寻道 “逍遥游……哼,哪里真有这般逍遥?”宝玉一边读一边轻声念道。他的声音带着些许不解与感慨,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他虽不以功名为重,但面对《南华经》中提及的超脱世俗,他却难以真心认同。 “若真能逍遥,为何这些字句仍要寄情于纸?”宝玉自言自语,手中的书页翻过一页,目光却游离到窗外。树影摇曳间,他想起了昨日袭人的冷言与蕙香的讨好,又回忆起黛玉的娇嗔和宝钗的端庄,心中感慨万分。 “人心如镜,怎能真空?”他叹了一口气,放下书,取过纸笔,心中那些纠结的情感化作一行行诗句: 镜中花影乱,世事几多真。 情如藤绕树,心似蝶寻春。 欲觅逍遥境,空书百卷文。 一首未完,他又提笔续道: 问世情何寄,空山闻泣云。 写毕,他放下笔,望着纸上的字发了好一阵呆。 小丫头献勤,暗藏风波 就在宝玉沉思之际,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蕙香捧着一盅刚沏好的茶,轻声说道:“爷,这茶是新泡的,您尝尝可还合口味?” 宝玉回过神,朝她点点头,随手接过茶盅抿了一口,淡淡说道:“嗯,不错。”他正心烦意乱,无心多言。 蕙香却未觉冷场,轻声笑道:“爷这些日子忙着看书,可是想写什么新的诗文了?若有了好句子,念给蕙香听听,可好?” 宝玉笑了笑,摆摆手:“诗文不过心有所感时随笔一写,谈不上什么好坏。” 蕙香见他话语虽淡,却并未拒绝,便继续笑道:“爷的字写得好,听说这几天又练了新样式的隶书,不如教教我们这些不懂事的丫头吧?” 宝玉被她缠得无奈,只得答应:“改日再说吧。” 而这一幕,恰好被屋外路过的麝月瞧见。她回到小厨房时,便与正在烧茶的袭人小声说道:“你瞧见了没有?蕙香越来越会来事了。现在是连爷写个字也要凑上去瞧热闹了。” 袭人眉头微皱,却不接话,只是将手中的茶壶稳稳放在桌上,淡淡说道:“她伶俐些,也没什么不好。左右是个伺候人的,多操心也是该的。” 麝月见她如此沉稳,不由得撇了撇嘴:“姐姐总是宽厚。可我看这般献殷勤的法子,若爷真的入了心,可怎么办?” 袭人微微一怔,随即冷静地说道:“爷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与我们这些人,说到底只是一种相处的情分,谁能真正入了他的心呢?” 麝月听了这话,微微叹了口气:“姐姐说得是。我也是多嘴了,咱们做的,不过是本分事罢了。” 文辞之间,情感寄托 午后,宝玉仍独自坐在书房中,静静翻阅着手边的书。看了一会儿,他又提笔写下几行,像是在与自己心中的困惑对话: 情事百般难,梦里更难安。 心如湖中月,影碎意阑珊。 一杯清茶静,一卷古书宽。 但愿长如此,闲度似仙丹。 写毕,他长叹一声:“若真能闲度如仙丹,倒也不必再为这些事烦忧了。” 窗外的蝉鸣声愈发清晰,屋内的安静更显得岁月悠长。这一日,他未与人多言,未见黛玉,也未见宝钗,只是安然地与书卷为伴。然而,这安静的背后,却似乎为日后的波澜埋下伏笔。 清净日中,暗流涌动 日落时分,宝玉独自坐在窗前,望着渐渐变成金色的天边。他的心绪虽比早上平静许多,但深藏于内心的矛盾却未消散。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熟悉的面孔:黛玉的娇柔、宝钗的端庄、湘云的率真,甚至是蕙香的小心讨好。 “情感如同这些天边的云,缥缈而无形,却也让人动容。”他轻声说道。 而此时的袭人站在厨房里,默默地将茶水倒入壶中,神色平静却目光悠远。她没有去问蕙香如何伺候,也没有再与麝月议论什么。她只是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轻轻叹了一口气。 “爷这一日,倒是难得清净。”她低声说道,“但这样的清净,能有几天呢?” 第229章 诗文争锋,黛玉讥讽 清晨的潇湘馆,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黛玉的案几上,书香与花香交织,恬静的气氛里,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流。黛玉正倚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册子翻看。无意间,一张写着宝玉手书诗文的纸掉了出来。她低头一看,顿时眉头一蹙,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好一个‘情事百般难,梦里更难安’,倒是有几分凄清,但这般泛泛而谈,竟无半分新意。果然是宝玉那人的风格!”黛玉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却又透着一丝隐隐的不悦。 她拿过案上的笔墨,略一思索,便提笔在纸上写下几句反讽之诗: 情生何处难,梦浅不知安。 自笑花前影,徒添柳上滩。 若言愁似海,应惜玉生寒。 写罢,她轻轻将笔放下,微微一笑,似有得意,又似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湘云发现,引发趣闹 未过多久,湘云抱着几卷画稿前来。看到黛玉独自一人在书桌前沉思,便大步走上前,打趣道:“好妹妹,又在吟风弄月不理人了?” 黛玉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一翘:“你倒是一大早精神十足。今儿风雅得很,抱着画稿来潇湘馆,莫不是要跟我讨论些诗画之道?” 湘云摆手笑道:“诗画哪里是我的长处,不过画些花鸟聊以自娱罢了。可你,今天脸上有些特别的光彩,莫非又写了什么佳句?” 说着,湘云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诗稿上。黛玉还未反应过来,她已迅速拿起,低声念道:“情生何处难,梦浅不知安……妙哉!妙哉!”忽然,她目光一凝,转而看向黛玉:“妹妹,你这是在讽刺谁?” 黛玉淡淡一笑,假装随意地说道:“不过随笔而作,怎能算作讽刺?姐姐若觉得有趣,尽管拿去细看,最好还能传给有缘人。” 湘云一听,顿时起了玩心,笑道:“这诗锋利得很,倒像一把刀子。看这内容,莫非与宝二哥哥有关?”不待黛玉回应,她已提起诗稿,一溜烟跑出了潇湘馆。 “你敢!”黛玉起身欲追,却因步履不快,眼睁睁看着湘云跑远,恨得咬牙切齿。 诗文争锋,三人争执 不一会儿,湘云已风风火火地跑到了怡红院,正撞见宝玉在院中抚琴。她举起手中的诗稿,笑着喊道:“宝二哥哥,快来看看这篇佳作!我就不信你能不脸红!” 宝玉一脸疑惑地接过纸,定睛一看,顿时满脸窘迫:“这……这是黛玉写的?”他眉头微皱,嘴角却又勾起一抹苦笑。 湘云见状,笑得前仰后合:“如何?你写一首,她立马回一首,且句句胜你。你这‘情事百般难’,如今可真是难上加难了!” 宝玉无奈地摇摇头:“林妹妹的才情素来过人,我自知不及,何必再说这些挤兑我的话呢?” 正说着,黛玉气喘吁吁地赶来,一把夺过湘云手中的诗稿,眼神冷冷地瞥了宝玉一眼:“宝二爷的东西,倒真是随处散落。我这点小诗被姐姐当作笑柄,如今又拿到这里来了。真是难为你们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湘云听她话中有刺,倒也不恼,反而笑道:“妹妹的诗文如此妙绝,岂能藏着掖着?倒是宝二哥哥的这首原作,实在有些乏善可陈,怪不得妹妹忍不住要添几句。你说是不是,宝玉?” 宝玉自知逃不过,索性笑着说道:“林妹妹妙笔如刀,刀刀见血。我呢,愚钝之人写些凡句,也难免让人取笑。既然如此,不如三人今日斗一场诗文,胜者算作最有才之人,如何?” 妙趣横生,各显神通 湘云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好主意!可惜咱们的林妹妹,一定是胜券在握,不愿与你我同台比试。” 黛玉冷笑一声:“我不过随手一写,何须与你们斗才?再说了,宝玉与姐姐皆为才情横溢之人,岂是我能比的?” 湘云见状,故作叹气道:“哎呀,林妹妹自诩才高,今日竟然怯场了!这让我如何是好?” 黛玉挑眉一笑:“若真要比,我倒是怕了你这油嘴滑舌之才,随口几句都能讨人喜欢,哪里需要诗文?” 宝玉见两人斗嘴,连忙打圆场:“既然如此,不如各写一首题为《雨后情思》的诗,咱们不争输赢,只为自娱。” 三人一拍即合,各自提笔书写。一盏茶后,三首诗齐齐完成,放在桌上朗读。 史湘云的诗: 碧空洗尽新晴好, 翠柳摇风送晚潮。 蝉语断续随声远, 蛙鸣浅浅上心桥。 荷香浮动衣襟湿, 露冷轻敲小窗敲。 忽忆昨日闹笑语, 不觉口中又啧啧娇。 林黛玉的诗: 疏雨初收一色新, 漫天薄雾锁香尘。 池边菡萏迎风立, 槛外青萝带露嗔。 何事双栖今独立, 偏逢晚凉掩芳魂。 幽窗小坐添幽绪, 不语轻嗟泪湿巾。 贾宝玉的诗: 一帘疏雨卷微凉, 满目新荷倚玉塘。 烟水不分秋千影, 风来犹带杏花香。 情多未必诗成苦, 梦短却将愁绪长。 独自凭栏听细语, 似闻花语诉衷肠。 湘云的诗情真意切,清新自然;黛玉的诗清冷绵长,隐含情感;宝玉则含蓄婉转,字里行间透着复杂的心绪。 湘云朗声笑道:“这下倒好了,妹妹的诗句又压了我一头,我是认输不比了!” 黛玉淡淡一笑:“姐姐这话,倒叫我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宝玉见气氛稍缓,连忙称赞二人:“两位的诗,皆是妙不可言,岂是我能比的?这一次,我甘愿认输。” 心中波澜,暗藏隐忧 表面上,三人欢声笑语,但黛玉的心中却泛起了一丝隐隐的不安。她望着宝玉,回想起那句“情事百般难”,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酸:“他写的这些诗句,究竟是在说什么?是否另有所指?” 湘云虽笑意满满,但看着黛玉若有所思的表情,也不禁暗自思量:“林妹妹对宝玉的态度,果然与众不同。可惜,这两人都如此多心,何时才能坦诚相待?” 宝玉看着两个女孩,各怀心事的模样,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虽然聪慧,却总觉得无力掌控眼前的局面,情感的迷雾将他笼罩得愈发深沉。 第230章 暗潮涌动,风波初起 荣府的大观园里,虽是清风送爽,但气氛却显得压抑沉闷。凤姐的小女儿巧姐儿突然高热不退,整夜啼哭不止。王熙凤为了女儿的病情焦头烂额,彻夜未眠,眼下乌青得厉害,连往日那份强撑的笑容也难以保持。 这边凤姐愁云惨淡,另一边,贾琏却趁机寻得自由,在外头四处游玩。他心中暗喜:“平日凤辣子管得太紧,如今总算逮着个喘息的机会!” 平儿察觉,暗中留心 平儿素来心思细腻,近日来却发现贾琏似乎越发不安分。早出晚归,衣袖上还常带着一股陌生的脂粉香气。她虽未明言,却默默将这一切记在心里。 这日,凤姐忙着照顾巧姐儿,竟将平儿派去管账房的事情。平儿在账房清点时,无意间听到两个小厮低声议论:“爷昨夜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串翠玉珠帘,听说是给谁的礼物。”另一个小厮急忙捂住他的嘴,低声骂道:“胡说什么,小心被罚!” 平儿听了,心中警铃大作。她故作无事地走过去问道:“你们在嘀咕什么?”两个小厮慌忙摇头,连连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平儿脸上笑着,心中却已开始思索。 试探之语,贾琏应对 傍晚,贾琏回府时,平儿端着一盏茶走了进来,柔声说道:“爷今日回来得早了些,可是外面事情办完了?” 贾琏一愣,随即脸上堆起笑容:“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去见了几个朋友。” 平儿将茶盏轻轻放下,状若无意地说道:“朋友见多了,总免不了人言。昨儿那些小厮还议论,说爷拿了什么翠玉珠帘回来,不知是给谁的?” 贾琏听罢,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他眼珠一转,随即笑着说道:“胡说八道!不过是帮朋友带的东西,竟然传成了这样的谣言,真是岂有此理!” 平儿见贾琏的语气有些急促,心中已有七分相信自己的猜测。她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爷的朋友交游广,带些东西也属常事。不过,别叫奶奶听了去,不然又少不得一场风波。” 贾琏闻言,顿时冷汗涔涔,连连点头:“是,是。平儿你说得对。” 贾琏讨好,百般赔罪 贾琏心知平儿是凤姐身边最得力的帮手,若是她稍微透露点风声,凤姐定会揪着他不放。他一边陪着笑脸,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只红玉镯子,递到平儿手中:“平儿,这几日凤姐辛苦,我也劳烦你费心。这个镯子是我特地为你挑的,瞧瞧合适不合适。” 平儿看着那镯子,心中不禁冷笑:“拿外头哄人的手段来哄我,当真当我是傻子吗?”她并未接过,而是微微一笑道:“爷太破费了,我跟了奶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个还是留给爷更需要的人吧。” 贾琏听出平儿语气中的冷淡,忙不迭地说道:“平儿,你别多想。我这几日确实为了家里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理会别的。你若不高兴,我以后再也不出去了,专心陪着你和凤姐。” 平儿低眉顺目地说道:“爷说这些话,妾身怎么敢当呢?奶奶那里才是重中之重,我不过是个陪侍的丫头,只盼爷能多顾着奶奶和大小姐一些,妾身就感激不尽了。” 贾琏见平儿软中带硬,不敢再多说,只好暂时收起了镯子,心中却更生不安。 暗自失望,埋下隐患 平儿回到自己的屋中,靠在窗前,手捧着一盏热茶发呆。屋外的风轻轻吹动窗纱,她的心却如同深秋的湖水一般寒冷。 “爷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这些年来,他对奶奶不忠的事情我又不是没见过,可为何一次次纵容,到了今日,竟连我的信任都要彻底消耗光了?”平儿低声自语,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她转头看向不远处凤姐忙碌的身影,心中又添一分怜悯:“奶奶为这个家劳心劳力,连自己身子都拖垮了,可爷却总不让人省心。我若是去告诉奶奶,只怕又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大闹。”她轻叹一声:“罢了,再看看吧。” 第231章 生日筹备,凤姐巧言 清晨的荣府,鸟鸣啾啾,花香扑鼻。虽然阳光和煦,但二门内一片忙碌之景。众人都在为薛宝钗的生日准备事宜而紧张着,只有王熙凤闲庭信步,笑容盈盈地步入上房。她一边摇着绢扇,一边逗趣地向贾琏发号施令:“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还不快把今天的戏台子给我敲定了,省得误了薛姑娘的大日子!” 凤姐巧设筹谋,贾琏无奈应对 贾琏正窝在榻上打盹,听到凤姐的声音便知道麻烦来了。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好姐姐,不就是个生日吗?你这么劳神,连夜不睡,连我都看着心疼。依我说,薛家姑娘最是谦和低调,咱们只略表心意就行。” 凤姐闻言,眼珠一转,轻轻冷笑:“嗬,瞧瞧,这话听得我骨头发凉!人家宝钗姑娘是个体面人,咱们怎么能只‘略表心意’?你不晓得老太太有多看重她?再说了,咱们贾家要有这么一号媳妇儿,难道不该好好显摆显摆?” 贾琏听得心里一惊,连忙坐起身:“哎哟,你别扯远了!什么媳妇不媳妇的,宝钗是薛家的宝贝,这事儿可别乱说!”他指了指凤姐,低声又笑道:“你这些花肠子,够玩人的!今天的戏台子定好了没?” 凤姐摆了摆手,信步走到桌前,坐下后假意叹气道:“我这才几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没出息!这事儿,还得靠我这个‘泼妇’操持!不过嘛,既然你开口求我,那我也得让你看看咱们凤辣子的手段。” 贾琏暗暗翻了个白眼,却不敢再说什么,端起茶碗装作听得入神。 分拨银两,巧言奉承 凤姐从袖中取出账簿,指尖翻动间满是利落。她一边低头查看,一边不经意地说道:“这次老太太特意给了五百两银子,说是让咱们大办。这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怎么花既显体面又不显铺张,可是门学问。” “依我看呢,戏班子的戏码得是上档次的,不能太俗。昨儿我叫人挑了几个班子,这些班子可不是一般戏班,都是给宫里唱过戏的,挑出来个顶尖的。”她抬头看了一眼贾琏,嘴角微微一笑,“你说,这是不是也得看老太太的面子?” 贾琏听了,心里暗想:“这哪里是看老太太的面子,分明是你为自己邀功呢!”嘴上却笑道:“你说得对,老太太一高兴,咱们这一年都能消停些。” 凤姐得意地一拍桌子:“这就是有脑子!再说了,老太太的银子花出去,面上是她出手大方,里子却是我安排得妥帖——一举两得!” 贾琏点头附和,心中却忍不住感慨:“这女人精得跟狐狸似的,我这辈子还能熬过她的掌控吗?” 筹备节目,暗藏心思 凤姐一边让人拿来戏班子的清单,一边嘀咕:“这薛家姑娘平日里最爱什么《牡丹亭》啦、《西厢记》啦,咱们的戏单子里头也得加上。还有她娘最喜欢的花旦戏,也要安排上一两出。贾母那边嘛,就得选些文雅的昆曲,给她老人家图个耳根清净。” 她一边说,一边指挥丫头们把戏单子贴墙上,随后转头对贾琏说:“明儿你跟着我去薛家走一趟,把戏单子给薛姨妈过过目。咱们贾家做人,得体面到位,不能让人家挑出理来。” 贾琏嘴角抽了抽,心里嘀咕:“就薛姨妈那好说话的性子,你哪用得着这么费心?”可见凤姐一脸严肃,他也不好发作,只得勉强点头:“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凤姐见他敷衍,嘴角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你不急,我可得急。薛家是咱们家最得力的亲戚,这台戏办好了,以后走动起来都轻松。况且,这宝钗姑娘也是个聪明的,咱们多留点心眼,不是坏事。” 凤姐的独白,心机深沉 待贾琏走远,凤姐独自倚在榻上,眼中透出几分疲惫:“人家都以为我强势,可这家里大事小情,不是我盯着,哪能井井有条?别看这五百两银子,真办起来,哪有富余?可偏偏这些人只会挑刺,稍有差池就怪到我头上。” 她想着,又自嘲一笑:“不过是个人情债罢了。这薛家若是真成了咱们家的亲戚,我也轻省些。可那林姑娘……啧,这一摊子麻烦,谁敢去碰?” 凤姐轻叹一声,站起身来继续指挥下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个好日子,把戏台搭好。再把昨儿我列的寿宴菜单给厨房送去,务必做得精细体面。” 贾琏的困惑,无奈自嘲 与此同时,贾琏回到自己的院子,倒头躺下,一边想着凤姐的话,一边感慨:“这女人不知是精明还是折腾,连个生日也要安排得天衣无缝。薛家人真是福气大,碰上这么个主办人。” 他忽然想起凤姐分拨银两时的精明劲儿,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五百两,八成她能省下一半。不是她贪,是她会打算盘。”随即,又摇了摇头,“唉,我就装个好人罢了,免得再惹她不高兴。” 贾琏叹了一声,自言自语:“也不知这场生日过后,我还能不能偷得几天清闲。算了,不想了,薛家姑娘的好戏,我倒是挺想看看的。” 第232章 湘云作礼,姐妹互讽 晨曦初露,大观园中一片宁静,唯独潇湘馆内隐约传来湘云的声音,伴随着阵阵笑语。湘云正俯身在一张小几前,专注地整理针线活。她手中拿着一块精致的荷包,针脚细密、花纹鲜艳,显然费了不少心思。 湘云用心制礼,姐妹闲言相讽 “紫鹃,快去看看我的那对银丝线是不是还在柜子里?今天一定要赶紧把这荷包装饰好。”湘云一边缝补,一边指挥丫鬟们忙前忙后。 黛玉倚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书,冷冷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扬:“啧啧,我说云妹妹,你这是何苦呢?不过是宝姐姐一个生日,你倒像在做什么皇家贡品一般。你这一番精心,怕不是要被人误以为讨好她吧?” 湘云闻言抬起头来,眼睛一瞪,针线一丢,笑道:“林姐姐,你就别挑刺了!我不过做个荷包,岂能像你这样,动动嘴皮子就当尽了人情?若人人像你一样,那这生日还有什么趣味?” 黛玉不甘示弱,放下书,走到湘云跟前,细看了一眼那荷包,笑道:“哎哟,这针脚倒也不错,只是这花纹未免俗了些。这朵牡丹?倒不如画一枝寒梅,更显高洁。或者干脆绣两根芦苇——至少贴合你的名字。” 湘云听罢,一拍手:“姐姐的话最合适!既然你这么有才情,干脆替我绣一个?我那针线活是俗人之物,倒要看看你的‘高洁’能精致到什么地步!” 黛玉挑眉轻笑:“我自是不屑动这些针头线脑的活计,免得糟蹋了我的才情。” 湘云眼珠一转,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故意拖长声音:“哦,我明白了,林姐姐连写字、吟诗都劳心费神,更别说这些粗活了。不过话说回来,宝姐姐这等贤惠的人,恐怕是你不屑学也学不来的吧?” 黛玉听了这话,脸上笑容不改,却眸中微现锋芒,淡淡道:“我不屑学的东西,自然有人去做。我若做了,倒显得咱们府上无人似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面上带笑,却言语间火花四射。 宝玉夹在中间,两头受难 正在这时,宝玉提着一篮子新鲜的果子走进潇湘馆。他刚一进门,就感觉气氛微妙,随即看见湘云和黛玉唇枪舌剑,连忙上前笑道:“两位姐姐说话怎么都这么有趣,倒叫我觉得自己是来听戏的。” 湘云一见宝玉,立刻换上甜甜的笑容:“哟,宝二爷!你倒是来得正好,快评评理。我这忙活着做个礼物送给宝姐姐,林姐姐却一旁说风凉话,难道不是存心刁难?” 宝玉一听,头皮发麻,连忙接过湘云的话:“云妹妹,你这礼物的确精致,我看着就心生佩服。至于林妹妹嘛,她才情过人,指点两句也是正常的,大家各有所长,何必较真呢?” 黛玉却冷笑一声:“好一个‘各有所长’!在宝二爷眼里,我便只有一张嘴能使,其他都不值一提了。” 宝玉急得摆手:“不是这个意思!林妹妹,我哪敢轻看你呢!你这张嘴,不对,你的才情,那可是人人敬仰的,我怎能——” 湘云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故意打断:“哎哟,宝玉,你这嘴笨得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呀,赶紧把这些果子分了,堵住我们的嘴才好。” 宝玉手足无措,连忙将果篮递上:“云妹妹,林妹妹,吃些果子消消气,别再针锋相对了。” 黛玉接过一个果子,淡淡道:“果子是甜的,人却总惹人心烦。你说是不是,云妹妹?” 湘云正要接话,宝玉赶紧抢先说:“两位姐姐都是天仙人物,我怎敢惹你们心烦!你们心情舒畅,我才有好日子过呀!” 湘云暗藏机锋,黛玉表面镇静 湘云见宝玉在中间打圆场,心中倒是有些不忍,便换了个话题:“说起来,宝姐姐生日宴上你要送什么礼物?别到时候拿一首诗打发了事,岂不叫人笑话?” 宝玉挠了挠头:“这可不简单。我昨儿还在想,若是把我这块通灵玉雕成首饰送给宝姐姐,不知她会不会喜欢。” 黛玉闻言,手中的果子顿时停住。她脸色一瞬微变,却很快恢复平静,轻声道:“那是自然了。毕竟‘金玉良缘’,正是天定之事。” 湘云听出黛玉语中讽刺,眼中掠过一丝狡黠,装作没听懂的模样:“是啊,金玉良缘,多有趣的缘分呢!宝二爷,你还不赶紧送了,别叫人误会你心里没这门亲事。” 宝玉听得脸色通红,连忙摆手:“云妹妹,你别瞎说!这些玩笑话若传出去,我可怎么见人!” 黛玉却忽然站起身来,淡淡笑道:“宝二爷心意如此坚定,又何必害怕呢?不过我们这种草木人儿,哪里配听这些大事。云妹妹,我们还是各忙各的吧。” 说罢,她转身径自回了内室,留下宝玉与湘云面面相觑。 戏谑中的隐忧 湘云看着黛玉的背影,半是无奈半是感慨地摇了摇头:“林姐姐这脾气,怕是除了你,没人敢去哄她了。” 宝玉叹了口气,低声道:“她若真心对我好,怎么会如此刺我?我如今只盼着她心里能有我,也就足够了。” 湘云笑了笑,收起荷包:“你们俩的事儿我可不掺和了。宝二爷,别忘了多读几句圣贤书,免得又被人说嘴!” 潇湘馆内,湘云收拾着手中的针线活计,宝玉却怔怔看向黛玉离开的方向。玩笑之中,情感波澜暗涌,众人心中都各有难言之隐。 第233章 开场点戏,众人争趣 薛宝钗生日这天,薛府内外一片繁忙。宴席安排得金碧辉煌,大厅中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贾母作为寿宴的贵宾,早早便坐定在正座,其他宾客纷纷落座,满堂欢声笑语。 贾母主持,点戏开场 贾母扫视了一圈,笑着说道:“宝丫头一向是个稳重的孩子,今天是你的好日子,理当热闹一番。这戏目既是为你助兴,便由我们大家来点,如何?” 众人一听贾母开了口,自然不敢怠慢,纷纷点头应和。薛宝钗起身盈盈一笑:“老太太疼我,我怎敢不从?但只要大家喜欢,点什么我都欢喜得很。” 贾母对她得体的回答甚是满意,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从你们年轻人先点起吧。” 黛玉妙语,宝玉争锋 众人正商议点戏,林黛玉捻了捻手中的帕子,带着几分慵懒开口道:“既是宝姐姐的生日,便该选一出应景的,譬如《贵妃醉酒》。这不仅是宝姐姐姿容胜雪,更是应了这华贵堂皇的场面。” 她语调轻柔,话里却藏着一丝俏皮,众人听了纷纷笑出声来。宝玉见状,也不甘示弱:“林妹妹点的戏自是雅致,只不过今日是宝姐姐的寿辰,我看不如点一出《百寿图》,显得更加贴切。” 黛玉闻言,眸光一转,微微一笑:“宝二爷这一点,倒是显得十分贴心。不过‘百寿图’寓意虽好,未免有些沉闷,怕是宝姐姐看着都要困了吧?” 宝玉被噎得一时语塞,连忙换了话题:“那依妹妹之见,可有什么更好的提议?” 黛玉轻轻拨弄着帕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说:“我不过随口一说,倒是宝二爷多虑了。只要宝姐姐欢喜,哪怕是听一出《拷红》也无不可呢。” 这一句话让宝玉顿时脸色发红,连湘云都忍不住捂嘴偷笑。她瞧着黛玉的得意模样,故意挑事:“林姐姐啊,你这话可真有趣!我看不如干脆点一出《对花》吧,既应了咱们大观园的繁花似锦,又恰好能让宝二爷和宝姐姐对唱一曲,岂不热闹?” 宝玉听湘云这番话,连连摆手:“云妹妹,你可别拿我取笑。我这嗓子可唱不了这些戏,要是走了调,岂不是平白丢人?” 湘云故作正经地点点头:“对,对。宝二爷既然唱不了,那就换成林姐姐。林姐姐诗词才情样样好,唱一出曲目岂不是锦上添花?” 黛玉笑容淡淡:“我这破锣嗓子,哪能唱出什么动听的曲子?湘云妹妹若是感兴趣,不如亲自上台唱一段,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湘云闻言,挽起袖子就站了起来:“这有什么难的?我可不是怕出丑的人,待会儿我唱个《武松打虎》,定要让你们瞧瞧我这豪气!” 众人闻言,都被湘云的豪言壮语逗得哈哈大笑,厅堂中一时热闹非常。 宝钗得体应对,暗中观察 薛宝钗在一旁静静听着众人争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她见众人话题越发热闹,便插话道:“今日诸位相聚,难得高兴。若说点戏,不如各自选一出最爱的,反正我今日全听大家的安排。” 这话一出,既显得她大度体贴,又避免了争议。黛玉听了,嘴角微微一翘,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这宝姐姐倒是滴水不漏,连这等场合都说得如此妥帖。” 而宝钗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尤其是黛玉和宝玉之间的互动。她虽面带笑容,心中却在思索:“林妹妹口齿伶俐,常让宝二爷吃瘪,但宝玉似乎并未因此疏远她。看来这二人之间,果真是有些说不清的牵扯。” 贾母点戏,气氛热闹 众人争执了一番,贾母终于开口:“你们小孩子家家的意见也提了不少,不过这点戏的事,还是得让我这个老太太来定才是。” 她转头吩咐道:“就点一出《红楼梦》吧。歌颂青春盛年,也应了宝丫头的生日。再加一出《长生殿》,热热闹闹不也挺好?” 众人听贾母定了戏目,纷纷点头称是。湘云忍不住笑道:“还是老祖宗有眼光,这两出戏,连我都爱看!” 黛玉则轻轻摇头,低声对宝玉道:“老祖宗点戏,虽说热闹,但未免有些俗了。可惜我没能再推荐一出雅致些的戏。” 宝玉低声回道:“妹妹你总是爱挑剔,戏目嘛,开心就好,何必拘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声音不高,却引得湘云一旁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俩就别再暗中较劲了。再较下去,宝姐姐的戏都演完了!” 众人期待,宴席将启 戏目敲定后,贾母一声令下,管家们忙着安排开戏。众人纷纷围坐在大堂内,等待着戏班的表演。薛宝钗在众人的拥簇下虽满脸笑意,心中却对今日的热闹多了一分隐忧:“如此排场,只怕又惹人说我薛家的风头。往后日子,还需更加谨慎才是。” 大厅中笑声不断,戏曲声也渐渐响起。 第234章 生日宴上,群芳助兴 薛宝钗的生日宴会以戏班的开场拉开帷幕,大厅中宾客云集,贾母坐在正座,笑意盈盈地看着场上的表演。台上的戏曲悠扬,台下的宾客觥筹交错,气氛看似和谐,实则暗藏波澜。 戏班助兴,贾母心情大好 贾母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下人给宾客斟酒:“今日是宝丫头的好日子,这戏班唱得真不错,宝丫头又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既贤惠又大方,真是我们贾府的福气!” 她这话虽是无心,却让在座的众人心思各异。薛姨妈连连点头,谦虚说道:“老太太抬爱了,宝钗不过是尽她应尽的本分。” 黛玉听着贾母的赞美,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泛起了些许波澜:“老太太对宝姐姐的偏爱,未免也太明显了些。我虽不求她对我另眼相看,但如此频频夸赞,岂不是在提醒我与宝姐姐相比的差距?” 她低头把玩手中的茶杯,眼神却不自觉地瞥向了宝玉,似乎想从他那里找到一丝慰藉。 黛玉心绪,暗藏波动 宝钗听着贾母的话,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老太太喜欢,我心里自然高兴。若是宝玉哥哥和姐妹们也觉得满意,我便更觉得这一天没有虚度。” 她说得滴水不漏,不仅显得谦逊有礼,还将话题巧妙引向了宝玉和在座的姐妹们。黛玉听到“宝玉”二字,心中顿时一紧:“又是宝玉!今日这宴会,不知宝姐姐是否又要借机显露她那金玉良缘的意思?” 她抬头看了眼宝钗,正好与对方的目光相遇。两人都迅速移开视线,但黛玉的心情却更加复杂:“她那样的大家闺秀,举止娴雅,连老太太都喜欢,又有那‘金玉良缘’的话传在前头,我……又算得了什么?” 湘云插科打诨,缓解尴尬 一旁的湘云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连忙打趣道:“老太太,既然宝姐姐是个省心的孩子,那我们这些不省心的,是不是都该罚上一杯酒,以表歉意?” 贾母笑得合不拢嘴:“你这猴丫头,哪里有罚酒的道理,反倒是你最会哄人开心,怎么也没见你少惹我生气。” 湘云笑嘻嘻地接道:“这就叫‘人生一世,总得让老祖宗记得我才好’!若都像宝姐姐那般规规矩矩,老太太哪记得我这小辈的名字呢!” 众人被她的话逗得哄堂大笑,宝钗也笑着说道:“云妹妹真是伶牙俐齿,若是生在我们薛家,我母亲定会罚你念经诵佛,好磨磨你的性子。” 湘云嘟着嘴反驳:“宝姐姐这么说,可见是要劝我学你,做个温婉淑女了。但你没见过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样子,怕是早把你气跑了。” 大厅里笑声再次响起,众人的注意力一时转移到了湘云的玩笑上,但黛玉却借此机会偷偷打量宝玉的神色。 宝玉言笑,流露关心 宝玉始终保持着微笑,看着湘云和宝钗的互动,他虽然时不时回应几句,但眼神却不经意地向黛玉的方向瞟去。他发现黛玉低着头,似乎心事重重,忍不住凑到她身旁低声问道:“林妹妹,今日是宝姐姐的生日,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黛玉闻言,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宝姐姐是寿星,我不过是个陪衬的,又能怎样?” 宝玉听出她话里隐含的酸意,连忙说道:“你何必这么说?老太太心疼宝姐姐,是她对我们兄妹的喜爱。你别多想,我知道你的好。” 黛玉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她的心绪却更加复杂:“他既然说知道我的好,那他又如何看待这‘金玉良缘’呢?如果他心里也是宝姐姐,我岂不是徒添笑柄。” 宝玉见她不语,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正要再开口,却听到贾母喊道:“宝玉,你又凑到林丫头那里去了!还不赶紧过来,陪你宝姐姐说话。” 宝玉无奈,只得应了一声,起身走向宝钗,心中却挂念着黛玉的情绪。 宝钗谨慎,察言观色 宝钗看着宝玉走过来,微微一笑:“宝兄弟今日似乎心不在焉,莫不是觉得这戏目不好看?” 宝玉连忙摇头:“姐姐说笑了,这戏唱得很好,我只是想着林妹妹一个人坐着,怕她无聊罢了。” 宝钗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动,脸上的笑容却不变:“林妹妹才情出众,怎会觉得无聊?倒是你,今日没挑出毛病来,想必是对这安排十分满意了。” 宝玉含糊地笑了笑,不再多说。他总觉得宝钗话里似乎隐含深意,但却无法揣测出她的真实想法。 宝钗看着宝玉有些不自在的神情,暗自思忖:“这宝玉对林妹妹的在意,果然不是一般的兄妹情分。不过,老太太显然更喜欢我。看来这场局,还是要看谁能更沉住气。” 黛玉默然,内心起伏 黛玉看着宝玉与宝钗说话,虽隔得不近,却依然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默契。她的心像是被一根细线牵动着,隐隐作痛:“他总说不在意‘金玉良缘’,可他的态度……又让我如何相信?”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低声对湘云说道:“云妹妹,宝姐姐的生日宴,你倒是玩得自在,我却觉得有些累了。” 湘云正啃着一块糕点,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林姐姐,难不成你看着宝二哥跟宝姐姐说话,心里不舒服了?” 黛玉脸色一变,忙压低声音:“你别乱说,我哪有不舒服。” 湘云却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有就好。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林姐姐可别当真。” 第235章 戏中喻事,触动宝玉 生日宴上,戏班应景地表演了经典曲目《山门》。戏文清雅,情节深远,不仅让众人饱了耳福,也让在座之人各自生出不同的感触。宝玉坐在贾母身旁,凝神看着台上的表演,戏词中那些禅理玄意,竟不经意间触动了他的心。 戏词喻理,宝玉动容 台上唱到:“山门起,悟人生悲欢离合;云水流,叹世事无常如梦。”这一句让宝玉听得入了迷。他低头轻叹,似在细细品味其中深意:“人生果真如梦吗?这世间种种,是幻是实,又该如何分辨?” 一旁的宝钗见他神情专注,不由得笑问:“宝兄弟这是听出了什么门道,竟有如此感慨?” 宝玉抬头望向宝钗,迟疑片刻后说道:“姐姐,刚才那句‘叹世事无常如梦’,让我心中颇有些触动。难道这人世的喜怒哀乐,真如镜花水月一般虚幻吗?” 宝钗听了微微一笑,神色间流露出几分庄重:“世事无常,自是千百年来的常理。但凡人身处其中,若能一边体会其中的悲欢,又能一边看破它的虚妄,这才是难能可贵之处。若是只看破,却不去经历,这又谈何体悟人生呢?” 宝玉听罢,双眼一亮,忍不住拍手称赞:“姐姐此言真是点醒了我!这正如那句‘既入红尘,必受风霜’。若只求避开,岂不失了人生的滋味?” 宝钗娓娓道来,显露才情 宝钗见宝玉如此激动,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山门》这一出戏,妙处就在于它以一座山门喻人生的种种困惑与解脱。你看,那戏中的僧人初入山门时,带着世俗的执念,后来在山门内历经风雨,方才明白,原来那山门之内与之外,并无二致。” 宝玉闻言,怔怔点头,喃喃自语道:“山门内外皆是虚妄,那我如今纠结于心的种种,又该如何解脱?” 宝钗轻声道:“心中有山门,处处皆红尘;心中无山门,红尘即解脱。”她话音虽轻,却字字铿锵,宝玉听得如醍醐灌顶,竟有些呆住了。 黛玉冷嘲热讽,戏谑宝玉 黛玉原本坐在一旁,只是低头用帕子把玩手指,但听到宝玉与宝钗的对话后,不由冷笑一声:“山门内外若无二致,那宝二爷又何必钻牛角尖?依我看,这戏演得再好,也不如直接做个小和尚来得痛快。” 她话音刚落,湘云便笑着接道:“林姐姐,你可别讽刺宝二哥了,他若真剃了光头,怕是这满园子的姑娘都要哭了。说不准,你第一个不舍得呢!” 黛玉故作嗔怒,转头对湘云道:“云妹妹,你这话可真是没头没脑!若真有姑娘要哭,那也是为了丢了个好戏台,不是为了人。再说,我为何不舍?宝玉做和尚,我正好清净。” 湘云掩嘴笑道:“那林姐姐以后要是不见宝二哥,清净久了,岂不更寂寞?到时候可别悔了今日的话。” 黛玉扬起眉梢,轻声一哼:“要真是那样,我便也削发为尼,岂不是一劳永逸?”她话虽轻,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宝玉尴尬,不知如何应对 宝玉听着两个姐妹的调侃,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他本想缓和气氛,刚要开口,却听黛玉又说道:“我劝宝二爷还是别妄谈什么‘解脱’了,先把这些儿女私情理清楚,再去山门里悟禅吧!”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由哄笑起来,连一直沉稳的宝钗也微微低头掩住嘴角的笑意。宝玉又羞又窘,低头摆弄衣袖,半晌憋出一句:“林妹妹总爱拿我取笑,我还不是好心和姐姐讨论呢。” 湘云笑得直拍手:“这还真是‘妆疯’啊!宝二哥,你这表情比戏台上的丑角还好看些!” 宝玉听得满脸通红,无奈说道:“你们姐妹两个合起伙来取笑我,我怎么说都不是了。” 宝玉内心,隐隐孤独 虽然众人嬉笑不断,但宝玉心中却生出一股说不清的孤独感。他望着笑意盈盈的黛玉与湘云,眼前的热闹似乎变得模糊起来:“她们笑得这样开心,我却像个被丢在一旁的傻子。林妹妹的心思,我到底还是不懂。她那句‘清净’,是真的清净,还是有意让我多想?” 他抬眼看向宝钗,只见她神色如常,端坐一旁,眉目间仍是温柔的笑意。宝玉忽然觉得,宝钗与黛玉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安静如水,一个如火般炽烈。而他夹在这二人之间,却感到无所适从。 戏曲终场,余音绕梁 就在众人谈笑间,台上的戏曲已演至尾声。一曲终了,戏班子整齐跪下谢幕,贾母连连点头,抚掌道:“今日这一出戏,真是又雅致又有趣。来人,赏银!宝丫头生日,咱们就要这样热闹!” 众人纷纷附和,宴席的气氛再次达到高潮。可就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宝玉却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他望着热闹的场面,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却掩盖不住眼底的茫然。 这一场生日宴,戏曲喻事,触动了宝玉的心绪,也让他开始重新思索自己的情感与位置。而黛玉的冷嘲热讽,宝钗的温柔含蓄,更是如两道截然不同的力量,将他的内心世界撕扯得愈加复杂…… 第236章 宴后戏影,各怀心思 宴席散后,贾府众人缓步离开戏台,余音绕梁,热闹的气氛渐渐散去。贾母一边由鸳鸯扶着往前走,一边不住地夸赞刚才戏班的小旦:“今儿这小旦唱得可真好,嗓音清亮,眉目间还有几分俏皮劲儿,真是难得!” 宝钗在旁笑道:“老太太爱听小旦,这戏班的头牌以后就多点几场给您消遣。” 贾母连连点头:“还是宝丫头贴心,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她转头对凤姐说道:“戏班可要多留几日,哪怕明儿再演一场也成。” 凤姐忙点头答应,又笑着说道:“老太太既然喜欢,何不让这小旦直接来咱们府里伺候唱戏,也免了往外请的麻烦。” 众人听罢哄然一笑,湘云随口调侃道:“小旦若真来了府里,只怕不止老太太爱听,还有人要天天盯着了。” 这句玩笑话引得周围人忍不住掩嘴偷笑。黛玉却始终没有笑,低头拢着帕子,语气淡淡道:“唱戏的嗓子好罢了,终究不过是卖艺人。云妹妹倒是抬举了。” 湘云听她话里夹枪带棒,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林姐姐这话说得,我不过一句戏言,怎的还成了抬举人了?这世间何止是戏子有好嗓子,连人都可‘借嗓传情’呢。” 冷语生波,黛玉不悦 湘云的话虽似无心,却意有所指。黛玉自然听出了这隐约的讽意,脸色微微一变,冷冷说道:“云妹妹真会解趣,可惜我这人直来直去,没你那份绕弯子的本事。” 湘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笑道:“林姐姐这是怪我说话绕弯子了?我倒不觉得,若是心里坦荡,再多的弯子也听得明白,哪会误会呢?” 黛玉闻言,正欲还击,宝玉赶忙插话道:“云妹妹,你们二人都是有才的,何必如此打趣呢?今日这场戏不是正合二位的口味吗?云妹妹喜欢《鸿门宴》,林妹妹偏爱《琵琶记》,一个气魄大,一个婉转美,岂不正好互补?” 黛玉听了,冷笑一声:“宝二爷又何必替我们分高低?今日不点《琵琶记》,我也不见得非听不可。” 湘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林姐姐,你这是话里有话呢。难不成还有人点了不中意的戏,惹你不高兴了?” 黛玉目光微沉,脸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只不过云妹妹的玩笑,倒是让我不敢接了。” 这几句话,表面平静,暗中却带了些讥刺之意。湘云见黛玉锋芒毕露,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姐姐若不接玩笑,那这冷脸又是冲谁来的呢?” 宝玉夹在中间,焦头烂额 宝玉看二人针锋相对,生怕再起争执,连忙笑着说道:“云妹妹,林妹妹本就身子弱,日常少不了烦恼。你若再拿话逗她,可不是故意让她心里不舒服吗?” 湘云听了,微微扬眉:“这倒奇了,我不过几句玩笑,林姐姐却似当了真,倒让我不自在了。” 黛玉冷哼一声,轻声道:“云妹妹一张利嘴,原是取笑惯了的。我不接话,倒成了我的不是。” 宝玉见黛玉也不让步,连忙转向她,低声劝道:“林妹妹,云妹妹也是无心的,你何必这般较真?大家今日开开心心的,不要因为小事扫了兴。” 黛玉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我不过一句话,就成了较真?那我还不如闭嘴,省得再被人说三道四。” 湘云见状,冷笑道:“闭嘴不见得能少被说三道四,心里不舒坦的人,自然觉得人人都针对她。”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冷了下来,黛玉双眼微红,转头不再搭话。 湘云独自气忿,宝玉无辜挨骂 宴席散后,湘云回到自己的房间,越想越觉不平。她一面解发,一面对侍候的丫头说道:“我不过几句玩笑,林姐姐竟如此多心,真叫人没趣!” 丫头笑着宽慰:“姑娘别多想,林姑娘性子一向如此,您何必与她计较呢?” 湘云撇撇嘴:“我若真与她计较,早在方才说清楚了。可笑她倒像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反倒让我成了罪人!” 正说着,宝玉推门而入,笑道:“云妹妹,我来向你赔不是了。你看,林妹妹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较劲呢?” 湘云一见是宝玉,心中更气,没好气地说道:“宝二哥,你这话真是奇了,我不过几句话,她那边倒成了委屈至极。你倒好,转头就来怪我。” 宝玉闻言,一时语塞,只能赔笑道:“我哪敢怪你?只是觉得云妹妹大度,林妹妹又多病,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湘云冷笑道:“不放在心上?我就不明白,怎么我大度,她就多病?你是不是心里早就偏向她了?” 宝玉一时慌了神,忙说道:“哪里的话,我不过是两边劝劝,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湘云白了他一眼:“宝二哥,你这和稀泥的本事倒是一绝。可惜,你这稀泥倒越和越浑了。” 宝玉被她一通抢白,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众人各怀心思,波澜暗生 此时的黛玉独自坐在潇湘馆,想起宴席上的一幕幕,心中泛起阵阵酸意:“果然是金玉良缘,她一开口,众人就捧着她。倒是我,一句话都能惹来风波。” 黛玉叹了口气,随手拿起案上的书,却无心看下去。她不自觉地喃喃道:“罢了,我也不该与她们争些什么。只不过,这心中憋着的气,叫我如何能忍?” 而此时,宝钗则回到房中,脸上虽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心中却在思量:“黛玉虽多心,倒也聪慧非常。可惜她太过直率,难得众人欢心。日后若真的……怕是要多吃苦头。” 第237章 私语争锋,姐妹微恼 清晨微凉,私语惹波澜 大观园的晨光微洒,草木间透着几分清凉。宝玉漫步在小径,远远瞧见湘云坐在园中的凉亭中,手里摆弄着一枝蔷薇。宝玉心情正好,快步走了过去,笑道:“云妹妹,这么清早就出来独自玩赏,莫非是昨夜月光太美,未眠而起?” 湘云抬头看了他一眼,眉眼带笑却略带戏谑:“月亮可赏不来什么好诗。倒是宝哥哥昨夜里忙着陪着黛玉姐姐,看起来也没有闲着。” 宝玉闻言,不禁一怔,忙摆手说道:“云妹妹又取笑我了。黛玉妹妹昨夜确实身子不适,我不过陪她坐了一会儿。你这话说出去,怕是要叫人误会了。” 湘云轻轻一哼,将手中的蔷薇一甩,笑道:“宝哥哥总有本事让我们‘姐妹’误会。你平日里不是偏着林姐姐,就是哄着我。可惜,你的心思却藏不住。” 宝玉听罢,有些局促,挠挠头笑道:“云妹妹真爱胡说。我对你们哪一个不是一样的好?何来偏向之说。” 湘云见他答得含糊,眼珠一转,故作正色道:“既然一样,那宝哥哥若被逼要选一个做亲妹妹,可要选谁呢?” 宝玉顿时红了脸,期期艾艾道:“这话怎么问得出口?你们都是我心尖上的人,哪里有选的道理!” 湘云笑得前仰后合:“果然是咱们宝二爷,一句好话哄得人舒心。”她将蔷薇枝一掷,悠悠说道:“我不过开个玩笑,宝哥哥也如此认真,看来真是怕了林姐姐了。” 无心听闻,黛玉误解 此时黛玉正从潇湘馆来,远远瞧见宝玉与湘云在凉亭中说话,正准备招呼,却无意间听到湘云的调笑之语。她顿时停下脚步,眉头一皱,心头不悦:“果然他们两个在背后说我,这分明是宝玉哄着湘云,还拿我作笑料。” 她站在一旁,听着宝玉低声辩解:“林妹妹多愁善感,我自然要多哄哄她,这又有什么不对?” 湘云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哄得多了,就成了偏心了。你以为我们听不出来你的那些甜言蜜语吗?不过是怕林姐姐生气罢了!” 黛玉再也忍不住,冷冷说道:“我倒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宝二爷的‘偏心对象’,竟然还能引来云妹妹的闲话。” 这一声如雷贯耳,吓得宝玉与湘云同时转头,见黛玉俏立在凉亭外,脸色冷若寒霜。 言辞争锋,火药味渐浓 湘云见黛玉突然现身,略显不自在,随即镇定下来,笑道:“林姐姐好兴致,这么清早便来听人私语。我们不过闲聊几句,姐姐何必多心?” 黛玉冷笑一声:“云妹妹大可不必转移话题。我只是想问问宝二爷,既然‘哄得多了就成偏心’,那为何我从未感觉到这份‘偏心’?” 宝玉被她堵得一时语塞,额上渗出细汗,连忙摆手说道:“林妹妹误会了,我哪里敢拿你们说笑?” 湘云挑眉,冷不防道:“你当然不会拿林姐姐说笑,可惜林姐姐却总喜欢把别人的玩笑当真,宝哥哥,这难道不是事实?” 黛玉闻言,脸色越发冷淡,反击道:“我倒是不知道,云妹妹竟成了旁观者,还能品评旁人的心事了。既然你这么了解我,不如替我说说,我到底哪里小气?” 湘云见黛玉咄咄逼人,心头不快,冷声道:“林姐姐何必凡事都如此较真?宝哥哥不过两句无心之语,姐姐偏要挂在心上。若不是心中在意,怎会如此计较?” 宝玉见二人针锋相对,连忙插话道:“云妹妹,林妹妹,你们都是我的知己,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黛玉却一甩袖,冷笑道:“你的知己自然多了去了,只是偏偏我们就不能‘伤和气’,连半句抱怨都不能有。” 湘云立刻接道:“姐姐这话倒有意思了。若是宝哥哥多哄你一句,你便安然无事;若是多陪我说两句,便成了他偏心?” 黛玉怒极反笑:“你们说得好!宝玉,既然你这么喜欢哄着云妹妹,我索性不听不看,眼不见心不烦!” 众人情绪纠葛,难以化解 宝玉听得心中叫苦,正要开口解释,却被黛玉一个冷眼堵了回去。他看向湘云,只见她正气鼓鼓地瞪着黛玉,心中更添烦乱:“为何她们都要将我推到这尴尬的境地?” 黛玉冷着脸转身便走,湘云气得跺脚,低声对宝玉说道:“她分明就是无理取闹!宝哥哥,这样的人你也由着她?” 宝玉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云妹妹,林妹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何必再去点她的火呢?” 湘云撇撇嘴:“她若是脾气不好,别人就都得让着她?再说了,你们这样互相牵绊,可是当真‘青梅竹马’的情意?” 宝玉听得满面通红,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尴尬笑道:“云妹妹,你又何必再拿话调笑我。今日这一场,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湘云看着他懊恼的模样,心里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宝玉确实为难,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也不和她计较了,宝哥哥,你自己看着办吧。” 黛玉独自气恼,宝玉无奈自责 黛玉回到潇湘馆,心中越想越气:“果然是云妹妹得他的宠,竟连私语里都带着几分偏心。宝玉,宝玉,你竟然说多哄我是因为‘怕我生气’!原来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般惹人厌烦的人。” 她随手抓起桌上的一卷书,翻了几页,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她忍不住将书一甩,喃喃道:“罢了,罢了!我又何必在意这些。” 而宝玉此时独自站在凉亭中,望着远处潇湘馆的方向,心中也满是懊恼:“为何我无心之言,总要让林妹妹如此伤心?又为何我与云妹妹闲聊,竟成了错处?” 他回想起黛玉转身离去时的神情,心中一阵揪痛,暗自叹道:“她们二人皆是我在意之人,若要厚此薄彼,实在叫我如何是好。” 第238章 独处惆怅,黛玉自叹 月色如水,独守窗前 夜幕降临,潇湘馆内一片静谧。林黛玉坐在窗前,手中轻握一支笔,眼神却飘向窗外的月色。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案几上,映得纸面微微发亮。她一只手撑着腮,另一只手无意识地转动笔杆,眉心微蹙,嘴角含着些许酸楚。 “他说得那么轻巧,什么‘怕我生气’,什么‘偏心’……”她轻轻自语,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和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我不过是想要一点真心,他却总是敷衍应付。” 想到白日里宝玉与湘云的言笑晏晏,她心中一阵刺痛。明明他的一举一动总能牵动自己的情绪,却为何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紫鹃劝慰,小心翼翼 紫鹃端着一盏热茶走了进来,看着黛玉微蹙的眉头和怔怔的神色,忍不住开口:“姑娘,这茶都凉了半盏,莫要伤了身子。” 黛玉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紫鹃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紫鹃,你说人心是不是这世间最难测的东西?” 紫鹃听了这话,心中一凛,试探着问道:“姑娘又为谁烦恼呢?难不成是为了宝二爷?” 黛玉轻哼一声,将目光移向窗外,嘴角的笑意染上几分讥讽:“宝玉?谁稀罕他的心!他那颗心,左顾右盼,倒是没有个安生的。” 紫鹃知道她是在为今日的事耿耿于怀,却也不敢贸然劝解,只得小心翼翼说道:“姑娘何必与宝二爷计较呢?他不过是一时随口,岂能真有意伤了姑娘的心?” 黛玉轻叹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复杂:“紫鹃,你不知道。这世上最伤人的话,往往就是那些无心的。我不愿与他争,可为什么他总能让我心痛呢?” 紫鹃听得一时无言,只得默默站在一旁,递上一块绢帕。她看着黛玉那微微发红的眼眶,心中满是心疼,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月光如泪,诗意自生 夜更深了,潇湘馆中只剩下黛玉一人。她坐在案前,提笔蘸墨,脑海中却不断浮现白日里宝玉的模样。他的笑容、他的语气、他的眼神,每一处细节都像一根根细针,扎进她的心底。 她抬头看向窗外,皎洁的月光洒满庭院,像是一层薄纱笼罩在花木之间。心中隐隐的酸楚化作阵阵涌动的诗意,她提笔写下: 银汉无声月光寒, 独对幽窗意阑珊。 他年若得真心照, 不枉今宵泪染笺。 写到最后一字,黛玉的手微微颤抖,她将笔放下,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若他的心真的在我这里,又怎会让我如此难过?” 她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将诗稿折起收入怀中,低声说道:“罢了,若他当真在意,总会来寻我的。若不来,我也该看清了。” 这一夜,林黛玉独坐窗前,望着满院的清辉,心中一片复杂。她一遍遍对自己说道:“从明日开始,我再不理会他。我冷冷待他,若他能明白我的心意,自然会来哄我;若他依旧与别人笑语晏晏,我又何必再自讨苦吃?” 她这样想着,心中却有些发酸。明明是想要冷落宝玉,试探他的真心,但这冷淡对待,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惩罚? 窗外的月光渐渐黯淡,夜色愈发深沉。林黛玉轻轻阖上窗户,蜷缩在床上,却辗转难眠。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依旧是宝玉的模样。 “他若真的在意我,又怎会让我这么伤心?”她在心中问着自己,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这一夜,潇湘馆中的林黛玉在矛盾与自我试探中度过。她的心像是一片风中摇曳的落叶,既渴望温暖的怀抱,又害怕被风吹落得粉碎。 第239章 灯谜猜趣,欢中藏悲 灯谜初兴,全家乐聚 贾府的大厅张灯结彩,灯火辉煌。一盏盏花灯高挂,每一盏都雕琢精致,或画有山水,或绘有人物,俨然一场视觉盛宴。贾母坐在正中,神采奕奕,提议:“今儿这灯节,咱们不如来个新鲜的,大家都出些灯谜,让家里热闹热闹。” 众人纷纷附和,探春首先起哄:“灯谜最是好玩,正好考一考大家的才情,也好听听是谁的谜语最妙!” 宝玉也乐得其所,立刻表示:“让我先来!这出题的可不能全靠难,要趣味无穷才好。” “是吗?”黛玉抱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怕是又要绞尽脑汁编个没头没尾的谜语糊弄我们吧?” “你等着瞧便是。”宝玉一边说一边急急取来纸笔,提笔就写,笔尖落纸沙沙作响,片刻功夫便写好一条。 猜谜斗趣,妙语连珠 灯谜被挂上,众人围过来细看: “青山之下,两点成文。何物?” “好生古怪!”湘云先凑上去,皱着眉读了一遍,“‘青山之下’,难不成与山有关?” “你别瞎猜了,”宝玉摇头笑道,“此谜重在玄机,若能看透,自然是豁然开朗。” 探春细细读了一会儿,忽然一拍手笑道:“我猜是‘木’字!” “妙极了!”宝玉一拍大腿,“三妹妹果然聪明。‘青山’即‘木’,‘两点成文’便是‘木’字。” 黛玉冷哼一声:“果然是你作的谜,没什么深意。” “那妹妹也作一个出来让大家瞧瞧?”宝玉笑问。 黛玉不甘示弱,取了笔写下一条挂上: “三春不见,夏风吹来;日落西山,晓月挂空。何物?” 这谜刚挂上,便引来阵阵议论。湘云挽着袖子读了几遍,皱眉问:“这与春夏秋冬有关吧?” 贾母也饶有兴趣地问:“玉儿,这谜底可要明白些,别难为大家。” 黛玉微微一笑:“自然是清清楚楚的,只需多想一想。” 众人苦思冥想,半晌无人解开,直到贾政进来。看过谜题,他轻轻点头,抚须说道:“此乃‘夕’字。‘三春不见’即去掉‘春’中三字,余‘夕’;‘夏风吹来’暗喻清凉之夜。” 听罢,众人纷纷称妙,宝玉更是拍手叫好:“果然是大才,这等妙笔连我也不曾想到!” 黛玉淡淡一笑:“你向来不动心思,自然想不到。” 灯谜意深,隐忧渐起 随后,轮到宝钗出谜。她提笔写道: “百花齐放,独开一枝。莫问春秋,常驻心间。何物?” 谜一出,众人纷纷猜测,答案众说纷纭,直到探春试探着说道:“莫不是‘梅花’?” 宝钗摇摇头:“再想想,这谜重在‘常驻’二字。” 贾政这时出声道:“是‘兰’吧?兰花四季常青,寓意高洁,正与‘常驻心间’相符。” “正是。”宝钗微微一笑,“大老爷果然才思敏捷。” 贾母笑着点头:“宝丫头果真不凡,连出个谜都这般有意境。” 但贾政却因这谜有所触动。他默默望着挂在厅中的花灯,忽然长叹一声:“花草再美,终究难逃凋谢命数。世事无常,人亦如此。宝玉这孩子,虽有才情,却不知能否守得住这份安稳?”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黛玉低头不语,宝钗神色温和,却也不言语。唯有宝玉挠挠头,笑道:“父亲这话深奥了些,我虽不敢说将来如何,但现下却只想做个快活人。” 贾政却摇头不语,神情隐隐带着几分忧虑。 欢中藏悲,气氛渐沉 贾母见气氛有些凝重,忙笑着说道:“今日是灯节,莫提这些晦气事。宝玉虽顽皮,却有几分真性情,最难得是他能与众姐妹和睦相处。” 湘云闻言笑道:“和睦相处?不知这话是夸他,还是夸大家呢。” 黛玉抬眼瞥了宝玉一眼,冷冷说道:“是啊,有的人和谁都和睦,唯独对我,时常像个闷葫芦。”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却让宝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连忙赔笑:“颦儿又取笑我了。你待我哪一日不是好言好语?” 湘云忍不住插嘴:“是啊,他的‘好言好语’,今天能听见,明天便不见踪影。” 宝玉苦笑连连:“好端端的,怎么又成了众矢之的?” 贾母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忍不住乐了:“好了好了,灯谜还没猜完呢,怎么倒成了拌嘴大会?” 第240章 屏灯隐语,各怀深意 灯下沉思,忧心忡忡 贾政手持黛玉的灯谜,来回细读,眉头紧蹙,眼神中多了几分黯然。那谜底“夕”虽字面简单,却仿佛暗藏玄机,让他愈发感到不安。他抬眼看向贾母,缓缓说道:“这‘夕’字,虽巧妙,但其中隐喻的‘日暮途穷’之意,未免太令人唏嘘。如今贾府的家业虽尚有余裕,但又能延续几时呢?” 贾母听罢,脸上笑意微僵,随即摆手道:“老爷子,你今儿这是怎么了?灯谜不过取个趣,何必往深里想?这样可就扫了大伙的兴了。” 贾政摇摇头,叹息一声:“老太太说得是,是我多想了。”但语气中难掩几分无奈。 凤姐见状,忙上前解围,笑着说道:“贾政老爷如此愁眉苦脸的,难不成也出了一条灯谜给我们猜?只怕谜底是‘乌云罩顶’,专门来给咱们这些小辈添堵。” 贾母闻言呵呵笑了:“凤丫头,这张嘴呀,真是有趣得很!罢了,老爷今日心绪不好,还是让他回去歇歇吧。” 贾政点点头,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起身告退。贾母摆摆手示意丫鬟:“把屏风移过来,挡挡风,也挡挡这沉闷气。” 屏风一立,众人果然轻松不少,重新聚在灯影下。 席间调侃,笑语频频 贾母见气氛渐渐恢复,索性提议道:“既然猜谜也差不多了,不如宝玉你来说点笑话给大家听听,逗我们开心。” 宝玉一听,立即来了精神,挠了挠头笑道:“笑话倒是有,不过讲得不好,怕被凤姐姐拿去再加几句,变成笑话我自己了。” 凤姐一旁拍手笑道:“这还用我改?你说什么都已经是笑话,谁还能添油加醋?”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黛玉低头抿嘴,笑意中带着几分讥讽:“凤姐姐可别小瞧了宝二爷,他要真讲个好笑话,说不定还能登上《笑林广记》呢。” 宝玉佯作受伤状,拍了拍胸口道:“颦儿,你可真不心疼我,合着大家都能捧个场,唯独你要戳我的心。” 凤姐趁机接话:“她哪是戳你心?她是怕你这笑话本来就弱,若我真添上几句,岂不是夺了她的风头?”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黛玉这才微微抬头,淡淡说道:“凤姐姐说得不错,宝玉若能讲个笑话能逗得大家捧腹,我也算输给他了。” 宝玉见黛玉如此,心中不甘,故意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那我可要认真讲了——有一人上京赶考,科场落第后误入一座荒庙,夜宿其间,却听见庙里有一声声‘叮叮咚咚’的响动……” 说到这里,宝玉故意停顿,看向众人。众人一脸疑惑,黛玉冷笑:“这是闹鬼了吗?” “不不不,哪里是闹鬼,”宝玉眉飞色舞地说道,“原来是寺里的钟坏了,有小老鼠在上面跳舞呢!” 众人听罢,笑声中夹杂着一片嘘声。湘云抚掌大笑:“宝玉,亏你这笑话也敢拿出来讲,真真是鼠胆鬼趣!” 黛玉接过话头,语气讥诮:“宝二爷这笑话,倒也应景。适才猜谜,湘云的谜底正是‘鼠’,莫非你们二人有暗中默契?” 宝玉被众人奚落,忍不住搔搔头,愈发显得手足无措:“这只是个开场热身嘛,等下我再出一个,保证妙趣横生!” 黛玉借题发挥,暗藏心意 正当宝玉想挽回颜面时,黛玉悠悠地站起身来,走到灯影下,微微侧身,目光淡淡扫过宝玉,声音清脆而略带讥诮:“宝二爷的笑话虽然不妙,却让我想起一桩趣事——昔日某人号称‘玉郎’,却总爱与姑娘们斗趣,不知是在逗别人,还是在逗自己?” 宝玉听罢愣住了,旋即有些不好意思:“颦儿,怎么好端端又拿我打趣?” 湘云立刻附和道:“黛玉说得在理,宝玉啊,你这‘玉郎’的名号可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呢。” 宝玉一时无言,只得赔笑:“那依你们看,我该如何改名,方能合适呢?” 黛玉低头想了想,故作认真地说道:“要不改为‘小鼠郎’吧,方才笑话中不也有老鼠跳舞么?” 话音未落,众人再次哄堂大笑。连贾母也忍不住笑道:“黛玉这孩子,倒是机灵。宝玉啊,怕是你再难翻身咯!” 戏谑背后,各自深思 欢笑过后,宴席渐渐散去。黛玉回到潇湘馆,脱下披肩时,却发现自己的笑意早已消散,剩下的只有淡淡的怅然。 她对着桌上的灯火轻声自语:“明明是戏言,他却总能让我心生不快。若这‘玉郎’真能懂我的心,又怎会让我如此无措?” 另一边,宝玉躺在怡红院的床榻上,望着屋梁发呆。麝月见他神情怔忡,便轻声问道:“二爷今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宝玉挠了挠头,苦笑道:“人前自是高兴的,可人后,总觉少了点什么。” 麝月抿嘴一笑:“依我看,是少了些人心里的理解吧。” 宝玉听罢默然,心中一阵涟漪,却无法言明。唯有灯影摇曳,映照出内心的迷惘与期盼。 第241章 妙词话别,园中定居 元妃圣意,姐妹搬迁 元妃传出懿旨,命贾府安排众姊妹住入大观园。一时间,贾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各处房舍重新粉饰装点,仆人们来往穿梭,一派热闹景象。 “老太太,这园中既是娘娘吩咐安排的,不妨让姑娘们自己选住处,”凤姐笑着提议,“总要住得舒心才好。” 贾母点点头:“这话倒是有理。让她们各自挑去吧,只要不出岔子就成。” 姊妹们聚在园中,漫步各处,品评住所风景。宝钗一眼看中了有竹影婆娑的蘅芜苑,笑着对贾母说:“这处僻静雅致,倒也合我心意。” 黛玉则在潇湘馆前驻足,望着远处的湖水发呆,紫鹃轻声提醒:“姑娘,这处离老太太近些,便于探望。”黛玉微微颔首:“那便住这吧。” 宝玉见黛玉选择了潇湘馆,心中欣喜,连忙凑上前来:“妹妹可喜欢这处?我瞧这潇湘馆,绿水青山,正如妹妹气质一般。” 黛玉听罢,淡淡一笑:“不过是个住处罢了,哪来这么多夸张的说辞?二哥哥倒是爱取笑人。” 宝玉被噎了一下,挠挠头笑道:“我哪里是取笑?我是说真心话。” 紫鹃在一旁打趣:“宝二爷这话,姑娘信不信是一回事,听着倒真叫人高兴。” 黛玉摆摆手:“好了,好了,快别多话了,先把屋里收拾妥当要紧。” 怡红院落,心满意足 宝玉被安排在怡红院,见周围翠竹环绕,小桥流水,顿时心生欢喜。他拉着贾母的手说道:“老太太,我这处真是再好不过了!比先前住的院子不知舒心了多少。” 贾母笑呵呵地说道:“你呀,就知道挑好的住,若不好住,你怕早就闹得满园鸡犬不宁了。” 宝玉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虽是喜欢热闹,但园中姐妹们都搬来,这处也算离得不远,既清静又方便,真真是合我心意。” 贾母摸了摸宝玉的头,慈爱地说道:“只要你住得开心,老太太也就放心了。” 宝玉趁机向贾母提议:“园中既然住了这么多人,不如在几处景致里再添些布置,做几处歇息的凉亭和小桥,闲时也好与姐妹们聚会吟诗。” 贾母听了点点头:“有这闲情逸致也是好的,等我问问珍哥,拨些人手来做。” 宝玉见贾母应允,心满意足,便欢天喜地地跑去找姐妹们商议布置事宜。 黛玉冷语,隐含心事 潇湘馆中,黛玉倚靠窗边,手中拿着一本书,目光却投向窗外湖面。紫鹃走进来问:“姑娘,这地方安静雅致,您可喜欢?” 黛玉转头淡笑:“喜欢与不喜欢又如何?不过是一处住处,住久了,哪里还能分得出好与不好。” 紫鹃听出话中隐意,小心问道:“可是姑娘心中有什么不快?” 黛玉摆摆手:“没有不快,也没有快活。人间事,怎会处处称意?” 说着,她将书搁下,忽然轻声自语:“潇湘馆……潇湘,也不知是我的福地,还是我的愁地。” 紫鹃正要劝解,却见黛玉微微摇头:“罢了,这些话,紫鹃你也听听就罢,不必多问。” 贾政训斥,兴致尽失 正当宝玉沉浸在新居的喜悦中时,却被贾政召到正堂。 “孽子!”贾政一见宝玉便冷脸斥道,“你眼下住进园中,非但没有静心学业,反倒整日嬉戏游玩!难道你就这么不成器吗?” 宝玉低头不语,内心却颇为委屈。他本想着园中住得自在,可以偶尔偷得清闲,却没料到父亲如此不满。 贾政见他不答话,更加恼火:“你以为这样装哑巴就能躲过我的训斥?贾府家业如此兴旺,你若是无所作为,将来如何承继家业?” 宝玉忍不住辩解:“父亲教训的是,但孩儿读书之余,也不过是在园中走走,与姊妹们聊几句天。” 贾政一拍桌子:“还敢顶嘴!自明日起,我每日都要考你诗文,若再听见有人说你懒散游玩,我定不轻饶!” 宝玉勉强答应,低头退出。一路回到怡红院,他满心郁结,懒得理会周围人,独自坐在书桌前发呆。 麝月见状,小心翼翼地端来茶水:“二爷,您刚从老爷那里回来,莫不是挨了骂?” 宝玉叹了一口气:“是啊,我哪里有做错什么,不过是住进新屋子,就被训得晕头转向。” 麝月劝道:“老爷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二爷只需静心些,少去惹事,自然风平浪静。” 宝玉苦笑:“静心?只怕是我天生不是这块料,叫我天天正襟危坐,还不如让我去浇花扫地自在些。” 麝月听了,只得摇头叹息,不再多言。 第242章 母子微澜,袭人解围 父亲严辞,袭人被提 清晨,贾政在书房召见宝玉,几句寒暄未完,脸色便阴沉下来。他手指案上堆积的书籍,沉声道:“这些书,日积月累,倒是摆得满满当当。可你呢?读了几本?写了几篇有用的文章?成日里只会在园中游荡!” 宝玉唯唯诺诺,心中暗想:又来了,这训斥是何时才能结束? 贾政看他不言,语气更为严厉:“我不求你一飞冲天,但总该有些上进之心!一个大男人,整日与丫头片子厮混,成何体统?” 这时,贾政忽然提到:“你屋里的袭人倒是个懂事的丫头,她要是能有你的机会,或许都能比你有出息!你若能学学她的稳重谦和,也不至于让我这般忧心!” 宝玉听罢,不禁心头一颤。袭人竟成了父亲批评自己的“标杆”,这无异于在心上狠狠刺了一下。 王夫人安抚,暗指用意 王夫人在旁见气氛愈发紧张,连忙劝道:“老爷息怒,玉儿年纪尚小,难免顽皮些。何况他素来与园中的姐妹们亲近,也未必是坏事。” 贾政冷哼一声:“亲近?亲近到毫无规矩可言!王氏,你是他的母亲,当教他以规矩为重,不可任由他胡来!” 王夫人无奈赔笑:“老爷说的是,玉儿毕竟还小。再者,他身边的袭人性情稳重,也常劝他几句。让她多看顾些,自然能让玉儿收敛几分。” 贾政不再作声,只是挥手让宝玉退下,眉间的忧色却未曾散去。 宝玉诉苦,袭人解围 宝玉回到怡红院时,心情十分低落,一头栽倒在榻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袭人见状,忙端茶递水,一边关切地问:“爷这是怎么了?又挨老爷骂了不成?” 宝玉拿起茶杯,闷闷地喝了一口,说道:“可不是。父亲骂我懒散也就罢了,还把你搬出来,说你比我稳重谦和,我若能学你一星半点,便是幸事。” 袭人听罢,微微一怔,随即轻笑:“老爷说这话也是为你好。爷一身富贵,心性又好,只需略加用心,将来定能有一番作为。” 宝玉苦笑着摇头:“你也来劝我读书!可你知道吗?父亲那样的话,我听着如鲠在喉。他又怎么能明白我的心?” 袭人见他满脸愁绪,语气便柔了几分:“老爷对爷严厉,是因为在意你。若真的弃之不顾,才不会费这许多口舌呢。” 宝玉听罢,沉默片刻,低声问道:“那你呢?你觉得我是个无所作为的人吗?” 袭人轻轻一笑,拿起一块帕子递给他:“爷不是无所作为,只是心高气傲,不愿随波逐流。可是再高的心,也要脚踏实地去实现。” 这话虽柔,却像是一股清风拂过宝玉的心头。他望着袭人,眼神中多了一份依赖:“还是你明白我。若父亲也像你这样,我哪里会这般难受?” 柔声劝导,心怀慰藉 袭人一边给宝玉整理衣衫,一边温声说道:“爷天资聪颖,只是需要耐心。老爷训斥,未必全是错。爷若能稍稍改改习惯,日后他自然会对你刮目相看。” 宝玉低头不语,半晌才喃喃道:“我倒不是不想改,只是父亲总是逼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连说一句自己的心里话都难。” 袭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这些苦楚,姑娘们未必能懂,可我心里是知道的。爷心性真挚,这才是最难得的。我劝您稍稍敷衍老爷,做些表面功夫也好,既不违心,也让老爷放心。” 宝玉苦笑着点点头:“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或许,我该学着随遇而安些了。” 内心的平静 当天夜里,宝玉坐在书桌前,翻开了一本未读完的书。窗外风声轻拂,庭院里竹影摇曳。他抬头望了一眼房中的袭人,心里忽然觉得踏实了许多。 “有她在,我也不是全然孤独。”他喃喃自语。 这一夜,怡红院的灯火渐渐暗下,但宝玉心中的那一点温暖却悄悄留了下来。虽有父亲的责骂,母亲的规劝,但他依然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找到了片刻安宁。 第243章 各自选址,园中分住 潇湘布置,幽幽心思 潇湘馆内一切简约,布置素雅。黛玉挑选了几件雅致的陈设,特意吩咐紫鹃将她常用的书册和琴案放置妥当。窗外的竹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与她的心情相映成趣。 紫鹃笑道:“姑娘为何这般喜欢竹林?莫不是想着学那些高士隐居山林?” 黛玉轻叹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竹子清幽,立而不倚,虽在风中摇曳,却从不轻易弯腰,正如人的品格一般。”言语中,隐约透出几分自伤的意味。 紫鹃见她神情幽怨,忙打趣道:“姑娘住在这潇湘馆里,可别真的‘潇湘妃子’般整日愁眉苦脸,惹得我们这些丫头也忧心忡忡。” 黛玉闻言莞尔:“竹林幽静,我心喜而已,何来忧愁之说?”她话虽如此,眼底却藏着几分无法言明的怅惘。 宝玉前来,言语碰壁 听闻黛玉住进潇湘馆,宝玉立刻兴冲冲地赶来。他站在竹林外,见翠竹掩映下的潇湘馆宛若人间仙境,心里不由得一阵欢喜:“这地方,真是为林妹妹量身打造的。” 走进屋内,宝玉见黛玉正低头摆弄案几上的书册,便自顾自地帮忙整理。一边动手,一边说道:“妹妹选得真是好地方。你瞧这竹影摇曳,真像诗句里的‘寒潭映白月,秋竹立清霜’。” 黛玉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轻声道:“可惜,这地方虽然美,却未必适合闲人久留。”她话里有话,似是在提醒宝玉不要随意进出。 宝玉一怔,随即满脸堆笑,嬉皮笑脸地说道:“妹妹这话重了,我哪里是闲人?我是真心想帮你呀。你要是不喜欢竹林,我明儿就让人种几株桃花,岂不更好?” 黛玉冷笑:“竹林自然是好的,但桃花易开易谢,最是不堪风雨。你若喜欢桃花,何不去别处找那桃花盛开的地方,何苦留恋这潇湘馆呢?” 宝玉被她冷言堵得哑口无言,心里虽然有几分委屈,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讪讪地转移话题:“好好好,妹妹的地方最是与众不同。若有需要,记得唤我,我随时来帮忙。” 黛玉嘴角微扬,语气依旧淡然:“多谢二爷好意,不过这里人手足够,还不劳烦您大驾。” 宝玉吃了个闭门羹,悻悻地退了出去,心中却更加惦记起这位冷言冷语的表妹。 园中热闹,各显欢笑 随着姊妹们陆续搬入园中,原本寂静的大观园渐渐热闹起来。湘云住进了藕香榭,一边收拾行装,一边与丫头说笑。她指着屋里的屏风说道:“这屏风画得倒是雅致,只是比不得潇湘馆的竹林,哪里有那般高洁的气质。” 丫鬟们纷纷附和,湘云大笑:“不过我性子粗,若让我住在潇湘馆,估计要把那竹林折腾得乱七八糟。林姐姐适合那里,我就适合这藕香榭,倒是各得其所。” 另一边,宝钗的蘅芜院布置得井井有条。她亲自指挥丫鬟摆放案几与花瓶,言语间处处透着从容与稳重。 宝玉偶然经过蘅芜院,看到宝钗忙碌的身影,不禁感慨:“宝姐姐真是天生的贤良淑德,这院子在她手下,竟然比原先更有韵味了。” 宝钗听到,回头淡淡一笑:“宝兄弟爱取笑人了。这里虽然简单,倒也适合清静读书。若是你喜欢,随时可以过来坐坐。” 宝玉连连点头:“好好好,等我从潇湘馆来,就转到蘅芜院,保管不让姐姐闲着。” 园中焕然,欢声笑语 至此,大观园的住所安排尘埃落定,各处重新布置后焕然一新。姊妹们在园中随意行走,时不时碰面便聚在一处说笑。 湘云提议道:“这园子虽然好,可总得有个热闹点的活动才行。不如大家一起作诗填词,看看谁的才情最胜一筹?” 黛玉冷笑:“你可别又输了,最后气得直跺脚。诗词填不好,回头可别又来潇湘馆撒气。” 湘云不甘示弱:“我输了,至少还有兴致作诗。某些人怕是才情耗尽,只能靠冷笑来掩饰心虚了。” 众人听罢哄堂大笑,宝玉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住在一处,何必争高低呢?待会儿我们再比,倒要看看谁是真正的才子才女!” 园中渐渐充满欢声笑语,姊妹们的才情与性情在这片土地上逐渐绽放。而在这笑声背后,每个人的心中却都埋藏着各自的心事,为接下来的故事铺下了一层复杂而动人的底色。 第244章 诗情画意,宴会初启 诗会起意,园中筹备 夏日的阳光透过竹影洒在大观园中,风轻轻吹动,送来一丝凉爽。贾母闲暇无事,决定举办一场诗会,让姊妹们以园中美景为题,即景赋诗,以增添文雅趣味。 “园子建好后,咱们还没有一场像样的文雅聚会。”贾母笑道,“我看你们一个个才思敏捷,正好借这个机会展现一番。” 凤姐儿笑着附和:“老祖宗这主意妙极了!姑娘们才情出众,宝玉也不遑多让,这一场诗会必定热闹非凡!” 一听有诗会,园中众人纷纷行动起来,黛玉和宝钗各自在院中静思吟诵,湘云忙着搜寻纸笔,贾兰甚至临时请求加入,让气氛更加热闹。 宝玉率先赋诗,惹来不满 诗会正式开始,众人围坐在凉亭中,案几上摆满茶点与笔墨。贾母端坐主位,笑容满面,宝玉则自告奋勇率先出题赋诗。 宝玉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 “绿柳婆娑映水清,潇湘月下共同行。 愿与佳人双栖梦,不羡仙鹤共此生。” 众人听罢,气氛立时微妙。诗中情感热烈直白,尤其“佳人”与“共此生”之语,更显大胆,引得黛玉面色微红,低头避开宝玉的目光。宝钗虽表面平静,手中却轻轻捏紧了团扇。 贾政眉头紧锁,冷冷说道:“诗乃雅事,岂能如此轻佻?纵有才情,也要懂得分寸。若只顾儿女情长,如何成大器!” 宝玉被一番训斥,讪讪坐下,脸上尴尬之色尽显。贾母见状,赶忙打圆场:“孩子们图个趣味,何必太过苛责。”众人一时无言,气氛略显沉闷。 黛玉诗词婉转,惹人深思 轮到黛玉作诗,她拿起笔,稍作沉思,随即落笔而成: “春风过后落红稀,半入泥尘半入溪。 自古芳华难久长,花开终是叹别离。” 诗词婉约中透着一股怅然之意,字字句句似在感慨花事,实则寓意深远。众人品读之后,纷纷称赞其才情。 湘云笑道:“林姐姐这诗虽好,却叫人听着心头发凉。你这‘花落人散’的意思,怕是没少私下感慨吧?” 黛玉淡然一笑,答道:“景中有情,情因景生,倒不是刻意悲叹,只是感花落无声,才有此感。” 宝钗望着黛玉的脸,微微沉思。她感到这首诗暗藏深意,似在表达某种隐忧,却又一时摸不透其中究竟。 贾母拍手称赞:“林丫头这诗里有味道,像个才女的样子。”随后又补充道,“不过,年轻人该少些叹老伤别,日子过得开朗些,才是正理。” 众人评诗,笑声不断 诗会继续,湘云、宝钗等人纷纷上场,各自呈现才情。湘云的诗中充满豪放之气,引来一片喝彩: “芳草萋萋柳带烟,闲云野鹤傲青天。 一觞一咏东风醉,何惧春去与秋寒。” 她念罢,得意洋洋地笑道:“这才是诗嘛!若像林姐姐那般,总是伤春悲秋,岂不是愁坏了自己,也愁坏了旁人?” 黛玉闻言,斜睨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豪放固然可贵,但若缺了深情韵味,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湘云正要反驳,宝玉赶忙插话:“好了好了,你们两位各有千秋,诗嘛,本来就是百花齐放,何必争高低呢?” 宝钗微微一笑,接过话题:“宝兄弟说得对。诗本无优劣之分,只要能抒发性情,便已达其妙处。” 她的话语温润平和,让气氛缓和不少。众人又品评了一番,渐渐恢复了欢快的氛围。 轮到宝钗她的诗大气婉转,温婉中自有一股沉静之美: 新凉拂面晚风柔, 翠幕青烟锁小楼。 池畔莲开犹带露, 栏边柳拂又添愁。 蛙声断续催残梦, 蝉韵绵长引旧游。 最是雨收霞映处, 半天云彩卷金绸。 宝钗吟罢,众人纷纷拍手叫好。湘云眼睛一亮,笑道:“姐姐这诗,稳重中不失灵动,真是才思深厚!‘半天云彩卷金绸’,这句美得像画儿似的,叫人一眼就看见那晚霞铺满天际的模样。” 黛玉点头轻笑:“宝姐姐这一手,确是沉稳如山,艳丽如霞。我这孤影寒花的小曲子,倒比不上你这满天彩绸的壮丽。”语中虽有自谦之意,眉目间却隐有几分不服。 宝钗听了,温柔一笑,举袖轻掩嘴唇道:“林妹妹过谦了。若论诗情,谁能比得上你?我的不过是信手写来,哪里敢与‘花落人散’的妙句相比?” 贾母见气氛热烈,笑着点头道:“这才是诗会该有的气氛,欢欢喜喜,谁也不必争个高低。来来来,喝茶吃点心,等会儿还要接着作诗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笑声与茶香一同弥漫在凉亭之中,整个大观园都显得生机盎然,诗意满堂。 暗藏情感,波澜渐显 诗会虽充满欢笑,但几人之间的情感波动却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黛玉虽得到赞赏,却因宝玉对她的诗只轻轻一笑,未多加评论,而感到一丝失落。她低头把玩扇坠,心中暗自思量:“果然他对我的诗不过是泛泛而谈,他的心思,又在哪里呢?” 宝玉则在席间不断偷瞄黛玉,却见她始终冷脸以对,心里百般滋味:“我明明是为了让她高兴,才主动作诗活跃气氛,怎么反而叫她更不高兴了?” 宝钗一边与众人谈笑,一边默默观察宝玉和黛玉的举动,心中暗自感慨:“这二人表面看似无事,内心却波涛暗涌。若此情势继续下去,难免招惹是非。” 宴会散席,伏笔埋下 傍晚时分,诗会接近尾声,众人陆续散去。贾母满心欢喜,夸奖了一番姊妹们的才情,命人收拾场地。 黛玉独自步入潇湘馆,望着竹林低声叹道:“花落人散,总是伤感事。”她随手拾起案几上的诗笺,提笔续了一句:“人间哪得长久欢,不若浮生梦一场。” 宝玉也回到怡红院,久久回味诗会上黛玉的那首诗。他对袭人说道:“林妹妹的诗里,总藏着几分难以名状的情绪,让人心疼。” 袭人劝道:“姑娘心思细腻,少爷若是真在意她,就多用些耐心,少些戏谑。” 宝玉点头应下,心里却忍不住暗想:“我对她的真心,何时才能让她感受到呢?” 众人的情感在诗会中交织,既有欢笑也有隐忧,为大观园中的生活增添了几分复杂的色彩。 第245章 园中日常,风波渐起 园中闲趣,怡然自得 晨光微熹,大观园中绿柳扶风,花香袭人。宝玉与姊妹们在园中漫步,或赏景或读书,或品茗作画,好不惬意。 湘云倚在廊柱上,笑道:“好日子,好景致,可惜我最不耐烦拿笔,读书太费心,作画又太费力。” 宝玉闻言笑道:“你不肯用心,自然觉得什么都麻烦。若肯像林妹妹那样,每一笔都带着感情,岂不是事半功倍?” 湘云啧啧道:“你又抬她!她的画好是好,可惜画里的花草也比不得我这‘活菩萨’美得自然。”说罢,还特意做了个娇媚的姿态,引得众人大笑。 黛玉轻轻瞥了一眼,故作不经意地说道:“花虽好,也要人懂得惜才行,不然再美的花也只会被折枝毁了。” 宝玉听出黛玉话中有话,连忙打圆场:“花儿折了还能插瓶养,倒也别有一番风趣。”他话一出口,黛玉又冷笑不语,只当没听见。 宝玉沉迷戏文,喜不自禁 午间,茗烟兴冲冲地跑来,手中拿着几本旧戏文册子,递给宝玉:“二爷,这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听说这些戏文里都是绝妙的情节,准能让您爱不释手。” 宝玉接过一看,封面写着《会真记》《琼林宴》,立刻眼睛发亮,心花怒放。他翻开书页,细细浏览,不时发出“啧啧”的感叹:“妙哉!妙哉!果然是才情横溢,情深意切,正是我心中之所向!” 茗烟笑着凑近道:“二爷这几日怕是都要钻在书堆里了,连园中美景也顾不得看了。” 宝玉摆摆手:“你懂什么?美景易寻,佳作难得。我得细细品味,这些戏文不仅有情有义,还能让人参悟人生,这才是宝贝!” 黛玉试探,暗藏情绪 下午时分,黛玉在花径上偶遇宝玉,见他一手拿着戏文,一手持着团扇,神情愉悦,忍不住上前问道:“宝二爷又得了什么珍宝,看得如此入迷?” 宝玉见是黛玉,忙把戏文藏在身后,讪讪笑道:“不过是几本旧戏文罢了,打发时间的。” 黛玉微微一笑,目光掠过他手中的书册,语气平静却暗藏试探:“既是寻常书,为何还要藏着掖着?莫非是怕我看了,嫌我不懂吗?” 宝玉心下一紧,连忙摇头:“哪里哪里,妹妹若想看,我随时可以奉上。不过这戏文多是些离奇故事,没什么可看的。” 黛玉轻声道:“你既看得有趣,我自然也想看看。不然,岂不是说我不懂你的趣味了?” 宝玉不敢再推托,只好把书递过去。黛玉接过翻了几页,见书中多写才子佳人、风花雪月,眉头微蹙,合上书册淡淡说道:“不过是些陈词滥调,倒难为你如此痴迷。” 宝玉听出她语中责备,忙解释道:“书虽平常,却蕴藏许多深意。妹妹若仔细读了,或许也会有所得。” 黛玉低头不语,指尖轻轻拨弄书页,似在若有所思。半晌后,她抬头望着宝玉,眼中透着一丝复杂:“你这样沉迷于戏文,可曾想过,将来是如何打算?” 宝玉怔住,一时无言。他不愿面对“将来”,更不愿回答黛玉的问题,只得笑着敷衍道:“将来的事,还未可知。眼下我们能读书、能作画,不正是好日子吗?” 黛玉听后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书册说道:“好日子虽好,但终有尽时。希望二哥哥心中有数,莫要徒增叹息。” 微妙互动,风波渐起 黛玉离开后,宝玉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隐隐不安:“林妹妹的话,总像藏着什么深意。她为何如此敏感?难道是我太过疏忽,让她觉得冷落了?” 而黛玉回到潇湘馆后,倚在窗前凝望远处,心中百感交集:“宝玉如此沉迷戏文,莫非真是个无所事事、浑浑噩噩的人?若他对情感也是这般敷衍,那我又能如何?” 二人心中各怀心事,虽未直言,却在不知不觉间为彼此的关系埋下更多波澜。 第246章 桃花飘落,情感交锋 桃花飘落,心绪波动 初春的清晨,大观园内桃花盛放,微风拂过,粉色的花瓣轻轻飘落,铺满了园中小径。宝玉席地而坐,手中捧着《会真记》,目光却早已从书页转移到天边。他轻轻一叹:“落红成阵,飘零成泥,这花儿倒像极了世间的浮萍。” 忽而,一片桃花瓣飘然落下,正好覆在书页之上。宝玉伸手拈起,细细端详,只觉花瓣的柔嫩中透着一股生命的无常。他自言自语道:“如此美丽的花,却终究逃不过凋零。可惜了,若能常开不谢,该多好!” 他站起身,将那片花瓣抛向空中,随后抖落了肩上、衣襟上的落花,将它们捧在手心,走向池边,一片片地投入水中。花瓣随波逐流,转眼已不见踪影。宝玉望着水面喃喃道:“花落水流红,何时是尽头?” 黛玉出现,言辞锋利 “花落水流红,这可不像二哥哥的口气!”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宝玉回头一看,只见黛玉正挽着衣袖,手持一柄小巧的花锄,神情幽幽地站在桃树下。 “林妹妹,你怎么来了?”宝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心知黛玉对落花有一种执念,自己将花瓣投入池中,她定然会不悦。 果然,黛玉轻轻叹了一口气,缓步走近,看着池中漂散的花瓣说道:“这花儿虽已落下,但依旧是有情的。你这样抛弃它们,它们不知会如何伤心呢。” 宝玉试图辩解:“妹妹有所不知,这花儿落在地上便是枯萎,投入水中反而能多漂流一段路,岂不更有趣味?” 黛玉抬眼望他,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有趣味?二哥哥只把花当玩物,却不曾想到它们的心意。若是它们知道自己只能随波逐流,不能得善终,又该多伤心?” 宝玉听得一愣,忍不住笑道:“林妹妹倒真是菩萨心肠,连花的情感也揣摩得如此入微。若我也像这花儿被你如此怜惜,那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黛玉脸色一红,羞恼地啐了一口:“谁怜惜你?我不过是见不得你糟践这些花罢了!若你再这般胡闹,明儿便把你也一并埋了!” 落花争执,情感交锋 宝玉赶忙陪笑道:“我哪敢糟践花儿!只不过想与它们做个告别。要不,我把这些落花捞回来,再与妹妹一同埋了,如何?” 黛玉轻哼一声:“亏你还有点良心。罢了,我也不与你争。既然你有这份诚意,便跟着我将这些花儿掩埋了吧。” 宝玉见她态度稍缓,忙不迭地应下。他脱下外衣,小心翼翼地将散落在地上的花瓣拾起,递给黛玉。黛玉看着他一脸殷勤的模样,嘴角微微翘起:“还算你有点悔过之心,不至于让我太生气。” 宝玉听罢,低声凑到黛玉耳边笑道:“林妹妹发起火来,可是比这春风还要刮得人心动呢。” 黛玉被他这句话撩得一阵羞怒,抬手轻轻打了他一下:“再胡说八道,我便不理你了!” 宝玉赶忙站直,正色说道:“不胡说了,专心掩花便是。”他转头望着黛玉的侧脸,心中却暗想:“林妹妹虽嘴上不饶人,但心底定是舍不得生我的气。” 埋葬落花,言语交心 二人拾掇好花瓣,走到潇湘馆外的一片竹林。黛玉用花锄挖了一个浅坑,轻轻将落花放入其中,又用手理平了泥土。她低声念道:“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宝玉听后,心中一阵刺痛,忍不住问道:“林妹妹为何总是如此感慨?难道你觉得,世间所有事物都难以长久?” 黛玉抬头看他一眼,神情复杂:“难道不是吗?花会凋谢,人会老去,就连这大观园的繁华,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宝玉一时语塞,半晌后才低声说道:“但我愿意守护这份繁华,也愿意守护妹妹。无论将来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够开心。” 黛玉听罢,眼眶微微泛红,却不愿在宝玉面前流露太多情绪,只轻声说道:“好一个守护繁华。若是你真能做到,那这些花儿也不枉落在你手中了。” 情愫暗涌,余音未散 埋好落花后,黛玉起身拍去手上的尘土,低头整了整衣襟。宝玉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林妹妹的心思细腻如斯,却又为何总是难以打开心扉?若能让她少些忧虑,便是我最大的愿望。” 黛玉回过头,看了宝玉一眼,神色复杂:“今天的事,算是我借花饶你。往后若再让我看到你如此怠慢这些落花,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宝玉连连点头:“定不敢了!林妹妹的教诲,我记在心上。” 两人相视一笑,四周桃花飞舞,清风微扬,似乎一切都充满诗意。然而在这风和日丽之下,他们的情感纠葛却像水下的暗流,悄然涌动,渐渐铺展开来…… 第247章 花冢诗意,心绪难平 归途中沉思,内心纷乱 埋葬落花后,黛玉缓步回到潇湘馆,一路上她的心思却久久未能平静。宝玉那句“希望你能开心”在她耳边萦绕不去,似一缕轻烟,挥之不散。 “他说的这些话,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黛玉抬头看向远处的竹影,心中暗忖,“若他真的如此在意我,又为何总是口无遮拦?他说愿意守护,可他连那块玉都不愿抛开,又如何能真正懂我?” 风从竹林穿过,带着一阵清凉,仿佛试图抚平她心中的起伏。然而,越是安静的环境,黛玉的思绪便越发凌乱。 潇湘独坐,寄情落花 回到潇湘馆,黛玉推开门,屋内一片寂静。她随手将花锄靠在墙边,目光落在窗外的桃树上。窗外几片新落的桃花瓣随风飘进,落在桌案上,给她本就复杂的心绪增添了一分幽怨。 她坐到书案前,轻轻拨弄着花瓣,嘴里低声念叨:“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皆是过眼烟云罢了。今朝还能相聚,来日又会如何呢?”一语未了,眼中已浮上一层薄薄的泪意。 黛玉提笔在手,沉吟片刻,挥毫写下几句: 春风又绿桃花面, 飘零不过三月天。 明日花落红尘外, 何人共剪西窗燕? 她放下笔,凝视片刻,忽然笑了笑:“倒是合了今日埋花的情景,只是这‘明日花落’,不知会否成真?” 诗中寄意,心绪难平 这首诗写完后,黛玉将它置于灯前细细端详。诗句间虽透着春意盎然,但字里行间的凋零与无常,恰如她内心的惆怅。 “宝玉若是看到这诗,不知会作何感想?”黛玉自语道,“不过,他若真的懂,也就不会总是让人生气了。” 她伸手轻抚纸上的墨迹,叹道:“这命运的无常,真叫人无法捉摸。宝玉虽说愿意守护,可他又怎能明白我的心思?若是他真的懂,又怎会如此随性轻狂?” 正思索间,紫鹃端着茶水推门而入,见黛玉神情黯然,便放下托盘,柔声问道:“姑娘,你在想什么呢?茶都凉了,还不歇歇。” 黛玉抬眼看她,强笑道:“我不过随手写了几句诗,没什么要紧的。” 紫鹃接过诗稿一看,不禁惊叹:“姑娘这诗,写得真好,只是怎的句句透着愁意?这桃花正盛,您该多欢喜才是,怎么又想到这些落寞的事呢?” 紫鹃劝解,黛玉心结 紫鹃将诗放回桌上,试探着说道:“姑娘,您该多想些高兴的事。宝二爷今日不是陪您一起埋了花吗?可见他心里还是有您的。” 黛玉冷笑一声,眼神黯然:“他心里有我又如何?他是贾府的二爷,前有金玉良缘,后有贾母做主。纵使他再怎么待我好,又能如何呢?” 紫鹃闻言,忍不住劝道:“姑娘,您别总把事情想得那么悲观。就算二爷有些不懂事,可他是真心待您。若您总是这样冷冷淡淡,岂不是把他越推越远?” 黛玉沉默片刻,眼中浮现一抹复杂的情绪:“紫鹃,你说得对,也许我对他太苛刻了些。可我这般也是害怕,害怕他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 紫鹃一时语塞,只好柔声说道:“姑娘,世间的事哪里有十全十美的?若是对人多一分宽容,或许心里也能多一分安稳。” 夜色沉静,情感未解 夜渐深,潇湘馆内烛光摇曳。黛玉倚在床头,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心中百感交集。 “宝玉,他真的懂我吗?还是我只是他无聊时的一个寄托?”黛玉捧着自己的手,仿佛在感受手心的温度。 那日埋花时,他的认真与殷勤,她看在眼里,感受在心里。可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份情谊也许并不牢靠。 “罢了,还是等着瞧吧。若他能让我看到他的真心,我也不必这般纠结。若不能……”黛玉轻轻叹息,声音随着夜风消散在空中。 窗外的桃花依旧绽放,似乎不曾在意这人间的情感起伏。而那落在地上的花瓣,却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诉说着未尽的故事。 第248章 戏曲入心,芳心初动 戏声入耳,姹紫嫣红的初惊 清晨的大观园被一层薄薄的云雾笼罩,空气中带着露水的清新。黛玉独自步入园中,随意地沿着曲径而行。忽然,从园中的花厅方向传来婉转的戏曲声,正是《牡丹亭》中脍炙人口的唱段:“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这声音如同一根细线,轻轻拨动了她的心弦。黛玉本想径直走过,却因那曲调中的情感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驻足倾听。 “姹紫嫣红开遍……”她喃喃念出这句词,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惆怅,“如此美景,怎敌不过无情的时光侵蚀?” “如花美眷”,自叹命途 戏曲声断断续续传来,黛玉缓缓移步,寻声来到一处幽静的假山下,倚着一块青石坐下。她的目光落在一丛花丛中,那些娇艳的花朵仿佛在回应戏词,微微摇曳。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她低声念着这句词,嘴角虽含着微笑,眼中却隐隐有泪光。 “花虽好,却终究有凋零之时。人虽情深,又能相伴多久?”她轻声自语,目光落在不远处飘落的一片花瓣上,“是不是每一段如花似锦的岁月,都注定要走向凋谢?我这一生,又能拥有什么?” 沉浸于戏文,情感涌动 戏文唱到“生亦何欢,死亦何哀”时,黛玉的思绪更加难以平静。她低头抚着身边的一片落花,轻声感叹:“戏中人虽痴,却尚能得偿所愿;而我……我这人生不过一场梦罢了。” 此刻,戏曲声渐渐低了下去,只余园中微风掠过枝叶的沙沙声。她望着石旁的流水,眼中已满是泪光:“若我如这落花一般,能有一人愿为我葬下,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联想到宝玉,复杂情绪 “宝玉……”这个名字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令她的情绪顿时更加复杂。 “他总是言辞轻浮,可是他为我葬花时的认真却让我无话可说。他是真的懂我,还是只是一时兴起?”黛玉不禁陷入沉思,“若真有朝一日我如那戏中的杜丽娘,他会愿意为我倾尽真心吗?” 想到这里,她的手不觉紧紧攥住那片落花。随即又摇摇头,自嘲般笑道:“我又在妄想什么呢?宝玉他不过是顽童心性,哪懂得这些?” 自写诗句,寄托心绪 思绪渐渐收拢,黛玉起身拾起随身带来的小册子和笔,将心中的情感化作诗句: 姹紫嫣红逐水流, 几多繁华几多愁。 一朝春尽花落尽, 何处知音解我忧? 写完后,她细细端详,心中却未感到一丝畅快,反而越发感到沉重。 “这诗写得太过直白,少了些转折婉约。可……又有谁能看懂我的隐衷呢?”黛玉自语道。 紫鹃寻来,劝解未果 正在此时,紫鹃寻了过来。看到黛玉倚石而坐,眼中含泪,便轻声问道:“姑娘,这又是怎么了?可别为了落花伤神,您这身子骨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黛玉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紫鹃,你说这世间的情为何物?戏里的人为何如此痴傻,偏要为一场梦耗尽一生?” 紫鹃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柔声劝道:“姑娘,那是戏里虚构的情节,何必当真?咱们不过是寻常人家,不必想着这些虚无的事。” 黛玉轻轻一笑,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冷意:“紫鹃,虚构又如何?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戏?不过戏文有结,而人生未必有终。” 紫鹃见黛玉情绪低落,想要再劝几句,却被她抬手制止:“罢了,你别再说了。我不过随口一叹,世事已然如此,多说无益。” 紫鹃只得叹气,不再多言。 花影重重,心结难解 暮色渐沉,潇湘馆内灯影初上。黛玉独自坐在窗前,凝视着那片未曾落笔的空白纸页,心中思绪万千。 “若这一切真是场戏,那么戏中的结局,我又能否改变?”黛玉轻轻闭上眼,手中握紧那片花瓣,似乎试图从这片花中寻找到些许答案。 风拂过窗棂,吹乱了桌上的纸页,也吹散了她未尽的思绪。窗外的桃花依旧在夜风中摇曳,仿佛诉说着她难以言说的忧伤。 第249章 曲终情深,暗自感怀 戏声回转,心随词动 傍晚时分,大观园内的戏文声又起,悠扬婉转。黛玉本以为自己的情绪已经平复,但耳边再次响起的《牡丹亭》片段却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句唱词像一把柔软的匕首,轻轻划过黛玉的心尖。她倚靠在一棵桃树下,眼神随着远处戏台的灯影微微晃动。 “情为何物,竟能让人如此沉迷……”黛玉低声自语,仿佛是在问自己,也是在问戏中那个痴迷的杜丽娘。 点滴回忆,难以平复 戏文声愈加缠绵悱恻,黛玉的思绪被牵引至与宝玉相处的片段。她记得他曾为她葬花时的专注,那双眸子中满含的情意,似乎是这世间最纯粹的真心。 “他是真的懂我,还是只因那一时的怜惜?”黛玉反复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脑海中浮现的是宝玉对她细致入微的关怀:送药时的温柔言语,听她咳嗽时的满面焦虑,还有那许多小心翼翼却又带着几分笨拙的试探。 “若他对我有情,为何总是与他人嬉戏打闹?若他无情,又怎会有那些真挚的目光?”黛玉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注视着地上零落的花瓣,“他究竟是痴,还是我痴?” 戏曲共鸣,感慨命运 戏文唱至高潮,杜丽娘那句“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将黛玉的思绪拉回。她缓缓蹲下身,拾起一片花瓣,指尖轻轻抚摸着它微卷的边缘。 “戏中人终究是戏中人,可这份痴情,谁又能说没有现实的影子?”黛玉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苦笑,“若是有朝一日,我也如杜丽娘那般凋零,又会是谁来念我这份痴?” 这时,戏曲进入尾声,唱到“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黛玉心头一震,这不正是她常常思虑的问题吗?人世无常,今日的情意,明日的情景,又能有几分保留? 落笔成诗,抒发感悟 带着对戏文的感触,黛玉起身回到潇湘馆。桌上的纸墨早已备好,她坐下后提起笔,毫不犹豫地写下一首诗: 秋水空流碧玉深, 红颜薄命自销魂。 痴心终若风中絮, 何必执念两泪痕? 写罢,她搁下笔,细细端详着诗句,轻声叹道:“这世间情事,真是害人至深。我竟也会为一段未卜的情缘如此牵肠挂肚,连自己都觉得荒唐。” 紫鹃端着茶水进来,看见桌上的诗句,眉头微蹙,试探着问道:“姑娘,又在为那不相干的事伤神?这些戏文听听也罢,怎的还写出这般惆怅的诗来?” 黛玉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紫鹃,你不懂的。” 紫鹃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茶水放在桌上,柔声劝道:“姑娘,许多事是命中注定,您就是再伤神,能改变什么呢?不如放宽心,好好照顾自己。” 黛玉未作声,只是用手轻轻拂过诗稿,仿佛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过了许久,她才幽幽开口:“也许我真的想太多了。但有些事情,不想也是不行的。” 成熟的感悟,难掩迷茫 当夜,黛玉坐在窗边,望着月光洒落在院中的竹影,心中既有感悟,又满是迷茫。 “戏中的杜丽娘能梦回人间,而我呢?我的这份痴心,又是否会像她那般得到回应?”她轻轻叹息,“若是终究无望,那又为何让我遇见他?” 月色清冷,风吹动窗纱,带来一丝凉意。黛玉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膝盖,将头靠在臂弯里,轻声呢喃:“若是我真如这戏中人,愿我的梦永不醒,至少梦中,还能有片刻的欢喜。” 一夜无眠,潇湘馆的灯火在竹影中微微摇曳,映照出黛玉的思绪,若有若无,飘摇如风中的花瓣。 第250章 背后惊现,故事未竟 独坐沉思,月下轻影 潇湘馆内,夜色渐深,竹影婆娑。黛玉仍坐在窗前,眉间微蹙,目光落在手中摊开的诗稿上。灯影摇曳,映照出她清瘦的面庞,神情中隐隐透出几分怅然。 “这世间的情事,真如这飘零的落花,看似美丽,却难逃凋零的命运。”她低声自语,手指轻轻划过纸上的字迹,仿佛在抚摸一段看不见的思绪。 忽然,一只手轻轻拍在她的肩上,打破了夜的寂静。 宝钗惊现,轻声交谈 “黛玉妹妹,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黛玉猛地回头,灯光下,宝钗端庄的身影映入眼帘。她手中捧着一盏茶,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是刚从蘅芜院过来。 “原来是宝姐姐,吓我一跳。”黛玉镇定了片刻,将手中的诗稿压在桌下,语气中透出一丝意外。 宝钗笑了笑,将茶放在桌上,随意扫了一眼黛玉的桌面,含蓄地说道:“妹妹是不是又在写诗呢?怪不得灯光还亮着。这些天听你吟诗,越发觉得你的才情不同凡响。” “姐姐过奖了,不过是随手写些杂句罢了。”黛玉敛起神色,抬手掩住微乱的发丝,语调依旧淡然。 宝钗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窗外的竹林,似有感慨地说道:“潇湘馆果然清幽,妹妹住在这里再适合不过了。只是,这么静的地方,难免会让人多生些感慨吧?” “姐姐这话倒有些奇怪。”黛玉微微一笑,言语间带着一丝揶揄,“莫不是姐姐住在蘅芜院那样的地方,就能少些感慨不成?” 宝钗轻轻一笑,避而不答,转而问道:“方才见你独自坐着出神,可是在想什么?” 言辞交锋,暗藏深意 黛玉闻言,抿唇不语,目光却落在宝钗身上,试探着说道:“姐姐觉得,一个人如果常常出神,是不是因为心中有未解的事?” 宝钗略一沉吟,含笑说道:“每个人都有些想不通的事,不过,世间之事终究要看得开些,毕竟人活一世,忧虑太多难免会自困。” 黛玉听着,轻轻颔首,仿佛不经意地问道:“姐姐的意思是,心中的事能看开便罢,若是看不开,又当如何呢?” 宝钗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若是看不开,那就不必急着去解,总有水到渠成的一天。妹妹这么聪慧,这些道理必然明白。” “姐姐说得是。”黛玉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经意地掠过宝钗的面庞,细细观察着她的神情。 宝钗似乎察觉到黛玉的目光,脸上依旧平静,语气却多了一丝意味深长:“倒是听说宝玉最近又读起戏文来了,还颇有心得呢。妹妹见了,定然是要调侃他的吧?” 黛玉闻言,心中微微一动,脸上的笑意却更深:“姐姐倒是对宝玉的事了解得很清楚呢。” 宝钗一怔,随即含蓄一笑:“宝玉毕竟是我们姐妹中最常聚的人,他的事想不知道都难。” 黛玉探试,宝钗从容 两人话语间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波澜。黛玉语气轻柔,却带着隐约的锋芒:“姐姐与宝玉的交情,果然是非比寻常。常听宝玉说起姐姐贤良淑德,果然名不虚传。” 宝钗淡然一笑,似未察觉黛玉话中的深意:“妹妹说笑了,宝玉不过是个孩子心性,嘴上没个正经罢了。要论交情,我倒觉得妹妹与他的感情才是真正亲厚。” “姐姐倒是看得透。”黛玉语带调侃,随后又自嘲似地轻叹了一声,“不过,他这人性情随意,谁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宝钗含蓄地望了黛玉一眼,微笑着说道:“宝玉心里在想什么,妹妹又何必太在意?你们兄妹情深,这世上能比得上的怕是没有了。” 黛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很快恢复如常。她转头看向窗外,淡淡地说道:“也许吧,只是人心难测,谁也不敢轻易断言。” 宝钗见状,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起身:“夜深了,妹妹早些休息吧。诗稿若是写好了,改日让我看看,也算是沾沾才气。” 黛玉微微颔首,目送宝钗离开,心中却涌起复杂的情绪。 独自感怀,伏笔渐埋 夜风轻拂,带着些许凉意。黛玉倚在窗前,目光投向远处的园景,思绪却久久不能平静。 “宝姐姐言辞温和,却总让我觉得深不可测。她与宝玉之间……究竟是兄妹情,还是另有深意?”黛玉低声自语,心中不禁多了一丝隐忧。 她将桌上的诗稿收起,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自己轻易陷入胡思乱想之中。他的心究竟在何处,总有一天,我会看得清楚。” 潇湘馆内,灯火渐渐熄灭,月光透过竹影洒在窗前,仿佛一场未解的梦。 第251章 香菱戏黛玉,茶香引谈趣 惊吓开场,笑语连连 潇湘馆内,清风徐来,花香阵阵。黛玉正坐在窗前批阅诗稿,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她皱了皱眉,心想:“这大中午的,谁还鬼鬼祟祟地走路?” 突然,一个影子猛地扑进门来,伴随着一声“哇!”的叫喊。 “啊!”黛玉被吓得笔都掉在地上,抬眼一看,却是香菱正捂着嘴偷笑,活脱脱一只捣蛋的小猫。 “香菱,你疯了不成!”黛玉拍着胸口,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香菱笑得花枝乱颤:“我不过是想看姐姐专心写什么,没想到姐姐居然胆小成这样。” “你这个小捣蛋!”黛玉虽带了几分嗔意,但眉眼间透出的笑意早已泄露了心情。她假装严肃地说道,“再敢吓我,看我不把你赶出去!” 香菱立刻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别啊,姐姐,我可是来陪你解闷的!这会儿园子里人人都忙,我可只得姐姐肯容我一席之地了。” 黛玉忍俊不禁,摆摆手:“罢了罢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茶香扑鼻,闲话趣谈 正笑闹间,丫鬟端着一盏新茶走进来,递上说:“这是凤姐姐送来的,说是新到的好茶,特意让姑娘尝尝。” 黛玉接过茶盏,闻了闻,清幽的茶香扑鼻而来,她轻轻抿了一口,点头称赞道:“果然不错。这茶该是从南方来的吧?” 香菱凑上前来,嗅了嗅茶香,惊喜地说道:“这是凤凰单枞吧?我小时候随老爷去南方时,见过这茶在茶园里采摘呢。” 黛玉颇感兴趣:“原来你还亲眼见过采茶的过程?快和我说说,那茶园是怎样的情景?” 香菱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那茶园啊,漫山遍野都是碧绿的茶树。春天采茶时,姑娘们头戴斗笠,腰系竹篮,手指灵巧地掐下嫩芽,嘴里还唱着山歌,可热闹了!采下来的茶经过晾晒、炒制,才能做出这一盏盏好茶。” 黛玉听得入神,轻叹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亲自去看看了。可惜从小到大,我哪儿也没去过,只在京城这一隅,不知南方的山水有多美。” 香菱看着她,笑道:“姐姐虽没去过南方,可有这般才情,随便一首诗也能写出茶园的景致来,不必亲眼见,也能叫人心向往之。” “你呀,总会哄人开心。”黛玉摇摇头,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浅笑,“不过,我倒觉得你才是难得的雅客,对这茶文化知道得比我多得多。” 香菱摆手笑道:“哪里哪里,只不过小时候多见几眼罢了。姐姐若真有兴趣,不如改天我再细细说给你听。” 黛玉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笑着点头:“如此甚好。” 对弈小憩,谈心渐深 两人正谈笑间,香菱忽然看见一旁摆着棋盘,眼睛一亮:“姐姐,下棋吗?我陪你!” 黛玉一愣:“你还会下棋?” 香菱得意地说道:“略懂一点,只怕姐姐嫌我棋艺太拙,不愿陪我玩。” “既然如此,那便试试。”黛玉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摆好棋盘,做了个“请”的手势。 棋局一开,香菱虽说“略懂”,但落子间颇为老练。黛玉一边观棋,一边随口问道:“你在薛家学过下棋?” 香菱低头落子,随意答道:“小时候看薛姨妈教宝姐姐下棋,偶尔听懂几句,自己学着试了试罢了。宝姐姐棋艺高超,她教过我几招。” 黛玉听到“宝姐姐”三个字,手中的棋子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宝姐姐倒是多才多艺,真是令人羡慕。” 香菱抬起头,笑着说:“姐姐何必羡慕?论诗才,谁能及得上你?宝姐姐都常说,姐姐写的诗是园子里最妙的。” 黛玉微微一笑,却未答话。 两人棋盘上厮杀得正酣,香菱忽然说道:“不过,说起来,宝姐姐倒真是心细,前几日还专门为宝二爷挑了件合适的衣料呢。” 黛玉听了这话,手中的棋子一滞,语气不经意地问道:“挑衣料?怎么不见她为别人挑,偏挑给他?” 香菱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不对劲,连忙补充道:“宝姐姐向来心细,对谁都一样。何况宝二爷又是太太最疼爱的,挑衣料不过是顺手罢了,姐姐别多想。” 黛玉低头落下一子,冷冷说道:“我有什么可多想的?他二人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姐姐,亲厚也是自然。” 香菱见黛玉语气转冷,悄悄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 微妙情绪,留待日后 棋局过后,香菱拿着棋盘准备离开,笑着说道:“今天多谢姐姐陪我下棋,我也算是过了一把瘾。” 黛玉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多来潇湘馆玩便是,不必拘谨。” 香菱笑着行了一礼:“那我先告退了,改日再来讨教姐姐的诗才。” 待香菱离去,黛玉望着棋盘,手指轻轻抚过棋子,目光变得有些深邃。她脑中不断浮现出香菱提到“宝姐姐为宝二爷挑衣料”的话,心中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他与她……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吗?”黛玉轻声自问,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嘲地笑道,“林黛玉啊林黛玉,你何必去计较这些?计较了又能如何?” 窗外,茶香尚在,竹影婆娑,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无人听懂的秘密。 第252章 鸳鸯失言,宝玉戏闹 温婉一隅,意外邂逅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鸳鸯正低头在小几上缝衣。一针一线之间,她那双纤细柔韧的手显得分外灵巧,额前的几缕碎发被微风轻轻吹动,几分安静中透出一丝妩媚。宝玉恰巧经过,见状便止住脚步,隔着门框瞧了一会儿。 “好一个温柔贤惠的姑娘!”宝玉笑着走进来,故意清了清嗓子,“咦,鸳鸯姐姐竟有这等巧手!不知是哪位有福之人能得姐姐这件‘鸳鸯牌’衣裳?” 鸳鸯猛地抬头,见是宝玉,忙站起身,颇有些羞恼:“二爷,怎么老爱拿人取笑!这衣裳是老祖宗的,才轮不上旁人来‘有福’!” 宝玉故作惊讶,扬起眉头道:“原来是给老祖宗做的!我还以为是给某位有缘人预备的,倒是我误会了。”说罢,他假装低头思索,又喃喃自语,“难道真是做给鸳鸯自己的,等日后……” “二爷!”鸳鸯涨红了脸,打断他的话,“你再胡说,我可要叫人了!” 宝玉见她急了,连忙摆手:“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不过——”他忽然换了语调,故意模仿黛玉平日里那娇嗔的语气,“鸳鸯姐姐呀,您可得细细想想,万一有哪位‘呆雁’不知天高地厚,拿了这件衣裳去炫耀,可怎么得了?” 鸳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又故意板起脸来:“二爷竟学得这样像,若让林姑娘听见了,可不得把您打出园去!” “怕什么?”宝玉故作满不在乎,嬉皮笑脸地说道,“就算她真生气,难道我怕她?左右不过跪在她面前叫几声‘好妹妹’,保准她又乖乖理我了!” 鸳鸯闻言,忍不住摇头笑道:“二爷真是无法无天。平日里老祖宗夸您‘性情真’,可在我看来,这分明是‘皮得很’!” 调皮戏闹,引出援军 宝玉自知再纠缠下去必讨不到好,故意装作生气的模样,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哼!既然姐姐说我‘皮’,我索性皮到底!说吧,我现在能干点儿什么不皮的事,才合您的心意?” 鸳鸯无奈,只得随口说道:“那就去读书吧!老爷天天念叨,巴不得您能老实几日呢。” 宝玉闻言故作打寒颤的样子:“这读书二字,比听人念经还要叫我头疼!鸳鸯姐姐,换一个吧。” 鸳鸯白了他一眼,干脆不理他,继续埋头缝衣。谁知宝玉却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猛地吹了一口气。 “哎呀!”鸳鸯被吓得手一抖,针差点扎到自己,顿时嗔道,“宝二爷!你再这样,我可真叫袭人来治你了!” 宝玉嬉笑着后退两步,双手一摊:“叫便叫吧!看袭人是帮我,还是帮你!” 鸳鸯索性站起身来,笑着朝门外喊道:“袭人,快来!这里有人欺负我!” 片刻后,袭人果然款款而至,见状笑道:“鸳鸯姐姐又怎么得罪了二爷?这等气呼呼的样子,倒像是来找我告状的。” 鸳鸯半真半假地说道:“可不是吗!二爷一天到晚闲不住,来我这儿捣乱,还学林姑娘的腔调戏我。” 袭人闻言掩唇笑道:“二爷这学人说话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林姑娘知道了,怕不得又要骂人‘呆子’了!” “呆子就呆子吧!”宝玉嘟囔着,撇撇嘴道,“反正你们都只会欺负我,哪有个真心疼我的人?” 鸳鸯忍不住回道:“好好好,我们不疼您,那林姑娘疼,宝姑娘也疼,够了吧?” 宝玉立刻瞪大眼睛,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这话可不对!她们疼的是她们心里的‘宝玉’,未必就是我这个宝玉!” 鸳鸯和袭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欢声笑语,妙趣横生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整个房间顿时热闹非凡。袭人见宝玉兴致高涨,便顺势说道:“二爷既然这么能说会道,不如给我们也编几句诗词来解闷。” 宝玉一拍胸脯:“这还不简单!来,你们两个坐好了,我立刻作一首‘二美图赞’!” “我才不是什么‘二美’,只怕成了‘两祸’!”鸳鸯捂着嘴笑。 宝玉摆出一副文士作态,随口吟道: “庭前一双仙女影,针线梳妆共娉婷。 最难描绘鸳鸯笑,刺绣霞衣动四庭。” 袭人忙接口:“这可不像赞美诗,分明是打趣我们呢!” “谁说不是赞美!”宝玉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可是诚心诚意写的!” 鸳鸯听完,却装模作样地摇头道:“诗是好诗,可惜作者不正经!” 宝玉闻言,忍不住捧腹大笑:“鸳鸯姐姐,你这毒舌劲儿,倒比林妹妹还厉害!日后我若犯错,怕是绕不过你了!” 袭人见他俩越说越热闹,便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二爷,您也该收敛些,免得让别人听了去,说咱们潇湘馆成了‘笑话馆’!” 鸳鸯附和道:“就是!您这一闹,真真是把这清静之地都搅得鸡飞狗跳了。” 宝玉听罢,哈哈一笑:“好好好,我这就走。不过——”他眼珠一转,故意拉长了声音,“谁敢再说我不正经,我可是要回来的!” 鸳鸯连忙挥手赶他:“快走快走,别再招人烦!” 宝玉笑嘻嘻地转身离去,背影里仍是满满的调皮与潇洒,留下鸳鸯和袭人无奈地笑着摇头。 沁芳余韵 待宝玉走远,鸳鸯收起手中的针线,轻叹一声:“二爷虽有几分顽皮,但心倒是真好。只可惜,这样性情的公子,在这府里反倒是少见的。” 袭人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只盼他能平平安安过日子,也算是我们这些人心中的愿望了。” 屋外春风吹过,茶香弥漫,仿佛将一切玩笑与情意都轻轻带向了远方。 第253章 贾芸初登场,宝玉戏认子 偶遇贾芸,戏称“儿子” 一日,宝玉前往贾赦处请安,走到廊道拐角,正低头琢磨着贾赦的脾气如何应付,突然听到前方一阵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只见贾芸一身青布短衫,手里提着个小木匣,正迎面走来。 贾芸见是宝玉,赶忙停步,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二叔好!” 宝玉见贾芸生得眉清目秀,模样周正,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喜爱,便停下脚步打量他,眼中透出几分狡黠的笑意:“你这模样,怎么不喊我一声‘爹’?” 贾芸一愣,随即会意,咧嘴笑道:“二叔这话从何说起?若真要认了,怕是我这没出息的儿子,连摇车儿的爷爷都认不全了。” 宝玉闻言,哈哈大笑:“好个伶俐的嘴!你倒说说,这‘摇车儿爷爷’的典故从何而来?” 贾芸也不害羞,摆摆手说道:“咱们老家乡间有个俗话,凡是谁家小孩淘气,都推说是‘摇车儿爷爷’教坏的。若真让我认您当爹,那我岂不是‘摇车儿爷爷’的徒子徒孙?” 宝玉被他这一通调侃逗得前仰后合,索性靠着一旁的石栏,笑得直不起腰来:“你这小子真有趣!好好好,我认你当儿子了,从今日起,你就归我管教!” 贾芸装模作样地拱手作揖:“既如此,那儿子可得叩头拜见新爹才行!”说罢便要作势跪下。 宝玉连忙拉住他,乐不可支:“别闹了,再跪下去,咱爷俩都成笑话了。” “摇车儿爷爷”的妙趣 两人正笑闹着,恰好有几名家丁路过,看见这一幕都忍俊不禁。有人小声说道:“二爷倒真是天生的戏台子,随便一件小事也能热闹起来。” 贾芸瞅见有人窃窃私语,便附耳对宝玉低声道:“二叔,您这戏唱得热闹,怕是连门口的狮子都听笑了。” 宝玉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拍了拍贾芸的肩膀:“有你这样的‘儿子’,我这爹当得有趣!好啦,不闹了,今日正巧碰上,你随我一块儿去走走吧。” 贾芸点头应下,随宝玉一同前行。一路上,宝玉又兴致勃勃地问起贾芸的近况:“芸哥儿,你年纪轻轻,模样又俊,为何不在府里谋个差事,却要在外奔波?” 贾芸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低声回道:“托二叔的福,我如今还没个安稳差事,只得偶尔帮人跑跑腿,养家糊口。” 宝玉听了,眉头一皱,心中暗想:“贾家子弟竟也有如此艰难的境遇,真叫人心酸。”随即他又笑着说道:“日后你若真无去处,便来找我,咱们爷俩一起谋个营生。” 贾芸忍不住开玩笑道:“既然二叔如此厚爱,那我这‘儿子’以后可要仰仗‘爹’的关照了。” 宝玉故意板起脸:“混账东西!这话说得我好像有多大本事似的。” 贾芸忙拱手道:“二叔天纵英才,将来必成大器。若能早日光宗耀祖,儿子岂敢忘记爹爹的大恩?” 两人你来我往,笑声不断,竟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贾赦的院门外。 提议入园,结下情谊 贾赦院门外的丫鬟看见宝玉,忙上前行礼:“二爷,老爷正在书房等您呢。” 宝玉点点头,转身对贾芸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等我出来再说。” 贾芸应声站在廊下,双手交叉,目送宝玉进门,心中却不由得感慨:“二叔虽然顽劣,却待人真诚,若真能有机会多亲近他,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不多时,宝玉从贾赦处出来,脸上略带无奈之色。见到贾芸还在等着,便扬了扬手:“走吧,咱们回园子里坐坐。” 贾芸受宠若惊,连忙谦逊道:“二叔日理万机,怎敢打扰?” “瞎说什么!”宝玉不容分说地拉住他的袖子,“今天爷俩好好叙叙,你可不能推辞。”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返回大观园。宝玉带着贾芸走进怡红院,命人端茶倒水,摆上果点,又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芸哥儿,你来园子里可还习惯?我这地方虽小,但自觉还算清幽,以后若有闲暇,尽管来玩。” 贾芸忙站起身答道:“二叔抬爱,小侄定当不胜荣幸。” 宝玉见他拘谨,笑着摆手:“少说这些官话,叫人听了倒像外人一般。咱爷俩可是‘父子’关系,得随便些。” 贾芸也忍不住笑了:“既如此,那儿子就不客气了。” 两人对饮几杯茶,谈笑风生。宝玉心中却已经打定主意:“芸哥儿这人伶俐机智,若真能提携一二,日后或许对我有所助益。” 隐秘的涟漪 当日贾芸离开时,宝玉亲自送他到园门外,临别还叮嘱:“记住,今后有事尽管来找我,别和我客气。” 贾芸连连点头,感激地说道:“二叔的大恩,芸儿铭记在心,定不敢忘。” 目送贾芸远去,宝玉回头看了看园中的风景,心中莫名感慨:“这人世间的缘分,果真妙不可言。今日与芸哥儿相遇,或许日后还有许多趣事等着我们爷俩去经历呢。” 远处,园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似在为这场意外的邂逅增添一抹奇妙的韵味。 第254章 贾环失态,邢夫人偏宠 请安初见,心生嫉妒 贾环与贾兰按例前往邢夫人处请安。一路上,贾兰神色轻松,不时哼着小曲儿,显得无忧无虑。贾环却满腹心事,面露不快。想到每次请安,邢夫人总是对自己爱搭不理,而对宝玉却疼爱有加,贾环的心头便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憋屈。 两人进了屋子,邢夫人正在用膳,见两人进来,随意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说道:“哟,是环哥儿和兰哥儿来了,坐吧。”语气里毫无热情。 贾兰笑着行礼道:“请婶娘安,侄儿叨扰了。” 邢夫人看了看贾兰,点点头,又问:“吃过饭了么?没吃的话,叫人给你们盛去。” 贾兰赶紧答道:“侄儿已经用了。”一旁的贾环也低声道:“我也吃过了。”邢夫人闻言,不再多问,只叫丫鬟端茶来,随意招呼他们坐下。 宝玉到来,氛围骤变 正当气氛略显沉闷时,宝玉笑呵呵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还未进门,他那温和的声音便已先传了进来:“大娘在么?宝玉特来请安了!” 邢夫人闻声,眉眼顿时舒展开来,放下手中的筷子,满脸笑容地说道:“宝玉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大娘正想着你呢!” 宝玉一进门,便施了一礼,柔声说道:“大娘身子可好?今日宝玉来迟了,还望见谅。” 邢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扶起他:“看你这孩子,见外什么呢!来,坐到我身边,陪我说说话。” 宝玉依言坐下,随意说道:“近日园子里花开正盛,宝玉想着过几日采些花瓣,送些香囊来给大娘,可好?” 邢夫人连连点头,满脸是笑:“还是你有心,环哥儿和兰哥儿来得多,也没见谁想着大娘这样。” 这话一出,贾环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失宠心酸,愤然离去 邢夫人继续对宝玉嘘寒问暖,甚至还亲自递给他一杯茶。而贾环与贾兰被晾在一旁,无人理睬,贾环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原本就因母亲赵姨娘身份低微而自卑,如今邢夫人如此厚此薄彼,更让他感到受辱。 宝玉察觉到贾环的异样,试图缓和气氛,笑着说道:“环兄,今日气色不错,可见近来用功不少,想来书房里老师也赞过吧?” 贾环冷哼一声:“二哥倒是聪明,书房的事也记挂着。” 邢夫人听出贾环语气里的酸意,眉头一皱,冷冷说道:“什么聪明不聪明的!环哥儿,宝玉可是咱们家的希望,你该学着点,不要一天到晚闷声不响,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这一句重话如同一柄利剑刺入贾环的心。他抬头看了邢夫人一眼,眼圈微微泛红,嘴唇动了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他猛地站起身,向外走去,邢夫人叫了一声:“环哥儿,你去哪儿?”贾环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兄弟争执,关系紧张 贾兰见状,赶紧追了出去,几步追上贾环,拉住他的手,低声劝道:“三哥,大娘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是个直性子,嘴快,心里未必就真那样。” 贾环一甩手,冷笑道:“直性子?哼,这‘直性子’怎么每次都只直到我头上?你看她怎么对宝玉,怎么对我!谁让咱们娘不是正房太太呢?” 贾兰听他话里有怨,忍不住皱眉道:“三哥,这些话可不敢乱说!大娘虽偏疼宝二叔,但咱们只管做好自己就行,何必在意这些?” 贾环冷哼一声,目光阴冷:“你少在这装好人!你一向是贾政的心头肉,邢夫人也看重你,当然能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我呢?我爹只知道骂我,我娘在府里又没地位。你不懂我的苦,别在这跟我说教!” 贾兰听到这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三哥,你这话就有些过了。大家都是兄弟,我劝你几句是为了你好,何必这么讽刺我?” 贾环见他恼怒,却不以为然:“我就是这脾气,你不爱听,就别管我。”说罢,他拂袖而去,留下贾兰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隐秘的涟漪 回到房中,贾环满腔怒火,越想越委屈。他拿起桌上的砚台,用力摔在地上,瓷砚四分五裂,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凭什么!凭什么宝玉什么都好,我就处处被看轻?难道就因为我是庶子?”他咬牙切齿,心中翻涌着浓浓的恨意。 而另一边,贾兰回到房中,心情也颇为复杂。他望着窗外的天色,暗自叹道:“三哥性格太偏激,日后若不改,怕是难成大器。可惜我无力改变什么,只能随他去了。” 这一日的风波虽已暂告一段落,但贾环心中的嫉妒与不甘,却在府中悄然埋下了一颗隐秘的种子,等待着某一天爆发。 第255章 贾芸筹银,醉汉义助 冷面舅舅,雪上加霜 贾芸为争取管花木的机会,这几日奔走不停,却始终未能凑足必需的银两。此事本已让他心力交瘁,偏偏家中还需添置几件急用的物品,这让他愈发捉襟见肘。 “看来只能去找舅舅了。”贾芸自言自语。虽知舅舅为人薄情寡义,但目前别无他法。他怀揣一丝希望,带着微笑踏入了舅舅家的门。 “哟,这不是芸儿吗?”舅舅一见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随即笑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贾芸强忍不快,挤出笑容:“舅舅,侄儿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我最近有个好机会,若能凑足些银子,说不定能出人头地。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舅舅您能不能先借我点银子周转周转?” “好机会?呵呵!”舅舅冷笑一声,抿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芸儿啊,听说你近来混得不怎么样吧?就凭你那点能耐,能有什么好机会?我看,莫不是些不靠谱的事儿吧?” 贾芸听罢,脸上火辣辣的,却又不能发作,只好忍气吞声:“舅舅,我绝不敢胡来。这事确实靠谱,您若能帮我一把,侄儿日后一定涌泉相报。” 舅舅闻言,咧嘴一笑:“涌泉相报?芸儿啊,别怪舅舅说话直接。你现在连自个儿都顾不过来,还谈什么报答?银子这东西,我手头也紧,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贾芸一听,彻底失望。他强忍怒意,告辞离去,心中暗道:“果然,这种人嘴上说是亲戚,心里只想着自己。哼!没银子,我照样能闯出一条路来!” 巧遇醉汉,意外解困 贾芸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忽然听得一阵喧哗声传来。他抬头一看,只见路边聚集着一群人,似在围观什么热闹。他本不欲理会,但当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不禁驻足——原来是“醉金刚”倪二。 倪二,乃城中有名的混混,以性情豪爽、不畏权贵着称。他常与人喝酒赌钱,却从不欠账,因此在市井中颇有威望。 只见倪二正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指天画地,大声嚷道:“来呀!谁敢和我喝过三坛,再送他十两银子!喝不赢的,滚远点,别在这碍眼!” 围观者哄堂大笑,却无人敢应战。一来,倪二酒量惊人,喝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二来,他醉后脾气不定,若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贾芸站在一旁,忽然心生一计。他走上前去,拱手笑道:“倪二哥,好兴致啊!可是你这十两银子,若是借我一用,不必比酒,我也能给你唱个大大的好名声,如何?” 倪二眯眼打量了他一番,咧嘴一笑:“哟,这不是贾府的小爷吗?怎么,竟也沦落到要借银子了?” 贾芸自知对方醉意正浓,便陪笑说道:“二哥您贵人多忘事了吧?我平日敬重您如天,这回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求您。只要您肯借,您可就是我贾芸的大恩人了!” 倪二一听,哈哈大笑:“好你个小子,嘴倒甜!银子,我可以借你,但你得陪我喝一坛!”说着,他将酒坛递了过去。 贾芸一怔,知道推辞不得,便硬着头皮接过酒坛,灌了一大口,呛得连连咳嗽,引得倪二哈哈大笑。 “痛快!就冲你这股子劲儿,银子给你!”倪二随手掏出十两银子塞到贾芸手里,“拿去花吧,不用还了!但记住,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只管报我的名号!” 贾芸感激不尽,连连作揖:“多谢二哥!但侄儿借银子是有正经用处,日后必定双倍奉还,绝不敢让二哥吃亏。” 倪二摆摆手:“你这小子,少来这套!我醉金刚从不借银,只送银。要还也行,等你当上花木管事,记得给我园里种几棵好树!” 贾芸闻言,心里却不敢完全放心,暗暗思忖:“这倪二虽看似豪爽,但毕竟性情古怪,难保日后不会反悔。得想法子早点还清他的银子,才算心安。” 感慨相逢,心中暗忖 贾芸揣着银子回家,心情颇为复杂。他一边庆幸银两问题终于解决,一边又对倪二的慷慨心存疑虑。 “倪二这人平日里敢作敢当,行事光明磊落,但毕竟江湖儿女,难免一时冲动。我若真当了花木管事,怕是他还要上门找我‘讨债’。”想到这里,贾芸不禁苦笑。 回到家中,贾芸拿出银子交给母亲,并简单说明了经过。母亲先是感激倪二的仗义,继而担忧地说道:“芸儿啊,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恩惠?你还是小心些,别日后被人算计了。” 贾芸点头道:“娘说得对。我这次的确冒了点险,不过总算有了转机。等我拿下这差事,一定尽快还清这份人情,免得夜长梦多。” 母子俩聊了许久,终于松了口气。贾芸心中也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早日摆脱困境。 伏笔暗藏,前路未卜 夜深人静时,贾芸独自坐在灯下,细细盘算未来的打算。他想到贾府复杂的人际关系,又想到自己与宝玉、倪二的种种交往,不禁感到肩上的压力越来越重。 “这次管花木的机会若能成功,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家人能过得更好。”贾芸握紧拳头,目光坚定。 而另一边,倪二醉酒回家后,却对朋友们笑言:“今天遇到的贾芸倒是个有趣的小子,只希望他别让我失望。” 这一夜,贾芸怀揣希望入眠,而围绕他的复杂局势,也在无声中悄然发酵。 第256章 凤姐施恩,贾芸感激 献香得赏,凤姐试探 贾芸经过数日辗转,终于将贾府园中栽花工程的计划整理妥当,选了一些上好的香料,准备亲自献给凤姐。他明白,凤姐是贾府中最有实际掌控力的人,她的一句话,可能改变自己未来的命运。 这一日,凤姐正倚在贵妃榻上歇息,手中拨弄着一串金丝珊瑚手链,神情懒散却透着威严。小丫头丰儿轻声道:“芸少爷在外头候着,说有事禀告奶奶。” 凤姐挑眉一笑,放下手链,斜睨了一眼:“贾芸?倒是个有意思的小子,带他进来吧。” 贾芸进了屋子,态度恭敬,低眉顺眼地说道:“芸儿见过奶奶。这些日子常听人说奶奶爱用好香料,特地寻了些新奇货色送上来,还请奶奶笑纳。” 凤姐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将香料接过,细细嗅了嗅,点头道:“倒是香气怡人,比平常用的多了几分雅致。只是,我倒奇怪,芸少爷怎么忽然想起送我这个?” 贾芸忙堆笑道:“奶奶慧眼如炬。其实这也是小侄对奶奶一片孝心,再加上听说园中花木工程或有安排,便斗胆来请奶奶恩典一二。” 凤姐闻言,笑容中透出几分机锋:“你倒爽快,直说了要讨巧。不过,咱们贾府规矩森严,这工程可不是小事,万一做不好,你这份孝心可就白费了。” 贾芸急忙表态:“奶奶教训得是!芸儿虽年轻,却也懂得把事情做到最好。这次若能得奶奶垂青,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让奶奶失望。” 凤姐心中满意,却不动声色,淡淡道:“听说你这阵子到处借银子,连倪二都出手帮了你。说说看,这事真靠得住?” 贾芸一怔,随即赔笑道:“奶奶明察!倪二哥确实帮过小侄,但那是私交,与工程毫无干系。芸儿若得奶奶信任,一定竭尽所能,不敢懈怠。” 凤姐笑意加深,点点头:“好个机灵的小子!既如此,这事我也不难为你。等我安排下去,这园中栽花的事就交给你了。不过,有功自然赏,有错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转机初现,芸儿欣喜 贾芸听了这话,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连忙跪下叩谢:“多谢奶奶提携!小侄一定不负所托,做好这差事。” 凤姐见他这般模样,笑着摆手:“行了,起来吧。跟我来这么一出煽情戏,我这心肠再铁也融了。记住,别辜负我就是。” 贾芸站起身来,心中满是感激。他知道,凤姐虽时常被人称作“泼辣”,但对有用的人向来是手下留情、恩威并施的。他暗暗下决心:“这一次,我一定要做出成绩,回报奶奶的信任!” 凤姐吩咐丰儿:“去账房知会一声,给芸少爷拨点银子。记得别太多,够用就行。免得有人说咱们贾府挥霍无度。” 丰儿答应着去了,贾芸听后更是满脸感激:“奶奶真是英明睿智,照顾得面面俱到。小侄敬佩之至。” 凤姐打趣道:“少拍马屁了。好了,去忙你的事吧。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贾芸连声应诺,带着一身轻松离开了凤姐的院子。 心怀感激,芸儿表态 回到家中,贾芸难掩内心的激动。他将凤姐的决定告诉了母亲,母亲欣慰地说道:“凤奶奶果然是个明白人,知道你是个可用之人。这下好了,你有了机会,一定要抓住!” 贾芸点头:“娘,您放心。这次我一定竭尽全力。凤奶奶既然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一定要对得起她的信任。” 母子俩说话间,贾芸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憧憬。他心想:“贾府虽然人情复杂,但只要用心,总能赢得机会。凤奶奶这次对我伸出援手,我既要做好手头的事,也要找机会回报她。” 隐秘的涟漪,风波将起 而此时的凤姐,也在房中暗自思忖:“这贾芸倒是个机灵的,知道投其所好。不过,管花木虽是小事,背后却能窥见人心。他若真能做得好,我倒不介意多提携他一把;若是弄砸了,那就当我用这点香料买个教训吧。” 一时间,贾府内外因这次栽花工程开始悄然酝酿起新的波澜。 第257章 园中邂逅,小红心动 园中偶遇,微妙初现 这一日,贾芸揣着一份满腔热情,准备到大观园寻找宝玉商谈园中栽花的细节。初春的园子,清风拂面,桃花嫣然,一切都显得分外宜人。贾芸一边走,一边思索如何在宝玉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干。 走着走着,他隐约听见一处低低的争吵声。原来是潇湘馆门外的小丫头们在嬉闹,只见秋纹正倚着门廊,满脸不屑地对站在一旁的小红冷嘲热讽。 “小红,你拿这么大劲儿扫地,莫不是想扫出个花魁头衔?”秋纹挑眉说道,语气中尽是轻蔑。 小红冷冷一笑:“扫地能成花魁,那你不如去扫扫看,兴许比当丫鬟更风光。” 秋纹被怼得一时语塞,却故意冷哼一声,转身扬长而去。小红望着她的背影,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忍不住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仗着跟着宝二爷,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贾芸见状,忍不住轻咳一声,走上前笑道:“小红姑娘,你这是要扫谁的威风呢?” 小红闻声转头,见是贾芸,脸上先是一怔,随即略显窘迫地低下头:“芸少爷怎么到这儿来了?” 贾芸含笑指了指远处的怡红院:“我是来找宝二爷的,路过这里正巧听到你的‘豪言壮语’,不由得想来凑个热闹。” 小红被这话逗得莞尔一笑,忍不住抱怨道:“芸少爷,您别取笑我了。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做些粗活,哪里有什么豪言壮语!” 贾芸看着小红那张微微泛红的脸,心中生出几分怜惜,柔声说道:“姑娘别妄自菲薄,扫地虽是粗活,但只要人心细,粗活也能做得有章有法。依我看,小红姑娘心思灵巧,岂止是个扫地的丫头,将来定能出人头地。” 小红听了这番话,抬头看向贾芸,只见他目光温和,言语诚恳,心中不由一阵暖意,低声说道:“芸少爷抬举了,哪里敢当这样的夸奖。” 言辞交锋,心动渐生 两人一番交谈后,贾芸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适才听你与秋纹姑娘争执,莫非是因她欺负你了?” 小红闻言,眉间闪过一丝不快,却故作轻松地说道:“也没什么,无非是些小事。我不过多扫了几下地,她就拿话讽刺,说我讨好主子。芸少爷,您说这人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好?” 贾芸不由得大笑:“秋纹虽嘴碎,但她也不过是个逞口舌之快的人,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呢?再者,正所谓‘人前背后皆是事’,既然是主子的丫头,多忍让一二便是。” 小红撇撇嘴,目光中多了几分感慨:“芸少爷倒是豁达,可惜我们这些人,忍让惯了,往往被人看轻。” 贾芸看着她微微低垂的头,心中一动,宽慰道:“小红姑娘,世事无常,眼下的处境不代表永远的命运。只要你存有一颗自信的心,未来总有出头之日。” 这话让小红心里泛起一股暖流,她抬头看着贾芸,忽然发现眼前这个青年与其他主子少爷不同。他既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也没有轻浮调笑的语气,反而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踏实感。 依依惜别,隐秘的涟漪 两人正聊得投机,忽然听见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贾芸一看是宝玉的跟班茗烟,忙笑着告辞道:“小红姑娘,今天偶遇一场,改日再叙。我还要去找宝二爷商谈事情,不便久留了。” 小红微微欠身,礼貌说道:“芸少爷慢走。多谢您的开导,今日这番话,我会记在心里的。” 贾芸点头一笑,转身走向怡红院的方向。临别之际,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小红仍站在原地,低头若有所思的模样让他心中微微一动,但很快又甩甩头,继续前行。 而小红看着贾芸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芸少爷待人真是与众不同,不似其他主子般高高在上。他的话虽然简单,却让我觉得……好像有些不一样。” 园中春色,情愫暗涌 当春日的暖阳洒满园中,桃花枝头飘落几片花瓣。小红的思绪也如这片片落花般纷乱不止。她一边扫地,一边回想着刚才与贾芸的对话,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丝甜蜜的温暖。 而贾芸此时正在怡红院与宝玉商谈栽花事宜,却偶尔分神,想起小红那双明亮却带着一丝委屈的眼睛。他不禁暗自感慨:“这园中处处是奇花异草,却也不乏一朵朴素清丽的小花。若是能有机会,真想多了解她一二。” 这场园中的相遇,正如春风拂过湖面,虽未掀起巨浪,却荡起了细腻的涟漪,静静地等待着日后更多情感的交织与碰撞。 第258章 丫鬟争宠,秋纹嘲小红 冷嘲热讽,暗藏较量 这日,怡红院内阳光透过窗纱洒在地上,宝玉懒洋洋地倚靠在榻上,随手翻阅着一本闲书。旁边的小红正在一旁细心地替他倒茶。她将茶壶高高举起,一道茶水细细流下,仿佛一缕春雨,宝玉抬头瞟了一眼,忽然赞道:“小红,你倒茶的样子比人家写字还好看!” 小红低头浅笑,忙把茶杯递上,柔声说道:“二爷取笑我了,倒茶是本分,哪里算得上好看。” 不料,秋纹和碧痕正巧从外头进来,听到宝玉的夸赞,立时心中不是滋味。秋纹眉头一挑,嗤笑道:“哟,小红姑娘本事真大,倒个茶都能让二爷夸得这么高,难怪我们这些粗手笨脚的倒不入眼了。” 碧痕接话道:“可不是嘛,这倒茶的功夫,怕是练了多少年了吧?我们这些人可真是没法比。”她语气故作谦逊,实则满含挖苦。 小红闻言,手中倒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平静地说道:“姐姐们说笑了,我不过是奉二爷之命,做些分内的事情。” 秋纹走近几步,半倚在桌边,笑得更加灿烂:“哟,这嘴巴可真是甜得很,连我们听了都觉得心里受用呢!难怪二爷最近老叫你伺候了。” 宝玉听见这话,皱了皱眉,随即笑道:“秋纹,别拿你那刀子嘴吓唬人。小红不过是替我倒茶,你这满嘴酸气是从哪儿来的?” 秋纹见宝玉开口护着小红,心中更觉不快,但也不敢当面顶撞,只得掩嘴笑道:“二爷,奴婢哪敢酸呢?这不是羡慕小红伺候得周到嘛!” 委屈暗涌,情绪难平 小红低头将茶杯摆好,心里如吞下黄连一般难受,却不敢流露半分。她轻声说道:“二爷,茶倒好了,您慢用,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新点心。”说完,她低头匆匆退了出去。 一走出怡红院,小红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天,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委屈:“难道我做得再多,也不过是被嘲笑的对象吗?秋纹和碧痕仗着二爷的宠爱,便处处拿我寻开心,难道我真的只能一辈子低声下气地看人脸色?” 想到这里,她又恨恨地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对自己说道:“她们如今得意,不过是仗着地位高罢了!总有一天,我也要让她们知道,我小红不是软柿子!” 争强好胜,暗藏波澜 院中,秋纹见小红离开,依旧不依不饶,对碧痕说道:“瞧瞧,刚才那副乖巧的模样,真是叫人看了恶心!” 碧痕低声附和:“谁说不是呢!这小红心眼儿不少呢,偏要装得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还真是把二爷哄得团团转。” 秋纹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咱们倒是不能太小看她了,这些日子二爷眼里可没少瞧她呢。再这么下去,真不知道她会爬到什么地方去。” 碧痕闻言,心中也多了一分警惕,她压低声音说道:“不然……咱们想个法子,叫她知难而退?” 秋纹点点头,低声耳语,两人笑得眉飞色舞,看起来已暗中谋划着如何对付小红。 宝玉心直,未觉风波 此时,宝玉躺在榻上,嘴里含着一颗糖,懒懒地翻了几页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他想起小红刚才低头退走的模样,忍不住自言自语:“这丫头倒是委屈得紧,怎么我身边的人就不能好好相处呢?” 他摇摇头,随手合上书,对茗烟说道:“你去叫小红回来,就说我想吃点心了。” 茗烟答应着跑了出去,宝玉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白云,心里想着:“小红虽然只是个普通丫头,但比起秋纹碧痕这些人,倒是更懂人心。只是她胆子小,怕是要吃不少亏啊!” 他叹了口气,却未察觉院中暗流涌动,争宠的波澜已悄悄掀起。 隐秘的涟漪,波澜未定 当小红重新回到怡红院时,秋纹和碧痕早已散去,只剩下宝玉独自在屋中,懒散地靠在软垫上。小红小心翼翼地将点心摆在桌上,轻声说道:“二爷,点心已经拿来了,您用吧。” 宝玉抬头瞥了她一眼,忽然笑道:“小红,你别总是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倒显得我像个恶霸似的。你在我这里用不着这么拘束。” 小红微微一怔,抿嘴一笑,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她心中隐约感到一丝暖意,但也知道,怡红院中的风波远不止这一场,未来的日子,还需要她更加小心翼翼地面对。 这一场小小的争宠风波,看似平静地落下帷幕,却为后续的矛盾埋下了更多伏笔。怡红院内暗藏的斗争,如同春日里的柳絮,看似轻柔无害,却在风中飘荡,不知会落在哪一处,引发新的波澜。 第259章 宝玉失怙,小红相助 身边无人,自取其扰 这日,怡红院内丫鬟们忙碌不堪,袭人去了王夫人处,秋纹和碧痕也各有差事不在,只有茗烟在院外跑腿。宝玉靠在榻上,觉得口渴难耐,左顾右盼却不见人影,便懒懒起身,自己走到桌边去倒茶。 他拿起茶壶,一时未留神,热腾腾的茶水直泼在手背上,痛得他连声呼叫:“哎哟哎哟!烫死我了!” 这声音正巧传到院外路过的小红耳中。她急忙跑进来,看到宝玉捧着手在吹气,忙问道:“二爷,怎么了?” 宝玉见是小红,苦着脸说道:“还不是因为这屋里没人,我自己倒茶,结果被烫到了。”他将红了一片的手背伸给小红看,嘴里还不忘抱怨:“都不知道这些人跑哪儿去了,丢下我孤零零一个人,真是没良心!” 贴心帮忙,赢得好感 小红见状,赶忙找来一块干净的手帕,蘸了凉水替宝玉敷在手背上,一边轻轻地按着,一边柔声说道:“二爷,这点小伤没事儿,敷一会儿就好了。您这样的金贵身子,可别总想着什么都亲自来。” 宝玉咧嘴一笑:“小红,我平时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细心呢?再过几年,你若是嫁人,怕是要把夫君照顾得服服帖帖。” 小红听了这话,脸微微一红,却没有接话,只是低头认真替宝玉处理烫伤。她一边敷水,一边不忘开解道:“二爷,这不算什么大事,您别总怨人。丫头们各有差事忙呢,等会儿秋纹姐姐她们回来,自会伺候您。” 宝玉看着小红,忽然轻声笑道:“有你在,比她们谁都管用。”他这一句不经意的赞扬,令小红一时有些错愕,心中却暗自欢喜。 机智对答,轻松一刻 处理完伤口,小红看宝玉依旧倚在榻上,忍不住调侃道:“二爷,这茶水再热,可没个腿儿会自己跑过来。以后您可要多学些本事,免得连倒茶都成了难题。” 宝玉笑着拍了拍榻旁的软垫:“我这双手不是用来写字作诗的吗?哪里能干粗活?再说了,我这里不是有你们伺候嘛。” 小红故意嗔道:“瞧瞧,您是认定了我们这些人都该围着您转了吧?那万一我们都不在,您岂不是要饿肚子?” 宝玉“哈哈”一笑:“要是都不在,我就去找你,让你给我煮茶煮饭,你愿意吗?” 小红红着脸轻轻啐道:“二爷别笑话人家!您这样的身份,哪能真让我当厨娘呢?”话虽如此,她却低头掩饰不住嘴角的浅笑。 暗生警惕,争宠伏笔 二人正说着,秋纹匆匆从外头回来,一进屋就看到小红正坐在宝玉身边。她脸色一沉,语气酸酸地说道:“小红,你是这院里的人,怎么也不去忙你的活儿,反倒在这里磨蹭?” 小红听出秋纹话里的不善,站起身来微微一福,说道:“姐姐误会了,二爷刚才不小心烫了手,我帮他敷了凉水,这就回去。” 宝玉见状,忍不住插嘴道:“秋纹,你这是什么话?小红帮我倒是尽心尽力,你们倒一个个忙得不见影儿,真是让我无语。” 秋纹被宝玉抢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里却更恨小红多事,暗道:“这小丫头还真是会逢迎,竟然让二爷护着她。看来以后得留个心眼,不然迟早叫她占了上风。” 情绪复杂,隐伏波澜 待小红离开后,秋纹一边给宝玉收拾茶具,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二爷,小红她们这些小丫头,心眼儿多着呢,您可别轻易信了她们的花言巧语。” 宝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秋纹,你这是对人家有偏见了吧?我看小红挺好的,比起你们动不动就冷嘲热讽,倒让我自在多了。” 秋纹咬了咬牙,强忍下心头的不快,低声应道:“二爷说得是,奴婢不敢再多嘴。” 宝玉没注意到秋纹眼中的微妙神情,只顾悠然自得地靠在榻上,看着窗外的日光斑驳,不禁轻声感叹:“人啊,最是要活得自在,何必总是勾心斗角呢?” 秋纹心里冷笑,却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地为自己添了几分提防和筹谋。 第260章 帕惹情丝,相思难断 绢帕遗落,暗生涟漪 这一日,怡红院中繁花似锦,小红在宝玉房中为其整理书案,忙乱间不小心遗落了一方绢帕。她却浑然未觉,匆匆离开继续忙碌。而这方绢帕不久后便被前来怡红院找茗烟的贾芸发现。 贾芸拾起帕子,见其洁白柔软,上绣一朵栩栩如生的小桃花,心中不禁一动。他嗅了嗅帕上的淡淡香气,喃喃自语道:“这绢帕,定是出自妙龄女子之手。莫非是哪个丫鬟的?”想着,不禁生出几分戏谑之心,决定一探究竟。 情丝暗牵,心绪难平 贾芸看着小红低头整理书案的模样,不禁心生怜爱,柔声说道:“小红,平日里看你伶俐聪慧,谁知竟还有这般羞涩的一面。倒叫人刮目相看。” 小红抬起头,刚想回敬几句,却对上贾芸的眼神,那眼中似有说不尽的柔情,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赶紧低下头,勉强掩饰道:“我不过是个丫头,哪里经得起你这样的人开玩笑?” 贾芸轻叹一声:“丫头又如何?世间多少才情美貌女子出自寒门,这些不过是命运使然,岂能轻易定了人的高低贵贱?” 小红听到这话,心中竟泛起一阵涟漪。她一时无言,低声道:“你也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我可当不得真。” 贾芸摇头笑道:“玩笑归玩笑,但心意是真的。我不过是想告诉你,小红,你在我心里,绝不是寻常丫头。” 小红听后愣了一瞬,却强忍住内心的悸动,嘴上说道:“你这话说给别人听去吧,我可听不懂。” 贾芸见她不愿多言,也不再追问,只是笑着退开几步,道:“无妨,你听不懂也罢。我话已出口,便随你理解了。” 复杂心情,隐秘的涟漪 贾芸离开后,小红仍站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她低头想起贾芸方才的眼神和言语,脸颊不禁再次微微发烫。 “我不过是个丫头,他又怎会认真?这话只怕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小红这样想着,却又止不住地回味贾芸方才的话语。 “丫头又如何?”这一句轻轻撞进她的心里,让她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安慰,还是希望。 夜深时分,小红独坐窗前,望着月光洒在院中的斑驳树影,心中如潮水般翻涌不息。 潜藏隐忧,情感伏线 与此同时,贾芸离开怡红院后,心中却是另一番心思。他想起小红的羞涩与无措,不禁莞尔:“这丫头虽是低微,却生得伶俐可爱。若是能得她青睐,倒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然而,他又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轻叹一声:“不过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谈什么感情?” 随后,她的思绪又回到了贾芸身上。他的调侃、他的眼神、甚至那次不经意的道别,都在她心头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痕迹。 “我不过是个丫头,他又怎会真的留意?”小红自嘲地笑了笑,却无法否认内心的波澜。 这一夜,贾芸和小红各自怀着复杂的心绪入眠。而丢失的看似不起眼的绢帕,却已在两人的生命中悄然埋下了情感的种子。未来如何,只能由时间揭晓。 第261章 小红梦境,内心暗涌 梦中交错,心头波澜 夜已深,怡红院里灯影摇曳,小红在一片静谧中沉沉睡去。梦中,她站在一片竹林小径上,四周静谧,只有微风轻拂竹叶的声音。 忽然,一个身影从雾中显现,是贾芸。他微笑着靠近,小红却感到莫名的紧张,连忙往后退去。谁知脚下一绊,竟被石阶绊倒。她惊呼一声,伸手扶地,回头一看,贾芸正伸手想扶她,那双眼中满是关切。 “你为什么躲着我?”贾芸低声问。 “我……没有。”小红慌乱辩解,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可你心里明明有我。”贾芸的声音温柔却笃定。 小红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周围景象也开始模糊。她猛然惊醒,眼前是熟悉的窗棂与微弱的月光,耳边只有自己的喘息声。 小红怔怔地坐起身,抚着额头轻声呢喃:“怎么会梦到他?”她闭上眼,回忆起梦中的场景,脸颊顿时滚烫。 “这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梦,他……也许根本没多想什么。”小红喃喃自语,努力说服自己。 翌日心乱,难掩情愫 清晨,天刚蒙蒙亮,小红便起身开始一天的事务。她告诉自己要保持平静,昨晚的梦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虚幻。 然而,内心的悸动却挥之不去。她在宝玉的房中整理书案,手刚触到一册《红楼梦》,却不由自主地想起贾芸那日拾帕调侃的情景。 “这帕子香气真好,倒也配得上小红姑娘。”贾芸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荡,小红不由得红了脸,急忙收回手,强迫自己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别多想了!”小红低声念叨,却总是忍不住回忆。 庭院失神,偶遇宝玉 上午,小红趁空闲时间走到怡红院的庭院中,站在盛开的芍药花旁发呆。她低头抚摸一片花瓣,脑海里却仍浮现贾芸的脸。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日的玩笑,是否真的只是一场戏言?”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一个声音忽然传来:“小红,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红猛地回头,见是宝玉正站在廊下,双手负后,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与戏谑的笑意。 “二爷。”小红忙低头行礼,强作镇定道,“我不过是出来透透气。” 宝玉走近几步,似笑非笑地打量她:“透气?可是我瞧你神色恍惚,倒像是有什么心事。” 小红脸颊一热,忙摆手道:“二爷取笑了,我不过是想着今天的活计呢。” 宝玉挑眉,忽然凑近一步,低声问:“可是昨日谁欺负你了?” 小红慌忙后退两步,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二爷多心了。” 宝玉见她神色紧张,反倒更觉有趣,又笑道:“你这模样,分明是有心事。可惜我不是旁人,不然定要替你讨个公道。” 小红听着他半真半假的调侃,只觉得脸颊发烫,支吾道:“二爷说笑了,奴婢怎敢有心事。” 宝玉看着她一副小鹿般惊慌的模样,终究没有再追问,笑着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我不过随口一问,你倒紧张成这样。快回去歇着吧,别累坏了。” 小红如释重负地行礼退下,快步离开,却听到宝玉在身后喃喃:“这丫头倒是有趣,今日竟难得如此沉默。” 独自徘徊,心绪难平 小红回到房中,倚在窗边,望着庭院中的花草,心中百感交集。 “二爷怎么会问我这些?他是随口说说,还是看出什么来了?”她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这一天,小红忙忙碌碌地做着琐事,嘴上不说,心里却始终牵挂着那一个梦、一句戏言。 第262章 袭人差事,小红偷觑 差事偶成,心绪暗涌 清晨的怡红院内,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淡淡的影子随着风摇曳。袭人正在整理房中事务,忽然想起花园中喷壶不够用,便唤来小红:“你跑一趟,到园外借个喷壶,顺便看看新栽的那些树怎么样了。” 小红接过话,应声而去。一路上,春日的暖风拂过脸颊,她原本轻快的步伐却在即将接近园外时慢了下来。远远望去,一群人正在忙碌着栽种新树,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贾芸。 贾芸正在指挥工人,将一棵新树稳稳植入泥土中。明媚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一片熠熠生辉的光景。他偶尔低头指点,又不时抬头与人寒暄,神态自若,似乎全然没察觉到远处的目光。 小红的脚步骤然停住,她僵在原地,既不敢上前也不愿离开,心中如打翻的调料罐,酸甜苦辣搅成一团。 偷觑不敢,刻意避开 “我不能让他看见。”小红心中暗暗叮嘱自己,她低下头,快步绕到另一条小径,企图避开贾芸的视线。 可刚走几步,她又忍不住回头。贾芸的身影依旧在那里忙碌,像是一幅画卷,深深刻在她的心底。小红自嘲地笑了笑:“他哪里会注意到我呢?还是赶紧把事办好。” 强忍着内心的悸动,她匆匆走过,直到视线中不再有贾芸的身影,才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朝花园外走去。 借壶归来,心情低落 好不容易借到喷壶,小红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怡红院。将喷壶递给袭人时,她的神情难掩低落,眼神飘忽不定。袭人敏锐地察觉到,关切地问:“小红,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这么不好?” 小红摇摇头,低声道:“没有,可能是早上走得急了,有点累。” 袭人点点头,没有多问,只叮嘱她回房休息。小红应声离开,却在路上遇到麝月和秋纹,两人正在收拾刚换的窗纱,看到小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免打趣。 “哟,这才跑了一趟,就像散了架似的。”秋纹故意拖长了音调。 “莫不是心里装了什么人,脚下才软绵绵的?”麝月则捂着嘴偷笑。 小红听得脸上一热,低声道:“你们尽会取笑人,我不过是有点累。” “好好好,不取笑你了。回房歇着去吧,省得咱们担心。”麝月摆摆手,语气中带着调侃。 小红不再回应,低头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推开门后,她靠在门框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独处沉思,情绪难平 房间里,光线柔和,小红坐在窗边,目光落在窗外的一片翠绿上,却始终无法让心静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轻声自语,“我不过是个小丫头,他又哪里会注意到我?可为什么只要见到他,我就……”她的手轻轻抚上胸口,心跳的声音仿佛越发清晰。 小红的思绪回到那日贾芸拾帕的情景。他的微笑、他的眼神,甚至那句看似玩笑的话,都像是一根细细的针,不断在她心头轻轻戳动。 “我不过是个丫鬟,他是主子家的公子。这样的距离,是我永远跨不过去的。”小红苦笑着摇摇头,试图用理智压制情感,却越想越觉得难受。 误解关怀,更多沉思 到了晚饭时分,小红的低落情绪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麝月对袭人道:“小红今天看着怪怪的,该不会真是生病了吧?” 袭人摇摇头:“我看她早上还好好的,许是累着了吧,让她歇两天就好了。” 秋纹则一脸不以为然:“哪有那么娇贵?不过是跑了一趟,就累得要歇几天?” “算了,别取笑她了,万一真病了呢?”麝月笑着劝道。 众人的议论虽是出于关心,却让小红更加感到无所适从。她索性避开众人,在房间里待得更久了。 躺在床上,小红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却是一片凌乱:“我这样胡思乱想,只会让自己更难过吧。可是要彻底忘了他,又谈何容易?” 这一天,她始终没能平静下来。贾芸的影子仿佛扎根在了她的心底,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隐秘的涟漪,情感升温 小红的沉思和低落,既是她对贾芸情感的初次正视,也是她内心挣扎的开始。她的情感虽未显山露水,却已如春风化雨,悄然渗透到每一个细节中。未来的情感纠葛,正如这初春的花蕾,虽未绽放,却已然暗自酝酿出浓烈的芬芳。 第263章 贾环生事,彩霞周旋 抄经摆架,生事滋扰 暮春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案上,静谧中却隐藏着不安。王夫人因听说抄写经咒有助于安神养性,便命贾环每天抄写佛经,意在约束他的浮躁性子。 贾环心中不情不愿,嘴上却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坐在书案前装模作样。他抬起头看着窗外嬉笑奔跑的丫鬟们,心中不由得愤愤:“凭什么宝玉那个混账东西就能闲散度日,我却要在这里熬时间?” 他握着笔,漫不经心地写着经文,却突然灵机一动,决定借此机会摆弄一下丫鬟们,发泄心中不满。 “彩霞!”贾环高声叫道。 彩霞正在园中整理花草,闻声走进屋,微微蹙眉问:“三爷,有什么吩咐?” 贾环指着案上的笔墨,慢悠悠地说道:“我的笔写着不顺手,你去给我换一支好些的来。顺便把砚台再磨得细一些。” 彩霞见贾环一脸得意,不禁冷笑:“三爷,这笔和墨都是太太吩咐准备的,难道您还觉得不够妥帖?” 贾环冷哼一声:“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彩霞无奈,只得依言去准备,心中却对贾环的作态生出几分不屑:“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主子,拿着抄经的名义就能摆架子么?” 劝解无果,讥讽生怨 彩霞将新笔和磨好的墨端到贾环面前,语气柔和却不失坚定地说道:“三爷,太太让您抄经,是为了您能静心安神,别在这些琐事上花心思了。” 贾环眼神一冷,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哟,彩霞,你这话听着倒像是在教训我。你一个丫鬟,管得可真宽啊!” 彩霞见他如此无礼,压下心头的不悦,依旧好声劝道:“三爷,奴婢不是教训您,只是怕耽误了您完成太太的吩咐,才多说两句。” 贾环忽地靠近她,目光狡黠地扫过她的脸,语带挑衅:“怎么,倒是跟宝玉学了几分会说话的本事?听说你跟他走得挺近,怎么,来我这里心不甘?” 彩霞闻言脸色骤变,忍不住冷笑:“三爷,这样的话,您说出来不怕让人笑话吗?我们这些丫鬟,只是听命行事,哪里容得您乱编。” 贾环一拍桌子,目光凌厉:“怎么,戳到你的心事了?还是你真看上了那个宝玉?告诉你,他可是太太的心头肉,你这样的,想也别想!” 彩霞的脸涨得通红,她冷冷盯着贾环:“三爷,这样的胡言乱语,您还是留着自己玩吧。奴婢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个心思。”说罢,她转身离去,眼中含着一丝怒意。 心生怨毒,暗下狠手 彩霞的坚定态度和不卑不亢的回应,反而让贾环更加恼怒。他愤愤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妒火中烧:“又是宝玉!无论是太太、丫鬟,还是园中的姊妹们,谁不围着他转?难道我就真的不如他吗?” 他低头看着桌上的经文,手中的毛笔被他狠狠地攥紧,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断。思绪翻涌间,一个恶毒的念头在他脑中盘旋。 “宝玉,你别得意太早。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尝尝失宠的滋味。”贾环嘴角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彩霞的反思与隐忧 另一边,彩霞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贾环的话虽刻薄,但她知道,这不过是他借题发挥,心生嫉妒罢了。可是,那几句涉及宝玉的话,却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上。 “宝玉对谁都是温和有礼,可从未对我有过什么特别之处。三爷的话不过是恶意中伤罢了。”彩霞暗自安慰自己,但内心的复杂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想到这里,她不禁长叹一声:“贾府的日子越发艰难了,偏偏三爷还在作妖。若是再出什么乱子,怕是难有安生日子了。” 第264章 烛火之灾,兄弟交恶 烛火成祸,祸心暗生 贾府的夜晚向来安静祥和,可今夜怡红院却暗藏波澜。宝玉因刚收到贾母赏赐的新墨,心情颇好,特意点上新油烛,准备誊写一篇《离骚》。灯光摇曳中,他正伏案书写,忽听外头有人喊:“三爷来了!” 贾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见宝玉正书写,不禁冷笑道:“哟,二哥哥也有这等雅兴,真是稀罕。”宝玉抬头一笑,并未计较,反而起身招呼:“三弟,你怎么来了?可有事?” 贾环目光一扫,见桌上摆满新笔新墨,心中更是妒火中烧。他装作随意地坐下,一手拿起宝玉刚写好的字细看,一手轻轻拨弄桌上的油烛。“这字倒是写得好,可惜啊,写字的人未必能配得上这才气。”说着,他冷不防将油烛往宝玉的方向推去。 烛火翻倒,油滴飞溅。宝玉措手不及,烛油泼到脸上,他“啊”地一声,猛地后退。袭人、晴雯等闻声赶来,见状顿时惊呼:“怎么了!二爷烫着了!”晴雯急得直跺脚,连忙拿凉水冲洗。 贾环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装作无辜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二哥哥没事吧?” 袭人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瞪着贾环道:“三爷,这可不像手滑的样子!二爷一向待你不薄,你怎能这么不小心!” 宝玉虽疼得直咧嘴,却仍笑着摆手:“罢了罢了,不小心的事,何必多言。” 王夫人震怒,赵姨娘难堪 正在此时,王夫人得了消息,匆匆赶来,一见宝玉脸上通红一片,顿时心疼得泪如雨下:“我的儿啊!这是怎么弄的!”听得袭人将经过一说,王夫人怒不可遏,直指贾环道:“你这个孽障,分明是故意的!我看你是心里不平,要害你二哥哥!” 贾环低头不语,赵姨娘却不甘示弱地赶来护犊:“太太,这事未必就是环儿的错!不过是意外,怎能这么苛责!难道我的儿子就低人一等了吗?” 王夫人听了,气得冷笑:“意外?这么巧的意外?我看你这当娘的就是没教好他,才让他长成这副模样!” 赵姨娘见王夫人态度强硬,索性跪下撒泼:“太太,您就是偏心,环儿也是老爷的儿子,怎么在您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凤姐见此情景,眉头一挑,忙上前插话:“姨娘,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老爷和太太一向仁慈,要是把这话传到老爷耳中,岂不是让环儿更难做人?您这是为了他好呢,还是害他?” 赵姨娘被堵得哑口无言,贾环瞪了凤姐一眼,却不敢吭声,只得低头装作悔恨。 王夫人不耐烦地摆手:“把他们母子俩赶出去!我懒得见他们。” 赵姨娘一边哭闹着被赶了出去,屋里却仍乱成一团。晴雯端着凉水为宝玉擦脸,袭人则忙着给他找药膏,众丫鬟围成一圈,议论纷纷。 伤后感怀,深藏情意 夜深人静,宝玉靠在床边,想到赵姨娘和贾环的所作所为,叹了口气:“家中这些事,谁又能管得清呢?环兄到底还是我的弟弟,何苦跟我如此相争?” 此时,袭人端着一碗凉茶进来,低声劝道:“二爷,这一大家子,太太心疼您,姑娘们护着您,您得好好照顾自己,别让人再有可乘之机了。” 宝玉点点头,接过凉茶,心中却隐隐生出一股惆怅:“这偌大的贾府,人人都想争个好前程,唯独我,不知该往哪条路走。” 屋外,春风吹拂,桃花瓣悄然飘落,似乎在为这场兄弟交恶默默叹息。贾府看似和睦的表面,正被这样的暗流悄然撕裂,而宝玉的心,也在这些波澜中逐渐变得愈发复杂。 第265章 黛玉探伤,情愫暗生 听闻伤情,黛玉急探 清晨的潇湘馆内,紫鹃轻声禀报:“姑娘,听说二爷昨晚被烫伤了。”黛玉正倚在榻上翻看一本《古文观止》,闻言猛然坐直,眉头微蹙:“什么?怎么伤的?严不严重?” 紫鹃见她神色不安,忙解释:“只是脸上烫了一点儿,听袭人说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姑娘还是去看看吧,放心也好。” 黛玉放下书,略一思忖,便起身道:“他这人就这点糊涂,别人害了他,还替人遮掩。走,去看看!” 宝玉羞怯,不愿相见 怡红院内,宝玉正坐在窗边,脸上敷着一层草药膏,模样颇为滑稽。他一边听晴雯打趣:“二爷,这模样,怕是小姑娘见了都要笑话您吧。”一边有气无力地摆手:“你们别拿我开心了,这样子见人,岂不是丢脸。” 正说着,小厮茗烟进来通报:“二爷,林姑娘来了!”宝玉闻言一愣,赶忙捂着脸:“糟了,这模样让她看见,还不知怎么嘲笑我呢!快,快说我不在!” 黛玉已款步进来,听见这话立刻嗔道:“宝玉,你这人真是好生没良心!我大清早跑来看你,你还躲着不见?”她抬眼看向宝玉,见他一副遮遮掩掩的模样,更是上前两步,笑道:“伤得多严重?给我看看。” 宝玉无奈,只得偏过头:“小意思,不碍事,倒是姑娘这样一大早跑来,真叫人惭愧。” 黛玉一边拆开他的手,一边戏谑:“瞧你这副鬼模样,连句实话都不会说,怎么不碍事?敷了药还不忘耍贫嘴。”她仔细看了看他红肿的面颊,语气不由柔了几分,“幸好只是皮外伤,吓我一跳。” 话语细腻,情愫涌动 宝玉见她神色关切,心中一阵暖意,连忙宽慰:“我真没事,姑娘不必挂心。不过昨晚那场面,想起来倒有些好笑。”他试图转移话题,却被黛玉一语戳破:“好笑?我倒看着好气。你这些弟弟妹妹里,谁都能欺负你一回,你还觉得好笑!” 黛玉的嗔怪中带着心疼,宝玉只得赔笑:“环兄年纪小,难免淘气,家里这么多人,我多让让,也无妨。” 黛玉冷哼一声:“你是好性子,别人可不一定领情。昨晚那些丫鬟们都气得不行,你倒好,替贾环开脱。可惜我不在,否则也要骂他几句!” 宝玉忙拉住她的手,轻声笑道:“姑娘别生气,您一气,倒显得我不值了。” 黛玉垂眸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虽没抽回,但耳根却悄然泛红。她低声道:“我不是替你不值,我是……”话到嘴边忽然顿住,脸上又是一红,“罢了,你既不疼不痒的,我何必多管闲事?” 宝玉听她语气软了几分,赶忙接道:“怎么能算闲事?姑娘疼我,那是我的福分。”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多了一丝微妙的情感。 暗中责环,情深款款 紫鹃端茶进来,见黛玉和宝玉两人相对无言,忍不住开口打趣:“姑娘这回可算是当了回好人。二爷,这样的好事,您也不记在心上?” 宝玉赶忙赔笑:“记得,记得!颦儿来看我,我都记在心里呢!”黛玉被他这一声“颦儿”叫得脸上更红,白了他一眼:“记什么?快些养好伤,我可不想再来看这张‘药面’。” 宝玉见她嘴上嫌弃,心里却有几分担忧,不禁莞尔:“既然姑娘不愿见,等我好了,必第一个去瞧您。” 黛玉假意冷笑:“看你这张脸,能不能好全还两说呢。贾环这人,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以后可得离他远些。” 宝玉点点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那要看姑娘是否护着我了,有您在,我自然万事顺心。” 黛玉听出他话中情意,心里柔软几分,轻声道:“护着你可以,但你自己也要争气才好。” 临别关切,心意难言 待紫鹃催促黛玉回去歇息,黛玉这才起身。宝玉依依不舍地送她到门口,忍不住说道:“颦儿,改天咱们再一起看书吧,我这儿有几本好书,姑娘一定会喜欢。” 黛玉闻言一笑:“你自己先把《离骚》抄完再说吧,别到时候让我帮你抄。”说罢,她轻轻甩袖离去,却在转身的瞬间,脸上浮现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 宝玉目送她远去,心中却不禁一阵惆怅:“她对我有情,可为何总是一句真话都不肯说?也罢,若她开心,我便安心了。” 门外的春风拂过,将宝玉心中的情意化作一抹淡淡的暖意,而黛玉的背影在晨光中,却显得愈发婀娜而神秘。两人间的情愫,虽未明言,却如这春日里的花香,弥漫开来,悄然滋长。 第266章 马道婆设局,赵姨娘中计 巧言相诱,计中生计 大观园外,夕阳斜照,赵姨娘屏退丫鬟,急匆匆地走向一处偏僻的小院。院中杂草丛生,四周弥漫着一股陈旧的药香。她推门而入,见马道婆正端坐在一张破旧的榻上,手中拨弄着一串佛珠。 “道婆,我的事你可想好了?”赵姨娘坐下便急不可耐地问。 马道婆抬起一双浑浊却精明的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姨娘可真是心急,施法哪能这么快?这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赵姨娘忙靠近几分,低声道:“如今府里都拿凤姐当菩萨供着,宝玉更是贾母的心头肉,我和环哥儿算什么?若不是我逼着,他连个书房都进不去。你得想个法子,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叫老太太看看我环哥儿的好!” 马道婆放下手中的佛珠,轻声叹道:“姨娘说得是。可是您要知道,这种事靠的可不是嘴皮子功夫,我这施法之道需耗心血,还要置办一些法器材料。只是……哎,贫道一把年纪,手头拮据,难以周全啊。” 赵姨娘一听,心急如焚,忙道:“钱不是问题!你只要能让我出这口气,银子首饰我全都给你!”说罢,解下腕间的金镯子和颈上的金锁,尽数放到桌上。 马道婆眼中一亮,旋即掩饰过去,微笑道:“姨娘果然是明白人。既然如此,贫道就献犬马之劳了。不过,要做得天衣无缝,还需要一点保障。”说着,掏出一张纸和笔,“写个借据吧,银钱终究是个凭据,万一施法失败,我也好给姨娘一个交代。” 赵姨娘听后,毫不犹豫地拿过笔,在纸上潦草写下欠条:“行,这点小事不成问题!只要你能让凤姐病上几个月,宝玉再出点事,我定然重谢!” 诡异仪式,惑人心智 夜深,赵姨娘独自回到屋中,手心里攥着马道婆交给她的“符咒”。这符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旁边还有一根细细的红绳和几根杂草。她半信半疑地盯着这些东西,忍不住自言自语:“这真有用?不会是哄我的吧。”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敲声,是马道婆的声音:“姨娘,这事不能耽搁,趁今晚子时,我亲自替您施法。”赵姨娘赶紧将门打开,见马道婆带着一只破旧的藤箱走进来。 “姨娘放心,我已准备好法器,”马道婆低声说着,取出一只小小的布偶,又将赵姨娘递给她的首饰嵌在布偶身上,“这是凤姐的‘替身’。您只需心诚,再把这些符咒焚化,保准见效。” 赵姨娘看着那布偶,心中既忐忑又兴奋,手微微发抖:“真的能行吗?” 马道婆不耐烦地笑道:“姨娘这就不信了?贫道在这府里做法多年,可从未失手过。您若不信,尽管等着瞧。” 赵姨娘听得心花怒放,将符咒放入烛火中,眼看着它化为一缕青烟升腾而起,仿佛带着她的怨气直冲云霄。 暗中盘算,蓄谋已久 赵姨娘欢欢喜喜地将马道婆送出门,不忘嘱咐:“成了事,我必不会亏待你。” 马道婆笑得意味深长,口中念念有词:“天机不可泄露,姨娘就等着好消息吧。”转身走出赵姨娘的院子后,马道婆低声哼笑:“这些富贵人家,脑袋里装的全是黄粱美梦。要真让她得逞,她岂不是要翻了天?” 她摸着藏在衣袖里的金镯子,心中暗忖:“等时辰过了,她见凤姐和宝玉无恙,少不得还得再求我一次,到时候银钱自会源源不断。” 马道婆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在寂静的夜路上,心中已然盘算好下一步的计策。 冤枉路途,后果未卜 另一边,赵姨娘忙忙碌碌了一整晚,回到床上却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马道婆的承诺和“法器”的模样。她既期待着明天看到凤姐和宝玉“出事”,又隐隐担忧万一法术不灵该如何是好。 “这次一定要成啊!”她咬牙切齿,低声呢喃,“只要凤姐倒了,环哥儿才有出头的机会!” 窗外夜风微凉,赵姨娘的心思如风中飘摇的烛火,摇曳不定。她殊不知,自己所寄予厚望的“法术”,背后藏着的却是马道婆的贪婪算计,而她的莽撞与急切,也注定会为贾府掀起一场新的波澜。 第267章 诡术显灵,祸起怡红 纸人施咒,诡术初现 夜深人静,马道婆在昏暗的小屋内点燃了几根粗大的红烛,烛光摇曳,映照出墙上歪歪扭扭的影子,显得格外诡异。桌上摆着一盆浑浊的井水,水面漂浮着几片皱巴巴的黄符,边角还夹杂着些未燃尽的香灰。 她从箱子里取出两个人形纸人,分别贴上凤姐与宝玉的生辰八字,又将赵姨娘贡献的金饰嵌在纸人胸口,低声咒骂:“凤辣子,宝玉,你们这对天之骄子,也该尝尝苦头了!”随后,马道婆手持一根红线,将纸人的双脚紧紧缠住,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她的咒语声逐渐急促,桌上的水盆突然“咕咚咕咚”冒出几个水泡,水面翻腾起来。马道婆见状,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将纸人按入水中,用力一搅:“这水替你们洗尽风光,也带来无尽灾厄!” 怡红院中,异象乍现 次日清晨,怡红院里一片静谧。宝玉却从梦中猛然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环顾四周,只觉得整个房间似乎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连空气都带着几分异样的凉意。他心口发闷,呼吸困难,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 “袭人……”宝玉虚弱地喊了一声,却听不到熟悉的回音。就在他挣扎着要起身时,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低沉而模糊的声音,好似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又像是有人在低声冷笑。 “谁在那里?”宝玉惊恐地四处张望,却发现无人。他的额头上冷汗涔涔,抬手抹去,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变得苍白如纸,指尖冰凉。他愣了一下,不由得心里发毛。 与此同时,荣禧堂那边也闹翻了天。凤姐一大早便开始胡言乱语,整个人神情恍惚,时而大笑,时而嚎哭。贾母听闻后心急火燎地赶来,却见凤姐满头散发,手中抓着一块糕点,嚷嚷着:“这些都不是真的!全是假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贾母扶着丫鬟,目瞪口呆地看着凤姐的失态。 一旁的平儿吓得直掉眼泪,连忙上前扶住凤姐:“奶奶,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凤姐猛然推开平儿,指着她尖声叫道:“别碰我!你是来害我的,是不是!哈哈哈,原来你们都合谋了!” 平儿被她这一推险些跌倒,急忙跪下哀求:“奶奶别吓我啊!我哪敢害您!” 贾母闻言更是坐立不安:“快,快传大夫!” 众人束手,府内大乱 一时间,贾府上下乱成一团。大夫来了又走,药方开了一堆,却不见半点起色。凤姐依然疯言疯语,宝玉则卧床不起,气息微弱。贾母在堂中焦急万分,连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出事?” 王夫人更是急得直掉眼泪,抱着宝玉的手臂哽咽道:“我的玉儿,这才几日啊,怎么就病成了这样?难道真是招了邪?” 一旁的赵姨娘虽表面上跟着哀叹,实则暗自得意。她低头偷偷笑道:“哼,凤姐和宝玉这下总算尝到苦头了,环哥儿的机会终于来了。” 可赵姨娘的得意还未持续多久,事态便开始向她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异象蔓延,赵姨娘生疑 到了傍晚,宝玉的病情愈发诡异,他开始高烧不退,昏迷中不停念着一些古怪的话语,仿佛与人争辩,又似在哭诉。凤姐那边则更是离奇,她竟然在贾母面前突然“磕头认错”,说自己“不该偷了别人家的东西”,甚至提起了几件连贾母都早已忘记的小事。 赵姨娘看到这一幕,心中逐渐升起一丝恐慌:“难不成真是邪术?可马道婆没说过会这样啊!”她暗自咬牙,决定悄悄再去找马道婆问个明白。 深夜,赵姨娘偷偷溜出贾府,直奔马道婆的住处。然而,她还没敲门,就听见屋内传来马道婆低沉的自语:“嘿嘿,这一家子富贵人,个个蠢得像猪。凤姐不过是风光一时,哪里挡得住贫道的手段?等再闹几日,赵姨娘自会将更多银子送上门来……” 赵姨娘听得心头一震,忍不住后退几步,脚下踩到一根枯枝,发出轻微的声响。屋内的马道婆瞬间住了口,厉声问道:“谁在外面?” 赵姨娘赶紧屏住呼吸,悄悄躲到树后。片刻后,屋内恢复了平静,马道婆似乎并未发现她。赵姨娘擦了擦冷汗,咬紧牙关,匆匆往回赶。 阴云密布,祸端未消 回到贾府后,赵姨娘心中既惶恐又不甘。她忐忑地想着:“这马道婆到底靠不靠谱?若是凤姐和宝玉真出事,贾府还不闹翻了天?我环哥儿也未必能有好处啊!” 而此时的贾府却风波未平。凤姐的癫狂症状引发贾母的不安,宝玉的虚弱更令王夫人揪心不已。所有人都在为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忙得焦头烂额,却不知这一切背后藏着怎样的阴谋。 第268章 双疯同病,府内大乱 双疯初显,惊动全府 一大早,怡红院里传来一阵喧闹声。袭人惊恐地跑到宝玉床前,发现他正胡言乱语,脸上满是异样的狂热神情:“我不读书!我不考科举!你们都别逼我!” 袭人试图安抚,却被宝玉一把推开。他翻身下床,披头散发,竟跑到院子里对着树大喊:“林妹妹,你看这些树是不是在笑我?是不是!” 屋内的丫鬟们早已吓得面色煞白,纷纷去找人求助。 与此同时,荣禧堂的凤姐也出了事。她挥舞着一根羽扇,在厅堂里乱窜,不时大笑,又时而放声大哭。贾母赶来时,只见凤姐正跪在地上,自言自语:“我不该吃多了那碗酸笋汤,我真该死啊!” 贾母扶着丫鬟的手,差点瘫坐在椅子上:“怎么回事?这怎么都疯了!” 府中混乱,各方反应 贾府上下顿时乱作一团,丫鬟仆人们满院子跑着找人,呼喊声不绝于耳。王夫人闻讯赶来,见宝玉倚在院墙上,正用手指在地上写写画画,嘴里念叨:“他们说我不中用,可我偏要写出最好的诗句!” 王夫人急得泪如雨下,连声喊:“玉儿,你怎么了?快看看娘啊!” 然而,宝玉完全没有反应。他的手指在地上胡乱写着,忽然抬头对王夫人冷笑:“娘,科举有用吗?有用吗!” 王夫人被他这怪异的语气吓得后退几步,险些跌倒。此时,贾母也被凤姐的疯癫之态弄得焦头烂额。平儿跪在地上,不停地哭着:“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您快清醒清醒啊!” 僧道齐聚,无计可施 贾母下令,立刻召唤城中有名的僧人道士,又叫来医师诊治。然而,无论是道士的符咒,还是医师开的药方,皆无济于事。 一个道士眉头紧皱,拱手说道:“老祖宗,这情况颇为蹊跷。小道以为,这是中了外邪,不妨在府中彻查一番。” 贾母听得心惊胆战:“外邪?那如何是好?” 医师则摇头叹息:“老夫行医多年,未曾见过这般诡异之病。或许真如道长所言,非药石所能治。” 僧道与医师的反复论证让贾府众人更加不安。贾母看着宝玉和凤姐,一个发狂,一个癫笑,忍不住老泪纵横:“我的儿,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怎么会变成这样!” 贾政天命论,贾赦务实心 此时,贾政从书房赶来,见此情景,不禁摇头叹道:“天命不可违,或许是我贾府天运衰败,这才让玉儿和凤丫头遭此劫难。” 王夫人听了,心如刀绞,连声道:“老爷,这话怎么能乱说呢!玉儿才多大年纪,怎能用‘天命’来说他?再想想办法吧!” 贾政却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为父多次劝玉儿专注学业,他却执迷不悟,终究是要自食其果啊!” 一旁的贾赦却冷笑道:“老二,你少摆这副圣人的架子!玉儿和凤丫头好端端的,突然变成这样,你居然只会念天命?不如赶紧想法子,救人要紧!” 贾政一听这话,怒不可遏:“大哥,你就是一向纵容,才让府中诸事混乱!我儿子不成器,凤丫头掌家失德,这不是天命是什么?” 贾赦不屑地哼了一声:“天命?你那一套道理能治病吗?要我说,还是得从外面请高人来看看!” 贾母见两人争执不休,怒喝道:“都给我闭嘴!现在哪有工夫听你们兄弟斗嘴,赶紧想办法救人!” 风波未平,众人疑心四起 此时,赵姨娘站在一旁,见凤姐和宝玉一病不起,心中虽有得意,但面上却装作忧心忡忡:“唉,凤丫头和宝二爷平日里何等风光,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她的话语间暗藏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却没人察觉。 平儿跪在贾母身边,抹着眼泪说道:“老祖宗,或许这事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作祟?奴婢听人说,最近府外有些怪事,不如让几个心灵手巧的小厮去查查?” 贾母点头:“此事可行。但愿能查出些什么,否则我就要被这事活活急死了!” 而宝玉与凤姐的情况仍然未见好转,怡红院和荣禧堂被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众人表面上忙碌应对,私底下却难免心生疑虑,甚至开始互相猜忌。 赵姨娘看着一片混乱的贾府,心中虽然对马道婆的诡术心生畏惧,却又有些得意:“哼,凤辣子和宝玉这回可算栽了吧!” 第269章 僧道显圣,通灵玉复灵 神秘现身,解开谜局 荣国府的混乱状况持续了三天三夜,府中上下疲惫不堪。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门房忽然通报:“外头有两个僧道,自称老祖宗家里的故交,要见一见。” 贾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快快请进!” 只见门外缓缓走进两位衣衫朴素的僧人,其中一位秃顶满脸慈悲,正是癞和尚;另一位手拄拐杖,步履蹒跚,正是跛道人。他们一进来便合掌行礼:“无量寿佛!荣府贵人勿忧,小道此来,正为解此厄。” 贾母一听这话,心中似有安慰,忙问:“敢问两位大师,玉儿和凤丫头到底怎么了?” 癞和尚微微一笑:“皆因通灵玉尘缘未尽,宝玉心迷意乱,才引来外邪趁虚而入。再加上凤姑娘执掌繁务,造下怨气,此劫本为因果轮回,非人力可解。” 王夫人听得心惊肉跳:“大师,这可如何是好?玉儿自幼不曾离开那块玉,难道玉也救不了他?” 跛道人摇头叹息:“玉虽灵,但需心静;心若乱,则玉失效。今日,我们施法祛邪,辅以通灵玉,自可化解此厄。不过,贵府须以善行清怨,方能避免再遭此祸。” 施法解咒,通灵玉显威 癞和尚命人准备清水、香火与宝玉的通灵玉。他轻轻抚摸着玉,低声诵念:“天清地宁,邪祟不侵,玉光重现,护主平安。” 随着咒语声渐渐响起,通灵玉散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癞和尚将玉轻轻放入清水中,只见清水泛起涟漪,仿佛有灵气流转。众人屏气凝神,眼见玉上的光芒越来越盛,渐渐形成一道光环笼罩宝玉的身躯。 宝玉此刻躺在榻上,双眼紧闭,面色蜡黄。然而,当光芒覆盖全身后,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口中轻喃:“妹妹……林妹妹……” 王夫人急得眼圈泛红:“大师,玉儿这是什么情况?” 跛道人安抚道:“夫人勿忧,少顷便可醒转。”说罢,命平儿将凤姐扶至施法场所。 凤姐迷迷糊糊地被搀来,癞和尚用清水洒在她周身,同时诵念咒语。片刻后,凤姐骤然睁开双眼,显得有些茫然:“我怎么在这儿?我刚才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漩涡里……” 贾母连忙上前:“凤丫头,你醒了就好!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凤姐揉揉额头:“没有不舒服,就是浑身没劲儿,像是大病了一场。” 癞和尚点点头:“邪祟已除,但身体还需静养,切不可再动怒或操劳。” 众人反思,各有感悟 宝玉渐渐苏醒过来,眼神迷茫,却在见到王夫人时唤了一声:“娘。”王夫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喜极而泣:“玉儿,你可吓坏了娘啊!” 宝玉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孩儿没事了,只是觉得头有点昏。” 跛道人却突然问道:“宝二爷可记得,这几日可曾做过什么梦?” 宝玉仔细回忆,眉头一皱:“我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桃花林里,有许多人指着我笑,说我是‘装疯的贾宝玉’,我拼命跑,却怎么也跑不掉……” 癞和尚捻着胡须:“那是心乱则邪生的表现。宝二爷,万事不可迷恋凡尘,应以修身立命为本。” 此话虽深,宝玉却似有所悟,微微点头。贾母赶紧打圆场:“两位大师劳心劳力,咱们荣府一定谨记教诲,多行善事。” 跛道人却意味深长地一笑:“荣府人丁兴旺,自有其福,但天道有轮回,善恶终有报,切记切记。” 赵姨娘暗中心虚,疑云初现 此时,赵姨娘站在人群后,面色微微发白。她心想:“这两人莫非看出了什么?要是揭发了我,我岂不吃不了兜着走?”她抬头偷偷打量癞和尚,见他正朝自己方向扫了一眼,顿时如芒在背,忙低头装作整理衣服。 癞和尚冷哼一声,似有所指地说道:“府中若有不忠不义之人,还请自重。邪祟之事虽祛,心中恶念若不去,将来必有报应。” 赵姨娘听得面如土色,却不敢吱声。 善行劝诫,余波未平 待宝玉和凤姐安顿好后,癞和尚与跛道人准备告辞。贾母亲自送出大门,恭恭敬敬地说道:“两位大师今日大恩,荣府上下感激不尽。” 跛道人扶了扶拐杖:“老祖宗不必多礼。我们此行只是缘起偶然,日后还请荣府多行善事,勿使纷乱再起。” 贾母忙点头:“一定一定。” 两位僧道走后,府中渐渐恢复平静。然而,这场劫难却如一颗种子,埋下了更多暗流涌动的伏笔。 赵姨娘回到房中,越想越怕,不由得在心中埋怨马道婆:“这个老巫婆到底行不行?怎么把凤丫头和宝玉闹了这一场,却没解决我的事!” 第270章 病愈疑影,姐妹反思 宝玉康复,贾母释怀 宝玉和凤姐经过数日调养,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贾母得知后,第一时间赶到宝玉房中,一见他脸上已有血色,喜极而泣:“我的心肝肉,总算把你给捡回来了!” 王夫人也忙劝道:“老太太,玉儿已经无碍了,您再哭伤了身子,孩儿可心疼呢。” 宝玉看到贾母湿润的眼眶,心中也是一阵温暖,忍不住笑着调侃:“老太太,您哭得这么伤心,倒像是孩儿欠了您几万两银子没还似的。” 贾母一听,抹了抹眼泪,捶了宝玉一下:“你这孩子,刚好了些,还敢拿老太太开玩笑!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可真不活了!” 宝玉连连赔笑,心里却感到几分愧疚。他不敢告诉贾母自己这几日的混乱梦境,深怕老人家为此忧虑。病榻上的他,表面恢复平静,心中却难掩疑惑:为何自己在梦中总觉得有一股力量压得透不过气?通灵玉虽灵,却为何也无法完全化解心中的迷惘? 姐妹议论,趣话连连 此时,潇湘馆中,黛玉和宝钗正坐在窗边闲谈。黛玉手中握着一卷诗集,眼睛却透过窗棂看向远处,似在发呆。宝钗则坐得端庄,手持绣花针,专注于绣帕,偶尔抬眼瞧黛玉。 “林妹妹,你这一副深思的模样,是不是在为宝二哥祈福?”宝钗轻声打趣道。 黛玉一怔,转头看她:“祈福倒也不必了,如今那两位神仙都成了贾府的座上宾,佛祖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还轮得到我操心?” 宝钗一听,掩口笑道:“佛祖真是苦命啊,不仅要超度亡魂,还得给咱们府里治病祛邪,真真是多职多劳。要不哪日我给他写封书信,请他加薪升职?” 黛玉忍不住啐她:“你这张嘴,真是贫嘴贱舌!只怕佛祖听了,也得气得跳墙。” 宝钗放下绣帕,轻声笑道:“我贫嘴倒无妨,怕只怕某些人心中有怨,也不曾对佛祖感恩戴德。” 黛玉被她这话噎了一下,心里虽不快,但一想到宝玉和凤姐的劫难,也不便多说,只低声道:“感恩不感恩,天理自有定数,何必逢场作戏呢?” 宝钗见黛玉语气淡然,脸上虽没表情,但眼中隐隐透着一丝忧虑,便换了个话题:“这次癞和尚和跛道人来得凑巧,倒是让咱们府里躲过一劫。不过说起来,凤姐姐那般精明的人,竟也中招,着实令人意外。” 黛玉若有所思地看了宝钗一眼,心中暗想:“这薛姑娘看似无意,句句却藏玄机,难道她也察觉了什么?”想到这里,黛玉并未接话,只低头翻了几页书,语气淡淡:“再精明的人,也难免有一时疏忽。只不过,这疏忽是意外,还是人为,可就不好说了。” 众人复平,暗流涌动 贾母为了庆祝宝玉与凤姐康复,特地在荣庆堂摆了一桌家宴,邀众人共聚。席间,贾母话语轻松,时而调侃宝玉:“玉儿,这一回可是吓死我了。下次再乱吃东西,我就让凤丫头看着你!” 宝玉听了,连连摆手:“老太太,您这话可不妥。凤姐姐那是‘病刚好,药未停’,可千万别让我再折腾她了。” 凤姐听到这话,微微一笑,却没有多言。她坐在贾母身旁,脸色虽有几分苍白,但眼神依旧凌厉,扫过众人时,仿佛在暗中探查什么。她虽不清楚自己为何中邪,但从马道婆的行为举止中,隐约察觉到些许端倪。 赵姨娘坐在下首,低头吃菜,不敢多言。她虽心中得意自己的计划初见成效,但又怕被凤姐和宝玉发现,终日提心吊胆。 宝玉心思,黛玉若有所感 席间,宝玉偶尔抬眼看向黛玉,见她低头慢慢夹菜,面色如常,心中却感到一丝异样。自从他病中恢复,黛玉似乎对他的态度少了几分冷嘲热讽,却多了几分若即若离的疏远。 “妹妹是在怨我连累她担忧吗?”宝玉暗自想着,心里一阵酸楚。他忍不住夹了一块她喜欢的酥油点心,放到她碗里,轻声说:“妹妹,这是你喜欢的,吃点吧。” 黛玉微微抬眼,神色如常地道谢,却没有马上动筷子。她心中却浮现出宝钗之前的话语,以及宝玉这几日的神态举止,不由得一阵复杂。她暗想:“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分清轻重?若真是为我好,怎会如此轻浮不定?” 宝钗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神情。 赵姨娘暗藏心事,局势未平 宴会结束后,赵姨娘回到房中,反复思量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她虽觉得凤姐和宝玉的劫难已让她稍稍出了口气,但看到他们都逐渐恢复,又感到一阵不安。 “这马道婆到底靠不靠谱?要是再出什么乱子,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赵姨娘暗自嘀咕,忽然听到外头脚步声,赶忙停下思绪,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衣裳。 外头走进彩霞,端着茶水,礼貌地说道:“姨娘,该喝茶了。” 赵姨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也辛苦了,去歇着吧。” 彩霞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多看了赵姨娘一眼,似乎察觉到她神色不对。她虽未开口,却将这点疑惑记在了心里。 第271章 小红心事,绢帕疑影 闲谈之间,心事流露 一日下午,佳蕙来找小红一起整理房间。两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意闲聊。 佳蕙笑着说道:“小红姐姐,今天宝二爷对你可真是另眼相看。早晨他还特意问你怎么没在跟前呢!” 小红一愣,随即摆摆手:“别瞎说了。他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倒真当我是个人物了?” 佳蕙放下手里的抹布,认真地看着小红:“你别这么说,院里谁不知道你最机灵?宝二爷要是没把你放在心上,怎么会记得这些小事?” 小红听了这话,心里微微一动,但表面却装作满不在乎:“你别给我灌迷魂汤了。你看秋纹、碧痕,她们在宝二爷面前那才叫说一不二。至于我,不过是端茶扫地的小脚色,谁会真的在意?” 佳蕙见她说得酸溜溜的,忍不住轻笑:“你还别妄自菲薄。依我看,院里的姑娘们都太高傲,倒是你这样有分寸的才讨人喜欢。” 小红听了这话,眼眶微微一热,低声道:“佳蕙,你不知道……在院里这些日子,我真是吃了不少冷眼。” 感慨命运,寻求解困 小红把手中的帕子扔到桌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你知道吗,昨天秋纹还当着碧痕的面笑话我,说我好像个‘攀高枝的藤蔓’,仗着宝二爷的几句好话就在她们面前翘尾巴。可我心里比谁都明白,自己不过是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小丫头罢了。” 佳蕙见她神情黯然,忙坐到她身旁,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小红姐姐,你别往心里去。这些话不过是她们吃醋罢了。再说了,日子长着呢,凭你的本事,总有出头之日。” 小红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起来容易,可真要在这院里立足,不比在刀尖上跳舞轻松。” 佳蕙想了想,忽然笑道:“姐姐,要不你去找林姑娘讨些安神的药吧?我听说林姑娘的药草都是从外地带来的,特别灵。你最近总是烦闷,说不定真有用呢。” 小红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摇头:“这怎么行?林姑娘高高在上,我去讨药,岂不是丢人现眼?” 佳蕙却毫不在意地笑道:“林姑娘虽然性子冷,但对人一向不薄。你只要态度好些,她未必会拒绝。” 自尊与挣扎 佳蕙的一番话,让小红的心里乱作一团。她明知道佳蕙是为她好,可一想到要在黛玉面前低声下气,就感到一阵难堪。 “我本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丫头,如今连这么点脸面都要舍弃了吗?”小红喃喃自语,眼神中透出挣扎。 佳蕙见她久久不语,也不好再劝,只轻声说道:“姐姐,你别急,慢慢想清楚。反正,不管怎样,别拿别人的错为难自己。” 小红点点头,勉强笑了笑:“谢谢你,佳蕙。我心里有数。” 自问自答,矛盾未解 佳蕙离开后,小红独自坐在屋中,望着窗外的阳光发呆。她心中既有对绢帕一事的羞涩,又有对未来的迷茫,仿佛所有事情都缠绕在一起,难以理清。 “贾芸……他是真的对我另眼相待,还是只拿我当个寻常玩笑的丫头?”小红轻轻叹了口气,握紧了桌上的帕子,像是在寻找答案,却又不敢深思。 这一夜,小红在矛盾中辗转反侧,直到窗外的月光渐渐暗淡,心中的困惑仍未散去。 第272章 蜂腰桥初遇,暗生情愫 沁芳亭闲谈,偶遇初现 一个清晨,小红随李嬷嬷来到沁芳亭,替院中采些新鲜的水花点缀盆景。晨风轻拂,水波粼粼,亭台之下,蜂腰桥横跨池畔,成了园中一道雅致的风景。 “小红,这里的水花真是独特,瞧着比别处的都娇嫩些。”李嬷嬷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赞叹。 小红笑着应道:“是啊,花娇水清,这园子里处处都是宝地。”话音刚落,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小红下意识回头,看到坠儿正引着贾芸朝亭子这边走来。 阳光洒在桥上,贾芸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小红怔了一下,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四目相对,心生涟漪 贾芸一路跟随坠儿,脸上挂着几分讨好的笑容。他并未注意到远处的小红,直到走近沁芳亭,才猛然发现了那张熟悉的脸。 “小红姑娘?”贾芸微微一愣,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些。 小红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忙低头整理衣襟,嘴里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贾公子,早啊。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贾芸闻言,嘴角含笑:“早啊!听说园子里正在整理,我特地来看看。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小红姑娘,真是巧得很。”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小红的脸颊腾地红了,低声说道:“园中布置得十分雅致,公子有心留意,倒也算是为园子增色了。” 贾芸轻笑,语气中透着几分试探:“我听闻怡红院里的姑娘们个个都是巧手,看来今日有幸见识了。” 这话虽带着几分调侃,却让小红的心中泛起一丝甜意,又带着些许不安。 李嬷嬷调侃,气氛微妙 一旁的李嬷嬷看着两人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故意咳嗽了一声:“哎哟,小红啊,贾公子这话夸得真是巧。你们年轻人说话,倒比我们这些老家伙会拐弯抹角。” 小红忙摆手:“李嬷嬷,您别拿我打趣了,我不过是顺嘴答话,哪里有您说的那些弯弯绕绕。” 贾芸听了却不急着解释,只微微一笑,目光轻轻扫过小红。她的一举一动落在他眼中,似乎更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贾芸暗探,心意初显 坠儿催促道:“贾公子,咱们再晚些,恐怕凤奶奶要等急了呢。”贾芸闻言,连忙拱手告辞,却在离开前多看了小红一眼。 “小红姑娘,改日再见。”他的声音低而温和,仿佛刻意压低了,让旁人听不出其中的深意。 小红抬头回礼,目送贾芸走远,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口,仿佛绢帕就在里面,却又无端地生出几分忐忑。 内心悸动,难掩牵挂 回到怡红院后,小红独自整理着茶盏,心思却早已飘远。贾芸那双含笑的眼睛仿佛还在眼前,尤其是他那句“改日再见”,更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真的会再见我吗?”小红喃喃自语,手中的茶盏不小心滑落,险些掉在地上。 “哎呀,小红,怎么这么不小心?”秋纹从门外走进,随口责备了一句。 小红忙收拾妥当,低声应道:“没什么,只是手滑了。” 秋纹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嘟囔着走开了。小红抚了抚胸口,暗自责怪自己:“贾芸不过是随口一说,我却当了真,真是可笑。” 在沁芳亭的初遇,小红与贾芸的互动虽简单,却暗藏情愫。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由此埋下伏笔,而小红的内心挣扎与悸动更为她后续的情感发展增添了一层真实感与复杂性。 第273章 怡红院相见,贾芸献殷勤 贾芸至怡红院,暗生艳羡 这一日,宝玉早早便吩咐茗烟去请贾芸入园,声称有要事商量。贾芸收到消息后,换上干净整洁的袍子,怀揣几分忐忑与期待,兴冲冲地走进怡红院。 怡红院的布置素来精致,随处可见各类雅致的摆件与新鲜的花草。贾芸环顾四周,不禁感叹道:“宝二爷的住所果然非同一般,这般装点,处处都是花团锦簇,像画中仙境一般。” 宝玉见他目光四处流转,忍不住笑道:“怎么?你这是第一次来?可别看呆了,咱们这里虽说雅致,也不过是老太太心疼,才多添了些装饰罢了。” 贾芸连忙收敛神色,低头笑着说道:“二叔这话谦虚了,整个府里,谁不知道怡红院是最体面的地方?不过,这般景致也是二叔该享的福。” 宝玉摆摆手,叹道:“什么福不福的,住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应景。我倒觉得你们这些能四处走动的人比我自在得多。” 闲谈园中趣事,点拨未来 二人说笑片刻,宝玉吩咐丫鬟端上茶水点心,贾芸忙推辞道:“二叔,我不过是来听差的,怎么敢劳动丫头们伺候。” 宝玉不以为意,笑着说道:“你啊,别总是一副拘谨模样。我们这些人大多是靠着祖上的荫庇活着,你比我勤快能干得多。” 贾芸谦逊道:“二叔说笑了,我不过是跑些腿、干些小事,哪里比得上二叔这样风雅呢。”说着,他有意无意地提及园中最近的新栽花木:“听闻府中打算再添几处假山和花坛,不知二叔有没有看过那些图样?” 宝玉听罢,露出几分兴致,笑道:“图样倒是没看过,不过听人说,这次安排的匠人手艺颇好,花木品种也比往年更稀罕。你既然感兴趣,不如以后多和凤姐姐商量商量,也许你能帮上忙。” 贾芸听到这话,眼中一亮,连忙拱手道:“承蒙二叔抬爱,若有机会效劳,必定竭尽全力。”他心中暗想,看来自己在怡红院这趟没白跑,宝玉的话虽轻,却似乎有意帮他打开通向更重要事务的大门。 离别之际,绢帕生疑 临近傍晚,贾芸起身告辞。宝玉虽有几分留恋,仍大方地嘱咐道:“有空常来走动,别把怡红院当外人地界儿。” 贾芸连声应诺,正要出院门时,迎面碰上正打水归来的坠儿。坠儿手里拎着铜壶,见是贾芸,忙笑道:“贾公子也在这儿?这是刚从二爷那儿出来吗?” 贾芸含笑点头,目光却不自觉扫过坠儿腰间。果然,他注意到坠儿挂着一块绢帕,虽然花色与之前拾到的有所不同,却让他更加确信自己捡到的帕子十有八九是怡红院丫鬟的。 坠儿与贾芸寒暄几句后,便匆匆回屋,而贾芸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他摸了摸袖中藏着的那块绢帕,心中暗想:“若是怡红院的丫头丢的,那该怎么归还才好?若是当众递回去,难免引人闲话;若是私下给,又怕姑娘尴尬。” 他踌躇片刻,忽然脑海中浮现出小红的模样,心头一动:“或许可以试探一二,看她有什么反应。” 策划归还,暗藏试探 贾芸一路想着如何归还绢帕,脚步慢了下来。他回忆起小红之前对他的态度,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她虽嘴上不说,但眼神里分明藏着些许情意。也许这块帕子是她的。” 主意既定,贾芸加快脚步离开怡红院。他心中暗暗决定,下次借机靠近小红时,将绢帕归还,顺便试探她的心意。 夜风拂过园中花树,吹散了枝头最后几瓣晚樱。贾芸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灯笼昏黄的光影中,而怡红院里,小红正在房中整理物件,却因少了什么而感到隐隐不安。她的心绪,也随着夜色的渐深,愈发复杂起来。 第274章 绢帕试探,小红情乱 绢帕归还,言语试探 一日清晨,贾芸经过一番权衡,决定通过坠儿将绢帕归还小红。他特意挑了个无人注意的时机,悄声对坠儿道:“坠儿姑娘,我无意间拾到这块绢帕,想着应该是你们怡红院的丫头落下的。你帮忙看看,是不是谁的?” 坠儿接过绢帕,略一打量,眼中立刻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这帕子不是我的,想来是小红的。我待会儿问她便是。”她嘴上答应,心中却暗暗感叹:“贾芸这人机灵得很,怕是早知道是小红的,偏要绕个弯来试探。” 不久后,坠儿将绢帕带给小红,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小红,这是贾芸托我还你的,说是不小心捡到的。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小红听罢一愣,接过绢帕时手心竟微微出汗。她面上故作平静,淡淡答道:“多谢他了,果然是我的。劳烦你跑这一趟。” 坠儿却不肯放过,挑眉笑道:“小红,你可得好好谢谢贾芸,人家这般仔细,这帕子丢了也不声张,倒显得你大意了。” 小红微微一怔,强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丢了就丢了,不过是块帕子,劳烦他捡了也是多余。” 表面平静,内心翻腾 坠儿离开后,小红独自坐在床边,望着手中的绢帕,目光渐渐迷离。她一边细细抚摸帕角的刺绣,一边回想着坠儿的话,脑海中浮现出贾芸递帕的场景,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他真的只是无意间捡到的?”小红自言自语,眼中透出些许疑惑,“还是他故意借此接近我?”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悄然泛红。小红虽平日里自认精明,却难以对这突如其来的心绪找到合适的出口。她低声自嘲:“小红啊小红,你不过是怡红院的一个小丫头,他贾芸会对你有什么心思?可别自作多情。” 但越是这样想着,她心中越感纠结。那一刻,贾芸低头将绢帕交给坠儿的模样反复浮现,竟令她难以释怀。 佳蕙插科打诨,小红情绪失控 午后,佳蕙抱着一摞新洗的衣物进屋,见小红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小红,你今儿怎么回事?一会儿发呆,一会儿抿嘴偷笑,该不会是春心萌动了吧?” 小红闻言,立刻绷起脸来,故作镇定地说道:“瞎说什么呢?哪来的事儿?” 佳蕙不依不饶,放下衣物凑到小红身边,捏着嗓子道:“昨儿坠儿还跟我说,贾芸托她把你的绢帕送回来。这可是大庭广众下,二人传物,满园子谁不知道啊?” “你住嘴!”小红登时羞红了脸,声音也不由得拔高几分,“一块绢帕而已,有什么好嚼舌根的?” 佳蕙却不怕她,笑得更加放肆:“哟,这就恼了?你瞧瞧你的小脸儿,红得像三月的桃花,怕是心里早乐开了花吧?” 小红气得直跺脚,抓起手边的布巾就朝佳蕙扔过去,恨声道:“你再多嘴,我可不饶你了!” 佳蕙边躲边笑,口中不停:“哎哟哎哟,小红害羞了!这可是头一遭,看你平日里那冷样儿,原来也有这么个时候!” 小红终于忍无可忍,冲上前将佳蕙推出房门,气呼呼地喊道:“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别再来烦我!” 佳蕙站在门外,仍不忘调侃:“哎哟,真生气了!我走还不行吗?不过啊小红,心里有事可别憋着,想开点儿才是!” 内心独白,情绪难平 关上门后,小红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到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她喃喃自语:“她们说什么呢?哪有的事!不过是块绢帕罢了……” 可话未说完,绢帕的柔软触感又似乎在提醒着她某种情愫。她咬紧嘴唇,目光落在窗外的天光上,内心却翻江倒海。 “贾芸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会注意到我吗?”她轻声问着自己,声音中透出一丝迷茫和自卑。 然而,无论她如何说服自己,心底那一抹隐约的期待却始终未曾消散。窗外的微风带来花香,小红紧握着绢帕,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也许我真的该试着相信一次……相信命运也许会眷顾我这个小丫头。”她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容中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期盼与酸涩。 第275章 潇湘馆偶遇,宝黛暗涌 信步偶至,潇湘馆的叹息 一日午后,园中微风轻拂,宝玉独自在园中信步,随意漫游。转过几道花墙,竟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潇湘馆。他正欲转身离去,却听见隐约的叹息声从竹影深处传来。 “每日思睡昏昏,花影重重,梦也难成……”熟悉的柔弱嗓音,透着几分无奈与幽幽的惆怅。 宝玉不由得停下脚步,踮起脚尖悄悄靠近。他看到潇湘馆门前,黛玉半倚在凉榻上,手持绢帕,眉眼间似有万千心事。她的长发被微风吹起,宛如一幅画卷中的人物。 宝玉忍不住莞尔一笑,朗声道:“好一幅‘多情自古空余恨’的模样!林妹妹是为谁情思昏昏,又为谁花前长叹?” 黛玉闻声,猛然转头,看到宝玉一脸揶揄地站在竹影间,不禁红了脸。她连忙站起身来,略显窘迫地说道:“你偷听什么!大白日里游手好闲,不学好,倒来这里装聋作哑的取笑我。” 调侃反讥,情感暗涌 宝玉走近几步,笑意盈盈地说道:“好妹妹,我哪里敢取笑你?我不过听见有人吟诗作赋,担心你伤着心肝,特地过来解忧罢了。” 黛玉闻言,眼中一闪而过的羞涩转为伶俐的光芒,嗔道:“解忧?就凭你?除了惹事生非、惹人嫌弃,还有什么本事!” 宝玉故作委屈地拍拍胸口,说道:“林妹妹这话就冤枉人了。我宝玉别的不会,单解烦忧这一项可是天下无敌。” 黛玉轻哼一声,冷冷地说道:“解忧?好啊,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何会忧呢?” 宝玉闻言,微微皱眉,佯作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妹妹的忧愁,大概是因为近日花谢风急,天又多雨,想必是花魂离了你,连带着心也空了一半,是不是?” 黛玉听了,嘴角忍不住弯起,却又板着脸说道:“算你还有点眼色。只是你解了我的忧,谁来解你的闲呢?一个大男人,不读书不写字,整天在园子里游荡,若被老爷知道,还不打你个半死!” 宝玉笑嘻嘻地靠近一步,低声说道:“妹妹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既怕我挨打,又不肯好好劝我,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黛玉被他的话弄得脸颊泛红,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说道:“谁管你闲事!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紫鹃插科打诨,化解尴尬 这时,紫鹃端着一碗茶汤从屋里走出来,正好看到二人这副模样。她放下茶碗,笑道:“哟,二爷也在啊!这潇湘馆可真是热闹得很呢。” 宝玉见紫鹃来了,立刻打趣道:“紫鹃姐姐,这潇湘馆的主人可真是妙人,明明说不理人,又总是拿话挤兑我。你说,她是不是心里有事,却不肯说?” 紫鹃听了,笑着用绢帕掩口:“二爷,姑娘平日里就嘴硬心软,你还不晓得吗?她嘴里说着不关心你,心里可急着呢。” 黛玉听了,立刻涨红了脸,跺脚道:“紫鹃!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急了?” 紫鹃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说道:“是我胡说呢,还是姑娘心虚呢?姑娘,你若不急,干嘛脸红得像只虾子?” 宝玉哈哈大笑,连连点头:“对,对,紫鹃姐姐真是慧眼如炬!” 黛玉羞恼得无处发作,只得拿绢帕轻轻拍了紫鹃一下,说道:“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尽拿我开玩笑,看我以后再理你们!” 紫鹃忙赔笑道:“好姑娘,别气了,咱们不过是说着玩的。”她转头对宝玉说道,“二爷,姑娘虽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惦记您呢。她昨日还让我问您药膏用得怎么样了呢!” 黛玉急忙拦住紫鹃,含羞带怒地说道:“紫鹃,你再乱说话,我可真不饶你了!” 宝玉见黛玉气鼓鼓的模样,心中只觉欢喜,连连作揖说道:“好妹妹,我错了,错了!你别气,我这就走,再不惹你生气。” 黛玉听了,却忍不住噗嗤一笑,轻轻挥手道:“快走吧,再晚了,怕是你屋里的丫头们又该派人来寻你了。” 宝玉离去,情意未散 宝玉一脸不舍地退出潇湘馆,临走前还回头说道:“妹妹,改天我再来听你念诗,这样我也能学几分才气。” 黛玉瞪了他一眼,嘴角却挂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轻声说道:“省省吧,念诗哪有胡闹重要?” 宝玉闻言,哈哈一笑,扬长而去。待他走远,紫鹃凑近黛玉,调侃道:“姑娘,您真是刀子嘴豆腐心,二爷多惹人疼啊,您怎么舍得骂他?” 黛玉低下头,缓缓说道:“惹人疼?可惜他是众人的宝玉,我又怎么敢留神于他呢?”说着,眼神飘向窗外的竹影,语气中透着几分幽幽的惆怅。 紫鹃见状,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言语,屋内一时陷入静谧,只余一阵阵微风穿堂而过,撩动帘幕,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未尽的心意。 第276章 薛蟠闹场,宝玉遭整 焙茗的谎言,宝玉中计 这日,宝玉正在怡红院中看书,焙茗匆匆跑来,满脸焦急地说道:“二爷,不好了!老爷差小的来说,请您马上去书房一趟,说是有紧急的事要交代。” 宝玉一听,顿时有些慌张,放下手中的书问道:“老爷找我?什么事情这么急?是不是功课没做好,又要挨训?” 焙茗挠了挠头,故作吞吞吐吐地说道:“小的也不清楚,只听差人说老爷脸色不太好,二爷还是快些去吧。” 宝玉闻言,心中暗自忐忑,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整理衣冠。可刚走出院门,他就觉得有些蹊跷:“平日里老爷召见,都是通过大丫鬟传话,今日怎么轮到焙茗来说?”然而转念一想,又怕真有要事,便匆匆朝书房方向走去。 谁知他刚走到半路,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转头一看,只见薛蟠带着几个跟班站在不远处,笑得东倒西歪。宝玉愣住,心想:“这是怎么回事?”焙茗却不知何时溜到薛蟠身边,一脸谄笑地跟着起哄。 “薛大哥,你这是作弄我?”宝玉恍然大悟,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薛蟠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拍拍宝玉的肩膀说道:“哎呀,我这不是为了让你这位大爷出来透透气嘛!整天闷在园子里,连个男子汉的样子都没了!” 宝玉哭笑不得地看着薛蟠:“原来是你搞的鬼!算我倒霉,可别说得冠冕堂皇!” 饮宴之邀,宝玉无奈 薛蟠见宝玉有些动怒,忙上前讨好地说道:“好兄弟,别生气,今日我可准备了一桌好酒,还有几样稀罕物要与你分享,咱们走吧!” 宝玉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既然已经上了当,干脆就随他去,免得又被他纠缠不休。于是两人结伴向薛蟠的住处走去。 到了薛蟠的宴席,只见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桌边还放着几样奇形怪状的器物。薛蟠兴高采烈地招呼宝玉入座,又唤随从取出一只雕工精美的银酒壶,得意地说道:“二弟,你瞧瞧,这是我前几日托人从洋人手里买来的,可是稀罕货!” 宝玉接过银壶仔细端详,笑道:“这东西倒是精巧,只是不知道装酒能不能比得过咱们家用的铜壶。” 薛蟠哈哈大笑:“你就是少见多怪!用它装酒,那才叫有派头!”他一边说,一边让人倒酒,举杯说道:“今日不醉不归!” 围猎趣事,引发遐想 席间,冯紫英也闻讯赶来,见到宝玉,打趣道:“我听说薛大哥特意设局‘请’你出来,看来今日不陪他,可不成了。” 宝玉苦笑着摇摇头:“冯大哥,你也来取笑我?这回我算栽得彻底了。” 冯紫英摆摆手,正色说道:“既然来了,索性咱们多聊聊,近日我可是经历了一场妙趣横生的围猎,要不要听听?” 众人听了,纷纷起哄:“快说快说!咱们正想听点新鲜事!” 冯紫英缓缓饮了一口酒,娓娓道来:“那日,我随父亲赴北郊围猎,路过一片芦苇荡。忽然一阵风吹来,荡内竟窜出一只罕见的金毛狐。那狐儿动作轻捷,毛色金光灿烂,一看便知是难得一见的奇物。我策马追赶,那狐儿左躲右闪,几次逃脱,最后竟窜入一处冰裂的湖面。” 薛蟠听得入迷,忍不住问:“然后呢?捉住了没有?” 冯紫英叹了口气:“哪里捉得住!眼看那狐儿轻巧一跃,便消失在冰雪深处。虽然空手而归,却也算是难得的经历。” 宝玉听罢,眼中泛起向往之色:“这金毛狐倒是有趣,若有机会,我也想亲眼见见。” 薛蟠却大大咧咧地说道:“二弟,这些个山野趣事有什么稀奇?若是我,非得追到天涯海角不可!” 珍品展示,引人遐想 冯紫英见众人兴致高昂,笑着说道:“围猎虽有趣,倒不如薛大哥的新奇玩意更让人好奇,不如让大哥展示一二?” 薛蟠一听,满脸得意,连忙让人取来一只镶嵌着宝石的檀木盒子,打开后竟是一颗色彩斑斓的异国香料。 他神秘地说道:“这是我托人从南洋带回来的,据说点燃后能令人神清气爽,俗事全忘!” 宝玉拿起香料细细闻了闻,皱眉说道:“这味道倒是特别,但未免太刺鼻了些。” 冯紫英笑道:“这可不是寻常的东西,点燃后自然不同,大概是大哥自己也没尝试过吧?” 薛蟠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了,咱们今日只管痛饮!这香料嘛,留着改天点给宝玉试试,看看能不能让他念书更专心些!” 宝玉摇头苦笑,心想:“今日落入薛大哥手中,看来注定不得清闲了。” 第277章 宴饮趣事,暗藏玄机 薛蟠谈画,惹出笑柄 薛蟠的宴席热闹非凡,酒过三巡,他端着酒杯,满脸通红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说道:“今日除了这香料,还有个更有意思的东西要与诸位分享。”他拍了拍手,命随从取来一卷画轴,小心翼翼地展开。 “诸位请看,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唐寅的真迹!什么《西厢记》里的那种妙人儿,都画在上头了!”薛蟠得意洋洋地说。 众人凑上前,果然见画卷上笔墨精妙,人物姿态生动。但冯紫英看了片刻,忍不住皱眉道:“薛大哥,这画倒是好画,但你确定是唐寅所作?” 薛蟠一听不乐意了,指着画上方的署名说道:“这不是写着‘庚黄’吗?他不就是唐寅吗?别以为我不读书就好骗!” 听到这里,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冯紫英笑得差点呛到酒,拍着桌子说道:“薛大哥啊,那是‘庚黄’,和‘唐寅’差了十万八千里。唐寅是明代的画家,这庚黄……怕是个毫无关系的乡野画工吧。” 宝玉忍不住插话:“薛大哥,这不是读不读书的问题,这分明是别人拿假画糊弄了你呀!” 薛蟠愣了片刻,随即抓起画卷,一把卷了起来:“哼!管他唐寅还是庚黄,反正画得好看就是值钱!” 此话一出,又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险遇猎场,启发世事 笑闹之余,冯紫英放下酒杯,正色说道:“薛大哥的画虽然是误会,但也让我想起近日的一场险事,倒真如画中惊魂一般。” 宝玉一听,连忙问道:“冯大哥,可是前几日围猎的事?” 冯紫英点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后怕:“那日我们在猎场,忽然狂风骤起,天空骤然昏暗。就在我们准备收队之时,竟从林中冲出一头受惊的野猪。那野物体型巨大,冲击力惊人,我的马都被掀翻在地。幸亏随行的护卫眼疾手快,用长矛制住,否则我这条命怕是交代了。” 薛蟠咂咂嘴,摇头道:“啧啧,这可真是命悬一线呐!冯老弟,要不是你命大,这会子咱们还能一起喝酒吗?” 宝玉听后却陷入沉思,低声说道:“世事无常,谁也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冯大哥遇险虽是偶然,但又何尝不是天命?” 冯紫英看着宝玉,语重心长地说道:“正因如此,人生在世,更应珍惜眼前,不负每一日才是。” 宝玉点点头,默默将这句话记在心底。 宴散归园,袭人教诲 酒席至夜深方散。薛蟠与众人分别后,宝玉独自回园,一路走得跌跌撞撞,脸上带着三分醉意。才踏进怡红院,就听见袭人的声音传来:“爷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也不说一声,叫人好等!” 宝玉一愣,心想:“我出来匆忙,倒真忘了告知袭人。”他忙换上讨好的笑脸,支吾着说道:“袭人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是薛大哥忽然设宴,把我哄去了。” 袭人听了,语气虽缓了些,却依然带着几分埋怨:“薛大爷做事从来莽撞,爷还随他胡闹!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又该生气了。” 宝玉低头认错:“姐姐说的是,下次一定提前和你说一声。” 袭人见他态度诚恳,脸色才稍稍缓和,但依然板着脸说道:“二爷年纪也不小了,怎能总跟着薛大爷瞎胡闹?外头那些人哪有咱们园子里清净?别总往外跑,惹麻烦。” 宝玉讪讪地点头:“好好好,听姐姐的,以后尽量不出去。” 袭人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心中虽还有些怨气,但终究不忍再责备,只轻轻叹了口气:“罢了,爷也早点歇着吧。” 第278章 门外伫立,黛玉心伤 门外徘徊,冷风相随 潇湘馆内,寒风透窗,黛玉正低头翻阅书卷,耳中隐约传来园中丫鬟们的嬉闹声。她合上书卷,眉宇间浮现一丝忧虑,低声问紫鹃:“听说宝玉今夜离园赴宴,怎的还未归?” 紫鹃笑着宽慰:“姑娘多心了,二爷又不是个初出门的孩子,难道还能丢了不成?” 黛玉却坐不住了,披上外衫便走到廊下。她凝望着园外的方向,心中泛起隐隐的不安:“这薛大哥一向不拘小节,宝玉若跟他胡闹,难保不会惹出什么事来。” 思虑良久,她终究难抑心中牵挂,吩咐紫鹃:“我去怡红院看看。宝玉回来得晚,他身子骨弱,怕是着凉了。” 门前被拒,言语错落 黛玉信步来到怡红院,刚至门前,便见一灯光自院中映出,院内传来丫鬟们的笑声夹杂着隐约的谈话。黛玉停下脚步,正要叩门,却听见秋纹在院中说道:“二爷回来也不知吩咐一声,搞得咱们都跟着他折腾。” 碧痕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他哪里记得我们?院中有宝姑娘陪着,还不够他热闹的?” 黛玉闻言一怔,心中顿时如乱麻般纠缠不清。她站在门前迟疑片刻,终还是轻轻叩门。秋纹开门探头,未及看清来人,便随口说道:“这会子二爷刚歇下,姑娘请改日再来吧。” 黛玉正欲解释,忽又听见院中传来宝玉的笑声:“姐姐多吃些糕点,这还是前几日特意叫人从宫中带来的。” 另有一柔和的声音接道:“劳二弟挂念,我已尝过,确实比家常的更为精致。” 黛玉瞬间明白了这声音的主人——薛宝钗。 她顿时觉得一股冷风穿胸而过,像是掏空了所有力气。她原地站了片刻,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寒夜独立,悲意萦绕 黛玉缓缓走到怡红院东侧的小径,倚着一堵寒墙,任由冬夜的冷风灌入衣衫。她目光游移,似在望月,又似漫无目的,只是那双眼中已有泪光闪动。 “他明明知道我最讨厌……为何还要与她如此亲近?”黛玉低声喃喃,泪水滑过脸颊。她用绢帕擦去,却发现越擦越多。 四周一片静谧,唯有萧瑟的竹叶在寒风中簌簌作响,像是在低声叹息。她忽然觉得这冷清的竹林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孤立无依,随风飘摇。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她轻声吟出这句诗,仿佛为自己,也仿佛为夜间一切孤独的灵魂。 犹豫徘徊,夜风瑟瑟 黛玉站在怡红院外的小径,低头盯着地上的碎石,内心一片乱麻。想转身离开,却又觉得心有不甘;想敲门进去,偏偏觉得自己矜持扫地。寒夜的风吹得竹影婆娑,墙边的灯光却格外明亮,像是在嘲笑她的无措。 “既然他能和别人谈笑风生,何必还要来讨我的情!”黛玉咬紧牙关,心中怒气翻涌,脸色却越发苍白。 她犹豫间,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走出来。黛玉定睛一看,那人披着外衣,步伐虚浮,显然醉意未散,竟是宝玉。 第279章 相见未明,情绪交织 宝玉醉意,试图解释 “咦?黛玉?”宝玉揉着眼睛,醉醺醺地扶着门框,微微睁大眼睛,显得有些惊讶,“你怎么站在这里?外头冷得很,快进来!” 黛玉不答,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疏离和怨怼。宝玉见她不语,伸手搔了搔脑袋,笑着说道:“我本想着早点回来,怎奈薛大哥硬拉着我多喝了几杯,回来就匆忙和袭人打了个招呼,没顾得上……” “哦?”黛玉冷笑一声,挑眉打断他,“薛大哥硬拉着你?听着倒是好借口。既然你与人谈得如此投机,还回来做什么?莫非怕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吃醋不成?” 宝玉被这一连串的话说得一愣,赶紧摆手:“怎么会!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黛玉步步紧逼,目光直盯着宝玉,声音中透着一股隐忍的酸涩,“觉得我一个闲人,无权过问你在外头的行踪,对吗?” 宝玉连连摇头,见黛玉的眼角隐隐有泪光,心中一紧,急忙说道:“哪里敢!我是真怕你担心才来和你解释。你瞧,这寒夜里你在这里站着,冻坏了可怎么好?” 黛玉冷嘲,刺人心弦 “呵,怕我担心?”黛玉轻笑一声,眼中却分明有泪光闪动,“你倒是好人心肠!薛姐姐也是怕你担心吧,才劳你特地留在那边与她说笑?宝二爷,真是怜香惜玉的好榜样!” 宝玉听到这话,心中一紧,连忙摆手:“我哪里说笑了,只是她随意提了一句,我不过敷衍几句罢了!” “敷衍?”黛玉一步步逼近,声音如刀锋般凌厉,“可真巧了,你的敷衍倒是费了不少时间!怎么,不会敷衍到忘了你这怡红院里还有一群丫头,连门都懒得开吗?” 宝玉见黛玉话中带刺,语气愈发激烈,心中着急,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他搓了搓手,急忙解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门,我,我没让她们不开的!你看你冻得手都凉了,赶紧进屋说话!” 黛玉却冷冷甩开他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轻颤:“宝玉,我不过是来看看你是不是安然无恙,既然你无事,我也不必再多留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哄劝难解,情绪微妙 “哎,别走!”宝玉急得上前拉住她的衣袖,险些摔了一跤。他挣扎着站稳,眼巴巴地看着黛玉,语气带着几分醉意的讨好:“好林妹妹,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在哄你吗?你若觉得我不对,随便骂几句,打两下,只别不理我!” “谁稀罕骂你、打你!”黛玉的声音低了几分,脸上却依旧绷着冷意。她抽回袖子,眼神微微闪动,似有些动摇,又似故意避开他的目光。 “你不稀罕,我却稀罕!”宝玉嘻嘻笑着,试图缓解尴尬,“你若不骂我、打我,我反倒觉得你心里真没我了!” “没你?”黛玉冷笑一声,“宝二爷,敢情你是天下女子的知己,偏偏还要贪心想着我这一个,是吗?” “我,我……”宝玉被问得哑口无言,眼中带着一丝懊恼。他深知黛玉的性子,越是心疼她,她却越要冷嘲热讽,偏生他又不能生气,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林妹妹,我心里只有你!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发誓——” “住嘴!”黛玉突然打断他,目光变得更加复杂,“宝玉,你可知,我最恨的便是虚假的誓言!若你真心对我,就不必再用这些花言巧语。” 宝玉闻言,顿时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不敢再说半句。 紫鹃现身,巧妙解围 这时,远处传来紫鹃的声音:“姑娘!姑娘!您在哪儿呢?”不多时,紫鹃手提灯笼跑了过来,看到二人,愣了一下,随即调侃道:“哟,二爷与姑娘在这儿谈心呢?天这么冷,赶紧进屋去罢!” 黛玉见紫鹃来了,终于找了个台阶,哼了一声:“谁要和他谈心!紫鹃,我们回去!”说罢,转身便往潇湘馆的方向走。 宝玉呆在原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叹了口气,正要回院,却听紫鹃笑着低声对他说:“二爷啊,咱姑娘嘴硬心软,你莫要太在意,改日再好好赔个不是便是。” 宝玉苦笑着点点头:“她这性子,哎,我除了赔不是还能怎样呢?” 紫鹃抿嘴一笑,提着灯笼快步追上了黛玉。 月夜独思,情绪交织 宝玉站在寒夜的庭院,望着满天疏星,忽然觉得心头百感交集。他低声自语:“妹妹终究是不信我……可我又该如何叫她信呢?” 远处传来夜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似在回应他的叹息,也似诉说着这份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第280章 伤感余韵,暗潮涌动 潇湘馆内,诗意哀怨 黛玉回到潇湘馆后,便将门掩上,转身靠在门框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她清冷的脸上,显得更加寂寞。紫鹃见她情绪不佳,轻声问道:“姑娘,二爷可有惹您不快?要不然,明儿我帮您去说两句?” 黛玉摇摇头,低声道:“紫鹃,你以为他惹我,我就真的生他的气吗?其实,不过是……”她话语哽咽,却没有再继续。 紫鹃见状,也不好再劝,只将灯笼放下,悄悄退了出去,留黛玉一个人在屋内。黛玉缓步走到桌前,点起一盏小灯,拿起案上的笔,蘸了墨,低眉沉思片刻,提笔写下: 寂寂芳心月影幽,飘零片片谁知愁。 一池冷露浮枯叶,半盏残灯映玉楼。 若问何时同憔悴,只余孤梦伴清秋。 她写完,将笔扔在桌上,抬头看向窗外。那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地上,仿佛一张碎裂的画卷。她眼中蓄着泪,轻轻地念着:“若真是如此,情为何物?我又为何这般苦苦执着呢?” 蘅芜院中,暗中关切 与此同时,蘅芜院内,宝钗正端坐在灯下缝着一块帕子。丫鬟莺儿小声说道:“姑娘,今天的茶点已备好,您可要用些?” 宝钗摇摇头,淡然说道:“我不饿,放着吧。” 莺儿见她心不在焉,试探着问道:“姑娘似乎心里有事?莫非为宝二爷担心?我听说他今儿被薛大爷灌了酒,回来时走路都不稳。” 宝钗手上的针顿了一下,抬眼看向莺儿,淡淡说道:“他是个惯会闹腾的,喝点酒也算不得什么。”语气虽平静,眼中却隐约透出一丝担忧。 片刻后,宝钗将帕子放下,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大观园的方向,心里不禁想着:“今日他的神色似有异样,莫非是为林妹妹的事?二人这般小情小性,终究是少年心性,若将来还如此,只怕难成大事……” 她思忖良久,心中又多了一分隐隐的忧虑。 怡红院中,小红心动 小红此刻正坐在怡红院的角落,手中拿着一根绣线,若有所思地摆弄着。一旁的佳蕙凑过来,悄声说道:“小红,你这几天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红忙将绣线藏到背后,勉强笑道:“哪有的事,只是最近有点累罢了。” 佳蕙却不依不饶,戏谑地说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是不是为了宝二爷?刚才秋纹还说呢,宝二爷这几日心神不宁,总在林姑娘那儿转悠,难不成你也为这事操心?” 小红听到“林姑娘”三个字,心里一紧,低声说道:“我操什么心?我是个下人,他们那些主子们的事,和我有什么相干?” 佳蕙却笑着推了推她:“小红,你别假正经了。林姑娘在宝二爷心中分量重得很,谁不知道?但你可别气馁,毕竟你也是咱怡红院的一枝花呢,说不定哪天宝二爷就看上你了!” 小红听了这话,心里既羞又气,瞪了佳蕙一眼:“你再胡说八道,我可不理你了!” 佳蕙见状,也不再多说,笑着离开了。小红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却掀起了一阵波澜:“林姑娘在宝二爷心中是何等重要,连丫头们都看得明白。我一个小小的下人,真是痴心妄想……”想到这里,她的心情越发低落,手中的绣线也无心再摆弄了。 宝玉独自,情绪复杂 夜深时分,宝玉坐在书案前,面前放着一本未读完的书,但他的目光却停留在窗外的夜色中。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黛玉冷冷转身的背影,那幽怨的眼神像是钉在了他的心里。 “妹妹到底为什么总是生气?”宝玉低声自语,“我明明是关心她的,可为什么她总是不领情?”他想了许久,又觉得黛玉并非全然如此,只是性情敏感罢了。 此时,袭人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见他出神发呆,便笑道:“二爷,夜深了,喝口热汤暖暖胃吧。别再胡思乱想了。” 宝玉回过神来,接过汤,却叹了口气:“袭人,你说,我是不是总让人不高兴?” 袭人笑着答道:“二爷生性随和,谁会真怪您?不过,您心里若有谁,还是要多些耐心,别总让人觉得您飘忽不定。” 宝玉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汤入口,暖意渐渐袭来,他的心情却依然有些复杂。 第281章 黛玉悲泣,宝钗误解 潇湘馆中,黛玉独自悲泣 清晨,潇湘馆内一片寂静,唯有窗外鸟雀叽喳。黛玉倚靠窗前,望着庭院中的落叶,心中涌起无限感伤。她轻声自语道:“明月高悬,落叶无声,也不知是这人世薄情,还是我命运多舛……”她越想越觉委屈,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细细地滑落脸颊。 紫鹃端着早饭进来,见她一脸泪痕,心中发酸,轻声劝道:“姑娘,昨儿夜里没睡好吧?早膳也该用了,别总是空着肚子。” 黛玉摇摇头,将脸扭向窗外,低声说道:“紫鹃,你可知这世上最苦的是什么?不是贫困,不是病痛,而是——求而不得。” 紫鹃见状,只得放下碗,默默退下,留她一人伤怀。 宝钗路过,心生误解 不久后,宝钗信步走过潇湘馆门前,远远便听见黛玉压抑的啜泣声。她本想上前安慰,但心念一转,眉头微蹙:“林妹妹许是有什么不愿让人知晓的伤心事,莫非是避我?”她轻轻叹了口气,放缓脚步,径直走过。 走到回廊时,宝钗停下脚步,正要折回蘅芜院,忽见一只大如团扇的彩蝶翩翩飞过。蝶翅上斑斓的纹路在晨光中分外显眼,宝钗心生好奇,提起裙摆追逐而去。 滴翠亭边,意外偷听 那彩蝶飞至滴翠亭边,宝钗也随之停下。正要靠近细看,却忽然听见亭中传来低声交谈。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往亭中瞧去,发现是小红与坠儿。 “坠儿,你可不能乱说话!”小红压低声音,神色紧张,“那绢帕的事若传出去,我还要做人吗?” 坠儿撇撇嘴,漫不经心地说道:“哎呀,我又不是外人,和你提一句怎么了?再说了,那贾芸不是还挺上心的吗?” 小红涨红了脸,跺了跺脚:“你别胡说!这事要是被秋纹她们知道了,岂不是又要拿我寻开心?你……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坠儿咯咯笑道:“好好好,不说不说。我不过随口一提,干嘛这么急?” 宝钗站在一旁,听得暗自好笑:“原来这小红也有心事,还是与贾芸有关。”正思量间,脚下忽然踩到一片湿滑青苔,发出轻微的响动。 亭中的小红警觉地回头,喊道:“谁在那里?” 宝钗心中一惊,立刻扬起笑脸,走了出来,轻声说道:“是我啊,原来你们在这里,害得我找了半天。” 小红见是宝钗,神色微松,但依然有些紧张:“宝姑娘,您怎么来了?” 宝钗微微一笑,掩饰道:“刚才我见一只彩蝶飞过,想着林妹妹或许喜欢,便一路追过来,没想到遇见了你们。”她顿了顿,假意四下张望,“林妹妹没在这里吗?” 小红摇摇头,连忙说道:“林姑娘应该还在潇湘馆吧,您若要找她,我可以带您去。” 宝钗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过去便是。”说罢,她便款款离开。 宝钗离开后的思索 回到蘅芜院后,宝钗将自己摊坐在软榻上,闭目回想刚才的情景,心中涌起些许疑问:“这小红一介丫头,与贾芸之间竟然有些私情?如今看来,怡红院中的人心思着实复杂,倒也有趣。” 她睁开眼,望着窗外出神,又想着黛玉方才的哭声,暗自揣测:“林妹妹那般聪慧,怎会总因些许小事愁眉不展?莫非是为了宝玉?”她摇了摇头,自嘲一笑,“罢了,倒是我多想了。” 小红与坠儿的余悸 此时,小红与坠儿在亭中已然散去。路上,坠儿忽然轻声说道:“小红,你说宝姑娘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小红一脸惊慌:“你怎么不早提醒!若是她听到了,岂不是——” 坠儿嘟囔着:“宝姑娘那么大方的人,未必会多管这些闲事。倒是你自己别露了马脚才好。” 小红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她抬眼望向前方的青石小路,心中却不禁泛起层层涟漪,既有对贾芸的复杂情感,也有对未来的深深忐忑。 第282章 小红慌乱,心结初显 对话被闻,惊恐难安 滴翠亭的阳光渐渐暖人,小红与坠儿刚刚结束对话,正欲离开,却听见远处传来的轻微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小红心头一跳,低声问道:“你说,会不会刚才的话被听去了?” 坠儿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谁会那么巧,偏听到我们这点小事?再说了,就算听了,谁会真拿这些琐事当回事?” 小红却慌了,扯着坠儿的袖子,急切道:“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这件事传到林姑娘耳里,她平时和宝姑娘最亲厚,万一提起我的名字,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坠儿微微挑眉,揶揄道:“瞧你这点胆量,平日里自称灵巧机敏,怎么如今像只受惊的兔子?” 小红急得跺脚:“你别再说风凉话了!若是坏了我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坠儿翻了个白眼,笑道:“放心吧,我倒要看看谁敢多嘴。你要真那么紧张,干脆直接去探探宝姑娘的口风,看她到底听没听见。” 小红闻言,脸色一变:“这……这哪能去问?”她脑中浮现出宝钗的端庄笑容,越想越觉不安,低头咬住嘴唇,心绪复杂得像被绞成了一团麻线。 内心纠结,担忧难平 回到怡红院后,小红坐在房内发呆,手中拿着一块叠好的绢帕,目光却游离在窗外,眼里满是忧虑。她喃喃自语:“若是林姑娘知道了我的心思,她会怎么看我?宝姑娘那样聪明的人,又怎会不察觉……”想到这里,小红的脸不由得烧了起来,连耳根都染上了一抹绯红。 “哼,怎么了?难不成还真怕贾芸笑话你?”坠儿从门外探头进来,见小红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打趣。 小红一惊,赶紧把绢帕藏进袖子,佯装镇定道:“谁怕谁了?你少胡说!再多嘴,我就不理你了。” 坠儿撇撇嘴:“我看你呀,就是心虚得很。反正你喜欢那个贾芸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干嘛藏着掖着?” 小红气得脸涨红,指着坠儿骂道:“去你的!再胡说,看我不把你嘴缝上!” 凤姐发现,重任交托 就在小红与坠儿拌嘴之际,凤姐从院外经过,正好听见她们争执的声音。她走进来,眉梢一挑,笑着问:“哟,怎么回事?吵得这么热闹,院子都快被你们闹翻了。” 小红和坠儿连忙站起身,低头行礼。小红慌乱中手脚都有些发颤,连声音也带了几分结巴:“回……回二奶奶的话,没什么,就是坠儿嘴快,我跟她说了两句。” 凤姐眼珠一转,见小红神色局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但未挑明,只是说道:“小红,你倒是机灵,平日里也爱动脑子。既然如此,正好有件事要交给你办。” 小红一听,忙点头应承:“奶奶尽管吩咐,奴婢一定不负所托。” 凤姐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去把这两匹新到的织锦送到太太那边,再顺路把秋纹找来,我有话要问她。” 小红连忙接过织锦,恭恭敬敬地答道:“奶奶放心,我这就去办。” 凤姐目送小红匆匆离开,心中暗想:“这丫头倒是个能干的,不过最近总觉她心不在焉,许是有些小心思,得多留意些才好。” 借机会表现,努力争取 小红一路小跑着赶到王夫人处,将织锦恭敬地交到管事嬷嬷手中,又寻到秋纹传话,任务完成得干净利落。她虽看似专心,但心底却一直揣着不安:凤姐刚才的话里,是否有什么试探的意思? 回到怡红院后,小红松了口气,见坠儿正懒洋洋地倚在窗边晒太阳,便忍不住说道:“你呀,总是嬉皮笑脸的,要是像我这样多动动脑子,兴许也能得二奶奶赏识。” 坠儿睁开一只眼,懒洋洋地答道:“得得得,你灵巧能干,二奶奶看中你。可我觉得呀,别太费心,有时候费力不讨好呢。” 小红被说得有些恼火,但一想到凤姐交托的差事,脸上又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反正我可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总得争一争才有出头之日。” 小红的心结 夜深人静,小红独自坐在床边,看着掌心里那块熟悉的绢帕,轻轻叹了口气。她回想起白天的点点滴滴,又想到贾芸偶尔投来的目光,心中一时甜蜜一时怅然。 “他是真心的,还是随口一说?我不过是个丫头,他又怎么会认真……”小红自言自语道,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就在这思绪翻腾间,窗外传来几声虫鸣,夜色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小红捂着心口,喃喃道:“算了,管它是真是假,反正,我还能有几分期待呢?” 第283章 晴雯冷嘲,小红失落 言语交锋,“爬高”惹议 小红匆匆完成凤姐交托的差事,回到怡红院时,正值晴雯和碧痕在游廊下说笑。晴雯手持一柄团扇,轻轻扇动,一见小红便挑眉调侃道:“哟,这不是二奶奶身边的新红人吗?怎么,凤奶奶使唤你跑腿跑得可还快活?” 碧痕闻言掩嘴轻笑,附和道:“可不?咱们院里的小姐妹,一个个都成了闲人,倒是小红,忙得脚不沾地呢。” 小红一听,顿时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心头的不悦,转身淡然一笑:“姐姐们说笑了,奶奶让我跑一趟,不过是件寻常差事,哪敢与姐姐们的‘清闲’相比。” 晴雯却不放过,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寻常差事?那可不见得!听说凤奶奶最喜欢聪明伶俐的,你这回可是攀上了高枝,将来可别忘了咱们这些旧人。” 小红心中暗自发火,却仍强作镇定,挑眉道:“姐姐们若是觉得跑腿差事是高枝,回头我替姐姐们讨讨情,保准让姐姐们忙个不停。” 晴雯一听这话,脸上笑意一僵,随即冷哼一声:“也不知是谁攀了高枝后就敢这样说话了。”语气里透着刺骨的讽刺。 小红忍不住反驳:“姐姐若真觉得这是高枝,不如把话挑明了去找奶奶说,何必在这里冷嘲热讽?”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碧痕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姐妹,何必斗这口舌之快?不过是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 晴雯冷笑一声,不再多言,转身扬长而去。小红看着她的背影,咬紧了牙关,心中却一片失落。 自卑与不平,内心交织 小红走回自己的房间,重重坐下,望着窗外的天光,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晴雯那句“攀高枝”反复在她耳边回响,让她感到说不出的委屈。 “我不过是跑个差事,怎么就成了她们眼里的‘高枝’了?”小红心中愤愤,却又不禁反思:“她们生得好、命好,有人宠,有人护,我呢?除了自己争气,还有别的路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是做活粗糙的手,指尖布满细细的老茧。她忽然想起坠儿的话:“你总是想得太多,可有时候,努力也未必换来公平。”想到这,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咬牙喃喃自语:“就算努力没用,我也不能让人瞧不起!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争一口气。” 凤姐试探,意欲收人 翌日,凤姐召小红前去取物。小红小心翼翼地站在凤姐面前,不敢多说一句。凤姐瞧了她一眼,见她站得笔直,面色微红,笑道:“小红,前天我让你办的事,办得倒还妥帖。听说你平日里也机灵得很,怎么,愿不愿意来我这边帮忙?” 小红闻言一怔,没想到凤姐会直接提出这样的事。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低头含糊地回道:“奶奶抬爱,奴婢不过尽了本分。” 凤姐眯眼一笑,语气中透着几分打趣:“怎么,这么大的好事儿,还不愿意了?你呀,别那么拘束,来我身边可比在怡红院清闲得多。” 小红的心微微一颤,脸上却不露声色,低声道:“奴婢一切听从奶奶吩咐。” 凤姐见她表面顺从,心中却生疑:“这丫头看着聪明,却藏得深,莫不是还有什么顾虑?”她不动声色地问:“我听说你最近和坠儿走得近,倒是和怡红院的姑娘们有些疏远了,怎么回事?” 小红心中一凛,连忙辩解:“奴婢不过是和坠儿有些活计上交接,其他并无别的缘由。” 凤姐见她应对得体,不再追问,语气温和了些:“好吧,你先回去,这事儿我再想想,回头再和你说。” 小红的犹豫与决心 离开凤姐房间后,小红一路走回怡红院,脑中却翻江倒海。凤姐的邀请让她心动,却也让她感到犹豫不安。 “如果去了奶奶那边,的确是更大的机会,可怡红院里的人会怎么看我?宝二爷又会不会因此觉得我势利……”想到这里,小红心头一阵刺痛。 她走到院门前,见晴雯和碧痕正说笑,想起昨日的冷嘲热讽,不禁攥紧了拳头。她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要靠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只要我能让自己过得更好,谁也别想再嘲笑我。” 第284章 黛玉怄气,宝玉追随 黛玉低落,冷对盛会 这一日,大观园中热闹非凡,众姐妹和丫鬟们忙着布置饯花会,亭台楼阁间挂满了彩绸和锦缎,飘来的阵阵花香更显春日意趣。然而,潇湘馆内却是一片冷清。黛玉伏在书案旁,神色憔悴,目光呆滞地盯着手中的一卷诗稿。 紫鹃站在一旁,轻声劝道:“姑娘,这可是老太太特意吩咐的饯花会,您若不去,恐怕不好交代。” 黛玉皱了皱眉头,头也不抬地说道:“饯花不过是借口,又不是正经大事,我去了又能如何?不过是给人添堵。” 紫鹃见状,叹了口气:“姑娘昨夜没睡好,心里难受,我都明白。但老太太派人三番五次催,您若再不去,怕是要惹人议论了。” 黛玉心中一阵烦乱,抬头看向窗外,只见花枝摇曳,落英缤纷,反倒勾起心中的酸楚。她拿起手边的绢子,掩住口鼻,半晌才起身道:“罢了罢了,去就去吧,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谁管我是什么心情呢?” 众人欢聚,黛玉独立 园中饯花会已然开始,贾母和王夫人坐在正席,周围的姐妹们环绕相伴。宝钗端庄得体,与迎春、探春闲聊间不忘时而逗笑贾母,气氛颇为融洽。湘云则忙着指挥丫鬟摆花,笑声如银铃般回荡。 黛玉姗姗来迟,一身淡绿裙衫,面带疲惫,虽有胭脂遮掩,却难掩憔悴之色。她刚一落座,便引起众人注意。 “好妹妹,可算来了!”贾母笑着招呼,“瞧瞧你这小身板,走慢一点也没事,别累坏了。” 黛玉微微一笑,行礼道:“让老太太担心了,昨晚失眠,早晨便起得晚了些。” 湘云见状,调皮地接话道:“林姐姐该不会又是为咱们诗社操心了吧?昨儿我还听说你新作了一首诗呢,不如现在念给大家听听?” 黛玉听言,目光一冷,淡淡道:“新作是有,但不敢献丑,怕惹人笑话。” 湘云见她语气生硬,知趣地吐了吐舌头,没有再多说。 宝玉察觉,试图靠近 宝玉自黛玉入场便时不时偷瞄她,发现她始终独坐一隅,低头不语,显得格格不入。他走过去,假装随意地坐在她身旁,低声问道:“林妹妹,今儿怎么闷闷不乐的?可是昨夜没睡好?” 黛玉抬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宝二爷今日兴致甚好,何必理会我呢?” 宝玉被她的冷淡语气刺得一愣,挠了挠头,讪笑道:“妹妹别这么说,我是真担心你。昨夜……可是因为我?” 黛玉闻言,冷哼一声:“二爷想多了,我这身子骨弱,睡不好觉是常事,与你何干?” 宝玉见她冷若冰霜,心中一阵懊恼,忍不住低声道:“若真是我的不是,妹妹尽管骂我,别憋在心里。” 黛玉咬了咬唇,心中五味杂陈,却没有正面回应,只淡淡道:“二爷若没事,不如去陪陪宝姐姐,她才是人前人后都盼着的福星。” 宝玉无奈,试图缓和 宝玉听出话中酸意,却又不敢多辩,只能腆着脸笑道:“妹妹又拿我开玩笑了。你不知道,这园子里哪一朵花都好看,但唯有潇湘馆的清风幽竹,最叫人留恋。” 黛玉本想接话嘲讽,却不知为何,听到这句,心中一软,嘴上却依旧不留情面:“若真如此,二爷该日日守在潇湘馆,何必跑来跑去,连别人闲话都惹了去?” 宝玉刚要解释,紫鹃端了茶过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姑娘,喝点热茶吧,暖暖身子。二爷,你若没事,就别烦姑娘了,她本来就身子弱,经不得折腾。” 宝玉只得悻悻起身,心里却越发觉得黛玉情绪不对,暗下决心:“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等会儿一定得再找机会和她说清楚。” 第285章 探春闲话,宝玉释疑 探春邀谈,不满溢于言表 春日的午后,怡红院一片静谧,宝玉独自倚窗翻看闲书,却心绪难安。黛玉近来冷淡的态度让他寝食难安,正百思不得其解,忽见探春的丫鬟侍书来传话:“三姑娘请二爷过去说话。” 宝玉忙放下书卷,随侍书来到探春的居处。探春正倚在一张竹椅上翻看账册,见宝玉来了,抬眼一笑:“二哥哥今日怎么如此悠闲?竟有空来看我这‘闲人’了?” 宝玉闻言,知道探春性格爽利,心思深沉,便打趣道:“我本想自个儿清净,谁知道你派人来抓我,也不知是天大的事要谈?” 探春哼笑一声,把账册放下,挥手示意丫鬟们退下:“我哪里敢劳动二哥哥,不过是无聊得紧,想和你说几句话。” 宝玉坐下,仔细打量她的神色,发现她眉眼间似有不悦,便试探道:“妹妹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探春冷笑道:“烦心事哪日没有?只不过咱们庶出的孩子生来就低人一等,纵然辛苦一生,也难入人眼罢了。” 直言不讳,赵姨娘成靶 宝玉被探春这直白的话惊得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探春见他不语,冷哼道:“二哥哥别以为我是故意抱怨。你也知道,这些日子府里乱七八糟的事不少,偏偏赵姨娘还不安分。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竟仗着有儿子在,还敢在老太太跟前说闲话。” 宝玉心中一凛,知道探春所指无非是赵姨娘对凤姐和贾母的不满,但他一向不愿掺和长辈的争端,只好讪讪笑道:“妹妹别气,赵姨娘也是一时糊涂。她虽说有些糙,但终究是咱们的长辈。” 探春却不买账,抬手一摆,语气冷然:“长辈?她若真有长辈的样子,我又何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她贪小便宜,爱嚼舌根,哪次不是让咱们丢人?说句不中听的话,幸亏我从小是跟着太太和乳母长大的,否则如今也变得不知羞耻了。” 闲聊解闷,笑声相伴 宝玉见探春情绪激动,连忙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三妹妹向来心思缜密,如今园子里要举办的花宴可少不了你出谋划策,先说来听听,也让我沾沾你的聪明。” 探春挑眉一笑:“花宴的事,凤姐已经安排得天衣无缝了,用不着我多管。倒是二哥哥,听说你前几日和薛大爷在外吃酒,回来还惹得袭人姐姐发了顿脾气,可有这事?” 宝玉一听,顿时红了脸,支吾着道:“你这是哪听来的?那不过是薛大哥的一时胡闹,我也没喝多少。” 探春掩嘴轻笑:“薛大哥胡闹你也跟着胡闹?我倒真是想不通,二哥哥素来是个温柔细腻的人,怎么到了他身边就变得像个顽皮的小子了?” 宝玉被探春的话逗乐,连忙摆手:“我可是冤枉得很,三妹妹你倒别拿我开涮了。” 得知内情,黛玉心事初显 两人谈笑间,探春忽然一顿,似是想起什么,语气一转:“说起来,林姐姐近日似乎心情不大好,二哥哥可知道是为何?” 宝玉闻言,心中一动,急问:“怎么?黛玉她……是不是和谁闹别扭了?” 探春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丫鬟们说,她最近总是心不在焉,有时候还偷偷掉眼泪。依我看,十有八九是和你有关。” 宝玉愣住了,脑海里迅速回忆起黛玉最近冷漠的态度,又联想到自己在宴饮后未及时向她说明行踪,心中隐隐有些明白。 探春见他失神,笑着打趣:“二哥哥不会是惹林姐姐生气了吧?你若真想哄她,不如送点她喜欢的书画,也许能稍稍缓解她的气。” 宝玉苦笑一声,喃喃道:“我怕她连看都不看。” 探春见他一脸懊恼,便语重心长地说道:“林姐姐心思细腻,最看重的是你对她的态度。若你是真心待她,不妨多些耐心。毕竟你是男子,凡事要担得起才是。” 宝玉听完,心中如有醍醐灌顶,连连点头:“三妹妹说得对,我确实太心急了。多谢你提醒,改日我定要向黛玉赔个不是。” 余韵未消,隐秘的涟漪 从探春处回来,宝玉的心情复杂万分。他既感激探春的劝解,又暗自懊恼自己的粗心。黛玉的一言一行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决定不再拖延,立刻想办法与黛玉缓和关系。 而探春则目送宝玉离开,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感慨万千。她知道,自己虽为庶出,却始终难以真正融入这个复杂的家庭。今日看似无心的闲聊,实际上是她内心孤独的投射。 第286章 宝玉送花,黛玉避嫌 拾花动念,重温旧情 清晨,怡红院外春风轻拂,落花铺满小径,淡淡的花香萦绕鼻端。宝玉从窗前望去,只见一片零落的花瓣,心中忽然想起黛玉常在潇湘馆前拾花葬花的模样,恍如昨日。他心念一动,提起衣摆走出院门,弯下腰轻轻拾起几片最娇艳的桃花瓣。 “这些花,若能重现黛玉当年的心情,也许能解她近日的闷气。”他心里暗想,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憧憬。 然而,宝玉一边拾花一边叹气:“可惜啊!这些花瓣虽美,却再不如那时的新鲜。果真是‘花开易见落难寻’,竟也像人的情感一般,难能如初。”他将手中的花瓣小心翼翼地放入随身的手帕中,嘴角微扬,仿佛看到了黛玉因他的举动而露出的浅笑。 悄然前往,意图偶遇 拾好花瓣后,宝玉心中酝酿着如何将这些落花送到黛玉手上。他思索再三,决定效仿黛玉往常“葬花”的情景,亲自到她常去的葬花处“偶遇”,借机讨好她,缓和两人之间的隔阂。 踏上通往潇湘馆的小路,宝玉的脚步轻而急。他生怕被人看见自己拿着一手帕的花瓣,惹来闲言碎语。待走近葬花处,他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细听周围的动静。 忽然,远处传来熟悉的低吟声。他屏息凝神,仔细听去,那声音婉转动人,正是黛玉在吟唱她的《葬花吟》。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吟声如泣,深受触动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黛玉的声音低沉哀婉,仿佛每个字都带着泪意。她独坐在葬花处的石凳上,手中握着一枝残花,目光空洞,神情凄然。 宝玉听得心头一紧,握着花瓣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颦儿她竟如此多愁善感!”他心中暗自叹道,“这些天她必然是因我而心生怨气,才会独自落泪。” 他踌躇片刻,正欲上前安慰,却又听见黛玉轻声哭诉:“红颜易老,芳华渐逝……若真是命中注定,何不一梦长休,免得日日困于这红尘纷扰!”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刺进宝玉的心窝。他的脚步顿住,不敢再向前。黛玉的情感浓烈而深沉,令他既心疼又敬畏。 不敢轻扰,细细聆听 黛玉继续低语:“这世间的人啊,若真能像这落花一般,无牵无挂,随风飘散,该有多好。”她的眼眶微红,泪水缓缓滑落,砸在手中的花瓣上,晕开一圈圈水痕。 宝玉站在不远处的竹林间,心绪复杂。他多想走上前去告诉黛玉:“你并非无人与共。颦儿,我是愿意陪你走过这繁华与冷清的!”但他又怕自己的出现会惊扰了她此刻的真情流露。 宝玉只能悄悄靠近,躲在一棵粗壮的竹子后,紧紧攥着手帕,感受着内心的波澜起伏。他望着黛玉纤弱的身影,觉得她就像一朵飘零的花,需要细心呵护。 宝玉忍耐,黛玉察觉 过了许久,黛玉似乎觉察到身后有异。她慢慢站起身,抬头环顾四周,眉头微蹙:“是谁在那里?” 宝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气息泄露,连忙从竹子后走出来,脸上挂着他惯常的笑容,试图掩盖尴尬:“颦儿,是我。” 黛玉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冷下脸:“宝二爷竟有雅兴来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宝玉搔了搔头,举起手中的花瓣:“我刚刚拾了几片落花,想着你一向怜惜花草,便特地送来给你。” 黛玉扫了一眼那花瓣,语气淡淡:“不过是几片残花败叶,二爷为何如此费心?” 宝玉听出她语气中的疏离,心中不禁难过,连忙说道:“颦儿,你可别误会!我不是随意送你东西,而是觉得这些花虽落,但依然有它们的美。就像我与你之间的情谊,不会因一时的误会而淡去。” 黛玉抿唇不语,眼中却闪过一丝动容。她低头看着地面,似在犹豫。 言辞交锋,情感升温 宝玉见状,走近一步,放低声音说道:“颦儿,前些日子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你尽管骂我、打我,我绝不还嘴。但请你别这样疏远我,真的让我难受。” 黛玉冷哼一声,嘴上却忍不住反击:“二爷多虑了。我不过是偶感世事无常,与旁人无关。” “与我无关?”宝玉苦笑着看她,“颦儿,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对我而言都是天大的事情,如何能与我无关?” 黛玉抬头瞪了他一眼,却见他眼中满是真挚的情感,心中一软,转过头低声说道:“宝玉,若真心待我,就不要再让我为你心烦。你那边还有许多人需要关心呢。” 宝玉听出了她话中的醋意,连忙表态:“那些人如何能比得上你?颦儿,你是我心中的明月,其他人只是浮云罢了。” 黛玉红了脸,嘴上仍不饶人:“少来这套甜言蜜语!快拿你的落花回去吧,别脏了我的花冢。” 宝玉叹气,将花瓣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看着她:“颦儿,我尊重你的心情,但我的心意,永远不会改变。” 隐秘的涟漪,情愫未解 黛玉静静地站着,看着宝玉转身离去,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她低头拾起地上的花瓣,捧在手心轻轻抚摸,喃喃自语:“他的话,果真当得真吗?” 远处的宝玉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黛玉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颦儿,我定要让你相信我的真心。” 第287章 听哭情伤,宝玉顿悟 暗处凝神,黛玉哭诉情深 夜色深沉,满园寂静。宝玉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观园的小径上,直到潇湘馆附近,他忽然听见一阵隐隐的抽泣声。细听之下,竟是黛玉的声音。 宝玉心头一震,循声而去,轻手轻脚靠近潇湘馆的小窗。只见屋内的黛玉独自坐在桌前,面色苍白,眼眶红肿,桌上凌乱地摆着几张手绢,上面满是泪痕。烛光映在她清瘦的脸庞上,愈显得她憔悴不堪。 “天上的月亮这么圆,地上的人却总不圆满。”黛玉低声喃喃,带着几分凄凉,“我到底是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日日思来想去,竟无一人能懂我。” 宝玉站在窗外,听到这话,心中顿时刺痛。他小心地藏身于暗处,不敢出声,只怕惊扰了她的独白。 哭诉深情,直击宝玉心底 黛玉将手帕捏在手中,轻轻抽泣着:“宝玉是个糊涂人,哪里会知道我的心事?他那些甜言蜜语,说得多了,便像花儿落了一地,听着都让人生厌。他若真心,怎么总让我为他苦?若是假意,那我又为何为他日日心酸?” 她的声音时而高时而低,带着压抑不住的痛楚,像一根针扎进宝玉的胸口。他明白,这并非是黛玉的无理取闹,而是她内心无法承受的孤独与期待。 “林妹妹……”宝玉心中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嘴唇颤抖,却不敢轻易出口。他不禁想起那些年与黛玉的点点滴滴——她的柔情、她的娇嗔、她的冷嘲热讽,甚至她的泪水和微笑。每一幕都像一把锁,锁住了他的心。 自省过往,痛悔忽视 宝玉靠着窗框,默默回忆起过往的种种。自以为两人亲密无间,然而,黛玉的敏感和孤独却始终未能被他真正理解。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爱,竟是如此笨拙,如此让她受伤。 “每次她以玩笑的语气说我偏向别人,我总以为是小性子,却没想过她是真的不安。”宝玉在心中自责,“那些时候,我怎么没有好好告诉她,我的心从来只有她呢?” 他脑海中浮现出黛玉在花下葬花的身影,那种与世无争的柔弱感仿佛浸透在这哭泣声中,让他无法呼吸。他愈发感到自己的粗心,眼眶也不自觉地湿润了。 决心破冰,心意坚定 黛玉渐渐止住哭声,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在一张信笺上轻轻写下几行字。宝玉屏息凝神,努力辨认她的字迹。 “身如漂泊舟,心若无根木。风中独自立,雨中泪自流。” 这短短的几句,字里行间满是她的自怜与无助。宝玉看得心酸,几乎冲动地想要推门而入。但他最终忍住了,生怕这份情绪化作更深的隔阂。 他攥紧拳头,暗暗下定决心:“我不能再让她如此伤心下去。从今往后,我一定要多陪伴她,多关心她,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无论旁人如何,我都要让她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 静候晨光,踏实行动 宝玉在窗外伫立良久,直到屋内的灯光渐渐熄灭。他听见黛玉上床的声音,隐约听到她轻叹了一声,似乎带着几分释然。 他悄悄离开,走在回怡红院的路上,心情复杂却又坚定。他暗想:“颦儿常说自己‘病西施’,其实她比谁都要坚强。可这坚强的背后,是她一个人默默承担的太多痛苦。从明天开始,我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永远不是孤单一人。” 晨光渐亮,宝玉回到房中,点亮一盏灯,坐在桌前静静思索。他拿起笔,想为黛玉写一封信,倾诉自己的歉意与心意,却又觉得千言万语难以表达。他最终写下几句简短的诗句: “月照花影空,风吹泪痕冷。千里与卿约,心知永相逢。” 宝玉将信笺放在枕旁,轻轻闭上眼,耳边仿佛又回响起黛玉的哭声与叹息。他暗暗祈愿:“愿明日的阳光,能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第288章 饯花会上,众人皆醉 园中繁华,宴会开场 大观园的饯花会如期而至,满园繁花似锦,微风中弥漫着阵阵花香,仿佛连空气都带着几分醉意。贾母亲自坐镇,为众人安排座次,姊妹们围坐在一处,个个穿着新制的春衣,姿态优雅,仿若天上落下的一群仙子。 凤姐最是热闹,从一进场便打趣宝玉:“咱们这位宝二爷,听说昨儿又喝多了,今天可不能再乱说话惹麻烦了!” 宝玉正欲辩解,却被湘云抢了话头:“要是二哥哥醉了,可别忘了叫我作陪。反正我酒量也不小,咱们一醉方休!”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唯独黛玉坐在一旁,神情淡淡。她手里握着一朵残花,指尖轻轻捻动,似在感慨什么。宝钗察觉到黛玉的不对劲,轻声问道:“妹妹可是不舒服?怎的不见你开口说笑?” 黛玉微微一笑,却未答话。紫鹃在旁插嘴:“咱们姑娘哪是不舒服,是不爱凑这热闹罢了。” 凤姐听了,立刻接过话头:“哎哟,林妹妹这话说得,我还当咱们的饯花会比不上她葬花的风雅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只有黛玉脸上微微一红,随即低头不语。 追逐嬉戏,才艺争艳 饯花会进入高潮,贾母兴致高昂,提议道:“今日是个好日子,光坐着不尽兴。不如咱们也来玩些新鲜的,看谁有好点子。” 湘云一拍手,兴奋道:“我们先玩‘赏花赛诗’吧!谁写得不好,就罚她去花园里跑一圈!”众人纷纷叫好。 黛玉冷冷一笑,淡淡道:“跑一圈倒也不难,只怕跑的人多了,花都踩没了。” 湘云故意逗她:“林姐姐这是嫌我出的主意不好,不如你来想个点子?” 黛玉抬起头,浅浅一笑:“好呀。咱们不如来比拼‘即景作画’,谁画得最好,谁便做今天的‘花仙子’。如何?” 凤姐拍手大笑:“好极了!既要画得好,又要画得快,可难不倒咱们这些才女们!” 于是,众人分散在园中,挑选自己喜欢的花景作画。湘云挥动笔墨,画了一片姹紫嫣红的桃花林;宝钗则画了一枝孤高的腊梅,色彩淡雅却别有韵味;黛玉挑了一片幽静的竹林,画风清冷,仿若她自己的性格。 宝玉看得眼花缭乱,连连称赞:“还是颦儿的画最有韵味,仿佛人就站在画中一般。” 湘云不服气,故意揶揄道:“二哥哥偏心,怎么不夸我的桃花呢?难道我的桃花比不上林姐姐的竹子?” 宝玉笑道:“桃花固然好,可它一到春末便谢了,竹子却四季常青,自有它的风骨。” 湘云听得撇嘴,宝钗却在一旁开口:“宝兄弟说得好,可若只有竹子,岂不显得太冷清?还是花竹共生,才是春意盎然。” 这话似无意,却让黛玉心头一震,脸色微微变了。 幽默调侃,欢笑连连 宴会渐渐进入高潮,凤姐趁着众人情绪高昂,开始即兴表演。她捡起桌上一根筷子,模仿京剧中小生的样子,声情并茂地念道:“咱们大观园的花啊,真是开的又好又鲜,赏花的美人更是胜过天上嫦娥!” 众人被她的滑稽动作逗得前仰后合,贾母也笑得直拍膝盖:“这凤丫头,真是越发没个正经了!” 凤姐得意洋洋地环顾四周,突然指着宝玉道:“宝二爷,要不你也来一段,给大家助助兴?” 宝玉连连摆手:“我哪有这个本事!别看我读过几本书,但让我作诗写词还行,演戏我是万万不敢的。” 湘云却不依不饶:“二哥哥,你要是不表演,那就罚你背我们刚才写的诗词,一字不能错!” 宝玉无奈,只得拿起湘云的诗念了起来:“桃花灼灼春风暖,芳影婆娑绕玉栏……”他故意将“玉栏”念成了“玉兰”,惹得湘云大叫:“不准乱念!你这分明是胡诌!”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连黛玉也忍不住弯了嘴角,笑容中却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黛玉郁结,提前离席 欢笑声中,宝钗留意到黛玉神情似有不对,便悄悄走过去低声问:“妹妹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黛玉摇了摇头,却忍不住低声道:“我不过是个外人,这会子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宝钗听出她话中的自怜,便柔声劝道:“妹妹说的是什么话?大家都喜欢你,谁敢当你是外人?” 黛玉听到这句,心中酸涩更甚,冷冷道:“喜欢我的人多得很,可惜未必是真的喜欢。” 宝钗一时语塞,只得笑着转移话题:“妹妹心思敏感,我倒有些羡慕你的诗才。像我,倒是粗人一个,这些雅事总做不来。” 这话本是好意,黛玉却觉得她话中带刺,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孤傲自赏。她猛然起身,对众人略一施礼:“我有些头疼,先回去了,姐姐们继续欢聚。” 宝玉见状,忙起身要追,却被凤姐一把拉住:“她这是小性子发作,别理她,一会儿又好了。” 宝玉坐回座位,却再也笑不出来。黛玉的背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那抹淡绿的身影要随着春天的花一起消逝。 落幕余韵,情绪交织 饯花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然而黛玉的离场却像一滴墨,洇开在宝玉的心上。夜晚,宝玉坐在灯下,想着她的一颦一笑,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她怎么生气,我都要让她知道,我的心意从未变过。” 而在潇湘馆中,黛玉对着窗外的月光,轻声叹道:“这花开得再好,也不过是一场空欢喜。我的心思,终究无人懂。” 这一夜,满园的花似乎开得更艳了,风吹过时,花瓣飞舞如雨,映衬着园中人的欢笑与忧伤。 第289章 宝黛初和,情意暗生 再赴潇湘,赔礼道歉 饯花会后的第二日,宝玉早早便起身,独自一人踱步至潇湘馆。他低头盘算着昨日的情景,满心懊悔自己未能及时挽回黛玉的情绪,暗自发誓要让她消气。 潇湘馆的竹影斑驳,微风吹拂间,隐约传来黛玉的吟唱声:“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宝玉听得心中一震,觉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撩拨着他的心弦。 他在院门口踟蹰片刻,终是鼓起勇气敲门。紫鹃开了门,见是宝玉,便笑道:“哟,二爷今日怎有这闲心?可是来赔罪的?” 宝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可不就是来赔罪的吗?紫鹃姐姐可怜可怜我,给我个机会吧。” 紫鹃笑得花枝乱颤,抬手让开道:“您快进去吧,姑娘正想着呢!” 淡然迎接,试探心意 宝玉推门而入,黛玉正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竹影出神。听到脚步声,她微微转头,见是宝玉,眉眼间一抹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林妹妹,”宝玉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昨日是我不好,让你不开心了。我特意来赔罪,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黛玉抿了抿唇,冷冷道:“我原本也没什么生气的,只不过是你自作多情罢了。” 宝玉见她语气虽冷,神情却不似昨日那般冷漠,顿时胆子大了些,笑着说道:“我若是自作多情,那昨日在花会上谁又是多愁善感呢?说到底,我们彼此还不是一样。” 黛玉瞪了他一眼,脸颊微微泛红,却不再接话。 《葬花吟》的称赞 宝玉见气氛缓和了些,便状似无意地提起:“林妹妹,昨日我在园中听你吟诵《葬花吟》,真是字字珠玑,句句感人。” 黛玉闻言,耳根瞬间染上了红晕,抬手轻掩面颊,嗔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不过是随口念着玩罢了,哪里算得上什么诗句。” “这可不行,”宝玉一本正经道,“妹妹这般才情,若是随意而作都能如此动人,那咱们园子里的才子佳人可就都没脸了。” 黛玉被他的认真逗得“噗嗤”一笑,却又转而皱眉:“你倒是夸得轻巧,可谁又真的懂得其中的意思呢?” 宝玉听出她语气中的哀怨,连忙认真说道:“妹妹的心思,我虽不能完全明白,但却能感受到那份情意。你放心,不管别人如何,我是懂得你的。” 这句话犹如一根细细的琴弦拨动了黛玉的心,她低头不语,指尖微微颤动着抚上桌边的一朵小花,嘴角却微微上扬。 轻松的玩笑,缓解尴尬 紫鹃见气氛渐渐融洽,便端了茶水进来,笑道:“二爷说得真好,林姑娘不如以茶代酒,敬二爷一杯如何?” 黛玉瞪了紫鹃一眼:“我怎么又成了敬酒的?明明是他来赔礼,怎么还要我敬他?” 宝玉连忙摆手:“对对对,是我来赔罪,应该我敬妹妹一杯才是。”说着,端起茶杯,认真道,“这一杯茶,敬妹妹的才情与气度,还望妹妹以后别再生我的气。” 黛玉看着他一脸认真,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轻声道:“好吧,看在你诚心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宝玉见她终于展颜,心中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林妹妹果然大人大量,我宝玉能得你原谅,真是三生有幸。” 紫鹃在一旁看得好笑,又趁机调侃:“二爷这嘴,怎么听着比贾家戏班的小生还甜呢?” 黛玉听了也忍俊不禁,轻轻啐了一声:“他呀,最会油嘴滑舌,难怪人都说宝二爷是‘甜言蜜语第一名’。” 彼此释然,暗生情意 两人一来一回,气氛终于轻松了许多。宝玉看着黛玉的笑颜,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她,不让她再有一丝难过。 而黛玉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也感到一丝甜蜜。她暗自想道:“若是他总能这样细心待我,我又何须这般多愁善感呢?” 窗外的竹影随风摇曳,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仿佛连时间都为这一刻的温情而静止。 温暖的余韵 宝玉与黛玉终于言归于好,宝玉借机问道:“林妹妹,你在潇湘馆住得还习惯吗?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安排好。” 黛玉淡淡一笑:“我住得挺好,倒是二哥哥,别总在外面疯玩,惹得老太太生气就不好了。” 宝玉忙点头:“是是是,妹妹说的对,我一定听你的话。” 紫鹃见状,忍不住在一旁感慨:“二爷这态度,若是老太太看见了,只怕要说我们林姑娘的规矩比老太太还严呢!” 几人笑作一团,连黛玉也难得露出轻松的笑容。这一刻,仿佛所有的隔阂与忧愁都被窗外的春风吹散了。 隐秘的涟漪 待宝玉告辞离去,黛玉独自坐在窗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她轻声喃喃道:“若是这样的时光,能多一些就好了。” 风吹过窗棂,竹影摇曳,潇湘馆内一片静谧,唯有她的心湖,荡漾着细细的涟漪。 第290章 风波渐平,情感暗涌 小红振作,依旧受挫 小红经历了一系列内心挣扎后,终于下定决心,不再为流言蜚语所扰,而是用实际行动展现自己的能力。清晨,她早早起床,细心打扫怡红院的每一个角落,又将宝玉的书桌收拾得井井有条。 然而,这份勤勉并未赢得晴雯和秋纹的认同。 “哟,这是谁啊,天刚亮就忙成这样,莫不是昨夜梦里飞上枝头了吧?”晴雯倚在窗边,懒洋洋地开口,眼中满是戏谑。 秋纹也随声附和:“小红呀,累坏了别忘了歇一歇,可别真把自己当了正经差事的人。” 小红手中掸灰的动作一顿,随即强忍下心中的不快,轻声笑道:“姐姐们说笑了,咱们怡红院本就是一个家,干点活是应该的。” 晴雯见她这般谦逊,反倒觉得无趣,撇撇嘴道:“哎哟,瞧这嘴,倒是比咱们这些老资格还懂规矩了。” 小红没有再接话,只默默做自己的事,心中却如针扎一般。她暗暗咬牙:“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对我刮目相看。” 凤姐的建议 正午时分,凤姐到王夫人处请安,顺带提起了怡红院的事务。 “太太,我听说小红这丫头最近还挺机灵,不如调到我身边用着。”凤姐一边用帕子掩着笑,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王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略显疑惑地问:“你身边不是有平儿,怎么还想着再要人?” 凤姐狡黠一笑,半真半假地说:“平儿再能干,也难免忙不过来。再说了,小红这丫头精灵得很,在宝玉身边耽误了也可惜了。” 王夫人听罢,低头沉思片刻,轻声道:“也罢,待我再看看情况吧。若真如你说的那样,再做安排不迟。” 凤姐闻言,心中一阵窃喜,暗想:“小红这丫头倒是个好苗子,放在我身边,说不定还能派上些用场。” 宝玉念诗,袭人感慨 下午,怡红院内阳光洒满庭院,宝玉独自倚靠在书桌旁,手中握着一卷《葬花吟》,轻声低吟: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带着几分忧伤,与庭院中微风拂面的景象交相呼应,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诗句的意境中。 袭人端着茶盘走进院子,听到宝玉的吟诵不由得停住脚步。她站在一旁静静听了片刻,眼中渐渐泛起一抹感慨的神色。 “二爷对林姑娘,可真是有情有义。”袭人轻声自语。 宝玉似有所觉,抬头看见袭人,笑着招手道:“袭人姐姐,过来陪我说说话。” 袭人走近,将茶盏轻轻放在桌上,笑道:“二爷可真有闲心,一大早就在念林姑娘的诗。要是让姑娘听见,怕是又要羞得跑了。” 宝玉闻言笑道:“她才不会羞呢,她只会说我胡闹。可我就是喜欢她的诗,每一句都能写到我心里去。” 袭人微微一愣,随即低头轻笑:“二爷既然这般喜欢,又为何不直接告诉林姑娘?” 宝玉轻叹一声,摇头道:“我若说了,林妹妹怕是又要觉得我轻浮。她的心思细腻,我哪里敢轻易触碰。” 袭人听到这话,心中泛起一丝怜惜,她坐下看着宝玉,认真说道:“二爷,这世上的感情最怕就是错过。林姑娘虽爱拌嘴,可心里却也有你。不然,她怎会总是关注你的每一件事?” 宝玉闻言一怔,抬头看向袭人,仿佛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直白地揭开自己的心事。 情感暗涌,风波渐平 袭人的话让宝玉久久不能平静。他默默低头,手指轻轻抚过桌上的诗稿,心中思绪翻涌。 “或许,袭人说得对。我总是害怕林妹妹生气,却从未真正去触碰她的心。若我再这样犹豫下去,只怕我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宝玉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定要更加主动一些。 而袭人看着宝玉出神的模样,心中也泛起些许酸楚。她知道,自己的劝解不过是为了成全这对有情人,至于自己,她从未奢求过什么。 黄昏时分,小红带着一束新鲜的花草走进院中,看到宝玉和袭人坐在一起,略显犹豫地停下脚步。袭人回头招手:“小红,过来呀,二爷正念着林姑娘的诗呢。” 小红低头轻笑:“我哪里懂那些诗句,只怕听了也是白搭。” 宝玉听到她的话,抬头说道:“小红,诗词虽好,可若是没有人懂得打理花草,这园子也就失了灵气。你能让花开得这样好,便是更高的才情。” 小红闻言,脸上泛起红晕,连忙摆手道:“二爷过奖了,我不过是做些粗活罢了,哪里比得上诗词动人。” 宝玉轻轻一笑,目送小红走向花园的背影,心中感到一片平静。 这一天的怡红院,阳光洒满了每一个角落,曾经的争执与隔阂仿佛都被微风吹散了,留下的,只有情感暗涌的余韵。 第291章 黛玉揭开心结,宝玉坦诚相待 黛玉的质问 晨光微洒,潇湘馆的竹影摇曳生姿,室内却弥漫着一丝未散的怨气。黛玉倚在窗边,望着院中盛开的花朵,脸色阴晴不定。 “紫鹃,去问问怡红院里宝二爷可醒了?若醒了,让他过来。”黛玉的声音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冷意。 紫鹃闻言,心中暗自叫苦:“姑娘这脾气,可别又闹得不可开交。”尽管心中埋怨,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应了声,匆匆出了门。 不多时,宝玉来到潇湘馆,刚跨进门槛,就感受到了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他扬起惯有的笑脸,轻声唤道:“林妹妹,我来了。” 黛玉抬眸看他,冷冷道:“你怡红院的大门,怎么就成了铁将军把守?连我也不许进了么?” 宝玉一怔,连忙摆手道:“哪有这事!这一定是丫鬟们的不小心,我绝不可能下这种吩咐。” 黛玉将手中的帕子一抛,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意:“是丫鬟疏忽,还是你故意避而不见?宝玉,我黛玉虽寄人篱下,但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 宝玉见状,一时语塞,额头沁出细汗。他连连解释:“林妹妹,我若真有半分轻视你,天打雷劈!昨夜我实在是醉了,才会让丫头们失了分寸。” 声泪俱下的回忆 黛玉冷眼看着宝玉手足无措的模样,心中却隐隐有些动摇。她转身坐下,低声道:“罢了,你有你的怡红院,我有我的潇湘馆,何必多言?” 宝玉听后心头一颤,跪下身来,紧紧抓住黛玉的衣袖,急切地说道:“林妹妹,你若真这般看我,我今生今世都没脸再见你了。”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刚到咱们府里那年,身子骨娇弱,总是咳嗽。别人都避着你,我却偷偷跑去看你,陪你说话。后来你哭了,我竟也跟着掉眼泪。” 黛玉闻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些过往的片段。她记得他为自己折下的杏花,记得他偷偷送来的药丸,也记得他陪着自己一同葬花的时光。她的目光开始柔和,却仍倔强地偏过头去:“那又如何?你对谁不是这般?” 宝玉的眼神更加坚定:“林妹妹,你心里明白,我对谁都好,可对你——”他语气哽咽,“对你却是不一样的。” “前些时候,你说落花满地无人惜,我便陪你葬花;后来你哭着念‘质本洁来还洁去’,我心里便暗暗发誓,要护你一世安稳。你若觉得我不在意你,那是我的错,但你要知道,你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 话毕,宝玉眼眶湿润,声音低低地哽咽着。他从袖中掏出一方旧帕子,小心翼翼地摊开:“这是你当年无意间落下的,我一直带在身上。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心里只有你。” 黛玉初步释怀 黛玉盯着那块帕子,眼圈渐渐泛红。她抬手捂住嘴,低声问:“为何从不曾说过?” 宝玉一愣,随即苦笑:“我以为你会懂。” “你懂什么?”黛玉终于爆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泪珠滚滚而下,“我以为你不屑说,你当我是个无知无能的孤女!” 宝玉连忙摇头,语气中满是痛惜:“林妹妹,你怎能这样想?若我真的看轻你,何苦日日惦念着你,哪怕是听你骂我,我也甘之如饴。” 黛玉的泪水落在衣襟上,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却不想泪越擦越多。她轻轻说道:“宝玉,你可知我在这里住的每一天,都是小心翼翼?我从不敢多问多想,因为我怕,怕自己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你怎么会有不该有的念头?”宝玉一脸的心疼,“林妹妹,你尽管问,尽管想,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愿意给。” 黛玉低头轻叹:“你能给我什么?宝玉,我们的情分,终究敌不过这世间的风雨人心。” 宝玉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我给不了你万贯家财,也护不了你一生无忧,但我可以给你我的心。这世间如何变,我的心意都不会变。” 黛玉抬头看他,终于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宝玉,你今日说的这番话,我记下了。但若有一天你变了,我可不会原谅你。” 宝玉忙不迭点头,像孩子一样发誓:“林妹妹,你若不信我,便用这一帕子拴住我的心。” 关系缓和,情意更深 两人相视一笑,院中似有微风吹过,竹叶轻轻摇曳,似在为他们奏响一曲和解的乐章。 紫鹃端着茶进来,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打趣道:“姑娘这脸上的愁云可算是散了,二爷真是有本事。” 黛玉轻啐一口,嗔道:“胡说什么呢!快把茶放下。” 紫鹃笑着放下茶盘,见宝玉眼角犹有泪痕,忍不住叹道:“二爷这一哭,倒真是打动天上人间,难怪姑娘不再生气。” 宝玉摸了摸脸,讪讪地笑道:“紫鹃你莫取笑我,我这可是肺腑之言。” 黛玉嗔道:“谁说我不生气?紫鹃,送客!” 宝玉却并未起身,而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林妹妹若还在气头上,我就在这里跪着,直到你彻底消气为止。” 紫鹃见状忍不住笑出声:“二爷这是打定主意不走了,姑娘您可怎么办?” 黛玉见宝玉脸上既有期待又有几分无赖,不禁失笑道:“真是难缠!罢了,快起来吧,我不生气就是了。” 宝玉闻言,脸上瞬间如春风拂过,忙不迭站起身,郑重说道:“林妹妹,只要你不生气,我什么都答应你。” 潇湘馆内,二人关系缓和,情意暗生,风波逐渐平息。但在这微妙的和谐背后,似乎还有更多未解的情感波澜,等待着他们去面对。 第292章 宝玉戏言惹笑,众人各显性情 “药理专家”宝玉登场 王夫人的内室内,一群人围坐在一张雕花榻旁,桌上摆着熬好的参汤和各类珍贵药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宝玉穿着一件月白色家常袍子,正站在众人中间,双手背在身后,摆出一副老神医的模样。 “我说母亲,您这参汤熬得是好,但缺了几味药引,效用就要打个折扣了!”宝玉一脸正经,语气中带着七分自信三分调侃。 王夫人正端着参汤吹凉,闻言微微皱眉:“你这小子又胡说什么!我这药可是请大夫配好的,倒被你挑上了毛病。” 宝玉摇头晃脑地摆摆手,故作高深:“大夫懂药,可不一定懂心!要说这药最缺的,还是一味‘安心草’——这种草,可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王夫人忍不住笑出声:“安心草?那倒是稀罕东西,我倒要听听你怎么个‘安心’法!” 宝玉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这安心草啊,生长在深山幽谷,只有一颗心地纯良的采药人才能找到。而这草配了龙凤花,再加上一点儿‘童真果’,才能让人心静如水,百病不侵!” 一旁的凤姐儿早已憋不住笑,拍手道:“好嘛,听你这一番胡编乱造,这药方倒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的奇物了。宝二爷,您改行去开药铺吧,肯定能把大夫们的生意抢光!” 宝钗的婉言解围 宝玉得意洋洋,正欲再发挥,忽见宝钗缓缓放下手中的绣活,抬起头微笑道:“宝兄这番说辞倒也有趣。不过,这安心草的效用虽好,倒也不如一句真心话更让人安心。” 宝玉眨了眨眼:“哦?那薛姐姐倒说说,什么是真心话?” 宝钗神色端庄,微微一笑:“您若真是为太太的身子着想,不如少惹点是非,勤于读书。这才是最好的‘药方’。” 此话一出,满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凤姐拍着膝盖笑得前仰后合:“宝玉啊宝玉,你这一番大言不惭,倒让人家宝姑娘拿话给堵住了。你看你,还不赶紧认错?” 宝玉摸了摸鼻子,腼腆一笑:“姐姐教训得是,只是这安心草的传说,听听不也很有趣吗?” 黛玉的醋意插科 一旁的黛玉本来垂眸不语,似在认真听着,忽然冷不丁开口:“宝二爷这药方里的‘童真果’,怕是专门为你自己留的吧?就凭你这胡言乱语的样子,倒真像个采药的‘童子’!” 屋里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凤姐乐得拍着桌子:“林妹妹这话绝了,果然是出口成章!” 宝玉瞪大眼睛看向黛玉,嘟囔着:“林妹妹,你这分明是在笑话我!” 黛玉抿嘴一笑,娇声说道:“我哪里敢笑话二哥哥?不过你这药方里的稀奇古怪,着实让人忍俊不禁罢了。” 宝玉忍不住凑近一步,笑着打量她:“林妹妹,你这说话倒是酸酸甜甜的,莫不是吃了‘酸枣草’?” 黛玉一听这话,脸上微微一红,眼角却带着一丝狡黠:“二哥哥有‘安心草’,自然不会懂我这‘酸枣草’的滋味。不过你若想知道,也不是不能让你尝尝。” 宝玉赶忙摆手:“好妹妹,别逗我了,我这人最怕酸!” 王夫人的调侃 王夫人见两个孩子你来我往,笑声连连,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她端起参汤轻轻抿了一口,笑着摇头:“这俩孩子成日里吵吵闹闹,倒也让人心里多了几分快活。只是啊,宝玉,你可别总是胡说八道。昨儿个老太太还念叨着你,说你该好好读书,别再整日闹腾了。” 宝玉闻言,立刻正襟危坐,装模作样地说道:“母亲放心,您儿子已经痛改前非,从今日起闭门读书,绝不再乱跑乱闹!” 王夫人嗔笑:“我可听不得你这花言巧语,等你真有成效再来夸口吧!” 众人各显性情 凤姐趁机插话:“二婶儿啊,您这话可要好好记着,别到时候让宝玉又给糊弄过去了。他那小聪明虽多,但真正用在正事上的可没几分。” 宝钗闻言,微微一笑:“凤姐姐,宝兄虽爱闹腾,却是心地最好的。这样的人,若真的静下心来做事,怕是没人能比得上他。” 黛玉听了,冷笑道:“那倒不如请薛姐姐多劝劝,让他早些成才,我们也能少操几分心。” 宝玉见黛玉夹枪带棒,忙凑过去说道:“林妹妹,你若是愿意教我,我一定乖乖听话。” 黛玉轻哼一声:“我可没那本事。你还是多读几本书,莫要再编什么‘安心草’了。” 屋中笑声未歇,宝玉的玩笑给众人带来了几分轻松,黛玉的冷嘲热讽也在言语间掩去一丝醋意。众人的性情各异,却在这一刻展现出一片和谐美好的画面,为府中的日常添上一笔明快的色彩。 第293章 黛玉与宝玉的情感试探 偶遇园中,情意初显 饭后,满园被夕阳染上一片金红,潇湘馆外的花径上落英缤纷,微风拂面,清幽静谧。黛玉独自倚着竹椅看书,忽而书页翻乱,散开一角,似有什么人影映入眼帘。 “林妹妹,你也在这里呀!”宝玉轻快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她的独处。黛玉微微抬头,见宝玉手捧一支刚摘的桃花,神情满是喜悦。 “二哥哥倒是闲得很,怎么又到我这来了?”黛玉语气平淡,却夹带一丝揶揄。 宝玉听出她话里的调侃,笑嘻嘻地说道:“林妹妹这里清幽,我特地来讨一杯‘花香茶’喝。” “只怕我的‘花香茶’不是你爱喝的吧?”黛玉轻笑一声,话中暗藏深意。 提及“金玉良缘”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宝玉似觉气氛稍显融洽,便指着桃花说道:“妹妹,这满园春光,正是好时节,若是再作一首‘金玉良缘’的诗,那才算应景。” 黛玉听了,笑意渐收,微微偏头看他:“二哥哥倒会挑话题,‘金玉良缘’这话从哪听来的?莫不是又听了什么和尚道士胡乱嘟囔的命理吧?” 宝玉一怔,忙摆手解释:“妹妹误会了,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黛玉微微一笑,眸光如水,语气却故作不经意:“既是随口一说,二哥哥觉得这‘金玉良缘’当真可信吗?” 宝玉闻言,心头微微一震,明白黛玉是在试探自己。他轻叹一声,将手中的桃花放在身旁石桌上,正色道:“妹妹何必拿这话问我?世上缘分万千,我只信心中所感,才不管什么‘金玉’‘木石’呢。” 宝玉的郑重表态 黛玉低垂眼帘,似认真听着,却未作声。宝玉见状,心头一紧,忍不住继续说道:“林妹妹,旁人怎么说那是旁人的事,可我的心,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别人眼中是玉是石,我全不在意,只要……只要心中有你便够了。” 这一番话说得宝玉语气颤抖,眼神却是炽热坚定。他抬眼看着黛玉,似是要将她的每一丝表情都刻入心底。 黛玉原本静坐的身影微微一颤,手中的书也松了些许,却迅速收起情绪,抬眼笑道:“二哥哥这话听着倒真是好听,怪不得府里的姐姐妹妹们都夸你嘴甜呢。” “妹妹又笑话我了!”宝玉听她话里含着打趣的意思,忍不住露出几分无奈。 黛玉的轻轻试探 黛玉却并未放过这个话题,她笑着问道:“那依二哥哥看,你这‘心中之人’是谁呢?不妨大方说出来,妹妹我也好听听。” 宝玉听她这般直白,脸上顿时一红,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嘛……林妹妹,你何必问得这般明白?” “既是不敢说,那就是没有了。”黛玉似笑非笑,声音柔和却透着一丝促狭,“看来这‘心中之人’,不过是随便哄人的罢了。” 宝玉见她如此,急得连忙摆手:“林妹妹,你明知道我的心思,何苦非要让我说出口?” 黛玉抿嘴一笑,侧过脸去,不再追问,却轻轻哼起一首曲子,那调子悠悠扬扬,却含着一丝说不清的幽怨。 玩笑中的情意暗涌 宝玉听她哼唱,心头又急又疼,索性凑近几步:“林妹妹,你这分明是在怄我气。我知道前几日让你不快,可我……” 话未说完,黛玉已将书合上,略带几分娇嗔地瞪他一眼:“好了好了,知道你嘴甜心软,成天哄得人团团转。快去找那些爱听你话的人吧,我可不稀罕。” 宝玉听出她话里似有几分醋意,心里暗自窃喜,连忙赔笑道:“妹妹说得是,我这一颗心,哪里还敢跑别处去?只要你不怪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黛玉听着这话,虽然心里柔软了几分,嘴上却不饶人:“你果真听我的?那我让你从明日起闭门读书,你可愿意?” “闭门倒是可以,只要妹妹常来看我!”宝玉脱口而出,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撒娇。 黛玉忍俊不禁,低头掩嘴轻笑:“你这人,当真无药可救了。”语气虽嗔,脸上的笑意却掩不住。 紫鹃的调和 这时,远处传来紫鹃的声音:“姑娘!夜露重了,快些回去吧,别又受了风寒。” 黛玉抬头望了一眼夜幕,轻轻叹了口气,对宝玉说道:“好了,二哥哥别再逗我,我先回去了。你也别总跑来,省得让人笑话。” 宝玉看着她起身离去的背影,目光中满是眷恋,嘴里还喃喃着:“谁敢笑话?有我在呢!” 黛玉听了,却只是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紫鹃上前来,见宝玉站在那里发呆,不由得笑道:“二爷,若真想让姑娘心里舒坦些,还是少惹她生气才是。” 宝玉摸了摸头,苦笑道:“唉,我又不是故意惹她生气的。算了算了,我再好好想办法吧。” 第294章 凤姐抢人,小红离院 凤姐提议,宝玉答应 这一日清晨,凤姐儿带着惯有的轻盈步伐走进怡红院,手腕上的金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一进门,她便笑意盈盈地说道:“宝玉,我来借个人用用。” 宝玉正翻阅一卷旧书,抬起头懒洋洋地问:“凤姐姐又看中了谁?” “还能是谁?”凤姐儿笑得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听说小红最近机灵得很,我正缺个会来事的丫头,不如把她借我用用,也算帮你减轻负担。” 宝玉本对人事安排从不过问,见凤姐儿开口,爽快地应道:“姐姐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只要你喜欢,就带走吧。” 凤姐听了,掩嘴笑道:“哟!你倒是大方得很,回头她若成了我的得力干将,可别后悔。” “哪会后悔?”宝玉玩笑道,“她跟着姐姐,前程无量,谁还不乐意?” 小红得知,心情复杂 小红在外听见了二人的对话,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既惊喜又有些忐忑。凤姐的手腕极强,能到她身边做事,无疑是一步登天。然而,这突然的调离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静静回到房中,坐在角落里发呆。佳蕙见状,笑着问道:“小红,怎么不见你笑啊?你要调到凤姐姐那边,可是难得的机会,多少人巴望着都没这个福分。” “我知道,”小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我刚在这里熟悉了,忽然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佳蕙明白她的心思,安慰道:“舍不得怡红院的热闹吧?但你得想想,凤姐儿可是个有能耐的人,你跟着她,说不定还能有更好的发展呢!” 小红点了点头,心中仍然有些复杂的滋味,说不出的惆怅。 离院之际,旧怨再起 到了小红离院的那一天,晴雯早就听说了这事儿,脸上挂着一抹冷笑,语气里满是讽刺:“哟!咱们院里如今出大人物了,这一走,可真是高攀了凤姐姐,怕是再不记得咱们这些旧人了吧?” 小红听出弦外之音,忍不住回击:“姐姐这话说得酸溜溜的,我倒不敢担这个‘大人物’的称呼。再说了,我不记得谁,也不会不记得姐姐这么会说话的人。” 晴雯眉毛一挑,语气更冷:“记不记得无所谓,我倒是好奇凤姐姐是不是就看中了你那一副乖巧样儿,回头别让人看透了也嫌弃。”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眼看气氛剑拔弩张,袭人走过来圆场:“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何苦这样针锋相对呢?小红去了凤姐姐身边,也算是为院里争光,不该这么说。” 晴雯不甘心,嘴里仍不饶人:“我又没说什么,这不是祝她一路飞黄腾达嘛!” 小红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微微行了一礼:“多谢姐姐的‘好意’,小红一定牢记在心。” 离开怡红院,心怀复杂 小红走出怡红院大门,回头望了一眼曾经忙碌却热闹的地方,心里竟有些不舍。这里虽然人多嘴杂,时常与晴雯斗嘴,却也有许多值得留恋的记忆。 她低声叹道:“终究是要走的,人各有命。” 身旁的佳蕙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别伤感了,去了凤姐姐那边,好好表现,说不定将来还能有更大的出息呢!” 小红点点头,虽嘴角挂着一丝笑,却掩不住眼中的黯然。 凤姐的安排 来到凤姐房中,小红恭敬地行礼。凤姐眼波一转,上下打量她,笑道:“不错,果然是个灵巧丫头。你放心,到了我这里,只要你用心做事,我不会亏待你。” 小红忙答应,低声说道:“小红一定尽心尽力,不让奶奶失望。” 凤姐笑得更深:“好一个懂事的孩子!不过到了我这里,规矩更多,你可别跟怡红院那边的丫头们一样散漫,要不然我可不会留情面。” 小红连忙应下,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既然来了凤姐身边,我一定要做出点成绩来,不再被人看轻! 第295章 冯紫英设局,贾宝玉赴宴 冯紫英广邀宾客,席间热闹 这日清晨,冯紫英派家人送来请帖,邀请宝玉、薛蟠、贾琏等人赴宴。请帖上特意写明:“良辰美景,酒酌豪谈,莫失良机。”宝玉见了,不禁莞尔:“这冯大哥倒会撩人心弦,如此盛邀,岂有不去之理?” 薛蟠一听,兴奋得手舞足蹈:“好!喝酒这等美事,我怎能缺席!只是那冯紫英又爱卖弄学问,到时若要我吟诗作对,可莫要嘲笑我粗人一个!” 宝玉听了哈哈大笑:“薛大哥,你若真吟诗,我们只怕笑得连酒都喝不下去!” 赴宴相聚,开场热烈 午后,众人齐聚冯府后园,庭院中铺设宴席,碧水环绕,柳枝垂荫。冯紫英笑意盈盈地迎接客人,口中连声招呼:“各位贤友,今日设此薄宴,若能博诸位一笑,紫英心愿已了!” 宝玉一见冯紫英,便开玩笑道:“冯大哥,你这宴席风光无限,不知是为招待我们,还是为炫耀自己家园的美景?” 冯紫英一拍桌子:“谁让宝玉你是出了名的会挑刺!今日若挑不出刺,那就是紫英的本事!” 席间众人开怀畅饮,贾琏捻着酒杯笑道:“今日这酒倒是香醇,紫英兄不惜成本,看来是要留住我们这些‘酒鬼’了。” 酒令环节,宝玉妙语连珠 酒过三巡,冯紫英提议玩酒令助兴:“今日不妨以‘女儿悲喜乐愁’为题,各自作一趣语或小诗,输了的罚酒三杯。” 众人一听,纷纷叫好。冯紫英首先开场:“我先抛砖引玉。‘女儿喜嫁如春风,女儿悲别如秋雨。’如何?” 众人拍手称赞,宝玉接过酒杯,举起说道:“既然冯大哥开了头,我也来凑趣一番——‘女儿愁绣因针钝,女儿乐曲为笛清。’” 贾琏笑道:“这还真是‘闺房小事入诗来’,宝玉,你这是打算掀起‘绣楼趣谈’了吗?” 轮到薛蟠,他皱着眉头绞尽脑汁,忽然灵光一闪,大声说道:“女儿喜吃肉包子,女儿愁吃青菜馒头!” 话音刚落,众人哄堂大笑。冯紫英连连摇头:“薛大哥,你这是把酒令变成了‘食令’吧!罚酒罚酒!” 薛蟠荒唐言论,笑翻全场 酒过半酣,薛蟠已微微醉意,话语越发肆无忌惮。他捏着一块肉,说道:“咱们这些大老爷,何必做那些酸文假意的事?女儿嘛,不就该娇滴滴地伺候人?整日绣花吟诗,哪比得上烧火做饭来得实在!” 宝玉听了,佯装正色道:“薛大哥的‘大智慧’今日总算让我们开了眼界!依你这逻辑,世间的姑娘岂不是都该成厨子了?” 贾琏趁机插话:“那我得再娶个会烧火的,这样每天都有现成的饭吃,真是薛大哥的妙计!” 薛蟠一拍桌子:“你们这群酸人懂什么?我家金桂那手艺……不提也罢,提了都是泪!” 众人听后,爆笑连连,纷纷拍手称赞:“薛大哥果然是‘妙语连珠’,连自家夫人都敢拿来说事!” 趣事引发哲理,宝玉感慨世情 欢笑间,冯紫英忽然收敛笑容,说道:“虽是玩笑,然人间喜怒悲欢,也不过如此。女儿悲喜,亦如人生多变。只希望在座的兄弟们能珍惜眼前人,莫负良辰美景。” 宝玉一时感触,拿起酒杯,缓缓说道:“冯大哥所言极是。人生如戏,戏终人散,多少悲欢离合,尽在一席之间。眼前的美酒佳肴,怕也是天上云烟,转瞬即逝。” 众人被宝玉的深沉话语感染,场面一时安静下来。薛蟠却忽然冒出一句:“你们这些酸文人怎么每喝几杯酒就开始叹人生?赶明儿再来一次,我非得把你们笑死不可!” 这一句又将众人拉回到欢快的气氛中,笑声再次充满整个园子。 酒后余韵 夜色渐浓,宴席渐散。宝玉微醺,望着夜空自言自语:“人生难得几回醉,不知这欢乐何时能再有。” 冯紫英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宝兄弟,若想醉,随时来我这里,咱们再开一场!” 薛蟠踉踉跄跄地跟着众人离去,口中还嚷嚷着:“下次可别又罚我酒,我要好好练练诗文,赢你们一回!” 酒席散尽,园中依然回荡着欢声笑语。这一夜,友情、欢趣和感慨交织,成为众人难忘的回忆。 第296章 宝玉初见琪官,互赠信物 席间初识,风采照人 饯花会后的余兴未尽,冯紫英又张罗了一场小宴,邀请了几位名士和友人助兴。其中一位名叫蒋玉函,因戏班出身、兼通文艺,被人们称为“琪官”,此人风度翩翩,才情横溢,尤以一双慧眼和潇洒气质闻名。冯紫英特意将他介绍给宝玉,笑道:“琪官乃才貌双全之人,今日正好让宝兄一见,岂不乐事?” 宝玉见琪官举止从容、谈吐清雅,果然与众不同,不禁心生好感,开口便道:“琪官兄果然不负盛名,宝玉得见,实在三生有幸。” 琪官微微一笑:“宝公子素来是京中有名的才子公子,今日得见,才知‘流言不足恤,真人见分明’。我也荣幸之至。” 这番客套话说得有如流水行云,冯紫英在一旁哈哈大笑:“你们两个,见面不过片刻,倒先把文才展现了一半!” 谈诗论道,互相折服 几人酒过三巡,话题自然从风花雪月转到诗词歌赋。琪官提起刚作的一首《春归曲》,朗声念道: “莺啼柳岸烟花老,梦里惊鸿归草桥。休问红颜去何处,镜中人影亦难招。” 宝玉拍手称赞:“好!‘休问红颜去何处,镜中人影亦难招’,这等字字珠玑,令人拍案叫绝。” 琪官谦逊道:“宝公子过誉了。我听闻公子才情冠绝一时,可否赐教一二?” 宝玉略一沉思,微微一笑,回道: “春风几度卷珠帘,碧水红楼尽可怜。若问人间情几许,半随流水半随烟。” 席间众人听罢,齐声称妙。琪官拱手赞道:“果然是才情无双!宝兄不愧是红楼才子。” 互赠信物,情谊初生 饮至半酣,琪官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方茜香汗巾,递给宝玉,笑道:“宝兄可愿收下这汗巾,以作今日一面之缘的纪念?” 宝玉一怔,旋即欣然接过:“琪官兄如此厚赠,宝玉岂敢推辞?”他思索片刻,从腰间取下一块温润的玉坠,递到琪官手中:“此物虽不名贵,但随身多日,聊表我对琪官兄的敬意。” 琪官接过玉坠,眼中流露一丝感动,笑道:“宝兄真是雅士,今日赠玉,他日我必不负这份厚意。” 两人相视一笑,情谊初生。 薛蟠偷瞧,险酿闹剧 席间的这一幕被薛蟠瞧见,他本就醉意朦胧,心中早已泛起嘀咕:“这两个酸秀才又是吟诗,又是送东西的,不会搞什么鬼名堂吧?”他偷偷凑近,正想看个究竟,却因脚步不稳绊倒在地,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众人闻声大笑,冯紫英赶忙扶起薛蟠,调侃道:“薛大哥,你这是要拜师学艺,还是要来打探机密?” 薛蟠尴尬地摆手:“我不过喝多了,脚滑罢了!你们这群酸人说什么机密,吓得我差点跌出个‘机密’来!” 琪官抿嘴轻笑,幽默回应:“薛大哥果然豪爽,若有兴趣,下次咱们一起吟诗作赋,不见外便是。” 宝玉笑道:“薛大哥可别真来,若是再说‘包子青菜’,我怕你成诗坛笑柄。” 薛蟠大笑:“不如咱们改讲吃喝,保管能胜过你们这些酸人!” 众人笑声不断,席间气氛再度达到高潮。 惜别之时,情谊加深 夜渐深,席散人归。琪官在门口拱手相送,对宝玉说道:“今日幸得与宝兄一见,三生有幸。日后若有机会,还望多多指教。” 宝玉温言回应:“琪官兄谦虚了,能结识兄长,是宝玉的荣幸。” 目送琪官离去,宝玉轻轻抚摸着手中的茜香汗巾,心中暗自感叹:“世间竟有如此人物,才貌双全,不似尘世中人。” 这一夜,不仅是诗酒欢谈的盛宴,更在宝玉与琪官之间埋下了深厚的情谊种子。 第297章 袭人质问,宝玉尴尬应对 归家后,汗巾成疑 宝玉夜宴归家,虽说饮酒不多,但因席间与琪官互赠信物,内心有些异样。回到怡红院,他本想直接休息,却被袭人截住,淡淡问道:“爷今日回来得晚,可有什么趣事?” 宝玉心虚一笑,随意道:“不过是冯紫英那边的老朋友聚会,聊些闲话罢了。” 袭人目光扫过宝玉,忽然注意到他腰间的汗巾不见了,便轻声道:“爷今日出门,还系着我给您收拾的那条汗巾呢,如今怎么不见了?” 宝玉一怔,强作镇定道:“哦……是我粗心,席间不小心弄丢了,回头再去找找。” 袭人听罢,略显不悦,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爷这心可真大,我整日伺候着,怕的就是这些物件丢了叫人笑话。偏偏爷倒好,不稀罕似的。” 袭人试探,宝玉敷衍 见袭人语气带刺,宝玉赶紧打哈哈:“不就是一块汗巾吗?我回头让茗烟再绣几块新的给你,保证比这条还好。” 袭人冷笑一声:“爷的话,听着倒像是随便谁送来的汗巾都能随意换似的。这可是我一针一线缝的,爷就这么不在意?” 宝玉听出袭人话里藏锋,心里顿时打起鼓:“莫不是她已经知道琪官的事?”他连忙堆起笑脸:“哪里不在意,只是今日聊得尽兴,谁会盯着这些小事呢!” 袭人看他避而不谈,更加疑心,语气柔中带刺:“爷的汗巾怕不是自己弄丢的吧?要是被谁看上,给要去了,倒成了个趣事。” 宝玉连忙摆手:“袭人,莫要胡说,我不过是失了汗巾,怎么到你这儿就多了许多故事?” 夜深人静,宝玉偷换汗巾 袭人虽未再追问,但显然心中存疑。夜深后,宝玉辗转反侧,想着今日之事,越发坐立不安。他想到琪官赠的茜香汗巾尚藏于身,若被袭人发现,岂非生出更多麻烦? 他轻手轻脚起身,点了一盏小灯,将汗巾拿在手中,轻轻自语:“这琪官倒是随意,送什么不好,偏送了这茜香汗巾,害得我平添麻烦。” 他将汗巾小心折叠起来,悄悄走到袭人的梳妆台前,将它与袭人备用的汗巾换了过去。做完这一切,他心中松了口气,暗道:“天衣无缝。” 次日尴尬,袭人暗中观察 翌日,袭人发现汗巾“回到”原位,虽然心中疑惑,却未点破。她故意将汗巾拿到宝玉面前晾晒,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爷丢的汗巾,怎么又回来了?” 宝玉端着茶盏,差点没稳住,忙笑道:“哦,是茗烟帮我找回来的,他倒也细心。” 袭人看着宝玉,似笑非笑:“爷真是好福气,这么一块汗巾也能失而复得,倒叫我省了不少心。” 宝玉讪讪一笑,赶紧转移话题:“今日园中听说有新开的花,不如我们去瞧瞧?” 袭人点点头,虽未多言,心中却对宝玉今日的异常多了几分揣测。 虽说汗巾一事暂时风平浪静,但宝玉心中明白,袭人并未真正相信他的解释。他暗自告诫自己:“以后不可如此随意,免得再惹波澜。” 第298章 袭人暗中观察,小红崭露头角 袭人心疑,暗中观察 自从汗巾风波后,袭人对宝玉的言行愈发留心。宝玉虽表面如常,但言谈间偶尔流露出的敷衍让袭人心中不安。一天清晨,她发现宝玉对茗烟耳语了几句,茗烟随即匆匆离开,袭人暗自猜测:“他又在忙些什么?可别又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事!” 当晚,宝玉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捧着一本书,却神情恍惚,时而低笑,时而皱眉。袭人悄悄站在帘后,见他对着一块物件发呆,便轻声道:“爷在看什么?连书都不翻了?” 宝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物件险些掉落。他连忙将物品藏于袖中,敷衍道:“没什么,只是书里一段写得有趣罢了。” 袭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未再追问。 小红尽显聪慧,逐渐被赏识 另一边,小红在凤姐身边的日子里大放异彩。她不仅机敏能干,而且颇有眼力劲儿。一天,凤姐正为贾母寿辰的礼单烦恼,几个嬷嬷和丫头们提出的主意都未能令她满意。小红悄悄递上一份自己拟的草稿,笑道:“奶奶不妨瞧瞧,小丫头斗胆,也算是献个趣。” 凤姐接过一看,眼前一亮,笑道:“哟,你这丫头心里装着个活算盘哪!这主意又体面,又不显铺张,竟比那群老滑头的点子强多了!” 小红忙谦虚道:“是奶奶平日教得好,奴婢不过学了些皮毛。” 凤姐将草稿递给平儿,笑着吩咐:“照着这个改改,明日送去给太太看。”她转头又对小红说:“你这丫头,倒是个能人!以后多留意些,我不会亏待你的。” 小红闻言,心中既欢喜又感激,暗道:“看来我这条路是走对了。”自从离开怡红院后,她的心情豁然开朗,早已不再对过去的冷嘲热讽耿耿于怀。 晴雯冷嘲,心中不甘 小红在凤姐身边的顺风顺水很快传到了怡红院,晴雯闻之,嘴角一撇,冷笑道:“哼,真是个攀高枝的!不就是哄得奶奶高兴了几回吗?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麝月见晴雯如此酸意浓浓,忍不住打趣道:“晴雯姐姐,这小红走了以后,怡红院倒清净了不少,你又何必念念不忘?” 晴雯翻了个白眼,嗔道:“谁念她了?只是看不得她那副得意劲儿罢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院里的人,可别一个个都心野了,到头来还得看谁是真正在二爷面前有分量!” 麝月听得话中有意无意的宣示意味,不由轻笑:“姐姐倒是有志向,看来日后怡红院的名声可全仰仗姐姐了。” 晴雯不再多言,心中却愈发暗下决心:“这小红能走到凤奶奶身边,我就不能让自己在二爷面前的地位被忽视!得寻个机会,让二爷看看谁才是他真正的知己。” 风波暂平,暗涌初现 小红的聪慧崭露头角,凤姐的青睐日渐明显。 这一日,凤姐召唤小红进屋议事时,恰好宝玉路过听见,便不由自主地往里张望。凤姐瞧见了,笑道:“二爷也要来插手家里的杂事了?” 宝玉连忙摆手笑道:“我只是路过,奶奶继续忙,我可不敢坏了规矩。” 内心暗道:“这小红不得了啊!” 第299章 端午赏赐,黛玉再动心结 端午节赏赐,份例引生波澜 端午节是贾府一年一度的盛事,府内上下忙得热火朝天。贾母特别吩咐将节礼分发至各房,并额外赏赐年轻一辈的姑娘们,以示隆重。然而,黛玉收到赏赐时,发现自己的份例虽丰厚,却略逊于宝钗。 她手中把玩着一对龙纹香囊,目光轻扫身边小丫鬟紫鹃,淡淡一笑:“看来我这寄人篱下的身份,果然是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 紫鹃听出黛玉话中藏着一丝苦涩,忙笑着安慰道:“姑娘这话说得太重了,太太和老祖宗待姑娘一向体贴,这不过是心里多疼宝姑娘几分罢了。” 黛玉冷笑一声:“疼她?自然该疼她。毕竟她是金玉良缘,我不过是草木人罢了。”说罢,轻轻将香囊丢在桌上,低头翻看案上的书,脸上却隐隐泛起一丝冷峻。 宝玉献心意,黛玉暗推辞 宝玉得知赏赐之事后,心中甚是不平。他特意拿了一份自己的端午节礼——一对象牙雕刻的荷花玉饰,悄悄来到潇湘馆。 见黛玉独坐在窗前,他轻声道:“林妹妹,节礼分发时想必有遗漏,这荷花玉饰倒是我这里多出的,索性送给你作个念想。” 黛玉闻言,抬眼望了宝玉一眼,面色平静,语调却带着些许凉意:“宝二爷这么热心,把自己的赏赐让出来,不怕老太太怪罪?” 宝玉挠挠头,满脸堆笑:“老太太才不会计较这些。你看这荷花雕得多好,正是应了你的清雅,妹妹别推辞了。” 黛玉微微一笑,将玉饰推回桌上,轻声道:“荷花好是好,不过我这草木人倒也不敢收这金贵之物。” “林妹妹又这样自嘲了,”宝玉急了,满脸愧色,“我并非因什么金玉良缘,才去理会这些赏赐,我只在意你可欢喜。” 黛玉听闻,神情微微一滞,抬头盯住宝玉片刻,嘴角却扬起一丝淡笑:“既然宝玉心意如此,妹妹就不客气了。”她话虽如此,却不去取那玉饰。 宝玉心中既感宽慰,又觉她话里有别样意味,忍不住问:“妹妹为何总爱说这些酸楚之语,难道我对你如何,你心里不明白吗?” 黛玉脸色微红,随即又恢复平静,语带调侃道:“明白啊,明白二哥哥对人皆是如此,不管是谁,皆是周到得紧。” 宝玉闻言一愣,正待解释,忽见宝钗缓步而来,便慌忙住口。 宝钗的到来,气氛微妙 宝钗手中捧着一盘刚蒸好的艾草糕,笑盈盈地走进来:“两位在说什么呢?我正想着妹妹爱吃清淡些的,特意带了些来给你尝尝。” 黛玉接过盘子,淡淡道:“多谢姐姐。宝姐姐果然最会体贴人,难怪老太太疼爱。” 宝钗听了,笑容微微一滞,随后柔声道:“老祖宗疼人自有分寸,妹妹莫要乱猜。我这不过是些闲情琐事,怎及得妹妹满腹诗书才情。” 宝玉在旁听得黛玉话中带刺,正想缓和气氛,忙岔开话题:“宝姐姐果然贴心,艾草糕果然还是你做的最香!我若不是怕扰了你,也该去讨一盘来。” 黛玉看着宝玉嘴快的模样,忍不住冷笑:“二哥哥嘴这么甜,难怪人人都爱你,连吃个糕也夸得如此天花乱坠。” 宝钗低头轻笑,却没接话。宝玉被两人一冷一热夹在中间,满脸尴尬。他支支吾吾半天,索性拿起艾草糕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吃,真的好吃!” 黛玉瞥了他一眼,幽幽道:“二哥哥吃着别人的糕,却硬要送自己的礼,真是劳心劳力。” 宝玉愕然,咽下糕点,赶忙摆手道:“林妹妹别乱说,我送你礼是因为心里只有……” 他话未说完,宝钗抬眼淡笑:“好了好了,二哥哥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今日是端午,莫要生出别的口舌。” 黛玉听了,抿唇一笑,随手将艾草糕递给紫鹃,转身走到窗前,低声道:“是啊,今日是端午,皆大欢喜,怎该扫兴。” 宝玉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心中既怜惜又无奈,想要再劝,又碍于宝钗在旁,只得叹了口气。 三人各怀心思 宝钗见气氛僵持,索性起身告辞。黛玉并未挽留,只淡淡道:“姐姐慢走。” 待宝钗走后,宝玉小心翼翼凑近黛玉,低声道:“妹妹可还在气头上?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尽管责罚,千万别再冷落我。” 黛玉转身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二哥哥多虑了,我并没有气谁,只是忽然觉得有些累了。”语毕,便倚窗坐下,取书翻阅,不再理他。 宝玉挠挠头,叹了口气,自觉无趣,只得悻悻离去。 第300章 宝钗羞红麝串,黛玉暗讽呆雁 无意间拾红麝串,宝钗心生涟漪 园中日头微斜,宝玉信步来到蘅芜院,见宝钗正在院中摆弄香囊。他笑着招呼:“宝姐姐,今日又弄什么新奇玩意儿?” 宝钗抬头见是宝玉,忙将手中的物件放入袖中,起身笑道:“不过是些小物什,二哥哥怎有空到我这里来?” 宝玉四下张望,见一旁的石桌上放着一串红麝珠,颗颗圆润,散发出幽幽清香,便随手拿起细看。他捧着珠串仔细端详,笑道:“这红麝串可真精致,还是姐姐的好东西多!” 宝钗见状,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忙伸手去拿:“二哥哥不要乱碰,这是戴了些时日的,香气已经散了。” 宝玉却握住不放,摇头道:“不散,还是香的!你瞧,这珠子一颗颗润得如红豆般剔透,难得姐姐有这等好物。” 宝钗羞涩地低声道:“不过是个寻常之物,哪里值得二哥哥这样夸张。”她心中虽窘迫,却也感到一丝隐秘的喜悦。 黛玉巧言讽“呆雁” 此时,黛玉正从院外进来,手中捧着一枝海棠,见宝玉拿着红麝串呆看,忍不住浅笑道:“呦,我当是什么宝贝,原来二哥哥又被红麝串迷住了,这呆呆的模样,可真像个‘呆雁’!” 她故意咬重“呆雁”二字,语气中夹带几分调侃与戏谑。宝玉听了,转头看她,哭笑不得:“林妹妹,你又取笑我了!我不过是觉得这串珠子好看,哪里呆了?” 黛玉扬起眉梢,半开玩笑地说道:“好看便罢了,可莫要连人也看得呆住了。如此,倒真成了那‘呆雁恋红霞’,让人又笑又叹。” 宝钗闻言,轻轻咬唇,忍不住低头整理袖子,假作未闻,但微红的脸颊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宝玉一听,急忙转移话题,将珠串递给宝钗,陪笑道:“姐姐,这串珠子确实好看,但我只是随便一瞧,哪里能如妹妹说的那般不堪!” 黛玉微微一笑,语气依旧轻快:“二哥哥随便一瞧便如此沉醉,若再认真些,还不知会如何呢!” 宝钗忙起身接过珠串,垂下眼帘,柔声道:“林妹妹又来戏弄人了,二哥哥不过是一时好奇,妹妹却这般编排,岂不是叫人无地自容。” 红麝串引情愫,宝钗心绪难平 宝钗收起红麝串,低头抚摸着珠子,神情微微有些恍惚。她虽明白宝玉向来玩笑多于真心,但黛玉的“呆雁”之说却刺中了她内心的隐秘角落。 自从“金玉良缘”的传闻流传开来,她便常在夜深时思考,这段所谓的“良缘”是否真能成真。而如今宝玉的举动虽是无心,却又似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意味。 黛玉在一旁看着宝钗的神情,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但表面仍笑语嫣然:“姐姐这串红麝珠子,看来真是个好物,不仅珠子好看,连这故事也编得动听。” 宝钗抬眸一笑,淡淡道:“不过是件寻常饰物,哪里来的故事?妹妹莫要再编排了。” 黛玉闻言,转身踱步到窗前,半开玩笑半感慨地说道:“既是寻常物件,却被二哥哥如此珍视,真真让我这个‘草木人’有些妒了呢。” 宝玉听她话中带刺,忙追过去解释:“林妹妹,这红麝串与其他物什不同,我不过是觉得它香气特别罢了,绝无旁的意思。” 黛玉轻轻一哼,低声道:“二哥哥无需解释,我又不是旁人,怎会不知你的心思?” 宝钗见气氛逐渐微妙,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去准备贾母的晚膳,二位慢聊。”说完,便款款离去。 窗外的风轻轻拂过,红麝珠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夹杂着三人之间复杂的情感,悄然弥漫在院落中。 第301章 呆雁的戏谑,黛玉的巧解 一扔绢子,“呆雁”语生 秋日的潇湘馆,清风徐来,落叶点水,正是一派幽静景致。宝玉拄着竹杖,漫步至窗前,见黛玉正独自倚窗,对着一方帕子低语。 他敲了敲窗框,笑道:“林妹妹,这帕子可有千斤重?竟让你如此费心?” 黛玉抬头看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她不动声色,将手中的绢子轻轻一扔,正好落在宝玉的肩上,娇声道:“你若再叨扰,我这帕子便算做惩罚。瞧瞧咱们的‘呆雁’,能否挑起这点重担?” 宝玉闻言,一时怔住,捡起帕子,哭笑不得:“林妹妹,你这呆雁之名真是要给我钉在脑门上了?” 黛玉抿唇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调侃:“既然自己不避讳,我又何必收敛?再说,这‘呆雁’二字,多么贴切,多么雅致,真是配得上二哥哥的风度。” 宝玉无奈地挠了挠头,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叹道:“林妹妹,你若再这么取笑,我这张脸可要挂不住了。” 黛玉假装无辜,眨了眨眼道:“脸面原本是要挂的,可二哥哥这脸皮厚,倒不用挂太多。”说罢,她轻轻摇着扇子,转身而去。 凤姐的提议,突来的热闹 正当宝玉在院中懊恼之际,远远传来凤姐爽朗的笑声:“好啊,这一对小冤家,又是在斗嘴了?还不让凤姐姐我掺和一脚?” 凤姐一进院子,目光四下扫了一圈,随后拍着宝玉的肩膀道:“你俩吵架的趣事,怕是连隔壁都能听见。今日天高气爽,正是出游的好日子,不如我们一同去清虚观看戏,解解闷。” 黛玉正想回屋,听到凤姐的提议,不由顿了顿脚步,却笑着推辞道:“多谢凤姐姐相邀,只是我近日身子略有不适,怕是不能成行了。” 凤姐挑眉:“哟,咱们的林妹妹可真是娇贵,天不热风不大,居然还要留在这小屋里养身子?” 黛玉莞尔一笑:“姐姐哪里知道,这身子骨总是娇惯不得。与其出去添病,不如在屋中自得清闲。” 宝玉见黛玉推辞,忙插嘴道:“凤姐姐,林妹妹身子一向弱,咱们也别为难她,改日等她好些再去也不迟。” 凤姐却不依不饶,佯装叹气道:“哎呀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这忙得脚不沾地的人,反倒要劝你们这些闲人出来透透气。宝兄弟,我看你是真心舍不得妹妹离了这小屋吧?” 宝玉被说得一阵尴尬,只得陪笑:“姐姐取笑得有理,但林妹妹不愿去,咱们也不必勉强。” 黛玉借故推辞,宝玉暗自揣测 黛玉见宝玉替她解围,脸上的笑意稍微柔和了些,却仍淡淡说道:“二哥哥言之有理,姐姐若要热闹,何必拘着我这小病人?” 凤姐见她态度坚决,只好作罢,转而向宝玉招呼道:“好吧,既然妹妹不去,那你总不能赖着不动吧?走,随我去清虚观看看热闹,也让我给你找找戏班子里的新人,可比咱家那些个娇小姐们有趣得多!” 宝玉听了,心中却难掩些许失落。他本想着趁此机会与黛玉同游,岂料她态度冷淡。见凤姐催促,只得勉强应允,临走前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黛玉,想从她的神情中捕捉一丝情绪。 黛玉却始终淡然,只轻轻颔首:“二哥哥早去早回,莫耽误了凤姐姐的兴致。” 宝玉走后,黛玉望着空荡的院子,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低声喃喃道:“清虚观的戏,倒也热闹,只是又有几人看得真正入心?” 凤姐一路察言观色,忍不住调侃:“宝兄弟,虽说你是个风流性子,但今日却像是魂不守舍,莫不是留下了什么心上人在院里?” 宝玉被这句话点破心事,连忙摇头否认:“姐姐说笑了,哪里有什么心上人,我不过是挂念着妹妹的身体罢了。” 凤姐听了,故意长叹一声:“哎呀,你的这些妹妹们,真是让人羡慕不来。一个比一个娇贵,可偏偏对你,哪个都舍不得真生气。要是换了别人,早不搭理你了!” 而黛玉此时坐在潇湘馆的窗前,手中握着绢帕,却始终无心翻看。她低语自嘲:“呆雁终究是呆雁,便是聪明一时,也难改这副傻气模样。”一声轻叹随着风飘散,只留下满院的落叶与暗涌的情感。 第302章 清虚观初现风波,小道士闹乌龙 街头驻足,贾府轰动 清晨的街巷还未完全苏醒,一阵整齐的车轿声却打破了平静。贾府前呼后拥,车马簇拥,车轮在石板路上碾出规律的声音,引得街边百姓争相驻足围观。 “快看,那是贾府的车队!这么排场,怕是要做什么大事!”一个挑担小贩高声议论。 “听说今天去清虚观烧香看戏,贾母都亲自出门了,这场面咱普通百姓可见不着几回!”另一个大娘扯了扯路旁小孩的手,小声嘱咐:“别挡道!让开一边看热闹就好。” 贾母坐在八人大轿中,微闭双目,偶尔听见外头热闹的喧哗声,只淡淡一笑:“这些老百姓,见了我们家的阵仗,总要多瞧几眼。” 凤姐的四人大轿紧随其后,她掀开帘子看了看街头人群,颇为得意:“哼,咱们贾府的排场,谁能比得了?就这架势,还不把整个城都闹得人尽皆知!” 宝玉则坐在一旁的小车中,透过帘子望着街上的熙熙攘攘,笑着说道:“姐姐,咱们这一路走过,怕是连那些小贩也忘了做生意,光顾着看热闹了。” 小道士乌龙,凤姐发威 车队浩浩荡荡地行至清虚观门口,早有张法官和一众道士整衣迎接。钟声与鼓声齐鸣,香烟袅袅而升,一时间热闹非凡。 凤姐的轿子先一步停下,她被侍女搀扶着刚下轿,迎面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道士低着头,急匆匆地抱着一筒蜡剪跑过。可能是被周围的热闹气氛分了神,一不留神,竟一头撞进凤姐怀里,手中的蜡剪也“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凤姐被撞得踉跄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扬起手就要打:“小野种!不长眼睛吗,竟敢撞我!” 那小道士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凤姐的威风吓得跪地乱颤,口中直道:“小人不是故意的,请夫人恕罪,请夫人恕罪!” 贾母的轿子正好停在后面,她听到动静,掀开帘子,缓缓说道:“凤丫头,别吓着孩子了,一个小道士,哪懂这么多规矩?” 凤姐虽然心中有气,但听到贾母开口,也只能咽下这口怒火,挥了挥手道:“罢了,赶紧滚开,别再碍事。” 小道士如蒙大赦,连忙拾起蜡剪跑开了,背影看上去狼狈至极。 宝玉心生同情,善意馈赠 众人陆续下轿,开始随贾母入观瞻拜。宝玉落在队尾,目光却始终追随刚刚那个小道士。他看到小道士躲在观门角落,双手抱着蜡剪,眼圈微微泛红。 宝玉走上前,从袖中摸出几颗糖果递过去,柔声道:“刚才吓坏了吧?别放在心上,咱们家的凤姐姐一向厉害,但你也别怕,她不会真生气的。” 小道士抬头望着宝玉,眼里满是感激与讶异:“这位爷,您……您真的不怪我?” 宝玉笑着摇头:“我为什么要怪你?再说,你也只是无意中撞到了她。来,吃点糖,别再想这些了。” 小道士小心翼翼接过糖果,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容,连连作揖:“多谢爷的恩典,多谢爷!” 宝玉摆摆手,又轻声嘱咐:“以后做事仔细些,别太慌张了。好了,我得跟上去,不然该被念叨了。” 目送宝玉离开,小道士呆立片刻,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糖果,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贾府游观,暗涌初生 清虚观内处处布置得庄严而肃穆,贾母被张法官引入正殿,众人按序站立焚香。凤姐在一旁打量着布置,忽然咂舌道:“这清虚观虽说有些古朴,但真不如咱们府里那些花园精致。” 贾母笑着摇头:“烧香求的是一份心意,哪里在乎这些表面装点?” 宝玉站在贾母身侧,目光却若有所思,神情中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愁绪。凤姐调侃道:“宝玉,怎么魂不守舍的?该不会是想着清虚观里的戏班子吧?” 宝玉连忙否认:“哪里的话!我不过是看这观中景致独特,有些出神罢了。” 凤姐哼笑一声:“你呀,这借口真是拙劣。” 第303章 张道士献玉,贾母试探宝玉 清虚观内,话题突转 贾府一行人在清虚观中游览,张道士满面堆笑地引领贾母一行,时不时讲解几句庙中珍藏的奇物妙器。众人听得入迷,尤其是贾母,对张道士的见识连连点头。 正当气氛融洽之时,张道士忽然话锋一转,眼中带笑地对贾母说道:“老祖宗福寿康宁,真是有福之人,连府上的哥儿姑娘们都个个出挑。这宝玉哥儿,我看他面如冠玉,气宇不凡,倒像极了当年国公爷风采。” 贾母闻言微微一笑:“哟,张爷爷也瞧得出?我这孙子,虽说模样俊俏,可就是少了一点稳重。” 张道士笑而不语,忽又转向宝玉:“宝玉哥儿,这世上奇石灵玉不少,可如你这般通灵之物却是万中无一。不知哥儿可曾寻觅过一位真命之人,能与这玉相配?” 此言一出,满堂俱静。 婚事暗示,贾母若有所思 贾母听了这话,似有所动,低声问道:“张爷爷,这话里可是另有意思?” 张道士故作神秘地点点头,眯起眼说道:“小道虽说粗陋,但偶尔也能察天命。近日我观府上贵气逼人,又见这通灵玉与哥儿相伴,心中已有几分推测。” 凤姐一听来了兴趣,插嘴道:“哟,张爷爷倒是快说说看,这府里还藏着什么天大的缘分?” 张道士抚须轻笑,故意压低声音:“这通灵玉光泽分明,气韵流转,唯有一位聪慧温婉的女子能与之相匹。小道近日曾观一妙龄女子的面相,她额间明光,有福有慧,与宝玉哥儿乃天造地设之缘。若老祖宗愿意,小道可以牵一牵这根红线。” 张道士的言辞滴水不漏,似有所指,却又含糊其词。贾母听了沉思不语,目光不由落在宝玉身上。 宝玉冷淡,情绪暗涌 宝玉本是漫不经心地随意听着,听到张道士突然提到“婚事”,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张爷爷这话说得有趣,可我只知这玉是老祖宗赏的护身之物,至于其他,也不过是俗人牵强附会罢了。” 贾母闻言,眼中浮现一丝不快,却也未当众训斥,只轻声道:“宝玉,张爷爷不过是好心提点你,怎的说话这般冷硬?” 宝玉低头不语,但神色间透出明显的不耐。张道士察觉到他的态度,连忙陪笑说道:“哥儿乃贵人,心思自然与凡俗不同。小道多言了,多言了。” 凤姐一旁打趣道:“宝兄弟,你这样反应,倒好像心中早有定数。可我怎么瞧着你,平日里倒是对谁都殷勤,今日偏生反感起来?” 宝玉听了凤姐的调侃,脸色越发尴尬,索性假装打量身旁的器物,不再接话。 通灵玉展示,风波再起 张道士为缓解尴尬,灵机一动,说道:“既然今日众位贵人到此,小道倒有一想法。不如请宝玉哥儿将通灵玉取下,我再用一些法器与之合并,做个小小的展示,看看这玉到底灵验几分。” 贾母对此颇为感兴趣:“张爷爷的意思是借这玉作法,看看它的奇妙之处?” “正是。”张道士点头,“不过是一场小小演示,也无伤大雅。” 贾母笑着点头示意宝玉:“宝玉,既是张爷爷的意思,你便将玉取下来交给他试试。” 宝玉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解下通灵玉递给张道士。 张道士接过玉,装模作样地施了一番仪式,随即高声宣布:“这玉果然灵验,乃是天赐之物!有此灵玉相护,贵府必能福泽绵延,长久不衰!”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贾母更是面露喜色。然而宝玉却在一旁冷笑一声,小声嘀咕:“天赐灵玉,不过是人强说罢了。” 第304章 清虚观赏戏,黛玉冷眼旁观 清虚观内,热闹开场 清虚观内,人头攒动,贾府一行在观楼正中占据了最好的席位,戏台前灯火辉煌,气氛热烈。贾母在正楼上坐定,指挥众人依次落座。首场戏是《白蛇记》,唱词婉转动人,引得众人交口称赞。 凤姐儿笑着附和:“老太太,这许仙痴情倒是痴得妙,果真比咱们家里那些痴人还风雅些。” 贾母听得一乐,随口问:“谁是你说的家里痴人?” 凤姐儿眨巴着眼睛,一指宝玉:“还能有谁!不就是咱们这位宝二爷吗?” 众人闻言哄笑,宝玉却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心不在焉地摆摆手:“好姐姐,饶了我吧,今天我可是安分守己,哪里痴得上台了。” 宝钗抿嘴一笑,目光扫过宝玉,见他神色飘忽,似乎并未投入到戏中,不由得心生疑惑。 宝玉心不在焉,独自徘徊 戏台上锣鼓铿锵,《满床笏》刚开场,台上文武生捧着笏板正襟危坐,台下众人纷纷称好。宝玉却越听越烦,心头被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笼罩。他从座位上站起,拱手向贾母告退:“祖母,我这会子有点乏,去外头走走,等回来再陪您听戏。” 贾母点点头:“去吧,别走远了。” 宝玉低头走出观楼,清虚观的院子里凉风徐徐,树影婆娑,偶有戏班的乐声和观众的笑声传来。他走到一棵古柏下,抬头望着月色,心中念叨着:“要是颦儿也在就好了,偏她不肯来。” 这时,凤姐儿正巧从后院绕过来,见宝玉独自站在树下,轻声一笑:“呦,咱们宝二爷果然痴得有模有样!戏都不上心,倒在这里发起呆来。莫非是戏中的痴男怨女触动了心事?” 宝玉被她说得一愣,连忙掩饰:“哪里有的事,不过外头凉快些罢了。再说了,凤姐爱取笑我,我哪里说得过您?” 凤姐儿见他不想深谈,也不再追问,只轻声嘱咐:“既然心里有事,就好好理清楚,别总是耷拉着个脸,老太太和太太看了也不自在。” 潇湘馆中,黛玉独自感叹 此时,在潇湘馆中,黛玉静坐在窗边,望着天井里的竹影发呆。她原本不愿前往清虚观,只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辞。紫鹃端来一盏热茶,轻声问:“姑娘,怎么不歇着?今儿清虚观那么热闹,您真的一点都不想去瞧瞧?” 黛玉轻笑一声:“去做什么?看他们如何张灯结彩,如何欢声笑语,如何齐齐整整地为宝二爷张罗他的‘金玉良缘’?” 紫鹃闻言一怔,忙低声劝解:“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仔细宝二爷听了误会。他哪有不惦记您的时候?” 黛玉冷笑一声:“惦记我?或许吧,只是这世间的惦记能敌得过命数和世俗吗?我不过是个多余人罢了。” 说罢,她不觉有些鼻酸,转而低声吟道:“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埋玉泪成诗。红颜未老恩先绝,心似双丝网,终有千千结。”吟至此处,眼泪已然涌出,扑簌簌落在茶盏边上。 心事难解,情感波澜 黛玉的情感一向敏锐而复杂,她明白宝玉对她的情意,却无法摆脱“金玉良缘”的阴影。在她看来,无论如何解释,那块通灵玉终究是她无法跨越的障碍。 这时,一阵风吹过,窗外竹影婆娑,似在为她拭去眼泪。黛玉长叹一声,轻声自语:“世间情爱,不过是一场梦幻泡影罢了。罢了,罢了,我又何必这般纠结?” 紫鹃在一旁默默看着,终究不忍开口劝说,只将一盏热茶递到黛玉手边:“姑娘,莫要多想,喝口茶,歇歇吧。” 黛玉接过茶盏,却始终未饮,只盯着杯中倒映的影子,出神良久。 清虚观内,戏声铿锵,贾府众人依旧沉浸在热闹的气氛中。院外,宝玉孤身一人,站在月光下,心中泛起涟漪。而潇湘馆中,黛玉的低吟与叹息,似在诉说一场无人能解的心结。 第305章 黛玉的反讽,宝玉的激烈反应 清虚观内,宝玉心潮起伏 清虚观的戏台上,锣鼓声不绝于耳,台上的《南柯梦》唱得酣畅淋漓,观众时而欢呼时而叹息。然而,宝玉的心思却早已游离了戏台。他靠在凉亭一侧,脑海中浮现出黛玉那张略带讥讽的面容。 “呆雁,呆雁!”宝玉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心里有点委屈,又有些无奈。“明明是她先总爱说这些酸话,怎么到头来我倒成了那个呆呆傻傻的雁?”他用脚尖轻轻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像是在踢开心中的烦恼,但越踢心越乱。 凤姐正从台后绕过来,看见宝玉站在一边“孤芳自赏”,忍不住揶揄:“哎哟,咱们二爷在这里演哪出独角戏呢?是‘黛玉葬花’,还是‘宝玉思黛’?” 宝玉被吓了一跳,忙直起身来,故作镇定:“婶娘说笑了,我不过出来透透气。” 凤姐凑上来,仔细打量他的脸:“哎哟,莫不是我猜中了?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怕是早跑到潇湘馆去了吧?” 宝玉一时语塞,摆手含糊道:“婶娘要听戏,我可不耽误您了。”说完,竟是匆匆离开,脸上烧得通红。 回府后的“直面交锋” 回府之后,宝玉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想着黛玉那番冷嘲热讽,又觉得自己没有及时为她解围,内心既愧疚又委屈。他思前想后,终于一跺脚:“不行!我要亲自问问她!” 宝玉来到潇湘馆时,紫鹃正在院中整理花盆,见到宝玉笑道:“哟,二爷又来啦?姑娘可刚歇下,您别又惹得她闹气。” 宝玉叹了口气:“紫鹃姐姐,我就是来道个歉,求她消消气,别总是瞒着我有心事。” 紫鹃摇了摇头:“姑娘就这性子,二爷也该习惯了。不过,若是二爷真能让她开怀,我这做丫头的也省了心。” 宝玉一听这话,立刻信心大增,急忙推门进了屋。 黛玉的冷言嘲讽 屋内,黛玉正靠在榻上翻看诗集,见宝玉进来,抬眼瞥了他一下,却没说话。 宝玉走到近前,试探着开口:“颦儿,我刚才在清虚观听戏,想着你不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黛玉淡淡一笑:“是少了个能笑话你的呆雁吧?” 宝玉苦笑:“你看你,又用这个词来挤兑我!我是真的关心你,才来看看你好不好。” 黛玉闻言,嘴角微微一扬,话语里却带着针刺:“关心我?怕是关心你那块通灵玉吧!有了它,你金玉良缘稳当,我这种‘草木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宝玉一听这话,急得直跺脚:“你又胡说!什么金玉良缘,都是旁人乱嚼舌根,我从来没当回事!” 黛玉挑眉冷笑:“哦?那通灵玉上‘莫失莫忘,仙寿恒昌’的字是假的?你不是当回事,怎么还天天戴着?” 宝玉冲动摔玉 宝玉越听越气,一时情绪上头,猛地将挂在脖子上的通灵玉摘下来,狠狠摔在地上:“这劳什子的破玉!摔了它,我看还能不能把人烦死!” 通灵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完好无损,只在地板上弹了几下。 黛玉见状大惊,急忙下榻捡起玉,语气激烈:“你这是做什么?这玉可是你的命根子,怎么能随便摔?你当我是说着玩的?” 宝玉却一脸倔强:“颦儿,我就是不想让它再把咱们隔开!要是没有这块玉,你是不是就能信我是真心的了?” 黛玉紧紧攥着玉,眼圈发红,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半晌,她才冷冷开口:“宝玉,你这是何苦?别人说的金玉良缘与你无关,可你有没有问过自己,真的放得下这些身外之物吗?” 黛玉的情绪失控 黛玉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宝玉,我不是不信你,可是这世道,你以为光有情意就够了吗?你是贾府的公子,而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这些你想过没有?” 宝玉听她这样说,心里酸楚不已,连忙拉住她的手:“颦儿,别说这样的话!你是贾府的小姐,我心里的珍宝,谁敢说你孤女?!” 黛玉甩开他的手,低头咬着嘴唇,泪水一滴滴落在通灵玉上。她哽咽着说道:“宝玉,我怕……我怕我们最终只能各自分开,剩下的只有眼泪和遗憾。” 第306章 紫鹃与袭人的劝解 闹剧延续,紫鹃被卷入 潇湘馆的气氛如同压抑的雨前空气,满屋的沉默令人窒息。紫鹃站在门口,看着屋内两人各自背对而坐,宝玉低头摆弄着通灵玉,黛玉则紧攥着一方手帕,眼圈微红却倔强不语。 “二爷,姑娘,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紫鹃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两位要真不想好好相处,干脆我帮你们立个规矩,以后谁也别见谁,这不就清静了?” 宝玉猛然抬头,脸上露出几分不安:“紫鹃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哪有不想和颦儿好好相处?都是她——”他话未说完,就被黛玉冷冷打断。 “紫鹃,你瞧瞧,明明是他偏要来闹我的清静,怎么还反倒成了我的错?”黛玉的声音虽平静,但语气中的刺意如同刀刃般锋利。 紫鹃被这夹枪带棒的一番话堵得无语,心中暗叹:“这两位还真是冤家!”她试探性地说道:“姑娘,二爷也是关心你,这点心意你就不能体谅一点吗?” 黛玉嗤笑一声:“他关心?他要是真心关心我,就该听我说的,而不是每次都拿那块玉来堵我的嘴!” 袭人的巧妙安抚 紫鹃正无计可施,袭人的身影从院外匆匆而来。她刚到门口,便被屋内的紧张气氛震住了。一旁的紫鹃见援兵到来,忙迎上去低声说:“可算来了,你快劝劝他们吧!” 袭人走进屋内,先是看了看满脸委屈的宝玉,又瞟了一眼坐在榻上冷着脸的黛玉。她深知宝玉的性子,便先开口说道:“二爷,这么晚了,跑到姑娘屋里来吵吵闹闹的,是不是有点失礼了?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得分个时候再说吧。” 宝玉本就理亏,被袭人这番话说得抬不起头来,只得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颦儿总是……总是误会我。”他的语气像极了一个受了冤枉的孩子。 袭人转向黛玉,语气比对宝玉时更加柔和:“姑娘,二爷虽然有时冲动,但他对您是一片真心,您别总把话说得太绝,让他也没个台阶下。” 黛玉闻言,微微皱眉,眼眶中的泪花一闪而过,却依旧倔强地说道:“袭人,你是他屋里的丫头,自然向着他说话。我倒成了那个不可理喻的人了。” 袭人微微一笑:“姑娘,您这话就冤枉我了。我不过是想让您俩少点争吵,多点和气。咱们园子里可不是只有您俩,天天闹得人尽皆知,老太太和太太那边能不知道?” 黛玉听到这话,心中一震,脸上的倔强稍稍缓和,却仍不出声。 争执的情感僵局 宝玉见黛玉有所松动,急忙插嘴:“颦儿,我是真心不想让你生气。你若是还怨我,我跪下来也成,只要你肯原谅我!” 黛玉这下真被他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扬,却依旧不饶人:“我哪敢要您跪?您可是贵公子,我不过是个客人,犯不上您这般大礼。” 紫鹃见状,忙圆场:“好了好了,姑娘,二爷既然这样低声下气,您也就别计较了。咱们园子里少一分争吵,就多一分自在。” 袭人也跟着说道:“是啊,姑娘,二爷这脾气也是您惯出来的。您要是真不理他,他可就没个消停日子了。” 黛玉听到这里,终于不再反驳,只是低头整理着膝上的绣帕,轻轻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也懒得和他计较。你们要是觉得我不通情理,那我就当个无情无义之人吧!” 宝玉一听这话,连忙说道:“颦儿,谁说你无情无义?我心里明白,你是世上最懂我的人!以后,我再不让你生气了!” 情绪暂时平息 见两人终于不再针锋相对,紫鹃长舒了一口气:“好了,二爷,天也不早了,您也该回怡红院歇着了。姑娘这边,有我陪着,您就不用挂心了。” 宝玉点点头,看了黛玉一眼,又低声说道:“颦儿,早点歇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完,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屋内安静下来后,紫鹃扶着黛玉坐好,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二爷是真心对您好的,这点您心里该清楚。” 黛玉轻轻叹了一口气:“紫鹃,我不是不知道他的心,只是……他的路,我的路,终究不一样。” 紫鹃听后,心中一片酸楚,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得默默整理桌上的物品,陪伴着黛玉。另一边,袭人追上宝玉,语重心长地说道:“二爷,姑娘是敏感了些,但她对您的情意比谁都真。您以后别再激她了,免得让人觉得您轻浮。” 宝玉点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袭人,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第307章 穗子的象征,黛玉的内疚 通灵玉被弃,黛玉心生愧疚 自从那场争执后,宝玉赌气将通灵玉摘下,随意搁在案几上,任凭玉穗因无人搭理而落满灰尘。这块玉从不离身,如今却似被冷落的旧物,宝玉的这番姿态,自然也逃不过黛玉的眼睛。 潇湘馆内,黛玉独倚窗前,心绪难平。手中轻捻着自己的手帕,眼前浮现出那天宝玉摔玉的情景,心中酸楚不已。她自知在言语上多有苛刻之处,虽未曾明言,却一直为此暗生愧疚。 “玉儿,他对我是真心的……”黛玉低声呢喃,转头望向桌上的针线盒,目光逐渐坚定。她缓缓坐下,取出鲜艳的金线和一块精致的锦布,心想:“既然他不再佩戴通灵玉,若是能用新的穗子替换旧的,或许能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黛玉缝制新穗,心绪复杂 窗外月色如水,黛玉一针一线地缝制着玉穗,指尖灵巧却显得有些迟疑。紫鹃悄悄推门进来,看见她的举动,半带调侃地说道:“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忙活?瞧这线头,莫不是又为了二爷操心?” 黛玉闻言一惊,手中的针差点扎到指尖。她连忙掩饰道:“瞎说什么!不过是闲着没事,随便做点东西罢了。” 紫鹃哪里信她,嘴角含笑,继续道:“姑娘心里有二爷,我们都知道,何必嘴硬呢?这玉穗做得这么精致,谁都看得出是为他准备的。” 黛玉脸颊微红,目光低垂:“紫鹃,再多说,我可就不做了。” 紫鹃见她不好意思,也不再继续,只是轻声叹道:“姑娘若是早些将心里话说出口,也就不用天天操心了。二爷一片心意,何曾改变过?” 黛玉未答,手上的针线却加快了速度。她心中暗想:“我本不愿让人看出端倪,可这穗子若真能解了我们的心结,那我愿冒这个险。” 宝玉的发现 几日后,宝玉无意间回到房中,看到桌上的通灵玉已换上了新的穗子。金线与锦布的搭配显得格外用心,细致的针脚让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他拿起通灵玉仔细端详,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这穗子,是谁换的?”宝玉心中猜测,目光随即落在了角落里摆放的针线盒上。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黛玉低头缝制的模样,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颦儿,这么别扭的性子,连道歉都要用这种方式。”宝玉低声笑道,心中感动的同时,也升起一股想逗她的念头。 拐弯抹角的对话 当晚,宝玉借着散步的名义来到潇湘馆。黛玉正坐在书案前翻看诗集,见他进来,眉头微蹙,语气淡然:“怎么,怡红院的香风还不够好闻,竟要跑到我这儿来了?” 宝玉一听,忙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颦儿,我的玉穗换了新的,你知道是谁换的吗?这工艺,比京城最好的绣坊还精细,我真该去好好谢一谢这位恩人。” 黛玉手指微微一顿,却仍旧不动声色,冷冷回道:“这偌大的贾府,能人不少,你何必来问我?” 宝玉继续笑着说道:“可我总觉得,这手艺像极了你呢。颦儿,你可别否认,若真是你,赶明儿我可要跪下来谢谢你。” 黛玉轻哼一声,合上书卷:“什么都往我身上赖,你的玉有了新穗,不是好事吗?干嘛非要弄得天知地知人尽皆知?” 宝玉见她虽嘴硬,耳根却已微微泛红,顿时心中一阵得意:“好颦儿,你不认也没关系。我知道,这穗子不是我配得上的,而是你心疼它,才舍得花时间给它缝制。” 黛玉终于忍不住了,放下书卷轻声说道:“是它重要,还是你重要?我不过是随手做点东西罢了。” 宝玉见她松口,立刻抓住机会:“颦儿,别这样说。这穗子在我眼里,比通灵玉还重要。它是你做的,就是最珍贵的。” 黛玉被这直白的话说得愣住,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却又不肯表现出柔软,冷冷道:“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会信你。” 微妙的和解 两人你来我往地争执中,气氛渐渐缓和。紫鹃在门外偷听许久,忍不住摇头笑道:“这两位啊,嘴上拌得厉害,心里却一刻也离不开对方。也真是天生一对的冤家。” 最终,宝玉带着通灵玉回了怡红院,心中充满喜悦。而黛玉坐在潇湘馆中,望着夜色中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虽然没有明言,但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悄然化解,而这枚穗子也成了他们情感中的一个重要象征。 第308章 冤家聚头,贾母苦心 贾母筹谋化解冷战 贾母在荣禧堂坐着喝茶,身旁鸳鸯轻声为她扇着风。她放下茶盏,叹了口气:“我这两个小冤家,又闹起别扭来了!这几日,一个见人只说风凉话,一个躲着人影都不露。我这把老骨头,真是操碎了心!” 鸳鸯心领神会,笑着安慰道:“老祖宗,这两位宝贝是天生一对,闹归闹,过不了几天自然就好了。您不如安排个家宴,借机让他们坐在一块,和和气气的,也免得您担忧。” 贾母听了眼睛一亮,拍着手道:“还是你这丫头机灵!这就叫‘打墙也是动土’,好歹弄他们坐下来,有话没话总比现在的冷清强。” 说罢,她吩咐下人安排第二日的家宴,特意叮嘱将宝玉与黛玉安排在一起,并通知众人出席,不得推辞。 黛玉的“聪明”躲避 消息传到潇湘馆,紫鹃小心翼翼地探问黛玉是否愿意参加家宴。黛玉正在窗前削花枝,闻言冷笑一声:“家宴?我看倒是鸿门宴吧!” 紫鹃被她这话逗乐了,试探道:“姑娘,老祖宗一片苦心,想让您和宝二爷坐下来和气说话。难道您真要避开?” 黛玉放下花枝,抿了口茶,悠悠说道:“我若去,岂不显得我主动?再说了,宝二爷的性子,冷了几日自会黏上来,我何必着急!” 紫鹃无奈笑道:“可老祖宗一心为了您们好,若是让她老人家失望,您又怎么忍心呢?” 黛玉听了微微一怔,神色复杂地看了紫鹃一眼,轻声道:“我不是不去,只是……这心里总是别扭。” 宝玉装病避难 另一边,消息传到怡红院,宝玉正躺在榻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会真记》。袭人走近他耳边低声说道:“二爷,老祖宗吩咐,明日家宴您务必要去。” 宝玉闻言皱起眉头,把书往旁边一丢:“这几天黛玉冷冰冰的,我心里正烦着呢。要是坐在一桌,还不得被她数落得无地自容!” 袭人看着他不争气的样子,笑着打趣道:“二爷,您是怕黛玉姑娘呢,还是怕老祖宗呢?人家姑娘都没说不去,您倒先怯场了。” 宝玉翻身坐起,嘴里嘀咕着:“你不懂。她那话里带刺,比刀子还难受。我才不要去!”说罢,他假装咳嗽几声,躺下掩面道,“就说我病了,谁叫也不去。” 家宴风波 第二日,家宴如期而至,荣禧堂热闹非凡,众姐妹齐聚一堂,唯独黛玉与宝玉未到。贾母一边看着空着的座位,一边气得直摇头:“一个躲在园子里装深沉,一个在院子里装病。这是专门来气我老的吗?” 凤姐儿眼珠一转,拍着桌子笑道:“老祖宗别气,我去把这两个冤家‘请’来。就算绑也得绑来!” 说罢,她带着两个婆子,气势汹汹地直奔潇湘馆和怡红院。 黛玉被“请”出 凤姐儿先到潇湘馆,一进门便笑着喊道:“好颦儿,老祖宗命你过去呢,怎的偏要躲在这儿装高深?” 黛玉正坐在琴前试音,见凤姐儿来势汹汹,连忙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凤姐姐,我可不是装高深,只是……不爱凑热闹罢了。” 凤姐儿哪里肯放过她,笑嘻嘻地走近:“少来!你那点心思,老祖宗可看得明明白白。快走吧,免得我动手把你拖走。” 黛玉见拗不过她,只得叹口气,换了外衣跟她出门,嘴里却小声嘀咕:“这一去,还不知又要听多少话呢。” 宝玉被“拆穿” 凤姐儿随后到了怡红院,见宝玉果然躺在床上假装病态,忍不住笑骂道:“宝玉,你这点小把戏,还能瞒过谁?快起来跟我走!” 宝玉哼哼唧唧地喊道:“凤姐姐,我是真的病了!这几日胸闷气短,头也发昏,哪有力气去赴宴?” 凤姐儿一拍床沿,哈哈大笑:“好呀,那我就把黛玉姑娘请到你这里,让她陪你‘病着’,岂不更省事?” 宝玉一听,慌忙坐起身:“别别别,我这病还能挪挪地方,跟你去总成吧!”说着,他抓起外袍,草草披上便随凤姐儿出了门。 贾母点破玄机 两人被“押解”到荣禧堂,贾母一见,脸色这才缓和几分,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真要不来了。坐下吧,今天可别再闹脾气了。” 席间,黛玉与宝玉虽刻意避免眼神交流,但凤姐儿几次有意无意地提到“冤家”二字,令两人都有些尴尬。 贾母喝着茶,忽然悠悠说道:“你们呀,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我看你们闹得欢,倒也算是另一种情分。” 宝玉与黛玉听了,皆一怔。宝玉的目光复杂地望向黛玉,而黛玉则低头沉思,不敢多言。 暗藏涟漪 席散后,黛玉独自回到潇湘馆,静坐窗前,贾母的话在耳边回荡。她轻声呢喃:“不是冤家不聚头……可这冤家,终究是欢喜还是无奈呢?” 而宝玉在怡红院里,拿着那换了穗子的通灵玉,喃喃自语:“颦儿啊颦儿,贾母说的冤家,可不就是我们吗?但愿这冤家能有个好结局。” 第309章 薛蟠生日宴上的冷清 热闹的表面,冷清的内里 薛蟠的生日宴会,按理说是热闹非凡的大场面。薛姨妈忙前忙后,戏台上正唱着应景的《满床笏》,周围宾客喝彩不断,场面一片祥和。可在热闹的外表下,却藏着冷清的内里——宴席上的主角薛蟠,竟显得格外心不在焉。 “你看薛大爷,平日最爱听这折子戏,今天倒像少了半条魂儿似的。”一位姨奶奶低声对身边的嫂子说道。 嫂子捂着嘴轻笑:“怕不是因着几日前酒楼上的那场小风波,还心里犯嘀咕呢吧?” 众人虽表面热络,心中却免不了揣测——这生日宴到底是少了什么,竟显得气氛这般微妙。 宝玉的独处感伤 怡红院内,宝玉并未赴席。他独自倚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身旁的袭人劝说道:“二爷,今儿个虽是薛大爷的生日,您若不愿去戏台前热闹,多少也该露个面。这样避着,难免让人说闲话。” 宝玉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袭人,你说我心里明明乱得很,却偏偏要在人前假装热闹,何苦来呢?还不如在这里清净些。” 袭人无奈,只能陪着他,心中却暗暗担忧。她试探地说道:“听说林姑娘今儿个身子有些不爽,难怪她也未赴席。二爷,您若挂心,不如去瞧瞧?” 宝玉闻言一怔,随即皱起眉头:“颦儿身体抱恙,我怎能不去?只是……她近来对我总是冷言冷语,我贸然过去,恐怕又要惹她不快。” 袭人笑着摇头:“姑娘嘴上虽厉害,心里却是疼您的。您去瞧一眼,未必不高兴。” 宝玉踌躇片刻,终究起身,嘴里还念叨着:“也罢,就当去看看。” 黛玉的病中孤影 潇湘馆里,黛玉正斜倚在榻上,手中捧着一本《庄子》,却并未认真读。紫鹃在一旁小心地将窗子掩上,免得夜风吹进来。 “姑娘,今儿戏台上唱得热闹得很,您要是身子好些,我陪您去瞧瞧?”紫鹃试探着问。 黛玉冷笑了一声,轻声说道:“我去做什么?只怕又被当成凉薄之人。” 紫鹃知道她心情不好,忍不住劝道:“姑娘,这话说得太偏了。薛大爷性子虽粗,却也不坏,您不过去坐坐,显个面就好,哪用多想。” 黛玉却摇头:“薛大爷性子虽好,可这场子上,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有。倒不如我躲在这里清净些。”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尴尬的探望 紫鹃去开门,见是宝玉站在门外。紫鹃忙招呼道:“哎哟,二爷,您怎么来了?姑娘正歇着呢。” 宝玉略显尴尬地咳了一声:“我听说颦儿身体不爽,特地来瞧瞧她,可别是病了。” 紫鹃心里暗笑,知道他是关心黛玉,却又不敢明说,只得侧身让开:“二爷请进吧,姑娘正躺着呢。” 宝玉进屋后,黛玉缓缓抬头,看到是他,微微皱眉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去薛大爷那边热闹吗?” 宝玉听她语气冷淡,心里委屈,却耐着性子说道:“我心里挂念你,哪有心思去听什么戏。” 黛玉冷哼一声:“是吗?我还以为,你只挂念‘金玉良缘’,哪里会记得我呢。” 这句话刺得宝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黛玉,叹了口气:“颦儿,你总喜欢说这些话。我心里到底是怎样,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黛玉见他神情认真,心里一软,却嘴硬说道:“我知道什么?只知道你口里说得好听,实际还不是……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薛蟠的冷清宴会 与此同时,戏台上的戏换了一出《南柯梦》,台下的宾客却渐渐失了兴致。薛蟠坐在席间,喝得醉醺醺的,旁边的薛姨妈轻声提醒:“蟠儿,今日是你的生日,多敬几位贵客一杯酒吧。” 薛蟠却摆摆手,打着酒嗝说道:“母亲,他们喝他们的,我又不是小厮,何必满场跑。” 旁边的薛宝钗皱起眉头,低声说道:“大哥,这样的场合,你作为主角,怎么能显得这么冷淡?让外人看了笑话,岂不是连薛家的脸面也丢了?” 薛蟠哈哈一笑:“妹妹,你太紧张了!这群人心里怎么想,我才不在乎。再说了,这些个戏词,唱得好听又怎样?哪有那些花儿可爱!” 薛姨妈听了这话,脸色难看,却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强颜陪笑,暗自叹气。 暗潮涌动 宴席散去后,贾府的宾客们纷纷议论起来。 “薛大爷这场生日宴,虽说场面热闹,可主角竟像个局外人似的。” “是啊,薛家一向豪爽,今日却让人觉得有些冷清。” 另一边,怡红院里,袭人轻轻为宝玉捧上一盏热茶,试探着问道:“二爷,您这趟去潇湘馆,可见姑娘好些了吗?” 宝玉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道:“她的身子或许好些了,可她的心,却比谁都累。” 袭人听了,轻轻叹息一声,心中不禁感慨:这宝二爷和黛玉姑娘,心意虽相通,却为何总是隔着一层雾气呢? 第310章 初见转机,二人各怀心思 尖刻后的沉思 潇湘馆内,黛玉独自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绣帕,低头抚弄着帕角,神情恍惚。她意识到,自己对宝玉的指责或许有些过于尖锐。回想起他说“心中之人”的时候,眼里的真诚仿佛仍在眼前晃动。 “我怎么总是忍不住说那些刻薄的话呢……”她轻声自语,目光落在窗外刚刚盛开的几枝桃花上,花瓣微颤,宛如她心底复杂的情绪。 紫鹃端着一碗热汤进来,见她发呆,忍不住劝道:“姑娘,您也别老是拿二爷当出气筒。二爷对您那是一片真心,谁看不出来呢?” 黛玉闻言一怔,随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真心?若真心,就不会让人觉得这么气恼。” 紫鹃见状,识趣地没有再多说,只是暗自叹了口气,将汤盏放在桌上,默默退下。 宝玉的纠结与决心 另一边,宝玉在怡红院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颦儿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就那般厌我?” 袭人递过一盏茶,半开玩笑地说道:“二爷,您绕来绕去都快把地板踩穿了。要我说,姑娘的那些话呀,七分是真心,三分是试探,您倒别太当真。” 宝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袭人,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可她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往心尖上扎,我……我总觉得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袭人见他认真,又劝道:“您啊,莫要老是纠结这些。依我看,姑娘虽爱说些伤人的话,心里却是疼您的。不然,您昨夜去,她哪里肯让您进门?” 宝玉若有所思,突然拍了拍额头:“不行,我得去再找她说清楚。” 袭人见他如此决绝,忙提醒:“二爷,别光顾着解释,姑娘心细,您一句话说不好,怕是又要起争执呢。” 宝玉点点头,带着几分坚定,走出了怡红院。 微妙的相遇 宝玉步入潇湘馆时,正值落日余晖洒满院落,淡淡的金光映在窗棂上,为馆内的幽静增添了一抹柔和的暖意。 他轻轻叩门,紫鹃应声开门,见是宝玉,忙让他进来:“二爷,姑娘正好歇着呢,您来得巧。” 宝玉略显局促地走进屋内,见黛玉坐在榻边,手中拿着一本书,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似乎并不想主动开口。 “颦儿……”宝玉试探着喊了一声,见她没有反应,又轻声说道:“我……昨夜的事,是我不好,惹你不快了。” 黛玉听他提起昨夜的事情,心中一阵波澜,却故作镇定地说道:“你还知道是你不好?若是知道,又何必让我一夜闷在心里?” 宝玉低头自责,脸上尽是懊悔:“我是真的没想那么多……我只知道,颦儿你是最重要的,我不能让你伤心。” 黛玉抬眼看他,见他神情郑重,眼眶竟有些微红,心中一阵感动,脸上却仍带着几分倔强:“你说得好听,若真如此,为何总让我觉得……觉得你心里有我,却又不全是我。” 试探与缓和 宝玉见她话语中隐含试探,忙解释道:“颦儿,你别多心,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从来没变过。只是,有些事情并非我能左右……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失望。” 黛玉心中一阵触动,眼神中终于少了几分冷意。她轻声说道:“我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只是有时候,心里堵得慌,才会说些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宝玉见她态度软化,心中大喜,连忙说道:“颦儿,你能这么想,我便再无遗憾了。” 紫鹃端着一盏茶进来,见两人神色间多了几分缓和,不禁笑着调侃:“二爷、姑娘,您二位总算是说开了,我这做丫头的,也能歇口气了。” 黛玉闻言,俏脸一红,嗔道:“紫鹃,别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快下去吧!” 宝玉看着黛玉羞红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来,心中那份久违的轻松感终于回来了。 第311章 冰释前嫌,凤姐调停 宝玉的诚意 早晨的园中,薄雾缭绕,鸟鸣轻脆,清新的空气带着丝丝湿润,沁人心脾。宝玉匆匆从怡红院赶来,手中握着一小枝嫩绿的新叶,神色间透着几分紧张与期待。 潇湘馆内,黛玉正在对着铜镜整理鬓发,紫鹃在一旁打趣道:“姑娘,昨夜梦见二爷了吧?不然怎么笑得这么甜?” 黛玉一愣,佯装不悦地说道:“胡说什么呢?我哪儿笑了!别没事找事!” 紫鹃刚想再说几句,忽听门外传来敲门声:“颦儿,是我,宝玉。” 黛玉闻声,手中的梳子顿时停住了。她抿了抿嘴,心里说不清是气是羞,只觉这声音带着几分熟悉的温柔,让她无法拒绝。片刻,她冷冷开口:“谁让你来的?不是说好了别来吗?” 冷语相迎 宝玉推门而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意,手中的嫩叶递到黛玉面前:“颦儿,这是我在路上见到的嫩芽,觉得像极了你,纯净又美好。” 黛玉看了那叶子一眼,脸上虽掠过一丝动容,却依然冷冷说道:“我是人,怎么能像一片叶子?你这话也太不经心了。” 宝玉挠了挠头,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颦儿,昨夜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伤心。我来,是专门向你赔不是的。” 黛玉冷笑一声,转身背对着他:“赔不是?你一会儿说我是花,一会儿说我是叶,倒是把我比得千奇百怪的。你到底当我是人,还是个什么别的?” 宝玉听了这话,一时语塞,手足无措,忙说道:“颦儿,你别拐着弯儿骂我了,我是真心的。你要是还生气,就骂我几句,打我几下,只要你消气就好。” 紫鹃的掩护 紫鹃站在一旁,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心里却乐开了花。她忍不住插话道:“二爷,姑娘嘴上虽厉害,心里可疼着你呢。昨天还念叨着您呢。” 黛玉听了,连忙瞪了紫鹃一眼:“胡说八道!紫鹃,你再乱说,看我不撵了你!” 紫鹃却笑着说道:“姑娘不让我说,那我不说就是了。不过二爷既然来了,您总不能真的把人家赶出去吧?” 黛玉无奈,只得坐下,拿起一把绢扇轻轻扇着,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坐会儿吧,不过我这里也没什么好茶好点心招待。” 宝玉见她语气松了下来,心中一阵高兴,连忙坐在她对面,试探着说道:“颦儿,你别怪我多嘴,我昨晚一直想着你的话,真的很难受。我以后一定多听你的,绝不让你再伤心了。” 黛玉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真诚,心头一软,轻叹道:“这话你倒是说得容易,可有几句是真心的?算了,先记着吧。” 凤姐的突袭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哎呀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在这儿说悄悄话呢?” 两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凤姐一身华服,手持团扇,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眼神里满是揶揄。 “二爷,林姑娘,这么大早的,你们俩就躲在这儿卿卿我我,也不怕我拿着你们的事开玩笑!”凤姐毫不客气地打趣着,边说边走进屋内,坐到了桌边。 黛玉立刻站起身,红着脸说道:“谁和他卿卿我我了?凤姐姐,你别胡说!” 凤姐见她急得跺脚,笑得更欢了:“哎呀,我的林妹妹,这回你可露了馅了吧?我就说嘛,你们俩打得凶,可心里却挂念得紧!” 宝玉也红了脸,忙岔开话题:“凤姐姐,你怎么来了?” 凤姐收起笑容,正色道:“还不是老祖宗派我来的?她老人家昨晚可没少为你们操心,今早特地嘱咐我来看看,顺便叫你们去她那儿坐坐。别让我为难,赶紧走吧。” 贾母的欢笑 贾母的房中,阳光透过雕花窗洒在房间里,显得格外明亮。贾母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香茗,见宝玉和黛玉一前一后进来,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哟,这不是我的两个冤家吗?怎么,打架的事解决了?”贾母半开玩笑地说道。 凤姐在旁边插话:“老祖宗,您可别提了,刚才我去林姑娘那儿,一进门就撞见他们俩一个认错一个受气,那模样,活脱脱一对斗嘴的冤家!”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黛玉又羞又恼,低声道:“老祖宗,凤姐姐尽胡说。” 贾母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我也不管你们这些小事。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相处,我也就放心了。” 宝玉见状,连忙说道:“祖母放心,我一定让林妹妹高高兴兴的。” 黛玉白了他一眼,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涛声依旧 当众人笑声渐渐平息后,贾母示意黛玉和宝玉在一旁坐下,又吩咐丫鬟上点心茶水。她轻声感慨道:“年轻人吵吵闹闹是常事,可别把真心搁下了。” 黛玉低头抿茶,宝玉则点点头,眼里满是对黛玉的关切。 在这一片轻松愉快的氛围中,所有的隔阂似乎都开始悄然消散,而两人的心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贴近。 第312章 暗含机锋,宝钗针锋相对 贾母的安排 清晨的贾府一派繁忙,丫鬟们穿梭忙碌,秋日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地面,显得分外温暖。贾母坐在暖阁内,手捧热茶,心中却想着如何让家中的年轻人和睦相处,尤其是宝钗与宝玉。 “来人呀,去叫宝玉和宝钗过来,我有话和他们说。”贾母放下茶盏,语气不容置疑。 不久,宝钗与宝玉相继到来,宝钗端庄得体,宝玉则略显不安。贾母见状,笑道:“我把你们叫来,是想让你们好好说说话,平日里你们这些兄弟姐妹之间要多亲近些,别总让人说我们家不和气。” 宝玉听了,连忙点头:“祖母教训得是,孙儿一定听您的话。” 宝钗抿嘴一笑,微微颔首,温声说道:“老祖宗放心,钗儿必定谨记您的话。” 宝玉的玩笑 贾母笑着点点头,随后故意起身离开,给两人腾出空间。 宝钗轻轻抬起眼帘,微笑着说道:“二弟这几日忙些什么?听说前些日子又闹了点小事。” 宝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宝姐姐真是耳聪目明,什么都知道。我哪有闹什么,不过是小风波罢了。” 宝钗轻笑一声:“是吗?连家里的小事也能传得满园皆知,可见二弟果真是风云人物呢。” 宝玉听了这话,隐隐觉得话中带刺,却装作不解,笑着说道:“姐姐说得是。我虽没什么大能耐,但像杨妃那般雍容大度的姐姐,也难怪大家都要围着转呢。” 此言一出,宝钗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但随即恢复如常,反唇相讥道:“二弟真会说笑,不过杨妃是贵妃,我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怎敢当此大名?” 针锋相对 宝玉见宝钗话里带着疏离,不由得有些尴尬,连忙说道:“姐姐谦虚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哪想到姐姐这么认真。” 宝钗微微一笑,语气温婉却带着隐隐的锋芒:“二弟的话自然是随口一说,可姐姐我的话,偏生不能不认真。不然,被有心人误会,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宝玉听出弦外之音,忙说道:“姐姐这话未免太重了,我哪敢有心编排姐姐。” 宝钗抿嘴一笑:“二弟不必紧张,我不过是提醒自己罢了。二弟身份尊贵,有时候一句话,却会让人琢磨半天呢。” 两人你来我往,表面云淡风轻,实则暗含机锋。 黛玉的插入 正在这时,黛玉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见二人一派和谐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故意说道:“哎呀,这二位说得真是让人如沐春风啊。要不我也坐下听听,看有什么高论?” 宝钗见黛玉来,便笑道:“妹妹来的正好,宝二弟正在夸奖我呢。你说,我这样的人,可当得起他口中的‘杨妃’之称?” 黛玉听了,心中一阵好笑,轻声说道:“杨妃的名字,自然是极美的,可惜了,名字好听,却未必人人都愿意当那杨妃。” 宝玉本想解释,却被黛玉抢了话头:“宝二哥,这名字你随便乱叫,可别真惹恼了我们宝姐姐,小心人家一气之下,把你告到老祖宗那儿去。” 宝玉哭笑不得,只得说道:“颦儿,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我哪里敢得罪宝姐姐!” 宝钗莞尔一笑:“妹妹的话最是机灵,听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黛玉微微一笑:“姐姐谦虚了。我只是帮着二哥哥长点记性罢了,免得他以后随便乱比喻。” 三人互动 几句话说完,气氛不再那么剑拔弩张。宝玉赶忙岔开话题,提到园中即将举办的花灯宴:“祖母刚才提议要在园中办个花灯宴,大家都来赏灯作诗,到时候两位姐姐可要多写几首好诗,给我开开眼界。” 宝钗笑道:“你呀,光会捧人。诗我可不会写,倒是黛玉妹妹最擅长,你该让她给你开眼界才是。” 黛玉淡淡一笑:“姐姐又拿我取笑了。我写诗,不过是消遣,怎么比得上姐姐的雍容才情?” 宝钗听了,抿嘴一笑:“妹妹的诗才,人人称道。说你消遣,那就是把我们都贬得一文不值了。” 宝玉连忙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姐妹俩别谦虚了,到时候只管好好写,我可是很期待的。” 三人间的对话虽多有暗流,却在宝玉的调节下逐渐平和。等到贾母回到房中,见他们言笑晏晏,满意地笑道:“瞧瞧,这才是我想要的和气一家人。” 第313章 王夫人动怒,金钏意外身亡 戏言酿祸 初夏的午后,王夫人的房中一片静谧,只有金钏在为她轻轻捶腿。宝玉推门而入,笑嘻嘻地说道:“母亲,今日园子里新开了几朵并蒂莲,倒是应了这天作之合,真真讨喜。” 王夫人微微一笑,示意金钏继续捶腿,柔声道:“这话倒新鲜,不知你又在哪听来的花言巧语。” 宝玉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金钏身上,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生出几分顽心。他挪到金钏身边,俯身低声道:“金钏姐姐,今日不如也去园里看花,没准你也能觅得一桩并蒂的好姻缘。” 金钏闻言,脸一红,嘴上却不肯示弱,轻声答道:“二爷尽拿人取笑。这并蒂莲好是好,可惜园中没有您说的并蒂人。” 宝玉哈哈一笑:“你不就是吗?金钏金钏,金玉其外,钏链其内,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金钏听罢,满脸通红,羞恼道:“二爷再这般调笑,我可要去告诉太太了。”虽是佯装生气,却又带着几分娇俏。 王夫人发怒 两人玩笑正欢,王夫人却猛然醒来。她侧耳一听,发现宝玉和金钏的对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厉声喝道:“宝玉,你这是在干什么?” 宝玉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尴尬地笑着说:“母亲,我不过随口一说,开个玩笑罢了。” 王夫人冷冷地扫了金钏一眼,怒声道:“玩笑?你是荣府的嫡长孙,怎么能与下人这般戏言?金钏,你也是没个分寸,敢和爷们胡闹!” 金钏脸色煞白,连连跪下哭求道:“太太明鉴,奴婢万不敢胡闹,只是二爷戏谑,奴婢不敢忤逆。” 王夫人越听越怒,拍案道:“不敢忤逆?你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如何还能守得住规矩?今日起,你别再在我跟前伺候了,回家去吧!” 金钏闻言,顿时瘫坐在地上,哭着求饶:“太太开恩,奴婢从小伺候您,从未有半分差错。今日若被撵走,奴婢还有何脸面做人?” 宝玉愧疚 宝玉见状,急忙上前劝解:“母亲,是我不对,与金钏无关。若您要罚,罚我便是,她不过是个弱女子,怎禁得住这般羞辱?” 王夫人冷哼一声:“你还护着她?宝玉,你如今越发无法无天了!今日我不教训你,你只怕还不知收敛!” 宝玉正欲开口辩解,却被王夫人厉声打断:“够了!你给我回怡红院去,好好反省!”随即转头对下人说道:“把金钏的母亲叫来,让她带了金钏回去,从此不许再踏入荣府半步。” 宝玉见金钏被几名嬷嬷搀扶着离去,那哭泣声渐行渐远,他的心中如压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他攥紧了拳头,喃喃自语道:“是我害了她……” 不久之后,金钏气不过,就在贾府跳井自杀了,此为后话。 心事难平 回到怡红院后,袭人见宝玉一脸愁容,忙上前问道:“爷,出了什么事?怎么这副模样?” 宝玉摇摇头,低声道:“别问了,我自己惹的祸。” 袭人心思细腻,自然猜到几分,柔声劝道:“爷,您一向心软,可也要分得清轻重。这府中规矩森严,金钏姐姐的事,怕也是命中注定,您别太自责了。” 宝玉苦笑一声:“我只是说了几句玩笑话,却害得她丢了差事。这荣府的规矩,何时这般让人窒息?” 袭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这府里规矩再多,也不过是保护您这样身份贵重的人。只是,这世上终究有人为规矩所困,谁能逃得了呢?” 宝玉闻言,若有所思。他转头望向窗外,月色清冷,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悲凉:这深宅大院中,又有谁能真正自由?谁又能不被规矩和命运所束缚? 余波未了 夜深人静时,宝玉独自坐在灯下,手里握着一块无心涂鸦的纸。他想起金钏被赶走的情景,心中愈发沉重。想着想着,他随手写下几句: 雨打梨花春梦碎,风吹弱草影成空。 奈何世事无情面,谁解人间几分情。 写罢,他长叹一声,揉皱了纸片扔进火盆。火光吞噬了纸片,燃起几缕青烟,恰如他心头那化不开的愁绪。 而另一边,金钏离府的消息开始在下人间流传,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凤姐听闻后,不禁暗自冷笑:“王夫人这般干净利落,也不知是护宝玉,还是护她自己。” 清冷的月光洒在荣府每一处深宅大院,却照不亮隐藏在这层层帷幕之后的秘密与无奈。 第314章 蔷薇架下,画地写蔷 蔷薇架的孤影 五月的园中,蔷薇花正盛开,朵朵鲜艳,芬芳四溢。然而,今日的天空有些阴郁,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仿佛一场骤雨即将降临。 宝玉心情烦闷,在园中随意信步。他走过假山石,绕过湖边小亭,忽然瞥见蔷薇架下有一抹纤细的身影。那是一名学戏的小丫头,正蹲在地上,用手中的簪子在土上画着什么,脸上挂着泪痕。 宝玉不禁放轻了脚步,走近几步,悄悄从花叶缝隙中探望。只见那小丫头神情专注,一笔一画地在地上刻下一个字:“蔷”。字迹虽不甚规整,但却透露着几分执着和深情。 宝玉心生好奇:“她在写什么?为何独自一人在此抒怀?” 幽默破冰 宝玉轻轻咳了一声,迈步走近,笑道:“这蔷薇花是好,怎的让妹妹画地而叹?难道也要学林姑娘葬花不成?” 那小丫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簪子掉在地上。她猛地抬头,见宝玉立在眼前,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顿时慌了神。 “你……你是谁?”她站起身,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神色羞怯。 宝玉见她紧张,忙笑着摆手:“别怕,我不过是瞧见妹妹在这画地自乐,心生好奇罢了。再者,这蔷薇花虽好,却不比林妹妹的落花动人啊,难道真能叫人伤情?” 小丫头听他提起林黛玉,误以为是蔷薇花的主人,连忙解释:“我不是学她葬花!我……我只是觉得这花开得好,就随手画了一个‘蔷’字。” 宝玉打量她几眼,见她面容清秀,眉目间隐有黛玉的几分神韵,心中暗笑:“这园中果真藏龙卧虎,连学戏的小丫头都如此灵秀。” “姐姐”的误会 为了逗她一逗,宝玉故意捏起嗓子,学着黛玉的腔调说道:“蔷薇虽好,但终究是墙角花,开得再盛,也不过供人赏玩罢了。你倒是可怜这花,怎的不给它也写个‘怜’字?” 小丫头听了,睁大眼睛:“姐姐!我没想到您对花也如此动情!” 宝玉一愣,随即明白她误会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姐姐!我是怡红院的宝二爷!” 小丫头愣住了,随即恍然大悟:“您就是园中最会做诗的宝二爷?早听人说,宝二爷的才情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宝玉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心中好笑,又觉得她可爱,便轻声道:“妹妹在这画‘蔷’,想必是有什么心事吧?不妨告诉我,看我能否帮上一二。” 小丫头脸一红,低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含糊道:“没什么心事,只是……只是看花多了,心中乱罢了。” 宝玉见她不肯多言,便不再追问,只是转身假装去赏花,嘴里却随口吟道: “春日蔷薇繁枝生,秋来落英却无声。 少年画字空留忆,不若花前一笑迎。” 雨至狼狈 正当宝玉自鸣得意时,忽然一阵凉风袭来,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蔷薇花枝被雨打得东倒西歪,小丫头慌忙躲到花架下,宝玉却狼狈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往哪里避雨。 “二爷,您还不快躲雨?”小丫头忍不住提醒。 宝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到花架下。两人站得极近,宝玉闻到一股清新的花香,不禁调侃道:“妹妹果然与蔷薇花有缘,连雨也帮你成全了这情景。” 小丫头羞红了脸,低声道:“二爷取笑人,真是坏得很。” 雨越下越大,宝玉见身边的小丫头衣衫渐湿,担心她着凉,忙脱下自己的披风递过去:“你披上吧,我身子骨硬朗,不怕雨。” 小丫头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二爷贵人之身,哪能为奴婢操心。” 宝玉不由分说,将披风披到她身上,轻声道:“在这园中,不论身份高低,都是有情之人。这雨虽凉,却敌不过人心的温暖。” 小丫头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挡雨的公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离去的牵挂 雨势渐小,宝玉忍着浑身湿透的狼狈,拱手笑道:“今日与妹妹有缘得遇,若日后再有机会,不妨告诉我为何画‘蔷’。说不定,我还能作首诗为你送行呢!” 小丫头低头笑着,却不肯应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宝玉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这园中不知藏着多少有趣的灵魂。可惜,今日不能探得她的真意。” 他转身大步离开,却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目光掠过那地上尚未被雨水冲散的“蔷”字,心中隐约觉得,这个女孩,似乎藏着许多故事。 雨后的园中,一切显得更加清新明丽。 第315章 雨中遇阻,怡红院闹剧 雨中归途,怒火难平 雨势渐小,宝玉浑身湿透,沿着小径匆匆返回怡红院,心中隐隐感到烦闷。这场雨让他狼狈不堪,披风也早已被刚才的女孩借去。他此刻只想回房换上干衣裳,再好好泡一壶热茶压压寒气。 他急急赶到怡红院门前,却发现院门紧闭,竟无人应门。他敲了几下,屋里却毫无动静。宝玉心生恼意,用力拍门,雨水顺着他的袖口滴滴答答流下来,愈发让他不耐烦。 “这些丫头们都在干什么?下雨天便懒到这般地步了吗?”宝玉低声咕哝着,又重重地拍了一下门。 “误踢”袭人,冲突初起 终于,门缝中探出一个人影,正是袭人。她手中还拿着针线活,显然刚刚被宝玉的敲门声惊扰得不轻。 “哟,爷这是淋成落汤鸡了?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挑这会儿来!”袭人一边开门一边调侃。 宝玉本就满腹怨气,听她这话,顿时不知从哪来的火气,抬脚便踢了一下门槛,结果却不小心踢到了正站在门边的袭人。 “哎哟!”袭人痛呼一声,跌坐在门边,针线活撒了一地。 宝玉看到她摔倒,自己也愣住了,正要上前搀扶,却听袭人满脸委屈地说:“爷这是怎么了?没好气也不能拿奴才撒火呀!” 宝玉嘴角动了动,想解释自己并非有意,却又一时语塞,只得闷声不语。见状,屋里的麝月和晴雯也赶了过来。 屋内闹剧,局面升级 “怎么回事?爷还没进屋呢,便把袭人姐姐弄得狼狈不堪?”晴雯一见袭人摔倒,便忍不住开口打趣。 “爷自然是被雨淋糊涂了,连脚下的门槛都看不见了!”麝月在一旁附和。 宝玉被两人一唱一和地奚落,脸色涨得通红,低声道:“是我不小心,袭人你快起来,我真不是故意的。” 袭人被两人这么一说,原本的委屈反而缓了些。她揉了揉腿,起身道:“罢了,爷淋成这样,想必心里不快,奴婢哪里还计较这些?” 说着,她转身去取干衣裳,为宝玉泡了热茶。晴雯却在一旁不依不饶:“好一个宽宏大量的袭人姐姐,这次可让我们见识了!” 宝玉听了这话,实在忍不住了,狠狠瞪了晴雯一眼:“你再多嘴,小心我罚你!” 晴雯却毫不在意,反而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爷可别生气,晴雯不敢了还不行吗?”说着,她转身帮忙拾起袭人掉落的针线,脸上却依旧带着调皮的笑意。 袭人的无奈与心疼 宝玉换上干净的衣裳,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情绪总算平复了些。他低声道:“袭人,刚才真是我错了,你别放在心上。” 袭人正收拾针线,头也不抬地说:“奴婢怎么敢放在心上?爷是主子,奴婢伺候不周,才惹得爷不快。” 宝玉听得出来她话里带着一丝酸意,连忙站起来,走到袭人身旁说道:“我是真的不是有心的!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几下,出了气才好。” 袭人抬起头,看着宝玉那张带着几分讨好的脸,不由得叹了口气:“打您几下?怕是奴婢连手都舍不得抬呢。爷只记得自己受了冷落,却不想想我们这些伺候的人,也有辛苦难处。” 宝玉见她眼眶微红,心里更是愧疚,连声说:“是,是我不好,改天我赔礼道歉。袭人,你千万别再生气了。” 雨后天晴,余波未平 一场风波在袭人的无声叹息中暂时平息。雨后的天晴得格外迅速,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蔷薇花的香气。宝玉倚在窗边,望着外面的蓝天,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想起刚才袭人的话,隐隐觉得她的委屈中不仅仅是因为那一脚,更多的是对他日常散漫行为的不满。而自己的冲动不仅让她受伤,也让怡红院里所有的丫鬟都看了笑话。 “爷,天晴了,怎么还在这里发呆?不是要去园子里看花吗?”麝月端着茶盘走进来,打趣道。 宝玉回过神,摇了摇头:“不去了,昨日的雨淋得人心烦,今日只想安静些。” 他坐回桌边,拿起案上的书,似乎想借读书平复心情。然而不多时,手中的书便滑落在桌上。他不禁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做主子的,真是愧对她们啊。” 袭人在一旁听见这话,眉目间露出一丝笑意,但很快便收敛了,继续默默地整理房中的零碎。 这一天,雨后的怡红院恢复了宁静,但宝玉的内心却留下了一抹挥之不去的自责与思考。他意识到,自己虽然贵为主子,却往往忽视了那些默默付出的丫鬟们。尤其是袭人,她的宽容与付出,让他愈发感到自己的不足。 窗外蔷薇依旧娇艳,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一点点内疚和温情的味道,弥漫在怡红院每一个角落。 宝玉坐在书案前,提笔写下: “蔷花带雨冷枝头,地上诗情不胜收。 一梦未明人何在?唯余字迹伴闲愁。” 他搁下笔,长叹一声:“这园中的每个人,都是一本未解的好书。” 第316章 袭人的伤痛与隐忍 隐忍的疼痛 夜色如水,怡红院一片静谧,丫鬟们早已入睡,唯有袭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白日里宝玉那一脚虽不重,却恰好踢在她肋骨上。起初她咬牙忍耐,不愿让其他人担心,但疼痛却在夜间愈发加剧,仿佛针刺般扎入心肺。 袭人轻轻侧身,试图找个舒服些的姿势,却因触碰到伤处忍不住“哎哟”一声。这声细不可闻的呻吟,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尤为清晰。她紧咬牙关,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不过是点小伤,忍一忍就过去了。” 宝玉的察觉 宝玉原本在内室安睡,却因这声呻吟惊醒。他一向睡得轻,听到声音后立刻披衣下床,走到袭人床前低声问:“袭人,你怎么了?” 袭人一惊,连忙装作平静,低声道:“爷怎么还没睡?没事,我只是翻了个身。” 宝玉却不信,借着微弱的灯光,他发现袭人额头上隐隐有细密的汗珠,神色间显然痛楚难忍。他蹙起眉头:“袭人,你别骗我。是不是白天的事?” 袭人强笑道:“真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好。” 宝玉坐在床边,语气变得柔和:“袭人,你别逞强。平日你最会照顾人,怎么对自己就这般不在意?” 袭人见隐瞒不过,轻叹了一口气:“爷,真的不碍事,明儿醒来就好了。” 宝玉不再多问,起身取来热毛巾,轻轻放在袭人的伤处:“既然疼得睡不着,那就让我帮帮你吧。” 疼痛加剧,吐血惊魂 袭人本不愿让宝玉劳神,但疼痛实在无法忍受,热毛巾一放上去,竟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不料,这咳嗽竟让袭人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血迹鲜红,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宝玉大惊失色,声音微颤:“袭人,你怎么吐血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袭人也被自己的状况吓到了,忙用手帕擦拭,却掩盖不住脸上的苍白:“爷,别担心,可能是气血不顺,调养几日就好了。” 宝玉哪里听得进去,立刻吩咐麝月去请医师,又让晴雯取来热水,自己手忙脚乱地端茶递水,脸上的焦虑显而易见。他一边忙活一边喃喃自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袭人见宝玉如此,心中既感动又不忍,低声劝道:“爷,别自责了。真是我自己不小心,怪不得您的。” 宝玉看着她那虚弱却温柔的模样,心中越发酸楚:“袭人,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我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坦诚心事 在医师未到之前,宝玉守在袭人身边不离半步。他端着茶递给袭人,语气中满是歉意:“袭人,我以前总觉得你们是伺候我的,从没想过你们也会有受伤、难过的时候。今天才知道,我这个主子做得真是不称职。” 袭人强笑着摇头:“爷哪里称不上,只是有时候性子急了些,奴婢们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宝玉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总是这样宽容,可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受伤,我却浑然不知,连道歉都迟了一步。袭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袭人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爷,这府里上下那么多人,谁不是为您忙碌?奴婢不过是受了点小伤,何必劳烦您呢。” 宝玉一时语塞。他从未听过袭人如此言辞恳切地表达内心,才意识到这些年她默默付出了多少。 “袭人,从今往后,你再有任何不舒服,都要告诉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样隐忍。”宝玉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袭人看着眼前这个真诚又带着几分懊悔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她低声道:“爷,奴婢伺候您是天经地义的,只要您心里记着奴婢的好,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雨过天晴,彼此珍惜 医师赶到后,替袭人诊治了一番,表示并无大碍,只需静养数日即可。宝玉总算松了一口气,仍叮嘱众人多加照顾。 待屋里安静下来,宝玉守在袭人床边,轻声说道:“袭人,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担心,但你们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以后若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袭人感动地点点头,轻声答应:“爷说的,奴婢记下了。” 第317章 雨后闲谈,戏曲引发新争执 雨后闲情 一场夜雨洗去了盛夏的燥热,清晨的园子显得格外清新,蔷薇花上挂满晶莹的水珠。宝玉心情颇佳,独自漫步在园中,刚走到沁芳亭,就听见一阵轻快的笑声。他循声望去,只见探春、湘云、黛玉和宝钗正围坐在凉亭内闲聊,时而笑语盈盈,时而低声耳语。 “宝二爷,你今儿一早就闲得没事做了?”探春见宝玉走来,率先打趣。 宝玉笑嘻嘻地走上前,说道:“三妹妹好没良心,昨儿还惦记我有没有淋雨,今儿就埋汰起我来了。” “你这人,有理都能说成没理。”探春翻了个白眼,众人听罢忍不住笑出声。 蔷薇画地引争执 宝玉坐下后,想到昨夜在蔷薇架下遇到的小丫头,不由得随口说道:“昨儿在蔷薇架下倒有趣,见着个人在那画地写‘蔷’,我还以为是个奇人呢!” 黛玉闻言眉头一挑,冷笑道:“宝二爷这话是说给谁听呢?昨儿谁在你面前画‘蔷’,你这般念念不忘,怕不是另有深意吧?” 宝玉听出黛玉语气中的酸意,连忙摆手:“林妹妹,你可别误会,我说的是真事!一个学戏的小丫头,也不知是触了什么心事,在那画来画去的。” “哦?看来宝二爷可真是关心天下苍生啊。”黛玉话中带刺,“学戏的丫头也要如此惦记,那我们这些‘闲人’岂不是要靠边站了?” 宝玉听得满头雾水,忙赔笑道:“林妹妹,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嘛!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火药味渐浓 湘云见状,故意搅局道:“黛玉,你这可是吃飞醋了啊!那蔷薇架下的小丫头怕是无辜得很呢。说不定人家根本不知道宝二爷是谁!” 黛玉一听更是不悦,目光冷冷扫过湘云:“湘云妹妹,你这话倒有趣。小丫头无辜,我可就成有心计的了?” “哎呀,我可没这么说!”湘云连连摆手,语气却带着几分笑意,“不过咱们园子里这么多人,你总不能管着谁画‘蔷’吧?” 黛玉一时语塞,脸上的薄怒却愈加显着。 宝钗适时开口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啊,就爱抓着宝兄弟的小事不放。依我看,这蔷薇架下的事不过是个巧合,咱们何必在这上面多费唇舌?” 宝玉赶紧附和:“是啊是啊!咱们聊些别的吧。” 黛玉冷哼一声,虽不再接话,眼神中却仍透着几分不甘。 凤姐登场,笑语调和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凤姐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丫鬟。 “哎哟,我来得倒是凑巧!你们这是又闹上了?”凤姐一进亭子便笑着说道,“宝玉啊宝玉,你这人可真有意思,哪儿都有你的事儿!蔷薇架下的小丫头也让你惹了麻烦?” “凤姐姐,你可别添乱!”宝玉哭笑不得,“我不过随口提了句,结果惹来一场风波。” 凤姐眉梢一挑,语气夸张:“那还了得!难不成蔷薇架下真有什么奇遇?说来听听,咱们也涨涨见识。” 湘云乐得起哄,连连说道:“凤姐姐,您别说,咱们正追问宝二爷呢,他可是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黛玉听得脸色微红,却故作镇定:“姐姐要是有兴趣,不如让宝玉再讲一遍,保准让您笑个够。” 凤姐见状,便装模作样地一拍手:“我说呢,原来咱们林妹妹也有爱听故事的时候!看来宝玉这故事确实精彩!” 众人被凤姐的逗趣引得笑声不断,原本紧张的气氛也逐渐缓和。 笑语背后的复杂情感 凤姐笑闹一阵后,又望向黛玉说道:“林妹妹啊,我看你就是心太细,宝玉不过随口说了句,哪至于真放在心上?要是都计较这些,那可就不够大气了。” 黛玉浅笑回应:“姐姐教训得是,是我太小气了。” 虽然嘴上认错,黛玉心中却微微泛酸。她低头拨弄着裙摆,暗自感叹:“我这般计较,倒显得我矫情了。可他却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意。” 宝玉见黛玉语气缓和,连忙顺势说道:“林妹妹,既然你不怪我,那咱们以后都别再提这事儿了,行不行?” 黛玉抬眼瞥了宝玉一眼,轻声说道:“看你的表现吧。” 宝玉听得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问,只得讪笑着点头。 园中晴空,闲谈渐散 雨后的园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媚,凉亭中的人渐渐散去。凤姐仍旧笑着打趣宝玉:“宝玉啊,我看你哪天真得写本书,把这园子里的故事都记下来,保准是本奇书!” 宝玉摇头苦笑:“凤姐姐,您这是要我一辈子不得清静啊。” 凤姐爽朗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你有这个本事,不清静才好!行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再互相斗嘴了。” 亭外蔷薇花随风摇曳,仿佛在回应着宝玉的感慨。一场雨后的闲谈,虽充满笑语,却也暗藏着每个人心中的复杂情感。 第318章 戏班女孩子的秘密 蔷薇架下的疑惑 自那日蔷薇架下的邂逅起,宝玉心中始终对那名学戏的女孩念念不忘。他总觉得女孩眉宇间的愁绪似与他有几分相通,但碍于身份和场合,一直未能再度接触。 这日午后,园中清静,宝玉悠然漫步,忽然远远看到那名女孩正在树荫下踱步,手中拿着一根簪子,似在拨弄地上的落叶。他心念一动,装作漫不经心地靠近,细细打量着她。 女孩眉目清秀,身形纤细,虽不及黛玉和宝钗那般明艳动人,却有一股与众不同的灵动气质。只是此时,她脸上挂着几分茫然和忧愁,眼神游离,似在想些什么。 试探接近 宝玉轻轻咳了一声,假装偶然经过:“这位妹妹,你又在地上写‘蔷’字呢?” 女孩闻声一惊,抬头见是宝玉,脸色微红,连忙垂下头,低声道:“二爷认错人了,我……我没有写。” 宝玉笑了笑,语气柔和:“好好好,你没写。那你是在捡叶子吗?” 女孩似乎被他的玩笑逗乐了,嘴角微微上扬,却依旧不语。宝玉见状,继续说道:“其实我小时候也喜欢在地上画画,画来画去,不过是‘云’‘月’‘花’‘鸟’这些俗气字儿。妹妹倒是高人雅致,只写一个‘蔷’,让我琢磨了半天。” 女孩忍不住抬头看了宝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二爷……真是有趣之人。” “有趣就好。”宝玉趁机拉近话题,“可惜我猜来猜去,也没猜出你写‘蔷’字的原因。不如你告诉我,解解我的困惑?” 女孩低头沉思片刻,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看着这些花,忽然想起戏里的词儿,一时触景生情罢了。” 宝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哦?是什么戏?说来听听?” 女孩咬了咬唇,似有些犹豫,但见宝玉一脸好奇,终究还是低声念道:“‘蔷薇花下送君别,残红如梦泪难干’。这是我学戏时常唱的几句。” 宝玉听罢,愣了一瞬,随即感叹:“好词!只是这词儿……未免太凄凉了些。” 女孩轻轻点头,幽幽道:“学戏的,唱的多是别人的悲欢离合,自己的苦乐却无人问。” 心事流露 宝玉听出她语气中的落寞,不禁问道:“那妹妹自己的苦乐,又是如何?” 女孩显然没料到他会问得如此直接,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小人物罢了,能有什么苦乐?不过是随波逐流,别人让唱便唱,让演便演。” 宝玉眉头一皱,认真说道:“你也太看轻自己了。学戏的虽为人取乐,但我看你们比许多人都高贵。唱的曲子传千古,说的道理入人心,这哪里是随波逐流呢?” 女孩闻言抬起头,眼中竟多了一分感激。她低声道:“二爷的话倒让我心里舒坦了些。只是……我们这些人入了大观园,终究与大家不同。每日规矩多,闲言碎语也多,难免觉得孤单。” 宝玉听得心中一动,问道:“妹妹可曾想过,若有人愿意与你为友,分担你的孤单,那该多好?” 女孩脸上一红,急忙摇头:“哪敢奢望这个……不过,二爷的话,我记下了。” 宝玉笑道:“这有什么好记的?若是园中真有人欺负你,只管来找我。我虽本事不大,但总有些薄面,定不让你受委屈。” 女孩低下头,似是动容,却又不好多言,只轻轻点了点头。 雨中突变 两人正聊着,忽然天空变了颜色,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宝玉赶忙拉着女孩往树下避雨,却发现遮挡效果甚微,急得四处张望。 “糟了,咱们得找个地方躲躲!”宝玉喊道。 女孩却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宝玉:“二爷,擦擦脸吧,别着凉了。” 宝玉愣了愣,接过手帕,感叹道:“倒是我该照顾你,怎么反过来了?” 女孩微微一笑:“二爷可别多想,只是怕您淋了雨,回去不好交代罢了。”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隐隐有丫鬟的喊声:“二爷!二爷您在哪儿?” 宝玉忙挥手应声,回头对女孩说道:“你也快些回去,别淋坏了身子!” 女孩点点头,转身跑向戏班的方向。宝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怜惜与好奇:“这孩子,究竟在戏里戏外演了多少自己的苦乐?” 雨后心绪 回到怡红院,宝玉换了干衣,却始终难忘女孩的话语。他坐在窗边,手里握着那块小小的手帕,竟有些出神。 袭人见状,凑过来打趣:“爷今天怎么了?一场雨倒让您多愁善感起来了?” 宝玉一笑,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见着一个孩子,忽然觉得人生多苦,谁能真正开心呢?” 袭人听得一愣,随即轻轻叹道:“爷心肠太软,总为别人担忧。可您想过没有,自己又有谁担忧呢?” 宝玉闻言愣住,忽然觉得袭人这句话颇有深意,但又无法深究。他摆摆手道:“别想那些了,我只想好好歇会儿。” 窗外蔷薇花瓣被雨打落满地,隐隐透出几分凄美。宝玉靠在榻上,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他知道,这蔷薇架下的女孩,或许只是他人生长河中的匆匆过客,但她的孤独,却似一面镜子,让他看见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迷茫与不安。 第319章 宝玉的愧疚,黛玉的安慰 内疚难安 自金钏被赶出府、袭人因淤伤吐血以来,宝玉的心情一直沉重。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已不见踪影,整个人显得闷闷不乐。怡红院里,袭人看在眼里,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爷这是怎么了?吃饭也没胃口,平时最爱喝的甜汤端到跟前也没动一口。”麝月一边整理宝玉的书桌,一边小声嘟囔。 袭人抬头看了看半躺在榻上的宝玉,叹了一口气:“别提了,他心里有事呢。金钏那事儿,他到现在还觉得是自己的错。再加上那天一脚踢到我,自己更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麝月笑道:“一向洒脱的爷也有这般小心眼儿?那不如劝劝他,别再钻牛角尖了。” 袭人摇摇头:“你劝得动他?算了,等我身体再好些再找机会开解他吧。” 悄然探问 黛玉得知宝玉最近情绪低落的消息后,嘴上虽冷嘲热讽,但内心却有些焦虑。她坐在潇湘馆的窗边,手里握着一卷书,却迟迟看不下去。 “姑娘,这书您翻了半天,也不见翻页,是不是在想什么事呢?”紫鹃端着茶盘进来,眉眼间透着几分狡黠。 黛玉一愣,随即掩饰道:“谁想事了?不过是日头毒得很,我瞧着有些晕罢了。” 紫鹃笑着放下茶盘,凑近道:“我可听说,宝二爷最近病恹恹的,怕不是为您费了心吧?” “呸!你这丫头尽说些没边儿的话!”黛玉面上一红,赶紧转移话题,“不过……他到底怎么了?听说连饭都吃不下?” 紫鹃见她神色关切,忙笑道:“姑娘既然关心,何不亲自去问问?要不,我替您带些东西过去?” 黛玉犹豫了一下,冷冷说道:“谁关心了?不过是怕他再胡闹出事罢了。你去拿些药膏送过去,就说是为了袭人。” 紫鹃暗笑不语,转身去准备东西。 黛玉的安慰 紫鹃带着黛玉精心挑选的药膏来到怡红院,将东西递给袭人,顺便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宝玉。 “这是我们姑娘让我带来的。她嘴上不说,心里可还是记挂着你们。”紫鹃半真半假地说道。 袭人接过药膏,感激地说:“多谢林姑娘惦记,等我好了些,一定亲自去道谢。” 紫鹃笑着摆摆手:“不用谢我,快着人用吧。对了,你们家爷最近是怎么了?成天半死不活的样子,咱们姑娘可是心里急着呢。” 袭人无奈地叹气:“唉,他这人心软,金钏的事儿到现在都觉得是他的错。再加上那天又踢了我一脚,自然是心里难过了。” 紫鹃听罢点点头,心中暗想:看这情形,还得让我们姑娘亲自过来劝劝才好。 宝玉的歉意 当天傍晚,宝玉终于从榻上爬起,独自来到潇湘馆。他在门口徘徊许久,终究没敢进去,只是让小丫鬟传话:“就说我来看看林姑娘,可别多想。” 黛玉听了,却故意说道:“什么别多想?他不来我还轻松些,来了反倒惹人厌烦。” 紫鹃赶紧上前劝解:“姑娘,宝二爷毕竟是真心过来关心您的,您就别再赌气了。” 黛玉冷哼一声,但最终还是让人请宝玉进来。 宝玉一进门,便看到黛玉正端坐在书案前,表情淡然,但眼底藏着几分倦意。他轻轻咳了一声,走上前:“妹妹,这几天可是好了些?” 黛玉挑了挑眉,轻声说道:“我能有什么不好?倒是听说你最近吃不好、睡不好,怎么,不如你那个通灵玉去求点仙丹?” 宝玉闻言,苦笑着摇头:“妹妹又取笑我了。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说句对不起。” 黛玉一怔,抬头看着他:“对不起?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宝玉低下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悔:“金钏的事,是我的错。袭人也因我受了伤。这些日子,我总觉得自己太不成器,总是害人。” 黛玉闻言,心里一阵酸楚,语气却依然冷冷的:“既然知道是害人,那以后多长些心眼,不要再胡闹。” 宝玉认真点头:“妹妹教训的是,我记住了。” 关系缓和 紫鹃见两人气氛缓和,忙端着茶上前插科打诨:“二爷,林姑娘可为您费了不少心呢。这药膏可是她亲自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自己用的。” 黛玉一听,急忙说道:“紫鹃,你乱说什么!不过是闲着无聊,随手挑的。” 宝玉听了,眼里闪过一丝感动,连声道谢:“妹妹的好意,我记下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我。” 黛玉佯装生气:“谁要你记了?只要你以后少惹祸,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宝玉一时哭笑不得,摇头说道:“好好好,妹妹说什么,我都照办。” 黛玉的嘴角微微上扬,但随即又压住了笑意,低头继续翻看书卷。宝玉见状,心中暗暗高兴,知道两人之间的隔阂终于缓解了些。 夜晚感悟 回到怡红院后,宝玉靠在窗边,回想着黛玉的话语,心中既愧疚又欣慰。他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轻声念道:“妹妹,今生若能护你周全,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而此时的潇湘馆内,黛玉坐在窗前,手里握着书卷,却久久没有翻页。她抬头望向窗外的月光,低声自语:“宝玉,你的心意,我怎能不懂呢?” 第320章 蔷薇之谜,新的牵挂 再次邂逅 雨后初晴,大观园中一片清新,蔷薇架下的芳草犹沾露珠,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宝玉信步来到这片熟悉的地方,心里不禁浮现起那日女孩在蔷薇架下画“蔷”字的情景。 “又是她吗?”他边想着边走近,只见那女孩果然又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细枝,在泥土上画着什么。 宝玉屏住呼吸,站在不远处细看。女孩的动作轻柔,脸上的表情却带着几分悲伤。她依然在画那个“蔷”字,字迹一笔一划,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心事。 终于,宝玉忍不住轻声问道:“妹妹,你又在画‘蔷’字,可是有什么故事吗?” 女孩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到宝玉的身影后露出几分警惕:“是您啊,大爷。我不过是随便画画,哪有什么故事。” 模棱两可的回答 宝玉轻轻走近,蹲下身与她平视,温声道:“随便画画?那这‘蔷’字怎么画了那么多遍?若是无事,恐怕连你自己也不信吧。” 女孩咬了咬唇,低头不语。 宝玉不死心,又试探着问:“这‘蔷’字是蔷薇的蔷,还是别的意思?莫非你也有不如意的心事?” 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一丝复杂:“大爷何必问那么多呢?小人物的心事,说出来也无人能解。” 宝玉见她神情黯然,心里不由得一酸:“若是你信得过我,尽管说便是。园中谁不知道我宝玉最喜欢与人交心,别说是丫鬟、戏班的姑娘,就是一株花草,我也愿意听它们诉苦。” 女孩听了这话,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却很快隐去:“大爷心地好,我感激。不过,有些事情,说了也是徒增烦恼,还是算了吧。” 宝玉被她这般模棱两可的态度勾得更加好奇,忍不住说道:“你若不说,我岂不是更要日日挂念?这‘蔷’字于你到底是何意义,还是说,你画的另有所指?” 女孩低头沉思片刻,轻声道:“大爷不觉得,‘蔷’字像一个人被困住了吗?” 引发宝玉的联想 宝玉一愣,细细品味她的话。是啊,“蔷”字的形状确有几分像一个人身陷荆棘,挣脱不得。他突然想起自己与黛玉、袭人等人的种种纠葛,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妹妹,你是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吗?”宝玉试探着问。 女孩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大爷何尝不是?这园中人人看着风光,其实都身不由己。‘蔷’字,或许就是命吧。” 宝玉听了这话,心里顿时翻江倒海。他看着女孩瘦弱的身影,突然觉得她像极了潇湘馆中的黛玉——同样敏感,同样带着一种超脱年纪的清冷与哀伤。 新的牵挂 宝玉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递给女孩:“你若有什么难处,只管告诉我。我虽无大本事,但总能替你分担些。” 女孩接过锦帕,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大爷关心,不过我并无大碍。只求大爷不要告诉别人,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宝玉点头应下,但心中却暗暗决定要帮助这个女孩脱离困境。她的悲伤与孤独让他感到熟悉,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或是另一个黛玉。 离开蔷薇架时,宝玉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女孩还在地上画着“蔷”字,神情专注而哀婉。 “这园中不止我一人被困,这蔷薇架下的女孩,也是个无处可逃的灵魂。”宝玉低声自语。 夜晚的思考 回到怡红院,宝玉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一边想着女孩的话,一边回忆自己的种种经历,心里愈发感到压抑。 “我究竟能做些什么?园中这些人,无论是妹妹还是丫鬟,似乎都被看不见的荆棘缠绕,我又怎么能独善其身?” 袭人见他翻来覆去,忍不住问道:“爷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园中又发生了什么事?” 宝玉摇摇头,苦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世界对许多人来说,都不算公平。” 袭人愣了一下,随后轻声安慰:“爷向来心软,但这世上的事不是爷一人能改变的。能做的只有珍惜眼前人,别让他们为您担忧。” 宝玉点点头,但心中的复杂情绪却没有散去。他躺在床上,脑海里满是女孩的身影和“蔷”字的轮廓。那份无法言说的牵挂,像一根细丝,悄然缠绕住了他的心。 第321章 袭人病危,梦中探因 贾府深夜静谧,唯有袭人的房中透着微弱的灯光,映在窗纸上如摇曳的鬼影。屋内,袭人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微微起伏,喉中却发出细弱的喘息声。她因连日劳累,又受风寒,昨夜突然吐血昏迷,急得丫鬟婆子团团转。 宝玉闻讯赶来时,正是袭人昏迷不醒之时。她的唇角还带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宛如红梅点雪。宝玉看着心如刀割,一时竟连呼吸都忘了。 “袭人,袭人,你醒醒!”宝玉跪在床边轻声唤道。眼泪早已蓄满眼眶,声音却像断了弦的琴音,低哑得令人心疼。 晴雯在旁急劝道:“二爷,您这样叫她也没用,她这会儿连神志都没有了!快去请大夫吧!” “请大夫?”宝玉如梦初醒一般,起身便要冲出门,却被晴雯一把拉住,“二爷!院里的婆子已经去请王大夫了,您去了也是添乱!” 宝玉愣了一下,脚步顿住,又像一阵狂风般折返回床边。他低头看着袭人,不禁伸手抚上她冰冷的手背,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连累了她……”宝玉喃喃自语,仿佛忘记了身边还有人。晴雯见状,也不敢多说,只得红着眼睛守在一旁。 梦中迷雾,旧人低语 此刻的袭人,虽身处病榻,却陷入了一场无法挣脱的梦境。梦中的大观园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寒风瑟瑟,四下皆是模糊的影子。她茫然地走在一条铺满落叶的小路上,脚下踩得沙沙作响,却怎么也走不出这片雾海。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袭人低声问着,声音中透着几分害怕。 忽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轻轻传来:“袭人,你怎么也来了?”话音低柔,带着一丝幽幽的叹息。 袭人猛地回头,雾气渐散,一个身影缓缓显现——是金钏儿!那张熟悉的面庞依旧俏丽,却带着些许苍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金钏儿?”袭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已经……” 金钏儿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指了指袭人身后的方向:“你以为,你能逃得过这池水的浸染吗?” 袭人一怔,回头一看,身后竟是一片黑色的池水,池中隐隐有无数双手向她伸来,似要将她拉入水中。她惊恐地后退,却发现金钏儿的身影越飘越远。 “金钏儿,金钏儿,你到底什么意思?”袭人忍不住大喊。 金钏儿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远离是非吧,这个园子,容不下太多的干净人……”话未说完,她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雾中。 袭人猛地惊醒,只觉浑身冷汗淋漓,胸口更是压着一块大石般沉重。 宝玉请药,内心忐忑 袭人醒来的同时,王大夫已被请到院中。大夫把脉之后连连摇头:“这姑娘积劳成疾,恐怕是心火太旺所致。需好生静养,还得服几剂清火散才能调理过来。” 宝玉急得不行,一边命人立刻去抓药,一边拉着王大夫追问:“大夫,这病究竟会不会有事?袭人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对吗?” 王大夫捋了捋胡子,见宝玉满脸焦急,安慰道:“大爷放心,这病只要及时治疗,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她需要放松心情,切莫再操劳了。” 宝玉如释重负,却又忍不住责备自己。他想起最近自己为一些琐事常常烦扰袭人,甚至让她牵挂过度,心中顿时满是懊悔。 “二爷,”晴雯见他神色不对,忍不住安慰道,“您别太自责了,袭人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宝玉点点头,强打精神,“我一定不会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昏言碎语,道尽隐情 袭人虽然醒来,却仍是虚弱不堪,说话也语无伦次。宝玉坐在床边轻声问:“袭人,你梦见了什么?怎么一直在喊金钏儿的名字?” 袭人费力地睁开眼,看着宝玉,嘴唇翕动,却没有声音。好半晌,她才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梦见……她,她说……让我……小心些……不要惹事……” 宝玉心中一震,袭人的梦仿佛一把利剑刺进他的胸口。他想起金钏儿的死,想起她生前对自己的依恋与戏谑,又想起那一刻她纵身跳入池中的决绝。每每想及此事,他都感到无尽的愧疚与痛苦。 “金钏儿,金钏儿……”宝玉低声呢喃,神色复杂。他握紧袭人的手,喃喃道:“我不会让你再像她一样,我一定会保护你……” 黛玉暗含冷嘲 此事传到黛玉耳中,她虽未亲自前去探望,却在宝玉路过潇湘馆时,冷不丁开口道:“听说袭人病得厉害?宝哥哥,你可别急坏了自己呀。” 宝玉听出黛玉语中别有意味,转头看向她:“林妹妹,袭人是我身边伺候的人,她出事我怎能不急?” 黛玉淡淡一笑,低头拨弄手中的书页,漫不经心地道:“自然,宝哥哥的心软是出了名的,谁出了事都要你操心。只是我担心,你这么操心,什么时候该我操心了。” 宝玉闻言,一时无语。他既知黛玉话中酸意,也明白她对自己与丫鬟们亲近的不满,但此时又无心多作解释,只得低声叹道:“林妹妹,我这不是怕她有个万一吗?你就别取笑我了。” 黛玉听罢,抬起眼眸,轻声一笑:“我哪里敢取笑你?不过说起来,金钏儿的事,你可还记得吗?她走了这么久,也不知你还记得她几分呢。” 一句话如同重锤击在宝玉心头,他连忙解释:“林妹妹,这种话你别乱说。我岂会忘了?” “自然不会忘了。”黛玉说完,站起身来,留给宝玉一个轻盈的背影,“宝哥哥,你可千万别辜负了谁的好才是。”说完,竟自顾自回了内室。 宝玉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才低声自语:“林妹妹,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第322章 端午节的误会 端午佳节,本是欢庆的日子,但贾府近日因各类琐事蒙上了层层阴影。为缓解家中低迷的气氛,王夫人特意设宴,邀请宝钗、黛玉等姐妹齐聚一堂。她亲自吩咐厨房准备了粽子、菖蒲酒和各类时令小菜,甚至还命人挂上艾草和五彩绳,为节日增添几分喜气。 宴席设在梨香院,翠绿的菖蒲摆在桌边,满室花香与粽叶的清香交织,但众人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淡然。王夫人高坐主位,笑着招呼众人:“今日是个好日子,大家都放开些,别拘着礼数,难得我们能坐在一起热闹热闹。” 众人应声,却难掩心事。黛玉虽坐在席间,却拿着一双银筷随意拨弄菜肴,似有意无意;宝钗微笑着与众人寒暄,却明显心不在焉;迎春、探春则小声交谈,惜春更是默不作声。只有宝玉不时抬头环顾,试图找个话头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闷。 宝玉言语不慎,惹得宝钗冷脸 宝玉见气氛冷清,急得满头是汗。他端起酒杯,试图与宝钗搭话,含笑说道:“宝姐姐今日这身衣裳,倒是格外清雅,与端午节的气氛十分相配。姐姐真是人比花娇,让这满室的花都失了颜色。” 宝钗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仍淡淡地说道:“宝兄弟的嘴,还是这样巧。只是不知,这花儿失色了,又该怪谁呢?” 此话一出,席间顿时一片静默。宝玉没听出弦外之音,愣愣地接道:“自然是怪它们生得不够鲜艳,如何能怪别人?”话一出口,便见宝钗的笑意更淡,眼神中竟隐隐带着一丝疏远与讥讽。 黛玉坐在一旁,见状轻笑一声,用筷子敲了敲酒杯,随口吟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愁。”她的声音虽轻,却如一支冷箭直刺宝钗与宝玉心间。 宝玉面露尴尬,慌忙说道:“林妹妹这诗句,倒是另有深意,似乎要寒了众人的心。”他试图挽回局面,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宝钗。 宝钗却仿佛未曾听见,只低头轻抿一口酒,眼中漠然如湖水。黛玉见状,继续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不过随口一吟,若要深意,自有他人揣摩。倒是宝哥哥,与宝姐姐说话时,这言辞也须分寸些,免得不知者听了,生出什么误会来。” 这话宛如火上浇油,宝玉更是进退两难,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连酒杯都拿不稳了。 席间暗流涌动,各怀心事 王夫人察觉气氛不对,连忙笑着打圆场:“黛玉这孩子,总是伶牙俐齿。今日是端午节,可别再说这些惹人伤感的话了。” 探春也忙附和:“正是,林妹妹的诗虽好,但咱们今日还是说些喜庆的事吧。”她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试图缓解尴尬。 然而,宝钗仍旧默不作声,眉眼低垂;黛玉却笑意盈盈,仿佛并未察觉自己的话有何不妥。宝玉只觉心乱如麻,面对两人,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宝哥哥,你刚才不是说要作诗庆端午吗?怎么这会儿哑口无言了?”黛玉忽然转向宝玉,眸中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宝玉被她这一问,更是语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林妹妹见笑了,若要作诗,我这心思也需静下来才行。” 黛玉轻轻哼了一声,低头拨弄着桌上的酒杯,淡淡说道:“心思不静,作诗也难,看来宝哥哥是被什么事扰了心神。” 宝玉闻言,只觉满腔愧疚与尴尬涌上心头。他回头看向宝钗,却见她端坐如玉雕,脸上的表情无比平静,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宝姐姐……”宝玉忍不住低声唤了一句,语气中透着小心翼翼。 宝钗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语气却淡然至极:“宝兄弟是想说什么?不过席间有母亲和长辈在,咱们还是规矩些,不要失了礼数。” 这一番话表面滴水不漏,却冷得让宝玉一时无话可说。 众人散席,各怀心思 王夫人察觉气氛愈发僵硬,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别累坏了身子。”她抬手示意众人离席,又叮嘱丫鬟们:“把剩下的粽子和菖蒲酒分送到各房去。” 众人纷纷起身告退,黛玉走在最后,出门时忽然回头看了宝玉一眼,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似讥似怜。宝玉只觉胸口憋闷,连挽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待众人散去,宝玉独自坐在席间,怔怔地望着满桌的残酒冷粽。他伸手拿起一只粽子,却无心剥开,只轻声叹道:“今日这一席,倒比苦药更难咽。” 外头的风吹进屋内,掀起桌上的酒杯。宝玉坐在那里,久久未动,眼中满是困惑与惆怅。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一番好意,却引来宝钗的冷淡和黛玉的讥讽。他更不明白,这一场端午佳节的宴席,为何最终却只剩下了满腔的孤独与无奈。 夜渐深,梨香院内的灯火逐渐熄灭,只有宝玉的房中仍透着微弱的光。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却始终无法挥去宝钗冷漠的目光和黛玉意味深长的话语。 第323章 晴雯的反击 大观园的夏日,闷热而躁动。晴雯跪坐在窗边,一边帮宝玉修补一把他最喜欢的象牙折扇,一边嘟囔:“这扇子也真是娇贵得很,随便一碰就裂了缝儿。宝二爷就不晓得,奴才们不是铁打的。” 说时迟,那时快,晴雯手中一滑,扇面竟直接折成了两半。晴雯愣住,心中一紧,脸上却强作镇定,想将扇子藏起。没想到宝玉正巧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晴雯!你看看,这可是我最喜欢的扇子!你手脚这么毛躁,怎么伺候人的?” 晴雯听了,眼睛一瞪,心头早已积压的不满如洪水般爆发:“二爷好气派!不过是一把扇子,奴才手滑就要受这一通斥责?您这宝贝扇子连日晒雨淋都没事,到了我手里反倒金贵了?那我干脆做甩手掌柜了,省得再惹祸!” 晴雯的爆发 宝玉被这话顶得一时语塞,手指着晴雯,怒道:“你……你这是顶撞主子!果然伶牙俐齿,难怪大家都说你嘴上不饶人!” 晴雯一听,心里更不是滋味,冷笑一声:“二爷,这话倒新鲜了!自打我进了这屋子,我哪天不是为了您辛辛苦苦?如今倒好,我做什么都不对,嘴巴还得贴上封条才成!您若真嫌我不中用,趁早打发了干净,免得碍了您的眼!” 宝玉听了,气得脸色发青:“晴雯!你这是在逼我吗?” 袭人听到争吵声,从里屋赶来,见两人剑拔弩张,连忙拉住晴雯:“晴雯,别再说了!二爷心情不好,你这会儿还来惹他生气,不是自讨没趣吗?” 晴雯闻言,立刻将怒火转向袭人:“哟,好一副贤良模样!你素日里只会顺着二爷的意思,凡事小心讨好,别人稍有不顺就成了千错万错!我说句顶真的话,二爷就要恨我一辈子,您倒是天天唱好人戏,怎么不见人说半句不是?” 袭人被这话噎得一愣,脸上尴尬,却仍强压怒气劝道:“晴雯,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二爷毕竟是主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犯不着拿着扇子的事撒泼。” 晴雯冷哼一声:“撒泼?这话说得好听!袭人姐姐,您平日里是安安稳稳,但谁不知道,您那稳妥不过是把委屈咽下去罢了。可惜了,咱们都是丫头,偏偏有人能稳坐主位,有人得替人擦地抹桌!” 晴雯提及金钏儿,矛盾升级 此话已触及袭人的底线,她眉头一皱,正欲还击,却被宝玉拦住:“晴雯,够了!别再无理取闹!” 晴雯见状,怒极反笑,盯着宝玉,声音陡然放低:“二爷,您倒说说,谁无理取闹了?您还记得金钏儿吗?当初她被撵出去,您可曾问过一句,怜过一分?还是说,您压根没心思去记,心里惦记的只是那冷冰冰的扇子?” 这话如同一把尖刀,直刺宝玉的心窝。他脸色骤变,嘴唇嗫嚅,却说不出一句话。晴雯见宝玉沉默,心中一阵苦涩:“您啊,什么都装作不知道。可我看得明白,您对金钏儿的心思,我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今倒好,她走了,您这会儿只记得拿我撒气!” “闭嘴!”宝玉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晴雯,你越说越离谱!再说这样的话,别怪我赶你出园!” 晴雯的眼眶已微微泛红,但倔强如她,却不愿退让分毫:“赶我?好!二爷只管赶!到时候,您就当我们从未认识,我也不必费心去侍候您这位多情主子!” 宝玉摔门而出,袭人无奈叹息 宝玉怒极,甩袖起身,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门外的荷风吹得满院蝉鸣,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烦闷。他走到池边,望着荷叶上的露珠,心中五味杂陈。 “晴雯,你真是让人……让人气到无话可说!”宝玉喃喃自语,但那胸口翻涌的情绪,却有些难以名状。他本想责备晴雯,可晴雯的一句“金钏儿”让他彻底乱了心神。他明白,自己对金钏儿的愧疚从未消散,而晴雯的指责,则让这份愧疚化作隐隐的痛。 屋内,袭人无奈地叹道:“晴雯,你这性子,真是一点都藏不住!二爷是气走了,可你这下倒解气了吧?” 晴雯强撑的倔强终于崩塌,泪珠一颗颗滚落。她哽咽着说道:“袭人,我不怕他赶我,我就是不服!凭什么我们伺候他,就得小心翼翼,不敢有一点错?凭什么他能对我们呼来喝去,却从不想想我们也是人,也有心?” 袭人叹了口气,柔声道:“晴雯,你不服的,不只是二爷吧?这世道如此,咱们丫头的命本就不由自己。可你一味较劲,能改变什么呢?” 晴雯咬紧牙关,不再言语,只是抹了抹眼泪,低头看向那摔成两半的扇子,喃喃自语:“是啊,能改变什么呢?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第324章 麒麟迷踪 大观园的午后,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洒下斑驳的光影。湘云正在园中闲逛,心情颇为轻快。这几日天气转凉,秋风送爽,湘云觉得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桂花的香气。她步入一片翠竹环绕的小径时,脚下突然被什么硬物硌了一下。 低头一看,竟是一枚金灿灿的麒麟挂件。湘云弯腰拾起,挂件做工精巧,麒麟四肢矫健,头顶一对小角栩栩如生,闪着温润的金光。她心中一喜,自语道:“这东西倒是少见,谁丢的?莫非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 她摩挲着挂件,见周围无人认领,心生顽意,笑道:“既无人要,我便暂且收着,正好佩在身上,倒也风雅。” 挂件引发的关注 湘云将麒麟挂件系在腰间,得意地回了屋。刚走到院中,便遇见了黛玉和迎春正在秋千架旁闲聊。黛玉眼尖,远远便瞧见湘云腰间多了个闪亮的饰物,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呀,湘云妹妹今儿倒是格外金光灿灿,怕不是得了什么稀世珍宝吧?” 湘云见黛玉眼神略带揶揄,倒也不以为意,转了转腰间的挂件,笑道:“刚才在竹林里捡的,看样子像个挂件,觉得有趣,就挂上了。怎么?姐姐也想要不成?” 黛玉听罢,轻轻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揶刺:“妹妹可别误会,我哪里消受得起这样的宝物?只是怕这麒麟是某人遗失的,妹妹若戴在身上,可别惹出什么麻烦才好。” 湘云一听,微微皱眉,却仍笑道:“这园子里的人,若真是他们的东西,尽管来认便是,我可从没存了据为己有的心思。” 迎春见气氛微妙,忙插话打岔:“湘云妹妹总是有福气的,捡到这么好看的东西。若真无人认领,这便是你的造化了。” 此时,宝钗从不远处走来,正听见她们说话。见湘云腰间的挂件,目光不由一凝。她细细打量那麒麟,心中突然生出些许疑虑。这挂件式样极为熟悉,竟与宝玉曾经的一枚挂件如出一辙!她素来不轻易表露情绪,但此刻心中却波涛暗涌:这东西怎么会到了湘云手上?难道是宝玉送的? 宝钗强压心中疑问,语气依旧温和:“湘云妹妹,这挂件倒是别致。你说是在园中捡到的?” 湘云笑着点头:“是啊,就在翠竹径里,谁知道是谁丢的!” 宝钗眼波微动,心中却难以平静:宝玉近日与自己渐行渐远,莫非他另有所属?又或者,湘云知晓什么隐情,故意炫耀给众人看?想到此处,她的笑意已微微僵住。 黛玉的讥讽 黛玉素来敏锐,早就察觉到宝钗神情的细微变化。她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过,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宝姐姐,这挂件与你颇有些缘分似的,怎么看着眼熟?倒像是哪里见过。” 宝钗心中一凛,却故作镇定:“世上的挂件无非这些样式,若真认得,我自然会提出来。” 黛玉闻言,轻声笑道:“宝姐姐素来端庄稳重,倒也不屑于这些小物件。但我瞧着,湘云妹妹今日得了这麒麟,兴致盎然,宝姐姐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呢。” 湘云本已不在意,但黛玉这番话仿佛给气氛添了火药味。她抬头看了看宝钗,又看了看黛玉,半开玩笑道:“林姐姐这话,是故意挑事吗?我不过捡了个挂件,竟能让你们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 黛玉轻轻笑了一声:“湘云妹妹别多心,我不过随口一说。你这得了宝贝的人自然无忧无虑,旁人可是未必了。” 这话虽轻,却如细针刺入湘云的耳中。她虽未当场反驳,但心中已有不快。她清楚黛玉话中隐含的讥讽,甚至隐隐觉得自己无意间卷入了宝玉与姐妹们的暗涌之中。 湘云的困惑与不满 湘云回到房中,将麒麟挂件放在桌上,细细端详。那金光流转的挂件似乎无声地诉说着它的故事。她心中五味杂陈:“不过一枚挂件,怎就让她们说得如此复杂?难不成,这背后真的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她想起黛玉讥讽的话,心中既气又恼:“林姐姐平日里话多也就罢了,今日偏偏咬着我不放!难道她真以为我是故意炫耀?若不是无意捡到,我才懒得多此一举!” 至于宝钗,那一瞬的神色变化也令湘云感到奇怪。她回忆着宝钗问话的语气,总觉得其中藏着别样的意味。湘云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我不过在园中散心,竟招来这么多纷争。” 她将挂件收起,暗自决定:无论这麒麟来历如何,既然引发了诸多猜测,索性便不再佩戴,免得再平添风波。 宝钗的猜疑与黛玉的洞察 宝钗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她脑海中反复浮现出那枚麒麟挂件,以及湘云言谈中无心的轻松与得意。她越想越觉得奇怪:“若这真是宝玉的挂件,为何会遗失在园中?若是他送人的,又为何没有明确说出?” 她越想越烦躁,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失落:“难道我与宝玉之间,真的已经隔了一层无法穿透的屏障?” 黛玉回到潇湘馆时,依旧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紫鹃见她眉头轻蹙,关切地问道:“姑娘今日心情不佳吗?” 黛玉笑了笑:“我哪有什么心情好坏,不过是看了一场戏罢了。” 第325章 笑语千金,撕扇解忧 这一天,凉风阵阵,宝玉正斜倚在怡红院的榻上发呆,眼前摆着几把崭新的扇子。晴雯近日因为摔坏扇子的事闹了脾气,这让宝玉心里颇为不安。想来想去,他觉得不能就这么任由气氛僵下去,决定用点小计策缓解尴尬。 宝玉的“撕扇”妙计 晴雯正在房里整理锦被,脸色仍有些阴郁。宝玉轻手轻脚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崭新的扇子,故作惋惜地说道:“晴雯,你瞧瞧,这扇子多好看,可惜,可惜啊……” 晴雯抬头瞄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又有什么稀罕物要给我看?” 宝玉假装叹息:“哎呀,这扇子可真是珍贵无比,撕一下便损失了千金。”话音未落,他竟然当着晴雯的面,“哧啦”一声,将扇子撕成了两半。 晴雯顿时瞪大了眼,忍不住笑骂道:“你是得了疯病吧?千金扇子就这么撕了?” 宝玉得意地晃着另一把扇子:“这可不是疯,我是想逗你笑。你再看看这把,好不好?不喜欢的话我再撕!” 晴雯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脸上的阴云终于散开了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可真是有病!这么好的扇子不留着用,撕了给谁看呢!” 宝玉看见她笑了,心里也跟着轻快起来:“这不就对了!我宁愿撕扇子,也不愿看你生气。只要你肯笑,别说扇子,再贵的东西我也舍得!” 晴雯被逗得摇头:“你倒是肯浪费,我可不会陪你胡闹。赶紧把剩下的扇子收起来吧!” 晴雯的无奈 晴雯虽然被宝玉逗笑,但内心深处却并不轻松。她低头整理桌上的针线,嘴上却淡淡说道:“宝二爷,您是真舍得撕扇子,可惜我这条命,再贵重也没人当回事儿。” 宝玉听了这话,笑容顿时僵住了:“晴雯,这又从何说起?” 晴雯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叹了口气:“你逗我笑,撕的是扇子,心里却未必真把我当回事儿。别的不说,连我自己都明白,我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丫头罢了,哪里有什么真金白银的价值?” 宝玉赶紧摇头,急切地说道:“晴雯,你这话太刺人了!在我心里,你可不是寻常丫头,你——你是……”他说到这里,忽然哽住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 晴雯见他窘迫的模样,反倒笑了起来:“瞧瞧,说到这儿就没话了吧?宝二爷,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只是有时候,觉得心里堵得慌。你说像我这样的丫头,哪天没了,不也就是一阵风吹过,谁还记得?” 宝玉听得心里难受,正要开口劝说,忽听门外一阵清幽的笑声:“晴雯妹妹这话倒不尽然,有些风若是带着香气,走过了还留得人记呢。” 黛玉的诗意点拨 原来是黛玉路过,听见屋内的对话,便推门而入。她看到桌上一地撕碎的扇子,忍不住笑问:“宝哥哥这是做什么呢?竟糟蹋起这好东西来。” 宝玉尴尬地挠了挠头:“林妹妹,你来得正好,快劝劝晴雯,她又在胡思乱想。” 黛玉瞥了晴雯一眼,故作轻松地说道:“晴雯妹妹向来伶牙俐齿,今日怎么就自轻自贱起来了?既然你觉得自己是风,那我倒作首小诗送你吧。”她停顿了一下,随口吟道: “飒飒东风拂柳扬,淡香细韵入心肠。 虽是无形无影过,芳踪却惹百花香。” 晴雯听完这诗,愣了片刻,随即低声笑道:“林姐姐倒会哄人,听着像夸我,实际还是笑我飘忽不定。” 黛玉摇头,认真说道:“晴雯妹妹,你若真觉得自己如风,就该相信自己的珍贵。能撩动花枝的风,岂是寻常?” 这话似有若无地触动了晴雯的心,她低下头,不再接话。 袭人的劝说 正当气氛微妙时,袭人从外面匆匆赶来,看到屋内三人,连忙问:“怎么又闹上了?二爷,你可不能再撕东西了,这事要传出去,别人又该说我们丫头不会伺候。” 宝玉有些委屈:“我哪里是在闹,是想哄晴雯高兴。” 袭人摇摇头,走到晴雯身旁,轻声说道:“晴雯,咱们这些做丫头的,生来命薄,但也不能总看轻了自己。二爷是心疼你,才费尽心思逗你笑。你别钻牛角尖了,和和气气地过日子不好吗?” 晴雯听了袭人的话,神色复杂,嘴角扯出一丝笑:“姐姐的好意我记着。不过,你说得容易,做得可就难了。” 袭人还想再劝,黛玉却突然插话道:“袭人姐姐的话是对的,但人心有时偏生不易平。晴雯若有什么心事,倒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别闷在心里。” 晴雯抬头看了看众人,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罢了,今日我不想再多说。宝二爷,你既撕了扇子哄我,我也算承你的情。不过下一次,再这么撕东西,我可不买账了。” 宝玉听她这般说,心中总算稍稍放下些。他笑道:“好!你不买账,我便再换法子。只要能让你舒心,什么我都肯做。” 平静后的思索 众人散去后,晴雯独自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片被撕坏的扇子,轻轻叹道:“这香风过处,也不过片刻芳踪罢了,又有谁真的记得?” 窗外,一阵微风拂过,卷起几片秋叶,仿佛在回应她的喃喃低语。 第326章 失物风波 这一天清晨,怡红院里鸟鸣清脆,风送桂香。宝玉刚从午睡中醒来,揉着惺忪的眼睛,随手摸向枕边,想拿出他的金麒麟挂件把玩。然而,摸了几下,他的手却顿住了——麒麟不见了! 宝玉的焦虑 宝玉心里一惊,顿时睡意全消,翻身下床便开始翻找。他把床头、柜子、甚至窗台上都翻了个遍,却仍然一无所获。越找越急,他的心像着了火似的,忍不住喊道:“晴雯,袭人,快来!我的金麒麟丢了!” 晴雯正在外头晒衣服,闻声急忙跑进来:“二爷,您又怎么了?不就是个挂件吗,至于大呼小叫的?” 宝玉急得满头大汗,跺脚道:“你懂什么!那金麒麟是我随身之物,怎么能不见了?” 袭人随后赶来,安抚道:“二爷,您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放在别处了?昨儿出园子时,您可曾带着?” 宝玉皱着眉,努力回忆,但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他一拍脑袋,突然盯住晴雯:“会不会是你打扫时顺手收了起来?快去找找!” 晴雯闻言顿时不满:“二爷,您这是冤枉人!我从不碰您的东西,何况昨儿我连您屋里都没进过!” 屋内的争执 宝玉焦躁地四下踱步,不由分说地命所有丫鬟停下手中的活儿开始搜寻。丫鬟们虽面带无奈,但碍于他的急切,也只得满屋翻找。晴雯心中不服,忍不住小声嘀咕:“丢东西只会怪我们,真是好主子!” 袭人见状,赶紧压低声音劝道:“晴雯,你少说两句,二爷正急着呢。” 晴雯冷哼一声:“二爷急就能乱说?我们伺候人是该当差,但凭空受气就不是本分了!” 宝玉听到她的抱怨,心里本就烦乱,不由得回头喝道:“晴雯!连你也要和我顶嘴?” 话音刚落,晴雯眼圈一红,赌气地转身跑了出去。屋内的气氛更显压抑。 湘云出面 正当宝玉焦头烂额之际,湘云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件金光灿灿的物件,笑盈盈地说道:“宝哥哥,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宝玉闻声抬头,看到她手里的金麒麟,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迎上去:“麒麟!果然在你这儿!快给我,快给我!” 湘云故意把手一抬,扬起眉毛笑道:“别急呀,宝哥哥,这可是我昨天在园子里捡到的。我当时就听宝姐姐说,你这人就是粗心大意,果然又丢东西了!” 宝玉一边接过麒麟,一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湘云,你可真是我的救星!还好遇上你,否则我非得急疯了不可。” 湘云扬起嘴角,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我早说过,你该好好管管自己的东西。就这金麒麟,若真丢了,莫说你急,就连某些人怕是也心疼呢!” 宝玉听她话里有话,怔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她八成是玩笑,便也没有深究,只是感激道:“谢谢你了,湘云!改日一定好好谢你!” 宝钗的疑虑 此时,宝钗恰好经过怡红院,正巧目睹了湘云递还金麒麟的一幕。她站在门外,眸光微沉,思绪翻涌。金麒麟是宝玉的贴身之物,昨儿却莫名出现在湘云手中,这其中的缘由她虽明白,却难免生出些许不快。 “粗心也好,迷糊也罢,连最重要的东西都能随意遗失,他的心到底在谁身上呢?”宝钗心头泛起一丝凉意,眉宇间的愁绪更深了。 湘云瞧见宝钗在门外,主动打招呼道:“宝姐姐,你怎么不过来坐坐?宝哥哥可是找他的麒麟找得急死了。” 宝钗淡淡一笑,语气虽温和,却带着疏离:“宝兄弟物件丢了,自然是急的。这次幸亏遇上你,算是有惊无险。” 这话虽轻,却让宝玉心里隐隐一紧。他看向宝钗,试图解释:“宝姐姐,我不是有意丢的,只是一时大意……” 宝钗没等他说完,便微微摇头,似笑非笑地说道:“这金麒麟可是重要之物,你以后可得留神些。若是再丢了,怕就没人替你捡回来了。” 她说罢,便转身离开。宝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宝玉的复杂心情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宝玉低头看着手中的金麒麟,心中百感交集。 “这小小的挂件,怎么就闹出这么多事呢?”他喃喃自语,又想起湘云拾到麒麟时的欢喜模样,以及宝钗冷淡离去的神情,不禁长叹一声。 晴雯从窗外探头进来,看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忍不住揶揄道:“二爷,人家宝姑娘是生气了吧?你这金麒麟,怕是要成个烫手山芋了。” 宝玉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就别再说风凉话了!我这心里已经够乱的了。” 袭人端着茶水进来,见宝玉一脸愁容,轻声劝道:“二爷,丢三落四的事谁都难免,宝姑娘只是一时气恼,过几天就好了。你呀,也别太放在心上。” 宝玉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袭人,你说得是。只不过,这金麒麟到底还是成了麻烦的源头,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要它呢。” 袭人听了,却没有回应,只是低头整理桌上的杂物,似乎在掩饰某种情绪。 第327章 贾母庭前,暗中角力 端午节后的荣府,气氛并未因节日的喧闹有所缓解,反而在平静中蕴藏着些许不安。贾母察觉到这些暗涌的波澜,决定再次召集众人,以一场家庭聚会为契机,试图化解近来的矛盾。 庭前花席,表面祥和 初夏的下午,庭院中百花争艳,清风徐来,席地而设的花席旁摆满了各色时令果品。贾母坐在主位上,身后垂下纱帐,显得端庄而亲切。王夫人、凤姐儿依次陪坐,湘云、黛玉、宝钗等姐妹围在一旁,宝玉自然被贾母留在身边,气氛看似温馨。 贾母笑眯眯地开口:“难得今天天气好,大家都聚在一起,家里热闹些,我这心里也舒坦。近来大家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可不是老祖宗我想看到的。”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湘云最先笑道:“老太太这话说得是!姐妹们要是不多聚聚,这园子都要冷清了。” 凤姐儿接道:“难得老祖宗今日高兴,咱们姐妹兄弟可得陪足了,免得让老太太嫌我们不孝。” 贾母听了哈哈大笑,点头说道:“还是凤丫头会说话。” 黛玉的诗中带刺 席间,黛玉端起茶杯,轻轻一笑,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宝玉与宝钗,悠悠吟道: “月映纱窗疑镜水,风摇玉影散花心。” 这句诗听来清丽,却字里行间别有深意。宝玉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头问:“林妹妹,这句诗甚是好听,可有深意?” 黛玉浅笑不语,目光微微一挑:“不过随手拈来的句子,宝玉哥哥若听不懂,倒也没什么。” 宝钗低头轻抿茶水,未置一词,脸上却隐隐透出几分不悦。黛玉的“镜水”“花心”,分明是影射宝玉心中对她的不纯之情,又暗含宝钗的隐忍姿态。 贾母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连忙转移话题:“林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咱们可不能让她占尽风头,宝丫头,你也来一首。” 宝钗闻言淡然一笑,轻声念道: “荷香浮动映晨霞,莲子心中有别花。” 此句一出,字面上虽充满和谐美意,却隐隐回击了黛玉,意在自喻莲子清心,虽有别花相映,却依然洁净如初。黛玉听后,唇角微扬,却没有再接话。 湘云的“善意调和” 湘云见两人话中带刺,气氛渐渐僵硬,心中着急,忙打圆场:“你们的诗句倒是清雅极了,不过听来太过冷清,不如我来一个热闹些的,给大家换换口味。” 说着,她朗声念道: “枝上果红花尚艳,满园喜气绕晴川。” 湘云天真无邪,本意是缓和气氛,但这句诗在宝钗听来,却像是有意暗指自己“艳而不实”,心头微微一凉。她虽未出声,但脸色已稍显冷淡。 黛玉暗自偷笑,心道:“湘云这好意,倒是帮了倒忙。” 贾母见状,轻轻叹了口气,抬手示意大家举杯:“罢了罢了,别再讲这些高深的诗句了,大家喝杯果酒,老祖宗我就图个高兴!” 众人应声举杯,掩饰各自的情绪,一时间觥筹交错,表面上热闹起来。 宝玉的尴尬 宝玉夹在众人之间,既察觉到黛玉对他的暗讽,又感受到宝钗的冷淡,心中无比难受。他几次试图搭话宝钗,都被对方淡淡一笑敷衍而过。眼见湘云的调和也未奏效,他只好低头默默喝酒。 他心中苦恼:“怎么就好好的,弄成了这般?林妹妹倒是从容得很,宝姐姐却为何如此冷漠?” 袭人见宝玉愁容满面,轻轻在他耳边劝道:“二爷别多想,大家不过是各有心事,日子久了,自然就好了。” 宝玉点了点头,心中却仍难释怀。 各怀心思,暗潮涌动 席间,虽然笑语不断,暗地里却是各自心思翻涌。黛玉对宝钗和宝玉的互动暗暗揣测,心中有几分得意;宝钗则在微笑中保持疏离,既有不满,也有淡淡的自持;湘云觉得自己无意中惹了麻烦,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贾母看着眼前的场景,虽面上带笑,心里却隐隐叹息:“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我还能管几年?再这样下去,怕是早晚要闹出更大的麻烦。” 席毕,众人各自散去。院中月光如水,余下的席位空荡荡的,只有一盏孤灯摇曳。 第328章 情生恨海 近日的荣府,气氛并未因端午节的余韵而缓解,反而因一些旧事的隐隐浮现,令每个人心头都笼罩着一种压抑的氛围。这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袭人的意外发现 这一天,袭人无意间从一个新来的婆子口中听到了一个她从未知晓的秘密——金钏儿生前竟与宝玉之间有过暧昧情事。婆子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话语间还带着几分调侃:“像金钏儿那样标致的丫头,也不过是个薄命的,惹了二爷的宠爱,没多久就惹了祸事,这不,连命都搭上了。” 袭人听后如雷轰顶,脸上虽强作镇定,内心却翻江倒海。她从未料到金钏儿的死因竟与宝玉有这样的关联。她回到房中,心头久久不能平静:“难怪二爷总在金钏儿的事上表现得那么敏感,原来背后竟是这样的缘故!如果金钏儿当初未死,是否今日我的位置就……?”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她感到一阵凉意。 晴雯的暗讽 晴雯一向口齿伶俐,心直口快,平日里总喜欢调侃袭人,而这一次,她仿佛闻到了什么风声,话中也添了几分戏谑。 这日,晴雯正在窗前补衣服,见宝玉兴致不高,便随口打趣道:“二爷今日这副样子,可不像平日里春风满面的模样,莫不是昨夜又梦见谁来了?” 宝玉一愣,随即皱眉道:“晴雯,你这嘴巴什么时候能老实几分?” 晴雯嘴角一扬,故意装作不解:“奴婢不过是随口一说,二爷何必这般紧张?” 这句话如一柄无形的匕首,直插宝玉的心口。他听晴雯如此直言不讳,顿时涨红了脸,不知是气恼还是羞愧。 袭人闻声赶来,脸色微变,低声喝道:“晴雯,别乱说话!” 晴雯却不依不饶,冷笑一声:“奴婢说错什么了?难不成金钏儿的事,还成了咱们不能提的禁忌了?要这样,连她的名字也得从园子里除去才行!” 袭人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立刻堵住晴雯的嘴。她努力平息内心的慌乱,低声劝道:“二爷心情不好,你就别再逗他了。”她这句话说得轻柔,既是给宝玉台阶下,也是在警告晴雯不要再触及这一敏感话题。 宝玉的愧疚与醉酒 晴雯离开后,宝玉的脸色依然沉得可怕。他心中郁结难消,只得灌自己几杯酒,试图用醉意麻痹内心的痛苦。坐在房中的榻上,他喃喃自语:“金钏儿啊金钏儿,当日我若是能多护着你些,或许你就不会落到那般下场……” 袭人见状,不禁红了眼眶,轻声道:“二爷何必如此自责?金钏儿的命本就薄,这一切怨不得您。” 宝玉却摇头,满脸痛楚:“袭人,你不明白。她是因为我才……才走到那一步。若不是我一时糊涂,她又怎会被赶出去?” 袭人听到这里,心中的苦涩更甚。她原以为自己在宝玉心中占据了特殊的地位,可如今看来,宝玉对金钏儿的愧疚之情远远超过了对她的任何感情。这种认知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 黛玉的敲打 正当袭人满腹心事时,黛玉恰好来到园中。她一向是个心思敏锐的人,见袭人神色不对,便随意坐下,笑问道:“袭人姐姐,今日这模样,可不像你平日里那般从容淡定,莫不是心里藏了什么事?” 袭人连忙掩饰:“哪里有事,不过是近日二爷心情不太好,我有些操心罢了。” 黛玉却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二哥哥的事,姐姐可是一向尽心。只是啊,有些事再尽心也未必能解决,尤其是心中的事,旁人插手也插不上呢。” 袭人听出话中暗含深意,心中一紧:“姑娘说的是。但二爷的事,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总是得尽力照顾的。” 黛玉敛了笑意,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道:“做奴才也罢,做亲近人也罢,最要紧的就是安分守己,莫要妄想不该想的事。否则,纵使主子宽厚,天命却未必会放过。” 袭人闻言,脸上血色尽褪。黛玉的话像是无意为之,却句句直刺她内心最深处的隐痛。 而另一边,宝玉醉倒在房中,口中依然念念有词:“金钏儿……对不起……” 第329章 花间月影的隐约感情 夜晚的大观园,一片宁静,唯有凉风穿过树梢,带起阵阵花香。月光斜照在池水上,波光粼粼,宛如星辰落入凡间。这一夜,黛玉独自漫步在园中,裙摆轻拂过草地,手中轻摇一把绣花团扇,目光流转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落寞。 黛玉的诗意孤怀 黛玉走至芭蕉林间,停住脚步。眼前一簇簇夜来香静静伫立,犹如无声的诉说者。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月亮,自言自语道:“人道花月最易逝,偏这清辉却能长存。我又何必多感怀呢?”说着,她低声吟起一首诗: 一盏清光满园飘, 香影如梦绕晚潮。 莫问浮生真与幻, 花间明月总多娇。 吟罢,眼眶微湿,她摇摇头:“好好的月色,怎就让我生出这许多感慨?” 偶遇湘云的思绪 正自叹息间,忽然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黛玉转头一看,只见湘云从假山后转出,手中把玩着她那枚和宝玉那个一模一样的金光灿灿的麒麟挂件。月光下,麒麟反射出柔和的光芒,与湘云明朗的笑颜相映成趣。 “好妹妹,你倒自在,这么晚了也不回屋歇息?”黛玉淡淡笑问。 湘云走近,将金麒麟攥在掌心,笑道:“姐姐又何尝不是呢?不过是偶然见月色好,出来转转罢了。”她语气轻松,但眼神却有些复杂,像是藏着什么说不清的心事。 黛玉目光一转,落在她手中的麒麟上,挑眉问道:“你这挂件倒精致,想必来历不凡?莫非这小小麒麟还能牵动你什么缘分不成?” 湘云闻言一怔,随即掩唇笑道:“姐姐又来取笑我了!不过是个挂件罢了,我哪敢妄想什么缘分,只是觉得亲切罢了。” 黛玉却不依不饶,眸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若无缘分,怎会觉得它亲切?湘云,凡事总有因果,你如此珍视这麒麟,怕是它与谁有些渊源吧?” 湘云闻言,脸上飞起一抹绯红,旋即低下头,不再言语。 宝玉的困惑 正当二人说话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宝玉独自一人徘徊在园中,刚好经过此处,无意间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麒麟与谁的渊源?莫非……”宝玉皱起眉头,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他不禁想起自己的那枚金麒麟,之前失而复得,便是从湘云处得回。如今听她这般说话,似乎另有深意。可那深意是什么,他却一时想不透。 宝玉站在花丛中,既不愿贸然打扰,又忍不住细听。湘云的声音再次传来:“这麒麟虽小,却让我觉得自己或许还有些被命运眷顾的时候。只是,不知这眷顾能否长久……” 宝玉听到这里,心中莫名一动。他低声喃喃:“眷顾?难道云妹妹心中也有解不开的结?” 黛玉的诗意点拨 黛玉察觉到湘云话语中的沉郁,心中忽然涌起几分怜惜。她轻轻一笑,故作随意地说道:“人说麒麟是祥瑞之物,能保佑人平安喜乐。但若一味寄托于外物,未免显得太过被动了。妹妹若想命运眷顾,不妨多多倾听自己的心。” 湘云抬起头,看着黛玉,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姐姐此话何意?” 黛玉不答,反而朗声念道: 明月花间影重重, 麒麟怀玉叹无踪。 若得良人知我意, 一生何惧浮云中。 湘云听完,神色恍惚,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未能完全领悟。她轻声道:“姐姐的诗,总是叫人听了难以释怀。可是,我能听从自己的心么?” 黛玉看着她,语气温柔却笃定:“为何不能?世事多变,但若心意坚定,无论麒麟为何归属,你自有属于你的祥瑞。” 湘云望着手中的麒麟,陷入沉思。她忽然明白了黛玉的言外之意,却又不敢说出口。那种复杂的情感,夹杂着期待与迷茫,让她的心绪如夜晚的月影一般模糊不清。 迷雾初生 待湘云离去后,宝玉才从花丛中走出。他望着黛玉的背影,心中疑惑重重。他走到黛玉身边,低声问道:“林妹妹,云妹妹方才的话……你听出了什么?” 黛玉回头看他一眼,神情平静,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冷意:“宝哥哥,世间的情感,有时候比那麒麟还要难解。你若懂了它的秘密,或许就懂了她的心。可惜,你怕是永远也不会懂吧。” 宝玉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黛玉转身离去的身影,心中隐隐作痛。 夜深了,园中的花影愈发迷离,而那关于麒麟的隐约感情,却如一层薄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久久不散。 第330章 麒麟合璧,缘定双星 清晨,园中露珠晶莹,晨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花间,给大观园增添了一丝朦胧的美感。湘云心情愉悦,手捧自己那枚金灿灿的麒麟挂件,走向怡红院。她的嘴角带着笑意,似是为某种即将到来的趣事而兴奋。 湘云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宝哥哥,你可知道,这麒麟可不是普通的东西?有了它,兴许你我还有些‘缘分’呢。” 她的语气虽轻快,像是随口一说,但话音落地,却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激起层层涟漪。 宝玉听后微微一怔,脸上的红晕渐渐爬上耳根。他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只好掩饰性地低头摆弄那麒麟,却没有发觉自己的手微微颤抖。 “云妹妹,说笑罢了。我们……岂会因一枚麒麟而定下什么缘分?”他笑着说道,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勉强。 湘云见状,心中也多了几分复杂情绪。她本想用玩笑化解这段略显暧昧的对话,却没想到反而加重了气氛的尴尬。 晴雯的落寞 此时,晴雯恰巧从院外走过,无意间看到这一幕。她站在门外,目光落在宝玉与湘云之间的互动上,心中五味杂陈。 “麒麟合璧,缘定双星……”晴雯在心中默默重复湘云的话,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冷笑。“缘分?呵,看来这世间的缘分,终究轮不到我们这些下人。” 她紧攥着手中的绣帕,指甲几乎陷进掌心,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情绪不让泪水落下。晴雯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天空,暗暗叹道:“终究是我自己贪念太深……只不过是仰望罢了,却为何如此心痛?” 她默默转身,悄然离开,落寞的背影被晨光拉得格外长。 黛玉的暗中揶揄 黛玉一早便听说湘云拾到和自己一模一样金麒麟的事情,此刻却静静站在怡红院的假山后,目睹了方才的一切。她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嘴角微微一扬,转身离去。回到潇湘馆后,黛玉执笔蘸墨,在窗前铺开纸笺,心中生出几分意绪。 “合璧也好,缘分也罢,这世间情字最难解,偏偏他们一腔热血,却不知何为清醒。”她低声自语,落笔写下几行诗句: 两两相合看璧鸣, 星光难掩麒麟情。 若得佳缘真永结, 不如玉碎在尘冥。 写罢,黛玉将笔轻轻搁下,眼中闪过一丝自嘲与释然。她将纸笺折成一方小小的扇形,随手放入桌边的书页中,似乎是为自己的心绪下了一个注脚。 宝玉的复杂情感 宝玉独自坐在院中,盯着手中的麒麟,思绪万千。他抚摸着麒麟上精致的纹路,心头泛起难以言明的情感。 “湘云的玩笑话,是否有几分真意?”他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湘云笑靥如花的面容,不禁感到一丝莫名的温暖。但同时,他又觉得愧疚,似乎自己将那温暖据为己有,是对别人的一种辜负。 “情缘这种事,果然叫人无法捉摸。”宝玉轻轻叹了口气,将麒麟挂件戴回胸前,仰头望着晴朗的天空,内心依旧迷茫。 众人间的隐秘情绪 怡红院内,阳光渐渐洒满每一个角落。湘云虽已离开,留下的却是挥之不去的涟漪。宝玉的心情如那枚麒麟般金光灿烂,却又沉重无比;晴雯的落寞如晨露,晶莹中透着即将消逝的哀怨;黛玉的诗句轻轻隐喻,暗藏着她那无人可解的心事。 这金麒麟虽小,却成为了情感的触发点,勾起众人内心最深的隐秘与惆怅。大观园的风依旧轻拂,花间的月影仍在摇曳,但这情感的交织,却如一场未完的戏,渐渐拉开了更大的帷幕。 第331章 麒麟情结 日暮时分,怡红院的凉亭下,湘云悠闲地摆弄着那枚金灿灿的金麒麟,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得眉目如画。宝玉则坐在一旁,手里翻着书,目光却不时地飘向湘云。 麒麟引发的调侃 “宝哥哥,”湘云将麒麟高高举起,笑着说道,“咱们这麒麟可真是个宝物!若不是我帮你捡回来,怕是早随风飘走了。你说,它是不是认我为主了?” 宝玉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嘴角抽动了一下,试图掩饰心中的尴尬。“云妹妹,别拿我取笑了。我不过随身带着玩意儿,哪值得你这么认真地说?” “玩意儿?”湘云不依不饶,“宝哥哥,这可不是普通的玩意儿!我听说,这可是你出生时就带来的‘定情信物’,还能算玩意儿?” 宝玉不禁脸红,摆手道:“你胡说什么!这不过是件家传的物件,怎么就成了定情信物?” 湘云见他窘迫,越发乐得开怀,捧腹大笑:“宝哥哥,我看你啊,比我这金麒麟还金贵,连个玩笑都开不得!” 湘云的无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着嘴,湘云却突然敛了笑意,目光落在麒麟上,语气也随之变得低沉:“宝哥哥,你是被麒麟庇佑的人,真是让人羡慕。可惜,我这辈子怕是连个庇佑的影儿都没有。” 宝玉一怔,放下书,认真地看着她:“云妹妹,怎么突然说这些?你是我们的云妹妹,谁敢欺负你?咱们大观园里,不管是麒麟还是人,都会护着你的。” 湘云低头一笑,语气里透出几分自嘲:“护着?宝哥哥,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在外祖家长大,寄人篱下的滋味可不好受。现如今虽是住在这里,但有几个人会真正把我当回事?就连我自己,有时也不知道,究竟是该留在这儿,还是离开。” 宝玉听后,心中不由一阵酸楚,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干巴巴地说道:“云妹妹,你说这些话,可真是让人难过。你别多想,这里就是你的家,大家都会把你当亲妹妹看待的。” 湘云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将麒麟放回手中,轻轻抚摸着它的纹路,目光深邃。 袭人出面缓解气氛 正当气氛有些凝重时,袭人端着茶托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云姑娘,宝二爷,喝茶吧。这新上的茉莉花茶,香得很。” 湘云接过茶杯,笑道:“还是袭人姐姐体贴。你看,宝哥哥只顾着自己发呆,哪儿记得请我喝茶?” 说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眨了眨眼睛道:“袭人姐姐,你的鞋垫是不是又破了?我瞧你总是忙里忙外的,怕是没工夫做新的吧?” 袭人笑着摆手:“没关系,不过是些小事,过几天有空了就做。” 湘云却认真起来:“不行!我帮你做。我前些日子学了些新花样,正好试一试手艺!” 袭人被她的热情逗笑:“云姑娘,你还是好好歇着吧。让我一个做下人的,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湘云脸上的笑容稍稍僵了一瞬,随后低声说道:“姐姐说哪里话。我虽说是客人,但你知道,住在这府里,我也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帮你做点小事,也算是心安一点吧。” 宝玉的旁观与思索 宝玉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眉头轻轻皱起。他望着湘云低头细语的模样,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他一方面为湘云的贴心而感动,另一方面又隐隐察觉到她言语中的失落和不安。 “为什么,云妹妹和袭人姐姐这样聪明的人,也会对自己的身份如此敏感?”宝玉在心中暗问,隐隐感到,这份姐妹情谊中,掺杂了太多外人难以理解的心绪。 而他手中的麒麟,此刻竟仿佛有了生命般,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暖的光辉,似在提醒他——有些东西,表面虽金光闪闪,却藏着无数说不出的沉重和故事。 第332章 闲话风波 大观园的秋日午后,微风拂过,满园金桂飘香。湘云与宝玉闲坐在沁芳亭,身旁摆着刚摘下的几枝桂花,空气中弥漫着轻柔的甜香。然而,表面闲适的氛围下,却隐藏着一场暗潮涌动的交锋。 麒麟的传闻 “宝哥哥,”湘云玩弄着手中的金麒麟,语气带着几分揶揄,“这麒麟可真是神物,府里竟有那么多传闻都围着它转。听说,这东西还是你命中的定物呢!” 宝玉一怔,摆手道:“云妹妹,你又胡说了。什么命中定物?不过是个普通的挂件罢了。” 湘云笑道:“可不是我说的,府里谁不知道这金麒麟不一般?说不定啊,将来它就是你的‘登龙符’,助你成就一番功业呢。” 宝玉一听,脸色微变,语气也随之冷了几分:“云妹妹,你若愿听这些世俗言语,去问别人罢,别在我这儿说什么功业。” 湘云愣了一下,随后挑眉道:“宝哥哥,你怎么对功名富贵如此厌恶?难道真要一辈子这样混日子不成?” 言语冲突 宝玉眉头紧皱,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湘云,你可知这功名二字,害得多少人劳心费神?我只想在园中和你们姐妹们吟诗作对,过清闲日子,何必谈这些令人厌烦的东西!” 湘云不以为然,语气逐渐变得尖锐:“宝哥哥,你这样说话,可未免太天真了些。你毕竟是贾府的少爷,肩上担着家族的未来,哪能只顾自己清闲?你若无意功名,将来贾府的荣耀靠谁来维持?” 宝玉冷笑一声:“荣辱不过浮云,我从不稀罕这些虚名浮利。湘云,你为何总要把我拖进这些俗事中?” 湘云听到这里,也不再隐忍,冷声说道:“宝哥哥,我劝你是为你好!你总说厌恶功名,可你身在贾府,难道能真正置身事外?与其到时候被迫接受,不如早些做好准备。你这逃避的态度,只会让人担心!” 袭人的调和 眼看两人言辞愈发激烈,袭人匆匆端着茶托走了过来,打破了僵局:“云姑娘,宝二爷,来喝口茶吧。桂花香正浓,何必因为这些无谓的话题伤了和气?” 湘云接过茶杯,稍稍冷静了些,但却并未放过宝玉,言辞中依旧暗含锋芒:“袭人姐姐,你劝得是,可我不得不说句实话。宝哥哥这性子啊,说是清高,其实也不过是矛盾罢了。他既不爱功名,却又想在园中吟诗作对,岂非虚浮?不争名利,怎么守护这些清雅日子呢?” 袭人闻言,脸上略显难堪,低声劝道:“云姑娘,二爷的性子是有些不同,但这些话咱们留着玩笑说也就罢了,何必当真呢?” 湘云却倔强地笑了笑:“袭人姐姐,这可不是玩笑。我倒觉得,二爷这样的性子,多半是受了某人的影响,才愈发不知轻重。” 暗指黛玉的影响 宝玉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湘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直说便是,不必拐弯抹角!” 湘云挑眉,冷冷说道:“二爷,你既问了,那我也直说了罢。你这性子,难道不是黛玉妹妹时时用诗意言辞熏陶出来的吗?她虽才情卓绝,但终究太过出世。你们这样相互影响,只会让人更加担心罢了。” 宝玉一听,猛然站起,气得指着湘云,却一时又说不出话来,只恨恨地甩袖转身。 袭人赶紧站起身,低声责备湘云:“云姑娘,您这话未免太过了些。二爷一向重情,您这样说,岂不是让他心里更难受?” 湘云看着宝玉离去的背影,嘴角挂着一抹苦笑:“我也是为他好。他这样性子,若没人提醒,将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第333章 黛玉的思绪 月色如水,洒满了潇湘馆的小径,竹影婆娑间,黛玉独坐窗边,手中握着未绣完的帕子,却久久未曾动针。窗外的凉风拂过,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仿佛有千丝万缕的情感无法解开。 偶然听闻,喜忧交织 早些时候,黛玉本是路过沁芳亭,偶然听到宝玉与湘云的争论。那句“黛玉妹妹才情卓绝”,虽带几分争执的语气,却又让她的心一阵温暖。她停住脚步,屏息聆听,却听到宝玉坚定地回道:“黛玉虽才情孤傲,但她是真正懂我之人。云妹妹,若你真懂我,就别拿她来说事!” 宝玉的这番话,直击黛玉心底柔软之处。她双手捧心,几乎要流下泪来,但转念间又生出几分酸楚:为何要在这样的场合听到这些话?他虽维护自己,却始终是一时冲动,又能撑多久? “宝玉,你可知你护得了我一时,却护不了我一世……”黛玉轻声呢喃,微风送来阵阵桂香,反倒平添几分孤寂。 回忆点滴,命薄自怜 回到潇湘馆后,黛玉独自倚靠窗边,任由思绪飞散。那些与宝玉相伴的时光,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 记得初到贾府之时,宝玉总是爱围着自己打转,那时的他,天真烂漫,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欣赏。后来两人渐渐熟悉,他一句“妹妹的病是宝玉的心病”,虽是无心之语,却刻进了她的心里。 还有那次落雪时节,她与宝玉并肩而立,看着雪落在枯荷上,他轻声念道:“留得残荷听雨声。”那句诗,分明是为她而作,但如今回想,却更像为自己命运写下的注脚。 她低头看着手中绣帕,上面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另一只却停留在花丛间,似有离别的意味。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宝玉,我虽与你共鸣于心,但我这病躯,如何能陪你走到最后?难道,我真的只能是你的知己,却不能是你的伴侣吗?” 独吟抒怀,命运迷茫 黛玉放下绣帕,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月光洒满的小院,轻声吟起诗来: 秋风萧瑟竹影稀,月照空庭人独悲。 鸾凤未双缘何在,玉石俱焚梦难追。 水镜无痕留旧影,花间一曲诉心归。 吟罢,她的泪已如断线的珠子,滴落在青石板上。她伸手抚过窗棂,喃喃道:“若真是命定如此,那我这颗心,到底要放在何处?” 宝玉无意发现,两人衷肠 此时,宝玉恰好从园中经过,见潇湘馆灯光尚亮,忍不住走近查看。透过窗缝,他看见黛玉独自立于窗前,月光映在她的侧脸上,显得她愈发清瘦。再听她低声吟诗,宝玉只觉心口一阵酸楚,不由自主地推门而入。 “林妹妹,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宝玉轻声问道。 黛玉一惊,忙拭去泪痕,转身强笑道:“宝哥哥,怎么是你?我不过是随口吟诗,不关什么事。” 宝玉走近几步,见她眼眶微红,心疼得直皱眉:“妹妹,你总是这样。心里有事不说,非要自己藏着,偏还要拿诗句折磨自己。” 黛玉低头不语,片刻后轻声道:“宝玉,你不懂。我不是折磨自己,只是——只是不想被命运所困罢了。” 宝玉一愣:“什么命运?妹妹是天上仙子,下凡来点化我的,又何必谈命运?若说命运困人,那是我们这些俗人该愁的事。” 黛玉闻言,心中一阵感动,抬头看着宝玉,轻声问道:“宝哥哥,你真觉得我可以不被命运束缚?” 宝玉点头:“当然。林妹妹你才华横溢,怎能被区区命运束缚住?你我心意相通,我必会护你一世。” 听到这话,黛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转瞬即逝。她轻轻摇头:“宝玉,你终究是贾府的公子,身上担着太多。我不过是一介薄命之人,如何能伴你一世?你说的护我一世,不过是少年的诺言,终究敌不过现实。” 言辞之间,情深意切 宝玉见黛玉如此,急得抓住她的手,认真道:“林妹妹,你别这样说。我心中对你的情谊,从来不是少年戏言!若我连你都护不住,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黛玉看着宝玉的眼神,分明真挚无比,但她却不忍再让他深陷其中,只能轻声一叹:“宝玉,你对我好,我都明白。可世事难料,你我的未来,又岂是几句情话就能决定的?” 宝玉听后,默然无语。他低下头,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喃喃道:“林妹妹,你为何总是这样绝情?难道你就真的不相信我?” 黛玉望着宝玉失落的样子,心中如刀割般疼痛,但她终究还是转过身去,用袖子拭去泪水:“宝玉,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怕,到最后受伤的,是你,是我,是我们都承受不起的未来。” 第334章 袭人的忧虑 潇湘馆的月光还未散去,袭人便静静地站在回廊的柱子旁。清晨的露水打湿了石阶,她却全然未觉。昨日夜里,宝玉与黛玉的一番话,无意间被她听到,让她内心翻江倒海。那一句句深情的话语,像利针般扎进她的心,让她无法释怀。 误听心声,忧虑丛生 袭人原是去潇湘馆外寻宝玉的,却无意中听到宝玉对黛玉倾诉衷肠:“林妹妹,你若有难,我绝不会弃你不顾。你的存在,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寄托。”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劈在袭人的心上。她倚在门边,手中的绣帕被攥得紧紧的,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愤怒、无奈、还有深深的恐惧。 “我算什么呢?”袭人自问。自从进了怡红院,她一直将自己定位为宝玉最贴心的人,无论是生活上的照料还是情感上的体贴,她无一不竭尽全力。但宝玉对黛玉的情意,仿佛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将她的付出和心意尽数淹没。 回忆过往,感叹命运 袭人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间,心情沉重,坐在窗边看着未完成的针线活,记忆却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她初入怡红院的那段日子。 那时,她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小丫鬟,靠着勤劳和善解人意得到了贾母的赏识,被送到宝玉身边做贴身丫鬟。她记得宝玉第一次叫她名字时,那稚嫩而温暖的声音,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族中有了立足之地。 然而,时光荏苒,她越来越发现自己的地位注定有限。虽得宝玉倚重,但她始终只是个仆从,不能像黛玉那样,站在宝玉的对面,与他平等地对话,更无法真正进入他的内心深处。每每想到这些,她的胸口便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与宝钗的闲谈 这一天,袭人去找宝钗请教管理家务的小事。在熙凤的权势下,宝钗一直以冷静与细腻着称,是个难得的倾诉对象。 “姐姐,你觉得……一个人要如何才能让别人真正离不开她?”袭人轻声问道,眼神里带着些许迷茫。 宝钗放下手中的针线,抬头看了袭人一眼,似是明白她的来意,笑道:“妹妹这是问我的?若论贴心和周到,我哪里比得上你?” 袭人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丝苦涩:“姐姐不必安慰我。我只是觉得……在宝玉身边,我做得再多,好像也换不来他真正的心。你也知道,他对林妹妹的心思……” 宝钗闻言,脸上的表情略有些不自然,但仍平静地说道:“妹妹,情之一字最是难解。你若想稳固自己的地位,不如从别处入手。宝玉是个心软的人,他最怕身边的人伤心。你只要用心照料他的生活,他又怎会对你生出隔阂?” 袭人听了,若有所思。她低头沉吟片刻,又抬头问道:“可是,林姑娘……她才是真正懂宝玉的人。我不过是个丫鬟,如何能与她相比?” 宝钗放下手中的针线,微微一笑:“你何必将自己与黛玉相比?宝玉心中,黛玉是知己,你却是最贴心的依靠和启蒙老师。两者并无高下之分,只要你始终在他身边,他怎会忘了你的好?” 这番话,似乎让袭人看到了些许希望。她缓缓点头,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 这一天之后,袭人对待宝玉更加体贴入微,无论是端茶倒水还是整理房间,她都做得无比用心。而在面对黛玉时,她的态度却变得疏离了许多,话语间不再像以往那样真诚,而是多了几分谨慎与试探。 黛玉敏锐地察觉到袭人的变化,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安,但却未曾深究。宝玉则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中,丝毫未察觉袭人内心的波澜。 怡红院的风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一场关于情感与命运的较量,正在无声无息地酝酿着。 第335章 金钏儿的噩耗 怡红院内的空气静得有些窒息,只有外头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显得与室内的沉重格格不入。金钏儿的噩耗,像一颗投进湖中的石子,溅起巨大的涟漪。王夫人因一时气急将金钏儿赶出贾府,不曾想这一责罚竟会带来如此令人扼腕的结局。 宝玉的懊悔 消息传到宝玉耳中时,他正漫不经心地翻阅一本书。听见丫鬟禀报金钏儿投井的消息时,他的手一颤,书册滑落在地。他呆坐在椅子上,眼中浮现出金钏儿的笑脸,那是他记忆里最温暖的画面之一。 “她是因我而死……”宝玉喃喃自语,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陷入掌心。 “是我害了她……”宝玉咬牙切齿,双目微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 府中议论纷纷 金钏儿的死迅速在府中传开。下人们三五成群地议论着,有人叹息,有人惋惜,也有人悄声咒骂着“王夫人过于苛刻”。但这些声音都不敢传到主人的耳中。 袭人和宝钗对坐着,气氛却异常凝重。 “这样的事……何尝不是在警醒我们这些人呢?”袭人低声叹道,眼眶微红,“金钏儿虽然是个丫鬟,但她的心意是真诚的。只是,这样的忠诚又有什么用呢?” 宝钗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低沉而稳重:“金钏儿是个有性子的姑娘,可在这里,性子强的人往往难以全身而退。你我……又能比她好到哪里去?” 两人沉默了片刻,心中各有思量。袭人暗自提醒自己,绝不能让情感蒙蔽了理智,必须更加谨慎地维护自己的地位。而宝钗则更加看清了贾府的无情,心底生出一丝对未来的隐忧。 另一边,黛玉坐在窗边,默默望着园中枯萎的花朵。她没有参与这些议论,甚至未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但她的手中捧着一本诗集,指尖却紧紧攥着书页,直到指节发白。 “她……也是个薄命人啊。”黛玉在心中轻轻叹息,目光幽远。她知道,金钏儿的死不仅是她个人的不幸,更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贾府女性命运的无常。 宝钗的冷静分析 当天夜里,王夫人坐在灯下,脸色阴沉。她未曾料到自己的一时怒气竟会导致这样的悲剧,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愧疚,但仍然保持着一贯的威严。 宝钗见状,轻轻走上前来,柔声说道:“太太,金钏儿的事的确让人痛心,但您不必过于自责。” 王夫人抬起头,神情中流露出几分疲惫:“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糊涂。” 宝钗缓缓跪坐在她身旁,语气温和而理性:“太太,金钏儿虽是丫鬟,却是个性情刚烈的姑娘。她恐怕是因一时羞愧,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这并非您的本意,您不必太过自责。” 王夫人听了这话,神情稍缓,轻轻叹息道:“我只是希望她明白规矩,却不想……唉,我错了。” 宝钗趁机接道:“太太,如今最要紧的是稳住府中的人心。丫鬟们人心浮动,难免议论纷纷,不若以此事为警醒,重新规整家规,也算是对她的一点安慰。” 王夫人点了点头,目光中多了几分沉思,似是认可了宝钗的提议。 宝玉独自垂泪 夜深人静,怡红院内的灯光还亮着。宝玉独自坐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支笔,却迟迟未能下笔。他本想为金钏儿写一首挽诗,但情绪太过复杂,脑海中只有金钏儿的笑容挥之不去。 “她是那么好的人,为何要受这样的委屈?”宝玉喃喃道,泪水滑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晕染出一片模糊的痕迹。 他想起自己曾与金钏儿在花园里赏花,那时她笑着摘下一朵娇嫩的花朵别在他的发间,说:“少爷,这才是真正的玉树临风。”而如今,她的声音已成绝响。 “是我不懂珍惜……是我害了她……”宝玉捶打着自己的胸膛,痛苦得无法自拔。 复杂情感的涌动 这一夜,怡红院的灯光亮到很晚。袭人悄悄走进房间,看到宝玉蜷缩在榻上,肩膀微微颤抖。她叹了口气,轻轻为他盖上薄被,却没有出声安慰。 而在潇湘馆内,黛玉倚在窗边,默默望着天边的星光。她的手中握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首刚刚完成的诗: 一水一尘皆涕泪, 两行两处总离愁。 生来无力挽沉舟, 暗夜凄风叹薄命。 “金钏儿的命运,也许就是我们的命运……”黛玉轻声低语,眼中浮现出淡淡的忧伤。 府中人各有各的心思,金钏儿的死犹如一颗沉重的石子,砸开了平静的湖面,却也让每个人心中激起难以平息的波澜。命运的齿轮在无声中转动,谁也无法阻止它向前的轨迹。 第336章 王夫人的愧疚 夜深人静,贾府大房的灯火却依旧未灭。王夫人坐在房中,手中捧着一块织锦帕,眼中含泪。她的思绪飘回了过往,金钏儿伶俐的笑容与细致的伺候,仿佛还萦绕在眼前。 王夫人内心的自责 王夫人轻声叹息,喃喃道:“金钏儿那孩子,虽有些倔强,却是个贴心的丫头……可惜,我一时气急竟害了她……” 她想起金钏儿最喜欢的茉莉花香,常常用茉莉花瓣泡茶,细致地为她端上来。“太太,您要少些烦心事儿,这茶能清神静气。”那句轻声劝慰犹在耳边,如今却成了再也无法听到的遗言。 王夫人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叹道:“我本是为她好,想让她明白规矩,却不想反害了她……” 这一刻,她的威严褪去,剩下的只是一个深感自责的母亲形象。她的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对金钏儿的愧疚,也有对自己作为贾府女主人的反思。 宝钗的提议 清晨时分,宝钗来探望王夫人。见王夫人目光憔悴,她柔声道:“太太近日太过操劳,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 王夫人抬眼望着宝钗,目光中多了几分感慨:“宝丫头,你是懂事的孩子。这些日子,府中难免有些不安,金钏儿的事……你怎么看?” 宝钗沉吟片刻,答道:“金钏儿的命数如此,太太不必过于自责。但她生前伺候您多年,终究是府中人。妾身想着,能否将我的几件衣物送去给她安葬,也算尽一点心意。” 这番话不卑不亢,既展现了宝钗的体贴周全,又不失分寸地替王夫人解围。 王夫人听后眼眶一热,握住宝钗的手道:“宝丫头,你这般体贴周全,真是难得!若我家玉儿能有你一分懂事,我也不至于整日操心。” 宝钗轻声道:“宝二爷性情纯良,心地是极好的,只是年少未定性,难免有些冲动。太太放心,他终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王夫人的叮嘱 傍晚时分,王夫人召见了宝玉。见他眼中仍带着倦意,神色憔悴,王夫人心疼又无奈。 “玉儿,你可知金钏儿的事?”她语气虽平静,却掩不住内心的波澜。 宝玉低下头,不敢直视母亲的目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母亲,儿子知道了……是儿子没有尽到责任。” 王夫人叹了口气,柔声道:“金钏儿的确是个好丫头,我也不曾料到她会如此糊涂。”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宝钗提议用她的衣物安葬金钏儿,这份宽容与体贴,你要学着点。人活在世上,不光要心存善念,更要能顾全大局,懂得弥补过错。” 宝玉点头应是,但内心却一片翻涌。他想起金钏儿的笑容,想起她曾在他面前的娇嗔与关怀,一股深深的懊悔涌上心头。 “母亲说得对,”他低声道,“但儿子……怕是永远无法弥补自己的过失了。” 宝玉的自责 回到怡红院后,宝玉关上房门,独自坐在窗前。他凝视着窗外的月光,内心如被重锤击中。 他想起金钏儿最后离开贾府时,回头望了他的那一眼,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有不舍,也有怨怼。而自己当时竟视而不见。 袭人端着一碗热茶进来,见他神色异常,柔声劝道:“二爷,您也别总是自责了。金钏儿的事已经过去了,太太和大家都不愿再提,您也该放下些。” 宝玉摇摇头,声音低哑:“袭人,你不明白,她不是普通的丫鬟,她是……她是因我而死。我永远无法忘记。” 袭人闻言,心中一震。她沉默片刻,低声道:“二爷,或许她只是命薄,与旁人无关。您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宝玉没有回答,只是怔怔望着桌上的茶盏,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府中的余波 几日后,金钏儿的安葬事宜得以妥善解决。宝钗的衣物送到了安葬现场,她还亲自嘱咐下人安排一切细节。府中上下虽已恢复平静,但关于金钏儿的议论却未曾停止。 黛玉在自己的房中听闻此事,只是轻轻摇头,低声吟道: 生死无凭梦里风, 命薄如花落秋空。 冷月清霜映孤影, 泪痕几许付东风。 她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唯有窗外的秋风将诗句卷走,吹散在冷清的夜色中。 宝玉听到这首诗时,正站在潇湘馆外。他握紧拳头,眼中含泪,低声说道:“我欠下的,又何止金钏儿一人……” 这一夜,他的房中灯火未熄。愧疚和悔意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推向更深的自责与痛苦之中。而这份复杂的情感,也为贾府中暗流涌动的关系,添上了一层更加沉重的阴影。 第337章 情感的错位 夜凉如水,怡红院中却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沉闷。宝玉独坐案前,神色凝重,手中翻来覆去把玩着那块金麒麟,目光却始终飘忽不定。袭人立在一旁,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更添几分愁绪。 袭人的忧虑 袭人本已习惯了宝玉情绪的反复,但最近几日他的低落却让她心生不安。自金钏儿的事情发生后,宝玉频频陷入沉思,甚至偶尔含泪自责。每当袭人小心翼翼开口安慰,宝玉却只以含糊的几句话敷衍过去,仿佛他的悲伤是无法与人言说的秘密。 “二爷到底是在为金钏儿难过,还是……另有所思?”袭人忍不住在心中问自己。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宝玉虽是性情中人,但对丫鬟们的感情通常不过是一时的怜惜,为何这一次却如此反常? 她隐约记得,近日宝玉与黛玉的一场私谈后,他的情绪变得更加沉重。袭人不禁猜测,是否黛玉才是他情绪的真正来源?若真如此,那她该如何自处? 黛玉的回应 次日,黛玉来怡红院看望宝玉,见他神情恍惚,便故作轻松地说道:“宝二爷,这块麒麟当真如此有趣?瞧你盯着它的模样,倒像它能开口说话似的。” 宝玉一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林妹妹有所不知,这麒麟虽小,却象征着许多缘分与因果。我时常想,它若能说话,定能解开我许多疑惑。” 黛玉目光一闪,低头玩弄着手中团扇,轻声吟道: “麒麟虽小载因缘, 人心难测事难圆。 欲问三生归何处, 秋风吹尽一枕烟。” 她的语气平淡,字字却如微针般刺入袭人心头。袭人站在一旁,听出了黛玉话中暗喻,顿时神色微变,心中隐隐觉得黛玉是在嘲讽她对宝玉的守护如一场无用的争执。 黛玉却只是轻笑一声,起身离去,未再多言。 湘云的来访 傍晚时分,湘云来访怡红院,带来些糕点,说是贾母新赏的,特意送来与大家分享。湘云性情爽朗,见院中气氛沉闷,便故意说道:“你们这院子是怎么了?简直比潇湘馆还冷清!” 袭人强作笑颜,迎上前道:“姑娘说笑了,咱们这里人虽多,可二爷近来心思重,大家都不敢随意打扰。” 湘云听罢,眉头一挑,打趣道:“宝玉的心思能有什么深的?怕是又为了林姐姐吧?” 袭人心中一凛,强压下异样的情绪,故作不解地笑问:“姑娘怎的这么说?” 湘云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漫不经心地说道:“咱们姐妹间谁不知道?宝玉对林姐姐一向特别,这大观园里虽是热闹,可若黛玉病了,他的心思也就全乱了。你们啊,倒要劝着点他才是。” 湘云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直插袭人心底。她心中本已隐隐生出对黛玉的防备,此时更是疑虑加重。湘云见她面露僵硬,似有所觉,又连忙笑着岔开话题:“好了,我不过随口一说,别当真。来,尝尝这桂花糕,热乎着呢。” 袭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接过糕点,口中应和,心中却愈发复杂。 宝玉的无知 与此同时,宝玉将麒麟放在床头,躺下时还盯着它出神。他想起金钏儿的死,又想起黛玉的话,内心乱成一团。 “为何我身边的每个人,命运都如此艰难?我能做的,却是如此有限……”他叹息一声,翻身面向窗外,任月光洒在脸上,却始终无法入眠。 第338章 黛玉的沉思 夜风轻拂,大观园中一片寂静,月光洒在潇湘馆的窗台上,映出一幅清冷的画面。黛玉静坐案前,手中握着一支细长的毛笔,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未落笔。 金钏儿的影子 金钏儿之死的消息传来,府中众人议论纷纷,黛玉虽未直言参与,却在心中暗暗替这位柔弱女子惋惜。金钏儿生前的欢笑与伶俐,她虽未深交,却也不陌生。而今,她已香消玉殒,只留下一个孤寂的影子。 黛玉轻叹一声,望向窗外。庭院中桂花飘落,仿佛无声地诉说着无常的命运。她想起自己,孤身寄人篱下,虽比金钏儿的身份稍高,但在这偌大的贾府中,又何尝不是一个局外人?黛玉的手指轻轻拂过袖口,心中感到一阵酸楚。 无意的碰面 次日清晨,黛玉独自沿着石径散步,偶遇刚从怡红院走来的宝玉。他见到黛玉,神色一振,连忙迎上前,低声问道:“林妹妹,这几日可还好?” 黛玉轻笑一声,略带讥讽地说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如今贾府中人心惶惶,想必二哥哥也是心烦意乱吧。” 宝玉听她语气中含着冷意,顿时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说道:“金钏儿的事,我……唉,都是我的错。妹妹若因此心里不痛快,就冲我发泄好了,别伤着自己的身子。” 黛玉闻言,抬眸看着宝玉。他的神情中满是懊悔与自责,然而这种无力的道歉,却让她感到一阵酸涩。她低声道:“二哥哥能让金钏儿复活吗?又或是能让她有个安稳的结局吗?若连这都不能,还谈什么发泄?” 宝玉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垂头叹气:“妹妹说得对,是我没用。” 黛玉不再作声,转身走向小路深处。宝玉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心中又是疼惜,又是无奈。 园中的独行 黛玉沿着小径一路走到芦雪庵,周围无人,只有风拂过枯草,发出瑟瑟的响声。她站在池边,望着水中摇曳的倒影,思绪翻涌。 “我虽生于诗书之家,却终究是个无根的浮萍。他们说‘金钏儿不过是个丫鬟’,可在这世上,谁又真的有主宰自己命运的权力呢?”黛玉轻轻自语,声音被风吹散在夜空中。 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缓缓写道: 秋风吹叶满庭霜, 世事浮华何自伤。 镜中泪影难消去, 梦里相思已断肠。 写完后,黛玉将诗折起,放在怀中,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月色清冷,仿佛也在嘲弄她的多情。 湘云的关切 黛玉正要离开,远远看见湘云快步走来。湘云显然注意到了黛玉的神色有异,连忙走上前,关切地问:“林姐姐,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这大清早的,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发呆?” 黛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不过随意散步,倒是你,怎的这么早就来园中?” 湘云未察觉黛玉的疏离,笑道:“昨儿听闻贾母要我们一同陪她喝茶,我想着今日早些过来与姐姐说说话,没想到却先见了你这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 黛玉淡淡一笑,道:“人无愁事,怎会长大?倒是你,一向爱笑爱闹,莫非也有解不开的心事?” 湘云被问得一怔,随即笑着摇头:“我有什么心事?不过姐姐,你别总是把事放在心上。你瞧,金钏儿的事虽让人惋惜,可人都去了,咱们活着的倒该好好过日子才是。” 此话一出,黛玉眼神一变,冷冷说道:“湘云妹妹这话可真轻巧。‘好好过日子’,谁不想?可天底下有几人真能好好过日子?金钏儿一死就能揭过,我们却要日日想着如何安身立命。” 湘云闻言愣住,显然没料到黛玉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她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接话,只得讪笑道:“姐姐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黛玉却不再理会她,转身便走。湘云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林姐姐真是难懂,这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又如刀子般刺人。” 第339章 湘云的决意 秋日的晨光洒在大观园的池塘上,水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荷叶微微摆动。湘云站在池塘边,手中握着一根柳枝,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自家族传来的一封信,让她的心情如这池水般波澜起伏。 家族的重压 湘云近日频频收到家族书信,信中流露出家族对她的期望与无奈。年长的族叔劝她趁早为家族考虑,早日订下亲事;族婶又细数家中的负担,暗示她若不尽快嫁入富贵人家,恐会成为家族的负累。 湘云捏紧了手中的柳枝,心中满是压抑和无力感。“亲事?他们就这么急着将我推出去?”她自嘲地想,眼中不禁泛起泪光。自小父母早亡,她在贾府与娘家之间辗转,虽然表面上笑容不断,实则心中藏着无人知晓的孤独和自卑。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湘云妹妹,可是又在这里想着什么?”湘云抬头一看,是宝钗挽着丫鬟莺儿缓步走来。 倾诉与试探 湘云急忙擦了擦眼角,挤出一抹笑容迎上前:“宝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散步?不是说早晨还要陪太太们吗?” 宝钗微微一笑,略带关切地说道:“见天凉了,想着走走透透气。倒是你,站在这儿发呆,莫不是有心事?” 湘云原本想随口敷衍,却在宝钗温柔的目光下突然觉得心头一酸,忍不住低声道:“宝姐姐,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些日子该怎么办才好。” 宝钗闻言,挑了挑眉,语气依旧平和:“怎么了?莫不是娘家又写信来催你?” 湘云点点头,将家族信中那些不堪的内容娓娓道来。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安:“他们说家中困顿,要我尽快嫁个好人家来补贴家用……可我呢,能嫁去哪里?我在贾府里待得好好的,难道还不够他们省心吗?” 宝钗耐心地听着,伸手握住湘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湘云妹妹,世间女子哪有不受束缚的?可与其让别人安排你的命运,不如你自己先学会掌握。你的性格爽朗,又有才情,只要把握得当,自然能赢得别人的重视。” 湘云抬头看向宝钗,眼中既有感激又有疑惑:“可是姐姐,我就算再努力,也只是家族的一个棋子,又怎么能够像你这般稳重自持呢?” 宝钗微微一笑,却不直接回答,而是轻声说道:“妹妹,你比我更能打动人心。譬如宝玉,他向来喜欢你的直爽,我都不及你一半。若你能借此与府中长辈更亲近一些,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湘云闻言,稍稍低下头,试探地说道:“宝姐姐,你说宝玉喜欢我的直爽……可他心里念的到底是谁,咱们姐妹心里岂会不明白呢?” 这话虽轻,却掺杂了几分探究。宝钗微微一怔,随即镇定自若地笑道:“宝玉的心性如何,你我都清楚,他不过是个贪玩爱闹的孩子罢了。至于他心里是谁,妹妹大可不必多想。你我若能各尽本分,将来便不愁好归宿。” 湘云听着宝钗的回答,虽觉言辞圆滑,却也无懈可击,只得点头道:“姐姐说得是,我再忧虑也是无用,不如眼前过得舒心些。” 旧日情谊与矛盾 两人一路走到凉亭,袭人正端着茶壶与几位丫鬟说笑。见湘云与宝钗过来,袭人连忙起身相迎:“姑娘们早安,可要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湘云大大方方地坐下,接过袭人递来的茶杯,笑道:“你这茶倒是香,不知比那些大老爷喝的如何?” 袭人笑道:“哪敢比那些大老爷的,可也算是清香解乏了。”她转头又看向宝钗:“宝姑娘,您常说喜欢这种淡茶,今儿正巧,您也尝尝。” 宝钗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湘云看着袭人与宝钗的互动,突然想起昔日她与袭人一同笑闹的情景,心中不禁感叹:“昔日姐妹情深,如今却因这府中的种种,渐渐疏远了。” 她放下茶杯,轻声说道:“袭人姐姐,咱们这些年虽算不得亲姐妹,却也曾共患难。可如今我总觉得,我们之间隔了些什么,反倒不如从前自在了。” 袭人听出湘云话语中的感慨,愣了一下,随即柔声答道:“姑娘说笑了,您是贵人,怎么会疏远我这样的丫头呢?只是咱们身份不同,我自然不敢再像从前那般随意了。” 湘云闻言,心中一酸,笑着说道:“瞧你说的,什么贵人不贵人!我这辈子只怕也不过是个被人摆布的命,能有什么不同?” 湘云的决意 夜幕降临,湘云独自回到房中,坐在烛光下发呆。宝钗的话、袭人的态度,都在她脑海中盘旋。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再沉溺于无力的自怨自艾中。 她从柜中拿出针线活,细心地绣起了一双鞋垫,边绣边自言自语道:“若我只顾怨天尤人,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又怎能指望别人看重?今后,我便全心投入这府中的生活,尽力让自己过得自在些。” 第340章 宝钗的策略 晨光透过细纱窗洒入贾母的正房,清冷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桂花的幽香。宝钗一袭淡黄色织锦长裙,脚步稳健地走向王夫人所在的暖阁。她手中捧着一份账目清单,面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心中却早已有了计较。 为王夫人分忧 王夫人正低头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眉间的愁绪掩盖不住。她的心绪混乱,既为贾府近期的内忧外患忧心,也为宝玉的不羁性格烦恼。 “太太安好。”宝钗缓缓屈膝行礼,语气柔和地问候道。 王夫人抬头看到宝钗,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宝丫头,快坐。你来得正好,我正想着找人替我出出主意呢。” 宝钗坐下后,略微调整坐姿,将手中的账目清单递上:“太太,这些是上月的账目,凤姐姐让我帮着核对了一遍,发现几处支出有些重叠,已做了标注,请太太过目。” 王夫人接过账目,点点头,脸上的愁容稍稍缓解:“还是你细心。府中事务繁杂,凤丫头一个人也难以面面俱到。” 宝钗察觉到王夫人的疲惫,语气转为亲近:“太太近来操心太多,难免身心俱疲。其实有些事,也不必事事担忧,交给信得过的人去做就好。” 王夫人叹了一口气:“哪里有这么容易?偏偏府里的孩子们不省心,宝玉那脾气,更是让我头疼。” 宝钗闻言,顺势接道:“二弟性情本是无忧无虑,只是如今已是长大成人,有些事还是需要慢慢引导。或许,太太可以尝试对他多加教诲,让他学会克制自己的情感,更加懂得分寸。” 王夫人眼中透出几分赞许:“宝丫头,你比宝玉懂事多了。他这些年在你身上也学不到两分稳重,倒是我这当母亲的失职了。” 宝钗微微一笑:“二弟只是太过真性情,未尝不是优点。不过,这样的性格难免让他在人情世故上吃些亏。若能稍加引导,他一定会变得更加成熟。” 宝钗的试探 正在两人谈话间,宝玉迈着慵懒的步子走了进来。他见宝钗与王夫人相谈甚欢,笑着打趣道:“母亲与宝姐姐谈得这么开心,可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儿子呢!” 王夫人看到宝玉,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几分,语气略带严厉:“你这孩子,整日游手好闲,哪里学过宝丫头一丝稳重?你该多跟她学学,免得将来让人笑话。” 宝玉挠了挠头,故作轻松地说道:“母亲总是说我不成器,也不想想,宝姐姐是天上的仙子,我不过是凡间一介小子,哪能学得来?” 宝钗听出宝玉话中夹枪带棒的意味,却依旧不卑不亢,笑着说道:“二弟这话可就不对了。凡事讲求用心,天资与勤奋并重,岂能全推给命数?二弟若真肯学,未必学不成。” 宝玉闻言,表情微微一僵,随即掩饰道:“姐姐说得对,改日我一定虚心请教。”他口中答应着,心中却不以为然,甚至对宝钗的“教诲”生出几分抵触。 王夫人见状,继续说道:“宝玉,你也不小了,该多听听宝丫头的话,少一些顽劣之气。你瞧她,稳重、细心,将来一定是贤内助。” 这话听得宝玉心头一紧,他垂下眼帘,没有作声。 宝玉的迷茫 离开暖阁的宝玉,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园中小径。他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宝钗的话语,心中升起一阵阵茫然:“为什么每个人都希望我变得成熟、稳重?难道真性情就这么不堪吗?” 他走到一处凉亭,倚靠在栏杆上,看着池水中的倒影,自言自语道:“宝姐姐说得好听,可她未必懂得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若按她的想法去做,我岂不是连自己都变得虚伪了?” 宝玉抬起头,看着夕阳渐渐西沉,内心愈发感到彷徨:“母亲与宝姐姐的期许,真的是我未来的方向吗?” 第341章 金钏余音 庭院中,秋风拂过,几片枯叶悄然落下,似在低声诉说一段未尽的哀歌。金钏儿的死已过去数日,但她的影子仿佛还在贾府中游荡,无声地叩问每个人的内心。 王夫人的愧疚 暖阁中,王夫人坐在檀木椅上,双手不自觉地揉搓着一串菩提子念珠。眼前摆着几件准备赏赐给金钏儿母亲的首饰:一对翡翠镯子、几枚金簪,以及一对珍珠耳环。她看着这些物件,目光空洞,仿佛透过它们看见了金钏儿最后的模样。 “她毕竟是我屋里的人,虽说一时激愤,但终究还是没能护住她。”王夫人低声喃喃,仿佛在对自己,也仿佛在对着无形的金钏儿忏悔。 鸳鸯站在一旁,见王夫人神情哀伤,小心翼翼地劝道:“太太,这些赏赐已经足够了。金钏儿的母亲不过是乡下人,得了这些,想来也算安慰。” 王夫人轻轻摇头,眼中掠过一丝复杂:“赏赐是赏赐,可金钏儿的命……谁能还给她呢?”说罢,她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再安排几个僧人替她念经超度吧,也算尽些我的心意。” 鸳鸯答应着退下,心中却暗暗叹息:“太太如此自责,倒不知是为金钏儿,还是为自己呢?” 宝玉的懊悔 与此同时,宝玉刚从外归来,径直回到怡红院。他推开门,看着院中花草已然枯萎几分,心中涌起莫名的酸楚。 “金钏儿……”他低声念道,仿佛这个名字成了他心中的刺,越触碰越痛。 袭人端着一盏热茶进来,见宝玉神情落寞,便试探着问道:“二爷,怎么这般不开心?可是外头受了委屈?” 宝玉摆了摆手,没有作答,只是接过茶盏,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枯枝发愣。袭人见状,轻声叹道:“二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您总这么伤神,倒是让旁人也跟着担心。” 宝玉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袭人,你说……我是不是个害人的人?” 袭人一愣,忙摇头道:“二爷怎么会这么想?您平日待人待物,哪一点不尽心尽力?怎会害人呢?” 宝玉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若不是我,金钏儿何至于落得这般下场?若不是我,她还能开开心心地在母亲身边伺候,又怎会去承受那些无妄之灾?” 袭人闻言,虽心中不是滋味,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低头默默站在一旁。 庭院的偶遇 天色渐暗,宝玉心情愈加沉重,便独自走到庭院中散步。他低着头,心思全然沉浸在对往事的悔恨中,竟未注意到前方走来的人影。 “宝玉!”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宝玉抬头,竟是贾政。他慌忙行礼,神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贾政冷冷地盯着他,眉头微蹙:“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做什么?一脸忧郁,像什么样子?” 宝玉低头不语,不知如何作答。贾政见状,更加不满:“难道我教你的为人之道,就是让你整日无所事事、郁郁寡欢?你可曾想过,你是贾家的儿子,将来肩负重任,如此作态如何成器?” 宝玉依旧沉默,心中却掀起波澜。他知道父亲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更不可能明白他此刻的痛苦与愧疚。 “说话!”贾政见宝玉一副闷不作声的模样,语气愈发严厉,“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父亲教训的是,”宝玉终于开口,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隐忍,“孩儿只是觉得,人生苦短,许多事情看似重要,实则不过过眼云烟,未必值得过分执着。” “混账!”贾政怒斥道,“你这是在说我的话毫无意义吗?什么过眼云烟,分明是你为自己的不思进取找借口!” 宝玉垂首不语,内心却在默默挣扎。他既无法反驳父亲的教诲,又无法认同那种僵硬的价值观。 贾政看着他这副态度,越发气愤:“你再这样下去,将来还有什么脸面见列祖列宗?你别忘了,贾家的荣耀也系在你身上!” 宝玉只是默默点头,随后低声道:“父亲教训得是,孩儿明白了。” 贾政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宝玉站在原地,脸上看似平静,心中却如惊涛骇浪。 宝玉的内心挣扎 夜风渐起,宝玉缓缓走回怡红院,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贾政的斥责。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停在院中一棵梧桐树下。 “金钏儿……”宝玉低声喃喃,“如果我不是贾家的公子,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你就不会死,或许我就可以过得简单些……” 他靠着树干,抬头望向被风吹得摇曳的树影,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矛盾。他既无法摆脱贾府的束缚,又不愿完全舍弃内心的情感,更不想成为父亲口中那样的“栋梁之才”。 “如果人生真的有选择……”宝玉闭上眼睛,泪水悄然滑落。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金钏儿温柔的笑脸,心头的刺越发深刻。 “你说,人到底是为谁而活呢?”他轻声问,却无人能回答。 第342章 忠顺府的逼迫 贾府正厅,气氛如寒冬般凝重。忠顺亲王府的使者端坐一侧,目光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看穿每个人心中的秘密。贾政满面铁青,端坐在高堂之上,手中茶盏已经凉透,却丝毫未觉。 忠顺府登门 “贾大人,”忠顺府使者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此次前来,并非冒犯,只因府中琪官失踪,查到他与令郎宝玉往来甚密,便想请贵府协助调查。” 贾政闻言,额角青筋隐现,怒火几乎压制不住:“琪官不过是个戏子,与我贾府何干?我贾府乃书香门第,岂会与这等人有牵连!” 使者微微一笑,似是早有准备。他从袖中取出一方红巾,递到贾政面前:“贾大人,这可是琪官遗留之物,上面分明写着‘怡红’二字,不知是否与令郎怡红院相关?” 厅中顿时一片静默,贾政瞪着那红巾,脸色更加难看。他强压住心头的怒意,冷声道:“来人!去把宝玉给我叫来!” 宝玉对质 不多时,宝玉被唤至正厅。他一进门便察觉到气氛不对,忠顺府使者的目光如芒在背,而父亲贾政的脸上怒意明显。他虽心中惴惴,却强装镇定,恭敬行礼道:“父亲,有事唤孩儿?” 贾政冷哼一声,将那红巾甩到宝玉面前:“你自己看看!你与琪官到底是何关系?” 宝玉捡起红巾,心中顿时一紧。红巾确是琪官的,曾在一场戏后他随手赠予宝玉,宝玉却没想到它会成为眼下的祸端。他低声辩解道:“父亲,琪官确实与孩儿有过几次往来,但孩儿并未与他有过任何牵涉,更不知他如今的下落。” 忠顺府使者冷笑一声:“宝玉公子,这红巾可不是寻常之物,琪官与您关系匪浅,此物岂能平白出现在您的手中?莫非是琪官将其赠予了您?” 宝玉被问得一时语塞,低头不语。贾政见状,更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混账东西!你果真与这等人勾连,还敢瞒我!” “父亲,孩儿真的不知琪官去了哪里!”宝玉连忙跪下,急切辩解道,“他不过是一介戏子,怎会在贾府中?” 忠顺府使者微微眯眼,意味深长地说道:“贾公子,琪官在我主府中素受宠爱,若真在您府中,还请务必告知。否则……”他顿了顿,语气越发森冷,“忠顺府的规矩,恐怕不会轻易作罢。” 宝玉脸色一白,心头一沉。他虽未做亏心事,但这一层层逼问已让他无处言清。厅中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仿佛下一刻就会酿成一场风暴。 贾政的震怒 忠顺府使者带着冷笑告辞而去,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贾大人,希望您能给忠顺府一个交代,否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贾政目送使者离去,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他一把揪起宝玉的衣襟,厉声道:“孽障!你竟敢如此丢我贾家的脸面!与戏子勾连,现在惹得忠顺府找上门来,你是想毁了贾府吗?” 宝玉一脸惊恐,忙磕头道:“父亲明鉴,孩儿真的没有藏匿琪官!他是否走失,与孩儿毫无关系!” 贾政冷笑一声:“你平日整日沉迷女儿家的玩物,连个正经样子都没有。今日若非你从中生事,忠顺府怎会找上门来?” 宝玉被这几句话刺得心中难受,却只能忍气吞声。他哽咽道:“父亲,孩儿确实错了,但此事与孩儿无关,望父亲明察!” 贾政却丝毫不为所动,厉声吩咐:“来人,把家法取来!” 宝玉一听这话,顿时脸色惨白。他虽从小娇惯,却也明白父亲的脾气,若真动起家法,他这身子恐怕挨不住几板子。他慌忙求饶:“父亲,孩儿知错了,请父亲宽恕!” 袭人的求情 正在此时,袭人匆匆赶来。她一进门,见宝玉跪在地上,贾政脸色铁青,连忙上前跪下:“老爷息怒,二爷素来与人和善,这琪官之事想必是误会,还请老爷宽恕二爷!” 贾政冷冷看了袭人一眼,沉声道:“他一身荒唐,平日不学无术,如今闯下这等祸事,你竟还替他说话?” 袭人连连磕头,语气急切:“老爷,二爷虽有顽劣之处,却绝非心怀不轨之人。此事不明朗,或许另有隐情,老爷若急于动用家法,怕是难服众心!” 贾政被这几句话说得稍稍冷静,怒视着宝玉半晌,最终一挥手:“今日暂且饶你,但若查出你与此事相关,休怪我严惩不贷!” 宝玉如释重负,连忙磕头谢恩。贾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宝玉的恐惧与迷茫 贾政离开后,宝玉瘫坐在地,额头满是冷汗。他看着手中那方红巾,心中懊悔不已。 “琪官啊琪官,你这是惹了多大的麻烦!”宝玉喃喃自语,心乱如麻。他既不知琪官的去向,又深知忠顺府的可怕,不禁暗自担心:若此事不能早日解决,自己岂能独善其身? 袭人轻轻将他扶起,低声劝慰:“二爷别担心,此事定有转机。只要您问心无愧,天自有道。” 宝玉苦笑着点头,却感到胸中压抑得难以呼吸。他望着沉沉夜色,心中浮现出一片迷茫。命运的重担、父亲的怒火、忠顺府的威胁,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束缚。 第343章 贾环挑拨 清晨的贾府,庭院间一片静谧。贾政刚刚用完早膳,正端坐在书房翻阅奏折,神情肃然。这时,贾环缓缓走入书房,眉宇间隐隐带着一丝得意。他俯身行礼,语气谦恭:“父亲安好,孩儿有些话想禀告,望父亲明鉴。” 贾环添油加醋 贾政放下手中奏折,目光扫过贾环,淡声道:“何事?” 贾环低头,声音里透着一丝阴冷:“昨日听府中下人议论,金钏儿之事似与二哥脱不了干系。她之所以投井,传言与二哥对她心怀不轨有关,孩儿虽不敢妄言,却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还是请父亲查明为好。” 贾政闻言,眉头骤然一皱,手中茶盏微微一抖。他盯着贾环,冷声问:“你这话从何说起?” 贾环假意慌乱,连忙说道:“父亲息怒,孩儿也是无意听到,不敢确定。但这事关府中名声,若传到外人耳中,岂不是抹黑贾府的脸面?孩儿斗胆,只愿父亲彻查,还家中清白。” 贾政的脸色渐渐阴沉,心中已是怒火中烧。他一向注重家族体面,如今听闻此等不堪之事,怎能不怒? “宝玉!”贾政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中满是失望,“他素日纨绔顽劣,难道连府中丫鬟也不放过吗?” 贾环见状,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成功点燃了贾政的怒火,连忙补充:“父亲,孩儿也是一片忠心,绝无挑拨之意。只是二哥素来性情柔弱,难免行事荒唐。若他真的有所不轨,不仅金钏儿枉死,家中名声也难保清白。” 贾政一拍桌案,喝道:“来人!去把宝玉给我带来!” 贾环的得意 贾政发怒后,贾环躬身退下,眼底尽是难以掩饰的窃喜。他走出书房,站在庭院中,冷冷看着忙碌的小厮奔走传令,嘴角浮现一丝阴冷的笑意。 “宝玉,这次我看你还能如何逃脱!”他心中暗想,“只要父亲对你心生厌弃,我贾环的机会便来了。” 贾环仰头看着贾府高耸的屋脊,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受宠的未来。他一边冷笑着,一边缓步踱向偏厅,假装无事发生,耐心等待着贾政对宝玉的发落。 焙茗通风报信 与此同时,怡红院内,宝玉正漫不经心地抚着一把瑶琴,试图借琴音排解昨日以来的烦闷。他并未察觉风暴即将来临。 焙茗匆匆从外面跑进来,神色慌张:“爷!不好了,老爷正在书房大发雷霆,说要捉您过去问罪!” 宝玉一愣,连忙放下瑶琴,焦急问道:“什么事?父亲为何突然发怒?” 焙茗四下张望,压低声音道:“听说是三爷添油加醋,说什么金钏儿的死与您有关。老爷信以为真,已经派人来抓您了!” 宝玉听后脸色大变,心中又惊又怒。他猛地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下,喃喃道:“金钏儿的事怎会牵扯到我?这分明是污蔑!可若父亲动用家法,我如何申辩?” 焙茗焦急道:“爷,您快找个地方躲一躲!老爷正在气头上,您去只会吃亏!” 宝玉摇头苦笑:“父亲在天怒之下,岂容我避而不见?我若躲了,岂不是更加坐实罪名?不行,我必须去。” 焙茗拦住宝玉,急声道:“爷,这不是清高的时候啊!奴才愿意替您去书房,先探探口风,拖延些时间,您千万别鲁莽!” 宝玉叹了口气,拍拍焙茗的肩膀:“你的心意我领了,但父亲的脾气我清楚,若真的迁怒到你头上,岂不是连累了你?” 正说着,几个家丁已经气势汹汹地闯进怡红院,为首的一人大声喊道:“二爷,老爷让您即刻前往书房,不得延误!” 焙茗试图挡住家丁:“二爷刚用完早饭,身体不适,让他缓缓再去!” 为首的家丁冷哼一声:“焙茗,你可别多管闲事!老爷的命令谁敢违抗?”说罢便上前一把抓住宝玉的衣袖,强行将他带了出去。 第344章 宝玉被打 书房内,贾政一脸铁青,手中紧握着一本书,书页因他握得太紧而微微卷曲。宝玉被两个小厮拖拽着跪在地上,脸上布满汗水,却仍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四周的仆人战战兢兢地低头垂手,生怕贾政怒火殃及自身。 “你这逆子!”贾政将书摔在地上,指着宝玉的鼻子怒吼,“府中积弊日久,你不思进取,反而整日与奴仆纠缠不清。如今连忠顺府都牵扯上你,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宝玉低头,声音微弱却坚定:“父亲,儿子虽顽劣,却未曾做过玷污家声之事。请父亲明察。” 贾政怒极反笑,抬手一挥:“明察?我明察的便是你无耻懒惰的本性!来人,把他捆到长凳上去,我今日必要让他长点记性!” 小厮焙茗跪地磕头,急声劝道:“老爷,二爷平日虽顽皮,但绝非心术不正之人,还请您三思。” 贾政瞪了他一眼:“你这狗奴才,难道也是他纵容的同伙不成?再多言,我连你一块儿打!” 焙茗吓得连忙闭嘴,只能眼睁睁看着宝玉被绑在长凳上。贾政冷冷道:“杖子呢?拿来!” 家法无情 仆人颤颤巍巍递上杖子,贾政手起杖落,重重地打在宝玉的背上。伴随着沉闷的声响,宝玉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鲜红的印记很快透过衣衫显现,令人心惊。 “逆子!”贾政每打一杖,便愤然喝骂,“平日不学无术,今日竟敢牵连外府,若不是看在祖母的面上,我早把你逐出家门!” 周围的小厮和仆妇看得心惊肉跳,却无人敢上前劝阻。王夫人闻讯赶到,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顿时煞白。她冲上前挡在宝玉身前,哭喊道:“老爷,孩子年幼无知,您打得再多,也不过伤了自己的骨肉!有话好好说,别真打坏了他啊!” 贾政怒目而视,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替他说话?他今日这样,全是你平日纵容的结果!若早日教他谨言慎行,他能惹下这些祸事?” 王夫人满脸泪痕,试图拉住贾政手中的杖子,却被贾政一甩,差点摔倒在地。王夫人的贴身丫鬟赶紧上前扶住她,低声劝慰:“太太,您还是让老爷消消气吧。” 群情惶恐 场面一片混乱,门外传来凤姐匆匆赶来的声音:“老爷,祖母叫人来传话,问这是在做什么?闹得满府上下人心惶惶,可不像话。” 贾政怒气未消,转头瞪了凤姐一眼:“你这刁钻泼辣的东西,府里大小事没有你不插手的!今日的事,你少多嘴!” 凤姐虽被斥责,却依旧陪着笑脸:“老爷,您打得是该打,但二爷若真有个好歹,老太太问起,咱们谁也难以交代。况且,忠顺府的事尚未查清,若误会了二爷,岂不更添麻烦?” 贾政听了,虽不情愿,但杖子终究没有再落下。他怒气冲冲地厉声道:“今日暂且饶他一命,若再有下一次,我必将他逐出家门!” 小厮们如蒙大赦,赶紧将宝玉扶起。宝玉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已经摇摇欲坠。王夫人见状心疼得直掉眼泪,低声催促:“快送他回怡红院!” 第345章 贾母护孙 书房外,贾母听闻宝玉被责打,几乎气得手中的拐杖都要折断。她瞪大双眼,怒不可遏:“简直反了天了!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如此胡来!” 一旁的鸳鸯小心搀扶着她,劝道:“老太太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不如让我先去看看情况,回来再禀报。” “不必!”贾母将拐杖重重一顿,怒气冲冲地说道,“今日我亲自去瞧瞧,看他贾政敢不敢把我当作死人!” 护孙怒斥 贾母拄着拐杖赶到书房时,正见宝玉被绑在长凳上,背上已布满了血痕,而贾政正高举着杖子,眼中尽是愤怒。 “住手!”贾母一声断喝,震得周围的人纷纷跪下。贾政愣了一瞬,回头见是贾母,忙将杖子丢到一旁,面露不安。 “老祖宗,这逆子不学无术,我不过是为他立规矩……”贾政试图解释。 贾母冷笑一声:“规矩?你也配说规矩?堂堂贾府,几代人的家业就要毁在你这不成器的手里!你自己教子无方,却只知道打人撒气。如此不分轻重,难道是要逼死宝玉,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贾政一时语塞,唯有低头受斥。 强势维护 贾母走上前,亲手解开了宝玉的绳子,心疼地看着他满身伤痕,眼眶湿润。她回头狠狠瞪了贾政一眼:“你若再敢动他一下,我立刻带他回南京老宅!你这正经的家主好好做吧,我不管了!” “母亲,这……”贾政不知该如何应对,嘴角抽搐,显得极为尴尬。 贾母冷哼一声:“家族颜面重要,但这颜面不是靠打骂子孙得来的!你贾政自己做了什么清官、贤父,我不多问,但宝玉是贾府的希望,他若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贾政脸色阴沉,却不敢再多言。他知道,贾母这一番话不仅仅是为了宝玉,更是在警告他不要轻易越过贾母的权威。 母子激烈交锋 贾母不依不饶,拄着拐杖指着贾政:“你若真是个父亲,就该想想如何教导孩子,而不是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今日若不是我来得及时,你难道真要把他活活打死?” “母亲,宝玉荒废学业,招惹是非,我不过是……”贾政的语气依旧有些强硬。 “闭嘴!”贾母怒喝,“我不信宝玉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他有错,教训也该有个分寸。你这样莽撞行事,不仅会伤了骨肉情分,还会让外人看笑话!” 贾政一时无言,只得低头沉默。 贾母的威严 贾母冷静了一会儿,语气转为低沉:“从今以后,宝玉的事由我亲自管教。你若再敢插手,别怪我不留情面。” 贾政脸色青白交加,隐隐觉得自己的权威被削弱,却不敢明言反驳。周围的仆人低头不语,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波。 “你还愣着做什么?”贾母扫了贾政一眼,“去给宝玉请大夫来。他是你的儿子,不是你泄愤的工具。” 贾政无奈,只得拂袖而去,但从他的背影中不难看出他心中的不满。 贾母的决心 贾母回到上房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鸳鸯说道:“这家啊,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贾政一意孤行,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懂得珍惜,真是叫人寒心。” 鸳鸯安慰道:“老太太别气坏了身子,您在一日,这家就不会散。” 贾母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没错,我在一天,就要护住这贾家的根本。” 她的语气虽平静,却透着难以撼动的决心。 第346章 母子情深 夜深沉,贾府的上房内,王夫人守在宝玉的床前,泪眼婆娑地看着昏迷中的儿子。窗外的冷月映在她憔悴的脸上,显得更加悲凉。宝玉的背部满是鲜血浸透的绷带,他的呼吸虚弱。 母爱的爆发 王夫人缓缓伸出手,抚摸着宝玉的额头,喃喃自语:“你这孩子,怎么总让为娘这样操心?从小到大,我就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珠儿走得早,老天却将你留下来,难道就是让我一辈子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吗?” 她一边说,一边想起早逝的长子贾珠,心如刀绞。那年贾珠突然病逝,给王夫人带来的打击至今未愈,而宝玉成了她所有情感的寄托。然而今日贾政对宝玉的怒责,却让她倍感无助和心疼。 “珠儿,你若还在,这个家也不至于如此。”王夫人哽咽道,抚摸着宝玉的脸,泪如雨下,“可你走了,如今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依靠啊!” 呓语中的秘密 宝玉的呓语断断续续:“金钏儿……我对不起你……你冷吗?别哭……” 王夫人听得愈发心痛,忍不住哽咽道:“你这孩子……为何总念着那个丫头?她已不在了,你心里为何还放不下?” 一旁侍立的袭人闻言,虽未敢插嘴,却暗自惊疑:为何二爷梦中总念金钏姐姐?他们之间究竟有何隐情? 王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语气复杂:“金钏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可是她毕竟已经走了。宝玉,你该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怎能如此痴念?” 这时,宝钗悄然进来,见状轻声劝道:“姨娘不必太过忧心,宝玉身体尚弱,情绪也许只是被金钏儿的事刺激到,待他好转了,便会有所改变。” 袭人的疑虑 待王夫人稍稍平静后,袭人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轻声道:“太太,药已经熬好了,待二爷醒来后再喂给他吧。” 王夫人点点头,随后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回到耳房后,袭人始终无法平复心中的疑虑。金钏儿的事情虽已过去许久,为何二爷至今放不下?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些什么? 她坐在床沿,手中攥紧了帕子,犹豫片刻后,心里暗下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守护二爷,绝不能让过去的事再给他带来任何困扰。 宝钗的分析 袭人带着满腹心事找到宝钗,低声诉说:“姑娘,我总觉得二爷对金钏儿的事情心中有结。他刚刚在梦中……还叫着金钏儿的名字。这事,我是不是该告诉太太?” 宝钗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平静:“告诉太太又能如何?太太本就为此事心烦意乱,若再添上一桩旧事,她岂能受得住?” 袭人咬着嘴唇,神色中透出一丝无助:“可是……金钏儿毕竟是因太太责罚才投井的。二爷梦中念她,若被太太知道,只怕会更伤心。” 宝钗叹了一口气,声音低缓却充满了理性:“你不妨换个角度想。宝玉是个重情之人,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软肋。金钏儿之事只是过去的一段插曲,不会影响大局。你要做的,是让他慢慢忘记,而不是再掀起波澜。” 袭人微微点头,但眉间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 宝钗见状,语气温和地说道:“再说了,贾府之大,风浪再多也不会轻易倾覆。我们这些人各司其职,只需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便罢。你对宝玉忠心耿耿,王夫人又器重你,何必为旧事自扰呢?” 母爱的执念 夜深人静时,王夫人独自坐在灯下,神情悲戚。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对长命锁上,那是当年为贾珠和宝玉分别定制的。然而贾珠早已离世,剩下的这一对锁似乎成了她所有回忆的寄托。 “宝玉,”她喃喃低语,“你一定要好好的,无论如何,娘都会护着你。” 她擦去眼角的泪水,重新点燃了心中对儿子的希望。无论贾政如何严厉,她都不会让宝玉再受半点委屈。 宝玉的微光 清晨,宝玉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便看到王夫人守在床边。他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娘,您别为我操心了。” 王夫人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怜爱:“你这孩子,娘怎么可能不操心?以后再也不能这样胡闹了,知道吗?” 宝玉轻轻点头,却心中暗想:母亲的关爱让我温暖,可金钏儿的事情,却如一根刺,永远扎在心底。 第347章 家庭矛盾升级 贾母的训诫 贾府的大厅里,贾母端坐在正位,脸色阴沉,众人都默不作声,连呼吸都刻意放轻。贾母目光扫过下首的贾政、王夫人以及一众子女仆人,终于缓缓开口。 “这家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她一字一句,语气中充满威严,“宝玉这次挨打,你们是不是觉得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可我看,不是这样。” 众人闻言,低头不敢接话,唯恐被牵连其中。 贾母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从上到下,哪一个是真正把贾府规矩放在眼里的?宝玉是纨绔,但他从小被捧在手心里,谁惯的?不是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就是底下伺候的人!” 王夫人微微抬头,正欲开口,却见贾母已经将目光转向她:“尤其是你,宝玉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舍不得他受委屈,可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样下去,将来如何撑得起这个家?” 王夫人脸色发白,抬手掩嘴,低声道:“老祖宗说的是,我定会加倍管束宝玉,绝不再纵容他了。” 贾母叹了口气,目光又转向贾政:“至于你,太过严苛又有何用?这孩子从小就与你疏远,你一次次教训他,他心中不服,反而越来越叛逆。难道你就不能稍微缓一缓?” 贾政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依旧冷硬:“母亲教训的是,但宝玉如此荒唐,若再不加以管教,恐怕连家门都要被他败坏干净!” 贾母眼神微微一凛:“你这话说得太重了。他是荒唐,可你自己呢?有几分心思放在家中?宝玉是我们的血脉,你若打断了他的骨头,贾府还有何指望?” 贾政被顶得无言以对,只得低头沉默。 父母的争执 散席后,贾政与王夫人回到内室,王夫人刚一落座,便见贾政阴沉着脸,忍不住叹气开口:“老爷,宝玉的事,老祖宗已定下方针,您何必再与他为难呢?” 贾政冷哼一声:“我为难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天天护着他,他连规矩都不懂!如今忠顺府已经找上门来,你难道不觉得羞耻?” 王夫人听到“忠顺府”三字,脸色微变,但仍强作镇定:“忠顺府之事与宝玉无关,不过是有人故意借题发挥。宝玉年纪小,难免有些胡闹,但他本性不坏……” 贾政冷笑打断她:“本性不坏?他对丫鬟们的那些腌臜事,你敢说全然不知?” 王夫人脸色更白,低声道:“老爷,若是金钏儿的事……那不过是误会,您又何必揪着不放呢?如今金钏儿已去,再多说也是枉然。” 贾政一拍桌子,声音骤然提高:“她是枉然了,可贾府的脸面呢?难道也跟着枉然吗?” 两人话不投机,气氛冷到了极点。门外的仆人们听得一清二楚,却无人敢多嘴插话。 湘云与宝钗的私语 这一边,湘云和宝钗正坐在蘅芜院内。湘云手中捧着一盏清茶,眉宇间满是忧虑:“姐姐,你说,宝玉二哥哥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呢?现在闹成这样,他还能撑得起贾府吗?” 宝钗低头轻轻啜了一口茶,神情平静:“贾府的兴衰,不是一两个人能决定的。宝玉虽有些荒唐,但他不是没有长处。只要用心教导,总会有转机。” 湘云闻言,忍不住摇头叹气:“可我看,二哥哥的心思根本不在家业上,更别提什么功名了。他这样下去,迟早要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宝钗放下茶盏,眼神中多了一丝深意:“宝玉心思单纯,性情跳脱,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最需要身边的人点拨。若无人引导,他就会一直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可若有人用心陪伴,他未必不能成才。” 湘云盯着宝钗,若有所思地说道:“姐姐说得轻巧,但谁愿意耗尽心力去引导他呢?这不仅是旁人的责任,也该是他的自觉才对。” 宝钗微微一笑,目光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只要是对家族有利的事,我相信,王夫人自会找到合适的人选。” 贾母的暗示 贾母坐在上房内,身旁只留鸳鸯一人伺候。她轻轻叹了口气,对鸳鸯说道:“这家里的事啊,真是一日比一日难办了。宝玉虽顽劣,但也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他的性子和政儿不投,这才闹得鸡飞狗跳。” 鸳鸯轻声道:“老太太,您疼宝玉也是应该的,只是老爷性情刚硬,您还是得多劝劝。” 贾母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坚毅:“既然宝玉是由我护大的,那他的事我就不能撒手不管。” 第348章 隐秘传言 焙茗的悄悄话 一个细雨绵绵的午后,焙茗悄悄走进怡红院,低声唤道:“袭人姐姐,可有空闲?” 袭人正坐在窗边缝补衣物,闻声抬头,见焙茗一脸神秘,眉头微皱:“什么事?看你这神色,像是捡了什么大秘密。” 焙茗左右环顾,确认无人后压低声音说道:“姐姐,关于金钏儿的事,我听到一些不寻常的话。” 袭人放下针线,眼神一凝:“什么话?你可别信口开河。” 焙茗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我听二门上的小厮说,金钏儿的事,可能和贾环少爷有关。据说,是他在老爷面前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挑拨了金钏儿的去留。甚至还提到她和二爷之间的……暧昧。” 袭人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捂住胸口,声音颤抖:“贾环?他怎么会管这些事?” 焙茗叹了口气:“贾环少爷那人你是知道的,他一向看二爷不顺眼。这些年,他总是盯着机会下手。金钏儿的事,只怕不是他单纯嘴快那么简单。” 袭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些话,你听了就听了,可千万别往外传。再有谁问起,也装作不知道,明白吗?” 焙茗点头:“姐姐放心,我只是告诉你,也就到此为止了。” 袭人颔首,目送焙茗离开后,眼神却久久未能平静。 袭人的回忆与困惑 独坐在屋内,袭人陷入沉思。她回忆起金钏儿生前的点点滴滴,尤其是那天金钏儿被赶出贾府前的情景。她记得金钏儿眼中的幽怨和愤懑,更记得金钏儿离开时,似乎欲言又止地看了自己一眼。 “难道真的是贾环在背后挑拨?”袭人自问,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贾环虽多事,但他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吗?老爷一向冷静,怎会轻易相信他的挑拨?” 然而,一旦这些疑问升起,就如蛛网般在袭人的心中越织越密。她越想越觉得,金钏儿的死或许藏着更多的秘密。 “可惜她已经不在了……”袭人喃喃低语,眼中泛起泪光。 宝钗的试探 傍晚时分,宝钗如约来到怡红院看望袭人。见袭人神色恍惚,宝钗微微一笑:“袭人,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可是身体不适?” 袭人连忙摆手:“不,没什么。只是最近事情多了些,心里乱得很。” 宝钗端起茶盏,轻轻吹开茶面上的浮沫,状似不经意地问:“可是因为金钏儿的事?我瞧你近来总是心事重重的,莫非你也听到了什么传闻?” 袭人一愣,心中警铃大作,抬眼看向宝钗,却见她神色如常,似只是随口一问。她低头整理衣物,语气平静地回道:“传闻?什么传闻?我倒是没听说什么。” 宝钗见袭人不愿多说,便温和一笑:“不管有什么事,都是过去的事了。活着的人,总要继续往前走,别让那些陈年旧事牵绊了自己。” 袭人强作镇定地点点头:“宝姑娘说得对,我会记在心里。” 宝钗盯着袭人看了片刻,眼中掠过一丝深意,随即将话题引向日常琐事,不再提及金钏儿的事。然而,袭人却在这短短的谈话中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袭人的决心 深夜,袭人坐在窗前,望着外头的夜色,心中暗下决心:“无论这些传言是真是假,我都不能让它们影响宝玉。哪怕要把真相埋在心底,我也要保护他。” 她的手紧紧攥住了衣襟,目光中多了一份坚定。而她未曾察觉的是,这一份保护之心,正在将她推向更多的隐秘与复杂之中。 第349章 宝玉的反思 悉心照料,内心苦楚 宝玉躺在床榻上,神色憔悴,目光呆滞地望着屋顶,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袭人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轻声说道:“二爷,该喝药了。奴婢特地让厨房里熬得清淡些,不会太苦。” 宝玉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沙哑:“袭人,辛苦你了。” 袭人强颜欢笑,将药端到他面前:“二爷说这话就见外了。只要您快些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宝玉接过药碗,却迟迟不喝,手指在碗沿上轻轻摩挲,目光似乎飘向了遥远的地方。袭人看在眼里,心中一阵酸楚:“二爷这是怎么了?以前还会逗趣,如今却沉闷得叫人心疼。” “袭人,你说……”宝玉忽然低声问,“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袭人一愣,忙说道:“二爷说的这是什么话?人活着,自然是为了好好过日子,为了和身边的人和睦相处,为了不辜负这大好时光啊。” 宝玉摇了摇头,苦笑道:“可我只觉得,活着不过是为了不断犯错,再用一生去懊悔罢了。” 袭人听到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她走近一步,将药碗递到宝玉手边,语气中多了一分轻责:“二爷不该这样想。人哪能不犯错呢?不过是从错误中成长而已。” 宝玉低声一叹:“可有些错,错了就是错了,永远无法弥补。” 袭人的开解 袭人看着宝玉的神情,轻声说道:“二爷,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金钏儿姐姐在天上看着您,只会希望您过得好。” 宝玉冷笑一声:“她会希望我好?她若真的在天上,只怕看到我这样的懦夫,只会更加失望罢了。” 袭人急忙劝道:“二爷何必这样苛责自己?金钏儿姐姐的事,固然让人心痛,可这府里是非多,谁又能全身而退?您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岂不是让有心人看了笑话?” 宝玉盯着袭人,苦涩一笑:“袭人,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袭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愣了片刻才答道:“奴婢……从二爷房里大丫头选出来,算算也有好几年了。” “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宝玉语气低沉,像是随口一问,却带着几分认真。 袭人小心翼翼地答道:“二爷心思善良,是个极疼人、懂得怜惜人的主子。” 宝玉摇了摇头,目光有些空洞:“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为何我总让身边的人受伤,甚至付出性命?” 袭人听到这里,心头猛地一颤,却不知如何作答。她低头整理衣摆,压下眼中的泪意。 园中的自我反思 夜幕降临,宝玉独自一人踱步在大观园中。池塘边的荷叶已泛起秋意,微风吹过,月影摇曳,似乎连月光也带着几分凉意。 宝玉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这个人是如此陌生。他喃喃自语:“我一直以为,读书是为了寻欢,人生是为了享乐,可现在却发现,似乎一切都不是这样。” 他想起贾政愤怒的脸,想起那一顿重责,又想起金钏儿和黛玉。他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一个巨大的旋涡中,每一步挣扎都让他离岸更远。 “我是不是错了?”宝玉轻声问着自己,却没有答案。 人生的沉重 夜风渐渐凉了,宝玉走到一棵老树下坐下,仰头望着满天星斗,心中百感交集。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活像是浮在水面,漂浮不定,随波逐流,却没有真正的方向。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宝玉问自己,“是诗书,还是人情?是功名,还是自由?” 这一刻,他第一次感到人生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心上,让他喘不过气。 第350章 风波未平 贾母的整顿 贾母坐在暖阁里,捧着一盏温热的茶,眉头紧锁。宝玉被责打的事件让她意识到,贾府的规矩似乎已松弛得令人担忧。这次事件暴露了府内上下的问题,也让她不得不考虑重新整顿。 她环顾坐在下首的王夫人、邢夫人等人,声音缓缓却不容置疑:“咱们这府里规矩松散得不像样了,上上下下的人都得重新管教。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得知道分寸。” 王夫人听到这话,急忙附和:“老太太说得极是。这几年许多事情确实疏忽了,奴才们越发不懂规矩,连咱们的体面也叫外人看了笑话。” 贾母冷哼一声:“规矩松了,不光是奴才们,就连主子们的行为也越发出格。往后,无论是谁,都要懂得收敛。” 邢夫人忙应声:“老太太明鉴,府里上下一切全听您的吩咐。” 贾母点点头,又看向一旁的鸳鸯,吩咐道:“从明天开始,把府里的账册细细清点,凡是无故旷职的下人一律清退。至于那些爱搬弄是非的,给我查个明白。” 鸳鸯心领神会,微微一笑:“老太太放心,这些事我会一一安排。” 贾政的冷漠 而另一边,贾政仍对宝玉冷眼相待。用过早饭后,贾政独自坐在书房中,面色阴沉,口中念念有词:“养子不教,何以为家?这宝玉从小就被妇人们娇惯,如今长成这副模样,将来如何成材?” 贾政的幕僚周大常小心翼翼地附和:“老爷教训得极是,但少爷年纪尚轻,或许还来得及改变。” 贾政摇摇头,叹息道:“这孩子心思全在歪门邪道上,终究是要毁了我们贾家的名声。” 这时,外头小厮通报:“宝玉少爷求见。”贾政眉头一皱,挥手道:“不见,让他回去抄书去。” 宝玉在门外听到这话,脸色一阵青白,最终低头转身离开。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单,像是被整座府邸隔绝。 湘云的预言 当日下午,湘云在怡红院与宝钗闲聊,喝着新送来的桂花茶。她抿了一口茶,随口说道:“宝姐姐,您不觉得最近府里的气氛越来越怪吗?总觉得风波远未结束,后头只怕还有事。” 宝钗闻言,放下茶盏,淡淡一笑:“这大观园里,总是免不了些波折。云妹妹多虑了吧?” 湘云摇摇头,认真道:“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老太太最近加强了规矩,老爷又对二哥哥格外苛刻,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绷紧了弦。就连那些平日看着不起眼的下人,这些天也变得不安分。” 宝钗沉吟片刻,轻声说道:“风波是会有的,但咱们是内宅的女眷,没必要把自己卷进去。云妹妹你只管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别被外头的事扰了心。” 湘云点了点头,勉强笑道:“二嫂子说得有理,可我总觉得这府里的事,迟早要牵扯到每个人。” 宝钗听了,目光微微一沉,却未再言语。 袭人的不安 此时,怡红院里,袭人正在整理宝玉的衣物。看着那些被打破的扇子、揉皱的书册,她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她心中想着:“二爷如今这副模样,全是因为府里的争斗。我虽在他身边,却也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 这时,晴雯走进来,抱着新换的床褥,随口问道:“姐姐又在发什么呆呢?” 袭人勉强一笑:“想着二爷的身子,总觉得他的心事越来越重了。” 晴雯哼了一声:“二爷的心事,哪个管得了?姐姐你再操心,也不过是个奴婢,能改变什么?” 袭人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刺痛。她勉强笑了笑,低声说道:“晴雯,你这话是不错,但我总想着,能多为二爷分担一些就多分担一些。” 晴雯见袭人神情黯然,微微一怔,却又忍不住冷笑道:“姐姐,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命运不都一样吗?别太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了。” 袭人没有再答话,但心中却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好二爷,不能再让他受一点委屈。” 第351章 袭人心语 夜晚的静谧与痛楚 夜幕降临,怡红院内安静如水,唯有庭院中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宝玉坐在床榻上,背对着灯火,低着头,脸上依旧带着未曾消散的痛苦。今晚的夜色更显得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难言的沉寂。 袭人轻轻推开房门,端着药盆走了进来。她看到宝玉正低头沉默,似乎在反思着什么,心中一阵酸楚。她轻轻地放下药盆,走到床前,柔声道:“二爷,您的伤口我得处理一下。” 宝玉听到袭人的声音,微微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见她眉眼间全是关切,他的心头不禁微微一震,随即低下头,轻叹了一口气:“袭人,你真是太辛苦了。” 袭人看着宝玉那张消瘦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她低声道:“二爷,您的伤势比我想象的要严重,您若再不多加保重,怕是伤口会加重。”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责备,却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忧虑。 宝玉听了,心中一阵沉重,他低声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即便我再怎么忍受,家中的那一纸家法,却让我寒心。” 袭人心中一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轻抓住宝玉的手,语气柔和却带着无奈:“二爷,您要明白,家法乃是为了家族的荣誉与规矩。但也请不要太过于自责,这一切并非都是您的错。” 宝玉苦笑,眼神依然空洞:“我知道家法的目的,但我心里明白,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可父亲的责罚,却如山压来,怎么也逃不过。” 袭人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知道宝玉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心里早已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了过来,哪怕明明自己并没有犯错。在她眼中,宝玉这般聪慧又多情的少年,注定是要背负很多超出自己能力的责任。 她轻轻拍了拍宝玉的手,柔声道:“二爷,这一切终会过去的。等伤好了,您也该更加冷静一些,去面对那些错综复杂的事。” 宝玉转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仿佛看不清未来的路。 宝钗的关怀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宝钗带着一些药物走了进来。她微微低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带来了散淤药物,二爷的伤口要尽快消肿,这药对您有帮助。” 袭人见宝钗进来,微微让开,静静站在一旁。宝钗将药物轻轻放在桌上,走到宝玉床前,低声嘱咐道:“二爷,您的伤势不容小觑,这药虽然苦,但您还是得耐心服下。” 宝玉看着宝钗温婉的面容,内心一阵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无助的鸟,被困在笼子里,而这笼子是无形的、无法逃脱的。他点点头,低声道:“多谢宝钗,你一片好意。” 宝钗轻轻地给宝玉涂抹着药膏,她的动作细腻而温柔,仿佛每一次接触都蕴含着无尽的关怀。她虽然语气冷静,但眼神中的关切却依然清晰可见。她的手指触碰到宝玉的皮肤时,宝玉心中莫名涌起一阵温暖,却又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二爷,您的伤口需要细心照料。千万不要再随便动弹,休息好,才是最重要的。”宝钗轻声叮嘱,目光专注地看着宝玉的伤口,似乎并未注意到袭人那微妙的眼神。 袭人站在一旁,微微低头,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波动。她默默地观察着宝钗与宝玉之间的互动,心头泛起了一丝隐忧。 宝钗对宝玉的关怀之深,已经超过了单纯的礼貌和责任。袭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她自己未曾察觉,心中那股微妙的不安,悄然升起。 袭人的隐忧 当宝钗和宝玉之间的对话逐渐变得平静时,袭人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她轻声自语道:“难道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吗?”她微微摇头,心里有些不安,但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原因。 她默默地在心中打算:“我虽为宝玉的贴身丫鬟,几乎是与他朝夕相处,但他的心里,到底是否还有我在意的份?而宝钗,她才是府里最得宠的女子,她对宝玉的关怀,早已经远超过了朋友之间的情谊……” 这种无声的竞争,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线,悄然拉开了她与宝玉之间的距离。她尽力忽视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感觉到自己似乎正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看了看一旁的宝钗,轻轻叹息:“或许我该早些明白,二爷的心里,有些人注定是无法进入的。” 宝钗将药物收起,站起身来时,轻轻拍了拍宝玉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宝玉点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看着他渐渐沉沉入睡,袭人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她站在一旁,默默地守护着他,却在心底泛起了越来越强烈的疑惑和不安。 第352章 黛玉的探视 夜深人静,黛玉的悄然到访 天色已晚,贾府内外的喧嚣渐渐平息。院子里一片静谧,只有偶尔的风声在幽深的小道上飘过,带起几片枯叶随风飘散。怡红院的灯火透过窗户洒在院中,照亮了空荡荡的回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 然而,这份宁静却无法安抚贾宝玉内心的躁动与困扰。自从被家法责打后,宝玉的身体和心情都没有得到真正的平复。无论是谁走近他,他都无法抑制心中的痛楚和茫然。今晚,他依旧躺在床榻上,眼神空洞,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 此时,房门轻轻被推开,一道身影悄然走进。黛玉穿着一袭素雅的青衣,轻轻地迈着步伐,细心地避开屋内的一切物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忧愁和心疼,眉眼间透露出与平日不同的柔弱与脆弱。 宝玉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微微抬起头,正好看到黛玉那一袭青衣如同月下的精灵般,悄然走入房中。她的眼中带着一抹复杂的情感,似乎被宝玉此时的模样所触动。宝玉愣了片刻,眼里隐隐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他便恢复了镇定,低声道:“黛玉,你怎么来了?” 黛玉站在床边,缓缓低下头,眼中瞬间涌上了一层泪光。她的唇角微微颤抖,抬起手轻轻掩住了嘴唇,似乎想要压抑自己内心的情感。她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脆弱:“宝玉,你受这么重的伤,我怎么能不来看看?” 宝玉感到一阵心酸,他知道黛玉一直把他视若珍宝,对他有着深厚的情感。见她这般模样,他不禁心头一阵酸涩,眼底的痛苦似乎更加难以忍受。他试图扬起嘴角,想要安慰她,但话到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过了片刻,他轻轻说道:“黛玉,别哭,我没事的。” 黛玉听到他这么说,眼中的泪水却越发汹涌。她忍不住低声抽泣:“你真以为自己没事吗?你若真没事,怎么会被打成这样?我看着你这么痛苦,我怎么能不心疼?” 她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心痛。宝玉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我没事,真的没事。只是这家法太过严酷,我……我心里不甘。”他顿了顿,低下头,眼中也有泪光闪烁:“我只是不想让你为我伤心。” 黛玉听后,心中更加痛惜,轻轻叹了口气,眼睛透出一抹无奈:“宝玉,你啊,总是太轻率,什么事都不深思熟虑,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她的语气虽然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和无奈。 宝玉沉默了,低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确实知道自己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对,总是凭一时的冲动和任性做事,最终才导致了这一连串的不幸。他望着黛玉的眼睛,心头那股愧疚之情愈加浓烈:“我知道,我会改,真的会改。” 黛玉看到他如此真诚的模样,心里不禁稍感安慰。她轻轻握住宝玉的手,柔声道:“我不是责怪你,而是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尤其是关系到我们自己和他人。”她的声音低缓而柔和,却充满了深沉的情感,“你要记得,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影响到身边的人。” 宝玉低下头,心头的情感如潮水般涌来,涌进心底的每一个角落。他忍不住握住黛玉的手,低声道:“黛玉,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反省,不再让你为我担心。” 黛玉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你能想通最好。”她顿了顿,又低声说道:“但是,也要学会珍惜自己。别再像这样一意孤行,不顾一切。”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黛玉低下头,温柔地抚摸着宝玉的手背,轻轻地说道:“宝玉,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宝玉的心中一阵震动,仿佛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悄然流进心底。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有一个这样真心待他的人。 宝玉目送着黛玉离开的背影,心头一阵黯然。那一刻,他的心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却终究未曾出口。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紧握着的手,默默感受到那份无法言喻的失落。 宝玉看着黛玉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房门之外,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情感。他想起黛玉的一句“我都会在你身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只有黛玉才是真心关心他的人。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都深深印在他心里,无法忘怀。 这一夜,宝玉辗转反侧,心里波涛汹涌。 第353章 王夫人的担忧 忧心忡忡的母亲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怡红院的院子里,空气清新,鸟语花香。然而,院内的氛围却显得有些沉重。王夫人一向温文尔雅,但今天她的眉宇间却带着明显的忧虑。自从宝玉被责打之后,她的心情便一直没有平复。尽管她努力保持镇定,但对宝玉的担忧和愧疚依然深深萦绕在心头,难以释怀。 王夫人坐在书房内,手中的绣花针停滞在半空,似乎连那细小的针线都变得无法集中注意力。她的目光有些空洞,时不时地看向门外,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久,屋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袭人缓步走了进来。她神色如常,但眼中却隐隐带着几分紧张和敬畏。她向王夫人行了一礼,温声说道:“夫人,您召我?” 王夫人抬起头,见是袭人,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微笑:“袭人,你来了。坐吧。” 袭人微微点头,恭敬地坐下。她观察到王夫人神情不佳,便开口道:“夫人,您看起来有些疲惫,是否未能好好休息?” 王夫人深深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这些日子心烦意乱,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宝玉那孩子,真是让我操心啊。” 袭人心中一动,轻声安慰:“夫人,宝玉年轻气盛,常常做事冲动,但他本性不坏,心地善良。只要有耐心,总会有转机的。” 王夫人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地上,似乎在思索什么。她再次开口,语气凝重:“可是,宝玉的行为越来越让人担忧。你知道的,自从金钏儿的事情发生后,我心里总是无法放下。这次的打骂,虽然是为了教训他,但也让我很痛苦。再加上府中流言四起,我更是心如刀割。” 袭人知道王夫人心中的苦楚,也深感母子情深。她看着王夫人,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夫人,若要杜绝府中外人对宝玉的议论,也许可以考虑让宝玉暂时离开大观园。” 王夫人微微一愣,抬头看着袭人:“你是说……让宝玉搬出去?” 袭人点点头,语气温和却坚定:“是的,夫人。虽然这不是根本解决办法,但至少可以避免他与园中姑娘们的频繁接触,避免那些流言蜚语。这样一来,宝玉或许能更加专注于自己,也能减少府中的纷扰。” 王夫人仔细思索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金钏儿的事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而宝玉与园中姑娘们的过于亲近,的确引起了许多误会。我不希望再有更多的流言伤害到他,也更不想让贾府因此受到影响。” 她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与愧疚:“我一直没有能够好好地管教宝玉,他年纪轻轻,却总是冲动行事,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感。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是该让他冷静一段时间。” 袭人见王夫人心神逐渐安定下来,便小心地提出:“夫人,既然如此,也可以考虑让宝玉去外地走一走,避开一时的纷扰,待时而动。这样既能帮助他整理思绪,也能让大家静下心来。” 王夫人陷入沉思,心头的重担似乎又稍微放轻了一些。她抬头看向袭人,眼中带着感激的光芒:“你真是一个细心的孩子,连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袭人微微一笑,低声道:“夫人的担忧和心情,我自然能理解。毕竟宝玉与您一同度过了这么多年,您为他所做的一切,不言而喻。” 王夫人听了这话,感到一阵暖流涌上心头。她伸手轻轻抚摸着袭人的手,眼中闪过一抹柔情:“袭人,你一直以来都如此细心关爱宝玉,替我操心。如今,我终于可以将宝玉交给你来照顾了。你要多费心,照顾他的一切。” 袭人心头一震,感受到王夫人对她的信任和依赖。她连忙低头,声音平静但带着决心:“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二爷。无论如何,我都会为他守好这一份责任。” 王夫人点点头,眼中露出几分释然和感慨:“你真是个好孩子。希望你能帮助我,多管教宝玉,让他尽早明白一些事情,避免将来后悔。” 责任的重担 当两人结束谈话时,王夫人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她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将不再只是一个母亲,她还需要成为宝玉未来的引导者和决策者。而这一切,都需要袭人细心地帮助和支持。 “走吧,袭人。”王夫人叹了口气,“去安排宝玉的事情,也请你多为他操心。” 袭人点点头,心头有些复杂。她知道,自己的责任将更加重大,但她也深知这是王夫人对她的信任与托付。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书房。 第354章 薛家内讧 宝钗的抱怨与暗示 薛家大院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雕花的木桌上,院内的几株梅花也在春风中轻轻摇曳。然而,院中的氛围却远没有外面的宁静。宝钗正坐在窗边,神色不悦,她的双手交叠在膝上,微微皱眉,心情显然并不平静。她并未像平常一样与母亲聊些家常,而是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薛姨妈正忙着整理桌上的针线活,偶尔抬头见女儿神情不对,忍不住开口:“钗儿,今天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宝钗叹了口气,忍不住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母亲,宝玉那事,实在让我心头难安。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遭遇,这不仅仅是我担忧,他的母亲王夫人也很痛心,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那样受罚。” 薛姨妈一听,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神色间有些不安:“宝玉毕竟是王夫人的宝贝,打他的父亲不是心狠,是为了训戒吧?不过,宝钗啊,那个金钏儿的事情,我听说了些流言,说是宝玉与她有所牵扯,难道真的不关宝玉的事吗?” 宝钗闻言微微一顿,心中顿时有些犹豫,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母亲,虽然我知道金钏儿的死与宝玉有些关系,但我相信宝玉并非有意为之。可是,某些事情在府中被过度解读,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若不是一些人别有用心,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薛姨妈一愣,显然没有完全明白宝钗话中的深意。宝钗淡淡一笑,语气不置可否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宝玉受到如此责罚,必定是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 这句话一出,薛姨妈的脸色微变,忍不住问道:“你是说……是某些人故意挑拨离间?” 宝钗的目光扫过窗外,低声说道:“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只不过没人说破罢了。比如,某些人的行为,实在难以让人忽视。” 薛姨妈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并不习惯直言不讳地揭人短处,而宝钗的暗示让她有些不快:“钗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些过了?” 宝钗抬头,眼神清冷:“母亲,我的意思很明了。若是没有某些人背后动手脚,事情也不会闹得如此复杂。” 薛蟠的愤怒反应 薛姨妈听了宝钗的话,心中略有不悦,便起身去院中找薛蟠。她知道,家中的这场风波,若不尽早化解,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问题。薛蟠正倚在庭院的石栏上,手里拿着酒杯,神色倦怠,却难掩脸上的愤怒。 见母亲走近,薛蟠抬头看了她一眼,显然心情不佳:“母亲,有什么事?” 薛姨妈一开始并未开口,站在薛蟠身旁,叹了口气:“蟠儿,最近府中可有些风波,我听说你和宝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和宝玉的事纠缠不清?” 薛蟠闻言,脸上的怒色更浓,他握紧手中的酒杯,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母亲,我没做什么,哪里有牵扯什么事情!都是某些人乱嚼舌根,硬生生把我牵扯进去了!” 薛姨妈显然没有预料到儿子会如此激动,顿时语气稍显严肃:“那为什么宝玉会这么受罚?他和金钏儿的事你难道不清楚吗?这件事一闹成这样,难道你就没一点责任?” 薛蟠被母亲一连串的问题惹得更加火冒三丈:“责任?我有什么责任!那些流言蜚语,哪里能证明我和宝玉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个废物,每次做事不分轻重,搞得大家都不得安宁。要不是他,我早就过得舒心了!” 薛姨妈急忙安抚道:“你冷静点,别这么冲动。宝玉毕竟是王夫人疼爱的小儿子,若是出了事,整个贾府都会受影响。” 然而,薛蟠显然不愿意接受母亲的劝告,他一挥手,恼怒道:“我不管,他那样的人,怎么能与我相比!不过是一个有些好运的废物罢了,什么都不懂。金钏儿那事,真当我能置身事外吗?” 薛姨妈心中一惊:“你什么意思?” 薛蟠怒气冲冲地说道:“金钏儿不过是个金锁玉配之物,他死了又如何?让宝玉替她背锅也是活该!”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砸向了宝钗所在的内室。宝钗刚刚从房间内出来,听到这番话,顿时感觉血液倒流,脸色涨红,愤怒与羞耻交织。 她怒不可遏,低声道:“你这话简直无法忍受!金钏儿之死,岂能用这样的轻佻话语来说?你不过是个庸人,什么都不懂!” 薛蟠没有预料到宝钗会突然出现,看到她神色愤怒,心中一动,顿时冷笑道:“怎么,妹妹也为宝玉说话了?我说的是实话,金钏儿不过是个陪衬罢了,金锁玉配,岂是那种人能配得上的!” 宝钗感到羞愤至极,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情绪,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说道:“你放肆!我再也不想听你这等低级的言辞,与你争论毫无意义。”说完,她不再看薛蟠一眼,转身离开了院子。 薛姨妈看着自己儿子与宝钗之间的争执,脸色也变得极为难堪。她知道,薛蟠的这番话,已经将事情彻底搞砸了。无论他自己如何生气,金钏儿的死与宝玉无关,大家心知肚明。 第355章 黛玉的冷讽 春日的阳光洒在大观园的花坛上,四周的花草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生机勃勃。宝钗独自一人在园中漫步,心中却并没有什么轻松的感觉。自从金钏儿之事暴露后,贾府的风波便未曾停歇,她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虽然表面上装作镇定,但内心的焦虑与困扰却难以消散。 她走得缓慢,眼前的景色几乎未曾留意。正在她低头沉思时,忽然听见一阵轻盈的步伐声,抬眼一看,却见黛玉正朝她走来。黛玉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面容如画,眼神却不似往常那般温和。 宝钗心中一凛,知道这次的相遇,恐怕不会太平。 黛玉走近宝钗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语气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宝钗妹妹,今日是怎样的风吹得你独自一人走在园中,显得有些失落呢?莫非是因家中琐事而心烦不已?” 宝钗微微一愣,黛玉的话显然直指自己心头的困扰。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说道:“黛玉妹妹,你又何必见猎心喜,见了我心情不佳便觉得好玩?我不过是在园中散步,散散心罢了。” 黛玉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意:“心情不佳?若是心情好,怎会见到你时眉宇间满是愁云?”她似乎并不急着离去,而是似乎在等待着宝钗的反应。 宝钗感到自己被黛玉挑衅了,内心有些不悦,但她依旧强装镇定,语气平静道:“黛玉妹妹的话倒是说得轻巧。你可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想避免就能避免的。” 黛玉冷冷一笑:“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宝钗妹妹那样,处事冷静,始终如一,永远不显露半分情绪。毕竟,宝玉的事,未必能让你如此从容不迫吧?” 这句话明显带着挑衅的意味,宝钗的脸色微微一变,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皱。她并未马上反驳,而是站定脚步,转头看向黛玉,沉声说道:“你这是在讽刺我?” 黛玉轻轻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冷冽:“讽刺?我不过是说些实话罢了。你看宝玉的事,能不能医好就像是那久治不愈的棒疮,怎么治也治不好。你不觉得,他就像那颗苍白的伤口,所有的关爱与呵护都无法掩盖其根深蒂固的痛苦吗?” 宝钗听到“棒疮”二字,心中不禁一震,黛玉的话语如同针尖般刺入了她心底的某个敏感部位。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了冷静,语气依旧平静:“黛玉妹妹总是喜欢用比喻,难道你认为,我对宝玉的关心真如同不值一提的伤口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岂不是低估了我对宝玉的情感?” 黛玉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冷笑:“低估?我只是觉得,某些事是你我无法左右的。你看宝玉的未来,不管他现在受了多少关爱,最终难逃那无形的命运。” 宝钗看着黛玉的眼神,心中有些愠怒,但仍然压抑着情绪,嘴角微微上扬:“黛玉妹妹,人生不过是一场梦,谁又能明白明天会发生什么呢?有些事,我宁愿相信自己能够改变。” 黛玉闻言,眼中有一丝冷意闪过,笑了笑,目光却带着些许挑衅:“相信自己?真是难得的自信,宝钗妹妹。只是,若最终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空,你会怎么面对自己呢?”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刺中了宝钗的心。她忽然觉得,黛玉说的有些道理,自己是否真的能改变一切,甚至连宝玉的命运?她陷入了沉思,忽然感到一阵压抑的气氛笼罩心头。 黛玉似乎察觉到了宝钗的动摇,但她并没有继续深入探讨,反而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转身离开:“宝钗妹妹,你也不必太过焦虑,世事难料,谁又能真正明了未来呢?” 宝钗站在原地,目送黛玉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却翻腾起无数的思绪。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花枝,指尖微微泛白,心头不禁升起一阵莫名的愤怒与不甘。她深知自己与黛玉的差距,黛玉的言辞虽然冷酷,却总能一针见血,直击人心。 宝钗转身回到房中,脑海中依然回荡着黛玉的讽刺话语。她强忍住内心的怒火,轻轻关上房门,坐在梳妆台前,镜中映出的自己,面色冷静,然而内心却充满了混乱与困惑。她忍不住暗自思索,自己如今在薛家与贾府之间的地位,是否真的如黛玉所言,愈发尴尬和复杂? 她感到自己的处境愈发难堪,无论如何,也许这场较量早已开始,而她,或许也早已陷入其中。 第356章 梦境惊魂 夜幕降临,寒意弥漫,大观园内静悄悄的,仿佛所有的喧嚣都已随日落而消失。宝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时不时翻身,眉头紧锁,显然心事重重。伤痛并未让他无法入睡,反倒是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烦恼与愧疚将他的心压得喘不过气来。无论是父亲的责骂,还是金钏儿的悲剧,他的脑海中那些片段像电影胶片一样一幕幕在眼前回放,越发混乱,越发难以释怀。 “为什么……”宝玉喃喃自语,嘴唇微动,却又不知道在问什么。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放松,企图进入梦乡,希望这一天的痛苦能随着梦境一起消散。然而,似乎命运总是喜欢与他作对,刚一闭上眼,那些未解的心结便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渐渐地,朦胧的睡意席卷而来,但此时,宝玉却仿佛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阴沉的夜晚,四周的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月亮藏在云层后,隐约透出几缕微弱的光。宝玉站在一片荒芜的庭院中,身旁的景象有些模糊,仿佛迷雾缭绕。他转身,突然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是金钏儿。 “金钏儿?”宝玉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她的名字,声音却听上去空洞而遥远,仿佛没有回声。 金钏儿的身影慢慢清晰,她站在不远处,眼中闪烁着一丝无奈与痛苦,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停住了。她身上那一袭破旧的衣裳在风中轻轻飘动,显得格外凄凉。 “你……”宝玉有些结巴地开口,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金钏儿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她的声音异常低沉,几乎被风声吞没:“你……真的不明白吗?你害死了我……” 宝玉顿时一震,身体似乎被钉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他的心跳如鼓,脸色苍白,仿佛被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所笼罩。金钏儿的话如同利箭般射入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你……怎么能这么说?”宝玉艰难地开口,他感觉喉咙干涩,连声音都几乎发不出来。“我……我从未想过……金钏儿,你……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金钏儿的眼中露出一丝无奈的泪光,缓缓地开口:“你以为我死了,什么都不会留下吗?你以为一切都能就此过去?你错了,宝玉。我死了,你活着,但你永远也不会摆脱我的影像,永远也不会摆脱那份罪责。” 宝玉眼中涌出一阵剧烈的情感波动,他的心似乎被撕裂成两半,愧疚、痛苦、无奈交织在一起。这个曾经温柔体贴的姑娘,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而是一具带着复仇火焰的幽灵。 “我……”宝玉无力地跪倒在地,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涌出。“我从未想过……金钏儿,如果我能早一点懂得你的心情,或许……” “没用的。”金钏儿的声音充满了决绝,“所有的悔恨都无济于事,你已经害死了我。你再怎么悔,都是空谈。” “可是……”宝玉的眼泪已止不住地落下,“我该怎么办?我无法承受这个沉重的负担,我……”他的话语越来越轻,仿佛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 金钏儿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她缓缓地向宝玉靠近,眼中满是悲悯和怨怼:“你想过自己该怎么办吗?你会在这一切的阴影下活得如何?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一切吗?” 宝玉痛苦地闭上眼睛,试图远离金钏儿的注视,但她的目光如同铁钩一样深深地刺入了他的灵魂。 “金钏儿……”宝玉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你原谅我吧,我真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床榻上的他,依旧浑身疼痛,浑身是汗。夜幕仍然沉寂,而他的心却如同经历了一场惊涛骇浪。胸口起伏不定,他的眼神空洞,目光茫然,似乎还未从那个梦境中完全清醒过来。 “这只是一个梦……”宝玉轻轻地喃喃自语,嘴唇微动,声音有些沙哑。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泪水已经悄然滑过他的脸颊。他无力地坐起身,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试图平复内心的情绪。 夜深人静,房内空荡荡的,除了偶尔的风声,什么也没有。宝玉望着窗外的夜空,心中百感交集。他感到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张巨大的网中,无法挣脱,无论如何挣扎,始终无法逃脱那种沉重的负担。 突然,房门轻轻被推开,袭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穿着素雅的睡衣,眉头轻轻皱起,显然是察觉到了宝玉的不安与情绪异常。 “宝玉……”袭人的声音轻柔而关切,“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宝玉转过头,看着袭人那双充满关怀的眼睛,心中一阵温暖,但又有些愧疚。“没……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他勉强扯出一丝微笑,但那笑容显得极为苍白。 袭人走到床前,坐下,细心地望着宝玉:“噩梦?是什么样的梦呢?”她语气柔和,尽管知道宝玉的心情并不好,却并没有急于逼问,而是温和地引导。 宝玉沉默片刻,低下头,轻声说道:“是金钏儿……她……”话未说完,他便哽咽了。 袭人沉默片刻,看着宝玉眼中的痛苦,她轻轻叹了口气:“宝玉,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金钏儿也不会因为你的悔恨而复生。”她的声音充满了安慰,但却又带着深深的无奈。 宝玉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知道,可是,梦里金钏儿……她说我害死了她。袭人,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低头喃喃,声音充满了无助。 袭人看着他那憔悴的脸,心中不禁一阵疼痛。她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宝玉,过往的伤痛我们无法改变,但未来的路依然可以走。你要学会原谅自己,才能活得更轻松。否则,就算你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也无法前进。” 宝玉抬头望向她,眼中带着些许迷茫,但也隐约闪现出一丝感激。“谢谢你,袭人。”他低声说道。 袭人轻轻一笑,温柔地安慰道:“你不是一个人,宝玉。我们都会陪着你,一步步走出阴影。”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宝玉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仿佛那一刻,他终于找到了片刻的安宁。可是,那场梦境的阴影依旧在他的心底萦绕,久久不能散去。 夜深了,园中依旧沉寂,只有偶尔的风声,轻轻拂过窗台。宝玉在袭人的安慰下稍感宁静,但心中的愧疚与痛苦,却依旧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第357章 绢帕传情 大观园的晨光透过窗棂洒入室内,柔和的阳光照在宝玉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倦意。昨晚的噩梦依然萦绕在心头,虽然袭人的安慰让他稍感安宁,但梦境中的金钏儿那句“你害死了我”却一直在他耳畔回响,不曾远离。宝玉不禁长叹一声,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楚。 他坐在床榻上,盯着窗外远处的青山,心中莫名地涌现出一股思念——那是黛玉的身影。尽管他和黛玉相识已久,但此刻,他却忽然觉察到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在心中悄然生长。她的清丽、她的才情、她的忧郁,每一处都深深牵动着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一定会理解我吧……”宝玉自语,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微笑透着一股不自觉的柔情,也许这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感情流露——对黛玉的思念,和那种想要为她做些什么的冲动。 他突然心生一计,转头看向晴雯:“晴雯,去潇湘馆一趟,替我送个东西。” 晴雯一向机灵,听见宝玉这么说,立刻猜到这事必有些特别:“是……是送什么?”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送个绢帕。”宝玉语气平淡,但目光中却闪烁着某种隐秘的情感,“就说是我送给黛玉的,告诉她我心中挂念。”他略微停顿,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就说是我借着这件小事,传递我的心意。” 晴雯的眉头微微皱起,但她并未多问,只是应了一声:“好,我去去就来。” 宝玉目送她离去,心中忽然一阵激动,然而又有些不安。这个绢帕,虽然看似平常,却承载着他无言的关心与复杂的情感。黛玉会明白吗?她会理解吗?还是说,她只会当作一场轻飘飘的玩笑,置若罔闻? 晴雯脚步轻快地走出房间,径直向潇湘馆走去。她虽然不明白宝玉此举的深意,但总觉得这事情似乎比表面看上去更为复杂。她一边走,一边暗自揣测宝玉心中的情感,心中满是好奇和不解。她与黛玉相熟,知道二人之间虽有深厚的友情,但似乎总有某种无法言说的隔阂,仿佛心底都有些隐秘的情感未曾表露。 走进潇湘馆,晴雯看到黛玉正在窗前读书,窗外微风轻拂,书页翻动,映照出她精致的面容。晴雯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黛玉的沉思:“黛玉姑娘,宝玉叫我来给你送个东西。” “宝玉?”黛玉抬起头,眼中一闪而过的情感让晴雯心中一动,“他叫你送什么?” “这个。”晴雯从怀中拿出一方精美的绢帕,递给黛玉,“他说是挂念你,特地让人送来。” 黛玉接过绢帕,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绸缎,眼中有些复杂的神色闪烁而过。她将绢帕拿在手中,轻轻地抚摸着那细腻的质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晴雯见状,笑了笑,“宝玉说让你别客气,他心里一直挂念着你。” 黛玉抬眼望向晴雯,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是吗?”她轻轻笑了笑,那笑容似乎带着一丝苦涩,又似乎带着一丝温柔,“他从来不曾说过。” 晴雯见她这样,心中更是不解,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那我就先走了,姑娘保重。” 黛玉轻轻点头,目送晴雯离开,手中握着那方绢帕,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她静静地站在窗前,注视着绢帕上的精美刺绣,那上面并无华丽的图案,却刻意地留白了一角,仿佛想要诉说一些未完的情感。她轻轻地将绢帕展开,低头凝视,眼前仿佛浮现出宝玉那一脸温柔的笑容。 “宝玉……”黛玉喃喃自语,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那是思念,是愧疚,是无奈,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她心底的那份执念,仿佛就在这绢帕上得到了回应,尽管没有言语,却有着深深的默契。 她缓缓拿起笔,轻轻在绢帕上写下一首小诗,寄托自己心中的思绪: “独步潇湘夜微凉, 泪眼朦胧心难忘。 绢帕寄情诉不尽, 空余相思在心上。” 黛玉写完这首诗,凝视着字里行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柔情与悲伤。她心中清楚,宝玉对她的情感从来没有明言,但她又能感受到那种隐隐的关怀与爱怜。她是否应该回应?她是否应该让这份情感得以传递? 黛玉拿起绢帕,轻轻把它折叠好,放入自己床头的箱子中。她望着箱子,心中微微一动,决定将这份情感小心地藏起来。也许,未来某个时刻,它会成为她回忆中最温暖的部分,也许,它会成为她心底最隐秘的痛楚。无论如何,这方绢帕承载的不仅仅是宝玉的一份心意,更是她心中复杂的情感与心结。 夜色渐深,园中的风轻轻吹拂着,带来一丝丝凉意。黛玉躺在床上,轻轻地抱着那方绢帕,仿佛抱着宝玉的温暖与心意。她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祈愿:愿这份情感,能在未来的岁月中得到答案,愿那份悔恼与错过,都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烟消云散。 在这无声的夜里,黛玉渐渐入睡,而梦中,仿佛看见宝玉与自己共游潇湘,那片水天一色的美景,仿佛是他们心灵深处最美的约定。 第358章 姐妹间的波澜 大观园的清晨,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园中的花香四溢,翠竹婆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宁静而和谐的气息。然而,在这平静的景象背后,却隐藏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黛玉一向敏感,她走在园中的小径上,轻轻拂过那些低垂的花枝,脚步轻盈,但她心中的思绪却如波涛般翻涌。自从宝玉送来那方绢帕之后,她的内心便再也无法平静。她明白,宝玉虽然没有明言,但那份无声的关怀已然投射到她的心中,而她自己,也不禁开始怀疑,这份关怀背后是否蕴藏着更多的深意。 今天,黛玉与宝钗偶然在园中相遇。两人站在满是桂花香气的小道上,微风拂过,桂花纷飞。黛玉看着宝钗那温文尔雅的神情,心头不禁浮起一丝波澜。她低头轻轻笑了笑,语气略带试探:“宝钗妹妹,听说宝玉近日伤势未愈,却仍然心心念念地想着园中的事,真是不知轻重。” 宝钗听了,眉头微微一挑,心中已有几分明悟,但她仍然以一种不动声色的态度回应:“伤了便是伤了,况且宝玉一向喜好些许小伤。倒是姐姐你,何事如此不平,莫非是心情不好?” 黛玉听得出宝钗话中的冷静与回避,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我心情怎会不好?不过,心中有些许事,难免言辞不当。宝钗妹妹与宝玉的关系,一直让人颇为关注。” 宝钗眼神一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姐姐言重了。宝玉与我,兄妹之情,何须多言?” 黛玉的目光紧紧盯着宝钗,心中的不安愈发加深,然而她深知此时若过于直白,只会让宝钗更加防备。她轻轻一笑,语气更为温和:“是吗?但我常听人说,宝玉对你一向关切,尤其是在金钏儿一事之后,似乎愈加紧张。” 宝钗顿时觉得黛玉的言语充满了挑衅意味,脸上的微笑未曾消失,但眼底的波动却极为明显。她轻轻地掸了掸衣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冽:“姐姐多虑了。宝玉虽然性格浮躁,但他的关心与我有何干系?我不过是以姐妹之情相待罢了。” 黛玉见宝钗这般反应,心中一动,目光更加锐利,隐约察觉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她勉强抑制住心中的情绪,低头轻轻道:“是吗?我倒觉得,宝玉若真是把你当做妹妹,那为何对你如此关心,几乎不曾放过任何细节?” 宝钗眼中的神色一闪而过,但她依然保持着冷静,缓缓回应:“姐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非如此简单。我与宝玉之间的关系,只是如同常人兄妹一样。” 两人之间的对话充满了微妙的张力,虽然表面上依旧和气,但话语之间充满了暗流涌动。黛玉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轻轻的一击,而宝钗则以冷静的反应一次次化解了这份攻击。然而,这种冷静并非毫无压力,宝钗心中清楚,黛玉并非单纯在与她交谈,而是在试探着她。 黛玉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她清楚自己并不如宝钗那般冷静,心中的猜疑与不安如同细针一般刺痛她的心。她微微一笑,转身欲离去,却在心底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宝钗对宝玉的确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而这种感情,不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夜晚,黛玉独自一人回到房间,依旧无法平复白天与宝钗的对话带来的波动。她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方绢帕,心中暗自思索。宝玉到底对她有何感情?他对宝钗又是否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她不敢轻易做出判断,但心中的不安与痛苦,却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席卷而来。 她忍不住低声自语:“到底是我太过敏感,还是宝玉真的是在掩饰些什么?”她心中一阵愁绪,眼前那熟悉的身影仿佛又浮现出来。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拿起笔,开始在纸上挥洒情感。 “一帘幽梦入云端, 几许心思寄瑶坛。 绢帕无言情难表, 空余相思望断天。” 黛玉停下笔,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涌起一层迷茫。她知道,这些文字不过是她内心的折射,是她与宝玉之间无言的情感的投射。但她也知道,这份感情,或许永远都无法得到答案。 她将纸张小心地折好,放进怀中,目光穿透窗外的夜色,仿佛能看到宝玉在那遥远的地方凝视着她。然而,心底的那个问号,却始终没有解开。到底,宝玉对她的情感,是否真的如她所想,或许,这个答案,只有时间才能给出。 夜深了,黛玉将头枕在绢帕上,闭上眼睛,试图入睡,但心中却始终没有安宁。 第359章 薛蟠的怒火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透过窗棂洒入屋内,照在屋角的几株竹子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然而,在薛家的这座院子里,今天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 薛蟠正坐在厅内,喝得烂醉如泥,他的脸庞因酒意而变得通红,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绪。昨天晚上的争吵让他一夜未眠,而今早醒来后,他依旧没有从那场情绪的旋涡中脱身。 “宝玉那小子,真是活腻了。”薛蟠喃喃自语,眼中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每次都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老子还得跟他去收拾烂摊子!到底是我让着他,还是他真当自己是个天王老子?” 一旁的薛姨妈刚好走进屋,听见儿子这番话,她皱起了眉头,轻声叹了口气:“蟠儿,你怎么又在说宝玉的不是?你们两个毕竟是亲戚,怎么能这么互相看不顺眼呢?” “亲戚?”薛蟠冷笑一声,举起酒杯痛饮一口,“他是我亲戚吗?我不过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才算勉强搭上这层关系,别以为我不知,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知道惹了多少事!你看看,府里那些个老家伙,一个个都对他百依百顺,连你也要迁就他!” 薛姨妈叹了一声,心知薛蟠的情绪正处于极度暴躁的状态,便不再劝解。他向来是酒后一言不合就发火,今天尤为严重。她低声说道:“他毕竟是宝玉,长辈疼爱他,也情有可原,咱们不能总是拿他的不是来搅乱气氛。” “可我不甘心!”薛蟠愤愤不平地拍了下桌子,“每次他闯祸,别人都说‘宝玉无心’,‘宝玉天真’,只有我出来收拾残局!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闹到什么天翻地覆!” 薛姨妈见儿子怒气未消,心中叹息。她深知,薛蟠虽然脾气火爆,但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宝玉的确是一个引发不少麻烦的存在,尤其是近些年,贾府中无论大大小小的风波,宝玉总是牵涉其中。 然而,在她心底,她也知道,薛蟠的不满,已经不仅仅是针对宝玉。更深层次的,是他心中对自己地位的不安与对家庭权力的渴望。 正当这时,宝钗走了进来,察觉到厅内的气氛并不和谐,略显疑惑地问道:“母亲,薛蟠哥哥,怎么回事?” 薛蟠听见宝钗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故作镇定,斜睨了她一眼:“你来得正好,告诉我,宝玉是不是又给我们带来麻烦了?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错事?” 宝钗感到一阵头疼。她这几日忙于府中的大小事务,心思并不在薛蟠的怒火上。她本不想介入,但见他口气如此激烈,还是忍不住劝道:“薛蟠哥哥,宝玉虽是有些冲动,但我们家里有些事也需要大家一起去面对。你总是将问题归结到他身上,岂不是冤枉了他?” 薛蟠冷哼一声:“冤枉?你觉得我冤枉了他?我告诉你,宝玉的所作所为,我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在家里闹事,别人对他言听计从,结果反倒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头上,你说这公平吗?” 宝钗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我不过是劝你冷静一点,大家都是家人,闹到这种地步,实在不值得。” 薛蟠听了,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爆发出来,嘲讽地笑道:“冷静?你叫我冷静?你倒是冷静,既然你这么冷静,那我问你,为什么你对宝玉如此宽容?你难道不怕他抢了你的位置,抢了你在家中的话语权?” 宝钗听到这话,顿时愣住。她并没有想到薛蟠会如此直白地提出这个问题,且语气里充满了深深的不满与嫉妒。 “你这是胡说八道!”宝钗忍不住怒道,语气冷了下来,“我对宝玉的关心是因为他是家里的长辈,我与他之间不过是兄妹之情,又岂有你所说的‘抢位置’之说?” 薛蟠双眼如刀般锐利,盯着宝钗,似乎在寻找她话语中的漏洞。“你若真心关心他,何不让他从大观园搬出去,远离那些引起纷争的姑娘们,免得每日闹得鸡犬不宁?这样,大家都能过得清静,你也能保持你在家中的地位。” 宝钗听着薛蟠的言辞,心中一阵愤怒与无奈交织。她知道,薛蟠这番话并非仅仅是针对宝玉,更是针对她自己。他明明看出她在家中的地位已经被削弱,却将责任推给了她与宝玉的关系。这种情绪,她不能容忍。 “你这是在说什么?难道你认为,我跟宝玉之间的关系只是为了争个地位吗?”宝钗怒声回应,“我们家中每一个人都有责任,何必要总是指责他一个人?” 薛蟠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你们都偏心,偏向宝玉!我做的再多,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应有的认可。你们心里只有宝玉,眼里只有贾府那个少爷,难道就不能给我一点空间?” 薛姨妈见儿子愈发激动,心中一阵忧虑,赶忙走过来将话题拉开:“好了,好了,大家冷静一下,别再争了。薛蟠,你也不要太过激动,咱们大家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一定要闹得这么不愉快呢?” 可是,薛蟠已经陷入了自己无法控制的情绪之中。他看着宝钗与母亲的面庞,内心的愤怒与嫉妒如洪水般爆发出来,完全不顾及家族中的和谐与亲情。 “我不管了!反正我已经做得够多了!”他嘶声喊道,愤然走出大厅,留下一个愣在原地的宝钗和叹息的薛姨妈。 宝钗站在那里,心情复杂至极。她曾试图维护家族的和谐,但此时此刻,薛蟠的态度让她愈发心寒。她明白,这场家族内部的斗争,早已不仅仅是表面的争执,背后隐藏的,是深深的权力与地位之争。 第360章 宝玉的沉思 天边的晚霞将整个贾府的院落染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屋内,宝玉端坐在书案前,眸光透过窗棂,凝视着远方的天际。外面一片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轻风拂过竹叶的声音,似乎与他此刻复杂的内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自从那晚的梦境之后,宝玉的情绪便再也无法平静。梦中的金钏儿的面容清晰如昨日重现,而那种未曾言明的委屈和怒火,也如幽灵般在他心头萦绕。每当夜幕降临,沉睡不深时,那些情景便不自觉地浮现。他看见金钏儿眼中满是哀怨,嘴唇微微颤抖,却又未曾言语,一如她在死去前的那段日子,沉默、无助、绝望。醒来后,宝玉的内心依然无法自拔,那种未尽的愧疚让他无法释怀。 他的伤势已然渐渐好转,身体恢复得较快,但心头的沉重却越来越难以摆脱。自从金钏儿的死后,府中上下流言蜚语不断,所有的目光似乎都集聚在了他身上。无论是父亲的冷漠,还是贾府那一片隐晦的议论声,都像是一根根看不见的线,紧紧绑住了他的自由与心境。 黛玉和宝钗,两位姑娘对他的关怀更是让他心生感激,但同时,也让他感到深深的压迫。她们每个人的关心,虽然出于真心,却也如同一层无形的网,牢牢地束缚着他。尤其是黛玉,明明已经遭受了太多的伤害,可她的每一次关怀,都是那么的深情,那么的温柔,让宝玉感到心酸。然而,正因为黛玉的在意,他却无法轻松面对她的目光。每当与她对视时,那种沉甸甸的情感便如潮水一般涌来,使得他喘不过气。 而宝钗的关切,则显得更加稳重和理智,似乎她的每一份关心,都带着几分冷静的疏离。她那温和的语气,恰到好处的照料,虽不像黛玉那般热烈,却更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宝玉的情感。宝钗的从容与理智,让宝玉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载她的期望,是否能够不辜负她对他所有的好意。 就在他为此烦恼之时,袭人悄然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杯温水。她的目光轻轻扫过宝玉的脸,发现他依然神色沉凝,眉头紧锁,便轻声问道:“宝玉,今天感觉怎么样了?伤口还痛吗?” 宝玉低头看了一眼那道刚刚愈合的伤口,淡淡一笑:“没事了,多谢你关心。”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似乎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袭人端水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察觉到宝玉的情绪不对劲,便轻轻问道:“宝玉,最近好像有些心事,若是愿意,何不跟我说说?” 宝玉愣了一下,抬头望向袭人,只见她眼中满是关切,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对于袭人,宝玉总是难以隐瞒自己的心事。她温婉的气质,和那一丝不容忽视的聪慧,总是让人不自觉地卸下防备。 “你想知道?”宝玉略显疲惫地笑了笑,眼底的迷茫和痛苦交织在一起,“没什么,只是觉得最近有些乱。家中的事情太多,我却无能为力,总觉得自己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袭人听了这话,轻轻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思索着如何开口。她放下手中的水杯,缓缓坐到了宝玉身旁:“其实你并非无关紧要。你在贾府的地位,毋庸置疑。只是有些事情,确实需要你主动去面对。” 宝玉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案上的一枚书签,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困惑:“面对什么呢?如果只是在这个家中做一个乖乖的继承人,那我似乎永远也得不到自己的自由。如果选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又怕伤害到别人。” 袭人见宝玉似有所思,心中暗自感叹,但还是轻声开口:“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件事,搬出大观园,暂时远离那些纷扰,也许能让你冷静一些。” 宝玉愣住了,猛地抬头看向袭人:“搬出去?那样岂不是更像逃避?而且我这伤才刚好,又怎能独自一人去外面住?” 袭人微微一笑,语气却异常坚定:“你伤已渐愈,正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好时机。你也不必太担心,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你若不想待在大观园,外面的世界也未必不适合你。” 宝玉心中涌起一阵波动,他想象着自己暂时离开大观园的情景,心中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向往。然而,随即又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升起——他真的能在外面找到属于自己的平静吗?他能真正逃避家族的责任与束缚吗?他甚至能摆脱身边那两位姑娘的关怀和期待吗? 他心中犹豫不决,脸上的神情更显沉重:“可是,如果我离开了,会不会让大家觉得我不负责任?” 袭人见宝玉陷入沉思,微微皱了皱眉,轻声说道:“宝玉,责任并不是束缚你的枷锁,而是你自己心中的一份担当。若是你能坦然面对自己,也许就能找到一种更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宝玉深深地看了袭人一眼,眼中流露出感激与犹豫交织的复杂情感。然后,他低下头,轻声叹道:“我明白了。或许,我确实该静一静。” 夜幕降临,灯火渐次亮起。宝玉静坐书案前,手中轻握一支笔,眼神空洞,脑海中充满了各种纷乱的思绪。家族的责任,自己的人生,自由的渴望,和他与黛玉、宝钗之间复杂的感情,像是纠缠的藤蔓,将他的内心紧紧缠绕。此时,他深深意识到,自己所渴望的并非单纯的逃避,而是一种能够自由呼吸、真实存在的生活方式。 他停下笔,倚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第361章 黛玉的心事 怡红院的热闹景象在园中回荡着,贾母与一众家眷聚集在那儿,言笑晏晏,欢乐的气氛似乎与一切忧愁无关。然而,站在远处的黛玉,却无法融入其中。她从园外的翠竹林间走过,远远地望见贾母正与凤姐、王夫人以及其他几位亲戚热络地交谈。那笑声如铃铛般清脆,却与她的心境格格不入。仿佛这群人中,只有她一人被无形的隔阂包围,成为了那种“局外人”的存在。 黛玉轻叹一声,快步离开了这个她感到压抑的场景,径直走向潇湘馆。院中一片宁静,竹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带着某种温柔的安抚,然而那安抚并未真正进入她的内心。她推开门,紫鹃已经在屋内等候,见她进来,便迎上前:“姑娘,今日贾母召集家眷齐聚,如何,心情还好些了吗?” 黛玉冷冷一笑,轻轻摇头:“人多时我反而更觉得孤单。”她脱下外衣,坐到床榻旁,目光落在窗外,声音低沉:“这些日子,我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外人,不知为何,仿佛全世界都在走,我却站在原地。” 紫鹃心中一阵酸楚,深知黛玉心中所感的孤独与无奈。她缓步走上前,低声道:“姑娘,既然如此,不如还是服些药吧,若真感到心烦,或许药能缓解些许。”她从小桌上拿起一碗药,递给黛玉。 黛玉接过药碗,盯着碗中微微泛着苦味的汤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她轻轻啜了一口,心中却没有任何波动。药的苦涩似乎与她此刻的心境颇为契合,苦而无味,不解烦忧。 “你看,紫鹃,”黛玉放下药碗,双手环抱,眼神迷离,“有时我想,命运怎会如此安排,让我如此孤单,似乎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我与这世间的疏离。” 紫鹃轻轻叹息,低头道:“姑娘,您受苦多时,应该多加保重身子,别再劳心劳力。”她扶着黛玉躺下,但黛玉的眼神仍然游离,仿佛心中有许多无处诉说的悲伤与无奈。 此时,屋外突然传来鹦哥清脆的鸣叫声,像是有人教它吟诗。黛玉皱了皱眉,起身走到窗前,看到鹦哥正站在枝头,一边用稚嫩的嗓音背诵着她自己写的诗句:“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鹦哥的声音既清脆又单调,却偏偏把那些熟悉的诗句唱得分外委婉动听。 黛玉听着那声音,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轻轻笑了笑,眼中却隐隐带着一抹哀伤:“这只鹦哥,倒比我更能背得了我的诗。”她站在窗前,目光投向远方的竹林,心中却暗自涌起无数思绪。她明白鹦哥所唱的只是诗句,并不懂其中的情感。但对于她而言,这些诗句便是她心底的寄托,是她内心最深处的痛与渴望。 “如果有人能理解这些诗句里的含义,该有多好……”黛玉轻声自语,声音如同风中细语,带着一丝深深的无奈。她不禁想起宝玉,那曾经对她言听计从的少年。曾几何时,他是她唯一的知音,唯一能够走进她心底的人。然而如今,宝玉的心似乎不再属于她,他的关怀,似乎更多倾向于宝钗,而她自己则始终被困在这寂寞与自卑的泥潭中。 她回到桌前,坐下,轻轻拿起桌上未完成的诗稿,纸上还留着她昨夜的笔迹。那一行行诗句,似乎也成了她的心声。她默默地在纸上添了几句:“人事如梦,心难安;既然注定孤独,那便在孤独中自得其乐。”她停了下来,望着这几行字,心中一阵空虚。孤独,或许是她此生最深的命运,而她,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孤独的滋味。 “也许,我只不过是个过客,一个在贾府众人眼中微不足道的过客。”黛玉自言自语,声音越发低沉,“若我消失了,恐怕也无人记得。”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缓缓躺在床上,将诗稿抱在胸前,闭上了眼睛。竹影透过窗棂,洒落在她的床前,轻轻摇曳。夜色渐渐降临,房间内的光线也变得柔和起来。她的思绪依然未曾平复,那些过往的画面、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感,仍然在她的脑海中盘旋,无法散去。 梦中,她再次回到了那个古老的花园。宝玉站在她的面前,眼神深邃,却不再是当初那个轻松无忧的少年。他的眼中有着复杂的情感,而她知道,那种情感无法再属于自己。 “宝玉,为什么……”她轻轻问道,声音如同风中的细语,却再也无人回应。 梦境渐渐模糊,黛玉的眼睛缓缓睁开,脸上带着一抹空洞的表情。她望着屋顶,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她抬手轻轻抚摸着那篇未完成的诗稿,心底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安慰。 “如果有一天我能彻底放下,或许我也能安然度过余生。”她轻声叹息,似乎对自己说,也似乎在向那个已经渐行渐远的宝玉告别。 而此时的鹦哥,仍然在竹枝上不知疲倦地背诵着黛玉的诗句,仿佛它的世界永远不会有疲惫,永远只是诗句中的回响,清脆而空灵。 第362章 薛家的和解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庭院里,薛家的院落显得格外宁静。昨晚的争执仍在空气中弥漫,似乎未曾真正散去。薛钗轻轻推开房门,走进了母亲的卧室。薛姨妈正坐在床前,眉头紧锁,似乎还未从昨夜的纷争中完全回过神来。她一见宝钗进来,立刻露出了疲惫的笑容,但眼中却依然隐隐带着一丝忧虑。 宝钗温柔地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母亲,昨晚的事情,您不必太过担心。我并不在意那点争执。”她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她已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 薛姨妈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无奈,“钗儿,昨夜薛蟠那样冲动,真是让人伤心。”她叹息着说道,“我明知他脾气暴躁,但心里还是难免会受伤。” 宝钗轻抚母亲的手,轻声安慰:“母亲,哥哥虽然一时激动,但他并无恶意。我相信,他只是言语过激。咱们不必与他计较。”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也不想让您再为此事操心。毕竟,家和万事兴。” 薛姨妈沉默片刻,眼中渐渐浮现出一丝感激。她望着宝钗,眼中闪过一抹柔情:“钗儿,真是有你这样的孩子,母亲也觉得宽慰许多。”她轻轻摸了摸宝钗的手,声音有些哽咽,“有时,我也想,是不是我对薛蟠太过纵容,才让他有了如今的脾气。” “母亲,薛蟠终究是您儿子,您教他何其不易。”宝钗安慰道,“他有时不懂得如何表达情感,只是嘴巴直了些,心里却未必无情。” 此时,屋外传来了薛蟠的声音,他正走进屋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低头看了一眼母亲和姐姐,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母亲,钗儿,昨晚我……我有些失言,您二位莫怪。” 薛姨妈和宝钗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复杂的情感。薛姨妈轻轻叹了口气:“薛蟠,虽然你一向脾气急躁,但母亲不怪你。只是以后,言辞上要谨慎些,免得伤了家人之间的和气。” 薛蟠听了,面色有些愧疚,他走上前,低声道:“是我昨晚太过冲动了,根本没有考虑母亲和姐姐的感受。我知道,我有时太任性,什么话都说出口。昨晚的事,我真心道歉。” 宝钗见状,终于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既然如此,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大家都不容易,别让争执再让我们心情低落。” 薛蟠这才放松了些,虽然他依旧有些不自在,但看到母亲和姐姐的宽容,他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于是,他下意识地转向宝钗,语气也变得柔和:“钗儿,你最近累了不少吧?家里的事,和衣物、饰品之类的事,我来帮你挑选吧。” 宝钗轻轻一笑,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仍然耐心回应:“无妨,我并不急着这些东西,倒是薛蟠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最近家里事务繁杂,也别太劳累了。” 薛蟠听了,不禁有些心虚,但他依然坚持说道:“可你自己总是太过节俭,有时连自己最喜欢的物件都不肯买,不如让我来挑选些更合适的。” 宝钗见他如此认真,心中无奈,但又不想再继续争执,于是点了点头:“那好吧,你既然这么坚持,那我便不再推辞。” 话虽如此,但宝钗心中却清楚,薛蟠虽然心有诚意,却总是以自己的方式来表达。这样的方法虽然有些笨拙,却也透露出他渴望修复关系的心情。 母女三人之间的气氛终于稍微缓和了一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恢复如常,但每个人的内心都知道,这种平静不过是暂时的,隔阂依然存在。薛蟠虽然向母亲和宝钗道了歉,但他内心的骄傲和固执依然没有完全改变,尤其是他与宝钗之间的复杂关系,似乎始终无法完全解决。 然而,宝钗心思细腻,早已明了这一点。她深知,修复这段关系,不仅仅是说几句道歉或温言相对就能解决的。薛蟠需要时间来成熟,而她,也只能耐心等待。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屋内,照亮了三人温和的笑容。薛姨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既然事情都过了,就让它过去吧。家里总得有点儿平静,才能让大家都安心。” 宝钗点了点头,她微微一笑:“母亲说得对,和气生财。” 第363章 贾母的溺爱 春风拂面,怡红院里的一片柳垂花低,宛如一个美丽的梦境,轻轻搅动着院中的宁静。薛姨妈和宝钗携手而来,踏入了这片熟悉的庭院。她们此行是来看望宝玉,而贾母正坐在堂前的太师椅上,神采奕奕,几位姊妹和一些府中的家人围坐一圈,温暖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映得每个人的面容都显得格外温柔。 “老太太,您看宝玉的气色好些了吧?”薛姨妈笑着询问,眼中充满了关切。宝玉自从出事后,整个人的气色始终不佳,虽然他已经恢复了一些,但依然显得颓废,眼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哦,没事儿,宝玉那孩子,从小娇惯惯了,哪能受点儿伤就成这样?”贾母笑着回道,眼中充满了宠溺。她最疼爱宝玉,虽然知道他是个任性的孩子,但每每见到他,心底便总是有一股难言的柔情。“不过,倒是该让他吃点儿补补,恢复得更快些。” 宝钗站在一旁微微笑了笑:“老太太说得是,宝玉可是伤了心啊,得好好调养才行。” “那就让厨房准备些补品,咱家可不能让宝玉饿着了。”贾母拍了拍桌子,吩咐丫鬟们去准备。说话间,宝玉轻轻地开口:“老太太,昨日我又想起了一道清淡的汤,您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吃过的小荷叶莲蓬汤吗?那道汤清爽可口,实在是难得的好味道。” 话一出口,贾母立刻露出笑容:“小荷叶莲蓬汤?好啊,既然宝玉喜欢,立刻让厨房去做!你这孩子,怎么每回都喜欢吃这清淡的东西,真是太有口福了。”她立即交代丫鬟:“快去,去厨房准备!” 宝玉一脸的高兴:“老太太您真是好,我这几天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正好想尝一尝这汤。” 凤姐在一旁听到,不禁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哎哟,宝玉也真是的,喜欢吃什么都得告诉老太太,厨房都快成宝玉的专属了。倒是你这口味儿,真是古怪得很,难怪我们府中厨师都得提前准备好不同口味的菜肴,否则哪能应付得了宝玉您的‘特殊’要求。” 凤姐话音未落,宝玉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了,我就是爱吃这道汤,什么‘古怪’不古怪的,您别拿我开玩笑了。” 凤姐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颇为得意,嘴上却不饶人:“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不过我得提醒你,别吃得太多,汤虽好,也别吃成了‘汤仙’。” 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愈发热烈。而此时,贾母从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笑着对宝钗说道:“钗儿,你倒是常常和宝玉在一起,也难怪你能安抚宝玉的情绪。不过我看你这孩子,不管什么时候,做事总是得体,真是咱们家里的好榜样。”她话语中带着十分的欣赏,眼底闪烁着母亲般的温暖。 宝钗微微一笑,略有些羞涩,但她依然平静地答道:“老太太过奖了。其实,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宝玉喜欢自由,咱们都得适应他。和他在一起,倒也轻松。” 贾母笑了笑,又看向宝玉:“不过,宝玉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别人都这么细心,你倒好,反而让人操心。”她的话虽带着些许责备,但语气却温柔得如同春风,没人能生气。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咱家里的事,大家都会照顾好的。” 宝玉此时心里感到一阵暖流,虽然他一直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每当看到贾母对自己的关爱,他就不禁有些动容。“老太太,您总是这么疼我,让我怎么忍心再让您操心呢?” 凤姐这时凑了过来,眼睛闪亮:“好了好了,别光说空话,汤准备好了,大家都来尝尝!”她笑着拍拍桌子,“你们都是亲戚,不分彼此,大家一起来吃吧。” 说话间,丫鬟们已经端着热腾腾的小荷叶莲蓬汤上来了。汤色清澈,荷叶微微飘动,莲蓬沉淀在汤中,清香扑鼻。贾母笑眯眯地端起一碗,招手让宝玉过来:“宝玉,快尝尝,正是你要的味道。” 宝玉笑着接过,浅浅地品了一口,顿时露出一副陶醉的模样:“真是好味道,老太太您真是太知道我了。” “这是当然了。”贾母喜滋滋地说,“你喜欢,老太太我就高兴。” 宝钗也尝了一口,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贾母的宠爱,心里却有些微微的不安。她深知自己与宝玉的关系微妙,而贾母对宝玉的宠爱程度也让她时常觉得自己似乎被忽略了。她和宝玉之间虽然友好,但那种轻松自然的关系,始终未能掩盖她心中的一丝隔阂。 宴席继续进行,笑语盈盈,气氛愈发热络。 第364章 莲叶汤的牵挂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宝玉的床前,屋内散发着一股清新香气,温暖的气息让他暂时忘却了心头的烦忧。今日的早晨格外宁静,除了楼外鸟儿的啁啾声,几乎没有一丝打扰。宝玉正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未翻完的书,眼神却若有所思。心里总有些不安,似乎这些日子以来,许多事情都在无形中积压,层层叠叠,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正当此时,玉钏儿和莺儿两人提着小巧的食盒走进了房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宝玉,汤已经送来了。”玉钏儿轻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熟悉的温柔。她和宝玉的关系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亲密无间,但她一直是个能安抚宝玉情绪的可靠人物。她举止得体,端庄沉稳,和其他丫鬟相比,总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仿佛不急不躁,总是恰到好处地为他提供所需的照顾。 “谢谢你,玉钏儿。”宝玉笑了笑,眼神带着一丝轻松的感激,他早已知道玉钏儿一直关心自己,尽管她一直没有过多表现出来。 “快喝吧,汤还热。”莺儿在一旁补充道,话语中带着一丝调皮。“不过宝玉,你怎么现在才起床,贾母怕你伤了身体,早早就让厨房准备了汤。” “我知道了,快来尝尝,看看这汤好不好喝。”宝玉接过汤碗,轻轻地吹了吹汤面,看着那一片片嫩绿的荷叶在汤中轻轻漂浮,心情不由得微微放松。 然而,就在他低头品尝汤时,心中却闪过一丝思绪——金钏儿的事,虽然过去了好些日子,但心头那抹阴影却始终挥之不去。他曾在梦中见过金钏儿,那时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始终令他无法释怀。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玉钏儿,又勾起了他心中那个未曾解开的结。 “玉钏儿,”宝玉忽然轻声说道,“你觉得,我对金钏儿的事,是不是让你们为难了?”他停顿了一下,眼中带着些许的歉意,“我知道,这些日子我可能让大家都受了不少牵连。” 玉钏儿愣了一下,稍微低下头,微微一笑:“宝玉,您说的这些,不必太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感,也难免会有些波动。金钏儿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只要您身体好,心情愉快,那就好了。” 她的话语虽然简短,却无疑充满了包容与理解。宝玉略感安慰,但心中的那一丝纠结依然没有完全放下。“是吗?”他看向她,眼神微微探究,“你真的不介意我和金钏儿之间的事?” 玉钏儿抬眼看了看他,目光温柔,却依旧保持着一种冷静与疏离:“宝玉,人的心情,不是靠外人的意见能轻易改变的。若你有心,尽管去做;若你不愿,没人会强求。”她言辞间似乎有些隐晦,但也透着一种清晰的态度——她对于过去的事,已经不再执着,更多的是希望宝玉能放下自责,重新面对生活。 “谢谢你,玉钏儿。”宝玉心中一阵感动,他抿了口汤,心中那股复杂的情感似乎稍稍被抚平了些许。“我有时候真是太冲动了,做事不考虑后果,总是让大家担心。” 莺儿在一旁忍不住笑了笑:“宝玉,您真是的,有时候就像个大孩子一样,做了错事就总自责。你若是放开了,反倒一切都轻松些。”她接过茶壶,为宝玉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时带着一点戏谑,“不过,宝玉,你可得听话,不能再让我们都担心了。” 宝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头轻轻喝了一口茶,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暖意。他知道,身边的人都在默默关心他,尽管他们的话语不多,但却是真诚的。 “玉钏儿,”宝玉心头微动,再次开口,“你们最近可好?有没有什么困扰,尽管告诉我。” 玉钏儿略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宝玉,您关心我们,我们自然也会觉得安心。我们都好,不必太担心。”她说着,微微低头,似乎不太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宝玉看着她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但他并未继续追问。相反,他把目光转向了正在打量自己的一旁的莺儿。 莺儿见状,不禁微微一笑,心里暗自嘀咕:宝玉这人,真是个复杂的家伙,明明心里纠结的事不少,却总是把所有的情绪藏得很好。她看着玉钏儿与宝玉之间的互动,心里有些明悟,却又不敢多言。毕竟,府中的人际关系本就错综复杂,宝玉虽年轻,但感情和责任早已开始交织在一起,所有人都在不同的角度,默默地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这时,玉钏儿似乎察觉到了莺儿的目光,轻轻地转过头,带着一丝微笑,嘴角轻启:“莺儿,你也来尝一尝这汤,看看味道如何。” 莺儿点了点头,端起碗轻轻地品尝了一口,目光里带着一丝调皮:“嗯,味道不错,真的清淡又香甜。倒是比宝玉你刚刚说的那‘古怪’口味好得多。” 宝玉被她逗得笑出声,忽然之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玉钏儿和莺儿的互动看似平常,却无形中将他心中的沉重一扫而空。虽然事情复杂,但每个人都在默默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关心着他,而他也渐渐学会去理解这些微妙的情感。 然而,正如汤中荷叶般温柔清淡的情感,宝玉心中那份牵挂,依旧未曾彻底消散。 第365章 傅秋芳的余波 在一个略显阴沉的午后,阳光被云层遮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宝玉正坐在怡红院的正厅中,手里翻着一本书,却没有心思去读。今天,傅试家嬷嬷特意前来拜访,作为贾府的常客之一,她虽然地位不高,却总是能在府里引起些许波动。宝玉本打算用一份礼数来维持与傅家的良好关系,然而,心里却总忍不住浮想联翩,尤其是傅家那位传闻中美丽聪慧的姑娘——傅秋芳,成为了他近期思绪中常常盘旋的焦点。 傅试家嬷嬷终于在正午时分踏入了贾府,身形稍显瘦削,眉目间隐隐透出几分硬气和威严。她一见到宝玉,便微微一笑,行礼时姿态得体:“宝玉少爷,嬷嬷来了,打扰了。” 宝玉立刻起身,露出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虽然心中无甚兴致,但也不敢怠慢。“嬷嬷,您能亲自来访,真是让我荣幸无比。请,快坐。”他引她入座,随即递上了茶水,脸上堆满了笑容。 傅试家嬷嬷见宝玉如此殷勤,心中也暗自点头,虽然她并不真心待见这些公子哥,但面对宝玉这般机巧的应对,心中却有些许欣赏。 “宝玉少爷,最近可好?家里一切可安好?”傅试家嬷嬷开门见山,带着些许的关切语气,却也不忘给自己留有余地。毕竟,她在贾府里也并非完全受宠,许多事情得小心翼翼。 宝玉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温和地回应道:“一切都好,嬷嬷您就放心吧。只是最近家里事务繁忙,琐事不断,倒是有些让人疲惫。”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嬷嬷这么一来,倒是让人轻松了许多。” 傅试家嬷嬷轻轻点头,笑道:“少爷年纪轻轻,心事倒是多,不如放宽心,别让自己太劳累。”她在茶几上轻拍了一下手,似乎话题才刚刚开始。 宝玉趁机微微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嬷嬷说得对,只是,最近听说傅家那位秋芳小姐的事,真是让人好奇。听说她既聪慧又貌美,真是令人艳羡。”宝玉故作无意地说道,但他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兴趣,似乎在期待傅试家嬷嬷的回应。 傅试家嬷嬷脸上露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对于宝玉的这番话并不意外,她轻轻敲了敲茶杯,缓缓开口:“秋芳那孩子,确实聪明能干,长得也是标致。只不过,她家中有些事情复杂,因此一直未婚配。”她不动声色地提起了傅秋芳的未婚一事,语气中略带着一丝淡淡的意味,仿佛是无意透露的情报。 宝玉心中一动,眉头微微一挑,眼睛一亮。他低声说道:“未婚配?难道傅家没有为她选择合适的婚事吗?” 傅试家嬷嬷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是的,傅家确实一直在为秋芳考虑婚事,但是她心思较重,总是拒绝了不少良缘。她自己也并不急于嫁人,倒是让家里人着急得很。” 宝玉闻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虽然表面上依旧显得云淡风轻,但内心却涌起了几分不安和好奇——傅秋芳,那个既聪慧又美丽的姑娘,竟然因为自己的心思而拒绝了一些良缘。难道她也像自己一样,心中藏有某些无法言说的情感?或者,她的心中,早已有了别人? 他心中不禁有些好奇,同时也隐隐对这个名叫傅秋芳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于傅秋芳的种种美誉和风头,宝玉之前多有所耳闻,但今天从嬷嬷口中得知她并未婚配,倒是让宝玉心中生出几分憧憬。他不禁心想着,如果能见到傅秋芳,或许会是一次美妙的邂逅。 “傅小姐真是一个难得的女子。”宝玉轻声叹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 傅试家嬷嬷轻轻笑了笑:“少爷若真心对秋芳有意,不妨稍作了解,看看她是否合得上您的心意。虽然傅家并不显赫,但秋芳是个理智的女孩,若您真心相待,也不一定没有机会。” 这番话无疑加深了宝玉的兴趣,他心中开始揣摩着与傅秋芳的可能接触,甚至心中已经勾画出无数美丽的场景。然而,他并没有急于表露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轻轻点头,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假装自己并未被这些话语激起过多波动。 与此同时,傅试家嬷嬷的言辞并未停止,聊到其他事时,她似乎有意无意地带过了一些关于傅秋芳兄妹的传闻。她提起傅秋芳的弟弟傅荣平,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无奈:“秋芳的弟弟,傅荣平这孩子倒是挺有些能耐,但性格过于张扬,不太能与人合得来。家里人倒是有些担忧,怕他会让傅家的名声受损。” 宝玉听着这些话语,心中暗自觉得傅家的故事似乎并不简单。傅秋芳如此聪慧美丽,背后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她所做的一切,是否都在她自己的精心谋划之中?宝玉的好奇心和憧憬之情在这一刻愈加强烈。 然而,在两位嬷嬷准备离开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两名嬷嬷走过时,宝玉无意中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言辞间明显带着些许的不屑与嘲笑。“宝玉少爷那模样真是太呆了,整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真让人看了心生疑惑。”其中一位嬷嬷低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不以为然。 另一位嬷嬷则嗤之以鼻地回应:“是啊,听说他对傅家小姐的事还挺上心的,竟然连未婚配的事情都能打听得一清二楚,真是有些过于多心了。” 她们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宝玉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但心中却有些不快。他虽然清楚自己有时的行为可能有些呆板,但在他看来,关心一位姑娘的婚事并不算过分,而这些闲言碎语却让他心中微微泛起涟漪。 “这些人,真是多嘴。”宝玉心中暗自嘀咕,然而嘴角却仍挂着笑容,客气地送别了傅试家嬷嬷。 当两位嬷嬷离开之后,宝玉回到屋内,目送她们的背影,心中对傅秋芳的好奇心愈发强烈。那个未婚配的姑娘,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值得让他如此牵挂呢? 第366章 绦子的故事 天气渐渐转凉,贾府的园林里那一池池荷花已渐褪色,秋风起,渐显萧瑟。在这样的日子里,宝玉的心情依旧烦乱,日复一日地在怡红院里徘徊,惶惶然难以平静。此刻,他唯一能放松心情的方式,便是细致入微地追求一些琐碎的小事——比如绦子的制作。 这一天,宝玉正坐在窗前,双手捧着一卷崭新的丝绸,目光游离,心中却在琢磨着如何给自己定制几条合心意的绦子。他一直觉得,这种生活中的小事往往能带给他一种奇异的满足感,特别是在绦子这种既简单又精致的饰物上。每一条绦子都是一个艺术品,是对细节的追求与对品味的体现。为了不让自己感到寂寞,他让莺儿过来帮忙。 “莺儿,来,给我看看你最近做的绦子。”宝玉懒懒地倚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条刚刚做好的绦子,细细观察着它的色彩与织法。他的眼睛闪着对精致事物的光芒,但心中却依然在为其他琐事烦恼。 莺儿听到宝玉的呼唤,迅速走进房间,她穿着一身青色纱裙,手里捧着几个未完成的绦子。她的步伐轻盈,神情专注,显然在绦子的制作上有些许心得。 “少爷,这几条是我最近新做的,您瞧瞧怎么样?”莺儿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绦子呈给宝玉。宝玉接过来,仔细端详着那几条色彩各异的绦子:有的如绿竹般清新,有的似秋水一般明净,还有一条金线绣成的,闪烁着微光。 “嗯,不错。”宝玉的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容,“这条金线的绦子,倒是有几分贵气的味道。” 莺儿笑了笑,微微低头:“这条是我试着用细金线编织的,少爷若喜欢,可以做几条这样的。” 宝玉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嗯,我倒是喜欢这条金线绦子的样子,简洁中透着华丽。”他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考虑着如何进一步提升这条绦子的美感。 “你倒是个有心人,能想到用金线,这确实别具一格。”宝玉对莺儿的巧思赞不绝口,“不过,莺儿,你有没有见过宝钗做的绦子?她常常给身边的丫鬟们做一些配饰,也挺有意思的。” 莺儿一愣,脸上微微露出一丝难得的犹豫。她低声道:“宝钗姑娘确实手巧,做出来的东西总是精致得无可挑剔,不过她……也很讲究秩序与分寸,不容易与人分享自己的一些想法。” 宝玉见她如此回答,心中微微一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对莺儿的这番话有所领会。他的目光越过莺儿,望向窗外的池塘,心中暗自思索着宝钗与她身边丫鬟们的关系,想象着她如何将这些细节化的工艺融入到日常生活中。 “宝钗姑娘的性格倒是一直很稳重,她做的绦子也必定简洁大方,有内涵。”宝玉低语道,“她的细心和她的审美一定很高,不知道她给自己做过多少条这样的绦子。” 莺儿察觉到宝玉在思索些什么,忍不住轻声道:“少爷若对宝钗姑娘做的绦子感兴趣,不如您让她亲自做给您看看?” 宝玉听了这话,不禁笑了出来,摇摇头:“我倒不想麻烦她,且她一向不喜欢太过于突出的东西,她的绦子定是精致可爱,但不愿显得张扬。” 莺儿忍不住笑了,她点了点头,“是的,宝钗姑娘确实不喜欢引人注意,做事总是稳妥得体,既不过分张扬,也不至于平凡。” “嗯,正是这样。”宝玉深以为然,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她的手巧,倒是让人佩服,看来她对生活中的细节真是极有讲究。” 两人正在谈论着宝钗与绦子的事时,襄人突然走了进来,看到桌上那些未完成的绦子,眼睛一亮,立刻提出了一个新颖的点子:“少爷,不如我们在这些绦子的基础上,再加上一些金线装饰,定能更显华丽。” 宝玉听后眼睛一亮,瞬间觉得这个提议十分中肯,心中也暗自赞同。“好主意!这条金线装饰得巧妙,既能保留简洁的美感,又不失贵气。确实非常合我的口味。” 襄人笑着点头:“那就依少爷所言,待会儿我会让丫鬟们将这些绦子加上一些金线,定能呈现出更为精致的效果。” 宝玉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这些未完成的绦子,心里渐渐有了几分期待。“这样一来,我的绦子就更加完美了。既能显示出贵族气息,又不失精致细腻,正好符合我的审美。” 莺儿和襄人对宝玉的称赞自然十分高兴,两人都觉得,宝玉这般追求细节的心思,实在让人佩服。尤其是在她们看来,宝玉虽然外表风流倜傥、豪爽大度,但其实内心深处也藏着一颗对美好事物充满热爱的心。 “少爷,您这次确实选得不错。金线的装饰,一定会更显高贵。”莺儿说道,目光中带着些许敬佩。 宝玉听了这话,脸上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深沉的光彩。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园林,似乎在想些什么。“细节,果然能决定一切。”他低语道,眼神中有一种深邃的目光,仿佛在思索着人生中更多的细节——或许,不仅仅是绦子,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都值得被关注与细心雕琢。 在这无声的时光里,宝玉的心境慢慢沉淀下来,他开始理解了许多事情的真谛。也许,生活中的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正是人生最美的风景。 第367章 袭人与王夫人的暗示 秋风瑟瑟,晚霞染红了怡红院的一隅。贾府的气氛渐渐平静下来,但在这一片和谐背后,却藏着无数难以言喻的心事。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角色中努力扮演,而那些看似平凡的细节,往往能揭示出更深的暗流。 这一天,王夫人亲自送来一篮新鲜的蔬菜,特意交给袭人,让她带到宝玉的房中。袭人接过篮子,感激地向王夫人道谢,却也感到一丝微妙的不安。王夫人那温和的神情,背后似乎有着某种深意。 “袭人啊,这些菜是我亲手挑选的,虽然不算什么珍贵的食材,但总归是心意。”王夫人的语气如常,但却给人一种隐隐的压迫感,“你若是照顾好宝玉,才不枉我这番心意。” 袭人低头接过篮子,心中不禁掀起一阵波澜。她明白,王夫人送这篮菜,并非单纯的关心,背后可能隐藏着某种更深的暗示。自从王夫人回府以来,她的言辞和举止就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而这篮菜,无疑是她对袭人某种期待的表现。袭人自然明白,王夫人并非单纯地想让她照顾宝玉,她是在隐晦地向她传达一种信任和责任感——或许,是对她未来承担起某种更重要角色的潜在认可。 “我定会用心照顾少爷的。”袭人心中忐忑,却面上依旧保持温婉的笑容。 然而,尽管表面上她态度从容,心中却难免生出些许犹豫与困惑。她深知,自己不过是一个丫鬟,虽然在宝玉身边的地位独特,却未必能担得起王夫人所隐晦表达的期望。毕竟,这种责任似乎远超了她单纯照顾宝玉的范围。她是否能够胜任?她是否愿意承担这份沉重的责任?这些疑问在她心中盘旋,让她不禁对未来感到一丝茫然。 这一切并未逃过宝钗的眼睛。她敏锐地察觉到袭人心情的变化,见她捧着篮子走得匆忙,面色有些微妙的变化,不禁心生疑虑。宝钗知道,王夫人的每一个举动都有着深意,尤其是对袭人的关心,背后隐藏的暗示和深层次的期待,更是显而易见。 “袭人,看来你是受宠若惊了。”宝钗见袭人回房,便笑着调侃道,“王夫人亲自送菜来,可见你在府中确实不小心,连她都开始亲自传话了。” 袭人被宝钗突然的话语一愣,随即轻笑出声,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哪里,王夫人心思细腻,总是关心大家,送个菜不过是寻常事罢了。” 宝钗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意味。“哎呀,袭人你别不承认。你不觉得王夫人的心思太明显了么?她已经开始为你铺路,看来你不仅仅是宝玉的照料者,可能还会有更重要的角色要扮演呢。” 袭人脸色微微一变,心中不禁一紧。她知道宝钗说得不无道理,王夫人最近对她的关心,似乎超出了正常的照顾范围。可是,宝钗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难道她也察觉到了些什么? “宝钗,您说笑了。”袭人忙将话题岔开,“王夫人不过是关心我这些小事而已,哪里会有什么深意呢?” 宝钗听了袭人的话,便挑了挑眉,嘴角含笑,似乎并不打算再追究下去。她轻轻地放下茶杯,起身整理衣裙,随口说道:“嗯,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这个丫鬟挺有福气的,王夫人一直看重你,以后或许会让你在府中担更多的责任。” 袭人脸上微微一红,心里却已掀起一阵涟漪。宝钗的话语虽然轻描淡写,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洞察力。袭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再隐瞒心中的不安。她深知,王夫人对她的期待越来越高,而这份期待,也正意味着她将承担更大的责任。她是否能够胜任,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尽管袭人对宝钗的调侃没有过多回应,但心中的压力却愈加沉重。她并非不想担起这个责任,但心中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让她感到极大的焦虑。她常常独自思考,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去管理宝玉,是否能够处理好贾府内外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她从未想过会有如此沉重的任务落在自己肩头,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快,让她感到难以承受。 当她静下心来,再次看着那篮从王夫人那里带来的蔬菜,她忽然觉得,这篮蔬菜的背后,藏着更多的暗示与责任。她低头轻叹,心中却已开始在思考自己的未来——她到底能否承担起这个重担?是否能够带领宝玉走出眼前的迷茫,处理好未来的种种变故? 第368章 玉钏儿的委屈 夜幕渐渐降临,怡红院的园中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蟋蟀的鸣叫,空气中带着初秋的凉意。宝玉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书卷,却早已神游天外,目光透过窗棂看向远处昏黄的灯光。今日心情复杂,思绪万千,他忽然想起玉钏儿那双含泪的眼睛,似乎依旧萦绕在他心头。 宝玉突然觉得,玉钏儿似乎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坚强,尽管她总是以乖巧温顺示人,内心却隐藏着许多未曾表达的委屈。她的姐姐金钏儿的死,和那些隐秘的往事,或许成了她无法言说的痛楚。想到这里,宝玉心头一动,决定去找她谈谈,想要探寻她心中那些未解的结。 走到玉钏儿的房前,宝玉轻轻叩响了门扇。门内传来她清脆的声音:“谁呀?” “是我,宝玉。”宝玉温声道。 门缓缓打开,玉钏儿正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眼中虽无泪光,但显然掩饰不住内心的沉重。“少爷,怎么有空来看我?” 宝玉笑了笑,步入屋内,望着她那精致的小桌子上摆着几本书,心中一动:“我有些话想同你说,不知是否打扰了你。” 玉钏儿摇了摇头,目光中却隐隐透出几分犹豫,“没有打扰,少爷请坐。” 宝玉坐下后,轻轻开口:“我今天见你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对,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玉钏儿低下头,轻叹一声,随即笑了笑:“哪里,少爷关心我,我怎敢不开心。” 然而,笑容背后掩不住的苦涩与疲惫,宝玉一眼便看了出来。他皱眉,凝视她的眼睛:“玉钏儿,你无需强颜欢笑。若有烦恼,我自当愿意为你分担。”说着,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玉钏儿低下了头,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少爷,最近家中的事情让我有些心力交瘁,母亲整日辛劳,而我也不能够帮上忙。”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微微哽咽,“再说了,关于金钏儿的事,我一直无法释怀。虽然她早已不在人世,可我总觉得,她那一丝未了的怨气,依旧缠绕在我的心头。” 宝玉听得心中一震,顿时明白了她的难言之痛。他想起金钏儿的死,那个因误会而导致的悲剧,他不禁叹息:“玉钏儿,你不能一直为这些事自责,金钏儿她的死,并非你的错,你也没有错。”他试图安慰她,但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力,似乎连自己也未必能完全相信这些话。 玉钏儿抬起头,眼中泛起了几许泪光,“可是,我怎么能不自责?母亲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透支了。我总觉得,自己无力回报她,反倒是给她添了麻烦。” 宝玉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并不孤单,玉钏儿。你还有我,我们一起度过这些难关。”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目光真诚。 玉钏儿微微愣了一下,目光有些迷茫,似乎不太明白宝玉为什么对她如此关心。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少爷,这话听着好似轻松,却怎能不懂其中的重担?您有您的责任,而我不过是府中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能……” 宝玉轻轻打断她的话:“无论你是谁,在我心中,你都不仅仅是个丫鬟。你是我真心关怀的人,而我从来不觉得你是累赘。”他语气缓和,眼神深情地望着她,“玉钏儿,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有着深深的歉意和愧疚。” 玉钏儿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轻轻摇头:“少爷,您不必为金钏儿的事自责,那已经过去了,不能再让往事牵绊了我们。” 两人相对无言,屋内只剩下钟表滴答的声音,彼此心中的情感在这一刻悄然升腾。尽管她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明白,金钏儿的离世一直如一道无形的伤疤,深深刻在她心中,无法愈合。而宝玉的关怀和体贴,虽然温暖,却无法完全抚平她心中的委屈与痛楚。 沉默良久,玉钏儿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少爷,感谢你如此关心我。我知道你心地仁厚,常常为他人着想。只是,我有些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的笑容带着些许无奈,但更多的是释然。 宝玉见状,点了点头:“我明白,你可以静静的。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玉钏儿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却又很快收敛,轻声道:“谢谢少爷。”她低下头,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若无其事地整理着桌上的书卷。 宝玉知道,尽管她嘴上说着无事,但心中的伤痛依旧难以言表。他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先告辞,等你有空,再来找我谈心。” 玉钏儿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少爷慢走。” 宝玉走出房门,心中满是感慨。他知道,玉钏儿虽然表面坚强,内心却藏着难以言说的苦楚。而这一切,他虽然尽力想去安慰,却依然无法完全解开她心中的结。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让她慢慢放下过去的伤痛,重新面对未来。 当宝玉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玉钏儿独自坐在窗前,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金钏儿遗留的发簪,泪水再次滑落。她轻声低语:“金钏儿,你走了,我如何放下你……” 第369章 黛玉的诗意回礼 深秋的夜晚,怡红院内静谧安然,月光如水般洒在翠绿的花木之间,凉风拂过院落,带来一丝清爽。宝玉望着庭院中的一片幽静,心中却难以平静。今日他命丫鬟将一些果品送到黛玉的潇湘馆,但却未见她的回应。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与期待,黛玉的心情,总是难以捉摸。 果品并非他所特别钟爱的物品,而是他在心头琢磨了许久,觉得黛玉或许正需要些许关怀的心意。那果品,虽小,正如他与黛玉之间的情感,虽常被人忽视,却总潜藏着深深的温情。 夜色逐渐深沉,宝玉徘徊在自己的房间,无法入睡。他想起了刚刚送过去的果品,也不禁担心黛玉的反应——她会怎么想?她会喜欢吗?她是不是又会因为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而心生别样的情感呢?无论怎么安慰自己,宝玉总觉得在她面前,自己好像总是站在一个无法跨越的沟壑边缘。 这时,房间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紫鹃进来了。她低声道:“少爷,黛玉小姐收到了您送的果品。” 宝玉微微一愣,心中略感不安,但还是装作镇定:“她怎么说?” 紫鹃摇了摇头:“黛玉小姐没有多言,只是接过了果品,随后便独自去了园中,坐在那里许久,神情看上去有些恍惚。” 宝玉心中一动,忙起身往窗外看去,只见远处的潇湘馆庭院一片宁静,黛玉孤零零地坐在石凳上,神情略显恍惚,似乎与周围的景色格格不入,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到这情景,宝玉心中一阵愧疚,忍不住轻叹一声。他明白,黛玉的心思复杂,向来不轻易表现情感,往往会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藏在心底。这份矛盾与沉默,也许正是他所无法真正触及的部分。 紫鹃见宝玉神色凝重,轻声说道:“少爷,小姐心事重重,您送的果品或许不会让她有太大反应。但小姐性格敏感,若您日后能更细心些,或许能化解她心中的一些疑虑。” 宝玉点点头,感激紫鹃的直言。此时,心底涌上一股决心:“好,我明白了。我不能再让黛玉孤独地面对这些情感,我一定要让她知道,我的心意。” 紫鹃退了出去,宝玉独自坐回书案前,心中涌动着种种情感,既有对黛玉的惦念,也有对她复杂心境的疑惑。她心中是否也有与自己相同的感情呢?她是否在这片刻的沉默中,也在默默思念着自己呢? 夜深了,院中万籁俱寂,唯有月光倾洒如织。正当宝玉准备歇息时,忽听得门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宝玉起身开门,只见紫鹃低头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封信。 “少爷,这是一封从小姐那儿送来的信。”紫鹃轻轻地递过信,神情复杂。 宝玉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信封,立即辨认出是黛玉的字迹。心中一阵悸动,忙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并非普通的书信,而是一张纸,上面用纤细的笔迹写着一首诗: 《秋思》 窗外秋风起,叶落地无声, 心头烦恼满,何时得安宁? 独坐愁肠断,夜长梦难成, 愿君心知晓,万事尽由情。 宝玉看完诗,心中一阵酸楚。黛玉的诗意回礼,简短却满含深情,字里行间似乎每一笔都浸透了她的孤独与心绪。她没有直接对他说什么,而是通过这些文字,借秋风与落叶,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感情与烦恼。 宝玉读完这首诗,心中复杂无比。他明白,这首诗或许并非直接指向他,却又在无形中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黛玉的情感,虽如这秋叶一般飘零,却始终未曾远去。 他抚摸着诗纸,心中百感交集,想着她一个人独坐院中的孤寂,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沉重。他轻轻叹息,放下诗纸,决定要亲自去找黛玉,倾诉心中的话语。 就在此时,紫鹃走了进来,低声道:“小姐嘱咐,这诗可以交给您,但她并未要求更多,只是希望您能知道,她心中的些许思绪。” 宝玉点了点头,目光凝视着那首诗,仿佛看见了黛玉在月光下倚窗而立的身影,心头一阵阵的酸涩。 “紫鹃,告诉她,等我明日亲自去见她。”宝玉声音有些低沉,眼中掠过一丝决心。 紫鹃微微一笑,恭敬地退了出去。 宝玉站在窗前,凝望着远处的潇湘馆,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黛玉的心意,像是这秋风中的一片落叶,轻轻飘然而下,带着她的孤独与柔情,也带着她那深藏心底的无奈。 “黛玉,你的心事,我一定会懂得。”宝玉低声自语,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黛玉独自承受这些孤独与苦楚。他要让她知道,她的每一份情感,他都在意。 这是一场心与心的较量,亦是一场无声的回馈。在这秋意渐浓的时节,宝玉与黛玉的心终于在某个瞬间紧紧相连。 第370章 姐妹之间的矛盾 深秋的傍晚,园中的景色宁静而深沉,霜花轻洒在红枫和绿竹之间,空气清新,透着一丝淡淡的凉意。潇湘馆内,黛玉正在整理书桌上的诗稿,神情专注。忽然,丫鬟送来了一条精美的绦子,手工精细,织成的花纹细腻而别致。上面缠绕着一朵象征深情的蓝色丝带,显然是专门为她定制的。 黛玉接过绦子,目光有些怔忡。她看着这条绦子,心中微微动容。宝玉送来的这一份礼物,带着他一贯的细心和温柔,但她心中却也不免揣测其中的用意。绦子,虽小,却隐含了许多复杂的情感。是单纯的关心,还是另有所指? 她轻轻地把绦子摆在桌上,静默许久。宝玉一直是这样的人,外表看似风轻云淡,却总能在无声无息之间,带给她一份温暖的慰藉。然而,这份温暖又常常伴随着一丝未解的迷惑和心中的不安——他到底心里是怎样想的呢? 就在此时,紫鹃走进来,轻声说道:“小姐,宝钗小姐这几日似乎也很忙,听莺儿说,宝玉最近定制的绦子是特别为您挑选的。” 黛玉的心中微微一动,轻轻点了点头:“宝钗说了吗?那是她的心意,还是……”她顿了顿,心中一丝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虽然宝玉的举动并没有过分明显的示意,但她依然无法不去猜测,他是否真心看待自己,还是只是出于一份纯粹的友谊与责任感。 紫鹃见状,轻声劝道:“小姐,心事不要太重,宝玉确实是关心您,只是他往往不善言辞,很多时候都通过这种方式表达。” 黛玉苦笑一声,放下手中的书卷,叹道:“紫鹃,你也说了,宝玉的心思难以捉摸,难道不是吗?” 两人沉默片刻,黛玉最后还是轻轻拿起了那条绦子,细细欣赏。这条绦子,是宝玉那份特殊心思的载体,尽管她无法完全理解其中的情感,但它毕竟表达了某种无言的关怀。而这一份关怀,又让她心中更加复杂——她究竟该如何回应? 不久之后,园中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迎来了宝钗的身影。她和几位丫鬟一起在园中散步,谈笑间,宝钗显得从容不迫,举止间仍不失一份温婉。她的眼睛掠过黛玉手中的绦子,不由自主地轻微一怔,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她内心却有些微妙的波动。 宝钗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若有所思地望向不远处的潇湘馆,黛玉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淡淡一笑,迎向她:“宝钗,今日凉风,莫不是又惹得你这般好心情?” 宝钗微微一笑,步伐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轻轻回道:“哪里,秋风萧瑟,总是令人感到几分凉意罢了。只不过,看你今日神情似乎有些不同,莫不是收到了宝玉送来的礼物?” 黛玉轻轻一怔,随即含笑道:“何以见得?” 宝钗指了指黛玉手中的绦子:“绦子,何等精致,想必是宝玉精心挑选的吧。”她话语中虽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但隐隐有些含意。 黛玉的心中微微波动,瞥了宝钗一眼,淡然道:“嗯,确实是他送来的,礼物虽小,却也含着心意。” 宝钗微微一笑,目光淡淡地扫过那条绦子:“宝玉心思细腻,想来必然是有些用意。只不过,绦子虽小,却不知是否能缠住什么,莫非是心头的结?”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似乎带着些微的暗示。黛玉眉头微蹙,心中不禁浮现一丝疑虑——宝钗话语中的深意,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她到底是怎么看待宝玉这份心思的呢?是欣然接受,还是有所保留? 两人对视片刻,黛玉的眼神有些迷离,她低声道:“宝钗,别来无恙,正如你所言,绦子虽小,却承载着许多情感。” 宝钗轻轻一笑,目光温和,随即转身走向园中的一角:“心意或许是重要的,但彼此之间,最重要的还是理解与宽容。” 这句话轻轻落下,黛玉心头一动,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宝钗的言辞里,似乎有着一种超然的冷静,仿佛她已经能洞察到这些复杂的情感,而黛玉却依然在其中摇摆不定。 两人微笑着告别,分别走向各自的方向,然而各自心中却依然有所不安。黛玉和宝钗,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子,注定在这场复杂的情感博弈中,无法避免地交织在一起。她们都对宝玉怀有复杂的情感,但如何表达,如何面对彼此之间微妙的竞争与羁绊,却成了她们心中的难题。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黛玉坐在潇湘馆内,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无言。她默默叹息一声,取出纸笔,开始写下新的诗篇,心中却始终回荡着宝钗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最重要的还是理解与宽容。” 而宝钗,亦在园中回望,心中亦有千丝万缕的纠结,她知道,无论如何,她和黛玉之间,早已不仅仅是姐妹之间的情谊。 两人的心事,如这夜色一般,既模糊又深沉,难以解开,却又不容忽视。 第371章 凤姐的算盘 天色渐晚,怡红院内的灯火闪烁,白蜡烛的光芒在四壁的窗棂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凤姐坐在榻前,轻轻翻阅着手中的账本,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似乎心事重重。她眼中闪过一丝机警的光芒,显然正在琢磨着什么。 不久,平儿轻轻推门而入,神色间带着几分紧张:“大嫂,您要的东西已经安排好了,另外——”她顿了顿,眼神四下扫了一眼,低声道,“您可察觉,最近家中有些仆人似乎突然变得格外殷勤,对您表示了不少孝敬?” 凤姐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了平儿一眼,轻声道:“你说的这些孝敬,是否有些蹊跷?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热衷于讨好我?” 平儿点点头,神色有些复杂:“这些日子,许多人都在送礼,什么糕点、香料、珠宝之类的,尽管不算多贵重,但一再送来也显得有些过于用心了。” 凤姐冷笑一声,嘴角带着一丝冷意:“果然,真是不知廉耻,竟敢在我面前玩这种小手段。”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光芒,随后放下账本,悠然道:“既然他们都这么有心,那我倒要看看,谁能从我这里讨到好处。” 平儿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凤姐的意思。凤姐惯常心思缜密,若她说要收拾这些人,必定是有妙计。 凤姐站起身,环顾四周,沉吟片刻,随后点头道:“你去告诉他们,所有礼物都要交上来,不必藏着掖着。既然他们如此热衷,我便要好好‘赏’赏他们。” 平儿微微一愣,随即低头应是,心中已经明了凤姐的用意:这是要以礼物为名,将那些有心之人逼得心慌意乱,从而把他们捏住。 等到翌日,仆人们送来礼品时,凤姐并未急于开口,而是淡然地接受了这些礼物,一件一件地收了下来,显得毫不在意,仿佛这些礼物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她甚至命人将这些礼物一一列明账目,整理得井井有条。 等到晚上,她故意派人去找王夫人,暗示着自己将所有事情汇报给王夫人,并提及了这些仆人不断“献殷勤”的事情。她巧妙地说:“这些仆人最近行为异常,礼品送得有些过头了,显然是图谋不轨,我将他们的名字整理出来,已经交给了王夫人处理。” 此言一出,仆人们心中一片慌乱,纷纷猜测凤姐是否已经察觉到他们的用心,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会因此受到惩罚。就在这时,凤姐冷静地补充道:“不过,既然王夫人信任我,我自然会向她请示,是否需要缩减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员开支。”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威慑力。仆人们的心里此时更是七上八下,生怕一不小心便会被她抓住把柄,失去如今的位置。 王夫人听后微微一笑,觉得凤姐提出的办法既合情又合理。她看着凤姐,点头同意:“既然如此,你就按你说的做吧。” 凤姐心中得意,暗自得了便宜,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神态。她从不嫌弃自己有时会用点小手段去平衡府中的纷争。她深知,家中的局势不是靠单纯的道义去解决的,而是需要一个个微妙的调度和妥协。 于是,随着王夫人的决定,仆人们的计划彻底\"流产\"。而那些原本热心于讨好凤姐的仆人们,虽未直接受到处罚,但心中已然惴惴不安。凤姐不声不响地以巧妙的方式化解了这场潜在的风波,并顺势利用这件小事,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加分。 这一次,凤姐的算盘无疑打得精准。她知道,尽管眼前的这些小人物们各自心怀鬼胎,但真正能够左右家中权力的是她自己,而所有的“棋局”,都需她一手布置。她也在王夫人面前展现了她的管理能力和对府中事务的掌控力。 当她回到房中,便对平儿说道:“此事看来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但无论如何,最重要的还是稳住这些人,不必太过担心,若他们敢有不轨之心,我自有办法收拾。” 平儿在一旁微微一笑,心中对于凤姐的机智和手腕深感佩服:“大嫂真是深得人心,不仅化解了家中矛盾,还顺便为自己赢得了不少好感,真是妙不可言。” 凤姐笑了笑,眼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这是家族中的大事,哪能让人轻易看透?”她轻轻拍了拍平儿的手,“记住,处世需要耐心和智慧,有些事情,不必急于求成。” 这番话让平儿心头一震,她终于明白,凤姐不单是精通权谋之术,更懂得如何在微妙的局势中,巧妙地调整自己的位置,从而在复杂的家族事务中维持一片平静。 第372章 袭人的身份 夜幕渐垂,王府中依旧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氛围。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室内,银色的光芒让房间显得静谧而深远。王夫人独自坐在书案旁,手中拿着一本账册,轻轻翻阅,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她的眼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似是感慨,又似在思索。 不久,凤姐轻步走进来,看到王夫人的神色,微微一笑:“您今晚似乎有些心事?” 王夫人放下账本,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府中事情繁多,心里倒是有些疲累。尤其是那袭人,我心中越来越感动。她对宝玉的忠诚与温顺,着实让人欣慰。平日里她虽身为丫鬟,却尽显大方,伶俐聪慧,不像其他女子那样寻求自己的私利。我想,她该是个值得重用的人。” 凤姐轻轻点头,微微一笑:“母亲所言极是。袭人那份忠诚,其他人可比不来。她虽未得显赫的地位,却一直默默为宝玉操心,许多事情,都在背后为我们省心。” 王夫人沉思片刻,突然开口:“我想着,袭人年纪也不小了,且对宝玉忠心耿耿。若是再这样下去,岂不辜负了她的心意?如今,家中的局势变动不居,不如将她提拔一番,让她的地位更为巩固。” 凤姐微微一愣,随即小心试探道:“是打算将她安排为宝玉的妾室吗?我认为,袭人之聪慧,若能担此重任,必能助宝玉左右。” 王夫人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我原是有此打算,但又觉得她年纪尚轻,身份地位也未必能立刻承担这种重担。况且,若是冒然公开关系,恐怕会引来许多闲言碎语,对她未必是好事。” 凤姐见状,知晓王夫人的顾虑,于是轻轻点头:“母亲的担心也是合情合理。那便暂时保密,让袭人先在背后协助宝玉,日后若情况合适,再行决定。” 王夫人沉默了一会,最终点头同意:“你说得对,待时而动才是上策。若我们过早决断,反倒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凤姐心中暗自称赞王夫人行事稳重,知道如何在关键时刻做出明智的选择。她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会悄悄安排一些事情,让袭人的身份逐渐提升,她也能在合适的时机得到应有的回报。” 王夫人轻叹一声:“这些年来,她为宝玉付出了不少,若不照顾好她,恐怕对不起她这番心意。”她顿了顿,叹息道,“不过,若她的地位一旦提升,难免会遭遇其他人的嫉妒,这也让我有些担忧。” 凤姐温和一笑:“你不必担心,若有问题,我会亲自处理,确保她不受到外界的干扰。” 消息不久便传到了袭人的耳中。她正在潇湘馆内整理物品,忽然听到紫鹃低声告诉她:“姐姐,王夫人今天特别提到了你,说你忠心于宝玉,还特地为你额外拨了月例,表明了她对你的恩宠。” 袭人听后,心中不由得一震。她一直以来尽心尽力地照顾宝玉,所有的付出从未求过回报,而王夫人此时的举动,无疑让她感动不已。她低下头,轻轻摸着自己的袖口,心中竟有些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额外拨月例……”袭人重复着这句话,脑海中回荡着王夫人的话语。这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奖励,更是一种身份上的认可。她心中既是感激,又隐约生出一丝不安。她知道,这样的恩宠并非没有代价,自己若有所求,势必会被家中其他人看作是“攀附权势”,而这些权谋上的游戏,她一直希望能远离。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宝玉突然来到了潇湘馆,脸上挂着一丝复杂的笑意。他靠在门框上,轻声道:“袭人,我听说王夫人近日为你安排了一些事情,似乎是为了你加薪,额外拨了月例?” 袭人怔了怔,随即低下头,平静地应道:“是,王夫人对我厚爱,我心中感激不已。” 宝玉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有些复杂。他知道,袭人一直以来对自己忠心耿耿,但这种“升职”的恩宠,却让他心中生出了一些不安。他不想袭人因此而疏远自己,毕竟,她的身份已与自己日渐亲近。若她真的因此被外界看作是“讨宠”,他怕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会受到影响。 “袭人,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许多想法。”宝玉叹了口气,“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你对我的照顾。王夫人那边的事情,若你觉得不安,可以随时和我说。我始终希望你能安安心心地待在我身边。” 袭人抬起头,看到宝玉的眼神中满是真诚和担忧,她心中一阵温暖。她微微一笑:“我知道,宝玉。只不过,有些事情,或许不能总是依赖别人。我也希望自己能做得更好,为宝玉分忧。” 第373章 宝钗的针线手艺 清晨的阳光透过怡红院的窗棂洒进来,温暖而柔和。宝玉正坐在窗前,手里翻动着书册,眼神时不时飘向门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屋内的空气宁静而舒适,只有几声鸟鸣从院外传来,伴随着竹叶轻轻摇曳的声音,增添了几分幽雅的氛围。 这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宝钗的身影。她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裙子,步伐从容优雅,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她走进怡红院,看见宝玉正坐在那里,便轻声问道:“宝玉,你今日看书挺起劲的嘛?” 宝玉抬起头,看到宝钗,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宝钗姐,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宝钗微微一笑:“只是走来走去,恰巧经过这里,便来看看你。”她轻步走近,看着宝玉桌上的书,心情似乎轻松了些。 突然,宝钗注意到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物,是一只鸳鸯兜肚,显然还未缝完,针线不整。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伸手轻轻拾起,发现这是袭人亲手做的。她心里一阵感慨,袭人一向细心,这样的衣物,必定是她为宝玉精心准备的。 不久,袭人从外面走进来,见宝钗坐在那里,心头一震,忙低下头,有些不自在:“宝钗姐姐,您来了。” 宝钗轻轻点头:“我来看看,正巧看到你在这里做针线,真是个细心的姑娘。”她的声音温和,却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欣赏。她放下鸳鸯兜肚,起身走到座位旁坐下,淡淡地笑道:“你忙着,我来替你续做。” 袭人有些局促,随即微微一笑:“宝钗姐姐,您可真是体贴。”她低下头,整理着桌上的布料,心里却不禁升起些许复杂的情绪。她明白,宝钗的细心和温婉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宝玉,而她自己,则始终处在这份关系的夹缝中。 宝钗看了看桌上的针线,拿起一根银针,开始认真地为袭人续做。她的动作一如既往地细致和稳重,仿佛每一针每一线都承载着对宝玉的深厚情感。她的心中,亦在悄悄回忆起那些与宝玉共度的日子,曾经的欢笑与泪水,都汇聚成了如今这份淡淡的惆怅。 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快的笑声,紧接着,黛玉和湘云一同走了进来。两人看到宝钗正低头做针线,黛玉不禁一怔,随即笑了笑,调侃道:“原来宝钗姐姐如此勤劳,连做针线都如此缜密。” 湘云随即也笑道:“是啊,宝钗姐姐真是无处不体贴,连宝玉的衣物也做得这么精致,真是心细如发。” 黛玉眉梢微扬,眼中有些玩味:“湘云,你觉得宝钗姐姐做这些事,是为了宝玉呢,还是为了其他什么人呢?” 湘云有些愣住,随即笑道:“黛玉,你总是爱开玩笑,哪里有这么复杂的心思?宝钗姐做事,岂是为了什么人,只不过是想做些实事罢了。” 黛玉似乎没料到湘云如此回答,有些失落地撇了撇嘴:“你就这么相信她吗?她每次做事,都会让人觉得她比谁都周到、贴心。” 湘云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笑道:“黛玉,你别总是拿这些事调侃宝钗。人家本就是有心、细心的好姑娘,何必心生疑虑?” 黛玉嗤笑一声:“谁知道呢,或许她也只是找个借口,做点事情,顺便让宝玉看见自己,讨得宝玉喜欢罢了。” 湘云轻叹一声,不再多言,只是轻轻拉了拉黛玉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讨论。黛玉只得无奈地笑了笑,虽然心中依然有些不快,但却也不再坚持。 宝钗听到她们的对话,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她低头继续专心做着手中的针线,心中却有些叹息。她知道,黛玉和湘云两人看似无意的调侃,实则充满了隐晦的情感。她与宝玉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止是普通的姐妹情谊,那些难言的情愫,或许只有她自己最为清楚。 就在此时,宝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屋内的氛围,轻轻一笑,走到宝钗身边坐下:“宝钗姐,今天又在做针线吗?看你做得这么仔细,是不是有心为我做些衣物?” 宝钗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宝玉,你这话说得真是好笑,我怎么能为你做这些事呢?只是帮袭人续做而已。” 宝玉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调皮:“不过是些鸳鸯兜肚罢了,哪里有这么复杂。宝钗姐,看来你对这些事倒是有一份特别的用心。” 宝钗一笑:“哪里哪里,家中事情繁杂,谁还没些事要做呢?只不过,这些事情做起来,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黛玉和湘云在一旁听着,心中不禁再次生出几分复杂的情感。黛玉撇了撇嘴,心中却泛起阵阵不安。她知道,无论是宝玉还是宝钗,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同寻常,而自己,却始终无法找准那个立足的点。 湘云看了黛玉一眼,轻声说道:“黛玉,你为何总是这样心事重重?何不让自己轻松些?” 黛玉听了,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事情,轻松不了。” 第374章 梦中之言 夜幕降临,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怡红院的桌案上,寂静的院落仿佛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之中。宝玉的睡颜安详,却在这一夜,做了一个奇异的梦。他梦见自己与黛玉、宝钗共同坐在一片荒芜的景象中,而在远处的山巅,一株枯木和一块巨石孤零零地并立,犹如一对被命运捉弄的冤魂。梦中的宝玉,不由自主地喊出了一个词语:“木石姻缘。”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是命运的一道召唤。 这句话似乎穿越了时空的界限,直接击中了宝钗的心灵。她坐在床边,看着宝玉那安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疑惑。是什么让宝玉在梦中说出这番话?“木石姻缘”——这个词语太过陌生,太过深沉,让她不禁想起了某些旧时的传说和遗忘的记忆。 第二天,宝玉醒来时,眼中仍有些迷茫。他揉揉眼睛,看到宝钗正坐在床前,轻轻望着自己,神色有些复杂。宝玉微微一愣,低声道:“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竟然喊出了什么‘木石姻缘’。真是莫名其妙,恐怕是最近心事重重,睡得不安稳。” 宝钗低下头,微微点了点头:“‘木石姻缘’……”她重复了一遍那个词,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宝玉没有注意到宝钗脸上的神情变化,只是无力地笑了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梦罢了,宝姐姐不用放在心上。” 宝钗心头微动,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却掀起了波澜。她强作镇定,说道:“嗯,梦而已,没什么。”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掩饰了内心的纷乱,“你醒来就好,昨晚可让人担心了。” 宝玉没有察觉到宝钗心中的复杂情绪,转而换了个话题:“我昨晚做的梦,真是怪得很。怎么会在梦里叫出‘木石姻缘’呢?难道是因为最近心里总是想着那些破碎的往事?” 宝钗轻声说道:“或许是因为你在想某些你无法释怀的事情罢了。”她停顿了一下,微笑道:“不过,梦中的事终究不能当真。最重要的是,醒来之后,还是要看清眼前的事情。” 这句话似乎有些深意,宝玉没有听出其中的含义,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准备起床。宝钗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头的疑云愈加浓重。她不禁在心中思索,宝玉心中的“木石姻缘”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他是不是对自己之外的人产生了某种未曾表露的情感? 当宝玉离开后,宝钗静静地坐在床边,沉思良久。她知道,自己与宝玉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但心中难免有些不安。昨晚宝玉梦中的话语,似乎在暗示着什么,难道他已经心有所属?是黛玉,还是另有他人? 不久,袭人前来探望宝钗。她看见宝钗神色略显忧虑,不由得轻声问道:“宝钗姐姐,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宝钗强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些小事在心头萦绕,没什么大不了的。” 袭人虽然听不出宝钗的隐情,但仍感到她似乎有所困扰。她轻轻走近,坐在宝钗身边,温柔地说道:“宝钗姐姐,若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上忙。” 宝钗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袭人,你知道,昨晚宝玉做了一个梦,梦中竟然喊出了‘木石姻缘’四个字。”她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的窗外,“我听了之后,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袭人听了,不禁微微一惊:“‘木石姻缘’?这可是……那个关于石和木的传说吧?”她顿时有些迟疑,“宝玉的梦境,这是不是预示着他心里有什么隐情呢?” 宝钗叹了口气,点点头:“或许是我多虑了,毕竟梦不过是一种无意义的东西,但若真有什么心思,我又如何能忽视呢?” 袭人感到宝钗的心事复杂,不禁心生怜惜:“宝钗姐姐,不必过于忧心,宝玉虽然是个多情的人,但他心地纯善。既然如此,他不会轻易迷失自己的方向。” 宝钗微微一笑,感激袭人的安慰,但内心却更添迷茫:“我只是想,若真是‘木石姻缘’,那该如何是好呢?我与宝玉的缘分,是否也早已注定?” 袭人轻轻拍了拍宝钗的手,柔声说道:“宝钗姐姐,缘分的事,我们无法强求。只要你心里有数,便不必在意其他的。” 宝钗没有立即回应,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的树影,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自己对宝玉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但不知为何,梦中的“木石姻缘”让她产生了不安的预感。是时候冷静下来,重新审视与宝玉的关系了。 与此同时,宝玉正坐在怡红院的书桌前,若有所思。梦中的那句话萦绕在他心头,他知道,那并非偶然。梦境虽然虚幻,但它也在暗示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宝玉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心不再回避心中的疑问,或许,这正是他走向真正答案的开始。 在这无声的夜晚,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而每个人的心中,都埋藏着属于自己的未解之谜。 第375章 龄官的冷漠 这一天,宝玉感到格外的寂寞。春日的阳光洒在怡红院里,庭院中一片宁静,只有微风吹动着枝头的绿叶,偶尔传来鸟鸣声。然而,这一切对宝玉来说,似乎都缺少了些许生气。他徘徊在院中,心中有些烦闷,便突发奇想,决定前往梨香院,听龄官演唱一曲《牡丹亭》。 梨香院素以曲艺高超而闻名,龄官的嗓音清脆婉转,唱腔独具风味,每每唱起《牡丹亭》里的段落,便能触动听者心底的柔软。因此,宝玉时常去梨香院,欣赏龄官的歌唱,这也是他排解心头无聊的一种方式。 他走到梨香院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龄官,我来听你唱歌了。” 门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门被推开,露出龄官那一张清秀却略显冷淡的面庞。她的眉眼之间似乎有些疲惫,但还是礼貌地微微点了点头:“少爷,您来了,里面请。” 宝玉进入屋内,径直走到窗前坐下。屋内的空气透着一股清新的香气,然而,宝玉却并未感到如以往般的愉悦。他看着眼前的龄官,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今天的她似乎与往常不同,不再热情,也没有以前那种和煦的笑容。她坐下后,轻轻拨弄着琴弦,却没有马上开口唱歌,似乎在等着宝玉自己开口。 宝玉看着她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安:“龄官,怎么了?今天怎么没有唱歌?” 龄官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琴,转头看向宝玉,眼神里透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少爷,今天不想唱歌。” 宝玉有些愣住,随即开玩笑地说:“怎么,难道是我来了,你就不愿意唱了?难道我打扰了你?” 龄官抿了抿唇,冷淡地摇了摇头:“不,少爷并没有打扰我。”她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感情波动。 宝玉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坐在那里发愣。正巧,这时贾蔷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篮子。他笑着对宝玉说:“二哥,今天我带来了‘戏台雀’,您知道,这可是一种有趣的玩意儿,听说它会逗人笑。” 说罢,贾蔷从篮子里拿出一只小巧的木雕鸟,放在桌上,轻轻拍了拍它。木鸟的嘴巴微微一动,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响声,似乎在模仿某种鸟鸣。 宝玉看着那只木鸟,倒也觉得有些好笑,便笑道:“这是怎么回事?真是挺有趣的。” 但龄官看到这一幕,却没有露出预期中的笑容,反而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她冷冷地看了看贾蔷手中的“戏台雀”,嘴角微微抽动,目光落在宝玉身上:“少爷,贾公子的这只鸟,似乎是在取笑我吧?” 宝玉愣了一下,心头突然一紧,意识到龄官的语气里有一种难以察觉的刺痛。“戏台雀”只是一个玩具,原本只是贾蔷为了哄宝玉开心所带的东西,然而,龄官的反应却让宝玉有些吃惊。她的言辞似乎暗示着自己被看作了一个笑料,甚至有些讽刺的意味。 贾蔷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忙不迭地将“戏台雀”收了起来,轻声说道:“哦,龄官,您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东西有趣,没想到您会这么想。” 龄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低下头。她的眼神透出一丝疏远和冷漠,仿佛在暗示她并不欢迎这种打趣的方式。 宝玉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惆怅。他从未见过龄官如此冷漠,平日里她总是温和而含蓄,如今却显得如此遥不可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并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龄官,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事情都不过是些小玩笑,不值得一笑?” 龄官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少爷,您真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吗?我不过是一个戏子,活在别人眼中的娱乐物,所有人都认为我只配为别人逗乐。”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你们是贵族,能随心所欲地玩乐,可是我们这些戏子,终究无法挣脱被人看作‘玩具’的命运。” 宝玉的心中一震,顿时感到一阵愧疚与不安。他从未意识到,自己与龄官之间,原来存在着如此深刻的鸿沟。她并非只是一位单纯的艺人,她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尊严与追求,尽管这份尊严常常被忽视和轻视。 宝玉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他忽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关心过龄官,更多的只是将她当作消遣和娱乐。今天她的一番话,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忽略了身边很多人的内心世界,尤其是那些看似无忧无虑、充满笑容的人。 他站起身来,走到龄官身边,轻声说道:“龄官,我并没有想要冒犯你。今天的话,让我有些反思,也许我该重新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龄官抬头看了宝玉一眼,眼神中依旧有些冷漠,但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少爷,不必放在心上。你们是贵人,与你我之间,总有不同。” 宝玉点了点头,心中却充满了愧疚。他转身离开梨香院,走进了怡红院,深深地思考着自己和周围人之间的关系。他终于明白,生活并非只有他自己的困扰和不安,周围的人,也有着各自的难言之隐,值得他去关心和理解。 而他是否能够从内心真正理解和接纳这些人,仍然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第376章 湘云的离别 春风轻拂,气候渐暖,贾府内外一片生机盎然,然而在这一片繁忙的日常中,却有一份离别的气氛悄然弥漫开来。湘云因家中事务的召唤,必须暂时离开贾府,回到她远在外地的家中。这个消息如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池塘,激起了微妙的涟漪,众人皆知湘云是贾府中最为直率、最具个性的姑娘之一。她的离开,让府中的每个人都感到了一丝失落,特别是与她交情最深的几位姐妹。 湘云一大早便来到怡红院,准备向在场的亲友们告别。她走进院子,身影映在温暖的阳光下,看起来有些疲倦,眼中却闪烁着些许难以掩饰的忧虑。她一直是那种乐观开朗,仿佛任何事都能一笑而过的人,但此刻,湘云的神情却显得格外沉重。 “湘云,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啊。”宝钗看到湘云脸上的神情,立刻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迎了过去。 湘云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就是有些舍不得你们。”她的眼神略带迷茫,“家里那边有事,我不得不走,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想着这么一离开,不知道再回来是什么时候。” 黛玉也走了过来,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愁容,“湘云,你若有心事,何必藏在心里?大家都是姐妹,何必在乎这些世俗的别离?” 湘云听了黛玉的话,稍微舒了口气,神情似乎有些放松了些:“你们不懂,我只是...只是有些担心,怕离开后,什么都变了,大家都变了。” 宝钗轻轻握住湘云的手,温柔地说道:“人生无常,分离是常事,我们都应该学会面对和接受。你回家暂时去,若有机会,我们自然还会再见。” 湘云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宝钗,眼里充满感激,忽然有些哽咽,低声说道:“你们总是如此体贴,让我感到暖心。可惜我如今回去,心中有许多不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怕是以后不能常常和你们待在一起了。” 宝玉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看着湘云忧愁的样子,他也不禁有些心酸。他走上前,递给湘云一盒小巧的锦盒,柔声说道:“湘云,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小礼物,虽小却饱含我的心意。你走后,若有闲暇,常常提起我们,不要忘了这里的朋友们。” 湘云接过礼物,双手轻抚那盒子,轻笑道:“宝玉,你这是让我带着它去见外面的世界吗?”她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是几颗精致的翡翠珠子,每一颗都闪烁着清透的光泽,犹如她那颗明亮、纯粹的心。 “你总是这么细心,真让人感动。”湘云感叹道。 宝玉露出一丝微笑,目光却有些沉重:“你要走了,我自然会常常在贾母面前提起你,常常记得你。这些日子与你相处,真是无比愉快。” 湘云的眼眶微微湿润,低下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你们待我如亲姐妹,我怎能忘了。临别时,心里实在有些不舍,怕是以后没有机会再常常见到你们了。” 黛玉走上前,拍拍湘云的肩膀:“你若真觉得不舍,就不要多想,先安心回去,等时机合适,我们还会见面的。你和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不会因这次的离别而改变。” 湘云深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知道,只是心里有些许不安。你们照顾好自己,我也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好,等有机会时再回来。” “那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宝钗轻轻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一颗平和的心。” “放心吧,我会的。”湘云看着眼前的姐妹们,忽然笑了,眼中却有些哀伤,“只希望未来,我们都能如今日一样,互相关心,常常见面。” 宝玉轻轻叹息一声,心中感慨万千。他走到湘云面前,低声说道:“你既然有这样的决定,那就放心离开吧。我会常常想念你,也会让贾母时常提到你,不让她忘记你。” 湘云抬头看着宝玉,眼中闪烁着一丝柔情,“谢谢你,宝玉。你们的友谊,是我最宝贵的财富。” 临别时,湘云轻轻抚了抚自己身上的衣裳,迈步走出怡红院。她回头望了一眼,深深地看了眼那些曾与她共度许多时光的人们,眼角微微含着泪光。她虽然嘴上笑着,心中却涌动着一股离愁。 宝玉站在院子里,目送湘云离去,心头不禁一阵惆怅。他回想着这段时间与湘云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欢笑与温暖的瞬间仿佛仍在眼前。他明白,尽管离别是无可避免的,但真正珍贵的情谊,却永远不会随时间流逝。 “湘云,你一定要平安。”宝玉在心中默默祈愿。 随着湘云的背影渐行渐远,贾府的宁静又恢复了原样。只是,那份即将缺席的笑声,依旧回荡在众人心头,久久未曾散去。 第377章 宝玉的深思 春光乍泄,柳条轻摆,怡红院中一片宁静。然而,宝玉的内心却在这一片平和的外表下翻涌着一股复杂的情感波动。近日,他经历了太多的触动,不仅有对湘云的离别的不舍,还有对龄官那一瞬情绪爆发的深刻反思。那天,他去梨香院时,原本只是想寻求一段宁静的闲聊,然而却被龄官的一番话深深震撼。那个平时温和、安静的女子,在看到贾蔷送来戏台雀的礼物时,突然失控了。 “你们觉得我只是个卖艺的戏子,是不是?”龄官的语气冷得像刀,眼里充满了隐忍的愤怒。 宝玉一时愣住了,他从未意识到,这些在府中供人娱乐的艺人们,背后或许藏着常人难以察觉的苦衷与无奈。他那一刻突然产生了深深的愧疚,也开始对“命运”这个字眼产生了不小的疑惑。他从未想过,身边的这些人,自己也许是他们命运的旁观者,却从未真正理解过他们的心情。 “情缘,真的是注定的吗?”宝玉无意间走到潇湘馆里,开始独自思考,眉头紧蹙,眼神迷茫。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了某个无法挣脱的旋涡中,不能自拔。他把自己所有的思绪都投射在了“情缘”这个词上,却又觉得自己无法完全理解它的深刻含义。是的,是否一切都早已注定?那些相遇、离别,是否早已经在天命的安排中埋下了伏笔? 恰好这时,黛玉从外面回来了,她低着头,轻步走进潇湘馆。她看到宝玉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眼神深邃,似乎在陷入某种无法解开的困惑中。 “宝玉,怎么了?”黛玉走过去,轻声问道。 宝玉抬头,看见黛玉那张清丽的面庞,心中顿时一阵软化。他叹了口气,似乎是想把心中的困惑与疑问说出来:“黛玉,你说,情缘是不是注定的?不管怎样努力,似乎都无法改变。” 黛玉闻言,轻轻笑了笑,目光中带着几分俏皮和自信:“宝玉,你可真是感性,怎么总是拿这些抽象的东西来困扰自己呢?你不觉得,人的一生不过是不断地与人相遇、再与人分别吗?这些情缘,不过是巧合罢了。” 宝玉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你真的这么认为?难道不是早就注定了吗?比如我和你,难道不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吗?”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黛玉摇了摇头,语气轻松又带点打趣,“上天怎么可能安排我和你这种脾气不合的家伙在一起呢?不过,是不是缘分,我倒是相信,至少我们能相遇,并成为朋友,还是挺值得庆幸的。” 宝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原本沉重的气氛被黛玉一番话打破。看着她那轻松的样子,宝玉心头的沉重也略微放松了些。他突然觉得,或许有时候不必太过追求那些深奥的道理,生活不就该是这样,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吗? “我知道了,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宝玉笑着摇了摇头,“那你说,既然一切都是巧合,那么我和你之间的情缘呢?我们又该如何看待?” “呵呵,宝玉,你可真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黛玉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我说了,情缘各有归属,不能强求的。你和我能成为朋友,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至于未来的事,谁能知道呢?” 宝玉微微一笑,心中似乎被一股温暖的气流流过。他看着黛玉那淡然的神情,忽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是啊,人生原本就没有那么多无解的谜团,难道不是吗?有些事,无法把握就让它顺其自然,无法强求的东西,强求也只是徒劳。 黛玉见宝玉终于有所释然,心中既有一丝欣慰,也有一丝担忧。她轻轻瞥了他一眼,心中不禁暗自思忖:宝玉的敏感性格,若不加以引导,恐怕会让他陷入更多的困扰中。她不禁在心底默默决定,自己以后要多多关心这个朋友,帮助他更好地看待周围的事物,而不是总是让他纠结于那些无解的命运之中。 宝玉则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急于寻求答案,而是学会了接受那种“未解”的状态。他知道,或许人生的意义就并非在于寻找所有的答案,而是在于如何面对这一切,如何在每一个不确定的瞬间找到自己的位置。 “黛玉,谢谢你,”宝玉突然认真地说,“是你让我明白,人生不必过于焦虑,不必过于寻求答案。” 黛玉看着他,轻轻一笑:“宝玉,你能想明白就好。人生没有那么多所谓的答案,真正重要的是,能够坦然地面对每一天。”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整个屋子一片温暖。宝玉的心情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内心的那些不安和困惑,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可以放下的角落。而黛玉则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改变中的宝玉,心中既欣慰,又有些复杂的情感。 或许,人生就该像现在这样,不必执着于未来的不可知,珍惜眼前的每一份情感,每一段缘分。 第378章 薛姨妈的生辰 薛姨妈的生辰之日,贾府的气氛显得格外热闹。虽然贾府的日常中已不乏各种庆典与宴席,但薛姨妈的生日依旧是一个值得特别关注的日子。她不仅是贾母的亲戚,更与贾府有着深厚的关系,因此,这一场生日宴会自然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宝玉一早便开始忙碌,精心为薛姨妈准备了礼物。他虽然不擅长这种正式的事务,但对姨妈的关爱一直深藏心底。为了选一个合适的礼物,他亲自去了园子里挑选了最为珍贵的牡丹花作为赠品,又找了几位精巧的工匠打造了一对锦缎盒,内里装满了新鲜的花瓣和珠宝饰品。宝玉心里想:“姨妈是个有品位的女子,若是能送上这番心意,定能让她喜欢。” 然而,袭人走进房间时,看到宝玉忙碌的身影,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宝玉,你还是太张扬了。姨妈心地善良,最喜欢的是你这份真心。做事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宝玉听了袭人的劝告,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好吧,袭人,你说得对,我就是怕姨妈觉得我不够心意。”他想了想,决定不再过于夸张地准备,只拿出自己挑选的花束和简单的书法作品,带着几分亲近和温馨,而不再过于奢华。 黛玉和宝钗也参与了这场生日的筹备。宝玉原本打算将这份心意做得更加精致,但在黛玉和宝钗的劝说下,他最终放弃了那些繁琐的礼品,决定以更为简朴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祝福。黛玉说道:“宝玉,姨妈不一定会喜欢那些复杂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那份真心。我们都知道你心里对她的感情,简单一点,反而更能显示你的真诚。” 宝钗也温和地补充:“对,宝玉。生辰宴上,大家都希望看到你自然的表现,而不是过度装饰的礼物。这样更符合姨妈的性格。” 宝玉听后,心里既感到安慰,又有些许不舍,但他知道,姐姐们的建议都是为了他好。他决定听从她们的意见,带着更简单而真挚的祝福去见姨妈。 在薛姨妈的生辰宴会上,宝玉带着礼物与其他人一起出席。席间,薛姨妈看到宝玉送来的花束和书法,面露惊喜的笑容,连连夸赞宝玉真是懂得心意,感叹道:“宝玉这孩子,真是用心了。谢谢你。” 宝玉看到姨妈满是笑意的脸庞,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那一刻,他觉得,这份简单的心意比任何金银珠宝都更为珍贵。 然而,宴会的气氛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在欢声笑语之中,薛姨妈也留意到了宴会中几位重要人物之间的微妙关系,尤其是宝玉、黛玉与宝钗之间的互动。薛姨妈虽然心地宽厚,却是个极为精明的人,看到黛玉和宝钗之间的眼神交流,便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 宴后,薛姨妈和王夫人私下会面,两人围绕宝玉的婚事谈了许久。王夫人并未多言,但薛姨妈的言语中却带着明显的倾向。她轻声道:“宝玉这个孩子,真是心思细腻,不像别人那般浮躁。我倒觉得,若能早早定下婚事,也许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只是不知道,宝玉心中最倾心的是谁?” 王夫人微微一笑,似是心知肚明,却也未透露过多,只轻描淡写地回道:“姨妈,宝玉的事情,得慢慢来,不急。” 但从薛姨妈的眼神中,王夫人感到了一丝丝的忧虑和期望。她知道,薛姨妈对宝玉的婚事有着自己的打算,或许这不仅仅是关心宝玉的未来,也是为了贾府的长远利益考虑。毕竟,贾府的世交和人脉关系,往往是通过这些婚姻联姻来稳固的。 这一番谈话之后,薛姨妈虽未明确表露态度,但她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她既为宝玉的成婚问题担忧,也有着一种无形的期待,期待着这个她视若己出的侄子能够在未来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而这个伴侣,也许正是她最为青睐的那个人。 第379章 宝玉与莺儿 春日的午后,怡红院外一片静谧,只有轻风拂过窗棂,传来院中花草的细微摇曳声。宝玉靠坐在院中的凉亭里,手中捧着一卷诗书,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院外。心头的烦躁让他难以专心于手中的文字。自从那天梦中喊出“木石姻缘”之后,宝玉的心情便一直沉浮不定。那句话在他脑海中盘旋,似乎是某种无法解开的谜团,而宝钗的温柔、黛玉的冷清、以及自己复杂的心情,都交织成一张纠结的网,让他难以自拔。 正当宝玉心神不宁之际,莺儿端着茶托走进了亭子。莺儿的步伐轻盈,眼神明亮,脸上带着些许调皮的笑意,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她把茶杯放在宝玉面前,轻笑道:“宝玉,怎么这么闷闷不乐?我看你这神情,像是遇到了什么心事,莫非是那些诗书让你愁得太久了?” 宝玉抬起头,看到莺儿那一脸的轻松,心里略微一松,随即摇了摇头:“哪里是愁诗书的事,我不过是有些心事,难以排解罢了。” 莺儿扑哧一笑,低声说道:“宝玉这么聪明的人,居然也有解不开的心事?难不成是关于那‘木石姻缘’的事?”她用言语轻轻挑起了宝玉心头的那个话题,眼睛里闪烁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光芒。 宝玉心里一惊,随即苦笑:“你也听到了?” 莺儿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我不过是偶尔听见你在梦中喊了几声,别把我说得像是偷听一样。我可没那么好奇。”她语气轻松,却又似乎有意无意地探测宝玉的内心。 宝玉一时语塞,略微低头,心头一阵涌动,想起那夜梦中的情景,心里一阵复杂的情感交织。他叹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你说的对,莺儿,‘木石姻缘’之事,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我自己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他轻轻推开茶杯,站起身来,漫步到亭中小花园的长廊边。 莺儿见状,心下了然,跟着走了过去,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宝玉,你总是这样,心事重重,却又不肯说清楚。你有时候真是个大孩子。” 宝玉微微一笑,似乎心情略有好转,他靠在廊边,目光看向院中的花木,“大孩子?”他低笑道,“谁说的?我可比你还要成熟许多。”说着,他又补充道,“不过,莺儿,既然你在这里,倒不如给我些建议。你看,宝钗姐姐对我这么好,我心里虽然明白,但却始终不能释怀。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莺儿见宝玉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心头微微一动,她早就察觉到宝玉心中并不完全平静,尤其是在宝钗与黛玉之间的微妙关系上,宝玉的内心似乎一直难以平衡。于是,莺儿忍不住开口调侃:“你这心思,真是比女人还要细腻。我倒是觉得,宝钗姐姐对你那么好,你却还在犹豫不决,难道真想等她主动来追你不成?” 宝玉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他顿了顿,突然又陷入了沉思,“不过,宝钗确实是个好人,待我真诚,温柔体贴。她为我做了许多事,我自然知道她的好。” 莺儿见宝玉心神恍惚,心里暗自叹息。她知道宝玉是个心思复杂的人,既珍视宝钗的好意,又无法完全从黛玉的阴影中走出。而莺儿又明白,宝玉对于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可能比任何人都更加模糊。她微微一笑,语气带着些许试探:“既然如此,宝玉,你倒是明白宝钗姐姐的好,为何就不肯表明态度呢?是怕她伤心,还是怕自己承担不起责任呢?” 宝玉被莺儿的话语一击,眉头微蹙,沉默片刻。他转过头,深深地看着莺儿,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我……我心里其实知道宝钗对我好,但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份属于黛玉的情感。她的冷清,她的疏远,总让我觉得自己欠了她什么。” 莺儿看到宝玉此时的神情,不禁感到一阵心疼。她虽然是宝玉的丫鬟,但她对宝玉的情感并非简单的仆人与主人的关系,而是有着深深的同情和理解。她心知宝玉对于感情的捉摸不定,正是因为他内心的复杂与矛盾。她忍不住又调侃道:“宝玉,你可真是个麻烦,竟然把两个女子的心思都放在心头,搞得像个夹心饼干一样,左右为难。” 宝玉听了她的玩笑,不禁哑然失笑:“你说得对,莺儿,真是让我自己也都感到困惑。可这情感的事,哪里能说得清呢?” 莺儿微微一笑,抿了抿嘴,心里暗自为宝钗感到不值。她了解宝钗的心思,也明白宝玉对她的尊重和关心,但却始终无法跨越那道无形的障碍,去拥抱宝钗的心。而宝钗的耐心与温柔,似乎也注定了要在这段关系中,承受更多的沉默和等待。 “宝玉,你倒是聪明人,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如干脆一些呢?”莺儿最后忍不住轻声提醒,“其实有时候,直面自己心中的感情,比一直拖延下去要轻松得多。” 宝玉听了这话,沉默片刻,心中一阵叹息。是啊,或许他真的该更加清楚地面对自己的感情,不再逃避。可是,黛玉的身影,依然如影随形,让他如何割舍? 他们站在长廊下,花香微拂,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时光仿佛凝固了一般。莺儿看着宝玉那略带迷茫的眼神,心中轻轻叹息,而宝玉,则开始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应该做出某些选择,放下那些迷惑,走向一个更加明确的未来。 第380章 缘分的悟解 傍晚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进怡红院内,斑驳的光影在地面上跳跃,营造出一片宁静又温馨的氛围。然而,宝玉的内心却如翻腾的江水,难以平静。自从与莺儿的谈话之后,他的心情始终未能得到片刻的宁静。那句“木石姻缘”依旧萦绕在心头,让他难以自拔。 他回到怡红院,低沉的心情仿佛随着步伐拖得越来越重。袭人正端坐在屏风旁,专心整理着一些杂物,看见宝玉进来,抬头微笑道:“宝玉回来得正好,稍等片刻,我就为你泡茶。”她的笑容依旧温婉如水,却似乎掩不住她眼中一丝细微的忧虑。她早已察觉到宝玉最近心情不佳,而此时看到宝玉的脸色愈发阴沉,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宝玉走到床榻旁,慢慢坐下,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沉默了片刻后,他开口道:“袭人,你说,人是不是注定要在某些事上纠结一辈子?就像我现在,似乎无法弄清楚自己的心到底向何处去。” 袭人略微一愣,放下手中的茶壶,轻声说道:“宝玉,你怎么了?总是这般深思不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宝玉叹了口气,靠在床头,无力地挥了挥手:“不是有事,只是……我总觉得,情感这件事我始终无法掌控。每当我试图明白些什么,心里却越来越迷茫。你知道吗?我曾以为,感情可以像掌中的细沙一样捏得紧紧的,但越是抓得紧,越是从指缝间溜走。” 袭人听得出宝玉话中的惆怅,她轻轻走到宝玉身边,坐下陪他一起沉默片刻,然后轻声说道:“宝玉,你一直都是这样,往往把自己陷入过多的思考与自我怀疑当中。你不用担心,感情这回事,没什么能控制的,也许,真的是顺其自然最为合适。” 宝玉苦笑一声,抬起头看着袭人:“我知道你总是这样安慰我,言辞柔和,关心入微。但你明白吗?当一个人无法明白自己内心的真正所求时,他的生活就变得如同迷雾一般,前方什么都看不清,所有的选择都显得格外沉重。” 袭人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似乎感受到宝玉这番话中的无奈与焦虑。她忍不住转移话题,试图缓解宝玉的情绪:“宝玉,别再想太多了。你要知道,感情的事,急不得。倒不如把心思放在眼前,看看今天的茶水,看看院中的花草,偶尔放松自己,或许会看到不同的风景。” 然而,宝玉依然没有被她的温柔安抚到,他低声道:“你说得对,我应该放松,可是每当我面对宝钗、面对黛玉时,那种无法言说的责任感、那种割舍不断的情感,似乎把我困住了。我想给她们安慰,想给她们承诺,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 袭人看着宝玉满脸的困惑,心头也泛起了涟漪。她明白,宝玉并非无情无义,而是太过善良,太过敏感,常常自寻烦恼,陷入无尽的思索之中。她温柔地劝道:“宝玉,有时候,感情并不是一个人能够掌控的。如果非要抓住什么,倒不如抓住当下的每一刻,珍惜眼前的人和事。你现在所做的,每一个细微的关怀,都会化作你与她们之间最真挚的情感。” 宝玉默默点了点头,低头沉思片刻,突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黛玉从院子里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上去神情恍若无物。她似乎无意间听到了宝玉与袭人的对话,停在门口稍微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她微微一笑,放下书卷,走向宝玉,轻声道:“你们说的都对,感情的事,有时候说多了反而会更迷茫。” 宝玉看到黛玉的笑容,心头一动,抬起头看向她:“黛玉,你……你听到了?” 黛玉低下头,稍稍停顿片刻,轻轻道:“不小心听到了,不过,我并不想插话。你们已经说得很对了。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只有是否珍惜的不同。既然如此,不如把每一段情感都活得真诚一些。” 宝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会这么说,黛玉,你果然总是有不同的见解。” 黛玉也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我只是在想,或许我自己才是最该放宽心的人。” 这句话让宝玉心头一震,他忍不住低声道:“黛玉,我……” 然而话到嘴边,宝玉却突然哑口无言。黛玉的眼神深邃,仿佛有无数的情感藏在其中,让他一时难以捉摸。 沉默片刻后,黛玉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好了,既然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希望你们都能找到自己的路,别再困扰自己了。” 第381章 诗社新起,潇湘妃子失算 一场突如其来的提议,在贾府的花园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探春正在细细品茶,突然一阵灵光闪现,决定提出一个新的想法。她放下茶杯,轻描淡写地道:“诸位,最近府里生活乏味,没什么新鲜事可做,不如我们创建一个诗社,定期聚会,写写诗、吟吟词,既增添趣味,又能提高情操。” 这一提议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即引起了在场姐妹们的关注。王熙凤顿时来了兴趣,拍手道:“好主意!诗社是可以带动大家的气氛,尤其是这大院子,想来也没什么能激发人兴致的了。” 湘云更是兴奋地应道:“不就是个诗社吗,我最喜欢听诗、写诗,岂不正合我意?” 就在众人纷纷表示响应之时,黛玉微微一笑,脸上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轻蔑,“哦?诗社?”她轻挑眉,“难道我们贾府的诗社也是‘神仙做饭,凡人打杂’?一个个未必有真才实学,还不如做些别的更有意思的事。” 探春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有些不悦,却仍保持温婉的态度:“黛玉,何必这般急躁?诗社开设,不是要求人人都能成诗人,而是以娱乐为主,主要是让大家通过写作和读书,调节生活中的乏味。若你心有不满,倒是可以不参与。” 黛玉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便拿起那支长笔,绕过一圈,毫不客气地回敬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借着‘潇湘妃子’之号,写一首‘诗才无人能及’的好诗,给你们解解闷。”说完,黛玉的脸上浮现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有些许挑衅意味。 “潇湘妃子”之号,是探春提议给她的,她心里本来有些愧疚,认为黛玉个性高傲,不一定会喜欢这个名字,然而没想到,她竟然在表面上收下,却又在言语间微妙地表达了不满。这让探春不禁有些吃惊,她倒并不打算为此与黛玉争辩,只是轻轻一笑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不如按计划定下来,谁也不强求,自己愿意参加便是了。” “哼,真是个诗社。”黛玉淡淡地补充一句,“反正我并不在意什么称号,反倒觉得你们这般弄虚作假,真是无聊。” 这时,宝玉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嘴角微翘,显然心情不错。他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调侃道:“既然大家都纷纷响应,那我的号就叫做‘怡红公子’,如何?”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当然,不能忘了我曾有过的‘绛洞花主’这一伟大名号,呵呵,听着是不是很有仙风道骨?” 众人听了,顿时哄堂大笑。大家都知道宝玉向来爱开玩笑,尤其是这种自嘲的调侃更是让人忍俊不禁。湘云笑得差点弯了腰:“哎呀,怡红公子,‘绛洞花主’!宝玉,你也真是会自夸,不如以后在诗社里就以‘绛洞花主’的身份出席吧,定能带来许多欢乐。” “正是!”宝玉一摆手,“我决定了,以后每月都以‘绛洞花主’的身份出席,开场必定先吟一首‘红楼梦’,保证让你们个个捧腹大笑。” “好嘛,好嘛,给我们都来一首!”湘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显然完全没有半点儿对诗社的严肃看法。她转头看向黛玉,打趣道:“黛玉姐,这次你可得好好表现,别让宝玉一个人独占风头。” “我才不管什么风头。”黛玉轻轻一笑,“只要不做那个‘潇湘妃子’的‘名媛’就好。毕竟这个号我听着,不怎么合我心意。” 探春听着大家的调侃,嘴角不禁一扬,心里却觉得有些无奈。毕竟她只是希望大家能在这个诗社中找到一些乐趣,增添些许诗情画意,而并不是为了彼此争长论短。但她也知道,像宝玉和黛玉这般性格独特的人,是不会轻易按常规出牌的。 于是她转头对大家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暂时把各自的号定下来,大家也别太拘泥。诗社既然成立,自然要有一定的规则。我们每月定期开会,各自朗诵诗文,也可以互相批评,增进了解。至于规则,咱们不急,慢慢商量。” “慢慢商量,商量什么?”王熙凤一向聪明机智,眼珠一转,随即插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诗社’这种形式,未免太过学究气了?我们可不是上学堂的学生,难道还要定下个什么规矩吗?” “有规矩才有秩序,才能保证诗社有序进行。”探春并不气馁,坚定地说道,“当然,若大家觉得不需要,我也不勉强。” 王熙凤笑道:“有秩序?好嘛,那就定下规矩好了。既然我们这诗社是增添乐趣的,那我建议,能在月会上先吟一首,之后由我们一起评比,最后决定谁能成为‘最佳诗人’。若有人失败,就得吃苦头。” “吃苦头?”黛玉皱了皱眉,似乎不太赞同这个提议。“若有人评不上,岂不觉得心里不痛快?” “正是!”宝玉马上支持道,“我认为‘最佳诗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能聚在一起,笑着做些无聊的事。何必再加点儿压力呢?咱们不过是想消磨时光罢了。” 于是,尽管大家对于诗社的具体规则争论不休,谁也没有明确的结论。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知道,真正的目标不过是为了找些乐趣,消除日常的单调,增强彼此之间的感情。 “看样子,这个诗社还真得有些趣味。”宝玉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期待能在这个‘潇湘妃子’的主持下,见识一下你们的才情了。” “才情?”黛玉冷冷一笑,“到时候怕是我能把你们都比下去。” “哈哈,照这样下去,这个诗社真得成了个闹剧了。”王熙凤瞧见大家的调侃,笑得合不拢嘴,“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大家各自发挥。” 于是,在欢声笑语中,诗社的初步构想算是尘埃落定,虽然没有统一的规则,但大家的热情都被激发了出来,期待着在不久的将来,诗社能够真正地成为一个充满活力和趣味的地方。 而“潇湘妃子”的号,也在这笑声中,成为了一个难以磨灭的标记,既代表了黛玉的独立与傲气,也成了她与探春之间微妙关系的见证。 第382章 诗人雅号背后的暗涌 贾府的诗社初步成形,大家在兴致勃勃的讨论中,一项重要的议程是为每个人取一个雅号。这个雅号,不仅是对诗社成员身份的象征,更是在众姐妹间形成独特称呼的方式。因为大家心情愉快,气氛轻松,讨论起来也没有过多的拘谨,言辞之间不乏笑语与调侃,然而,正是这些轻松的表面之下,蕴藏着一种微妙的暗涌。 “既然大家都同意成立诗社,那接下来的事,便是为每个人起个雅号了。”探春依旧是那个带头提议的人,她今天显得格外兴致盎然,“这不仅是为了增添一些雅趣,也是给我们的称呼定个基调。谁愿意先来提个名字?” 大家纷纷开始热烈讨论,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王熙凤一向聪明机智,立马就抛出了个建议:“既然如此,我觉得最好还是把这个‘雅号’起得有些格调才好,既显品位,又不失亲切感。” “凤姐说得有道理!”宝玉附和道,“不过这雅号得有创意,不能是随便哪儿找出来的。就比如我,‘怡红公子’,是不是就挺好,简单又有内涵?” 大家听了,纷纷忍不住笑了起来。宝玉的名字从来没有缺乏戏谑与幽默,这一次他自个儿的调侃,更是让大家感觉一阵清风扑面。 “好了,先不说你这‘怡红公子’,我们还得讨论别人呢。”湘云笑着提醒。 “说得对,说得对!”宝玉站起身,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今天我们可要认真起雅号,要为每位姐姐的气质量体裁衣。” 于是,大家开始一个个地推荐自己心仪的雅号。 “我想了很久,觉得‘蘅芜君’不错,简单高雅,又充满文人气息。”宝钗平静地说道,话语中不带一丝犹豫,仿佛这个雅号早已经是为她量身定做。 “蘅芜君?”王熙凤闻言微微一笑,“这名字真好!既有诗意,又带着几分高洁之气,确实很适合宝钗。” “‘蘅芜’二字,不仅字面高雅,还有着‘兰芷’之意,象征着品格的高洁。”探春也附和道,“这个雅号,真是无可挑剔,大家应该都同意吧?”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之声不绝于耳。宝钗的雅号几乎是众人心中自然而然的选择,她的温婉与内敛,恰如那“蘅芜”,仿佛带着一股清雅的气质,令人心生敬仰。 然而,这个被所有人都认同的名字,却不知为何,在黛玉的心里引起了一丝细微的不快。她微微低下头,手中的茶杯轻轻转动,似乎有些出神。她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但她的眼神和神情却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不悦。 黛玉并不是嫉妒宝钗的雅号高雅,恰恰相反,她内心深处有着一种细腻的心思,总觉得宝钗在这件事上,似乎总是得到了更多的关注与认同,而自己则显得有些不被重视。她不禁想起了自己过去的处境——虽身为贾母亲近的宝贝,但时常在外界的目光中感到孤立。黛玉心里明白,无论她如何表现,都无法改变那份无法跨越的隔阂。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时,探春轻咳了一声,提议接着继续选其他人的雅号。“既然宝钗的雅号已经定了,那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其他人的。” “那我就说说我的。”探春眼珠一转,带着些许戏谑的笑意,“我觉得‘蕉下客’这个雅号挺好。‘蕉’字有着‘清雅’之意,而‘客’字则是显得我有些飘逸,带点儿‘闲适’的味道,恰好符合我悠闲自在的个性。” 一提到“蕉下客”,在场的人都不禁笑了出声。湘云率先笑道:“探春,你这个雅号倒是很符合你平日里的风格,既有点文人味,又透着一股不拘一格的洒脱。” “是啊,‘蕉下客’这一名字倒真符合你的风范!”王熙凤也笑着补充道,“看得出来,探春真是一个‘闲云野鹤’的女人,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大家笑声不断,气氛变得越来越轻松。探春也微微一笑,丝毫不见不悦。毕竟,自己选的雅号带着些许俏皮与自嘲,正符合她的个性。 “既然如此,那我也来试试。”黛玉终于开口了,语气淡淡的,“你们觉得‘蕉叶覆鹿’如何?” 她的这句话听起来既是巧妙的自谦,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调侃。毕竟,“蕉叶覆鹿”这个名字源自古时的典故,原本并无太大深意,然而她的语气却隐隐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仿佛是在讽刺探春的“蕉下客”有些太过轻浮。 “‘蕉叶覆鹿’?”宝玉猛地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名字……真是独一无二,怎么讲,‘蕉叶’倒是遮不住‘鹿’的尾巴啊!” “哈哈哈,宝玉你倒是别把‘蕉叶’给‘鹿’弄糊涂了。”湘云笑得喘不过气来,随即说道,“黛玉,真是个聪明的家伙,竟然能用‘蕉叶覆鹿’来调侃探春,真是别有一番意味。” 黛玉浅笑,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捏住茶杯,低头品茶。她的笑容里隐约带着一丝轻松,但背后却隐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微妙情感。 “好嘛,好嘛,别再争了。”王熙凤拍了拍手,笑道,“看来今天的‘雅号’讨论,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大家都有了名字,不如就这么定了,待会儿我们每个人都要来一首诗,再由大家评分。” 然而,随着每个人雅号的确定,背后却并非只有欢声笑语。尤其是对宝钗的高雅名字,黛玉的内心隐约产生了一种矛盾的情绪,而探春“蕉下客”的名字,也并未能令她心情完全愉快。或许,正是这种细微的情绪,开始悄悄在她们之间生根发芽,姐妹们之间的复杂心态,逐渐浮现。 第383章 白海棠背后的秘密 随着诗社的正式成立,贾府的姐妹们渐渐将更多的关注放到了自己的诗词创作上。正当大家沉浸在诗意盎然的氛围中,贾芸突然送来了一盆白海棠,这朵洁白如雪的花卉,在初春的微寒里显得格外夺目。此时,白海棠不仅成了诗社的讨论焦点,也引发了一场隐秘的心思较量。 一大早,探春就让丫鬟将白海棠搬到诗社的议事桌上。那朵海棠花洁白如玉,花瓣上沾着清晨的露珠,光彩照人,仿佛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洁气质。宝玉一见到花,便迫不及待地凑过去,轻轻嗅了嗅,深深吸了一口气:“这花真香,简直比宝钗小姐的‘蘅芜’还要清新。” 话音刚落,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宝玉的话总是有些不经意的轻浮,却又常常能一语道破心底最深的感慨。 “宝玉,你倒是把自己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湘云打趣道,“不过,说实话,这白海棠真是美极了,看着它,心情都变好了。” 然而,花卉的美丽并未完全吸引大家的注意,反而,花卉的来源成了每个人好奇的重点。因为,白海棠的送礼者是贾芸——一个平日里虽然不多显山露水,但做事却细致入微的人。 “贾芸送来的这盆花,看起来倒像是用心之作。”袭人轻声说道,目光落在那朵白海棠上,心中也不由得浮起了几分好奇,“他向来不太喜欢做这类浪漫之事,今天怎么突然送了这么一盆花过来?” 宝玉听后,沉默了一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并不算太了解贾芸,但从这次的举动来看,贾芸的细心与执着,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他送花,不只是为了讨个好,恐怕背后还有些别的原因吧。”宝玉缓缓开口,仿佛在自言自语,却又带着几分疑惑。 “嗯,贾芸那人向来为人低调,送花一事确实让人觉得有些不寻常。”探春抿了抿嘴唇,“或许他另有用意。” “用意?”袭人轻笑,“他说不定只是想向我们表心意,增进我们之间的亲近感呢。” 话音刚落,大家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时,贾芸的身影正好从院外走来,带着几分平和的气息。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眼中倒是闪烁着几分深思,似乎早已察觉到众人目光的关注。 “芸哥,你这盆花可真是送得不小心了,大家都在讨论呢。”宝玉抚掌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似乎在试图化解气氛中的那份微妙。 “送花么,倒是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白海棠在这个季节里刚好盛开,倒像是有些象征意义。”贾芸缓缓开口,目光掠过那朵花,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不过,送花之事,倒真有点让你们多心了。” “你这么说,就让我们更加好奇了。”宝玉笑着揉了揉鼻子,接着说道,“不过说来也怪,送花竟然引起了大家这么大的反响,倒让人觉得这花背后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嗯,”贾芸轻轻地点了点头,“其实我送花,是想向贾母表心意,毕竟贾母对我的照顾有加。而送花给大家,也是希望能增加一些亲密感。”他顿了顿,看了看在场的每一个人,“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大家都对这盆花这么有兴趣,那我也不妨透露一下,这朵花背后,确实有些其他的故事。” 话音一落,众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聚焦在贾芸身上,似乎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其实,这盆白海棠,是从外面买来的。”贾芸看了看大家,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我特意选择了这家花店,正是因为那家店的老板向来与我家有些联系。我在送花的同时,也顺便做了些关于家族的事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毕竟,现在家族里的局势不太明朗,送些花,表表心意,也许能换得些许支持吧。” 贾芸的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默然。虽然他言辞中透露着一种坦诚,但背后的复杂情绪,却让大家不由得心生敬意。原来,这盆白海棠背后,竟藏着一个家族利益的牵连。贾芸的细心和执着,虽然表面上是为了讨好贾母和家族长辈,但他所付出的努力,却是不为人知的辛酸。 “果然,送花背后,总是有故事。”宝玉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掠过贾芸,又转向那朵白海棠,“看来,这花不仅仅是给我们诗社增添了几分诗意,也带来了更多的思考。” “是啊,看来这个白海棠,不仅仅是白色的花瓣那么简单。”探春也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不过,我们倒是可以以这盆白海棠为主题,举办一次诗会,不仅能让大家的创作更有灵感,也许能激发出一些新的情感和想法。” “好主意!”黛玉突然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凉意,“既然这花背后有着这么多的情感纠葛,那不如让大家在诗会中也探讨一下,每个人对‘花’的理解如何。”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一愣,随即都低头思索起来。黛玉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却总能在人群中引发一些深思。她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挖掘出别人没有察觉的层次,甚至能在一朵简单的花卉背后,看到那些被隐瞒的故事。 就在大家默默思索之际,宝玉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好,那我们就以白海棠为主题,来一场别开生面的诗会。毕竟,这花不仅仅是为我们增添了诗意,它背后的故事,也许才是我们创作的源泉。” 大家纷纷点头,气氛变得更加热烈和兴奋。诗会的议题一时成了大家讨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聚焦到那盆白海棠上。而就在这朵美丽的花卉的背后,大家也开始意识到,或许每一段感情和每一朵花朵,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384章 黛玉的诗魂计划 春风得意,诗社的第一次创作会终于拉开了序幕。虽然大家都心怀期待,准备在诗会上展示自己的才华,但对黛玉而言,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诗会。这是她在众姐妹面前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是她实现“诗魂计划”的关键时刻。 黛玉坐在窗前,细细地推敲着诗句,笔尖在纸上轻轻游走。她的心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感,仿佛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自从加入诗社以来,虽然大家都热衷于交流诗词,展现才情,但黛玉心中清楚,这场诗会的真正意义,不仅仅是写诗那么简单。 她不单单想要通过诗句脱颖而出,更想要通过诗歌表现自己的心境,借此向所有人,特别是宝玉,证明自己在这份深沉感情中的独特地位。 夜晚,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黛玉依旧端坐在桌前,手中的笔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不停地在纸上游走。丫鬟们早已入睡,但黛玉却依旧不肯休息。她一遍又一遍地推敲着每个字、每一句,生怕有一丝丝疏忽影响到整首诗的精致。 “小姐,已经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香菱轻声推开门,手中捧着一盏油灯。 “我还没想好最后的句子,不能急。”黛玉抬头看了一眼香菱,神情间有几分专注和不舍,“再帮我点亮些灯,今天我得写完。” 香菱无奈,只得点燃更多的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黛玉则继续埋头写作,时而停下来,陷入沉思,时而又提笔修改,心中一直在琢磨着,怎样才能在这场诗会中一举夺魁,吸引宝玉的目光。 诗歌对黛玉而言,早已不仅是言辞的表达,更是心灵的写照。每一首诗都寄托着她对命运的思考,对感情的执着。而她知道,在这群才女之中,宝钗一直是她的对手。宝钗的平和与端庄总能得到大家的欣赏,而她的性格虽多情,却常带有一丝病态的脆弱。黛玉深知,若想在宝玉面前占得一席之地,唯有用才情来打破这层束缚。 而这场诗会,便是她展现才华的绝佳时机。 “小姐,您看这几句如何?”夜深人静时,袭人悄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黛玉之前写下的诗稿,“这些是您之前写下的诗句,虽然字句有些优美,但似乎还欠一些气势,能不能再添些豪气?” 黛玉看了一眼,心里微微一动。袭人总是这样温和而细腻,她的建议总是恰到好处。此时,黛玉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力量,她知道,若想真正脱颖而出,不能仅仅依赖柔情,而要有一种深藏不露的强大气势。 “好,我改一下。”黛玉点了点头,随即开始修改诗句。 与此同时,宝钗正坐在怡红院的榻上,优雅地抚着琴弦,神情安详,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然而,她的心中,也并非没有波动。作为一名才女,宝钗对诗社自然抱有很高的期望,而此次的诗会,更是她无数次在心中演练过的场合。她并不急于胜出,只是以一种平和的心态,期待着自己能在此次诗会上,依然表现得如水般清澈,优雅而有深度。 但她也清楚,黛玉这个才女的独特之处,常常能在某些方面让人捉摸不透。这让宝钗心中多了一份小小的警觉——她自然知道,黛玉不仅是她的朋友,更是她心底深藏的对手。 而正如宝钗所想,黛玉也在无形中察觉到宝钗对诗会的看重。她并不奢望超越宝钗的深沉与温婉,但她决心让自己在这场比赛中,展现出与她不同的独特风采。 “小姐,宝钗小姐也在练习诗歌呢。”袭人话锋一转,轻声说道,“她说她的诗句已经写得差不多了,明天定会在诗会上大放异彩。” “哼,宝钗?”黛玉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她写得再好,也不过是温文尔雅,缺少些激情和锋芒。” 袭人心知,黛玉说这些话,心中有着某种情感的隐忍和积压。她虽深爱宝玉,但也深知,若想在他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除了爱情的真挚外,还需要有非凡的才情支撑。 “小姐,您一定能在诗会上脱颖而出。”袭人低声安慰。 而在另一边,探春正坐在书房的一角,安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她并不打算插手姐妹们之间的竞争,而是像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她们的成长与变化。她注意到,黛玉和宝钗之间的微妙关系,已经开始慢慢显现出来。姐妹们表面上的和谐,实际上常常是因为一些未曾说出口的情绪而掩盖的。 “看来,这场诗会,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创作比赛,它也成为了黛玉和宝钗心中未解的心结。”探春暗自思量,“这两个人,虽然彼此心存关爱,但彼此之间的差距与竞争,早已如同潜藏的暗流,随时可能爆发。” 第385章 姐妹间的互相争锋 春风拂过,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贾府的花园中,映照出一片清新明亮的景象。然而,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府中的气氛却暗藏波动。随着诗社的临近,姐妹们的心思愈发细腻复杂,竞争的火花也悄然升温。 在怡红院内,宝钗与探春坐在一张雕花木桌旁,低声交谈,脸上都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但她们之间那种几乎不可察觉的默契,却深深印刻在每一个细微的举动中。 “探春,明天的诗会,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安排?”宝钗轻轻挑了挑眉,问道。 探春放下手中的书卷,缓缓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丝弯曲的笑容,“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个诗会,不如我们让它在热烈中开始。尤其是关于黛玉,她的锐气太足,若不先打压一些,怕是难以驾驭。” 宝钗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我本来就觉得她的诗才虽出众,但情感太过于外露。我们可以试着引导她,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一些锋芒。” 两人相视而笑,似乎已心照不宣地决定了如何在明天的诗会上制造一些微妙的局面,以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们并不打算对黛玉进行直接的攻击,而是通过各种巧妙的引导与安排,迫使黛玉在比拼中自觉暴露出缺陷。毕竟,在她们看来,黛玉的独特才情虽无人能敌,但若是让她太过张扬,便容易显得太过“锋利”,反而会让她在众人眼中失去一些温润的光彩。 与此相对,黛玉在另一边的潇湘馆内,却早已察觉到了宝钗与探春的心思。她并未表现出任何反应,而是默默地筹谋着自己的计划。她深知,自己若是表现得过于激烈,反而容易被她们牵着鼻子走,失去了应有的优势。于是,她决定采取一种更加低调而内敛的方式,不主动挑衅,却暗暗谋划如何在诗会上以巧妙的诗句反击,给众人一个惊艳的表现。 “她们一定以为,我会按她们的节奏走。”黛玉在心里冷笑,“但谁能知道我已经看透了她们的小心思?这场比赛,我定要在最不经意间,给她们一个意外的惊喜。” 然而,在这场心机与才情的较量中,黛玉并非孤军作战。在她的身旁,总是有袭人默默支持,给予她无声的鼓励。而此次的诗会,袭人也并未显现出太多的参与意愿,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姐妹们的动态。她知道,黛玉既然决定低调应战,那么她便不会在背后做出太多干扰。 与此同时,湘云得知诗社的计划后,主动表示愿意参与。她是那种直率而真诚的人,性格开朗,话多但心地善良。她加入诗社,固然也想展示自己的才华,但更多的,是出于与众姐妹们亲近的心情。 “我也要参加!”湘云在一次聚会时,兴致勃勃地宣布,“既然大家都要写诗,怎么能少了我呢?虽然我没有像宝钗姐姐那样有深厚的积累,但我也能抒发心情,岂不也是一番风味?” 众人听后,不禁纷纷投以笑意,但也有人暗自心生疑虑。毕竟,湘云虽然豪爽,但她的诗才并不算出众,大家都清楚,若是在比拼中,她很可能会成为那个“配角”。 “湘云虽性格开朗,言辞直率,但她的诗句若真要和我们比,怕是要落后不少。”宝钗轻描淡写地说道,似乎并不特别看重湘云的参与。 探春则略显冷静:“湘云不拘小节,反而能带来一种不同的气息,也许在某些方面,反倒能给我们带来新的思路。” 而黛玉则心中暗自思忖,湘云的加入,虽然没有太大的威胁,但也不容忽视。她知道,若自己能从湘云的诗中寻找到一些突破口,或许能在竞争中占得先机。 宝玉得知此事后,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姐妹们的关系真是微妙,彼此间竟是如此算计。明明是为了诗社的创作,结果大家的心思却都不在诗歌本身,而是在如何超越对方,表现得更好。” 他轻叹了一声,望着窗外的春色,心中隐隐不安。明明大家都是亲如姐妹,彼此关心,却为何偏偏要将情感化作这一场诗歌的较量?他知道,自己虽有心调解,但此刻的局面,似乎已难以改变。 “或许,真正的‘诗’并不在这些文字间,而是在我们对彼此的理解与包容之中。”宝玉低声自语,心中却愈发感到困惑。他想要缓和姐妹们之间的紧张气氛,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一切似乎都变得愈发复杂,姐妹们的竞争心态日益浓厚,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在这场暗流涌动的游戏中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而宝玉,依旧游离在这场纷争之外,却感受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压力。 “情感究竟是注定的,还是可以改变的呢?”宝玉陷入沉思,感到内心愈加困惑。他不知道,这场诗会之后,自己与这些女孩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如何。 第386章 初次诗会的意外之举 春风渐暖,正是诗意盎然的季节。贾府的怡红院内,今天迎来了一场久违的诗会。众人早已为这一天准备良久,每个人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诗社的首度聚会上一展才华。而此次的主题——白海棠,也为大家提供了一个美好的灵感来源。众人齐聚一堂,气氛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仿佛这场诗会,不仅是一场文化的碰撞,更像是一场心灵的较量。 “各位姐妹,今天的诗会,大家都早有所准备。以白海棠为题,既是对美好事物的致敬,也是对我们情感的表达。”探春站在房间的中央,笑容淡然地宣布道,“我们可以各自分享自己的作品,看看谁能将白海棠的美展现得最为动人。” 宝钗微微一笑,轻轻地点头:“我倒是希望能从白海棠的素雅中找到一些独特的诗意。” 众人纷纷附和,气氛愈加热烈。然而,就在这时,一位意外的客人踏入了房间——那便是湘云。 湘云穿着一袭清新淡雅的裙子,脸上挂着她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似乎一点也不受气氛的影响,走进了诗会的现场。她的突然出现让众人都有些错愕,毕竟,湘云此前并未在诗社的筹备中露面。她轻松地坐下,举止间带着一丝不羁的洒脱。 “我来了,大家可不能排除我!”湘云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大家纷纷笑着打招呼,气氛顿时活跃了许多。 宝玉站起身来,显得有些兴奋,“湘云,你怎么来了?我们正在讨论诗作呢,赶紧给我们也献一首吧。” 湘云调皮地抛了一个眼神给宝玉:“我这人,写诗从不提前准备,临时兴起就来。正好,白海棠这题不错,倒是可以写一写。” 她这样轻松的态度,不由得让在场的其他人心生一丝诧异。大家虽然都知道湘云言辞直爽,但她一向不是诗社的活跃分子,突然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岂不是另有隐情? 然而,湘云并没有给大家太多时间消化这一变化,便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诵起自己的诗来: “海棠依旧笑春风, 无力百花恣意红, 却留芳香入人梦, 轻盈舞动在晨钟。” 她的声音清澈婉转,字字珠玑,极有韵律感。虽然她的诗句并不复杂,但其中的情感与意境却让人感到格外动人。与白海棠的主题紧密契合,同时又不失湘云独特的风采。这突如其来的佳作,立即让在场的人群陷入了沉默。 “这首诗……”宝玉不由得赞叹,“真是绝了!湘云,你的诗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湘云得意地笑了笑:“我这不是随便写的嘛,大家要知道,诗写得好,气氛自然就能带动起来。” 她的话一出口,贾府的姐妹们纷纷露出惊艳的神色,眼中充满了认可与钦佩。哪怕是平时最为冷静的宝钗和探春,也忍不住投去赞赏的目光。 然而,正当大家纷纷为湘云的才华喝彩时,黛玉却只觉心头一紧,眉头微微皱起。她早已准备好的诗稿,在湘云这一番诗作面前,似乎都显得有些逊色了。她原本想借着白海棠的主题,展示自己的细腻与深情,却未曾料到湘云这首即兴之作,竟让整个氛围为之一变。 黛玉心中一阵苦涩,“湘云这个人,向来不拘小节,居然能在这般轻松的心态下写出如此动人的诗。难道我的诗才真如别人所说的,太过深沉,缺少了些许灵动与洒脱?” 她的自信与不安交织在一起,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嫉妒与失落。尽管她并没有主动表现出不悦的情绪,但内心的波动却难以平息。 宝玉见众人都在称赞湘云的诗作,不禁再次出言:“湘云真是才子,我们这些老面孔简直要甘拜下风了。” 宝玉的话让黛玉愈发感到不快。她强忍住心头的烦躁,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宝玉,你是不是觉得湘云的诗写得好?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说罢,黛玉便起身走到一旁,低声道:“我不想参加接下来的诗会了。” 宝玉皱了皱眉,似乎察觉到黛玉的不高兴,“黛玉,你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我怎么会高兴?”黛玉冷冷地回答,声音里带着几分尖锐,“湘云那么出色,岂是我所能比拟的。” 宝玉心中一震,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中惹恼了黛玉,便赶紧追上去,想要劝解她。然而,黛玉已经不再理睬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向院子深处走去,留下宝玉一人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看着黛玉的背影,宝玉心中愧疚与不安交织,“怎么又弄得像是她生气了?我不过是想表扬湘云,可她为什么总是这么敏感呢?” 不知为何,宝玉忽然间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他想要修复这段关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知道,自己在这些女人的心思之间,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时而会有不经意的碰撞,带来无法预见的后果。 诗会继续进行,湘云在大家的注目下,不仅带来了一首诗,接着又奉上了第二首,均是即兴之作,虽简约却充满生气。她那不拘一格的创作方式,已完全打破了大家对诗会的传统框架,也让所有人的心思开始微妙地发生变化。 这一场诗会,原本应该是一次心灵的碰撞,却因为湘云的意外出场和黛玉心中的复杂情感,变得有些意外和难以预测。而姐妹们之间的那一丝丝微妙的暗流,也在这一刻悄然涌动。 第387章 袭人出手,缓解尴尬 春风拂面,怡红院的诗会虽然表面上如常进行,但实际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言的压抑。湘云的即兴诗作一度让大家惊叹不已,可是,黛玉内心的失落与不悦却迅速蔓延开来。她那份脆弱的自尊心,似乎被湘云无心的光芒照得有些伤痕累累。 此刻,众人或有察觉,或无动于衷,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即便宝玉和湘云都在说笑调侃,黛玉却始终低着头,嘴角紧抿,显然心情不佳。她不再回应宝玉的笑话,也不再像平常那样与众人一同参与话题,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她隔绝。 “黛玉,你怎么不说话?”宝玉一时不察,抬起头来向她看去,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似乎是在试图唤回她的注意。 然而,黛玉只是轻轻瞥了宝玉一眼,没有回答。她深知自己此刻情绪已然不佳,不愿再与宝玉过多纠缠。只是她心里明白,宝玉在无意中夸奖湘云,的确让她心生了一丝怨气。那个有些挑衅意味的“你不高兴吗?”更是让她感到一种被忽视的伤痛。 “怎么又是这个样子?”宝玉有些烦躁,起身走到黛玉身边,“黛玉,你到底怎么了?我不过是说了句真心话,你怎么就这么生气?” “我生气?”黛玉反问,眼中却并无太多愠色,只是神情略显冷淡,“宝玉,你难道不明白,刚才的情况,如何让我觉得难堪吗?” 宝玉被她这样一问,忽然觉得自己理亏,脸上露出几分困惑:“可是,湘云的诗确实写得很好啊……你不会是因为她的诗作而生气吧?” “宝玉,你从来不明白。”黛玉轻声叹息,眼中隐约有一丝湿润,“我与湘云之间,不是单纯的比诗词高低,更多的是一种你看不见的东西。你太容易称赞别人,而忽视了我……”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剩下的情绪似乎不愿再用语言表达。宝玉一时愣住了,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自从来到贾府,他与黛玉的关系便始终如影随形,浓烈的情感虽然没有明说,却总是隐匿在细枝末节之中。此时,他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没有真正理解黛玉的心思。 就在气氛愈加沉默的时候,坐在一旁的袭人悄然起身,她深知此时此刻的微妙,她那一贯的冷静与机智,在这一刻显得尤为重要。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目光,“宝玉,你也知道,黛玉的心思是最难捉摸的。她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往往藏得更多。既然湘云的诗让大家都觉得好,不如就让黛玉也表达一下她的感受,反正今天是一个轻松的聚会,大家互相了解一下也好。” 黛玉微微一怔,看了袭人一眼,她知道袭人是善意的调解,但她此时的情绪实在无法释怀,嘴角还是没有露出笑意。 袭人见状,轻轻笑了笑,“这不怪黛玉,她一向高洁,最怕看到别人讨巧取宠。湘云说她写诗随意,但其实她内心有自己的骄傲。她不想在别人面前过多暴露自己的软弱。” 宝玉听到这话,恍若有所悟,盯着黛玉的眼睛问:“是这样吗?” 黛玉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是的,宝玉,我不是生气,只是我知道自己的诗和湘云的差距太大,哪怕我努力,也不能与她相比。” 袭人见状,笑了笑:“好了,黛玉,你就别那么想了。湘云写得好,但你写的也有你的独特之处。你若想在诗会上出彩,还怕没有机会吗?每个人的风格不同,谁又能说谁好呢?” 她话音未落,忽然间调侃道:“就像我,平时从不参加诗会,今天也不能例外。若真要我出一首,我倒是能让大家都吓一跳。” 她说得轻松,大家顿时被她逗笑了,紧张的气氛也开始松动。黛玉原本严肃的神情也微微一软,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 “好吧,袭人,你又调侃我了。”黛玉低声笑道,眼中终于没有了之前的冷漠。 宝玉此时也被袭人的机智所折服,他忍不住感叹道:“袭人真是聪明,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矛盾。” 袭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难得大家能聚在一起,何必因小事而伤了和气呢?” 宝钗则在一旁默默看着,见状,微微点头,心中虽未多言,却似乎已意识到这场风波所带来的深远影响。她那种似乎天生带有的家长式从容,在这一刻显得愈加明显。 不一会儿,气氛终于恢复了平和,黛玉不再沉默,宝玉也没有再责怪她的敏感。湘云看着二人,眉眼弯弯,似乎在为自己的才情和刚才的“风头”略显得意,但内心却也有几分歉疚。毕竟,她不想在无意间伤了黛玉的自尊。 第388章 螃蟹宴风波四起 怡红院的诗会刚刚结束,众人对创作的热情尚未散去,讨论诗歌的余温依然弥漫在空气中。宝钗见气氛有些沉闷,便巧妙地提出了一个新提议:“既然今天大家都写了这么多好诗,不如也借此机会好好庆祝一番,放松一下心情。何不举行一场螃蟹宴?” 这个提议立刻引发了众人的兴奋。大家都知道,螃蟹是秋天的美味,吃螃蟹是最能带来欢笑和放松的活动。于是,怡红院的院子里很快布置得热热闹闹,一张张桌子上摆满了刚蒸好的螃蟹,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香气。众人都迫不及待地坐下,兴致勃勃地开始享用。 然而,就在大家正要动手时,一只不知何时溜出来的小螃蟹忽然跳上了桌子,迅速沿着桌布爬到了地上。紧接着,其他几只螃蟹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纷纷展开了“逃脱行动”,一时间,桌上的螃蟹开始大乱,乱跑的螃蟹四处乱窜,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啊!那只螃蟹跑掉了!”湘云的惊呼声在空气中回荡,她站起身来,眼睛盯着那只逃脱的螃蟹,显然兴奋极了。 宝玉也不甘示弱,站起身来,“我去抓!”说罢,他像一个顽皮的小孩子一样,纵身一跃,追了过去。 “别跑!”黛玉无奈地看着宝玉的动作,忍不住笑道,“宝玉,你这么急干什么,真是个小孩子。” 然而,宝玉并没有回应,只顾着追逐那只小螃蟹,桌旁的人纷纷起哄,整个怡红院弥漫着笑声与混乱。螃蟹们似乎是知道自己会被抓住,竟然越跑越快,有的往花丛里钻,有的冲向墙角,场面一度非常滑稽。 “看!那只在桌子下!”宝钗指着一只藏进床底下的螃蟹大喊。她本来是最为冷静的人,但这一刻,见状不禁也笑得合不拢嘴。 “来来来,我们一块儿抓!”探春见此情形,亦是跃跃欲试,举起裙子就跑过去。她的身手一向灵活,迅速跃进花坛,顺势捉住了那只逃得最快的螃蟹。 “哎哟,这些螃蟹真是会乱跑啊!”黛玉忍不住嗤笑一声,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她的眼睛并没有放在那些螃蟹上,而是静静地低下头,默默夹起了一只螃蟹,轻轻剥开,吃了起来。 “别看我这样,黛玉也许是想静静享受这份宁静。”袭人察觉到了黛玉的情绪变化,悄悄地向她走去,轻声说道,“你也来参加这场螃蟹追逐游戏吧,说不定能让你高兴些。” 黛玉轻轻抬头,目光闪烁了一下,笑了笑,“不,我倒是希望能安静些。” 袭人见她如此,也没有多言,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去帮忙照顾其他人。她从旁观察,发现黛玉这会儿情绪低落,似乎并不想参与到这场欢乐的混乱中来。她心中不禁一阵担忧,这种情绪若长时间积压下去,恐怕又会影响到黛玉的健康。 然而,旁边的湘云似乎并没有黛玉那种复杂的心情,她显然沉浸在这场螃蟹追逐的乐趣中。她像个调皮的孩子,频频放声大笑,“看这只,快抓住它!”她一边喊,一边顺势扑向一只螃蟹,成功将其捉住。 宝玉见湘云这般兴奋,不禁露出了欣赏的目光:“湘云,你的动作真快,真不愧是‘女中豪杰’!”他笑着夸道。 湘云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脸上露出一抹俏皮的神色:“你也别光夸我,我可没想过要成为什么‘豪杰’,我不过是一个爱玩的小丫头。” 这时,宝玉又转头对旁边的黛玉笑道:“你看,湘云就这样,活泼又有趣,哪像你总是闷闷不乐,什么事都想得太多。” 黛玉抬起头,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情,不是随时都能和你一样心情愉快。” 宝玉有些愣住,见黛玉如此反应,心中顿时有些愧疚。他明知道黛玉并不是不高兴,只是她总是容易在心里纠结些事情,而有时候,这种纠结让她显得格外内向和沉默。 “我说错话了。”宝玉低声道,突然有些不知如何安慰她。幸好,这时袭人走过来,轻声说道:“宝玉,不如先去看看那些螃蟹,黛玉在这里也不一定能开心。”她语气温柔,充满理解。 “好。”宝玉答应着,便又转身去追逐那只刚刚逃脱的螃蟹。 这时,湘云也赶了过来,显然她还在享受着这种追逐的乐趣:“宝玉,你跑得倒挺快,不如我们一起捉,看谁捉得多!” “好,看看谁更厉害!”宝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似乎也想借此机会去放松自己。 然而,黛玉却依旧低着头,心情并未因这场游戏而有所改善。她默默吃着螃蟹,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却并未露出真正的欢愉。袭人见状,叹了口气,心中有些许忧虑。她知道,这场看似欢愉的螃蟹宴,背后却藏着黛玉内心深处的孤独与伤感。 “好了,大家都开心点,别让这些小小的事情影响了气氛。”袭人轻轻叮嘱道,目光温柔。 而此时的宝玉,已经彻底投入了螃蟹的追逐之中,笑声阵阵,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只逃跑的螃蟹带走了。 宴会渐渐进入尾声,螃蟹们终于被全员捉回,大家也开始整理桌上的残局。欢声笑语中,黛玉虽然没有完全融入,但至少她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许。毕竟,这场螃蟹宴,虽然闹腾,却也让大家重新找到了久违的轻松。 第389章 菊花诗意外登场 怡红院的秋意愈加浓烈,连带着人们的心情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凉意。诗会后的欢声笑语渐渐消散,空气中弥漫着菊花的清香。正当大家以为这场诗会会以螃蟹宴的狂欢结束时,湘云忽然提出了一个新建议:“我们不如接着上一回的诗会,再搞一个新的主题,菊花如何?” 这一提议一出,众人立刻眼前一亮。菊花自古便是文人雅士的宠儿,尤其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菊花更是显得格外有韵味。大家纷纷点头,表示非常赞同。 “我倒是觉得不错。”探春首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菊花象征着高洁与坚韧,写起来一定能激发不少灵感。” “没错。”宝钗也跟着附和,“而且菊花有那么多种类,不同的姿态可以表现不同的情感。我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不如给每种菊花赋予一个独特的题目。” “题目?”黛玉听后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那你们的题目会不会多到让人不知从何写起?菊花到底是咏什么呢?” 黛玉的这一话直接把气氛拉入了微妙的状态。虽然她语气不算尖锐,但显然带着一丝质疑。她总觉得过于繁杂的题目会让创作失去灵感,反而陷入空洞的形式之中。毕竟,创作诗歌最重要的,是情感的真挚,而不是过多的技巧与花样。 宝钗似乎察觉到了黛玉的情绪变化,她轻笑一声,试图化解气氛,“黛玉,你别急嘛,咏菊总不能仅仅停留在‘菊花正好,秋风凉’这类陈词滥调吧。我们不妨拓展一些新思路,打破常规。”她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一枚薄纸,开始写下自己脑中的几个想法:“比如‘秋菊虽艳,心如冷霜’或者‘风吹菊香,月下独自开’,这些新的题目不仅能突破常规,还能把菊花的精神给表现出来。” 湘云一听,立刻接过话茬,笑道:“对对,尤其是菊花这种不事张扬、独立于秋风中的花,最能激发我们诗人的潜力。再比如‘菊花心冷,世事浮华’之类的,也很能让人深思。” 两人一唱一和,顿时让气氛变得轻松不少,黛玉脸上的不快似乎也少了一些,但她依然没有完全放下心中的疑虑。“你们的题目虽好,可是这菊花与这些题目似乎有些距离。菊花,是一种安静清冷的花,怎样写它,才能不失它的本真呢?” “黛玉说得对。”宝玉接过话头,虽然他并没有完全理解黛玉的意思,但他一直觉得她的看法总有一种独特的见解,“咏菊,还是要从菊花的质感入手,切忌让题目复杂化,最终反而失去了诗的意味。” 他的话音刚落,黛玉便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这才像是宝玉会说的话,倒也没白夸你一番。” 然而,黛玉话中的调侃意味并未消弭气氛中的微妙张力,反而让宝玉感到一阵莫名的尴尬。“哎,黛玉可真是个不讲情面的家伙。”他笑了笑,虽然是玩笑,却也有些无奈。 探春见此情景,便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稍微安静一下,自己不动声色地化解了这场微妙的冲突。“其实,无论如何,咏菊这一题材本就充满了深意。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从‘菊花的孤傲’到‘菊花的坚韧’这两个方面来入手。每个人可以根据自己的感受写出不同的诗句。” “对,探春说得好。”宝钗赶紧附和,“咏菊最重要的是把它的清高和坚韧的精神拿捏住,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它变得俗气。” 湘云也点头称赞:“没错,我倒觉得咏菊能激发很多人的潜力,尤其是我们这些写诗的,绝对不止止于‘菊花香’,‘菊花黄’。大家可以大胆去试试,拓宽题目,没准能写出更有意思的东西。” 这番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宽松起来。姐妹们开始聚焦于如何挑选题目,如何写出更具创意的诗句,整个怡红院的秋风与菊花的香气在此时仿佛融合成了一个美妙的艺术画卷。 然而,黛玉并没有完全被说服。她低头沉思片刻,轻轻开口:“既然大家都热衷于新题目,那我倒希望你们能记住,菊花的真义,其实在于它的‘孤傲’与‘坚贞’,不单单是表面的美丽。” 黛玉的这番话,显然不只是在讨论诗会的题目,而是从她心中涌现的情感宣泄。她的话语似乎把大家都引入了更深的层次,然而,她并未继续深入下去。只见她缓缓起身,走到一旁的窗前,静静地望着院中的菊花,心情复杂。 宝玉心中有些动摇,看着黛玉那略显孤寂的背影,心中生出几分担忧,但他还是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神不宁,笑着开口:“其实,不管怎么说,菊花是秋天的象征,能将其写成诗,那本身就是一种收获,不是吗?” 话音刚落,探春便轻笑道:“宝玉总是喜欢以‘收获’来安慰自己。看来,我们今天的诗会,将不仅仅是咏菊这么简单了。” 大家都笑了,气氛在这种轻松的调侃中得以缓和,然而,姐妹们心中的微妙情绪依然在无形中流动,未曾完全消散。 时间悄悄流逝,最终大家依然决定按探春的提议继续创作诗歌,试图从菊花的精神和品格出发,去寻找那些不同寻常的题目。而宝玉,尽管并未完全理解黛玉心中的孤独与坚韧,但他心中却悄悄承诺,一定要珍惜和她之间那份难得的情感,尽管有时无法完全捉摸她的心思。 随着秋风吹过,菊花悄然开放,怡红院里的一场诗会,注定会成为她们每个人内心深处的一段记忆。 第390章 诗会后的反思与争执 诗会在一阵欢声笑语中落下帷幕,怡红院的秋夜显得格外宁静。虽然月光如洗,但在这片幽静的庭院内,姐妹们的心思却并不如表面那般安宁。纷纷站起身,走向屋内,茶香与菊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然而,这份清新之中,却藏匿着不易察觉的暗流。 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反思今天的诗会,讨论彼此的作品与表现。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竞争气氛,谁都想在这次诗会中表现得更为出色。然而,在纷纷扬扬的称赞声背后,却是藏不住的心底的一些不满与暗潮。 在一间温暖的雅间里,宝钗、探春、黛玉、湘云和袭人围坐在一起,大家纷纷开始翻看着自己与他人写的诗作,时不时地发出几声轻笑或称赞。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不可避免的情绪碰撞。 “我说,湘云那两首即兴诗,可真是别出心裁。”宝钗微微一笑,将目光从手中的诗稿上移开,看向湘云,“即便是我自己,也不得不佩服她那种随性而发的才气。” 湘云笑着摇了摇头,十分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宝钗姐姐才是最有才气的那一位。你的诗歌,不仅优雅,而且充满了哲理,真是让人佩服。” “你们的诗作都很好。”探春微微一笑,随意地拿起一杯茶,“不过,我们今天的讨论,有些地方可能还是有点欠缺。我觉得,咏菊的诗,若是过于强调孤高,反而容易陷入空洞的论调。像我今天写的‘菊花低头,心事如丝’之类,似乎没能充分表现出菊花的坚韧与清高的气质。以后还是得多思考,才会更具深度。” 宝钗点点头,表示认同:“是的,探春说得对。菊花虽美,然而它的韧性和高洁,才是它真正的象征。” 这些看似温文尔雅的讨论,却潜藏着一些微妙的情感起伏。黛玉心中不免有些不满,但她并未直接表露,而是默默地听着,眼睛微微垂下,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湘云的诗倒是很有趣。”黛玉忽然插话,她的声音不大,却不失尖锐,“但我还是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宝玉偏偏如此推崇她,甚至连我写的诗,都不曾多看一眼。” 这句话一出,众人愣了一愣。宝玉正轻轻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听到黛玉的质疑,眼睛微微一闪。大家都注意到她话语中的一丝不满,那隐约的情感像是一个深藏的种子,正悄悄在空气中生根发芽。 “黛玉,你这是何意?”宝玉皱了皱眉,试图压下心中的不安,“我怎么可能偏心湘云?你知道的,我一直觉得你的诗最具深度,至于湘云……”他顿了顿,似乎不太知道如何解释。 “你倒是说得好,‘你觉得’我最具深度。”黛玉轻轻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我不过是想知道,宝玉为什么总是那么偏袒湘云,哪怕我在诗作中尽力表现,也得不到一丝夸奖?” 宝玉顿时有些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黛玉的话。他心中确实有些内疚,因为他无意中给了湘云过多的关注,却忽略了黛玉的感受。然而,面对黛玉此刻那如水般清冷的目光,他不禁感到了一阵不安与无力。 “我不是偏心她,我只是觉得湘云的即兴诗有种自然流露的真情。”宝玉试图为自己辩解,但他的语气中却难掩一丝歉意,“黛玉,我知道你心里有些不开心,但你要相信,你的才华是无可比拟的。” “无可比拟?”黛玉冷笑一声,“在你眼里,我的才华是不是总被你冠上‘不如别人’的标签呢?” 她的话像是尖锐的刀刃,轻轻刺入宝玉的心头。宝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只能低下头,默默地捻着茶盏。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在这一瞬间愈加沉重。 此时,探春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心思细腻的人,不必互相猜忌。黛玉,你心中所想,大家都明白。但你不妨换个角度看问题,宝玉的确对湘云有些偏爱,但他对你,也是一片真心。” “是的。”宝钗也轻声附和,“宝玉并不是故意要让你生气,湘云的诗会确实有些出人意料,他本能地夸奖了她。你也知道,宝玉总是容易被一些意外的才华所打动。” 黛玉听后,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心中的气愤稍稍平息了些。她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不过是有些疑虑。也许我真应该更加理解你们,尤其是宝玉。” “咱们不如讨论些别的吧。”袭人轻声说道,她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便轻轻地打破了话题,“今天的诗会,倒是激发了我对诗词的一些新思考。或许我们可以更注重内心的感受,而不是太过执着于外在的形式。” 她的话一出,气氛顿时有所缓和,大家的心情似乎也平静了下来。然而,宝玉与黛玉之间那道隐形的裂缝,依旧没有完全愈合。虽然她们继续聊着诗词,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矛盾。 晚风轻拂,窗外的菊花依旧在月光下悄然绽放,然而,怡红院的姐妹们,心中那一丝无形的隔阂,却依然未曾消散。 第391章 螃蟹宴前的谋划 秋风拂过,太阳早早地照亮了怡红院的角落,万物在这清晨的光辉下都显得特别鲜明。今天,大家早早便开始忙碌,因为更大的一场螃蟹宴即将举行,而这一切的准备工作,几乎都落在了湘云和宝钗的肩上。 湘云一向活泼,性格洒脱,自然是这个宴会的主心骨。她手持小本子,嘴里不停念叨着宴会的细节安排:“我想着,既然是螃蟹宴,就该让大家感受到一种轻松愉悦的氛围。那些枯燥的规则就免了,大家能吃得开心,笑得开怀才是最重要的。” 她说话时,神情愉快,眉眼间充满了兴奋,手中的小本子也不时被翻动,仿佛她对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热情。她还特意拿出一些新鲜的螃蟹图片,拿给宝钗看,指着其中一只看起来最为雄壮的螃蟹,笑道:“宝钗,你说是不是应该选这样的螃蟹,既鲜美又能引起话题?” 宝钗一边检查着自己手中的细致安排,一边微笑着点头:“这个螃蟹看起来确实不错,但我更倾向于选择口感细腻的,不一定要大,只要吃着过瘾就好。” 湘云挤眉弄眼地瞥了宝钗一眼:“你真是一个实事求是的好姐姐。好吧,按照你说的,我们选一些口感上乘的螃蟹,保证大家都能满意。” 宝钗微微一笑,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计划册。“不过,宴会的桌面布置还是要精致一些,细节方面不可马虎。我们可以准备一些蜡烛和鲜花,增添些温馨的氛围。同时,菜肴也要有些花样,不能只靠螃蟹。用心准备的每一道菜肴,才能显示出我们对客人的重视。” 湘云的眼睛一亮,随即拍了拍宝钗的肩膀:“这才是我认识的宝钗!你这细致入微的策划,真是我不可及的。” 尽管湘云活泼外向,言辞间常带几分调皮,但在安排宴会的这件事上,她无疑对宝钗的周密策划充满敬意。在她看来,宝钗的细心,能够把一个简单的宴会从表面推向完美,吸引人的不仅是美食,还有那种无形的精致和讲究。 而就在她们讨论着螃蟹宴的各项细节时,探春悄然在一旁观察。她本不打算插手其中,毕竟湘云和宝钗已经做了足够的筹备。但看着她们那份默契的配合,探春的心中却悄然生出了几分复杂的情感。她静静地站在窗边,目光透过窗棂看着正在忙碌的姐妹们,忽然有些不太明白,曾经的自己似乎也曾像湘云那般,活力四射、心无旁骛,但如今,她已习惯了在旁观看,审视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湘云和宝钗,总是这么和谐。”探春低声自语,眼神有些飘远,“她们两人的配合,已经到了一个极致,似乎所有的分歧都被抛在了脑后。无论是性格上的差异,还是立场上的矛盾,似乎都可以在这种默契中化解。”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探春思索片刻,决定走上前去,加入她们的讨论。毕竟,这场宴会不仅仅是为了一顿美食,也是一种人与人之间互动的契机,她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时机? 而在这忙碌的氛围中,黛玉站在窗边,默默地看着外面的一切。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冷淡的光芒,似乎与屋内热烈的气氛格格不入。她并没有参与到这次宴会的筹划当中,反倒似乎有意疏远了那种喧闹与热烈,心中的一切情绪悄然波动。 “螃蟹宴,倒是挺热闹的。”黛玉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大家都是那么热衷于这场盛宴,但我又能得到什么呢?宝玉会不会看重这个宴会的安排,或者他会在宴会上为某个人特别喝彩呢?” 她的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仿佛一切的美好与热闹,都无法掩盖她内心深处的孤单与失落。她清楚自己与宝玉之间的关系,甚至不需要表白,她已然知道自己心中的位置。 黛玉轻轻地叹了口气,低下头,重新拾起桌上的书卷。她并不打算去插手这一场宴会的筹备,也不想参与其中的任何纷扰,然而她知道,这个螃蟹宴,将会成为她与宝玉、以及姐妹们之间某种微妙情感碰撞的一个导火索。 “或许,”她心中默默道,“不参与,才是最好的选择。”她轻轻抬头,目光幽远,仿佛看透了这场宴会背后的某种深意。 与此同时,湘云与宝钗仍然在忙碌地整理着细节,尽管她们之间的默契配合让探春感到稍许复杂,但她仍不由自主地加入了讨论。她知道,无论如何,今晚的螃蟹宴,将会成为怡红院一个新的标志。而其中的微妙关系,也注定会在这场宴会之后,有更多的波动与变化。 尽管宴会的安排已经有了雏形,但姐妹们心中那份微妙的暗流,仍未显现。谁也无法预料,这场看似简单的宴会,最终会引发怎样的风波。 第392章 藕香榭的初聚 秋意渐浓,阳光穿过疏落的树叶洒下金色的光斑,怡红院外的园林一片静谧,仿佛进入了一个微妙的静止时刻。今天是藕香榭的初聚,贾母亲自主持宴席,邀集了家中长辈与亲友,一同品味美食,话家常。 藕香榭坐落在园中的一隅,竹林掩映,池塘清澈,四周绿意盎然,正是品茶赏花的好地方。今天,所有的布置都显得格外讲究——桌上的菜肴色香味俱全,花卉与雕刻相得益彰,古朴典雅,犹如一幅精美的水墨画。 宴席刚刚开始,贾母已然笑语盈盈,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满足。她拍拍身边的丫鬟,指着桌上精致的糕点道:“这些小点心做得好,看来今年的厨艺又进步了不少。你们看看这些花样,真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刚学做针线活的时候,也是这么小巧精致。” 她一边拿起筷子吃了一个杏仁饼,嘴里还不停地感叹着:“我小时候可真是能干,不仅会做这些点心,连水里游泳也是一把好手。”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指着湖水远处的倒影,似乎在回忆某个往事。 突然,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神情,继续说道:“我那时可是差点在水里淹死啊!记得有一次我和几个小伙伴在水边玩,大家嬉笑打闹,我不小心滑进了水里,好在有个人及时拉住了我,不然我现在也站不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了。”贾母回忆的神情略带一丝自嘲,却也因为自己几近溺水的经历而引发了场上阵阵笑声。 “哈哈,贾母真是勇敢,居然差点成了水中的‘荷花’。”凤姐在一旁轻轻笑着,幽默地插话,她的言辞总能引发笑声,“不过,贾母那时真是命大,要是淹了,可就没我们今天这些酒席了。” 话音未落,众人笑声四起,连贾母也忍不住微笑,调皮地看向凤姐:“我当年多机灵啊,能从水里游回来,就是靠着那股子灵巧劲。”她的话题引得在座的众人纷纷回忆起各自童年的趣事,整个藕香榭瞬间充满了笑声与温暖。 然而,话题稍微转变,湘云开始与长辈们频频互动,表现得格外落落大方。她笑着问贾母,“奶奶,您小时候会游泳吗?”贾母笑了笑,愉快地回应:“游泳?我自然会,年轻时可是一个水上好手!”湘云不甘示弱,笑着说道:“那不如以后给我们这些年轻人也传授几招,免得我们也差点淹了。” 贾母笑得合不拢嘴,点点头:“好,你们这些小丫头,等明年开春,奶奶带你们去游湖,保证你们学会水中的‘游龙’。”她的话音刚落,众人便再次笑成一团,氛围愉悦而和谐。 湘云在长辈们面前一向落落大方,无拘无束,显得比她平日里的调皮多了几分成熟。她巧妙地与贾母、王夫人、凤姐等人搭话,身上那种不拘一格的气质让她在场中显得尤为亮眼。 “湘云的这番话可真是机智,倒是给我们带来了不少欢乐。”王夫人笑着补充道,“这孩子真是懂得如何调动气氛,和长辈们的互动也显得恰到好处。” 湘云的聪慧和活泼让所有人都感到欣赏。她与王夫人的谈话自然流畅,没有丝毫的拘谨,反而让整个宴会显得格外亲切。 然而,就在大家谈笑风生之际,凤姐那一贯幽默且机智的语言也再次让场面更加活跃。她总是能够轻轻一言,就让气氛变得既轻松又有趣。在这个宴会之上,凤姐的一言一行似乎成了所有笑声的催化剂。 “众位,今天既然大家聚在一起,就该庆祝一下我们这些年少轻狂的日子。”凤姐举杯笑道,“来,为我们的‘青春不老’干一杯!” 这番话让所有人都捧腹大笑,尤其是贾母,笑得花枝乱颤,“凤姐啊,真是越来越能说了,简直就像一颗调皮的小星星,照亮了我们这些老头儿们。” 凤姐这一番话虽然玩笑成分较重,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深思。她看似轻松地调侃着,却暗自观察着每个人的情绪与反应,仿佛能从每一个微小的细节中窥探出一些不同寻常的讯息。 她观察着宝玉与黛玉、宝钗之间微妙的互动,心中渐渐有了新的想法。虽然她表面上无所事事,但她的智慧总是在这种宴席中悄然展开,像蛛网一样将整个局势牵扯在一起。凤姐有时的聪明,像是能看透每个人的心思一般,悄然控制着场上的气氛。 这场宴会,表面上是欢声笑语,但背后的情感与算计却在悄悄蔓延。湘云虽然活泼开朗,且善于社交,但她的行为也不自觉地加深了其他人的思虑。宝玉与黛玉的矛盾微妙地浮现,而凤姐的观察力更加敏锐。大家表面上都在欢笑,实则心中暗潮汹涌。 这一聚会,表面上是欢乐的庆祝,实际上却是众人情感与心思交织的一次“博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谁能在这场宴会中脱颖而出,又将是如何的一场“较量”? 第393章 螃蟹宴的趣闹 秋风微凉,园中菊花飘香,醉人的桂花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今天的螃蟹宴被安排得热闹非凡,各色螃蟹美味的菜肴琳琅满目,蒸螃蟹、炒螃蟹、酱螃蟹、清蒸蟹黄等一应俱全,鲜嫩的蟹肉和丰盈的蟹黄勾起了大家的食欲。 席上,宝玉和众姐妹们已经开始动筷,大家有说有笑,欢声笑语不断。湘云则表现得十分热心,主动为每个人夹菜,分发螃蟹。她不只是简单地递给每位长辈,而是细心地询问大家的喜好,“王夫人喜欢这种蟹黄,外祖母喜欢最嫩的那种蒸蟹肉,宝玉,你要不试试这个‘酱蟹’?”她的话语轻快自然,周到体贴,令人感觉温馨亲切。 “这湘云真是贴心,哪里像她那平日里的调皮劲,今天倒是温柔得像个小媳妇。”贾母笑着夸奖湘云,眼中带着一丝疼爱。“以后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儿媳,倒不如从这湘云中挑挑,肯定不会错。” 湘云闻言,脸上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老祖宗言重了,湘云怎敢与您这般温文尔雅的长辈比,若论儿媳,我可只能算得上是个调皮捣蛋的丫头。”她话里带着几分自嘲,但语气却显得十分轻松,让贾母和王夫人忍不住一笑。 席间,气氛愈加活跃,大家边吃边聊,享受着美食与亲友间的轻松时光。然而,正当大家心情愉悦之时,凤姐忽然一番打趣,原本安静的场面瞬间陷入了混乱。 她忽然站起身来,拿起一只刚蒸好的螃蟹,笑着对一旁的丫鬟们说道:“我们这宴席可得再添点热闹,看看谁能在这个宴会上吃得最快,谁就可以带回家一份大礼。”她的话音未落,丫鬟们便纷纷争先恐后地抢过螃蟹,场面瞬间变得有些凌乱。 “看我这手快,螃蟹黄都快到我嘴里了!”凤姐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正自得其乐时,没想到一只螃蟹突然从桌上滚落,啪的一声落在了她的脸上,脆脆的螃蟹黄直接抹在了她的面颊上。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都呆住了,接着,大家哄然大笑。贾母和王夫人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连平时稳重的宝钗也难得地笑出声来。 “凤姐啊,真是的,成天逗弄别人,结果自己也栽了!”王夫人笑着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凤姐略带尴尬,但她迅速恢复了冷静,抬手抹去脸上的螃蟹黄,俏皮地说道:“这可真是‘吃了螃蟹,捞了自己’,不过看这黄光闪闪的样子,倒还真是挺适合我这个‘金面’的。”她一边说,一边装作一本正经地看着众人,毫不见慌乱。 “凤姐真是够机智的,连这点小失误都能转化为笑料。”袭人低声对宝玉说道,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欣赏的微笑。 宝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神中却掩饰不住一丝担忧。尽管大家都在笑,气氛愉快,但黛玉却似乎格外冷清,仿佛不太融入其中。 黛玉低头夹了一块螃蟹,虽然吃相文雅,但她显然并不感兴趣。她的眼神时不时地扫过桌上的热闹场面,却未参与其中。她似乎是无意中透露出对这种欢乐的冷漠,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却隐隐约约让人察觉她心中的不悦。 她夹了一口蟹肉,慢慢放入嘴中,淡淡地开口:“我倒是对这些螃蟹没什么兴趣,倒是觉得这里的人太吵了。”她的话语轻描淡写,却也让她的身边的气氛微微凝滞。 宝玉见状,略感无奈,他明白黛玉的心思。虽然她表面上冷静,但内心的孤独感却像涌动的暗流,任何一点热闹和欢笑,都像是在提醒她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距离。他试图开口,安慰她几句,却又担心打扰到她的思绪,于是只能无奈地低下头继续吃着。 凤姐从混乱的宴席中回过神,见状,嘴角微微一扬,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她暗中观察着黛玉的情绪,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感慨。她虽然外表活泼幽默,但心中也有许多复杂的情感,她看得出,黛玉心中未必是完全的冷静,而是难以言说的伤感与失落。 “难道我们所有人都要因螃蟹黄而成笑话吗?”凤姐轻声自语,似乎在思考如何在这场闹剧中找到一些更深的意义。 宴席进行到高潮时,大家渐渐开始放松,笑声不断,场面变得更加热烈。湘云依旧在一旁照顾每个人,宝玉和宝钗也轻松交谈,而黛玉却始终保持那份冷静与疏离。她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宴席,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394章 诗社新题,菊花初选 秋风瑟瑟,桂花的香气扑鼻而来。随着季节的更迭,怡红院的诗社活动也进入了新的阶段。继白海棠诗会之后,诗社中的每一位成员都似乎更加期待接下来的创作。而这次,诗题的选定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湘云轻盈地走进诗社所在的小亭,她一边走一边高声笑道:“这秋天可是咱们最美的季节,菊花正开得旺盛,怎能不咏一咏呢?我提议,咱们这次诗会的主题就定为‘菊花’!”她的提议一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菊花?”黛玉挑了挑眉,淡淡地开口,“这个题材虽好,但早已是千篇一律的旧话题了。咏菊本来就大有套路,何必这么单调呢?”她那略带不满的语气,让周围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宝玉坐在一旁,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似乎有些为难:“黛玉说得也对,菊花确实常常成为文人笔下的题材,多少人写过了。但若是以此为题,是否能更具新意?”他转头看向湘云,眼神中满是关切。 湘云见状,微微一笑,毫不退缩:“这才是我喜欢的宝玉,心思总是这么细腻。菊花虽然常见,但它的寓意可不仅仅是秋风中的孤傲,它还有‘残花易冷’,‘岁寒三友’的象征,我们可以从不同角度去挖掘,不是吗?”她话语清新,显得充满自信。 “嗯,说得有道理。”宝玉点点头,接着转向其他人,“大家怎么看?” 探春和李纨静静地坐在一旁,表面上看似不太参与这场讨论,但她们的眼神透露出对这场文采较量的关注。探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众人,她素来思维缜密,深知这类讨论的潜在复杂性。李纨则以平和的目光看着湘云,心中已悄然评判她的态度和意图。 “湘云既然这么坚持,我们不如就试试看。”探春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透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决断感,“‘菊花’确实可以从多角度切入,可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成果。” “嗯,”李纨点头,虽未多言,但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轻微的思考,“如果大家都同意,那就不妨试试。” 黛玉听到这两人的声音,心中不免有些不快。她微微撇了撇嘴,声音低沉:“既然大家都觉得菊花有意思,那我便勉为其难地参与一番。只不过,你们说的这些新角度,我倒是觉得没有多少新鲜感。” 她的话音落下,气氛突然有些凝滞。宝玉见状,心知她对菊花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赶紧轻咳一声:“好吧,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我们就以菊花为主题来一次诗会。但每个人最好都先想好自己想写的角度,别到时候临场临时抱佛脚。” 湘云眼睛一亮,似乎有了新的灵感,她马上接道:“对了,我有个想法,可以从‘忆菊’入手,既可以怀念菊花的美丽,又能表达秋日的怀旧情怀;或者从‘问菊’开始,可以写菊花是否知晓自己在诗人心中的地位,这样一来,菊花便活泼了许多。” 她一提到这两个主题,顿时引发了大家的讨论。探春沉思片刻,笑道:“‘忆菊’倒是个好点子,能让我们从情感出发,写出那份深切的怀念;‘问菊’也有趣,可以以菊花为对话对象,赋予其某种生命与思考,写出诗人对菊花的情感态度。” 李纨也点了点头,补充道:“若是从‘问菊’出发,可以以菊花为象征,寄托诗人心中的孤独与高洁,表达自己在尘世间的孤高不群。” 众人讨论热烈,气氛越来越融洽。而黛玉则静静地听着,虽然面上不显,但她的内心早已开始思索。她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似乎并不完全认同这种写法,但她知道,若是自己此刻发作,反而会显得过于孤傲,于是,她沉默了。 宝玉见大家都在积极讨论,心情也不由得轻松了许多。忽然,他从旁插嘴道:“我倒是有个问题,‘菊花’这一题目是否只是停留在‘咏物’的层面?如果咏菊不能像往常那样有深度和寓意,那岂不是太过草率?” “哦?”黛玉稍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那你倒是说说,如何赋予‘菊花’深度?” 宝玉沉思片刻,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菊花的寓意,不仅仅是对秋天的眷恋,更可以从它的坚韧中看到人世间的百折不挠,或许我们可以从‘菊’的生长与盛放,推测它所象征的情感,譬如说,孤高也好,坚贞也罢,哪怕是枯萎,它依然在静静盛开。” 他的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兴趣,探春和李纨也开始认真思考宝玉的看法,而湘云则微微一笑:“好一个‘菊花有情’,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蕴含着无尽的哲理。说得好,宝玉,看来我们都要在这次诗会上努力了。” 黛玉听着这些话语,心中暗自点头。她一直认为,诗歌的真正意义在于能触动人心,而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华丽词藻。于是,她低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有几个题目想与大家分享。我思来想去,觉得‘秋菊’与‘落英’相对,‘菊花’写得多了,不如从它的‘生命力’入手,写它的坚持与不屈。” 大家一听,纷纷点头称赞。黛玉虽不如湘云那样直率外向,但她的聪慧与敏锐,总能在细微之处表现出来。 于是,在一片热烈的讨论中,众人确定了这次诗会的主题:“菊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纷纷着手准备。而黛玉也似乎早已下定决心,要在这次诗会上大放异彩。 尽管她外表冷静,心中却早已盘算好如何在这场文采的较量中,拿下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耀。她不再只是一个旁观者,而是主动成为了诗社中的重要一员。 第395章 菊花诗的初试锋芒 秋风渐起,菊花正盛开在院中的花坛里,枝头一片金黄,宛如流光溢彩的秋日画卷。怡红院的小亭内,诗社的活动再度拉开序幕。自从“菊花”作为诗会的主题被确定后,大家都纷纷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诗作,期待在这场文才的较量中一显身手。 宝玉作为诗社的核心人物,自然是第一个跃跃欲试。他一向钟爱菊花,喜欢将其视为秋天的象征。今天,他也不例外,率先把自己准备好的诗拿了出来,清清嗓子,微微一笑:“诸位,看看我这首小诗,是否有些许新意。” 众人目光集中在宝玉身上,黛玉轻抿着嘴唇,暗中猜测他会写些什么。宝玉一气呵成地吟诵道: “菊花开处最天香, 金黄映日笑东风。 山野无声只我知, 秋风吹泪别离情。” 他读罢,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仿佛已经预见了大家的赞美。果然,几位姑娘们都开始点头称赞。 “这首诗写得不错,气韵悠长。”李纨微微一笑,似乎觉得宝玉的诗风很符合秋天的氛围。 “是啊,宝玉总是能把自然景物与情感结合得那么自然。”宝钗也赞叹道。 然而,黛玉却没说话,她的眼神微微一闪,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她知道,宝玉的诗作虽有情感,但却流于表面,缺少了更多的深刻和思考。这一首,显得略显轻浮。她并未直接挑剔,只是保持沉默。 就在宝玉得意洋洋的时候,湘云突然站起身来,轻笑道:“既然大家都开始了,那我也来试试。”她的态度似乎并不拘泥,反倒带着一丝轻松和俏皮感。 她一挥袖,神情专注地吟咏出自己的诗: “忆菊残枝泪满巾, 不见秋风不见春。 几度西风吹细雨, 凭谁来问几多愁?” 诗句一出,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种深沉的哀愁与对季节的感怀。湘云写得自然,笔触流畅,情感深刻且直接,仿佛是秋天的悲凉瞬间被定格在了纸上。她的诗带着一种独特的风味,令人不禁为之动容。 “哇,湘云的诗真好!这首诗仿佛带着秋风的味道,听了让人心里一阵清凉。”贾母在一旁轻轻地笑道,显然也被湘云的诗打动。 “真是写得好,别有一番滋味。”王夫人也点了点头,显得颇为欣赏。 宝玉有些愣住了,随即露出一丝不自觉的笑容:“湘云,真是你吗?我以为你只是个嬉笑打闹的人,没想到你也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湘云自得地笑了笑:“我不过是喜欢逗乐而已,但偶尔也能心生感慨,写点东西。今天一看大家都在作诗,我也忍不住想试试。” 黛玉听了湘云的诗,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湘云的诗虽然表达了悲秋的情感,但却非常直白,情感流露不加修饰,像秋风一样扑面而来。她不禁想,如果是她自己,是否能将这些情感表达得更为深刻和含蓄? 然而,黛玉没有立刻开口,而是低头沉思片刻。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她拿起笔,似乎有了自己的打算。片刻后,她放下笔,轻声说道:“我也写了一首,不知大家如何看?” 她轻轻朗读道: “菊花谢后秋水长, 残叶飘零不见光。 一枝寒翠独自立, 他日谁知我曾香?” 黛玉的诗句如同秋日的冷风,清冷且透彻。她用“残叶飘零”描绘秋天的萧瑟,而“菊花谢后”则象征着人生的消逝与无常。最后一句“他日谁知我曾香”,更是道出了菊花的孤寂与自我坚守,仿佛是在讲述一个内心孤独的故事,令人心头一震。 宝玉听后,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黛玉,这首诗真是妙极了!你总是能把那些浅显的词句,写得如此深刻。‘他日谁知我曾香’,太有意思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赞,纷纷表示黛玉的诗作含蓄深远,比起湘云和宝玉的诗更具深意。 “黛玉这首诗,写得真是好,隐含着深沉的思考和感情。”李纨微微一笑,语气中不乏肯定。 “是啊,真是有一种秋天的孤高之感。”宝钗也表示欣赏,“黛玉的诗中有一种不争不抢的高洁。” 黛玉轻轻放下诗稿,表面上无波无澜,但心中却涌起一股自豪感。这一刻,她终于在这场文采的较量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声音。她并不需要迎合别人,只要自己内心的声音被倾听,就是最好的胜利。 “好了,”李纨站了起来,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诗作,最后微微一笑,“我认为,今天的诗会应该给每一首诗都一些点评。”她的态度公正而平和,仿佛这一切只是她日常的安排。 她逐一评析了宝玉、湘云、黛玉的诗作,最终,李纨平静地说道:“黛玉的这首诗,隐含着对菊花的深刻理解,既表达了菊花的坚韧,也映射出诗人心中的孤独与高洁。她的诗词,言简意赅,却充满了内涵,堪称今日的最佳之作。” 众人听后,都默默点头,虽然没有明言,但心中却都对黛玉的诗给予了高度评价。 湘云与宝玉虽有些失落,但并未表露太多情绪,反而笑着说道:“这次的诗会,真是受益匪浅,看来以后我们都要更加努力了。” “是啊,”黛玉微微一笑,低头看着自己的诗,心中涌起的,不仅仅是自豪,更多的是对这场文才较量的满足。她并非为了胜利而写诗,而是为了表达自己心中那份真实的感受。 在这场菊花的诗会中,虽然表面上大家互相调侃,表面上似乎只是在逗乐,但深藏其中的,是每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情感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