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王府就摆烂!重生娇妾要享福》 第1章 惊醒 第1章 斜阳下垂,鸦声乱起,天边的云却像是被血染了一样,红得透透的。 距京城十里外的一座破庙里,徐瑶蓁娇美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从右侧的眼角到嘴边。 身上一件粗布衣裳,还补了几个洞。 徐瑶蓁是被饿醒的,她用手抚着挽不起来的头发,被从詹府扔出来时,头发也被绞了大半。 若不是她划烂了脸,绞了头发,落入尘埃,詹府的主母和詹文司不会放过她的。 她不甘心啊,为什么她爱的男人,会如此对她。 忽然间,听到一阵脚步声。 詹文司派的人追来了,詹文司宁愿亲自派人杀了她,也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徐瑶蓁看着越来越近的,暗把身上唯一的簪子握在手上。 “啊……” 当这个男人把大手抚上她细弱的脖子上时,她用尽所有力气,把簪子插到方脖子处。 一股鲜血,直喷到徐瑶蓁的脸上。 “你……” 她爱了恨了的男人,就是这样对她的。而这个他派来的杀手,太小看她这个软弱的女人了,失了先机,最后只来得及说这一个字,就倒在了她的脚边。 他的血,把她破旧的裙子染红了大半。 徐瑶蓁的鼻子中,冲进一阵阵血气味。 这个男人,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叫什么。 “呕”徐瑶蓁跑到破庙门口,吐得胃都发疼。 都这时候了,她还扔不掉一身的好教养。 可这个男人--与她从小就定了亲的男人,说杀她就杀,还要亲自动手。 “蓁妹妹,蓁妹妹?” 徐瑶蓁忽然感觉有一阵轻微的春风吹过,顿时惊醒了过来。 她慢慢转过头。 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那狰狞的脸,还在她眼前晃。 他骂她是贱人,下贱货,他都让她做妾了,她还不满意。 徐瑶蓁害怕地向后连着退了几步,一下撞到了石桌上。 如敲鼓般的心声,一下一下提醒着她,她还活着。 她明明,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徐瑶蓁微微晃了晃头,又是一阵春风吹来。 不知道刚才是梦还是真,让她无法辨别。 徐瑶蓁的鼻尖,还总能闻到那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此时,那个勾魂一样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蓁妹妹” 是詹文司,果然是他。 只是詹文司现在就在他们家后院门外,俩人隔着一道门,和几十步。 平常詹文司这时候总来找她隔着门说话,家里人都躲开了。 徐瑶蓁不明白梦里的事为甚还会出现,她好像也在梦里梦到过的。 詹文司今日是来跟她道别的。 “蓁妹妹,明早我便进场科考了,你等我。” 徐瑶蓁抬腿刚要往门口走,突然顿住了。前面那道门,她曾经打开过。甚至,还扑进了那人的怀里。 他与詹文司自小定亲,到了年纪就会成婚。 如今詹文司学业大成,眼见着在春闱高中后,就会功成名就。 “蓁妹妹,等我高中时,定娶你过门。” 随后詹文司也不等徐瑶蓁回复,就把一样东西从那门缝里塞了进来。 本是用布包着的,一下就滚落了出来。 是簪子。 她一直抓在手里的那个簪子。 “叩叩” 有人在敲后门,徐瑶蓁没动地方,她的眼睛却盯着那个簪子。 “有人在吗,能否借口水喝?” 门外的人声音听着有些沙哑,此时,可却有一种熟悉感。 徐瑶蓁在捡起簪子后,突然打开门,举起手里的簪子,朝门外的人插了过去。 门外的男人,没想到打开门后一个小娘子会冲出来,会伤害他。 “啊……” 男子的胳膊被那个簪子后插伤了,正滴一滴往地下淌血。 他的叫声引来了路人。 这个男人立即大骂了起来。“这个女人是个疯子,我只不过是要口水喝。” 徐瑶蓁却直接关上了后院的门,那个簪子也留在了那个男人的胳膊上。 徐瑶蓁紧紧靠在后门上,喘着粗气。 徐瑶蓁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该怎么处理? 徐瑶蓁摇摇晃晃回到自己屋中,呆坐了一会儿,就见嫂嫂余氏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哎哟,蓁儿,你怎么了?怎么把摄政王府的护卫给扎伤了。” “那个姓乔的是你哥好不容易找的关系,咱们家要是做了摄政王府的生意,以后就不愁吃喝啦。现在文司眼见着有出息了,我们要是攀上了摄政王府,等你嫁进詹家的时候,还能多给你备些嫁妆。” 摄政王府。 徐瑶蓁慢慢站起身,她想起一件事来。 一起走到徐氏的跟前,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嫂嫂,摄政王府是做大庙。我们要做生意就要做长期的。” “还用你说?”徐氏转过头,翻了个白眼。 自家男人宠这个小姑子,她也没法子。 小姑子年少失去父母,余氏看着她人小小的,觉着可怜,就没怎么苛待。 不过,家里日子也不好过,小姑子天天坐吃山空不事生产,还当公婆活的时候的大小姐呢。 眼见着到了嫁人的年纪能打发出去了,詹家近两年却不提两家的婚事。 徐氏心里跟明镜似的,詹文司学问越来越好,詹家早想退婚了。 不过余氏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詹家的亲家,他们家做定了。 就这时,大哥徐江如跑了进来,他本是看铺子的,听到门口有人提到了刚才徐瑶蓁扎伤摄政王护卫的事儿,赶紧跑了回来。 只是,刚跑出几步远,就听到有人叫他。 当这人把刚从别处听到的事讲给他听时,徐江如吓得魂都飞了。 所以他一回家,就赶紧招呼大家收拾东西。 “赶紧收拾包袱,再不跑来不及了。” 徐瑶蓁不明所以。“怎么了,是摄政王府的人要抓人吗?是我把那乔明扎伤的,要抓也抓我。” “别说了,快收拾吧。”余氏这时候只听男人的,几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徐瑶蓁却在想着怎么应对眼前的事儿。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他们徐家被一大堆人给围住了。 “哦,伤了我的人就想跑吗?”摄政王坐在轿子里,声音淡淡的。 徐瑶蓁从家里不紧不慢地出来,跪在了轿子旁。 第2章 活路 第2章 裴云栖耳力非凡,听到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 他伸手揭开车帘一个小缝。 就看到一张完美到极致的脸,侧颜就有种勾人入魂的本事了。 美人裴云栖见过许多,并没有放在心上。 跪在轿边的徐瑶蓁想的却是,怎么进入这位摄政王的眼。刚才那只手掀轿帘,她没看到,但她对自己美貌是有些自信的。 否则,她上辈子不会让詹文司的白月光,一直嫉恨。 即使詹文司对她没有多少爱,也无法阻止这个女人多次的戕害。 徐瑶蓁现在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就听到裴云栖低沉的声音从车轿中传来。 “乔明是我王府之人,你一个小娘子,竟敢随意伤人?” 徐瑶蓁的脑子飞快转动,一直低着头。 她很清楚,裴云栖不能糊弄,必须得说出让对方相信的话。 此时,一个下属从队伍后面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的正是徐瑶蓁的那个簪子,递给了裴云栖。 簪子前端,还沾着血。 裴云栖用手轻轻把车轿的门朝旁边推开了一半,把徐瑶蓁的正脸看得更清楚了。 “啪”一声,他把簪子扔到了徐瑶蓁的腿边。 一时间,他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徐瑶蓁紧张得握起的拳头,还一直低着头。 “表姐夫” 乔明的胳膊上的伤已经绑好了,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他恭敬地朝轿子里的裴云栖施了一礼,愤慨地看着徐瑶蓁。 “表姐夫,这个臭娘们儿想杀我,你得为我作主。” “哦,你想怎么样?”裴云栖的眼神慢慢地从徐瑶蓁身上收了回来。 现在的徐瑶蓁才转明白这件事。 很可能裴云栖外出办事返回时,路过此地,正好看到了被她扎伤的乔明。 而乔明又与裴云栖是亲戚,他这才找过来的。 只要不是惹了裴云栖本人,徐瑶蓁就觉着这件事好办的。 “小娘皮细皮嫩肉的。”乔明舔了舔唇角。“我……” “他突然敲我家后门,我打开门后他就伸手拉我。”徐瑶蓁突然插了句。“他吓到我了,我手里正拿着根簪子,自然就扎了他。” 徐瑶蓁的话说得又快又急,也难掩婉转轻脆之声。 裴云栖不由地眯起了眼。 “你胡说,我只是借口水喝。” 若是平时,乔明一定上去把徐瑶蓁给办了。但他现在还是裴云栖的护卫,他不敢乱来。 裴云栖看了眼旁边的一个下属,没多大功夫这个下属回来了。 “王爷,问过邻居了,他们就看到乔明一直在骂人和踹小娘子家里的门。” 没有人看到发生什么事。 但几乎所有人都信了徐瑶蓁的话。 乔明突然说道,“我是来找她哥徐江如的。” 徐江如一直跪在院子门口,没有靠近。听到提自己,赶紧跪到了徐瑶蓁的旁边。 他现在也很紧张,生怕说错一个字。 “回禀王爷,小人和乔明约的地方是在我的铺子,我在铺子里等了他一天。” “下贱东西,你敢胡说八道,看爷弄不死你。”说话间乔明居然用那只好手去扯徐瑶蓁。 徐瑶蓁被吓得还在地上打了个滚,沾了一身的土。 “拿下。” 两边的护卫,一同把乔明给摁住了。 “带回去。”裴云栖又看了一眼狼狈的徐瑶蓁,没再说话。 摄政王府车马和护卫,把这条不太宽的街道堵得严严实实的。等他们全都离开后,看热闹的人才敢从犄角旮旯里钻出来。 徐家兄妹搀扶着回了家。 余氏刚才也在不远处跪着,这会儿腿还在发软,回到家她才敢说话。 “怎么办,得罪了乔明,我们的铺子开不下去了。” 见余氏哭哭啼啼的,徐瑶蓁心里也是一片慌乱。 先不说得罪乔明会有什么后果,乔明上辈子追着杀她,被她突然反杀。可以看出,本来就是个酒囊饭袋、好色之徒。 这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且,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动静如此之大。 离他们只半条街的詹府,无一人出现。包括明日要上考场的詹文司,也没有来过。 刚才裴云栖前脚送了簪子,后脚就发生了这些事。 整条街的人都来看热闹,唯有詹府,无一丝动静。 徐江如这时候也想到了詹家。“若是妹妹早嫁过去呢?” 余氏却突然哭了起来。“发生这么大的事,妹妹和那乔明说不清楚了,詹家肯定不想要这婚事了。” “别胡说。” 徐江如烦躁地在地上来回走。 乔明肯定会来报复的,徐瑶蓁心思回转。“除非卖铺子跑人。” “呜呜……”余氏捂着脸大哭了起来。“那个天杀的乔明,为什么非要跟我们家过不去?” “你是约他到铺子么,他为什么要来家里。”余氏哭哭啼啼的说个没完。“我们怎么这么倒霉?碰上了这种好色之徒。” 余氏的想法和别人一样,都觉得乔明是看上了徐瑶蓁。 徐江如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拍了下大腿。“卖铺子,走。” “去哪?”徐瑶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外。 “父亲母亲过世后,我们的宅子和家产被人抢夺,才搬到了这里。日子刚稳定下来,又要被人逼迫逃离这里。” “哥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徐瑶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乔明到她家里来,肯定不是喝水的。 也不会是像别人以为的,看上自己了。 徐瑶蓁没有证据,也不敢往下想了,只能等以后一步步去查。 还有詹家,不管有没有发生今天乔明的事,詹家只会她妾。 真的是前有豺狼有虎豹,都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哥哥,你去听一下摄政王平常都去什么地方?” 徐江如一个激灵,感觉后背一股凉气往上冒。“你要做什么?” “活路,我要去找一条活路。” 不一会儿,徐江如就打听出来了,眼神里都是担忧。 “摄政王今晚在白樊楼吃酒。” 徐瑶蓁着意打扮了一番,浅粉的衣裙,略薄的淡蓝褙子,更显得她颜色娇俏。 外面又罩了件披风,移步若如莲花在风中飘动。 煞是美。 下了牛车,徐瑶蓁远远就看白樊楼已灯火遥上,有三楼之高,甚是繁华。 徐瑶蓁让哥哥在楼下等着,她自己上了二楼。 到了一个阁间门口,听了听没有声响。 徐瑶蓁便轻轻跪在门外,低声道,“小女徐瑶蓁,求见王爷。” 不多时,门被从里打开了,一双带着暗纹的黑色翘头皮靴出现在徐瑶蓁的面前。 第3章 旖旎 第3章 徐瑶蓁慢慢抬起脸,巴掌大的脸,在微黄的灯光之下,显得更加明媚动人。 “王爷,救救我。” 话语间,有几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顺着脸颊流入脖子,更显得皮肤娇嫩。 吹弹可破。 裴云栖一直不说话,盯着徐瑶蓁亮晶晶的大眼睛。 就在徐瑶蓁脖子都抬酸了,才听到眼前的男人沉沉的声音,带着一点哑音。 “进来跪。” 徐瑶蓁微愣了一下,仍低着头,走进阁间内。 阁间内竟然只有裴云栖一人,徐瑶蓁走到桌子前先给裴云栖斟了杯酒。就在裴云栖皱眉的时候,她把外面罩着的披风脱了。 薄如蝉翼的褙子,更显得徐瑶蓁肌肤娇嫩无比。 露出的肌肤,嫩得可掐出水来。 美人见多了,裴云栖只多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嘴角却有了微不可查的笑意。 徐瑶蓁目标明确,有点小心思,他并不讨厌。 徐瑶蓁一直在偷看裴云栖,一点点看着他的表情。 “谁陪你来的?” “哥哥。” 裴云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徐瑶蓁又给斟了一杯。 “你有婚约的。” 徐瑶蓁连忙跪在裴云栖脚边,泪水又是一滴又一滴流了下来。每一滴又顺着脸颊流到了褙子上,落在肌肤之上。 徐瑶蓁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他、他要我作妾。” 做他妾不若汝妾。 裴云栖眯着眼睛思索中,从窗外吹进一股轻风来。 扬起了徐瑶蓁的一丝发梢,发梢又顺着脸颊扫走了一滴泪。 徐瑶蓁仍微低着头。 脖子间,有一抹粉白。 她并未察觉到裴云栖的变化。 现在的裴云栖眼睛里多了一些异色,似乎是想克制些什么。 只是,他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与丰神之姿,让他显得又那么平静。 阁间里的气氛,顿时旖旎了起来。 裴云栖握紧了一只手,才出声的。 “起来吧。” “倒酒!” 徐瑶蓁离开白樊楼时,回看着眼湮没在昏黄灯火的楼宇,还有那张清贵的脸。 裴云栖坐在窗边,并看着她上了牛车。 徐瑶蓁心中如打鼓般响着,那不是说,她刚才下牛车时,就被那人看着了。 她给他斟了三杯酒。 他说,“我要与王妃商议一番。” 与徐瑶蓁想的差不多,却也有不同。 她本就知道想进摄政王府是难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告诉他一些事。 最近要进摄政王府的女人,不只她一个。 但是要哪个女人先进后进,或不进,都得由摄政王府的女主人王妃说了算。 “王爷怎么说的?”回到家后,徐江如才敢问出来。 徐瑶蓁摇了摇头,她也拿不准。 “那你歇着,哥哥去还了牛车。”徐江如拿起两串面人,一同给邻居送过去了。 徐瑶蓁今天走了与梦里不同的一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至少现在是不悔的。 她着衣落衫,睡不着,在后院走走。 只走了几步,居然听到后门那里有声响,正当她转身回屋时,听到是在叫她的。 “蓁妹妹,蓁妹妹。” 声音虽低,却听出来是詹文司。 徐瑶蓁没有说话,她梦里没有这一遭,她后退了两步。 这个时候,如若她打开门说两句话,即使不想给詹文司做妾都不成了。若还有其它选择,那是死路一条。 真的是费尽心机要害死她,詹文司明一早就要去科考了,天不亮就得起身的。 真是好手段。 这个与自己一同长大,梦里逼着自己做妾的男人,有着一副豺狼心呢。 徐瑶蓁轻吁了一口气,慢慢往屋里退着,不敢有一点声响。 “蓁妹妹,你在不在,我记得你最怕热,今日闷热,我就来找你说两句话。” 隔着一道门,詹文司的话说得情深意切。 现在的徐瑶蓁没有热,是因为心烦睡不着。 她慢慢退着,一不小心踩到一根烂枝子。“咔嚓”一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尤为动静大。 “蓁妹妹,你在对不对?”詹文司的声音大了起来。 徐瑶蓁的眉头皱得死死的。 这个詹文司,分明是想害死她。 今天做的一切,都是想她死。 乔明,也一定是他找来的。 乔明的出现与詹文司是前后脚,分明是计划好的。 徐瑶蓁把银牙快咬碎了,指甲把娇嫩的掌心都给掐破了。可这些疼,都无法抑制她心中的恨。 “回去” 徐江如给了徐瑶蓁一个眼神,刚才他已经把詹文司的话和妹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亏得自己年长这么年,被姓詹的这个小人给耍的团团转。 却是如自家那嘴碎的夫人说的,詹家早就想退婚了。 现在连脸都不要了,什么昏招都使得。 而徐瑶蓁紧着眉头转身回屋时,一眼就看到顶门的大粗棍子。小跑过去拿起了棍子,又跑着递给了哥哥。 “嗯,用这个。” “嘶……”徐江如瞅了一眼手里的棍子,挥了两下。又冲着徐瑶蓁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屋。 徐江如迈着大步走到门口。“吱呀”一声打开门,就举起了手里的粗棍子。 同时,使出吃奶的劲吼了起来。 “抓贼啦……抓贼……” 他这一嗓子,不仅惊动了左邻右舍,把刚出门打更的两个更夫也给惊动了。 这种事,更夫们常见,抄起手里的家伙冲了过来。 “别打,别打,哎哟,哎哟……别……” 等众人散开了后,才发现打的是詹文司。 “举人老爷,您这是干啥呢,好好的装什么贼人。” 众人知道打错了人,而詹文司是有功名的,他们可不想吃官司,赶紧撇清自己。 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詹文司,用手只指这个,又指指那个,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徐江如转身把棍子扔进自家院子里,带上门,这才上前扶住了詹文司的胳膊。 “我送你回去吧,唉!” 第二日一早,徐瑶蓁刚起,家里唯一的婆子把饭做好端进了堂屋。却见詹家的人,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 “啪”地一声,詹母把一样东西摔在桌子上。 徐瑶蓁朝哥哥看了过去。 徐江如还是客客气气的。“亲家母,您这是怎么了?” 詹母的眼角往边上一斜,冷哼了一声。 “我要跟你们徐家好好算一算,这些年,我们家倒贴你们家的钱物。” 第4章 算账 第4章 詹母现在带着一肚子火气,早上宝贝儿子的前途差点就毁了。 要不是有詹文司的恩师作保,确定是本人,詹文司根本就进不了考场。 对于一个等了三年又三年的学子来说,这一次能不能更进一步,是极其重要的。 现在的詹文司也才26岁,年岁不大,学问一年比一年好。比同上学的那些同窗,要好上许多。 詹母早就想与徐家断了关系,尤其看到徐瑶蓁那张过于娇媚的脸,她就不喜。 分明就是个灾祸,正经人家的姑娘,哪会长成这么媚惑。 只是儿子要她,詹母免为其难决定纳徐瑶蓁作儿子的妾。 让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徐瑶蓁还没进门呢,就惹出那许多风流事。以后真要进了他们詹家,那还了得。 估摸着,没一天安生日子了。 只是因徐詹两家的婚事,是过逝的徐父和詹家老爷子定下的,他们詹家曾受过徐家不少助力的。尤其詹家老爷子,当年要不是徐父的帮助,早死在半路上了。 但是,詹母就一直看不上从商的徐家,她自己的儿子,她有打算。早在徐父徐母一出事那会儿,就在琢磨着退婚的事。 又怕过于冒失了,被人戳脊梁骨。 反正詹文司一时半会儿不会成婚,而他们家老爷子,现在也不提当年徐家救命的事儿了。詹母暗喜,本就在等机会。 眼下,就是个机会。 今日,詹母特意穿了件丝制褙子,垂纹罗缎的罩衫,金线绣边的丝绦面的鞋子。 真可谓,富贵无比。 如今詹文司参加会试,已经让詹母脸上无比荣光。她私下里偷偷收了别人送的百亩良田,其它一些看不到的好处,都是詹文司在成为举人老爷后带来的。 詹母眼里的徐瑶蓁,只会成为阻挡她儿子前进的绊脚石。 尤其是在听到徐江如叫她亲家母,吊梢眉微挑。她心中早想好了应对的说辞,都没有用正眼看徐家的人。 “咱们两家也算是旧识了,你们家这些年什么情况,你们都清楚。自从你们父母过世后,我们一直帮了不少忙,贴了不少,今天咱们就算算这个账。” 徐瑶蓁知道这是打的要账的幌子,来退亲的。 她看了眼詹母,下巴尖尖的,一身的华丽衣裳,怎么看都是来笑话自家的。在梦里头她做了詹文司的妾后,詹母挑自己毛病的时候,比正房夫人还要多。 自己真是糊涂,怎么早没看出来詹母从未瞧得上自己。自己还那么费心地讨好她,结局就是自己的落难离不开她背后的黑手。 “詹伯母” 徐瑶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幽幽的,却听得詹母眉心微紧。 她直起了后背,脸色明显不愉。“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没规矩。” 徐瑶蓁并不理会她,说道,“您是要跟我们家算这些的账的,不过,我这里也有本章。” 随后徐瑶蓁同样拿出一个小册子,放在桌子。 刚才詹母扔在桌子上的小册子她随手翻了翻,是他们两家这些年来往一些银钱货物的账目。 但是,只有记他们徐家从詹家借走的,没有写还的。包括以前詹家穷困时从徐家借走的未归还的,都没有记录。 别的大概不记得这些,可徐瑶蓁记忆里很好。 过去的事和账目,她记得清楚,甚至刚才还又想起了梦里的一些,帮她把遗漏的全部补齐了。 徐瑶蓁看着詹母笑了起来。“既然要算,我们都要算一算嘛,尤其是我与詹文司定亲的时候,我父亲送给你们的那对玉蝉,也要退还给我们家的。” 那玉蝉是一对的,徐父与徐母当年的定情之物。 徐瑶蓁手里有一只,另外一只在詹文司手里。 徐瑶蓁就看着詹母,梦里发生的事告诉她,另外一只玉蝉不在詹家的手上。 “那都是多少年的事了,那东西早不知道扔哪了。”詹母一副把玉蝉作不值钱的态度,顺手拿起了徐瑶蓁写的那个册子看了起来。 这么一看不要紧,又再三与自己那写的册了对了又对,发现自家反倒还欠了徐家1300两还多。 因都是徐父徐母活的时候的事,詹母把册子紧紧抓在手上,吊梢眉抖了两下。 “这东西,不能作数吧。”詹母干巴巴笑着,脸色很难看。可她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 “这些账,我是没见过的。” 徐父徐母都是心软的人,又与詹家结了亲,平常银钱上往来便松了些。这么一来,许多的钱,并没有记在账,更是没有让詹家的人写欠条。 全都是口头承诺。 一年又一年,詹家靠着徐家的银钱上的帮助,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 詹文司上学的学资再也不用愁,经常有好衣裳穿,能买想要的书。 只是,随着詹文司的学问一天比一天好时,詹家的人越来越看不上徐家了。 正值徐父徐母出事,整个徐家自此从青砖大宅搬到这里的小院子住了。虽与詹家只隔半条街,居住条件差距还挺大的。 詹母今日来徐家时,身后带着一个老妈子和一个丫鬟。 今日詹母不认欠徐家的银钱,站起身便要走,余氏迅速上前拧住了她胳膊。 刚才余氏坐在旁边早就急了,听到詹家还欠自家这么些钱,她怎么能让人走了。 “詹婶子,咱们俩家多年的交情,你们家不会不欠钱吧。” “哪来的银钱,什么银钱。”詹母把余氏甩开,又把自己拿来的账册夺了过来。 “哼,我这个是有账目记录的,你们那个分明就是现编的。你们要是不服,咱们就去报官。” 詹母不怕报官,尤其儿子这一次考下来,定然能更进一步。 那些人,全都会给儿子面子的。 走到门外,詹母叉着腰指着徐家三人又骂了两句。 “什么破左蝉右蝉的,这些东西我们家没见过。今天这些钱,你们赶紧凑钱,要不然,咱们就见官。” “欺人太甚!”徐江如气得在原地跳。“心肝都烂了,心肝都烂了。” 徐瑶蓁刚要与哥哥说话,却听到一阵马蹄声。 他们这条街上,很少能见到马车的。 徐瑶蓁转过头看向门外,马车停在了他们家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较美的老妇人。 徐瑶蓁一眼就看出来,这位应该是那个人身边最信任的嬷嬷了。 云嬷嬷一抬头,就看到一双如明月般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一头乌发,简单梳了个髻,身后用丝带把头发系在一处,身上的衣裳虽然简朴,却更衬得其主人的与众不同。 云嬷嬷不由暗暗吃惊,对于徐瑶蓁镇静的样子,也微微赞叹。 这么个处事不惊的性子,不知道能不能为王妃所用。 “这位嬷嬷,您是?”徐江如向前一步,走到了近前。 云嬷嬷却看向徐瑶蓁。“这位就是徐姑娘吧,我是摄政王府的人,来找姑娘说几句话。” 第5章 玉蝉 第5章 “坐下” 云嬷嬷让坐下,算是给足了徐瑶蓁面子。 徐瑶蓁轻云般挨着凳子坐下,姿态无比的好,云嬷嬷暗中点头。 看着倒是像个规矩的人。 只是,现在王妃让她来看看这个徐瑶蓁,除了是因为王爷看上的,也要能给王妃解决问题的。 “您喝茶。”徐江如端茶进来后,就站到一旁不走了。 云嬷嬷虽未说什么,也能感觉出来徐家人是疼徐瑶蓁的。 这样环境长大的姑娘,一般心思不会太复杂。 来之前,徐家的情况他也查过了。也知道徐瑶蓁有个未婚夫,甚至今天参加春闱。从以往的学问来看,詹文司是很有可能中榜的。 除非,徐瑶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比如意图攀附权贵,又或者想恢复曾经徐家富商的状况。 这些是极有可能让徐瑶蓁抱上摄政王府的。 云嬷嬷想了许多,眯了眯眼后,突然说道,“徐姑娘,不瞒你说,我家王妃是不同意你进摄政王府的。咱们王府后院的事,都是王妃说了算。” 她的意思即是,王爷再喜欢也没用的,摄政王府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是有规矩的。 徐瑶蓁早知道会是这样,也清楚云嬷嬷的考量与试探。 随即给了哥哥一个眼色。 徐江如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册子来,双手递到了云嬷嬷跟前。 他胆子也大,马上就说出今天詹母来闹的事。 “一个是詹家给我们的账册,另一个是从我父还活着的时候,就给詹家的财物的记录。” “哦,还有这东西?”云嬷嬷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詹家恐怕是看不上如今的徐家了。 忘恩负义,见利忘义的小人,云嬷嬷见的多了,也不做评论。 她随手把两个册子翻了翻,尤其是徐瑶蓁写的那个与詹家来往钱财的账册,看得无比仔细。 “这个黄暖玉玉蝉,可是聂匠人生前最后制的那对?”云嬷嬷随后像是自言自语道, “价值连城的东西呀。” 可以想像得到,当年的徐家有多风光? 若不是徐家兄妹身后没有靠山,也不会被人夺了家产,又赶出了大宅子。 “我这有一只。” 徐瑶蓁的话刚说完,徐江如立即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云嬷嬷。 聂匠人的东西,云嬷嬷也只是在王爷的书房里见过一次。 现在存的聂匠人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云嬷嬷都不舍得上手拿,在光下看了又看,喜爱之色无以言表。 “好东西啊,你们家不错。” 云嬷嬷离开时,带走了徐瑶蓁手写的那个账册。 而徐瑶蓁把自己那块玉蝉直接送给了云嬷嬷,她什么话也未讲。 云嬷嬷把她上上下下看了又看,最终点了点头。 这就是告诉徐瑶蓁,她过关了。 不过,也暗示了要他们赶紧解决詹家。 “所有进我们王府的人,都是清清白白的。” 徐瑶蓁目送云嬷嬷离开的,她想着这位嬷嬷是个厉害的,一定是王妃的亲信。 但是,徐瑶蓁也不是泥捏的,只要这只玉蝉送出去,另一只詹家不想还也不行了。 玉蝉再恢复成一对,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么好的东西就这么送人了……”余氏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可惜的是自家男人只听小姑子的。 余氏还要说什么,被徐江如瞪了一眼。“你懂什么,妹妹的事你不要和别人提。” 余氏撇撇嘴去干活了,今天铺子都没开,心疼钱,摔摔打打地去了后院。 半盏茶功夫,又去找徐瑶蓁。“找你的,在后院呢。” 徐瑶蓁到后院后,就看到了詹文司的妹妹。 “阿珆,是你啊!” 詹其珆,詹文司的二妹。 在梦里,她可没少刁难徐瑶蓁,甚至在詹母面前说尽徐瑶蓁的坏话。 詹其珆是徐瑶蓁的闺中密友,两人一直有说不完的话。 但,自从徐瑶蓁做了那些个梦后,发现许多未曾发生的事。更加确信了梦的真实性。 她看以詹其珆就知道没好事,耐着性子,坐在了石凳上。 “怎么不从大门进来,整的就像做了亏心事的。” 被戳穿了心事的詹其珆,抬手用力推了一下徐瑶蓁。 她动作这么大,推得徐瑶蓁晃了两下。 詹其珆拿着帕子捂在嘴边笑了起来。 “我还不是为了你脸面着想,你们家做事不地道,我娘回家后发了好大一通火。” 这就好像贼喊捉贼。 我偷你家,是因为你家不缺钱。 詹其珆就是说,她都为了徐瑶蓁着想,即使徐瑶蓁被詹母羞辱和咒骂。 徐瑶蓁太了解詹母能做出来的事了,不仅会把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甚至还要把自己踩到脚底下用力碾。 “唉,你瞧,我为你想了这么多。”詹其珆继续说着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话。 “等我哥中了,就把你抬进门。” 她用了抬,不是娶。 徐瑶蓁心中冷笑,看样子,詹母是想赖掉欠他们徐家的银子和人情,想要极尽羞辱她,把她弄去给詹文司做妾。 又和梦里对上了。 看样子,詹家不退婚了。 徐瑶蓁不接詹其珆话,只问一件事。 “我父亲当年送给你们家的定亲之物,那只黄暖玉的玉蝉,你娘说什么时候还我家了么?” “你、你说什么呢?”詹其珆转过头看了看徐家简陋的后院,“扑哧”一声笑了。 “徐瑶蓁,你怕不是得抑郁症了吧?就你家这条件,还能拿出暖玉这么好的东西来。” “唉,我找你有事呢,你没看见我连丫鬟都没带吗?” 詹其珆处处彰显自己的优越感,但詹家以前穷困,从小干过不少的活计,手上力气大,一下抓住徐瑶蓁的腕子时,立即把徐瑶蓁抓疼了。 詹其珆完全不顾徐瑶蓁一直疼得吸气,她的手反而更用上了力。 “徐瑶蓁,昨儿个摄政王到你家了,他都说什么话了?” 摄政王来的时候排场大着呢,整条街的人能避的都避了。 虽然詹其珆很想出来看裴云栖,却被詹拘着不让出门。等她好不容易出来时,裴云栖的队伍连背影都寻不着了。 “松开。”徐瑶蓁厉呵了声,声音还是轻柔柔的。 詹其珆不屑地撇了撇嘴,松开了手。 只是,徐瑶蓁觉得腕子处疼得很,低头一看,红了一大圈。 她气恼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的,你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瑶蓁下了逐客令。 詹其珆见徐瑶蓁真恼了,站起身时甩了两下帕子。“还当自己是徐家的大小姐呢,你就等着被抬进我们家吧。” 走了两步,詹其珆转过身又冲着徐瑶蓁得意地笑了两声。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要进摄政王府的。” 詹其珆还不知道自己的话,在徐瑶蓁心中的份量。 她是又气又恨。 恨的是詹家见徐家如今势微,就这么作贱她,连詹其珆这个先前只在背后偷偷学她样子的,今天都在她头上踩。 徐瑶蓁掏出帕子擦了擦泪,回屋又换了件浅湖绿的外衫,衬得人更加娇柔动人。 徐瑶蓁戴了淡青纱的帷帽,穿了件宽大的薄披风,一个人出门了。 她如今只有这一条路,摄政王府这条路,拼也要拼出来。 何况,还有詹其珆这个竞争者。她不知道的,肯定更多。 虽云嬷嬷今点了头,但未到最后,她都不能掉以轻心。 徐瑶蓁来到了白樊楼下面,虽是白日,不像夜里那样热闹,却有不少的人进出的。 徐瑶蓁微微掀起帽子帘抬头望着楼上的那个窗,是裴云栖之前在的那个阁间里的窗。 这个时候,恐怕这个人,正在府里或是其它地方忙着吧。 正当淡青纱的帷帽收回视线时,那个窗子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推开了。 手的主人,也探出了头。 是裴云栖。 他一眼就看到了呆愣在楼下的徐瑶蓁。 第6章 又见 第6章 徐瑶蓁走上楼时,还是有些诧异的。 她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又或者心中太烦闷,慢慢就走到了白樊楼这里。 怎么也没想到,会碰到裴云栖。 “你怎么回事,为甚要让我离开?” 一个男人清亮的声音从阁间内响起。 徐瑶蓁站在门口,没有推门,也没有动地方。 “下次你得请我吃酒,我去看那俩个家伙怎么样了。” 这个男人的声音来到了门口,徐瑶蓁向后退了一步。 他在开门的同时,转过头看着裴文栖道,“你下次下手轻些,动不动就杀人,跟个杀神似的,没女人喜欢,你……” “哎哟,我的妈……”闵敏芝在看到徐瑶蓁的脸时,惊叫出了声。 虽然美人见过不少,但是就像她这样娇媚动人的,是头一次见。 只看了两眼,闵敏芝就收回了目光,转身继续看向裴文栖。 “怪不得不去理会杀人的事,原来在这等着小娇娘呢?” 徐瑶蓁看着这个男人虽然嘴上说得笑嘻嘻的,眼神却带着探究。她慌忙低下头。 徐瑶蓁知道他,京城有名的贵公子,也是摄政王妃的亲弟弟。 闵敏芝。 很多少女最想嫁的人,人品贵重,是有名的谦谦君子。 闵敏芝看到徐瑶蓁并不怕他也不慌,虽然不说话,但是没看出一丝的不怯。他呵呵笑了笑,冲着裴云栖眨了眨眼。 “我说摄政王啊,今天是斩首那俩个恶徒的好时候,你怎么能不盯着呢?” 裴云栖最近盯着大理寺再办一个重案,抓了一对雌雄大盗。 这俩个人,不仅偷东西,还劫色杀人。可谓是坏事做尽,让人恨不得出之而后快。 上半个月终于抓到了这两人,陛下亲定今日在菜市口斩首。 很多百姓都来观看。 作为此大案真正的主事人,裴云栖出现也是应该的。 但是他却躲在这里品茶喝小酒,任谁也想不到他能会是这样惬意的人。 “你要去吗?”裴云栖突然问道。 徐瑶蓁看到对方的目光时,这才知道是跟自己说的。 在那梦里,什么样的惨烈的景象她没见过。 现在裴云栖这样问自己,徐瑶蓁微微吸了口气,轻轻点头。 “走,车就在下面。” 倒是闵敏芝像是更加积极的,走在最前面。 徐瑶蓁以为自己会是单独坐个小轿跟着,没想到在到了马车前时,裴云栖突然伸出大手抓住她娇软的柔荑,近乎把她带进怀里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在车厢里了。 马车的车厢里,只有徐瑶蓁与裴云栖。 裴云栖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车内的主位上,而徐瑶蓁斜坐在地上。 她的一只手,仍被裴云栖抓着。 车外传来了闵敏芝的声音,他骑着马的。“哎呀,今天的天气不错呀。” 徐瑶蓁在感觉自己的手被裴云栖抓着时,脸红了红,微微用点力,并没有把手抽回来。 裴云栖像是故意看她笑话一样,一直到她的小脸都皱紧了,才松开了她的手。 只是在松开徐瑶蓁手的同时,发现她的手被抓红了,裴云栖皱了下眉继而又松开了。 只是,当他看到徐瑶蓁腕处有一道青紫时,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是……”裴云栖想了想。“乔明那天抓你的?” 虽然裴云栖的声音很轻,但是徐瑶蓁居然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丝愠怒来。 “不是他,”徐瑶蓁摇头。 她记得云嬷嬷说过的那句话:进摄政王府的都是清清白白的 “是邻居家的一个小妹妹,她自小做的活计多,手劲就大的哩。”徐瑶蓁必须澄清这些。 甚至她与未婚詹文司之间,也必须不能有丝毫瓜葛。 徐瑶蓁慢慢坐起了身子,把衣袖往前揪了下,遮住发红的手和青紫的细手腕。 她还不知道,她这样做,反倒让裴云栖心里更不舒服了。 “我自小家规森严,从未与外男有过接触。” 说到这里时,徐瑶蓁深深的看了一眼裴云栖,又很自然地咬了下唇瓣。 看着甚是委屈。 “与詹家的人,也只与你卷接触。他偶尔找来,只会隔着一道门说话。” 徐瑶蓁这样说,其实裴云栖是信的。 因为他一直发现,徐瑶蓁很少抬头与人直视,尤其是男人。 头一次在徐家门外见到这个女人时,她眼里从未有看任何人,只是跪在自己的车轿旁。 那时,她也一直半垂着头,眼神从未乱看。 看一个人,只看他眼神就能判断出大致情况。 裴云栖阅人无数,自然一眼就看懂了徐瑶蓁。 现在她把这些话亲口说出来,也说明她更是个知道轻重的人。 “小妹妹啊。”裴云栖听她说这个,心中有些不舒服。 “嗯。”徐瑶蓁仍然半垂着目,慢悠悠答道。“詹家的妹妹。” “她说,她要进摄政王府,过好日子呢。” “呵呵……”裴云栖不由笑了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 徐瑶蓁的语调里,带着一股娇憨,与那纯粹的撒娇是不同的。 裴云栖伸手把座位旁边的一个小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玉瓶。 瓶盖子掀开,一股药香气传了出来。 “这是宫里常用来活血化瘀的药。” 裴云栖的话说得平常,就像是说“这个膏药我家产的”,用手指挖出一点,慢慢地给徐瑶蓁擦拭着。 先给她擦的是刚被自己抓红的手,然后是腕子发青之处,他的手指修长,涂得很轻很慢。 就像是挠痒痒一样,徐瑶蓁“嗯”了一声。 裴云栖抬眼望了她一下,发现她脸颊绯红。 他抿着嘴角笑了下,把膏药的盖子盖上,又把瓶子递在了徐瑶蓁的眼前。 “拿着吧。” “这……”徐瑶蓁略有迟疑,抬起的手又顿住了。 “是宫里的好药呀,用在我身上,可惜了。” “药就是用的,没什么可惜不可惜。”裴云栖又坐直了身子,这才朝着徐瑶蓁微微抬了抬手。 “你也坐吧,别跪着了。” 其实徐瑶蓁是半跪着半坐着的,马车上铺着厚厚的毯子,也还算舒服。 但是她记得云嬷嬷提过几次的--规矩。 不仅摄政王府是个几种规矩的地方,摄政王裴云栖本人,更看重规矩。 就在徐瑶蓁的半个屁股刚在马车侧面的座位上坐定,就听到外面阵阵嘈杂声。 “来了,来了。” “那两个杀人犯,被押送过来了。” 第7章 死刑 第7章 “你不怕?” 听到杀人犯被押上刑场,马上要处以斩刑时,裴云栖发现徐瑶蓁一直在发愣。 这个小女人,像是对杀人这种事情,并不害怕。 裴云栖不由地感到奇怪,也不由地问出了口。 这时候他并未察觉到,他对徐瑶蓁有了不同的情绪。 这时候的徐瑶蓁脑子里想的是梦里的那件事,虽然身上穿着披风,整个人却如同浸在冰窟窿般。 她怕么? 谁不怕死人呢?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 应该是的。 她被逼死时,一头撞向红色的圆柱。 还有比她死的更惨烈的吗? 她会怕么? 她要的是,更好的活下去。 改变命运。 徐瑶蓁微微的吐了口气,抬起头时,发现大裴云栖正盯着她看。 她不知道,她现在脸色刷白,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无比的惹人怜爱。 裴云栖抬起手,在徐瑶蓁的头上轻轻摸了一下。 很轻的一下。 这一下,却很温暖。 “别怕。” 徐瑶蓁能听出来,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并不会安慰人。而且,她并不是怕。 可是,她还是乖巧地低下了头。 就在裴云栖安慰徐瑶蓁的时候,大马车的车门,被车夫从外面轻轻推上了。 车厢内,明亮的日光,也略微显得有些昏黄。 气氛,又一次凝固了起来。 “叩叩”忽然间,马车外响起了敲响声,随后就是闵敏芝的声音。 “王爷呀,行刑官都走了,您还在这看甚呢?” 闵敏芝是嘴角带着笑说这些话的, 他知道裴云栖不会生气。 裴云栖这时候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的手刚才一直放在徐瑶蓁的头上。 这个胆大又胆怯的小女人,脑袋居然那么小。 只有他的巴掌大的大的感觉。 徐瑶蓁胆大的是敢告状,想改变摄政王妃纳新人进府的计划。 胆小呢,刚才明明跟着来的,却听到要被砍头的时候居然吓得整个人都在打岔。 裴云栖让马车调头,往徐瑶蓁住的穷巷区域赶。 到了白矾楼的时候,白矾楼要下车去,她朝裴云栖晃了晃自己的荷包。 “给哥哥打一壶好酒,再买只烧鸡。” 裴云栖点头让她下车,并未跟上。 不一会儿,车夫转回,站在车外低着头回复。“徐姑娘身上未带银钱,用一只二钱重的银镯子换了一壶好酒、一只烧鸡和一包枣子糕。” “一会儿马车就停在穷巷前面的街口吧。”裴云栖并没说多余的话。 徐瑶蓁上车时,就发现裴云栖盯着她的荷包看,她立马解下来递了过去。 她现在手上多了个篮子,也是白矾楼给的搭品,她那二钱银镯子的做工好,是娘活着的时候陪她在珍品阁买的。 徐瑶蓁轻轻嗅了嗅鼻子,烧鸡的香味很浓,今日出来,总要买点东西回去。 要不然,哥哥要问许多。 况且,家里现在日子不好过,詹家又虎视眈眈,她也要顾着点家里。小侄子去了嫂嫂娘家住了一个月余,这两日也该回来了。 “在这下车吧。”裴云栖随手把徐瑶蓁的荷包扔回了她怀里,没有再看她一眼。 徐瑶蓁微微点头,拉开车门下了马车。 车夫早就在车外备好了下马车的车凳,徐瑶蓁下车很是方便。而且,她发现,马车停的街口正好是人少的位置。 她下车时,马车也完全挡住了他的身影。 徐瑶蓁把帷帽拉紧了些,挎着篮子慢慢朝着走着。 直到她走出好远一截子,裴云栖才吩咐了一声。“回府” “哟,你、你去白矾楼啦?”余氏看到白矾楼特有的印了印签,在篮子的柄上,还有糕点的外纸包上。 “快来,当家的,你快看,妹妹买了好些东西。” 余氏这一嗓子,把正在后院踱步的徐江如给叫了过来。 本来徐江如还以为徐瑶蓁会从后门回来了,没想到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从外面进来了。 徐江如走到前院,正了正身子,故意沉声说话,声音还不小。 “上哪儿去了?居然去白矾楼了,你手上就那么一点银钱,怎么就舍得花了呢。不想着存下来给自己多备些嫁妆,就知道乱花钱。” 徐江如这顿数落,一是说给邻居听的,二是要让这个胆大的妹妹记一记。 徐瑶蓁把篮子塞进徐江如怀里,轻哼了一声。“快吃吧,还打了你最喜欢喝的杏花酒,再磨蹭一会儿枣子糕冷了就不好吃了。” “当家的快点。”余氏最喜欢枣子糕,尤其是白矾楼的,甜而不腻,软而不沙,入口甚好。 “我先把烧鸡的肉拆下来,鸡骨头让刘妈再去炒两个菜。”余氏说干就干,一边拆肉一边忍不住抿口水。 “嫂子,给刘妈和刘正分一些。”徐瑶蓁看到余氏翻白眼时,马上又道, “虽然他们母子俩得靠咱家活着,也是咱们家败落后唯一愿意跟着咱们的。詹家与咱家定难善了,很是需要他们的助力呢。” 徐江如知道徐瑶蓁有打算,马上瞪了眼余氏。“照妹妹说的去做。” 余氏撇撇嘴,不情愿地把鸡肉分出小半碗,又端起分出的鸡骨头去厨房了。 等余氏离开,堂屋就剩下徐瑶蓁与徐江如了。 徐瑶蓁立即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她递给了徐江如。 “哥,这个你拿着。咱家的香烛铺子其实就是个杂货铺,每日的进项都是可数的,都不够家里吃用的。这里面,你拿出二两银子给刘正,让他去办点事。” 徐江如大吃一惊,徐瑶蓁有没有钱,他是知道的。“你哪来的钱?” 徐瑶蓁也没瞒着。“摄政王给的。” 一共给了300两。 刚才徐江如无意中捏了一下荷包,发现里面多了东西。她立即打开,就看到多了三张100两的银票。 他们家败落这些年来,家里就再也没有见过大于10两的银钱了。 “刘正这个人是个鬼机灵,你给他二两,让他办些事儿,顺便试探试探他。” 对于徐瑶蓁想做的事,这两三百两明显是不够的。 在梦里,她看到了许多。 也知道刘正可靠,反倒是刘妈不行。 但是,现在要是说给哥哥嫂嫂,他们未必信的。 即使信了,把刘妈赶走了,刘正为人孝顺,也不会留在他们徐家。 刘正这个人是个可用之才,也是可造之材,让这人溜走了对他们家来说是一大笔损失。 眼下还不是解决刘妈的时候,徐瑶蓁现在不急。但是却可以让哥哥知道,刘正这个人值得培养。 天还未大黑,附近几条街上,都在传关于詹家的事。 詹家的姑娘,要进摄政王府做妾了。 詹家的儿子已经是举人老爷,虽不能入国子监读书,学问去极好的,现在又下场,指不定更进一步呢。 这样的有学之家,居然让家里的姑娘去做妾。 谣传归谣传,可很多人是不信的。 哪曾想,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挂有摄政王府灯笼的大马车,就停到了詹家的大门口。 一个颇有气势的嬷嬷,大步从马车上下来,带着五六个孔武有力的壮实的老妈子,后面又跟着五六个仆从,一同闯进了詹家。 第8章 打人 第8章 徐瑶蓁戴着帷帽挤在人群中,她出来时专门换了一件粗布碎花的裙子。 这才天刚亮,詹家的大门外,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徐瑶蓁远远看到摄政王府的云嬷嬷,站在詹家的院子当中,她带的人,把詹家的人都围在了中间。 最中间的,是被摁着跪下的詹其珆。 身上的好衣裳,都沾满了土,头发也垂下几绺,甚是狼狈。 “詹二姑娘。”云嬷嬷看着詹其珆发白的脸,斜了下嘴角,很是不屑。 想爬高枝儿的她见多了,真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跟摄政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居然敢到处说摄政王要纳她当妾。 “听说你,詹二姑娘,你要进我们摄政王府做妾,听说你爱慕我们王爷许久,非他不嫁么?” 哼! 云嬷嬷连着哼了好几声,用手弹了下衣袖不存在的尘土。 “你以为我们摄政王府是什么地方,任你传一些流言,就可以让我们王妃做主认下了你。” 忽然间,云嬷嬷提高了嗓门。“想什么美事呢?” “我没有。”詹其珆跪着时仍然据理力争,她抬头朝人群中迅速看了眼,并未发现徐瑶蓁。 可是,关于思慕摄政王的事,只有个别人知道,这里面就有徐瑶蓁。 詹其珆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想要从那些看热闹的人里,找到徐瑶蓁。 而徐瑶蓁呢? 早在詹其珆刚伸脖子时,就微微下后撤了撤。 人那么多,哪能发现她,现在个个都恨不得挤在最前面了。 詹家的热闹,都想来看。 詹家现在自命得很,整个穷巷区,他们都看不上了。 要不是其他地方的房子太贵了些,他们早就搬走了。 他们瞧不起别人,别人自然也看不上他了。 “真是丢人现眼啊,詹家的姑娘,以后没人要喽。” 这里是汴京城,一寸土一寸千金,京里的好些大员,都是从这里搬走的。而有些小官员,仍然住在这一片。 大家伙呀,早就想见詹家的笑话了。 詹其珆一直不服,找不着徐瑶蓁,又大喊着。“是徐瑶蓁,是她,我喜欢王爷的是,就告诉她一个人了。” “啪”地一声,云嬷嬷亲自动手,狠狠一巴掌甩在詹其珆的脸上。 直接把詹其珆打翻在地。 云嬷嬷的手指几乎要摁在詹其珆的脑门上了,嘴里大骂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不断攀附我们摄政王府。今日,我等奉我们王妃之命,好好教训这些个恶徒。” “听闻这家也有举人老爷的,现在也下了场。”云嬷嬷每一个字都说得非常清楚。 “若是高中了,我今日上门来的行为就是得罪了一位官老爷。” 云嬷嬷话风一转,下巴昂起。“可我没办法呀。” “这个小贱人,口口声声拿我们摄政王府说事儿。若不惩治她,我们王府和王妃的脸面,以后往哪搁?如何去惩治那些犯错的人。” 云嬷嬷毫不给詹其珆任何机会,朝两边的人摆了一下手。“动手。” 两个壮实的个仆妇,一看就是在王府里干惯了这种事儿的。 一个从后面摁住了詹其珆的肩膀,不让她动弹,一个扯着詹其珆的衣领,抬起大巴掌开始抽脸。 “啪啪啪”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直到詹其珆不再叫唤,脸肿的都看不到眼睛了。 那两个仆妇,这才把詹其珆扔在了地上。 “让各位看笑话了。”云嬷嬷做事情很有排面,有始有终。 “今日大家伙儿给做个见证,我们这些人,都是为了摄政王府的脸面。” 云嬷嬷自始自终,没有提摄政王一个字。 詹其珆躺在地上,还想说点什么,立即被詹母用帕子把嘴给塞住了。 云嬷嬷回看了詹母一眼。 她挑了下嘴角,又用还算温和的语气说,“在穷巷住长了,生出了些妄想,以后管好了。别再得什么疯病,惹出点麻烦。” 云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但她的眼睛看向众人的时候,在徐瑶蓁的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 “今日也让大家见笑话了,我们王府不是什么妈妈狗都能进去的。” 云嬷嬷带着摄政王府的众人离开后。 徐瑶蓁极其明白她的意思。 摄政王妃那边,并不同意她入府。 理由嘛,应该就是她出身穷巷。 云嬷嬷离开时的意思,就是指明不会从他们这破落地方,去给摄政王府挑人的。 他们这里的人,连当摄政王府的奴仆都不够格的。 包括徐瑶蓁自己,都被云嬷嬷判定为不够格。 如果自以为能攀上高枝儿,只有挨打的份儿。更甚者,还会没了命。 云嬷嬷那悠悠瞥过来的一眼,太能说明问题了。 徐瑶蓁是不会让梦里的惨剧再发生的,她要办的事,就会想办法办成。 回到家里,她手里捏着裴云栖给的200两银票,只琢磨了下就想明白了。 此时,徐江如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刘正。 不过刘正站在远处,并没有跟过来。 “蓁儿,感觉怎么样?”徐江如走过来时,手里还提着一小包点心,放在桌子上。 徐瑶蓁知道今儿晚上肯定侄儿宾儿要回来了,哥哥才舍得花钱买些点心和蜜饯吃吃。 “哥,刘正这个人还是可用的,我给你的银钱,你记着铺子里多进一些货。”徐瑶蓁又道, “香烛卖不了几个钱,多进些杂货,正儿八经地把杂货铺做起来。” “嗯,也行。”徐江如说完话,从怀里掏出一小块泥胚子和一柄小刀。同徐瑶蓁说话的时候,手上也没闲着。 “摄政王府的气势,你今天也见着了,还要继续吗?” “嗯。”徐瑶蓁点头。“让刘妈陪我出去一趟,我去买点丝线。” 徐瑶蓁想要更进一步,只能让裴云栖忘不了她。 她也没有天真地以为,这个男人给她300两银子,对她就真有心思了。 裴云栖说过的,在摄政王府,所有后院的是归王妃管。 现在她很明显就被王妃踢出局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认命。 徐江如明白徐瑶蓁要做不同的事儿,走不一样的路,只让她当心,别的不再说了。 刘妈跟在徐瑶蓁身边,用手扶着,深感徐瑶蓁被养的好。 虽然徐家落魄多年,徐瑶蓁娇贵的气质与能勾人魂的那双眼睛,从来就没变过。 “刘妈,你知道的,詹家已经跟我们家撕破脸了。” 徐瑶蓁说话的时候,用眼角扫着刘妈的表情,对方立即露出了些许心虚,迅速又掩盖了过去。 徐瑶蓁就知道,那天詹文司给她送了金簪后,乔明又那么巧出现在她家后门那里。 即使詹文司想与她撇清关系,也会在春闱之后,甚至是放榜以后,绝不会那么急。 谁会急呢。 徐瑶蓁自然知道的。 而随时把自己消息告诉对方,又精准地知道自己最近因天气转暖时常在后院的石凳上坐会子的。 也只有刘妈了。 “刘妈,你背后的主子对你倒是挺大方。”徐瑶蓁指了下刘妈的脚。 “勾了金丝边的鞋子,刘妈,你儿子刘正的鞋子磨得厉害,脚趾头都快露出来了,你都不舍得给他做一双。” “可你却有钱做这么好的鞋子。” “你的钱哪儿来的?” “你……你想做什么?”刘妈害怕地直往后退。 原来,她俩到了牙行的门口了。 第9章 棘手 第9章 “徐姑娘。” 徐瑶蓁也没有想到,会碰到裴云栖那个车夫。 看样子也是会点身手的。 “徐姑娘,在下是王爷的侍卫,你是要买人么?” 站在牙行门口,总归是要用银子买点什么。徐瑶蓁能理解这位曹侍卫的意思。 “我家的境况不好,养不起了。” 曹侍卫看了眼被徐瑶蓁扯着的老妈子,身上穿着件罩衣,明显是在厨房干活的。还一个劲地冲他摇头,嘴里还嚷着“不能卖,不能卖。我还有儿子,儿子还在徐家,儿子还在的。” 旁边已经有人朝这里走过来了,再一会儿,恐怕徐瑶蓁就不好处理。 徐瑶蓁现在觉着这事处理的急了。 买卖人口送到牙行,虽是正当,但是她却少了些思虑。 本来是要把刘妈放着以后慢慢处理,但是这个刘妈现在已经拿人钱帮外人办事了。 徐瑶蓁现在一身的秘密,身边总有人盯着,什么事也办不成。 “这位妈妈……”曹侍卫看了眼徐瑶蓁又看了眼牙行。 在他眼里,觉得徐瑶蓁是大小姐脾性,跟这个妈妈闹矛盾了。 但是自己主子现在稀罕着徐瑶蓁,他立即上前拧住了刘妈的一只胳膊。 把他们都给带到了白樊楼。 见到裴云栖时,徐瑶蓁不免吃了一惊。 裴云栖又是大白天在白樊楼吃酒,她站在门口的地方没进去,曹侍卫已经把刘妈让人给带到了另处。 曹侍卫把看到徐瑶蓁的情况,跟裴云栖简单说了一下,就退出去了。 离开时,还示意徐瑶蓁进门去,他得把门带上。 “怎么了?”裴云栖却忽然笑了起来。 现在徐瑶蓁微拧着眉,一副心事很重的模样。 待到徐瑶蓁走到近前,他又道,“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卖开自家的老妈子了。” 徐瑶蓁家现在的状况,裴云栖摸得门清的。 要不是真被逼得急了,徐瑶蓁这稳当当的性子,不会跟家里连声招呼都不打,独自一人扯着个老妈子出门,要卖人的。 徐瑶蓁抿着嘴,微低着头,未说话。 她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起的。 打发刘妈子是早有的想法,但是刚才确实是出来买丝线,看到牙行时,突发奇想的要把刘妈处理掉了。 有种,就有种感觉。 若不是现在处理了刘妈,以后自己会因为这个人在关键时候,会被刘妈害得很惨。 其实刘妈现在也还懵着,徐家一家子老实的,咋徐瑶蓁突然要卖了她。 她被看管在白樊楼后院的一个小房间里,门口守着的两个人,是刚才徐瑶蓁认识的什么侍卫。 她知道徐家以前是顶尖的商户,认识的人也多的,可从未听说哪家随便就带侍卫的。 这么大排场的人,徐瑶蓁这个贵阁姑娘,是怎么认得的。 徐瑶蓁与其他人家不同,以前家里好的时候是一直娇养的,后来家里出了变故,搬到穷巷这里来住,但是徐江如这个当大哥的,仍把她当眼珠子宠着。 也根本不出门的,认识的人都是邻居。 刘妈心里盘算着,要是下次再见着乔家的人,得好好说道说道,好处也要多拿些。 徐瑶蓁这里,心思转了一会儿,眉间仍未舒展开。“不顺” 她的意思,裴云栖觉着有意思,与自己碰到的那些满心算计的女人还是不同的。徐瑶蓁的心思,只能算是小心思,一眼就看明白了。 裴云栖立即来了兴趣,想知道徐瑶蓁怎么跟自己告状。 “坐下说。” 裴云栖还亲自给徐瑶蓁倒了杯茶,又朝门外吩咐一声,“上两盘新鲜果子。” “啊,这个不顺吧……”徐瑶蓁倒不知怎么讲了。 “从头讲。”裴云栖今日来这是有事的,他要等个人的。 现下还有时间,就跟徐瑶蓁说会儿话。 “刘妈她……”徐瑶蓁又转了下思路。“昨日云嬷嬷去了詹家,从詹家出来后,又去……去了乔家。” 徐瑶蓁虽不是亲眼见的,但是夜里梦到了。 早上醒来,汗水把枕头都打湿了。 刘妈偷偷把云嬷嬷来过自家的事告诉了乔薇灵。 而云嬷嬷又去了乔家,又是与去詹家同一天。 乔家的乔薇灵可是詹文司心中的白月光,乔家…… 徐瑶蓁迅速瞟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又把唇抿得紧紧的。 裴云栖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乔明那天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了自己一声“表姐夫”,要不是这样的关系,他也不会因为路过穷巷区那边帮乔明的。 也不会因此与徐瑶蓁识得的。 但是,乔家与摄政王府的关系盘根错节。 裴云栖此刻的声音,也如平常那样冰冷异常。“说点别的吧。” “比如说,你的亲事。” 本来依照徐瑶蓁的计划,詹家会很快与她退亲的。但是,现在乔家的身影总是似有似无的出现。 这让徐瑶蓁很不放心。 上辈子她也拒绝过詹家,但是,最终被各种设计,成了詹文司的妾。 乔家。 徐瑶蓁攥紧了手上的帕子,她现在也顾不得惹裴云栖不快了,直接说道, “乔……詹文司背地里早与乔薇灵私定终身,他们各种使手段作贱我。我、我能怎么办?” 徐瑶蓁忍着不哭出来,可泪珠子如珍珠般,一颗颗从眼角落了下来。 在肩膀上,晕染了一小片。 裴云栖一直也没把乔明突然去惹徐瑶蓁的事当回事,乔明是个色批,他只当是乔明看上了徐瑶蓁,才去敲后门胡闹的。 但是这事一联系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乔明可是乔薇灵的亲弟弟。 裴云栖顿时明白这里面的事,确实如徐瑶蓁所说,这些人,联手起来作践她一个。 徐家出变故时候,徐瑶蓁也才10岁的样子吧。 这些年,也没少吃苦。 裴云栖又看了眼眼前这个温顺的女人,却总是命运不济。 要说出路,她给自己作妾,也不为失是一条更好的路。 裴云栖又看着她,硬是忍着泪不流,把眼睛逼得发红,可总有那么几滴大大的眼泪流下来。 他这会儿觉着,自己刚才可能态度不太好? “别难过。”裴云栖伸手大手在徐瑶蓁略小的头上摸了摸,发丝滑润,带着一股清香。 裴云栖眼角不自主地缩了缩。 裴云栖沉了沉心,他之前就说过的,徐瑶蓁要进摄政王府的事是由王妃决定的,他让人给王妃递了话,现在王妃那边应该是反悔了。 裴云栖本以为让徐瑶蓁给他作妾,本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这里面掺杂的关系和利益竟然会这么多。 一件简单的小事,竟然变得棘手了。 裴云栖的脸,阴沉得可怕。 第10章 哄着 第10章 徐瑶蓁吃了几颗果子后,又站起来给裴云栖斟了杯酒。 “谢谢王爷。” 她的声音糯糯软软的,又像是在裴云栖心上挠痒痒。 裴云栖浅笑了一下,把曹侍卫叫了进来。“把那个婆子安排了。” 他又看向徐瑶蓁抬了下下巴。 “在呢,带着呢。”徐瑶蓁连忙从荷包里,掏出刘妈的卖身契。 要不是徐瑶蓁确实是临时起意要把刘妈卖了,否则裴云栖真当她是今天是专门出来办这个事的。 曹侍卫刚才已经把徐瑶蓁在牙行前放心的事儿说了,裴云栖现在越发觉着这个女人有意思。 “人我会处理的,你把她托牙行转卖给别的人家,她还有儿子,终归不好处理。” 裴云栖真还未见过她这样,看着柔柔弱弱的,胆子真是大。 要是刘妈反咬徐瑶蓁一口,有一万张嘴都说不清。 “曹侍卫都会办好的,她儿子那头,会交待好。” 裴云栖现在又是觉着徐瑶蓁是个未有见识的小姑娘性子,鲁莽任性,家中多有变故,仍不失天真。 此时的徐瑶蓁,一只手攥紧了帕子,另一只手又抓着这只手,她现在心跳如鼓,额头浸出了一些汗。 梦成真了。 她改变梦中之事,成真了。也因为昨夜噩梦后带来的一些预警…… 成真了。 “不舒服?”裴云栖见徐瑶蓁脸色忽然发白,还有汗珠子落下来。 赶忙掏出帕子,轻轻给徐瑶蓁擦着脸颊上的汗珠滴。 “我、我自己来。”徐瑶蓁接过裴云栖手上的帕子,一股微浓的香气传来。 摄政王特用的冷香。 徐瑶蓁是懂这些的,但是她只是微嗅了嗅,便故意捏着鼻子打了个很小的喷嚏。 趁机又把帕子还给了裴云栖。 徐瑶蓁抬眼又随意看了看,现下家里的问题是解决了。 “你……” “嗯?”裴云栖看着徐瑶蓁,却见她磨磨唧唧把荷包朝他这推了推。 刚才徐瑶蓁拿刘妈卖身契的时候,那荷包就要桌子上。 徐瑶蓁还低着头,一副羞愤无比的模样。“你喜欢荷包的图案么?” 裴云栖的眼神温和了些许。 他确实对徐瑶蓁荷包上的图案有兴趣。 是几片叶子与几颗小石子儿。 “是有些与众不同。”裴云栖随意答了句。 平常姑娘家都是绣花和鸟的,还没见过有人随意地绣几片草叶子和几块小石头的。 徐瑶蓁其实是早注意到裴云栖看她的荷包,今日出来,并不是借口。 她是真的要买些上好的丝线,给裴云栖也绣个荷包的。 徐瑶蓁抬头看向裴云栖,正好有一束暖光从窗外飘了进来,照在裴云栖的脸上。徐瑶蓁少有的觉得心里有了些暖意,说起话来也是更加软糯了。 “嗯,给你绣一个。” 裴云栖并未说拒绝的话。 一直到徐瑶蓁离开,他的脸上一直都被阳光的暖意温着呢。 曹侍卫负责把徐瑶蓁送上了街,又看着她买好了丝线,回到了穷巷。只是他一直远远跟着,并未到近前。 一直回到白矾楼,看到裴云栖等的人来了,他就站到了离阁间阁较远的位置。 曹侍卫今日总觉着哪哪都不对,徐瑶蓁刚才说是要给王爷做荷包的时候,跟哄孩子似的。 就这,王爷不仅没说什么,还点头了。 那荷包曹侍卫也看了,真看不出哪好。 曹侍卫站在阁间门外,脑门都要想出包了。 “乔家现在打着你们摄政王府的旗号,在汴京城很是招摇呀。” 裴云栖对面坐着的男人,正轻抿着茶。修长白皙的手指,以及一丝没有折的浅色衣裳,都能看得出此人的尊贵。 他看到裴云栖在喝酒,立即放下了茶碗。 “大早上的,你怎么喝酒?” 这个酒是刚才徐瑶蓁给斟的,他只是一下一下抿着味道,没有一口喝进嘴里。 裴云栖是在想事。 他放下酒杯。“乔家啊。” “闵家的远亲,你的王妃似乎很看重。” 裴云栖的王妃是闵家嫡女,闵若君。 翌日清晨,摄政王府。 云嬷嬷一边布菜一边看着饭桌上的两个人。 摄政王和王妃,俩人安静地吃了早饭,从始至终都未说一个字。 尤其是王妃,云嬷嬷是真替她捏把汗。 王爷最近一直没在府里,昨夜回到府里后,今一早就来陪王妃用早饭。 但是王妃却不主动开口,把云嬷嬷急坏了,但她现在给王妃使眼色,人家不仅不抬头,扫见她的眼神时也当没看见。 “王妃” 裴云栖迈步刚离开,云嬷嬷就叹气。 “王妃,您就软一回,哄哄王爷。他高兴了,不就多来您这几回。这样下去,王爷跟您的感情就越来越淡了。” 王妃闵若君却毫不在意。“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把我休了,这件事,我是不能退的。” 云嬷嬷只能无奈摇头。 那个徐瑶蓁不知道给王爷施了什么魔法,怎么就一定要这个女人进府来的。 可越是这样,王妃越是不能应的。 “现在还没进府呢,他就这么上心。”闵若君拍了下桌子,眉都拧在一起。 “那个女人要是进府来,还不把王府给搅得天翻地覆的。” 云嬷嬷附和道,“说得也是,咱们王府是有规矩的地方,这后院还是王妃说得算。即使王爷,也得给您脸面的。” 王妃有看好的人,云嬷嬷是知道的。 是乔家的。 “那个乔薇灵,你见了后,什么感觉?” 云嬷嬷知道乔家是与王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是远亲,却是走得较近。 也是乔家会钻营。 “乔薇灵是乔家的嫡女,不过他们整个乔家要靠着您这颗大树的。” 云嬷嬷打心里面是瞧不上乔薇灵的,以她的条件,做个小官的正头娘子,享一辈子平常人的福气,是没问题的。 现在呢,贪上了摄政王府泼天的富贵,想借着王府的权势往上爬。 还真是不怕摔着呢。 “乔家母女呢,想来拜见您。” 闵若君眯了眯眼睛,脸色有了一丝怒意。“我一直与乔家保持着距离,就是不想让外人说乔家借我的势。” 云嬷嬷,“那您要不要单独见一下乔薇灵,她手上有聂匠人的另一只玉蝉呢。” 闵若君的手正握上了挂在腰间的玉蝉,暖意温润。 第11章 梦噫 第11章 徐瑶蓁回至家中,提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的都是她挑好的丝线。 要给那个男人做荷包,马虎不得。一进门,就看到急火火的哥哥。 徐江如看到她回来时,一个劲地往她身后瞅。又朝院子外面看了看,这才朝徐瑶蓁瞪大了眼睛。 “你……你不是真把……” 徐瑶蓁对刘妈有意见,徐江如当兄长的,早就看出来了。 尤其今日从铺子归家后,听说妹妹把刘妈带出去了。 徐江如心里一直就七上八下的。 他就有个念头。 如果是他,家里有刘妈这么个碍眼的人在,少不了找机会把这个人打发了。 徐瑶蓁的性子,看着娇娇软软的,实在是主意正着呢。 徐江如朝着徐瑶蓁抖了抖眉毛。“人呢?” 徐瑶蓁看着哥哥都快急得上房了,连忙道,“哦,给她寻了个好去处。” “说清楚。” “摄政王在郊外的庄子上,正需要人手的。刘妈干活利索,人家一眼就相中了她。” 这种话徐江如是不信的。 摄政王是什么人? 权倾朝野,富可敌国。 他手下的庄子,还能缺得了人? 但是,这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刘正听的。 刘正一听自己老娘有出息了,居然去了这么好的地方。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 而且,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用自己的一生,来报答徐家的大恩。 “这……”余氏却不高兴,趁着晚上跟徐江如一个被窝时候,把两条粗眉拧了起来。 “咱宾哥明儿个就要从他外祖家回来了,家里也没人伺候着,现在连做饭的老妈子也没了。” 徐江如都听徐瑶蓁的,现在妹妹没说买人的事儿,他也不急。 瞪了自家没出息的娘们一眼。“你懂什么?” “睡觉。” 家里的活计就全落在了余氏身上,她气哼哼地瞪了一眼徐瑶蓁房间的方向。 翌日清晨,徐江如看到余氏还在生闲气,眼圈都有一些发黑。立即从怀里掏出2两碎银子递了过去。 “今儿个宾哥儿回来,弄点好菜去。” 余氏看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也不问哪来的银钱。“那,给你再打点好酒。” 徐江如手里还余30多两银子,铺子里进了很多的新货,同时也把铺子后面那片不大的空地买了下来。 他是想在铺子后盖间屋子,甚至在旁边也再开个铺子。 徐江如一直是想再兴盛徐家,从那些抢走自己家业手中的人,把产业再抢回来。 可惜他总是时运不济,这里是汴京,天上掉下个石子儿随便在街上砸个人,都和那些王公贵族有着七拐八弯的关系。 当徐江如的香烛铺子生意开辟新的门路,眼见着要赚钱了,这路子马上就被别人抢走了。 那些人都是有本钱有人,徐江如吃了一次又一次的哑巴亏。 这些年过来,能咬牙一直坚持着,就是为了妹妹徐瑶蓁。 徐瑶蓁一定得有不菲的嫁妆才行。 要不是詹家这一系列的背信弃义的事儿,徐江如也不会看着徐瑶蓁一步步去给人做妾的。 若有别的选择,他一定会想尽法子给徐瑶蓁另谋出路。 徐瑶蓁是知道哥哥的心思,所以从未提一句有关这条路,其实也是艰难的。 她现在知道,摄政王妃似乎看上了乔薇灵。 而乔薇灵亦是她那好未婚夫的白月光。 在梦里,她的上一世中,詹文司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了乔薇灵做正头夫人。 徐瑶蓁忍不住的冷笑。 任那装腔作势嘴甜心毒的詹文司,怎么也不会想到,乔薇灵人家打心里早看上的是摄政王府。 徐瑶蓁推断,乔家虽是摄政王妃母家的远亲,以闵家这种大族根本不需要乔家。 那乔薇灵想从摄政王妃嘴里分一杯羹,就得有价值不菲的东西。 那就只有一样了。 他们徐家送给詹家的那只黄暖玉的玉蝉了。 聂匠人的东西,又是聂匠人不传之物,价值连城。 自己与詹文司定亲之物,被詹文司作为定情物送予乔薇灵。 现在这东西,恐怕已经到了摄政王妃的手上了吧。 大差不差的,现在闵敏芝决定见一见乔薇灵。 为的就是那只玉蝉。 许是白天想事情太多,夜里时候,徐瑶蓁又做起了梦。 “快点,来人,徐娘子不见了。” 徐瑶蓁紧闭着眼睛,一头的虚汗,在拔步床上不停地左右翻滚。 她想醒来怎么也醒不来。 哄哄闹闹的声音,来来往往的人。 “老奴看到徐娘子进了前面的屋子,那屋子是男客的房间呀。” 即使是在梦里,徐瑶蓁能听出来是刘妈的声音。 明明她被送走了,为什么还会跟着自己? 徐娘子? 她已经…… 忽然间,一个她熟悉的男人出现在梦里。 詹文司。 一身红色官服的他,面露怒色,站在那间屋子门口。 “请问在屋里的是哪位贵客,我的妾室刚才闯了进去,能否让她出来。” 若是屋里真的是男客,若是徐瑶蓁真的刚才闯了进去。 孤男寡女。 不管徐瑶蓁有意还是无意,她浑身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徐瑶蓁确实在屋内,她头晕目眩。 一头栽到了床上。 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淡淡的冷香进了徐瑶蓁的鼻中,使得她的鼻息更加粗重了。 她不知道是怎么了,本想用力从这个人身上挣扎着起来,却伸手扯去了自己的外衫。 香肩白皙柔润,乌发落在男人身上。 徐瑶蓁额上的汗珠,一层层冒了出来,眼神迷离,青丝遮了半张脸。她的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她怎么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徐瑶蓁轻咬着红唇,试图想从男人身上下去,可浑身又像着了火一样,男人身上的冷香,让她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好个美人。” 一个翻转,徐瑶蓁被男人搂在怀里又迅速被男人压在身下。 屋外的人还在叫着,可徐瑶蓁却什么也听不清。 她只感觉烛光恍恍惚惚中,一闪又一闪。 男人身上的汗珠,不断滴到她的身上。 她的唇瓣,流着男人的味道。 失去意识前,徐瑶蓁听到了男人的嗤笑声。 “美人儿,你被人下了药了。” 第12章 卖了 第12章 徐瑶蓁醒来时,浑身都是滚烫的。 她睁眼时,看到烧尽的烛火,以及从窗户透进来的晨光时,有种不真实感。 她居然做这种梦。 徐瑶蓁轻捶了一下床,习惯性地咬了下唇,立即“嘶”得叫出了声。 在梦里,她的唇被咬破,现在是真的被自己给咬破了。 虽是梦,可是却如此的真实。 她的唇角破了皮,用手轻轻碰一下都好疼的。 是在梦里咬破的。 徐瑶蓁清晰得记得,那个男人说的。 她是被下了药。 追着她的人,就是詹文司。 梦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可以有一条,让徐瑶蓁记忆犹新。 就是刘妈带人指明的,她跑进了一间男人住的房里。 果然,刘妈一直都是他们的人。 想害自己的那些人。 幸好自己的感觉灵敏,把刘妈处理了。 倒是那个背信弃义的男人。 詹文司啊,詹文司。 今日正好是他考完下场的时候了。 恐怕詹文司以为,自己已经被乔明败坏了名声,或者是当时已经被乔明掐个半死了吧。 按下狂跳的心,可那股淡淡的冷香,倒是让徐瑶蓁略有些在意了。 这股冷香,有些熟悉的。 可是为什么? 梦里的男人,真的是他么? 至于她与詹文司这辈子,都不可能善了的。 不管是詹家还是詹文司,从自己和自家吞进去多少,就让他们加倍地吐出来。 前几日詹其珆被云嬷嬷教训后,詹家人在这一片巷区,缩着脖子过日子。 今日,詹文司从考场一回来,詹家人一定会为前几日丢的脸面,通过今日的排场找回来。 果不其然,当余氏娘家人把宾哥儿送回徐家时,就碰到了詹家租用的大马车。 詹母像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挺胸抬头,带着一群人早早下了马车,步行回到詹府的。 那样子,分明告诉左邻右舍。 他们詹家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詹文司,有无限的可能。 那些笑话过他们的人,就等着被收拾吧。 余氏的娘家嫂嫂卫氏亲自把宾哥儿送别来的,一进徐家就甩了两下帕子,笑了起来。 “恭喜妹夫,恭喜妹妹了。” 徐瑶蓁没出房间,但也竖着耳朵听着。 只听着余氏直愣愣地问道,“嫂嫂,看你说哪儿的话,喜从何来?” “这詹家眼见着发了,这次詹文司再中了,就是官老爷呀。”卫氏笑嘻嘻地把手在余氏胳膊上轻轻拍了拍。 “你们徐家,要东山再起喽。” 余氏一点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呵,想得美呀。” 卫氏听出这里面有事,只是当她刚想打听,被连忙从屋里出来的徐瑶蓁用话给拦住了。 “卫嫂嫂。” 徐瑶蓁手上还拿着一捧上好的丝线,递了过去。 “宾哥儿让你操心了,这个你拿着。给家里的妹妹,绣个荷包什么的。” “哟,这么好的东西。”卫氏刚要伸手去接,又改成了用帕子接,生怕自己的粗手把好丝线给刮坏了。 可再看徐瑶蓁那双如玉葱般的手,又如乳膏般的玉白肌肤。 羡慕得卫氏,连连啧啧了好几声。 暗道,徐家落魄了,可徐瑶蓁这大小姐的模样,这一点都没变。 现在本人来了,卫氏也不好当着人家的面,混说亲事了。 “嫂嫂,詹家现在名声臭了。”余氏赶紧把前儿个詹其珆胆大妄为想男人,又被云嬷嬷狠狠教训的事儿详详细细的说了。 “摄政王府是那么好进的吗?” “哟,那她是不好嫁了。”卫氏眼珠子乱转。 “詹文司再有出息,他这个妹妹的名声坏了。以后就是给人做妾,也都去不了好人家。” “唉,摄政王府那可是在皇城边上的真正的皇亲贵胄。”卫氏破脑袋都不敢想。“詹文司再上进,与人家皇家比,他也就是说小指甲盖儿。这詹家姑娘,心怎么这么大呢?” 余氏微微瞟了眼徐瑶蓁。“谁说不是呢?” “不过吧,要是有手段的,能进那府里做妾,詹家也跟着飞黄腾达了。” 卫氏与余氏又说了一会儿话,走的时候顺走了半只烧鸡。 “詹家真要跟咱们退亲?”余氏又看向徐瑶蓁。 徐瑶蓁却摇头。 “这时候要直接退亲,詹文司的名声也得跟着毁了。” “那、那你……” 徐瑶蓁微微斜了她一眼,转身回屋去了。 看着徐瑶蓁轻悠悠地迈着莲花步离开,余氏撇了撇嘴。 “又当自己是家里的大小姐呢,哼。” 徐瑶蓁在屋里一针一线绣着荷包。 心思又转到了那个冷香上,她需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略作打扮后,穿的粗布衣服,戴了帷帽,徐瑶蓁从后门悄悄出去了。 只是,刚转了两个弯儿,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詹其珆,一个是刘正。 詹其珆的脸还微微肿着,额角上的伤也结了痂。 詹其珆拿了不到一两的碎银子扔在刘正的手上,居高临下看着刘正。 刘正低头弯腰。 徐瑶蓁却把詹其珆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咬牙切齿的,似乎要瑶是谁似的,整张脸都变形了。 “你是他家的伙计,一个月也没个铜板,你只要帮我把消息打听好了,我就给你十两银子。” 刘正点头哈腰一直不抬头。 但是徐瑶蓁却发现,刘正只点头不应声。 这家伙,果然是鬼精鬼精的。 等他俩分开后,分别向另外两边的巷子出口转出去了。 徐瑶蓁这才慢慢现了身。 她都不用猜,也能明白詹其珆要对付谁。 就是她,徐瑶蓁。 因为詹其珆那天被詹嬷嬷打的时候,一直在找自己的身影。 徐瑶蓁就是钻在人群里,没有让詹其珆看到她。 所以呢,詹其珆对她是更加恨了,恨之入骨都不为过。恨不得要把徐瑶蓁食之肉吮之髓,要她不得好死。 詹其珆在梦里,就从来与徐瑶蓁不对付的。 徐瑶蓁上辈子受的那些苦,就有詹其珆的一份功劳。 本来徐瑶蓁眼下有很多事要一件件去处理,不想理会她。可这位,却要处处跟自己做的。 徐瑶蓁心里有了想法,也没有再上街,就回了家。 刚进院子,就见哥哥徐江如顶着一头汗跑了过来。 “不好了,詹家想要把你绑了卖给他人做妾。” 第13章 怀里 第13章 听到哥哥说的话,徐瑶蓁心里倒是踏实了。 果然与自己猜想的差不多。 自然同时也确定了刘正的品行,以及对自己的忠心。 詹其珆敢做这么大胆的事,又一个人悄悄出门,那定是早打算过的。 即使这样,也不是她一个人敢做得出来的。 詹其珆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定是她身后有人给了她勇气。 今日詹家那头一直在忙詹文司考后归家小庆一番的事,即使詹母恨母了自己,线下也没有精力考虑这些。 不过詹其珆定是没少跟身旁的人咒骂自己,扬言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 有心人听了去,自会给詹其珆出个狠毒的主意。 与其让她徐瑶蓁给詹文司做妾,倒不如直接卖了换取更多的利益。 比如,徐瑶蓁是玉蝉真正的主人,就不会有人知道。 乔薇灵。 又是乔薇灵。 梦里这个女人,多番害自己。 甚至昨夜的梦里,那男人说自己中了药,才会扑到他的身上。 她的药,一定掺在酒水里的,这是一种很厉害的媚药。 无色无味。 梦里的徐瑶蓁毫无察觉。 这很不平常。 徐家在败落前,就是做了多年的药材生意。 徐瑶蓁在耳濡目染之下,是懂得一些药理的。 显然,这个药,就是针对她的。 徐瑶蓁咬紧唇瓣,胸脯一上一下的,缠丝边的短褙子,衬得身材凹凸有致,小腰盈盈一握。 徐瑶蓁不能将其身,看了一眼针线框里差最后收针就能完工的荷包。 比她自己的荷包,要大两圈。 她轻轻拿起剪子,鼓起小脸儿,用力在荷包上剪了两剪子。 一个好好的荷包,就这样成了一块再无法用的碎布。 徐瑶蓁换了件淡绿的长褙子,披了件薄披风,戴了帷帽挎了小篮子就要出门去。 被剪烂的那个荷包,也塞在了小篮子里。 在院子里碰到了小丫鬟宁儿,是徐家败落后,几年前唯一买的一个小丫鬟。 现刚13岁整,先前是跟着徐瑶蓁的。 徐瑶蓁见她实在年纪小,就让她去伺候宾哥儿了。 余氏对这个事,最满意的。以往对徐瑶蓁看不惯的地方,也就睁眼闭眼。 “小姐,你上哪去,我陪你去。” 宁儿看到徐瑶蓁时,立即提着裙子小跑了过来。 徐瑶蓁知道这是哥哥叮嘱过的。 让她身边跟个人方便一点。 徐瑶蓁看着打扮还是干净利索的宁儿,点了点头,不过却交待了宁儿两句。 “我让你走你就走,我让你停你就停。不管看到什么,或是去哪儿,不能跟任何人提。” 宁儿以前跟在徐瑶蓁身边两年,她也机灵着,立即应了。 出了门后,也是紧紧跟在徐瑶蓁的身侧,甚至见对面有人过来,立即转到了徐瑶蓁的外侧。 一路走下去,徐瑶蓁带着宁儿,去了离绣庄不远处的果子铺坐下了。 实则离白矾楼也不远。 “小姐,这里的果子贵着哩。”宁儿战战兢兢的坐在凳子上,左右张望着。 徐瑶蓁抿着嘴没说话,不一会儿,桌子上摆了两盘果子和两碗乳酪。 “小姐,你可真好。”宁儿双手捧着乳酪碗,泪眼汪汪的。 徐瑶蓁只是浅笑,伸手把淡青色的帷帽摘了下来。 她刚拿手指捻起一颗蜜饯,还没来得及放入嘴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徐姑娘,你……你也在呢?” 徐瑶蓁早就看见他了。 正是裴云栖身边跟着的曹侍卫。 若不因着远远见着他忙碌的身影,徐瑶蓁也不会做到这个果子铺来。 徐瑶蓁微抬眉眼,就见曹侍卫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竹篮里都是包好的吃食,也有这间果子铺的东西。 徐瑶蓁心里明白,现在裴云栖身边有人,是女人。 她没说话,微微点点头,这才把蜜饯送进嘴里。 甜的,酸的,还带着一点苦。 人生百味。 曹侍卫朝徐瑶蓁拱拱手,迈着大步迅速离开了。 他的方向,正是去白矾楼的位置。 宁儿伸长脖子朝外面街上看了又看。“啊,白矾楼啊,我这辈子要是能去那里吃一次,死也瞑目了。” 徐瑶蓁打趣道。“那你的命也太不值钱了。” 主仆二人正说笑着,就见曹侍卫又转了回来。 “徐姑娘,我们王爷有请。” 裴云栖就站在白矾楼2楼阁间的窗户边,看着徐瑶蓁带着一个小丫鬟,亦趋亦步、脚下生莲般,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了。 他的嘴角,不由的带上了一丝笑。 “王爷” 一声娇酥入骨的声音,听得裴云栖直皱眉。 裴云栖慢慢转过头,用阴鸷的目光看向了这个女子。 他一字一字道,“若不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就你今日的举止,我一定剜了你的两个眼珠子,挖了你的膝盖骨,再把你挂在城墙上暴晒49日。若你还不死,把你剥皮拆骨做成人皮灯笼。” “啊……” 刚才还在施展媚术的女子,吓得立即跪在地上求饶。 “我、我不敢了,奴家、奴家不敢了。” 她快被吓死了。 而且,并未觉着裴云栖在开玩笑。 “滚。” 裴云栖的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了一个侍卫。 立即把这个女子两条胳膊给抓住了。 这女子吓得抖如筛子,不敢多说一个字。 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可谓是丑态百出,丢人现眼。 “把她送回乔府,交给乔大人处理。” 侍卫领命出去了。 裴云栖冷眼扫了下隔壁。 他的王妃,就在隔壁呢。 裴云栖重新坐在椅子上。 刚坐好,徐瑶蓁慢慢地走进了阁间。 刚才若是没看错的话,那个被裴云栖的侍卫给拧上马车的,正是乔薇灵。 她动作倒是快。 可惜,高估了自己的价值。 跟在徐瑶蓁身边的宁儿,站在门外,与曹侍卫大眼瞪小眼。 她是真的不敢相信,她居然来了白矾楼。 与此同时,面色铁青的闵敏芝,在云嬷嬷低声地劝导下,悄然离开了白矾楼。 闵敏芝今日来这,就是为了乔薇灵手里那块玉蝉。 东西到手后,做个顺水人情,就让乔薇灵去隔壁了。 那里是裴云栖长年包着的阁间。 只可惜,乔薇灵实不顶用。 闵敏芝也看到了如仙子般的徐瑶蓁,虽戴着帷帽,仍能感觉到她的出尘与勾魂。 闵敏芝走到白帆楼的楼下,朝二楼那个隔间只瞄了一眼,终见到了刚摘了帷帽的徐瑶蓁。 她心中更是坚定先前的打算。 绝对不能让这个妖女进摄政王府。 否则,她这个王妃,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 而在阁间里的徐瑶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王妃给记恨上了,她看着裴云栖从她的小竹篮里,掏出那个被剪坏的荷包时,眼里瞬间聚上了泪水。 裴云栖朝她看了过来,徐瑶蓁的泪珠子一滴又一滴的落了下来。 “你怎么……” 裴云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怀里扑进来一只软乎乎的小猫。 恨不得,让他含在嘴里一辈子。 徐瑶蓁扑进裴云栖怀里时,那股熟悉的冷香也感受到了。 是他。 与她发丝纠缠,交颈缠绵的男人。 是他…… 第14章 亲近 第14章 裴云栖感觉到伏在自己怀里的小猫,微微动了动。 他这才直起身,又摸了摸她的头。 徐瑶蓁又想被惊吓到一样,微微直了一下身子。 如果梦里是真的。 那不管是预示还是上一次有发生过的,那她还怕什么呢。 徐瑶蓁总觉得按照梦里的指示,去做就行了。 她那一只小脑袋,狠狠瞪了一眼眼前这个男人。 味道是与梦里一样的。 不会错。 她转身坐在椅子上,回想自己的委屈,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 大概是与这个男人“亲密”过,徐瑶蓁那股娇憨劲上来了 裴云栖看她这脾气一会儿一个样,甚觉着有趣。自己身边那些女人,闹脾气的时候,也会先看自己的脸色。 这个小女人倒好,想什么时候哭,就什么时候哭。 一张脸,就跟那七八月的天似的。 裴云栖刚在徐瑶蓁对面的坐下,只见徐瑶蓁的泪珠子,又跟豆大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落着。 他不由柔声道,“怎么了,是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难过。” “呜……”徐瑶蓁居然哭出了声,一只胳膊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呜……我就要被卖了,我要被卖了。” “腾”地一下,裴云栖站了起来。 可左右一想,不对,徐瑶蓁的哥哥可是把她当眼珠子呢,那天处理了那个老妈子,今天出门又弄来一个小丫鬟跟着。 裴云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重新坐下了。 “又是詹家?” 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一家子了。 但是詹文司现在是参加春闱的举子,要是动了他,那些爱闹事的书生就会给自己制造很多麻烦。 不是不动姓詹的,是时机没到。 现在陛下都亲自在过问春闱的事,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对詹家的人动刀子。 “是詹其珆。”徐瑶蓁抿着嘴瞅了眼裴云栖。 “还、还有乔薇灵。” 一开始裴云栖是真的对这个名字没怎么在意,现在听来听去。 一种难言的恶心的情绪,就冲上了裴云栖的头。 “如此无德无行无耻之人。” 刚才让侍卫把乔薇灵送回了乔家,若是乔家还要脸,这阵子就会把乔薇灵送到外面住一阵子。 等自己的火气下去了,这件事儿完全到裴云栖跟前不叫事儿了。 乔薇灵才会被接回来。 但是。 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人,手腕颇多。 把王妃给笼络住了,想以乔家嫡女之身进王府给他作妾,另一方面,又勾搭上了詹文司,使得詹家背信弃义,又想尽法子折辱眼前这个小女人。 这时,裴云栖又瞅了眼那个被剪成碎部片子的荷包。 “所以,你就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把我的东西给剪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徐瑶蓁说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 裴云栖用手敲了敲那是碎布片子。“那要怎么惩罚你?” “我这不是又出来买丝线了。”徐瑶蓁的小脸嘟了起来,她才委屈呢。 裴云栖点了点头。“倒是识趣,不过得有惩罚。” 徐瑶蓁黑亮的眼睛闪了闪。“可,我会做大逆不道的事。” 她这一番胡扯的样子,把裴云栖逗笑了。 “哦,那我看你有什么样的胆子。” “那你闭上眼。” 裴云栖真的闭了眼睛。 忽然间,感觉怀里一暖,腿上坐上了那香香软软的娇躯。 脸上又被软软的唇轻挨了一下。 “哦,你胆子确实大。”裴云栖略沉下了脸。 若是换个女人,她定一脚踢出门外去。 可裴云栖就是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女人,是真的壮了天大的胆。 坐在他怀里的这具娇软身子,一直在不停的清颤。 裴云栖没由来地心疼了些许。 他慢慢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因为害怕,小脸都有些发白的小女人。 而她的唇瓣,更显得娇艳欲滴。 裴云栖直接亲了上去。 徐瑶蓁感觉自己陷入了这个男人的怀里,无法动弹一下。 一切都由着这男人主导,她的意识都有些涣散了。 忽然间,一阵春日的冷风吹来。 带来了清冷的雨滴和细碎的吵闹。 原来外面下起了小雨。 裴云栖把徐瑶蓁放开时,发现这个小女人都呆呆的。 他不由叹了口气。 自己今日是越界了,他往日可不是这样的。 徐瑶蓁却突然从裴云栖的身上滑下,站了起来。 又因为浑身发软,一个没站稳,立即朝地上倒去。 裴云栖伸出长胳膊,把她捞进了怀里。 又把徐瑶蓁送到了椅子上。 桌子上有热茶,他亲手给徐瑶蓁倒了一杯递过去。 “喝点茶吧。” 徐瑶蓁这时候脑子里也是“嗡嗡”响,她到底做了什么呀? 啊,她以后还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徐瑶蓁的脸和脖子,瞬间就红的跟烧红的碳似的。 裴云栖摇了摇头。 “乔家那边,我会处理的。你呢,就在家给我绣荷包的。” 徐瑶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可我嘴馋,怎么办?” 其实徐瑶蓁以前是根本不出门的,她这相貌,出门并不是好事。 “以后你哪儿都别去,想吃东西就吃白矾楼这的,挂在我账上。” 徐瑶蓁自然是知道裴云栖在这里常年包着一个阁间,定期结一次账。 可她算根葱? “还是算了。”徐瑶蓁不想招惹无谓的麻烦。 这个时候门外是未来报。“王爷,乔家姑娘已送回去了。” 裴云栖现在听到这个人就觉着恶心,他皱了下眉头,冷声吩咐门外的侍卫。 “告诉乔家大老爷,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管是谁给说了什么,到我这儿都不行。” 可以听得出,裴云栖得有多讨厌乔薇灵了。 这件事,曹侍卫亲自去办了。 他是亲眼看着乔家把乔薇灵绑上马车,送出京城的。 其实曹侍卫也不明白,王妃怎么非要跟王爷不对付,顺了王爷的心,不是最重要的么。 整个摄政王府,还不是王爷说了算。 同时,乔薇灵被逼着送走的事,立即传到了摄政王府。 闵敏芝摔碎了一只茶碗后,更是暗暗发誓,不会让徐瑶蓁好过。 徐瑶蓁这边,在白矾楼时就清楚了乔薇灵的状况。 可她对这件事,并不乐观。 梦里发生的没一件好事。 如今这些事,也正在一件件的进行着。 改变自己崎岖的厄运,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徐瑶蓁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裴云栖。 但,太依靠这个男人,他定会厌烦的。 而且,裴云栖对处理女人的事,并不是很在意。 就看他刚才处理乔薇灵,就知道了,完全不符合裴云栖的作风。 这个男人,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他曾经把他的一个敌手,剥皮拆骨点了天灯。 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乔家也确实抱上了摄政王府这条大腿。 徐瑶蓁现如一只可怜的蚍蜉,她的那些敌人,个个都是苍天顶冠大树。 徐瑶蓁暗自盘算了一会儿,叹口气道, “其实乔姑娘心中早有如意郎,说不定是什么人逼迫她,才走这一步的。若我猜得不错,她的如意郎一定会去看她的。” 裴云栖的脸忽然就沉了下来。 第15章 被架火上烤 第15章 裴云栖立即看出来徐瑶蓁的小心思,他是想现在这件事,到此为止就行了。 稍微惩戒了乔薇灵,也让王妃那边明白他的态度。 他只不过是让一个女人进府做妾,又不会给她过高的待遇。 裴云栖是尊重他的王妃的,他知道王妃无非就是跟他憋着一口气。他现在小小惩戒一下乔家,王妃那边明白他让日子小小快活一下,并没有什么过多的爱。 但是,裴云栖却抵抗了女人的嫉妒心。 他对徐瑶蓁所做的这些,之前在别的女人身上没有发生过。 这些一件又一件的事,反倒是让他的王妃感到害怕了。 闵敏芝现在,更加不会退让一半步的。 对这件事看得最清楚的,反而是在局中的徐瑶蓁。 所以她想把事情再往前推一下。 但是,裴云栖不想现在的事被更多的人知道,有损他摄政王的脸面。 一向冷血铁面的摄政王,为一个女人三番四次出手,这种事儿说出去了,他以后在汴京还怎么立足呢? 摄政王的威严在哪里呢? 徐瑶蓁也确实看出他的真实想法,就试探着往前再推一步。 可是,裴云栖却觉得这事到现在可以了。 但是,裴云栖目前还是很稀罕徐瑶蓁的,这么个活灵活现有趣的女人,贼胆儿大,但总是面对难事时,在原地着急打转。 现在的徐瑶蓁知道裴云栖明确的态度后,小脸也逐渐从粉红变成了刷白。 就像被人欺负过似的。 她这副惹人怜惜的模样,让裴云栖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我……事情太多。”裴云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你需要帮手,就去找曹侍卫,你的事他也给你搭了几手,跟你也算熟人了。” 徐瑶蓁逐渐抬起如玉般的细白面庞,眸光亮了亮。 刹那间,心中百转千回,知道了分寸,真正的心思掩藏了起来。 “好。” 其实啊,徐瑶蓁,是知道裴云栖不想再继续管了。 就如之前对自己不利的那个乔明,据曹侍卫说,就是关起来打了板子,然后就放回家养着了。 她明白自己在这位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眼里、心里,并不那么重要。 怎么能让这位对自己上一点点心的,她还需要再多下些功夫的。 “今日下雨了,我有一道拿手菜,郑和是这样的时候。”徐瑶蓁不再提一个字,关于刚才的事。 徐瑶蓁的语调,略微轻快了些。“王爷哪日有兴趣,我给王爷做来吃。” “哦,你还会做菜呢?” 就看徐瑶蓁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竟然还会的不少。 徐瑶蓁轻轻笑了笑。“只是一道煨羊羔肉而已,家常菜。” 徐瑶蓁这辈子确实是,没有怎么下过厨。 但是在梦里时,她为了让詹文司养好身体,能够在官场上一展宏图,能学的都学了。 女红针线,在汴京也是有名的。 至于厨房里的事,她更是有数道拿得出的拿手菜。 而最根本原因,她从小懂得医理,医食同道,一日更精于一日。 只可惜,乔薇灵容不下她这样能干的妾室。 徐瑶蓁的美貌与才情,把乔薇灵完全比了下去。 詹文司呢,他需要乔家的助力。 心中是知道徐瑶蓁一直是被冤枉的,却都按着乔薇灵安排好的进行。 他们都把本子写好了,就等她朝这张网里跳呢。 她从噩梦中惊醒,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徐瑶蓁也要做那个执笔人。 徐瑶蓁离开白矾楼时,跟在她身后的宁儿,一直紧抿着嘴。手里提着整整一大篮子的吃食,全是白矾楼。 去买了丝线和面料,这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去路上,一直憋着不说话的宁儿,终于敢张开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嘿嘿,小姐,刚才那个大哥,给我拿了一大盘子果子,还给我抓了一把枣,唉呀,我、我居然吃上白矾楼的东西了。” 宁儿虽然年纪小,但是人很机灵。 在快到徐家的时候,她指了指詹家的方向。“小姐,我听说这两天好些个媒婆都上他家呢。” 徐瑶蓁明白,是毕竟那些有钱有势的商人之家,来跟詹家说亲呢。 徐瑶蓁扯了下宁儿的袖子。“跟咱们没关系。” “哦。”宁儿用手捂着嘴,又用的一点点头。 “他长得那么丑,哪配得上小姐。” 徐瑶蓁抿着嘴笑了。 一篮子的白矾楼带回来的吃食,又让余氏与5岁的宾哥儿,全都高兴坏了。 翌日清晨,一个一个精明强干的婆婆敲开了徐家的门。 徐江如认识的,她是曹婆子,与他们隔着两条街,不远不近的。 “我找你家姑娘说几句话,我也是慕名来的。”曹婆子说着从挎着的篮子里,泡出一块细致的上好的布料。 “我打听过的,这附近就你们家姑娘手巧。我啊,偶得了这么块好的料子,想着在上面绣点什么,可又怕毁了这么好的东西。” 余氏看着那水光滑面的料子,咽了咽口水。 “真是好料子呀,得不少银子吧。” 曹婆子点了点头。“一两银子一尺啊,不过啊,我可买不起。别人送的。” 等徐瑶蓁过来时,见到曹婆子第一眼,从长相上就知道她是曹侍卫的娘了。 也只有余氏一人,真以为人家上门是来说料子的事儿。 她还在算曹婆子那块料至少得有个三五米吧,叠起来那么厚一块。 等人都散了,只留徐瑶蓁与曹婆子时,曹婆子把那块料子往徐瑶蓁跟前推了推。 “这两天下雨,天凉了,姑娘那块料子做衣裳。” 徐瑶蓁知道,这是裴云栖送她的。 大概是怕影响她名声,就让曹侍卫的老娘,拐着弯儿给送来了。 “这个料子是太妃娘娘送姑娘你的,娘娘说,姑娘你放宽了心。” 徐瑶蓁这才知道,这料子跟裴云栖一点关系也没有。 早听闻摄政王府有一位梁太妃,没想到手伸这么长。 很明显,是想要徐瑶蓁与王妃斗呢。 徐瑶蓁还真是骑虎难下了。 她挖空心思想进摄政王府,她只是想摆脱现在的命运,进王府后低调做人呢。 可这位太妃,直接把她架在火上烤了。 徐瑶蓁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第16章 被带走 第16章 “打听清楚了,确实是跟詹家有婚约,现在天天有媒婆上詹家,詹家那头可谁也没答应。” 云嬷嬷让人又盯了詹家两天。 王妃闵敏芝多方确认,确定自己占个理字。“那个徐家姑娘,看中的无非是王府的权势。” 随后她拿起茶碗抿了口茶。“她以为王爷真把她当回事了?” 云嬷嬷立即附和。“是的,要真当回,那乔薇灵就不会是被送在庄子上养一个月了。还有乔明,也不会再抬一房小妾进屋了。” 裴云栖处置乔薇灵的事,虽然驳了闵敏芝的面子,却让她看清楚了王爷真正的心思。 闵敏芝却倒没之前那么心急了。 不过要让徐瑶蓁进摄政王府,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詹家是不想要她了。”云嬷嬷又继续说。 “上次乔明不就看上她了,她还闹上了。不如就让她给乔明作妾,一顶小轿子抬进去,任她性子再烈,也得被男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闵敏芝故意惊讶片刻。“哦,那不是太委屈她了吗?” “哟,她那小门小户的,她去的可是乔家啊。”乔嬷嬷笃定道。“是她高攀了。” 徐瑶蓁今后的人生,就被乔嬷嬷两片唇,就这么给定下了。 任她如何算,也想不到,上面的太妃娘娘,会看上徐瑶蓁。 人没见过,就送过去两匹上好的唐锦料子。 曹婆子连着两天去了徐家三趟,好的料子都装在篮子里,上面盖着碎花布。 左右邻居,都以为她跟徐瑶蓁这讨教绣活呢。 徐瑶蓁直接被逼上了梁太妃这条船,她根本就没有下去的机会。 “我啊,在太妃的院子里,管些花花草草的,平常不受重视。” 徐瑶蓁放下手里的绣活,给曹婆子加了点茶水。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看着越不引人注目的,却往往是真正的心腹。 就比如,背叛他们的刘妈。 按照梦里的进程,用不了多久,刘妈就会是乔薇灵的心腹了。 巧的是,乔家那个庄子,离着摄政王府的庄子并不远。 “您说笑呢,太妃娘娘身份高贵,您也是得脸的。” 徐瑶蓁无意中夸了曹婆子。 曹婆子抬眼瞅了瞅她,细短的眉毛微微挑了挑。“其实,我也知道你是被逼入府的,实则是个命苦的姑娘。” 人家都说到这里了,徐瑶蓁掏出帕子在眼角擦了擦。 她稍微憋一下气,眼睛就发红了。 “我,我好怕的。” 徐瑶蓁在一憋气,泪珠子掉下两颗来。 曹婆子暗道,乖乖。 怪不得摄政王那么清冷的人,都能被勾了魂。 “曹妈妈,您有所不知,詹家要把我往绝路上逼。他、他们想把我卖给一个杀猪的做妾,那个杀猪的婆娘,是在刑牢公干的,一巴掌拍死个人。” “哦……”曹婆子头一回听闻这样的事,嘴巴张的能塞得下一个鸭蛋。 不过曹婆子心里是不相信徐瑶蓁说的,像她这样长得跟天仙似的,哪个男人不想要? 即使詹家另有打算,詹文司也定舍不得放过这么美的小娘子的。 曹婆子暗暗撇了撇嘴。 正这时候,门外响起了特别聒噪的声音。 “徐瑶蓁,徐瑶蓁……” 是詹其珆来了。 徐瑶蓁连忙朝曹婆子笑着。“是詹家姑娘来了,她……啧,算是我的好友吧。” 曹婆子朝门外看去,就见一个略微长得壮实的姑娘,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曹婆子越看眼睛睁的越大。 詹家姑娘一直恋慕着摄政王,上次因为嚷嚷着想要进王府做妾,还被王妃身边的云嬷嬷带人给教训过的。 如今曹婆子一看她,就觉着教训的还不够。 “徐瑶蓁,我娘说有家馆子做了个新菜,煎猪肉。”詹其珆一说起吃的,眼睛都在放光。 “是新菜,我带你去吃。” 徐瑶蓁看了眼詹其珆,她不知道她这样明显,都是把人家当傻子么。 可是,她还只能去。 不能上山,又怎么能打到豺狼呢? “哪天呢?” “明日,我来接你。” 詹其珆说了几句话后,确定徐瑶蓁肯定会去的,这才放心地走了。 曹婆子却不放心了,要是徐瑶蓁真出点什么事,太妃娘娘这边也不好交代。 太妃是想把徐瑶蓁捧起来与王妃去打擂台的,可不能折了半道上。 见曹婆子也匆匆忙忙离开后,徐瑶蓁戴了帷帽,出了趟门。 还是得带宁儿一块去,正好邻居闫五叔驾着牛车出门,她俩还蹭了一次车帷帽。 徐瑶蓁看着威武而盛气的摄政王府紧闭的大门,她带着宁儿在周围又转了转,在看到王府的西角门开着。 是送菜和柴火的,都驾着牛车,一车一车送过来。 徐瑶蓁躲到远处,宁儿上前去问话的。 没一会儿,宁儿就回来了。 “小姐,曹侍卫出门了,说是陪王爷外出的。” 徐瑶蓁紧抿着唇,回去的时候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到好法子。 翌日,还未到午时呢,詹其珆就来叫她了。 徐瑶蓁只能静观其变了。 当她跟着詹其珆坐上詹家那花大价钱租的马车时,就知道没有退路了。 不过,詹其珆却是比她还紧张。 徐瑶蓁身上准备了些药粉,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不过,徐瑶蓁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管她是怎么与命运抗争,前面等着她的,总会是那个最坏的结局。 她今日,恐怕会是名声尽毁。 可,如若不跟着詹其珆出来,不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等着她的,会是更大的阴谋与下作的手段。 不管是姓乔的还是姓詹的,都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徐瑶蓁浑身轻颤,轻轻闭上了眼睛,靠在车厢上。 命运,真的不可逆转吗? “你家那个小丫头没跟你吗?” 詹其珆还想跟徐瑶蓁打探打探,是不是徐家的人,知道她是跟着自己出来的。 徐瑶蓁暗骂她蠢笨如猪。 最近只有他们詹家租了车行的马车,左邻右舍都看见了。 徐瑶蓁轻声说,“宾哥儿哭闹个不停,就让她留家了。” 徐瑶蓁都能看出来詹其珆的窃喜。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徐瑶蓁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看了看,像是一个挺大的庄子。 “我们走了不少时候了,你就吃个煎猪肉,跑这么远?” 詹其珆瞪了她一眼,又在徐瑶蓁心想退了一把。 “那种小馆子不合我的身份,我带你来乔家的庄子上。乔家可是摄政王妃母家的亲戚,人家这庄子上要什么有什么。还差你一口煎猪肉。” “快点,还要我请你啊。” 詹其珆骂骂咧咧地先下了马车。 徐瑶蓁也跟着下去了。 她的脚刚落地上,就看到远处站着的乔薇灵。 徐瑶蓁知道自己这是被变相地被带到乔薇灵跟前了。 只是,除了个别人外,没有人知道她与摄政王的关系。 徐瑶蓁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毕竟,是她在裴云栖面前玩的那一手,让乔薇灵被送到这个庄子上的。 第17章 连环计 第17章 “你就是那个谁?” 乔薇灵居高临下地看着徐瑶蓁。 与梦里如出一辙,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充满敌意。 徐瑶蓁没说话。 站在一旁的詹其珆又用胳膊推徐瑶蓁,不过这次徐瑶蓁躲开了。 詹其珆又有瞪了她一眼。“你躲什么躲,人家可是真正的高能贵女。看看这庄子,已经是她的呢。你有什么?” 随后詹其珆又舔着脸朝乔薇灵笑得特别谄媚。 “乔姐姐,我把人给你带来了,哦,咱们中午吃什么呀?” 徐瑶蓁都能感觉到乔薇灵的脸,顿时就僵成一块木头了。 她撇头微挑了下嘴角,差点没憋住。 乔薇灵也是被詹其珆给整恶心了,甩了一下袖子转身走了。 “她为什么走,我肚子饿死了,走了这么远的路。” 詹其珆转头又问徐瑶蓁。 徐瑶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要不,咱们稍微转一转,正好也看看厨房。” “好啊。” 有个丫鬟带着徐瑶蓁她俩转。 这个庄子特别的大,正好走到一个亭子位置,徐瑶蓁也累了,詹其珆一直很饿,他们就坐在亭子里歇息。 这个停止位置比较高,看到庄子周围的情况。 徐瑶蓁就看到这个庄子对面,有一大片看不到边的稻田。 又因为这两天一直有下雨的,春日里的稻田全都讲的碧绿碧绿,微风吹拂,都朝一个方向点头,像是在预示着今年会是个丰年。 “哎哟,那么多天田呀。”詹其珆都注意到了那望不到边的绿田地。 “那不是咱家的。”去取了一些饭前茶点的丫鬟,返回时正好听到了。 “那是摄政王府的产业,咱们这附近好几个庄子,周围大部分的田产,山头,全都是那王府的。” “天哪,这么有钱。” 詹其珆的叫唤声,也让徐瑶蓁感到诧异。 难道说,詹其珆一直嚷嚷着要去给摄政王做妾,就只是看中了对方的脸吗? 裴云栖是有名的相貌。 但是,敢觊觎他的人,几乎找不着。 以裴云栖的手段,这种人活不过开篇后的第二节。 徐瑶蓁走在后面,冷冷地看着詹其珆。 就这么个看似粗枝大叶,没心没肺的,却是在梦里使各种手段作践自己。 一侧的丫鬟看詹其珆这么没见识,就多说了两句。“王府在这边有几万亩的良田呢,往往路过的客商,都会惊叹几句。” “顺着那条田里的路,翻过那个小山,就是摄政王的庄子了。那个庄子里还有温泉呢,很多达官显贵,都想上那个庄子上泡一泡。” 丫鬟再摇了摇头。“可惜啊,听说王妃是个喜静的。” 徐瑶蓁是侧面与闵敏芝接触过多次了,这个王妃,恐怕不是喜静,而是不喜欢温泉。 她趄正喜欢的,恐怕是奇珍异宝。 他们徐家那对黄暖玉的玉蝉,这会儿应该都到了这位王妃的手上。 吃饭的时候,乔薇灵没有出现。 借口是累了。 徐瑶蓁清楚,她是不屑与她们一同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 就在她们吃了一半时,有个人突然闯了进来。 是乔明。 他用阴狠的表情盯着徐瑶蓁,阴恻恻地笑了两声。 乔明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是他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看得徐瑶蓁浑身发冷。 一股股凉气,从后背直冲到天灵盖。 乔明。 果然,他们都是计划好的。 不管徐瑶蓁愿不愿意,都会走上这一步。 梦里自己吃酒误食下药的,又误入了一个男人的房间。 后来…… 后来很多事梦里还未出现。 但是,乔明却成了与自己私通的男人。 是乔明自己跳出来的。 主动承认徐瑶蓁早与她有旧。 会早到什么时候呢? 就是乔明敲徐家后门开始吧。 他们真的是好计策。 连环计,一环扣一环。 断了一个,后面的又马上能接上。 徐瑶蓁就是他们这些人手上的蚂蚱,不管往哪里跳,都跳不出他们给画的圈。 在梦时,徐瑶蓁再三跪求,詹家无人相信。 包括对她有些爱护之情的詹文司,也都站到了与她的对立面,大骂她是贱人。甚至,看错她了。 詹文司情真意切的流泪,徐瑶蓁却傻傻地相信。 自己,被冤枉的事,他是不知情的。 事实上,他们全都一环扣一环中的,重要的一员。 每个人都知道。 若不是冒险走出这一步,把想通这些。 每一环,他们都计划好了。 好深的计谋,好深的心机。 徐瑶蓁不得不佩服乔薇灵。 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在的她,着实轻易就能让自己上当。 徐瑶蓁离家时,已经给哥哥留了信,希望他不要急。 等她走过这一道一道荆棘路,一定会告诉他真相的。 徐江如多次看着她,欲言又止。 最终,什么也没有问。 徐瑶蓁的房屋,就在客房这一排的西侧。 门上写着“肆” 当明月慢慢从云中露出半张脸时,徐瑶蓁已经到了东侧的客房。 而门上的“肆”,还在。 徐瑶蓁整夜未睡,悄悄爬到她原在的西侧的那间房的后墙下蹲着。 整整蹲了一晚。 也听了整晚的床摇的“咯吱、咯吱”声。 翌日,徐瑶蓁梳洗好,一出房门,就看到自己那好未婚夫。 詹文司看到徐瑶蓁完好无损地从房间里出来,大惊失色。 “你、你怎么在这个房间?” 昨夜,徐瑶蓁不仅听了整晚的墙角,还看到了,詹文司在幽暗的月下与乔薇灵的幽会。 俩人紧紧搂在一块,甚至还亲吻了许久。 一直到帮着打了三下,这俩人才惊恐地分开了。 也是如此,徐瑶蓁在地上捡到了一块帕子。 现在看到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人模狗样地站在自己面前。 徐瑶蓁就觉得好笑。 她故意转头看向自己的门牌。“怎么了,我的房间是肆啊。有什么不对吗?” “啊……”詹文司首先失态地大叫了起来。 他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疯一般地冲向了西侧。 而西侧门上的门号,是-- 壹 “啊……” “啊……” 壹号客房里,传出了一阵男男女女的尖叫声。 徐瑶蓁拿着帕子挡在嘴角上,眼神幽暗而狠绝。 第18章 小妾 第18章 徐瑶蓁手里拿着帕子,就是昨夜捡的那一块。 她就这样拿在手上。 毕竟这块帕子上,什么也没有绣的。 “我的帕子在她手上,你去给我要来。” 乔薇灵远远就看到徐瑶蓁,冲到詹文司的跟前,让他去办。 詹文司冲她微微摇头。 “现在要紧的是阿珆。” “阿珆怎么了,你那个妹妹或者什么祸事吧。她除了吃之外,还有什么能让她感兴趣的呢?” 詹文司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今日的事,他们每个人都有参与。 只是,结局却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詹文司转过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徐瑶蓁,一副完全与世无争的模样。 而在那个写着【壹】号的房间,终于有了动静。 先出来的是乔明,他抿着嘴,一脸的厌恶。 慢慢走了出来。 乔明与其他人一样的反应,看到淡然自若的徐瑶蓁,脸上除了震惊外,就是咬牙切齿了。 “你……你……” 徐瑶蓁把那块帕子塞进了袖子里,又拿着手里的扇子随意扇了扇。 她清楚,这些人也清楚。 后面的话,谁敢说出来呢? 他们的这一计,走空了。 不过也不算走空。 不是还有位在里面呢? 徐瑶蓁眼珠子转了转,轻声道,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乔六爷这么为难。这庄子对面不是摄政王的庄子嘛,派人去找找,说不定王爷也在的。即使他在不,他身边的管事,也是能帮上忙的。” 要是让裴云栖来,这件事的性质可就变了。 稍微一查验,就是他们一帮人合伙起来挟持徐瑶蓁至些,又故意安排让徐瑶蓁住在那个西侧的人少的客房。 只是,徐瑶蓁客房的号变了位置,到了东侧。 詹其珆住的【壹】号房,到了那个不会有人去的西侧。 徐瑶蓁就知道,詹其珆不会在进屋后再出去,她要等自己出事来笑话自己的。 徐瑶蓁一开始进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迷香。 立即出了房间。 这些人大概以为徐瑶蓁一个人,任由他们宰割了。 自信过头了。 以至于房间附近,一直没有一个人。 也便于了徐瑶蓁行动。 梦里的预测,果然是真的。 徐瑶蓁又一次成功了。 “抓住她。”披头散发的詹其珆突然从【壹】号房里跑了出来,用手指着徐瑶蓁。 “抓住她,是她害我,抓住她。” 詹其珆一边吼一边朝徐瑶蓁冲了过来。 徐瑶蓁见状,立即转头就跑。 她虽提着裙子,却跑得极快。 别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呢。 她早就想好了退路。 那条乔家门口的稻田,穿过这条路,就是摄政王的庄子了。 徐瑶蓁跑出去好大一截子,那些人才反应过来。 詹文司、乔薇灵、乔明,还有那些受他们指使的下人。 全朝朝徐瑶蓁的位置追了过去。 他们是本能的去追徐瑶蓁,早计划好的,要在这里彻底毁了徐瑶蓁。 被乔明糟蹋过的,事后随意赏给一个下人。 等着徐瑶蓁的,就是一辈子的苦不堪言下贱人的日子。 徐瑶蓁行兵险棋,他们谋算的,她都预判到了。 “别让她跑出庄子。”乔薇灵停下来,立即吩咐庄子上的人,从各个方向去堵徐瑶蓁。 乔薇灵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徐瑶蓁,任你长得再美,再有法子,也是一辈子要被我踩在脚的命下的命。” 一旁丫鬟附和。“贱人只配下贱命。” 徐瑶蓁一口气跑出乔家庄子时,那些个下人都没来得及拦住她。 等她过去后,个个才听到了主人的叫喊声。 徐瑶蓁一出乔家庄子,发现路上好些石子,她穿着绣花鞋跑不快。 徐瑶蓁立即把鞋脱下,穿着袜子提着裙子,一头就要往那边的田里扎。 “吁” 就在徐瑶蓁朝前用力奔跑时,一匹高头大马,拦住了她的去路。 “啊” 徐瑶蓁不由轻叫了一声,这才抬起了头。 只见裴云栖坐在骏马上,正微皱着眉看着她。 徐瑶蓁只看了眼裴云栖,然后“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求大人,给、给民女作主。他们、他们乔家要……要……” 她现在的狼狈样,裴云栖看着心里微微有一丝怒意。 发丝凌乱,提着鞋在地上飞奔,还想跑进田里,真的是个,胆大的小娘子。 徐瑶蓁狠狠心,眼睛红红的,继续道,“他们乔家家大势大,要逼良为娼。” 本来跟在裴云栖后面的曹侍卫,不由“啧”了一声。 他是想提醒徐瑶蓁,不要什么话也说。 只是,当曹侍卫刚有这么点想法,就见十几个下人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棍棒。 其中一个看似是领头的,立即冲马上的裴云栖抱拳行礼。 “大人,这是我家的家生子怜儿,偷了主人的东西,打扰到大人了。” 随后他一挥手,那些恶奴上来就要拉徐瑶蓁。 裴云栖的马突然前蹄抬高,嘶鸣了起来。 把那些农奴吓得向后退出去好远。 而裴云栖的马头撇了一下,高大的骏马就横在了徐瑶蓁的前面。 “起来” 徐瑶蓁这才站起身,又很随意地把鞋子扔在地上,更随意地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在脑门上擦了擦。 若是此时不合时宜,裴云栖都想把这个胆大的小女人,摁着打屁股了。 要不是自己来得及时,今日真非出大事不可。 不过这也倒让裴云栖重视起这件事。 乔家的胆子真大啊。 敢把人劫持到这来。 “表姐夫,表姐夫。” 乔明这才跑了过来。 裴云栖看了看他也是一副狼狈的样子,分明是色气上涌。 裴云栖的脸色一沉。 “谁让你这么称呼本王的?” “王爷。” 乔明不在意的咂咂嘴,又露出一副谄媚的样子。 “王爷,这小娘皮欠收拾,您就别操心了,让我带回去吧。” 乔明想绕过裴云栖的马过去拉徐瑶蓁,却被马头给挡住了。 “王爷,您……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乔明带着一丝探究的表情,看向了裴云栖。 裴云栖答非所问,阴沉着一张脸。 “在我的地盘,你带着一帮恶奴追着一个女人,乔明,你们乔家真是把你养得不错啊。” 乔老爷有六个儿子,乔明就是最小的那个幼子。 今日,要不把徐瑶蓁带回去,乔明这口恶气难咽。 “王爷,她是我的小妾。” 乔明自信,上次那事也是匆忙,以裴云栖的地位,不会记得徐瑶蓁的。 第19章 我好怕 第19章 徐瑶蓁听了乔明的话后,正欲上前辩解。 突然从人群里挤出一人来,冲着徐瑶蓁扑了过去。 “小姐,小姐,老奴可算是找着你了。” 原来是曹婆子。 她的出现,瞬间扭转了书面。 若是刚才徐瑶蓁说话的,并不能证明她自己,反倒惹得她是有很大问题的。 谁家小娘子,一个人跑出来的呢。 尤其徐瑶蓁的穿着虽然凌乱,但是裁制是好的。 这样一来,就会引得人不由地他想。 反倒是乔明的那些话,更让人信服了。 而曹婆子,也是徐瑶蓁一步步往前走的,一步暗棋。 刚才徐瑶蓁在看到人群里的曹婆子,心就放下了。 “妈妈,曹妈妈,呜呜……”徐瑶蓁抱着曹婆子大哭了起来,眼泪珠子大,又是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裴云栖的手微微紧了紧,他刚才居然想掏帕子的。 他的手刚才一下就放到了袖子里。 “妈妈,我与你走丢后,到这个庄子借住了一晚。哪成想,今早起来后,他们看到我就追。明明……明明是官宦人家的庄子,怎么能如此,怎么能如此……” 徐瑶蓁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又是有理有据的。 那些扛着锄头到地头干活的农户与佃户们,都没上来看。 听到是乔家做的事,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姑娘,你赶紧跟着你的老妈子回家去吧。那可是乔家,一贯如此。他们家官大着呢,惹不起的。” “说的是啊,我有亲戚就是乔家庄子的佃户,每年的租子,要比作为其它庄子的佃户,高出整整两三成呢。” “真是黑心肝的。” “是啊,姑娘,你只是路过的,没必要惹这家,惹不起。赶紧走吧。” 还有人愿意去帮借牛车送徐瑶蓁离开。 曹侍卫立即向前迈了一步,朝各位拱了拱手。 “各位父老乡亲,我们王爷在呢,他今天会被这位小娘子做主的。” 众人这才发现高大的棕红的骏马上,坐着一位俊朗冷肃的郎君。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给裴云栖磕了个头,立即都散了。 随后曹侍卫带着人,就去了乔家的庄子。 即使知道徐瑶蓁是被劫持来的,也要走个过场。 “表姐夫。”乔明急了,随后看到裴云栖的脸阴沉了下去,马上又改口了。 “王爷,真的跟我没关系,是她自己来我们庄子上的。” 不一会儿,曹侍卫把詹文司、乔薇灵,以及衣服依然凌乱头发乱七八糟的詹其珆,给带到了近前。 “王爷,人都带到了。” “都带到本王的庄子上,挨个分别问询。要注意分寸,别把人吓着了。” 裴云栖调转马头刚要离开。 随后解下自己的披风,扔在了徐瑶蓁的头上。 他这人举动,没人觉着有什么问题。 只有乔灵薇,眼皮微微跳了跳。 看了看徐瑶蓁那张明艳的脸,她暗暗咬咬牙。 这时候,还有些浑浑噩噩的詹其珆,突然扑倒在地上,大叫了起来。 “王爷,王爷,请为民女做主啊。民主女主被徐瑶蓁那个小贱人害的,是她害民女的。” 刚才已经简单问过下人的曹侍卫,基本弄清楚什么情况了。 他是觉得詹其珆失身的事,真是活该。 也不由暗暗佩服徐瑶蓁的应变能力,能想到把门上的门牌的字给抠下来换了。 幸好,她够聪明啊。 而已经坐在马车上的徐瑶蓁,这个时候,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没有外人,曹婆子同样松了一口气,看着徐瑶蓁倒有了不同的看法。 “那会忆,你答应跟着詹其珆出来,我就觉得不妥。没想到她敢直接劫持你,把你带到乔家的庄子上来。不过,这样狠毒之人,越早收拾是越好的。” 要是以前曹婆子只是有太妃的命令,把徐瑶蓁看顾好。 现在却多了几分真心。 “谢谢妈妈。”徐瑶蓁亦是真心。 曹婆子也真心实意地说,“你也看明白了,这里面的事,不只是有乔家。所以,你还要进摄政王府吗?我想,如果你现在反悔,我让我儿子帮你找个好人家。” 徐瑶蓁摇了摇头。“妈妈,我现在早已身不由己。即使我能嫁好人,可是权势能压死他。我,还是会沦为别人的玩物。” 不是詹家,乔家,还有别人。 曹婆子看了看她那祸国殃民的外貌,这样的好品貌,也确实得有人护得住。 “到了。” 外面车夫喊了声,徐瑶蓁跟着曹婆子下了马车。 她回头还专门看了一眼拉车的高大的马,虽然只是普通的马。 在汴京城里,能出行随意坐马车的,也是少数。何况现在,只是庄子上用的。 徐瑶蓁也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 有一场硬仗要打的。 她仍是跟在曹婆子身后。 曹婆子是梁太妃的心腹,肯定也是对王爷的庄子熟悉的。 在行至一个大院子门前,曹婆子停下了脚步。 “王爷刚才看着脸色不好,你小心说话。他的脾……,另外,这是王爷的私庄,王妃都不大来的。” 曹婆子缩了缩脖子。 她居然敢智慧王爷。 徐瑶蓁总有种错觉。 裴云栖的私产,那就像小男孩自己的玩具。 不喜欢外人碰。 徐瑶蓁低着头跟着曹婆子进了大院子,直奔主屋。 这边房屋的设置,就比乔家气派了许多。 “参见王爷,人带来了,幸好老奴赶上了。” 曹婆子也是掐着点的,知道徐瑶蓁刚到乔家也不会有事。 只是她也没想过,乔家会这么快动手。 裴云栖只点了点头。 曹婆子识趣地退下了,转身离开时,还送了徐瑶蓁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知错吗?”裴云栖是很久没碰到让自己生气的人了。 眼下的徐瑶蓁算一个。 徐瑶蓁立即就跪下了。 “我、我那个怕啊,一害怕就提着鞋跑,一出来,就碰着英明神武的王爷您了。” 裴云栖顿时感觉不大对劲,平常一受了委屈。 就拐弯抹角跑来跟自己告状,还总爱哭。 现在怎么跟转了性似的。 他不由地往徐瑶蓁身边走了走,背着双手,低头看着这个胆大的女人。 “哦,那你说说,你怕什么了?” “我、我……”徐瑶蓁薄润的樱桃小嘴一撇,眼泪又跟那珍珠一样,滴滴的往下掉。 裴云栖还没来得及斥责,突然发现自己的一条腿被抱住了。 娇软的躯身,就紧紧靠在裴云栖的腿上了。 一只柔软的小手,还往大腿上抱。 “呜……我好怕……” 第20章 要纳她为妾 第20章 徐瑶蓁在地上,又整个人扒在裴云栖的腿上,哭了两声后,发现裴云栖没什么动静。 既没说话,也没有把她一脚踢开。 徐瑶蓁都做好了被狠狠骂一顿的准备。 毕竟,徐瑶蓁这次是冒了很大的险。 她也算着曹婆子会帮她,也会去叫救兵的。 她慢慢仰起头,这才发现裴云栖正用极其震惊的表情看着她。 裴云栖的眼神里,没有以往的冰冷寒凉,多了分人气。 徐瑶蓁瞬间乖觉,连忙直了直身子,抿着嘴鼓起腮帮子,眼泪又滴下一串来。 “行了。”裴云栖快被她这变脸的速度,整懵了。 都不知道她是真哭假哭。 但是看到她豆大的泪珠,裴云栖就忍不住想帮她去擦。 其实这是真正让裴云栖感到震惊的。 他为什么会有些忍不住。 袖子里的手,早已握成了拳。 今日,在看到徐瑶蓁一副狼狈样子冲到自己面前时。 裴云栖的拳头,就常在袖子里。 裴云栖想了片刻后,转过脸时,发现徐瑶蓁已经站了起来。 他随即又沉下脸。 “谁让你站起来的?” 徐瑶蓁轻咬着唇瓣,一边用眼角偷看着裴云栖的脸色,一边慢慢往下跪。 膝盖还没弯起来时候,她的肚子叫了。 “咕咕……” 徐瑶蓁皱着小脸,一只手放在肚子位置。 用婉转娇娇的声音一脸为难说,“哎呀,从昨午时就没怎么吃饭的。在乔家那头,生怕被人害了,连半步路都不敢走错。” 裴云栖烦躁了起来,冲门外喊了一声。 “上菜。” 门口一直等着的曹侍卫,立即去厨房了。 裴云栖的住处,不是他的亲信,不能随意进来的。 厨房那边只敢把菜端到他院子门口,再由侍卫端进去。 裴云栖一直就极其注重规矩的。 徐瑶蓁这回是规规矩矩地跪到了裴云栖脚边,低着头。 嫩白的肤色,大概因为饿急了,居然有些急得发了粉。尤其脖子的位置,粉嫩粉嫩的。 裴云栖动了动了动唇,并没有让她起身。“想吃什么?” 徐瑶蓁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煎猪肉。” 一听这个,裴云栖马上皱起了眉。 他可是从曹婆子那里听到了,詹其珆就是叫徐瑶蓁去吃煎猪肉的。 裴云栖又冲着门外说了句。“煎猪肉。” 语气是不好的,但是心思还是明了的。 曹侍卫去厨房问了有没有人会做煎猪肉时,烧饭的一个婆子马上答道, “这是汴京城最近刚时兴的菜食,咱们这已经学会了。且等着,一会儿就给王爷做好。” 没多大功夫,一桌子菜都上来了,曹侍卫和另外一个侍卫,一一给摆好。 徐瑶蓁还跪着呢。 “起来吧。”裴云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就像、像是…… 总发不出脾气来。 进食的时候裴云栖不说话的,今日也不需要人布菜。 他看了好几眼徐瑶蓁。 她一直低头吃菜,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徐瑶蓁是真的饿了。 至于那个煎猪肉。 好吃。 八宝鸭子,香溜云片,八珍饭,烩羊肉,蒸圆子,还有几种蔬菜,一共十多道菜。 那盘煎猪肉,基本都进了徐瑶蓁的肚子。 徐瑶蓁离裴云栖坐得远些,几乎是面对面的。 她也确实饿坏了。 裴云栖早放下筷子,就看着她。 徐瑶蓁吃完了,掏出帕子擦了擦嘴,也没看一眼裴云栖的脸色,站起身到边上给裴云栖沏了茶。 她把茶碗端到裴云栖跟前,用略带些欠意的表情道, “最近被詹家和乔家吓坏了,有日子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徐瑶蓁虽然吃得多,却是细嚼慢咽,看着煞是好看的。 裴云栖这会儿对徐瑶蓁有了一种新的感觉。 她是鲜活的。 不若第一次闯到自己近前时,就像是玉雕般那样,美是美,甚至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美。 却总是心事重。 不知是不是最近的事,让她想明白了什么? 徐瑶蓁并不是想明白。 而是前面崩碎。 许多事,不管她如何努力,命运总是走向那个梦中的点。 她在梦里就是被乔明指着说,与她私通。 无人信她。 现今,为了破这一局,她铤而走险。 如今,乔明仍说她是他的女人。 他配么。 徐瑶蓁这辈子除非死了,也不会让人再污清白一次。 所以,她换了客房的门牌号。 使得詹其珆进错了房间。 而,乔明也自然会找错人。 不知,这步死局,是否解开了? 徐瑶蓁就跟在裴云栖的身后,她并未换衣服,所以还是披着他的披风。 进了这个大庄前院的大堂屋,就看到已经跪着三个人了。 乔明,乔薇灵,以及詹其珆。 而詹文司却站在另一角落里,缩着脖子头疼很地低着。 詹其珆收拾了收拾,挽好的发髻,衣裳还是早上穿的那身。 乔明是被捆着的,脸上有几道长印子,像是被人用指甲挠的。 徐瑶蓁变是乖顺地与曹婆子站在了一处。 她俩站着临门比较近的位置。 裴云栖坐在主位。 面无表情地看着跪着的这三个人。 曹侍卫站出来刚要说话。 詹其珆突然向前一扑,大叫了起来。 “王爷,王爷,求王爷为民女做主。民主是被害的,就是被她害的。” 詹其珆转过身用手指指着角落。 徐瑶蓁的位置。 “是她,就是她害我的。”詹其珆用两只手捂在脸上,“呜呜”大哭了起来。 她微胖的身体,团成一大团趴在地上。 裴云栖拿起茶碗抿了口茶,声音冰寒彻骨。 “在我庄子边上发生这种事,我正好遇上才会过问一句。” 曹侍卫马上大声道,“我们王爷。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管你们这些闲事。” 裴云栖继续冷言。“我只想听真话。” 他的这话,让跪着的三个人全部浑身一颤。 曹侍卫继续大声补充。“若是有一句假话,把你们都送到府衙,那时候,就不是关起门说话的事儿了。” 乔家,丢的可不是面子这么简单。 乔明咬咬牙,决定认了这件事。 他转头深深看了眼徐瑶蓁,眼神里暗藏了无数的恨意。 “我,愿意纳她为贵妾。” 乔明深深吸引了一口气,朝裴云栖磕了个头。 像是下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王爷,我愿意纳徐家女为妾,是贵妾。” 第21章 勾着 第21章 乔明刚把想法说出来,却让裴云栖对乔家更加失望了。 而且,心中多了些懊悔。 若是那日徐瑶蓁与自己耍小心思时,裴云栖接着她的意思,帮她把乔家这几个人先后都收拾了。 徐瑶蓁现在,应该是在家里给自己缝荷包呢。 裴云栖的眼睛在徐瑶蓁身上略停留了一瞬后,又明白,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打破自己的规矩。 不过现在来解决,倒能算是在规矩之内。 乔家的庄子都被他的万亩良田围着,出了伤风败俗之事,他出面解决,合情合理。 “哦,贵妾。”裴云栖看向徐瑶蓁。“乔明说愿意为你负责,徐姑娘,你的想法呢?” 徐瑶蓁抬起头轻轻地看了眼裴云栖,明白他是给自己机会把这些人挨个解决的。 暗中思忖,这个男人的心思真是复杂。 她慢慢朝前走了两步,轻施一礼后,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我并不识得他的,不知这位公子因何说出这样无耻至极的话来。他想污我名声,也要看我朝律法容不容得下?” 徐瑶蓁的意思,若是乔明胡言乱语。 定要告他的。 乔明迅速转过头,狡辩道。“我与你本就旧识的,要不然。你怎么来我家庄子呢。” 徐瑶蓁没有看他,看向了裴云栖。“回禀王爷,我是跟着邻居家的乔姑娘一块出来吃煎猪肉的,我也不知为何就到了乔家的庄子。” “老奴能证明。”曹婆子适时站了出来。“我与小姐本是邻里,她家最近正好需要帮厨的婆子,我就到她家做工了,得空时就在小姐跟前伺候着。” 随后曹婆子指着詹其珆。“那日,就是这位乔姑娘来接我家小姐的。我本来要跟着去的,可这位乔姑娘不由分说把我家小姐拉上了马车。” 曹婆子用力捶了捶腿。“我跟着跑了一路,幸好路上碰到了好心人,把我送过来的。差点就把我家小姐给丢了,东家要是知道,肯定要撕了我。” 曹婆子的话听着啰里八嗦。 但是,字字都在指明一件事。 徐瑶蓁是在詹其珆的胁迫下,才到了乔家的庄子的。 “你胡说,你这个心黑肚烂的糟婆子,我……” “啪” 詹其珆的脸上,抬了一巴掌,直接被打得飞出去半个身子。 她倒在地上的同时,从嘴里掉出了一颗牙。 满嘴的血。 “啊……”詹其珆张着嘴,想吐嘴里的血沫子,又不太敢,眼睛盯着曹侍卫。 她若知道她骂的是这侍卫的亲娘,一定会觉得这巴掌打的不冤。 “王爷跟前,哪由着你等撒泼。” 曹侍卫这一巴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徐瑶蓁心中暗暗忐忑。 她得罪过裴云栖次数挺多的,不会记仇吧。 这人听说是个手狠的性子。 真要给自己一巴掌? 徐瑶蓁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娇嫩的脸。 裴云栖看她这动作,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了? 按下心中的怒气,冷着脸继续说。 “看样子,没人愿意说实话。” 裴云栖的话音刚落,从堂屋外面进来十几个侍卫,站到了堂屋的两侧。 把他们这些人正好围在了中间。 乔明也是摄政王府的侍卫。 他只是普通侍卫,与摄政王的亲卫是不同的。 这个时候,乔明才开始害怕了。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裴云栖来真的了。 若是真惹得他生气了,他的皮都得被扒了。 而乔家,都不敢崩个屁。 乔明转头看了眼一直蹭在角落里当孙子的詹文司,不知什么时候跪在地上了。 他刚参加了进士科考,早已是举人,平时看着清高的读书人,居然是个软蛋。 詹文司跪在地上的姿势特别难看。 就像一头老狗,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等着人赏赐呢。 乔明是我回了视线,咬咬牙,这才说道,“是我小……” “是我六哥乔明看上了徐姑娘的天仙之姿,这才拜托詹家帮忙的,没想到阴差阳错,我六哥与詹姑娘共度一晚。他们也有夫妻之实,我回去定然禀报母亲,一定给詹姑娘个名分。” “王爷,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字差池,不得好死。” 乔薇灵几句话,就把这件复杂的事,全都推到了乔明的身上。 而她的半句誓言,也加强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乔明本来是想说这件事,是他的小妹乔薇灵一手策划的,而他与詹其珆均是听从了她的安排。 这才有徐瑶蓁被笨胁迫诓骗到乔家的这个庄子上的。 如此,乔薇灵玩了一手颠倒黑白。 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同时,像是这事与詹家没什么关系。 只是詹其珆帮乔明,那他俩肯定是有着不同寻常的交情。 “不是的,你撒谎。” 詹其珆直接就慌乱了。 她的哥哥马上就要中进士了,她就是官宦人家的姑娘了,她除了裴云栖外,是不会给别人做妾的。 “住口。”乔薇灵狠狠瞪着一张脸肿成猪头的詹其珆。 她的眼神极其可怕,若是詹其珆敢说半个与她有关的字眼,乔薇灵回过头就弄死她。 许是乔薇灵的眼神太可怕了,詹其珆缩着脖子,小声嘀咕。 “我不给人做妾的,我不做妾的。” 徐瑶蓁冷冷看着她。 前两日,这位还想着找杀猪的绑了她,逼她给那杀猪的做妾。 现在又听了乔薇灵的,让自己给乔明这个人家做妾。 轮到她自己了,她要死要活不愿意。 徐瑶蓁的眼角也扫了扫詹文司。 她一直站着,而他却是个软骨头,跪在地上偷都不敢抬。 裴云栖正好看到徐瑶蓁的眼神,还在那咬牙切齿。 裴云栖不由地心情有些好起来了。 他的眼神慢慢看向了那个人骨头。 “詹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裴云栖似乎刚看到詹文司一样。“你是有功名在身的,起来吧。” 詹文司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站起了声。 徐瑶蓁似乎对裴云栖多了些东西,她用一种充满情感的眼神,望向了这个男人。 转了下小脸,露出耳后的一片粉白,还有一个深不浅的牙印子。 裴云栖伸手去碰茶碗的手,微微晃了一下。 暗骂了一句。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勾自己呢。 徐瑶蓁耳后这个牙印子,就是被裴云栖咬的。 自然是她主动让这男人咬的。 第22章 他想两个都要 第22章 裴云栖在徐瑶蓁耳后那块咬一口的,也是冲动。 甚至,可以说是被这个女人给气的。 只是,她罩着自己的大披风,又头发扯了扯,笑着对自己说着,“这样就看不到”这种话。 裴云栖本以为她乖巧听话,平时总是那样的。 但是,现在呢,居然故意歪了下脖子,让自己看到那个浅浅的牙印。 裴云栖这时,心里有了些很不痛快的感觉。 他眯了眯眼。 而他与徐瑶蓁之间的小动作,似有可无的,无人察觉。 毕竟,那几人没人敢抬头朝他这看一眼的。 包括刚被点名的詹文司更是,他恨不得马上跪下。 但是,裴云栖说他是有功名之人,无需跪着。 詹文司再三行礼感谢,就差把“巴结”二字贴在脸上了。 “禀王爷,小的是来接舍妹的,她说……” 其实詹文司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不可能统一他们说好的剧本的。 因为裴云栖是允话他们再讲下去的。 “哦,看来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詹文司抿着嘴不再说一个字,两只脚后跟往后又蹭了蹭。 徐瑶蓁斜到他的小动作后,鄙夷之情写在脸上。 曹婆子立即直起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正这时,裴云栖放下手里的茶杯,对着门外道, “都听到了吧,乔家大老爷。” 乔薇灵的生父,乔容徽。 现在乔家的家主了。 乔容徽迈着大步进来了,脸上满是恭敬,又行了个十分恭敬的礼。 “王爷,是下官教子无方,让您久等了。” 在看到乔容徽的时候,曹侍卫就让人赶往汴京,通知了乔容徽。 “你已经听完了吧。”裴云栖是让乔容徽直接应了这事,赶紧解决,他没有这么多闲工夫浪费。 可是能生出乔薇灵这样女儿的人,肯定不会是个好相与的。 不管怎么样,乔容徽也不愿意吃哑巴亏。 “听差不多,但是,我儿甚是喜欢那位徐姑娘,我想请王爷给做个主。把她与詹家那个,一同纳了吧。” 呵呵,让裴云栖作主,把徐瑶蓁一顶小破轿子抬进乔府,之后就任由他们处置了。 今日之事,徐瑶蓁与乔家结了大梁子了。 他们一定会让徐瑶蓁生不如死的。 裴云栖冷冷地看了徐瑶蓁一眼。“徐姑娘,乔家并不是一般的门户,你怎么考虑的呢?” 主动权,交在徐瑶蓁的手上。 “哦,这个事儿由老奴来说吧。” 曹婆子向迈了一步,给王爷行了礼,又给乔容微施了礼问了个安。 “乔大老爷,我家小姐是不给人做妾的。即使再高的门户,也是不能的。” “咱们虽然是小门户,可也懂得礼义廉耻。有那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非要赶着给人做妾。还是个那样……随意就闯进别人姑娘屋里,行苟且之事的男人。我们姑娘,高攀不起的。” “你……”乔容徽脸都要绿了,用手指了指曹婆子。 “不知好歹。” 徐瑶蓁这才轻声细气地道,“我早有心仪之人,还是请乔大老爷给六少爷另寻他人吧。” 乔明在家排行老六。 是个惹祸的主,却是乔容徽最疼爱的孩子。 “哼,不识好歹。” 乔容徽说了好几个这样的字眼。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小的盒子,向前伸了伸。 曹侍卫拿过来看了看,然后转交给裴云栖。 “是地契” 乔家的那个庄子的地契。 乔容徽出手大方,那么大的一个庄子和旁边的一些田地,都送给了裴云栖。 乔容徽也是来给裴云栖赔礼道歉的。 “下官教子无方,给您添麻烦了。” 裴云栖鸡没耐心的摆了摆手。 而乔容徽在路过曹婆子时,总觉得这个老妈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乔薇灵从徐瑶蓁身边路过时,轻哼了一声。 乔明用阴狠的目光瞪着徐瑶蓁,不甘心地离开了。 詹文司扶着鼻青脸肿的詹其珆慢慢往门口走去,他想与徐瑶蓁说几句话的。 忽然发现徐瑶蓁手上拿着那块帕子,不就是乔薇灵让让他拿回来的么。因这些事都发生的突然,詹文司把拿回帕子这一茬给忘了。 即使詹文司想说两句解释一下,在这里都不可能。 乔薇灵同样也是如此。 他们都是经过徐瑶蓁身边时,发现徐瑶蓁手上的丝帕的。 但,摄政王裴云栖和他的众亲卫还在呢,无一人敢随意提半个字。 等这些人都走了,曹侍卫带着那些亲卫,还有曹婆子,都出去了。 敞亮的堂厅里,只余裴云栖与徐瑶蓁二人。 徐瑶蓁迈着莲花步,走到裴云栖近产前,乖顺地施了一礼。 又上前给裴云栖重新沏了茶水,端到了近前。 “我是专门来谢谢王爷的,要不然,我、我只能撞柱子了。” 把茶碗放下后,徐瑶蓁掏出帕子擦着发红的眼睛。 “看一看这些人,我与他们无冤无仇,都想把我逼上绝路。” 本来裴云栖还想说她两句的,看她又因为这些人,又气哭了。 连忙态度软和了下来。 “不是还有我吗?什么事情你都一个人去做,冒这么大的风险。” “那也值得。”徐瑶蓁把手里的帕子甩了甩。 “这是我亲手捡的,有亲眼看到的。詹文司与乔薇灵两人抱在一起。我有了证据,就可以退婚。况且今天想着逼我给这个作妾,明儿个说不定又琢磨着把我卖给杀猪的。我是个苦命的,可我想好好活呀。” 裴云栖之后不再说话。 伸出胳膊轻轻地把徐瑶蓁放在自己的腿上,又给这个胆大的小女人,理了理鬓角的乱发。 “这样吧,我让曹婆子跟着你。” 裴云栖身形高大修长,肩宽径瘦。 他把徐瑶蓁放在腿上用长胳膊又搂进怀里,就感觉徐瑶蓁是小小的软软的,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起来。 徐瑶蓁是直接吸了吸气,她是没想过有这样的好事。 “她可是太妃娘娘身边的人。” “不防事的。”裴云栖的眼神变得幽深了起来。 “她能让曹婆子找你,就是想放出来的。” 徐瑶蓁略微有些不懂。 总觉着裴云栖提到自己的亲母时,语气怪怪的。 随后徐瑶蓁用两只胳膊绕在裴云栖的脖子上,又晃了晃腿撒娇。 “不过你是发大财了,乔家的那庄子不仅有良田,也有几个山头呢。” 裴云栖轻轻地拍了拍徐瑶蓁的肩,就跟哄小孩子似的。 “一会儿让曹侍卫把你送回去。” 随后裴云栖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想吃什么,去白矾楼,挂我的账。” 有曹侍卫在,挂裴云栖的账,就省心多了。 徐瑶蓁欢欢喜喜地走了。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着呢。 她更知道,裴云栖也知道。 这整件事的背后,是摄政王妃在操纵着。 另外,用在徐瑶蓁那间房里的迷药,甚有些特殊。 徐瑶蓁是无比在意的。 第23章 杀机暗藏 第23章 徐瑶蓁回到家时,听到嫂子余氏在念叨自己呢。 “哎呀,她怎么还不回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平常余氏经常给徐瑶蓁甩脸子,现在她只出去了一天,就急成这样。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哥哥徐江如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妹妹是天生的大富大贵的人,运气好着呢。你别胡说八道。” 余氏又马上反驳。“行了,知道了,妹子是那天女下凡,福星罩顶。” 随后她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的。 徐瑶蓁就这么进了家,把正在闹情绪的两口子,一下给惊得怔愣住了。 “哎呀,妹妹。”余氏第一个站起来,冲到了徐瑶蓁身后。 直接把曹婆子手上的篮子抢了过来。 她还让曹婆子不要客气。“都是邻居,麻烦您帮忙,您还送我们东西。” 曹婆子恭恭敬敬地给余氏施了个礼。 余氏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说话都有些打哆嗦。“啊,这、这可使、使不得。咱、咱们都是邻居。” 余氏是徐家败落后,才嫁给徐江如的。 一个卖油郎的女儿。 没有见识。 被一个多年邻居的老婆子给行了礼,吓得后退到徐江路的旁边。 徐江如正跟徐瑶蓁低声说话,看到这也明白了个大概。 他是知道曹侍卫是曹婆子的儿子,他脑子转的快。 立即给曹婆子回了个礼。“曹妈妈,您到我家帮忙,是给我们天大的面子。我们家啊,没多少活,自己能忙得过来。要不,您就随意。” “老奴记得了。” 随后曹婆子离开了。 等人走了,余氏憋在肚子里的话,这才吐出来。她还用拧了拧徐江如的胳膊。 “她要给咱帮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你让她随意。她要是不想干怎么办?” 徐江如瞪了她一眼,坐在了椅子上。“你有那么大脸,能指得动她?” “咱这一大片儿谁不知道,曹婆子有个好儿子呢。” 余氏这才想起来。 又惴惴地坐下了,忽然又站了起来,上前拉住了哈哈。徐瑶蓁的手。 “妹妹,你不知道,你出去这天发生天大的事了。詹家遭了报应那詹其珆刚才被乔家一顶小轿子就给抬走了。” “唉呀,怎么说的呢?”余氏晃了晃头,完全不明白。 “詹文司身上有功名啊,他的妹妹就这么给人做妾了,那乔明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上次不还随便敲咱家后门,你用簪子扎了他。他就叫来王爷……唉,那詹其珆还不被乔明给折腾死啊。” 一说到裴云栖余氏自动忽略了。 摄政王的凶名,她想着就害怕。 “妹妹,这些权贵都得罪不起。就上次来咱们这儿那个王爷,听、听说……” 徐瑶蓁是一直在裴云栖的庄子上的,裴云栖也在。 莫不是经常发生了什么事? 余氏还不知道旁边兄妹二人,都是面上平静,竖起耳朵等她往下说。 “他、他杀人。”余氏压低的声音,同时伸手从篮子里掏出一块糕饼塞进了嘴里。 “咳咳,他手下的,这两天在汴京到处抓人。好多人都被抓进去了。” 余氏送不送他的两条粗眉毛。“你们不知道?” 徐瑶蓁确实不知。 徐江如倒是知道点,但是这种事儿和摄政王相关的,不算稀奇。 “他啊,是皇帝的爪牙。” 徐江如的这话是说给徐瑶蓁听的。 可却是把余氏吓了个半死。 站在门口听他们说话的宾哥儿,把小脑袋从外面伸进来,天真地问徐瑶蓁, “姑姑,什么是爪牙?” 徐瑶蓁从篮子里拿出几颗杏干,塞到了宾哥的手里,摸了摸他的头。 “这两日上学时,淘气了吗?” 宾哥儿摇摇头,眼睛亮亮的。“夫子还夸我呢,说我会读书。” 宾哥儿的学问是徐瑶蓁教的,3岁开始教,也教了两年了。 她转身又回到堂屋。 “咱们家宾哥儿,是当状元的料。” 余氏高高兴兴地拿了装吃的篮子,带着宾哥儿出去了。 徐江如这才面露忧心。“想来,詹家那边更不会轻易放手了。” 徐瑶蓁早就想到了。 詹家的人,应该也都知道是她换了房门上的牌子,詹其珆这才被乔明给糟蹋了。 詹家也会因此与乔家来往更密切了。 与梦里的又几乎一致。 徐瑶蓁掏出怀中的帕子。“哥哥,你以前跟爹爹南闯北,一定见过这种料子吧。” 徐江如接过帕子,左看右看,又在太阳底下照了照。 越看越觉着不可思议。“你哪来的帕子,这帕子的料子恐怕不简单。” “这种料子叫素云锦,是10多年前先帝的一个宠妃特有的一种料子。因备受先帝宠爱,她又极喜爱这种云锦,名字里有一个素字。所以先帝给这种料子赐了一个素字,但是,自从这个宠妃死后,这种料子就再也见不着了。”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不掉脑袋,也得剥层皮的。” 御赐之物。 先帝宠妃。 宠妃早死。 这一串串的连在一起,徐瑶蓁总觉得前面有一个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在等着她。 而丢了帕子的乔薇灵,回到家后,第一时间去了家里那个在角落里的小道观。 “这什么味儿?”徐江如拿着帕子再三闻了闻。 然后眼神里有露出震惊。 “是爹爹的。” 这也是为什么徐瑶蓁帕子拿回来,一定要给哥哥看的。 “那本爹爹写的各种奇药方子的书,我都藏得好好的。但……” 现在有人会配这个药。 即使徐父还活着,这些药方也都被他小心谨慎地藏着。 到底是谁? 徐瑶蓁心中万分忐忑,但是,若要破这个局,扯开一个小口子。 还得靠那个男人啊。 徐瑶蓁吃了午饭,睡了一小会儿,在外面又下起了小雨。 她想出去走走。 曹婆子紧紧跟着了。 余氏见她又出去了,转头就告诉了徐江如。 “要是碰到詹家的人,可就不得了了。” 徐瑶蓁在门外不远处碰到了詹文司,他连伞都没打,浑身湿透了,急匆匆跑到她的近前。 “帕子呢。” 徐瑶蓁今日罩着披风,把披风的帽檐又往前拉了拉,别人几乎看不到她的脸。 詹文司这么精准地跑到她近前,那是在门口一直盯着呢。 他威胁着,“徐瑶蓁,你别自寻死路。” 第24章 不要脸的狗东西 第24章 “徐瑶蓁。”詹文司再三叫了她的名字。 “你是不可能争得过她的,把帕子交出来。” 徐瑶蓁只是透过细雨,看着他狰狞的脸。 也许是梦里总监这张脸,现在却更加讨厌这张脸了。 甚至,徐瑶蓁都不由地有些恍惚。 梦里的詹文司与眼前詹文司,合在了一起。 是啊,他从来都是薄情寡义。 是她自己没有看清楚而已。 “徐瑶蓁,你有哥哥,有侄子,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被你牵连的呢。” 詹文司把手伸向徐瑶蓁,手掌朝上。 细雨仍下着。 徐瑶蓁把帕子掏出来,慢慢放在詹文司的手上。 她注视着眼前人,心绪翻滚。不由低喃道, “祝你前程似锦,抱得美人归。” 詹文司拿过那块帕子,甚至还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随后只留给徐瑶蓁一个决然的背影。 曹婆子这才往前凑了一步,低声问道,“那块帕子……” 徐瑶蓁不知道她有没有瞧出来帕子的料子的特殊,而淡淡地说了三个字。 “乔薇灵” 过了一小会儿,曹婆子的声音才传进徐瑶蓁的耳中。 “真是无耻。” 徐瑶蓁慢慢走在细雨中,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再过半月余,詹文司就会去参加殿试。 不出意外,他将会碰到他的贵人。 从那时起,詹文司才真正开启他的官场人生。 不过他的学问算是好的,很多人都看好他,又有不少人都惦记着让他做婿。 所以徐瑶蓁最终成为詹文司的妾,是必然的事。 现在呢,詹家那边已经不想让徐瑶蓁做妾了。 但是拒不退婚。 定是打着要把她折磨死的主意呢。 一是为了给詹其珆出气,二是乔薇灵的授意。 现在乔詹二家,依然捆绑在了一起。 乔明还把詹其珆弄进了门。 俩家,想分都分不开。 “又要上街买丝线去?” 到了街上,虽然是雨天,但是行人还是不少的。曹婆子看着徐瑶蓁一直低着头走路,这才问了起来。 “去药铺。”徐瑶蓁先要去问问,最近市面上,什么地方出现了那种含有媚药的迷香。 这是徐父当年自己捣鼓出来的东西,并未听说他送给别人。 到了一家位置稍偏僻药铺门前,徐瑶蓁掏出帕子,把帕子交在了曹婆子手上。 “这里面的东西,只能给掌柜一个人看,问他最近谁用过这样的东西。他要问,你就说最近乔家刚进门的小妾用过的。” 曹婆子马上懂了,这帕子里恐怕就是那屋里子的迷香渣子,被徐瑶蓁包了些许来。 她点点头,进了药铺。 这家名为“古安堂”的药铺,外面看着非常不起眼。 但是铺子里的药柜,却是一排又一排,明显这家药铺实力非凡。 曹婆子暗暗咋舌。 又佩服徐瑶蓁了,一个不出门的姑娘,连这种地方都知道。不过一想到徐家以前就是做药材生意的,并且就明白了。 不一会儿,曹婆子从药铺里出来了。 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徐瑶蓁。 “怎么了?” 徐瑶蓁的话刚说完,就感觉身后有一个黑影罩了过来。 她吓得转过后退。 随后用两只手向上揪了揪大斗篷的帽檐,这才看清楚来人。 “王、王爷。” 徐瑶蓁暗自嘀咕,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人? 曹婆子给徐瑶蓁使了个眼色,挑了挑眉,看向了裴云栖。 意思是说,刚才那点迷香,被王爷拿走了。 徐瑶蓁跟着裴云栖到了古安堂的后堂,等到茶上来后,她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裴云栖看着她未说话。 徐瑶蓁长着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却又显得沉静。刚才她在雨中低着头走路时,他从远处就见着了。 万万没想到,她是来自己的铺子里的 碎发贴在脸颊处,身后长发也有略微被打湿的地方。 一张小脸因为春春雨中的寒气,被冻的有些发红。 裴云栖站起身,又掏出自己的帕子递了过来。 这才说道, “性子这么急,就不能等雨停了。” 徐瑶蓁接过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水珠,抬头看了眼裴云栖。 这个男人,这会儿又是一副冷冰冰的。 她把湿了的帕子捏在手上,低垂着眉眼,微弱的光从窗外扫在她的脸上,显得面色娇美动人,又弱不禁风。 裴云栖暗自叹了口气,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要去查那个香的来处?” 房间里的视线并不亮堂,因为雨天,屋内只在角落里点了两盏灯。 裴云栖的脸色,更加晦暗不明。 徐瑶蓁知道这个男人不好糊弄,而且裴云栖极重规矩的。 要不是这两次她通过小聪明让他不计较,否则徐瑶蓁可能就会被这男人拒之门外了。 若不是重规矩,他直接就能把她带进摄政王府。 何需自己图图徐之的。 “因为想活着。”徐瑶蓁的眼睛再就红了。 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豆大的泪珠在眼睛里打转,极其惹人怜爱。 若是徐瑶蓁跟他撒娇,要求些什么,裴云栖大可按自己的方式办就得了。 把她轰出去,或者给点甜头哄一哄。 可人家根本没有求他。 是正好撞上了。 裴云栖也知道那迷香的来处,乔家的手段也不算什么稀奇的。 豪门大户里,有的是这些作践人的法子。 只是,当古掌柜来时,裴云栖却不由大吃一惊。 古掌柜并未进屋,在门外把自己查到的事,先与曹侍卫说了。 曹侍卫进屋悄声与裴云栖说了几句后,才退出去的。 关上门时,他不由地瞅了眼徐瑶蓁。 暗暗稀奇。 “你还没有说呢,你为什么要找这个迷香的来处。” 徐瑶蓁这时候早已想好了主意,说的话不急不徐。 “我家以前是做药材生意的,我哥哥懂一点药。闻到我拿的那个帕子上的味道不对。我赶紧把这个迷香给他看,他说这不是普通的迷香,里面掺了媚药。” “我、我……”徐瑶蓁眼里的泪珠了,这才落下来。 一滴一滴。 裴云栖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没动地方。 随后就看到徐瑶蓁用他的帕子,轻轻抹着眼角的泪珠。 “我是害怕,若是这样的药用在我的身上,我是真的只有死了。” 徐瑶蓁真情意切,坐在椅子上一点点颤抖了起来。 梦里的她,不就是被逼着撞柱而死的嘛。 “我一想到,这些药是乔薇灵的,她又、又与……” 乔薇灵与詹文司私下定情,俩人又都是三心二意,不忠不贞之人。 裴云栖暗自冷笑。 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这才想到,徐瑶蓁捡到过乔薇灵的帕子,确实能说明那迷药是乔薇灵的。 而且,最近针对徐瑶蓁的这些事,也都是乔薇灵在幕后操纵的。 本来以为一个闺阁女子,因为拈酸吃醋,做一些出格的事。 “那帕子呢?”裴云栖想要查证一番。 徐瑶蓁露出苦涩的表情来。“被詹文司要走了。” “他就在我家门前等着,不给不行。” “那帕子上有何记号?” 徐瑶蓁摇头。 “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号,什么也没有。” 帕子是女儿家的个人私物,若是被人拿了,确实着急。 只是,詹文司来要,那就有意思了。 他们是一点也不避讳彼此的关系。 连脸都不要了。 不过也是明着告诉徐瑶蓁,她是不可能成为詹文司的妻的。 回去的路上,一向沉稳的曹婆子,又忍不住骂了两句。 “不要脸的两个狗东西,把王爷都惹生气了。” 只是,徐瑶蓁突然感觉有个人影朝她冲来,连忙向旁边躲闪。 是詹文司,他想伸手抓徐瑶蓁却抓了个空。 “蓁妹妹,你去哪了,让我一顿好找。” 第25章 她不知 第25章 “蓁妹妹。” 詹文司面露痛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啊。 “你、你私会男人?”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詹文司在街上口出狂言,分明就是要置徐瑶蓁于死地。 “你胡说什么呢。”曹婆子用手指着詹文司。 “我们小姐刚去药铺的,有那里掌柜与伙计作证。詹先生,你空口白牙就污人清白,枉你这样的人还参加科考。” 殿试在即,若是詹文司的名声坏了,极有可能会传到陛下的耳中。 詹文司收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架势,却又朝徐瑶蓁靠近了一步。 “蓁妹妹,你我二人本有婚约,你何必把我当作外人。” 徐瑶蓁只看着他的脸,感觉是如此的陌生。 这么一个无耻小人,在梦中,自己居然被他逼得无处可去。 只能血溅当场。 徐瑶蓁深深吸了口气,按下心中恨意,轻声道了一句。 “詹先生,你我二人有婚约,又从何说起呢?” “你……”詹文司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明明这么个柔弱的小女人。 他明明那么容易就能把她捏在掌心中的。 不对。 詹文司眯着眼睛看向徐瑶蓁,发现她之前没什么不同。 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婆子。 这个婆子就是他们把徐瑶蓁欺骗到乔家的时候,这个婆子突然出现的。 他也打听过。 曹婆子是摄政王身边的一个亲卫的老娘。 以徐瑶蓁不俗的面貌,确实能吸引一些男人。 可摄政王是谁呀? 呵呵,摄政王府里可不缺女人。 詹文司就想的是徐瑶蓁早已无路可退,更不会攀上什么权贵? 他是知道徐瑶蓁这个人的,清高自傲,不会对什么人低三下四。 可现在就要给徐瑶蓁安一个不贞的罪名,用一抬小轿把他抬进自己家里来。 就像自家妹妹那样,现在是乔明的贵妾。 但他也不敢再闹下去了,毕竟功名要紧。 詹文司藏下心中的龌龊,又换了一副嘴脸。 “蓁妹妹,你一个闺阁女儿家,不呆在家中等嫁,把我这个未婚夫又放在哪里呢?” 这还是在说徐瑶蓁出门勾搭汉子。 徐瑶蓁不想跟他站在街上说废话。“詹文司,你我确实有过婚约,但那是以前的事了。” “你……”詹文司怒视着徐瑶蓁,心中早有了厌恶之意,都有些装不下去了。 “我们俩家早有婚约,也是有文书有证,还有定亲礼的。那文书还是你父亲笔写的。” 徐瑶蓁的嘴角轻斜,表情淡然。 “我父亲早已过世多年,随你们怎么说。你拿证据来吧。” 徐瑶蓁转身就走,曹婆子跟上去了。 詹文司早把那对徐家送的玉蝉送出去了,徐瑶蓁这边的也送给了摄政王妃。 恐怕,他们要好好想一下法子的。 詹文司记得在原地跳脚。“不可理喻。” “你简直不可理喻。”“徐瑶蓁,你居然敢悔婚。” 街坊邻居好些都看了过来。 詹文司气轰轰地走了。 “他这个人啊,表里不一。”曹婆子担心徐瑶蓁把詹家的人得罪太狠了。 “他们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你这样折辱他,他定了会报复你的。” 果然,未出两日。 詹文司的报复就来了。 在私塾上学的宾哥儿,被私塾给辞回了家。 束修也给退了。 宾哥儿很爱读书的,又努力,这件事对5岁的他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 两只眼睛都哭红了。 被余氏抱在怀里,低声地抽噎着。 “这里是汴京城,姓詹的还没当官呢,就想一手遮天了。” 余氏心疼的也跟着掉泪。 “我们一次次被他们欺负,现在又想断了我们宾哥儿的前程,他……我跟他拼了。” 徐江如知道,只要有一家私塾把宾哥儿辞回家,汴京城里这些小的私塾,都很难进去了。 那些私塾的先生,都是互相认识的。 徐瑶蓁本以为这次只是詹文司的报复,因自己下了他的面子,他气不过。 怎么也想不到,这又是一次连环计。 摄政王府中。 刚从太妃的院子里走出来的闵若君,看见一个一个丫鬟急着走了过来。 她身边的云嬷嬷连忙迎了上去。 不一会儿,云嬷嬷亦趋亦步地跟着闵若君,错开半步的位子,低声说着那些事。 “王妃,不是按照咱们计划进行的。那个徐瑶蓁,也是有点运气的。她居然从乔家的庄子跑了出来,迎头就碰上了咱们王爷。还有那么多佃户都在围着看,王爷不得把这件事办了。” 闵若君停在了花园边上,看着园子里的一枝细高的白梨花。 “有些人,就如这花,风一吹花朵就散了。来年呢,经过一年的雨水,又开了。所以啊,这种人,得连根拔起。唉,可惜这花了。” 这一枝白梨花,今年开的不甚好。 云嬷嬷朝不远处的花匠招了招手。“这白梨招虫了吧,都多长时候了,还没长好。咱们王妃不喜欢,铲了吧。” 云嬷嬷又赶紧跟上了闵若君。 “乔家那姑娘,确实有些本事。手上有些药,托人送了老奴一些。” 说话间,云嬷嬷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来。 “我找人问过了,确实是一种迷药。是一种很厉害的药,这里面还掺着媚药。我亲自去府外找小医馆的大夫给查验的,说是这种药,连那勾栏瓦舍里,都是好友的。” 随之云嬷嬷把药又塞进了怀里。 “詹家那个丑姑娘,上次喊着喜欢咱王爷的,就是沾了这东西,才跟乔明搅和在一块儿的。” “唉,可惜了。”云嬷嬷叹了口气。 闵若君只是轻笑,眼神仍然是温柔的,整个人看上去仍是端庄的。 “才刚开始。” 云嬷嬷跟着点头。“乔家那边已经动手了。她那侄子,刚被私塾给辞了。看她有什么法子,过几天,有的是让她好看。” 徐瑶蓁只以为是件小事,没太放在心上。 她在家里还在给裴云栖绣荷包,宾哥儿正坐在她旁边练字。 “姑姑,宾儿会努力的。” 春日的汴京城,雨水就是多。 徐瑶蓁绣了几针心头又烦闷了起来,她干脆带着宾哥儿读起了书。 曹婆子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了,她买了些羊肉回来。 徐瑶蓁要下厨做两道菜,也让家里人沾沾荤腥。 徐家的日子难过,曹婆子也没啥好法子。 太妃那边毫无多余的指示,只让她听王爷的,跟着徐瑶蓁便好。 但是,曹婆子最清楚的了。 裴云栖这个,最是无情冷心,把规矩看得最重。 只要王妃不开口,徐瑶蓁就不可能进得了摄政王府的。 唉! 第26章 磋磨 从摄政王府里扔出来的东西,都是好的。 有人就把那株王妃不喜的白梨,送到徐江如的铺子去倒卖。 精明的刘正拿着这株叶子快掉光的梨树,一个劲地摇头。 “我们只是个杂货铺,不收东西,你从哪弄来的,扔哪去。” 只是那人扔下东西就走了,一个字也未说。 “我查过了,是乔家的,他们到底要做甚呢?” 刘正把这枝看着要烂的白梨树,拿给徐江如看。 “掌柜,扔了吧。” 徐江如明白这一日是会来的,他让刘正看着店,他用布包了这枝白梨树,往家里去了。 “妹妹。” 徐江如一进自家院子,就喊了起来。 他把东西放在后院的石桌上。 徐瑶蓁轻轻用手打开,就看到那枝白梨花。 虽然是看着烂了,但是根处明显是被人故意用铲子铲坏的。 徐瑶蓁略作思考后。 指着石桌旁边的空地。“种这吧。” 徐江如不解,看向她。“若是他们要追问起来……” 没有好惹的。 徐瑶蓁知道,即使不这么做,会有更大的风波。 她目前是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等着。 徐瑶蓁拿起桌子上的书,继续教宾哥儿。 徐江如叹了口气。 徐瑶蓁又做了噩梦。 逃无可逃的她,只能这么来。 她比谁都清楚。 那些人,就是想要一点点磋磨她。 直到她死,也不会放过她的。 还有她的家人。 现在知道了詹文司把乔薇灵看得很重,却又想在自己这里占尽便宜。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蓁妹妹,蓁妹妹。” 詹文司像是吊丧一样的声音,在徐家后门外面响起。 他这样喊,比以前更大声。 无非,就是想让左邻右所知道。 徐瑶蓁让宁儿带着宾哥儿回屋,她走到后门前,把门打开。 “詹先生,你定要毁我名声了?” 詹文司当众给徐瑶蓁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的弯着腰。 “蓁妹妹,你我二人早已定亲,你这说法又是哪儿来的?” 徐瑶蓁紧紧咬着薄唇,直到咬得生疼,才慢慢放开。 她得冷静才是。 “詹先生,定亲的事,你拿什么来证明呢?” 徐瑶蓁试图把门关上,不愿与之多言,却被詹文司用手给拦住了。 “蓁妹妹,你怎么能这样无情?” 邻居有人是听到的,轻轻叹了口气。 都明白徐瑶蓁,是被逼着给詹文司做妾呢。 这么多年的邻里,一条街上的人。 是那阴沟里的老鼠,还是逮耗子的猫,大家心里都门清着呢。 邻居闫五家的探出头,冲着詹文司冷哼了一声。 “我说詹先生,你眼见着就要出人头地了。你们詹家,很快要搬出穷巷了吧。唉呀,以后不得了了。” 她这么一说,别的看热闹的人,她都插科打诨。 “呵,詹先生,你们家还能看得上咱们穷巷的姑娘吗?这几日,你娘总出门,是给你相看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了吧?” “哈哈……” 许多人跟着笑了起来。 徐瑶蓁冷冷看过去。 趁着詹文司转头功夫,立即把门关上了。 “啊……” 还死抓着门的詹文司,他的手被门缝狠狠夹了一下。 “哈哈……” 他的狼狈,又引起多个邻里的取笑。 詹文司暗恨,瞪了眼徐家的后门,转身走了。 他本以为,徐家后门这边人不算多,他随便说些什么,就会被有心人传出去。 詹文司自己应该也没有想到。 他春闱后,成了穷巷的名人,大家看见他都想多瞅两下。 指不定这个人真高中了,以后当了官,大家伙都能跟着沾沾福气。 詹文司气急败坏地回去了。 一进家里,就见着妹妹詹其珆回来了。他立即大吃一惊。 “你怎么突然回娘家呢,你知不知道现在乔家得罪不得?” 詹其珆扔下手里的云片糕,恨恨道, “我在乔家就是个下贱的妾,谁也想在我头上踩两脚。我想吃块云片糕,也要看乔明的大老婆的眼色,有的时候,她吃剩下的才轮到我吃。我……” 詹其珆伸出胖手又拿起块酥糖,塞入嘴里。一边吃一边哭。 “自打进了乔家,乔明那腌臜货,就没进我屋里一回。” 男人不喜的,不管在哪家府中,连粗使丫鬟都瞧不上。 “哥,你得给我想办法。”詹其珆把粘了糖霜的手,伸舌头舔了舔,这才用帕子随意地擦了几下。 詹文司看着直皱眉。“正在筹谋中,你别急。” 詹其珆恨恨地把帕子摔在地上。“我要那徐瑶蓁,被千人骑万人压。你把她弄进咱家做妾,再把她卖去青楼。” 这个詹文司也是有打算的。“这事不急。” “嘶……”拿起茶杯时,詹文司刚才被门夹过的地方,又痛了起来。 他也对徐瑶蓁恨意多了些。“不听话的女人,有的是让她听话的时候。” “你要怎么做?” 詹文司眯着眼睛,阴狠毒辣的一面与平时温文尔雅的书生,完全不一样。 “我最近搭上了个贵人,自然有法子的。有些人,只有让她慢慢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失去。” 詹文司用力握了下拳头。“她才会听话。” “哼。”詹其珆站起身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一定要让她跟男人勾搭的事,被当众抓出来。哥,我之前找过杀猪的朱老三。他愿意的。” 詹文司此时的眼神也是幽幽的。 徐瑶蓁那张娇美明媚的脸,使他的喉咙微微发干。 詹其珆斜了眼詹文司。“哥,你不会真看上这个贱女人了吧?” “你不要忘了,是她害我的。你还惦记她,你有没有良心?” 詹文司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这时候,詹母才从外面进堂屋来,坐在了詹文司旁边。 她看了看这个一向听话的儿子。 “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今日去了詹事府主簿夫人办的游花会,那些个贵女们一个个花还美。乔家那个,我看着不好拿捏。我是担心你以后,被她……” 乔灵薇,现在仅一点手段,就把他们整个詹家拿捏的死死的。 詹母见着她,心底发怵。 这样的人,进他们家,恐怕她这个婆母,日子艰难。 “我必须娶她做正妻。”詹文司一步步还算好的。 “乔父的官职不高,平日又闲散的很。却是在詹事府任职。” 詹事府有40余人共事。 都是侍奉为东宫太子的。 前途不可限量。 乔家是沾上了摄政王府的光,要不然乔父本就商贾出身,不可能轻易当官的。 “那一步……”詹母又看向詹文司。 现如今这个儿子与以前不同了,许多的主以还得他来拿。 “东西已经到了徐家。”詹文司亲眼见着了那枝白梨花,被种在了徐家的后院。 这也是詹文司因何定要敲开徐家的后门看一看。 “下一步,报官吧。” 第27章 试探 坊间很快就传起了摄政王府丢了东西。 那东西是王府里花大价钱从南边买来的,珍贵得很。 消息刚传起来,就有衙役在穷巷到处查问。 那些人还未到徐家问询时,徐瑶蓁先一步出门去了。 她戴着帷帽,与那些衙役捕快擦肩而过。 紧跟在徐瑶蓁身后的曹婆子,回过头盯着那几个衙役的方向。 看到徐瑶蓁走出了很长一截子,赶紧追了过去。 “小姐,似乎是去咱家那处了。” 曹婆子看着戴着帷帽的徐瑶蓁,根本没有回头,甚至都没应她一字。 她也看不清徐瑶蓁是什么脸色,只能跟着向前走。 七拐八弯儿后,就到了一个地方。 曹婆子倒吸口凉气,心中对徐瑶蓁的好感,更升了几个度。 是嘛,碰到难事,得找能解决问题的人才是呀。 即使呆在家里,又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那可是不行的。 徐瑶蓁走进了这间偏僻的药铺--古安堂,掌柜的正也是在的。 她径直走到柜台前。 曹婆子立即加快脚步走了过来,聪明地先开了口。 “古掌柜,我们那个药,给找出来了么?” 古掌柜看了她一眼。 又看了一眼戴着帷帽的徐瑶蓁。 不一会儿,徐瑶蓁在古安堂的后院的一间屋子里,见到了裴云栖。 亦是上次见这人的地方。 徐瑶蓁先行了礼,才摘下帷帽轻轻放在桌上。 其实徐瑶蓁只是碰下运气,没想到裴云栖今天真的在药铺这里的。不过,她今日是来求人的,怎么也得想法子找到人才是。 徐瑶蓁心中亦有猜测,这个药铺,对于裴云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裴云栖看着多日不见,越发乖巧的小女人,不由地嘴角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笑。 “坐吧,跟我这么生疏。” 徐瑶蓁这才坐在了椅子上,微低着头,拿起茶碗抿了口茶。 她得稳住才行。 见她就是不说话,裴云栖抬眼看向了一直磨蹭着不离开的曹婆子。 “怎么了?” 曹婆子先是深深地看了眼徐瑶蓁,咽了口唾沫,给自己暗中打气。 告诉自己,她现在所做全是为了将来。 曹婆子先行了个礼,规规矩矩的。 “回禀王爷,现在外面的衙役在穷巷区到处查问,在找丢的东西。他们查的是……” 她看了眼裴云栖。 裴云栖瞬间就明白了。 后面的话,并没有让曹婆子再说下去,而是微微眯了眯眼。 曹婆子这才赶紧退了出去。 “娘,你怎么回事?”站在门外的曹侍卫,听到曹婆子刚才说的时候,都替她捏了把汗。 “王爷的脾气你不知道么,最讨厌没规矩的人。你这样干涉他和徐姑娘的事,小心回头处置了你。” 曹婆子自然知道的,却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小姐不易呀,詹家的人不死心,尤其是那姓詹的狗东西,明显的仍惦记着她的。看狗东西那眼神,恨不得一口把小姐给吞了。你们男人,哪懂得女人的不易。” 曹侍卫也确实不懂,但能理解徐瑶蓁眼下的艰难,叹了口气。 “我看徐小姐,是有些运道的,要不然也不可能碰上咱们王爷的。娘,牵连到王府的,没有一件是简单的。” 包括徐瑶蓁要进摄政王府这件事。 亦如此。 而在屋里的徐瑶蓁,倒未觉着自己有运道。 在她的梦里,只有苦难。 她的家,她家的铺子,她的哥嫂,还有侄子…… 全都没了。 徐瑶蓁的一只手用力捏着茶碗的边缘,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只能守着裴云栖的“规矩”,按照他画的圈来。 之前的撒娇卖乖是在庄子上,那会儿他又亲眼看到自己的难。 出手也是顺理成章。 如今,徐瑶蓁要是再用这个法子,恐怕行不通。 她只有无比乖巧,在裴云栖的圈子里,他才会护着她。 想及此,徐瑶蓁轻轻地把茶碗放回了桌子上,低着头。 也未提一个字关于那迷香的事。 徐瑶蓁今日穿了件浅粉的小立领的软料子长衫,更显得身躯曲线玲珑。她露出袖子的那截腕子的肤色,在白日里都泛着粉白。 裴云栖就不笑不严的瞅着她。 徐瑶蓁又是这样过于乖巧的模样,让裴云栖反而有些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一有事就找他来告状,若是以后进了府,那自己的日子还要不要过? 但是,徐瑶蓁仍不说话,紧抿着樱桃嘴,眼圈却在一点点变红。 眼角的泪珠,眼睛的药落下了。 裴云栖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你啊。”裴云栖主动开口了。 但是,有些话,他得让眼前这小女人明白明白的。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王府里,后院都是王妃说了算的。你也别同她置气,你的事,不要担心,我会解决的。” “嗯。” 徐瑶蓁垂着眉眼,略歪了下头,露出一点脖子,皮肤粉嫩白皙。 却只掏出帕子擦着眼角的泪珠,未有给裴云栖一个正眼。 然后正起身,微微点点头,行了个福礼,转身就走了。 徐瑶蓁本身就不像个话多的。 今日,近乎没话。 曹侍卫进来时,就见裴云栖黑着一张脸。 裴云栖刚才还想说,今日古掌柜亲手做了煨牛肉。牛肉少见的,他本打算让徐瑶蓁陪他一同吃饭的。 结果,这个小女人只留给了他一个伤心的背影。 曹侍卫看出来裴云栖心情不爽利,更不敢出声,只轻轻地把饭菜摆在了桌子上。 转身就退了出去。 只刚退到门口。 听到裴云栖叫他。 “回来。” “王爷。” “你娘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曹侍卫抬头看了看裴云栖的脸色,又看他是不想动筷子的模样,只能把话说完。 “是那位詹先生,一定要把徐姑娘抬进门做妾的。” 随后曹侍卫抬头又看了看裴云栖的脸色,果然,脸色变冷了。 “说啊。” 曹侍卫硬着头皮把话一股脑全说完了。 “是咱王府里丢了一枝南边来的稀有的白梨花,说是穷巷那边有人见着了。其实就是有人扔在徐家那的,徐姑娘觉着好看,还让她兄长给种上了。这不就是人家扔了个套,一整个徐家人都自个儿往进跳。这么一来,衙役来抓人时,詹家不就有理由,来胁迫徐姑娘去做妾了么。” 曹侍卫说完时,一直弯着腰,不敢抬头。 “哦,若是她不愿意呢?” “全家去吃牢饭呗。” 第28章 以小博大 曹侍卫说得不错,那些设了计谋的人,都觉着徐瑶蓁和其兄长一家,定然完了。 以后啊,只有着被他们捏死的份。 当云嬷嬷把这事的苗头与闵若君一字一字说完时,她还是笑得淡淡的。 “这世上,有些人就喜欢攀附高山。可是啊,却不知自己根本没那实力。摔下来的时候,粉身碎骨啊。” “一个无足轻重、想攀高枝的丫头而已,还劳你放在心上。”云嬷嬷心中明白的,王妃是越发把王爷的后院看得紧了。 其实要说王爷对哪个女人上心的,至今还没有呢。 大概那个徐瑶蓁,就是有个好皮子吧。 徐瑶蓁是离开“古安堂”好久了,裴云栖还坐在原处喝茶。 这地方是他的产业之一,也是处理公务之地之一。 除了几个身边的人,无人知道他总来此处的。 徐瑶蓁走了好一会子了,裴云栖的鼻间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这个小女人。 裴云栖摇摇头。 曹侍卫本来以裴云栖听说徐瑶蓁接下来的处境,会跟着急,却未想到这位王爷只是“哦”了一声。 他是想帮徐瑶蓁一把的,一是她处境确实不易,二来他觉着王爷对徐瑶蓁有些不同的。 到底哪里不同?却又说不准的。 眼下呢,就是要从侧面帮一帮徐瑶蓁的。 而徐瑶蓁与曹婆子归家后,见到了与梦里一样的情形。 嫂子余氏抱着侄儿宾哥儿抹泪,而年幼的宾哥儿小脸刷白,失神地窝在余氏怀里。 显然是现在的情形被吓到了。 而哥哥徐江如,却是不在的。 “哎呀,妹妹,你可算回来了。”余氏看到徐瑶蓁时,大哭着说着刚才的事。 “妹妹,怎么办,那些衙门的人说,你哥哥盗窃,就那颗歪枝子,怎么办啊,会杀头的,呜呜……” 徐瑶蓁看了眼自家,几乎是被那些衙役彻底翻了一遍。 包括自己房里。 好在之前的东西,徐瑶蓁出门前已藏了起来。 汴京发生盗窃案。 重者可杀头,轻者也要狠狠打板子,甚至流放。 徐瑶蓁让曹婆子带会儿宾哥儿,把孩子一定要安抚好。 回来的路上,徐瑶蓁买好的吃食。 宾哥儿在梦里,就是被吓到,生了场重病后,之后就一直呆呆傻傻的,后来…… 徐瑶蓁深深吸了口气。 她若不把那枝白梨花接下,可能丢进他们家院子的,就会是乔明的衣物、钱财,又或是詹文司的。 那时,不仅她自己无法脱身,全家也如梦里那样。 走在她前面。 这就是权势。 稍一出手。 便是杀招。 徐瑶蓁转头看向了一直未说话的小丫头宁儿,虽然在偷偷抹泪,但是比余氏要镇定些。 “宁儿,你带着我嫂子先去吃点东西。不要当着宾哥儿的面哭,孩子小,容易惊着了。” 徐瑶蓁在回来的路上,去了一个比古安堂大上许多的药铺,买了两颗安神丸。 这里面都是好药,不便宜的,她拿了一颗出来,让曹婆子一点点掰开喂给宾哥儿吃下。 徐江如被抓进去的事,裴云栖马上就知道了。 曹侍卫一一汇报。 “全家人都抱在一块哭了,全是女人和孩子,看着真是可怜。不过徐姑娘在回去的路上,上大和药庄买了两颗安神丸。看样子,她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些差役上她家去了。” 曹侍卫叹了口气。“徐姑娘真可怜,那枝白梨花值好几贯钱呢。她兄长被抓了,按照刑律,要么流放要么近乎打死。” “好好的一个人,一辈子就完了。” 裴云栖听他说完后,却摇了摇头。 “我若是打了招呼,她的兄长肯定没事。那王府里……” 曹侍卫抿了抿嘴。“现在府里都在说您不喜热闹,后院也不喜添人,若是有人犯了您的忌讳,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忌讳。 是王妃。 她现在已经注意上了徐瑶蓁,若是裴云栖伸手帮了,她下次触手就不像现在是“教训”一番的。 闵若君是断定裴云栖,不会下她面子的。 裴云栖也确实这么想的。 但,不代表他不做点什么。 “丢了什么东西吗?” “我问过我娘了,没丢什么钱财,就是家里被翻得乱糟糟的。” “给她送500两过去,告诉她,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 曹侍卫应了声,确仍在原地没动。 “还有事儿?”裴云栖现在有些后悔让曹婆子去了徐瑶蓁跟前了,连自己身边人都受影响了。 曹侍卫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爷,这是徐姑娘自个儿的决定。” “这样的大事,她能有什么法子?” “她……”曹侍卫眼神闪了闪,略显心虚。 他是担心说多了,惹裴云栖厌烦。以后自己在王爷跟前的处境,也会受影响。 “好了,知道你心软。” 裴云栖之所以重用曹侍卫,就是因为他这人是大多数人没有的赤子之心。 “她到詹家门口跪着去了。” “腾”地一下,裴云栖站了起来。 “她跪过去干甚?” “求詹家帮忙的。” 徐瑶蓁,做了一夜的噩梦。 天未亮时,便起身了。 站在窗前,又想到天大亮了。 她太弱小了。 “肯请詹伯父詹伯母,看到我们两家还有旧情在,帮帮我们吧。” 徐瑶蓁衣着简朴,挽了个简单的歪髻,穿着一件厚实的披风,泪水连连,跪在詹家门口。 詹家的门,未见一丝动静。 詹文司就在门内的。 他本以为,这次能把徐瑶蓁逼到绝处,来找自己的。 未想到,她跪在自家门前。 “你干什么去?”詹母站在詹文司的身后。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对着小贱人心软。她是怎么害了你妹妹的,你最清楚。” “我知道。”詹文司在原地走了两步。 “娘,她手上有我与他当初定亲的文书,是她父亲与我爷爷共同书写的。左邻右舍也知道。” “那怕什么呢?”詹母早已有了打算。 “她父早已死了多年,你爷爷老得早没记性了,以前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詹家老爷子,明明硬朗的很。 他们在门里的话,徐瑶蓁跪在门外,听了一句半句。 有一个词,叫做以小博大。 日照央央,天上层层云朵慢慢散去。 只余下一片晴蓝。 第29章 他来 徐瑶蓁贵在詹家门口,请求詹家帮忙。 这一事,震惊了整个穷巷区。 有许多的邻居赶忙过来,有人上前把徐瑶蓁给扶了起来。 看着她眼睛里盈满泪水,一直低声哭泣,泪水都停不下来。 只要是在这里的,都心疼他。 “詹家已不是以前那个穷模样的,徐家妹子,詹家的那个公子眼见着要带着全家飞黄腾达了。你呀,再去想想别的办法吧。去找找别人。” 徐瑶蓁拉着她的衣袖又大哭了起来。“婶子,那要怎么办?我要去求谁呀,我、我谁也不认识啊……” 其他围观的人都跟着叹气。 是啊,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她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呢? 徐瑶蓁伏在一个婶子的肩膀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们家也只与詹家有些交情,我同詹文司,是早早定过亲的。我只有求、求他们了。呜呜……” 可怜。 无助。 弱小。 徐瑶蓁与詹文司有婚约的事,整个穷巷区的人几乎都知道的。 一家挨着一家,住的紧密。 谁家还能藏着什么秘密呢? 这些婶婶叔叔们,无不心疼徐瑶蓁,又无不叹气。 “忘了吧。” “是啊,都过去了。” “你父母去世的早,婚约的事,莫要再提了。” “别再想了。你们家跟詹家,都是过去的事了。” 所有人都在劝徐瑶蓁,忘记过去。 放下与詹家的事,当做从未存在过一样。 詹家门外一直都是哄闹闹的。 可詹家的大门,连个门缝都没有打开过。 如今这件事,更像是与他们詹家从未有任何关系。 “哼,这个时候想起我们了,让我们去帮忙,门都没有。” 詹母用力拍着桌子。 “是她自己不知道天有多高,得罪了乔家。跟我们姓詹的有什么关系呢?” 随即詹母又高兴了起来,两条眉毛也跟着要飞起来似的。 “这下啊,我们阿珆一定会高兴的。” 一想起詹其珆在乔家日子过得不如意,詹母又换了一副恨毒了的表情。 “要不是那小贱人,我阿珆怎么会去给乔家那、那个做妾呢?” 詹姆本来想说乔家那个混不吝。 可现在又说不出口来。 詹文司坐在椅子上,紧皱着眉。 其眼角总往门外的位置飘。 “啪”地一声,詹母亲用力又拍了一下桌子。 她手指着詹文司。 “我告诉你,你别想再把她弄进家门来。你看不出来吗,乔薇灵容不下你身边有别的女人。你要是想让这个家安宁,就收收你的心思。” 看到儿子脸色不愉,詹母的语气又放缓了些。 “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有柴烧。我的儿啊,你现在重中之重是要过了殿选。眼见着殿选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要收心在你的学问上。等你当了官,有了权势,自然能当家作主的。” 詹姆打心里是很不喜乔薇灵霸道的做派。 现在就指着他们家和詹文司,做这做那,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可乔家树大根深,在汴京盘根错节,身后又靠着摄政王府。 一想起这个摄政王府。 詹母的心里就一阵阵害怕,身体不由得发抖。 只是一颗半死不活的树枝儿,就能让徐江如去死。 这种滔天权势压下来,一根小指头,就能把他们压的死死的。 詹母长长的吐了口气,排遣去了一些心中的恐惧。 “不管怎么说,你自己去做官,才是顶顶要紧的。女人,脸蛋好线段好的女人,祸事有些温柔小意,还是别的,你将来想要多少都有。” 詹文司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家院子的那道厚厚的门。 这道门外。 徐瑶蓁的哭声,与她的命运都已经决定了。 詹文司转身去了书房。 他的前程才是顶要紧的。 母亲说的对,牺牲一个徐瑶蓁,根本算不得什么。 徐瑶蓁在詹家门口也算是闹了一通。 她这比起梦里的那些人阴狠的手段,只能是小打小闹。 可她,做到这样子,实属不易了。 回到家里,嫂子余氏也露出担忧的表情。 余氏同样眼睛红红的。“妹妹,你哥的事,只能慢慢想法子了。你,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徐瑶蓁轻轻点了点头。 又问了宾哥儿,知道这孩子现在很好。 也放了半颗心。 “嫂子,今日再给宾哥儿用上一颗安神丸。” 徐瑶蓁从大和药庄买回来两颗价格不菲的安神丸,就是给宾哥儿用的。 她把药丸从荷包拿出来,递给了余氏。 余氏又是哭了一会子。 徐瑶蓁低着头红着眼圈,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刚进门,她就察觉出不同。 屋里有人。 这是徐瑶蓁在梦里经历过千难万险后,拥有的警觉能力。 她的一只脚才进了房间半步。 徐瑶蓁不敢向前动一下。 慢慢地撤回那迈了半步的脚。 忽然,她的胳膊被一只大手拉住。 徐瑶蓁整个人被这只大手,拉入了光线略微暗一些的房间中。 徐瑶蓁不由叫出了声。 只叫了一半,就发现不对了。 “别叫了。”裴云栖放开了徐瑶蓁。 他看着徐瑶蓁因为痛苦整个人都憔悴不堪。别说眼睛了,一张精致的小脸,看上去都红的不像样子。 裴云栖从袖中掏出帕子,递了上去。 徐瑶蓁看了一眼他。 这才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 上次裴云栖给她用的帕子,她还未还呢。 “你、你怎么在这?”徐瑶蓁没想到裴云栖竟然会亲自来找她。 又为了避嫌,免人闲话,悄悄进了她的房间。 裴云栖倒不像是做贼的模样。 他转身坐在椅子上后,很自然地盯着徐瑶蓁的脸看。 “我自然是为你的事来的。” 裴云栖从未像现在这样着急。 他本来是不想来的,可左思右想,还是来了。 “咳咳……”裴云栖头一次这样大喇喇地坐在一个姑娘家的闺房里。 他为了避免尴尬,就提起了一件事。 “昨个儿你走太急了,古掌柜那边已经查到那个香的来处。没来得及跟你讲。” 徐瑶蓁拿起旁边的壶,给徐瑶蓁倒了杯清水。 “现在只有这个了,委屈王爷,你喝些润润嗓子。” 裴云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清水。 是温的。 徐瑶蓁慢慢道,“那香是从乔薇灵那里来的,她一个闺阁女子,会有这样的东西。我想,一定是家里的兄弟从外面给她带来的。” 裴云栖看了眼徐瑶蓁,微微动容。 心中多了些心疼。 再看看徐瑶蓁现在住的房间,虽是里外间,却都是小小的。 甚至还带了着破旧。 徐瑶蓁也是金尊玉贵长到十岁的。 若不是父母出了意外,现在也是前簇后拥的大家闺秀。 如今却处处受人挟制。 仍不得一点法子来。 裴云栖本是想隐瞒真正的来处的。 现下,却觉着让徐瑶蓁知道也无妨。 “是长居在乔家道观内的一个女道士,她似乎是个调香高手。” 裴云栖眉眼间,自带了些愠怒。 “一个出家人,掺和红尘之事,事情不会简单。我只是告诉你这个香打哪儿来,但之后的事,你就不要再去管了。” 徐瑶蓁心中微动。 她现只想知道一件事。 “那个迷香,有名字吗?” 裴云栖在微弱的阳光下,看向徐瑶蓁。 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探究。 第30章 让谁安心 徐瑶蓁说话的时候,只有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 裴云栖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子,这才收回了视线。 “那个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为何如此有兴趣?” 上次裴云栖就察觉到徐瑶蓁对这个迷药兴趣很大,尤其这个迷药里面,还掺着一点点媚药。 他让古安堂掌柜去专门查这个药。 越查越是让裴云栖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甚至一向不把乔家放在眼里,现在也多了一些不良的心思。 都说乔家是抱上了摄政王府的大腿,在这里面,那些药物,又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裴云栖察觉到这些,但是徐瑶蓁这个与外界未有甚接触的小女子,怎么也能有这么多的心思。 徐瑶蓁却又给裴云栖倒了杯清水。 倒水的时候,慢慢说道,“那个药厉害,詹家要是再用在我身上,我恐怕……” 手里的水杯失手掉在了地上,徐瑶蓁的泪珠,已经掉满了嫩嫩的脸上。 屋里的光线不算亮,但是裴云栖看到了那挂着的泪珠,明明是掉在徐瑶蓁柔弱的肩上,却又像是砸在他的心上了。 裴云栖站起身,把徐瑶蓁搂着,又用了用力,让她偎进自己怀里。 怀里的人儿,就像是只小猫咪一样,在他怀里不停地颤抖。 裴云栖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这么个被人逼着都去下跪了,她想知道那么多,应是未雨绸缪吧。 “春眠” 裴云栖说完这个名字时,又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再一次发抖了。 他伸出大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抚了抚,又把手放在她柔弱无骨的腰肢上。 “有我,没事。” “嗯。” 徐瑶蓁终于知道了。 果然,与父亲留下的那本书的名字是相同的。 这是一种可怕的巧合。 或许,有人手里是有那本奇方的副本。 徐瑶蓁不敢往下想。 她慢慢地从裴云栖的怀里出来,也把他的帕子打湿了大半。 徐瑶蓁脸色微红,声音低得似在挠痒痒。 “又把你的帕子弄脏了。” “无防。”裴云栖这次把帕子收回来,直接塞进了袖子里。 “来,我有东西给你。” 裴云栖从袖子里又拿出一个不大的玉盒,放在了徐瑶蓁的手心上。 “这里面有两颗安神丸,是宫里面御制的。” 这就是宫里的皇上和娘娘们用的药物,而裴云栖说了个“御”,多半是太医院为当今陛下所制的了。 这样的好药,即使在梦里时,詹家成了太子一系,也未见过的。 当今陛下,虽比裴云栖大一些,辈份上却要小上许多。 按血缘亲属,裴云栖是当今陛下的表叔。 但是裴云栖今日之功与权盛,都是靠自己挣来的。 也深得当今陛下信任。 徐瑶蓁略微有点受宠若惊。 看着盒子里的两颗包裹着蜡衣的药丸,有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她把玉盒慢慢合上后,又放回到裴云栖的手上。 徐瑶蓁摇头。“这样贵重的东西,给我用不上,即使我能用,也浪费的。” “给你就拿着。” 裴云栖把玉盒随意放回到徐瑶蓁的手心上,顺势又拉上了她小小的手。 “你安心用着。” “你家兄长的事,我会处理的。不过,你也知道,这次是我的王妃给你个下马威。让你兄长在里面多呆几天,不会真吃什么苦的。” 徐瑶蓁明白。 自己若是不苦上一苦,那个摄政王妃,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现在还没到与之撕破脸的地步。 “这安神丸是极品的药物了,我留一粒给我的侄子吃,他年岁小受了惊。我在大和药庄买的药丸,恐怕不能根治。” 徐瑶蓁拿出一粒药丸,又把玉盒重新放回的裴云栖的手上。 “另一粒,就拿给王妃吧。王府里事务多,她分神劳心,是紧需要这东西的时候。” 裴云栖诧异地看向徐瑶蓁。 笑着收起了那枚玉盒,心中为她的懂事而感到开心。 “进府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徐瑶蓁乖巧的点头,转脖子的时候动作略大。 一抹粉白,又露了出来。 她依旧声音软糯。“我相信你,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此时,外面忽然刮起了凉风。 风中带着些湿气,打进了徐瑶蓁的屋里。 “恐怕要下雨了。”裴云栖站起了身。 不知不觉,呆了有2个时辰了。 送走裴云栖后,徐瑶蓁转过身,发现桌面上做了一半的荷包之上多了几张银票。 她拿起来数了数。 有800两。 这些银子,够她打点一下,去看看哥哥了。 去探监的事,曹婆子都给踩好了点,安排周全后,徐瑶蓁带着食盒来到了监牢。 有曹婆子一路打点,徐瑶蓁戴着帷帽,又有披风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地方我来就好,小姐,何必遭这一回罪呢?”曹婆子觉得徐瑶蓁就是脾气倔,什么事都要亲自来。 甚至,她还心眼实诚。 “那么好的药,就用在宾哥儿身上了,哎哟,小姐,你可真舍得。” 徐瑶蓁轻轻向前走,梦里的惨剧,有所变动。 她这时却不能掉以轻心。 “哥哥对我一片赤诚,当眼珠子疼。宾哥儿是哥嫂唯一的孩儿,才将将5岁,遭遇这样的变数,最是受苦了。” 现在开始变的,就是宾哥儿。今日用了那颗裴云栖带来的安神丸,开始会笑了。 徐瑶蓁跟着开心。“他好了,哥哥才会安心。我们一家,才能度过危难。” “也是这个理。”曹婆子现在对徐瑶蓁,已经有半颗真心了。 “我估摸着,王爷拿回去的那颗药丸,能让王妃暂时安心。” 徐瑶蓁不知道那个贪恋至宝的摄政王妃,是不是能安心? 至少,哥哥的事,算是有了着落。 “不过,我看姓詹的未必死心了。”曹婆子今日出门,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詹文司。 可能还想上前来说些话的,被曹婆子狠狠瞪了一眼。 “上他家求救,他置之不理。现在又上前来套近乎,小姐,恐怕又是贼心不死。” 徐瑶蓁何尝不知道詹文司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的心必定不在我这儿的。但,他又舍不得放开我。贪恋我的美貌,却又贪着乔家带来的权势。他无非是想让别人知道,他与我一直来往不断。” “是啊。”曹婆子都不能小瞧这些人。 “小姐,他是想着让人知道,你是他的人。他呢,对你好着呢。” 第31章 对她是不同的 第31章 “哎哟,这里黑都慢一点。” 牢里的衙差举着灯笼,说话极其客气。 他还转头看了两眼徐瑶蓁,这年头真的是什么时候都有。 这种娇养的小姑娘,都会跑牢里来。 不仅他这个见惯了人情冷漠的牢差不懂,曹婆子也不理解。 王爷都说过了,用不了两天功夫,徐江如自会放出来。 多呆这两天,就是为了让摄政王妃出口气。 “哎呀,你怎么来了?”正嘴里叼着根稻草晃腿的徐江如,看到徐瑶蓁时,立即坐了起来。 “这不是你待的地方,赶紧出去。” 徐瑶蓁对牢狱这地方不陌生。 在梦里,她是被詹文司亲手送进来的。 徐瑶蓁慢慢把食盒打开,徐江如立即把手就伸了过来。 “烧鸡,馋死我了。这鬼地方,饭都是馊的。” 曹婆子转过身,掏出几角碎银子递给了衙差。“官爷,拿去打酒喝。” “快点啊。” 差役离开后,曹婆子就站远一点地方给望风。 徐瑶蓁只说一个事,为的是让哥哥小心。 “是那药,春眠。” 徐江如眼皮跳了两跳,看了眼徐瑶蓁。 “麻烦大了。” “现在还无防事,不过以后更要小心点。” “是啊,守着咱的小铺子过日子吧。” 徐瑶蓁愧疚的看着哥哥。“你的手艺,也……” “别提那东西。”徐江如立即就打断了她的话。 “幸好你那对玉婵送出去了,可以看得出那些权贵爱死这些东西了。我 有这样的手艺,都是祸害。” 徐江如有再三叮嘱。“你懂药的事,千万莫让人知道。” 不过徐瑶蓁已经透露了些给裴云栖,否则她拿对“春眠”敏感的事说不过去。 “现下,安安稳稳的活着。” 徐瑶蓁知道的,只有他们全家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顶要的。 曹婆子离开时给差役的头头拿了一个荷包,里面有近10两的碎银子。 “今日麻烦几位了,打酒买肉吃去。” 这一趟,前前后后打点了有近百两的银子。 徐瑶蓁不心疼钱,曹婆子是替她肉疼的。 “小姐的手上本就没多少银子,王爷给的那些,你得多买一些水粉才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香喷喷的。王府里的妖精多着呢,你得勾着王爷才行。” 徐瑶蓁不由失笑。 现在曹婆子比她还要急。 要说这世上不多的,柔弱无骨、妩媚多情、才情又有情的美人,在摄政王府里,就有好几位。 徐瑶蓁进王府,只是为了摆脱詹家和乔家,要说去和那些人争宠,她要的并不是这些。 估计连摄政王妃都会以为她是为了得到裴云栖的宠爱,或者是为了摄政王府的滔天富贵。 进王府,只是她的权宜之计。 不是徐瑶蓁一生之计。 “就小姐走的这两步,身段美妙,小脚轻盈徐徐的,又有着天仙一般的美貌。唉,我看着你啊,就像随时要飞走似的。” 曹婆子呵呵笑了起来。 “没哪个男人不爱的。” 摄政王也是男人啊。 要不然,詹文司就跟见着肉骨头的哈巴狗一样。 各种使手段后,却频频回来要跟徐瑶蓁说有定亲的事。 所有人都知道,詹家单方面悔婚。 徐詹两家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詹家依旧拿着当时定亲文书不松手,除了詹家想极尽所有羞辱徐瑶蓁,也无别的了。 “无耻之徒。”曹婆子这两天嘴皮子都骂薄了。 回去的时候,路过了大和药庄。 徐瑶蓁又去买了几种药材。 又在糕点铺子给宾哥儿买了果子,伙计说刚做出来的蜜枣买的人多,徐瑶蓁二两。 在他们快到家时,巷子口停着一顶小轿,看着很不起眼。 徐瑶蓁只看到一只缩回去的手。 细白柔嫩,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不会是哪家大小姐,偷跑到穷巷和人私会的吧。”曹婆子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猫腻。 徐瑶蓁脚步不停,低声喃喃。“乔薇灵” “啊,她怎么?”曹婆子转过头,看着那顶离开的小轿。 “太不要脸了。她前段时间还想给咱们王爷当妾,王爷不愿意,她还想当着王爷的面脱衣服,被王爷差点给掐死了。” 徐瑶蓁眉心微挑。 她上次在白矾楼看到徐瑶蓁从裴云栖的阁间里出来,步里行里带着一丝踉跄。 没想到乔薇灵真舍得下脸。 也有可能想让裴云栖怜惜她,并未真的脱衣物。没想到,裴云栖不吃她那一套。 “王府里的那些女人,没有个省油的灯。” 曹婆子没有细说。 只等徐瑶蓁进王府后,再与她好好说道的。 眼下最急的,还是防着那起子小人的算计了。 只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徐瑶蓁梦里头,乔薇灵是不允许她进詹家门的。 就觉着詹其珆的主意不错,要把她送给杀猪的朱老三。 “曹妈妈,把我这个金簪子送给吴里常。” 吴里常就是朱老三的老婆。 在女刑狱里当狱卒的,而且还是刑牢。是个顶需要关系才能进去的。 吴里常的父亲就是老牢头了,后来回家闲着后,就把这份饭碗传给了女儿。 吴里常孔武有力,一巴掌能把一个成年男子扇出去三丈远。 是天生吃狱卒晚饭的。 吴里常还是个醋坛子。 朱老三能挣银子,可还是被老婆收拾的服服贴贴。 梦里徐瑶蓁是很爱詹文司的,这个贱男人不忍心,早早把她给藏了起来。 乔薇灵的算计扑了空。 徐瑶蓁与曹婆子叮嘱了几句。 “金簪子不大,只有1钱,却是个心意。你跟她说,我就喜欢她这样爽利的人。” 曹婆子马上明白了徐瑶蓁的意思。“如果她也想给朱老三纳个妾呢?” 徐瑶蓁失笑。“那朱老三离死就不远了。” “噗嗤”曹婆子笑出了声。 “哼,凭她乔薇灵怎么算计,也想不到小姐你早明白她的打算。” 乔薇灵就是怎么看徐瑶蓁,都觉得她与摄政王关系不简单。尤其是摄政王裴云栖,那看徐瑶蓁的眼神,就是与他人不同的。 乔薇灵装着这样的小心思,又不能说给别人听。 她却能把徐瑶蓁慢慢折磨死,才能出心中这口恶气。 “大小姐,人带来了。” 乔薇灵慢慢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跪在廊下的一个婆子。 衣服脏乱,头发也是凌乱不堪。 “刘妈,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 跪着的刘妈,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 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救了老奴啊。” 这个刘妈,正是徐家的那位。 当时徐瑶蓁突发奇想地想把她卖掉的,正碰上裴云栖,被裴云栖带走了。 如今,在裴云栖庄子上干重活的刘妈,又被带到了乔薇灵的身边。 这也印证了乔薇灵的猜想。 摄政王,对徐瑶蓁是不同的。 她好恨。 第32章 被查封 第32章 徐瑶蓁这时候,早把刘妈忘得一干二净。 裴云栖当时只把刘妈让曹侍卫派人,送到了庄子上。安排干个重活。 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没人会在意,庄子上少一个老妈子。 毕竟摄政王的庄子,在汴京的周围就有好几个。 底下的佃户与干活的人,数不胜数。 一个在庄子上干活的老妈子突然跑了,也不会有人当回事的。 管事知道后,只当是与之前的人一样,怕吃苦就跑了。 “这也没干多长时间,工钱也没拿几回,以后用人眼睛都放亮些。” 他们并不知道,跑了的这个老妈子,并不是外头雇的,是卖身契在王爷手上捏着呢。 一个小小的失误,后面差点酿成大祸。 徐瑶蓁只在家里等了两日,徐江如就被放出来了。 他倒没受什么罪。 就是全身臭烘烘的,余氏捏着鼻子给他洗了好半天。刚进门的时候,跨火盆时裤脚角也烧了个大洞,最后直接把这身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灶堂里烧了。 “今天吃芭蕉叶烧肉,还下了肉汤面。每人都要吃两碗,好好去一去晦气。” 余氏少有的大气了一回,刚才去买了整整二斤肉。 包括曹婆子和宁儿,都坐下来一块吃。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今天朱老三还多给割了一小条肉,看来是知道你今日回来了。他那老婆真是个有本事的,每个月都能挣回不少银子来。” 余氏今天心情格外的好,话多得不得了。 徐瑶蓁坐在一旁绣荷包,是她自己用的。 给裴云栖绣的那个,绣了一半就在那搁着了。 “哥,你进去这几天,嫂子最着急了。你现在没事儿了,陪着嫂子回娘家看一看。” 徐江如正有此打算。“我明儿个去铺子里瞧一瞧。” 徐江如这几天被抓了起来,估计铺子里是没人来了。 翌日清晨,徐江如踩着露水到了自家铺子。 铺子没有开,徐江如就绕到了后面。 之前徐江如刚把后面的空地买了下来,铺子后院本来就有两间房,刘正就住在这儿。 徐江如刚要推门进去,听到了一声哭声。 “哎呀,我的儿啊,娘可受老罪了。那个天杀的小贱人,竟然想把我卖掉。后来又把我送给了王爷。我在那庄子上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干不完的活。儿啊,娘差点见不到你了。” 是刘妈。 她回来了? 徐江如被吓的没敢动一下,站在门外偷听着。 “娘。”刘正现在也把事情弄明白了。 他给老娘递了一碗水。 “娘,你先喝水润润嗓子,我有话问你。” “你万不能相信那姓徐的小贱人。”刘妈恶狠狠道,“还有徐家一大家子,都得送他们去坐牢。” 刘正其实这段时间,从徐家发生的事已经看出些苗头来的。 他娘一定是与徐家作对,才被送走的。 但是是送到摄政王府的庄子。 这是让刘正最震惊的。 徐家什么时候跟摄政王搭上关系的? 之前本来是要走乔明这条线的,结果不仅得罪了乔明,把整个乔家都得罪的狠狠的。 可是跟摄政王府来比,乔家算不得什么? 刘正也是经过衡量的,自己要是和老娘一样背叛主家,那结果一定比老娘现在惨。 死。 尤其他们的卖身契都在徐家省里呢。 “娘,你的卖身契呢?” “我……”刘妈到现在才想起这么关键的东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不知道。” 刘正叹了口气。“那你是什么时候和乔家接触上的呢?” 刘妈眼神躲闪。 她早在一年多前就拿了乔家的好处,这种事,是不能说的。 刘正抓住她的胳膊,表情严肃。“娘,这是关乎我们娘俩生死的事。你可不要被地一点蝇头小利给勾走了魂,到最后弄不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路?” “你给我滚。”刘妈用力把刘正甩开,用手指着刘正的鼻子。 “你这个龟儿子。你老娘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被姓徐的差点欺负死了,你不想着给我报仇,还胳膊往外拐替他人说相的。” “娘啊,乔家把你弄出来,你真的以为是好心吗?”刘正的声音也提高了些。 “他们没有你的卖身契啊。到时候,谁有你的卖身契,就可以随意把你发卖,甚至……打死。” “哈哈……”刘妈叉着腰嚣张地站了起来。 “就徐家那几个鳖孙,看他们能把老娘怎么样?乔大小姐让我到她身边伺候了,你娘我要飞黄腾达了。我今天来找你,看你是我儿子,才给你指条明路。你要是非要跟着徐家一块找死,我也不拦着你。” 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 徐江如连忙躲闪开,转到墙角藏了起来。 只见刘正对着老娘的方向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恭恭敬敬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随后站起身,抹了把泪回去了。 徐江如并未回铺子,而是到家里,把这事儿跟徐瑶蓁说了。 徐瑶蓁早就知道刘正是个顶聪明的人。“他应该猜到了,也看出来刘妈压根不知道自己是送送到摄政王府的庄子上的。她以为跟着乔薇灵就万事大吉了?” “哥,你带着嫂子和宾儿,去岳丈家多住几天,嫂子自嫁给你,没跟你享过一天福。铺子的事,就交给刘正,就这样随意开着,等过段时间再说。” 刘正很显然已经站到了他们这边,暂时是可以放心的。 徐江如离家之前,去铺子那露了个脸,随意跟刘正说了两句,又留下五两铺子里要用的钱。 刘正却眼睛红红的,想跟徐江如说一下自己老娘的事。 结果徐江如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让他看好铺子,不要多想。 刘正感动之余,心下更是坚定自己的想法。 一定要跟着徐家。 春雨打蕉芭,忧愁亦烦忧。 可惜,有生之年不知是不是可以到南边,去好好看一看遮雨的蕉芭叶了。 徐瑶蓁的梦里,是被詹文司带去的。 在梦里时候,她也是那段时间有了詹文司的孩子。 却未成想,刚回到汴京。 哥哥就被关到了大牢里,打断了双腿。 想及此,徐瑶蓁的心就一阵阵发疼。 这种事,他绝对不允许发生。 “小姐,小姐。”曹婆子现在慌乱的不像样子,一路跑进来的。 “铺子,铺子被查封了,那些人,往家里来了。” 第33章 上门抓人 曹婆子走到门口,连提着的篮子都甩了出去。 大惊失色道,“小姐,他们把铺子封了,朝咱家来了。” 终是来了。 与梦里发生的事情,又是一致了。 看来,梦里的预兆,很可能不是预兆那样简单。 似乎是徐瑶蓁亲身经历了一般。 她暗暗数着门外的脚步声突然顿住。 “砰”地一声。 徐家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个被困的结结实实的人,先一步扔进了徐家的小院。 “啊” 是刘正。 被人用力推倒在地上,额角直接擦破了。 对于来者而说,徐家的这个住处,就是个蚂蚱大的地方。 “呵,徐姑娘在家,你家兄长呢?” 乔明腰间带着佩刀,身上穿着摄政王府侍卫的服饰,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撇着两条腿,赞成八字,一只手指着徐瑶蓁的方向。 看到这条狗,还这么猖狂。 徐瑶蓁差点被他气笑了。 幸好徐瑶蓁在梦里预知了哥嫂和侄子的结局,就是这个腌臜货,打伤了哥哥,吓坏了宾哥儿,也把嫂子余氏踹伤了身子。 本来徐瑶蓁以为,她是死前才见到乔明的。 可随着梦,一件接着一件出现梦中,她才明白,乔明早已与她有着血海深仇。 既然梦里是她最后把对方用金簪捅死的,那如今,这个结局就不会变。 徐瑶蓁捏着手里的帕子。 狠狠地摁下心中的滔天恨意,缓缓朝乔明和他身后的打手们施了一礼。 “家中只有我与一个老妈妈在的,不知道各位大爷,闯入民宅是有事吗?” 就在徐瑶蓁说话的时候,曹婆子冲过去把倒在地上的刘正给拉了起来,迅速扯到了徐瑶蓁旁边。 曹婆子其实心里压根不把乔明放在眼里,但是乔明很受王妃闵若君的青睐。 乔明前些天闯的祸,惹了王爷不高兴。可闵若君却还把乔明给提成了一等侍卫。 后来王爷也没在追究这件事。 甚至还送了一颗太医院出的极品好药给王妃,这位王妃才没有再与徐瑶蓁计较了。 现在发生的事情,都是乔明自己张罗的。 他觉得王妃一定恨死徐瑶蓁了,而他也要借着摄政王府和王妃的大旗,好好折辱徐瑶蓁的。 只可惜,今日徐家只有徐瑶蓁在,让乔明少了借口。 他本来想着徐江如一定会拦在徐瑶蓁前面,与他发生冲突,他在借机受点伤。这中间,他因伤发怒,把徐家一家子趁机全都收拾了。 至于徐瑶蓁,也趁机弄进自己的后院去。 女人一旦上了男人的床,之后的事情。就都由这个男人算了。 乔明是千算万算,没想到乔家就徐瑶蓁和一个婆子在。 徐家大门大开着,他一路气势汹汹过来,本来是造势的,结果围过来的众多左邻右舍,线下却成了他行凶的阻力。 悠悠之口。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上次裴云栖要不是因为在附近办事,看在人多的面子上,才会管他的闲事。 现下,他若直接上前拿了徐瑶蓁,却没了可行的借口。 正当乔明左右思量利弊时,一个狗腿子靠了过来。 “六爷,要不这样,您把她弄到女牢去。嘿嘿,到时候,要怎么样,还不是你的一句话。” 这条狗腿的声音不大。 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徐瑶蓁不由朝后退了两步。 她是想过乔明会用各种法子逼迫她,就没想过会把她送进女牢。 要是做了女囚,徐瑶蓁只有一死了之了。 因为关进去后,要先挨板子。 女囚被打板子,是要脱裤子打的。 这就是刑律。 乔明当然知道,可他却犹豫了。 因为还是与刚才的一样,没有借口。 “他们家还种着摄政王府的那颗树枝呢,这不行吗?” 这个狗腿子直接到徐家后院,把那颗白梨花给拔了起来。 但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徐江如被关进去放了出来。 王府已经说明这是扔掉的。 并不是丢的。 摄政王府里头的好东西,怎么可能丢了呢? 这样发生这样的事。 裴云栖的脸,就是第一个丢的。 乔明今天就是想趁乱搞事,但是徐家人不齐,他没机会。 但是乔明却不甘心。 他盯着徐瑶蓁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嫩得恨不得上去抱着一顿啃。却又恨这个女人三番五次找他的麻烦。 还不识抬举。 既然如此…… 乔明抬起了手。 “等等。”徐瑶蓁一声娇斥,喊住了正要动手的那些打手。 “我是良民,你们敢胡乱抓人,就不怕刑法么。我今日要是被无故进去了,明日我兄长就鸣冤敲鼓告御状。” 徐瑶蓁的眼睛都红了,咬着牙一字一字道, “我不会死,我会到御前一头撞死。我要你们每一个人,都被凌迟处死,死和我们一块肉,都喂狗去。” 徐瑶蓁就像地狱回来的女阎王。 把那几个年轻力壮的打手,都吓得后退一步。 乔明也是真的怕。 徐瑶蓁不像说得是假话,而且今日之事,看到的人太多。 他虽不甘心,也只能招呼一声,带人离开了。 看着乔明一群人的背影,徐瑶蓁的身形才又晃了晃。 曹坡子赶忙扶住她。 徐瑶蓁紧紧抓着曹婆子的一只手,手指的指尖都泛着白。 徐瑶蓁太清楚了,乔明不可能放过她的。 刚才围在她家门口的人里,有许多恨她的人。 詹其珆,詹母,还有刘妈。 刘妈原来这时候已经到了乔薇灵的身边,徐瑶蓁暗暗冷笑。 刘正看到了她了吧。 这个狠心的女人。 看着自己的亲儿子受苦,却还能笑得出来。 刘正这会儿已经被曹婆子给松了绑,他朝地上啐了两口。 全是血沫子。 刘正的眼角扫了那些围着的人。 看到了自己的亲老娘。 他的心寒到了底,也绝了与老娘说清楚自己知道的那些事。 不过再一回想。 刘正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幸好未讲啊。 否则,自己也可能会被乔明一伙人弄死。 现在徐家明显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就看徐瑶蓁要怎么处理了。 刘正退到厨房,帮着去弄饭了。 徐瑶蓁还是用一只手紧紧抓着曹婆子的手,如若不这样,她一定会跌倒的。 梦里啊,她就是这么被逼进牢里的。 虽然没有被脱裤子打板子,却也受了不少的苦。 当时以为自己家得罪了贵人,哪曾想,全是人家设计好的。 詹文司那时候出现了。 她以为她得救了。 “蓁妹妹。” 詹文司又如梦中那样,适时地出现了。 徐瑶蓁感觉气气的恶心。 她撇过了头。 悄悄把50两银票塞到曹婆子的手里。“送给她,如果她帮我办好了,我只会有重谢。” 曹婆子心领神会,迅速把钱塞进了袖子里。 她主仆二人之间的机锋,詹文司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第34章 春雨露水 第34章 曹婆子离开徐家时,先去了一趟摄政王府。 简单地打听了一下,确实王妃最近心情甚好,并未对之前的事再放在心上。 曹婆子才算放了一半心。 正要去找儿子曹侍卫,却被告知与王爷出城去了。 至于去哪里不知道。 只清楚是摄政王裴云栖现在辅管的一个大理寺,碰到了个很棘手的案子。 前段时间处死的几个狂徒,没想到其身后还有其他谋划者。 简单的案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裴云栖只能亲自来监管这件大案,原来是陛下过问了。 陛下之所以过问此事,原因在于马上殿试。 天下学子,集于那一刻。 关乎者天下人、朝廷,以及本朝的国运大事,不能出一点意外。 裴云栖这才带着一众亲卫,离开汴京,亲自去抓那几个人了。 “唉,这都什么事儿啊?”曹婆子真急了。 她按着徐瑶蓁的安排,把50两银子送出去了后,又匆匆忙忙赶回了徐家。 这时候詹文司已经不在许家门口晃了。 曹婆子到厨房找到刘正,看着锅里煮着清菜汤,就从篮子里拿出一块带骨头的肉。 “我来做,煮个荤的,咱们也压压惊。” 刘正偏过头,迅速抹了下泪。 他没想过,曹婆子能这么暖人心,更衬得自己的亲老娘是那么的无情。 曹婆子人老成精。 一下就看出来刘正的心思。 刘妈她是认得的,刚才在围观的人群里也看到了。 惊叹这个死老婆子的心狠。 不过她拿肉出来的事,倒是让刘正更加与徐家一条心了。 “那个姓詹的,我刚才把门关上后,他才不舍得离开的。” 刘正现下来了精神,就开始骂人了。 “曹妈妈,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刚才小姐差点被抓走了,他就站在人群里瞅着。见着小姐没事儿了,这才站出来。” 曹婆子冷笑了一声。“小人得志,即使将来高中,也走不长远。” 在朝中能立足的,都不是一般人。 要么真小人,要么真君子。 詹文司这样,哪头都不占的,虚头巴脑。 在官场混,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若是徐瑶蓁听了,定会竖大拇指的。 梦里,徐瑶蓁看到的詹文司可不就是这样。 他的官,都是靠着岳丈的势。 只是现在呢,乔大老爷自己也不好过。 曹婆子端着饭去了徐瑶蓁的屋里。 就见徐瑶蓁拿着帕子抹泪儿,她赶紧把饭摆上,并安慰道, “小姐,你还是顶聪慧的。算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让你兄长嫂嫂出去了。要不然,今天这事恐怕很麻烦。” 徐瑶蓁就是清楚,以曹婆子的精明,一定会想明白这里的弯弯绕绕。 不过绝对想不出来,自己在梦里是经历过的。 进牢里,并不是只有一次。 被詹文司适时机的搭救,也不是一次。 梦里的她,对詹文司感激涕零。乖乖缩进他怀里,由他吻着,甚、甚至…… 想想就恶心得想吐。 如今想来,她真的是蠢如猪啊。 一次又一次掉进别人的陷阱而不自知。 不过从现在开始,徐瑶蓁就不会给他们任何一次机会了。 徐瑶蓁深吸了口气,掏出5两银子,让曹婆子这几天看着家。 曹婆子欲言又止。 “要不,咱们躲出去吧。” 她并不知道徐瑶蓁的算计。 若不置死地而后生。 她自己会死的很惨不说,哥嫂和年幼的宾哥儿,也会重复梦里的悲剧。 “钱送到了,就等着吧。” 徐瑶蓁并未吃饭,反而是站起身,看着门外。 风里,又带着丝丝潮气。 “又要下雨了。” 汴京的春雨,总是防不胜防。 正如裴云栖离开那日,再无消息。 徐瑶蓁是知道的,曹婆子低着头退到门外,不敢提一句裴云栖的事。 徐瑶蓁却悄悄地笑了。 若是梦里无差错,裴云栖现在这个案子,就是与【春眠】有关的。 丝丝缕缕,缕缕丝丝。 似乎,有一张大网,慢慢地将徐瑶蓁与裴云栖罩住了。 “滴、滴、滴……” 有血珠落在了徐瑶蓁的肩上。 她摸着黑慢慢朝前走。 雨,也在淅淅沥沥的飘着。 但是,浓重的血腥味,让视线模糊的徐瑶蓁,不得不停下脚步。 其实,她也走不动了。 后面是追兵,她哪也去不了。 不想死。 她好不甘心呀。 乔薇灵上次没有让她被当众抓住,没有被捉奸。 这次,竟然打晕她,把她送到贼窝里。 徐瑶蓁幽幽醒来后,就听到有人喊她,要抓她送给贼头目。 那些贼人,是如何知道她的名字的。 也只有乔薇灵告诉那些贼人的。 她陷在贼窝里,又崴了脚,几乎是无处可逃了。 这…… 与上次梦里被众人追着抓奸,是何其的相似? 不过她当时误入一个房间,碰到了裴云栖。 她当时中了正是春眠。 这个迷药何其霸道。 让她与裴云栖春风一度,也是因为裴云栖在,她逃过一劫。 现如今,贼窝里,她没有出路。 徐瑶蓁的一只手扶在一间门上,手上黏黏的。 是血。 是哦。 这里是贼窝。 刚才好像被人攻了进来,大部分贼人都被杀了。 只不过还有一部分未死,那几个攻进来的人,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徐瑶蓁手上一不小心用了点力,“吱呀”一声,这扇门就被推开了。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 居然是…… 还不等徐瑶蓁弄明白,她的腰肢就被人紧紧搂着了。 “是你……为什么是你?” 裴云栖眯着眼睛,用尽所有抵抗着药性。 是裴云栖。 徐瑶蓁吃惊不已。 但是,梦里的她,更是无比的清晰。 她未醒来。 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春眠。 徐瑶蓁不由看着地上躺着的,全是裴云栖的亲卫。 “他们只是昏过去了,我却中了另一种药。” 徐瑶蓁的樱桃小嘴,吐出两字。 “春眠” 裴云栖紧紧掐着她的腰肢,力气大得很,她差点喘不上气了。 裴云栖满头大汗,用狠厉的目光盯着她。 徐瑶蓁能听到男人快速的心跳声,连忙道,“是乔薇灵,乔府有个道姑,是她手里的药。” 徐瑶蓁不知道自己在梦里道破这些,会有什么用的。 她红红的樱桃小嘴,被男人狠狠咬住了。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呵,真是有缘啊。” 徐瑶蓁只感觉天旋地转。 被男人压在身下。 褪去衣衫。 一夜春雨露水。 第35章 心机太深 第35章 徐瑶蓁是被屋外的雨声给吵醒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飘了一整晚。 徐瑶蓁醒来时,感觉浑身骨头都被压碎了一样。 那个该死的男人。 差点要了她的命。 最后她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只听到门外有混乱的脚步声,还有喊她的名字的人。 不知道是被乔薇灵买通的贼人,还是詹府的人。 总之,都是不怀好意的。 徐瑶蓁用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她得好好洗一洗,出了一夜的汗。 这梦。 唉…… 如今,裴云栖外出,不知道还会不会陷入到那个贼窝里。 她梦里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起什么作用。 徐瑶蓁脑子很乱。 梦里,她与裴云栖已经在一起两回了。 每次,她都跟被车碾了似的。 只是,事后她又与裴云栖如何,她又未再梦到过。 不过从梦里的进度可以看得出,她并未被抓住。 乔薇灵的奸计并未得逞。 同时,同样被大雨吵醒的裴云栖。 头疼得捏了捏眉心。 他夜里竟然梦到了抓贼,然后好像有一具酥软的身体,躺在他怀里。 后来,便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他好像记得【春眠】。 裴云栖不由想到了徐瑶蓁。 若不是这个小女人一直执意想要弄明白春眠的来由,他也不会去接触。 裴云栖叫来曹侍卫。 “去把春眠拿一份给跟随的医者,让他试试,这个药能不能分离。” “分离?”曹侍卫一点都不懂。 “记得古大夫说过,这个春眠里是迷药加了媚药,药性霸道。却在制作中处理的很好,几乎是无色无味。” 古大夫还说,若是那种制这样药的顶级高手。 甚至可以做到真正的无色无味。 徐瑶蓁也就是从一点点味道里,闻了出来。 她在梦里吃过一次亏。 “跟着咱们出来的是小古大夫,他应该有法子。” “王爷,咱们这次会路过一个贼窝,要不要顺便端了?” 裴云栖想到这个,立即就觉得头疼。 他摆了摆手。 “派两个人先了解一下这个贼窝的情况,然后交给附近的府衙,哦不,转交给附近的驻军大营。让他们多带一些人去,直接扫平这个贼窝。” “是,王爷,这一带的老百姓和路过的客商一定会感谢您的。” 裴云栖这边又继续赶路了。 坐在宽大舒适的马车上,他脑子里总是想着那具酥软的躯体。 这时候,又会不由自主想到徐瑶蓁,垂颜欲滴的小脸,却总爱哭。眼睛里的泪珠,又如珍珠般,滴滴垂落。 裴云栖把手捂在心口,有些难受。 他离开汴京时间紧急。 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安排,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毕竟,他不在时,曹婆子也会去找太妃娘娘的。 裴云栖的亲生母亲--梁太妃。 是很喜欢年轻姑娘的。 裴云栖眼神幽沉,与刚才的神情判若两人。 曹婆子却未去找梁太妃,她并不觉得太妃会过问这样的形式。 况且,这件事若是让王妃知道了。 以后徐瑶蓁的日子,恐怕又该难过了。 但是,曹婆子看徐瑶蓁还在绣荷包,一点也不急的样子。 “小姐,乔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二连三地针对你,恐怕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徐瑶蓁慢慢地收了针,终于把裴云栖的这个荷包绣好了。 除了料子是好一些,图样和颜色,都略显普通。 但裴云栖就喜欢这样的。 图样呢,又与徐瑶蓁的荷包图样也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徐瑶蓁把荷包轻轻放在笸箩里,看着要急上强的曹婆子。她心里反而安定了不少。 “曹妈妈,这才到哪儿呢?乔家的事,也只是劫难的开始而已。” 徐瑶蓁上辈子,吃的那些苦。 都要给这些人一一还回去。 她要还数倍的。 “我今天出门,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在咱门外瞅。”曹婆子记得叉腰站了起来。 “我倒看看,他们谁敢闯进来。不管怎么样,先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徐瑶蓁浅笑,她按照梦里的指引已经布置好了。 只要不出大差,就能摆脱囹圄。 再之后,说不定能让把乔薇灵彻底踩死。 徐瑶蓁眯着眼,看着在门口的曹婆子。 现在差的,是裴云栖。 必须得有这个男人的助力才行,否则她的谋划目前也是寸步难行的。 裴云栖外出公干,怎么样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消息。 得在徐瑶蓁最需要的时候,他能赶回来。 徐瑶蓁想了又想。 柳叶细眉挑了挑。“曹妈妈。” 徐瑶蓁等曹婆子到跟前时,她回身去箱笼里拿了一个小包出来。 又从里面拿出一个用金丝线绣的花样,徐瑶蓁推到了曹婆子跟前。 “曹妈妈,您先前是梁太妃身边的人,现在跟着我做事委屈了。我呢,也是打心眼里感谢太妃娘娘的。你看,我这有一个福寿万代的长寿鞋的花样,你帮我看看。这个样子,太妃娘娘会不会喜欢?” “哎哟,真是漂亮啊。这样子绣在鞋上,金丝打底,走起路来一定显得富贵。” 其实摄政王府什么样子没有。即使没有这样的花样,梁太妃的衣着也是富贵无双的。 不过曹婆子会说话,另外她也确实想去跟梁太妃汇报一下目前的情况。 梁太妃现在尤其喜欢身边有年轻姑娘,花儿一般的年纪,看着心里就喜欢得紧。 “嗯,若不是王妃的原因,太妃娘娘早就想接你过府了。” 徐瑶蓁轻轻笑了笑,偏过头用帕子遮在脸上。 显得无比害羞。 “你总算有空想起我了。”梁太妃看到曹婆子的时候,故意把话说重了些。 曹婆子慌忙跪在了地上,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梁太妃太面带笑的摆了摆手。 “你是王府里的老人了,你儿子现在又跟在王爷身边,你给我跪什么?快起来吧。”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曹婆子恭恭敬敬地把一个小布包递了上去。 旁边的蔡妈妈接了过去,立即就打开了。“好像是什么花样子,倒是没见过的。” 曹婆子先指着长寿样子说,“这个叫福寿万代,金丝打底的鞋样子。只要多绣几圈金丝,走起路来就显得富贵的很。一双鞋,就是万年长寿。” “哎哟哟,真是好寓意啊。”蔡妈妈不由地叫了起来。 “另外一个呢?”梁太妃的声音听不出喜乐。 曹婆子又说道,“这个叫美人尖。” “也是金丝线打底,却是小朵的玫瑰花组成的。远远看上去,活脱脱一张美人脸呀。呵呵……” 曹婆子看到梁太妃的脸色缓了下来。 心中又暗自佩服徐瑶蓁的眼光。 虽然从未见过梁太妃,只凭自己几句话,便知道梁太妃是个极其爱美的性子。 如今年纪大了,这个性子却从未变过。 梁太妃收回了视线,表情突然冷了下来。 “这个徐瑶蓁,心机太深了。这样的女人进王爷后院,恐怕不妥。” 第36章 拿钱 第36章 曹婆子听了梁太妃的话后,又赶紧给跪下了。 “太妃娘娘,若不是没法子,也不会求到您跟前儿来。” “您先前觉得徐姑娘乖巧,也确实是如此。只是,那乔家步步紧逼。乔明想抢她,姓詹的那斯毁了婚约不退想着折辱她,詹家姑娘与乔明苟且也怨在她身上,唉,一个好好的姑娘,都被逼上绝路了。” 梁太妃脸上,没什么变化。 一旁的蔡妈妈,吃惊之余,连忙把曹婆子扶了起来。 “咱们太妃娘娘最见不得这些姑娘受苦了,曹妈妈,你好好说说。” “唉。”曹婆子掏出帕子擦了擦脑门的汗。 果然同徐瑶蓁说的那样,不能委屈了自个儿啊。 其实徐瑶蓁担心的是曹婆子胳膊是一直在梁太妃那的,所以跟她故意说了两句“贴心”的话。 “曹妈妈,太妃娘娘身份贵重,你可千万别为我的事惹了她不快。凡是要多为自己考虑,千万别委屈了自个儿。” 曹婆子的张良计。 一直都是,下跪,认错。 在梁太妃这里,一向都好使的。 曹婆子离开时,蔡妈妈扶着梁太妃躺在了榻上。 “这个曹婆子,出去您的院子没几天。心早偏到别人那儿了。” “她啊,无非是想谋个前程吧。”梁太妃眯着眼睛又道, “派人去通知一声吧,能不能来得及,交给老天爷吧。” 曹婆子在梁太妃这里的事儿,没出一个时辰就传到了王妃闵若君那里。 云嬷嬷半弯着腰,靠近王妃的身边。 “这个曹婆子,在太妃院子里管花草的,怎么就去了那个贱人身边伺候了?王妃,这事儿您看……” 闵若君放下手里的书,低头看一眼手跟前的棋盘。从棋盘上拿起两颗被吃掉的棋子,随手扔在棋盒里。 “乔家不是在处理吗?” 云嬷嬷给闵若君换了杯热茶,又双手奉上。 “乔家是一直使手段的,整了好几回都没把那小贱人给收拾了。尤其是乔家的姑娘,您都让她见着王爷了,可她是个不争气的。王爷没看上她。现在她一次次求您,您又给乔明提成了一等侍卫。可他们这兄妹,没一件事是能办成的。” 乔家姑娘说的正是乔薇灵。 她经常让人给云嬷嬷捎一些好东西,却不算贵重,能让云嬷嬷拿给家中子女用,还不扎眼。 “不急。”闵若君轻轻抿了口茶。 “王爷一直是看重我的,我呢,也不会拂他的面。不过嘛,那个女人进府,不会那么容易的。至于乔薇灵,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很显然,闵若君对徐瑶蓁的那口怨气已经散了。 云嬷嬷嗤了一声。“乔薇灵确实不行,她跟那个要殿试的詹文司,私会了无数次了。两个人搂搂抱抱,好些人看见了。” “啪”闵敏芝把手里的茶碗摔在桌子上,面露怒色。 整个摄政王府最重的就是规矩,她这个王妃与王爷一样,最看重这些。要不然,以摄政王府如今的地位,早就惹当今皇帝不快了。 闵敏芝转头看了一眼门外,是明媚的春光。 收回视线的时候,满眼的鄙夷。 “她还真敢啊。不过,以后不要再提她了。” “可不是。”云嬷嬷早就想说了,只是乔薇灵之前很讨王妃喜欢。现在是不吐不快。 “她还总惦记咱们王爷,又跟别的男人私会。他们私下里还交换了信物。啧啧……” “你怎么知道的?”闵若君看了一眼云嬷嬷,略带探究。 “唉,我、我是拦着那个曹婆子专门问的。” “她会不会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我觉得不太会。”云嬷嬷摇了摇头。 “这事,对那小贱人最没好处的。是她拣着那二人私会的证物了,可惜,被姓詹的给要了回去。” 云嬷嬷啐了一口。“原来她也是个好拿捏的,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咱们王爷给迷住了。” 闵敏芝没有再对这件事回应一个字。 私会信物这一事儿绕了一大圈,终于停在了最合适的地方。 云嬷嬷一口一个小贱人,全是骂徐瑶蓁的。 徐瑶蓁先前旁敲侧击的跟裴云栖说过,但是裴云栖事物繁忙,这样的小事并不放在心上。 现在,确实是无意被曹婆子说给云嬷嬷听的。 是真的无意的。 云嬷嬷东打听西打听,曹婆子就捡一些她觉得无关紧要的事儿说了。 “嗯,曹婆子说那个帕子虽是乔薇灵的,上面没有绣字。只是,她虽然随意看了看,就觉得那帕子的料子,在太阳下照着还反光,总觉着非同凡响。” “非同凡响啊。” 这样的东西,正中闵若君下怀。她要弄清楚,乔薇灵手里握着的到底是什么? 以乔家的家世,商贾出身,不可能有这样顶尖的好东西。即使有,闵敏芝你也会打听清楚。 乔家说的是背靠摄政王府,真正靠的是她这个王妃。 “你去安排人,悄悄的打听。” “唉。” 徐瑶蓁根本不知道,她以为这事儿就黄了。 哥哥徐江如已经确认过的,乔薇灵帕子用的料,是先帝的宠妃独有的。 【素云锦】 这样的东西,即使是当年这位宠妃活着的时候。 也是天下独一份的。 后来宠妃死去,先帝把所有的素云锦与她陪葬。 自此天下,再没有这种料子存在了。 如今,却出现在了乔家。 乔薇灵手上的帕子,还有一块这样的。 “小姐,云嬷嬷还扯着我问了一会子。”曹婆子一回来,就跟徐瑶蓁说了去见梁太妃的情况。 “太妃娘娘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回来了。” 徐瑶蓁没有见到梁太妃,不清楚她的真实想法。 但是,没有出言训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今日又是让曹婆子焦急的一天。 天色逐渐暗下来后,一个人影在徐家门外鬼鬼祟祟听了一会儿后,就像是在黑暗中。 就在杀猪的朱老三正在收摊时,看到一个人低着头,急匆匆地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朱老三连忙迎了上去,把一双发油的手往身上外面的大罩衣上抹了抹。 “原来是詹先生啊,今儿个肉卖没了,要不明日,我专门给您留一条上好的五花。” 来人是詹文司,他朝朱老三摊位后面的房子指了指。 “上你家说。” 朱老三的眼神晦暗不明,低着头,穿过了半条巷子,到了自家的院子。 能看到家里已经点上了灯。 朱老三老婆也下了岗,早一步回来了。 吴里常长得壮实,在女牢里做狱卒,在家里朱老三也都听他的。 詹文司就是来找她的。 吴里常穿着常服,看到詹文司跟着来到家里时,眉角微微挑了挑。 “哦,詹先生,稀客。” “哦,我有事求吴娘子。” 吴里常现在看着就是个寻常的妇人,詹文司从怀里掏出一个10两的银锭子放在了桌子上。 “实不相瞒,徐瑶蓁那天哭着要给我做妾,都不愿意与我分开。可她得罪了乔明,恐怕要遭遇一回殃。我恳求吴娘子,帮她一回。也是帮我,日后定有重谢。” 詹文司离开时,又留了二两碎银子在桌子上。 朱老三走过去,拿起那锭10两的银子,看着自己当家作主的老婆。 呵呵笑了两声。 “这个姓詹的真会想,就这么点银子想让咱们帮忙。呵,徐瑶蓁可是给了50两。不过,娘子,你是怎么想的?” 吴里常伸手把那二两碎银子捏了起来,在手上耍了两圈。 “等着呗。看谁给的钱多。” “那……事情要怎么办?” 吴里常耸耸肩。 “刑狱大牢,也不是我这么个小小的狱卒说了算。” 拿钱能不能给办事,吴里常不理会的。 朱老三走到她身后,给她捏了捏肩膀。 “还是娘子会谋算,让他们狗咬狗。嘿嘿,我们照拿钱就行了。” 第37章 图谋 第37章 徐瑶蓁刚起一会儿,就听到哥哥叫她的声音。 “哥,你们怎么回来了?” 徐江如摆了摆手。 “就我一个回来了,岳母想让你嫂子和宾哥儿多住几日。” 徐江如之所以回来,就是听说乔明跑家里来了。 他是昨晚上听说的,整整一晚没睡好。 “妹妹,你怎么样?”徐江如脸带怒意。 “我一定饶不了那厮。” 徐瑶蓁心中大惊。 她是好不容易把哥嫂一家哄走了,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徐江如疼她,为了护着他,一定会得罪乔明。 乔明又会借机惩治哥哥,而嫂子与宾哥儿自然会受牵连。 徐瑶蓁好不容易谋划出改命的办法,怎么又朝梦里的方向拐去了。 “哥哥。”徐瑶蓁忍不住心口发疼,眼睛和鼻子都红了。 “哥哥,你就是为了我,这几日必不能回家。” 徐瑶蓁拉住徐江如的手。 “哥哥,今后几日,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听到什么,你都不要管。” “妹妹,你在胡说甚呢。”徐江如甩开了徐瑶蓁的手。 “爹娘早早过逝,我不管你,谁还管你呢?” 徐瑶蓁这才发现自己是急过头了。 “乔明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我自有脱身的法子。可哥哥你呢,要是被她抓住了,一定会把你打个半死。甚至、甚至会把你打成……残废。” “我不怕。”徐江如还觉得徐瑶蓁有点危言耸听。 “妹妹安全了,哥哥我做什么都行。你别担心我,这里是汴京。姓乔的要是做过了头,我们就去告他。” 徐瑶蓁忽然明白。 这就是为什么在梦里乔明会打断哥哥的腿,让他一步路走不了。 一个走不了路的人。 怎么还有可能去鸣鼓申冤呢? 乔明打断的不仅仅是徐江如的腿。 还有徐江如一生的希望。 自那以后,徐江如就再也没有从床上下来。宾哥儿接二连三受到刺激,痴呆了一阵,竟然走在了徐江如的前面。 徐瑶蓁是好不容易如走到如今这步的,不可能让梦里的事再语重心长。 她语重心长道,“哥哥,我已经做了准备,你只要等着瞧就可以了。” “不行。”徐江如态度坚决。 对付乔明这种人,不能只交给徐瑶蓁一个人的。 “我是你的哥哥,亲哥哥。就是死,我也要在你前面。” 徐瑶蓁是一下犯了难。 这时候曹婆子走了过来,不由的插了一句。 “小姐,大爷都是为你担心的,总不能让他干看着呀。” 只是,徐瑶蓁想的是,能让哥哥避开是最好的。 可现在徐江如就是要跟他站在一处,要与她一同承担。 徐瑶蓁深深看了一眼哥哥。 然后与曹婆子道,“曹妈妈,我有一物交予你,若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拿出来。” 徐瑶蓁回到屋里拿出一个帕子包的物件,送在曹婆子的手上。 “记着,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要打开。” 即使徐瑶蓁不说,曹婆子也能感觉到捏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一个不大的簪子。 曹婆子思谋了一会儿,也没想到徐瑶蓁戴过这样的东西。 至于徐瑶蓁说的最紧要的时候。 她自然是心领神会的。 她懂,徐瑶蓁也懂的。 乔明那天,无非是试探。 在乔明身后藏着的乔薇灵,一定会找准时机出手的。 梦里时,乔薇灵积极给詹文司出谋划策,让徐瑶蓁成了詹文司见不得人的小妾。 又被她三番五次设计谋害。 如今,并未像梦里那样顺利。 徐瑶蓁轻捻着两根手指细细算着,也是到了乔薇灵亲自出手的时候了。 徐瑶蓁喝着冬雪泡的茶,雪是她自己在冬季的时候收集了一些。一直密封在地窖里。 喝进嘴里凉透了。 煮过的茶水又晾了凉,徐瑶蓁想要的就是这种冷心冷肺、全身发冷的感觉。 如坠冰窟。 被逼到绝路时。 徐瑶蓁一步步如何自救? 害她的人,一步步朝她走来。 徐瑶蓁忽然站起身,急着走向前院。 “曹妈妈,有一事疏忽了。” 曹婆子赶紧放下手里的扫帚赶了过来。“小姐,是什么事没想明白?” “吴里常,朱老三的老婆,你拿给她50两时,她除了说都包在她身上,还问了你些什么?” 曹婆子又把前两天的事回想下。“嗯,并没有多说。她不问不是对的么,你给钱,她替你办事,问多了不是惹麻烦吗?” 徐瑶蓁摇了摇头。“吴里常和朱老三夫妻俩,是极其贪财的。” 她很担心。“50两,恐怕喂不饱。” “那要怎么办?” 徐瑶蓁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又抿了一口冰凉的茶水。 她需要好好想想。 就在徐瑶蓁心里不宁时,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停在了朱家的门口。 吴里常一眼就看到了从小轿上走下来的贵女-- 乔薇灵 乔家如今日渐兴盛,虽不是簪缨富贵之家,身后却有摄政王府做靠山。 吴里常虽整日里在刑牢里呆着,也听闻了乔家与詹家的来往。 她带着谄媚的笑迎了上去。“哎哟,乔大小姐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乔薇灵立即把披风的帽子往上揪了一下,没有说话,低着头匆忙劲了朱家的院子。 到了院子里,乔薇灵仍然站着。 跟在乔薇灵身边的刘妈,立即上前递了一个荷包上去。 刘妈的下巴又昂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倨傲。 “吴娘子,知你不是一般的妇人。我们大小姐赏你200两银子。” 吴里常捏了捏手里的荷包,轻薄的很,里边装的是银票。 200两啊。 吴里常又是一顿感恩戴德。“谢乔大小姐的赏赐。若是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随时吩咐。” 乔薇灵没有回话。 冲着刘妈轻轻点了点头。 刘妈靠近吴里常,恶狠狠道, “徐家那姑娘,需要你好好照看照看。到时候,我们会派人与你戏说的。” “啊,哦,是,是。” 吴里常又是一通千恩万谢后,乔薇灵踩着夜色离开了。 “擦着寒夜来的,别是动什么歪心思吧。”朱老三心理有些不得劲儿。 吴里常也是有些摸不透了。 “那乔大小姐一句话也不说。就让那个刘妈张口。这200两虽多,可要是他们动了阴狠的心思。那这些银子,属实不算多。” “就是不知道乔家大小姐图谋着什么?” 吴里常摇摇头。“肯定不会小,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刘妈,不就是徐家原来的那个婆子吗?” 第38章 恐要定 第38章 第38章 乔薇灵要用200两银子买徐瑶蓁的命。 人命关天的事,并不是小事。 所以乔薇灵要亲自去看一看,否则,以她这样的贵族大小姐,出现在一个卖猪肉的家里,是极不合适的。 不管有没有吴里常吴娘子这个女刑牢的狱卒在,乔薇灵的出现就是不合规矩。 乔薇灵的异常,连朱老三这个大老粗都感觉到了。 朱老三与老婆吴里常又唠了一会子,总是觉着不踏实。 “娘子,她不会是还琢磨着别的。而不是直接买命,这样一来,风险更大了些。唉呀,娘子,你还得打听打听。” “尤其是那个刘妈,她儿子现在还在徐家帮着看铺子的,赶明儿一早我去问问。” 朱老三跟老婆吴里常絮叨了一会儿,才睡过去了。 吴里常心里却不这么想。 她在刑牢里见过太多冤假错案了。 被坑杀的普通百姓比比皆是。 吴里常明白,她要选择帮了乔薇灵就是站队了,要是不帮,她和朱老三也不会落好。 乔家不是善茬儿,更不会让200两银子打水漂去。 吴里常是个贪财的,琢磨了一夜,狠了狠心,拍了拍朱老三的肩膀。 “当家的,我去找刘妈,让姓乔的加钱。你跟刘正问一问,徐家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的。” 朱老三就没有把徐瑶蓁当回子事。 “那个徐家姑娘,就是要么死,要么给乔明做小老婆,有钱人家的妾,能活得过几个月呀?” 不管怎么样。 徐瑶蓁肯定是死定了。 但是,吴里常打开装钱的盒子时,看到了曹婆子送来的50两银票,还有一枝不大的金簪。 她略作迟疑,把这支没什么花纹的金簪,别在了发上。 朱老三看了眼,笑着恭维了两句。 “娘子就是美。” 吴里常白了他一眼,笑着扑了上去,俩人大早上又闹腾了一回,这才收拾好各自出门了。 这会子,徐瑶蓁正在听刘正说铺子里的事。 本来徐江如说最近关了吧,但是徐瑶蓁却觉得开着好。 “哥哥,你去铺子里忙吧,家里的事你别管我。就按照我们昨个说的,需要你的时候,曹妈妈会告予你的。” 徐江如随即瞪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曹婆子。 曹婆子却笑了起来。“大爷,紧需要你的时候,让都会找你的。你一定得听小姐的,不能冲动。” 徐江如摆了摆手。“行了,知道了。” 就在徐江如刚离开家,朱老三在徐家后门位置,鬼头鬼脑地探望。 曹婆子一眼就看到了他,冲过去就扯住了朱老三的耳朵。她故意大叫了起来,为的是让邻居听到。 “哎哟,朱老三,你真可以呀。跟你多要了一丝肉,你就在家里要钱来了。你钻钱眼里了?” 朱老三趁机进了徐家的后门,左看右看。没有看到他要找的人。 “哦,刘正没在家啊。” “在铺子那呢,这不被人给封了两回了,现在刚开,事儿多着呢。” 曹婆子松开捏着朱老三耳朵的手,她没怎么用劲。甚至还发现,这狗东西耳朵上还有个牙印子。 曹婆子不动声色地撇了下嘴角。“哎哟,我们都忙着呢。全都想法子糊口呢,哪能跟你这满肚子油水的人比呀。” 对于曹婆子的冷风热嘲,朱老三还是笑了起来。 “刘正没在,我去铺子找他。” “等等。”曹婆子连忙拦住了朱老三,她的眼角瞟了一眼徐瑶蓁的位置。 徐瑶蓁刚才听到了朱老三的声音,就躲在门后,悄悄给曹婆子打手势。 一定要把朱老三留下来。 “唉呀,有个事问你。我儿子啊前段时间刚给我打了一个金簪,只有巴掌一半长,很小的一个金簪。” 曹婆子有意无意地抚了一下用木簪子插着的头发。 “可是我这两天怎么也找不着,我就想啊,是不是前儿个去你家不小心付猪肉钱的时候丢在你摊上了?” 朱老三不由想起自家老婆,今早头上刚别的那支金簪。 他连忙摇头。“怎么会,金簪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要是看着了肯定给您送回来。” “行了,既然来了,坐下喝杯茶吧。”曹婆子把朱老三摁着坐在石凳子上。 “我问你,姓詹的是不是去过你那?” 詹文司这几天功课做累了后,就在徐家周围转。 徐瑶蓁就觉得恶心。 曹婆子跟上去想骂人,却见他拐进了朱家。 “你……”朱老三看曹婆子的脸色都不对了,怎么这个死老婆子什么都知道。 哦,他突然想到一个事。 曹婆子的儿子是摄政王身边的侍卫。 这可不是一般人啊。 “你还不赶紧说实话。” 在潮婆的威逼利诱下,朱老三就把詹文司给卖了。 可是乔薇灵的事,他一直都没提。 等朱老三离开后,曹婆子来到了徐瑶蓁跟前。 “小姐,他们肯定要快动手了。唉,您真觉得没问题吗?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 徐瑶蓁知道。 这个倒不是她梦到的,而是猜到的。 因为在梦里的那天,詹家与乔家私下里换了庚贴。 乔薇灵与詹文司的婚事,就被两家悄悄定了下来。 现在呢,他们还未有动静。 毕竟詹其珆已经给乔明做妾,乔家的贵女再给詹家的人做正堂夫人,怎么说这么难听的。 所以,需要一个契机。 让很多人都觉着,乔家做了正确的决定。 那就是詹文司高中的时候。 他们都在等。 徐瑶蓁也在等。 她轻轻与曹婆子道,“殿试快了吧。?” “嗯,两天后。”曹婆子并未从徐瑶蓁琢磨不定的语气中,感受到不同。 一直到那一天,她才总算回过味儿来。 “殿试呀。”已经到了目的地的裴云栖,也明白这天的重要性。 曹侍卫端着杯热茶进来放在了桌子上。“嗯,再有两天确实殿试了。” “王爷,属下听说那位詹先生才学不错,恐怕这次是要中了的。” “是么?”裴云栖并不觉得意外。 “要不是因为他有些才学,乔家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本。乔薇灵与一个有婚妁的男子私会,要是这样的事被传出去,两家的脸面都完了。” 曹侍卫的眼神微微闪了闪。“恐怕是要提前定下亲事了。” 此时,乔母拿着几个学子的贴子,进了乔薇灵的闺房。 却发现人未在。 而桌子上,放着一副巴掌大的小画像。 是乔薇灵的。 落笔之处: 文司 第39章 送信 第39章 “你给我进来。”乔母怒气冲冲,把手上的巴掌大的小画像扔在了乔薇灵的脚下。 “你居然敢私会外男,你给我说清楚这件事。要不然,就给我去跪祠堂。” 乔母相对于乔家大爷乔容徽,对子女的是相对严厉的。 不过偏疼些家里的幼子乔明。 可是对唯一的女儿,很是严格。 乔母之前有听说过詹文司,从其夫那里也有听到,但是她总归是有些不满意的。 他们乔家已经不是过去的商贾之家。 虽然家里弟弟还在做着商务,但是现在都是与官府合作。与过去有着天壤之别。 乔家的那些男儿好几个已经有了官职。 甚至,他们与摄政王府越走越近。 有这样的好的基础,眼见着乔家越爬越高,肯定是要找萌妹与才学更高的男子做女婿。 至于詹家,乔母从来没有想过的。 “詹家根本与我们乔家不配,他们家闺女都来给你六哥做妾了,你竟然想嫁进这样的人家。” 乔母把手里看好的几个人的贴子,放在了乔薇灵的手边。 “这里不管哪个人,都比姓詹的出身要好得多。薇儿,你可别鬼迷心窍。嫁错了人,吃一辈子苦。” 乔薇灵却不紧不慢地拿起那几个帖子随意翻了翻。 “母亲,确实比詹文司条件要好。可是,人家说要娶我了么,愿意与咱家接触么?” 乔薇灵的一句话,把乔母给说愣住了。 乔母眨了眨眼,“我、我们家条件这么好,他们凭什么不愿意?” “母亲,父亲是詹事府的主簿,才七品官。在这遍布皇亲国戚的汴京,随便掉下块牌子都能砸中一个关系户。七品官,呵,算什么?” 乔薇灵倒是挺明白的。“那些有实力的才子,家学优秀的,早就被更高的门楣的官员门庭看中了。他们,为什么会选我?” 一个七品官家中的贵女,即使有摄政王府的关系,也是个屁大芝麻官的家中女。 乔薇灵自然恨不得生在三品二品官府中,可她知道,这就是现实。 但是项目不甘心。“可,可是你父亲还会升官的。” “詹事府的那十几位,比资历比能力和后台,哪个不比父亲强。” 乔薇灵露出了不甘心不认命,与狠辣。 “母亲,我不能认命,但却不是给这些人做妻,他们掌握不住。倒不如,嫁给我能掌握住的,他若是高中,至少也是个七品。” 乔母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若这样说来,未来的女婿比自己的丈夫确实要强。 起点高,人年轻,机会就多。 劝走了乔母,乔薇灵抓着那几个贴子,用力甩在了门外。 丫鬟见者,捡起来后,处理掉了。 即使汴京那么多皇亲国戚和四品五品官,也很难拎出一个在财力上比得了乔家的。 乔薇灵有些底气的,也明白要把詹文司拿捏在手里的重要性。 徐瑶蓁,却不能给詹文司做妾。 更不能活着。 因为,摄政王看上了她。 乔薇灵得不到的人,凭什么别的女人能得到? “来人。”乔薇灵的话音刚落,刘妈就小跑的进来了。 她一边跑一边抹着嘴角的点心沫子,刚正与两个小丫鬟偷吃点心了。 乔家,真的富有。 刘妈决心要成为乔薇灵的心腹。 所以,刘妈第一个就跑了过来。 别的年轻丫头都没她脚快。 乔薇灵本来就是叫她的。“我们后日动手,你让六哥那边准备好。到时候,他可别露馅。你这两天盯着点,别让他和他的人外出吃酒。” 乔薇灵担心的是乔明喝多了,不小心把他们的事说出去。 那绝对是要出大事的。 因为乔薇灵是要杀人的。 先诛心,再杀人。 刘妈的眼睛里露着异样的兴奋的光。“小姐,您瞅好吧,这事儿绝对能办好。徐瑶蓁那个贱丫头,也就跑不了。” 乔薇灵阴恻恻看着她。 刘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瞧我这破嘴。” 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这时候,徐瑶蓁盯着晴朗的天空。 “天晴了,明天的殿试,一定是个好日子。” 曹婆子也是阳气脖子往天上看。 “天真蓝啊,明个儿陛下见那些学子们,一定会很高兴。” 徐瑶蓁向微微眯了眯眼。“确实很高兴。” 危机在一步步靠近,起来的风,吹向徐瑶蓁白皙的脸庞。 她甚至能从春风里感受到春季娘娘的,一丝丝暴躁。 这个时候,谁能最稳得住。 谁就会笑到最后。 翌日天还未亮,詹家租的马车就到了门前。 他们租了整整两辆大马车。 詹母与詹父,还有詹家老太爷,乘坐着一辆马车。 而另一辆马车,独独由詹文司坐着了。 詹母去三清道观求了福祉,也上了不少的香油钱。 观中有朴素的小道士,送上祝福,很真诚。 “施主定能心有所愿,贵公子独占鳌头。” 为了这个“独占”,詹母觉得寓意非凡。 便多花了二两银子,给詹文司单独租了一辆马车。 他们要全家把詹文司送进宫门去。 穷巷区里许多人家,都伸长脖子看。 望着詹家的马车,渐渐走远。 “呵,老天爷不开眼,这种人也能殿试。” “嘘,别乱说话。若是真的高中,咱们这些邻居也能跟着沾光。” 现在都七嘴八舌地胡说一通,没有人再提徐瑶蓁一个字。 徐瑶蓁今日要出门。 她本来是想单独出门的,可是曹婆子这几天人家过得心惊肉跳的,怎么也不肯离徐瑶蓁半步远。 “小姐,姓詹的去了,那是不是他们就要动手了?” 曹婆子现在终于回过一点味儿来了。 “朱老三啊,他们俩口子,到底拿了詹家多少银子。小姐,老奴在摄政王府里也是个老实人,兢兢业业一辈子,从未像现在觉得害怕。” 徐瑶蓁只是送她几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们要我死,我就死中求生。曹妈妈,人不能只看眼前的。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棋手。” 曹婆子不懂棋的,但是,她懂人。 现下,她总还是惦记的一个事儿。 “不知道太妃娘娘那边的人,有没有出发去给王爷送信呀。” 世上的事,总是这样的。 怕什么,就来什么。 摄政王府的梁太妃,确实派了人。 而且就是在曹婆子找去的当天,她就派人给裴云栖送信去了。 梁太妃现在还不想丢弃徐瑶蓁这颗棋子儿。 举手之劳的事。 只是,那个送信的,到了半道上,被土匪给劫走了。 裴云栖联系的当地驻军大营的人,现在还没有攻打到贼匪的窝里。 裴云栖并不知道,他离开汴京几日。 徐瑶蓁的命,已悬在剑上。 因为,徐瑶蓁被歹人劫走了。 第40章 中迷药了 第40章 徐瑶蓁被掳走的时候,她是有点意识的。 没想到这个迷药这么厉害。 不愧是她爹啊,光是迷药就让她一下倒了。 徐瑶蓁被扔在一辆马车上,手里攥着一小包药粉,是自己制的解药。她趴在车厢里,闻了又闻,脑子里这才清醒了些。 好在她最近一直在研究【春眠】的。 上次去好几家药店分别买了不同的药,又找了各种借口,让曹婆子帮着买了几种药。这才零零散散的算是把解药给配好了。 【春眠】本身是一种很厉害的迷药打底,再加上特制的魅药而制成的。 马车颠簸的很厉害,就是不知道去哪里的。 门外的两个车夫,也逐渐开始说起了话。 大感觉这徐瑶蓁一直没动静,是没起身的。 “哎,咱们大哥说了,这个小妞漂亮,弄到了手就去当压寨夫人。” “呵呵,那还用说,刚才我抓着她的时候,那小腰和小手软的。唉,经不是……” “三子,你快别妄想了。乔爷给送的消息,咱大哥光是看到画像就被迷住了。” 徐瑶蓁听到后,脑子“轰”地一下子就炸开了。 是那个贼窝。 梦里的事,终归是避不过去了。 甚至现在还要比梦里发生的时候,提早了些。 与梦里不同的是,梦里只有她一个。 现在她被关的地方,还有其他几个年轻姑娘。徐瑶蓁被扔在地上后,房门重新从外面被锁上了。 徐瑶蓁慢慢站起身,看到三个面带惊恐又打量着她的姑娘,年纪与她相仿。 “妹子,你新来的,赶紧把自己的脸图黑一点。你也被……”有个年纪看着大一两岁的,看到徐瑶蓁的脸时,话到嘴角顿时停住了。 另一个接着道,“你好美哦,那些土匪,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徐瑶蓁刚才在马车上已经听明白了,也清楚了是乔明搞的手脚。 这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乔薇灵,冲着乔明发火。 “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我今天要收拾她的,你敢坏我的事。” 乔明轻哼了一声,丝毫不在意。 “你那法子我觉得不行。把那徐小贱人弄到刑牢去,也就扒裤子打几十板子,一时半会也不能把她真怎么样。我把她画像送给那贼首,就她那相貌,得多少人会惦记着。我跟你说,她绝对会成为那些贼人的玩物。” 乔薇灵紧咬着牙,被气得浑身在发抖。 她让刘妈盯着乔明的,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会与贼人勾结。背着自己,不知道干了多少事。 乔薇灵很讨厌这种不可控的感觉。 这时候,徐家这边,徐江如已经要急疯了。 悠悠醒来的曹婆子,紧紧拉住徐江如的胳膊。 “大爷啊,你一定要冷静啊。现在不知道那两个贼人的身份,去哪里找人?” “一定是乔家干的。”徐江如想去找过去。 “大爷,这不行,小姐说了,不让你乱来。”曹婆子这会儿也精神了,想起来刚才和徐瑶蓁时,俩人突然被录过的人脸上洒了一把药。 等曹婆子晕乎乎睁开眼,发现那两人和徐瑶蓁都不见了。 “大爷,那两人是打来的,都不知道,先不能去乔家。” 徐江如急得不行,这几天徐瑶蓁就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需他急。现在真发生事儿了,人都不见了,他哪能不急的。 “别、别急,要是被人知道小姐不见了,会出大麻烦的。” 徐江如冷静了少许后,看着曹婆子。“我先悄悄打听一下。” 而就这时候,曹侍卫那边拿着一张画像找到了裴云栖。 “王爷,不好了,徐姑娘……” 曹侍卫不再说话,把手上的画像递了过去。 裴云栖拿过来看了一眼,“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哪来的?” “就是要去端贼窝的齐将军的手下,叫刘太的守尉送来的,是他下面的探子钻到贼窝去打探消息,从贼首那搜到不少的东西。附近村子里有好些年轻姑娘被抓了,属下担心……” 裴云栖明白的,那个贼首有徐瑶蓁的画像,八成是已经把人给掳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裴云栖感觉心里一阵的不安。 曹侍卫把那探子带回来的消息说了一遍。“刚才送来的,不过说今晚那贼首要大婚。” 这时候,徐瑶蓁正被一帮贼婆娘扯着给换红衣。 她千算万想的,从未想过会被逼着与人成婚。 徐瑶蓁挣扎了一会儿,口脂都被蹭到脸上了。“你、你们松开,我自己来。” 唯一的法子就是拖延时间。 若是如梦里那样,到夜色上来时候,就有官兵冲上来的。 徐瑶蓁怎么也甩不开那几个力气大的贼婆娘,她的胳膊被扯得生疼,腕子都有些发红了。 “你们快松开,出去,我自己来,再、再给我弄碗面吃。” 那几个五大三粗的贼婆娘互相看了看,然后留下一人看着徐瑶蓁,其余的人出去了。 “别想耍花招,我们老大娶你当老婆,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个留下来的贼婆娘,挺着肥肥的肚子,死盯着徐瑶蓁。 徐瑶蓁把掉在地上的红衣甩了甩,慢慢套在自己的衣裳外面,对着铜镜比划了比划。 从梳妆台子上拿了两支特别粗的金簪子,三支短的玉簪子,把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同心髻后,这些簪子全都插在了头上。 都插得死死的。 同心髻梳发梳得很慢,她的发量也大,那个盯着她的贼婆子看到她把最后一缕头发别好,这才叫了起来。 “赶紧的,天都黑了,磨磨蹭蹭的。” 徐瑶蓁看了眼梳妆台上就没别的可心的首饰了,就把一柄不大的玉梳也斜插在发髻的右侧后,不紧不慢地抬起自己柔弱无骨的手。 “我是要做你们压寨夫人的,我这么美,连个金镯子,玉镯子都没有。哼,你们的老大,真是小气。” 那个贼婆娘刚抬起手习惯性地要打徐瑶蓁,被她用一根青葱般的手指反倒给指着了。 “我可告诉你,是你们老大求着我给他做压寨夫人的,你敢让我不高兴。小心以后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至少要先打你80个大板子。” 许是徐瑶蓁的虚张声势,让这婆娘确实怕了,她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拿着一对金镯子和移动的玉镯子进来了。 徐瑶蓁都戴在了腕子上,有些沉。 到这时候,她才开始给自己上妆。 徐瑶蓁从童经理看到那个贼婆娘还在盯着自个儿,马上沉下脸。 “我要的面呢,告诉你,面里给我加酱牛肉,要不我可不吃的。” 刚才徐瑶蓁要镯子时,贼老大听了后反而哈哈大笑。“好,她想要什么都给了她,以后,她就是我的压寨夫人了。” 贼老大以为徐瑶蓁屈服了,别的小弟都觉得徐瑶蓁这样的小姑娘,肯定是怕了。 一个个喝酒吃肉,不停地拍贼老大的马屁。 徐瑶蓁终于把自个儿收拾好后,她要的面条也上来了。 牛肉是刚卤出来的,片片带着筋,看着就香。 就在徐瑶蓁把面条吃完后,也未见那个贼婆娘进来。 外面轰闹闹的声音,突然就没有了。 徐瑶蓁慢慢地站起身,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她。 “徐瑶蓁,徐瑶蓁,你在哪里?” “徐瑶蓁,我是你哥哥派来的,让我找你的。徐……” 那人的叫声,突然戛然而止。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身上沾着血气的裴云栖,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提着一柄长剑。 眼神迷离。 很显然,他中了迷药了。 徐瑶蓁不知如何是好时,就被一条长臂紧紧搂着腰肢。 她被男人摁在了床上。 男人的头紧紧贴在徐瑶蓁的脖子处,粗重地喘息着。 “真香。” 第41章 危险 第41章 裴云栖还有意识的,沉沉地盯着被他压着的徐瑶蓁。 他把头搭在小女人的脖子地方,咬了几下后,趴着未动地方。 酥软的娇躯,让裴云栖根本无法理智,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 “咬我。” 裴云栖沙哑着声音,一只手探在徐瑶蓁的身后,把这个女人搂得更紧了。 “快点。” “我……”徐瑶蓁现在脑子还有些浆糊。 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裴云栖和梦里的一样,真的中招了。 中的正是【春眠】 她轻轻咬了咬红唇,慢慢张开了樱桃小口。 只是当徐瑶蓁刚向前伸了下脖子,她的嘴就被裴云栖给咬住了。 徐瑶蓁被搂得死死的,一下也动不了。 心里却还在想,又如梦里一样。 男人又急又躁,大手伸向了她的衣领。 扯开了她的衣襟,露出半边的香肩。 “嘶……”徐瑶蓁的肩上就被咬了几下。 疼得她直冒汗。 裴云栖也是急出了一头汗,他知道这样不行。 摄政王从来不强迫女人。 这是他的规矩。 可……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徐瑶蓁慢慢闭上了眼睛。 该认命了。 “轰隆”一声巨响。 天上的雷声,带来了瓢泼大雨。 也把近乎失去理智的裴云栖给惊醒了。 他从床上翻滚了下来,迅速收拾好自己。 裴云栖转过身又克制地帮徐瑶蓁整理好衣衫,他的手微微在打着颤,差点又失控了。 直接把徐瑶蓁抱了起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能听到摄政王府的亲卫们和守尉刘太的人,到处喊着抓贼寇。 “我带你走。”裴云栖把徐瑶蓁放在马上,跟着一同跃上了马。 又用自己身上的披风把徐瑶蓁整个人都遮住了。 别人能看到的,只有策马疾驰而去的裴云栖。 曹侍卫是唯一知道徐瑶蓁也被掳来的,看到裴云栖独自骑马离开时,暗道一声“没人性”后,就开始清点被迫上山的良家妇女去了。 甚至,贼窝里所有的财务,都要收缴归于朝廷。 大雨的倾盆,使得裴云栖清醒了不少。 他苦笑,让随行的大夫研究【春眠】,却没想到直接要一份解药。 那个贼首,居然敢对他下药。 还有那些到处喊徐瑶蓁名字的人,全都被他一剑斩杀。 裴云栖慢慢清醒了些,把怀里的小女人又搂紧了些。 这时,他才缓缓说道,“应该是乔明把你的画像送给那贼人的,现在画像已毁,你不必担心。” 至于乔家派去想进一步毁徐瑶蓁的人,裴云栖知道那一定不会是乔明。 徐瑶蓁更清楚,一定是乔薇灵派的人。 她一定不甘心自己这么轻巧地让她成了一个贼首的压寨夫人,一定要让她死不足惜,或者是要名声尽毁被蹂躏致死。 徐瑶蓁知道这些,却没有说话。 只是乖巧地窝在裴云栖怀里,轻“嗯”了一声。 裴云栖心里那种极其熨帖的感觉又上来了,他也没有多想。 不过经此一事,倒是对徐瑶蓁的事,终于开始尽心了些。 “你的事,我都会放在心上,等我的。” 一路疾行,天渐亮时,已能看见汴京城高大的城门了。 裴云栖先下了马,又把徐瑶抱下了马,他拉着她的手,有些不舍让她一个人回去的。 裴云栖摇了摇头,他大概是糊涂了。 裴云栖解下自己的皮风,罩在徐瑶蓁身上,又帮她系好了带子。 “别让人看到你,悄悄回去。” 徐瑶蓁仍然乖巧,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对玉镯子,递给了裴云栖。 “我……那贼人给我的,我……” “你拿着吧,换些钱用。”裴云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又顺手把披风的帽兜给她罩上了。 “回去吧,这会子路上没什么人的。” 徐瑶蓁的眼睛里尽是不舍。“你、你要小心。” 裴云栖心中微暖,朝她摆摆手。 徐瑶蓁这才缓缓转过身,一只手揪着帽兜,慢慢朝城门走去。 她的嘴角带着一丝笑。 与梦里的些许差错,是她最想改变的那段事实。 她与裴云栖并未实质上发生什么,也让裴云栖意识她是个守规矩的女人。 最令她满意的是,乔薇灵的计谋又败了,甚至裴云栖已经对她的厌恶只多不少的。 乔薇灵以为裴云栖不会猜到是她么? 裴云栖当然猜到了,还怕吓着徐瑶蓁,并未说出来。 裴云栖心中已有了盘算,只是眼下还有案子要解决的。 等他忙完眼下的事。 徐瑶蓁刚到了城门口,就听到哥哥徐江如焦急又颤抖的声音。 “妹妹……” 徐江如带着一身的雨水跑到了徐瑶蓁跟前,昨夜他在外找了徐瑶蓁一夜,也淋了一夜的雨。 徐瑶蓁眼睛微红,心疼地拉着哥哥的胳膊。 “哥哥。” “嗯,你没事就好,回家再说。” 徐氏兄妹悄无声息地回了徐家,都顾不得梳洗,聚在了堂处里,徐瑶蓁也把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却未提裴云栖和她之间的旖旎情事。 一旁给他二人上热茶的曹婆子,立即惊呼了一声。“太险了,小姐,太险了。” 徐瑶蓁能看出来她是真心关心自己,立即把帽兜掀开了。 徐江如与曹婆子眼珠子都瞪大了。 只见徐瑶蓁的头上,插满了金簪和玉饰。 她先把那柄玉梳拿了下来,塞在徐江如的手上。 “这是上好的玉饰,哥哥,这个给嫂嫂。” 她把其中一个小的金簪,给了曹婆子。“曹妈妈,我的事还需你以后多费心些。” 曹婆子激动的眼睛都红了,迅速地接了过来。 她伺候梁太妃娘娘几十年,平常也会赏赐些东西,却从未给过这样贵重之物。 曹婆子不缺金簪,可徐瑶蓁的这份心,让她实在感动。 以前若是有5成真心,现在也有7成了。 “小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徐瑶蓁确实有事的。 “我看这几日乔薇灵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盯着点我哥哥。还是按照我之前讲的。” “唉,你放心吧,都交给我。” 曹婆子去给他二人烧水去了。 徐瑶蓁掏出一个帕子,把头上的金簪和玉饰,都摘下来放到了帕子里,然后又从腕上摘下一对金镯子和一对玉镯。 尤其是那对金镯子,有筷子粗的。 徐江如的眼睛越瞪越大。“这些东西是脏物,你怎么就拿回来了。” 徐瑶蓁乖乖坐在椅子上。 “王爷说我拿的这些都是我的。哥哥,我们也要为以后打算。你把这些东西藏一个可靠的地方,等以后肯定要用得着的。” 徐江如未懂徐瑶蓁的意思,却按照她的去办了。 “轰隆隆” 外面外面又重新下起了大雨。 徐瑶蓁站在窗边,想着裴云栖。 不知道他归京时,如何处理乔薇灵,她是拭目以待的。 裴云栖这时候已经换上了马车,正在闭目养神。 他这会儿早换了干净的衣服,又叫了曹侍卫一声。 “在那个贼窝里,我还有抓到跟乔家有联系的人?” 曹侍卫连忙上前回话。 “王爷,相关之人已全部被当场斩杀,任何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去。倒是有一个咱们王府的人,是太妃娘娘派来的,就是告诉您一声,徐姑娘有危险。” “哦?” “我见徐姑娘已被您带走了,就把他放回去了。” 第42章 嫉妒她 第42章 徐瑶蓁回到房间后,正好曹婆子已经把热水准备好了。 放浴桶的隔音那里,能感受到润润的湿热水气。 徐瑶蓁把裴云栖的大披风脱了搭在椅子上,那件深红色的嫁衣,大部分没有弄湿。 徐瑶蓁把衣服一件件脱下,露出白皙柔嫩的肌肤。 只是在肌肤上面,有几处发红发紫的印子,尤其是腰和再朝上一些的地方。 能看到指印。 “那个该死的男人。” 徐瑶蓁慢慢滑进浴桶时,顿感一阵舒服。 可是,肩膀上的疼痛也提了她,刚才她被那个轻薄了。还差点被…… 幸好裴云栖规矩大,自控力强。 要不然,定会与梦里的一样,和这个有着冷香却带着极高热度的男人,在一起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 徐瑶蓁周身的肌肤,在温热的水中,慢慢也变得粉红了起来。 她转头看了眼帘子外的铜镜,一会儿定要好好照一照,免得被哥哥和曹婆子发现她脖子上留下的咬痕。 徐瑶蓁深吸了一口气,钻进了水里。 雨,不知不觉地已经停了。 带着雨后的彩色的光,扫进了徐瑶蓁的屋子里。 她未着一缕,从浴桶里出来后,慢慢走到了铜镜前。 镜中的少女,纤纤细腰,臀部微翘,有着傲人的前峰,每走一步,都如白莲盛开。 只是,她坐在凳子上后,便能看到上臂与上身的指印,还有肩上、脖子上的咬痕。 “嘶……” 徐瑶蓁疼得不由发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徐瑶蓁从梳妆台旁边的一个多层盒子里,拿出一盒药物。 这是她自己配的【润肌膏】。 长时间用这个膏,不仅可以起到滋润的作用,还能够修复肌肤上的淡痕。 徐瑶蓁现在身上的“痕迹”,不能算是伤,擦这个润肌膏,着实合用的。 徐瑶蓁把全身擦过后,才套上了衣服。 “阿欠” 徐瑶蓁感觉略有些鼻塞,大概是淋过了雨,刚才又光着在屋里站了会子,有些受了风。 徐瑶蓁连着换了三块巾子,把长长的乌发绞得半干后,这才躺进了被子里。 前两日刚晒过太阳的被子,睡进来舒服得很。 徐瑶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一会儿睡着了。 这两天的事极多,徐瑶蓁也是累极了的。 梦里,也没有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了。 就在徐瑶蓁入了梦香时,裴云栖也倒在榻上小憩。 他刚梳洗一番后,又吃了碗小古大夫送来的汤药,主要是给他解体内余下的药性的。 不过这也让裴云栖以后更加谨慎了。 身上也得带些药包,那些小人,确实有时防不胜防。 曹侍卫见裴云栖休息后,慢慢退出房间,悄悄带上了门。 刚转过身,就看到了古行一。 他微抱拳。“小古大夫,辛苦了。” 古行一眯了眯眼,哼了一声。正想甩袖子走人,蔡想起有件事忘了问了。 “王爷有没有说别的,或者是让人把那两具尸体送回乔家去?” 古行一有发现不同于山贼的人,有两人。 那俩人当时喊徐瑶蓁的时候,他只听了半句,就见人被裴云栖给杀了。 只是,以裴云栖的脾气,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咽下这口气的。 曹侍卫知道古行一是认识徐瑶蓁的,只能把裴云栖找到徐瑶蓁并送回去的事讲了一遍。 “其实,太妃娘娘也看中徐姑娘的。还专程派人通知王爷徐姑娘要出事,结果正好路过的时候,被那伙贼人给抓上山了。” 古行一“嘶”了一声,缓缓摇头。 “不太对啊。”古行一这件事就是不对。 “时间上对不上啊。乔家的人来得晚,那伙贼人根本不会知道太妃娘娘会派人送信的。哎呀,那不就是说,徐姑娘真正的麻烦,并没有解决。” “啊呀,我怎么这么糊涂呀?” 事情太多,曹侍卫居然没想到这么关键的事情。 太妃娘娘派人来给王爷通信,本就是很偶然的事。 乔家不是在王府安插了眼线,这种小事被他们知道的可能性极低的。 也就是说,徐瑶蓁回到家后,才真的危险呢。 “不行,我得去禀报。” 曹侍卫刚要去,被古行一给拉住了。 “时间再紧,也得让王爷休息。而且,这次的贼首被王爷一剑砍了。而王爷真正找的两个贼人,其中一个是这个贼窝的贼首,另一个人,至今找不着。” 裴云栖的公事是很紧要的。 他不可能脑子一热,扔下手里的公务不管。 为了一个女人跑回汴京。 裴云栖的脸往哪搁,他的摄政王府的规矩,还要不要了呢? 这时,睡着的裴云栖,总也是感觉好像遗漏了什么。 他在梦中,也睡得不安稳。 同时,乔家这边,乔薇灵并未等到派去的两个家丁的回报。 那两个人,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去那贼窝里喊两嗓子就回。 这么简单的事。 竟然会办砸了。 乔明知道那两年没回来,心里也是担心的很。 “他俩咱府里的家丁,要是被什么人给抓了,我们乔府会吃不了兜着走的。薇儿,你干嘛非要掺和这些事呢?徐瑶蓁暂时放过她,过了这阵子,再想法子。” “不行。”乔薇灵心中有侥幸的想法。 “如果那两个人被杀了最好,要是跑回来,也得把他们杀了。”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乔明看着乔薇灵,真不理解她为什么非要跟一个下等的女人过意不去。 虽然徐瑶蓁没有成了他的小妾,以后极大可能会是詹文司的小妾。那等人进了门,再好好收拾不就得了。 “薇儿,詹文司这次殿试,我听闻陛下还站在他旁边看了一眼。” 乔明心中对这个未来的妹夫,更加满意了。 “明日就要出结果了,你何必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呢。要是詹文司真的高中,你惹他不快,你们婚后他便不会给你脸的。” “哼,我要的是一个正头夫人的身份,和他的潜力。”乔薇灵极其的不屑。 她其实从未真正看上詹文司,只是这个男人很容易被自己拿捏而已。 “我要他一个,他也只能有我一个。” 乔明是疼爱乔薇灵的,可又觉得她的话有些疯魔。 只是乔明并不清楚乔薇灵心中真正的想法。 否则,也并不会觉着现在是疯魔的。 真正的乔薇灵就是个极端的疯子。 乔薇灵无比憎恨徐瑶蓁。 恨她的貌美,恨她会装,恨她勾了一个又一个。 连裴云栖这个从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男人,竟然也看上了她。 凭什么啊。 裴云栖,可是乔薇灵最想的男人。 只要能进摄政王府,能在这个男人跟前伺候着,她做个低贱的妾室,也是愿意的。 可是,裴云栖,居然不要她。 只要那个贱人。 徐瑶蓁,她是不会放过的。 正睡得香的徐瑶蓁,突然打了个寒战。 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慢慢向上打开。 徐瑶蓁睁开眼后,也突然想到。 乔薇灵不能如愿后,便会再向她下手的。 乔薇灵啊,是多么的嫉妒她啊。 呵呵,嫉妒到要吃了她的肉,食她的血呢。 第43章 她只要美就够了 第43章 徐瑶蓁睡了个好觉。 她伸懒腰时候,发觉肩膀和脖子还是生疼生疼的。 赶紧来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又擦了两遍【润肤膏】。 昨日润肤膏的作用下,她的肌肤是更加嫩滑了。 现在徐瑶蓁懂药理,会做一点自己需要的药物。关乎这件事的一切,除了哥哥徐江如之外,连曹婆子都不知道的。 徐瑶蓁自始至终,从未想过告诉任何人,关于自己真实的情况? 她在父母精心的培养下,不仅会的东西多,而且从小便极其聪明,要学的东西,都学的不错。 甚至,在她的梦里,她那些年为了詹文司又学了更多的东西。 包括时势、地理、棋战,等,全都有所涉猎。 许多的许多。 只是现在,一切都以尘归尘土归土。 即使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的。尤其是药理,这是她给自己上的一道锁链。 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打开的。 包括裴云栖在内,她也是不会讲出来的。 这件事,就只会烂在自己肚子里。 还有父亲的那本记录药物和他钻研出方子的书,同样也只能烂在她的肚子里。 那本书,只一两个方子,现下你引出了这么多事。 要是别人手里真的有副本,后面麻烦的事情,怕数也数不清的。 其实包括哥哥徐江如在内,也是有技艺在身。 只是他们…… 没有选择。 多年前的徐父徐母的意外,家的败落,被人轻贱,这一件件事情的发生,都让徐家兄妹懂得了一个道理。 藏 他们要把自己藏在芸芸众生中。 与其他人一样。 他们都是普通人。 想及此处,徐瑶蓁微微挑起嘴角。 看着铜镜中,貌若天仙,眼波流转,樱桃小嘴,细柳弯眉…… 这样一个娇美的女人,何需去做那许多耗神的事情。 她,只要美就够了。 法这,徐瑶蓁自然不是泥捏的。 乔薇灵肯定会有后招,一计不成,便会再生一计的。 她等着就是。 而这次,她仍会借裴云栖这趟梯。 甚至这次的裴云栖手里是握着一把带血的剑的,一定会毫不留情朝乔薇灵那细小的脖子上砍过去。 “咯咯……” 徐瑶蓁坐着笑了一会子,眼泪都笑了出来。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起身,从她的衣服当中,挑了件桃粉的衣衫,又把做好的一双鞋拿了出来。 徐瑶蓁走到门口,红唇微动,如莺鸟之声般萦绕。 “曹妈妈,曹妈妈,这双福寿万代的长寿协做好了。你快来看一眼,这个样子行不行?” 徐瑶蓁不仅多绣了12圈的金丝线,把一双上年纪的人穿的鞋,做成了光彩夺目的效果。 着实有些,看不出是上年纪的人穿了。 若不是上面有着不同状的“寿”字,真的还以为是个年轻妇人穿的呢。 “哎哟哟,我的天爷,小姐,你这是一双什么样的巧手啊?” 曹婆子北京的一张嘴快合不上了。 “太美了,太美了。太妃娘娘,一定喜欢。” 一双鞋,用不了多久的。 徐瑶蓁在前两日便是做好了的。 不过吧,她故意没有做那双“美人鞋”,她就是要等等看。 饭要一口一口吃。 有些人,也要一点一点接触。 把自己的实力一下全部暴露出来,徐瑶蓁,就只是那个还在梦里糊涂着的无知女人呢。 梦外的她,每走一步。 既小心,又能帷幄其中。 “哟,小姐呀,这么好的鞋子。我,我都舍不得送过去了。” 徐瑶蓁拍了拍她的手,她现在也把曹婆子当作了亲人了。 以前隔着七层肚皮,现在只余三层了。 徐瑶蓁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 更不能差池半毫的。 “曹妈妈,等以后有了空,我给您做一双更好穿的。” 徐瑶蓁把鞋底翻起来,又让曹婆子看。 “这个底做了加厚软底,正适合上年纪的人穿。” 轻便,好看,还能护着腿脚的。 徐瑶蓁几乎是把方方面面想到了。 也说明她是真的用心了。 “小姐,这些天你可不能出门,我先把鞋给太妃娘娘送过去看一眼。” 曹婆子知道,徐瑶蓁就这样的手艺,梁太妃也不舍得她去别的地儿了。 梁太妃正斜躺在榻上,拿着一柄小铜镜,照着自己的脸。 看着早已逝去的美人,已是黄昏,不由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的心痛啊。 当年,她就是因为这张脸,才、才……做出了那样的事。 唉…… 美人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这时候蔡妈妈低着头迅速走进来。“太妃娘娘,曹婆子来了。她带了双鞋。” 梁太妃随意的摆了摆手。“扶我起来吧。” 不一会儿,曹婆子垂着肩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快到梁太妃跟前时,“扑通”一声跪下给行了个大礼。 “拜见太妃娘娘,老奴来给您请安了。” 梁太妃的眼神闪了闪,眼睛几乎眯在了一起。 “我还以为能看到传闻中跟仙女一样的姑娘呢,结果啊,是你这个老虔婆。” 梁太妃派人去给裴云栖送信,于情于理,徐瑶蓁都要来叩头谢礼的。 曹婆子不敢起身,双手举起了怀里的小包袱。 “徐姑娘她啊,现在是实在不敢出门的。外面盯着她的人太多,老奴只能来跑一趟了。她昨夜是一晚没睡,眼睛都哭肿了。一边哭一边说着有太妃娘娘惦记着她,她就是死了,也知足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在家里的徐瑶蓁,打了满意的哈欠,又钻被窝睡回笼觉了。 完全不知道,曹婆子把她形容成一个“胆小怕事”“受惊过度”的样子。 “唉,整晚睡整晚睡不着,这不,就给您把鞋做好了。”曹婆子继续拍马屁。 “她啊,现在就惦记着您的事儿。这不,我离开徐家的时候,她连一口饭都没吃呢。” 梁太妃是个美人。 年轻时候是。 现在是老美人。 她总是喜欢那些美得过头的姑娘。 让裴云栖见一见的。 以前啊,梁太妃给裴云栖没少安排见的。 只是这个儿子,他心里从来装不下女人。 现在呢,却有这么个美人儿好像很不一样。 梁太妃太知道男人一旦动起心来,会是什么样子? 她的嘴角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 “呵,她一个小姑娘家,长得美,这就够了。” 只要美就可以。 第44章 委屈 第44章 徐瑶蓁在梦里,就见到过摄政王府的梁太妃。 但是,只是在她的寿宴上见到的。 徐瑶蓁陪在詹文司的旁边,去了一趟摄政王府。 梦里的信息并不多。 只见到了梁太妃那张极美的脸,便与一众妾室站到了拐角位置。 她想过很多很多可能性。 没想到的是,梁太妃会这么想见她。 曹婆子一回来,就跟她回报了这个好消息。 “哎呀,小姐,太妃娘娘还问起你怎么不去给她见礼。她应该是想见你了。” 徐瑶蓁本以为,梁太妃会想着让自己赶紧做另一双更漂亮的“美人鞋”。 毕竟,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梁太妃极其爱美。 而依照徐瑶蓁的计划,她就在这样润物细无声的作用下,加深梁太妃对她的印象。 以徐徐图之。 大不久的将来,她到了摄政王府后,能有一个“靠山”。 而不是这么早的把自己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只是,现在却是让徐瑶蓁太为难了。 “太妃娘娘,有说什么时候让我一定要去拜见吗?” 徐瑶蓁担心的是会不会又把那个王妃给得罪了。 现在她的精力,还是要放在与乔薇灵的争斗上,若是再有王王妃掺和进来,她必败,或者会死的很快。 “小姐。”曹婆子扶着徐瑶蓁坐下了。 “小姐,太妃娘娘无非是想见一见你。你可能不知道,太妃娘娘一直想给王爷找两个贴心的妾室。” 这才是徐瑶蓁担心的。 这事弄不好,就会让自己再一次被前后夹击。 徐瑶蓁坐在椅子上,突然有些发冷。 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肩膀。 肩头上还留着裴云栖那男人的牙印子,她在梦里,已经与裴云栖不止一次真正在一起了。 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她现在是越来越不适宜这种感觉了。 难道,梦里的那些事,还要继续发生么? 她再和裴云栖在梦里荒唐? 徐瑶蓁的脸微微红了红。 徐瑶蓁低下头,抓起鞋底子捏了两下,道, “等这双鞋做好后吧,总不能什么也不带。王妃娘娘肯定什么都不缺,但是咱们得会做人。” 曹婆子觉着徐瑶蓁说得有理。 就在之前曹婆子离开后,梁太妃才慢慢看向那双鞋,拿起来看了又看。 蔡妈妈连忙又看了几眼。“好巧的一双手,据说是个极美的人。” 梁太妃歪在榻上的时候,把这双万寿鞋丢给了蔡妈妈。 “让人照着这个样子,给我再做两双。” 不出预料,徐瑶蓁给梁太妃送鞋的事,被传进了闵敏芝的耳里。 她立即就摔了一只茶碗。 云嬷嬷又骂了起来。 “好个贱蹄子,居然走了太妃的关系,凭她这样能算计的,王爷竟然喜欢的。哼,要知道,花无百日红。就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迟早要被王爷厌弃。” 闵敏芝听到“花无百日红”时,怒意立即就消了下去。 “我这个婆母,一直喜欢插手后院的事,现下她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的。通知下去,把西凉院给收拾出来吧。” 这次,表面上是闵敏芝退让了。 云嬷嬷听了这个地方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是王妃您有法子,那地方,可是咱们王爷最讨厌去的地方。那会子,老王爷宠妾灭妻,把太妃和王爷扔到西凉院生死不管的,要不然咱们王爷……” “闭嘴。” 闵敏芝的训斥让云嬷嬷立即闭了嘴。 云嬷嬷还是撇着嘴,啧啧了几声。 “可惜啊,那么好的院子,雅致极了,上好的摆件也不少,院子里种的也全是奇花异草。空了这么多年,便宜那小贱蹄子了。” 闵敏芝盯着被她扔在地上的茶碗,摇了摇头。 “可惜这一套青白瓷了,六缺一。” 随后她朝云嬷嬷摆摆手。“收拾了吧,把其它五只按照惯例处理了吧。” 一套湖田白的上好茶具,少了一只碗,余下的便不再成双成对。 闵敏芝有自己的铺子,把余下的放到铺子里转卖了。 铺子里的伙计只要说一句话,便会迅速有人买了去,甚至比原价还高些。 【就是王爷用过的那套,碎了一只,放在这里摆着。要是您愿意出高价,可以忍痛转给您。】 裴云栖即使厌恶此事,也不能拿闵敏芝的“勤俭持家”来给她立规矩的。 云嬷嬷依照闵敏芝的指示,先去跟梁太妃知会了一声。 “王妃知道您喜欢那徐姑娘,已经着手安排她的住处了,就在西凉院。不过那里边有好些旧物,不知太妃娘娘还要不要?” 蔡妈妈上前用力推了一下云嬷嬷。 “那里全是太妃娘娘的东西,都给娘娘搬进这院子里来。怕不是,王妃看上了哪件了吧,好些还是老王爷活着的时候留下的好东西呢。” 蔡妈妈把“好东西”三个字用力咬牙说了,谁不知道王妃是个贪财的。 梁太妃只是淡淡地冲蔡妈妈点点头。 蔡妈妈带着人就去搬东西了。 她一伸手又把云嬷嬷拉了出去。 “云嬷嬷,徐姑娘确实受太妃娘娘看中。现在这些东西全都要搬走的,那院子空下来了,你们可得补点好东西。不能让太妃娘娘的脸上过不去。我啊,也会去看的。” 蔡妈妈扭着屁股走了,云嬷嬷拿着王妃给的东西,坐上摄政王府的大马车,就去了穷巷区。 今日,整条穷巷区都要炸了。 詹文司,中了。 中了同进士。 是最后一名。 即使这样,也是天大的喜事。 让许多没中的举子红了眼,也让詹家水涨船高。 “他这样的人,居然也能高中。呸。”曹婆子叉着腰,在门口伸长脖看。 看一会儿骂两句,再看一会儿再骂两句。 “呸,一帮捧高踩低的狗东西。现在都去詹家讨喜去了,还说要与我们不认识。” 人都是这样的。 以前还同情徐瑶蓁的,现在都去詹家舔詹文司的鞋底子。 这时候,也没人会觉得徐瑶蓁去给詹文司做妾是委屈她的。 还有人,暗暗羡慕她的运气。 “呸,一帮狗东西,见不得人东西,好人家的姑娘要是没路子,怎么会给人去做妾?” 妾能好好活下来的,又有几人呢? 曹婆子见太多了。 “当年摄政王的老王爷,把七八个妾室是爱到了骨子里,把当年的王妃就是现在的梁太妃和王爷赶到了西角上的小偏院住。” 曹婆子压低了声音。 “可那些妾室,现在还有一个活着的吗?老王爷的美娇妾最多的时候,有三四十个呢,哼。” 曹婆子看到徐瑶蓁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忧虑。 这场意识到自己说话说秃噜了,赶忙拍了下自己的嘴巴。 “哎呀,我这破嘴。小姐你跟别人是不同的,一定……”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打断了曹婆子的说话。 “哐”一声。 云嬷嬷带走人,几乎是闯进了徐家的。 她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 这些人“呼啦”一下子,全部涌进了徐家的院子里。 云嬷嬷斜着嘴角笑了起来,冲着徐瑶蓁看过去。 “徐姑娘啊,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她朝身后的人摆了下手。 第45章 妾已定 第45章 云嬷嬷进来的时候,我跟着摄政王府的丫鬟婆子。 一副要找麻烦的模样。 不过徐瑶蓁发现她身后都是普通的丫鬟婆子,与上次冲进詹家打人的时候不痛的。 曹婆子扶着徐瑶蓁朝前走了几步,便被云嬷嬷给叫住了。 “徐家姑娘,果然好手段呀。”云嬷嬷就是这样说的。 目的呢,是为了让徐瑶蓁难受。 等她再进了摄政王府后,就会觉着现在的日子是多么好。 “哼,把东西放下。”云嬷嬷哼了一声。 “我们王妃说了,徐姑娘人长得美,手段了得,颇得我们王爷喜爱。这不,让我马上送了些绫罗绸缎来。徐姑娘好好做两身衣裳,下个月初四,是个不错的日子,徐姑娘打扮漂漂亮亮的,进王府做妾吧。” 云嬷嬷几乎是把“做妾”两字,用喊的。 跟着她那辆摄政王府大马车来的人,全都听到了。 本来好些人是凑到詹家门口恭喜詹文司的,远远到有摄政王府标志的大马车过来了。 本来以为是来詹家的,没想到直接从詹家门口过去,把凑热门的人全都挤到了墙根底下了。 也都看到那辆大马车,停到了徐家门口。 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才明白,徐瑶蓁被摄政王看上了。 倒也不难理解,毕竟徐瑶蓁长得跟天仙儿似的。 许多人都看向了詹家的方向。 只见詹文司一脸的阴郁之气。 而在詹文司旁边站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同他站在一处。 现在没人注意他俩,都被徐瑶蓁的新身份给吸引了。 活生生的摄政王的妾啊。 站在詹文司旁边的,正是乔薇灵。 她的下一步计划已经备好了,就等着徐瑶蓁掉进来呢。 没想到,摄政王妃亲自安排,让徐瑶蓁做了裴云栖的妾。 乔薇灵的寇指把手心都掐出了血。 她都未察觉出来。 她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乔薇灵戴着帷帽来给詹文司庆祝,同时,今日也是她与詹文司商量定下亲事的日子。 本是她的好日子。 乔薇灵暗恨,恨徐瑶蓁夺了她心目中的男人。 又恨摄政王妃太没用。 连个小小的徐瑶蓁,都弄不死。害她还把从徐家弄来的那么好的一对黄玉蝉送了出去。 “一个个都是没用的东西。”乔薇灵暗骂。 “走吧,别看了。”乔母从詹家出来后,拍了拍发愣的乔薇灵。 “只是一个妾,上不得台面,哪能跟你的正头娘子比。我跟詹母说过了,我们等他的职务定下来后,就把你们的亲事也定下来。” 现在乔母回家慢慢备着。 虽说两家儿女定亲也是大事,不过要等詹文司的职务定好,也需要些日子,所以并不算争。 今年定亲,明年年初就得嫁人了。 乔母心里是极舍不得乔薇灵的,回去的路上絮絮叨叨跟她说了许多事。 “我看詹文司的母亲不好相与,你以后与她小心相处些。” 乔薇灵早就把詹母和整个詹家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了。 这种事,她也不想与母亲说,只是语气淡淡的。 “母亲,在别处再置个宅子吧,小一点也行。詹家人太多,住的地方小,还是在那种地方。” 徐瑶蓁以后都不会住的地方,她一个官员之女,是贵女,凭什么要去住。 况且,他们乔家背后靠的是真正的高位之人,论实力,也未必比摄政王差。 只不过现在一切都要低调。 等时机成熟时候,他们乔家肯定要一飞冲天的。 乔薇灵是不可能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那这样一样,她就不会与詹家的其他人住在一起。 乔母听了她的想法,只说会给她想办法。 她还被徐瑶蓁的美貌惊到了。“怪不得连摄政王都会惦记着,那样貌,就是祸害,幸好她是去王府做妾的。” 徐瑶蓁进摄政王府的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真的是有人恨有人忧,就有人喜。 余氏带着宾哥儿,当晚就回到了徐家。 看着那些被摄政王妃派人送来的两箱子东西,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全都是上好的料子啊,真、真是……没想到。” 余氏是真的没想到徐瑶蓁手段这么厉害,现在看这个小姑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而徐瑶蓁把离自己最近的料子摸了摸,朝曹婆子打了个眼色。 “哦呵呵,这些料子确实是好的,我收拢一下,给小姐做两身好衣裳。” 然后曹婆子上手摸了摸,用力扯了下,脸上变了。 徐江如瞪了一眼余氏。“妹妹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惦记着?” 徐瑶蓁笑着说道,“我屋里有一匹好料子的,嫂子做个新裙。” 徐瑶蓁看上去很高兴。 她回到后,曹婆子跟了进来。 云嬷嬷留下的两箱子东西,都搬进了屋。 见着没人了,曹婆子哼了一声,拿出一匹布,用力一扯。 “吃啦”一声。 布就被轻易的扯碎了。 “这种料子是一般在库里被雨水泡过的,被太阳晒过后,一扯就碎。但这些全都是好料子,为了想法子能用,后来又包浆,三洗三浆后,基本就能定型。平常做一些床上的料子,还是好用的。或是贱卖了,穷人家里冬季用上这样的好料子,也是比较抗寒的。” “一般人也不会用力扯这些料子,用个两三载,又是一个铜板能买几尺的好东西。或是浆得薄,料子暂时没问题,摸着也是滑软的,但是穿在身上用力扯时,必定会烂。” 曹婆子叹了口气。 “后宅尽是这些些磋磨人的法子,小姐,摄政王府这个门啊,进去就是翻滚的河水,一不小心就会尸骨全无。” 徐瑶蓁懂的。“老王爷的那些妾,一个也没活下来。” 徐瑶蓁又拿钱出来,让曹婆子照着箱子里的料子,再去买几匹一样的。 “用我们买来的料子做医生。” 曹婆子看到徐瑶蓁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好久没回家了,就准备回家一趟。 走到门外,竟然碰上了鬼鬼祟祟的詹文司。 “曹妈妈。”詹文司拦住了曹婆子,带着满脸的怒意。 “蓁妹妹她,她为什么宁愿给别人做妾,也不愿意跟我?” 曹婆子白了他一眼,想了一下后,又换了一副笑脸。 “当然是因为摄政王位高权重呀。唉,詹大人啊,你要爬多久,才能到摄政王那个位置呀。呵。” 曹婆子讽刺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却未看到詹文司眼里冒着寒光。 紧紧握着双拳,发誓一般说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徐瑶蓁只能是我的。要做妾,也是我的妾。” 与此同时,乔薇灵让丫鬟帮她把手上的伤擦上药后,这才躺进被子里。 想到白天时候,摄政王府那宽大的马车,云嬷嬷盛气凌人的模样,还有徐瑶蓁娇羞的神色。 无一不让乔薇灵怒火升天。 她发誓,绝不可以。 绝不能让徐瑶蓁进摄政王府。 乔薇灵又坐起身,朝门外吩咐道, “让我六哥在前厅等我。” 乔薇灵披上外衣时,盯着摇曳的烛光,暗想: 徐瑶蓁,你等着我的怒火吧。 第46章 再生毒计 第46章 徐瑶蓁夜里又做梦了。 仍然是噩梦。 她醒来后,觉得浑身疼痛。 她几乎是跑了一夜,追她的人,一直不放过她。 最后,她情急之下,竟然跑进了一个很大的院子。 院子里灯火通明,院子里面还有一栋高楼。 原来她刚才是从后院跑进去的。 是一家青楼。 正当徐瑶蓁想调头跑出去的,被一群人给拉了进去。 她想喊又喊不出声。 突然她被人推进了一间房间。 “我……” 正当徐瑶蓁想离开时,又被一个人给拽进了怀里。 虽然没看清他的脸。 但是那个人的气息真的是太熟悉了。 徐瑶蓁的肩膀还生疼,这上男人压着她整整一晚。 徐瑶蓁只看到烛光摇曳,一闪一闪的。 “我、我不想。”徐瑶蓁想多次推开他。 可男人的力气大得出奇。 徐瑶蓁的美目中尽是泪珠,她想说话,软唇被男人狠狠噙着。 只能发出一阵可怜的“呜呜”声。 衣带尽散,徐瑶蓁哭肿了眼睛。 他只是把她抱在怀里拍着背,什么话也没讲。 之后他又带着她骑着马穿过汴京,出城了。 再之后,她又被放到了城外。 “在家等我。” 徐瑶蓁差不多是被气醒的。 规矩,又是他的规矩。 可梦里还叫她“小娇娇”。 这个男人不管梦里还是梦外,心里只有规矩。 她想要住进去,着实难。 只能徐徐图之了。 徐瑶蓁用手捶着床,眼泪在眼中打转。 “这个该死的家伙。” 不管在梦里梦外,规矩与摄政王府的名声,都是横在裴云栖前面的。任何人,要想打破这个。 结局一定会惨不忍睹。 所以徐瑶蓁连在梦里都被他随意扔在城门外。 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亲密,时时守着他的规矩。 可今日起晚了些的裴云栖,却懊恼无比。 他春梦了。 还是跟那个还未进府里的爱哭的娇气得不行的小丫头。 他大概是最近太忙,没有碰女人缘故吧。 一个女人,能在床上哭成那样子,可他还兴奋得不行。 裴云栖大早上就洗了个冷水澡。 徐瑶蓁起来洗漱一番后,坐在铜镜前,又化了个简单的淡妆。 她今日要出去一趟,买些要用到的东西。 以后进了摄政王府,那个院子就是她的天了。 “小姐,把帷帽和披风都穿戴好,免得被那起子小人又给盯上了。” 曹婆子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睛时不时往周围扫着。 “我昨个还见他在门外头转悠。” 徐瑶蓁知道那个是詹文司。 现在她已经定下来要进摄政王府的,詹文司的心思即使收不回去,也不用她操心。 该担心的那就是别的人。 比如,乔薇灵。 乔薇灵已经要气炸了,一切的谋算,居然把徐瑶蓁推进了自己最爱的男人的怀里。 她却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六哥,你去找吴里常,还按照我们说的办。” 乔明现在也是垂头丧气。 他先前没有听乔薇灵的,私自把徐瑶蓁的画像送到土匪窝,以为徐瑶蓁被贼人劫走就万事大吉了。 虽然后来乔薇灵让他派两个家丁去造势,目的就是让徐瑶蓁清白被毁,死也要死在土匪窝。 可是,到现在那两个家丁还没有回来,据说那个贼窝已经被附近的驻军给一窝端了。 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他们乔家的人应该也是死在里面了。 这样也好,与他们也扯不上关系。 就在乔明往刑牢那边走的时候,与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他刚要发脾气,就见那人迅速加进的巷子里,又转了个角消失了。 乔明出于好奇,跟了上去,见他是进了转角最里面的那个不大的小红门。 这地方乔明熟的。 春兰院的后门。 春兰院是汴京有名的勾栏之一,这里乔明常来。 刚才那个人戴着帽子,半遮着脸,乔明还是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 他摇摇头,还是去刑牢了。 在刑牢门口看到了一张被风吹起来的通缉令。 上面那个长大胡子的人…… 乔明凑进去一看,不就是刚才那个人吗? 他心头微震。 不过现在有要紧事,先去找吴里常的。 乔明是万万没有想到,吴里常这个女牢头,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直接把乔薇灵给的200两银票塞回给了他。 “你们都是我办不成。”吴里常冷哼了一声。 “不管你们用什么理由要把徐瑶蓁弄到牢里来,都别找我。” 吴里常都不给乔明一点时间,甩完银票转身就走了。 她实在是心痛啊。 全全身哪哪儿都痛。 但徐瑶蓁现在已经是摄政王的妾室了,下个月初三就要进摄政王府了。 眼见着没几天了,要是徐瑶蓁出了什么差池,摄政王会干看着吗? 这汴京城里,谁不知道摄政王把脸面看得极重。 吴里常再爱财,也得先有命花才行。 乔明骂骂咧咧出了刑劳,转头又看了一眼那张通缉令。 他心中有了计较,回了乔家。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要找个由头,把徐瑶蓁悄悄绑了送进刑劳。 再脱裤子打几十板后,再划花她的脸。 徐瑶蓁有个好皮囊,身子看上去也是柔弱无骨。 然后再把她卖进花楼里,做最低贱的妓。 这是乔薇灵的计划。 只是,摄政王妃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就让徐瑶蓁进府了。 把乔薇灵的全盘计划给打乱了。 而她,现在听了乔明提到那个通缉犯时,双眼微亮。 “六哥,你说那个人在什么地方?” “春兰院” “那是什么地方?” “青楼。” 乔薇灵心中大喜,果然,天不负苦心人。 她拉着乔明又一阵嘀咕。 乔明听了后,反而有些迟疑了。 “这样……那人可是通缉犯,东窗事发后,怎么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妹妹,要不……算了吧。徐瑶蓁进摄政王府,也算不了什么。王爷都没正眼瞧过她。” 乔薇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徐瑶蓁不死,我心中这口郁气就下不去。六哥,你要看着我死吗?” 乔明把乔薇灵左看右看,不确定地问道, “薇儿,你难道对王爷也是……” “出口。”乔薇灵眼睛发红,死死瞪着乔明。 她现在就像个恶鬼一样。 乔明诧异地看着她,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乔薇灵站在窗边,缓缓流下了泪。 为什么,什么好事都被徐瑶蓁给占了。 她绝不会让她好过。 这次之计,徐瑶蓁绝对逃不过的。 只要被沾上了,徐瑶蓁那时候就是一个青楼妓女。 “哈哈……” 第47章 被掳 第47章 徐瑶蓁带着曹婆子上街好好转了一转。 她以后可没这样的好机会了。 买了些水粉,又去品尝了几种新上市的果子,随后又去看了花。 街上有两家新开的赏花店,很多妇人和小姐都在看插花。 “小姐,你看看那间店。”曹婆子用手指着街旁边的一间铺子。 徐瑶蓁转过头看了看,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好像什么也都卖,不过品质都是上好的。” “是的,这间铺子都是日常为多,却皆是上品。”曹婆子压低了声音。 “因为东西都是从摄政王府流出来的。” “谁?” 曹婆子指着从裤子里刚出来一个喜滋滋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超大的盒子。 “小姐,男人刚买了一套茶具,还是少了一只的。他这么高兴,那是因为这套茶具是王燕用过的。” 徐瑶蓁立即明白了。 看了一眼铺子的名字。 【闵悦楼】 徐瑶蓁不禁笑了。 这个贪财的摄政王妃,就差把自己的名字贴出来了。 怪不得这间铺子都是摄政王府里的东西,贴上裴云栖大名的东西,不贵才怪呢。 “摆在外面的,都是平常的货。”曹婆子知道的较多。 “要是真正从府里流出来的,都是被藏起来的。几乎是出来一件,马上就能高价售出。” 徐瑶蓁干巴巴笑了两声。 她脑子里想的是,裴云栖去别人家做客。主家拿出来最珍贵的器具招待客人。 这一套东西,是裴云栖以前用过的。 “好了,我们回去吧。” 徐瑶蓁在街上随意看了看,就回去了。 却不知道,她被人尾随了一路。 这人看着徐瑶蓁与曹婆子进了徐家,而那曹婆子关上门的时候还机警地朝外看了看。 他挑了挑眉毛。 确定徐瑶蓁住的地方后,转身离开了。 他左拐右拐,拐到了后巷的一间小红门跟前。 而门前,有人已经在等着了。 门口站的这俩人,是乔明与刘妈。 乔明戴着竹笠,低垂着头。压低声音道, “人你也看到了,怎么样?” 刚才那个一直偷偷跟着徐瑶蓁的,叫姚豹子。 他正是最近被通缉的恶徒,也是裴云栖要抓的人。 这人身上背着重大凶案,也藏着一些秘密。 裴云栖抓到他,要撬开他的嘴。 现在姚豹子藏在春兰院,无意中被乔明发现,现在乔明就要他把徐瑶蓁给抓起来。 “这个女人的脸我没见着,她一直戴着帷帽。你们一直说她美,我什么也没看到。身段倒是不错。只是,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呢?” 乔明拿出了500两银子递了上去。 “肯定不会让你白干。不是什么麻烦事儿,你只要带着那个女人走就行。至于你想拿她怎么样,都可以。” 姚豹子先把钱收了起来。 突然间从怀里掏出一柄明晃晃的刀。 “呵呵,我可从来不干赔本的买卖。你们要是转手把我卖给官府,我不就彻底完了。所以你们两个,就死在……” “姚爷。”刘妈及时出口,看着姚豹子手里的那柄尖刀,舌头都在打结。 “姚爷,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我们只是有事相求,别的不敢多想。而且那贱蹄子,马上就要进摄政王府做妾了。要……呜呜……” 刘妈的脖子突然被姚豹子紧紧捏住,他手上微微用力。 姚豹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是谁?” “松、松……咳咳……”刘妈被松开后,咳了好一会儿。 “她,她现在是摄政王的妾,就因为模样好,是被王妃亲自安排的。” 这是乔薇灵教刘妈这么说的。 派刘妈跟着乔明,一是防着他乱说话,二就是要把徐瑶蓁和裴云栖的事抖给姚豹子。 乔薇灵很是能摸得懂人心,她跟刘妈说。 “姚豹子现在跟王爷不对付,只要提一句她现在贱妾的身份,那姚豹子一定会主动想法子,去抓徐瑶蓁。他现在又躲在妓馆里,绝对不会让徐瑶蓁好过的。” 本来刘妈还不信的。“姓姚的真的乐意,他是一直是王爷要抓的人。” 一个通缉犯。 乔薇灵却胸有成竹。“这是男人的胜负欲。” 姚豹子现在悄悄返回汴京,一是躲着裴云栖的抓捕,二是要亲眼看着这个摄政王的笑话。 哈哈,他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裴云栖,就是找不着他。 刘妈看着姚豹子转身进了那扇小红门,立即把腿跟着乔明就跑了。 他俩以为刚才真要死在姚豹子手里了。 深夜的时候。 家家户户,紧闭门窗。 有一人,悄悄摸进了穷巷区。 正是姚豹子。 他从怀里掏出那柄尖刀,插进徐家后门的门栓位置。 刀尖轻轻一挑。 “啪嗒”一声,门栓就被挑开了。 姚豹子轻手轻脚摸进了后院,只见不远处一间屋子还亮着灯。 屋里的徐瑶蓁正在跟曹婆子指着一匹很不起眼的面料说, “这匹面料闻着有股怪味,咱们刚才都摸过的,赶紧洗洗手。” 徐瑶蓁这会儿心里是后怕的。 要是上面被沾了什么病的,这料子一看就是给男子备着的。不管是哥哥还是宾哥儿,她要是给用了这料子,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尤其是宾哥,他才5岁。 不管闵若君是不是真的想要她全家的命,可办这件事的人,的确是这么想的。 “哦,这个好像就是西市的那个鱼腥气。难道这面料以前跟鱼在一块放过。唉呀,要是对鱼过敏的人就麻烦了。” 幸好徐家的人没有这样的。 徐瑶蓁想着这些都是云嬷嬷安排的,应该是什么损招都用一下。 徐瑶蓁把布料拿着又闻了闻,又闻了闻自己的手。 “曹妈妈,要不烧些水来,好好洗一洗。” “嗯。”曹婆子推门出去了。 徐瑶蓁今晚没睡,就是因为昨晚那个梦,让她心里总不踏实。 她刚站起身要去洗洗手的,忽然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还不等她出声,那人手上抓着一把药撒在她的面上。 又是那个味儿。 是【春眠】分解后的迷药。 徐瑶蓁中过这个迷药不只一次了,她太熟悉了。 那个男人把一个黑布袋子罩在她头上,转头就看到桌子上有一锭银子和一匹布料放在一处。 他把银子装进怀里,布料拿起来看了眼就扔进了布袋子。 姚豹子把整个黑布袋子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刚踏出房门,就看到走过来的婆子。 姚豹子立即掏出那柄尖刀晃了晃,在曹婆子被吓得只张着嘴的空档,他迅速跑出了徐家。 一眨眼功夫,消失在黑暗中。 “啊,天爷,出大事了。”曹婆子不敢叫出声来,要是被人知道徐瑶蓁是大半夜被一个男人从房中掳走的。 这事要是说出去的话,徐瑶蓁这辈子是真的完了。 曹婆子冲向了徐江如的房间。“大爷,大爷,不好了。” 徐江如知道徐瑶蓁被一个男人掳走后,吓得脸都白了。 “报官吧。” “不行。”曹婆子紧记着徐瑶蓁说的。 她迅速掏出一样东西塞进了徐江如的手里。 “小姐是死了也不能让人知道她被掳走的这件事。小姐说了,她真的要出事儿,以前你拿着这个,去找王爷。” 徐江如是关心则乱,眼下更是方寸大乱。 “找王爷容易,可是人上哪去找呢?况且,王爷现在外出是有公务在身的。” “就、就说……”曹婆子心一横,眼一闭,狠狠咬牙。 “就说,那个通缉犯回汴京来了。是他,就是他,掳走了小姐。” 第48章 拼死一搏 徐江如听了曹婆子的话后,更是心惊胆战。 “若是出现一点差错,妹妹以后……” “大爷,想不了这么多了。小姐聪明得很,只要王爷来得快……” 徐江如连夜去租了辆马匹,天未亮时城门一开,他骑着马就出了汴京城。 徐江如骑在马上,一点也不敢耽搁。 不过在雨中奔驰的同时,徐江如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 每一件,都是与徐瑶蓁有关的。 却是件件透着诡异。 那些人惹不起,他们躲起来就是了。 总归,不会像现在过得心惊胆颤,日日不得安宁。 一股冷风吹来,徐江如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他的脑子却又清醒了一些。 突然想起徐瑶蓁说过的话。 “躲,我们要躲到哪去?天涯海角,偏僻村落,还是像外公一样,大隐隐于市。最终还是躲不过去。” “只有迎难而上,解决了这些该解决的人,我们才能过安稳的日子。” 所以,是要用些手段的。 “驾!”徐江如挥着马鞭,加快了雨中疾行的速度。 只能同摄政王说,他想抓的人,就在汴京。 这个人,知道徐瑶蓁是他的妾室,悄悄掳走了。 徐江如,向前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几乎是在同时,被抓走的徐瑶蓁醒了。 她一开始是装睡,后来因为过于疲累,真的睡了一会子。 地方呢,正是她梦里出现的青楼。 竟然连摆设都有些相同。 那个凶狠的贼人姚豹子,把她扔在地上后,突然嚷嚷着浑身痒,就跑了。 一直假装被晕过去的徐瑶蓁,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什么也没发现。窗户和门都被从外面别的死死的,根本推不开。 想到那个姚豹子突然浑身发痒,起疹子,徐瑶蓁差点笑出了声。 他应该就是过敏了吧。 云嬷嬷备着这些腌臜的东西,都是想欺负徐家的,给徐瑶蓁下马威。现在阴差阳错,让这个贼人生病了。 过敏症要是不及时治,会要人命的。 姚豹子确实一开始没当回事,还以为自己拿回来的那匹布有什么脏东西。 一开始觉着身上痒,还去喝了一壶酒。喝完酒后更痒了,他身上难道太厉害,又去冲了个澡。 结果,就在徐瑶蓁悠悠睡醒来时,姚豹子整个人都肿成了一头猪,大半条命都要没了。 他的相好春娘使了银子,让丫鬟去小一点的医馆请大夫。 青楼妓馆的人,大医馆是不来的。 小医馆也要找熟人才行。 不过他们平时接触的那些人,肯定是治不了姚豹子的。 现在姚豹子呼吸困难,人已经昏过去了。春娘给他用凉水降温,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找小医馆,最好找年纪大的大夫。这样大夫不仅医术好,还会好说话一些。” 春娘说完这些后,就感觉时间不够用的。 小丫鬟就想起了一个地方。“是个七拐八拐在小巷子里的医馆,叫古安堂,掌柜子是个很老的大夫。看样子也好说话。” “还不快去把人请来。”春娘从头上拿下一个金簪。 “拿这个当诊金,这样一来,那老大夫就不好意思不来了。” 古大夫看到金簪时,才真信了是青楼一个娘子的相好病了。 他听小丫鬟描述后,就清楚是过敏了。 拿了些过敏常用的药,提着药箱就跟着去了春兰院。 在看到已经快不行的姚豹子时,古大夫差点笑出声。 王爷要抓的人,没想到躲回汴京来了。 而且,还病得“如此严重”。 古大夫给姚豹子施了针后,开了三天的药,又让丫鬟去自己的医馆抓药。 “每隔三天我会来一趟,前半个月最凶险。一个月内,不准出门,不能见风。要不然,这个病不仅好不了,还会造成残疾。” 实在是姚豹子病倒的时候太吓人了,春娘连连点头。 “都听古大夫的,真是谢谢了。” “千万别见风,别开窗。”古大夫又叮嘱了一句,这才离开的。 一回到古安堂,立即写了封短信,到后院的鸽子屋,掏出一只肥肥的信鸽。 等到信鸽飞上天后,古大夫又回到古安堂。 马上又是一个普通的年老的大夫。 而在信鸽飞出去没多久。 一路发疯赶路的徐江如,终于到了裴云栖暂居的住所。 幸好离汴京不是特别远。 要不然,以徐江如一人一马,也不可能走那么快的。 “哦,徐大爷,怎么是你?”曹侍卫正好从院子里出来,就见到站在大门外发愣的徐江如。 “曹侍卫,终于找到你们了。”徐江如正琢磨着是不是真的找对地方了,竟然看到了熟人。 他上前紧紧抓住曹侍卫的胳膊。“快,快救救蓁儿,她……” “徐大爷。”曹侍卫一眼就看出来出了大事儿,连忙把他拉进了院子。 “徐姑娘的事,得跟咱们王野说。” “唉,唉。”徐江如这时候的心才算落下一点点。 而也因此,激动得都想落泪,用袖子随意在眼睛上擦了一下。 他的动作被曹侍卫看到了,暗想徐瑶蓁是个有福气的。 竟有这么一位好哥哥。 “王爷,他是徐姑娘的兄长,徐姑娘出事了。” 裴云栖随即看向了徐江如,发现他满身是半干的雨水,走过来的时候,脚底还淌着水。 一看就是在雨中急着赶路来的。 “坐下说。” 可是徐江如却没有坐下,而是恭恭敬敬给裴云栖施了个礼。 “事情从前几日摄政王妃到我家送礼说起的,王妃身边的云嬷嬷送来了两箱礼和30两银钱,要下月初三让家妹进王府的。” 裴云栖眉梢微调。 他竟然不知道这一件事。 不过,应该是王妃想通了。 想及时,裴云栖朝曹侍卫摆了下手。 “上热茶。再给徐先生找一身合适的衣服。” “唉,王爷,恭喜了。” 曹侍卫下去了。 而徐江如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就在家妹这件事传开后,我们家就被人盯上了。唉,就在昨天,家妹被这贼人给掳走了。” “什么?”裴云栖感觉自己高兴劲儿刚上来,这股气就被吊到了嗓子眼。 可是越想越不对。 徐瑶蓁是要做他的妾的,裴云栖是什么。 他是摄政王。 权倾朝野,富甲天下。 怎么有人敢在他的头上动土? 敢动他的人。 裴云栖站起来在原地走了两圈,眉头紧锁。“是什么人?” 其实,裴云栖这会儿心里头,有点犹疑。 他担心的是那詹文司,这么一来,徐瑶蓁不仅名声尽毁,还会连累他丢面子。 “是个叫姚豹子的,他……”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裴云栖眼里像是能喷出火来,似是也要把徐江如一剑砍死。 因为裴云栖的手紧紧在袖子里握成拳头,他袖子里藏着短匕。 裴云栖现在的脸色,已经冷得没有一丝人情。若是眼前人有一句假话,他直接砍掉他的脑袋。 “徐江如,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姚豹子可是本王正在追踪的贼人,你敢拿这种是开玩笑。你有几个脑袋?” 要么说最是无情将相王侯家,只一句不对,便直接翻脸。 徐江如“扑通”跪在地上。 他早已没有选择,为了妹妹,只能拼死一搏。 “王爷,小人……” “王爷,有信使。” 第49章 再次下药 第49章 “呵呵,徐大爷,你怎么走不动啊?” 曹侍卫半开玩笑地扶着徐江如。 刚才从京城飞来的信鸽,已经证实了姚豹子就躲在汴京。 而且呢,人就藏在青楼【春兰院】。 古大夫的信上,并没有提徐瑶蓁。 应该是不知道徐瑶蓁被姚豹子给掳走了,而且照姚豹子现在半死不活的模样,徐瑶蓁肯定很安全。 而且,仍旧被藏在【春兰院】内某个房间内。 曹侍卫把徐江如扶到干净的房间里,又给他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徐大爷,王爷就那脾气。其实,他不一定真要把你怎么样?好在你说的都是实话,那个姓姚的家伙确实藏在汴京。你啊,别往心里去。” 随后又为了安徐江如的心。 “王爷这人规矩大,赏罚分明,徐大爷这次虽然因私事来的,却给王爷提供了重要的消息。王爷亏待你的。” 现在的徐江如后背都湿透了,他只懂得点头,什么话也不说不出来。 刚才他分明从裴云栖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 等到曹侍卫关上门离开后,徐江如捂着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今天差点就没命了。 虽然是为了妹妹,可是,那种被人提着脖子随时宰的感觉,太强烈了。 徐江如哭够了,换好了衣服洗漱一番,更加觉得徐瑶蓁的选择是对。 权利就是普通人头上悬着的一把刀,随时落下来. 他们为了躲避灾祸,能逃到哪儿去? 到哪里才是最安全的。 无权无势,永远等着被别人宰杀。我为鱼肉,你为刀俎。 就把刀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裴云栖的车马也都准备好了,他心里略微有点急。 但是,徐瑶蓁身上的事,他出手也不是一次两次。 若是次次心急火燎,没了面子不说,摄政王府的规矩也不存在了。 那裴云栖又如何去御下,以后别他们只当他是个被女人冲昏头的裴云栖,而不是威震八方出言必行的摄政王。 徐江如骑着马,跟在摄政王一行人的后面。 他租来的那匹马因为奔走太厉害,脚都受伤了,曹侍卫给他换了马,又让安排人养几天,过些日子再送回汴京来。 徐江如跟在一大帮侍卫的身后,更能体会到“高高在上”的感觉了。 沿途的百姓看到,都远远躲开,不敢多看。 他也能明白,那个乔明为什么敢那么跋扈,肆无忌惮。 都是权力带来的。 徐江如更加坚定了要护着妹妹的心思,尤其是在徐瑶蓁入了摄政王府后,一定要帮她出人头地。 徐瑶蓁要知道哥哥这么想,肯定是会大吃一惊的。 而她进摄政王府,为的只是抱一条大腿,过舒服的小日子而已。 摄政王府规矩大,徐瑶蓁想要出头,难于登天。 现在徐瑶蓁正在镜子前梳了下头,一直到天黑透了,都没见有个人来。 好在屋里还有一壶凉茶和一盘点心,否则她要饿坏的。 翌日,又是整整一天,仍未有人理会她。 徐瑶蓁又试图推门出去,试了几次都没有推动。 徐瑶蓁只记得那个姚豹子浑身发痒,是过敏了。却不知道,姚豹子因为不知道过敏的事,又喝酒洗了冷水澡,差点把自己送走了。 整整昏迷了两天,还没有醒来。 本来打算吃酒后要拿徐瑶蓁好好痛快玩一玩的姚豹子,却把美人一个人扔在屋里不管了。 夜灯初上,正是青楼妓馆最热闹的时候。 突然间,外面一阵哭喊声。 “快逃啊,官兵来了。” “快跑……” “啊……” 男男女女的声音,混杂不清。 “摄政王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裴云栖带着他的亲卫和数百亲兵,把春兰院团团围住。 里里外外,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曹侍卫带头往楼上走,按照古大夫说的,来到了一个拐角的房间。 抬起脚就踹开了门。 “砰”地一声,门里的人被吓得全都滚到了地上。 曹侍卫冷冷看了一眼。 床上没人。 地上直倒着一个小丫鬟。 他立即上前把小丫鬟提了起来。“人呢,春娘呢,还有姚豹子呢?” 小丫鬟指了指窗外。“后院的阁楼里。” 曹侍卫带人下了楼,先让人把后院的阁楼悄无声息的包围了,这才走到裴云栖的跟前。 “王爷,恐怕姚豹子发现了动静,跑到后院去了。我是担心他会伤了人,这才跟您禀报一声。” 裴云栖迈开步子就朝后院走去。 曹侍卫赶紧跟上。 现在只有他主仆二人知道。 徐瑶蓁在姚豹子手上。 从目前情况看,一定是在后院的那个阁楼里藏着。 其他的亲兵按兵不动,裴云栖的亲卫守着阁楼。 他带着几个亲信,一步步踏上了阁楼。 曹侍卫一马当先,踹开了门。 门里只见二女一男。 在三个不同的位置站着。 尤其是徐瑶蓁,还想从窗户爬出去,这里可是二楼啊。 曹侍卫急得想出声,赶紧收回的视线。 徐瑶蓁是被那个春娘硬扯来的,刚进这屋她就想从窗户逃出去。 结果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在2楼。 徐瑶蓁被关的房间,就在旁边。 怪不得门窗能被堵得死死的,这里就是春娘故意干的。 徐瑶蓁转过头就看到一双怒视的眼睛。 裴云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她赶紧从窗户上爬了下来。踩着小碎步,低着头跑以裴云栖的身后。 “求官爷救命啊,小女子被这个叫春娘的妓子绑在这里的。她想要逼迫我。” 徐瑶蓁只说了“想要”,啥事儿还没发生呢。 而春娘正在为姚豹子找药,听到动静后,发现徐瑶蓁已经跑到那个官爷的身后了。 她真的以为徐瑶蓁不认识来人呢。 这才直起身笑着施了个礼。 “几位官爷,这都是误会。我们做的都是正经买卖。我……” 裴云栖摆了摆手。“带走。” 后面侍卫直接把春娘给拉走了,她还想说话,又被敲晕了。 房间里就余下裴云栖,藏在他身后的徐瑶蓁,以及斜躺在榻上的姚豹子。 “你终于找来了。”姚豹子的头还在种着,呼吸仍不畅,但命是保下来了。 “不过,你想知道我过去的事,还有我那些药的来处。呵呵,没门儿。” 说话间,姚豹子掏出匕首就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啊!”徐瑶蓁轻叫了一声。 裴云栖把她挡在了身后,这才慢慢走近了。 刚上来的曹侍卫见状,立即喊了一句“小心”。 结果姚豹子突然跳起,手里撒出一把药粉。 与此同时,裴云栖的剑也出手了,一剑划过他的脖子。 “骨碌碌” 姚豹子的脑袋,就滚在了徐瑶蓁的脚下。 徐瑶蓁就像是看到了梦里的自己。 一头撞在柱上……血溅当场。 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裴云栖直接接住了她。 随后把披风的带子解开,裹在了徐瑶蓁的身上。 “回府。” 裴云栖又一次中药了。 他把徐瑶蓁紧紧搂在怀里,气息不稳。 他刚才即使闭气,还是吸入了那些药粉。 又是【春眠】 第50章 云雨 第50章 姚豹子死了,却留下了很多疑问,也给裴云栖留下了麻烦。 他应该是故意用【春眠】的,就是为了嘲笑裴云栖。 即使他是王爷又如何,可还是找不到这些药物是打来的。 一想到这个死得不能再死的东西,竟然敢在死前对自己露出那种嘲弄的眼神。 裴云栖就恨不得他再杀一遍。 裴云栖手上不由用了点力,怀中的人儿发出了“呓咛”声。 “嗯,难受。” 徐瑶蓁在裴云栖的怀里,感觉快被烫化了。 “好热。” 裴云栖赶到春兰院之前,心里是很矛盾的。 他那时候想的最多的,居然是徐瑶蓁被毁了清白怎么办? 裴云栖一路上就安慰自己。 不就是个女人吗? 可一会儿又一想…… 这个女人已经是他的妾了,她被贼人掳走,已经够可怜的了。 若是自己不要她,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当知道徐瑶蓁是在后院阁楼里,裴云栖的心又忽悠了一下。 他告诉自己,肯定没出事儿。 一直到那个女人提着裙子跑到自己身后,还是一贯地告状。 裴云栖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就消失了。 现在,这个女人就被自己紧紧搂在怀里。 他要不是为护着她,也不会着了姚豹子的道。 裴云栖本来可以吃药压上去蠢蠢欲动的欲望的。 可是,现在他不想了。 也不是第一次这种情况,而次次碰到这个女人。 好在她现在是他的妾了。 回到王府的时候,徐瑶蓁差不多醒了。 她发现被裴云栖一直抱在怀里,抿嘴笑了下,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裴云栖把徐瑶蓁抱到了自己的院子。 是他自己住的院子,在外院。 书房也在这边。 把徐瑶蓁直接抱进屋里的床上,裴云栖这才把披风给慢慢解开。 烛光摇曳下,徐瑶蓁的脸,微微泛着点红。 这张娇艳动人的脸,更显得勾魂了得。 裴云栖的喉咙动了动。 “饿不饿?” “嗯?”徐瑶蓁都以为…… 然后才察觉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裴云栖用尽全力,把药性压了压,嗓音却干涩难耐。 他站起身,朝外面吩咐了一声。 “来几个小菜,再来碗面。” 曹侍卫伸长脖子望了一眼,又让人去厨房了。 在院子外面又转了一圈,和门口的几个侍卫叮嘱了一遍。 “今晚王爷是要办大事儿的,不管谁来问,都打发走。” 裴云栖一回摄政王府,王妃闵若君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云嬷嬷进来回禀了。 “王爷吩咐厨房做几个小菜,小厨房那在烧水了,应该是要洗漱睡了。大概是今日不来后院了。刚才听外院的侍卫说,今晚王爷带人端了个青楼,在查办什么人,还杀了个人。” 闵若君点点头,朝自己的床上去了。 躺在床上后,又吩咐道, “让厨房把我的燕窝端过去吧,他最近一直在外办差,今晚在外院就好好歇息吧。告诉守门的婆子,这院子里不管是谁,都不能放出去。” “是。绝不让她们出了内院,打扰王爷休息。” 云嬷嬷按照吩咐去办事了。 让守门的婆子,切不可出了错。“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晚连只苍蝇都不能从内院飞出去。” 随后她亲自端了燕窝送到前院。 王爷的院子门口守着的,都是他的亲卫,与其他王府侍卫是不同的。只是简单谢过云嬷嬷,结果东西就送进去了。 云嬷嬷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又伸长脖子看了看。 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只能回去了。 “这是燕窝,你今天受惊了,把这个吃了吧。” 裴云栖把一碗刚炖好的燕窝放到了徐瑶蓁的跟前,正是云嬷嬷刚送来的。 “嗯。”徐瑶蓁又乖巧地点头。 一勺一勺,一小口一小口,把一碗燕窝都吃掉了。 裴云栖看她吃个东西,也觉得好看。 然后又拿起帕了,给徐瑶蓁擦了擦嘴角。 徐瑶蓁知道今夜要发生什么,她微微抬头愣愣看着裴云栖。 这个男人,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的。 总的来说,她不亏。 裴云栖也被她带着点痴的眼神,给看得差点又稳不住了。 立即抱起这个女人,朝浴桶走去。 徐瑶蓁头一次被一个男人伺候洗澡,本能地向后缩。 “别乱动” 裴云栖抓着她的腕子,瞬间就红了。 “你可真娇气。” 徐瑶蓁现在只穿了粉肚兜,缩着脖子,头发也落了下来,飘在里上。眼睛红红的。 看上去,又可怜又委屈。 裴云栖伸手抓住了她嫩滑的小脚,把她带进自己怀里。 他嗤笑。“跑什么?” 徐瑶蓁抿着樱桃小口,没有说话,可是却紧紧闭着眼睛,把双臂搂在了裴云栖的脖子上。 “哈哈……” 裴云栖被徐瑶蓁无比娇羞的模样给逗乐了,又在她柔嫩的腰上掐了两下。 徐瑶蓁被裴云栖抱上了床,她脸更红了。 一咕噜钻进了被子。 晶莹的美眸又从被了里露了出来,怯生生,又娇羞无比。 “我、我……王、王爷……” 裴云栖已经忍无可忍。 他觉得自己浑身滚烫,眼前的娇娇是他见过最可心的尤物。 裴云栖低下头,压了上去。 徐瑶蓁本就音色好听,一晚上,她就像莺鸟轻鸣般,让裴云栖都停不下来。 而裴云栖也是最近未有接触女人,还中了一点药,整整一晚。 裴云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如此的血气方刚,他是个自控力很强的人。 即使对哪个女人多了点心意,也不会轻易让对方察觉。 在他畅快了一晚上后,看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徐瑶蓁,紧紧缩进被子里的,在她额上亲了亲。 裴云栖起身后,思忖着自己对徐瑶蓁的态度。 确实与别的女人不同的。 他是摄政王,不能有软肋,更不能对哪个女人真的动心。 与他而言,是灭顶之灾。 不过他也不会冷了徐瑶蓁,但是放在后院,一个月见上一次。 这里是摄政王府,处处是要规矩的。 一夜云雨…… 裴云栖的心却冷了下来。 他走到门外看到了守在门口的曹婆子。 “让她好好睡吧,别吵到她。” 曹婆子行礼。“是,王爷。” 等裴云栖走远后,曹婆子才慢慢抬起头。 她早看出来这个王爷是对徐瑶蓁不同的,不过王爷一向面冷心冷。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的心啊。 曹婆子摇摇头。 唉,一夜四次,真是…… 与此同时,徐瑶蓁被带进王府的事儿,自然也传开了。 “什么?”闵若君手里的簪子也掉在了地上。 云嬷嬷让其他的人下去后,从地上捡起簪子。给闵若君别在头上。 “王妃,消息是烧水婆子传来的,王爷闹了整整一晚上。” 第51章 划烂她的脸 第51章 “打听清楚了吗?”闵若君又重新梳妆后,脸上的怒意却没有比刚才少一点。 见云嬷嬷点头,闵若君气得浑身发抖。 “姓裴的把我当死人么,一个又一个往回领,他把王府的规矩放在哪里了?” “嘘……”云嬷嬷赶紧制止,不放心地朝门外看了看。 见其他人都站得远远的, “王爷做事从来是有章法的,一定是那起子小妖精勾的。反正没名没分,过些日子找个由头打发出去便是了。” “昨夜不是抄了一家妓馆,杀了歹人,估摸着是哪个清倌人趁机给王爷下了药。这种人,王爷不可能留下的。” 闵若君听了后,觉得是这个道理。 这时,有丫鬟来报,梁侧妃来请安了。 梁侧妃是裴云栖第一个侧妃,本因有些资历应该是我厚待的。 却从不受裴云栖的待见,进府7年,裴云栖去她房的次数都是按年算的。 闵若君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歪在榻上后才让人进来的。 “王妃姐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取消这几日的请安了。” 每日清晨王府里的侧妃和妾室们,都要向王妃请安的。 闲聊几句后,王妃就会单独去给太妃请安。 今日闵敏芝就把请安给取消了。 梁侧妃就来问了。 她一进屋,就见王妃紧锁眉头,躺在榻上,看着像是病了。 梁侧妃赶紧走过来问安。 “王妃姐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身边没有伺候的人。” 云嬷嬷正好但是端着茶水进来,脚下一滞,差点摔倒。 “梁侧妃,快坐,我们王妃啊是被气的。你没听说么?” 跟在梁侧妃身边的角妈妈,把云嬷嬷拉到边上悄悄说了一会儿话。 听完云嬷嬷的话后,角妈妈的眼珠子立即瞪圆了。 “不、不会吧,王爷……”角妈妈想说,王爷那种冷面冷情又不近女色的人,怎么可能私自把个女人藏进屋里。 她还是摇了摇头。“姐姐莫不是欺我?” 云嬷嬷不解恨地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 “你去看看啊,要么问问烧水的婆子,昨晚给王爷那头换……唉,别提了,你没见王妃都头疼了么。” 梁侧妃在闵若君旁边喂她喝了两口茶后,才退了出来。 云嬷嬷看着她主仆二人离开后,才进屋跟闵若君絮叨了起来。 “我看她俩朝外院去了,哼,这个梁侧妃啊,伺候王爷的次数是年算的,要是听到那小贱蹄子闹了王爷一晚上,不知道会不会被气疯了。” 闵若君坐直了身子,拿起茶碗又抿了两口茶。 “我们只看戏。” 云嬷嬷又撇了一下嘴。“王爷大早上就出去了,也没有去见太妃娘娘。” “我们只管看戏。” 这时,梁侧妃在离外院一丈外的地方张望者。 只见角妈妈小跑着外院过来了。 “听着了吗?”梁侧妃着急地抓住了角妈妈的手腕。“不会是真的有、有女人了吧?” “王爷有新人本也正常。” 角妈妈把她又往边上拉了拉,俩人隐在几棵树后面。 “确实有女人,是王爷昨夜里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现在就安排在他自己的院子里,昨、昨晚……要了四次水。” “睡了,是不是?”梁侧妃眼睛通红,又狠狠的抓住角妈妈的胳膊。 “这些贱人,都跟我抢表哥。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侧妃,低声点。”角妈妈也是赶紧劝。“王妃都不管的,咱们要不……” “不行,她什么都听裴云栖的,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梁侧妃恨得用力绞着帕子。 尤其刚才听到要了四次水,恨不得立即冲进去,把那个贱人弄死。 裴云栖不喜欢她,她知道。 一年也不来她屋里一次,那个女人一晚上就来了四回? 梁侧妃感觉裴云栖就是在羞辱她。 她把嘴角都咬破了。“叫上人,我们过去。” 十几个仆妇和粗使丫环,跟在梁侧妃身后,一同进了裴云栖的院子。 现在守在门口的不是昨晚那拔人,曹侍卫也跟着王爷出去了。他们并不知道昨晚不许人进的命令。 尤其今一大早曹婆子进去了,还带些衣物。 “侧妃,请留步,这里是王爷的书房重地,府里的规矩,您是知道的。” 门口的侍卫按规矩阻拦了。 角妈妈套出几角碎银子塞了进去,旁边的侍卫都有。 “各位侍卫大哥,我们侧妃只是想见见新人。大家以后都是要一同伺候王爷的。” “我们只进主院寝房,离书房一定远远的。” “行吧,快一点,别闹出事儿来。” 后面跟着十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只认识的。 但是,这是王爷后院的事儿,侍卫也是真管不着的,就让人进去了。 “赶紧的,把人绑了。” 角妈妈一声令下,那十几个婆子粗使丫鬟就朝主屋冲了过去。 徐瑶蓁已经听到院子里的声音了,看了眼已经绣好的荷包。 拿起剪子“咔嚓、咔嚓”两下,又给剪碎了。 “啊,小姐,你这……”曹婆子只是伸脖子朝院子看了一眼。 转头功夫,就见徐瑶蓁把好不容易给王爷绣好的荷包,又一次给剪了。 徐瑶蓁手里握着尖尖的大剪子,慢慢站起了身。 曹婆子眼珠子又是一瞠。 徐瑶蓁做的事,她从来没想到点上。 曹婆子还琢磨着带徐瑶蓁逃呢。 王爷的主屋特别的大,还有后屋和后门。 就在曹婆子不知所措时,角妈妈带着十几个人冲了进来。 “贱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梁侧妃这才慢悠悠的走进来。 当她看到徐瑶蓁那跟天仙一样的脸时,恨不得上去瓜花她的脸。 再看到徐瑶蓁手上拿着个剪刀,梁侧妃“咯咯”地笑了。 “哟哟哟,瞧瞧这张小脸儿。就是靠着这张脸,勾上了爷们儿。不知道你在那妓馆里,伺候过多少个男人?哼,要不然王爷刚见你,就把你给带了回来。不要脸的东西。” “看到她手里的剪子没?” 梁侧妃向前走了几步,看了眼站在原地不敢动的那十几个仆妇,更加恨徐瑶蓁那张脸了。 “你们怕什么?角妈妈,把她的脸给我用剪子划烂,她一个妓子出身,就是我把她打了卖了,王爷也不会怪罪的。” 梁册妃的脚下,正好踩着被徐瑶蓁剪碎的那团荷包。 第52章 他来了 第52章 徐瑶蓁手里举着个锋利的剪子,把角妈妈和十几个仆妇丫鬟,都给吓住了。 她们不敢往前一步,生怕把这个天仙般的美人给逼死了。 那时候,王爷秋后算账。 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角妈妈也是被吓了一跳。 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能这么狠。 角妈妈头一次碰到这么硬的硬茬。 “怕什么?”梁侧妃越看徐瑶蓁那张脸,越是恨的牙痒痒。 “你们人那么多,怕她一个。赶紧绑了。” “等等。”曹婆子这才从人群里挤出来,挡在了徐瑶蓁的前面。 “侧妃,徐姑娘已经是王爷的人了。她本来……” “啪” 曹婆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是什么东西?敢置喙的决定。”梁侧妃指着徐瑶蓁与曹婆子。 “一块给我绑了,堵住嘴。” 曹婆子以前在太妃的院子里伺候的,平常也不出院子。 后来随着年纪大了,面容与以前也不一样了。一下能认识她的,只有年纪大的那些仆妇婆子。 角妈妈正觉得曹婆子有些眼熟的,刚想提醒。 就见一个年轻的初始丫鬟上去先把曹婆子给绑了,嘴也堵住了。 “侧妃。”角妈妈又提醒了一句。“这个婆子好像眼熟的,会不会是王爷专门派过来的。” “王爷身边的人我们都认识,角妈妈,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 梁侧妃正兴奋着。 因为有两个年轻的丫鬟,已经把徐瑶蓁也给绑了,不过没敢堵嘴。 “把人带上。哦,角妈妈,你赶紧通知人牙子。” “侧妃,要不要跟王妃通禀一声。” “有什么好说的?”梁侧妃狠狠盯着徐瑶蓁的那张脸。 “你个贱人不是妓馆里的么,把她再卖去妓馆了。我看王爷还怎么宠她。” 就在梁侧妃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到门口,却被侍卫给挡住了。 “侧妃,人你不能带走。”一个侍卫指着曹婆子。 “他是曹侍卫的娘,过来专门照顾这位姑娘的。” 侍卫是不准把人带走的,要不然王爷回来没法交代。 “侧妃,请不要为难我们。” “这是后院的事,王妃派我来解决的。摄政王府的后院,王爷会管吗?” 几个侍卫,你看我,我看你。 确实是这样 在摄政王府,后院的事,王爷从来不会过问一句的。 他们几个人最后都看向了曹婆子。 梁侧妃挥了挥手,让他们把曹婆子给松开了。 但并没有解绑也没有嘴里塞的布扯开,一行人迅速的离开了飞羽阁。 裴云栖的飞羽阁,平常人进来都得脱层皮。 今天过来带了个人走,他们现在都有些后怕,跟逃似地离开了。 “哎呀,你们怎么把人送走了呢?” 曹婆子被松开绑后,把嘴里的布丢在地上,指着那几个侍卫骂了起来。 “徐姑娘可不是什么妓馆的,那是梁侧妃借题发挥。徐姑娘是王妃给王爷定的正儿八经的良妾。” “你们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竟然敢让人闯进飞羽阁带走了人,看王爷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曹婆子骂完后转身往梁太妃的院子跑了过去。 一进院子,曹婆子大哭了起来。“太妃娘娘,救命呀。” 梁侧妃这边动静这么大,整个后院的人全知道了。 不过大部分人都清楚是那个让王爷一夜要了四回水的妖精,都等着看好戏呢。 闵若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梁侧妃,果然没有让本王妃失望。” 云嬷嬷感冒又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前两天放到铺子里的那套湖田青白瓷的茶具,掌柜子传来消息说,被一个富商用高于平常三倍的价格买走了。呵呵,还是王妃您有法子。这少了一只的,比那成套的还要抢手呢。” 闵若君满意地点头。“只要王爷不糊涂,我们就会一直是好日子。” 此时,裴云熙正在跟闵敏芝一起说事儿。 说的还是昨晚抓到姚豹子的时候,摸着一点消息。 “他的背后好像有个了不得的人,这个人应该潜藏在皇宫里面。” “为什么会在皇宫里面?”闵敏芝很不解。 “姚豹子死前我跟他交过手,他武术的路子,明显是内廷的。” “嘶……”闵敏芝倒吸一口凉气。 “哪些药的方了,难道都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 “这个不清楚,所以叫你来的,你去查。” “好,我一定都查的明明白白。” 闵敏芝这时候突然露出一丝狡黠。 “听说,你从那妓馆里抱回个女人回去?” “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 正这时,曹侍卫走了进来。 他在裴云栖耳边低估了几句。 裴云栖直接就站了起来。“谁给她这么大胆子?” 见裴云栖要回府,闵敏芝赶紧道, “前几天有个江南来的富商,买了一套湖田青白瓷的茶具,花了比平常高三倍的价格。还缺了一件。最近要在京城开茶赏会,要拿出这套茶具给大家用。哦,据说是你用过的,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女茶客来。” 那个富商赚的就是女人的钱。 裴云栖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去解决。然后让你母亲过府一趟。” 闵敏芝性子豁达,汴京城里有名的谦谦君子。 与闵若君这个姐姐的性子,处世上完全是南辕北辙。 实在不像是一个母亲生的。 可也确实是亲姐弟。 闵敏芝摇头叹气。“我这个姐姐,就是短视。” “所以啊,最终把两人青梅竹马那点情分,全都耗没了。” 这边裴云栖往府里赶,走一半突然停下了。 他是不是太在意徐瑶蓁了。 又一想,自己的女人都要被发买了,自己这个正主急一点,也是应该的。 现在人牙子已经到了摄政王府。 看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一个跟天仙儿一样的姑娘,立即明白这是得罪贵人了。 “娘娘,她的颜色确实是顶级的,她卖身契呢?” 梁侧妃微微一愣。 看向了角妈妈。 角妈妈着急说, “她的身契还……丢了,你先把人带走。明天我们去官府补办一个。” 一直不说话的徐瑶蓁轻哼了一声。 “你哼谁呢。”梁侧妃抬起手想打人。 只听得一声厉呵。“住手。” 裴云栖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两个亲卫,还有跌跌撞撞的曹婆子。 “小姐,小姐。”曹婆子冲过来给徐瑶蓁解开了绳子。 “滚。” 裴云栖一个字,屋里瞬间就剩下了梁侧妃和角妈妈了。 梁侧妃的人和人牙子,一股脑全跑了。 “你没事吧。”裴云栖来到徐瑶蓁的身边。 徐瑶蓁眼睛一滴一滴往外落,一头扎进他怀里低声呜咽了起来。 “他、他们把、把荷包绞、绞了,呜呜……没了……” 第53章 疼惜 第53章 徐瑶蓁什么话也不说,却没有告梁侧妃的黑状。 只哭了一声,一点点抽泣。 她只在这个男人怀里哭。 她只说荷包被绞了,没有说谁绞的,也没说自己被捆得发紫的皮肤,得有多疼。 “呜呜……” 徐瑶蓁在哭,肆无忌惮地扑进裴云栖怀里哭。 裴云栖不由自主抬起手,摸了摸徐瑶蓁的头。 又是那种感觉,来了。 让裴云栖觉着很舒服,又不由眷恋贪恋着的,总不想放开的。 裴云栖就这么一只手轻轻摸着徐瑶蓁的头,一只手轻轻拍着徐瑶蓁的后背,无声地在哄着她。 视她如珍宝般。 裴云栖是个冷情冷心的人,何曾对哪个女人这样过。 他的后院不算多,但也还可。 一妻两侧妃5个妾室,这是现在的。 前些年还另外有一个庶妃3个妾的,这4个人,就因为不守规矩,消失在了摄政王府的后院。 若不是亲眼看到,没人相信,裴云栖还是那个无情的男人么?他不是不近女色吗? 梁侧妃直接站了起来,气得都站不住了。还是紧跟着她的角妈妈扶住了她。 可梁侧妃,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手指直指徐瑶蓁。 “你,你,你个贱人。” 徐瑶蓁不动声色地仰起布满泪水的小脸,惊恐地看着裴云栖。而她抬起手时露出的一截白嫩的皮肤,有一道青痕有一道红痕。 都是刚才被绳子捆的,发青的地方明显捆得很严重了。 裴云栖不由怒意上涌。 梁侧妃还没见过这样的矫情。 “不要脸的下贱玩意儿,来人,给我拉下去打死。” “够了。”裴云栖冷冷看了她一眼。 “好威风啊,梁茹静。” 裴云栖是真怒了,连侧妃的名字都叫了出来。 梁侧妃觉得委屈、憋屈、嫉妒,还有浓浓的恨。 凭什么? 裴云栖微眯了一下眼,冷冷看着她。 “她叫徐瑶蓁,是本王的妾,是王妃亲自安排的。梁侧妃,你没有听说么?” 梁侧妃当然听到了。 那个王妃最近请安的时候总提,说一个天仙般的妹妹要来了。 呵呵,她本来以为是个什么天仙儿,原来是只狐狸精。 梁侧妃笑出了声。 “不知道这位妹妹,是什么出身,不会真的是那什么妓什么楼来的吧,呵呵……” “王爷,我、我……”徐瑶蓁磕磕绊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几乎是每说一个字,就流一串泪珠子。 裴云栖的心也跟着缩一下。 现在徐瑶蓁这样可怜,这样让人心疼,全都是那个女人搞出来的。要不是因为她姓梁,早就处理了她。 “梁茹静,你身为侧妃,不做表率罢了。竟然敢私自带人闯进我的院子,在我的寝室里乱打乱砸,还敢打开我的书房。” “来人啊。” 裴云栖不徐不疾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梁侧妃的脑袋直接就“嗡”地一下,她惊恐地看着面上毫无表情的裴云栖。 这个男人如阎王一样,要向她索命的。 两眼一翻,她直接晕了过去。 裴云栖的嘴角颤了一下,这才慢慢地把后半句话说完。 “罚梁侧妃禁足一个月,不能出院子。静静的修养一月,再把摄政王府的规矩弄清楚了再出来。” 跪在地上的角妈妈连连磕头。 “老奴明白了,老奴记住了。我们一定让侧妃好好学,一定让侧妃静静的学。” 裴云栖这才带着徐瑶蓁回到了他的飞羽阁。 其实现在所有人都觉得裴云栖,对待徐瑶蓁的态度不一样的。但是,都识趣地闭上了嘴,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裴云栖带着徐瑶蓁进了寝室,让曹婆子把茶点送上来。 屋内只余下他二人时,裴云栖又怜惜地摸了摸徐瑶蓁哭花的嫩脸。 “我给你上药吧。” “我……”徐瑶蓁轻轻鼓起了脸。 小模样,又娇憨又可人。 “我今日连累了侧妃受罚,我……” “在这摄政王府里,除了我以外,你谁也不用怕。” 徐瑶蓁乖巧地点头。“我洗把脸吧,哭了一场,都变丑了。” “没事,我给你先上药。” 裴云栖帮着徐瑶蓁把外衣一件件脱下,每脱一件薄衫,徐瑶蓁就轻轻抽气。 “嘶……” 似乎是怕裴云栖听了也跟着难受,又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声音。 裴云栖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我这的药是宫里秘制的伤药,不会疼的。别怕。” 徐瑶蓁脱得只余一件粉肚兜,还有一条薄裤时,又乖巧地趴在裴云栖的怀里。 她如猫儿一样,声音软糯糯的。 “我不怕,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的。” 现在徐瑶蓁的后背,胳膊上,不仅有被困的痕迹。 还有被咬的大牙印,亲爱的痕迹。 裴云栖微微吸了口气,勉强挤出个笑。 “别担心,我会轻点上药 的。” 只是裴云栖每每把药抹在徐瑶蓁的伤处,都会引得她轻颤一下。 可是徐瑶蓁眼睛湿漉漉的,想哭又忍着,裴云栖心情不郁。 其实徐瑶蓁身上最疼的,还是被裴云栖给留下的那些地方。 所以才会被轻触时,感觉疼,才忍不住颤抖的。 而裴云栖被她一颤一颤的,竟然有些情欲上头。 他看了下外面的天,这才半晌午。 上好了药,又替徐瑶蓁一件件穿好衣服。 裴云栖的手都在抖。 他没想到自己的自制力,会这样差。 尤其是和眼前这个女人真正在一起后,有些食髓知味。 看来,以后得多去看看这个小女人。 也得给她安排个好的住处,免得自己过去多了些障碍。 裴云栖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好王妃,给徐瑶蓁安排了个他这辈子最恨的地方。 “你在这里先住着,王府里的住处会有人给你安排的。” 裴云栖把徐瑶蓁轻轻搂着,又慢慢吻上了她软软的红唇。 “受惊了吧?” 徐瑶蓁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 她轻轻靠在裴云栖的肩膀上。 “这算什么呢?我被、被贼人掳走那会儿,才是最可怕的。我那时候想,我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王爷了。” 随后徐瑶蓁又“噗嗤”笑了一声。 “可是我现在却又见到了王爷,我死也满足了。” 古人云: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反过来,同样。 徐瑶蓁把脑袋藏在裴云栖的怀里,暗暗想着下一步。 她现在已经进了摄政王府里。 那乔薇灵不停算计她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王爷,还能回家一趟吗?” 裴云栖笑了起来,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必须得回一趟,你被掳走后,你哥哥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幸好没有外传。不过,这件事我正在细查。一定给你个交代。” 徐瑶蓁的眼珠子滴溜溜转。 “最近总是倒霉,要不,王爷送我回一次家。我也去观里上柱平安香,求个平安符去。” 徐瑶蓁记得很清楚,明日午时,乔薇灵就在三清观里与人私会。 第54章 双份媚药 第54章 能让徐瑶蓁回家两天,也是为了自己的脸面。 裴云栖总不能让人背后说,他直接抱了个女人回来。只能是,他的贤惠得体的王妃,给她抬进一个天仙儿般的妾来。 徐瑶蓁出身平民,只能是良妾。 所以徐瑶蓁要用一顶小轿抬进来才行。 裴云栖就应了徐瑶蓁的请求,让她回家住两天。不过他不能陪着回去,倒能陪着她去上香祈福。 裴云栖其实也觉得,徐瑶蓁的运道不太好。 尤其是那个詹文司,徐詹两家已经不可能做亲家了,还总跟个牛皮糖似的。这是其一。 二者,这人总是生出坏心思,让人没得厌烦。 还有那个乔薇灵,裴云栖也不得不在意了。 这个女人心发如丝,也心狠手辣。 只要给她机会,什么事也能办得出来。 还并不只是内宅那些小事。 就拿【春眠】这药来说,肯定是和乔家是有渊源的,却查不出什么有用的。 【春眠】这个药牵扯的事不一般,姚豹子宁死也不吐一句。 裴云栖要亲自盯着。 他会一直盯着。 现在从买通的几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根本就不知道乔家还有这些东西。 裴云栖虽然知道乔薇灵是突破口,但现在也无法下手,甚至乔明也知道,同样无法下手。 时机,只能等着。 又或者,创造个时机出来。 就在徐瑶蓁坐着小轿回到家时,裴云栖就得到了这样的一个好时机。 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王爷,乔薇灵明日去三清观上香,不过……” 曹侍卫有些难以启齿,总觉得这不像个正经姑娘家干的事。 “不过她明日却是要在观里见个人。” 裴云栖看着他吞吞吐吐的。“谁?” “荣浅” 荣浅是汴京城有名的酒色之徒,府内有10多个小妾,府外还养着二三十个。 据说他是那个酒色魔窟【百乐园】背后的主人。 而荣浅还有个身份的。 曹侍卫的面色一怔。 裴云栖轻轻点了下头。 “他还是太子妃的弟弟。” 曹侍卫更加疑惑了。“乔姑娘这是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去私会的。”裴云栖的面色变得狠辣 “送他们一份大礼,本王还要亲自去观看。呵呵。” 曹侍卫立即去办了。 他去找古行一要了【春眠】,是双份的,惹得古行一看了他好几眼。 曹侍卫马上解释,“王爷要的,不是我用的。” 古行一懂得。“这个药性很好,不过王爷身体应该也不错。” 曹侍卫也没做过多解释,就拿着【春眠】离开了。 关于徐瑶蓁这边的事,现在几乎是在整个摄政王府传开了。 都说王府里新来的小妾,是个属妖精的。 直接把梁侧妃给害得不浅。 最重要的,把王爷的魂都给勾走了。 可是裴云栖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的尺度控制得甚好。 这不,他也给足了摄政王妃面子。 让徐瑶蓁过两日用小轿正式的抬进府来。 每件事,都要听王妃的安排。 此时,在闵若君的【瑶云轩】里,安静得可怕。 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着。 云嬷嬷慢慢退出了门外,轻手轻脚关上了门,不敢有丁点声响。 又摆摆手让院子里的其他人都退后了些。 在房间里的,除了闵若君外,还有她的母亲。 闵母看碰上人都下去了,拉着闵若君的手才说起了话。 “男人啊,都是爱颜色的,你只要坐稳这个位子,没人能撼动得了的。我今儿来,和你说的是另外一件。” 不多会子,屋里传来了拍桌子的声音。 云嬷嬷微微松了口气。 要是这个节骨眼上,王妃砸个什么物件儿,传到王爷耳朵里,夫妻情分是真的伤了。 “我凭什么要听他的,我才是这后院的主人,他想要女人可以,必须得我点头才行。” 闵母叹气,对闵若君的处境她明白,她也是过来人的。 “只不过是早过府几日而已,这个月下个月都一样。人呢,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哼,你也学学你那婆母的手段。” 闵母低声了些。 “当年老王爷的身边,最多的时候有30多位貌美妾室,后来呢,还活着一个吗?” “没人能越得过你,你做稳你的王妃。女人的颜色终有败落的时候,等她失势时,找个机会收拾她便是。你现下最重要的,是子嗣。” 闵若君用帕子擦了擦泪。“我知道,只是,他……” “别说。”闵母用帕子捂住了闵若君的嘴。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个字,懂吗?” 妈。 闵若君点了点头。“母亲,今日过府来看女儿的吗?还是有别的事?” “当然有事。”闵母看着闵若君一身华贵,屋内也看着略显简朴。 只是闵若君的常住的寝屋,分外间里间。 外间看似普通,里间却装饰得富丽堂皇。 各种奇珍异宝,摆满了博古架。连地砖都是包着金边,床边上下更是玉镂雕刻,奢侈无比。 而闵母的眼睛看到了在床头上放的一对黄暖玉蝉,无比震惊。 “是、是聂匠人的晚年作品么,是那对传闻中的玉蝉?” “如、如此价值连城的东西,被你弄到手了。”闵母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你、你最近一定要低调些,切不可再把王府的东西拿到外面去了。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可王爷的脸面呢,君儿啊……” 闵若君这会儿心情也好了一些。 “母亲,你放心吧,我最近没打碎东西。” 闵母看着那对玉蝉又嘱咐道, “切不可让外人知道你有这对玉蝉,要知道,聂匠人当年为了逃避皇宫的追捕,几乎把所有的作品都毁了。若是让人知道了,你这东西就保不住了。尤其是皇家。” 谁人不爱宝物呢。 皇家之人,最是贪婪。 现在他们把从别人那里抢到的,都当作是自个儿的了。 这对玉蝉真正的原有人,徐瑶蓁已经与哥哥徐江如坐在一块说话了。 “哥哥,咱家铺子现在能扩大一些。等我进府后,我会想法子给你弄些钱,你去办这样几件事。” 徐江如一一听着。 “你明白去三清观,不需要我陪着么?” “王爷会来接我的。” 徐江如到现在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听说摄政王的子嗣艰难,他的王妃是青梅情谊,成婚已有十载,至今没有生出一儿半女。” 徐瑶蓁自然是知道的。 她梦里出现过只言片语。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明日才是重要的时候。 徐瑶蓁悄悄准备好了双份的【春眠】。 第55章 滚在一块儿 翌日清晨,徐瑶蓁并未起得太早。 这是她在娘家能住的最后一天了,她想多躺躺。 要是父母还活着,她也许…… 徐瑶蓁轻叹了口气。 听到门外曹婆子的声音。 “小姐,小姐,王爷让人来传,早点出发,带你去三清观吃斋。” “好。” 徐瑶蓁自己打扮后,她的东西昨日就收拾好了,收拾了一个箱笼,一会儿放到马车上。 今日徐瑶蓁穿了一件粉色的短褙子,里面的衣裙也是淡粉的。 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一朵盛开的莲花。 又或者,是一朵娇娇够人的粉茶。 上了马车后,裴云栖高大的身躯几乎是要把徐瑶蓁拢在怀中了。 徐瑶蓁顺势就靠在了男人的怀里。 而裴云栖却突然坐直了,徐瑶蓁歪着头用以后的眼神看着他。 “是我,是妾身让你不舒服了吗?” 裴云栖又是摸了摸徐瑶蓁的头,发现她今天挽了个妇人的发髻。 心里竟生出一种满足感啊。 “一会子到了三清观,一定要规矩此。今日你不懂,我也就不一一教你了,回头让你先变的婆子告诉你。” 徐瑶蓁点点头。 她刚才看着了,跟在裴云栖大马车后面,还有一辆略小的马车。 曹婆子冲她招手,她装作没看见,直接上了前面的大马车。 裴云栖的大马车,平常只有王妃能与他同乘的。 他这人,处处都眼严苛。 徐瑶蓁是知道自己的目的的,她给裴云栖做妾的目的,只想过好日子。 可并不是在摄政王府慢慢发霉。 要是不拿住裴云栖的心,就只能等死了。 她今日这么做,无非就是在探探裴云栖的底线。 而今后,她免不了要做些出格的事。靠的就是裴云栖的“今日你不芯片”,类似这样的理由。 摄政王府,就是一片深海,若她不牢牢抓住眼前这个男人。 还不如绞了头发直接在三清观当姑子呢。 摄政王,带着小妾来三清观敬香的事,人还没来呢,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三清观。 昨日就有王府的侍卫通知过的,让他们准备上了。 整个三清观上上下下,全都严阵以待。 生怕到时候出点错误。 乔薇灵是到了三清观后,在上香时才听说的。 她气恨地当时就把手里的香给捻断了。 跟着她的刘妈,被吓得赶紧给三清连着磕了9个头。 又让乔薇灵重新上了一次香。 乔薇灵今日是约了人的,她约的是整个汴京城的酒色之徒。 她要把徐瑶蓁介绍给荣浅认识。 现在听到徐瑶蓁也来三清上香,那真是好。 正好,让那个色鬼见见。 呵呵…… 乔薇灵站在台阶上,笑了好一会儿。 “乔家妹妹,好雅兴呀。”荣浅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荣浅之所以能与薇灵熟悉,是因为他本身与乔明关系特别好。 可谓是臭味相投。 “乔家妹妹,这厢有理了。”荣浅还给见了个礼,不过一双狗眼睛滴溜溜的转。 乔薇灵心里不舒服,脸上却一点都不显。 “瞧见没,今日的三清观,连风比平时都香呢。” “哈哈,乔家妹妹你可是说对了。”荣浅立即就说起了徐瑶蓁。 “那摄政王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然带着小妾来上香。哎呀呀,看来啊,那个冷面王爷也是普通人嘛。” 乔薇灵眼中露出狠厉的神色,几乎是一闪而过。 荣浅没看清,可刘妈却是看清了的。 其实刘妈现在有些后悔了。 她居然错过了摄政王这么条大腿,抱了个七品小官家的小胳膊。 虽然,总听说乔家背后的人深不可测。 可她也没见过这个人啊。 现在看着乔薇灵又与这个汴京城出名的纨绔,在如此场合说说笑笑,无所顾忌。 简直是…… 乔薇灵昨夜又刚与詹文司私会了。 两家本来是要定亲了的,乔母那关过了,可乔父却不同意。 就是嫌弃詹家原来是做小买卖的。 总之,和乔家那种大商贾出身,是没法比的。 所以乔薇灵最近与詹文司私会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 还有乔薇灵又与荣浅站在一处说笑,毫无顾及。 刘妈不敢多想。 就在这时,就看到三清观里众人朝着无处的马车奔去。 乔薇灵立即道, “这不,说曹操就曹操到了。摄政王府新来的小妾,能得摄政王宠爱,那得美成什么样呀?” “我去瞧瞧。”荣浅立即跑了过去。 乔薇灵也紧紧跟了过去。 只见从摄政王的大马车上,下来了一人。 正是摄政王本人。 而他又伸出了手,这才从大马车里出来一人。 身姿窈窕,步如莲花,声音更是如莺鸟。 “哎呀,吓死我了。”徐瑶蓁从大马车上下来时,差点从矮凳上掉下去。 裴云栖那大长腿,平常就是这么踩的。 徐瑶蓁却不行了,要不是裴云栖接了她一下,她就摔倒在地上了。 “就你娇,没事吧?” “没事。” 荣浅是在不远处听着的,就感觉心里痒痒难耐。 可惜的是,徐瑶蓁戴着帷帽,什么也看不到。 在他身后的乔薇灵,眼睛都要滴出血来了。 裴云栖当初差点要一脚踹在她心口的,怎么就对这个贱女人上心的? 想及此处,乔薇灵朝荣浅耳语了几句。 随后荣浅脸上一喜,就跟了上去。 他俩还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 曹侍卫和另外几个侍卫分别跟了上去。 而刚才曹侍卫怀里,多了一包东西,他还闻了闻,脸色一变。 竟然是【春眠】。 曹侍卫就看到裴云栖挺直了背迈着方步,走的很慢。 他咧了下嘴,还以为是王爷给他的呢。 其实是徐瑶蓁趁着转身时,又有帷帽遮挡,才把一包【春眠】甩给了曹侍卫。 她是担心这位过于正直的侍卫,会心软的。 这种事,药带少了可不行。 正如徐瑶蓁想得那样,有她多给的一包药,曹侍卫同几个侍卫分了分,又各自分开,悄悄围住了乔薇灵与荣浅进的那个房间。 他们都是有准备来的。 都带着家伙什儿的。 下药的神器。 把药粉倒入竹筒里,里面就有助燃之物,又堵住自己的鼻子。 对着窗户纸捅过去,然后“扑”一下,用力吹…… 吹…… 一共有6管烟雾,迅速进入了乔薇灵与荣浅的房间。 曹侍卫见得手后,立即招手。 所有人悄无声息地就撤了。 正去叫茶的刘妈,刚端着茶返回来时。 突然脑后重重挨了一下。 她整个人就晕倒在了屋前。 屋内的二人,早就滚在了一块。 第56章 她也为妾 第56章 徐瑶蓁戴着帷帽跟着裴云栖旁边,她有两次故意被伴了一下。 所以又像是无意那样,扯上了裴云栖的袖子。 而裴云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主动抓着她的手。 别人都看不到徐瑶蓁的脸。 她的脸上并没有平时的娇弱,天线般的容貌,有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显得更加明亮了。 她还没有把这个男人的防备心,攻破呢。 得继续想法子。 “哎哟,这是怎么躺的一个人啊?” 曹婆子故意大叫了起来。 他们就是一行人,本来就显得富贵异常。 旁边还有三清观的道人陪同着,已经引着不少来往的香客看了过来。 甚至有胆大的,女宾和男宾相携走了过来。 徐瑶蓁也都为了看热闹,没有去烧香祈福呢。 “不急。”裴云栖靠近她低声道, “看完了热闹,出了气,烧香时,正好去去晦气。” 徐瑶蓁低下头轻抿着嘴笑了起来。 “王爷真会说笑,妾身心慌的很呢。” 就在他俩说悄悄话的时候。 一声惊呼,从那个岛子的婆子嘴里喊了出来。 徐瑶蓁认识她的,正是刘妈。 刘妈现在就跟在乔薇灵身边,他们这行人每一个人都知道。 曹婆子过去故意把刘妈给掐醒,然后刘妈站起来的时候都还晕头转向呢。 曹婆子顺势把她朝屋里的方向,轻轻一推。 刚才那俩人来得急,哪能想得锁门呢。 两条赤光光的身子紧紧滚在一处,打前阵的刘妈,还有她后头的人,全都看到了。 裴云栖把宽大的身子往徐瑶蓁前面一挡,沉声道, “道仙清修之地,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污染圣洁之地。来人,把他二人给我抓起来。哼,本王今日有事在身,把他二人送到京兆府去。” “等等。”在帘子后面先穿好衣服的荣浅,连滚带爬跑了过来。 他跪在了裴云栖的前面,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王爷,王爷,息怒,息怒。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哦。”裴云栖就看他要怎么编。 “我是荣家老七啊,我、我正与家里小妾在这胡闹。请王爷高抬贵手,饶我这一次。” “哦,原来是荣浅啊。”裴云栖像是刚把他认出来。 “早说嘛。快点起来吧,这么客气作甚。” 荣浅心中一阵暗骂。 他今天倒霉透了,怎么就刚把那个女人弄上手,就被人发现了。 他是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己刚才为什么直接扑了上去? 倒是仍在帘子后的乔薇灵,此时脸色煞白。 荣浅的一句“我家小妾”,就定了她的前路。 她刚才醒转过来时,还想着怎么把这事儿圆过去了。 现在,她都没有一点退路了。 “哦,既然是你的妾,那以后不要胡闹。带着人回家去吧。” 随后裴云栖朝一旁的侍卫招了招手。 “把他二人送回荣府去,今日的事与荣家老爷说一声,得好好教训教训。免得再丢人现眼。” 裴云栖的话没有一点差错,他平时就是一个看重礼数,守规严苛的人。 他让人去送荣浅,更没错。要让荣家人知道知道,这个太子妃的亲弟弟,如今都干了什么? 裴云栖的所作所为,从任何角度来看。 都没有错。 荣浅是服的,也是怕的。 就想着把乔薇灵拉上,俩人在路上在想其他法子。 他自己有妻有妾,乔薇灵是乔家嫡女,给他做妾,回头还会影响他自己的声誉呢。 尤其是太子那边儿,乔薇灵之父,是太子府詹事。 荣浅刚起身,就听到一声尖叫。 “啊……刘妈,你怎么在这儿?我的未来嫂嫂呢?” 这个人,正是詹其珆啊。 詹其珆虽然现在是乔明的妾,但是因为其兄詹文司中了同进士,马上也要入朝为官。 她在乔家的身份就水涨船高。 而乔薇灵与詹文司的亲事,两家人心知肚明。 就等詹文司的官职定下来后,就会正式定亲。乔詹两家,关系更进一步。 所以詹其珆就会叫乔薇灵“未来的嫂嫂”,而不是大小姐,或是曾经的乔姐姐了。 就在詹其珆出现的一瞬,徐瑶蓁知道,乔薇灵给荣浅做妾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她扯了扯裴云栖的袖子。 “走吧。” 其实裴云栖也觉着没什么可看的了。 给徐瑶蓁出气的目的也达到了,而他是极度厉害乔薇灵的。 “走,我们去上香。”裴云栖带着徐瑶蓁离开了。 徐瑶蓁从帷帽里也看得出乔薇灵的脸色的惨白,还有乔母、詹母,她们脸色的难看。 “哎呀,看什么看?赶紧走。”乔母身边的两个嬷嬷,把看戏的人群,全给轰走了。 有人就一边走一边摇头。“哎呀,原来是乔家姑娘啊,早听说跟新科同进士在谈婚约的事儿,怎么就又跟那荣七搅和在一起了。” 另一人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荣家背后是太子妃啊,以后是什么前程?那小小的同进士能比得了吗?” 其他人附和。 “也是。虽是给荣七做妾,确实有无限的可能啊。是个有心机的女人。” 乔薇灵这时,已经跪在了乔母跟前,垂着头,一个字都不说。 她的头发还散着,头上的钗环因过于激烈在刚才都掉了。 现被嬷嬷都收了起来,用布包了起来,放在乔母的手边。 “你说说你是为了什么呀?”乔母被气得眼泪直流。 “你父亲这会子肯定知道了,你要怎么办?不如就死在这观里吧。” 乔薇灵现在到冷静了下来。 “母亲,父亲是个糊涂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此事既已如此,我就去给荣浅做妾。不过,我是被人陷害的。” “你、你到这时候……还……”乔母气的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可是【春眠】的事,乔薇灵是不能同别人说的。 她跪着朝前走了两趟,抱住了乔母的腿,脸上也全是泪痕。 “母亲,你想想,女儿胆子再大,也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我怎么可能与荣七随便做出那种事。我、我现在也恨不得死了。” 说话间,乔薇灵就要朝桌子撞去。 被两个嬷嬷给拦住了。 乔母用帕子擦了擦泪,又把乔薇灵给扶了起来。 “那你觉得是谁害你呢?” “摄政王的小妾。”乔薇灵的眼中立即充满了无限的恨。 比以前还要恨百倍千倍。 “母亲,她就是徐瑶蓁,原先是她要嫁给詹文司的。” “是她。”乔母也是恨意冲天。 “定饶不了她。” 这时,徐瑶蓁默默给三清上了香。 心中又默念。 “千万别让乔薇灵死得太快,我要亲手割断她的喉咙。” 梦里,乔薇灵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捅向了她的肚子。 她肚子是隆起的。 再转头,就见裴云栖正好看过来。 徐瑶蓁露出一丝浅笑。 “王爷,妾身今天高兴!” 第57章 徐姨娘 第57章 徐瑶蓁在回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坐着小一点的马车。 马车有些摇晃。 徐瑶蓁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她的眼里全是寒光。 只是来的路上趴在裴云栖腿上小憩了一会儿,竟然梦到乔薇灵要害她的孩子。 她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好在现在,她暂时不会有孩子的。 在家时候,徐瑶蓁与哥哥便说过这件事的。 整个摄政王府,哪哪儿都好,就是子嗣不旺。 从上一代老王爷开始,便是这样。 到裴云栖这代,好像并没有改善。 裴云栖看着身体很好,实际上身体确实很好。 徐瑶蓁自己体会过的,感觉很不错。 可能是因为在梦里就与裴云栖有过多次亲密接触,在实际行动的时候,就觉得特别的契合。 裴云栖是看着徐瑶蓁走着莲花步进了摄政王府,这才吩咐人调转马头。 “去大理寺。” 裴云栖要去查一些卷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徐瑶蓁从侧门进了摄政王府后,仍戴着帷帽。 她发现所有人都看到她时,全都躲躲闪闪,似乎她是瘟疫般。 “别理这起子小人,全都知道小姐你得罪了王妃,又惹得王爷怜爱。全都一个个心里不知道怎么眼红呢。” 不过也确实让徐瑶蓁明白了件事,裴云栖是真的一点都不干涉后院的事。 徐瑶蓁跟着曹婆子往自己的住处走。 摄政王府是真的大。 一直到徐瑶蓁走得两条腿发软了,才到了自己的住处。 本以为会是个又偏又破的小院,却没想到位置是偏,院子确实极其雅致。 徐瑶蓁对花草是懂得的。 一眼就看出来,这院子里除了一些常见的花草外,甚至几株兰花。 而且长势极好,也被打理得好。 这根本不是一个小妾该住的地方。 徐瑶蓁站住了脚。 “曹妈妈,这地方我不能住。” “唉,这哪能由得你呀,我的徐姨娘。” 徐瑶蓁这时才有一点真切的感受。 她是真的给裴云栖做了小妾。 徐姨娘。 她以后就是徐姨娘。 “这个院子的事,晚些时候跟你说。你先休息一会儿,略作洗漱后就去正式拜见王妃了。” 徐瑶蓁点头。 “应该的。” 昏晨定省的去给这个王府的女主人请安,甚至要伺候梳洗用饭。 徐瑶蓁在梦里,伺候过乔薇灵的。 “西凉院” 徐瑶蓁咀嚼着这个院子的名字。 总觉得这样雅致特别的院子,不应该叫院,而应是“苑”。 “曹妈妈,我身边还安排有别的人吗?” “有的,还有两个小丫鬟。一个翠莲,一个素莲,都是十二三的小丫鬟。” 曹婆子的话里,带着些怨气。 “这么小两个丫头片子,干什么活?” 徐瑶蓁知道,摄政王妃在处处让自己明白这她在府里的地位。 徐瑶蓁轻轻笑了笑。 “无防,王妃是个心软的。” 曹婆子震惊地看着她。 是一直知道徐瑶蓁有主意,而且聪慧异常,这次又不知道有什么新法子了。 他们正站在院子门口近的地方。 徐瑶蓁这话,分明就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甚至包括那两个伺候的小丫头,都有可能背后各有其主。 进了正屋,徐瑶蓁看了眼略显空空的房间,好些家具也都看上去很陈旧。 徐瑶蓁伸手摸了摸桌面。 上面还有些小毛刺起来了,没有刷就放进来,显然是那些下人看人下菜碟的。 徐瑶蓁早预料会有这样的事。 她坐在椅子上时,就发现椅子腿儿都在打晃。 曹婆子刚要给沏茶,茶叶包打开后,一股浓浓的霉味。 徐瑶蓁明白,全都合起来欺负自己一个。 她的眼睛眨了眨,泪水就在眼眶中转着,又调转头看着曹婆子。 “曹妈妈,这屋里的东西,有一件能用的吗?我是不是要去找王妃说清楚。” 其实是王妃身边的云嬷嬷只把事情吩咐下去了。 梁侧妃跟前的角妈妈却又冒了出来。 她装作是说闲话的,只是跟那些下人埋怨徐姨娘不懂事,从没进府时候,就惹王妃不快。 角妈妈也不提一句梁侧妃,打着的是王妃的旗号。 又说徐姨娘现在进府了,还专门跟王爷说要住好地方。 所以才得了【西凉院】。 府里的人全是人精。 都是看主子的脸色。 摄政王府规矩大,从来都是王妃闵若君在后宅一人说了算的。 现在来了个小妖精,把王爷迷的北都找不着,还欺负王妃。 下人们,有的是手段。 这些手段,全都不显山不露水,又能让人打掉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你不是觉得那些桌烂椅摇不好么,茶水有霉味么? 想要修,还是想要新的,想要新茶,还是想要好茶? 使银子来呀。 徐瑶蓁本来琢磨的找王妃说两句,可这话说起来还是需要机会的。 不能贸然跑去跟王菲直接告状。 王妃可不是裴云栖,已经跟徐瑶蓁有了一定的感情。 现在的王妃是恨不得把徐瑶蓁给撕了呢。 云嬷嬷已经得到了这个好消息。 马上去与闵若君那边报告去了。 “哎哟,王妃,那个徐姨娘刚进门,就被收拾了。虽是些老手段,也让她明白,咱们这王府的后宅,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别以为长得一张漂亮的脸,哄一哄王爷,就万事大吉了。” “想在这王府活下去,得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闵若君摆了摆手。 “好了,这些小伎俩,并不能把她怎么样。嗯,要是她闹呢,就把东西给他换了。” 闵若君现在是不想弗了裴云栖的脸面。 今天裴云栖带着徐瑶蓁去了三清观上香,据说还亲审了一对在观里乱搞的狗男女。 没想到,竟然是太子的小舅子荣家老七,以及乔薇灵。 闵若君是对当初让乔薇灵见裴云栖的事,悔得不行。 原来是这么个下贱玩意儿。 她心里头对徐瑶蓁那点怒意,少了些。 这才说若是徐瑶蓁闹,就给换了。 可云嬷嬷呢,却直接就与人说另一套。 “唉,咱府里啊,要变天了。要是徐姨娘想要好东西,就得多花钱。她啊,手头宽着呢。” “徐姨娘啊,家里哥哥可是开铺子的。” “人家开的可不是一般的铺子。” “杂货铺。” “哈哈……” 众人是笑作一团的。 不管是云嬷嬷,还是那些下人们,他们敢这么做,又肆无忌惮的笑话徐瑶蓁。 就是因为徐瑶蓁住在了【西凉苑】。 不管云嬷嬷这边怎么取笑,徐瑶蓁她第一个客人便来了。 “哎哟,是徐妹妹呀,快来让我看看。” 只见一个穿了身粉衣粉裙的年轻女人,就这么闯进了屋。 她上来就拉着徐瑶蓁。 “果然长得跟天仙似的,怪不得王爷喜欢了。” 徐瑶蓁见她的脸也是白里透着粉,看着就显得让人喜爱。 但,每一句话,跟带着刺儿一样。 第58章 徐姨娘失宠了 第58章 徐瑶蓁能看得出来,这位长得跟蜜桃似的是个得宠的。 “姨娘,这位是白姨娘,比你早来了几年,王爷喜欢的紧。” 曹婆子上了茶时,就给徐瑶蓁介绍起了这位。 同时,还顺带夸了两句。 都是为了徐瑶蓁以后能在王府里好过一些。 白姨娘爽快地笑了起来。 “哎哟哟,福利的老人就是好用啊。什么都懂,对哪儿也都熟。” 曹婆子又赶紧给她行了个礼。 “白姨娘说哪儿的话,其实我是看着徐姨娘长大的。我们是前后巷的邻居,自然就跟来了。” 白姨娘不信邪地撇撇嘴,然后突然屁股底下的椅子晃了。上下。 她“啊呀”叫了一声后,突然蹦了起来。 “天啊,妹妹,你这是什么椅子?我、我还是先走了,改天再叙啊,改天再叙。” 白姨娘逃也似地跑了。 徐瑶蓁知道这位是来探虚实的,并且一个妾穿的那么招摇,就是告诉自己她多么得宠。 不说一身的绫罗绸缎,光是头上那支锚金镂空素玉簪,极贵的东西。 不过也说明裴云栖这个男人,对女人也是很大方的。 她只要想法子把男人的心牢牢抓住,无法想象的财富就会向她滚滚而来。 这时候正在大理寺查看以前卷宗的裴云栖,顿感鼻子一阵难受。 打了个喷嚏。 曹侍卫是赶紧把手上沾了尘土的卷宗,旁边抱了抱。 “王爷,这些卷宗有几十年了,全是灰尘。我等属下整理好,给您抱到旁边屋子去。” “不必了,赶紧忙完早点回去。” 裴云栖心里头,对那个娇滴滴的身影总是念念不忘。 他微微晃了晃头。 却又想以她是个极爱哭的性子,受不得一点委屈的。 徐瑶蓁遇事就会六神无主,受欺负了也不懂得反抗。不知道,刚进府里适不适应? 有没有人欺负她? 一想到这里,裴云栖的心理就跟被猫抓了一样。 立即跟众人吩咐道, “最近你们也跟着我外出办事,还去剿了匪,都没有歇息的时候。今日把事情迅速办完,都早点下职吧。” 现在跟在裴云栖身边的,全是亲卫。 也都跟曹侍卫一样,非常懂王爷心里惦记着什么? 都是异口同声道,“是” 而徐瑶蓁现在呢? 正往王妃的瑶云轩去呢,而就在去的路上,才从曹婆子嘴里听到了那个噩耗。 “西凉院就是以前太妃娘娘和王爷住的地方,那会子老王爷宠妾灭妻。母子俩一直窝在那屁大的院子里……” 曹婆子瞅了一眼徐瑶蓁的脸色。 “太妃娘娘在那个院子里一直住到王爷14岁时候,那会子老王爷身体也不大行了。整个王府里里外外,全都靠着王爷。这才让太妃娘娘搬到了现在的住处。” 徐瑶蓁这才明白。 裴云栖因为童年被欺压冷待,那段日子成了他心中挥不去的阴影。而与那些相关的,他都不待见。 所以裴云栖恨【西凉院】 自然也就不会找来看她了。 刚进府就失宠么? 徐瑶蓁还没尝到得宠的滋味呢。 她来到瑶云轩时,发现屋前一个人也没有。 别说其他妾室了,连个丫鬟婆子都不见。 徐瑶蓁拿起手绢挡在额前,看了看刚西斜的日头。 恐怕今天是见不着了。 徐瑶蓁恭恭敬敬地在门口行了礼。 “妾身给王妃见礼来了,没想到王妃歇息这样早。妾身带来了三清观观主亲手写的福符,是观主叮嘱一定要交给王妃的。既然这样,妾身明日早晨再送来。” “等等。” 闵若君气得咬牙,朝云嬷嬷摆摆手。 “哎哟,是徐姨娘呀。”云嬷嬷就站在廊下与徐瑶蓁说话,连台阶都没下。无比的傲慢。 “王妃这几日头疼,把昏晨定省暂时取消了。你们刚进府,不知道也正常。东西给我吧。” 徐瑶蓁站着没动。 云嬷嬷这才下了台阶,从曹婆子手里接过了盒子。 “老奴还要伺候王妃,先告辞了。” 看着云嬷嬷一副不把徐瑶蓁放在眼里的模样,曹婆子气的直磨牙。 “哼,我让翠莲去问的,她竟然不跟我说实话。这小贱蹄子,看我一会儿回去怎么收拾她。” “再观察观察吧,她们找人问话,别人也未必说的是真话。” 徐瑶蓁越发感觉,自己的处境堪忧。 那就得更要抱住裴云栖这颗大树了。 回到西凉院时,徐瑶蓁站在院子外面,把这三个字看了又看。 一进屋,就让曹婆子去找人。 “把那个‘凉’字给抠掉吧,听着就晦气。” “要不重新起一个,把院名换了。” “还是叫西院吧,不过是草字头那个苑。” 这个曹婆子知道,“是不是改的太简单了?” 徐瑶蓁失笑。 “曹妈妈,你不会真的以为换了一个名字,王爷就会喜欢上这个地方吧?” 曹婆子还真的有这种想法。 徐瑶蓁知道自己是自从踏进这里,就开始失宠了。 果不其然,裴云栖当晚回府后,先去了王妃的院子坐了一会儿。 夜里就宿在了白姨娘那里。 裴云栖一开始确实是想找徐瑶蓁的,王妃闵若君的两句话,就让他改了主意。 “徐妹妹住进来了,我让她挑院子,她挑了最是繁华的院子。这倒没什么,可那是西凉院呀,云嬷嬷劝了她两句,被她给骂了。唉,年纪小气性大些,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闵若君没说徐瑶蓁 一句坏话,就让裴云栖觉得她是恃宠而骄。 心头的那股热乎劲,竟也下去了些。 刚出了瑶云轩,就被守在门口的白姨娘给拉走了。 一连三天,裴云栖日日都宿在白姨娘那的。 徐瑶蓁就被困在了院子里。 云嬷嬷又当笑话说给闵若君听。 “她把那院子的名字改成了西苑,王爷恨的又不是那名字,是地方。” 闵若君这两日休息好了,头也不疼了。 “明日让他们都来请安吧。” “是。” 现在白姨娘这边,更是准备着给裴云栖的晚饭。 今日厨房那边通报,又上了一道新菜。她让晚上送来,给裴云栖尝尝。 换换口味,总吃那么几种菜。 是会腻的。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徐瑶蓁的后脚跟都没站住,就失宠了。 曹婆子这边依照徐瑶蓁吩咐,把终于做好的荷包拿给儿子曹侍卫。 “把这个交给王爷,现在徐姨娘日子过得真苦,顿顿是豆腐白菜。” 裴云栖也自然拿到了荷包,他拿在手上看了看,发现与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了。 以前是几片竹叶盖着几粒小石子,其惬意随性,说明荷包的主人性情舒展开阔。 现在荷包上却是一颗大石子和一颗小石子,紧紧挨在一起。 裴云栖的心也被微微刺了下。 “晚上去西……” “西苑,徐姨娘那边刚给改了名儿。” 第59章 宠妾 第59章 “王爷,王爷。” 白姨娘还在昨日拦王爷的地方等着,等了又等。 也没见王爷的影子。 她不死心地又喊了几句,还是没见着人。 “素锦,你去打听一下,王爷今天去哪个院子了?” 不一会儿,素锦白着脸回来了。 “西苑” “这个贱人。” 白姨娘气得回了自己的【桃花苑】,气得饭都没吃。今天好菜多,便宜了桃花苑的丫头婆子们了。 桃花苑有一个极大的桃树,而白姨娘爱笑,长得很白。 像一颗蜜桃。 所以很得裴云栖的喜欢。 进府以来,从没像今天这样憋屈。 白姨娘发誓,要让徐瑶蓁好看。 这会子的徐瑶蓁,正拿着帕子抹着眼角的泪。 她乖巧无比,坐在一个椅子边上,垂着头不说话。 “这里是什么地方?” 裴云栖阴沉着一张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大片人。 除了曹婆子和翠莲素莲外,其余的都是府里的下人。 有厨房的,库房的,花房的,等等,跪了10多个人。 “说,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裴云栖屁股下面坐着一把新的椅子,刚才他进来刚坐下,就因为椅子摇晃差点摔下去。 随后才注意到屋里的摆设不仅全换了,还都换成了陈年的旧物,全都是摇摇晃晃的,好些外面的漆皮都卷起来了。 徐瑶蓁看到他来时,还露出迷茫的眼神。 就是不相信他能来这里的。 裴云栖低头就盾到徐瑶蓁正吃着一盘豆腐,连碗白饭都没有,吃的是粗米,青菜是清水煮菜梗。 裴云栖以前带过兵,多少年了,他只有在军营时才吃过这样的东西。 没想到在自己府里的桌子上,竟然出现这样的饭菜。 裴云栖直接一脚就把桌子踹翻了。 然后这些人前前后后跪了过来。 现在裴云栖微微有点后悔了,要是在徐瑶蓁进府头一日他过来就好了。 也不会被几个下人欺负。 “都交给秋白礼吧。”裴云栖让曹侍卫把这些人带走了。 徐瑶蓁发现每个人都面如死灰,却都不敢提求饶。 曹婆子扶着徐瑶蓁从一张掉皮的椅子上站到边上,没一会儿,大管家秋白礼亲自带着人,把徐瑶蓁屋里的摆设,里里外外全部换了。 就连那张略小的床都换成了软榻的八宝架子床。 还在外间添了一件贵妃塌,上面也都摆上了可用的物件。 小茶几,茶盘,茶具等等。 床脚又放了香炉。 屋里专门添置了放香炉的高架子。 “王爷,只添置了一部分。其余的,这几日我再从外院仓库挑一些过来。” 秋白礼来到裴云栖跟前,一一汇报着着。 这些本是内院管家闻娘子管的。 可这些时候她却告假了。 裴云栖对这些不关心,只吩咐事。 “王府有王府的规矩,把他们都打发到庄子上吧。” 秋白礼用眼角扫了眼刚坐在塌上的徐瑶蓁,慢慢退了出去。 曹婆子悄声跟徐瑶蓁嘀咕。 “若那些人求饶的话,保不齐会被打死。咱府里都是家生子,到了庄子上,不仅能活命,以后还有机会回来。” 徐瑶蓁暗暗吃惊。 摄政王府的规矩,比她想得还要严苛。 不一会儿,秋白礼又进来了。 身后跟着几人,全都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一一放在了桌子上。 秋白礼道, “今日厨子做了几个新菜,黄芽菜煨火腿,杨公圆,烧锅白肉,鸽子汤。还有其他八道菜,都是府里厨子常上的,徐姨娘刚进府,尝尝味道怎么样?” 其它八道常食用的菜是: 菜花头煨肉,卤鸡,烧首尾,珍珠菜,酱瓜,煨木耳,烧素衣,奶汁白菜。 还有两道凉菜,以及饭后要上的三道点心。 酒是不太呛口的兰陵酒。 徐瑶蓁默不作声地挨着裴云栖坐下。 这里的每一道菜,徐瑶蓁在梦里都吃过。 可也是跟着詹文司积年累月地参加一些宴席,才一道道吃到的。 而这些,也全是裴云栖常吃的菜。 徐瑶蓁没有傻到真的以为府里的后院的女人,也能天天这么奢侈。顶天儿,一顿有那么一两道菜。 只有裴云栖。 整个摄政王府的主人。 他喜欢吃的,厨房随时给备着呢。 “饿坏了吧,先吃菜,一会儿再让他们给你下碗素面。” 裴云栖知道徐瑶蓁可爱吃了。 看着她一直盯着桌子上的菜,两只眼睛亮亮的,脸还鼓了几下。 真是可爱极了。 裴云栖没忍住又伸手在徐瑶蓁的脑袋上摸了摸,连语调都温柔了不少。 “喝酒吗?” 徐瑶蓁能感觉到他心情好了一些,轻轻点头。 然后主动举起杯,凑到裴云栖脸跟前。 “妾身敬王爷。” 现在屋里就只余他二人,裴云栖就抓住了徐瑶蓁的手。 “你怎么敬?” 徐瑶蓁羞红了脸,把酒抿进嘴里,慢慢朝裴云栖靠上去。 唇齿之间,尽是酒香。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 裴云栖的大手握着徐瑶蓁的腰,不舍得松开。 裴云栖疼惜徐瑶蓁的娇毕竟,他稍微多了些力道,怀里的人儿就捶打他的肩膀,要么还咬他。 眼泪就没停过。 这么娇气的,裴云栖只遇到徐瑶蓁这么一个。 夜里,裴云栖摸着徐瑶蓁滑嫩的脸,还有些泪痕。 裴云栖把她轻轻带进自己怀里时,暗笑着这个小女人就是个小娇娇。 现在裴云栖也觉得这地方,曾经的西凉院,也没那么讨厌了。 第二日清晨,徐瑶蓁起来后,还是觉得自己跟被车碾了似的。 洗了个热热的澡,才觉得舒服了些。 今天开始就要给闵若君请安去了,昨晚夜都深了,瑶云轩的人过来通知的。 那时候过来,为的就是确认裴云栖是不是真的来了【西凉院】。 这个裴云栖十几个没踏入的地方,现在来了。 现在叫【西苑】。 本来徐瑶蓁就有种隐隐的猜测,裴云栖不愿意来这个地方。 很可能是因为某些人。 会不会有什么白月光的。 徐瑶蓁把自己擦干净后,身上的被咬过的地方更疼了。 她又拿出自己整的【润肌膏】,把身体擦了擦。 等穿好衣服时,头发也干得差不多,就让素莲给她梳头。 今日徐瑶蓁打扮得较精致,头上插着金厢倒垂莲簪,又用了珍珠簪子与金饰做配。 耳朵上戴着垂莲坠。 一身淡蓝的长裙,上身穿一件薄的的浅蓝长衫,外面套着绣着转花的蓝色短褙子。 鞋子是坠了小珍珠的蓝绒面丝花绣鞋。 徐瑶蓁今日的装扮更加明媚娇俏,步步生莲,摇曳生姿。 曹婆子紧跟在她身边。 徐瑶蓁在走向摄政王妃的瑶云轩时,能想得到会收到多少双红眼的盯视。 不过,她在从梦中醒来那一刻,就清楚自己钓什么。 她要做妾,自然是给摄政王做了。 这一步达成。 而她,这番筹谋来到摄政王府。 是来做宠妾的。 第60章 第1次请安 第60章 徐瑶蓁是以宠妾的姿态来到摄政王府的。 她就没想着能与这些后宅的女人们,和平相处。 一进瑶云轩,就看到齐刷刷的一群娇艳女子,见她进来,全都调整过来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裴云栖有一妻二侧妃五妾。 如今算上徐瑶蓁,就是六妾。 侧妃有之前见过的梁侧妃,不过她今天没来。 因为擅自在夏尔镇王府撒泼,打骂徐瑶蓁,被禁足一个月。 另一个侧妃是余侧妃,为人冷冷清清的,只是用眼角微微扫了一下徐瑶蓁。 另外五个妾室,比较得宠的白姨娘已经见过了。 其余四个是萧姨娘,楚姨娘,文姨娘,还有一个柳姨娘。 这位柳姨娘看徐瑶蓁的眼神怪怪的,还冲着徐瑶蓁浅笑了一下。 对于他们的一些情况,徐瑶蓁是有点了解的。 尤其是这个柳姨娘,居然能算得上是乔薇灵的表姐。 柳家也是王妃娘家闵氏一族亲戚,竟和乔母也有些亲戚关系。 柳姨娘也能算是乔薇灵的表姐了。 而萧姨娘和楚姨娘,都是朝中大臣家中的女儿。 文姨娘呢,是裴云栖有一次南下,带回来的。应该身份也不简单。 徐瑶蓁默默站在他们身后,白姨娘回过身狠狠瞪了她一眼。 一直到半炷香之后,云嬷嬷才出来说让大家进去。 不过云嬷嬷的眼神在徐瑶蓁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按照平时,大家伙跟王妃闵若君说几句话,她也不爱与别人多说,就随意聊两句,就打发大家走了。 只是今天李若钧却一直看着徐瑶蓁,像盈盈的。 “我们这来了位天仙一样的妹妹,大家都认识一下。徐姨娘。” 徐瑶蓁被点名了,她朝各位施了个福礼。 “见过各位姐姐,王妃说笑了,要说美貌,我也只能算是中上。哪能和各位姐姐相比?” 闵若君点了点头。 “我们啊,都出自官宦和名门。学的都是琴棋书画,管家算帐,那些妖精般的手段,呵。” 她这一个“呵”字,其他妾室都低下了头。 徐瑶蓁却在一点点观察这个摄政王妃的住处。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 过于简朴。 就像闵若君身上穿的衣服,看似颜色重了些,料子却是极上等的。 一匹下来也要上百或几百两银子。 这只是很随意的一件常服。 徐瑶蓁又一次被摄政王府的财力,给震惊到了。 之前裴云栖随手给她的上千两银子,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好了,你们下去吧。哦,白姨娘你等一下。”闵若君把白姨娘叫住了。 “乔家嫡女要嫁到荣府去,是以平妻之位过去的,太子妃亲自吩咐下来,要给大办的。我也收到了帖子,你和……” 闵若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下,视线停在了徐瑶蓁身上。 “就徐姨娘吧,你是新人,颜色也是中上,一块去吧。” 闵若君没有带一个侧妃,带着两个妾去的。 足以说明,她内心对这桩婚事的鄙夷。 要不是有太子妃出面帮张罗着,闵若君这个摄政王妃,根本就不会去。 她顶多让一个侧妃带着两个妾室去。 “我是最不爱出门的。” 闵若君想想要应付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就觉得头疼。 这会儿请安的人都走了,云嬷嬷才给摆上来早饭。 “要不然,以后别让他们晚上过来请安。王妃您也能清静清静。您这也不是坏规矩,整个汴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您这样的了。说到后宅管的规矩安稳,谁不竖大拇指啊?” “就这么办吧。” 闵若君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是谁,云嬷嬷很清楚。 她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王爷,唉……” 云嬷嬷的话锋又忽然一转。 “幸好当时王爷没看上乔薇灵,要不然,她那朝三暮四的性子,肯定得把咱们王府弄的乌烟瘴气的。前阵子还真被她骗了,以为她真是个助力。” 要说这事,闵若君现在也是一直在后悔。 她先抿了口茶。 “算了,以后啊,咱们只拿东西,不跟人深接触。这个乔薇灵,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说动了太子妃。还弄到了个平妻之位。” 乔父只是太子詹事府的一个七品主薄,还没能力让太子妃操心他家女儿,是个什么身份嫁给弟弟荣浅呢。 徐瑶蓁回到西苑后,就收到瑶云轩传来,以后晚上不用请安了。 不过徐瑶蓁想的是,他的那对黄暖玉婵,没有在闵若君身上看见,也没有看到屋里摆着。 依着闵若君贪财爱宝的性子,很可能就是放在内室了。 徐瑶蓁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裴云熙知道自己的王妃,把乔薇灵当初推给他,并不是为了扩充他的后院。 而是直接用一对玉婵,把这个威风八面的摄政王直接卖了。 越想越觉得有趣。 徐瑶蓁同坐在边上做针线的曹婆子笑着说, “王府里那些被转出去卖了的东西,只要说是王爷用过的,都能卖高价。要是哪天我被王爷厌弃了,我就拿他的贴身之物去卖。曹妈妈,把王爷的衣物多留一些,尤其是肚兜和亵裤。” “啪嗒” 曹婆子手里的剪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素莲正在帮曹婆子捻线头,歪着头偷偷笑了起来。 两日之后,就是乔薇灵出嫁的日子。 “一个平妻,不就是个妾?闹这么大动静,不会是有孕了吧?” 白姨娘与徐瑶蓁坐一辆马车,与徐瑶蓁相处,又恢复成最开始的时候了。 之前的不愉快,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日子尚短。”徐瑶蓁说的正是乔薇灵和荣浅在三清观被抓奸那会子。 到现在,才刚过去一周的样子。 下了马车,徐瑶蓁总感觉怪怪的。 她一转头,居然发现詹文司正站在不远处愣愣地看着她。 徐瑶蓁低下头跟着闵若君朝着走。 白姨娘已经注意到了詹文司,马上问道, “徐姨娘,那个男人是谁呀?怎么一直在盯着你看?” 徐瑶蓁轻笑了下,用扇子挡住自己半边脸。 “白姨娘,真会说笑。明明他是被你的美貌惊艳住了,站在那成了个傻子。你还赖在我身上。” 闵若君回头看了她俩一眼。 正这时候,就听旁边有个官宦家妇人说道, “看见那个发愣的人没?他啊,之前把未婚妻抛弃了,就要娶乔家姑娘呢。结果呢,人家进了荣府了。” “哟,这是不是叫现世报呢?” 徐瑶蓁抬脚刚跨进荣家,听到詹文司在叫她。 “蓁妹妹” 徐瑶蓁不由皱起了眉。 忽然,感觉一个黑影罩了过来。 转过头,看到裴云栖站在她的边上。 正沉着一张脸。 看着她。 第61章 宴席一 第61章 徐瑶蓁听到詹文司叫她,就觉得一阵阵恶心。 可是詹文司就跟叫魂一样,还在叫着她的名字。 “蓁妹妹,你……” “你们先进去。” 裴云栖突然就站在了徐瑶蓁的身边,跟王妃说道。 很自然地就挡住了詹文司的视线。 闵若君点了点头,却也注意到了那个詹文司一直在看着他们。 一旁曹侍卫机灵地走到前边,去叫了个丫鬟过来给引路。 然后低声地同闵若君说到乔薇灵。 “回禀王妃,是詹乔他们二人私会曾经时被徐姨娘看到过,当时徐姨娘还拿到了证物,又被他们给抢了回去。真是可怕的心思。” 闵若君是知道徐瑶蓁曾经与詹文司有过婚约的,在听到詹文司还这么叫徐瑶蓁时,只觉得丢脸。 要是今天这事解决得不好,徐瑶蓁回到摄政王府后,没好果子吃。 闵若君又深深看了眼徐瑶蓁,勉强点头。 她其实就是装着这种心思,要徐瑶蓁当众丢脸。到时候,徐瑶蓁就很容易被裴云栖给厌弃的。 没想到裴云栖突然出现了,明显就是在维护徐瑶蓁。 闵若君暗恨。 不过曹侍卫刚才说的证物,闵若君倒是挺有兴趣的。 她朝曹侍卫点点头。 “我会留意的。” 能直接接触到乔薇灵的,基本就是闵若君了。而与裴云栖站在一条线,才是她这个王妃该有的。 闵若君带着白姨娘跟着荣府的丫鬟往后面走,一直慢慢跟在后面的云嬷嬷,后退了几步,转了个弯,往后院去了。 这时,徐瑶蓁紧跟在裴云栖旁边。 走了几步,她又停下了。 刚才闵若君的恨意,她已经感受到了。 “王爷,妾身去寻王妃吧。” 裴云栖刚才也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腿,他一边走一边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又或者是看詹文司那人很讨厌,竟然敢觊觎自己的女人。 是啊。 就是这样,徐瑶蓁现在是自己的女人,他不能让别人再想着了。 尤其还是前“未婚夫”。 裴云栖点头。“那你自己小心些,跟紧菡桃,与那些夫人们远点。” 后宅女人也是分等级的。 正妻与正妻在一起,小妾与小妾在一起。 菡桃是指白姨娘,徐瑶蓁点了点头。 只是她转身的时候,脑子突然一阵刺痛。 痛得徐瑶蓁站在原地晃了两下。 有一些画面从脑子当中闪现,又一下子不见了。 可徐瑶蓁却出了满头的密汗。 她居然看到自己浑身湿淋淋的浮在荷花池当中,衣服完全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美好的曲线。 有个男人把她从水中捞起来,又抱上了岸。迅速解下外衣扔在她身上。 这个男人,正是眼前的男人。 徐瑶蓁带着一丝迷茫,看向裴云栖. 若是真有前世,他们俩…… 纠缠数次。 现在徐瑶蓁之所以急出汗,是因为那个闪现的画面中,乔薇灵就站在荷花池边上。 嘴角露着得逞的笑。 乔薇灵的身后,全是汴京城各家夫人和小姐们,对徐瑶蓁指指点点。 “哟,这不会是又是个想爬摄政王的床吧,刚才不就有一个。呵呵,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哎呀,快别这样说。我家这个可是官人的心头好呢,有着一块长大的情谊。不可能有那些歪心思的。” 乔薇灵表面上在为徐瑶蓁说话,实际上在拱火。 裴云栖会遇到个想爬床的? 徐瑶蓁会被人推到荷花池里,当众湿了全身,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他俩都是在参加容府的宴席上,出的事。 徐瑶蓁的一只柔弱无骨的手,紧紧抓着裴云栖的袖子。 她恨恨地咬牙。 乔薇灵啊乔薇灵,竟然还不死心。 尤其是她今日嫁人呢。 真不怕把自己的好日子给搞砸了。 徐瑶蓁深深吐了一口气。 一转头就碰上裴云栖关切的眼神。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有些头疼。”徐瑶蓁用手摁摁额角。 “我晚点去找白姨娘,我先走走,这里人太多了。” 裴云栖这边确实不能陪着徐瑶蓁,有人一直在等他。 徐瑶蓁指了指旁边的素莲。 “有素莲在,王爷,你忙你的去吧。” “如果是一会儿还不舒服,去找侍卫,让他把你先送回去。” “嗯。”徐瑶蓁柔弱地回了声。 除了微微皱着眉,也确实看不出哪不舒服。 素莲紧跟在徐瑶蓁身后,发现她往没人的地方去,倒也没拦着。 因为徐瑶蓁刚才说头疼,就是因为前面人太多了。 徐瑶蓁要去找一个地方,是一个假山。 不大的假山中间是空的,边上有一些小洞,照进假山里。 在这个里面还放着个小桌子,平时供人暂时休息一下的。 徐瑶蓁按照那个画面中的方向,找着那个假山。 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抹熟悉的身影。 徐瑶蓁灵机一动。 “哎哟,哎哟,我的脚。” 素莲大惊,连忙扶着徐瑶蓁的胳膊。 “姨娘,你怎么啦,哪不舒服?” “我崴脚了,还有我的脚,我的脚好疼。” 徐瑶蓁的声音不高,却是特有的软绵中带着脆音。 非常的特别。 正往这边过来的云嬷嬷,一下就听出来是徐瑶蓁的声音。 她走过去的时候,眉头皱的紧紧的。 “徐姨娘,你不会是装病的吧?可别给咱们王府丢人。” 素莲真心给解释了一遍。 “姨娘刚才就是在透气的,一脚踩在一个石子上,就把脚给崴了。云嬷嬷,赶紧找个能歇息的地方,让姨娘坐下。” 云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徐瑶蓁一眼。 “前面有个凉亭。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没人。走吧。” 徐瑶蓁就顺势靠在了云嬷嬷的身上。 眼见着要到凉亭了,云嬷嬷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她又变得很警觉。左右看了看,看到旁边有一个假山。 “别说话。”云嬷嬷把徐瑶蓁扶进了假山里,不让徐瑶蓁问一个字。 这时,就听到在假山背后有人在说话。 而其所在位置,正是那个凉亭的侧面。 “一会儿啊,你去给摄政王上茶。这个茶壶分阴阳两面,给他上的茶与所有人是不同的。知道了吗?” 只听一个软软的声音回道,“是” 刚才那个声音又道, “你这种扬州瘦马,本没有机会接触这样的人物。谁让你长得像他那个爱妾呢。只要让他喝了这个,你今天就能跟他成了好事。大庭广众之下,他一定会把你接进府的。以后啊,你就是摄政王的妾室。” “明白,婢子一定办好这件事。” 徐瑶蓁眼珠子一转,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一张娇嫩的面容,似乎是被气的通红。 “我……” “徐姨娘。”云嬷嬷紧紧拉住她,脸色凝重,声音极低。 “交给老奴,你们在这等着,哪都别去。继续听他们还要说什么?” 徐瑶蓁“感动”得流了几滴泪。“嬷嬷,靠你了。” 云嬷嬷悄悄离开假山,绕道往宴席上去了。 徐瑶蓁这才坐在了假山下的石凳子上。 果然,与梦里一样。 这里,能听到很多东西。 徐瑶蓁莞尔一笑。 第62章 宴席二 第62章 与梦里的事情发生的有很多相同之处。 在一些关键点,徐瑶蓁只要参与进来,就可以改变她与裴云栖的结局。 现在今日乔薇灵婚宴上的第一件事。 乔薇灵设计要让裴云栖名声受损,让他被一个装作婢女的女妓子,沾了身。 在梦里也没有得逞。 但是,对于一向名声不错的裴云栖来说,这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梦里是裴云栖亲自解决的。 一个男人再强,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也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现在呢,徐瑶蓁就在这个关键处。 假山。 让摄政王妃闵若君的人,参与进来。 以后的事,就只是后宅的事儿。 与男人们,无半点关系了。 乔薇灵的意图,就是后宅的一些腌臜脏水引到裴云栖的身上。 那徐瑶蓁就用同样的办法,再给她泼回去。 徐瑶蓁低垂着头,拿着帕子擦拭着额角的汗水。 跟来侍候的素莲,现在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她听了云嬷嬷的话,仔细在这里偷听着。 还听了一些关于荣府里乱七八糟的事儿,也确认了那个找来妓子去污王爷的人,是个什么身份了? 徐瑶蓁把云嬷嬷拉进来,就几乎让这件事,开始转向后宅了。 她坐在假山下的石凳上,静静地听着,慢慢地等着。 只等了一刻钟的模样,云嬷嬷风风火火的来了。 她身后跟着闵若君。 白姨娘留在了宴席上。 如果摄政王府的女眷一下子都不见了,一定会引起人注意的。 其他的丫鬟婆子,与白姨娘留下。 基本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 “那两个人走了?”云嬷嬷一来到假山这边,绕着假山外面和旁边的凉亭转了两圈。 发现没有人后,才进了假山里边。 徐瑶蓁轻轻点点头,表情仍然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声音也是娇娇弱弱的。 “她、她们说再有一刻钟,就会去席上敬酒。不仅会给王爷上不同的酒,也、也会……” “是什么?”闵若君都快急死了。 而徐瑶蓁说话慢慢悠悠的。 她看向了旁边的素莲。“你也听全了吧,你来说。” 素莲才13岁,你觉得这种事又吓人又刺激,她语速很快地把事情就说完了。 “是还要给王爷衣服上弄湿,要引得王爷去换衣服。那时候,他们还有好几个女人冲进去。” “好大的胆子。”闵若君没想到在堂堂的荣府,竟然会有人算计他们摄政王府。 “还有呢,知道是什么人吗?” 素莲慌忙点头。 “那个人自称是可杏,好像是什么姑娘还是二夫人身边的。这个最后没有听太清,他们说话声音特别低。” 随后素莲机灵地跪在地上。 “奴婢今日,随着姨娘来府里吃酒。其实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看见。” 闵若君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云嬷嬷摆摆手让素莲起来了。 “好了,你是家生子,这次也算立功了。不过闭紧嘴,王爷王妃自然不会怪罪的。” “是。” 云嬷嬷转身离开了。 徐瑶蓁这才慢慢的站起身。 “咱们去凉亭上坐着吧,那里有风。” 还能看风景。 其实素莲这时候才觉得有些怕。 徐瑶蓁扶着她的手,慢慢的朝前走。 现在看不出来是崴过脚的。 “你是立了功的,一会儿王爷肯定要过来,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进了凉亭。 徐瑶蓁坐好后,素莲这才给徐瑶蓁跪下磕了三个头。 “今日姨娘保了奴婢的命,奴婢这条命,以后就是姨娘的。” 徐瑶蓁没想到,无心之举,她简单的一句话,能收了一个人的心。 她把素莲扶了起来。 “你表姐是白姨娘身边的素锦吧,你们全都是家生子。你跟她不是一条心,以后他会找你算账的。” “那倒不会。”素莲这会儿说话她轻快了许多。 “她有自己的娘老子,我有自己的娘老子。我们关系是不错,可主子不一样,以后走的路自然也不同。” 徐瑶蓁没想到这个看似年纪小的素莲,倒是个通透的。 果然,没一会儿,裴云栖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并不算好。 闵若君没有跟着,应该是已经回到宴席上了。 云嬷嬷还紧紧跟在后面。 同行的,还有曹侍卫和另外两个侍卫。 “听说你崴脚了。”裴云栖过来就坐在了徐瑶蓁的旁边。 徐瑶蓁摇了摇头。“已经好了,刚才不小心踩了颗石子儿。唉,也是倒霉。” “呵,你这可不是倒霉。”裴云栖阴着的脸,忽然露出了一丝愉悦。 “你可是我的福星。刚才的我听王妃说了,没想到啊,乔薇灵这个女人,胆子这么大。” 徐瑶蓁用眼角扫了一下站在旁边的云嬷嬷,她就故意嗤笑了一声。 “唉呀,我想着上次在乔家的庄子上时,就见他痴痴地看着王爷,原来,是早已心属了。可惜,她现在是荣七少爷的二夫人了。” “休要胡说,本王不缺娇妾,个个美若天仙,心地善良。她盯着本王,谁知道成了什么样的恶毒心思呢?” 徐瑶蓁被逼着带到乔家的庄子上,其实当初也是有着王妃的授意的。 这事,云嬷嬷知道的非常清楚。 她就是期间帮着推动事情的那个中间人。 现在听到徐瑶蓁突然提到这件事,云嬷嬷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然后赶紧站出来打断这个话题。 “回禀王爷,刚才素莲说那个叫可杏的,老奴知道这个丫鬟。她确实是乔薇灵身边伺候的。老奴刚才去问过了,这个可杏跟着乔薇灵已经来了荣府。” 云嬷嬷又让素莲,把刚才听到的所有事重复了一遍。 素莲现在知道听了这些不该听的事,是可以活下来的。 说话的时候,就没那么紧张了。 不过她还是看了看徐瑶蓁。 看到徐瑶蓁对她点了两下头,也的心才算安稳了。 “王爷,事情是这样的……他们还说,这件事办好了,也能给荣府带来好处。” 裴云栖听完整件事情后,心中也有了章程。 “去打听一下,除了那个给我上酒的,他们还安排了几个女人。” 徐瑶蓁心里微动。 很自然地抓住了裴云栖的手。 裴云栖反手与她的软手抓在了一起。 “小娇娇,别怕,有我在呢。” 第63章 宴席三 第63章 裴云栖还以为徐瑶蓁害怕了,把俩人在床上的称呼也随后叫了出来。 “小娇娇,有本王在,你担心什么?” 现在的裴云栖,与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是不同的。 只是,裴云栖自己,并不认为他对徐瑶蓁有什么不同? 徐瑶蓁父母早逝,家道中落,身娇体弱,性子又软,很容易被欺负的。 裴云栖就觉得自己对她心软一点。 这有什么的呢? 对自己的女人心软一点,每个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曹侍卫他们都习惯了裴云栖现在这样了。 可云嬷嬷还没习惯,她的嘴唇抖了抖,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而且,看刚才王爷那意思,并不把这种疼到骨子里的宠爱,当回事儿。 云嬷嬷想着,这种事儿,还是别和王妃说了。 要不然,王妃又生气,想法子惩处徐瑶蓁,指不定会得罪了王爷。 两个人夫妻的感情,这些年本来就淡了。 唉,要是再这样下去,就会很麻烦。 尤其,摄政王至今还没有子嗣。 从上一代老王爷那开始,就像是被诅咒了似的。 同样,徐瑶蓁对于裴云栖这种很自然的情感表露。 也是略微有点吃惊。 不过她并未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出有多少柔情蜜意? 徐瑶蓁还是时时告诫自己,不要被这个男人的表向所迷惑,她是来做宠妾的,不是真的要爱上这个男人的。 随即,徐瑶蓁的眼角就上了几滴泪。 她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声音软软的说道, “妾身就是知道,王爷是最好的了。” 云嬷嬷听了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徐瑶蓁这嘴甜的跟蜜一样。 怪不得能把男人哄住了。 看样子,也得让王妃学一学,这些狐媚子的手段。 刚才,就有荣府的丫鬟送上来点心和茶水。 徐瑶蓁先用帕子擦了擦手,拿起一块点心放在了裴云栖的嘴边。 “宴席上都是吃酒多,王爷也一定饿着肚子,吃两口点心垫垫。等回了府里,妾身给王爷亲手做两道下酒菜。” “好。”裴云栖的心情更加愉悦了。 说话间,裴云栖的两个亲卫,从不同的方向走了过来。 “启禀王爷,打听过了,一共12名女子,都是乔薇灵花钱买来的。尤其那个叫苏腰红的,更是南边送过来的。” “启禀王爷,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荣家七公子会过去。” “下去吧。”裴云栖拉着徐瑶蓁站了起来。 确认她的脚现在确实没事了,指了指宴席的方向。 “我们去席上吧。” 徐瑶蓁心中有点佩服这个乔薇灵的。 要不是自己梦里出现的,今天恐怕裴云栖也确实得栽在这件事上。 不仅有扬州瘦马等着,还有十来个绝色等着。 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的。 尤其那个瘦马,最后也是得弄进府来。不管以后如何,这次裴云栖就得吃一回亏。 乔薇灵,连环计没完没了,而且手伸得特别长。 徐瑶蓁收回了思绪,被裴云栖拉着走了一段,又“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裴云栖还以为徐瑶蓁又崴了脚了。 “哎呀,前面是什么呀,怎么那么好看?” 徐瑶蓁伸长脖子朝远处看去。 裴云栖看了后,不由笑了起来。 “是荣府的荷花池,他们家的荷花很出名的。你看到那几个在池上泛舟的,是在采一些小朵的莲花。今日荣府的婚宴,有几道与荷花有关的小吃。” 现在还是春季,荷花池里并没有什么万朵荷花盛开的景象,也没有池泥下的藕长成。 倒是有一些刚长上来的小小的荷花骨朵。 荣府不愧是太子妃的母家,是有些奇巧手艺的。 不管哪个季节,都能用与荷有关的东西做出点心和吃食。 “你喜欢这?”裴云栖看着徐瑶蓁眼睛在闪着光。 想着她以前在家即使能出门,也就是买点吃食,估摸着连花都没怎么看过。 “要不然,你就在旁边看着,我去席上绕一圈的。” “嗯。”徐瑶蓁知道他现在是去给乔薇灵回击的。 “你也要小心。” 徐瑶蓁把一个贴心的妾,做得处处到位。 裴云栖带着侍卫离开了。 本来只留下徐瑶蓁与素莲在这看荷花,也没什么的。 不过云嬷嬷,也同样流了下来。 “徐姨娘看完了,我一会儿送你到宴席上。” 徐瑶蓁像是一点都不好奇宴席与更衣室那边将要发生的事,这倒让云嬷嬷有点好奇。 “徐姨娘,你不想亲眼看着王爷无碍吗?” 徐瑶蓁倒是用略微奇怪的眼神望向她。 “王爷能力出众,又有众多亲卫跟着,我自然是相信王爷的。” 云嬷嬷被这话噎了一下,就不再说话了。 她暗暗记着,徐瑶蓁对王爷的这种信任、依赖,以及狐狸精手段。 等有机会,跟王妃好好说一说。 就在徐瑶蓁回头的功夫,就听到远处传一片尖叫声。 “啊……” 徐瑶蓁他们仨,都伸长了脖子看。 然后就见许多人,都朝那个尖叫的地方跑了去。 而尖叫声越来越大。 “来人啊,王爷欺负人了,王爷……” “王爷……” “摄政王……” 好像是裴云栖出了什么事儿? 徐瑶蓁却没有动。 云嬷嬷本来也想去看的,见徐瑶蓁没动,走了两步后,又退了回来。 “徐姨娘,不想去看看吗?” 徐瑶蓁摇了摇头。“王爷来了。” 果然,就见裴云栖迈着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步履轻松,淡定从容。 身上还是刚才那件衣服。 只不过前襟位置,有一点湿了。 徐瑶蓁的眼角,扫到旁边的矮树丛里,有个黑影闪过。 她抬起头,朝着裴云栖看过去。娇娇地叫了一声。 “王爷。” 就在徐瑶蓁抬脚时,顿时感觉自己被人用力向旁边推了过去。 “扑通”一声。 就听到有人叫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 徐瑶蓁以为自己要掉下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捞住了腰。 紧紧的。 这只大手似要把徐瑶蓁的腰给捏断了。 “快来人啊,摄政王府的徐姨娘落水啦。快来人啊。” “摄政王府的徐姨娘,落水啦。” 裴云栖紧搂着徐瑶蓁的腰,站在这些人的身后。 第64章 幕后一 第64章 徐瑶蓁感觉被搂着得太紧,但是看着裴云栖黑沉的脸,她没有再说话。 只是,她拿着帕子挡住了嘴角的笑意。 那些个上窜下跳的,他们的脸色,一定会很好看。 “快点,快把人捞上来,她可是摄政王的妾呀。” 下面的人在池子里捞“摄政王的妾”,远处还有人在喊“摄政王爷他……” “啊,怎么是个老妈子啊?” 有人一眼就看到被捞上来的是个年纪大的老妈子,脸色眼见着就变了。 “怎么会这样……” 这时候,有一队人朝他们的位置跑了过来。 打头的是曹侍卫。 他立即跑到了裴云栖的旁边。 “王爷,那边已经结束了。正在到处找您呢。” 曹侍卫的一声“王爷”,惊动了在荷花池边上的人。 他们这才看过来。 自然也看到了在裴云栖身边的徐瑶蓁。 这时候那个从河里救人,又刚才大喊着“徐姨娘”如何的人,震惊地看向被救上来的老妈子。 “你是谁?” 云嬷嬷这时候终于喘过了气,站起身,把自己的头发上的水用手微微拧了拧。 抬起手就朝那个人脸上甩了两巴掌,指着他就破口大骂。 “瞎了你狗眼的东西。我是摄政王府王妃跟前的嬷嬷,你们这些没长眼的,烂了心肠的玩意儿。想占老娘的便宜,看我不打死你们。” 不管是刚才那几个乱喊乱叫的,还是下水救云嬷嬷又趁机占便宜的几人。 全都是男人。 却都被云嬷嬷挨个甩了七八个耳刮子。 云嬷嬷披头散发,叉着腰,用手指着这几人狠狠骂了好一会子。然后“扑通”一声跪到了裴云栖的跟前。 “王爷,求王也给老奴做主啊。这起子小人要害老奴,他们把老奴踹进池子里,还在水下拉拉扯扯的。要不是老奴年轻时候学过游水,今日就遭了他们的暗算了。” 云嬷嬷哭声特别的大。“王爷啊,求您给老奴做主啊。老奴一辈子清清白白,就被这些人给毁了。” “老天爷啊,这可是堂堂的荣府啊,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呢?老奴没有活路了啊,呜呜……” 云嬷嬷哭的凄惨,声音也极大,引来了很多人。 自然也有许多的宾客。 荣府的人也迅速赶了过来。 荣家的当家人,太子妃的父亲,荣国振也到了。 今日是荣府的大喜日子,接连发生两件大事。 该惊动的人全都惊动了。 所有经事的人,都聚到了荣家的正厅里。 徐瑶蓁这时候,已经与王妃呆在了一处,她低眉顺眼的,甚至慌里慌张地把刚才的事简述了一遍。 不过她略过了都在喊“徐姨娘”的事,只说云嬷嬷突然掉进池子里了。 闵若君这会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露寒光,一只手紧紧捏着茶杯。 “欺人太甚。” 关起门的时候,要怎么收拾徐瑶蓁那是摄政王府自己的事儿。 可出门参加个喜宴,接连二三被人算计。 任认都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太子妃这时候已经回去了。 在刚才听说裴云栖衣服被一个侍女不小心弄湿时,她就借口走了。 不过留了自己的亲信,盯着荣府发生的事。 而荣母现在就坐在离着摄政王府女眷旁边,他们前面放着一块很大的屏风。 屏风外面,就是摄政王和荣家的一干男眷。 容家虽然是太子妃的母家,可是在摄政王面前,也不敢拿乔。 荣国振首先发话,看向裴云栖黑沉沉的脸。 “王爷,可以开始了吗?” 裴云栖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小小的方木盒,是他刚从袖子里掏出来的。 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见裴云栖不说话,荣国振大呵一声。 “把人给我带上来。” 带上的来的是被困的结实的荣浅,今天的新郎官。衣衫不整,头发也都披散了下来。 他的眼神还有些迷离,还未从醉酒和色气中脱离出来呢。 “混账东西。”荣国振拍了两下桌子,指着荣浅骂了起来。 “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嗯?”裴云栖轻哼了一声。 极具威胁,也极有压力。 现在跟着一块能留下来的,有两个皇亲,还有大理寺少卿在。 正是闵敏芝。 他是刚上任半个月,没想到能碰到这种“大案”。 荣国振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了。 即使女儿是太子妃,今天这事不能简单了的,荣浅酒后发疯的借口,也不能糊弄过去了。 荣国振咬咬牙。 “犬子胡闹,那些个女子扰了王爷的雅性。这样,我让他给王爷赔个不是。若……” “等等。”闵敏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荣相,看来你的卓绝能力,只是在朝堂。而断案的事,还是交给下官吧。” 大理寺少卿的职位,确实是最合适的。 闵敏芝朝曹侍卫招了招手。“去找位对那些下三滥药物比较敏锐的大夫来,我这儿有一样东西要他验。” 不一会儿,古世勖古大夫进来了。 他是太医院前任院判,很多人都识得他。 古世勖朝各位座上的施了礼后,慢慢道, “我正好被荣老夫人请到府里问诊,赶巧了。” 荣老夫人一直是都只吃古大夫的药,荣国振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我家有一样东西,请大夫给看一下。” 说话间闵敏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酒壶来。 他指着这个酒壶道, “这个酒壶正是我从那个婢女手里拿到的,也是她上酒时不小心把酒洒在王爷衣服上的。” 随后闵敏芝就把酒壶递了过去。“古大夫,这酒壶有些门道。你看看这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酒?” 古世勖接过酒壶,打开盖子闻了闻。 随后皱起了眉。 “是上好的葡萄酒,噫,不对,这个味道怎么这么杂?” “酒壶底下有一个按钮。”闵敏芝提醒。 “古大夫,你用手摁一下。” 古世勖把手在酒壶下摁了一下。 然后又在酒壶上闻了闻,随后眼睛里就露出无比震惊的神情。 “媚药,剂量下的极重。” 闵敏芝朝裴云栖与荣国振点点头。 “荣浅就是喝了这个酒,参与那些女子混在一起的。可是,那个苏腰红也给王爷倒了一杯。要不是王爷被王妃叫走,说不定还真的就喝了这个被下了药的酒。” 裴云栖眉头紧急。 荣国振却还是想和稀泥。 “一个婢女的话,当不得真。” “如果她是个妓呢,江南专门买来的瘦马,苏腰红为首,一共12人。” 闵敏芝叹了口气。 “这幕后之人,真的是用心良苦。” 第65章 出气 第65章 闵敏芝提到的幕后之人,让荣国振的眼角跳了跳。 他其实刚才就想到了,但是这件事是发生在自家的,不能让这件事抖出来。 只能烂在锅里。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古大夫居然被老夫人也给请来了。 这件事,到这里已经无法糊弄下去了。 “把那个逆子给我抬下去,家法处置。”荣国振想着把荣浅捞出来,别的事裴云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且慢。”闵敏芝把人给拦住了。 “荣相,我的案子还没审完呢。你别急,这件事啊,荣七公子确实也是被害的。” 荣浅身上的媚药是怎么中的,闵敏芝当然知道了。 曹侍卫带人把荣浅打晕灌药,闵敏芝就在旁边看着呢。 他这看戏看了大半天,摩拳擦掌就等这时候了。 “这事怪不得荣七公子,他是今天喜宴上吃多了酒又中了媚药后,与那12个女子才纠缠在一起。嗯,这事我刚才已经问过那些女子们了。他们也是受人指使的。” 闵敏芝笑着道, “我啊,觉得这个事儿其实也挺简单。就是有人想害摄政王,不过赶巧他有事躲开了这一劫。更巧的是,荣七公子赶上了。唉,都赶巧了。” “哪有那么多的巧事?”荣国振急的直拍桌子。 “到底是谁?要害我荣家。” “把人带上来。”闵敏芝一挥手,几个侍卫提着一个丫鬟进来了。 “诸位,那10多个女人都认过了,就是受她指使的。也是她使人把他们从江南买下来的。” 这些侍卫把这个丫鬟又摁在地上,没有松手,不让她动一下。 这时候,一直伸长脖子从屏风后面瞅着事态的荣夫人,她一眼就认出跪在地上的丫鬟是谁了? “你……” 荣夫人直接从屏风后面出来,伸手扯住丫鬟的头发,确定没有认错。 “你,怎么是你?” “夫人,这人你认识啊?”荣振国心脏狂跳,总觉得要得罪摄政王了。 “唉,是老七那个平妻,乔家那个身边的丫鬟。” 荣夫人直感觉天旋地转。 “她、她就是一直跟在乔薇灵身边的,叫可杏。” “原来如此。”闵敏芝像是刚知道这件事一样。 一脸的恍然与震惊。 “是荣浅二夫人身边的丫头呀。” “好,既然这件案子破子,那就轮下一件。” 别说荣国振了,荣夫人听到这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丫头是为谁办事的? 当然是为他身后的主子。 今日给荣浅娶了平妻,哪是娶妻,简直取了个活阎王。 要灭他们荣家啊。 荣夫人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眼见着就要跌倒。 有丫鬟婆子过来,赶紧把荣夫人扶到后面休息。 徐瑶蓁微低着头,拿着手帕悄悄擦泪。 委屈极了。 一副想哭,又忍着不能哭,眼泪一直在忍着,咬着唇,极其艰难的模样。 闵若君眯着眼盯着她,心中的怒火女稍下去了些。 听到现在,她现在也总算是真正的明白了。 乔薇灵是不能进摄政王府做妾,就恨了王爷恨了他们王府,恨着王府里每一个人。 不能拿她这个王妃怎么样,就拿刚进府做妾的徐瑶蓁开刀。 真是好心机。 好手段。 幸好当初王爷讨厌她。 闵若君现在又一次庆幸当初的事,进展并不顺利。 “王爷,王爷,给老奴做主啊。” 云嬷嬷现在换了件干净衣服,头发随意扎了个髻冲进来了。 她在外面等了好久。 终于可以上场了。 云嬷嬷直接就跪在裴云栖的跟前,然后她一伸手就抱住了容国振的一条腿。 “王爷,相爷,求几位大人给老奴做主啊。”云嬷嬷哭哭啼啼,就把刚才被人踢进池子里,又差点被非礼的事给讲了。 她说的唾沫星横飞。 容国振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 还不等他或是闵敏芝问呢,云嬷嬷站起身冲到那个可杏的跟前,揪着对方的衣领,抬起手就给了几个大耳刮子。 “啪啪啪” 云嬷嬷这几个耳刮子打得可杏发髻也歪了,脸也肿了。 却因为嘴被堵着,说不出话。 只能摇头。 “我刚才已经替各位大人审过了,那几个叫处喊我们府上姨娘名的,就是这个叫可杏的吩咐的。她可没少使银子,每人给10两了。” “王爷,你要为老奴做主啊。老奴这个年纪,这是要被活活逼死。” 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话的裴云栖,这时候才道, “让她说话吧。” 不管结果如何? 可杏是不可能活着了。 她自己大概也明白这个结局,嘴上堵着的布一被扯开,立即磕头谢罪。 “请各位大人,饶命啊。奴婢都是听我家小姐安排的,我要是不听她的,她就把我弟弟送到相公馆里。我也是被逼无奈。” 徐瑶蓁有点服气乔薇灵的脑子,她怎么什么很绝的点子都能想出来。 对身边人这样,谁会不怕她。 “原来都是她干的,好哇,好个你的小姐。” 刚缓过来的荣夫人,立即从后面又冲了出来。 “对,她就是你们乔家的小姐。跟我们荣家没有一点关系。” 荣夫人立即大叫了起来。 “来人。把她给我从哪儿来,再送回哪儿去?” 裴云栖眯起了眼。 “妇人之见,赶紧给我下去。”荣国振让下人把荣夫人给扶了下去,这才看向裴云栖。 “王爷,这事总归是牵扯到您的,下官生感愧疚。这件事,您看着怎么办?” “她是你们荣家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话间,裴云栖就要站起身离开。 “啊,王爷,下官明白。”荣国振表面上是听裴云栖的意见,实则一直在试探。 “我把她关起来,让她一辈子出不来。” “她是太子妃看上的,给荣七公子定的平妻。” 裴云栖沉声道, “总归,是要给太子妃面子的。” 荣国振心想,太子妃早跑了。 就是不想掺和这里面的事儿。 可裴云栖非常的清楚,乔薇灵一定是用什么东西去交换的,才得了太子妃的青睐。 所以,这个答案,也得找出来。 “送去皇家寺院吧,那个地方,最适合静心清修了。” 荣府的喜宴,成了一场笑话。 几乎连一夜都没过,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荣浅在自己的喜宴上喝多了,跟12个江南来的瘦马鬼混。 这些瘦马,现在全被他收了,放在自己那个外面藏女人的院子里。 而荣浅要娶的那个平妻。 被送到了皇家寺院去清修。 这么一来,乔薇灵一辈子也不可能回来了。 被乔薇灵买通的那些下人,夜之间也全都消失了。 徐瑶蓁能猜到乔薇灵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长久以来的恶气,终于吐了出来。 在回去的时候,还是与白姨娘乘一辆马车。 白姨娘仔细地商端祥着徐瑶蓁的脸。 “妹妹啊,你这样娇俏。怪不得让别人动心思呢。” 第66章 心疼 第66章 白姨娘在马车上的说的话,又酸又阴阳怪气。 什么叫容易让男人动心思。 女人长得美一点,就是错吗? 徐瑶蓁当下就冷下了脸面。 她的声音虽然还是柔柔的,听着却带着一丝怒气。 “白姨娘,你长得也不赖吗?难道,你的容貌就是用来让男人起心思的吗?” “你……”白姨娘甩了下手上的帕子。 正好把车停下了。 白姨娘抢先一步下了马车。 下车时,狠狠剜的一眼徐瑶蓁。 她咬着牙低声还嘀咕了一句, “不就是靠的那张脸么,呸,装什么纯啊?” “你在说什么?”裴云栖突然出现在白姨娘的身后。 那句难听的话,他是听到了。 在回来的路上,裴云栖还有点担心徐瑶蓁的。 今日遭受了那么多的惊吓。 尤其是在荷塘池边,要不是他机警,手又快把她紧紧捞在怀里,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脚就会踹在这个娇弱的女人身上。 几乎是刹那间的事。 裴云栖把徐瑶蓁拉着躲开的一瞬时,那男人的脚丫子踹在了云嬷嬷的屁股上。 云嬷嬷直接掉进了荷塘池里。 裴云栖心中,略微有些怕。 他这个人一直在感情上都是很冷静的。 今天也是表面都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心里却一直在为自己的这个女人,捏着一把汗。 所以裴云栖才会故意提到皇家寺院。 那可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比如,当年裴家的老王爷的那些妾室。 被扔到皇家寺院去清修,没有一个能活着的。 裴云栖看着徐瑶蓁要下马车时,立即过去接住了她的手。 “慢一些。” “哎。” 徐瑶蓁慢慢地走下了马车。 迎上了两对愤恨的目光。 一个是王妃闵若君,一个就是白姨娘。 闵若君转身进了摄政王府,白姨娘小跑着追了上去。 “王妃,你看,让这小贱人今日出了头。看看王爷疼她那样子,也不知道她要怎么得意呢?” 闵若君现在听了这种话,竟然没有前些日子那么愤怒了。 她冷眼看着白姨娘,居然露出了一丝笑。 “有本事,你就把王爷抢回来。” 闵若君转身就朝着自己的瑶云轩过去了。 本来边上已经备了小轿,闵若君并没有坐,挥挥手让人都下去了。 云嬷嬷和两个丫鬟都紧紧跟在闵若君的身后,两个丫鬟脚步放慢了些。 与闵若君和云嬷嬷拉开了一些距离。 云嬷嬷马上明白了闵若君的心思。 “王妃高啊,让她们斗个你死我活。然后您就静静的看戏。就像近日在荣府一样,乔薇灵输得很惨,也是她太心急了。” “不要提她了。”闵若君把自己的打算与云嬷嬷又说了一下。 “明日荣府的事,就会传遍汴京城整个大街小巷。荣府那个不成器的,还把那10来个女人放在自己外面的府里。这样门楣的家府,要尽量远离。” “嗯。”云嬷嬷今天也感受到了荣府的“繁荣”,以及不着调。 “荣相这个家,管的也不怎么地。乔家啊,更别说了。咱们以后有这两家,都离得远远的。” 闵若君走得很快,而徐瑶蓁反倒是累得要瘫了,坐着小轿回了自己的西苑。 裴云栖呢,去了前院。 他还有事情要处理,今日与荣府的事,也需要再理一理。 便就没有去后院。 徐瑶蓁刚从轿子上下来,曹婆子就在西苑门口等着了。 见到她时,曹婆子立即冲了过来。 “哎哟,姨娘你可算回来了。” 曹婆子又对看上去也是疲累的素莲道,“你下去休息吧。新娘这边我伺候,还有翠莲呢。” 其实院子里还安排了两个新的丫鬟。 是上次大管家秋白礼给安排的。 不过徐瑶蓁对她俩还没熟悉起来,还让曹婆子给安排的事情。 徐瑶蓁对自己院子里的事,也需要慢慢梳理明白。 回到自己屋子,徐瑶蓁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翠莲过来给徐瑶蓁慢慢按着后背,还有她的腿。 曹婆子已经把巾子摆好,温热的,给徐瑶蓁递了过来。 “姨娘擦把脸,再吃碗燕窝粥,舒舒服服的睡。” 徐瑶蓁点点头,胳膊懒懒搭在小机上,看到屋里只剩曹婆子时,才慢悠悠地说, “今日的事你也听说了吧?你觉得乔薇灵,多久能出来?” “出来?”曹婆子马上摇头。 “不可能的。就咱府里原来那几个厉害的老姨娘,在老王爷失势后,太妃娘娘把她们送到了皇家寺院,没多久全死在里面了。” 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里面的门道就多了。 徐瑶蓁轻轻笑着,拔了拔手上的勺子。 “她啊,本事大着呢,你走着瞧。不过,有个事你得好好打听打听。” “什么事儿?”曹婆子几乎是贴到了徐瑶蓁的脸边上。 在听到徐瑶蓁说的事后,整个人被吓得直接跌到了地上。 “啊,姨娘,这……这……恐怕……” “你怕了么?” 曹婆子立即从地上站起来。“那倒是不怕。” “只不过觉得希望很渺茫的。” 徐瑶蓁的梦是不会错的。 所以她要打听清楚这件事,才能弄明白下一步要怎么办? “去打听你的。不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如果你儿子。我们也得花点钱,笼络一些人。” “您觉得哪个人行?” “我们先试试,就白姨娘院子里的,我忘记叫什么了。只知道她是素莲的表姐。” 曹婆子知道。 “她叫素锦,和素莲一样,全都是家生子。娘和老子,也都在咱府上的。” “嗯。”徐瑶蓁想着要做宠妾,不仅要得到裴云栖的爱重。 手里还得有产业才行。 “我手里的钱太少,汴京城的铺子就别想了,你帮我打听打听。汴京城周边,或者离着汴京城不远的那些市镇,有没有合适入手的铺子。” “哎,确实手里得有进项才行。指着府里的月例银子,日常的打点开销,恐怕都不怎么够。” 曹婆子的这话,让徐瑶蓁更加坚定了决定。 要在摄政王府想法子迅速提高自己的地位,地位高了,钱财也就多了。 徐瑶蓁琢磨着弄银子的事。 而裴云栖却盯着手里的木盒子看。 今日徐瑶蓁的委屈娇弱与无能为力,他亲眼见到了。 正暗暗后悔前段时日,在徐瑶蓁未进府时,对她的故意冷落了。 本来是想着不让她有什么多的心思,没想到她的处境,艰难到如此。 裴云栖心中,慢慢生出了自己都捉摸不定的一种情绪的。 心疼。 第67章 礼物 第67章 裴云栖坐在书房里,本打算是要看一些公文的。 他这几日忙的都没有功夫看这些了,可现在,确实根本看不进去。 他现在不仅心疼着徐瑶蓁,还后悔自己之前的行为。 是自己的女人。 裴云栖他是摄政王,他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 裴云栖站起身,走到窗户边。 想着徐瑶蓁总是如小猫一样,扎进他怀里时,总能让他高兴。 但是看这时候,这个女人应该已经入睡了。 后宅的大门虽是落了锁,他要是想过去,随时都可以。 不过裴云栖真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 今日他对徐瑶蓁的照顾,应该也让府里其他女人不满了。 裴云栖一直都想着一碗水端平。 现在想来,略微有些难的。 就后院那个跋扈的梁侧妃,他是一天都不想去。 每次过去的时候,都是纯粹盖被子睡觉。 要不是自己的母亲梁太妃,总嘀咕着,他才不会过去。 若不是为了摄政王府的脸面,他都可以不给这个母亲的面子。 裴云栖看着手里的小盒子,想了想,就朝后院过去了。 他谁也没让跟着。 裴云栖并没有走门,而是翻墙进去的。 没有人知道他悄悄去了徐瑶蓁那里。 西苑。 他曾经最讨厌的地方,现在却最喜欢到这里。 裴云栖,讨厌的是人,并不是这个地方。 到了西苑时,看到徐瑶蓁屋里的灯还亮着。 刚到了门口时,听到徐瑶蓁娇气的声音了。 “唉,把王爷这些亵衣亵裤都得装好,等咱们以后落魄了,还能拿这些卖钱的。就像王妃那样,能得不少赢钱了。” 曹婆子赶紧把裴云栖的一包亵衣装好,这话,她可不敢回应半个字。 这时,突然门外响起了裴云栖的声音。 听着冷冷的。 “哦,本王哪里少的你吃,少的你喝了?让你还干上乞讨的伙计了。” 曹婆子手脚麻利地把几个箱笼都盖好,她也不知道王爷听见了多少? 不过看徐瑶蓁一点都不紧张的模样,她低着头赶紧就往外走。 徐瑶蓁马上缩回了被子,打了个哈欠。 “累了,睡吧。” 裴云栖过来把衣服鞋袜脱了,也钻进了被子。 怀里钻过来软软的一团,他心中甚至还有些窃喜。 裴云栖摸了摸徐瑶蓁的脑袋,用自己的下巴轻轻顶着。 “以后啊,缺钱的时候,跟本王说。” “嗯” 徐瑶蓁闭着眼睛后,很快就睡熟了。 裴云栖也累了,搂着猫一样的小女人,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晚。 曹婆子把烛灯熄了时,也没惊动到他。 天未亮时,曹侍卫悄悄找了过来。 带来了裴云栖的衣物,还有官服。 今日裴云栖要上朝的。 曹婆子楞了这个蠢儿子一眼。 “是王爷安排的吗?如果不是,你赶紧备好沐浴的,王爷肯定要回去前院儿的。” “哦,都备好了。我这不是急吗?” 曹婆子左右看了看,没见着别人。 “别让我们姨娘太遭人恨了,还有,让你二叔从乡下回来吧,我这有个活计给他干。” “哦,行。” 曹侍卫刚离开,裴云栖已经到了西苑门口。 “伺候好她。” “是。” 裴云栖离开时,就把那个小盒子留在了徐瑶蓁的枕头旁。 一会儿小女人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这人礼物,他其实准备了一段时间。 就是一直没想好,以什么理由送出去。 昨个儿徐瑶蓁受了惊吓,这个礼物,正好用来压惊的。 徐瑶蓁是压根没有被惊到的。 裴云栖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就在裴云栖刚离开,徐瑶蓁就睁开了眼睛。 她暗暗笑了笑。 这男人还是会一点疼人的,只是亲了亲她,并未叫醒她。 看到枕头边上的小盒子。 徐瑶蓁慢慢打开了。 是一张折起来的契书。 “曹妈妈。”徐瑶蓁把这张契书重新放进了盒子里,然后把曹婆子叫了进来。 “今日咱们先去一趟太妃娘娘那里,自进了府,就没得空给她老人家请安的。” “可不能叫老人家。”曹婆子现今与徐瑶蓁熟了,说话也随意了些。 “太妃娘娘年轻时就是汴京城有名的美人,到现在,也是极爱美的。” 徐瑶蓁抿着嘴笑了笑。 “知道,咱们今日就去送美人尖。” 给梁太妃做的那双为“美人尖”的鞋子,是为各种美人定制的一样。 不管是鞋的名字,还是鞋样子,全都美到极致了。 再加上徐瑶蓁过人的绣功。 别人很难做出一模一样的了。 徐瑶蓁到现在,也没想着给裴云栖做一双鞋或裤袜的。 她要紧紧抓牢这个男人的心,得步步为营。 让这个男人,慢慢发现她的好。 而每一项好。 都能给这个男人带来惊喜。 或者说,会让裴云栖认为是徐瑶蓁下了心血的-- 难得的礼物。 “姨娘,那个盒子里装的什么,是王爷送你的东西么?” 曹婆子有些好奇。 “好东西,我哪天带你去看,你就知道了。” 徐瑶蓁并没有直接说是什么,她要好好吊一吊曹婆子的胃口。 “哎呀,老奴心里快养坏了。” 徐瑶蓁没理她的难受,把那盒子放到了自己的小箱笼里,又上了锁。 钥匙呢,挂在她的脖子上了。 “哎呀,姨娘。”曹婆子的脸都轻轻皱了起来,脸子上的褶子跟着一块抖。 “姨娘,你是故意逗老奴的吗?” “明个儿就告诉你。”徐瑶蓁低声地又道, “隔墙有耳。也不知道这院子里,有多少双耳朵呢?” 徐瑶蓁带着曹婆子先去太妃娘娘那里去请安了。 路过院子里时,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后背。 出院子时,徐瑶蓁已经感觉到这双眼睛了。 她不动声色地离开了西苑。 “刚才蹲在院子里的,那人是谁?” 曹婆子这才想到跟徐瑶蓁说的。 “本来今儿个就要跟你说的。他是上次被罚到做粗活的花房的刘成,他上次并未出错。就是在院子里收拾花草时,被那些不长眼的奴才们给连累了。” 徐瑶蓁并未接下这个话。 她觉着得加紧了。 她还刚想着要去买通一些人,人家的手都伸到她院子里来了。 不仅有丫鬟,婆子,还有不起眼的仆从。 花房啊。 “他也是家生子吗?” 第68章 月银 第68章 花房人的,被秋大管家都派到做粗活了。 还能脱身重回到花房。 虽然曹婆子说,这个叫刘成的,花房的一个老老实实的花匠。 因为西苑一直因为就是种着很多奇花异草,花房那边有人专门来照顾的。 时间已久的老习惯。 可徐瑶蓁确实很不习惯的。 被人盯着,很难习惯。 到了梁太妃的院子--暮安苑,徐瑶蓁还没到院子门口呢。 就见着蔡妈妈走了过来。 “哟,徐姨娘,快进来。” “太妃娘娘这些天还念叨你来着,知道你刚进府,一定是有忙不完的事儿。” 蔡妈妈现在的态度,与当初是天壤之别。 曹婆子暗自撇了撇嘴。 “起早了还习惯不,这时候可不比在家做姑娘。总是要早起的。” 梁太妃让徐瑶蓁坐下。 梁太妃的态度也很好,看着徐瑶蓁的时候,一脸的温和慈爱。 徐瑶蓁是正正式式地给梁太妃行了个礼,礼毕后,才坐下了。 她脸上的是带着很甜的笑,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着都是个娇憨可人的模样。 “太妃娘娘,妾身心里对您是最感激的。” 徐瑶蓁用帕子还擦了擦因感激而流出的泪滴。 “妾身自小多磨难,自打结识了您,才觉着日子跟着幸福了。” 梁太妃也是一同感慨,伸手拉住了徐瑶蓁的手。 她的眼圈也跟着红了。 “孩子,以后就好了,在府里好好的。” “嗯,妾身一定时常来,您别嫌我来得勤就行。” “哪能呢,我就喜欢年轻孩子在我身边。” “太妃娘娘对我的好,妾身记着了,妾身是个有福的。看着太妃娘娘,就不由想起以前最疼爱我的美仁表姐了。” 徐瑶蓁从太妃的暮安苑出来时,眼睛都红红的。 曹婆子一个字都没说,一直都低着头。 看着徐瑶蓁腕上那只碧翠的镯子,深感自己以前只懂得下跪,嘴巴就跟锯嘴葫芦似的。 听听徐瑶蓁是怎么说的。 哎哟,拐着弯儿夸梁太妃年轻、貌美。 梁太妃高兴得眼睛都睁开了。 曹婆子伸手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 “唉,我这破嘴。” 徐瑶蓁却不这么想。 梁太妃给她的感觉并不算好。 这么一个看似貌美,温柔似水之人。 却能隐忍多年把所有小妾悄无声息的弄死,绝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不过想着,她与梁太妃隔着好几层呢。 连个正经的婆母都算不上。 因为她只是个妾。 梁太妃呀,人家是王妃闵若君的正儿八经的婆母。 徐瑶蓁到了瑶云轩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白姨娘又开始酸唧唧的刺儿她了。 “哟,昨晚王爷什么时候到你院子里的?守门的婆子,都没见着王爷。” 徐瑶蓁就不知道这事儿。 她回了个腼腆的笑。“我哪知道,要不然等王爷回来,白姨娘你去问问。” “你……哼!”白姨娘甩着帕子进屋了。 今日居然看到梁侧妃出来了。 她本来是被禁足一个月的,这才将将十日。 徐瑶蓁当作没看见她。 只是梁侧妃那双冒火的眼睛,似乎是要把徐瑶蓁给烧着了。 徐瑶蓁坐在最末位置的椅子上。 柔嫩的右手抚上左腕那只碧翠的镯子。 梁侧妃的眼睛越瞪越大,用手指着徐瑶蓁,只会说“你、你……” 徐瑶蓁同样瞪着眼睛回看着她。 “梁侧妃,何事?” “你、你,你好的很。” 梁侧妃紧紧握着一只拳,要把手里的帕子扯碎了。 梁太妃的镯子。 她怎么会不认得呢? 这个镯子梁侧妃可是眼馋了好久的。 那镯子本是一对的。 不知什么原因打了一只,梁太妃似乎很喜欢这只镯子,经常会戴在腕子上。 现在这只品质极佳的镯子,到了徐瑶蓁的腕子上。 梁侧妃哪能不恨呢? 她面色暗沉,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狠厉,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闵若君仍然出来的晚了一些。 随意说了几句话,拿出一个名册来,说了下大家的月银。 又单独点了徐瑶蓁。 “徐姨娘,你刚来,就按照3两月银来吧,一年后就会有5两的月银。每个月伺候王爷的时间是两天。” “这么大个王府,能够蒸蒸日上,靠的是规矩。” 徐瑶蓁又挨了众人的白眼。 两个侧妃各3天,其余6个妾室都是2天,王妃自己12天。 其实,裴云栖很少在后院呆的。 所以他出现在后院时,各个妾室用各种招数抢人。 这些年白姨娘稍微受宠了些,就经常干抢人的事。 结果呢,裴云栖现在都躲着她。 这个名册也会送到裴云栖那里。 “哎哟,王妃一下分走那么多日子,这下我们更难见到王爷了。” 从姚云轩出来,柳姨娘凑过来跟徐瑶蓁叨叨了两句。 徐瑶蓁没有接她的话茬。 她径直离开了,柳姨娘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子,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的。 回到西苑,徐瑶蓁就为月银愁。 她没想到,摄政王府发月银这么抠。 太妃娘娘是月银30两,王妃是20两。 她们个个手上有产业有钱。 徐瑶蓁要什么没什么。 她还有这么一院子的要养的。 曹婆子一下子就看出来徐瑶蓁为什么皱眉了,就笑着给她解释了起来。 “咱们王府里确实上上下下的主子手里都有钱,本身王府也是富的流油。之所以把月银定得很平常,那就是做给别人看的。实际上,每个月的银子,不只是有月银。” 其实呀,月银才是最少的。 看似月银不多,实际呀发钱的日子多。 曹婆子给徐瑶蓁一一数着。 “四季的衣裳补贴,瓜果肉食的补贴,冬季炭火及大冬衣的补贴,每个月都会有各种大小的不起眼的节日发银钱。尤其是大节,给发的更多。全都是10两起步的。然后呢各个院子的主子拿到这些钱,就会匀一点赏给下人。所以摄政王府不仅全是家生子,全都被管的服服帖帖。” 古人诚不欺我。 有钱能使鬼推磨。 曹婆子属的这些什么四季的衣裳、首饰、瓜果和炭火什么的,本来就摄政王府都会给备着的。 然后又会给各院再发一份相等的补助。 徐瑶蓁顿时有种掉进福窝里的感觉。 裴云栖,到底有多少银子呀? 然后她把那个裴云栖随手扔给她的小盒子拿了出来。 “曹妈妈,你看这是什么?” “啊,地契。”曹婆子立即捂起了嘴。 生怕让别人听到一丝声音。 第69章 怒意 第69章 曹婆子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抓着地契。 她比徐瑶蓁还要激动几分。 “姨娘,这、这是真的?” 徐瑶蓁点了点头。 她其实也没有想到,裴云栖会把乔家赔过来的那个庄子给了她。 所有手续都给办好了。 契主的名字,就是徐瑶蓁。 “我的神佛老爷呀,这个庄子就在王爷那个温泉庄子边上。” 曹婆子这么激动,就是这个道理。 “旁边的田地,也都有王爷的人帮管着。咱们只要找个能管庄子的人,可靠一点的,就行了。” 徐瑶蓁可能用摄政王府的那些家生子。 她想着让哥哥带着一家子去,可又一想,这不行。 最近宾哥儿上了新学堂,是个比之前更好的私塾。 曹婆子知道情况,跟徐瑶蓁把徐佳现在的情况都说了。 “嗯,自姨娘进了王府里,咱们徐府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曹婆子把一只手上下翻了翻,一张老脸也是得意的不行。 “那些人恨不得把咱们铺子里的陈年老货都买走了,尤其是杀猪的朱老三,他跑咱铺子里买磨刀石。付账的时候,次次多给银子。” 徐瑶蓁知道,朱老三俩口子拿了自己的钱,没给好好办事儿。 还差一点跟乔薇灵合起伙来害自己。 现在也知道乔薇灵的下场了,害怕自己秋后算账。 徐瑶蓁早把他俩的事儿给忘了。 “咱们还得多弄钱。虽然府里的银钱这么一算,确实不少,可花销也大。咱们这个院子哪儿都要钱,花房那边派过来的,也总要时尚打赏点的。” “也是。” 曹婆子这才想起一个人来。 “前两日我让我儿子通知他二叔来了,现在在我家那边住着呢。以前呢,他也是给太妃娘娘看过庄子的。后来被家生子给顶掉了,也就只能离开了。” “人怎么样?”徐瑶蓁现在可不敢用摄政王府的人。 “人自然是好的,是个看庄子的好手。” 曹婆子早一步替徐瑶蓁谋划着了。 “本来想着给姨娘买个小庄子的,让他去管着。现在有现成的大庄子,肯定会尽心尽力给管好。” 曹婆子又说起这个小叔子。 “他叫曹九,以前读过几年书,我家那个活着的时候就不许他二叔卖身。后来呢,曹九想进摄政王府做事,就艰难了。” 徐瑶蓁懂了。 想博个功名,却没有天分。 不过这种识文断字又勤奋肯干的人,确实可以试一试。 “那你去安排吧。” 那个乔家的庄子,牌子早撤了下来。 现在改成了【环雾庄】 实际上就是被裴云栖的产业包围了。 就让管事的随意给换了个名。 徐瑶蓁对现在的状况还算满意,不过有点在意那个花匠刘成。 虽说是每日过来检查一下花草,收拾一会子后,就离开了。 但是…… 徐瑶蓁对所有陌生人,都存有一种天然的敌视感。 迄今为止,在她梦里出现的那些陌生人。 每一个都想害她。 这个花匠虽然还未出现在徐瑶蓁的梦里,但他看过来的眼神,让徐瑶蓁感觉很不舒服。 曹婆子想了想,就有了主意。 “我去花房那里看一下,让他们换个婆子来。侍弄花草我也是行的,不过这院子里的好些花过于名贵了,我怕给弄死了。” “让他们把那些名贵的花草全移走了,移到花房去。要是死上一两株的,我可赔不起。” 徐瑶蓁还是别让这些人来了。 “花匠也是个男人,总往这院子里来,不行的。” 裴云栖知道了可能不会多想,不代表别人不会。 尤其,那人分明没装什么好心。 曹婆子下去安排了。 花房的人又去请示了王妃闵若君。 云嬷嬷跟着埋怨了几句。 “就她事多,一天天的不得安生。那些花草啊,在那院子里那么长时间,要是挪死了怎么办?” 闵若君倒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 “太妃给徐姨娘送了只镯子,那镯子她时常会戴着。你说,她这么珍视的东西,为什么要送人?让花房的人小心些,把那些花草好好养着,等太妃娘娘过寿时,让她好好欣赏。” “哎。” 不知怎么的,徐瑶蓁今日就觉得头疼。 想睡又睡不着。 月华初上。 裴云栖踩着月光,来到了西苑。 一进屋子,就见软塌上斜着个娇软美人。 屋内点着熏香,与裴云栖平日里闻到的那些都不一样。 有一点梨子的淡淡的香甜。 又有雪冷的清幽。 “这是什么香,味道有些特别。” 裴云栖坐在了徐瑶蓁 的旁边,很自然的把手伸到了她的后背。 徐瑶蓁抿嘴笑了笑,娇柔柔地道, “就是普通的梨花香,之前在街上的香铺买的,王爷喜欢,我以后就多点些。” 徐瑶蓁现在只着了件薄衣,里面的粉肚兜,看得清清楚楚。 裴云栖想到她娇躯被自己压着时,又娇气又哭闹的样子,就有些忍不住了。 裴云栖也顺势压在了徐瑶蓁的身上,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徐瑶蓁的腕子。 狠狠地与徐瑶蓁亲了一会子,他才松开。 徐瑶蓁喘息着躺在裴云栖怀里。“王爷,洗漱安歇吧。” 裴云栖站起身准备去沐浴时,这才注意到徐瑶蓁手腕上多了一样东西。 他抓起徐瑶蓁的手腕,仔细看了起来。 当裴云栖看清楚是什么时,直接就把徐瑶蓁摔回了塌上。 裴云栖的脸直接就变了。“这个东西是哪来的?” 裴云栖被吓得倒在塌上,眼泪都忘了落了。 “快点说,东西哪儿来的?” “是太妃娘娘……” 裴云栖站在地上,一脸的阴郁之气。 怒火差一点就压不住了。 裴云栖还未失去理智,转身就走了。 徐瑶蓁没敢叫他,却低声地抽泣了起来。 “妾身,知道错了,再也不敢收了。呜呜……” 裴云栖迈着大步,头也未回,走出了西苑。 只是徐瑶蓁 的低泣声,一直在他心中环绕。 裴云栖觉得浑身都难受。 “姨娘,怎么啦?王爷怎么一脸怒意的出去了。” 曹婆子刚把裴云栖的寝衣给准备好,就看到裴云栖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瑶蓁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抬起腕子看着那只碧翠的镯子。 “这个东西,有很大的问题。” 就在裴云栖怒气冲冲地离开西苑时,差不多后院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包括梁太妃这里。 梁太妃听到蔡妈妈的汇报后,终于露出了笑。 “我这个儿子啊,也会碰到让他断脊梁骨的人。等到这个人,真正走进他心里的时候。我一定要亲手……” 这个镯子,只是杨太妃的一个小小的测试。 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瑶云轩。 云嬷嬷扶着闵若君躺下。 “她会不会因此失宠啊?” 第70章 勾引 第70章 勾引 现在很多人都在盼着徐瑶蓁失宠呢。 对于徐瑶蓁自己来说,并没有觉得有多被宠爱。 什么才是真正的宠爱啊? 就比如那位传说中的素云妃,要不是早亡,先帝没准就把皇位传给素云飞的儿子了。 可惜那个孩子命苦,早夭。 只是素云妃只要活着,就能轻易改变仙帝的想法。 这是徐瑶蓁,她所知道的宠爱。 至于裴云栖,大概也只是刚对她上些心思而已。 她想要做到真正的宠妻,这才刚开始。 这个摄政王府,处处有陷阱。 一个镯子,就能让裴云栖翻脸了。 何况其它呢。 天还没亮,整个摄政王府其它院子,都知道了王爷昨晚上一脸怒意从【西苑】离开的。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徐瑶蓁的笑话呢。 徐瑶蓁却睡得很安稳。 曹婆子为这个事,琢磨了大半晚,早上起来,眼睛都肿的。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点了。”曹婆子在伺候徐瑶蓁梳洗时,压低了嗓音。 “其实姨娘你也能感觉到的,王爷与太妃不合。太妃的东西,王爷不喜欢。” 徐瑶蓁也是这么想的。 但她又多想了一层。 这个镯子,一定是有什么事儿。 这种事只有本人清楚,徐瑶蓁也没有探查的想法。 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裴云栖消火。 去给王妃闵若君请安的时候,从主子到丫环,一个个看徐瑶蓁的眼神全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徐瑶蓁离开瑶云轩时,那个柳姨娘似乎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随后又像是跟她说话会沾上什么病似的,含着泪转身走了。 梁侧妃倒是站在瑶云轩院子外,狠狠盯着徐瑶蓁的背影。 角妈妈走到近前。 “她也得意不了几天了,您消消气。” 梁侧妃狠厉冷笑。 “她以为靠着那层皮囊,真的能把王爷的心勾住吗?哼,这个王府,不是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女人该待的地方。” “事情结束后,也把她送到皇家寺院吧。听闻荣家那位新进的二夫人,跟她关系很好。” 梁侧妃低声地吩咐着。 徐瑶蓁回到西苑,就让人去打听裴云栖什么时候回来? 曹婆子看他她明显有些疲累,给她拆了钗环,又给她身上盖了层薄被。 “姨娘,你先歇一歇。” “那件事,打听的时候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徐瑶蓁吩咐曹婆子,去查一件事。 对于这件事,徐瑶蓁是一丁点也不敢让人知道。 曹婆子退出房后,徐瑶蓁又慢慢睡着了。 梨香淡淡的香气,让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徐瑶蓁,你这个贱人。你也有今天。” 一身比丘尼打扮的乔薇灵,手里拿着一柄匕首,朝徐瑶蓁狠狠扎了过来。 “我要你死。” “啊……”徐瑶蓁轻呼了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 看到熟悉的房间,还有淡淡的熏香的气味飘荡者。 才让徐瑶蓁的神智回笼了。 刚才她竟然也穿着一身比丘尼的衣服。 她居然如乔薇灵一样,受了足戒成了比丘尼。 最让徐瑶蓁在意的,是她挺着一个大肚子。 足足有六月余。 “啊呀!”徐瑶蓁感觉很不好。 似乎要发生什么事。 而且,梦里预测的并不是眼下的事。 反而是将来的。 是说她曾经在某个时间点,身怀有孕,被送到了皇家寺院。 能引起这样巨变的,一定是因为眼下发生了什么? 徐瑶蓁感到头疼。 她伸手摁了摁角。 “素莲” 徐瑶蓁把这个丫鬟叫了进来。 素莲虽是年纪小,却是个胆大心细的。 上次在荣府,也是有她的助力,徐瑶蓁才能借力打力。 不仅摆脱了危机,还狠狠出了口恶气。 “姨娘,你怎么一出一头汗?”素莲连忙摆了热巾过来,给徐瑶蓁慢慢擦着额头。 “曹妈妈刚才出去了,翠莲正在院子里盯着花房的人移花呢。” 徐瑶蓁点了点头。 她把自己懒懒靠在杌机上,觉着不舒服。 “拿两个厚垫子来。” “素莲,你帮着想一想。那个花房来的刘成,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素莲把靠垫塞到徐瑶蓁的身后,这才想了一会子,竟然点了点头。 “就是觉得他来的太勤了。那会子曹妈妈也问过他,他说最近这些花草正是生长的时候,因为过于贵重,得天天盯着。” 徐瑶蓁猛然坐直了。 确实,这个刘成的行为真的是很违合。 摄政王府的人,全都是家生子。 每个人身后的关系,都是错综复杂的。 花房有管事,可是管事是秋大管家管着的。 他们一个个身后真正的主子,查起来也需要一点功夫。 “一会子等花房的人走了,你把他们所有刨开的地方再挖一挖。” 徐瑶蓁所能想到的就这点。 刘成无非就是和花草与泥土打交道。 花草搬走了。 剩下的就是土了。 素莲去按照徐瑶蓁的吩咐去办了,她悄悄地找了个小锄头。 不一会子曹婆子回来了。 她打听到王爷回府的时候了。 “王爷今日下朝去了一趟大理寺,今晚会晚些回来。等王爷一进后院,我再来告诉姨娘。” “不用。” 徐瑶蓁又睡了小半日,这次什么也没梦着。 她晚上没有用饭,在铜镜前画了一个淡淡的妆。 唇色也化得很淡。 看上去,略微显得憔悴。 她转过身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 “曹妈妈,你扶我一下。” 天色将将暗下来,裴云栖才回到府里。 本不想去后院的,可今日虽是忙忙碌碌,脑子里总想着徐瑶蓁因为他的脑怒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就在裴云栖的脚刚跨过一个后宅的门,一个淡绿的影子,就扑进他怀里了。 是徐瑶蓁瞅准机会,第一个扑过来的。 不管是白姨娘、柳姨娘,还是梁侧妃,都愣在了当场。她们从未敢做这样的事。 次次与这男人亲近,都会先看一下这个男人的脸色。 而徐瑶蓁是直接给这男人扑了个满怀。 两只瘦弱的胳膊,紧紧搂着男人的劲腰。 生怕这男人跑了。 “呜呜……”徐瑶蓁如同受过惊吓后,还一直没缓过来。 哭得都要喘不过气了。 声音也都是断断续续的。 “呜呜……王、王爷……妾、妾身好怕,妾身好怕……呜呜……” 徐瑶蓁虽是在裴云栖怀里哭着,藏在这男人身后的两只小手,一直在胡乱动。 裴云栖的火气本就没多少了。 被徐瑶蓁这么一聊拔,又哭得可怜,撒娇卖乖的。 使得裴云栖心里也不得劲儿。 心疼啊。 “好了,别怕,有本王在呢。” 俩人紧紧搂在了一处。 徐瑶蓁整个人都被裴云栖搂着,她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果然,想要翻盘,勾引才是正道。这个男人,就得勾着才得行。 不过,这只是今日的开胃小菜。 第71章 宠着的 第71章 就在徐瑶蓁抱着裴云栖胡乱撒娇和哭闹时,裴云栖抬起头,看着那三个不识趣的女人。 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徐瑶蓁似乎又感觉到他的冰冷,打了个哭嗝。 裴云栖的冷意才收回了一些。 梁侧妃、白姨娘、柳姨娘,都迅速转身离开了。 不过心里对徐瑶蓁的恨意,只增不减。 等那些人离开了,徐瑶蓁才哭完了。 掏出帕子抹着泪,但是瘦弱的肩膀还是一抽一抽的,可怜极了。 “我……”徐瑶蓁抬起头,随后眼泪又流了出来。 “妾、妾身知错了。” 这时,徐瑶蓁把腕上那只碧翠的镯子摘下来,抬起手就要扔在地上。 裴云栖立即抓住了她的手。 那只碧翠的镯子也到了他的手上。 裴云栖把这只镯子直接塞进了袖子里,又紧紧抓着徐瑶蓁的手。 怜惜地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回去吧,外面凉。” “嗯。”徐瑶蓁一边走一边用另一只手紧扯着裴云栖的一只袖子,生怕人跑了似的。 她这种娇憨讨喜的模样,让裴云栖十分受用。 “以后……”裴云栖想了想,语气又放得温柔了些。 “以后遇到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都收起来。” 徐瑶蓁乖巧地点头,又把头靠在裴云栖的肩上。 伸手扯住裴云栖的前衣襟。 “妾身以为王爷再也不理我了,昨夜整晚都睡不着。今日去给王妃请安时,眼前晃的全是王爷的影子。” 现在俩人就窝在软塌上,紧紧靠在一块儿。 裴云栖心里像是有一股暖流流过,盯着徐瑶蓁细白的皮肤,有种狂风暴雨般的情绪袭来。 裴云栖抿了抿唇,按下这种感觉。 他还没察觉,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了。 “以后,千万不能折腾自己的身体。你本就娇弱,很容易伤身。明日我让秋白礼给你送些补品来。” 徐瑶蓁立即钻进了裴云栖怀里,靠得紧紧的。 一只小手,轻放在裴云栖的腿上,似有似无地动一两下。 “嗯。” 站在门外等着叫伺候的曹婆子,刚才看到徐瑶蓁紧扯着王爷进了屋,她才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王爷的那几个女人的眼神,她也是看到了。 曹婆子更是多了一些提防之心。 素莲这时候也走了过来。 “曹妈妈,姨娘晚上没有用饭。要不要让厨房那边做点宵夜过来。” 曹婆子从身上掏了2两银子。 “让厨房多做几个菜,做个炙羊肉。” 徐瑶蓁爱吃肉。 别看她瘦,很爱吃。 曹婆子这边都给安排好了,菜也端进了屋。 徐瑶蓁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裴云栖这才知道徐瑶蓁因为太害怕了,连饭都没好好吃。 裴云栖的心,又不由抽疼了一下。 他笑着在徐瑶蓁头上摸了摸。 “吃吧,我陪你吃。” 炙羊肉,鲜鱼汤,蜜火腿,蒸饼,和两个凉菜一壶热酒。 徐瑶蓁吃得挺满意。 饭后知道这顿饭花了二两银子,给她心疼的,脸都抽抽了。 “这个点厨房那边也都歇下了,把厨子叫起来弄菜,自然要多花些钱。” 徐瑶蓁觉得摄政王府里面,自己那3两月银,就够一天花费的。 裴云栖这时候从荷包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 “我这几天没怎么外出,身上也没带银子。明个儿我让秋白礼,再给你送1000两银子来。” 裴云栖丢在桌子上的那几张银票,曹婆子收了起来。 帮着数了数,也有300多两的。 “洗一洗,早点安歇吧。”裴云栖紧紧抓着徐瑶蓁的手,在她软软的樱桃嘴上亲了下。 其实,在遇到徐瑶蓁以前,裴云栖是一个很自持的人。 虽然府里的女人也都美艳娇嫩,可他总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但是,徐瑶蓁就那么慢慢闯进他的生活里了。 他不仅不讨厌。 还越来越喜欢。 夜里的时候,裴云栖时时能感觉到徐瑶蓁的娇弱。 却总能承受自己的力道,让裴云栖升起想要把她揉碎的感觉。 而徐瑶蓁是又娇弱又有脾气,总让裴云栖欲罢不能。 整整一晚上,裴云栖都把徐瑶蓁也哭了好几次。 他恨不得与她一辈子这样。 不由自主沉沦了。 清晨,裴云栖看着怀里像猫一样的女人。 白玉般的身子,就窝在自己怀里,嘟着发红的小嘴。 裴云栖狠狠亲了她一口,才不舍得起身的。 徐瑶蓁慢慢睁开了眼睛。 “怎么不睡了?”裴云栖心疼地抚着她娇嫩的脸。 “今日别去请安了,让你身边的丫鬟去和王妃说一声。好好歇一歇。” 徐瑶蓁眼睛是半睁着的。 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候,都是半上午了。 曹婆子赶紧过来跟徐瑶蓁说了件要紧的事。 “素莲,在院子里真的挖到了东西。姨娘,你快起来看一看。” 徐瑶蓁听到后,眼睛立即睁大了。 徐瑶蓁收拾妥当,就看到曹妈妈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木盒子。 这个盒子灰扑扑的。 像是被埋在很久了似的,又像是故意整了这么一个盒子。 徐瑶蓁看了一眼盒子。 伸手在盒子上轻轻敲了敲。 她没有打开。 曹婆子也没有打开过,素莲挖出来后,更是不敢看。 这里面的东西。 一定是很要紧的。 甚至要命。 就在这时,翠莲进来了,后面跟着秋白礼大管家。 裴云栖让秋白礼给备了补品,还有1000两银子,一块给送过来了。 秋白礼是想与徐瑶蓁聊几句,拉近一下关系。 毕竟,王爷重视的人,就是大管家要重视的。 徐瑶蓁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补品,确实都是好东西。 她的手指在那个灰扑扑的盒子上,微微敲了敲。 秋白礼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让他瞳孔俱震,眼神也完全变了。 “姨娘,这东西哪里来的?”秋白礼声音都有些发颤。 而且,与徐瑶蓁说话没有一丝客气,甚至非常急切。 徐瑶蓁看向了曹婆子。 曹婆子立即说道,“这两个是院子里挪那些名贵的花草,我就想着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结果就在一个土坑里看到的。” “关键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秋白礼慎重地给徐瑶蓁行了个大礼。 “徐姨娘,得罪了,这东西给我吧。” 徐瑶蓁本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她把盒子推了过去,眼睛却突然看到盒子的边角上的纹路。 徐瑶蓁的身子,微微颤了下。 居然是这个。 秋白礼离开西苑时,暗想这个东西竟然被人放在这了。 但是,王爷现在宠着的,就让有些人坐不住了。 第72章 绝子药 第72章 徐瑶蓁的梦里出现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中有一个就是一个画着古怪花样的盒子。 若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个花样出奇的怪。 徐瑶蓁刚才也没有注意到。 就是在秋大管家把这个盒子摁住时,徐瑶蓁就只看到脚上那个花样。 这才想起梦里的东西。 可在梦里,这个盒子是被裴云栖拿着的。 至于发生了什么,徐瑶蓁也不清楚。 那是徐瑶蓁被裴云栖救的时候,从他袖子里掉出来的。 徐瑶蓁以为是哪个女人送给裴云栖的。 可现在想想,可能就是这个后院某个女人,手里有这样东西。 然后我就到了裴云栖的手里。 他似乎很重视。 所以才会收到袖子里。 一直到秋大管家离开许久,徐瑶蓁才慢慢回过了神。 这时,已然是一头的冷汗。 “姨娘,喝点糖水,压压惊。”素莲端上来一碗炖梨,梨子的渣子已经被挑了出来。 只有微微发黄的梨糖水,入口后是甜滋滋的。 倒也是让徐瑶蓁安心了不少。 “曹妈妈在做什么?” 素莲赶紧回道, “她和翠莲一块,又带着那两个新来的,在院子里刨坑呢。就怕还有什么东西。” 秋大管家前两天送来了两个少年纪大点的丫鬟,徐瑶蓁没让他们进屋,只让曹婆子去安排了。 徐瑶蓁吃了糖水,靠在软枕上,眯着眼睛想着那个盒子。 只是梦里的信息确实太少了。 她怎么也弄不明白,那个盒子的来处,里面的东西她没有看。 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然秋大管家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甚至不让她去探查这件事。 徐瑶蓁现在主要得弄明白,那个花房的刘成,到底是给谁办事儿的? “姨娘。” 徐瑶蓁昏昏欲睡时,曹婆子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徐瑶蓁看她连头发上都沾了土,她用手指了指屋里的水盆。 “洗一洗去。” “一会的,不碍事,是那个夏莲的话,提醒了我。”曹婆子掏出帕子沾了些水,把自己的脸擦了擦,又把和发拢了拢。 这才朝徐瑶蓁微微靠近那些。 “实在是时间太久,就给忘了。夏莲的娘就是因为那件事受牵连,全家被发配到庄子上干粗活。夏莲机灵,年纪大稳重,才被秋大管家挑中送来的。” 秋大管家在西苑挑人,是上了新的。 夏莲这个人,很明显是可用的。 “就是那件事,下的蛊毒。”曹婆子的声音跟蚊子一样。 “老王爷活着的时候,有一个宠妾,为了争宠,给老王也下了蛊毒。本来只是想着争宠的,其实是被人利用了。老王爷自那以后,断子绝孙啦。不过,幸好有咱们王爷。” “嘶……” 徐瑶蓁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 “也就是说,那东西就是……” “不能说。”曹婆子的声音低得连她自个儿都快听不着了。 “那毒很厉害,有人藏在咱们院子里,分明就是想让王爷恨你。姨娘,以后但是要更加当心。” 徐瑶蓁是懂药理的。 迄今为止,这件事只有哥哥徐江如知道。 她听了曹婆子说的后。 一下就明白了,那个带着奇怪花纹的盒子里,一定就是装着那种药。 徐瑶蓁猜测,也不是什么蛊毒。 而是绝子药。 徐瑶蓁长长的吸了口气。 她是要做摄政王的宠妾的,不是做一个精明强干的正妃的。 这些事,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即可。 眨眼功夫,徐瑶蓁的泪,就留了几滴。 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曹妈妈,要是王爷厌弃了我,怎么办?” “不会的,大管家做事有分寸的。” 徐瑶蓁又哭哭啼啼了一会儿,就躺到床上了。 绝子药啊。 徐瑶蓁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她那个了不得的早逝的父亲,写出的那个药理本子上,确实有类似于这样的药。 可那是过去的事。 也是别人的事。 与她何干。 就在徐瑶蓁沉沉睡去时。 秋大管家又悄悄来了西苑,从曹婆子那听闻徐瑶蓁被吓得花容失色,还哭晕了过去。 立即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曹婆子。 “王爷就猜到徐姨娘肯定受惊吓了,让我送一对碧玉镯子来。嗯,让徐姨娘安心吧。不过,王爷这两日有事,暂时不会回府。” 事情并未像秋大管家说的这样云淡风轻。 裴云栖看到那个灰扑扑的盒子时,立即打开了盒子。 里面有一颗白如玉的药丸。 裴云栖是恨不得把这个盒子和药丸,一下捏碎了。 可,他确实需要。 “去古安堂” 一路上,所有人都不敢说一声话的,连咳嗽都憋着。 裴云栖的脸好久没这么阴沉过了。 尤其是有了徐瑶蓁以后,裴云栖整个人确实明快了许多。 现在裴云栖又恢复成以前那个冷酷无情,做事狠绝的摄政王。 一到了【古安堂】,裴云栖就招来了古世勖。 “古大夫,你当时在太医院是做到院判的,可是有一种药,你一定没少接触吧?” 古世勖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老腰,裴云栖这才摆了摆手让他坐下了。 “属下什么药都接触过,王爷,您到底在说哪种药?” 裴云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绝子药。” 这三个字一出口,古世勖眼珠子也瞪圆了。 他伸长脖子,就看着前面桌子上放着一个灰扑扑的盒子。 裴云栖就把这个盒子递给了他。 “这个绝子药非常厉害。我父亲当年就是被小妾下了这个药,直接就断子绝孙了。” 古世勖惊愕地抬头望着他。 裴云栖这才明白这个死老头眼里的意思。 “那时候我已经出生了,只是,整个摄政王府,除了我之外,再无别的子嗣。我可能也……” “嘶……” 除了裴云栖本人,屋子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止一口,而是很多口。 恨不得刚才的话没有听见。 摄政王啊,他会不会杀人灭口呢? 古世勖这辈子,都能做到太医院的院判。 可从未像今日如此。 感觉死离死亡如此之近。 他慢慢打开了盒子。 和这里那颗白如玉的药丸,立即吸引了他的目光。 古世勖把药丸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好厉害。这个药,现在至少还有八成的药力。” “不过,敢问王爷,这个药按说不该出现的。您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裴云栖没有回答他的话。 却看向了曹侍卫。 曹侍卫赶紧把脖子朝前伸了伸。 “地里挖出来的。” 第73章 让她安心 第73章 曹侍卫说那个盒子,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可行医几十年的老大夫,却是不相信的。 古世勖用力摇了摇头。 “你们就哄我这个上年纪的,哼,不想说算了。这个事儿我也不关心。我去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弄出一点解药来。上次那个厉害的迷药,解药不也被我弄出来了吗?” 等古世勖信心十足地离开后,屋里只留下裴云栖和曹侍卫了。 裴云栖拿起茶碗,轻轻地抿了口茶。 不知怎么的,心里头有点堵得慌。 以前遇到不顺心的事,也就不顺心。 从不放在心上。 可是,摄政王府是他裴云栖的,有人还敢藏有【绝子药】。 普通的绝子药,效用也就一年半载过去了。 可这个【绝子药】,效果奇佳啊。 裴云栖的父亲,自从被下了这个药后,守着后院三四十个女人,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过子嗣。 别人都说摄政王府子嗣凋零,是因为他们裴家的人,杀伐过重。 作为皇帝手里的刀。 没干过几件好事儿。 所以遭了报应。 没有人比裴云栖更清楚了。 他父亲被下了这个如白玉般的【绝子药】后,就没有可能再有子嗣的。 所以裴云栖就怀疑,他可能在年纪小的时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就被人下手了。 这么多年来,他心里隐隐约约是有感觉的。 摄政王府里的女人,不能算多,也不算少。 从没有哪个女人的肚皮有动静。 现在有人拿这个药来害徐瑶蓁,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手里都还有这个药的。 裴云栖,绝不会轻饶的。 “啪”地一声,裴云栖把手里的茶碗扔到了地上。 “王爷,到后面的屋里暂且休息一会儿吧。”曹侍卫心里是想的王爷后宅的女人真的太可怕了,什么事儿也敢做。 “我把徐姨娘差人送来的香给点上,您好好休息休息。” “哦,这个你也带上了?” “是的,是的。”曹侍卫嘿嘿笑了几声。 这是他娘曹婆子塞过来的,一开始他没想着觉得有用。可他娘再三叮嘱,让他随时带着。 “我跟你说,你娘我以后的前程就靠着徐姨娘的,你可给我机灵些,该给谁办事,你得弄清楚。” 老娘的命令,曹侍卫只能听。 不过,这也只是小事,没有坏了规矩。而且,正是徐瑶蓁得宠的时候,也能让王爷高兴。 果然,裴云栖确实愉快了起来。 心中那种憋闷感,瞬间就没了。 “行,那个是梨花香吧,我闻着还是不一样。你把秋大管家给我叫来,我离府时安排的事,你让他一定要谨慎。别惊扰了她。” “哎。” 裴云栖说的,就是安抚徐瑶蓁。 他想着,这件事,一定是让这个娇娇的小女人吓坏了。唉,这个女人胆子这么小。 裴云栖其实一开始是有气的,不是气徐瑶蓁。 而是气她,这么不小心。 院子里都能让人埋东西,这种空子还能让人钻了? 可又一想,徐瑶蓁毕竟是普通人家长大的,才将将10岁时,家中造了巨变。 住的是穷巷区,接触的也都是平民和穷苦之人,也接触不到后宅这些阴轨之事。 若是徐瑶蓁家里未遭遇那些事。 她还是在富庶之家长大的娇贵小姐,也许会在其母亲的教导下,懂一点这样的事。 唉,看来,裴云栖他以后多得为她操些心了。 而裴云栖在为徐瑶蓁劳心劳肺,其本尊,正躺在薄被子里,睡得正香。 连个梦都没有。 刚才秋大管家来的事,徐瑶蓁也不知道。 曹婆子把院子里的四个丫鬟叫到一处,又好好地教导了一番。 单独把夏莲叫住,聊了一会子。 “等姨娘醒了,让她和你们两个新来的见见。最近她也刚进府里,事情也多,好些都没来得及。” “是” “是” 夏莲已经19了,以后想要嫁个不错的人,或是奔个好前程,都是要靠着徐瑶蓁的。 她是有忠心的。 而永连,比夏莲小4岁,15了。 长得白白净净,性子沉闷,也看不出她什么心思。 徐瑶蓁睡醒后。 从曹婆子那里把这两个新来的丫鬟的情况,与她细细说了一番。 徐瑶蓁知道,这次的事,是夏莲立了功,但是永莲也没闲着,也一直在帮忙。 素莲和翠莲,更是忙前忙后。 “这四个丫鬟,暂时看不出什么。” 日久见人心的道理谁也懂得,徐瑶蓁让曹婆子去拿六两银子。 “曹妈妈你得二两,他们4人每人一两。这次咱们西苑也算是度过了一次大的危机,多亏了我们齐心协力。” “一会儿呢,你当着我的面,这银子拿给他们。是我赏的,也是希望他们明白,好好为我办事,别生什么歪心思。就会有好前程。” “哎。” 自进了摄政王府,徐瑶蓁是真没一点功夫与这些丫鬟婆子们训话。 这次发生了这么一件事,确实该她好好说一说了。 “我们上下一条心,日子一定会比别的院子好。我呢,今天出二两银子,让厨房晚上做一桌席面。你们把守门的婆子也叫上,好好地喝两盅。” 徐瑶蓁呢,自然不会与他们凑在一处吃菜喝酒。 她知道裴云栖这两日不会来。 她也没点菜,只吃了厨房送来的菜。 平常的时候,摄政王府的厨房,晚饭都是四菜一汤或六菜一汤,有两个荤菜。 可今日却全是荤菜,还有一盅燕窝,和一碗乳酪。 徐瑶蓁感到奇怪。“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吗?” 明明是王爷不回府的日子呀。 摄政王府后宅的女人,想要做什么? 徐瑶蓁不明白。 曹婆子就去打听了。 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哦,是庄子的几个管事来府里和大管家对账的,大管家就自掏腰包,让厨房今日把伙食抬了抬。” 徐瑶蓁暗想,这个秋大管家,平时肯定没少贪。 腰包真厚实。 “秋大管家是跟着王爷一块长大的,前些年,王爷还送了他一个铺子呢。” 怪不得,这人很有钱。 徐瑶蓁刚用了饭,秋大管家就来了。 他来,就是想问一问,前几日花房有几个人来过。 其实啊,秋白礼早已经查清了。 他这么,无非就是想着能让裴云栖现在这个宠着的安心。 第74章 装病 第74章 “徐姨娘,我就是来问问,花房最近有几个人来过西苑?我需要挨个把你院子的人,全都要问一下。” 徐瑶蓁一直对秋白礼印象不错。 “嗯,秋管家,你找曹妈妈便是。早点弄清楚,也让我们安心。” 秋白礼又把自己早已知道的事,与曹婆子又问了一回。 曹婆子是早等着这样的机会了。 就是要把西苑给撇得干干净净。 “自打进了这院子,花房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秋大管家,我给你数数啊。一开始……” 连屋里的徐瑶蓁都听得头脑发昏。 曹婆子堪堪才说完。 “多谢曹妈妈。” 秋白礼走后,徐瑶蓁也确实安心了些。 不过徐瑶蓁也是大致有了猜测。 “曹妈妈,你说刘成后面的主子,是梁侧妃还是白姨娘呢?” “这……”曹婆子看了看徐瑶蓁的脸色。 “肯定是梁侧妃。那个盒子,是老王爷那会子的,只有太妃娘娘那里才会有。” 太妃娘娘姓梁。 梁侧妃,是她母家的表侄女儿。 “梁侧妃手上有这东西不奇怪。” 徐瑶蓁懒懒地歪在软榻上。 “那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一定被吓得不轻。曹妈妈,去跟王妃说一声吧。这几日,我恐怕起不来床了。” 晚上的乳酪和燕窝,徐瑶蓁各吃了一大碗。 肉菜吃得比素菜还要多。 曹婆子很担心徐瑶蓁积食。 “姨娘,我让夏莲去瑶云轩跟王妃说咱们这的事。我得紧着照顾你,分不开身。这几日早上姨娘倒是能多睡一些时候,不过现在得到院子里走一走。消消食。” “行吧。” 徐瑶蓁起身后,套了件长褙子,拿了柄扇子。 “你说,前院那道门边,会不会有人在那等着王爷呀。咯咯……” 曹婆子翻了个白眼。 “怎么可能,这都甚时候了,又不是傻子。” 只是…… 看到了柳姨娘站在树后面鬼鬼祟祟,一直盯着外院那道门。 徐瑶蓁直接就藏到了不远处一个亭子后面。 结果,不一会儿,就见白姨娘也带着丫鬟走了过来。 徐瑶蓁与曹婆子对视了一眼。 俩人都无声地笑了。 曹婆子狠狠翻了几个白眼。 心说这些女人,哪能跟徐瑶蓁比得来。她们一个个见着王爷都是很害怕的。 也只有徐瑶蓁,把王爷当个寻常人看待。 只这一条,徐瑶蓁就比这些人的手段高上一筹。 徐瑶蓁看了会子觉着没意思,刚要转身离开。 就见柳姨娘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徐瑶蓁急忙蹲了下去,把裙子也提了起来,准备随时跑走的。 却未想到,有个人突然从亭子的另一侧冒了出来。 是云嬷嬷。 柳姨娘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左右看了看,急急塞到了云嬷嬷的手里。 “云嬷嬷,王爷会不会迁怒,会不会挨个院子详查?” 徐瑶蓁院子拉出不干净的东西,摄政王府所有后院的人,全知道了。 徐瑶蓁现在在意的还真不是这件事,有秋大管家在那边查着呢,她不急。 只是,借着月光,她发现柳姨娘出手就200两的银票子。 徐瑶蓁又着实震惊了一次。 摄政王府的这些妾室,都是有财的紧。 她对自己在王府里捞钱一事,充满信心。 “秋大管家已经报给王妃了,还在查,应该有些线索。不过,应该不会大张旗鼓查各自的院子。不是已经都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柳姨娘马上露出胆小怯懦的表情。 “我害怕,嬷嬷,在这个院子里,难呀。” “姨娘且把心放到肚子里,有什么消息,我随时通知你。” 云嬷嬷随意说了几句安抚柳姨娘的话,披着夜月离开了。 柳姨娘又是露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眼神里都是惊恐,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也消失在了夜色里。 独独只有白姨娘,坚定地盯着外院的那个大门。 徐瑶蓁朝曹婆子招招手,两个人悄悄回去了。 一回到西苑,曹婆子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哎呀,那个……她俩……” 徐瑶蓁知道她说的是柳姨娘和云嬷嬷。 不过柳姨娘胆小怕事,却出手阔绰,用钱从云嬷嬷那里买一手消息。 “这事与咱们无关。”徐瑶蓁想的还是白姨娘。 “今日王爷未回府,只通知了咱们和王妃,看白姨娘刚才的样子,是一丁点都不知道。不过她今日穿的与平时一样,看她的表情,似乎……” “胸有成竹。”曹婆子也看到白姨娘的表情了。 “难道,她有什么御夫之术,确实有这样的女人,专修这种妖术,勾得男人三魂七魄都没了。” 徐瑶蓁觉得应该不是。 “对上王爷那张冷面,白姨娘不管有什么术,很难施展出来。” 翌日,徐瑶蓁因为“受到惊吓”,无法起身,不能给王妃请安了。 其他人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高兴。 随后假装掩下这种小表情,匆匆给王妃请了安,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白姨娘却走在最后,与其他人拉开距离后。 慢慢朝西苑的方向去了。 “王妃,我看那白姨娘又不知道要作什么妖。刚才请安的时候,我就见她眼珠子乱转。” 云嬷嬷让人悄悄跟着白姨娘。发现她居然去了西苑。 赶紧就来报给闵若君。 云嬷嬷很是气愤。 “有什么事儿不跟您来说,跑去跟别人叨叨。” 闵若君拿起茶碗,先是抿了一口。 “她啊,看着爽快明媚,甜得跟蜜桃一样,其实最爱钻营。定是手里有梁侧妃的把柄了,想着去跟王爷说呢。” 可是裴云栖这几日都不会进内院来。 白姨娘想表现自己,就要直接与裴云栖说。 自然就不会告诉王妃的。 徐瑶蓁听到白姨娘来的时候,正躺在软榻上吃果子。 听到是她来,立即把未挽起的头发揽在胸前,故意“咳咳”了两声。 徐瑶蓁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吩咐道, “让姐姐进来吧,唉,我这不争气的身体。” 白姨娘一进门就看到徐瑶蓁斜在软榻上,娇娇弱弱的,轻咳着。 本来她以为徐瑶蓁是在装病。 没想到,对方眼睛发红,倒不像是装着了。 “啊呀,妹妹,你快躺着。”白姨娘赶紧过来,把徐瑶蓁重新摁摁着躺了回去。 “我找你跟前的曹妈妈,我找她,说几句话。” 谁也知道,摄政王身边的亲卫,正是曹婆子的儿子。 第75章 可靠的男人 第75章 “咳咳……” 徐瑶蓁故意咳了两声。 在门外听动静的曹婆子,立即提着一只烧水壶进来了。 她给徐瑶蓁换了碗热茶,也给白姨娘沏了茶。 随后才行了个礼。“不知姨娘找老奴何事?” 白姨娘看了一眼病歪歪的徐瑶蓁,然后叹了口气。 “唉,徐姨娘,这种污脏事,在这让你知道了,我心里也跟着难过。” “咳咳……”徐瑶蓁拿帕子捂在嘴上。 “不妨,不妨事的。” “唉,我其实是想让曹妈妈帮着联系一下王爷跟前的曹侍卫,去把那是确认一下。我一个内宅的女人,也不能轻易出门的。” “白姨娘,是什么事儿?”曹婆子现在恨不得掐住白姨娘的脖子,让她赶紧把话说完。 磨磨唧唧的,听着难受。 徐瑶蓁也是。 现在发现这个白姨娘,并不是像表面上看上去是个直肠子的性子。 “不防事,说吧。”徐瑶蓁催着她。 “唉,是梁侧妃,她啊,借着王爷的名头,帮着梁府在外面卖官。” 徐瑶蓁直接就从软塌上坐直了。 然后看向同样震惊的曹婆子。 徐瑶蓁重新躺在了软塌上。 在她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因为在梦里的时候,詹文司就干过这种事,而且还是为上面的一个贵人办的。 就是为了给那人敛财。 想想满汴京城的高门贵府,哪家不给自家的远亲或近朋,搞几个小官坐坐的。 只是,梁府的事为什么牵扯到摄政王府呢? 想来,是那位了吧。 看着是个上了年纪的美人,在摄政王府里万事不管,全都是听王妃的。 可就这位,什么事儿都要插一手。 徐瑶蓁判断,一定是那位太妃娘娘干的。 她不缺钱,可不代表梁府不缺。 据说,摄政王裴云栖对梁府意见很大的。 平常都不与梁家的人来往的,甚至连表面的面子都不想给。 裴云栖就这种脾气。 他自己能力卓越,受当今陛下器重。 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啊……咳咳……” 徐瑶蓁因为过于激动,咳得脸都白了。她甚至出现的喘息困难的症状,长长地呼着气,张着嘴。 “额……” 徐瑶蓁明显喘不上气。 看着怪吓人的。 白姨娘立即站起来,匆忙往外走。 徐瑶蓁刚才想伸手拉她,被她给躲开了。 现在哪还顾得上告状,说不定徐瑶蓁有什么传染病? 结果刚出了西苑,就碰到带着府医赶来的秋大管家。 白姨娘立即在西苑门口等着了。 现在,也只有让秋大管家去通知王爷了。 “秋管家,请留步。” 当秋白礼从西苑出来时,就被白姨娘给叫住了。 “白姨娘。”秋大管家刚才就从曹婆子那里听说了。 他暗暗骂了梁侧妃,什么事也敢沾。 梁府以前就出过类似的事。 收了别人5000两银子,把一个位置还可以的县令给了人。结果本该得这个位置县令的人,也是有背景的。 就把这人和梁家告了。 结果查来查去,就查到了摄政王的头上。 再后来,就是梁府打着摄政王的旗号,给人谋官的事就被彻底查了出来。 梁家的当家人还因此被陛下给撸了官职,如今还不吃教训。 还敢做这样的事。 梁家也被王爷严重警告过的,当时王爷还与太妃娘娘闹得很不愉快。 母子俩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前面的事儿才过去几年,梁府又敢来这一出。 而且,这次不是太妃娘娘出面了,是梁侧妃。 不过也足以说明,梁家落魄了。 缺钱了。 秋白礼听了白姨娘的话后,又安抚了几句。 “此事重大,我会想法子联系王爷的。不过,姨娘,切不可再与别人提起了。” “不会的。”白姨娘正要转身离开,突然问道, “徐姨娘怎么回事,刚才怎么喘的那么厉害。” “受惊吓了。”秋白礼说的全都是府医说的那些话。 “接二连三受了惊吓,内火过旺,上阴下虚,四肢冰凉。唉……” 等秋白礼离开后,白姨娘才露出不屑的表情。 与一旁的丫鬟道, “真是个没用的,就这样的心性,还不得被后院这些人给吃了。” “姨娘说的是。”素锦也同样瞧不起徐瑶蓁。 她的表妹素莲就在徐瑶蓁身边伺候着,也是个胆小怕事的。 “一怂怂一窝,姨娘,看来,她也不是个能干的。” “唉,以前我是高看她了。” 等府医离开后,徐瑶蓁把脚底下放的汤婆子踢出了被子。 又瞪了眼曹婆子。 “差点热坏我。曹妈妈,这样的馊主意,你肚子里藏的不少啊。” “唉,在后宅想活的好,就要出其不意。现在啊,所有人都相信姨娘是真的病了。” 这么一来,不管最近摄政王府里,发生什么事儿? 都与徐瑶蓁无关。 不过还是有人看懂了。 平时几乎不怎么出头的吕侧妃,用力把手里的剪子用力扎在一个绣得逼真的的小人身上。 “该死,装什么柔弱,还装病,真该死。” 仔细看,这个绣逼真的小人与徐瑶蓁一模一样。 而还在古安堂后堂处理事情的裴云栖,收到秋白礼的消息后,连夜回了摄政王府。 他先是让人围了梁侧妃的院子,这才赶紧来了西苑。 徐瑶蓁已经睡下了。 不过在听到动静后,看到来的男人时,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她的眼睛朦朦胧胧,长长的睫毛上都挂着泪珠。 声音如猫儿般,眼角都红了。 裴云栖心疼得不得了,坐在床边,把这个让人疼惜的小女人抱在怀里。 又用大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别怕,这个家有我在。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伤不了你。” 裴云栖说出她是徐瑶蓁最可依靠的人时。 徐瑶蓁长久以来心中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全爆发了。 “呜呜……” 她的一只手紧紧抓着裴云栖的衣领,哭的停不下来。 那些无法与人说出的委屈、惊吓,以及梦里的那些桩桩件件。 都让徐瑶蓁痛苦不堪。 徐瑶蓁知道,她其实能依靠这个男人的时候…… 第76章 主意 第76章 裴云栖把徐瑶蓁紧搂在怀中,他从未对哪个女子有这样的感觉。 裴云栖对所有的女人是差不多的。 只要她们守规矩,不要把事情做得过火,裴云栖都能容得下。 毕竟只是个女人。 是的,裴云栖对身边的女人的感觉,她们只是女人。 可现扑在他怀里的这个女人,甚是不同的。 她每流一滴眼泪,都会让裴云栖的心抽一下。 她的哭声,像是敲碎了裴云栖坚硬的外壳。 裴云栖用力把徐瑶蓁抱在怀里。 似是要把这个女人嵌进自己身体里般,他们永不分开。 他更想与这个女人,水乳交融,时时与她融在一处。 裴云栖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拿过曹婆子递过来的布巾,轻轻给给这个小女人擦着满脸的泪痕。 他只觉得心疼难忍。 “不哭了,不要怕,有我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在你身边。” 裴云栖一直以来都是很谨慎之人,现今都未意识到,他在徐瑶蓁跟前,几乎未称过本王。 怀里软软的女人,让他感觉很舒心。 “受了惊吓,怕了,我搂着你。” 裴云栖把徐瑶蓁紧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徐瑶蓁哼哼唧唧低声呜咽了一会儿,慢慢地贴在他怀里睡着了。 裴云栖这时候想着,自己对别的女人多看一眼都难的,却舍不得怀里这个女人掉一滴泪。 以后啊,定要好好护着她才是呢。 直到徐瑶蓁睡得沉沉的,樱桃小嘴又动了动,像是梦到了什么,又似乎在低语。 裴云栖亲了亲她软软的唇瓣,把被子给徐瑶蓁盖好。 裴云栖还有事要做,只是当他起身时,一只做无骨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裴云栖却觉得很暖心,他把这件外衣脱了,放在了徐瑶蓁的旁边。 又不舍地摸了摸这个小女人的头。 这才转身出去了。 当他离开一会子后,徐瑶蓁慢慢睁开了眼睛。 刚才也确实睡过去了,看着手上抓着的男人的外衣,徐瑶蓁的嘴角微微翘起来。 笑了。 裴云栖现在要去处置梁侧妃的事,曹侍卫递给他一件披风。 他披在身上后,就听到曹侍卫给他汇报着梁侧妃的事。 “侧妃说她不知道这件事,都是下面的人干的。” 这也是在裴云栖的猜测之中。 不过他本来就大类这个女人,这次是彻底厌弃她。 厌弃她的原因,倒并不是因为打着摄政王府的名头,去帮梁家人卖官挣银子,而是她居然拿出了那样东西。 裴云栖今日要查的,正是这个东西。 梁侧妃今天敢拿这东西出来害人,明日就敢用在别的人身上。 比如,裴云栖自己。 这是让裴云栖最恨的。 他本来就怀疑,在少时,被无意中下过药。但是,古大夫说并没有,是他自己疑心太重了。 但是,裴云栖总是觉得哪里是有问题的。 他自己的女人也不算少的,至今未有人有孕。 若是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 那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裴云栖与王妃闵若君,已经成婚十载。 至今没有一儿半女。 因有裴云栖的摄政王的威名,别人不敢乱嚼舌根。 但是,那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裴云栖大致能知道。 说的还是摄政王府所有的福气,都给了他一人。 包括他自己的父王,当年也没有他如今这样的盛景。 盛极而衰。 所以,是老天爷让裴云栖没有子嗣的。 裴云栖从不信老天,他信的是自己的眼睛、耳朵,还有他所看到的。 “把所有的丫鬟婆子嘴堵了,先关着。” 裴云栖的一张脸,你已经冰寒彻骨。 一步步朝梁侧妃的空色楼,走了来。 这个院子也是很雅致的,虽不如西苑那样花团簇锦的景致,以及四季散不尽的花香,却也是个幽居之所。 院子里的小二楼,更是建得精致。 【空色楼】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其实,在梁侧妃没有进摄政王府之前,裴云栖很是喜欢这个院子。 不算太大,却也是个上上之所。 梁侧妃怎么也没想到,她想着裴云栖会让徐瑶蓁吃一回苦头的,明明是在【西苑】发现的东西,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她头上。 整个【空色楼】的丫鬟婆子全部被带了下去,外面围的都是裴云栖的亲卫。 她窝在床边,攥着手里的帕子,不停地在打颤。 “吱呀”一声。 随着开门的响声,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屋里的火烛闪了两下。 “啊……” 梁侧妃被吓得从床上滚到地上,头上的一枝钗也掉了下来,头发散落了一半。 她现在,看着狼狈至极。 “哦,原来你也会怕。”裴云栖看她这样,就知道事情很好办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 裴云栖居高临下地看了地上的梁侧妃一眼,这才坐在了椅子上。 梁侧妃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裴云栖的脚边,两只手紧紧抓着裴云栖的裤脚。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我也是按照别人说的去做的。” 裴云栖恨不得一脚踹飞了她。 到这时候还不说实话。 “把人带上来。” 随之,角妈妈就被推了进来。 她身上含捆的结实,嘴上也堵着布。 曹侍卫只给角妈妈把嘴里的布扯了出来。 “冤枉啊,王爷,我们侧妃是冤枉的。” 角妈妈是滚到裴云栖的脚边的,连着磕了五六个头。 角妈妈的声音像是被撕裂了般,说的话,却是与梁侧妃大差不差的。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我们在院子外发现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一个盒子和一张纸。那张纸上写的,把这个盒子埋起来,就、就能让人病倒。” 角妈妈又是连着磕了几个头,把额头也磕肿了。 “王爷啊,我们侧妃对您一直是爱得深切,不管让她做什么,她也不可能干出害您的事来。我、我们只是想让徐姨娘病一场,您也有功夫来、来我……” “蠢货。” 裴云栖是一点也不怀疑角妈妈说的。 角妈妈说的这些话与梁侧妃说的差不多。 就是拣了个包袱,里面的东西埋到别人院子里,就能达成自己的愿望。 裴云栖来的路上一直是非常气恨的。 尤其这件事,直接把徐瑶蓁给吓病倒了。 可看到梁侧妃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能想出这种计谋的人。 那就是,有人给她出了主意的。 第77章 宠妾路 第77章 裴云栖站起身,在梁侧妃身上用力踹了一脚。 直接把这个蠢上天的女人,踹到墙角去。 然后裴云栖吩咐道, “梁侧妃不慎摔倒,磕了头,伤了内腑,需要静养。” 静养到什么时候,这个要等裴云栖的吩咐。 “在梁侧妃休养期间,空色楼的人,不能随意出院子。懂了吗?” “懂了,懂了。”角妈妈扶着已然处于半昏迷中的梁侧妃,用祈求的目光看向裴云栖。 “王爷,给侧妃请个大夫吧。她、她这样恐怕……” 裴云栖冷冷地看了角妈妈一眼。 然后又吩咐了曹侍卫。 “去把古大夫找来,他是前太医院的院判,一定会好好地帮梁侧妃看的。” 等出了【空色楼】,曹侍卫又低声地说道, “看样子,梁侧妃也是被人给误导了。王爷,您消消气,气大了伤身。” 裴云栖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为她说话?” 曹侍卫连忙低下头,恭敬地给裴云栖行礼。 “属下都是为王爷着想,梁侧妃的事,明显有人是在试探您。咱们这个看似风平浪静的后院,总觉得要来风雨了。” 裴云栖被曹侍卫的一本正经给逗笑了。 “你也太迟钝了。只要我还是摄政王,我就在风雨里。” “好了,让古世勖做一些养生的药丸拿给徐姨娘,她今天是受苦了。” 曹侍卫立即派人去通知古大夫进府给梁侧妃看病了,他也专门去通知王妃。 闵若君本来要睡下的,突然听人来报裴云栖的亲卫把梁侧妃的院子给围上了。 她立即重新穿戴好,坐在灯下抓着一块帕子,等着了。 在听到曹侍卫来时,连忙让人进来了。 “梁侧妃她一向恭谨,是犯了什么错了吗?怎么把院子给围了?” 曹侍卫就是来回答这个问题的。 “是一场误会。不过,也是因为梁家人又干那捞银子的事,全都是见不得人的。之前梁老太爷不是被一撸到底了么,现在这事也得再报上去,等着朝廷处置吧。” 裴云栖听了是这个事,先是微微松了口气。 随后又不由地暗骂梁家不知足。 靠着摄政王府这么大个靠山,赚的银子足够一大家子嚼用的。 可梁府却是奢华无度,子弟们不思进取,个个大手大脚。 即使家里有座金山。 也经不住这样造的。 “我明儿个也去一趟梁府吧。” 还是需要闵若君去跟梁家寨交涉一番的。 如果他们不把这件事处理好,等陛下真的把这事儿交给了大理寺,梁家就真的完了。 即使有梁太妃,也不顶事的。 何况,梁太妃只是上一代摄政王的遗霜。 与陛下跟前,也说不上什么话的。 所以闵若君也不会去与梁太妃细说,要是梁太妃是个能上心管得住娘家的人。 梁家如今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古大夫连夜来了摄政王府。 给梁侧妃扎了几针,又开了一个方子。他把方子递给了角妈妈。 “没什么大事,气急攻心而已。按照这个先吃三天,早晚各一顿,饭后吃。老夫呢,三天后再来。记得,莫要让侧妃动气。她现在,就是气急了的。” “那、那……”角妈妈想问王爷那一脚,有没有踹坏了人。 可古大夫一个字都没提。 可见…… “哦,老夫这还有一个外敷的药。” 说话间,古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药包。 “这个要适合外敷,切记,莫要动气。” 古世勖可不是一般的大夫,他是做到过太医院院判的人,什么事儿没见过。 只把了一下脉,就知道梁侧妃被人踹了一脚。 好在没有伤及内腑,踹的人,也是有分寸的。 想来,也只有摄政王裴云栖本人了。 放眼整个摄政王府,谁会给侧妃来一脚啊? 古大夫说话极有分寸,每一步拿捏得当。 角妈妈这才相信,眼前这个老爷子,是真的,曾经在他医院做过院判的。 “那就谢谢古大夫了,我们侧妃要是有不适的地方,我就派人去寻你。” “嗯,随时来找老夫便可。” 古大夫离开空色院后,梁侧妃在用了外敷的药,及吃了一幅谷大夫开的汤药后,才总算缓了过来。 不过梁侧妃却紧咬着银牙,眼睛通红。 “他、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他为了那个女人……伤我,他伤我……咳咳……” 角妈妈也很清楚。 王爷踹梁侧妃那一脚,就是给徐瑶蓁出气的。 角妈妈想起古大夫的叮嘱,连忙把梁侧妃扶着躺下了。 “侧妃,您先好好歇歇。等身子养好了,再说以后的事儿。” 而梁家那边的事,也不会这么轻易了了的。 裴云栖没有提,不代表他不计较。 可惜,现在【空色院】的人,不能轻易外出。外面的消息,也打听不到。 与【空色院】鸡飞狗跳不同的是,徐瑶蓁睡了一个安稳觉。 那个【绝子药】昨日也确实把徐瑶蓁吓到了。 她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很容易了结的。 包括前段时间乔薇灵手里传出来的那个媚药【春眠】,恐怕裴云栖到现在都没找着,是从哪儿来的? 要是裴云栖知道一点,徐瑶蓁也多少会能得到点消息的。 不管是哪个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瑶蓁拒绝一切与这些有关的事。 所以在徐瑶蓁醒来后,看着床边仍搭着裴云栖的外袍时,伸手轻轻摸了摸。 她是来做宠妾的,甚至要走上独宠之路。 和内宅这些女人的事,都搅不清楚,忙都忙不过来。 外面的那些事,她不想听,也不愿意了解。 这也让徐瑶蓁更是下决心,要把父亲留下的那本药理册子,藏得好好的。 她轻轻抓着挂在脖颈上的钥匙。 除了她,谁也不可能打开那个小箱笼。 而箱笼里面还有盒子,盒子也是带着锁的。 徐瑶蓁现在住的【西苑】,没有人敢进来随便翻东西。 不过,她还是去看了看小箱笼。 得放个更稳妥的地方才是。 宠妾之路,才是属于她的。 “姨娘,不好了。”曹婆子顶着一头汗跑了进来。 “姨娘,不好了,梁太妃派人来找你过去呢。” 第78章 送徐姨娘 第78章 梁太妃派人来找徐瑶蓁,让她去一趟。 徐瑶蓁马上“咳咳”了起来,刚睡起来的那股精神气儿,一下就没了。 徐瑶蓁现在整个人看上去蔫哒哒的,又歪在床上,声音也极其低弱。 “咳咳……我、我……咳咳……就、就来。” 徐瑶蓁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在门外等着的蔡妈妈,赶紧走了进来。 “啊呀,徐姨娘,你、你还是歇着吧。我去跟太妃娘娘说一声,你病的确实体重。” “咳咳……”徐瑶蓁又咳了几声。 “待、待妾身好……咳咳……” 这时,素莲端着药碗进来了。 她年纪小,说话就会冲一些。 “我们姨娘连话都说不了,太妃娘娘有天大的事,也得只能把药吃了呀。” “哦,不用。”蔡妈妈闻到了很浓的药味后,直接退出了屋。 “太妃娘娘会理解的。” 蔡妈妈走得很快。 她看到徐瑶蓁那苍白的小脸,着实有点吓人。 听着是徐瑶蓁被接二连三的吓到了。 蔡妈妈是不相信有人胆子这么小的,尤其是徐瑶蓁。她一直觉得徐瑶蓁就是个很有心机,特会算计的人。 本来以为徐瑶蓁是装病的,没想到确实是真的。 梁太妃打的什么主意,徐瑶蓁太清楚了。 昨个儿裴云栖是从他的院子里开后去了空色楼,把梁侧妃关了禁闭。 什么时候放出来都不清楚呢。 而且,今一早王妃闵若君就免了大家的请安。天刚亮就乘着马车出门了。 太妃娘娘想让裴云栖放过梁府,或者说是放过梁太妃的亲弟弟。 但是这件事已经报给朝廷了。 要怎么处置,得看当今陛下的态度了。 同时,也要看梁府怎么积极做出补救。 闵若君去梁府,找梁夫人,就是去敲打她的。 若是还不听劝? 等陛下的惩治下来后,就不要再拿摄政王府做文章了。 这些事情闵若君心里门清。 去梁府的路上,坐在马车里,眯着眼睛沉着脸。 “太妃娘娘也真是的,这本该是她自己出面做的事。结果呢,她就是偏躲着,装头疼。王也拿她也没办法。” 云嬷嬷一顿埋怨,毕竟这是与他们无关之事。 “依老奴看,太妃娘娘肯定知道此事。说不定也拿了好处。那些卖官得的银子,钱肯定不少。” “是啊。”闵若君才真头疼。 “也不会只有这一桩。” 闵若君烦极了梁太妃和梁家的人。 “前面儿有梁老大爷因为这事儿被撸了下去。还以为这件事他们就停了,哪曾想,人家啊,把这个当正经买卖干了。” 闵若君这样说,自然是她早已听到了风声。 只不过没人把这件事儿揭出来,也没人往上捅。 现在梁家帮办的那个人,挤掉了别人的位置。 那人也是有关系有背景,自然不惧怕梁府的。 而梁府这次肯定会栽。 栽到什么程度,就看他们怎么交代了。 闵若君无非是走个过场,给家里的王爷做足面子,让太妃那边也挑不出毛病来。 到了梁府,他们已然收到了消息。 大开府门,迎接闵若君。 梁老爷和梁夫人,都站在大门口迎接。 “王妃娘娘,快请。” 闵若君由云嬷嬷扶着,慢慢地进了梁府。 “上一次进府里的时候,也有个六七年了。这府里的变化,倒也不大。” 梁夫人连忙上前引路。“王妃您客气了,我们府、府里,一直提倡节俭、节俭的。” 闵若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既然人家不想说这件事儿,她就来说吧。 主客落座后,丫鬟上了各色茶点,全都退了出去。 闵若君坐在主位,看着明显怀着鬼胎的夫妻俩,轻哼了一声。 “今儿个呀,得由我来做这个坏人了。” “你们不开口,那我就说了。” 闵若君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敢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是想掉脑袋吗?当今陛下可是比先帝严苛的,当年你们老太爷因为这个事儿被老太爷一撸到底的。当年也是我公公帮了你们梁府。如今,你们是觉着现在的摄政王权势更大,更受陛下器重。能帮你们兜底了?” “简直是妄想。”闵若君立即站了起来。 “今早王爷已经进宫去见陛下了,你们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做卖官这种肮脏事。他去跟陛下请罪了。可他是他,王爷还会是摄政王,你们梁府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闵若君说完话站起身就走了。 “啊,啊呀。”梁夫人想辩解两句,闵若君没有给她机会。 “我、我们只是把那些人弄到边陲的地界去了,这、这也是好事啊。我们也是为朝廷解决难题呀。” “快别说了。”梁老爷叹了口气。 “没看出来吗?我这妹妹可是教了一对好儿子好儿媳,人家要往死逼咱们呢。” “啊呀,我的命好苦啊。好好不容易才过几天舒心日子。 眼见着梁夫人哭闹了起来,梁老爷把桌子上的茶碗全都摔在地上。 “哭,哭,就知道哭。” “那要怎么办嘛?” “把账本拿来吧。” “可是……” “都这个时候了,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梁老爷也是生气得紧。 他自己捞的那个不大不小的官,恐怕也保不住了。 看来,只能另想法子了。 裴云栖一出宫门,就看到自己的好舅舅如今娘梁的当家人,正恭恭敬敬地站在自己的马车旁边。 他已与陛下汇报了此事。 陛下觉得梁老爷虽干了蠢事,但也确实解决了一点问题。 需要严惩,也需要网开一面。 但是,此风气不可再行。 官场的事,自然都是大事。 这对于裴云栖来说也算是把这件事处理了。 若是真的让对方的亲属告个御状,摄政王府避免不了受责难。 裴云栖上了马车后,并未让梁老爷上车。 而是冷冷地道, “舅父如今发了财了,恭喜恭喜。” 梁老爷微愣了下神,然后又追了上去。 迅速地把把手里的一个小包丢在了曹侍卫的怀里。 梁老爷认识曹侍卫。 知道他是摄政王身边很得脸的人。 曹侍卫把小包就递给了裴云栖。 “王爷,一个账本一个盒子。” 裴云栖打开了盒子,竟然看到一顶头冠。 珍珠金玉冠。 曹侍卫不带脑子说,“哟,不会是给徐姨娘的吧?” 第79章 喜欢 第79章 梁老爷扔给裴云栖的小包袱里,还藏着一顶珍珠金玉的头冠。 甚是华丽。 裴云栖把头冠拿在手上看了看,想想徐瑶蓁那张娇俏娇美的脸。 还算配得上。 自然是头冠还算配得上美人。 只是…… 这头冠说不准是送王妃闵若君的。 毕竟王妃跑了一次,辛苦了一回。 “跟秋白礼说一声,给王妃送500两银子过去。” “是” 曹侍卫就知道会是这样。 而送了东西的梁老爷,回到府上后,一直坐立不安。 他看着现在反倒不及的梁夫人,却又急上了。 “我说那东西就该直接送给王妃,或者是太妃。你交给裴云栖那小子,他还是要送给王妃吗?” 梁夫人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你不也是把那几个小蹄子爱得不行,含在嘴里怕化了,搁在手里怕摔了。你们男人都一个样。” “哎呀,你可真是的,说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告诉你。要是把那东西给了姓裴的,他就会给送给他喜欢的女人。这个女人一高兴,姓裴的就能留住你的脑袋。” 梁夫人借机把梁老爷臭骂了一顿,又讥讽摄政王。 “你们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谁也不可能只喜欢一个女人。当年,姓裴的不也跟他的王妃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吗?如今后院不也是一院子美妾,前段时日,王府里就是进了个他自己从外面带进来的。哼,男人。”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摄政王与其王妃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 两人感情甚笃。 而且摄政王极其尊重这个王妃,王妃呢,也是极力维护着摄政王的脸面和王府的规矩。 两个人相敬如宾。 在汴京城,也传出了一段佳话的。 徐瑶蓁听到曹婆子说起过去的时候,正在给裴云栖熨衣裳。 那件留下来的外袍,一早就让人去洗了。 现在趁着半干,徐瑶蓁就给熨好了。 曹婆子也在她身边站着搭把手,说起了王府里头知道的一些事儿。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王爷和王妃。 “一直以来,王妃也未生了一儿半女,可她在王府里的地位,没人能比得过。嗯,姨娘,你抓紧点。” 徐瑶蓁挑起唇笑了笑。 “这事急不来的,那些个女人都没有,我怎么就能有了。不过,让你查的事,你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曹婆子连连点头,不停称是。 至于裴云栖和闵若君之间,是不是真的感情甚笃。 这个还得观察。 但要说尊重的化,确实是很尊重。 要说有多爱,徐瑶蓁觉着也未必有许多。 好在徐瑶蓁不是个天真的,也不会真认为裴云栖留给闵若君那点尊重,自己就能得一等。 就她得了裴云栖那如指甲盖般大的宠爱,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那个男人啊…… 他是摄政王。 翻脸无情。 看看梁侧妃,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是想让自己被裴云栖冷待,用那个药害徐瑶蓁。却没有第一时间把捡到的这个东西,拿给王妃看。 梁侧妃中了别人的圈套,是活该。 压根就没弄明白,她在这摄政王府的后宅里,是个什么位置? 但凡她把闵若君当回事,有闵若君把这个东西转交给裴云栖。 那个幕后黑手,也不容易逃脱。 不声不响,能把那么个包袱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丢在【空色院】的门口。 肯定是内院的女人。 只要查清楚那天,有哪些个女人,丫鬟和婆子也在内的,只要是在在后院多有走动,再挨个查问。 大致方向也能摸得出来。 可梁侧妃实在太蠢了。 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王妃,而是真的按照那纸条上写的内容,把盒子里的“毒药”放到西苑。 就会让这个院子的女人,身体孱弱不堪。 最终也落得个,被王爷厌弃的地步。 徐瑶蓁想着就乐出了声。“咱们,不急,且等着看。” 她也不怎么出门,那所谓的毒药能毒到谁呢? 所以,梁侧妃是真的蠢。 何况,徐瑶蓁自己懂药理。 还有一本写着各种奇药和毒药的本子,她还怕这个吗? 不过,除了兄长徐江如外,没人知道的。 自进了摄政王府后,好久未与兄长见面了。 徐瑶蓁想得紧。 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曹婆子现在是很了解徐瑶蓁心思的,看她给王爷熨衣服熨一半,不动了。 赶紧接过了熨斗。 “哎呀,幸好熨斗不热了。要不然,王爷这衣服定然给熨糊了。姨娘,你是在琢磨什么事儿呢?” “是想家了吗?” 徐瑶蓁点了点头。“还没与兄长分开过这么久呢。” 只是徐瑶蓁是妾室,她哪有什么资格会外面的亲戚的。 所以就在裴云栖晚上来【西苑】时候,就看到病恹恹的歪在软榻上面,没一点精神的徐瑶蓁。 “今日好些了吗?”裴云栖进屋后,就把徐瑶蓁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夜里凉了,别在榻上睡着,免得再受凉了。” 裴云栖也顺势躺在了徐瑶蓁身边,把这个小女人又紧搂在怀里。 徐瑶蓁乖顺地窝进了裴云栖的怀里,觉得暖暖的,又往他怀里挤了挤。 不过,突然感觉怀里落进了个东西。 徐瑶蓁低头看过去,是个拳头大的盒子。 “打开。” 裴云栖抓起她柔嫩无骨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腻软的皮肤,让裴云栖爱不释手,舍不得放开。 徐瑶蓁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慢慢坐了起来。 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煽动者,一下一下挠在裴云栖的心上。 裴云栖就盯着徐瑶蓁,看她打开盒子时,露出惊艳的表情。 甚至因为那顶冠过于华贵,差一点失手把冠扔掉呢。 “怎么,喜欢吗?”裴云栖从徐瑶蓁手里拿过那顶冠,帮着把徐瑶蓁把头发拆开。 又把冠轻轻给她戴上。 珍珠金玉冠。 果然,配得上。 美如画,仙若卷,姿态慵懒,眉黛流转。 在烛光的映衬下,徐瑶蓁伸手扶了扶头上的珍珠冠,黑黑的眼睛带着光亮,婉转柔顺。 裴云栖把她的下巴轻挑过来,在小小的红唇上吻了吻。 “喜欢么?” 徐瑶蓁的睫毛上带着星光般的泪珠。 “王爷……” 烛光闪动。 人影交错。 第80章 又装 第80章 徐瑶蓁起床时,已经不见了裴云栖的人影。 她赶紧又躺下,曹婆子马上在她腰下腿下放了好多个软枕头。 曹婆子赶紧问道, “这样有用么,其实咱们内宅的女人,哪个没这么做过?尤其是咱们摄政王府,特别缺子嗣。别说小子了,连个姑娘都没有。” 裴云栖在床上的表现,徐瑶蓁是最有体会的。 龙精虎猛。 一夜多次。 分明就是身体最好的时候。 徐瑶蓁,都怀疑这个男人被下了药了。 可裴云栖,一丁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徐瑶蓁琢磨着,这事也得找机会弄明白才行。她要在摄政王府横着走,就得有孩子。 徐瑶蓁用胳膊撑着脸的一侧,懒懒道, “跟王妃再请几日假吧,就说我思念家人,病……上加病。起不来。” 曹婆子这两人是弄明白了。 徐瑶蓁从始至终,就未病过一回的。 “昨夜王爷在这休息的,再不去请安,恐怕不好吧。” 曹婆子担心的是让人说闲话。 徐瑶蓁却觉得现在正是合适的。 “我要是只病了几日就马上去请安了,会让人以为是装病的。我得病个半个月一个月,才行的。” 所以在病中,更加思念家人了。 想得,起不来身…… “我们姨娘,早上起身时,就趴在床边上哭,她就恨她这不争气的身子。自小父母就离她而去了,如今独独一个人在府里,可怜天的……唉……” 这几日王府里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也让闵若君心累。 好在今早送来了500两银子,和一对金簪,都是给闵若君这个王妃的。 也算是闵若君这两天没有白忙活。 刚喘口气,就见着曹婆子哭哭啼啼一顿诉苦。 “我们姨娘真的是太可怜了,在府里时间也不长,就遇到这么些事儿。真的是太可怜了,家里父母去得早,留她一人呀……” 云嬷嬷那天是亲眼见着徐瑶蓁再次被吓到近乎晕死过去,喘气还费劲的。 所以对徐瑶蓁极度的瞧不上。 “哎呀,进府里的,还想着外面的亲人,成什么样子?让府医多开两副药,好好养着吧。” 云嬷嬷也是把闵若君的心思说了出来。 不过闵若君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行了,刚进府一直病着。确实不是个事。就让她家人来一趟吧。” 曹婆子又掏出帕子抹着眼角,狠狠流了几滴泪,千恩万谢离开了瑶云轩。 等在外面的其他人,听了后,心里都不舒服。 闵若君也看出她们这些人的心思了,心里是痛快的。 脸上却丝毫不显,拿起茶碗幽幽地抿了一口热茶。 “你们啊,也可以通知家人来看你们。离的远的,是比较难。你们大多的家人也是在汴京城的。有家人来,通报一声就可以了。我也不会拦着不让见。” 闵若君用眼角扫了一眼吕侧妃。 当今户部尚书的嫡长女,当年要死要活一定要给摄政王做妾。还是皇帝下的旨,赐了侧妃。 没皮没脸地这么闹,才进了摄政王府。 可是老尚书要强了一辈子,名声都毁在这个女儿的身上。 所以啊,这些年,老尚书就几乎没与摄政王府有过来往。 “女眷都甚少交往的,只有尚书夫人,年节的,让人悄悄给吕侧妃送些银钱礼物。” 曹婆子一回到西苑,就跟徐耀珍汇报好消息。同时,也把其他几个女人的脸色,都说了一遍。 “脸色最难看的,自然就是这个吕侧妃。家就在汴京城,离这摄政王府最近了。两家几乎不来往。要说平时总有亲戚上门的,是那个柳姨娘。她在家时,应该受些偏爱,进了王府做妾后,家人每个月都会来个一两次。” 徐瑶蓁了解这些后。 心里也有谱了。 “让我嫂子来,带上宾哥儿,再让夏莲出府去白矾楼买些能外带的吃食,让厨房备上2两银子的席面。要多准备几个点心,嗯,多做些点心,使银子。” 徐瑶蓁絮絮叨叨叮嘱了一番。 曹婆子去办了。 等没人的时候,徐瑶蓁又轻轻拿出那顶珍珠金玉冠。 上面的珍珠粒都不大,但是有20多颗,顶上金丝镂,中间镶着玉片。拿在手里,还怪沉的哩。 徐瑶蓁猜测,这顶冠至少要千两银的。 她在铜镜前照了又照,好看。 不过,好东西自己放起来,慢慢看。 放在了那个盒子里,又把盒子放在另一个不算大的箱笼里。 她那个小箱笼里,稍微整理了下,现在只放了银票和那本奇书、以及她自己制的药。 徐瑶蓁要嫂子余氏带着宾哥儿,这几日抽空去一下摄政王府。 曹婆子自个儿去徐家通知的。 徐江如听说能进摄政王府与妹妹见一面,很是激动了一番。 虽是不能亲见,略有些遗憾。 但是,余氏能去,数她最是激动。 这事一定要让娘家人知道。 过去显摆也够她吹几年的。 曹婆子趁着余氏出去显摆时,悄悄塞给了徐江如一个小布包。 “姨娘说这银子看大爷是去买屋置地,或是在开铺子,都够的。她以后,还会想法子给家里弄钱。” 其实曹婆子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替徐瑶蓁感到难受的。 摄政王府的妾,全都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在王府里肯定啥都不缺,但是娘家都是想法子补贴的。 可到了徐瑶蓁这里,反过来要补贴娘家哥嫂。 实在是徐家太穷了。 曹婆子哪知道,徐瑶蓁拿出这些银子的时候,偷偷哭了一会子。 她的梦里,哥哥为她而伤又拼了命,嫂嫂虽是嘴碎也从未真的怨过她,而宾哥儿小小年纪也受她牵连早亡。 她要的是借摄政王府这座大庙,借摄政王的权势。 扶摇直上。 让那些藏在暗沟里的老鼠。 全都被她一个个踩死。 现在呢,只是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些。 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徐瑶蓁交待曹婆子的事,她完成得不错。 甚至还让徐江如可以带着余氏和宾哥儿,有空上徐瑶蓁的庄子上住着。 “那庄子就是先前徐家的那个庄子,徐大爷,无论如何,你也得去一趟看看。” 徐江如觉得这件事是该庆祝。 以前,自己一家子,差点被姓乔的姓詹的,差点活活给逼死了。 徐江如挨了板子。 “曹妈妈,你也让妹妹在王府里小心些。我看那个詹文司,未必死心了。” 曹妈妈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他还反天了,怎么,他还想要把姨娘弄回去给他当妾不成?” “他至今未娶妻纳妾,现在又入了太子的眼。前日我与他在路上碰上,他居然跟我道歉来着。” 徐江如是看着詹文司长大的。 “他的眼神里,藏着鬼心思。” 第81章 过府 第81章 詹文司的情况,与徐瑶蓁在梦里看到的几乎一样。 做了太子詹事府的主薄,位列从七品。 与乔家大老爷乔容徽几乎是同级的,矮半级吧。 乔容徽正是乔薇灵的亲爹。 詹文司才26岁。 也可以算是年轻有为。 重要的不是他的从七品职级,而是他被谁看上了? “唉,詹文司这小子,现在入了太子的眼。不知道威风成什么样子了,詹家那些人,尾巴又都翘到天上去了。” 就因为姓詹的现在有了出息,又对徐瑶蓁念念不忘了。 徐瑶蓁听到曹婆子说来的这些事后。 直接“呕”了一声。 就在曹婆子露出惊喜的表情时,听到徐瑶蓁低声骂了起来。 “好恶心的狗东西。” 曹婆子知道自己是误会了。 感到遗憾。 不过她知道,这件事太难了。 曹婆子朝门外看了看,那几个丫鬟都在忙各自的事。 她又用较低的声音道, “现在就查到老摄政王特别宠爱的那些妾,当年一股脑全送到皇家寺院去了。传出来的是都死了。别的就……” 曹婆子是不太理解徐瑶蓁的想法。 这些过去没影的事儿,打听有什么用呢? 曹婆子当然不理解了。 徐瑶蓁的梦里有出现过。 徐瑶蓁朝架子看了一眼,上面搭的是裴云栖的衣服。 这个男人放在她这里的衣服,也越来越多。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王妃闵若君写给各院的那个名册,每人有一份。 裴云栖那里也有。 只不过,所有人只是把这个册子看一看。 但是,徐瑶蓁想要弄清楚这件事,就得让人去皇家寺院打听。 乔薇灵现在还关在那里。 “如果……”徐瑶蓁略微停顿了下。 她的梦里出现了一条线索,直指皇家寺院。 她在梦里,一直大着肚子。 徐瑶蓁一想起来,又羞又气。 明明,她先前的梦,是孩子被乔薇灵给害了啊。 但是,后来的梦里,却总出现她挺着大肚子的模样。 所以徐瑶蓁想,这应该是她怀身孕期间,孩子还未被害的时候。 徐瑶蓁决不能让梦成真。 可那个与乔薇灵,关系密切的男子。 一直见不到人脸,却看到他穿着与裴云栖差不多的外衣。 徐瑶蓁天天躺在裴云栖的怀里,对这个男人的身形,不要太了解。 那人绝不是这个男人。 而是另一个人。 穿着与摄政王相似的外袍。 徐瑶蓁心里一直记着这事,才着手让曹婆子去打听。 可是,现在线索就集中在了那个皇家寺院了。 “寺院啊。” 曹婆子听了徐瑶蓁的感慨后,就随口接了一句。 “唉,皇家寺院呀,除了和尚就是和尚。是离着皇家寺院还有些距离有一庵堂。所有女眷,都收留在那里了。”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徐瑶蓁立即站起了身,在原地走了几圈。 她突然想通了。 可是,这件事,不能与裴云栖说的。 乔薇灵的那些药,且不说是打哪儿来的。 而是这些药,怎么就总是和裴云栖的事有有关联呢。 一开始徐瑶蓁就想岔了。 问题不是在药上,是在人上。 有人针对裴云栖。 乔薇灵,恐怕就是那个提供药的人。 那个与裴云栖一直暗中不对付的,恐怕也就是在徐瑶蓁梦里出现过的。 徐瑶蓁挺着大肚子,乔薇灵拿着银光闪闪的匕首一步步靠近。 那个男人的眼神,就毒蛇一样,暗中窥视着。 “原来是这样。”徐瑶蓁又重新坐在椅子上。 既然这件事牵连的是裴云栖,那就一切交给这个男人好了。 她这样无意中窥视出其中的关键,要是让这男人知道了,是要出大麻烦的。 但也不能等着。 好在徐瑶蓁现在还没有身孕,一切都可以慢慢谋划。 真的是,前有恶狼后有扑虎,内有豺狼外有凶豹。 要在这个摄政王府,成为独一无二的宠妃。 步步艰险呢。 “姨娘,你这是?” “唉,我这身体呀。” 徐瑶蓁这话刚讲出,曹婆子的眉毛一挑,赶忙给她上了两盘干果。 “要是身体真觉着不舒服,去庄子上住几日?” 徐瑶蓁摆摆手,“过些日子吧,我嫂子明儿个来的东西都备好了吧?” “好了,好了。” 随后曹婆子带着几个丫环就在外屋做针线,徐瑶蓁斜躺在软榻上。 “哎哟,我这身体。” “嘶……”素莲一不小心把手指尖给扎了一下。 她努着嘴看着徐瑶蓁。 “姨娘,你这种心神不宁的模样,不如去三清观拜一拜。” 一提到三清观,曹婆子连连摇头。 “上次去过了,也拜过了。嗯,要不然,还是请示下王妃。最近咱府里也是事事不宁,倒不如让王妃带着去上香求平安。” 上次裴云栖带着徐瑶蓁去三清观时,就听得王妃很不高兴。 现下徐瑶蓁要出门,定是要找王爷的。 曹婆子如今甚了解她的心思。 “得请示王妃。” 徐瑶蓁也觉得曹婆子如今更能为自己考虑了。 “等明日我嫂子过府后,再说与王妃听吧。” 夜里,裴云栖未回府。 似乎,又是在盯着大理市在抓什么人的。 裴云栖是当今陛下手上的刀。 他要抓的人,定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徐瑶蓁的病,继续装着,等着嫂子来。 余氏坐着牛车到了摄政王府的大门口。 然后听到身后曹婆子的声音。 “来这,徐家大娘子。这边。” “我们从旁边巷子的侧门进去,今日大门不开。” 这时,徐江如也从牛车上下来了。 他跟曹婆子又问了问徐瑶蓁,知道她并无病,这才放了心。 余氏带着宾哥儿跟着曹婆子走了,是满心欢喜的。 徐江如却看着摄政王府的正门和侧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包括曹婆子都知道,正面的侧门不开,让他们从角门入,是王妃给的下马威。 就是要让徐瑶蓁明白,妾就是妾。 亲戚什么的,简直是说笑了。 是王爷开恩,王妃心善。 要说徐瑶蓁,还真不把这个下马威放在眼里。 余氏的眼里只有摄政王府的奢华与繁荣,这一路上,全是亭台楼阁与青砖瓦砾。 摄政王府的风,都带着香味。 “哎呀,真、真的是……”余氏刮了肠子好几圈,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词儿来。 “咱们姨娘的院子,也漂亮着呢,里面有不少花草。今日还有不少的鲜果子送来,姨娘还多要了些。” 徐瑶蓁对家人的惦记,倒是让曹婆子钦佩的。 她是见过无数爬上高枝儿的人,早与家人断了来往。 裴云栖也有同样的想法。 想着徐瑶蓁那娇柔可人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随后就与曹侍卫道, “今日是她嫂子过府来吧,她手里没银子。你去替我送200两银子过去,让她拿给嫂嫂。” 曹侍卫是与余氏前后脚,到了西苑。 就听得余氏的大嗓门在屋里哭。 “妹妹,你咋病成这样。要是三清观不灵光,去寺院拜拜,总有能保佑你的。” 第82章 没见识 第82章 余氏在看到徐瑶蓁正躺在软榻上,以为她真是病了。立即冲过去紧紧抓住徐瑶蓁的手。 “妹妹,你怎么变成这样?” 宾哥儿有乖巧地趴在一边,看着徐瑶蓁。 两只大眼睛里都聚上了泪水。 “姑姑,姑姑。” 徐瑶蓁看到宾哥儿这么心疼自己,心里也是欢喜的。 伸手摸了摸宾哥儿的小脑袋,问了问最近的学问。 宾哥儿是极其爱学的,连忙拍了拍小胸脯,马上又高兴了起来。 “先生都夸我呢,姑姑,先生夸我学问扎实。我说,都是姑姑教的。” 徐瑶蓁笑着点头,“我们宾儿就是聪明。” 随后让翠莲带着宾哥儿去吃果子了。 “今日有鲜果,稍微吃点垫垫肚子。今日我让厨房那边做了几道好菜,嫂嫂也陪着我喝两盅。” “唉,好。”余氏坐在软榻的边上。 “妹妹,你哥哥担心你受欺负。你虽是在这府里看着风光,那也是要看人家脸色的。平日里多宽宽心,别让自己魔怔了。” 徐瑶蓁不由动容,回握上了余氏的粗糙的手。 现在她虽是得了裴云栖的一丁点宠爱,可这种日子艰难,没几人能明白。 余氏虽不明白,却能懂她的不易。 这何能不让徐瑶蓁对这个粗堪的嫂子,打心眼里敬重了。 她是知道的,余氏一直对她很好的。 “嫂子,我们到里屋说话。” 徐瑶蓁下了软塌,拉着余氏要进里屋,曹婆子进来了。 她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递了过来。 “姨娘,是王爷让交给你的。王爷说,姨娘与家人亲厚,日后常来往。” “好” 余氏跟着徐瑶蓁进了里屋,看到她内室的装饰,处处精致,也是艳羡得很。 更是为徐瑶蓁感到高兴。 “唉,妹妹你也算是苦尽甘来。那个姓詹的,现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呵,乔家那姑娘,跟了别的男人,还被抓了。” 徐瑶蓁自然知道这件事。 她还亲眼见了,乔薇灵与容七的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随后才轻声说, “嫂子,你刚才提到寺庙,我才记起来,乔薇灵成婚当日出了丑事,被送到了皇家寺院。如今,应该是没少吃苦呢。” “活该。”余氏骂了好几句。 “这个女人真是个下等货色,和那詹文司才是一对呢。” “哦,这个,嫂嫂拿着。”徐瑶蓁把刚才曹婆子递来的小盒子,塞进了余氏的怀里。 “回家再打开。” “哎,好。”余氏小心地揣进了怀里。 俩人又说了一会子话,主要是余氏说家里的事。 徐瑶蓁梦里的那些劫难,好些都过去了。 心中也一阵欢喜,更是听得津津有味。 “姨娘,厨房那边把席面送来了。” 徐瑶蓁拉着余氏现上了席。 一开始余氏还略微有些拘谨,不一会儿发现只有曹婆子在,其他丫鬟都退出去了。 余氏这才松了口气。 “唉,咱们家日子现在好了,你哥哥天天能吃肉喝酒。不过跟王府里的吃食,自然不能比的。” 徐瑶蓁给余氏夹菜。 “嫂嫂,没人找咱家麻烦吧?” “那没有。”余氏吃了个半饱时,忽然想起一件事。 “嗯,就是那个姓詹的狗东西,突然又跟你哥哥热络了起来。就是这件事怪怪的。” 徐瑶蓁与曹婆子对视了一眼。 尤其是曹婆子,立即就为徐瑶蓁担心了起来。 徐瑶蓁在想着梦里的事,那一桩桩一件件发生的。 许多已经被改变了。 会不会有些并没真正改变。 一定会朝着那个结局去的。 比如,乔薇灵一定会是杀死她的刽子手。 徐瑶蓁也一定会死。 想及此,徐瑶蓁微微颤了颤。 “哎哟,妹妹,还是多去拜拜。不管是什么,只要觉得灵光,都去拜。最后说不准,全都显灵了呢。” 徐瑶蓁听着余氏的话,也觉着她说的这个主意好。 “那就等好日的时候。” 随手徐瑶蓁又与曹婆子道, “跟王妃那边儿说的时候,也可把这个意思加上。” “是得这么说。”曹婆子现在看余氏哪哪都顺眼了。 转身把刚端上来的乳酪,亲手给余氏放在了跟前。 “大娘子,再尝尝这个,加了蜜。” “哎,好。”余氏又吃了一大碗乳酪。 饭后吃了好些水果,陪着徐瑶蓁聊了好长时间。 离开时,曹婆子给她拿了个包袱和一个大食盒。 全是装的各色点心和吃食,还给宾哥儿也带了一个小包狱,装的是孩子的小玩具。 “这、这……”余氏这会儿心里是有些虚的。 到摄政王府,又吃又喝,还能拿? “这不得让人笑话?” 余氏高兴地离开了,那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而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也是后摄政王府后院的其他院子里的,都笑话的不行。 “他们啊,多的是羡慕。”曹婆子拿了个小木锤给徐瑶蓁捶着腿。 “哼,除了文姨娘是从南边来的,家人离得远。他们哪个娘老子不是在京城的,有谁来王府与他们香亲香亲呢。都还不是一个个在外面借着王爷的名头,耍威风,拿好处。到手的银子和好处,也没进府给这些人分一文钱的。” 其实徐瑶蓁也是不藏着掖着。 哥哥嫂子对她好,她也对他们好。 以后会有更多的好处给家里人的。 得借着摄政王的势,慢慢地把哥哥扶持起来。 “保不齐,他们还会嫉妒不成?” 徐瑶蓁想着裴云栖说的,以后要让哥嫂都常来府里。 “唉,我这身体啊,以后得多与家人见的。曹妈妈,你看我现在不就爽利了些。” “那是。”曹婆子刚才把余氏送到大门口的。 就见着徐江如赶着牛车在门外等着了。 “我见着徐大老爷已经买了牛车了,现在出行也便利。来府里转转,是好事。” “刚才王妃那边怎么说?”徐瑶蓁说的是出去拜神求平安的事。 “噢,王妃说,她也觉着得多拜拜才行。” 徐瑶蓁猜想,三清观因为发生了乔薇灵的事,让闵若君心里不舒坦。 说不定也恶心着呢。 事实上正是如此,闵若君就是恶心着乔薇灵。 云嬷嬷在一旁笑话着徐瑶蓁。 “唉,真是小门小户。她那嫂子,离开时,拿了好大一包东西。曹婆子还给送在了门外。” 同样,后院的女人各个在笑话徐瑶蓁出身不好。 梁侧妃知道后,喝了一壶酒。 她现在,日日醉生梦死。 白姨娘在屋子里是哈哈大笑,不小心还被桃花枝划了手指尖,冒了血珠子。 “哎哟,真是笑死我了,芝麻样大的东西,都放在眼里头。果然是贱种。” 丫鬟素锦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她的表妹素莲就在西苑,据说已经得了好几次赏了。 西苑的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眉眼低的。 她摸了摸刚才被针扎过了胳膊。 真的是疼。 疼的人还有摄政王裴云栖。 他知道徐瑶蓁心神不宁,也听到曹侍卫报来余氏给自己的小女人出的主意。 “确实好,你去找秋二管家看看哪条生意好上手,带着她兄长一块吧。” 曹侍卫挑挑眉。 没想到,王爷还真的要提携徐家的人。 第83章 是喜欢 第83章 裴云栖欣赏徐瑶蓁的重情义,在以后更是对她上心了。 秋白礼的弟弟秋二管家,表面上是个辅助兄长处理摄政王的事务的。 其实,是统管着裴云栖在外的生意的。 那些生意,当今陛下也有份。 包括闵家的闵敏芝,也有一点。 这些生意是很隐秘的。 不过,裴云栖表面上的那些铺子庄子,也是由秋家兄弟来负责管的。 秋家兄弟,平日里只能见着秋大管家。 曹侍卫知道裴云栖说的只是京城的那些产业,找个合适徐江如的位置,给他安排一个。 曹侍卫找秋白礼说起这事时,秋白礼却皱起了眉。 “宠一个妾这样,王爷也太过了吧。” “王爷的事,哪容得你置喙。” 其实曹侍卫对徐江如的印象不好不坏。 “他有个杂货铺子,有一个伙计,前些日子把铺子后院也买了下来。自从徐姨娘进了王府后,他的日子也和以前一样。没摆过什么架子,与邻居相处与先前也一样。不同的就一点……” “买了头牛。” “一个开杂货铺,我也不能给他安排个掌柜。” 秋白礼一下难住了。 摄政王的那些产业,杂货铺怎么能比得了呢? 秋白礼越想越头疼。 “他识得几个字吧,听说家里的儿子也送了学,倒是个上进的。曹侍卫,要不要你问问他,想做什么样的事儿?或者我这有个铺子丢给他管吧。” 摄政王的铺子多,好的差的都有。 在挨着古安堂不远处,有个卖家具的铺子。 位置不好,铺子也一般,做的东西不好不坏。 开了也有两年了,一直不好不坏的。 甚至可以说是赔钱的。 秋白礼本想跟王爷说说,要不要关了吧。把铺子转租出去,比现在要好一些。 “要不就这个铺子?给他个掌柜做?”秋白礼看向曹侍卫。 曹侍卫点头。“确实合适。” 他们都想着,王爷照应徐姨娘家人。 让其兄长在这么个铺子里做掌柜,已经是大大的恩情了。 包括徐江如自己也是,他听到这样的消息时。 有种被馅饼砸到的感觉。 极其的不真实。 昨个儿余氏回来时,就是从摄政王府带了吃食和布料回来。 王爷还给了个东西。 夫妻二人进屋打开后,发现里面是200两银子。 徐江如还未从这样的震惊中缓过来呢。 今日就从曹侍卫口里听说,自己成了摄政王的一个铺子的掌柜。 咋这不真实呢? 曹侍卫看徐江如一直发愣。 用胳膊碰了碰他。“哎,怎么,不相信?” “啊,不,不,我相信,相信。”徐江如的思路这才转了回来。 “就是不知,我是下个月还是过两月去呢?” “什么啊,你随时去就行。”曹侍卫压低了声音。 “这个铺子一直不赚钱。离着古安堂不远,王爷也没想着像这铺子赚钱。平日里,铺子里所有的营收你都拿着就是。等你做熟了,每天王爷一高兴,说不准就把这铺子送你了。” 秋白礼给安排这么个铺子,也是为了让裴云栖之后的打算,提前做了准备。 “是个家具铺子。”曹侍卫铺子的情况,又详详细细地与徐江如说了一回。 “随时去就行,现在那地方,你说了算。” 等曹侍卫离开后,徐江如的心中升起一种激动。 他有可能,有可能…… 徐江如不由地把手摸向了袖中的那个小包。 “哎呀,这是天大的喜事呀。”余氏又咋咋呼呼了起来。 “好了。”徐江如不放心的叮嘱她。 “这都是妹妹的原因,我们不能给妹妹拖后腿。你以后要管着点自己的嘴,跟邻居相处,定要与以前一样。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余氏今日用徐瑶蓁给的料子,先做了件襦裙,美不滋儿的。 “我能上哪去说,无非就是回娘家说说。” 徐江如拿出10两银子递给了余氏。 “咱们宾哥儿学业也好,以前让岳父丈母娘跟着没少操心。你明日把从王府带回来的点心果子带去两包,再把这10两银子,拿给岳母。关于王府和妹妹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多说。” “知道了,知道了。”余氏接过了银子,有直勾勾地盯着徐江如手里的钱匣子。 “怎么别人家都是女人拿着钱,咱家咋就调过来了?” “怕你守不住。”徐江如迅速把钱匣子锁上了,又锁进了柜子里。 余氏也不敢多说。 毕竟,好日子刚过上几日。 徐瑶蓁还不知道裴云栖为做的事。 这几日她也休息好了,脸色白里透着粉,娇嫩无比。 这几日裴云栖都是较忙的,徐瑶蓁准备早早洗漱睡了。 衣衫褪尽,徐瑶蓁坐进浴桶里。 只一会子,她柔嫩的皮肤,都染上了粉。 徐瑶蓁慢慢用有掺着香料的皂团轻轻擦着,不管多少次,都会让她觉得疼。 娇嫩异常的皮肤,都被擦出了红痕。 徐瑶蓁用水舀舀了些水,淋在身上。 胳膊上与肩上,她刚又拿起水舀子,手却被一只大手给握住了。 “我来帮你。” 裴云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徐瑶蓁的小脸,瞬间成了通红。 她那如扇子般的睫毛,微微颤着。只感觉一只大手,在她身后游走。慢慢把她…… “哗啦” 整个浴桶一下进了俩人。 徐瑶蓁直接滑进了这男人的怀里,她娇羞异常,一直低着头。 她浑身的皮肤,都变得粉粉的。 徐瑶蓁轻咬着唇瓣,娇羞太过,一下又扑在男人怀里。 “你……不、不害臊……” 徐瑶蓁身子难受,话也说不清了。 一双潋滟水光的眼睛,都带上了层层雾气。 “哦,我的小娇娇,你说喜欢么?” 裴云栖贴在徐瑶蓁的耳边,痴痴笑了起来。 “嗯?说呀。” 随之,裴云栖的动作又激烈了起来。 “喜欢么?” “你……讨厌……” 俩人都沉沦在欲望里。 浴桶里的水,溅出了大半。 徐瑶蓁羞涩地把脸藏在男人怀里。 迷迷蒙蒙中,说了一句“喜欢”。 这两字,迎来了男人更加的疯狂。 第84章 似曾 第84章 几日后,徐瑶蓁从曹婆子那里得了个消息。 哥哥去了摄政王的一个铺子里,做了个小掌柜。 这本是天大的好事。 徐瑶蓁却担心哥哥,一不小心入了别人的陷阱。 这种事,徐瑶蓁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全都经历了无数次。 “姨娘不用多虑,这是个经营不太好的家具铺子。前面的掌柜年纪大了,拿着分红回老家享福去了。” 徐瑶蓁听了后也只松了半口气。 她的一只手在袖子里紧紧攥着,随后又再问道, “曹妈妈,你、你说是什么铺子?” “一个不挣钱的家居铺子。” 徐瑶蓁却觉得眼前一黑。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哥哥那翻手艺,很容易就暴露了。 说好的藏得好好的。 “姨娘,这个家具铺子不大,银子赚得不多,但却能过个安稳日子。” 曹婆子以为徐瑶蓁嫌弃是个小铺子,不得几个钱。 “哦,没事,没事。”徐瑶蓁挤出了个笑。 “挺好的。” 徐瑶蓁就希望哥哥能稳住,不要暴露身份。 随后曹婆子说起了王妃的安排。 “王妃说不去三清观,去皇家寺院吧。不过,梁侧妃也希望能够去。” “梁侧妃觉着自己罪孽深重,想去多听写香油钱,拜拜神佛。保佑全王府上下,平安和乐。” 徐瑶蓁听了后直接笑了。 “她是想去多拜拜神佛,洗去她一生的罪孽吗?” 梁侧妃不仅蠢,心还毒。 徐瑶蓁刚进府,她就想害自己被裴云栖厌弃。 幸好徐瑶蓁一直都是“柔弱无能”,埋毒药害人的事,不是她“这样的脑子”能想得出来的。 她只要继续装无能装草包,抱紧裴云栖的大腿,做一个万事不管的宠妾便是。 想来,哥哥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徐江如到了那个家具铺子后,发现这个铺子的前厅和后院都非常大。三个老师傅带着十几个徒弟,还有5个伙计。 之前的掌柜在一个多月前,就拿着分红回乡养老去了。 徐江如虽觉得这个日渐不佳的家具铺子,人着实有点多。 可是,这铺子是摄政王的,铺子里的那些人,都不知道什么来路。他等等看吧。 而且曹侍卫也提醒过他的,随便管管就行。 徐江如也就是这么想的。 既然摄政王不心疼钱,也愿意把这个铺子那微博的营收都给徐江如,他也不准备多管了。 袖子里的那包东西。 还是让他继续藏着吧。 徐江如的日子过得挺轻闲,来订货的几乎都是老客人了。 也不需要他上手,有伙计跟这些老客人都很熟络。 徐江如整日没事,一直到第三日,实在闲得慌,就从柜子里拿了本家具的图纸看。 看见那些家具的图纸,徐江如直皱眉。 家具这东西,不仅要实用,还要美观。 每种木料的硬度,配合不同的样式花纹,做出来类似的东西,效果自然是不同的。 汴京城有的是上好的家具铺子,不过贵。 这条巷子里的铺子,都是汴京城里中下等人家常来买东西的。 徐江如拿起笔,在那些家具上,加了一些花边和修了下样式。 一页一页画了下去。 旁边5个伙计,都纷纷围了过来。 等徐江如画好了,都纷纷叫好。 “这几个矮凳可以试试,让那几个老客户拿去看看。” 徐江如想着,也不会出什么事。 一个家具的花样而已。 店里的师傅,也不觉得加了几个花边,这东西就能多好看或好用了。 但是还是按照徐江如画的家具图做了一批新的,摆在了店里。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摄政王府的女眷们出门上香的日子。 一共用了四辆大马车,王妃一人一辆,两个侧室 更加两,其余6个妾坐在余下的两辆马车里。 巧的是,徐瑶蓁与白姨娘、柳姨娘同乘一车。 “徐姨娘,自住进了你院子里,也没见你几回。你还真是身娇体贵呢。” 白姨娘一个劲地发酸。 柳姨娘却是默不作声。 她就是个胆小怯懦的性质。 徐瑶蓁却挑起嘴角笑了笑,又用扇子挡住了自己半张脸。 “是啊,所以才到寺里拜一拜的,把那些污糟的人心怀鬼胎的那些啊都求佛祖给收了。也让我过一过舒心的日子。唉,不过我知道,白姨娘肯定不是那种人。” 白姨娘两条细眉倒竖,狠狠瞪着徐瑶蓁。 “你也别得意。花无百日红,指不定什么时候,你还不如我呢。” 徐瑶蓁翻了个白眼。 “是,白姨娘最厉害。” 柳姨娘低着头,一个字都不说。 也不参与她俩之间的机锋。 “柳姨娘。”白姨娘又把火气对上了胆小的柳姨娘。 “你说话呀,你这么懦弱,都被人骑在头上了。” 柳姨娘的头,都滴到膝盖位置了。 就在白姨娘絮絮叨叨和徐瑶蓁怼个没完,皇家寺院也到了。 虽是离着汴京城不远,可也并不近。 马车整整走了一个半时辰。 徐瑶蓁感觉腰也快断了,后来累得厉害,她和柳姨娘靠在了一处,才算缓解了些。 白姨娘头一个下了马车,她的腰也快直不起来了。 就在徐瑶蓁下了马车,紧紧挨着她的柳姨娘,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就立即往王妃闵若君那边去了。 “这边离着【广庵堂】只需两刻钟,乔薇灵现在日日一边念经一边咒骂你。你一定要小心。” 徐瑶蓁深深地看了眼柳姨娘。 据说她的家人,是来摄政王府最勤的。而且,家里是与乔家有亲的。 现在却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 至于乔薇灵对她的恨意,徐瑶蓁并不意外。 在梦里,她还只是个詹文司的妾,就被她一步步逼上绝路。害她哥嫂。 如今,徐瑶蓁是乔薇灵最爱的男人的妾室。 乔薇灵,恐怕是想把她的血吸干了。 就在徐瑶蓁慢慢想事的时候,她的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了。 是白姨娘。 “你差点撞到我了。”白姨娘又瞪了徐瑶蓁一眼,把她往旁边就要推开。 忽然,一声佛号响了起来。 “阿弥陀佛。”一个年轻的僧人,穿着一身僧衣。 站在旁边,朝众人施礼。 “小僧受住持之命,接各位王府女眷,去客舍休息。” 皇家寺院,自是有贵人休息的客舍。 徐瑶蓁看着走在前面的这个僧人,只觉得他那双眼睛特别熟悉。 甚至,是他的眉眼。 总觉着是似曾相识。 第85章 白玉簪 第85章 徐瑶蓁觉得那个叫明庭的僧人,给人的感觉太熟悉了。 不由就留心上了。 不过,徐瑶蓁知道有些人是很敏锐的。 比如她自己。 所以只是向前看路的时候,顺便扫了两眼明庭。 就没有再看过去。 明廷把摄政王府一众女眷,带到安排好的客舍后,便退了出来。 皇家寺院,自然是有给皇亲国戚准备的院子。 “条件虽苦了些,但是好在是干净的。”曹婆子带着夏莲,又打扫了一番。 曹婆子知道徐瑶蓁喜好肉食,偷偷地把一个不大的包袱递了过去。 “这里是肉干,还有酱肉,好天气没有特别热。姨娘,你只能在屋里偷偷吃。” 徐瑶蓁眼睛瞪得老大,赶紧让曹婆子把酱肉给切了。 “我们赶紧把酱肉吃了,明日一早开始就礼佛拜佛,三日的化,不吃荤,忍忍就过去了。” 徐瑶蓁没想到曹婆子胆子这么大。 “这里的规矩应该挺大的,咱们一定要小心。” 曹婆子惊异徐瑶蓁竟然能说出“规矩大”这种话,眼角不由的湿了。 这段时间,她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这次出来,就带了年长的夏莲和永莲,其他两个年纪小的,都留在了家里。 徐瑶蓁和他三人,就把酱肉偷偷吃了。 好在曹婆子带的不多,肉干就塞到大包裹里了,免得被人看到。 夜里的时候,徐瑶蓁听到了外面有响动。 永莲第一个走了出去。 开门的时候,没有一声响动。 徐瑶蓁这时候才发觉,永莲走路没什么声响。 夏莲和永莲是秋大管家给送来的,果然是与普通丫头不同的。 永莲平常不怎么说话,帮着大家干点杂活。似乎没什么强项,也不像夏莲那样事事能周全。 没想到,如此谨慎小心。 曹婆子与夏莲也都醒了,看到徐瑶蓁做起了身。 刚要说话,被徐瑶蓁摆手给阻止了。 “姨娘。” 永莲很快回来了,又是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徐瑶蓁的顺便蹲下。 “是那个明庭。” “嘶……他……”曹婆子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徐瑶蓁看着永莲。 “他进了梁侧妃的屋子,很快又出来了。又从墙上翻出了咱们这个院子。” “啊呀……”曹婆子又赶紧捂住了嘴。 她上下唇来回打颤。 徐瑶蓁倒不觉得他们在偷情。 时间太短。 “睡吧。” 徐瑶蓁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看来,梁侧妃与那个民庭是老相识了。 关系很不一般。 翌日清晨。 徐瑶蓁在自己屋里用了斋饭后,天也才刚刚亮。 徐瑶蓁把老婆子留在屋里,带着永莲跟在王妃闵若君身后。 她们这些女眷都是来礼佛的。 最近初春刚过,外出的女眷多了起来。 今日礼佛的人,不仅有摄政王府,还有亲王府,以及相府的。以及其他徐瑶蓁认不出来的女眷。 全都从住处,朝寺院的大殿,慢慢走过去。 每个主子带着身边的丫鬟和婆子,挨个上了香磕了头。 徐瑶蓁这边磕完起身时,一眼就瞧见梁侧妃在她旁边。 梁侧妃头上的金簪,换成了一只白玉簪。 来皇家寺院上香,求佛祖保佑。 每一个善男信女,自然都会素雅一些。 包括王妃和其他精明的人,都没觉得梁侧妃头上的白玉簪,有什么问题。 徐瑶蓁由永莲,一转身,就与梁侧妃撞在了一起。 “啊呀……”徐瑶蓁整个人倒向了梁侧妃。 压在了梁侧妃到身上,也看清了那只簪子。 “哎哟,哎哟哟……” 徐瑶蓁叫了几声,才由永莲和旁边的丫鬟扶了起来。 梁侧妃却扶着后腰,挣扎着起来后,指着徐瑶蓁直咬牙。 “徐姨娘,你、你是故意的吧?” 徐瑶蓁一副着急的模样,甚至还急出了泪。 “不,不,我不……” 委屈、急切,都一起上了头。 “那你给我说清楚。你东部到西部倒,为什么要压在我身上?徐姨娘,你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好了。” 一个衣着锦袍,身材修长的人出现在门口。 “这么小的事,也不觉得丢人现眼。” 是裴云栖。 他晚来了一日。 裴云栖没有看满是委屈的梁侧妃一眼,径直来到了徐瑶蓁的跟前。 拉着徐瑶蓁的手,上下左右看了看。 “你没事吧,睡着了没?” 徐瑶蓁摇头,眼神看向了梁侧妃。 梁侧妃现在是满腹委屈和不甘,眼角也都急红了。 恨恨地看着徐瑶蓁,以及裴云栖。 她哪不好了。 怎么就不如这个狐媚子了? “梁姐姐才受罪了,是妾身的错,不小心跌在了她的身上。” 裴云栖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也才用正眼看向梁侧妃。 “既然这次你出来了,在寺院里好好拜佛。不要再生出那些歪心思,你要知道,本王不会容你第2次的。” 梁侧妃的眼泪落了下来。 她明明没有做多大的错事,是梁家犯错的,而她也是受害者呀。 可王爷,为什么就不能体谅她,多疼惜他一点了。 裴云栖又与徐瑶蓁说了两句话后,就去了王妃身边。 在皇家寺院中,男人女女眷肯定是分院而居的。 裴云栖也要给足王妃脸面,这才把徐瑶蓁先落在一边,但是刚才抓着徐瑶蓁的手却是热的。 “姨娘,咱们也回去吧。” 等人基本都走了,永莲才提醒徐瑶蓁。 而梁侧妃,还站在原地。 满脸泪痕,看着早就远去的裴云栖。 他,从来就不爱重她啊。 为什么? 徐瑶蓁其实也能猜出个大概。 问题,应该就是在梁太妃身上。 梁太妃想让整个娘家都紧紧抓住裴云栖这条大鱼,要让裴云栖永保她娘家不倒。 可惜的是,裴云栖不吃这一套。 不管梁太妃怎么打母子亲情牌,从未管用过。 据说以前梁太妃往裴云栖院子里塞过好几次人,全都被裴云栖给处置了。 徐瑶蓁回头看了眼梁侧妃,以及她头上那枝还在颤动的白玉簪。 “有些人,想要的太多。” 裴云栖是不可能给梁家好脸子的。 梁太妃,梁侧妃,还有整个梁家,他们想要的太多了。 欲壑难填呀。 因是在皇家寺院里,王妃吩咐过的,每个人都尽量在自己的屋子里呆着。 “姨娘,那个白玉簪上面有个很小的字,奴婢离得远,没看清。” 回到屋里,徐瑶蓁坐在软垫上,永莲才把刚才的情况说出来。 不过,徐瑶蓁看到了。 那个白玉簪差点戳到她眼睛上。 同样回到屋里的梁侧妃,摸了摸微微松动的白玉簪。 “姓徐的小贱人,不会看到了吧?” 角妈妈给两侧妃送上一杯热茶。 “老奴看到了,这个簪子差点戳到徐姨娘的眼睛上。她是慌忙躲开的,应该是没有注意到。” 第86章 暖心 第86章 徐瑶蓁注意到那簪子上有个字。 【景】 梁侧妃叫梁茹静,即使发簪上刻字,也应该是茹或静。 而不是一个景。 徐瑶蓁把曹婆子叫到跟前。 “那个明庭,去查一查,悄悄的。” “哎” 曹婆子正要出去,又转了回来。 “姨娘,刚才吕侧妃带着丫鬟出去了,估摸着是去尚书府女眷的院子去了。我去打听过的,尚书夫人也是来的。” 户部尚书府的人,平日都不来见吕侧妃。 户部尚书不认这门亲事。 吕侧妃就是那个娘家最近,却从不来往的后宅女人。 像徐瑶蓁这样与家人特别亲近的,在整个摄政王府,还有个柳姨娘。 “夏莲看见了,六姨娘提着一个小包袱,应该是他们娘家的人来了。” 徐瑶蓁听了就没再问了。 柳姨娘与娘家人亲厚,全府上下都看得很清楚。 王妃更是乐见其成。 以体现她的大度和风范,也是京城贵妇正妻的典范。 摄政王府规矩大,即使有金山银山。 也不可能任由妾室去拿王府的东西给娘家的,所以来往密切是一回事,守着王府的规矩是另一回事儿。 徐瑶蓁就对柳姨娘手上那个包袱挺感兴趣。 想到有可能是裴云栖送的,她不由地摸了摸腕上的玉镯。 “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会不会是王爷送的那些。” “应该不是。”曹婆子摇了摇头。 “柳姨娘胆小怕事,家里父亲是小吏,估摸着是王妃赏的绸缎或是其它不起点的首饰。” 和徐瑶蓁一样,需要贴补娘家。 不过徐瑶蓁贴得明目张胆,刘姨娘却是鬼鬼祟祟的。 需要在寺院里呆三日,斋戒祈福,祛除邪祟。 徐瑶蓁这才知道,是裴云栖与王妃二人,从前几日开始,就已经沐浴斋戒了。 徐瑶蓁天天病恹恹的不出西苑,裴云栖最近后院根本没进,她也没责任去问一声。 徐瑶蓁暗暗告诫自己。 以后这种错误绝对不能犯。 她不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徐瑶蓁在皇家寺院的三日,就呆在屋里,外面也不去逛。 却让曹婆子和永莲,在外面打听消息。 不过昨夜,她倒是出去了一趟,见识了一场好事。 “今日上午会有一场法事,不仅寺院里的住持要主事,还有广庵堂的姑子们,也会辅助法事的进行。” 曹婆子的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我看,乔薇灵一定会来。” 徐瑶蓁猜她一定会的。 在梦里,就见到过乔薇灵用刀子捅向自己的。 “让永莲盯着她。” 到了这里,徐瑶蓁才知道永莲真是个宝。 她自己说以前是走江湖卖艺的,后父亲死后,才被秋管家买来放到庄子上。 “因为姨娘身边需要人,秋大管家就把奴婢和夏莲调了过来。” 永莲性子沉闷,却是机敏过人。 才刚15岁,人也看着小小的,扎在人堆里,一点也不显眼。 让她探查乔薇灵的行踪,是最合适的了。 而且,不出来真不知道。 摄政王府的这些女人,每个人都有七副心肠。 今日法事后,就可以回去了。 徐瑶蓁用手捶了锤自己的后腰。 “唉呀,出来一趟可真累。” 法事进行得很顺利,徐瑶蓁站在人群里,看着裴云栖高大的背影,也看到了明庭,还有乔薇灵。 现在该叫净尘。 她还未削发,现在是带罪修行。 徐瑶蓁并没有感受到乔薇灵仇恨的目光。 在众人要回去时,永莲才悄悄回到徐瑶蓁的身边。 “姨娘,刚才见到了云嬷嬷。她是进了净尘的房间里,不一会子就出来了。” 永莲与徐瑶蓁回这些事的时候,表情也很平静。不似曹婆子那样,总是很激动。 “奴婢担心她什么也见不着,就用石子打了她一旁的粗树。正好,也让她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曹婆子发急。 永莲不急不缓。 “净尘与一个男人幽会,俩人抱在了一处。” “那男的长什么样?” 永莲低着头答。“云嬷嬷说她叫詹文司。” “咳咳……”徐瑶蓁笑得咳了起来。 “果然。好了,我们拿东西上马车吧。” 徐瑶蓁上了自己来时的马车,用眼角瞥见梁侧妃被丫鬟扶着,早上就听说梁侧妃夜里受了寒。 天气渐暖,梁侧妃在外面罩了件大披风。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所有人都以为她真是受了寒,徐瑶蓁却瞥见了她眼角的桃花红。 一入春色,桃色难挡。 “哎,我先上。”白姨娘抢占前头,第一个上了马车。 徐瑶蓁上车后,就听白姨娘问道, “哎哟,梁侧妃是真的病了吗?我看未必,哼,她就是怕回去再被关禁闭呢。学着装柔弱,装给王爷看呢。” 这次在皇家寺院的三天。 除了王妃闵若君外,其他人就没跟裴云栖接触过,本来都想趁机女王爷亲近亲近的,结果裴云栖要斋戒。 他们离开了,裴云栖还未离开。 至于乔薇灵和詹文司,现在有人急着呢。 徐瑶蓁猜得没错。 云嬷嬷在看到乔薇灵与詹文司幽会,立即回报给了闵若君。 “王妃,两个人搂在了一起。哎呀,我这张老脸都快顶不住了。” 闵若君看着手里的帕子,这料子她认得。 【素云锦】 闵若君把帕子丢给了云嬷嬷。“拿去给王爷吧,把刚才的事也说给他听。” 闵若君不想管了。 她所做的就是帮助裴云栖查清楚,乔薇灵手里的帕子是什么来路。 涉及到已故的妃子,还是先帝的妃子,闵若君知道这些是烫手山芋。 “与我们无关,只能是王爷现在负责的案子里,涉及到的事。王爷公务的事,哪是我们女人该操心的。” 闵若君的职责是维持摄政王府的体面,其他的也与别的无关。 回到摄政王府后。 所有人,都是如同卸下了盔甲,松快了许多。 “厨房今日的菜不错,还有姨娘喜欢的煎猪肉。” 徐瑶蓁拿着扇子朝曹婆子招了招手。 “我让你办的事办妥了?” “妥了。”曹婆子连忙给徐瑶蓁斟了杯酒。 “我专门跟寺里的僧人讲的,是给王爷的供灯,是姨娘省下的银子,都是为了王爷祈福的,长命百岁,百子千孙。” 给裴云栖请的供灯,徐瑶蓁足足花了150两银子呢。 还未从皇家寺院离开的裴云栖,本来先前听了云嬷嬷的汇报后,怒意直升。 好个詹文司,好个乔薇灵…… “他俩还是对苦命鸳鸯呀。” 曹侍卫刚要上去说两句话,就见王爷站在了香案前不动了。 裴云栖的嘴角,向上翘起。 笑了。 裴云栖从未感受过,被人关怀的感觉。 真心真意的情谊,不掺杂任何利益因素。 一盏小小的莲花供灯,放在众多的供灯中间。 并不起眼。 【祝愿王爷长命百岁】 【祝愿王爷百子千孙】 心中有一股未有过的暖流,紧紧包裹着裴云栖那颗早已冷却的心。 第87章 夜漫长,心在 第87章 裴云栖一眼就认出来,那最朴实的祝福,就是那个小女人写的。 是为他祈福的。 后宅那么多女人,每个人求的都很多。 都求荣华和恋慕他的宠爱。 甚至包括摄政王妃,都要求王府兴盛不衰,保她的王妃荣耀和私产的腰包。 他们要的是裴云栖的宠,没有一人,把他当一个人放在心上。 “王爷,这盏灯是贵府的徐姨娘所供。还在佛主前,跪了一个时辰,真是诚心可鉴。” 僧人说话也不打草稿的。 因为曹婆子偷塞给了他5两银子,上供花去的150两银子,是寺院的。 明辉自然是要为那5两银子,动动嘴皮子。 裴云栖很满意,嘴角一直翘着。 一旁的曹侍卫立即给这个僧人打了赏。 他满意地掂了掂手里刚得的一角银子,虽是不足2两,却够他吃一段时间的酒了。 裴云栖心情好了许多,从皇家寺院回到汴京城后,并没有去大理寺。 只是让曹侍卫把那块【素云锦】的事,说给闵敏芝。 “让他在宫内细细查查当年素云妃之事,尤其是上次死的贼人姚豹子,他与素云妃有何干系。” 看似没什么关系的人和事,慢慢也逐渐有了联系。 裴云栖心中像压了块石头似的,等查明一切时,和皇室有关系的,往往都不会是好事。 不知道,那时候陛下…… 裴云栖摇摇头,他只是负责查,至于当事者的心情如何。 他是无需考虑的。 裴云栖一回到王府,正要去见徐瑶蓁,甚至心中有些急切。 只是,刚进内宅,就被人给拦住了。 是梁侧妃。 她直直跪在裴云栖的脚边,哭诉着认错。 “是妾身的错,全都是妾身错了。不该妒忌刚进府的妹妹,不该由着亲属乱来。王爷,妾身的错啊。” 梁侧妃这一跪一认错,震惊了整个摄政王府。 每个人又都觉得她的佛没有白拜,懂事了,长心眼子了。 连一向只冷眼看戏的梁太妃,都慢慢把眼睛睁开了。 “算是没有白疼她,终于明白,要笼络男人的心靠那两段直肠子,是不行的。让人与我那不懂事的弟弟说一声,让他夫人进府来安抚下侧妃。哪有女人,不靠娘家的呢。你看连刚进府的人,都懂得要与娘家亲近,为以后谋划。” 梁太妃说的是徐瑶蓁。 徐瑶蓁大张旗鼓地把吃喝用的好东西,给嫂嫂带了一大包,连小侄子手上都挎着一个小包袱。 所以,都会觉得她见识浅薄,小家子气。 梁侧妃是梁老爷的族亲,旁系过继过来的,就是为了嫁给裴云栖,给梁府谋利的。 他们一家子吃相太难看,裴云栖从一开始就厌恶梁侧妃。 现在见她一副诚心模样,跪在自己的脚边哭泣认错。 裴云栖却不为所动。 他轻轻向后退了两步,声音依旧冷冽。 “哦,既然懂事了。以后就不要再犯错,记得少出门罢。” 连一句好话也没有,裴云栖甩了袖子朝西苑的方向走去。 当初让徐瑶蓁住西苑,想的是位置偏远。 可如今,裴云栖觉得甚好,离后院主屋远,却离外院很近,也最是便宜了他。 看着裴云栖毫不留恋而去,甚至没有一个眼神。 梁侧妃慢慢的站起了身,满是恨意。摇摇晃晃地靠在了角妈妈的身上。 “看到了吧,这就是裴云栖,这个无情的男人。他这么对我,也就别怪我了。” 角妈妈扶着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眼里却是挡不住的忧色。 裴云栖一来到西苑,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还是这个地方舒适。 有他想见的人。 刚走到门前,就听到徐瑶蓁娇嫩嫩的声音。 “让你涂你就涂,别犹犹豫豫的。天色转暖了,天也干燥,总要涂一些保养皮肤的。” 素莲手里拿着个大盒子,里面有大半盒晶莹般透亮的膏状物。 她用手指沾了一些,给徐瑶蓁涂在后背,慢慢抹着。 徐瑶蓁的皮肤娇嫩,只几下,就发现皮肤微微发红。 素莲有些慌张。 “姨娘的皮肤过于娇嫩,奴婢不敢用力,可还是红了,唉,姨娘,你不冷吧?奴婢慢慢给你涂沫。” 徐瑶蓁现在慵懒地趴在软塌上,两只胳膊抱着一个大软枕。 身上只着了件短短的小裤,和粉肚兜。 “没事的,屋里暖和着呢。” “唉……” 素莲刚要继续,手上的那盒膏药,被一只大手给拿走了。 裴云栖冷眼看向素莲。 刚要张嘴的素莲,立即悄悄退了下去。 把里外门都关得紧紧的。 裴云栖已有快半月,没有碰过徐瑶蓁了。 实在想的紧。 而这半月,他也未进后院。 现在虽是白日里,可裴云栖早已无法忍耐。 他把徐瑶蓁摁进了怀里,感受着小女人的战栗。 大手在她的背上游移。 “小娇娇,那本王给你涂这些保养肌肤的吧,一定把你涂的粉粉嫩嫩的。” 徐瑶蓁身上每一寸粉色。 都让裴云栖爱不释手。 “这……妾、妾……哎呀……” 徐瑶蓁用小拳头捶打着裴云栖的肩膀,不一会子,嘴里就发出了娇羞的噫声。 “王、王爷……” 裴云栖伸手摸着怀里小女人满是汗水的额头,一阵痴笑。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还没好好想你呢,小娇娇,你高兴吗?高兴的话,叫两声来听听。” 徐瑶蓁看着一荡又一荡的床幔,心想,这个男人是不是过于兴奋了? “快说,要叫什么?” 裴云栖捏住了徐瑶蓁的下巴,狠狠亲在了她的樱桃小嘴上。 “唔唔……” 徐瑶蓁说不出话来。 嘴巴被男人堵得死死的。 就像是故意的。 徐瑶蓁刚想说,嘴又被堵上了。 好不容易能喘口气时,徐瑶蓁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玩弄了,太丢人了。 “混蛋。” “哈哈……” 裴云栖现在的模样,放浪形骸四个字来形容。 与平日里严苛之人,判若两人。 现在的他,就像是释放了某种天性般。 不受拘束。 裴云栖与徐瑶蓁从下午闹到半夜时候,连他自己都累了。 怀里的小女人,即使睡着了,都在鼓着小脸。睫毛上,挂着莹莹泪珠。 裴云栖是头一次有了种不同于以往的感情。 岁月静好。 如此就好。 只要他与怀里的女人一起,就好。 夜漫长,心在就好。 裴云栖并不知道,在他与徐瑶蓁酣畅淋漓之时。 在他的府中,有一女人与别的男人,也同样痛快着。 她一边痛快着一边流泪。 暗暗想着,是他们对不起我的。 是裴云栖,对不起我。 是整个摄政王府,对不起我。 有一人,正缩在一颗树上,看着她屋中发生的一切。 看清楚明白后,从树上落下,轻巧无声。 随即消失在不见五指的夜里。 第88章 狗东西 第88章 “姨娘,她不知为何哭了起来。还把那人的背给抓破了,我看有人朝我藏身的地方走来,赶紧就回来了。” 徐瑶蓁听着永莲的回复,过了好半晌,才算是恢复了精气神。 她昨晚差点被裴云栖给折腾死了。 早上又一大早去给王妃请安,自然也见到了梁侧妃。 精神气爽的。 那只白玉簪,还插在梁侧妃乌黑的发上。 这不,一回来西苑,永莲就把作业查看的情况,汇报了过来。 这下,在地上站了好一会儿,连总爱一惊一乍的曹婆子,也跟木头一般站着。 主仆二人,怎么也不敢相信。 梁侧妃的胆子,会大到这种地步。 前日在皇家寺院时候,徐瑶蓁夜里跟着梁侧妃一段,见她披着大披风,悄悄进了一个小院。 徐瑶蓁没有跟进去,远远看了一小会,便回去了。 也就是在第二日,他们回府的那天,梁侧妃就说夜里染了风寒,走路也不太稳当。 “啊呀,那就是说……在那日,她就……” “别说。” 徐瑶蓁立即阻止了曹婆子往下要说的话。 “别说,我稍缓缓。” 徐瑶蓁这才慢慢坐在椅子上。 “那人是明庭。” “是的。” 完全不受任何影响的永莲,说话依旧很稳当。 “是他,他的背上被挠了好些指印,可以把他抓来验证一番。” “别。”徐瑶蓁把两只手捂在脸上。 “这件事千万不能有我们院子的人说出去,曹妈妈,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你和永莲一定要管住嘴。” “不管谁知道这件事都可以,就是不能与我们有关。” 徐瑶蓁太清楚这件事的影响力有多大? 涉及的是摄政王府的规矩,以及王妃和王爷二人的脸面。 “咱们就什么也不做?”曹婆子不甘心。 有这么大一个把柄握着,完全可以把梁侧妃掀翻了。 徐瑶蓁浅浅摇了摇头。 并不是她什么不想做,而是现在不知如何下手。 “我们且等等看。你不要忘了,一直有人盯着梁侧妃呢,那个人迟早得跳出来。” 上次就是这人,悄悄拿出来那个盒子和绝子药,哄骗梁侧妃害徐瑶蓁。 目的,自然是一石二鸟。 只不过,徐瑶蓁在裴云栖眼里,就是个娇弱无能的形象。那些个恶毒的法子,以她的“脑子”,想不出来。 至于以前徐瑶蓁用的那些小计谋。 被裴云栖自动归在了“她身体娇弱无路可走”的理由之处。 就在这时,秋大管家派人来问询,西苑添置家具的事儿。 前段时间,西苑什么都缺,秋大管家妈妈都给备全了,而且备的也全是好东西。 不过,裴云栖这人,有的时候是真的不太正经。 与他平常也不太相同。 大早上就吩咐秋白礼,给徐瑶蓁这屋,换一张大床。 “本王晚上睡着觉得硌的慌,换一张更舒适的大床吧。” 秋白礼立即就听明白了。 舒适不是重点,床要大才是重中之重。 徐瑶蓁羞得快抬不起头了。 让曹婆子带着脚快的永莲,去给处理这件事了。 换了个大床,确实是舒适了些。 徐瑶蓁躺在上面试了试。 滚了两下。 曹婆子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鄙视。 “姨娘,刚去库里的时候,就看到了闻娘子。她也在挑大床。哎呀妈呀,我都说不出口。” 闻娘子是内院的管事,似乎很瞧不上徐瑶蓁。 自徐瑶蓁进了王府后,就没见过她来拜见。 永莲接过了曹婆子的话。“闻娘子是给梁侧妃挑的大床,因为梁侧妃身体孱弱,以前的床睡着不舒服。” 徐瑶蓁表情一僵,咧着的嘴角,差些没收回来。 而永莲又说了一句顶要紧的话。 “刚刚奴婢见闻娘子,悄悄去了褚青苑那里。” 褚青苑住着吕侧妃。 “啊呀。”忽然恍然大悟的曹婆子。 “那不就是说……上次借梁侧妃之手害姨娘的黑手,就是吕侧妃了。这样便能说通了,闻娘子,内院管事,她随意走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她悄悄在梁侧妃的空色楼外面,扔一个小包袱。 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要太轻松。 “你再跟着去看看,她到底是王妃的人,还是吕侧妃或是梁侧妃的人。” 徐瑶蓁让永莲再去把这件事确认清楚。 如果真是吕侧妃。 那这个女人藏得够深的。 自己自从进府,她就想着时时害自己了。 徐瑶蓁又让曹婆子把这件事透露给曹侍卫。 “王爷肯定想抓到那个能弄来药的人,要真的是吕侧妃,那不是正好吗?” “姨娘高见,高。”曹婆子对着徐瑶蓁拍了一通马屁。 一是真心佩服徐瑶蓁的缜密心思,二来发现永莲不声不响地位就上来了,她有些职业危机感了。 随后,曹侍卫听到曹婆子说的这些话后,同样感到吃惊。 “是吕侧妃让闻娘子把那药扔给梁侧妃的,再陷害徐娘子。啊,娘,我听着糊涂呀。” 曹婆子一下就拧住了他的耳朵。 “我怎么知道这些,我就是告诉你,我去库里看床时候,就不小心看到闻娘子去了吕侧妃的院子。只觉得不对劲。告诉你是让你去好好查查的,你问老娘,老娘哪里知道?” 曹侍卫这才悄悄安排了。 没想到,事情还真的查了出来。 闻娘子早就被吕侧妃给收买了。 根本不是王妃闵若君的人。 闻娘子还是闵若君从娘家带来的。 真的是人心不古啊。 明明只是个狗奴才。 生了不该有的心。 “确定是她干的么?” 裴云栖一直都知道自己后宅的那些女人,不会是省油的灯。 却未深想过。 他以前是少回内宅的,实在觉得女人也就那么回事儿。 现在有了小娇娇,一想到这个女人,受了委屈也只会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又或者把这些委屈都藏进肚子里。 不怎么关注自己女人事的摄政王,专门派了一只亲卫,悄悄盯着他的后宅。 尤其是吕侧妃那里。 曹侍卫这个直性子,也学会动脑筋了。 “那不是说,吕侧妃手里有绝子药?啊……这……” 不愧是母子俩。 与曹婆子吃惊的模样,如出一辙。 曹婆子那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她此时,正带着一个人进了王府。 “与你说过的话,都记住了吧。姨娘这个人好说话的,你只要好好办事,晓不得你的好处。” “嫂子,你放心。我以前看不惯那些狗奴才仗势欺人的作派,这才回家的。好好做事,本就是本分之事。” 正当曹婆子刚要说两句,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曹婆子看过去,竟是许久不见的乔明。 这小子看过去就是那个狗奴才模样。 腰里别着配刀,迈着八字步。 “哪来的?王府也敢随意进出。” 第89章 偷听 第89章 徐瑶蓁已经在屋里等着了,软榻前面搁了一个很大的屏风。 只是左等右等,没见曹婆子带人来。 “姨娘,奴婢去看一下。”夏莲赶忙出去了。 一直走到外院门口时,才见着曹婆子。 曹婆子正被一个人拦着说话。 夏莲刚到王府时间不久,并不认得这个人,连忙走了过去。 “曹妈妈,你怎么还在找人说话呢,姨娘都等急了。” 随后夏莲就看一直躲在草婆子身后的男人,看着身形也比较健壮。 夏莲是在庄子上呆了许多年的,立即就看出来这人是个侍弄庄稼的好手。 这个人,给徐瑶蓁做庄头和管事,看着是合眼的。 “哦,你先带曹九去见姨娘,我带着这个在后院乱逛的竖子,去见大管家。” 说话间,曹婆子揪住了乔明的胳膊。 乔明自然不乐意了。 他本就是摄政王府的侍卫,现在被一个婆子扯去理论是非,那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哼,给老子滚开。”乔明一甩袖子,把曹婆子甩了个趔趄。 “你竟敢打人。” 曹婆子一挽袖子就冲了上去。 夏莲是退开了几步,然后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打人了。” 一众丫鬟婆子,还有在前院执勤的侍卫,靠着后院近的,全都跑了过来。 乔明很快就被摁在地上。 曹婆子在他脸上挠了两下。 曹婆子是给徐瑶蓁出气呢,这个乔明,一定没安好心。她马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乔明就打骂。 “青天白日,你鬼鬼祟祟,到底想干什么?你们大家伙都看到了,他有个前院的侍卫,被我在后院给拿住了。” “带去见大管家。” 乔明被拉走时,眼睛里全是恨意。 曹盒子是徐瑶蓁身边的人。 他恨的自然是徐瑶蓁。“贱女人,你给我等着,看老子哪天不弄死你。” 听了曹婆子的汇报后,徐瑶蓁这才记起在梦里,乔明是死在自己手里的。 不管梦几次,情景如何变化? 乔明死在自己手里的结局就没有变。 但是,现在徐瑶蓁与乔明没有正面的冲突,她自己又进了摄政王府,再没有被乔明逼到绝境的时候。 但是,乔明一定还想弄死自己。 就像是乔薇灵一直想把她弄到青楼,或是折磨死,又或是用刀捅死。 徐瑶蓁与乔氏兄妹二人之间的恨,永远不可能解开的。 她只需在摄政王府里,积蓄力量,等待机会。 徐瑶蓁隔着屏风与曹九聊了几句。 又问了问他对于现在的【环雾庄】有什么看法。 曹九说得头头是道。 庄子怎么管,田粮怎么算,山头的树该种什么该拔什么,一一都讲的很清楚。 徐瑶蓁也对这个人放心了,不过曹九说到最后声音却显得有些迟疑。 “怎么了?”徐瑶蓁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曹婆子。 曹婆子从屏风边上走到了曹九旁边。 “你这说话到关键时候就不利索,这么多年的毛病还不改。赶紧好好回给姨娘。” “唉,是那个刘妈,她在庄子里总闹。现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才好。我是担心把这事儿说出来,又让姨娘跟着闹心。” 徐瑶蓁这才知道,刘妈在乔薇灵去了皇家寺院后,又被扔回了摄政王府的庄子。 就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只是刘妈是从庄子上偷跑的。 那边的管事因此事被曹侍卫说过,对刘妈厌烦极了。然后就打听到刘妈的卖身契在徐姨娘手里。 直接就把刘妈送到了【环雾庄】。 可刘妈还不知道自己是秋后的蚂蚱,天天上窜下跳,给人找麻烦。 曹九刚到庄子上,正是要树立威信的时候。刘妈却鼓动庄子里的老人闹事,甚至还要求加工钱。 “庄子上留下的人,还是乔家的人吗?” 徐瑶蓁觉得这点很不好。 “把乔家留下的人,想法子打发了吧。” “是这个理儿,我已经在处理了。” 看来这个曹九是可用的。 徐瑶蓁打了赏后,等曹九离开了,又斜躺在软榻上了。 曹婆子走了过来。“姨娘,乔明乱闯内院的事,总得有个章程啊。我看,他心里跟詹文司一样,揣着什么坏心思呢?” 乔明一直就很是针对徐瑶蓁的,曹婆子却误会了,以为是乔明因为得不到需要证而生恨。 就像现在的詹文司一样。 徐瑶蓁是长相娇美动人,但也不是个男人都对她生出别样生思的。 “曹妈妈,这你可想错了,他是真的要杀我。我头一次与他见面时候,他袖子里就藏着一把刀。幸好我手快,用金簪插在他肩膀上。” 也是因此,徐瑶蓁才会碰到裴云栖。 “啊,竟然这样,他真的敢杀人?”曹婆子顿时想到了乔薇灵。 “难道,当初他默然敲开姨娘家后门,确实是乔薇灵指使的。” “她真是长了颗蛇心啊。” 曹婆子一直在摄政王府做活的,里里外外什么样的高官显贵都见过的听过的。 能毒成这样的,确实头一遭。 曹婆子微微缩了缩脖子。“太可怕了,那乔明如今逾矩的行为,也是想着杀姨娘啊。” 只能说,曹婆子猜过头了。 不过徐瑶蓁并未纠正她。 她听到了脚步声。 “要杀谁?”裴云栖掀帘子进来了。 曹婆子的大嗓门他是听着了,但说的都是杀来杀去的。 裴云栖坐到徐瑶蓁旁边,抓住她软嫩的小手,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爱不释手。 “说什么呢?杀什么人的,出来给本王听听。” 曹婆子是赶紧把今日乔明乱闯后宴的事儿说了。 “老奴猜想,乔明肯定要为乔薇灵出气的。他本来就想一直杀了我们姨娘,这下为了亲妹,更加不会手下留情。” 乔家一直就是王妃闵若君的远亲,以前是看在王妃的脸面,现在都欺负到门口了。 甚至还起了杀心。 裴云栖眉间紧锁,如刀般的目光看向门口。 “滚进来。” 曹侍卫跟秋白礼,两人赶紧走了进来。 秋白礼是对乔家与徐瑶蓁之间的恩怨了解的不多,他本想着有王妃的人情于脸面在,不如给乔明个机会。 “王爷,此事,要不要再好好查一查?他……没必要……” “嗯?”刚端起茶碗的裴云栖,又把茶碗放回到了桌子上。 冷冷看秋白礼。 “他都敢私闯内院,杀人的事,也没那么难。你要是不愿,就同他……” “啊不,王爷,属下马上去办。” 秋白礼从西苑离开时,用袖子擦了擦一头的虚汗。 然后又与同行的曹侍卫聊起了这件事的异常之处。 “其实乔明只是过去看一下进去的生人,他看似没什么问题。怎么会想着去杀一个女人呢?” “呵,我告诉你,乔明第一次去徐家的时候,就是想去杀徐姨娘的。幸好徐姨娘机敏,先下手为强。差点把乔明的胳膊给扎废了。” “哦,为什么呢?” “乔薇灵知道吧,她想进咱府,王爷看不上她。” 秋白礼对乔家与荣家的八卦非常清楚,不过没想到乔薇灵真正的目的是进摄政王府。 他俩一边走一边说话,没想到旁的林子里,站着一人偷听。 这人立即回去了,心里对徐瑶蓁更是恨入了骨。 “贱人,你等着,看我怎么让你死。” 只是,她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人。 一直在偷听着她的话。 第90章 自愿 第90章 俗话说得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永莲只是去送了个曹九,她腿脚快,曹婆子还要伺候徐瑶蓁的。 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钻在林子里。一直盯着西苑看。 永莲就悄悄跟在这个人身后。 走近了才发现是吕侧妃。 一个侧妃,做事这么鬼祟,肯定是有原因的。 永莲脑子也好使。 一下就想到,肯定是王爷去了西苑。 果然,不一会子就见秋大管家与曹侍卫,一同从西苑出来了。 他俩还说着要处置乔明的事。 这时吕侧妃,对徐瑶蓁的恨意也是明明白白的。 永莲也看得明明白白。 回到西苑就想与徐瑶蓁说的,却见王爷在,便缩在一旁。 裴云栖的眼角一下就扫到这个小丫鬟了。 他又看向徐瑶蓁。“你这个小丫鬟不错。” 走路没什么声音。 更在徐瑶蓁身边,倒是能让裴云栖放心一点。 徐瑶蓁立即从旁边小桌下掏出一个小笸箩,就是她随手放乱七八糟东西的。 从里面找出两颗金豆子,递给了永莲。 “拿着,王爷夸你了,还不谢谢?” “谢王爷赏,谢姨娘赏。”永莲谢完后,刚要离开,被徐瑶蓁叫住了。 “那你刚才去送人,怎么回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奴婢看到吕侧妃在院子外面转悠,她咒骂姨娘。本想着晚上去她院子里转转,会不会有什么咒人的东西。” 永莲说话的时候低眉顺眼的,一点看不出来她心里的打算。 “就想着找着了,才能证明她是骂过姨娘的,有证据了再来回报姨娘。” 徐瑶蓁都习惯永莲这种谨慎又淡定的性子了,裴云栖却觉着有趣。 “你……平常都帮你家姨娘……打听到什么了?” 裴云栖是真觉着有趣,徐瑶蓁也看出来他的想法,马上笑的时候给永莲眯了下眼。 “既然王爷想知道,你就拣有趣的说吧。” 裴云栖真没把一个小丫鬟当回事儿。 他手下有的是亲卫,什么消息打听不出来?只是对于徐瑶蓁身边多了这样一个小丫鬟,只好奇而已。 人肯定也是秋大管家给送来的,裴云栖挺满意。 永莲苦想了一会子,琢磨着要说哪条? 因为裴云栖这后院,可说的事儿太多了。 徐瑶蓁自是明白永莲,便提醒了一句。“倒不如说你刚看到的?” “吕侧妃的荷包里有一根长针,奴婢就觉得怪。” “哦,那你晚上去瞧吧。”裴云栖仍不觉得是个事,女人做针线时,顺手把针头插在荷包上,也不为怪的。 徐瑶蓁却用手抚了抚额角。 “妾身这两日头痛的厉害,就像是被人用针扎一样。唉,” 徐瑶蓁抬手抚着额角的时候,与永莲迅速对视了一眼。 她俩都是明白人。 吕侧妃绝对有问题。 就在这时,瑶云轩的云嬷嬷来了。 王妃派人来找裴云熙,他和徐瑶蓁说了一会子话,才离开的。 曹婆子与徐瑶蓁就嘀咕了起来。 “姨娘,你说王妃什么意思,怎么也学起了抢人了。” “她会的东西一定不少,咱们慢慢领教。” 徐瑶蓁坐在铜镜前。 “给我拆发吧,我今日得早点歇息。” 曹婆子却不高兴地翻白眼。“王爷今晚不回来了吗?” 徐瑶蓁咯咯笑了起来。 “曹妈妈,你见过肉包子能自己回来的么?”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徐瑶蓁把王爷比做肉包子了。 曹婆子和几个丫鬟都吃吃笑了起来。 而裴云栖也正如徐瑶蓁料的那样,被王妃叫去说事儿。 夜里就在瑶云轩歇息下了。 徐瑶蓁是在半夜醒来的。 她今晚睡的早,等的就是这个。 “她扎的是谁?” 曹婆子从永莲手里把那个小人儿拿了过来,与徐瑶蓁确实有几分相像。 又把小人背后的生辰八字露了出来。 “姨娘你看看。” 曹婆子随即又低声咒骂。“天杀的,怪不得姨娘这几日头疼呢。” 徐瑶蓁接过那个小人看了看。 背后缝着的是自己的生辰八字。 并没有什么意外。 徐瑶蓁只有种被狗咬的感觉。 “赶紧报给王爷和王妃。”曹婆子现在就想把王爷给叫过来。 “不用。”徐瑶蓁有自己的打算。 “王爷的亲卫不是一直在盯着后院这些人么,他们是男人,查的是王爷要的东西,也只能是查外围。也看不出吕侧妃到底在屋里做什么?” 徐瑶蓁有那些想法,却没有办法达到。 “唉,我也不知道别人的生辰八字。要是换成王爷的,这事也不好解释。” 毕竟自己的女人诅咒自己,说不通就很容易被怀疑是陷害。 曹婆子也是不知道其他人的生辰八字。 “我只知道太妃娘娘的,现在也是用不上。” 徐瑶蓁正为难时。 素莲忽然眼前一亮。“唉呀,奴婢知道白姨娘的。” 素莲的表姐是白姨娘跟前的奴婢,以前两人关系好的时候,素莲是没少听到关于白姨娘的事。 好在素莲记性好。 徐瑶蓁依照仿着那个字迹,把白姨娘的生辰八字写了下来,又让手巧的素莲给缝好了。 永莲再回到吕侧妃的【褚青苑】,整个院子都是静悄悄的。 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带着一点桃花味。 现在春桃正盛,褚青苑里,摆着有不少的桃枝。 永莲把娃娃放回小盒子里,又轻轻塞到吕侧妃的枕下。 睡在床帐里的吕侧妃,和屋子里的其他丫鬟,没有一丝察觉。 永莲走到香炉前,把香炉里的香灭掉,换上了新的香,又把香灰收了起来。 这才悄悄离开了褚青苑。 翌日,褚青苑里上上下下觉着昨日睡了个好觉。 个个心情甚好。 有丫鬟在扫香炉时,发现香没怎么烧,炉灰也没有,并未觉察到什么。很自然地换上了又新的香片。 徐瑶蓁现在要躲着这些人。 所以早上给王妃请按时,一只手摁在太阳穴,转身时候差点摔倒。 今日闵若君的心情也不错,看着徐瑶蓁又病了,免了她后三日的请安。 等徐瑶蓁刚出瑶云轩,白姨娘对着她又是一顿嘲讽。 “我看呐,有些人三日一小病两日一大病,其实那个病叫思王爷,哼。” 昨日王爷扔下徐瑶蓁,去了王妃那里。 后院的人都知道了。 现在他们觉得是徐瑶蓁拈酸吃醋。 就连闵若君自己也这么认为,心里还有些得意。 现在对徐瑶蓁的戒心也慢慢少了些。 “没想到啊,徐姨娘还挺爱使小性子的。” 云嬷嬷不以为然。 “王妃,我看她就是不知好歹。唉,还有乔家那些个,全都是晦气玩意儿。” 昨晚裴云栖要她把府里与乔家有关的人,都想法子处理掉。 闵若君也觉着头疼。 这时,吕侧妃身边的丫环来了。 “禀告王妃,我们侧妃近几日心思不宁,想请几个姑子进府里做场法事。去去邪祟。我们侧妃说,不惊扰他人,只在褚青苑里做。” 等这个丫鬟离开。 云嬷嬷给闵若君出了个主意。 “王妃,把那几个当初乔家塞进来的人,和那几个做法事的姑子一块儿送回庵里。就说他们是为王爷王妃祈福的,自愿出家当姑子。” 第91章 首饰匣子 第91章 吕侧妃要请几个尼姑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做法事,王妃同意了。 徐瑶蓁斜躺在软榻上,同曹婆子说, “你觉得她要做什么?” “想不出来。” 曹婆子与素莲永莲夏莲翠莲4个丫鬟又讨论了一会子,实在想不出来。 “难道她做贼心虚?”翠莲天真地说。 她年纪最小,13岁,比素莲还小1个月。平时跟着曹婆子干点杂活,也是个明白人,从不跟外面的人来往。 除了徐瑶蓁外,包括曹婆子在内的几个人,全都翻了个白眼。 “一定没好事。”曹婆子只说了一点,就最能说明吕侧妃的问题。 “8年前,她为了嫁给王爷。在赏花会上,不惜自毁名声,冲进王爷更衣的地方。她对王爷爱得死去活来。” 曹婆子这时两手一摊。 “可咱们王爷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对女人的兴趣不多,吕侧妃进府后,与其他女人也一样。都是多受冷落。可自姨娘开始,她们应该发现不同了。” 翠莲又闪着黑亮的眼睛,天真地问,“哪儿不通了?” “奴婢觉得王爷跟原来一样,那张脸永远是黑沉沉的。” 徐瑶蓁的脸却被臊红了。 曹婆子与其他丫鬟都笑在了一处。 “哎呀,你个实心眼儿。自然是王爷与别的男人一样啊。哈哈……” 徐瑶蓁也跟着笑了一回。 所以呀。 吕侧妃不甘心。 这时,在褚青苑里的吕侧妃,从枕头下拿出小盒子。 把里面的与徐瑶蓁有几分相似的小人拿出来后,用长针狠狠扎了一通。 “贱人。” 把心里的怨气终于算是发出去一些,又把东西装好。 “来人。” 吕侧妃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到了广庵堂。 不仅要让这些姑子来做些法事,也把王妃的要求写明了。 广庵堂的住持净灵师太收到这封信后,立马就做了安排。 “摄政王府这次要安排几个上年纪的婆子来我们庵里,为的是给王爷王妃祈福。给他们都分开住,以后全都是我们庵里的人了。阿弥陀佛……” 至于乔明,又被打了板子,送回了乔家。 是曹侍卫亲自送的,把人交到了乔大老爷的手上。 “乔大老爷,你这儿子好好管教呀。敢随意往王爷的后院闯,这还得了?这一次打了板子送回来,还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王爷说,这样的人啊,在家好好管教吧。” 等曹侍卫离开后,乔大老爷这才冲到乔明跟前。 拍手就是几巴掌。“啪啪啪……” 嘴里也不停地骂着。 “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好不容易把你弄进摄政王府,你的脑子里除了女人还有别的吗?” “爹,我是为妹妹报仇的。迟早我要杀了那个姓徐的贱人。” 乔大老爷的脾气这才缓了下来。 “我现在在太子詹事府里,受尽了白眼。这口气,迟早要出的。你妹妹也得想法子从那尼姑庵里出来。你急什么,现下离开了摄政王府,就不好盯着那裴云栖了。唉,你也太冲动了。” 裴云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 阴差阳错,把府里的这些钉子,全给拔了。 徐瑶蓁这两日没有做乱七八糟的梦。 立即就意识到,把乔明赶出府这步路,是走对了。 有时,对裴云栖有利的,这种利好,也会转投到徐瑶蓁的身上。 徐瑶蓁是越来越坚信,梦境的真实了。 她把手抚在肚子上。 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会孕育一个小生命。 那时候,会让这个“子嗣艰难”的摄政王府,掀起一阵巨浪吧。 不过,她现在还没有感觉。 估计也不远了。 徐瑶蓁这几人头疼的更加厉害,说府医开的药不管用。 又让曹婆子了出府去找了一趟古大夫。 古大夫那里上次给徐瑶蓁配置的安神养心的小药丸,对徐瑶蓁有用的。 曹婆子借机去了一趟徐江如在的家具铺子。 发现进进出出买家具的人不少,忙的都是其他人,徐江如翘起二郎腿在后堂在椅子上打盹呢。 “徐大爷。”曹婆子进来就喊了一嗓子。 差点把徐江如给吓得摔地上。 “曹妈妈,快来坐。” 曹婆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徐江如。 “这上面的人徐大爷记着看一看,看完了,把纸烧了。他叫明庭,是皇家寺院的一个僧人。姨娘说,让你好好查查他的来历。嗯,这个人和……有问题。” 曹婆子差点把实话说出来。 明庭和梁侧妃,给摄政王头上戴了一顶好大的绿帽子。 这件事,他们所有知道的人。 目前都要装作不知道。 但是要查明庭的来历,只能是在外面的人。 “这人怎么看着……眉眼有点熟呢。” 曹婆子随意道, “姨娘也这么说。不过上次是在皇家寺院里远远看见了一面,要是大爷觉得像什么人,那就好好给查查。不过,一定要悄悄查。” 徐江如把明庭的画像塞进怀里。“一定。” 就在曹婆子离开后,一个身着锦衣,头戴纱帽的男人,进了家具铺子。 徐江如定睛一看。 竟然是那个和尚明庭,现在却穿着锦衣华服,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人。 跟一个贵公子般。 徐江如别过脸暗暗抽气。 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自己的妹妹,恐怕盯上了不得了的人。 什么好人,会从一个和尚瞬间成了贵公子。 还置产填业的。 有伙计已经过去热情招呼了。 与黎江如猜测一样,明庭不仅在附近有个极大的院子。 还是刚购置的。 甚至,所有家具全部要定做。 “掌柜的,裴老爷说,所有东西都要跟咱们铺子定。夸咱们的价格公道。” 徐江如摆摆手让伙计忙去了。 他把两只手捂在脸上。 愁啊。 天爷,为什么这些秘密,都要让他和妹妹发现啊。 怪不得这个明庭觉得眼熟呢。 哎哟,还姓裴。 徐江如从自己的桌子上,拿了一个装首饰的匣子。 匆匆写了一封信,装在匣子里下的夹层。 这样的首饰盒子,通常会做一个隐秘的夹层。 徐江如去找了一趟古大夫,让他帮忙把这个首饰匣子,给妹妹送去。 “唉,我也只学会这么一点手艺,给她做了个小玩意,拿给她玩。” 古大夫对徐江如的手艺大加赞赏。 “听闻你把那些家具的款式给改了改,现在家居铺子的生意,蒸蒸日上啊。连我都听说了。” 徐江如与古大夫一阵谦虚后,就回去了。 古大夫是反手把这个匣子拿给了裴云栖。 “王爷,您可是挖到宝了。这个徐江如的手艺,堪称绝技呀。你看这个小小的首饰匣子,表面上看是上下两层。其实最底下,还藏着一层。” 裴云栖带着一丝轻笑,就把这个匣子打开了。 果然有一个夹层。 里面躺着一封信。 裴云栖的笑,立即就凝固了。 第92章 技艺一流 第92章 古世勖古大夫,什么风浪都见过。 更是惜才。 他觉着徐江如就是个人才。 只看徐江如给其妹做的这个不大的首饰匣子,内有乾坤。 古大夫还想在摄政王裴云栖面前给徐江如多说两句好话的,只是没想到,徐江如和徐瑶蓁这对兄妹。 敢在王爷眼皮子底下玩阴谋诡计。 有什么话不能说的,非要偷偷写信。 现在古大夫恨自己多嘴多事,哪如直接交给曹侍卫得了。那时,裴云栖爱看不看,与自己无关。 裴云栖盯着这个精美的首饰盒子,脸阴沉了下来。 他现在其实不敢看。 是害怕。 裴云栖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害怕知道真相。 他轻轻把首饰盒子合上,交给了旁边的曹侍卫。 “送回去吧。” 古大夫也赶紧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 “这是徐姨娘要的安神药,她恐怕是忧思过重,还总会头疼。” 古大夫现在是为徐瑶蓁感到可惜。 长得天仙般的相貌,心思如此之重,太可怕了。 看样子,以前种种苦楚,被乔家与詹家所逼,才进的摄政王府。恐怕也是长了很多心思的。 说不定,还是个蛇蝎女人。 古大夫是在太医院做过院判的。 汴京城各家的后院都进过,什么样的龌龊事儿也碰到过,美貌蛇蝎的女人,见的也很多。 曹侍卫接过首饰盒子和药瓶后,看着脸色阴沉的王爷,和摇头晃脑的古大夫,立即出言道, “徐姨娘是个单纯的性子,应该不会想到她哥哥会这么做事。也许徐江如,是临时要说什么事儿?唉,王爷,还是看一眼吧。外面的事儿,太乱。” 曹侍卫知道裴云栖心里不舒坦,他赶忙把信拿出来。 薄薄的一张纸。 “啪嗒”一声,曹侍卫把怀里的药瓶子掉在了地上。 “王、王爷,是要命的事,您自己看吧。” 【妹妹,那个明庭恐怕是摄政王府的血脉啊,哥不敢想啊,为甚要碰到这样的事。他那相貌,眉眼之间与现在的摄政王至少有三分像。主要哇,明庭今日来铺子里时穿的像个贵公子,还自称姓裴。哎呀,哥不敢往下想。】 徐江如别的没有再写了。 其实,他说的不敢想。 只是告诉徐瑶蓁,这个事儿不能查的。 要查也轮不到他们查。 其实徐瑶蓁,只是觉得明婷这个人胆子过于大了。 甚至在徐瑶蓁的梦里,如毒蛇一般的眼睛盯着徐瑶蓁。 她也只是想弄清楚这个人的来历。 绝对没想过,还会有这种事。 曹侍卫看完了,手一抖。 把这张纸不小心落在了地上。 古大夫狠狠白了他一眼,把那张纸捡起来了。 只瞅了一眼后。 又后悔了。 古大夫暗想,自己一把年纪了。 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呢? 现在裴云栖看他俩的脸色都变了,意识到是真的有事。 “拿过来。” 曹侍卫把信捡起来后,专门又折起来,轻放到桌子上,迅速退到门口。 “你……”裴云栖拿起桌子上的信,刚想骂曹侍卫两句,表情突然又凝固了。 屋子里陷入了很长久的,宁静。 曹侍卫都不敢大声喘气。 而古大夫一个姿势站着,也不敢动一下。 “呵呵……” 裴云栖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 “原来他藏在这儿呀,哈哈……” 裴云栖的笑声越来越大。 “本王找了他许多年,没想到他藏在这里。哈哈……” 藏在皇家寺院里。 谁也想不到人其实就藏在眼皮子底下。 裴云栖笑得几乎停不下来,可这笑声却渗人的慌。 “真是我的好父王啊,他果真是厉害。把人藏在皇家寺院,没有什么人可以想到的。” 当年王府里那些老王爷的妾全被送到了皇家寺院。 该死的也都死了。 老王爷是料定了梁太妃和裴云栖,不会再去皇家寺院找人了。 “呵,算的真准。” 曹侍卫赶紧活跃气氛,要不然都要被屋子里的气息憋死了。 “呵,看来徐姨娘是王爷的福星呀。唉呀,我就说徐姨娘心思最单纯。她哪会想那么多的。” “啊,是,是,徐江如也是碰巧了。想让徐姨娘帮着拿个主意吧,这才写了这封信。” 古大夫也是同样给凿补,希望王爷看在他是无意中知道的,饶过他这一次。 裴云栖随手把这封信放在烛火上,烧掉了。 “去同秋白礼取一袋东珠来,和这个首饰盒,一同拿给徐姨娘吧。” 曹侍卫亲自把这些东西送给了徐瑶蓁,又夸了夸徐江如。 “徐大爷的手艺真不错,脑子也好用。古大夫说,自从徐大爷到了家具铺子里,铺子里的生意好起来了。姨娘,哪日你可以出府去亲自看看。现在徐大爷,了不得呢。” 徐瑶蓁一点都不意外。 自己的哥哥的手艺,她清楚的很。 就眼前这个首饰盒子,根本算不得什么。 “嗯,只要能帮王爷,那就是好的。” “当然是了,铺子里赚钱了,王爷高兴着呢。” 一开始约定的是,家具铺子只要不赔钱,赚的那些三瓜两枣,都归徐江如。 只是徐江瑜到铺子里才刚月余,家具铺子不仅起死回生,生意非常好。 都引起同行的注意了。 裴云栖这时候也发现徐江如真是个人才。 应该说徐家兄妹,简直就是他的福星。 “王爷,这是铺子里的账本。” 账房先生把账本递给了裴云栖。 “从三年前开始到一个多月前,一直在赔钱。如今这个月,刨去日常成本,还留有20多两银子。新月才五六日,就已经与上个月的收益持平了。” “他都做了些什么?”裴云栖说的是徐江如。 “把以前的家具的样式,给改了改。重新画了一些家具的样式。” 帐房先生摇头晃脑的叹气。 “连那几个老师傅,都没想到这些样式这么受欢迎。” 裴云栖挑了挑眉。 “他只画了几个家具的样式,别的都没做?” “没有。” 裴云栖看向古大夫。 古大夫把帐房先生拿过来的那些家具图样翻了翻。 “这个徐江如,一双手真是太巧了。如果再长个几十岁,说不定能败在当年天下第一匠工聂匠人门下了。可惜了,聂匠人早已死了。” “回去吧。” 裴云栖让帐房先生先回去了,他不确定地看向古大夫。 “真有那么厉害?当今圣上的玉玺,也是出自聂匠人之手。” 古大夫似乎感同身受,只余一声长叹。 “可惜,聂匠人没有传人,连他夫人一身超绝的医术,也都没有留下来。” “可惜呀,太可惜了。” 裴云栖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放在桌子上。 “也就是说这个春眠,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聂夫人留下来的药方?” “有很大的可能。” 第93章 不一般的日子 第93章 裴云栖近几日又没有回府,整个摄政王府的后院,看似风平浪静。 徐瑶蓁对外说的头疼越来越厉害。 又是连着五天,没有给王妃闵若君去请安了。 只等那些尼姑做完法事,徐瑶蓁再出来。 在西苑里,徐瑶蓁正面色红润地坐在铜镜前。 手里拿着两支刚打好的簪子在头上比划。 “一袋子有20多颗东珠呢,个个圆嘟嘟的,大的有拇指肚大了。姨娘,你怎么只做了两只小簪子?怎么也得做一整套的头面呀。” “没想好。” 徐瑶蓁把其中一支簪子放进了徐江如给做的首饰匣子里。 “等我想好的吧。” 徐瑶蓁实则是自己已经想好了,画好了首饰样和头面的样子都放在了手饰盒子下面的夹层里了。 她之前还装认字不多,没看过几本书,无脑又无才,为的是在王妃面前示弱的。 她的事王府里后宅这些女人都知道,她是10岁家道中落。那10岁前,她一个商贾之女,又能学得了什么呢? 徐瑶蓁看着也不像才女。 头面的事,徐瑶蓁就交给徐江如了。 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真才实学的时候。 她把首饰盒子递给了曹婆子。 “里面这个簪子的样式,我觉得普通。你拿给我哥哥,他这个人最爱钻研这些。再看看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姨娘您手指缝大,总给赏银,现在还有不到800两。” “拿700两银子吧,我们自己画的花样,让我哥哥挑个靠谱的铺子去做。记住,告诉他,他只是对木匠活还懂些,这些精细玩意儿,他可别想着上手。别糟蹋了我的钱。” 曹婆子自然不懂徐瑶蓁的意思了,以为是让徐江如帮着找花样。 连忙就去办这件事儿了。 徐江如听懂徐瑶蓁的叮嘱了。 在把首饰盒子和里面的花样打开后,还真有点技痒。 又看到徐瑶蓁给拿来的那支东珠做的簪子,又看看妹妹画的那些花样。 比这些簪子好看多了。 要是他亲手再给做起来,一定能让徐瑶蓁的颜色,更上一层。 但是,徐瑶蓁的叮嘱,还是放在心上了。 “这是你画的?” 一只手突然从徐江如身后伸过来,把那张头面的花样给拿走了。 是裴云栖。 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了家具铺子。 都没有打声招呼。 徐江如赶紧弯腰施礼,在这一瞬间,他也想好了如何应对。 “王爷,这张图并不是我画的。是家母手里的东西,以前家中富裕,这些东西很多。” 裴云栖又把徐瑶蓁拿过来的那个东珠簪子,看了看。 才把手上的图很仔细看了看。 上面的墨是新的。 不过想来,就是徐瑶蓁记着画下来的。 “她的记忆如此之好。” 裴云栖现在就是有种感觉。 徐江如比现在要能干的多,而他府里的那个小女人,说不定也是个有貌有才的。 可惜,徐家早早没落。 要不然,徐瑶蓁定然是有名的才女。 裴云栖心里,是一阵心疼。明明是有更好的生活,却差点被那些人给逼死。 幸好,幸好遇到自己。 裴云栖此时,连说话语气也温和了些许。 “这样吧,你把图纸拿给曹侍卫,让他安排好的银楼去做。” 徐江如把图纸和700多两银子给曹侍卫。 “这个钱王爷出,银子我帮你再转交给徐姨娘。不过,你们兄妹二人,说个话跟传递消息似的。哈哈,太逗了。” 曹侍卫的话,让徐江如出了一头的冷汗。 还是把那个有夹层的首饰匣子递了过去。 “有劳了,我不能轻易进府,写两句话,留个念想。妹妹也算是我带大的,离开了身边,总有不舍。” “嗯。”曹侍卫拍了拍徐江如的肩膀。 “你们兄妹关系极好,知道你又当哥又当爹的。王爷都明白。不过,可惜的徐姨娘了,要是你们家业还在,她一定是个才女。” 徐江如应付了几句。 把人送走后,偷偷抹了把汗。 徐瑶蓁本就有才的很,家里宾哥儿学问是徐瑶蓁教了两年的,而宾哥儿也像她那样有才学爱学问。 只是不知,这个是好还是不好。 徐瑶蓁的梦里,她的美貌盖住了才情。 在汴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詹文司的大部分策论,全都是徐瑶蓁给写的底稿。 詹文司再誊抄一遍,上朝时便带上了。 没有人知道徐瑶蓁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她所有的一切在梦里都为詹文司付出了。 徐瑶蓁不会再为任何一个男人付出自己的所有。 她现在不需要才华。 只要能让裴云栖爱她就可以。 徐瑶蓁正琢磨着哥哥应该会听自己的,不会去真的上手给她做一套头面的。 正在这时,曹婆子高高兴兴的走了进来,手里又拿着一个小盒子。 “姨娘,好消息,银子又给拿回来了。” 徐瑶蓁交给哥哥,让他帮着去打头面的钱,又被曹侍卫给送回来的。 而且,打头面的事,都交给裴云栖。 曹侍卫给找的是汴京城最好的银楼,不仅要把那袋子东珠都用上,还会再加别的珠宝。 “哎呀,王爷真是疼你娘。” 曹婆子和四个丫鬟,都替徐瑶蓁高兴。 徐瑶蓁让曹婆子把钱放起来,她从桌子下面的笸箩里,拿出给裴云栖做的。 上一个荷包在刚做好的时候,为了对付梁侧妃。 徐瑶蓁把荷包用剪子绞碎了。 现在这个,想起来的时候绣两针。 在摄政王府里这么久,居然只做了一小半。 徐瑶蓁正在一针一针认真绣着荷包时,好几日卫健的裴云栖来了。 两人一同用了饭。 又是鸳鸯戏水。 一整夜,徐瑶蓁如水上浮萍,起起伏伏,随波逐流。 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时。 就在徐瑶蓁以为这男人又如同以前不想停了,她刚想哭两声的,鼻子被轻轻咬了一下。 “好了,知道你娇气,让为夫帮你去洗浴。” 徐瑶蓁面带羞涩,浑身没有力气,窝在男人怀里。 俩人在浴桶里又是一通闹腾。 翌日清晰,徐瑶蓁看到枕边放着一个东珠簪子。 是她之前让曹妈妈去外面找银楼做的一支,又是与之前不太一样。 变得更好看了。 簪子的东珠边上,多了两层金丝雕花。 徐瑶蓁把这支东珠簪子,轻轻插在头上。 “曹妈妈,今日给王妃请安去。” 而今日,也是吕侧妃从广庵堂请的姑子做法事的日子。 是个不一般的日子。 第94章 有备而来 第94章 徐瑶蓁不准备躲懒了,带着曹婆子去给王妃闵若君请安了。 其他人看到徐瑶蓁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奇怪。 因为今日连不再出头掐尖的梁侧妃,也都早早的来了。 闵若君对今日来请安的人,感到很满意。 她轻轻点点头。 “今日有两个事要与大家伙说一下。你们也都知道,广庵堂的各位比丘尼要来王府里做法事,为了不影响其他人,这个法事就在吕策菲自己的【褚青苑】里做。” “要是我们也想看看呢。”白姨娘嘴快地说出了自个儿心里的想法。 其实好心人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会去的,到最后一日,王爷应该也会去看一眼。” 这也是闵若君安排的第一件事。 “你们不要去打扰法事,每日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出来。这几日的请安也免了。等到三日法事的最后一日,我带着你们一同去观看。” 闵若君还专门朝徐瑶蓁这边看了一眼。 徐瑶蓁立即表态。“妾身自会同去,也去长长见识沾沾福。早听闻广庵堂的法事,驱邪除秽,灵得很。” 在徐瑶蓁说出“驱邪除秽”这四字时。 有数双眼睛,狠狠盯向她。 “嗯,广庵堂确实有些本事。”闵若君又继续说道, “我说的第二件事呢,便是你们这几日也都吃素吧。我已经安排了厨房,做法事的这三日,我们整个王府上下,也都同各位师太一样,食素罢。” “听王妃安排。” 从瑶云轩一出来,白姨娘走过来又继续刺儿徐瑶蓁。 “哟,我说徐姨娘,你这几天不是头疼的厉害吗?你现在怎么不头疼了,呵,不会是做亏心事了吧?” 徐瑶蓁盯着白姨娘看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头自然是疼的,不过没前几日厉害了。嗯,今日广庵堂的师太们要来,说不定她们的法事,确实能去除污秽呢。” “你……你说谁是误会呢?” 白姨娘被气的跳脚。 徐瑶蓁很淡然地摇摇头。 “自然不会是白姨娘。今日,我还要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把西苑上上下下打扫一番。要好好去除污秽。” 徐瑶蓁转身离开了。 白姨娘站在原地,用手指着徐瑶蓁的背影,说了好几个“你……”字,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的丫鬟燕儿拉拉她的袖子,低声道, “姨娘,我刚见闻娘子进了【褚青苑】,像是见不得人的模样,鬼鬼祟祟的。我就让素锦蹲着看了,咱们赶紧回院子等着吧。” “闻娘子是后院的管事,今日有那几个尼姑来王府,她去吕侧妃那,本是应当的事。会不会你看岔了?” 燕儿连忙摇头。 她哪敢说一句假话,白姨娘的厉害,她最是知道的。 “不会的,奴婢看得真真的。奴婢跟在姨娘身边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闻娘子刚才就是很奇怪,前后左右都看了,才进的【褚青苑】。” 白姨娘回到桃花苑不一会儿,就见素锦回来了。 “你看到什么了?”白姨娘有点兴奋。 “【褚青苑】里正上上下下忙着,没人注意到奴婢。” 素锦是用了心的,要不然,白姨娘不会饶了她的。 “奴婢就绕到后边,只听到闻娘子给了吕侧妃一样东西,让吕侧妃特别的高兴。而且,她一边小一边大骂徐姨娘。” “哦,真的?”白姨娘也笑了起来。 “哈哈……我就知道,姓吕的搞什么法事,还弄来几个尼姑。看着是像模像样的,其实就是为了弄死姓徐的小贱人。哈哈……” 燕儿这时才把茶水上来。“姨娘只管看戏吧。” “是啊,我要看他们怎么狗咬狗。哈哈……” 徐瑶蓁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她回到西苑后,立即让潮破是出府给她买点荤菜回来。 “王妃想苦自己,我可不行。唉,咱们院子里还不是还有个泥炉子吗,弄点肉和菜,吃火锅吧。” “嗯,我就去火锅的馆子买一些现成的。那兔肉和鱼肉,都给骗的薄薄的。我带着永莲出府弄菜去,夏莲去准备炉子。” 曹婆子从后门出去时,还碰到了其他几个院子里的丫鬟和婆子。 甚至还有云嬷嬷。 曹婆子撇了撇嘴,暗骂一声,没事自找苦吃。 闵若君就是爱办这种事,什么事儿都装着摆着,表面上是要维护王赋的体面。 实则呀,在曹婆子看来,这个王妃,就喜欢装腔作势。 夏莲把小泥炉烧好,放在了桌子上。 底下垫了一个装水的大盘子,免得有火星溅 出来。 曹婆子和永莲回来的很快。 因为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吃火锅的人没那么多。火锅馆子里,现在不仅有火锅,还多了很多应季的菜品。 曹婆子也买了两道菜回来。 不过,曹婆子也自然是把闵若君那装腔作势的事,说了一遍。 “云嬷嬷带着两个丫鬟,直接去白矾楼。见着我了,还找借口,说要给那些姑子们买一些素点心。呵,都把别人当傻子了。” “好了,这三天,让守门的婆子把门看好。” 徐瑶蓁是用直觉,也觉得吕侧妃的这个法事,办的蹊跷。 “祛除邪祟,别与我们沾染上才好。” 下午时候,西苑的门,早早关上了。 就是徐瑶蓁说的,连只苍蝇也不能放进来。 而徐瑶蓁斜躺在软榻上,本来只想打个盹儿。 却未想到,做了个梦。 梦里的吕侧妃手里拿着几根长长的针,一针一针地扎在一个娃娃的身上。 仔细看去,这个娃娃竟与徐瑶蓁有着三五分相似的地方。 徐瑶蓁刚想走进再看一看。 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让几位师太好好做法,让这个贱人一辈子翻不起身来。” 是乔薇灵。 她竟然到了摄政王府,衣服是姑子所穿的衣袍。 “啊……”徐瑶蓁被惊吓到了。 轻喊了一声后,便 醒了。 徐瑶蓁知道,自己的梦不会错。 刚才,她并没有在屋里。 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偷听到的? 徐瑶蓁想的,肯定是有人看到了。 她可能梦到了这个人的事。 现在的梦,总有股说不清的意味。 就在徐瑶蓁出了一身热汗时,却见曹婆子同样顶着一头汗小跑着急急过来了。 “姨娘,不好了,乔薇灵也跟着进府了。” 果然,徐瑶蓁就知道…… 她的梦,不会错。 乔薇灵,一定是有备而来的。 第95章 邪祟是你 第95章 “她个贱人,进咱们王府又要干什么?不会是一涵惦记的王爷吧?” 曹婆子把乔薇灵,狠狠骂了几句。 “这件事,一定得让王妃知道。上次乔薇灵与詹文司在皇家寺院里时,两人又抱在了一块儿。唉呀,丢死个人。” 皇家寺院发生的事,当时王妃身边的云嬷嬷也看见了。 云嬷嬷也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王妃的。 那这件事就有趣了。 想及此处,徐瑶蓁笑着摇了摇头。 “那些广庵堂来的尼姑,都是吕侧妃请来的。也是她从头至尾谋划的这件事,那她自然会把这些姑子的情况告于王妃。现在乔薇灵也来了,只能说明她有所隐瞒。” 曹婆子觉得头皮一紧。 “她,到底要干什么?她是王府里的侧妃,和一个弃妇一个尼姑搅和在一块,这不是要害咱们王府吗?” “吕侧妃自然不会这么想。”徐瑶蓁让曹婆子给自己倒茶去。 “我们不说,自然有人会说的。又不是只有我们认识乔薇灵,刚才去看那些尼姑进府的,也不只有咱们院子的人啊。” 徐瑶蓁猜的没错。 就在她与曹婆子说话的时候,那个认得乔薇灵的人,几乎是小跑着去了瑶云轩。 “王妃,王妃,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呀。” 刚睡了个午觉的闵若君,听到这个人的话后,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柳姨娘,你进王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还这么没规矩?平日里低声下气时候,不是很稳当的吗?” “啊,王妃。”柳姨娘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站在原地转圈。 她本就是个胆小怕事的,被闵若君这么说,整张脸都憋红了。 “好了,有什么事儿说吧。” “是,是乔薇灵,王妃,是乔薇灵。” 柳姨娘立即把她的丫鬟见到乔薇灵的事,讲了一遍。 “我的贴身丫鬟环儿,是从娘家带来的。 王妃,你也知道的,我家与乔家有亲的,所以环儿是认得乔家的人。” “真的是乔薇灵?”闵若君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立即想到了云嬷嬷说过 的。 乔薇灵不仅惦记着王爷,还与詹文司在皇家寺院里就搂搂抱抱,不清不楚。 她现在虽然被送去当姑子休养,可还是容七的二夫人呢? “云嬷嬷。”闵若君的声音不由的提高了两分。 “去给我查一下,不过别惊动人。尤其是吕侧妃身边的那些人,一定要谨慎。” 其实被恶心到的何止闵若君。 还有云嬷嬷自个儿的。 她与柳姨娘一前一后从瑶云轩出来,立即拉住了柳姨娘的袖子。 “姨娘,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丢人的是咱们王府。你回去后,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好的。” 看到云嬷嬷迅速地朝【褚青苑】小跑着去了,柳姨娘的表情,全是幸灾乐祸的笑。 “呵呵,有好戏看了。” 柳姨娘回到自己的【沁心居】后,整整三日,并未出门。 甚至在最后一日,王妃带着大家去一同观看最后一点的法事,她也未跟着去。 “姨娘怎么不去看热闹呢?” 丫鬟环儿不解。 柳姨娘懒懒地躺在软塌上,让环儿伺候她饮了半碗茶,才“咯咯”笑了起来。 “吕侧妃啊,这辈子就是爱死裴云栖这个男人了。而裴云栖这些年,对身边的女人都是淡淡的。她也就没觉得有多失落。” “可如今,咱们王府里来了一位厉害的女人。长着一张跟天仙一样的脸,说话娇滴滴,酥到骨子里了。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哦,是徐姨娘。”环儿点点头,觉得柳姨娘说的对。 “所以,吕侧妃要对付徐姨娘。” “正是。”柳姨娘又打了个哈欠。 “反正王妃不让我出院子,让我躲着。正合我意,就让他们杀个你死我活,我们在旁边看戏好了。呵呵……” “姨娘,还是你聪明。” 柳姨娘笑着是得意的。 “希望姓徐的不要那么蠢,要不然,福利就太没意思了。天天看着闵若君那张假模假样的脸,我都看厌了。” 环儿却在想,整个摄政王府后院的女人。 全都假模假样的。 怪不得王爷喜欢徐姨娘呢。 这时候的需要真跟在众人身后,来到了【褚青苑】。 一眼就看到,站在尼姑堆儿里的乔薇灵了。 现在她叫净尘。 也不知道吕侧妃是怎么跟王妃讲的,她竟然没有把乔薇灵赶出去。 还让她在摄政王府里,待了整整三日。 好在曹婆子把乔薇灵偷偷跟进府的事儿,已经告诉了儿子曹侍卫。 裴云栖也肯定知道了。 所以今日在王妃带领全府的后宅女眷到达【褚青苑】时,裴云栖却还没有来。 眼见着法事接近尾声时,裴云栖才踩着坚定的步伐姗姗来迟。 不过裴云栖身上却披着一件大披风,帽兜也在头上,都看不清他的脸。 裴云栖看样子,像是生了病,不能与人见,也不能与人接触。 裴云栖只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这些尼姑做法。 而曹侍卫等人,有20多个亲卫,把【褚青苑】里外都围了起来。 看着就是裴云栖很重视这场法事,在最后关键时候,出现并支持。 不过裴云栖的行为,却让做法事的众尼姑,头上一阵阵虚汗。 她们心虚呀。 拿了钱的。 带头的姑子,把符纸烧尽,突然间,盛着符水的大碗,着起了大火。 “咔嚓”一声,大碗裂成了两半。 符水也都从桌子上全流在了地上。 “啊,邪祟,没想到王府里真有邪祟。” 带头的姑子他叫了起来。 “果然是王爷啊,是王爷的雄威英姿,把邪祟下了出来。” 这时候,没有任何人说话。 “邪祟呀……”吕侧妃突然大哭了起来。 “求王爷做主,不知道妾身是惹了什么人,竟然招来了邪祟?” 那个领头的姑子,把手里的符甩了甩。 “贫尼试一试,看能不能找到邪祟的踪迹。有王爷的雄威在,那邪祟一定跑不了。” 只见这个尼姑手上的符纸,突然着起火来。 着火的符纸从尼姑的手中脱离,慢慢飘了起来。 飘着飘着,就落在了地上。 赶巧不巧的,就落在了徐瑶蓁的脚边。 “是你,你是邪祟。”那个尼姑直指徐瑶蓁。 第96章 不是他 第96章 “你是邪祟。” “邪祟是你。” 徐瑶蓁听着那个尼姑,对着自己大喊大叫。 她只觉得可笑。 看样子,这才是吕侧妃真正的目的吧。 “徐姨娘,怎么会是你呢?”吕侧妃尖顿时叫了起来。 又故意向其他人身边挤。 所有人都向旁边走,而徐瑶蓁身边一下就没人了。 曹婆子要过来时,就见徐瑶蓁拿着帕子就开始掉泪。 她立即止住了脚步。 其他人见着,都用帕子遮在脸上,偷笑了起来。 全都想看徐瑶蓁的笑话呢。 他们想的是,现在徐瑶蓁被庵堂的师太定为了邪祟。 看王爷以后怎么会再宠她的。 一个男人,是不可能增一个邪祟的。 最好呀,能把徐瑶蓁给赶出府去。 “我、我什么也没做,都、都不知道发生什么,我、我……” 徐瑶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概是太害怕了,都没有朝裴云栖那走一步。 王妃闵若君这个时候说话了。 “无稽之谈。” “好啦,都回各自的院子去吧。” 闵若君似乎是在护着徐瑶蓁。 白姨娘刚要说话,被闵若君瞪了一眼。 最后闵若君朝裴云栖的方向道, “王爷,这是府里的大事,还得您给拿个主意。” 只是裴云栖没有说话。 他身边的曹侍卫向前走了一步,恭手道, “王妃,这等妖言惑众之事,王爷不觉得可信。若要众人信服,还得要拿出证据来。” “你是不相信贫尼的吗?” 那个把徐瑶蓁定为孽障的尼姑。 她朝裴云栖方向行了个礼。 “阿弥陀佛,贫尼净风,是广庵堂净灵住持的师妹,出家20多年,不打诳语。邪祟之人,一定会给贵府带来灾祸的。王爷若是不信,可以把贫尼交到官府。” 话毕,便跪在了地上。 裴云栖仍是未说话。 王妃闵若君现在是懂了,王爷生气了。 谁都不想理会。 闵若君赶忙朝净风点点头,让旁边丫鬟把净风扶起来。 “师太何须如此,师太的一片赤诚,我们王爷是知道的。不过徐姨娘的事,还需查询。这样吧,你先下去休息。” 净风带她的人离开了,包括乔薇灵。 她在经过徐瑶蓁等身边时,嘴角微微挑起一丝笑。 无声道,“你死定了。” 徐瑶蓁看懂了她的嘴型。 不过徐瑶蓁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朝王妃行了个礼。 “王妃,妾身是出身不算好。进了王府后,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若是因为一个尼姑的一句话,就定了妾身的罪。妾身不服。” “呜呜……妾身不服呀。”徐瑶蓁把帕子抚在眼睛上,娇怯怯地哭了起来。 “妾身不服,不服呀……” 曹婆子这时候上前把徐瑶蓁给扶住,急切地与王妃说道, “王妃,我们姨娘身子弱,现在又受了惊吓,恐怕是要病一场了。能不能让老奴几个先扶她回去歇息,有什么事,您传话便是了。” “都回自己的院子吧,不能随意外出。” 闵若君现在是一副烦躁的样子,命令所有人都呆在院子里。 等人都走了,闵若君转过头,发现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离开了。 只有曹侍卫和留下的几个亲卫,还站在原地。 看似,是要等着闵若君这边的命令,他们也帮着去跑腿。 “曹侍卫,后院的事还是交给我吧。王爷今日定然是心情不佳,他最信任你。你跟在他跟前好好伺候着吧。” “那我等便告退了。” 曹侍卫带着几个亲卫离开了,吕侧妃的院子里,也就只有闵若君和吕侧妃在了。 进了屋只余他二人时,闵若君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吕青抚,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你都安排好了。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有鬼。徐姨娘是柔弱了些,但不代表她是傻子。何况,她身边还跟着曹侍卫的妈。你这种丢人现眼的把戏,想哄骗谁呢?王爷根本就不会信。” 吕侧妃一点都不急。 “王妃,你急什么?这不刚开始嘛,这两日让净风他们继续使把劲,这次不信,王爷下次说不准就信了。” 闵若君现在不觉得吕侧妃能有什么好法子,把徐瑶蓁给赶出去了。 她只觉得这是个蠢女人。 “你以为你是在利用别人帮你办事吗,呵,净风带着的人里有个她的弟子。俗家名字叫乔薇灵,这个名字你不会没听过吧?” 看着吕侧妃脸色微变,又继续道, “我看,你以为的聪明,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柄刀而已。乔薇灵,这辈子就想当王爷的女人。在府外多番纠缠王爷,王爷厌恶不已。这个女人后来嫁给了荣七当二夫人,大婚当日,竟然还想对王爷下手。被王爷发现后,她这才被荣府送到广庵堂的。” 闵若君站起身,冷眼看着脸色发白的吕侧妃。 “吕青抚,你真是被人利用个明明白白。后面的事,你都给我处理清楚了。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闵若君把吕侧妃狠狠教训了一回,带着自己的人回到了瑶云轩。 云嬷嬷一边帮她脱掉外面的华服,一边嗤笑。 “还是王妃高明。这个时候捅破了这件事,吕侧妃这下更不能放过徐姨娘了。” “哎呀,这话可不能这么说。” “哦,对对,这些事,都与咱们无关。” 徐瑶蓁是在曹妈妈和夏莲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回到西苑的。 进了屋,她立即看向永莲。 “看清楚了吗?” 现在的徐瑶蓁,与刚才娇弱哭泣的美人,完全就如同两个人一般。 西苑的几个人,都习惯她这个样子了。 变脸比小孩儿脸变得还要快呢。 “姨娘,看清楚了,是闻娘子从吕侧妃那拿走了一个小盒子,正是写着生辰八字的那个娃娃。” 永莲一直盯着闻娘子的。 “她把盒子放到了梁侧妃的院子里。” “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一定不得了。”曹婆子忽然叹了口气。 “唉,今日王爷一个字都没说,竟然是气坏了。” 徐瑶蓁拿起扇子扇了几下,咯咯笑出了声。 “不是他。” 此时,穿着大披风的人,一回到了飞羽阁,他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扔到一旁的椅子上。 第97章 泻药 第97章 “热死我了。”闵敏芝把外面的披风和外套,全脱下来扔在了椅背上。 “哎呀,出了我一身汗。” 闵敏芝又看向老神在在的裴云栖。 “你是落了个清闲,我站在那里一个字都不敢说,就怕被我姐给认出来。” 裴云栖的表情是冷漠的。 闵敏芝继续说道, “哎呀,女人就是麻烦。你这些女人,没一个省心的。哦,那个十姨娘真是可怜啊,被医院的女人一同算计。哎哟,哭的那个叫可怜呀。” 随后闵敏芝又笑了起来。 “哈哈……不过,恭喜你啊裴兄,她应该是你这整院子女人里,唯一真心对你的女人了。” “哦。”裴云栖很喜欢听这样的话。 一想到徐瑶蓁被这么多人针对,心口就略微发闷。 “你倒是看得明白。” “当然了,她是满院子里的,唯一唯一的一个,认出我是假的。” 说到这里,闵敏芝还有点佩服呢。 “她真是厉害,我进院子里后她只看了我一眼,就再也没看我了。即使被那帮尼姑定成了邪祟,只在那哭,都为在看我一眼。” “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其他女人不停的朝我这边看,他就没再瞅一眼的。裴兄,这个小嫂子,要不是对你真心实意,把你真正揣在心里面,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来我是假的呢?” 裴云栖也没想到,这个小女人叫叫弱弱的,一双眼睛总能把他魂给勾走般的。 却是这样把他放在心里面。 裴云栖阴郁的心情,一下就开心了起来。 “我这里有好酒。” 其实闵若君想错了。 徐瑶蓁能认出他来,是他从院子外走进来时,带着一股淡淡的熏香。 与裴云栖不同的。 徐瑶蓁懂药理,对这样的气味敏感。 “是熏香味道不对,这个假王爷身上没有冷香。王爷平常都带着冷香味,这个人身上是另一种香。” 曹婆子和其余四个丫鬟,这才明白。 而曹婆子也懂了。 “怪不得姨娘你不往王爷怀里扑呢。” 徐瑶蓁瞪了她一眼。 “咯咯……”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愉快得很。 不过【西苑】的大门,确实在大白天就从里面给插上了。 徐瑶蓁安排的,对外就说是,等着王妃派人查问,不与别人接触。 “咱们院子还有个水井,昨日买的肉还有些,我们几个给姨娘做几道好菜。” 徐瑶蓁捂着嘴吃吃笑了笑。 “咱们的小泥炉子,还挺好用的。” “那是,炭火旺,做几个小锅子,好吃得紧。” 曹婆子去安排了。 今日厨房给徐瑶蓁送来的饭菜,白菜豆腐,豆腐汤。 曹婆子接过饭菜,用力把西苑的门用力关上后,站在门里面大骂。 “都是捧高踩低的狗东西,我们姨娘好着呢。你们才是邪祟,一帮烂玩意儿。” 曹婆子看边上看门的苏婆子,就把菜都给了她。 “我给姨娘做了个羊肉锅子,给你留半碗,你一会子来拿。不过,一定把门给看紧了,别让那起子小人想办法进来使坏。” “放心吧,曹妈妈,像咱们姨娘这么柔善的人,王爷肯定疼到骨子里了。你也莫生气,门我肯定给看的好好的。” “少说主子的事。”曹婆子又叮嘱了一句。 “姨娘,今日送的豆腐,我让苏婆子吃了。”曹婆子气坏了。 “王爷什么话都没说,他们一个个上窜下跳的。” 徐瑶蓁梦里,比这严重的事儿多的是。 “好了,一会子让苏婆子警醒些。” “嗯。” 用了饭,徐瑶蓁刚想要躺下眯一会儿。 就见曹婆子又是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姨娘,不好了,苏婆子晕过去了。” 苏婆子用了饭后,感觉肚子不适。 就去如厕了。 谁曾想,半个时辰都没从恭桶上起来。 府医来的时候,她已经口吐白沫晕过去了。 “这么重的泻药,是要人命的。”府医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给苏婆子扎了针,开了药,一会儿会让人把煮好的药给送来。 徐瑶蓁被吓得晕了过去。 “唉,徐姨娘身体真娇弱,府医给开了药。” 云嬷嬷把这件事报给了王妃闵若君。 “说是这次又是接二连三的受到了惊吓,连床也下不来。”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闵若君听了后,慢慢把碗放在桌子上,眼眸里透着丝丝精光。 “看来,乔薇灵已经把徐姨娘进府前的事,都告诉了吕侧妃。” “吕侧妃的反应倒是快,定是在吃食里下了重药。可惜被守门的婆子吃了,要是那贱人吃了,以她那身子骨,绝对扛不过去。” 吕侧妃是下了死手的。 可惜,徐瑶蓁就不是吃苦的人。 她不仅没碰那些菜,现下正吃着夏莲刚给炖好的燕窝。 “还是曹妈妈聪明,借着要亲手给您用煮药的借口,又去要了些炭火,更是同秋大管家那要来一盒上好的燕窝。姨娘,你受了惊吓,多吃些。” “曹妈妈煮了一大盅,我就吃这半碗,余下的你们都分了吧。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些。” “这么好的东西,哪轮到我们这样的嘴皮子吃?” 曹婆子直接替大家伙回绝了。 徐瑶蓁自然是不会亏了自己人,以后还要靠他们给自己出力呢。 “放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不吃我要生气的。曹妈妈你去抓两把金丝枣,再拿几两银子,给苏婆子送过去。” 徐瑶蓁在西苑里过得是舒坦的。 吕侧妃却以为她真的被吓到,病倒了。 “哼,姓徐的这个贱人。居然敢勾引王爷,我一定要弄死她。” 吕侧妃旁边作者的证正是乔薇灵。 她凭着一张巧嘴。把自己想方设法接近和勾引摄政王的事儿,全都赖在了徐瑶蓁的头上。 与王妃那预料的一样。 吕侧妃被气直接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眼睛都充满了血。 她紧咬着牙,似要把给撕碎了。 用力握着拳头,捶打着床。“我定不会饶过她,我要她死。” 吕侧妃就派人给的那些青菜豆腐里,下了重量的泻药。 却没想到,徐瑶蓁没有碰这些,逃过了一劫。 “下一回,我要看着她死在我的眼前。” 吕侧妃看向乔薇灵。 “净风那边准备好了吗?” 乔薇灵抿嘴笑了起来。 “随时都可以。” “你能保证这次不会失败吗?王爷到现在没有表态,说明他不信那女人是邪祟。” “放心,净尘有的是法子。她会办好的。” “你不要太自信了。”吕侧妃只担心不能把徐瑶蓁弄死。 “这个女人惯会拿娇,王爷都被她给骗了。” “放心吧,净风是我一直拿钱养着的,会办事,嘴巴也紧的。” 她俩说话的时候,窗外有人正偷听着。 第98章 罚跪 第98章 趴在【褚青苑】的后窗上,偷听的人是白姨娘身边的素锦。 他听到趴在吕侧妃与乔薇灵的密谋。 暗暗吃惊。 原来吕侧妃对摄政王有这么大的占有欲。 素锦之所以能混进【褚青苑】,也是因为就在尼姑作法时指出是徐瑶蓁让整个摄政王府,惹上祸事的根源。 邪祟。 只是,看样子,王妃并没有相信。 王爷到目前也没有什么命令下来啊。 都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态度,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素锦现在是知道,吕侧妃看到并没有把徐瑶蓁这个狐狸精怎么样,就要用上后面的招数。 而且是备好的。 素锦一直等到夜色暗下来,守门的婆子还没过来时,偷偷有溜出了【褚青苑】的。 本打算马上回到桃花苑,却看到浩浩荡荡一队人,往西苑去了。 她也赶忙跟了上去。 是梁太妃的轿子,落在了西苑的门口。 只是,梁太妃带了十几个丫鬟婆子,人有点多。 “姨娘,太妃娘娘来了。” 永莲腿脚最快,迅速进屋,告诉了徐瑶蓁。 桃花苑立即躺在了床上,头上扎上了一个宽抹额,把头发披散了下来。 梁太妃进到里屋时,就看到一个双眼含泪的病美人。 正病歪歪地要起身。 依照寻常人,这时候一定会阻止需要真的动作。 梁太妃却冷眼看着。 过了一会子,猜对旁边的人摆了摆手。 “伺候徐姨娘穿衣服。” 曹婆子与其他三个丫鬟都被挡在了外屋,只有看着年纪不大的永莲在跟着伺候。 永莲没有说话。 但,在徐瑶蓁眼神的提示下,还是把人扶起来,套上了外衣。 徐瑶蓁明显都站不稳,永莲用力扶着她。 连永莲似乎都有些扶不住的。 “你们帮她一把吧。” 梁太妃的那些婆子,用力拧着徐瑶蓁的胳膊,就要给拉出去。 “太妃娘娘。”曹婆子急眼了,冲过来跪在了梁太妃的跟前。 “太妃娘娘,我家姨娘还在生重病,府医开的药,还没来得及吃。能不能宽限一会,让她把今日的药用了。” “不用那么麻烦。”梁太妃声音冷漠。 “我只是让她去祠堂跪着赎罪,又不是要她的命。该吃什么还吃什么,让这个小丫头跟着,其他的你给送过来。曹妈妈,你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曹婆子就是明白这件事没有反转的余地。 这才想着稍微拖延一会儿。 说不定今晚王爷就回府来了。 徐瑶蓁,也不必到祠堂受这一回苦的。 只是,梁太妃把她的想法都看明白了。“徐姨娘必须受罚。” 徐瑶蓁就被梁太妃的人,给拉到了摄政王府的祠堂里。 跪着受罚了。 问其原因,自然是徐瑶蓁是沾着邪祟呢。 徐瑶蓁跪在祠堂里,永莲给她垫了两层,曹婆子又趁着送药的时候,多带了一件衣服。 “王爷被陛下叫进宫了,今晚是回不来了。” 徐瑶蓁心里很清楚,梁太妃真正针对的是裴云栖。 “我就不明白了,太妃娘娘一直和王妃不对付,现在怎么帮助王妃呢?难道不应该是护着您,与王妃处处作对吗?” “她刚才脚上穿的是什么?”徐瑶蓁轻声问。 “还不是您亲手给做的那双美人尖,那么漂亮的鞋子,光看脚,还真以为是个十几岁的小娘子。” 曹婆子从未对梁太妃,我这么大的怨念。 徐瑶蓁却是在刚与梁太妃接触时,就把这个人的基本想法看明白了。 “她表面上是为了帮助王妃,实际上是要让王爷和王妃彻底决裂。要闹的整个摄政王府,鸡犬不宁。” 这就是为什么,徐瑶蓁一直怪异的感觉。 今日总算抓到了。 “太妃娘娘,是恨着王爷的。” “啊。”曹婆子差点把药碗给打了。 “只知道他们母子二人关系不好,王爷对太妃娘娘很冷淡。没想到,主要是恨。” 曹婆子连忙把嘴捂上了。 “我在王府里时日不短的,却原来什么也不知道。” 需要真猜的不错。 王妃闵若君也想到这一层了。 “好个老刁婆,偌大的摄政王府真要乱起来,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云嬷嬷连忙说道, “让王爷恨您呗,把您赶走了,王府不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吗?王爷再恨她当年……,她也是王爷的亲母,也不可能真把她赶走啊。” “哼,她做的那些不体面的事,还以为谁都不知道。她得不到老王爷的半点宠爱,就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迟早把她送走。” 闵若君拍了一下桌子。 “明日一早,你就把徐姨娘接出来。我们自己小打小闹罢了,可不能着了外人的道。” “哎,还是王妃您大度。” 梁太妃回到自己的暮安苑后,心情甚好。 “看我那儿子,明日回来知道他的心肝宝贝跪了祠堂。王妃没有一点法子,更没有阻止。我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呵呵……真是痛快呀。” “当年我被他父亲关了起来,这个小贱种竟然不帮我说一句话。害我深深苦熬了那么多年,这个院子里的人,我不会放过的。” 蔡妈妈缩在旁边。 大气不敢出一声。 只不过令他们都想不到的是,徐瑶蓁在祠堂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一个被扔在祠堂中间大供桌角落地上的,犄角旮旯里,夹着一个碎了的木片子。 永莲轻松地掏出来后,递给了徐瑶蓁。 徐瑶蓁发现上面还有字。 是人的名字。 “哎呀,姨娘,这个好像也是……”曹婆子指了指供桌上的那些牌位。 祠堂重地,她不敢说出来。 上面有一个“翁”字,其它的全都被毁坏了。 “曹妈妈,你觉得什么人的牌位,会被扔到这样的角落里。而且,肯定是用力扔到地上,碎成一块一块的。” 曹婆子觉得徐瑶蓁说的很对。 “这一块正好崩到了角落里,被留了下来。” 而曹婆子在脑中搜索着那些过去的人。 “啊,有一个人。她是老王爷的宠妾。” 摄政王府的祠堂里,摆着的是裴家的列祖列宗。 “吱呀”一声,祠堂的大门从外面推开了。 徐瑶蓁手上拿着的牌位片子,也掉在了地上。 是裴云栖。 第99章 是孩子 第99章 裴云栖确实连夜进宫了。 与陛下说完了要紧事,并未留在宫中。 梁太妃凭着自己的身份,不讲任何道理,把徐瑶蓁关进了祠堂。 裴云栖一出宫门就知道了。 盯着后院动向的亲卫,在徐瑶蓁被梁太妃的人拖走时,迅速出王府来到了宫门前。 看到裴云栖的瞬间,立即就迎了上来。 “王爷,徐姨娘被太妃娘娘关进祠堂了。” 裴云栖本就不愉快的脸,直接阴沉了下来。 “原因呢?” 这个亲卫没有回答,还是弯着腰行礼的姿势,眼睛却瞟向了曹侍卫。 “王爷,还是因为邪祟。” 曹侍卫说完后,在身后悄悄地比了个“二”字。 这个亲卫快心疼死了。 二两银子呀。 半个月白忙活了,他是真的不想干了。 可恨。 曹侍卫挨了很多白眼,假装看不见。 而裴云栖却急得不行,嫌弃他们慢。 曹侍卫草马屁股用力挥了一鞭子。“驾!” “王爷,把您送回去后,我再去白矾楼弄点菜。” 裴云栖今天忙了一整天,没怎么进食。 “煎猪肉,炙羊肉,白煨肉,鱼片,炒虾……” 裴云栖一口气说了十几种菜。 曹侍卫知道王爷惦记着徐姨娘,被罚跪祠堂。 “嗯,再让掌柜给带几样点心,都是姨娘爱吃的。” 不过有的时候曹世伟也不理解。 徐瑶蓁喜欢吃,尤其是肉食,还有其它好吃的。 可人,怎么就那么娇弱呢? 动不动就晕倒了。 唉,还得是王爷,换别人家。 还真的是养不起呀。 还是王爷会疼人,换作别人家,这样柔弱的性子,还不知道被主母给害成什么样子呢? 裴云栖并不知道,曹侍卫每一个想法,与他如出一辙。 一想到那个小女人,被吓得病了,还要被拉去祠堂。 裴云栖的心,似乎被人用手攥紧了。 又酸又疼。 他很想马上看到那张娇俏的脸,不知道现在难过成什么样子了。 当裴云栖打开祠堂的大门时,看到那主仆三人凑在一起在说话。 身后的云嬷嬷要挤进来,被裴云栖的亲卫给挡住了。 “王爷。”徐瑶蓁手里的木片子掉在了地上,她摇摇晃晃扑进了裴云栖的怀里。 娇糯又带着点哭腔。 “王爷,切身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永莲在曹婆子的掩护下,把那个木片子捡起来,俩人弯腰退了出去。 “傻瓜。”裴云栖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给祖宗上了三炷香后,转身拉着徐瑶蓁除了祠堂。 裴云熙的大手紧紧把徐瑶蓁的软软小手握着,二人紧紧靠在一片的。 一出祠堂,徐瑶蓁“哎哟”一声,歪在了裴云熙的怀里。 “王爷,妾身还病着,刚才来的路上走的太急,现在脚好疼。” 摄政王府是很大的。 裴云栖一弯腰直接把徐瑶蓁抱了起来。 徐瑶蓁只是想坐个软轿的,没想到…… “王、王爷……” 徐瑶蓁娇羞的把自己藏在了裴云栖的肩膀上,心里美滋滋的。 他们还未回到西苑,裴云栖抱着徐瑶蓁回去的事,已经在后院掀起了轩然大波。 “贱人,我要杀了她,我要立刻杀了她。” 吕侧妃把桌子掀翻,摔碎了一大堆东西。 “狐狸精,王爷迟早要厌弃她。”白姨娘也在叫。 而素锦更是把吕侧妃还有后面动作的事,告诉了她。 白姨娘又哈哈笑了起来。 “那我要好好等着看戏,就看这个贱人,怎么死的?” 最令人不在意的空色楼,最近一直装鹌鹑的梁侧妃只穿着一件里衣,斜躺在床上。 旁边只有角妈妈在伺候着。 “我早知道啊,男人啊,就是靠不住的。” 梁侧妃用光洁的小脚踢了踢床幔,显得心不在焉。 “女人啊,就不能光想着那种男人。” 正当梁侧妃还要说什么时,一个黑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毫无响动的,来到了梁侧妃的床边。 角妈妈缩了缩眼球,低头出去了。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挂在空中的月亮,心里慌得一刻也停不下来。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能停下来的。 被裴云栖抱回院子里的徐瑶蓁,看到满桌的饭菜时,再看向这个男人时,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 裴云栖的心头是又暖又痒的,伸手在徐瑶蓁的头上摸了摸。 “饿了吧,你这两日一定没好好吃饭。吃了饭再好好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这时候,徐瑶蓁是感动的。 吃了饭,她就与裴云栖一块洗澡去了。 不过裴云栖说让她好好睡觉,是真的搂着她睡了一晚。 什么也没做。 天刚有一丝亮光,徐瑶蓁就先醒了。 她看着搂着她睡着正熟的男人,这个男人相貌是真的好呀,高高的鼻梁,一对剑眉,配着一双深邃的眼睛,不怒自威。 “在捣什么乱?” 裴云栖是在徐瑶蓁刚醒的时候,他也醒了。 徐瑶蓁一双娇弱的手,在他脸上乱摸,又落在鼻梁上。 裴云栖连忙把她作乱的手抓住。 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昨晚看你吃饭的时候就要睡着了,我们现在开始吧。” 裴云栖把徐瑶蓁又折腾了个够,才心满意足起身。 “你再睡会子,暂时别出院子。” 裴云栖似乎有安排。 徐瑶蓁,懒洋洋地又重新钻进被窝子里。 嘴里似有无地嘟囔着。 “哎,我还以为太妃娘娘很喜欢我呢。” 裴云栖在一旁慢慢穿着外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 “别理她就是,你也不要与她亲近。她无非想让你跟她翻脸,再闹到王妃那里。再甚者,再把后院搅得乌烟瘴气。” 徐瑶蓁瞪大眼睛躺在床上,透过薄纱看着裴云栖。 这个男人,有时确实让人着迷,但有时总是隔着一层纱。 他俩其实,并未真交心过的。 “嗯,王妃是个最公正最明事理之人了。自我进王府后,她对我也是很好的。” 裴云栖是很满意这个小女人的懂事知心,从来不惹是非。 就是性子过于软弱,还得他多操心多疼一些。 裴云栖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徐瑶蓁的脸。 “你再睡会子,我上次给你的东珠不是帮你打了套头面了么,听曹侍卫说,银楼的东家亲手做的,加了些宝石。等头面打好了,正好陛下要带群臣去郊外泡温泉。都要让臣子们带上家眷,到时候我带着你。” “嗯。”徐瑶蓁表现出欢快的模样,又钻进这男人的怀里。 “妾身真是幸运,碰到了王爷。” 等到裴云栖离开后,徐瑶蓁立即下了床。 “曹妈妈,我琢磨了一晚上。我想到了,那个牌位既然很可能是老王爷宠妾的,那我想,她一定是做了什么事,值得去进祠堂上族谱。” 曹婆子见徐瑶蓁现在这么精神,刚才王爷在的时候,却还是较弱的起不来呢。 “我记得是有一种情况可以,只要给老王爷诞下子嗣,不管男女,就可以妾的身份进祠堂上族谱。” 曹婆子说完这句话后,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难道……” 徐瑶蓁的眼睛亮了。 “对,一定是孩子。老王爷还有个孩子。” 第100章 蛊术 第100章 徐瑶蓁早就有种猜想。 那个传闻中只有裴云栖一个儿子的老王爷,一定是还有别的孩子的。 因为整个摄政王府,都隐隐透着一种诡异。 包括裴云栖也是。 他们,对孩子的事,闭口不谈。 即使如今,作为全称朝野的摄政王,连一儿半女都未曾有的。 徐瑶蓁也是想过,可能裴云栖遗传了老王爷的身体,不擅子嗣的。但是,王府里透着的另外一种感觉,就是老王爷根本不只裴云栖一个孩子。 “是啊,所以说,那人才姓裴,才敢与梁侧妃做出那样的事。” 曹婆子并没有见过明廷穿着绫罗绸缎的模样,所以也没有完全注意到明庭与裴云栖那想似的眉眼。 过于太一样了。 连徐江如都能看出来问题。 这也是归于徐江如曾经与徐父经营药材,走南闯北,见识和想法自然不同。 徐瑶蓁,自然是梦里的。 明庭对她的恶意非常之大,尤其那双犀利的眼睛里,透出来的恨。 现在徐瑶蓁也没明白他为甚会恨自己。 要恨也是恨裴云栖,恨梁太妃,恨整个摄政王府。 除非,他真的是裴云栖的亲兄弟。 徐瑶蓁也属于摄政王府里的一员。 不过眼下,她还有个关卡未过。 徐瑶蓁让曹婆子继续把院门关着。 “这次啊,若还是太妃娘娘来找麻烦,就不给开门了。” “是。” 午时刚过,睡午觉的徐瑶蓁被曹婆子摇醒了。 “姨娘,是云嬷嬷,要所有院子的人都去【褚青苑】呢。” 而西苑这里,是云嬷嬷亲自来。 “徐姨娘,一会子广庵堂的的净风师太,要做法驱除邪祟。你别站太远。” 徐瑶蓁立即站住了脚,一只手覆在额角上。 “那我还是不去了,我一看到秃头就头疼。” 云嬷嬷就差直接说,邪祟是徐瑶蓁。 所以她赶紧拉住转身的徐瑶蓁。 “哎呀,徐姨娘,那你要站哪去,你、你……可不能走。” 徐瑶蓁见她真急了,指了下身后过来的一队人。 “我就同白姨娘占一个处吧,自我进王府以来,就她同我说的话最多。” “行。”云嬷嬷是生怕徐瑶蓁不去呢。 只要进了【褚青苑】就可以。 “哼,你现在不头疼了?”白姨娘就想着来看好戏,走在最前头。 徐瑶蓁故意用手抚在额头上。“时好时坏,多谢关心。” “哼!” 白姨娘又快走了几步。 到了【褚青苑】后,徐瑶蓁就站在白姨娘身后不远的地方。 等所有人都来齐了,王妃才到的,然后只是站在房檐下,从高处看着众人。 “开坛” 净风大叫了一声,把手里的浮尘甩了又甩。 在净风和她身后几个尼姑,一通做法后,她面前的祭坛上突然冒出一股青烟。 而在青烟中,竟然飘着一个乱转的娃娃。 “哎呀。” 本来像梁侧妃那样站在前面的,全都往后退了。 一个个被吓得花容失色。 那个面色清冷的文姨娘与柳姨娘还有其他几个丫鬟,全都挤在了一起。 连胆大的白姨娘,也都吓得往后退。 徐瑶蓁假装要被吓晕了,靠在曹婆子身上。 她低声说,“看吧,马上就能看到结果了。” “哈,让我们看看佛祖给的指示。” “啊……”文姨娘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摄政王的这些小妾们,个个也怕得不行。 却都硬撑着想看看。 “把温姨娘送回去。”王妃闵若君,现在就隐隐头疼了。 她甚至后悔纵容吕侧妃做这件事。 乔薇灵还在。 “阿弥陀佛。”净风走过去,把那个娃娃拿在手上。 转了两下。 “佛祖给出了指示,似乎……”净风的目光在院子里所有女人身上扫了一遍,尤其是徐瑶蓁的身上。 “是……一个人的生辰。” “啊,快念。”吕侧妃无比激动。 “好,不管贫尼念出的是什么,请各位谅解。” 净风装模作样地那行字念了一遍。 “……” 只是当净风念完后。 院子里,出现了暂时的宁静。 “啊……”白姨娘突然跳起来,用手指向净风与吕侧妃。 “好你一个姓吕的,还有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老尼姑。绕了这么大圈子,不就是想害我吗?哈哈,老娘今天就全你们俩。” “都给我上。”白姨娘一句话,她身后的三个丫鬟婆子,跟她一同冲了上去。 “看我打不死你,你才是邪祟。呸,长得一张臭嘴,我帮你撕烂他。” 白姨娘骑在净风身上,一只手不停甩着净风,一只手扯住净风的嘴。 净风被突如其来这么打着,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白姨娘的丫鬟婆子,是与吕侧妃的丫鬟婆子打在了一处。 “哎哟,住手。”闵若君都要被气的晕倒了。 她连着说了好几遍,没人听她的,白姨娘骂得更厉害,打得更严重。 “有人生没人想的糟践玩意儿,敢诅咒老娘,打不死你。” “啊……啊哟……” 这时候,“轰隆”一声,那个搭好的祭坛也倒了。 “叫人来。”闵若君头疼的要命。 就在云嬷嬷带了十几个做粗活的婆子回来时,一队侍卫也冲了进来。 迅速把正打得欢实的几人给围住了。 白姨娘的钗环也掉了,旁边丫鬟刚从地上给捡起来。 她还用力喘着气,直接拉上了同样狼狈的吕侧妃和写有自己生辰八字的娃娃,走向了门口。 裴云栖站在那。 “王爷,这个贱人要害妾身,用这种蛊术害人,你得给妾身做主。” 白姨娘和他们打的眼睛都发红了。 裴云栖也是掐着这个关键时刻出现的,故意皱起了眉。 “好,本王一定不会让你凭白受冤枉。来人呢,把吕侧妃与其一众丫鬟婆子全都关起来。” 裴云栖看了看那几个身上都挂上彩的尼姑。 “广庵堂空有虚名,借做法事在王府里兴风作浪,施……” “巫蛊,王爷,你看,妾身的生辰八字都在这个娃娃身上刻着呢。” 白姨娘都要急红眼了,生怕裴云栖因为面子把这件事轻轻掀过去。 “吕侧妃是要妾身的命啊。” “好,本王定会为你做主的。”裴云栖声音比刚才又冷了两分。 “来人,广庵堂的一众尼姑上欺下骗,兴巫蛊之术敛财,送到京兆府去。告诉京兆府尹,这种恶徒,定不能轻饶。” “王爷,贫尼是被逼的,是吕侧妃托人给贫尼送银子,让贫尼这么做的,王爷,贫尼是受吕侧妃蛊惑的。王爷开恩啊……” 第101章 咒杀 第101章 “王爷,贫尼都是听吕侧妃的。王爷啊,求您开恩啊……” 净风不停的给裴云栖磕头。 “滚开。”曹侍卫过来就揪起了她的衣领,把她朝后拖了一截子。 “王爷,饶命啊!”净风大叫着。 没人敢替她求饶,包括王妃闵若君。 她又是五比后悔,听吕侧妃的没好事。 “好了,先把她关起来,找几个婆子守着她。再好生问一问,到底骗了多少家?” 裴云栖深深地看了眼王妃。 “其余的尼姑也关到一个房间里,也都挨个问清楚。” 裴云栖把这件事交给京兆府。 “让京兆府尹那边派个女捕来,全程一定要在场。” 尼姑的事儿处理完,就要处理自己的家事了。 裴云栖这时候还是站着的,看着满院子的自己的女人。 无比的失望。 他先朝徐瑶蓁看了眼。 “你不是头疼吗,先回去休息吧。” 徐瑶蓁瞅着热闹不能看了,撇着嘴低下头由曹婆子扶着离开了。 其他人也想离开的,都不敢动,眼巴巴地瞅着徐瑶蓁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吕侧妃,你好大的胆子,这就是你说的。为本王的王府做一场法事?嗯?你把所有人当傻子吗,你心底怎么想的,这里谁还不明白吗?” 吕侧妃一个字也不敢说。 她计划的好好的。 如果计划顺利,王府后宅这些女人们本就对徐瑶蓁恨的牙痒痒,一定会借此机会把徐瑶蓁咬死。 “我、我……妾身是身不由己。”吕侧妃痴痴地看着裴云栖。 “王爷,你已经好久不来看我了,我……” “好了,本王心里有数。” 吕侧妃当年突然闯进裴云栖的更衣室中,他刚换好衣服。 即使如此,他堂堂一个摄政王,被一个女人这么算计。丢了好大的脸,也损害了他的摄政王的威名。 “若不是看在吕老尚书的脸面上,早就把你送走了。” 送至哪里,这就不好说了。 庄子上,尼姑庵,全都有可能。 “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对你一片真心,上天可鉴。” “来人。”裴云栖立即下达的命令。 “从今日开始,封锁【褚青苑】,没有本王亲自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把吕侧妃放出来。” 王妃立即低下了头。 这种事她是干过的,梁侧妃当时被禁足,她做主给放了出来。 现在裴云栖说了“亲自”二字,就是在提醒她。 “白姨娘,你知不知错?” “我有什么错?”白姨娘现在手上还拿着那个娃娃,这才想起来递给了裴云栖。 “王爷,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个娃娃上面被扎了很多针眼。姓吕的在背后不知道怎么诅咒我呢?你得为我做主啊。” “行了,你也禁足一个月。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裴云栖的话白姨娘不敢反驳。 立即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回去了。 “王妃。”裴云栖看着她。 要是没有这个王妃在背后怂恿,吕侧妃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闹这么大。 “王妃,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管束好后宅,是妾身失职。妾身愿意自罚,禁足半个月。” 毕竟是摄政王府的王妃,禁足时间太长,让人知道了,裴云栖的脸面也要狠狠丢一次。 “王妃,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王府还需要你操持,少不得你。另外,过些时日陛下要带着群臣及家眷,去泡温泉。你也做做准备吧。” 所有人都回了自己的院子,裴云栖自然也离开了【褚青苑】。 不过看着手上确实明显被针扎过的娃娃,他抬起脚,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暮安苑 裴云栖最近忙,都没有见一下自己那个亲生母亲了。 他眼角带着寒意,踏进了暮安苑。 “听闻你杀气腾腾的整治了后院,你是男人,把心思全放在后宅上。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裴云栖冷眼看着她。 梁太妃。 自己的亲生母亲。 现在斜在软塌上,说话漫不经心。 似乎在关心自己。 “你看看这个。” 裴云栖把那个写了白姨娘生辰八字,又被扎的浑身是针眼儿的娃娃,扔在了梁太妃的跟前。 “这个东西我小时候见过,现在到了吕侧妃手上,又被她拿来害人。” 梁侧妃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 “呵,娃娃而已。只要是女人,都会做这个。这种事, club在我身上。” 裴云栖转身就要走,不想听她的话,不过又把那个娃娃拿了过来。 “过些时日陛下要带着君臣和家眷去泡温泉,陛下说好久没有见你了,想与你见一面。” 梁太妃的身体突然就坐直了,从惊讶到惊喜。 “真的,他要见我?” 裴云栖没有回答她的话,人早已离开了。 蔡妈妈走到了跟前。 “老奴刚才去见了吕侧妃,她呆坐在屋里,谁叫也没反应。” “哦,那些尼姑都被抓起来了?” “太妃娘娘,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留下了一个。她藏在了吕侧妃的院子里。” 梁太妃重新躺下了,又恢复了刚才慵懒的模样。 “你找人把这个尼姑悄悄送出去,我这个儿子,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呆在褚青苑里,一会儿就会被发现。” “是。” 当曹侍卫来西苑时,裴云栖刚把那个娃娃递给徐瑶蓁看。 “王爷,乔薇灵跑了。每个院子都搜过了,尤其是褚青苑,没有发现乔薇灵的身影。” “她现在是个尼姑,在人群里非常显眼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徐瑶蓁暗想,你是谁帮助了乔薇灵。 “不用找了。”裴云栖冷笑了一声。 “【暮安苑】后面有一条小道,通着后街的。一定是从这儿跑的。” 曹侍卫很不解。“怎么会这样?” “太妃娘娘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还是太年轻了,她一向如此。等着吧,等到陛下的温泉日一行,你就真正见识这位梁太妃的本事了。” 在裴云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恨意。 “噫,这是什么?”徐瑶蓁把娃娃随意扯了一下就烂了,从里面掏出一团纸来。 徐瑶蓁就把纸给打开了。 上面是…… 徐瑶蓁看向了裴云栖。 这上面,分明写的就是裴云栖的生辰八字。 这个娃娃,是太妃娘娘送给吕侧妃的呀。 徐瑶蓁与一旁快站不住的曹婆子,迅速对视了一眼。 啊哟,妈呀,这么狠的妈呀。 是要咒杀掉自己的亲儿子。 第102章 娃娃 第102章 徐瑶蓁把手里的那团纸撕碎,让曹婆子扔进了外面煮汤的那个小泥炉里面。 而曹婆子一进一出,端了一锅羊肉丸子粉的汤进来了,还让夏莲又切了酱肉和两个素菜拌了摆上。 她搓着手,脸上带着一丝愧疚。 “今日够闹腾的,厨房那边也乱。咱们自个儿有个小泥炉,就给姨娘做了羊肉丸子汤,还有粉,也是厨房先前刚做的鲜粉。” 裴云栖看着徐瑶蓁跟一屋子婆子丫鬟,关系这么好。 心中感到甚感熨帖。 刚才从梁太妃那里出来后,阴沉的心,也开阔了些。 “嗯,这个时候吃这个正好。” “尤其是被人……”曹婆子嘴快,差点说出来诅咒。 “吃肉最合适了。” 羊肉丸子和粉煮着,确实合胃口。徐瑶蓁吃的脸都红扑扑的。 最后锅里的粉都有些不够吃,曹婆子又去给裴云栖下了一大碗面条。 “陛下带着群臣泡温泉,有什么好玩的吗?” 徐瑶蓁是只字不提今天发生的事儿,想到当今陛下带着一群大臣,在热汤里泡澡。 徐瑶蓁总觉得这种画面,有点刺眼呢。 “胡想什么?”裴云栖用手刮了下徐瑶蓁的小鼻子。 看着徐瑶蓁窝在他怀里在偷笑,就知道她乱想。 “陛下和大臣、各家家眷泡汤的地方自然不一样的。另外,你还真以为是去泡澡么,其实这是小夏猎。” 炎炎夏日,不只是陛下,还有在汴京城的那些富贵高官。 从去年深冬到今年整个春天,一直窝在汴京城,都憋的难受了。 陛下这两年不爱去打猎,尤其天气冷的时候,去猎场要走好远。 “他这个人很不爱动,现在汴京城周边的山上多了些野鸡,野鸭,野兔,野猪,还有些野鹿。都开始祸害庄稼了,所以啊,都得打了才行。” 徐瑶蓁扫了裴云栖一眼。 这个人还真是个冷面活阎王,谎话说的跟真的似的。 当今陛下不喜奢华,爱护百姓,所以才不愿意兴师动众的出去打猎。 徐瑶蓁有理由怀疑,那些在身上出现的野鸡野兔什么的,全都是汴京城这些官员这几年放到山上,慢慢养起来的。 “嗯,住在哪里?” “住在皇家的庄子上,离我的庄子不算太远。” 皇家的庄子很大的,房间也多。 但是,徐瑶蓁宁愿住在自己的庄子上,顺便也过去看看。 不过这件事,她做不了主。 “到时候,带你到处转转。”裴云栖把她搂在怀里,心里总是觉得很踏实。 想起院子里的其他女人,就让他心堵。 夜里,一个黑影悄悄进了【空色楼】。 梁侧妃一下就扑进那人的怀里,娇嗔道, “今日府里乱着呢,现在外面到处是侍卫巡夜,后宅也一样。你怎么胆子这么大?” “想你了。” 俩人不一会儿就传出了羞人的声音。 一直守在外头的角妈妈,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泪痕。 她今日看到王爷开始,两条腿就打颤。 裴云栖那冰冷的眼神,只是扫了她一眼。 就让角妈妈觉得自己守着点那丁点秘密,就被看透了。 角妈妈现在还觉得浑身发冷。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同样觉着浑身哆嗦的是吕侧妃,她枯坐在床边,最后发现只有她一个人。 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 裴云栖,就没有好好看过她。 “呜呜……” 吕侧妃扑在床上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只让我吃这样的苦,却又这样对我。姓裴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就在吕侧妃痛哭到不能自己时,她的丫鬟彩月走了进来。 “侧妃,再哭就真伤身子了。今日下午多亏了太妃娘娘的帮忙,要不然那个该死的尼姑,就会在咱院子被发现了。” 彩月嘴巴伶俐,说了几句,就让吕侧妃好了一些。 “她个尼姑跑得倒是快,奴婢刚回屋时,就被她吓了一跳。” 彩月给吕侧妃拿了热巾,帮着她擦脸。 “她是出了主意,让您受了累,她自己一走了之。现在不只是您,咱们整个院子的人,都被她给害了。奴婢听蔡妈妈说,那个尼姑本是想给王爷做妾的,不过王爷不喜欢她。” “什么?”吕侧妃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乔薇灵给利用了。 不是简单的利用,简直从头到尾把她骗惨了。 吕侧妃夺过彩月手里的热巾,在脸上随意擦了几下,用力扔在旁边的水盆里。 “该死的贱人,给我下了这么大个圈套。我怎么就信她了呢,一投就跳进圈套里了。呜呜……” 吕侧妃又被气哭了。 “我看呢,她早就小号怎么利用您了。要不然,一见着王爷带着人来了咱们院子,她慌忙就躲了起来。” 彩月也是恨乔薇灵。 “事情怎么都这么巧呢?” “蔡妈妈还说什么了?” 彩月悄悄松了口气,终于能说最关键的话了。 “她说,您就在院子里休养着,不要跟那些小贱人们生气。太妃娘娘那边,会给您想法子的。” “呵。”吕侧妃冷笑了起来。 “我不过也是她利用的一个工具罢了。” 彩月神色黯然,也为自己的主子难过。 “可是,太妃娘娘是有法子让咱们都出去的。我听说,王妃那边气狠了,又砸了许多东西。连她也气成这样,以后姓徐的那个小贱人,也不会好过的。” “先这样罢。” 吕侧妃,已经把徐瑶蓁当作最恨的人了。 彩月打听来的消息没错。 王妃闵若君又把一套茶具给砸了,这次是一套9件的茶具,被她砸得只余手上最后一件了。 “王妃,您消消气,消消气。” 云嬷嬷把闵若君手上最后一件茶碗,给拿了过来,摆在了另一张桌子上。 “王爷禁您的足,全都是为您考虑。要不然,您还得继续替吕侧妃擦屁股呢。” “哼,他是为了姓徐的那小贱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妃,有一件事老奴没来得及跟您说。吕侧妃手里那个娃娃,不简单。” 闵若君的心神瞬间就好上了些许。“怎么说?” “内有乾坤。”云嬷嬷走出去,把门从里关上。 “那个娃娃王爷小时候确实见过,那是因为当时老王爷的宠妾,这个娃娃诅咒过王爷。当时用的法子,是把王爷的生辰八字躺在了娃娃的肚子里。” “你是说……”闵若君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是说现在那个娃娃……” “王妃,若是这个娃娃落在您手里呢?当时王爷要是交给您了。” 闵若君这才知道,自己居然阴差阳错,逃过一劫。 “若是我接过来,必然要帮王爷出这口气。恐怕……” 第103章 独占 第103章 王妃米若君越是会像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主要还是从吕侧妃突然要请尼姑来做法事。 越是想头上的汗越往下流。 到底谁把这些事儿,一环一环的都串在一块的。 是乔薇灵? 她不相信,乔薇灵能把他们王府所有女人算计进去吗? 而且如此了解他们每个人的脾性。 不会是乔薇灵。 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啪”地一声。 闵若君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直接就站了起来。 “好个老妖婆,她是多么想掌控王府啊。呵,她年轻时候被老王爷厌弃,没做过一点主。再后来就是我来管着王府的时候了,以前她总时不时会给我添堵。没想到,连吕侧妃都听她的。” “显然就是这样。” 云嬷嬷看着王妃先前那口怒气下去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当年吕侧妃做了那些丑事,吕老尚书都准备把她送去做比丘尼了。还不是咱家这位太妃,去跟老尚书去聊了一回。呵,咱们王府不就有了吕侧妃了。咱们家这位太妃,算盘珠子也崩老奴脸上了。” 云嬷嬷早就对梁太妃意见很大了。 “王妃,太妃那边,还得时时提防才是。” 说一千道一万,这件事全都是梁太妃在背后搅弄风雨。 其实,徐瑶蓁也反应过来了。既然搅和嘛,大家就一块搅和。 她马上让曹婆子给她好好打扮一下。 “我去看看白姨娘。” “哦,把我们从外面大和药庄买的安神香带上一盒。” 徐瑶蓁前几日一直说头疼。 曹婆子上大和药庄买了两盒安神香,盒子和香上面,都刻上了大和药庄的字眼。 要是以后白姨娘那儿出什么事儿,也只是大和药庄的事儿。 徐瑶蓁现在还不知道的,大和药庄背后的东家是谁呢? “我想着她,现在竟然头疼,我得好好瞧瞧去。” 曹婆子和夏莲,对视了一眼。 她俩看明白了,徐瑶蓁是要去看笑话的。 “唉呀,都给我出去,出去!” 白姨娘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徐瑶蓁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谁让你们进……” 白姨娘看到时徐瑶蓁时,冷着脸背对着她。 “唉,我这不是听闻白姐姐头疼嘛,我这正好有前几日从大和药庄买的安神香。给你拿一盒过来。” “用不起。” 不过白姨娘确实有点头疼,昨晚是气的一晚上没睡着。 现在能不头疼吗? “我是来告诉白姐姐一个好消息的。” 白姨娘白了一眼徐瑶蓁。 “有什么好消息啊?我要在屋子里被关一个月呢,什么好消息也与我无关。” “过些时日,王爷要带着咱们去装子上泡温泉。到时候,王妃自然是要出来主持这件事的。她一出来,你不也就能出来了?” “我又不是她,她是王妃,我是……” 白姨娘忽然站了起来,拍了拍手。 “对啊,我生病了,我想去庄子上养病。” “谢你了。” 徐瑶蓁并没想着让她谢,只是这次她是替自己受过。 徐瑶蓁不想以后东窗事发,白姨娘拿这个事儿来拿捏自己。她这一趟来,两人也算是两清了。 这是白姨娘,把她的话给理解错了。 她是想让白姨娘提早与王妃去商议,没想到她自己先要去庄子上。 当日,同样在禁足的王妃闵若君。 就收到白姨娘的请求,在府里总是想着要被人害,夏的日日不能入夜。 想去庄子上休养一阵子。 在屋里禁足,和被关在庄子上,没大差别。 “她还真会挑地方。” 闵若君自己都想找这个借口先去庄子上呆着了,王府里没一件能让人省心的事儿。 “让她先去吧。这件事报给王爷一声,看王爷怎么给安排吧。” 毕竟之后的温泉之行与陛下的出行有关的,肯定要让裴云栖知道的。 裴云栖就把白姨娘安排到自己一个较偏的庄子上去了。 “那边人少,让她好好养着吧。” 徐瑶蓁在知道白姨娘去了很偏远的一个庄子上后。 颤了颤嘴角。 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本来的意思,是想让白姨娘赶紧抱好王妃的大腿。 不过,白姨娘现在出门了,也要比关在屋子里强百倍。 “没发现你这么淘气。”裴云栖是知道徐瑶蓁去找白姨娘的。 “此次去陪着陛下和宫里的娘娘打猎泡温泉,本来也没想带着她。白姨娘这个人,本就是个掐尖要强的。她到时候在府里,也很麻烦。” 裴云栖就烦那些女人一个个吵吵闹闹,一点都不贴心。 他躺在徐瑶蓁的腿上,眯着眼睛,觉着这样的日子确实是好呀。 裴云栖眯着眼睛。 徐瑶蓁拿出一柄玉梳,慢慢帮他梳头发。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裴云栖的额头,与耳边。 手指肚软软的,在裴云栖脸上滑动。 “别乱动。” 裴云栖伸出一只手,包住了徐瑶蓁的小手,轻轻揉捏了几下。 “跟我在一起,有没有后悔过?” “没呀。”徐瑶蓁把玉梳放下,抽回自己的手。 她的皮肤娇嫩,被裴云栖抓了几下居然都红了。 徐瑶蓁鼓起了脸,抿着嘴,看着更加可人了。 “我呀,恨不得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呢。在王府里带着,不知道比外面要好多少。” “哦,没想着给别人做个正头娘子?” “唉,我长得太美了。正头娘子,没有我这种模样的。” 裴云栖伸胳膊把徐瑶蓁搂进了怀里,在她唇上亲了好一会儿。 细细的,温柔的,小心的。 像是在对一件珍宝。 徐瑶蓁也慢慢地回应着他。 “哎,你们干什么?” 门外想起了曹婆子的话。 云嬷嬷带着两个孔无有力的婆子,把曹婆子和夏莲翠莲拦住了。 “我们来请王爷的,王妃现在很不舒服。” 就在他们吵闹的时候,屋的烛灯突然就灭了。 夏莲抢一步又回到门口,冷眼看的云嬷嬷等人。 “一定是王爷把屋里的蜡烛吹灭了,云嬷嬷你要请王爷就请吧。奴婢们都不拦着。” “老奴明日再来。” 云嬷嬷心里那个气。 哪有个姨娘把个爷们儿霸占上,都不让别的女人上手了。 这叫其他女人怎么活? 一出西苑,就看到有个人影在晃动。 云嬷嬷就冲了过去。 “怎么是你呀?” 第104章 霸占 第104章 云嬷嬷冲过去把那个人的衣领给扯住了。 更要抬手一巴掌打上去,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是我。” 云嬷嬷抬起的巴掌,又收了回来。她现在心情不好,说话也带着脾气。 “闻娘子啊。这么晚你不睡觉,躲在西苑门口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 “我、我……”闻娘子忽然叹了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 “唉,我不是上次得罪了徐姨娘嘛。现在她正得势,我担心她跟王琰吹个枕边风。我这差事,可能就保不住了。” “哦。” 云嬷嬷伸手把那个布包夺了过来,打开后发现里边是两支精巧的银簪。虽然不是贵重东西,却胜在奇巧好看。 “如今的徐姨娘,是看不上你这样寒酸的东西。算了,回去吧。” 闻娘子露出非常为难的表情。 “好吧,那我回去了。云嬷嬷,麻烦您老帮我保密呀。” “知道了,知道了。”云嬷嬷随意摆了摆手。 等人走开了,跟在云嬷嬷身后的一个婆子凑上来。 “看样子,这个小贱人很会笼络人心呀。平常时候,闻娘子清高的很,谁也不爱理。” 云嬷嬷冷冷的看着她。 “呵,是我说错话了。”这个婆子拉住云嬷嬷的胳膊。 “一会儿咱们几个吃酒啊,你也正好休息休息。” “行,让厨房那边炒俩菜。” 云嬷嬷今晚不用值班,跟闵若君说王爷已经歇下了。 闵若君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腹部。 “老王爷是不是早就中了药,然后才有了王爷。所以王爷的身体,也是有受了影响。所以才子嗣艰难的。” “依老奴看,便是这么一回事儿。问题肯定不是王爷的问题,他身边能人多,要是有事儿,早就吃上药了。” 云嬷嬷对这件事很笃定。 “这么大的事儿,王爷不可能瞒您的。” 云嬷嬷等米若君睡下后,这才来到厨房这边。 几个关系好的婆子,早已把酒菜准备好了。 “唉,女人长得美,就是命好。看那徐姨娘,天天变着花样来厨房要吃的。管事跟秋大管家报过的,这么大个厨房,也不是伺候她一个人的。结果呢,秋大管家反倒把管事给骂了一顿。说她要是管不了厨房,就交给别人。” “可不是,这种美貌,在汴京城也是很难见到的。怪不得把王爷魂都勾走了。” “哼,光有美貌有什么用?那得能生出孩子来。咱们王府……” “好东西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云嬷嬷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可是没孩子的问题,也确实是整个摄政王府不太能提的一件事。 他们任何人都不知道。 裴云栖从不在意这件事。 他甚至厌恶孩子。 确定地说,他会厌恶自己的孩子。 “我的父王,很讨厌我。我的出生,让他盘算的事情落空了。” 裴云栖搂着徐瑶蓁,俩人交颈而卧,发丝纠缠。 徐瑶蓁在黑暗中,迅速就抓住了裴云栖的大手。 在梦里,徐瑶蓁挺着大肚子。 她和裴云栖有多次亲密接触,俩人和如今一样,非常的契合。 每次都是难舍难分。 他们对彼此,又是那样的眷恋万分。 在梦里的徐瑶蓁,从未梦到过与詹文司有什么过于亲密的行为。 所以徐瑶蓁总是觉着,她梦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男人的。 徐瑶蓁在这个男人怀里蹭了蹭。 吃吃笑了两声。 “那些人,都不知道王爷的好。可是,妾身知道呀。” “哦,是么?” 黑暗中,两具身体又激烈的纠缠了起来。 翌日清晨。 徐瑶蓁自然是睡过头了,她刚吃过了晚饭,就看到柳姨娘带着丫鬟过来了。 徐瑶蓁可不认为她是与自己来聊天的。 在摄政王府里,徐瑶蓁早就看明白了。后宅这些女人之间,是没有意义的。 有的只有你死我活。 前阵子梁侧妃彻底失去了裴云栖的信任,彻底被厌弃了。而吕侧妃,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结局。 吕侧妃相对于来说,更让人生恨。 她居然一直拿针扎徐瑶蓁。 徐瑶蓁没有与裴云栖说过,白姨娘的生辰八字是她换到娃娃上的。 在这之前,一直被白姨娘扎的是徐瑶蓁。 “柳姨娘,屋里太闷了,我们到院子里坐吧。” 徐瑶蓁的西苑里,有个很小的小凉亭。 现在天气热起来了,这会儿坐在凉亭里面,还是很凉快的。 “徐姨娘,你这个院子真好呀。有花草,还有凉亭。唉呀,真是羡慕你呀。” 徐瑶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那么要不我们换?” 柳姨娘的脸色,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痕般,僵了一下。 “呵,说哪里话?你想让,王爷肯定舍不得呢。” 西苑在徐瑶蓁来之前,都空了那么久了。 也没见有人来住。 要不是裴云栖并不是真的讨厌这个院子,而是与这个院子有关的人。 同时,他也是很喜欢徐瑶蓁的。 两相之下,一个空冷了十几年的院子。 在徐瑶蓁搬进来后,开始热闹了起来。 “唉,我与你可比不了。”柳姨娘叹了口气。 “最近我们都见不着王爷。本来王爷就不爱来后院,这几日因为吕侧妃的事,不知道他还是不是还生气呢?” 现在徐瑶蓁有点明白了。 是来打听裴云栖的事。 哦,是来抢人的。 “王爷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什么事情,都是他自己决定的。” 徐瑶蓁并不顺着柳姨娘的话说。 “回回进后院时候,不会通知我。他愿意来呢,我就陪着他。他要是不愿意来,我也不会上赶着去撵人。老话不是说过的么,女追男,隔层山呢。人越追,跑得越远。” “你……” 柳姨娘本来想好好与徐瑶蓁说一说。 把王爷让给自己两天。 只是柳姨娘没想到,徐瑶蓁软硬不吃。 柳姨娘直接站了起来。 “徐姨娘,王爷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大家伙的。你可不能一人独占了,你想霸占到王爷到什么时候?” 徐瑶蓁也站了起来,冷眼看着这个一直装作胆小的女人。 那日那个尼姑净风做法事,被吓到的只有文姨娘。那才是真正的胆小呢。 又是一个装模作样的东西。 “呵,这事儿你可别问我。”徐瑶蓁说话丝毫不客气。 “你得去问王爷,他啊,为什么要霸占我呢?呵呵……” “徐瑶蓁,你别得意。” 第105章 出行 第105章 “柳姨娘真不是个东西。”曹婆子在柳姨娘离开后,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会咬人的狗不叫,平时看着胆小怕事。现在居然找上门来咱们姨娘把王爷让出来,呸,什么东西。” 一向不爱说话的永莲,都没忍住。 “就她这两面三刀的性子,还想跟咱们姨娘抢王爷。做梦。” 曹婆子又跟四个丫鬟叮嘱了一番。 “王爷以前不爱进后院,你们也看出来了。他们一个个都在跟王爷斗心眼儿,没有哪个真心对王爷的。就咱们姨娘最单纯,所以王爷才经常来的。咱们一定要把门户都看紧了,不能给别人钻空子的钱。” 年纪最小的翠莲,立即握紧拳头。 “没有哪个主子像咱们姨娘这么好,连我娘都说,我是一个有福的。以后不管是谁,对姨娘不好,我翠莲第一个饶不过他。” 徐瑶蓁听他们七嘴八舌的一阵说,心里也是暖暖的。 现在看她院子里的人,都跟她一条心。 “闻娘子来了。”刚出门口的夏莲,冷不丁就看到这么个人。 立即大声喊了一句。 “是闻娘子呀,不知道今天刮的哪儿的风,把你这么个大贵人给吹来了。” 曹婆子直接挡在了门口,根本不让人进。 闻娘子脸色顿了一下,她是后院的管事。 也是王妃闵若君的亲戚。 在这摄政王府后院里,不管哪个院子,都会给她三分薄面的。 “曹妈妈,我找徐姨娘。” 曹婆子白了她一眼。 “姨娘正睡着呢,现在没法见人。有事儿改天吧,要不等姨娘睡醒了。” 闻娘子刚才分明听到屋里笑声嬉戏,很明显,徐瑶蓁不想见她。 闻娘子走出西苑时,眼睛里都透着毒。 “她是寡妇吗?” 徐瑶蓁觉得这个闻娘子的行径非常奇怪。 “不是寡妇。早年间,她有个未婚夫,在边关当兵的。闻娘子等到19岁时,未婚夫从边关回来,两人要成婚。” 曹婆子把两手摊开。“一场空哦。” 原来是闻娘子的未婚夫,突然就死了。 “都在传是那男的受了很重的伤,回来没多久就病死了。” 徐瑶蓁是一阵唏嘘,拿起扇子摇了摇。 “她还真是可怜。不过吧,我还是觉得有一点奇怪。她明明是王妃带进府的,她怎么就跟吕侧妃关系那么好。现在无端地跑到我这来,一定也是为吕侧妃的事。” “想来也是因为吕侧妃。” 曹婆子又跑到院外,瞅了瞅。 担心会不会又有什么人在西苑外头盯着。 闻娘子把两只镶了珍珠的银簪子,又送还给了吕侧妃。 “徐姨娘那根本不让我进,我也说不上话。现在西苑有秋大管家亲自照看着,也用不上我。” “贱人。天天使着狐媚子手段,王爷的魂都被她勾走了。她一定用了什么妖法,或是给王爷用什么药,才能把王爷勾成这样。” 吕侧妃笃定徐瑶蓁用了见不得人的法子。 “王爷以前不是这样的。从来没有对我这么狠心过,我不相信,他就对我没有一点感觉。我这么爱他。为了他,我脸都不要了。” “我再去打听打听,不过你可再不能冲动了。” 闻娘子一直给吕侧妃出着各种主意,只是没想到这次吕侧妃会这么轻易被别人利用了。 “行,等我以后掌握了摄政王府。一定让你做大管家。” “一言为定。” 闻娘子离开【褚青苑】时,眼神幽暗。 看不明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王妃,奴婢有事禀告。”闻娘子来了瑶云轩。 “王妃,要不要见她。她刚才去了西苑,连半炷香的一半时间都不到,就从西苑出来了。” 云嬷嬷现在顶瞧不上闻娘子。 “分明就是个墙头草,手里拿着的送给徐姨娘的东西。是怎么拿进去,又怎么拿出来的?” “她有没有去别的地方?” “先去褚青苑那边,带着厨房的婆子,把菜送了过去。” “让她进来吧。” 闵若君还是让闻娘子进来了。 “闻娘子,我最近几日身体不适,不太愿你出门。现在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办一下。” 闵若君答应裴云栖要禁足半个月。 她不能主动破了规矩。 有几件小事,就交给闻娘子了。 “过些时日,王爷要带着府里的女眷去温泉庄子上住几日。也不是每个人能跟着去的,你帮我拟个名单吧。” “另外,这次他们还想打打猎。我记着,那一片地方离着你娘这地方不远。正好,你同秋大管家,先过去准备着。” “是。” 闻娘子先去找了秋白礼,问好了先一步要出发的时间。 这才回去把闵若君要的名单,给列好了。 闻娘子是有一点才情在的。 簪花小楷,写的工整漂亮。她父亲原是教书先生,她自然从小便是耳濡目染。 如今这些所学,在摄政王府里倒是有些用处。 翌日,闻娘子拿着名单去了瑶云轩。 闵若君看了看没问题,就让她给各院发了下去。 除了被禁足的和已经离开去庄子上修养的白姨娘,其他人都能去。 可惜的是文姨娘却病下了。 她那日着实被那个尼姑净风的胡搞的法事,给吓到了。 “文姨娘还真是胆小呢。”曹婆子和夏莲在给徐瑶蓁收拾东西。 “现下院子里除了咱们,还有柳姨娘,萧姨娘,楚姨娘去的,两个侧妃都不去。” 一个王妃,四个姨娘,对于摄政王的裴云栖来说,他后院的女人真不算多。 不过在出发前,楚姨娘又不去了。 她父亲是个小吏,本不起眼。不过她颜色甚好,被上峰看中,就七拐八拐送到了摄政王府里。 平常极其不起眼的一个人。 宁愿缩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愿出来。 这次去地方稍远,又是去玩耍的。 前后怎么也得一个月。 与前次全府女眷外出不同的是,这次徐瑶蓁一个人也坐上了大马车。 王妃自己乘坐一辆,柳姨娘和萧姨娘,坐另一辆稍小的马车。 徐瑶蓁这辆马车,本来是要给他们三四个人一同乘坐的。 其他人全没来。 倒是便宜了徐瑶蓁。 就在徐瑶蓁昏昏欲睡的时候,车马的队伍停了。 徐瑶蓁半眯着眼睛,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摄政王没有在,哥哥的冤屈,恐怕难了。” 徐瑶蓁仔细听着。 一下子不困了。 没想到这次出行,还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第106章 失神 第106章 “永莲” 徐瑶蓁叫了一声同在打瞌睡的丫鬟永莲。 “姨娘,我已经醒了。” 永莲在大马车上陪着徐瑶蓁。 听到徐瑶蓁的声音,两只眼睛瞬间睁开了。根本不像是刚才还在打瞌睡的人。 “他们好像是来找王爷的,似乎有什么冤屈?你跟过去看看。” 徐瑶蓁在梦里经过多次生死,最了解那种有冤无法诉。 没有任何活路的感觉了。 从刚才两人的画里面,徐瑶蓁听出来他们那个兄长,大概是受了什么冤屈而亡。 估计是想找王爷伸冤的。 普通百姓找达官贵族伸冤,也是冒着丢命的危险的。 下了这么大的决心。 冤屈竟然不小。 好在现在路上马车略多,摄政王府的车队,停下一会子稍作了下修整。 得空间,永莲问到了事儿。 “姨娘,他们怀疑兄长是被未过门的嫂嫂给害死的。他们也是近日在收拾大哥的遗物时,找到了一样东西。可惜,我还想多问一些,他们俩突然跑了。” “怎么了?” 永莲摇了摇头。 “有好些女眷下了车。大概是怕人多,就跑了。” 徐瑶蓁想着等看到裴云栖,就去说一声。 也就没把这件事,过于放在心上了。 这次出行的汴京城这些贵族高官的女眷们,有的柱子在了猎场周围的皇庄。 有的就住在附近自家的庄子上。 徐瑶蓁并没有住在皇庄,而是住在了摄政王的庄子上。 王妃带着其他两个妾室,住到了皇庄去。 王妃要与其他高门皇室的女眷们,交际的。有些事,也需要她出面。 徐瑶蓁只说要累瘫了,动不了了。 王妃就让她留在了王爷的庄子上。 徐瑶蓁是想自在的泡温泉。 不受打扰。 也不想跟那些不认识的女人,说一些无边际的话。 在梦里,这种事儿她做的多了。 实在是没去。 而且,在皇庄也免不了碰上熟人。 比如詹文司,还有詹其珆。 这兄妹二人,徐瑶蓁在来的路上就听曹婆子提到了,他们都来了。 徐瑶蓁现在不想见这些人。 她只想舒舒服服,享受着泡温泉的快乐。 在这边庄子上,徐瑶蓁连泡了两天的温泉,她一个人一个池子,旁边的更大的池子曹婆子与四个丫鬟,也跟着享福了。 “乱闯什么?”门外有看门的粗使婆子,大喊着拦住了来人。 “周管事,这是王爷让姨娘住的地方,你怎么敢乱传?” “不是,我是着急跑过来出了一头的汗。别误会,别误会。” 周管事吓坏了。 “是徐姨娘庄子上的庄头,曹九,他有事儿求见姨娘。我就赶紧跑来通报了。这么热的天,所以才出一头汗。” 曹婆子和四个丫鬟,与徐瑶蓁,也都刚收拾好。 全都瘫坐着。 “我去看看吧。”曹婆子到庄子外面。 就看到曹九带着两个明显受伤的人。 两人身上的衣服,有许多破的地方。 还有血痕。 “什么事儿?怎么带这样的人来了?”曹婆子知道曹九不是那种没分寸的。 “这两个人被人追杀,咱们庄子上都是普通庄稼汉。一不小心就受了牵连,送了命。王爷的庄子上,肯定会武的多,我琢磨着让他俩过来躲两天的。” “你胆子真大。” 曹九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他这人一向胆大心细。 “我这不是一开始先把他俩藏在庄这里,后来看那几个杀手离开了。我又悄悄地跟了上去,然后就见着了摄政王府的人。” 曹婆子一听这话,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站稳。 “你这是给姨娘找事儿。如果他俩是匪徒,怎么跟王爷交代?” “不是,是王府的闻娘子。内宅的管事,我认识她也有好几年了。我是亲眼看着她与那几个杀人不眨眼的匪徒,站在一块说话的。她给了那些人一大包银子呢。” “你啊,胆子真够大的。” 不过也算是把话交代清楚了。 曹婆子不敢做主。 但还是让曹九把俩人带到了庄子里的门口,这样一来别人是看不着他们的。 就在曹婆子去把这件事告诉徐瑶蓁到时候,闻娘子也来到了这个庄子上。 好在有裴云栖的命令,除了徐瑶蓁,任何人的话都不能听。 闻娘子让看门的侍卫去里面通禀。 在门里面的三人,脸刷刷的都白了。 好在侍卫确实都是听懂话的,知道没有徐瑶蓁的关系,那些人不能进。 有关系的,自然要照顾一下。 就给曹九三人,指了指拐角转过去的一排房间。 “随便找个屋子里呆着便可。” 闻娘子在门口找侍卫随意问了两句,什么也没有打听出来。 那几个亡命之徒,花了她这么些年攒的积蓄,竟然没有把两个普通人给宰了。 她只是听那些匪徒说这两个人冲进了一个庄子,他们进去找了一番,没找着。 很有可能跑到别的地方藏了起来。 闻娘子能想到的好的藏身之处。 就是摄政王的庄子了。 不过如今看来,可能性不大。 这个装置的防备性,还是很高的。里里外外的侍卫,不下百个。 “她又要搞什么事啊?”徐瑶蓁发现这个闻娘子,越来越奇怪了。 曹婆子刚才一进来,还没来得及把曹九和那两个人的事儿说了呢。 罪魁竟然找上了门。 曹婆子,直觉着眼皮跳。 低下头站在一旁。 “王爷王妃,现在都在皇庄。担心徐姨娘在这里出什么危险,派我过来看一看。” 徐瑶蓁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很明显,闻娘子在撒谎。 王妃是恨不得她一直呆在庄子上呢。 徐瑶蓁淡淡一笑。 “王爷的庄子,有几百个侍卫护着。闻娘子,那你告诉我一下,我得在什么情况下能出事儿呢?” “我可没这个意思。” 闻娘子立即站了起来。 “天色不早了,我要赶回去给王妃复命去了。” 闻娘子一步不停地往外走,徐瑶蓁轻走了几步,停在门口。 斜着上身站着,就盯着闻娘子。 有一人,正与闻娘子面对面碰上了。 裴云栖。 虽是夏日,他仍然着一身暗色锦服,衣服上不带着丝毫褶皱。 每走一步,都带着无尽的贵气与逼人的气势。 闻娘子一下就愣在了当场。 更是忘了行礼。 失神地望着越来越近的男人。 徐瑶蓁看着这一幕。 心中大骇。 第107章 驱逐 第107章 徐瑶蓁看到发愣的闻娘子时,她也是斜着身子站在门口。 徐瑶蓁的眼神,从未像现在这样冷。 裴云栖走到她身边时,甚至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是看到了什么?” 裴云栖顺着徐瑶蓁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匆忙离开的背影。 “小娇娇?” 徐瑶蓁在大白天头一次听到这个男人这么叫她,心中不由羞涩了起来。 狠狠白了他一眼。 徐瑶蓁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进了屋。 徐瑶蓁平时是很柔顺的,像今日这样突然变了脸,裴云栖从未见过。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裴云栖跟前,没人敢跟他甩过脸子的。 虽然徐瑶蓁还没有这样做,但是裴云栖却在想,是不是自己太放纵这个小女人了。 所以二人坐在屋里时,位置隔得老远。 夏莲给上了茶后,正觉得奇怪,却看到曹婆子的脸色更奇怪。 俩人都是悄无声息地带上门。 “曹妈妈,姨娘和王爷怎么了?” 曹婆子现在头大着呢,还有曹九和那两个鲁家的兄弟。 还在这个桌子上藏着呢。 “哎呀,这不是很平常的么?嘴唇和牙齿还打架呢,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夏莲虽然觉得曹婆子说的有道理。 但在平常时候,碰到这种事时,曹婆子是最紧张的。 夏莲通知厨房摆饭,她转头又看了看站在原地的曹婆子,仍是有些纳闷的。 饭菜上来后,徐瑶蓁默不作声地用饭。 她仍吃得不少。 裴云栖弄不明白这个小女人怎么忽然就不高兴了? 虽然裴云栖想甩手走人,可还是想问清楚。 一直到吃了饭,用了茶后,裴云栖才有挨着徐瑶蓁坐下。 两人挤到一张榻上时,没了距离,心里的话也愿意说了。 “哎,是什么事儿惹恼你了?还给我摆脸子。” 徐瑶蓁又是用力甩开他的手,还是狠狠白了一眼裴云栖。 什么话也没说。 站起身,回了里屋。 自己单独去床上躺着了。 其他四个丫鬟,分明已经看到裴云栖脑门上的青筋在蹦。 全都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 “啪”地一声。 裴云栖甩袖子抬腿就走了。 曹侍卫紧跟了上来。 “王爷,您就这么走了?那徐姨娘不是更生气吗?” 这时,登上马车的裴云栖,脚下一顿。“你娘说什么了?” “我娘也是很奇怪。”曹侍卫刚才是见着曹婆子了。 平常母子二人见面的时候,是会多说一会子话的,尤其是曹婆子,有说不完的唠叨话。 但是今日曹婆子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一个字都没说。 “什么话也没说?” “没有,只看了我一眼,就走啦。” 曹侍卫头一次被这么无视,还怪不适应的。 “先回皇庄吧,明日陪着陛下打完猎后,再来。” 与此同时,闻娘子也回到了皇庄那头。 她先去用了饭,再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总是觉得坐立不安。 徐瑶蓁在她离开时,看着她的眼神过于冷了。 “不能这样干等着。” 闻娘子马上想到了办法。 她站起身,朝王妃闵若君那头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这么晚?王妃都要歇下了。” 闻娘子低着头答道, “云嬷嬷,我这不刚从王爷的庄子上回来么。我是不放心徐一娘一个人在那边,你知道的,那庄子上有几百个侍卫呢?” 云嬷嬷转过头看了眼闻娘子,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 “这种话你可不要乱说,事关王爷的名声。” “是。” “你去王爷的庄子上了?” 闵若君正在用珍珠粉敷脸,总觉得出来这一趟,皮肤都有些发干了。 “是的,就是去看看徐姨娘那边还有没有需要再备着的东西。她独自在那个庄子上,总归我们跑腿的多跑几趟。” “嗯,她爱清净,不想凑热闹。就让她在那呆着吧。” 闵若君是乐见其成。 徐瑶蓁那张脸太吸引人了,而且闵若君也见着荣家和乔家的人了。这两家人,现在都与王爷不对付。 要是徐瑶蓁在,这个女人是个爱惹事的,指不定又惹出什么事儿。 闵若君想想就头疼。 “这两天你多跑两趟吧,她要用什么,你都给她。” “是。”闻娘子话说完了,没动地方,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在闵若君看过来时,这才说的。 “王妃,奴婢在回来的时候,看到王爷了。” “啪” 闵若君把手里的化妆盒子,立即扔在了梳妆台上。 她之所以觉着徐瑶蓁留在王爷的庄子上更好,就是因为这几日在皇庄和狩猎场里,裴云栖一直与她在一起的。 久旱逢甘露。 说不定会有枯木逢春呢? 闵若君想的是,若是能怀上个孩子。 那一定是老天对她的眷顾。 只是,这才与裴云栖没亲密几日,又被狐狸精给勾走了。 就在闵若君阴沉着脸时,听到了裴云栖的声音。 “是在说本王吗?” 裴云栖刚才在外面把闻娘子的话都听到了。 他的脸,阴的能滴出墨来。 闵若君迅速换上了一张笑脸,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什么难听话的。 “王爷,闻娘子是内管事,说的都是看到的。” 裴云栖心里有火,正好没处撒。 一脚就把跟前的一只椅子踢踹了出去。 那只椅子撞到对面的桌子上,立即就碎成了数块。 全都飞溅到了地上。 闵若君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她忽然明白,裴云栖的心里,徐瑶蓁非常的重要。 她恨恨咬牙,脸上却不敢表露出半分来。 “扑通”一声,闻娘子跪下了。 “是奴婢的错,求王爷惩罚奴婢吧。” 裴云栖平常是不会管内宅的事。 碰到这样的事情,通常都会交给王妃来处理。 闻娘子就是算准裴云栖从不管内宅。 只是,却听到了一句晴天霹雳。 “好呀!”裴云栖冷笑。 他虽然不明白徐瑶蓁为什么生气,但是肯定是与这个闻娘子有关的。 裴云栖自然就恨她多事,本来就想处置她。 这个蠢货,现在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裴云栖当然要满足她了。 “好啊,你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可以,从现在开始,你就离开王府吧。” 裴云栖一句话,就驱逐了闻娘子。 闻娘子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眼睛一翻,白的多,黑的少,直直倒向了身后的地上。 云嬷嬷大叫了起来。 “来人哪。” 第108章 杀人凶手 第108章 闻娘子被驱逐出了摄政王府。 裴云栖亲自说的话,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这件事,已是既定事实。 根本没有还转的可能。 但是她是突然晕过去,又磕到了头。 直接就给病倒了。 闵若君立即就让云嬷嬷去问秋大管家,现在给闻娘子结算工钱等事宜,是不是合适? 秋大管家太明白这个王妃的性子了。 往糊涂点上说,就是讲究公平规矩,与人和善。 要是玩明白的地方说,就是爱假装个烂好人,来突出自己摄政王妃的好形象。 秋白礼明白闵若君思谋的事儿,也 不能下了她的面子。 “请回复王妃,很多记录账目都在王府里呢。只能等回去给闻娘子办这件事了。” 闵若君收到这个消息时,马上明白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云嬷嬷,去跟王爷说一声。闻娘子现在气火攻心病下了,等回府后我会把她送走的。” 现在的闵若君只想装好形象,并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裴云栖这时候,已经去了猎场。 闵若君带着两个丫鬟,在与几个贵夫人聚了一番后,专门去看了一趟闻娘子。 闻娘子病病歪歪的躺在床上,眼睛都哭肿了。 闵若君让旁边丫鬟把自己给准备好的小包袱,递给闻娘子。 里面是银两与其它的一些用得上的物品。 这时候闵若君颇显是一位端庄大气的王妃,她拉住了闻娘子发冷的手。 “王爷那个脾气,一直就那样。你还招惹他,要是昨个悄悄退出去,也就没事儿了。不过,你也别担心。” 闵若君又拍了拍旁边自己给准备好的小包袱。 “我给你备好了银子,还有推荐信。以前你在我们闵府做过女夫子,你父亲生前又是有名的先生。回京城后,你先回闵府住上几日,我母亲会帮你找一家合适的贵府做女先生。” 在闵若君看来。 一个女先生,比那内宅的管事风光多了。 不仅操心少,男的银子也多,更不会像这样冒冒失失就得罪了主家。 闵若君自以为是为了闻娘子好,却不知燃起了闻娘子心里无边的仇恨。 她眼睛红红的,暗暗咬牙,藏起了自己真正的心思。 “多谢王妃,我都听王妃的。” “唉,在咱们王府想要过得好,就得听话,守规矩。” 闵若君以为把闻娘子的事儿办妥了,在回去的路上,还在教导着身边的丫鬟。 不过这些丫鬟倒是从闻娘子身上看到了一点。 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不能跟王爷说话。 既不能求饶,更不能认错。 不说话,还有一线希望。 只要说话,就是相当于把刀子递在了王爷的手上。 他们这些小鱼小虾。 哪禁得住王爷手里的刀啊。 一个个心里面,更是把裴云栖当活阎王了。 在王府庄子上的徐瑶蓁,很悠闲地在泡温泉。 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她冷眼盯着闻娘子后,产生的一系列不可调和的后果。 “姨娘,王爷都被你气走了,你就一点都不急吗?” 这件事儿都过了一天了,曹婆子才开始关心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人啊?就不能太顺利了,也不能走太近。最近我和王爷走的太近了,我对他又过于好了。时间久了,我也就跟王府后宅里其他的女人没区别了。” 想要让人家爱重你,你得把对方先虐个千万遍。 曹婆子巴咂了两下嘴,觉得很有道理。 “这就叫……” 徐瑶蓁趴在温泉池子旁,长长叹了口气。 “刻骨铭心。” 其实徐瑶蓁知道,这样做是很危险的。 但是,她必须这样做。 算计了这么久,不能让这个男人心心劲儿已过了,就把自己抛出脑后了。 若是这样,她怎么能成为独一无二的宠妾呢? 可是,人又不能在一个歪脖树上吊死。 终归,还是要多给自己找条后路。 “曹妈妈,昨天你慌慌张张,是怎么了?好久带来的人有问题吗?” 昨日本来曹婆子要与徐瑶蓁说曹九和鲁家兄弟二人的事儿,但是,闻娘子突然来了。 都把曹婆子的思路给打断了。 然后就是,王爷也突然来了。 徐瑶蓁与他又闹了别扭,把王爷气走了。 曹婆子的脑子,一直到今天清晨,还都是乱哄哄的。 “唉,本来就想跟您说曹九和那鲁家兄弟的事,只不过,现在王爷不在。您是更不能单独见他们了。” 只见个曹九,还说得过去。 但是,现在只要见了曹九,绝对又会提到鲁家兄弟二人身上的事儿。 “不急吧,让他们先在庄子里住着。” 就在徐瑶蓁想着裴云栖估摸着也还要生好几天的气,没想到曹侍卫来了。 曹侍卫急匆匆赶来,是请了一会子假, 不放心自己的亲娘。 “娘,你昨怎么啦?一直不理我,我一晚上没睡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曹婆子立即白了他一眼,刚想要把他轰走,听到徐瑶蓁那边的吩咐。 来的是永莲。 永莲人就看着不大,长相小巧,走路还没声音。 她来找曹婆子的时候,把曹侍卫吓了一跳。 “曹妈妈,姨娘说,带着曹侍卫一块吧,正好听听曹九要说什么?有曹侍卫在,有他给做见证。别人知道姨娘见外男,也不会传出不好的闲话来。” “是个好主意。”曹婆子又瞪了一眼曹侍卫。 “一会儿脑子给我放聪明点。” 曹侍卫当然知道曹九,自己的亲叔叔能不认得吗? 而且还是他让人通知曹九来的,给徐瑶蓁的【环雾庄】做庄头和管事的。 “神神秘秘,能有什么事儿?” 本不以为然的曹侍卫,在看到曹九身后的二人也不免吃了一惊。 这两个人虽然已经收拾过了,可还是能看到露出的皮肤有受伤过的地方。 徐瑶蓁坐在屏风后边,四个大丫鬟守在屏风两边。 曹侍卫没敢坐,就站在离门近的地方。 徐瑶蓁先发话了。 “曹管事,庄子的事,以后找机会慢慢跟我说。而且我也想到庄子上好好看一看。现在呢,你跟我说说鲁家兄弟的事儿吧。他们怎么就被人追杀了呢?” “扑通!” “扑通!” 鲁二牛和鲁三牛,一同跪在了地上。 先给徐瑶蓁磕了头,一齐又痛哭了起来。 “求贵人一定要帮忙呀,我兄弟二人是被我大哥生前的未婚妻买了胸图追杀的。” 曹侍卫这才知道,这里面还牵扯到凶杀案。“所以你们误打误撞跑到了王爷的庄子上?” “是先跑到隔壁的庄子上,是这位曹管师带我们来的。” 曹侍卫又继续问道, “追杀你们的人真的是你们口中说的那个人,有何证据呢?” “ 有、有的。”鲁二牛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这封信正是证据,就是能证明闻娘子是杀死我大哥的凶手。” “哪个闻娘子?” 裴云栖走了进来。 第109章 为别的男人 第109章 裴云栖在皇庄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心里想着徐瑶蓁竟然跟自己闹脾气,这个小女人胆子真够大的。 “一定是本王平时太宠着她了。” 往往裴云栖对着旁边侍卫说这样话的时候,曹侍卫就会随意搭两句。 其他人不像曹侍卫这么八卦和胆大,谁让曹侍卫的亲妈就在徐瑶蓁身边伺候呢。 他上前搭话,也都能答在点子上。 但是,今日裴云栖连着说了几句后。 没听着有人搭的话。 抬起头看向周围。 裴云栖脸色沉的能滴出墨来,欢迎你都带着隐隐的怒气。 “曹侍卫呢。” 一个侍卫赶紧答复。“不放心他老娘,回王爷的庄子上去看一看。他说去去就回。” 裴云栖紧锁的眉头,稍微松开一些。 立即站起了身。 “走吧,跟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贴身侍卫,互相看了看。 心里都明白裴云栖是怎么了? 和自己小老婆闹情绪,自己跟自己闹别扭。 又不想让自己难受。 他们早就看透了王爷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了。 平常最宠这个姨娘的,然后嘴上总说,规矩最重要。 呵呵…… 所以呢,事情就赶巧了。 裴云栖亲耳听到了鲁家俩兄弟,被人追杀的事情。而且,这个追杀他们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们摄政王府上的一个内宅的管事。 裴云栖心头那点散去的抑郁,又全都上来了。 他迈着大方步,进了门。 一抬头就看到徐瑶蓁躲在屏风后面。 裴云栖更气了,但是,现在不是和这个胆大的小女人计较的时候。 裴云栖并没有和徐瑶蓁说一个字,而是甩了下自己的衣摆,大刀阔斧般坐在了主位。 徐瑶蓁从屏风后,正好看到了裴云栖高高的发冠。 她轻挑起嘴角,无声的笑了。 裴云栖回来的还挺是时候的。 由这个男人出面应对现在的局面,比她和曹侍卫,更合适。 裴云栖坐定后,微微皱起了眉。 “倒茶。” 然后看了一眼曹侍卫。 曹侍卫赶紧给鲁家二兄弟介绍。 “这是我们王爷。把你们的冤屈,详详细细说出来。” 鲁二牛和鲁三牛,跪着爬到裴云栖的跟前。 他二人哽咽了起来,情绪很激动。 “王爷,王爷,真的是你。我们这几日一直跟着王府的车队,却一直没有看到王爷,我们以为没有希望了。” “把人扶起来。” 这时候曹婆子和丫鬟夏莲,把茶点摆了上来。 曹婆子把其中两碗茶水,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曹侍卫看到没自己的茶水,轻轻撇了撇嘴。 不过还没忘记自己的正事。 “你们快起来,跪着说话,能说清楚吗?” 曹侍卫其实明白,平常他们这样的人,在裴云栖跟前,只能跪着。 但是,那是犯了错的人。 现在,他们是苦主。 那个凶手,目前的身份还是摄政王府里的一个管事。 “嘶……”曹侍卫倒吸了口气。 “啊呀,王爷,昨个不是把闻娘子赶出府吗?可是,闻娘子今日病倒在床上,王妃回报说,等几日的吧……” 下面的话,曹侍卫都不敢说了。 真的是,心中暗想。 怎么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王妃怎么总给王爷办坏事儿呢。 这个王妃,到底有没有把王爷的事儿放在心上? 曹侍卫现在,对王妃很不满。 要是昨天按照王爷说的办,那闻娘子现在就会回到摄政王府。 等他们调查情况清楚后。 回去就能直接把人抓了。 瓮中捉鳖。 鲁家二兄弟,在听了曹侍卫的话后,吊着的颗心,微微往下放了放。 他们是知道闻娘子现在是摄政王府的内在管事,很受王妃重视的。 要不然,也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收买亡命之徒,追杀他们兄弟二人啊。 曹九这时候还站着呢,他和曹侍卫站着不远。 向前迈了一步。 “回禀王爷,小人是亲眼看到的,闻娘子把一大包银子给了匪徒。当时他们说是500两。而且,闻娘子要求那几个匪徒,一定要把鲁氏兄弟杀死了。” 裴云栖是知道曹九的,看着这种圆盘子脸,和曹侍卫如出一辙。 他看着就糟心。 “好了,曹侍卫,你再继续问吧。” 徐瑶蓁在屏风后面,感觉嗓子有点干。 清咳了一声。 裴云栖转头看了一眼屏风,没有理会。他还以为徐瑶蓁想跟他撒娇求饶。 没门儿。 “继续说。” 裴云栖的声音听着是冷冷的。 却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曹侍卫在心里是鄙视的,没想到一向心如铁的王爷。 逃不过绕指柔啊。 “你们二人,谁来说?” 鲁二牛重新给裴云栖跪下了。 “我是家中老二,信是我发现的,也一直藏在我身上。就由我来说吧。” “闻娘子在我大哥回乡成婚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其实我们家觉得愧对她,因我大哥去边关当兵,耽搁了她,没能及时成婚,害得她年纪长了几岁,过了适婚年龄。总让人笑话。” 后来鲁大牛立了一点点军功,拿到赏银,就赶紧回乡来与闻娘子成婚来的。 “在我大哥回乡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我大哥回乡后,突然她就变得很冷漠了。没几日,我大哥上吐下泻,突然暴毙了。” “我们本以为是大哥在边关当兵时,染上了恶疾。回乡后,也没有及时治疗。却没想到……” 鲁二牛抹了一大把泪。 “没想到,他是被人杀死的。” “何以见得?”裴云栖问道。 “我们有一封信,就是在大哥回乡不久后,收到的闻娘子的信。” 现在这封信在曹侍卫手上的。 他赶紧递给了裴云栖。 “王爷,信我看了,里面写的正是闻娘子要退婚的事。我觉得有些奇怪。这时候,闻娘子已经快20了吧。鲁大牛信守承诺,拿着丰厚的聘礼来与她成婚,她为什么要退婚呢?” 他们能理解的是,鲁大牛肯定拒绝了。 否则,也不会在这几日后突然暴毙。 徐瑶蓁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 听着软软糯糯,却有点冷飕飕的。 “能为什么?为别的男人呗。” 第110章 抓人 “有些女人,觉得自己能配得上更好的男人。” 徐瑶蓁说这话的时候,两条细柳眉,也跟着拧了起来。 “所以呢,在看到更好的男人时候。就自然看不上现在的男人。她退婚不成,自然要让这男人消失了。” 裴云栖听着这些不像样的话,被这个小女人娇娇糯糯地说得出来。 他气得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道, “胡闹,还不下去啊!” 曹侍卫也赶紧给自己老娘打眼色。 这么关键的时刻,一个姨娘下掺和什么? 王爷能想不到吗? 徐瑶蓁从屏风后站起来。 轻哼了一声后,才离开的。 裴云栖是真的头疼啊。 心想,这个女人,就是让他惯坏了。 “继续说。” 鲁二牛看了一眼弟弟,鲁三牛刚才还在发愣,立即挨着鲁二牛跪下了。 “我们拿着这封信,找人给读了,本来我们兄弟二人不太识字的。可为了找出杀害哥哥的凶手,我们把这里每一个字都背了下来。再后来,又借口去闻家,找出了闻娘子以前留下的笔记,再三对证,确定是一人所写。” 裴云栖很赞赏这兄弟二人。 并没有因仇恨而昏了头,反倒是一步一步来。这也能理解,他二人在那几个匪徒的手里,竟然活了下来。 “信我也看了,王爷,确实看着像艺人所写。不过,为了更肯定些,我刚才让人去请秋大管家了。” 秋大管家在这方面,也算半个行家。 裴云栖又抬了抬手。 “要说的事很多,我也需要了解很多其他的事。你二人坐在凳子上说。” 随后裴云栖叫来了他庄子上的一个人,按照鲁二牛和鲁三牛的描述,把那五个亡命之徒全都一一画了出来。 这就是裴云栖为什么 说要忙的事情很多。 “派出去两队人,就在这附近搜寻。把这五个亡命之徒,拿到庄子上来。鲁二牛、鲁三牛,你们还要与他们对峙。” “是,王爷。”鲁家兄弟二人齐齐答道。 曹九这时候又跳出来说, “他们五个先前在环雾庄里查闹了一通,我想,现在估计也还在这周围。” 裴云栖的眉毛挑了一下。 “庄子上没有护卫吗?” 曹九立即露出了羞愧之色。“庄子上平常就我们几个人,我,两个分管田产的小管事,还有三个做杂物的婆子。” 曹九的声音逐渐停了下来。 “环雾庄就在王府庄子旁边,本想着不会有人这么大胆子闯进来的……” 其实曹九这么做也没错的。 平常时候,摄政王府的侍卫,也会经常到环雾庄查看的。 这时,庄子的周管事也正好进来了,听到这话,头上的汗直接就下来了。 几乎是小跑着进门的。 “回禀王爷,咱们庄子的侍卫,平常巡查时,都会把环雾庄包含进来的。从未发生过有匪徒敢轻易闯庄子的事,今日之事,实属意外。” 周管事说的没错。 曹九突然问道。 “哎,之前那个刘妈不是扔到了我们环雾庄了么?以周管事对她的了解,你觉得她会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她这个人,就是一肚子脏货,谁对她好,谁就会倒霉。” 曹婆子正站在门外。 她对刘妈很了解的。 平常时候,曹婆子可不敢随意掺和爷们儿的事。 现下,涉及到徐瑶蓁了,她才跳出来说的。 “王爷,那个刘妈,就是她当初害姨娘的,是她和乔家那个烂货一块害我们姨娘的。现下庄子周围的匪徒要是找不着,说不定就是她给藏了起来。” 裴云栖轻皱着眉。 “下去吧。” 然后他看向了曹侍卫。 “一个个越来越没规矩了。” 又沉吟了片刻,声音听着坚毅无比。“去抓人。” 曹婆子是真的了解刘妈这种卖主的性子。 几个侍卫把刘妈和五个匪徒一块抓来了。 “果然,在刘妈屋里的地窖里,找到这五个人的。” 曹侍卫有点佩服自己的老娘。 环雾庄现在就他们几个人。 刘妈也没人管着,她住了间比较大的房间。还带着一间地窖。 也不需要她干什么重活,就是帮着一些佃户送送水或送点汤食,其实日子还是过得很好的。 但是,她却还不满足。 本来徐瑶蓁一直顾不上收拾她,她要是老实地度日,当个缩头乌龟。 以徐瑶蓁的性子,也会看在其子刘正的脸面上。 饶她一命的。 但是,却还想着害徐瑶蓁。 把那5五个匪徒,藏在了环雾庄里。一定是想着伺机而动。 裴云栖一想到有这么一个祸害,还离得这么近,随时想着要了自己小女人的命。 他的心像是被刀片划过一样。 丝丝疼痛,蔓延了开来。 “问清楚。”裴云栖此时的脸色,极其的难看。 阴云密布,都像是在夸他。 眼睛里的杀意,也都溢了出来。 “王爷,这些人确实该死。手上一定沾了许多人命的。” “既如此,与京兆府知会一声。派人与陛下那边也讲一下,我明白要在附近巡查。另外,把我们的人再调一部分过来。” “是!” 秋白礼也来了,配合曹侍卫等人查询字迹,梳理案情,一一都做了。直到京兆府尹带着人来时,直接都接手了,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包括曹二牛和曹三牛,他们从未想过,还能如此顺利为大哥报仇。 当初从村里逃出来时,找过许多人,都觉得他俩疯了。 甚至,有人就直接通知了闻娘子。 上次闻娘子借口说是回乡处理事,就是撒谎说家里亲戚想孩子过继在她名下。 其实就是处理曹家兄弟告她谋害大哥之事。 虽然有确凿的证据,也形成了证据链,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文娘子为何要杀掉曹大牛。 即使当时曹大牛拒绝了闻娘子退婚的事,但她突然给曹大牛下毒,是什么造成的? 曹侍卫带着人回了皇庄,却没有找到闻娘子。 不得已去找了王妃。 闵若君正在陪几个贵夫人聊天,旁边的云嬷嬷碰了碰袖口。 “王妃,王爷那边有事。” “王爷他人呢?” 闵若君一会子准备和王爷一块儿拜见几个身份高贵的皇族贵亲。 曹侍卫简单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闻娘子身上背着人命,京兆府的人已经去了被害者乡里,要开关隐私。不知王妃,可清楚闻娘子的下落。” 闵若君只觉得两眼一黑。 “她、她应该在房间里……” 曹侍卫摇了摇头。“没找着,恐怕听到风声跑了。” 闻娘子已经躲了起来。 曹侍卫只能回去复命了。 “王妃。”云嬷嬷扶住站不稳的闵若君。 “这下麻烦大了。” 第111章 迷住 第111章 王妃闵若君,又后悔了。 昨天自己怎么就,心软了呢? 因为和闻娘子家有一丁点亲戚关系,就允许她身体好了以后,再处理的。 早上时候,闵若君还看过她的啊。 这人怎么没一点良心? 反过来坑自己呢。 云嬷嬷这次却没有多少劝慰着王妃了,当时她就说过的,还是要跟王爷一条心。 王爷说什么,就去给办了。 最近因为徐瑶蓁的事,王妃本来就与王爷之间有了一点不愉快。 现在这件事好不容易过去了,又跑出吕侧妃作妖,王妃又被连累。 好么,现在到了皇庄,陪着皇家打猎。本是最悠闲不过的事了,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王妃总是跟王爷对着干。 云嬷嬷劝了几次都不管用。 “王妃,这件事儿跟咱们也没关系。咱们就是按部就班做事,闻娘子这个人在府上做了那么久的事,杀人也是十年前的,” “对,我只是做一个王妃该做的事。王爷那边,即使恼了我也没关系。” 云嬷嬷暗自叹气。 都知道王爷会恼,总是不能顺着王爷些。 次次要后悔一会子。 “使人再去她层里看看,有什么遗漏的没?” “看过了,曹侍卫那边把闻娘子的屋翻了个底朝天。发现她是早收拾好东西,立即就跑的。根本不像是临时收拾的,一点东西都没留下。” “告诉府里其他人,一定要眼睛都睁大了。能不外出就不外出,我也只去几个宴席,还有狩猎的宴席。不相干的人再找我,就说我忙去了。” 闵若君把这些事安排好后,又回到了刚才和几个贵夫人相聚的宴席上。 这几日,宫里的几个娘娘召见了闵若君几次,全是因为裴云栖是陛下的近臣。 “真是扫兴。”闵若君闻娘子给带来的麻烦。 “让萧姨娘和柳姨娘,不要出院子了。” 云嬷嬷也去通知这件事了,然后发现王妃的做法是多余的。 附近的侍卫多了起来,明显就是王爷安排的。 还有禁军也扩大了巡查的范围。 毕竟闻姨娘的事,只能是小事。 与陛下和贵族们的娱乐相比,一点都不重要。 云嬷嬷去通知萧姨娘和柳姨娘后,又多留了几个人看着门户。 “发生了什么,怎么不让我们出门?”萧姨娘紧皱着眉。 “我还跟别人约好打马球的,他们都在外面玩,把我们扔下。还不把我们憋死。” 柳姨娘却浅浅地笑了。 “还是徐姨娘好呀,她现在肯定是在王爷的装置上泡温泉呢。” 有丫鬟来报,王琰没有在皇庄,王妃出去宴客了,并未在庄子上。 秋大管家也未在。 似乎,所有人都在忙。 而且都有事,只有他们不能出门。 柳姨娘转了转眼珠子。 “王妃既然不让我们去外面参加宴席,我们不如去找徐姨娘吧。我们也去泡温泉。” “皇庄里面有温泉,有专门供女眷们泡汤的地方。柳姨娘,你想去找死,别拉着我。” 萧姨娘家里父亲是低阶位的武将,一直被上峰打压和抢功劳。他们萧家多年受窝囊气。 而这个上峰当时还想把萧姨娘娶了当小妾,萧姨娘不受这种气,就进了摄政王的后院。 也是从那时候起,萧家就再没有被这个上峰给欺辱过了。 萧姨娘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并不想要摄政王的宠爱。 她只要摄政王妾室这个身份便可。 对于裴云栖喜爱谁亦或是偏疼哪个,她是从不在乎的。 裴云栖这个人性子冷淡,要不然也不可能被人称为活阎王。对人下手从不留情面。 冷情冷心的人,才能成为陛下的一柄刀。 让萧姨娘意外的是,徐瑶蓁的出现,让一直冷冰冰的摄政王府的后院,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尤其是裴云栖,竟然也逃不过绕指柔。 萧姨娘是真的只想看戏。 并不想参与其中。 但她最近发现,柳姨娘并不若看上去那样胆小。 甚至胆子很大。 王妃下令不让他们出门,柳姨娘竟然要去找王爷。 萧姨娘直接就拒绝了。 “我要练会子枪,皇庄的饭食是真不错,我多吃了两盘子虾。要活动活动。” 被萧姨娘直接拒绝后,柳姨娘就从饭厅回自己房间了。 坐在床上,越想越气。 她以前也是使过很多招数的,可是王爷的心里就像放着一块铁。 用火烧都不会有温度的那种感觉。 柳姨娘的目的就是要做摄政王的宠妾,柔弱无骨,娇媚动人,这些她都做过了。 却丝毫没有打动摄政王。 而且王爷对哪个女人都是很冷淡的,甚至不带一丝的情谊。 柳姨娘以为王爷就是这样的。 没想以,突然有一天,这个男人也是有感情的。 只不过有这份感情,现在在别人身上。 柳姨娘可不能甘心。 王妃叮嘱不让出小院,柳姨娘烦躁地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子。 再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总觉得不对劲。 她正想让跟在身后的丫鬟说话时,一柄利刀就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说话。” “闻娘子。” 柳姨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刚才不知道,现在懂了。 “啊,他们要抓的贼人,竟然是你?” 闻娘子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把手里的刀收回来。 她眼睛里冒着冰冷的杀气。 “想办法子离开这。” “要……去哪啊?” 柳姨娘和她的丫鬟杏儿,俩人紧紧靠在一起,全都在发抖。 “你想去的地方。” “啊……” 柳姨娘知道,自己要真走这一趟。 她可能就要完了。 她以后还怎么扳倒徐瑶蓁。 徐瑶蓁还不知道柳姨娘在想法子带着闻娘子,冲着她来呢。 她正在温泉里泡着,心里暗自嘲笑那些办案的。 他们这些男人,确实很难理解一个女人在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会做出的疯狂行为。 大概裴云栖到现在还不清楚,他10年前无意中路过的地方,只是让随从停下来喂了喂马。 就造成了一桩血案。 那时候裴云栖刚刚16岁。 正是少年时,最俊俏时候。 裴云栖的相貌本来就出众。 十年前,一身红衣,从远处奔骑而来。 鲜衣怒马,韶华正盛。 哪个年少的女子见了不怀春了。 “在想什么?” 裴云栖的声音出现在徐瑶蓁身后。 徐瑶蓁整个人被带进他怀里。 她顺势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嘟起了唇瓣。 “妾身在想,一个红衣美少年,是怎么把一个待嫁娘子,给迷的三魂去了七魄。” 第112章 扎在心口 第112章 “惯会胡说,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裴云栖敏锐的猜到,这个小女人在说她。 “居然敢调侃本王,看本王怎么惩罚你?” 徐瑶蓁转身就逃出了裴云栖的怀里。 但是她忘了自己在水里,一转身,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往水里栽了下去。 裴云栖伸胳膊把这个淘气的小女人,搂进了怀里。 又气又心疼地,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别闹,这边的水深,小心淹了你自己。” 徐瑶蓁伸出小拳头在裴云栖的胸口捶打了两下,娇哼了一声。 “你十年前种下的冤孽债,你忘了吗?” 裴云栖压根不记得。 徐瑶蓁之所以记得,自然是夜里梦到了。 梦里的闻娘子,拿着尖刀,朝她扑了过来。 嘴里说的话,让徐瑶蓁大吃一惊。 “贱人,我都计划的好好,眼见着要得到王爷了。却被你这个狐狸精给打扰了好事。” 徐瑶蓁是怎么说的呢? 她相当嚣张地掐着腰,指着闻娘子刚骂了半句。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站在边上曹妈妈扑过来,大骂了起来。 “呸。心坏肠烂的玩意儿。就你这个大年纪的,比王爷大了三四岁,和王府里院子里的那些婆子一样的老货。王爷得多瞎,才会看上你。呸,恶心死老娘了。” 徐瑶蓁这才明白,十年前裴云栖还是少年模样,带着自己的亲卫路过闻娘子所在的村子。 当时的裴云栖接管整个摄政王府不久,事务繁忙,到处奔走。在回汴京城的路上他们这一行的马匹需要略微修整一下,只在这个村子里呆了少许。 裴云栖那过人之姿,满身的富贵之气,出众的出身。 让差些时日便要嫁人的闻娘子,看痴了。 红衣的少年模样的裴云栖,成了闻娘子心中深深的痕迹。 如果不能与这个男人在一起,就只有死了。 闻娘子把未婚夫毒死。 又利用亲戚身份,进入闵家教授女学。正值闵若君要嫁给裴云栖,她趁机跟了过来。 在摄政王府,做了内院的管事。 一直默默无闻,却心思诡谲。 徐瑶蓁也是在梦里知道,摄政王府后院的很多祸事,便是闻娘子在后面搅弄风雨。 就比如,吕侧妃,能那么恨徐瑶蓁,还与乔薇灵在一起谋划,少不了闻娘子中间的传递消息。 当这些一一出现在徐瑶蓁的梦中时,她被惊出了一身汗。 怎么也想不到,闻娘子对培训期还有这样的心思? 而让徐瑶蓁更加担心的是,在他们周围的这些人,个个都不简单。 “说呀,怎么不说话了?”裴云栖的一只大手从徐瑶蓁的短上衣探了进去。 “别闹。”徐瑶蓁现在心里很担心。 “我很害怕,要是闻娘子跑来寻仇怎么办?” “京兆府的人正在外面抓她,她能跑到哪去?” 裴云栖不相信一个女人,没有别人的帮助,还能上天入地。 “现在确定她是没有同伙的,抓到她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你怎么不老实?” 徐瑶蓁一只手抓在男人的肩膀上,自己的身体被男人的一只大手抓着。 她的脸红了。 也许是温泉池子里的水太热了。 “我们在这里……” 裴云栖刚伸手要剥眼前小女人的衣服,眼神突然病的犀利看向了门口。 “是谁?滚出来。” 徐瑶蓁在这里泡温泉,门口只有她的人。 裴云栖刚进来时,看到的是曹婆子和夏莲。 但是,他们是不会进来的。 就见从墙上溜下来一个人。 徐瑶蓁刚转过头,就被裴云栖抱紧在怀中,而他俩的身上,也罩上了裴云栖宽大的外袍。 徐瑶蓁吓得不敢动一下。 那个朝他们走过来的人。 正是闻娘子。 闻娘子的眼睛里,带着某种疯狂。 裴云栖的另一只手,也探向了腰后。 “姓裴的,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竟然这么对我。既然我活不了,你也别想好过。” 闻娘子说话间,忽然间从身后拔出一把尖刀。 跳进了水里。 徐瑶蓁只感觉自己又被裴云栖护着向后退去,更是不敢转一下头。 “去死吧。”闻娘子举着刀朝裴云栖扎过去。 裴云栖向后转了一下。 刚要躲开闻娘子手里的刀,这柄尖刀其实根本没几分真力,裴云栖压根就不担心自己会被伤到。 可是闻娘子的嘴角忽然挑起一丝诡异的笑。 手里的尖刀,顿时转了个方向朝裴云栖的怀里扎去。 若是裴云栖想要挡住闻娘子这一刀,就要用胳膊去挡。 这样一来,他自己就会受伤的。 本来就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 “噗嗤”一声。 闻娘子瞪着眼睛,看向慢慢露出头的徐瑶蓁,嘴角流出了血。 她嘴里的血越来越多。 身体慢慢向后倒去。 闻娘子心口位置,正插着一柄刀。 是裴云栖别在腰后的那柄小刀。 裴云栖把徐瑶蓁抱着进了温泉池子旁边的房间,这才又重新站在温泉池子旁。 “可惜了这一池子的好水。” 闻娘子瞪着眼睛,飘在冒着热气的温泉池子上。 水上溢满了血色。 “啊……” 刚听到动静的曹婆子,头一个跑了进来,就看到温泉池子里飘着的尸首。 立即就大叫了起来。 等到曹侍卫这些亲卫都赶来时候,曹婆子扶着被“吓得”脸色发白的徐瑶蓁站在一边。 等闻娘子的尸首被拉上来后,差不多知道事情的曹婆子,指着闻娘子的尸体一通咒骂。 “下贱玩意,不知道自己的丑样子,什么人都敢肖想。” 现在裴云栖也知道了十年前的事,也是曹侍卫他们刚查出来。 也查出来曹大牛确实是被毒死的。 也证实了十年前的裴云栖在曹大牛死前几天,到过那个村子。 曹婆子站在边上立即就听出了门道,所以气恨得指着闻娘子的尸首骂了好一会儿。 徐瑶蓁这时候已经梳妆好了,看向这个温泉的小院外头的人。 “柳姨娘怎么来了?” 夏莲低声回道, “就是她把闻娘子带来的,现在哭哭啼啼说她是被闻娘子用刀顶着后心逼着同来的。” “呸。”曹婆子今日是又气又恨。 “一个个全是心肠烂的东西,都想打王爷的主意。没门儿。” 徐瑶蓁伸手拉住曹婆子的手腕。 “曹妈妈,你现在去看一下。闻娘子到底死没死?这个女人心机太深,她突然赴死,太奇怪了。” 不一会儿,曹婆子摇摇晃晃、慌慌张张回来了。 “闻娘子,不见了。” 徐瑶蓁盯着已然给裴云栖跪下的柳姨娘。 “她身边的丫鬟呢。” 曹侍卫带着人在庄子里和周围搜寻了一整夜,都不见闻娘子的身影。 同时不见的,还有柳姨娘的马车,和她的丫鬟。 第113章 不想好过 第113章 柳姨娘的丫鬟杏儿,是在五里之外发现的。 方向是汴京城的。 闻娘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马车也不见了。 杏儿被打晕扔在路边的。 闻娘子肯定是回汴京城了。 这个消息不是好消息。 听着就让人难以入睡。 徐瑶蓁更是心神不宁。 她又重新梳洗了一番,素莲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换了一身桃粉色的衣裙。 徐瑶蓁坐在屋子里,还能听到柳姨娘的哭声。 素莲低声嘀咕。 “她可真能哭,哭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就跪在王爷的脚跟前。王爷进了屋,她又爬进去继续跪着哭。太能哭了。” 徐瑶蓁发现这个柳姨娘,确实有些本事。 很会哭。 也很能哭。 “王爷,妾身是太害怕了。被闻娘子用刀逼在脖子处,不敢动一下。只能听她的。” 裴云栖现在是怒火冲天,听着她的声音就觉得心烦。 “你别哭了,本王有话问你,你先起来吧。” 柳姨娘还是哭哭啼啼,摇摇晃晃地坐在了椅子上。看向裴云栖的眼神,是无比的委屈。 “王爷,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裴云栖的声音冷冷的,他的心更冷。 “他拿着刀要来杀本王的,你就把她带来了。” “她,不,不是的。”柳姨娘又重新跪在了地上。 “妾身不知道啊,她并未说对王爷不利。若是妾身知道她、她真正的想法,妾身即便自己死了,也不惧她的威胁。王爷,妾身真的不知道。” 这种哭声。 让人听着很是心烦。 现在他们这些人都知道,闻娘子逃向了汴京城。 柳姨娘说她什么也不知道。 闻娘子驾着马车,打着柳姨娘的旗号,把她和丫鬟带出了皇庄直奔这里。 徐瑶蓁不相信柳姨娘什么都不知道。 曹婆子也不相信。“到底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外面已经听不到柳姨娘的哭声了。 “肯定是让她回屋了,真是便宜她了。” 徐瑶蓁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可惜闻娘子跑了,没有真凭实据。王爷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刀都扎在她心上了,她为什么没死啊?” 曹婆子不解。 永莲的眼睛一亮。“奴婢以前听说有一种人,心是在右边的。” 徐瑶蓁觉得这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希望王爷的人能在汴京城追踪到她吧,这个闻娘子,藏的太深太厉害了爆。。” 徐瑶蓁本来就觉得那个脾气很暴戾的吕侧妃,能搞出那么多阴谋诡计。身后一定有人指点的。 现在看来,肯定就是这个闻娘子。 此时的闻娘子,已经悄悄地回到了汴京城。 她最熟悉的地方。 这里的医馆最多,闻娘子打算找家小医馆,买点药物。 没想到刚进汴京城,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带到了一个院子里。 见到这些人的主人时,闻娘子不由大吃一惊。“是你,明庭?” 明庭现在还打扮的贵公子模样,朝着闻娘子轻轻笑了笑。 “在下姓裴。闻娘子先在我这里养伤吧,我这里有大夫,摄政王府的人,不会查到你的消息的。” 曹侍卫最后查到的结果,就是闻娘子进了汴京城后,便没了踪迹。 “汴京城里藏了起来。” 裴云栖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还真是会藏。” 裴云栖所担忧的不是为娘子藏起来了。 而是这种躲避方式。 太熟悉了。 如之前那个姚豹子,就是前回汴京城藏了起来。 看来有一股他们不知道的力量,一直藏在暗处,坏裴云栖的事。 裴云栖心情不佳,夜里只搂着徐瑶蓁睡了。 可徐瑶蓁夜里也没睡好,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裴云栖同样睡不好的,见她做噩梦了,一直抱在怀里哄。 几乎哄了一晚上。 天刚亮时,徐瑶蓁红着眼睛才慢慢睡去。 不过睡前,一只手紧紧拉着裴云栖的衣角,嘴里还嘟囔着。 “别走,别离开我。离开我你会受伤的,别走。” 裴云栖想到昨晚闻娘子手里的刀,就冲着自己怀里的小女人扎来的。 想及此处,心中的恨与怒一阵阵往上翻。 太可恨。 若是抓到闻娘子,一定把她剥皮拆骨。 裴云栖见自己的衣角被抓着,也就没起身。 陪着天亮才算最安稳的小女人,一直睡到半晌午才起身。 “你就在这院子里呆着,不要离开。我多留一队人在院子里守着,我这两日也不回皇庄的,我都会在庄子和周围。不过我已经回过陛下,要在这附近巡查。我一办完事,就会来陪你。” 裴云栖说话的时候,脸上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用手近期摸着徐瑶蓁的脑袋。 “别怕,有我在呢。” “嗯。”徐瑶蓁眼睛还是红的,泪珠子在眼里转。 裴云栖虽是心疼,可公务耽搁不得。 他很不舍得离开了。 徐瑶蓁看着裴云栖离开时的身影,和他藏在腰后的那柄短刀。 若不是昨日在温泉池子里发生那样的事,徐瑶蓁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连她也 不信的。 恐怕,连睡觉的时候,都在别着这柄刀吧。 徐瑶蓁轻轻地舒了这口气。 裴云栖这个人,心入海底。 徐瑶蓁又躺了会子,起来直接用了午饭。 饭毕后,只见柳姨娘摇着扇子朝她这儿走了过来。 柳姨娘的脸上,扑了不少的粉。 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 不过,精神却好了许多。 “徐姨娘,昨天真是吓人啊。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听闻你也没睡好呀。啧啧,你还真是娇弱。不过,你现在看着精神是蛮不错的。” 柳姨娘的这些话,分明就是在讽刺徐瑶蓁装柔弱扮娇气。 所以霸了一晚上的王爷。 徐瑶蓁今日心情本来就不好,想着晒会儿太阳。 再想想今后的事怎么办? 没想到柳姨娘,这个时候来触自己的眉头。 她平常看上去就是个好脾气。 其实,徐瑶蓁自己最清楚了。 她可从未有过什么好脾气。 徐瑶蓁没有说话,看到远处一个身影。 立即扑了过去。 “呜呜……” 裴云栖刚才就听见柳姨娘那些带刺儿的话了。 他的眉毛也倒竖了起来。 “柳姨娘,好日子你是不想过了。” 裴云栖摆了摆手。 “来人……” 第114章 心疼她了 第114章 裴云栖其实心情也不好。 闻娘子这件事,在他心中落下了一个深痕。 有人一直在暗中算计他。 可是裴云栖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裴云栖不怕被人暗算。 他并没有输过。 现在确实连对手都不知道是谁。 裴云栖无从下手。 裴云栖心情不愉,该做的公务做完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夜里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女人,她的呜咽声,是那么让人心疼。 昨天的事吓到她了,她害怕自己受伤,他自己离开她。 裴云栖迅速处理好公务,立即往回赶。 刚迈进院子,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朝自己跑来。 这个小女人,扑过来就又流泪了。 裴云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却也觉得心要碎了。 他觉得只有自己才能保护好怀里的这个小女人。 虽然裴云栖知道自己肩膀上扛着多大的责任,他也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刀。 在碰到徐瑶蓁之前,裴云栖从没觉得他的生命里,会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出现。 曾经以往,女人对于他而言,是摄政王的标配,是王府的脸面。 他需要王府规矩,需要这些女人得体,这些女人看重的是他的权势。 以前,裴云栖从没觉得这样的关系有什么问题。 他不爱这些女人,就给她们别的。 只是遇到徐瑶蓁后,裴云栖这才慢慢察觉,他的后宅,这些女人想要的很多。 很多很多。 个个精于算计。 贪婪无比。 后宅那些对于徐瑶蓁的流言蜚语,裴云栖是知道的。 他不予理会。 他给徐瑶蓁只是一丁点而已,这些女人就不满意了。 他们得到的可比这个小女人得到的多太多了,却从不满足。 所以裴云栖以前不愿意进后院,现在进了后院,基本只去小女人那。 她活得最真实,喜怒哀乐随时都表现出来。 让裴云栖极有成就感。 就像现在,兴许是为了维护自己这个是摄政王的脸面,也不会当面与别人撕破脸。 只会委屈的哭。 裴云栖的心,也要碎掉了。 他抬手拍着徐瑶蓁的后背,声音轻柔。 “不哭了,有我呢。” 裴云栖抬起另一只手,朝侍卫招了招。 “柳姨娘与歹人勾结,差点害了本王。把他送到庄子上,反省上一段日子。” “啊……不……王爷……这里不是庄子么?” 柳姨娘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要送妾身去哪里呀?” “去陪白姨娘吧。记住,管好你的嘴。” 裴云栖的眼睛,就跟能下刀子一样,盯着柳姨娘。 柳姨娘被吓得一哆嗦。 不敢再说半个求饶的字。 “好些了吗?” 送走了柳姨娘,裴云栖拉着徐瑶蓁回了屋。 又把她抱在床上。 “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睡一会儿吧。” 裴云栖的大手,在徐瑶蓁的眼睛上摸了摸。 “眼睛这么红,哭坏了怎么办?” 徐瑶蓁紧紧抱上了裴云栖的胳膊,把脑袋搁了上去。 声音娇娇软软的,听着让人心都酥酥麻麻。 “妾身有王爷在,谁都不怕。” “哈哈……”裴云栖心中的阴霾,去了一大片。 徐瑶蓁又露出很难为情的样子,嘟起了嘴。 “唉呀,王爷对妾身这么好,会让别人生气的。不过……妾身不怕的,妾身有王爷。只是以后老了丑了,王爷莫要嫌弃的。” “怎么会?”裴云栖伸手在徐瑶蓁的的小鼻子上摁了一下。 “你哪儿都是美的,全身上下都美,即使以后老了,也是美的。那时候,本王也老了,你也不要嫌弃本王。” “唉呀,妾身才不会呢。”徐瑶蓁缩在这个男人怀里。 听着他的心跳。 她的小手就往男人的身后探,刚往前伸了一下。 手就被抓住了。 “别闹,好好睡一会儿。” 徐瑶蓁知道今天不行的,她下次一定努力。 一定要慢慢让这个男人放下心防,她要成为宠妾之路,还有很长一段路。 而且,徐瑶蓁还要做两手准备。 她也要给自己准备好退路。 不过对于处置柳姨娘这一事,徐瑶蓁还是满意的。 至于闻娘子的去处,徐瑶蓁也不再操心。 这个女人离开摄政王府。 是件好事。 徐瑶蓁自己通医理的,悄悄给自己把脉,并未有孕。 她不知道摄政王府怎么了? 这些女人怎么都怀不上了。 徐瑶蓁自己也是。 她现在几乎是独宠了,裴云栖除了偶尔去王妃那,基本就在自己这里了。 两人在一起都这么久了,徐瑶蓁肚子没一点动静。 只是在徐瑶蓁的梦里面,她是怀孕的。 而且,很大可能她的梦就是发生过的-- 人真的有上一辈子吗? 难道是上辈子,她有过裴云栖的孩子? 但是,现在她多番经营,终于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好几个月了,肚子没有一点动静。 昨夜,徐瑶蓁一直哭一直哭。 是梦到摄政王府着火了。 裴云栖护着她,一切都很混乱。 有几次暗箭射来,都是有裴云栖在。 突然间,一大片烧着的木头朝他们这儿砸了过来。 裴云栖护在前面,而徐瑶蓁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 徐瑶蓁仔细想想,是个女人的身影。 梦里没有看清楚。 但是,最清楚的却是哥哥徐江如挡在了她身后。 那个女人手里的刀,插进了哥哥的身体里。 “啊……” 徐瑶蓁总算把昨夜的梦看清楚了。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裴云栖心疼地抚着徐瑶蓁满是汗珠的额头,找帕子给她擦了擦。 “听到你喊哥哥,是想哥哥了吗?” “我要去找哥哥。”徐瑶蓁抓紧裴云栖的手,非常的紧张。 “我怕他出事,我要去找他。” “你急什么?”裴云栖把起身要往出走的徐瑶蓁给抱进了怀里。 “你哥哥现在在汴京城,你想见他,也得回汴京城。可是,我在这边还有公务在身,我不能陪你去。” “哦,我可以自己去。” 徐瑶蓁已经打定主意了,见不到哥哥不放心。 “不行。” 裴云栖摇了摇头,不赞同。 “你别去了,这件事我来安排。” 之前就说好要把徐江如一家接到庄子上住一段时间,徐瑶蓁没有安排,裴云栖觉得这次机会不错。 与此同时,徐江如的店里,接待了一个新客人。 是来挑家具的。 这个客人脸色不太好。 但是,徐江如,总觉得这个客人有点眼熟。 第115章 用不着装 第115章 在徐江如的家具店里,来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客人。 看着好像很不舒服。 本来徐江如想着要不把旁边医馆的古大夫给叫来,不过这个人的眼睛就盯着家具。 徐江如把心里那点对客人的担心也放下了,他立即止了一个机灵的伙计,来带着这个客人看新家具。 回到后堂,坐在椅子上抿着茶水。 徐江如却觉得那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一想到上次和姓“裴”的人有关的事,徐江如头上又开始冒冷汗。 这些无关的人和事,他还是不要想了。 天色暗下来后,也没什么客人了,徐江如本打算回家的。 这几天忙着铺子里的事,有两人没回家了。 就在这时,家里杂货铺看铺子的刘正来了。 他现在也算个小掌柜了。 杂货铺比原来面积大,货物又多了。 因为家里姑奶奶徐瑶蓁进了摄政王府里,有了王府的关系,杂货铺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徐江如又招了个小伙计,帮着刘正一起看着家里的铺子。 日子也算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刘正来找徐江如,是告诉他一个消息。 “王府的人来咱家里接人,让您和夫人,再带着宾哥儿,一同去庄子上住几天。” 徐瑶蓁在郊外得了一个好庄子,徐江如是知道的。 现在王府的人来接他们过去住,那说明徐瑶蓁也在。 一想到好久没见妹妹了,徐江如也想的很。 到家后,让余氏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坐上了王府的马车。不过,他又让刘正和宁儿一同跟着。 刘正是很兴奋的,没注意徐江如和几个侍卫之间的眼神交错。 他根本不知道,是一个侍卫悄悄与徐江如说的,要把刘正带上。 徐江如很快就反应过来。 一定是刘妈惹事了,出了事儿。 侍卫们没人再说别的,徐江荣也没有再问。 车马直接就到了【环雾庄】,就是徐瑶蓁的那个庄子。 下了马车后,需要真理就觉得气氛有些紧张。 因为庄子里里外外,王府的侍卫也太多了些。 这是徐瑶蓁自己的庄子。 一个普通的田庄而已。 用得着王府的侍卫吗? 曹九这时候迎了过来。 “徐大爷,徐夫人,里面请。姨娘在王爷的庄子上呢,你们去休息。房间我都给安排好了。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让丫鬟来告诉我一声。” 徐江如知道曹九,是这个庄子的管事,是曹侍卫的二叔。 曹家现在和徐家,都算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了。 曹九,对于徐江如来说,就是自己人。 “曹管事,太客气啦。我以前也是跟着家父,走南闯北,去过好些地方。但是这个庄子,经营的好。多亏了曹管事费心。” 客套话说完,就要说正事儿了。 其他人都去自己的屋里休息,包括刘正。 曹九把徐江如拉到一边说话。 “刚才跟在你们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是刘正吧?” “正是。” “他母亲是在庄子上的刘妈吗?” “正是。” “唉,我也不知怎么说出口了。” “刘妈怎么了?” “死啦?” 徐江如还是很吃惊的。“发生了什么事?” “前日有贼匪闯进庄子里,刘妈与之缠斗了起来。最后,杀死了一个贼人,自己也受了重伤。没救过来。唉……好人啊,好人啊。” 徐江如当然知道刘妈是什么德性。 这个死老婆子,绝对适合贼人合伙啦。肯定是被王爷的侍卫,一同给反杀了。 一个庄子里的婆子,和贼匪勾结,害自己的主子。 这种话,要是传出去,整个环雾庄的人,以后没脸见人了。 包括刘妈,她的儿子刘正,更没脸见人。 自己的亲娘,跟贼人勾结。 他自己的名声,也跟着完了。 “好,这件事我跟刘正去说。” 其实徐江如很明白,像刘正的脑子,一定能想通。 这件事这么处理,也是为了全他的脸面。 “事情就是这样的。王府那边,给了30两银子,咱家姑奶奶又给添了20两。一共给你50两银子,你也别推拒,拿着吧。” 刘正颤颤巍巍接过了50两银子,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 “她,我会给他买个好棺材,圆她个好名声的。” “这就对了,咱们活着的人得向前看。” 刘妈与那五六个贼匪一同被处死的事儿,徐瑶蓁是刚知道的。 没想到刘妈,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死了。 在徐瑶蓁的梦里面,刘妈是一直跟在乔薇灵身边作威作福。 直到自己被逼撞柱而亡时,她还好好活着呢。 徐瑶蓁轻轻的吐了口气。 心中压着的石头,似乎轻了一些。 命运,可以逆转的。 徐瑶蓁,也在一点点看到了希望。 “明日一早,我去外出公务,你到你的庄子呆一日,晚些时候,我去接你。” 裴云栖心中有些不舍。 从他们出来这阵子的事上看,太多人针对这个小女人了。 自己不过时,对一个女人好了一点点而已。 只是一点点。 他自己守着那条界线呢。 却让很多人坐不住了。 “若是猜的不错的话,太妃过两日恐怕要见你。” 裴云栖先给徐瑶蓁漏了个底。 “从亲戚上论,我是陛下的表叔,太妃那边的辈分就大了一些。陛下小时候,与我关系不错,在太妃跟前的时间也多。陛下很久未见她了,她这两日陪着陛下多说了些话。过了这两日,她就要先回府了。” 徐瑶蓁知道皇家的秘密多,也不问别的。 “太妃娘娘是年纪大了,想先回去了吗?” “是的。” “她在皇庄见我,是想让我陪她一同回去吗?” 裴云栖也有这样的猜测。 “陛下应该也会提前回汴京城,其他人也玩不了几天了。” 徐瑶蓁轻哼了一声。 “我要是不回呢。” 她就知道,家里的这座太妃娘娘,就见不得裴云栖好。 他们俩在这边庄子上呆得好好的,日子有点蜜里调油那意思了。 太妃娘娘看不过眼了。 “我会早早回去陪你的。”裴云栖在徐瑶蓁的额上亲了一下。 “她还是摄政王府的太妃,有的时候,王妃都拗不过她。” 徐瑶蓁知道王妃是为了装脸面做好人。 可她是一个妾。 她用不着这样。 “她要是让我带回去两个美人呢?” 第116章 是她 第116章 徐瑶蓁是女人。 知道女人恶心女人用什么法子? “太妃娘娘是咱们王府的一座山,我可惹不起。” 徐瑶蓁猜想现在这位,就是不想让裴云栖舒服,就想拆散他们俩。 最合适最恶心人的方法,便是塞女人。 “太妃娘娘让我陪着她先回府,要是她直接送两个美人让我一起带回去。唉……” 这种难题,轮不到徐瑶蓁去想。 裴云栖一开始想的,就是自己这位亲娘,平日是最看不得自己好。 想让自己和眼前的小女人分开,甚至自己在外面公务多了,时间长了,他们的感情自然就会淡下去。 却忘了塞女人的事儿了。 这是梁太妃一贯的手段呀。 以前塞过来的女人,裴云栖是看都不看。再后来,一塞过来就被王妃想法子给打发了。 现在又换着手段搅和自己的后院。 不让自己过一天好日子。 裴云栖冷笑。 把徐瑶蓁紧紧搂在怀里,摸着她软弱无骨的小手,自己的心也跟着软着。 想把他们分开,门儿都没有。 “是呀,你都说了,你是个妾。这种事,需要你管吗?” 徐瑶蓁轻轻嘟起了嘴。 “让我找王妃告状。” “正是。” “嘻嘻……” 梁太妃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看穿了。 她住的房间里,正点着香,是当今陛下让人送来的。 当今的陛下,小时候梁太妃经常见,也算好的。 只是今日陛下说的那番话,让梁太妃心里很不舒服。 她是裴云栖的母亲不错,可是这个不孝子,什么时候把她当做亲母来看待了呢? 现在有了个可心的女人,竟然连这个女人也更加猖狂起来。 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太妃娘娘,是要安排徐姨娘过来伺候您吗?”蔡妈妈慢慢把一双鞋放在了梁太妃的脚边。 “这双鞋是徐姨娘给您做的,国公府的夫人借去两日让身边的丫鬟学着做了一双。做是做好了,穿在脚上也挺好看。就是没您这双鞋瞅着好看的。” 蔡妈妈倒不是给徐瑶蓁说好话,而是要是因为拿捏徐瑶蓁又和王爷的母子关系,越来越差。 她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毕竟是要靠王爷过日子的。 摄政王府能有今天的光景,靠的全是现在的摄政王。 “王爷脾气不好,可也比老王爷那时候的光景要好。老王爷那时候也没有得多少陛下的器重,摄政王府也没有现在的风光,还是咱们王爷有本事。” 梁太妃听了这话,却气的坐了起来。 “他有本事了,一点都不听我的。我想要的,他没有一间给我办的。” 蔡妈妈的脸也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她知道,梁太妃想要的,王也根本不允许。 更何况,王爷也是为此最恨梁太妃的。 蔡妈妈悄悄叹气。 好好的日子,非要弄得大家不愉快。她想劝劝,只是梁太妃不愿意听。 只能去通知王妃,让王妃来安排了。 闵若君听到这件事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毕竟徐瑶蓁当初是与梁太妃先相识的。 他们都还不知道,徐瑶蓁一直避着没有见梁太妃。 直到徐瑶蓁进了王府后,才真正的与梁太妃见面的。而徐瑶蓁又在梁太妃面前表现的娇娇弱弱的,也未让梁太妃有多喜欢? 因为徐瑶蓁和裴云栖看着就是一条心。 梁太妃是不允许这样情况出现的。 裴云栖这种人,怎么可能碰到和他互有心意的人了。她这个儿子,心是石头做的。 即使有女人与他能互通心意,那也是暂时的。 “这些后宅的女人,他们的心思,有几个是真的放在男人身上的?全都是为了自己。” 梁太妃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男人以为女人爱自己,女人以为自己是爱男人的。等到有一天,他们发现真相的时候,又要怎么去面对对方?哈哈……那一定非常有意思。” 蔡妈妈给梁太妃倒了杯茶,低着头不敢回这样的话。 徐瑶蓁是没想到,梁太妃要她去的命令这么快。 裴云栖和她说了不到半天时间,王妃那边就派人来通知她了。 徐瑶蓁还要同哥嫂多呆一会子,她才到环雾庄不一会子。 “要不然,你去忙你的吧。”徐江如也是很舍不得。 刚与妹妹坐下聊了几句,但是摄政王府规矩大,他也不想妹妹难做。 徐瑶蓁根本不想去。 跟曹婆子说道,“跟来人说一声,我晚些时候去。我等王爷回来,先和王爷说一声。” 曹婆子现在心里面对梁太妃,已没有一丝敬意了。 站在徐瑶真的角度来看,梁太妃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曹婆子出去后,徐瑶蓁又把自己带来的礼物给哥嫂和侄子宾哥儿分了分。 “都是王爷陪着陛下打猎得来的皮毛,还有一些野味。让厨子赶紧烧了,咱们也尝尝烤肉的味道。” 余氏高兴地上手摸着那些皮毛,兔毛的多,眼睛里全闪着光亮。 “你是咱家的姑奶奶,想怎么样都行。” “别那么没出息。”徐江如说了一句余氏。 又沉 着脸看向徐瑶蓁。 “太妃娘娘在王府里地位可不一般,你可不能这么任性。” “我知道的,就是现在王府里不太平,所以我哪儿都不想去。” “怎么啦?”徐江如立即想到了那几个贼人,还有刘妈的结局。 “难道又是有人陷害?” 说到这里,徐江如给余氏送了个眼色。 余氏带着丫鬟和宾哥儿出去玩了,尤其是宾哥儿,现在去了上好的学堂,很是刻苦。 少有这种能出来玩儿的时候。 屋子里余下他们兄妹二人时,徐瑶蓁才把近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那个闻娘子真是心机深,她偷偷恋慕王爷,为了接近王爷,把自己的未婚夫都杀了。事情败露后,还和贼人勾结。也不知道现在被什么样的贼人给接走了。” 在接近汴京城的地方,也发现了闻娘子驾走的那辆马车。 “真是好算计呀。” 徐江如是真觉得摄政王府里的日子,不好过。 “若是以后过不下去,回家来。哥哥养你。” 徐瑶蓁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从不会说什么虚言。 立即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些银票递过去。 “这些帮我先存着,等合适时机到了,做点别的买卖。” “好。”徐江如把银票收进怀里,就碰到怀里放着的一张纸。 “昨个店铺里来了一个新客人,总感觉怪怪的。我又看他面熟,偷偷画了下来。” 徐瑶蓁结果这张纸时,脸色就变了。 “居然是她。” 第117章 笼络 第117章 徐江如没想到妹妹还认识这个人。 “是谁?” “闻娘子” 徐江如听了后,立即夺过这张纸,就要烧掉。 却被徐瑶蓁给拦住了。 “不只是王爷要抓她,京兆府也在悄悄抓她。她胆子大,买通贼人在陛下的狩猎度假时间,闹出这么大的事。京兆府自然要管的。” “虽本是王府的事,可闻娘子身上背着人命。王爷抓到她,也会送到京兆府的。” 徐江如眼睛一亮。“有赏银。” “我让刘正去办,让他快去快回。” 即使闻娘子认识的那伙贼人想查,也查不出来和徐瑶蓁他们有关。 刘正这人很机灵。 他听了徐江如的安排,期间也大概知道了是他娘勾结贼匪的事。现在是陛下带着大臣出来狩猎休假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儿。 刘妈根本不能活。 刘正庆幸自己,早早与之撇开关系,一直在徐家的杂货铺里老老实实的干活。 他也知道徐江如安排的事情一定不简单,所以稍微装扮了一番,打扮成一个庄稼汉。 他是从环雾庄出来后装扮的,离开时从庄子里架了牛车出来的,直接到了京兆尹府。 徐瑶蓁晚上在庄子上,等到了裴云栖。 裴云栖陪着她和各少吃了顿饭,然后带她离开了。 一直到裴云栖的车马走出环雾庄好远,余氏还觉得跟做梦一样。 她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生疼,才觉得是真的。 “啊呀,我的两条腿一直发软。没想到,跟王爷坐在一块吃饭了。” 徐瑶蓁在自家是很随意的。 裴云栖就随她了。 只是,把徐江如两口子,吓到了。 徐瑶蓁坐在马车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懒洋洋地倒进男人的怀里,但出小拳头捶了两下。 “唉,我就要去陪太妃娘娘了,真不想去。” “舍不得?” “嗯。” 徐瑶蓁的小手在男人腰上轻轻滑着。 “是王妃就派人来通知的,我推脱说要等王爷。” “呵呵……”裴云栖心情甚好,自己的女人,心里只有自己。 “嗯,我陪你一块去。” “算了吧。”徐瑶蓁对梁太妃的心思是了解的。 “看看她要做什么吧。” 徐瑶蓁若不是普通的妾,裴云栖跟着就跟着了。 要是梁太妃给她盖一个恃宠而骄的帽子,出点幺蛾子,徐瑶蓁烦也烦死了。 即使她现在是真的恃宠而骄,也不能让让梁太妃用这个拿她的错处。又再作妖,给她找麻烦。 徐瑶蓁带着曹婆子和四个丫鬟连夜赶到了皇庄。 她先是见了王妃,专门提到之前给梁太妃做过两双鞋的事。 “太妃娘娘会不会还想让妾身再给做两双鞋,只是现在手边没材料,做不来。” 王妃闵若君感觉像是好久未见徐瑶蓁了,总觉得有些刺眼。 “徐姨娘,这几日在王爷的庄子上养得好。小脸粉粉嫩嫩的,脸都在发光。” 徐瑶蓁皮肤白皙,在庄子上泡了温泉,这几日心情也好一些,脸色自然好了。 她假装听不懂闵若君的暗讽,还笑了起来。 “谢谢王妃夸奖。在庄子上住得舒心,什么事也不用想,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害自己。精神自然就好了起来。” 提到害人这事情,闵若君头又疼了。 想到那个闻娘子,还是自己带进王府的。现在居然要杀王爷,她心口就像被人攥在手里,用力拧了两下。 闵若君现在也没有精神了,摆摆手正要让徐瑶蓁下去呢。 “好了,你先回去吧,明早同我一块去拜见太妃娘娘。” “王妃。”云嬷嬷走了进来。 她看到精神焕发的徐瑶蓁时,眼睛也不由地沉了下。暗想,这个小妖精,居然越来越好看了。 “王妃,刚才国公府夫人给太妃娘娘那边送了两个丫鬟过来。” 没什么精神的闵若君,迅速抬起了头。 “直接送到太妃那边了?” 徐瑶蓁听了后,当下就明白了。 自己预料的没错。 梁太妃呀,是想着给王爷塞人呢。 没想到先一步被王妃知道了,还真是天算不如人算。 徐瑶蓁站起身告辞了。 走到你的门口时,还能听到闵若君在发脾气。 “国公府的太夫人送来的吧,她和咱们太妃那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什么事儿,都要互相掺和一回。以前梁侧妃进府的时候,不还是国公府太夫人帮着一块把人送来的。” 徐瑶蓁跟一旁的曹婆子对视了一眼,他俩都在暗骂这个国公府太夫人,真是爱多管闲事。 反过来想,梁太妃也一定没少掺和国公府的事儿。 等着瞧就是了。 翌日,闵若君带着徐瑶蓁,还有萧姨娘,去给梁太妃请安。 梁太妃脚上穿着正是徐瑶蓁给做的话说美人鞋,金丝和小珍珠串织在一起,光看着脚,就会觉得这个人很美。 闵若君看到这双鞋的时候,长过脸盯了一眼徐瑶蓁。 徐瑶蓁朝边上曹婆子使了个颜色。 曹婆子立即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布来,悄悄塞给了云嬷嬷。 云嬷嬷心领神会迅速塞进了怀里。 那双鞋真漂亮。 她想着,王妃换个桃色,再配上米粒大的粉珠子,竟然比太妃娘娘还要美。 梁太妃年轻时候确实美色过人。 现在年纪大了,天天还一副美人斜卧塌的模样,连徐瑶蓁看着都觉得很无语了。 “太妃,这两个丫鬟是昨晚国公府太夫人送来的吗?真真的美人坯子,看着我都心动了。” 闵若君伸出手把其中一个丫鬟的手,摸了一下。 好滑好嫩,软得跟没骨头似的。 分明就是专门挑选和训练过的。 有着这样一身好皮子,十个男人得有九个得栽在她的裙下。 闵若君虽是对王爷有信心的,裴云栖那人,对女人是很挑剔的。看看后院那些,哪个不是美人坯子。 “这样好颜色的丫鬟,我身边竟然没有。太妃,把这两个丫鬟送给我吧。” 闵若君张口了,梁太妃没法拒绝。 闵若君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徐瑶蓁留下了。 她还站着的。 “你也坐下吧。”梁太妃一只手抚在额角上,看着徐瑶蓁。 “你是个会笼络人心的。” 第118章 回府了 第118章 王妃闵若君,现在对待徐瑶蓁的态度,不像不像先前那么尖锐了。 其实是徐瑶蓁总想法子躲着,避开王妃的锋芒。 对着闵若君的时候,多是低眉顺眼。该有的规矩和尊重,都是有的。基本不与这个王妃作对。 这些在王府的后院,本是好事。 可是却不是有些人想要看到的。 梁太妃拿起手边的茶碗轻轻抿了口茶,然后招来蔡妈妈。 “这碗茶凉了。” 蔡妈妈拿着茶碗去换了。 “你小小年纪,心机这样深。都被你算计到了,我的儿子你也没逃出你的手掌心。真是厉害。” 梁太妃把徐瑶蓁很是夸奖了一顿,目光却带着一丝冷意。 “你啊,别以为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我也被男人爱过。可是到最后,终究还是一拍两散。” “你年轻。不明白男人的爱是很肤浅的,什么时候后悔了,就来找我。” 梁太妃是真的在夸徐瑶蓁。 “你的绣工不错。离开了王府,也能活得很好。” 徐瑶蓁要离开时,太妃娘娘的眼睛里,又恢复了柔和的眼神,却不乏无比的自信。 “再好看的女人,对男人来说,只是个物件儿。尤其还是一个妾。见不得人的,永远见不得人。” 蔡妈妈重新把茶水端上来时,低声地询问。 “那两个女的,被王妃带走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排。” “可惜了,那么柔软的身子骨,都是千挑万选挑选出来的。” 蔡妈妈觉得这两个还是有用的。 “王妃要是帮着王爷真的收了,说不定还能分了徐姨娘的宠。” “谁知道呢?”梁太妃似乎又对这些事不关心。 “我只过好我的日子便可。” 而徐瑶蓁刚离开梁太妃这头,又被王妃叫去了。 不过徐瑶蓁对梁太妃的两面三刀,也是深有体会。 怪不得王妃次次都能被梁太妃拿捏住,却又无可奈何。 说话温柔,处处为你着想,实际上字字都是刀子。 直戳你的心口。 “那两个丫鬟,浑身柔弱无骨,皮子滑腻,定是专人培训过的。” 闵若君说的也直接,便看着徐瑶蓁。 徐瑶蓁也同样是柔若无骨,皮肤滑腻白皙,但是她身上却有一种光彩。 和那些专门养着伺候人的不一样。 她似乎腹有诗书才华,不是那勾着爷们儿的妾。 闵若君觉着自己的想法太荒谬,故意长长叹了一口气。 “今日这事儿你们也都碰上了,国公府送来的,这俩人要怎么处理?” 萧姨娘第一个站起来。 “国公府送来的,再送回国公府吧,这种专门养着伺候人的玩意儿,他们府里一定养了不少。” 国公府太爷,60多岁的年纪了,就喜欢十几岁的小姑娘,国公府里养着不下二十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娘。 “你觉得呢?”闵若君看向徐瑶蓁。 “要不问问王爷吧。”徐瑶蓁声音软糯糯的,似乎她真的毫无主意。 “这事情听着有些复杂,涉及到国公府太爷的人了,妾身着实没主意。” 本来闵若君也是想把人再塞回国公府的。 国公府后院似乎快要塞不下这些年轻小娘子了,还要往他们摄政王府塞。 这个国公府太夫人,分明就是要看他们摄政王府的笑话。 他们国公府乌烟瘴气的,也不想让别人家好过,没一个有好心的。 但是徐瑶蓁说这是男人的事儿,闵若君觉得他这句话说的很对。 “我再想想怎么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徐瑶蓁这才站起身。 “太妃那边说,让我明日陪她一同回王府的。” “那你收拾收拾吧。” 徐瑶蓁倒没什么可收拾的。 她以为裴云栖要过些日子才见上,没想到半夜时候,他突然回来了。 跟她挤在一张床上,折腾了半宿。 翌日,裴云栖是把她抱上马车的。 又是不停的叮嘱她。 “回到府上后,若是在府里待的烦,让曹婆子他们陪你上街转转。” 随后徐瑶蓁的手里又被塞了几百两银子。 徐瑶蓁现在心里是感动的,她能感受到裴云栖在乎她的。 但是对于梁太妃说的话她也有些在意。 她知道对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可裴云栖这人,对你好,得是在他的规矩之内。 破了规矩,他说翻脸就翻脸。 看他寻吕侧妃,对王妃闵若君,都是这样的处事风格。 而徐瑶蓁甚至怀疑,裴云栖与其母梁太妃交恶,恐怕也是破了裴云栖的底线。 不过母子关系到这样子,肯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我这段时间要忙公务很难回府,要是有事,就让人通知我。” 裴云栖是真不放心徐瑶蓁的,她在后院,总被人针对。 现下好在是那些人暂时还老实一些。 徐瑶蓁用一只手掀着车帘,听裴云栖站在车着与她说话。 她歪着头,一边听一边点头。 看着很是乖巧听话。 梁太妃坐在自己的马车里,同样掀开车帘,看着他俩。 看了一会子,把车帘放下,悠悠地说, “呵,等哪天他再喜欢上别人了,现在这一幕,会是多么的讽刺。” 蔡妈妈坐在马车边上,低头不说话。 徐瑶蓁很敏锐的,手机就发现梁太妃盯了她一会儿。 她伸手和裴云栖的大手紧紧握着。 “我在家等你。” 裴云栖微微一愣。 “家”这个词,他从来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不管是他的王妃闵若君,还是外面的那些同僚。 通常与他说的,均是“摄政王府”。 有一种不知名的暖流,轻轻浮上了裴云栖的心。 就在徐瑶蓁回去的路上,裴云栖就收到京兆府那边的回报。 发现了闻娘子的踪迹,是一个进城卖山货的老农。以前见过闻娘子,现在知道她杀了人,立即来报了。 当裴云栖听到闻娘子出现的区域时,眉头皱得紧紧的。 就是在古安堂和家具铺子那附近。 “怎么这么巧?” 裴云栖立即安排了人,去那附近盯着。而且,人就呆在家具铺子里便可。 徐江如还在环雾庄呆着,化妆成老农的刘正早回来了。 他知道,找回去都是事儿。 不如在这里多住几天。 徐瑶蓁呢,她一回到摄政王府,就被立了规矩。 第119章 立规矩 第119章 “徐姨娘,你不知道什么是摄政王府的规矩吗?” 徐瑶蓁刚回到王府,梁侧妃就跑过来要给她立规矩。 徐瑶蓁刚下了软轿,曹婆子带着四个丫鬟,在打扫房间。 有十余日没人住了,屋子里需要好好打扫打扫和暖一暖才行。 现在已经是夏日。 西苑的小凉亭下,也正凉爽着。 徐瑶蓁坐在凉亭里,手上拿着给裴云栖做的荷包,正在慢慢地做着。 她已经把那双美人尖的鞋子的制法画出来了,让曹婆子悄悄拿给了云嬷嬷。 也算是与王妃闵若君交好了。 希望以后再王府的后院里,她的日子过得更舒心一些。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防的。 徐瑶蓁一边绣着荷包,脑子里还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没想到很久不见的梁侧妃,带着人来了。 现在曹婆子他们都在屋里忙,徐瑶蓁也没法扯着嗓子喊人。 好在夏莲正端着一盆水路过,直接端着这盆水冲了过来。 她就挡在了徐瑶蓁的前面,一盆水对准了梁侧妃。 “侧妃,我们姨娘刚回来。她是陪同太妃娘娘一块回来的,要立规矩,也得是太妃娘娘呀。侧妃,你是要越过王妃和太妃娘娘,在王府里作威作福吗?” “你……”梁侧妃看向夏莲,又看向徐瑶蓁。 “好啊,你们合起来欺负我。你们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梁侧妃跑走了。 徐瑶蓁却觉得她来得非常莫名其妙。 立即吩咐夏莲。 “跟上去看看,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梁侧妃跑去梁太妃那里告状了。 “太妃娘娘,她一个妾室,欺负到我头上。呜呜……我以后还怎么见人?我是摄政王府的侧妃,被一个姨娘天天骑在头上欺负,太妃娘娘,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呜呜…… 梁太妃是知道自己的这个表侄女儿,不被儿子喜欢。 “知道你受委屈了。行了,别哭了,我给你想办法。” 梁太妃想来想去,也只能让徐瑶蓁去跪祠堂了。 “上次王爷在,她在祠堂里没跪多少时间。这次啊,让她跪上三日。好好反省反省。她啊,好好想想,要怎么做才是一个合格的妾室。” 徐瑶蓁听到这个安排的时候,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明摆着的事。 根本不是梁太妃帮侧妃出气,而是替她自己出气。 现在徐瑶蓁和裴云栖关系甚密,对徐瑶蓁下手,能让裴云栖心里不舒服。 徐瑶蓁看得很明白。 这个当娘的,就是想让当儿子难受。 不管是用什么法子,只要这个当儿子的难受。 她这个当娘的就高兴。 现在留在王府里的这些后宅女人们,早就看明白梁太妃是怎么回事? 立即清楚,这是梁太妃在下王爷的面子。 而梁侧妃却不知道。 还喜滋滋地带着角妈妈回去了。 角妈妈最近说的话越来越少。 她是真的怕说错话。 而且,好些事,她更不想听到。 “侧妃,这也算是有个喜事儿,老奴上厨房那边给您弄几个好菜去。” “多弄两道菜,我这有客人。” 角妈妈退出去了,顺便也把门关的死死的。 屋里只留梁侧妃的时候,她对着满脸的笑,朝里屋探了探头。 “快出来吧。” 这时,直接从屋里出来一个身着披风的人。 脸色并不好。 正是闻娘子。 梁侧妃坐下后,又朝闻娘子摆了摆手。 “你也坐吧。我这里是安全的,你应该知道,我早就被王爷厌弃了。他不会来我这里,你的事儿也不会传出去。” 而他们说话当中,后窗底下,正猫着一个不大的身影。 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她正是永莲。 听出来是闻娘子的声音时,更是往下蹲了蹲,不敢动一下子。 “要不是明庭告诉我,你这里是安全的,我都不信呢。” 闻娘子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摄政王府,一不小心就要成为姓徐的了。那个蠢王妃,眼睛里除了财,什么也看不到。” 梁侧妃附和道, “说的是啊。她还和王爷青梅竹马呢,情分也就那样。她除了财,就端着她的王妃的架子。天天跟王爷一样,讲规矩。呵呵……笑死人了。哈哈……” 梁侧妃阴阳怪气地笑了一阵。 “你刚才的主意甚好。我只是假装去和梁太妃哭诉了两句,她就借机把姓徐的那贱人处置了。王爷啊,现在正在府外到处抓你呢。这府里,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哈哈……” 徐瑶蓁吃过了饭,又让曹婆子带上了被子,才去祠堂。 蔡妈妈站在祠堂门口盯了好一会儿,曹婆子刺了她两句。 “蔡妈妈,我看你啊跟在太妃娘娘身边这么久,还没看明白这里面的事儿吗?” 蔡妈妈不想说。 她当然明白,就是太妃娘娘趁机拿徐瑶蓁出气罢了。 “呵,可别小瞧了梁侧妃。”曹婆子冷笑了两声。 “以前呀,她对王爷有情。所以呢,性子上拔尖儿找事儿,全都是直来直去。现在呢,兴许是对王爷无情了。突然间,一下长了800个心窟窿眼儿。哈哈,她真的嫉妒我们姨娘吗?” “你什么意思啊?”蔡妈妈还没想过太妃娘娘能被人利用呢。 “你胡说。就梁侧妃那脑子,给她个轱辘,她也转不起来。” “呵,爱信不信。” 曹婆子把祠堂的门关上了。 转过身,就看到徐瑶蓁和永莲都对她笑。 徐瑶蓁在祠堂里转了转,想起了上次找到的那个牌子。 “曹妈妈,过去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曹婆子慢慢地给徐瑶蓁说了过去的事。 徐瑶蓁窝在厚被子上,睡着了。 与此同时,【暮安苑】的梁太妃也想明白自己被梁侧妃给利用了。 不过她并不急,而是想通了另一件事。 “一定是有人给她出的主意。蔡妈妈,你觉得这个人能是谁呢?” “老奴不知道。”蔡妈妈打破头也想不明白。 梁太妃哪是那么容易利用的人呢? 她早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了。 “一定是熟悉我们摄政王府的人,尤其是后宅。” 第120章 刀伤 第120章 徐瑶蓁被梁太妃立规矩了。 在祠堂罚跪。 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被封了院子的吕侧妃那里。 她高兴地在屋子里大骂徐瑶蓁。 “好,好你个贱人,你也有今天。等着瞧,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他们每个人,都不会放过你的。哈哈……” 徐瑶蓁这时就睡在了祠堂里。 夜里,她又做起了梦。 梦里又梦到闻娘子用刀杀向她,裴云栖仍是满身鲜血。 转头回望着她。 “啊……”徐瑶蓁大叫一声,坐起了身。 “人在哪儿?” 徐瑶蓁叫了起来。 一旁窝着睡觉的曹婆子也被惊醒了,连忙过来扶住了徐瑶蓁。 “姨娘,姨娘,做噩梦了吗?” 徐瑶蓁出了满头的汗。 她用力抓住曹婆子的手。“永莲呢?” “姨娘你睡着的时候,她就悄悄摸出去了。也不知道现在去了哪个院子。” 徐瑶蓁点了点头。“她这精神头,旁人真是比不了。” “可不是,她快把每个院子里那点事儿,全都偷听完了。” 曹婆子拿了根蜡烛过来,放在了徐瑶蓁边上。 “就是空色楼那边,不太好偷听。跟梁侧妃鬼混的那个,也是练过的。” 徐瑶蓁坐直了身子,又从曹婆子手里接过碗清水抿了一口。 “这个事儿咱们先不管,看看再说。现在闻娘子也藏在了空色楼里,梁侧妃一定以为没人知道。她也不想想,梁太妃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啊,太妃娘娘能知道吗?” 徐瑶蓁把水碗放到了曹婆子手里。 “梁太妃是那么轻易被人利用的吗?她说不定就想看看梁侧妃,到底是在出什么幺蛾子?这件事,她肯定是不会给捂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啊……”曹婆子把手捂在嘴上。 “难道会怀孕吗?” 徐瑶蓁倒是想听到有这样的好消息。 如果梁侧妃和外面的男人肚子里有了货,说明问题是出在裴云栖身上的。 若是一直肚子没有动静,那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徐瑶蓁把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没感觉到什么异常。 在梦里她是怀了孕的,甚至很大可能就是徐瑶蓁的。 虽然梦里她是詹文司的小妾,但却是两次三番中了迷药,误打误撞和裴云栖搅和在了一起。 想及此处,徐瑶蓁的心口便是一阵阵发疼。 她的孩子,最后一个也没保住。 现在她到了裴云栖身边,反倒怀不上孩子。 这件事裴云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他应该知道原因。 还有王妃,梁太妃,他们都知道原因。 这件事需慢慢查询。 徐瑶蓁相信,她是能怀上孩子的。 “姨娘。”永莲这时候从外面悄悄回来。 她把祠堂的门关上后,来到了徐瑶蓁边上。 “闻娘子的伤势还没有好,梁侧妃准备明日给她再请个大夫。不过,为娘子拒绝了。刚才梁侧妃身边的角妈妈去府医那边拿了些药。” 徐瑶蓁扯了扯曹婆子的袖子。“把这件事透露出去,不要在内院传来。要让外院的秋大管家知道。” “秋大关键肯定要提早回来的。”曹婆子也有了主意。 “治疗刀伤的药,是内院哪个女人能用得着呢?” 翌日清早,翠莲去府医那拿治伤寒的药去了。 府医知道徐瑶蓁是王爷的心头宝,给拿的都是好药。 翠莲故意叮嘱了一句。“内宅的小事,千万别让王爷知道。姨娘不想让王爷担心。” 府医连连称是。 一转头,就把这件事禀告给了秋大管家。 裴云栖派了很多人在闻娘子出现的那两条巷子里转,全都是装作成货郎或者是附近的。 大部分人全都躲在家具铺子里。 闻娘子是个警惕性很强的人,还有同伙。 只是她后来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到家具铺子里去拿她定好的那几件家具。 就在裴云栖猜测,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或是藏了起来。 秋大管家派人来。告诉裴云栖一个消息。 这个人正是府医,他出府便利,骑着马就来到了皇庄。 “回王爷的话,秋大管家让我把知道的,原话说出来便可。” “说吧。”裴云栖是真没觉得有什么大事。 唯一想到的,就是那个小女人的事儿。 “一是今早徐姨娘有些风寒,丫鬟过来拿了些药,我给拿的好药。” “就算你做的对。” “二呢,昨晚梁侧妃跟前的角妈妈,拿了点药。是治刀伤的,只说是剪衣裳时,不小心剪伤了手。” “治刀伤。”裴云栖轻皱了下眉,看向了曹侍卫等人。 曹侍卫平常是个话唠,现在低头不说话。他最近和人打赌,输了好多钱。 裴云栖看向其他人。 一向少言的凌青,却站了出来。他最近把曹侍卫的钱赢了不少的,心情很不错。 “回禀王爷,一定是有人受了重伤。剪子的划伤,用不着这几种药。” 府医站在边上不敢作声,要不是秋大管家让他来,差一点就误了王爷的事。 “好了,你回去吧。有人问起来,知道怎么回答吗?” 府医连忙应答。 “去采买药物去了,府里的药库的药不够了,又出外城转了一圈。” 裴云栖摆了摆手。 府医本来觉得王爷想的太多,没想到的是,他一回摄政王府。 人还在马厩呢,就见一个丫鬟走过来。 “余府医,您这是上哪儿去了?拉了这么多东西。” 府医把马身上挂着的大包小包救下来,他低头收拾着这些东西,心口却紧张的狂跳。 “去隔壁县城的药市上走了一圈,现在府里的药库的好药不多了。怎么,你也对这些药物有兴趣?” 这个丫鬟连忙走了。 府医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府医还包好了一份去伤寒的药,去了一趟祠堂。 “徐姨娘,你要的药来了。这个是去外面刚才买回来的,比早上那个药更好一些。” 曹婆子接过药包时,撇了下嘴。 “天已经热了,祠堂里还是这么冷。” 府医回道,“我去和太妃娘娘回一声吧。” 府医去了一趟暮安苑。 不多久,蔡妈妈就来了。 “徐姨娘,身子骨还真是娇贵。太妃娘娘说了,徐姨娘记着点,这里是摄政王府,要懂规矩。” 徐瑶蓁很快就回到了西苑。 曹婆子赶忙道,“今早翠莲拿了药回来后不久,府医就出了门。” “不过闻娘子,刚才也离开了。” 第121章 不能亲见 第121章 本来是还要参加宫里的娘娘办宴席的闵若君,提前回了王府。 她心里别提多恨了。 云嬷嬷紧紧跟在她身后。 “王爷安排的事,还是要紧着些。” 回到瑶云轩后,闵若君这才问了问府里的情况。 “梁茹静怎么这么多事,她一个侧妃,府里的事轮得着她管么?” 云嬷嬷上前说道, “她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把人藏在她院子里了。就是这闻娘子,心也真狠。咱们王爷看不上她,她上次都上刀子了。没想到命这么大,心是歪的。” 云嬷嬷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心都长在右边了,能干什么好事?” “徐姨娘那边呢?” “在祠堂跪了一晚,发烧了,太妃娘娘已经让她回去了。” 闵若君还没有玩够,气就不打一出来。 “赶紧给她送些补品,把空色楼的内内外外都给我围起来。”嗯。 “王妃。”云嬷嬷赶紧阻止。 “王爷让您回来,就是怕惊动了人,偷偷跑了。嗯,现在闻娘子还没回府。我去派人盯着了,王妃你莫跟那起子人生气。” 闵若君只觉得头疼。“好了,你都安排好。千万别闹出动静。” “是。” 徐瑶蓁这边呢,西苑的大门都紧紧关着。 她对外宣称发热呢,病下了。 府医那边的药,也是给送来好几天的。 这时候,没有人怀疑徐瑶蓁会装病。 她却在屋里有些坐不住了。 “大门都锁好了吧?我上院子里的小亭子里坐一会儿,屋里太热了。” “夏莲刚去厨房拿回来了甜瓜,我再给姨娘做碗冰梨汤,一定不会热着姨娘的。” 徐瑶蓁坐在凉亭里,突然发现地上跟着一块布。 捡起来一看,是自己给裴云栖做的那个荷包,只做了一半,被踩脏了。 应是那天梁侧妃干的。 徐瑶蓁用手指弹了弹上面的鞋印子,叹了口气。 随手扔在石桌上。 “奴婢拿去洗一下,等洗好了,姨娘看着要不要再绣?”夏莲也看到这个荷包了。 “姨娘绣了好些日子了,若是重新再绣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绣到现在这个样子。” 徐瑶蓁无奈地吐了口气。“好吧。” 夏莲说的没错。 夏莲捂着嘴偷笑,拿着荷包下去了。 午饭的时候,徐瑶蓁也是在亭子里用的。 用了饭后,在自己的院子里走了走。大门仍然紧闭着,不能随便进出。 除了永莲和曹婆子外,其他人都没有再出院子。 “姨娘。”永莲回来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闻娘子回来了,我在府外碰上她的,她没看见我。” “你小心点,她是有同伙的。”徐瑶蓁又看了看永莲的身高,比她还要低些。 娇娇小小的。 真的是随便藏哪都容易。 徐瑶蓁是真的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找到这么一个宝。 “白姨娘回来了。” 永莲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一回来,气哼哼地带着丫鬟去了王妃的院子。估计告状去了。” 徐瑶蓁耸耸肩膀。 “又不是我她上那么远的庄子上去的,是她自己非要去的。她想要惩罚自己,唉,和我也没关系。” 当初是白姨娘自作聪明去庄子上了,等着王爷带着众人去皇庄和狩猎、泡温泉,也会想到庄子上的她。 可惜的是,裴云栖把她打发到偏远的庄子上了。 离皇庄和狩猎场,还有大半天的路程。 柳姨娘被王爷罚到庄子上,暂时还不能回来。 她添油加醋地把徐瑶蓁骂了一顿,说都是因为徐瑶蓁的原因,王爷才怪罪她的。 本来就是闻娘子的原因,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要不是柳姨娘告诉我一声,妾身还不知道被人给骗了。王妃,你得为妾身做主。” 白姨娘一回到王府中,就来到瑶云轩告状。 闵若君朝云嬷嬷点了点头。 “你说给她听吧。” 云嬷嬷就把闻娘子如何杀害未婚夫,又如何设计进入摄政王府的事,一一道来。 “啊,她居然是为了王爷?”白娘子简直不敢相信。 “她、她在王府里也有快十年了吧,真的是……太可怕了。” “柳姨娘就是把闻娘子带到王爷身边,这个狠心的女人,竟然用刀杀王爷。白姨娘,你可别被柳姨娘骗了。她本来是想害徐姨娘的,没成想,被王爷一刀扎在了心口。” 云嬷嬷拍了拍心口位置。 “可惜,闻娘子的心是歪的,长在了右边。” “啊……”白娘子被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没死吗?” “没,逃了。”闵若君叹了口气。 “现在是担心她回来报复,府里里外都把严了些。你也在院子里不要外出,等过了这些时日再来请安吧。” “哎,那成。” 闵若君借口刚回府,在皇庄招了风寒头疼厉害。 这几日就不用大家来请安了。 白姨娘一回自己院子,就把素锦叫来了。 “你表妹是在西苑那边的,能打听到什么情况吗?” “回姨娘,只知道徐姨娘昨日被太妃娘娘罚了跪祠堂,今日一早发了热,就被放回了西苑。” 素锦也只打听到这些。 “我表妹素莲平日里也几乎不出西苑,她是负责给徐姨娘梳头收拾衣服的。很难见到。” “你可真没用。”白姨娘骂了两句,自己躺在榻上了。 但是就觉得自己被瞒了什么事儿? “他们都在忙着什么呢?” 与此同时,外院的侍卫也悄悄换上了裴云栖的亲卫。 曹侍卫没跟着过来。 他要是出现,所有人就都知道王爷回来了。 曹侍卫这张脸,后宅的人太熟了。 “我也想抓人立功。”曹侍卫站在裴云栖旁边叹气。 裴云栖也只是淡淡地瞅了他一眼。 “王妃那边都准备好了?” 曹侍卫立即挺直了后背。 “都好了。” 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徐瑶蓁这边也没闲着。 她伸长脖子往外面看,但是西苑的大门一直紧闭着,什么也看不到。 “闻娘子来了,他们要行动了吧?” “嗯,永莲去看过了。王妃亲自带着人,已经到了空色楼。” 徐瑶蓁可惜不能亲眼看见闻娘子是怎么死的? 第122章 午后胡闹 第122章 “梁侧妃。” 闵若君自己带着人,来了空色楼。 直接走到梁侧妃的房间门口,叫了一声。 “梁侧妃,王妃叫你呢。”云嬷嬷补了一句。 随后有七八个婆子,立即冲了进去。 这些婆子,全都有一大把力气。一冲进去,就把里面的人绑了。 “你果然在这里。”闵若君现在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闻娘子,你当初父母过世,待嫁之人也突然死去。我可怜你孤身一人,把你留在府里做老师。我嫁到摄政王府,也把你带过来。把整个后宅都交给你来管。如今,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你可真是好啊,恩将仇报啊。” 闵若君被气坏了。 平时的沉稳和端庄也都不见了,指着闻娘子破口大骂。 “你告诉我,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好好的宅院,被你搅和成什么样子?” 闻娘子被摁着跪在地上,是满脸的不屑。 “你所讲的规矩,你要的平静,在这个王府里,真的存在吗?闵若君,你快醒醒吧。是我在搅和王府的后院,还是本身后院就不平静?我只是在这个院子里,丢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而已。” “住口。”闵若君感觉自己的脸面被踩在地上。 “闻娘子,你不仅忘恩负义,你简直蛇蝎心肠。你前面鼓动吕侧妃搞了一堆尼姑来后院作乱,现在你又跑到梁侧妃这里。你又想干什么?” 闻娘子表情依旧是冷冷的。 “还没想出来。” “你不说实话?”云嬷嬷过来抄起大手就甩在了闻娘子的脸上。 “王妃问你话,你还敢这么多废话。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闻娘子的嘴角流出了一道血。 “呸” 闻娘子把嘴里的血沫子吐了出来,用力扬起了脖子。 “我要见王爷。” “就你还想见王爷?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云嬷嬷抬起手还要打,被闵若君给叫住了。 “算了。”闵若君看出来了,闻娘子是知道她自己活不成。 “去看看王爷现在在哪?” 云嬷嬷出了空色楼,先到院外看了看。 全是王爷的亲卫。 本来想去王爷的院子,可是还没到王爷到飞羽阁门口,迎面碰上了秋天大管家。 云嬷嬷赶紧快步向前。“大管家,王爷在吗?” “王爷还没回。”秋白礼立即问起了闻娘子。 “王妃把人抓到了?” “是的呀。”云嬷嬷把刚才的情况简单复述了一下。 “她还想见王爷,唉,王妃心善,说是如她的愿吧。” 秋白礼很清楚。 闻娘子根本没有活路了。 “好,我和王野去说,让王妃先把人关起来。千万别让人跑了,闻娘子这人,诡计多端。把她绑紧了,嘴堵上。” “哎,好的。” 云嬷嬷转身走回内院的时候,发现有两对亲卫跟了过来。 应该是秋大管家安排的。 防止再出现如庄子上的事,闻娘子太会逃了。 更是会蛊惑人心。 云嬷嬷回去把事情禀报了闵若君。 “王妃,秋大管家说人还是关在空色楼。所有人都关在屋子里。一定要把闻娘子嘴堵上,捆死了。她太会蛊惑人心了。” 云嬷嬷说这话的时候,专门看了一眼梁侧妃。 梁侧妃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云嬷嬷,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是那么会被轻易蛊惑的吗?” “好了,别吵了。”闵若君瞪了一眼梁侧妃。 “你自己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在你屋里呆着,不要出来一步。你以为这件事你能逃脱吗?等着王爷亲自处置你吧。” 说完话,闵若君带的人就离开了。 空色楼所有的房间门,全部被关得紧紧的。 梁侧妃身边除了角妈妈外,其他所有丫鬟婆子都被关在了一个屋子里。 闻娘子被单独关在了一个不大的房间里,捆在了柱子上。 浑身用绳子捆得紧紧的,嘴又堵得死死的。 闻娘子眼睛发红,瞪着屋子里的人。 云嬷嬷亲自盯着闻娘子,见她一直瞪眼睛,立即找了一块布把她的眼睛眼给堵上了。 “老实点。” 闻娘子的额角出了一层汗。 身上的绳子捆得太紧了。 她左胸位置的伤口,又裂开了,正在隐隐地渗血。 云嬷嬷看见后,装作没看见。 只等着王爷来了。 大家都以为裴云栖现在是在外面办事,没有赶回来。 其实裴云栖这会儿在西苑呢。 裴云栖今日一回到王府,悄悄的就去了西苑。 发现西苑的门大白天都紧闭着。 就知道这个小女人,又在躲事儿呢。 裴云栖伸手拍了拍门,声音低沉。“是我。” 这会儿徐瑶蓁拿着扇子在院子里走着,就听到了裴云栖的声音。 赶紧走过去亲自给打开了院子们。 “啊呀,王爷。”徐瑶真是一副娇俏而收获惊喜的模样,还伸出小脑袋朝院子外面瞅了瞅。 “王爷,快进来。” 裴云栖被她这灵动的模样给吸引住了,一进院子,搂着需要证的后腰,朝她酥软的红唇亲的过去。 俩人就站在院门口。 亲得浑然不觉。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都偷笑着转过了身。 待到徐瑶蓁气喘吁吁时,裴云栖才把她放开。 裴云栖又伸手点了一下小女人的小鼻子。“以后不许大白天勾引我。” 徐瑶蓁的那脸蛋鼓鼓的,尽是娇气。 “哪是我的事,分明就是王爷……好色。” “是么,知道什么是好色吗?”裴云栖立即把小女人抱了起来,朝屋中大步走了去。 俩人闹腾了一下午。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曹婆子才敢过来敲门。 “王爷,秋大管家刚才来报,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了。不过,闻娘子不伏法,还想见您。” 裴云栖这时候已经收拾好了,幸好徐瑶蓁这里有他的衣服。 裴云栖换了身衣裳。 看着懒洋洋的窝在被子里的小女人,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 他把手伸到被子里,沿着小女人较好的曲线一通乱摸。 “怎么,还要睡吗?” 徐瑶蓁白了他一眼,轻叱了一声。 “别闹。我也想去看热闹。” “起来吧。” 裴云栖并不急。 先是与徐瑶蓁一块用了饭,这才慢悠悠地往空色楼过去。 裴云栖的手紧紧拉着小女人软软的小手。 心中却忽然有些发慌。 如果有一日,徐瑶蓁也如同其他女人那样。 心机深沉两面三刀的。 他又该如何呢? 第123章 出生的命 第123章 当裴云栖到了空色楼里关着闻娘子的地方,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被绑的严严实实的闻娘子。 徐瑶蓁本来与裴云栖并排着,这时候已经躲到了他的身后。 而她眼珠子转了一下,声音打着颤,委委屈屈。 “王爷,闻娘子竟然真的活着呀。” 似乎,她什么也不知道。 “别怕。”裴云栖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小女人的手,都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跟在我身边,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嗯。”徐瑶蓁的声音,又软又甜。 连云嬷嬷这个老娘们儿,听得浑身一颤。 心想,这种事儿千万不能跟王妃说。 “王爷!”云嬷嬷赶紧上前了一步。 “王爷,闻娘子捆在柱子上。” “把她嘴巴堵着的松开,眼睛的布也扯下来。” 裴云栖随后坐在了一个椅子上。 其他人全都出去了。 只有裴云栖、徐瑶蓁,还有曹侍卫。 曹侍卫留下来要保护王爷的,他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闻娘子,去给他找了碗水。 曹侍卫给闻娘子喂了半碗水后,立即掏出了腰间的配刀。 “王爷来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闻娘子慢慢抬起了眼睛,先看到了裴云栖。 然后就看到旁边紧挨着的徐瑶蓁。 闻娘子微微皱起了眉,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从心底发出的怒吼。 “姓徐的,你只不过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用不了几年,你也会被这个男人厌弃的。” 徐瑶蓁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道理。 所以她要做宠妾。 要在短时间内,把裴云栖这个男人拿在手里。 如果不成,她自然会给自己找后路的。 只是,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徐瑶蓁都会好好活着。 但她现在却眼中带着泪水,帕子又就上了半张脸,一下扑到了裴云栖的怀里。 这个男人,是很吃这一套的。 “王爷,妾身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呜呜……王爷,你告诉妾身呀。” 裴云栖用手轻轻拍着小女人的后背。 他眼神冰冷,看向闻娘子。 “你的话说完了?说完就去京兆府吧。” “呵,我要说的多着呢。”闻娘子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 “10年前为什么要让我见到你呢?让我知道了山峰是什么风景,我自然看不上山底的羊羔。我只有把看着我的羊羔杀掉,才能攀上这座山峰。” “可是,你为什么从来就不看我一眼?”闻娘子觉得不公平。 “我在你身边差不多有10年了,帮你把你的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王妃那边,我也帮她处理对外的事务,我费了所有的心血,全是为了你。” 说到最后,闻娘子几乎是用喊的。“可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呢?” “我是真的……爱……” “够了。”裴云栖根本不想听这个。 “你要知道,人和人是不同的。从出生开始,就决定了一切。” 裴云栖根本不想听闻娘子的这些废话。 而且被这样一个人出身低贱的人爱慕,裴云栖只觉得被冒犯到了,有些恶心。 “曹侍卫,把她带去京兆府吧。” 带去京兆府,肯定不会活着了。 闻娘子手上有人命案的,以命抵命。 天地之理。 就在曹侍卫把闻娘子松开的同时,闻娘子突然一头撞向了柱子。 她非常用力。 直接气绝身亡。 “啊……” 闻娘子惨叫一声后,朝后倒在地上。 鲜血扑满了脸面,眼睛瞪得大大的。 似乎诉说生前又无法完成的愿望。 “啊呀!” 徐瑶蓁在梦里的自己,正是如此撞柱而亡的。 她被吓倒了,两眼一翻,晕倒在了裴云栖的怀里面。 徐瑶蓁晕倒后,被送了回去。 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裴云栖虽然很不喜欢闻娘子,更不觉得被她爱慕是一件好事。 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沉重。 闻娘子的有句话说得没错。 摄政王府的后宅,本身就不平静。 裴云栖慢慢踱步,朝梁侧妃的房间走了过去。 裴云栖有的时候想,如果这个王府里,只有他与小女人两个人,日子是不是更简单,更有趣一些。 再一想。 就觉得这些是妄想。 裴云栖微微摇了摇头。 推开了梁侧妃的房门。 “梁茹静,你可知罪?”裴云栖都没有坐下,他想着说完这几句话,赶紧离开。 这个地方,总觉得跟他八字不合。 “王爷,你总算是来了。”梁侧妃似乎比裴云栖还要冷静。 她的表情非常平静。 “王爷,闻娘子的事,不关我的事。” 裴云栖很意外梁侧妃这种态度。 过于和气过于平静了。 裴云栖这才坐在椅子上。 “说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梁侧妃坐在了裴云栖对面的椅子上。 “王爷,王府后宅里每个女人都想得到你的宠爱。可你是个冷情冷心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裴云栖是一点都不想听她废话。 “梁茹静,你是三番四次破坏王府的规矩。贪慕虚荣,为自己谋私利。却没有一丝悔改之心,仍然继续犯错。我让你在屋子里反省,尽量不要出院子。可你却和外面的人勾结起来,意图谋害本王。” 裴云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意。但是每一个字,却能让人寒到骨子里的。 “梁茹静,你应该早明白,你从入府第一天开始,就不会得到的宠爱。你……是梁家和太妃,硬塞给本王的。” 裴云栖的声音越来越低。 “若是你守着府里的规矩,规矩地过日子,本王日后会给你寻个更好的前程。保你下辈子,荣华享不尽。可如今,你让本王太失望了。” 裴云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言尽如此,俩人更是一丝情谊也不存了。 “姓裴的。”梁侧妃也站了起来,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愤怒。 “是你辜负了我的感情,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是你的女人,你就应该护着我,帮着我。可你呢,什么事都你的规矩。王府的规矩,还有这个不公平的世道,我也想要一个男人的爱啊……” 裴云栖这话其实说的很明白了。 梁侧妃本身是站在裴云栖对立面的,她要维护梁太妃和梁家的利益。借着摄政王府的台阶。去谋夺更多的好处。 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从未想过一次裴云栖的名声会被如何损害? 他是当今陛下手里的一柄刀。 这笔刀是双刃的。 伤人伤己。 本身已经从裴云栖这获得了太多的好处,还觉得不够。 想要裴云栖的爱。 贪得无厌。 吃相太难看。 见裴云栖要走,梁侧妃哈哈笑了起来。 “姓裴的,就你这样的人,不懂情,不懂爱。你也配得到别人的爱吗?其实你碰到喜欢的人,你也会失去她。因为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哈哈……你根本不配被任何人爱。哈哈……” 裴云栖一出这间小楼,立即招来自己的亲卫。 “把空色楼全部封起来,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深夜,一个黑影到了梁侧妃的床边,把痛哭的梁侧妃搂进了怀里。 “有我在呢。” “我会替你报仇的。” “我们的出身,虽不由己,却不能认命。” 第124章 当面抢人 第124章 徐瑶蓁睡醒后,还是不敢相信闻娘子就那样撞住死了。 她心情还有些恍惚。 曹婆子递上一碗安神汤来。 “古大夫来瞧过了,那会子一定要还睡着。不过古大夫根据姨娘的症状,开了两幅安神药。就等着姨娘醒来喝呢。” 徐瑶蓁的脑子里,其实还在想着梦里的闻娘子。 为什么在梦里的闻娘子,拿着刀朝她冲过来。 闻娘子喝了半碗安神汤,就不想再喝了。 “闻娘子,真的死了吗?” 曹婆子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徐瑶蓁。 “姨娘,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徐瑶蓁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我什么都记着,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曹婆子这才放心了,她还以为徐瑶蓁惊吓过度,把昨个发生的事情忘了呢? “已经拉出去葬了。京兆府那边也出了文书,确定是闻娘子畏罪自杀。鲁家兄弟也被王爷留在了庄子上做事了,他俩也是受闻娘子拖累,10年来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徐瑶蓁轻轻点头。 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 裴云栖大概是觉得鲁家兄弟是受自己拖累了。 看来这个男人,心也不是真的那么冷。 不过,他到底对自己有几分真感情,有的时候徐瑶蓁也有些摸不清。 毕竟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 当今陛下的表叔。 真正的皇亲国戚。 非常在意出身的。 裴云栖用无情的话,打破了闻娘子的幻想。 最致命的一点。 就是“卑微的出身”,唉,含金汤匙的人,毕竟是少数啊。 徐瑶蓁微微联想到了自己。 不过,梦里又出现了闻娘子身影,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女人死了。 在她梦里出现,那就是别人。 “啊,原来如此。” 徐瑶蓁总算明白了。 闻娘子身后还有人呢。 这个摄政王府,还真是一个黑不隆冬看不清的漩涡呢。 “姨娘,姨娘?”曹婆子叫了两声。 总感觉徐瑶蓁,情况很不对。 徐瑶蓁收回了胡乱的想法。“空色楼呢,这个院子里有个漂亮的阁楼呢。” “封了,这次王爷是真的生气了,梁侧妃恐怕呀,是真的要完蛋了。” “预料中的事。” 曹婆子不由一阵阵唏嘘。 “好好日子不过,去跟着外人瞎搅和,坑害王爷。即使王爷有天大的肚子,也是容不下她的。” 徐瑶蓁拿起枕边的扇子,轻轻扇了几下。 “连你都能看明白,梁侧妃、梁家,还有梁太妃,想要的太多。不管是梁侧妃还是梁太妃,都觉得王爷给的不够,想要更多。” “贪得无厌。”曹婆子撇的撇嘴。 “唉,还是姨娘你好,轻易就被王爷的几百两银子就能打发了。” “我就当你夸我了。” 主仆二人正说笑的时候,夏莲走了进来。 她手上拿着的,正是徐瑶蓁又是费力绣了很久的那个荷包。 “姨娘,荷包洗好了。应该没问题的,可以继续绣。” 徐瑶蓁拿过来看了一眼,把荷包随手就塞到了枕头底下。 “等我有空的时候再弄吧。” 曹婆子和夏莲对视了一眼,一同笑了起来。 他们是都知道的,徐瑶蓁啊,就是懒。 徐瑶蓁又把曹婆子招到了跟前。 “王爷只是把她的院子封了,没有发生别的?” 曹婆子摇了摇头,她是知道徐瑶蓁是什么意思的。 “看样子不像。要不,让永莲晚上过去看看。” “一定要小心点。” “嗯,她爬树可溜呢。空色楼周围有几棵大树,她个头小,窝在树上,不见。” “千万要小心。” 徐瑶蓁心里就跟压了块石头似的,起起落落。 对于裴云栖这个摄政王,徐瑶蓁又多是了解了一分。 不仅重规矩好脸面,还很在意身份。 裴云栖对她的感情是有一些,但肯定还没有到能打破规矩和身份的程度。 徐瑶蓁要想做稳重宠妾的位子,不仅要再多多谋算,更是要守住自己的心。 她和裴云栖,是你进我退,或是我进你退。 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堂堂的摄政王爷,并不那么十分好色。 她知道现在彭云琪对他的宠爱,除了怜爱之外,便是欣赏她“懂规矩”“知进退”“没那么贪”…… 即使是出身高门大户王妃,和后院那些出身极好的女人们,早就被摄政王的滔天权势和无边的财富,迷晕了眼。 徐瑶蓁有梦中那些事的警示,可以算做是她曾经的一世。 她也未必能扛得住这样的糖衣炮弹。 现下梁侧妃算是彻底完了。 “徐姨娘?”外面传来一个骄横的声音。 是白姨娘。 一定是来找徐瑶蓁算账的。 徐瑶蓁立即歪在了软榻上,曹婆子连忙搭了一件薄被在徐瑶蓁身上。 “徐姨娘,请问你昨天晕倒了?一定是被吓坏了吧。” 白姨娘笑呵呵地到了软榻跟前,伸手在徐瑶蓁的额上摸了摸。 “还真有些热呢,你这身体呀,得好好养养才行的。” “不知道啊。你昨晚晕倒以后,可是把王爷吓够呛。” 白姨娘说的活灵活现,就像是她也在那似的。 “哎呀,王爷把你一路上抱回来的。等看着你好了后,才又去了空色院。夜里的时候,又回来陪了你整整一夜。哎哟哟,跟哄小孩子一样,把你哄了一晚上。” 白姨娘又忽然抓住了徐瑶蓁的手。 “我多陪你说会儿话,我在庄子上那些日子,把我憋坏了。” 徐瑶蓁有些佩服。 全被她猜中了。 “姨娘,吃一碗乳酪吧,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 曹婆子给徐瑶蓁刚来了一碗乳酪。 “里面加了杏子,粗麦,吃着顶饱,这个天吃了肚子舒服。” 最近开始雨多了起来,暑气也慢慢重了。 “白姨娘稍等,我们自个儿捯饬做的,马上给您也端来一碗。” “徐姨娘,你身边的人,伺候的蛮尽心的。” 白姨娘似乎很羡慕徐瑶蓁。 徐瑶蓁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 也明白了白姨娘的意图。 果然。 在裴云栖一迈进西苑的时候,白姨娘就迎了过去。 “王爷,徐妹妹今日不舒服。” 徐瑶蓁还窝在软榻上。 原来白姨娘藏起了心里的恨,到她屋里抢人来了。 白姨娘跟徐瑶蓁抢人,已经不是头一次了。 而且还是当着徐瑶蓁的面。 第125章 簪花闹 第125章 白姨娘当着徐瑶蓁的面,就把人给抢走了。 “哎呀。”曹婆子急的在门口跳脚。 可是王爷就是被白姨娘给拉走了。 “姨娘,她尽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以后可不能再让她进来了。” 曹婆子后悔不迭,用手锤着自己。 “早应该想到,她以前总蹲在咱们院门口等王爷。” “避免不了的。”徐瑶蓁是看得开。 整个摄政王府的后院这么多女人,只有王爷一个男人。 不都想办法去夺这个男人的宠爱吗? 包括徐瑶蓁自己都是。 但越是这时候,她越不能乱了阵脚。 “我去跟素莲好好打听打听,素锦是她表姐,就是在白姨娘院子里伺候的。还是白姨娘跟前的大丫鬟。” 没一会子,曹婆子带着素莲过来了。 素莲13岁,因为老娘就在摄政王府的花房做粗活的,是家生子。成长的身边的同伴,也都是王府的家生子。 素锦就是素莲的表姐,伺候着白姨娘。 “她现在更是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我娘也再三叮嘱不让我跟她多说话。我平时都尽量待在院子里。” “桃花苑那边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曹婆子急死了。 素莲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 “现在都不来往的,是真一点都不知道。以前的时候,还知道一点点。” “一点点什么?” “白姨娘脾气不太好。” 曹婆子无比失望了。 “上次能知道白姨娘的生辰八字,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徐瑶蓁倒没有曹婆子那么急。 “悄悄打听吧。白姨娘平时确实是个暴脾气,嘴巴厉害,得理不饶人。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要不我去问问我娘吧。”素莲用手捶着捶脑袋,这才想起一件事。 “白姨娘刚进府的时候,桃花苑还不是现在的桃花大树的景象。我娘那会儿是在桃花苑给做了一年的活,修整养殖花花草草,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大桃树,都需要每日去的。” 见素莲要去找她娘,被徐瑶蓁叫住了。“如果你娘那边,也打听不出来呢?” “曹妈妈,拿10两银子给素莲娘,让她请素锦一家吃一桌席。余下的钱,是给她的辛苦钱。” 让厨子坐一桌还可以的席面,顶多3-4两银,再花1两银打点好酒。 一眨眼功夫,能赚五两银子。 曹婆子都有些羡慕。“这么容易赚银子的事儿,打灯笼都找不着。素莲娘一定能给办好。” 素莲同样拍胸脯保证。“办不好,我把银子给姨娘退回来。” “姨娘。”曹婆子指了指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 “天都黑了。” 徐瑶蓁点点头。 拿起茶碗抿了口茶。“不急,再等等。” “现在应该在用饭。”曹婆子在原地转了两圈后。 “姨娘,我去桃花苑门口盯着。” 还不等徐瑶蓁点头,曹婆子着急忙慌地出去了。 “素莲已经去找她娘了,曹妈妈这么急,要是惹了王爷不愉快,她指不定会更急呢。” 徐瑶蓁从下联手里接过盒子,看了看。 “哟,现在的花开的这么好看了。” “是啊。”夏莲拿起一朵,在徐瑶蓁的脸旁边比了比。 “姨娘,这几朵栀子和粉茉莉花,是刚开的,特别适合脏簪花。” “稍微再处理一下,别让花败得太快,怎么也要戴个三五天才好。做好后,连着我们之前做的一些假花,装满一盒,给王妃送去。” 西苑这里的花特别多。 现在是夏季最好的时候,时雨时晴,万花盛开。 “我看最近王妃对您的态度好了许多,梁侧妃那边的事,要不要透露给王妃一些?” “太着急了。”徐瑶蓁摆摆手。 “现在就咱们几人知道,切记不能与万人说。王爷那边也不能让他知道。” “奴婢省得。” 夏莲是一个做事很有分寸的,脑子也活泛。 很多事都能替徐瑶蓁想到前头去。 夏莲和永莲一起,拿着一盒簪花,送到了王妃闵若君那里。 闵若君是收下了。 非常的痛快。 从瑶云轩出来后,碰上了外出回来的云嬷嬷。 夏莲立即与云嬷嬷聊了几句。 “唉,正好王爷近日没有过来,我们姨娘做了些簪花,送给王妃的。” 云嬷嬷转头就打听出来,是白姨娘把王爷给抢走了。 徐瑶蓁这边,本没有把这件巧遇的事当回事儿。 夜里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吵闹声。 “姨娘,不好了,是王妃。”曹婆子从外面跑了进来。 “王妃不知道对什么东西过敏,起了一身的红疙瘩。连王爷都惊动了,去请太医了。” 徐瑶蓁总感觉这一件事,很不妙啊。 “曹妈妈。” “姨娘。我刚去问过了,王妃带着咱们送的簪花去过一趟桃花苑。” 徐瑶蓁紧紧抿着唇瓣,用牙齿咬了咬。 轻微的疼痛能够让她清醒一些,再清醒一些。 “是花的问题吗?” “咱们的簪花,只有栀子花和茉莉花。咱们都戴在头上的,也没什么问题啊。” 曹婆子用手扶了扶自己头上戴的几朵簪花。 “都是咱们一朵一朵制的,自己戴在头上没问题的,怎么王妃就起疹子呢。” “再想想,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 徐瑶蓁自己也带了一朵栀子花,她把花从头上取下来,摇了摇,又闻了闻。 “总归问题是和花有关的。” “这件事确实惊动了王爷。”曹婆子又连忙提起晚上的事。 “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王妃头戴着咱们送的簪花,去桃花苑找王爷了。” 徐瑶蓁也是有点吃惊,闵若君平常就喜欢端着,怎么突然这么放得下身段呢? “然后发生了什么?” “王妃把王爷带走了。”曹婆子现在对这个消息都感到十分震惊。 “那现在怎么这样了?也学着白姨娘开始抢人了。” 徐瑶蓁只觉着怪异。 “明日便见分晓了。” 翌日清晨。 徐瑶蓁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在脸上扑了些粉。 她画好了妆,看了又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呀,姨娘……” 曹婆子紧跟着,与徐瑶蓁往王妃的瑶云轩去了。 刚到瑶云轩门口,便听见白姨娘的哭声。 “王爷,王妃头上的簪花是徐姨娘送的,与妾身毫无关系呀。” 第126章 花因 第126章 白姨娘的声音,拿腔捏调,酥软的似乎要勾魂。 “王爷,与妾身无关呀。” 徐瑶蓁微低着头,走了进去。 她一进屋,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包括正哭啼啼的白姨娘。 “是你。”白姨娘手里攥着帕子,指向徐瑶蓁。 “徐姨娘,是你干的。” 徐瑶蓁身子一歪眼见着就要晕倒,曹婆子刚上手扶,就被一只大手给接过去了。 裴云栖阴沉着一张脸,扶正徐瑶蓁坐下。 这个时候才发现,徐瑶蓁脸上涂了很厚的粉。 “被吓到了?” 徐瑶蓁轻轻点了点头,把帕子捂在脸上“呜呜”哭了起来。 “妾身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吓得一晚上没有睡。” 徐瑶蓁略微一哭,脸上的粉被抹去了一些。 裴云栖才发现,自己疼爱的小女人,眼圈都是黑的。 而徐瑶蓁的头上,插着与王妃一样的簪花。 不仅是她,曹婆子的头上也插了好几朵。一张老脸,衬得年轻了不少。 很显然,西苑的主仆这几日确实自己做了一些花簪。 “王爷,我们姨娘送给王妃的是这样的簪花。” 跟在最后的的夏莲,给旁边的侍卫递过去一个大盒子。 “我们姨娘本想着,昨日给王妃送这样一盒子簪花,今日把做好的另一盒,拿来分给其他人的。” “古太医。” 和老古大夫长得有些相像的一个年轻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爷,王妃确实是花卉过敏,我已经查看过了,与昨日戴过的簪花没有关系。” 裴云栖点了点头。 扫了一眼脸色各异的其他几个女人。 然后面色严肃地看向白姨娘。“听到了吗?” 白姨娘怯怯地点了点头。 “妾身的错,是妾身太着急了,这就给徐姨娘认错。” 白姨娘要来给徐瑶蓁认错。 徐瑶蓁连忙站起来阻拦,只她刚伸出手,身体晃了晃,向一旁倒了过去。 “姨娘。”曹婆子扯着嗓子大叫了起来,极其夸张。 “姨娘,你怎么啦?快醒醒啊……” “太医,快来给她看看。”白姨娘冲过来,刚要碰徐瑶蓁。 被一只长胳膊给拦住了。 “小娇娇。”裴云栖把徐瑶蓁紧紧搂在怀里。 伸手一摸她的脸,全是擦的厚厚的粉。 他心疼坏了。 想着他的小娇娇,一定是害怕的晚上没睡。 早晨起来脸色难看,这才脸上涂了那么多粉。 裴云栖的心也是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扯了两下。 心里头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古太医。” 裴云栖先把太医叫过来把脉。 “无甚大碍。姨娘应该是受了惊吓夜不能寐,所以有些虚弱。我给开个安神的方子。” 裴云栖又叫来了旁边的侍卫。 “你们带着古大夫,把王妃昨晚走过的路走一遍。查看有哪些异常后,随时来报我。” “是” 裴云栖又把徐瑶蓁给抱了回去。 徐瑶蓁躺在他怀里,慢慢的睡着了。 这几日,徐瑶蓁睡眠是有些不好。 所以窝在男人怀里就睡着了。 裴云栖听到小女人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后,这叫挑起一丝笑。 他并未怀疑过这个小女人。 这个小女人,竟然吓得一晚上没睡着。 裴云栖不禁失笑,就这样的小胆子,怎么可能想得出害别人的法子呢。 不过,也说明怀里的小女人在后宅树敌很多。 他得多操心,帮着看一点。 这时候,外面侍卫来了,这次来的是曹侍卫。 他还是去处理闻娘子相关的事了,闻娘子人是死了,但她的同伴活着。 “王爷,那家人过来取走了闻娘子订的家具了。” 裴云栖这时候已经坐在了外间,刚才看着睡在被子里的小女人,竟然有些愣神儿了。 很安心。 似乎,和这个小女人在一起,他总觉得时光是美好的。 与他看到的丑陋的邪恶的,让人厌恶的世界,包括这个摄政王府,都是不同的。 而曹侍卫的到来,打断了裴云栖一时的恍惚。 不过他还些懊恼的。 “去哪里呢?”裴云栖态度明显不是很好。 曹侍卫也不知道王爷怎么了,不过也习惯了他这种阴晴不定的性子。 “去了一个府邸。” 裴云栖这次是真的脸色沉了下来。 “曹侍卫,你就不能像你娘一样,说话利利索索的吗?” “去了裴府。”曹侍卫是担心自己直接说出来,会被王爷一脚踹出去。 “府邸的牌子上写着‘裴府’。” “果然是他。”裴云栖倒没有发脾气,这是他预料到的。 “除了他之外,没人会这么热衷于盯着我府内的事了。” “王爷,要抓他回来吗?” 裴云栖这时候站起身,渡到了里间门口。 从垂下的门帘珠缝,看着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小女人。 “现在王府内的日子还算平静,他的事,如果爆出来,一定会让王府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他的事,关联太大。” 裴云栖叹了口气。“这样的平静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吧。” “是。属下会派人盯着的。” “不必。”裴云栖重新坐下拿起茶水抿了一口,又把茶碗上的茶叶吹了吹。 “让徐江如再画几幅家具的样式,徐江如这个人,脑子很活泛。” 曹侍卫与徐江如很熟。 “徐姨娘这个哥哥,是个人才。就是太懒散,每日到家具铺子里后,就窝在后堂打盹儿。” “行了,你也别酸了。他这种能耐,一般人也是没有的。” 徐江如这种不上心的,就能让一个家具铺子生意好起来。 但凡他要是多上心,恐怕生意会好到不像样。 不过裴云栖不缺钱。 徐江如这种情况,他倒是觉得正好。 “也不用专门去盯着他,也不要让徐江如知道。安排铺子里的伙计,悄悄盯着他就行。” “是。” 曹侍卫从西苑出来后,总觉得王爷变了。 考虑的事情也多了。 绕指柔啊,绕指柔。 裴云栖又陪了一会儿徐瑶蓁这才离开的。 徐瑶蓁是在过了午饭时候,才睡醒的。 她刚伸了一个懒腰,曹婆子就凑了过来。 “姨娘,事情清楚了。是桃花苑里面养的绣球花,花粉被风吹散了,落在了王妃的身上脸上。” “绣球花?”徐瑶蓁人是觉得可疑。 “然后呢?” 第127章 打听 第127章 徐瑶蓁觉得可疑的是人,而不是花。 曹婆子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就是绣球花的花粉有毒,让王妃遭了这一回罪。幸好咱们院子里没有绣球花,现在夏莲翠莲他们在院子里查看呢,有没有那些花草是有毒的。若真有,赶紧除了。” “送花房。” 徐瑶蓁很清楚的。“都是人的事儿。” “曹妈妈,你就没觉得王妃的举动,很奇怪吗?” “王妃一直非常端庄,她去桃花苑把王爷带回自己的主院,一定是被逼急了。好久没见王爷了吧?” 徐瑶蓁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个道理。白姨娘那边呢?她一直说我是祸害王妃的凶手,嚷嚷的最凶了。” “王爷说了她两句,倒也没罚她。” “据说我进府之前,白姨娘甚是得宠。” “嗨,哪有这种事儿?”曹婆子狠狠翻了个白眼。 “以前的王府里,没人知道在王爷跟前儿得宠是个什么模样?所以呢,白姨娘算是个得脸的吧。王爷对着她,其实也还是黑着一张脸。” 徐瑶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一笑,甚是娇美,媚态十足。 曹婆子又拍了拍徐瑶蓁的手。 “就姨娘这娇软的皮肉,我就没见过能比得上的。哪个男人,看了都忘不了。要不然,那个姓詹的,现在还在惦记着你呢。” 徐瑶蓁的梦里面,她就是汴京城的第一美人。 惦记她的人,都是在惦记她的外表。 至于詹文司。 徐瑶蓁现在没办法出府,并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但是,徐瑶蓁是属于摄政王府的。 詹文司惦记着她,那就是对摄政王不敬。 一个小小的太子詹事府主薄,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而这个胆大的小小七品主薄,敢挑战摄政王府吗? 徐瑶蓁都能猜到詹文司要做什么? 毕竟,在梦里的詹文司,也是这样做的。 徐瑶蓁轻轻叹了一口气。 “曹妈妈,他现在攀上了太子。行为做事更加乖张了,前段时日不是在皇家寺院和已修行的乔薇灵,抱在了一起。幸好我们在王府内,不用见这些污脏事。” “确实,离着他们越远越好。” 曹婆子刚才话说的急,有些担心徐瑶蓁生气。 “姨娘,不管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咱们离得远,不理会就是了。” 而离得近的,是让他们吃了一次闷亏的簪花。 虽然表面上是王妃出了意外,差一点徐瑶蓁受牵连。 但是,现在受了责难的是白姨娘。 白姨娘现在正在房间里大骂。 “姓徐的这个小贱人,一定是故意的。绣球花在院子里养了这么多年,我们怎么没事儿?王妃来一回就变成这样了。” 大丫鬟燕儿赶忙把古太医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奴婢琢磨的也是跟徐姨娘脱不了关系。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王妃簪花?古太医说了,王妃头上戴的那几朵粉茉莉,本身就是相克的。” 植物和植物之间,也会有相克的。 有的会产生一定的毒性。 “绝对是这个徐贱人害我。”白姨娘用力拍着桌子。 “这口气我咽不下。自从这个小贱人来了王府,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王爷也不来看我了。” “徐姨娘没进王府前,姨娘你在王府里多风光。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妖法,把王爷的魂给勾走了。” “哼,饶不了她。”白姨娘恨死了徐瑶蓁。 “她故意给王妃送茉莉花簪,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王爷现在进后院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去她那里的。她竟然还不满足?” 白姨娘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生吞了徐瑶蓁。 “绣球花天天开花,我们都没事,怎么王飞来了她就有事?” 燕儿附和说道, “肯定是徐姨娘早就算好的,恨您把王爷给抢来了。呸,不要脸的下贱坯子。姨娘,竟然不能饶了她。” 一旁正在做活计的素锦,连忙打断燕儿的话。 “这种话不能说,免得被外人听起传了出去。” “知道了。” 燕儿的眼珠子乱转。 “姨娘,总要给西苑那边点苦头尝尝。要不然,她还不知道嚣张成什么样呢。” “素锦。”白姨娘叫了一声低头在做鞋的这个丫鬟。 “你娘和西苑的素莲娘是亲姊妹吧,让你娘去打听一下他们的情况。” 素锦之前就打听过的,没有打听出来。 她连忙站起身。 “回姨娘,素莲现在整日就在西苑里呆着,她娘也因为她不跟我们家来往了。我娘也使了好些法子,她娘找各种借口不愿意出来。” “开一桌席吧。”白姨娘朝燕儿点了点头。 “去,给素锦拿二两银子。” “找厨房的做二两银子的席面,有酒有肉有菜的,很体面的。” 燕儿把二两银子递到素锦的手里。 “打听打听那个姓徐的,有什么弱点?” 素锦接过银子,低下了头,握在袖子里的手。 轻轻颤了颤。 “姨娘,好像徐姨娘以前有个未婚夫。” “哎哟。”白姨娘激动的拍了拍手。 “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姓詹的,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还不清楚。” “姨娘,奴婢出去打听打听。”燕儿这个人很灵巧,嘴巴快,立即揽下了这件事。 不到一天功夫,燕儿就把徐瑶蓁和詹文司自小定亲,后,两家如何决裂等等事宜。 全部打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太好打听了。 他们的事太出名了。 在穷巷区的,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詹文司高中同进士,现在又是太子詹事府主簿,从七品。 徐瑶蓁,因乔明的原因,与摄政王相识,被摄政王看重,进了王府了。 “是詹家看不上徐家了,詹母嚷嚷着退亲,本来是和乔家的嫡女定了亲。可是那个女的突然和荣家的七公子在三清观厮混,被很多人发现了。” 燕儿即使嘴巴巧,也说的是口干舌燥。 “邻里们都说全是詹家惹出来的事,徐家和他们退亲,全都是被逼的。” “真的退亲了。”白姨娘还有些遗憾。 不过乔家嫡女就是乔薇灵,她是知道这个女人的。听着就头疼。 “那个乔薇灵不是什么好货色,前段时间吕侧妃那里来了一堆尼姑,不就有她吗?” “好像并没有真正的退亲。”燕儿打听的很细致。 “都说是两家再也不来往了,却没有真正退亲。因为那个姓詹的,一直惦记着徐姨娘,不肯退亲。” “哈,真的吗?”白姨娘的眼睛立即亮了。 第128章 野男人 第128章 “哼,徐瑶蓁这个小贱人,一定想不到把柄已经被我掌握。” 白姨娘虽然有欣喜,但还没糊涂。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一定要稳妥。” “燕儿,在给素锦拿二两银子。让厨房做一桌好一点的席面,好好问问素莲娘。” 白姨娘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一定要把她赶出王府。” 燕儿又道,“等一下王爷知道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怎么会还宠着她?” 素锦接过银子,点了点头。 她并未说话。 徐瑶蓁根本不知道,还有人想拿过去的事儿拿捏她。 现在王妃病下了,她就更不用早起请安了。 徐瑶蓁本就是个懒散的,觉得这样更好。 守住自己的门,过自己的日子。 “姨娘,素莲娘刚才过来说,素锦娘主动让她过去吃酒。她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嘱托的?” “多打听打听白姨娘院子里的事,最好有什么弱点或是有把柄的。”徐徐瑶蓁的眼睛看向窗外。 “在这个摄政王府,每个院子里,都藏着不少的秘密。我们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也确实。”曹婆子点点头,她的脑瓜子又转了转。 “不过别人想打听咱们的事儿,也打听不出来。” 徐瑶蓁不由的也笑了起来。 这个院子里的人,对她是忠心的。一是自己对他们是真的好,做奴仆的,都希望自己以后有个好前程。能得到主子的赏识,比卖主求荣,前程更广。 二来,徐瑶蓁这个人,对她们还是大方的。 “咱们这个院子,希望以后跟现在一样,全都是铁桶般。” “那是。”曹婆子还挺得意的,毕竟她也是在这方面给出了不少力的。 “另外呀,咱们这个院子,一眼望去就这几个人,能有什么秘密?呵呵……别人想抓咱们的错处,根本就无从下手。” 看着自信满满的曹婆子,徐瑶蓁到嘴角勾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她自己就是满身的秘密。 好在没什么人知道。 她自己的秘密,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王妃病得很厉害。 其实闵若君身上的小红疹子,第二天基本就下去了。 她躺在床上斜着上半身,把丫鬟端过来的一碗药很快的喝了。 云嬷嬷断了一小点蜜饯。 “外面怎么样了?”闵若君吃了两颗蜜饯后,摆了摆手。 “没闹出什么动静吧?” “倒还好。”云嬷嬷又递了一杯清水过来。 “白姨娘来过一次,似乎有什么话说。不过被我打发了,她又说想去看看吕侧妃。我跟她说,褚青苑同空色楼的梁侧妃不一样,只是暂时的禁足。她想要看人,等过些日子吕侧妃能出来后,她再去见。” “若是她再来问,就让她去吧。”闵若君的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总拦着她呀,她就越想去。” “是啊,王妃。”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白姨娘又来到瑶云轩, “云嬷嬷,王妃还见不了人吗?” “别说见人了,一丝凉气都不能透的,连床帐子现在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古太医说了,至少得半个月才能好。” “要这么久啊?” “白姨娘,你是有什么事儿吗?非得赶着现在解决。”云嬷嬷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等上半个月。”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白姨娘咬了咬牙,满脸的为难。 “我就是想去看一看吕姐姐,好久没见她,怪想她的。上次也是我太冲动了,伤到了吕姐姐,这段时间,心里也怪不舒服的。” “哦,这样呀。”云嬷嬷拧着眉,思虑了一会儿。 “那我进去问一声吧。我所知道的吕侧妃和梁侧妃的情况还不一样,她就是喜欢王爷喜欢的紧,做事有些孟浪了。过些日子,也就出来了。” 云嬷嬷装模作样的进了一趟里屋,不一会儿功夫便出来了。 “王妃刚喝了药睡着了。依我看,不是什么大事。” “哦,行,那我懂了。” 白姨娘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带着丫鬟燕儿就往褚青苑去了。 她甚至还嘲笑王妃。 “咱们这个王妃,现在病了也不装了。若是不生病的时候,一定会张罗着想办法把吕侧妃放出来。” “吕姐姐。”门外看门的婆子,把白姨娘放进了褚青苑。 她一进院子,站在院子里就叫了起来。 “吕姐姐,身体好些了吗?” 吕侧妃开着门坐在屋子里绣花呢,日子无聊,出不出门都一样。 院子被封了,对她来说影响不大。 在听到是白姨娘的声音,吕侧妃头也没有抬。 有丫鬟就迎了出去。 “白姨娘,我们姨娘正在绣荷包呢。快请进!” “吕姐姐,这么好的太阳,不到院子里坐坐吗?” 白姨娘自来熟的坐在了吕侧妃的边上,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看着她手上绣的荷包。 “给王爷绣的呀,吕姐姐,你对王爷的痴心,在咱们王府里,可没哪个女人能比得上。” 吕侧妃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白姨娘。 眼神冷冷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好久没有见吕姐姐啊。” 白姨娘拿起扇子又用力扇了几下。 “上次和姐姐发生了误会,一直没机会给姐姐道歉,我今天专程来给你道歉的。” “哦。”吕侧妃似乎对这些不太关心。 “吕姐姐,你恐怕不知道吧?闻娘子死了。” 吕侧妃是有听说,具体的搞不清楚。 “是与梁侧妃有关吗?” “不仅和她有关,还和徐姨娘有关呢。” 白姨娘进话匣子打开,立即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 “闻娘子是以前就看上了咱们王爷,就把自己的未婚夫给杀了。这才混到了王妃的身边,跟着进了府。这不,在府里一呆就是小10年,还想着给王爷做妾呢。” “好深的心思,那她以前总往我跟前跑,给我出一些主意。那她是……” 吕侧妃眼里都要喷火了。 “她是故意的。” “是啊,她就是看到徐姨娘得宠,着急了。”白姨娘的声音的音调都变了。 “听闻,她还抓住了白姨娘的小辫子,可惜,她死的太早了。” “嗨,我当什么事儿啊?” 吕侧妃语调轻松地道, “不就是那姓徐的,跟外面的野男人勾勾搭搭的嘛。” 第129章 谁的手段更高? 第129章 徐瑶蓁和外面野男人的事儿,吕侧妃竟然真的知道。 白姨娘的眼睛放着光。 她用两只手抓住吕侧妃的一只手,摇了摇。 “吕姐姐,你快说一说。” “她啊,以前有个相好。只不过扒上了咱们王爷后,一脚把相好踢了。这中间呢,还冒出来个乔明,也看上了姓徐的。” 吕侧妃话音顿了一下。 “中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乔明赶出了摄政王府。他呀,还是王妃的亲戚呢,之前在咱们王府做侍卫的。” 白姨娘也倒是知道一些,全是丫鬟打听来的。 她所知道的,并没有这么详细。 “这个姓徐的,但是真大,把这些男人,都玩的团团转。难道说,王爷也被她骗了。” 白姨娘看向了吕侧妃。 儿女侧妃,同样看向了白姨娘。 二人更是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我们去找王爷吧。” “她过去那些事,全告诉王爷。” 白姨娘与吕侧妃的双手紧紧拉着。 她俩都觉得,这事儿有点大,一个人去找王爷风险很大。倒不如两个人一块去,即使王也不爱听这些话,也不得不去听了。 “吕姐姐,这两天王妃稍微好一些,我便去和王妃说,让姐姐出来。现在啊,梁侧妃那边的院子完全封了,姐姐你之前的事,与她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事。” “好,麻烦妹妹了。” 她俩姐姐妹妹正好的不得了,徐瑶蓁那边就让曹婆子和素莲娘说一声,让其尚未推脱一番。 “上杆子的不是买卖。既然不用咱们花钱,那说明对方定有所图。这时候,让素莲娘找个借口,拒绝上1~2次。然后再去吃席,素莲娘谁也不要带,素莲别跟着。” “好嘞。”曹婆子去花房找了素莲娘。 一到花房门口,就看到花匠刘成探头探脑的。 上次在西苑发现的那个装了毒药的盒子,曹婆子就怀疑是刘成放的。 但是那段时间进出西苑搬东西捯饬花的仆从不少,虽然东西是挖出来了,却没能当场抓住刘成,让他逃过一劫。 曹婆子冷着脸从刘成的旁边走过去,举起手里的一枝花朝素莲娘晃了晃。 “素莲娘,你快来看看,这个草有没有毒?在西苑里,长了好多。” 曹婆子自然认得这个的,她以前在梁太妃跟前,也是长期侍弄花草的。 她这么做,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素莲娘,你快来看。” “哦,确实是一种野花。”素莲娘放下手里的活计,从边上拿了两个一大一小的铲子。 “院子里要是发现有这种野花,赶紧连根都得挖了。要不然,用不了多久,院子里其他花都得死。全都被这种野花祸害了。走,我跟你去把这个野花都挖了。” “我啊,这两年眼睛不行,看不清楚了。” 曹婆子与素莲娘一边走一边说,却还是能感觉到后背刘成的目光。 一直快到西苑的门口时,曹婆子才转过头,四下看了看。 “素莲娘,那个刘成你了解吗?” “他不是吕侧妃的人吗?”素莲娘不太明白,曹婆子为什么要关注这个。 “刘成去过几次吕侧妃那里拿钱,好多人都看到了。他有的时候还请人喝酒,也会说吕侧妃的好话。” 其实这些下人们,都是哪个队伍的,大家相互之间都很清楚。 进了西苑后,曹婆子说起了徐瑶蓁的叮嘱。 “徐姨娘的意思,是不要过于积极。既然他们想打听,你觉得能说就说。反正咱们西苑也没什么秘密。哦,你去吃酒的时候,不用带着素莲。她年纪太小。” 年纪小很容易被套话, 素莲娘也不想让素莲去的。 “好,我都记下了。让你娘放心,这个事儿我一定给办好了。” 现在整个摄政王府,都知道住在偏角落的西苑的这个主子,是被王爷宠着的。 很多人都想到跟前伺候,还没这样的好机会呢。 素莲娘就按照徐瑶蓁给的主意,她姐姐素锦娘那边叫了她两次,她才过去吃酒的。 因为不用想着给王妃去请安,徐瑶蓁这几天的日子,又是过得很舒坦。 裴云栖那边似乎在忙什么事儿,又是连着七八天没进后院。 而吕侧妃,也是在王妃的允许下,她的【褚青苑】彻底解封了。 “什么?”徐瑶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不高兴。 “闻娘子背后的真正的主子可是吕侧妃,王妃是一丁点不怕吕侧妃背后捅她刀子呀?” “说的正是呀。”曹婆子站在一边撇着嘴,也是对王妃的这个决定很不满。 “放出来让他们作妖吗?姨娘,我看啊,王爷最近没有回府,你倒不如去庄子上住上一段时间。” 一提到庄子,徐瑶蓁想起了柳姨娘。 “这个出来了,庄子上的那个,恐怕也要回来了。哼!” 徐瑶蓁猜的没错。 柳姨娘已经坐上了马车,往回赶。 她也是刚听说闻娘子死了,心里是又惊恐,又充满恨意。 “姓徐的,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柳姨娘把自己作到了庄子上。 她是本想借着闻娘子的手,除掉徐瑶蓁。只是她的这些小九九,被王爷一眼就看穿了。 不管柳姨娘哭的多可怜,还是把她送到了庄子上。 “徐瑶蓁,这辈子我和你不死不休。” 其实徐瑶蓁一直就没把柳姨娘当回事儿。 尤其是现在,她担心的是那个放出来的吕侧妃,不知道又要搞什么事儿了。 “姨娘,姨娘。”曹婆子迈着碎步跑了进来。 “哎呀,姨娘,大事不好。王爷一进后院,被白姨娘和吕侧妃一同给带走了。” 徐瑶蓁的樱桃小嘴抿成了一条线。 “在哪儿把人截走的?” “就在咱们西苑门口。” “好哇,合伙起来对付我一个。”徐瑶蓁气得浑身打颤,都站了起来。 两条柳眉,都要竖起来了。 她还不知道,那俩个,正在跟王爷告她的黑状。 不过,曹婆子带来了好消息。 “姨娘,素连娘不辱使命。你那10两银,真没白花。她啊,还真的发现了白姨娘的秘密。” “好,很好。”徐瑶蓁又重新坐下了。 “我倒要看看,谁的手段更高了。” 第130章 下贱的妾室 第130章 夏季的夜虫,总是很多。 摄政王府里,时不时都能听到一些蛐或虫的叫声。 更显得王府,在夜里的静谧。 有两个人,却走路轻手轻脚。 慢慢朝着前方走过去。 停在了一个院子跟前。 前面那人轻轻地敲了敲门。 “是我,开门。” 门迅速开了一个缝。 探出一个不大的脑袋来。 是永莲。 “曹妈妈,你回来啦,姨娘正等着呢。” 永莲守着门,就是等着曹妈妈和素莲娘。 跟在曹妈妈身后的,正是素莲娘。 她现在心里有些惴惴的,但也很兴奋。 这次帮徐瑶蓁办好了事,还得了十两银子。可她现在又担心的是,自己知道的这些事情,会不会不值十两银子? 唉,心理七上八下的。 “姨娘,人带来了。” 听到曹婆子的声音好,徐瑶蓁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差一点睡着了。 “上茶吧。”徐瑶蓁看着进来的素莲娘,似乎比上次来的时候拘谨了许多。 “素莲娘,坐下吧。先喝碗茶,事情慢慢讲。” “好。”素莲娘拿起旁边的茶碗,喝了几口以后。 悬着的心,这才微微往下落了落。 “素锦娘,也就是我的姐姐。她和我一样,都是王府的家生子。其实包括我自己在内,也都是跟白姨娘走的近一些。” 素莲娘决心把这些事情都讲清楚。 “不过白姨娘她这个人看上去性子爽快,实则阴晴不定。所以我在她院子里做了一年的活计后,还是选择回到了花房。” “素锦娘呢,也是因为素锦的原因,跟白姨娘走得很近,时常帮她办一些事。这次是她出钱让厨房做的席面,二两银子的,还有一壶酒。菜是好菜,不过素莲娘总跟我打听姨娘过去的事儿。” 素莲娘所知道的东西还是少的,不过按照徐瑶蓁的吩咐,把知道的也都说给了素锦娘听。 至于徐瑶蓁过去的事儿,素莲娘肯定是不知道的。 “奴婢不知道姨娘进府前的事儿,也就如实告诉他们了。” “素锦娘主要问了什么?”徐瑶蓁顿时觉得这事儿有点棘手了。 “问了一个男人,姓詹的,问奴婢知不知道这个人,最近有没有来府里找过您?” 素莲娘摇头。“奴婢天天在花房呆着,哪知道外面的事。” 其实素莲娘的回答是很好的了。 一点也没漏怯,也给了对方一点信息。 “曹妈妈说你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儿?” “是呀。”素莲娘的脸色沉重了起来。 “奴婢到现在,都觉得身上一阵阵寒气,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姨娘,一个不小心犯错的丫鬟,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嘴巧的翠莲连忙道,“我们姨娘心善,我要做错事,会罚我两天不许吃肉。” 听着翠莲的娇笑声,素莲娘的脸色确实比刚才更难看了。 “素锦,我发现她的胳膊上,全是被扎的针眼。有红的、紫的,还有发黑的。袖子往上撸一点点,她的那只胳膊都是肿的。” “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姨娘啊,我这心里也是横着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任徐瑶蓁怎么猜测白姨娘的两面三刀和狠,没想到能狠到这种程度。 “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素锦不敢跟外人说,那她娘呢?” “她娘啊,眼睛里只有钱。只要素锦能把月例银子拿回来,还是在姨娘的跟前做大丫鬟。受点小委屈,算得了什么呢?” 徐瑶蓁是明白了。 一直不太敢说话的素莲,这时候也说了起来。 “怪不得,素锦现在很不爱说话。应该是她娘不让她说的。” “曹妈妈,你觉得像素锦这种情况,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徐瑶蓁没想着多管闲事,还是现在白姨娘要跟她作对。 否则也不能打听她过去的事儿。 “放咱们院子肯定不合适。”曹妈妈直接否定了这个选择。 “既不得罪白姨娘,也不能往咱跟前安插一个眼线。那就只能嫁出去了。” “那就看看,白菡桃下一步怎么做了。” 徐瑶蓁只要等着对方出手,她再来一个釜底抽薪。 只是徐瑶蓁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一次不是一个人。 而是两个人。 甚至外面还有一个,也在算计着她。 现在正到处在污她的名声。 白姨娘把素锦娘叫到了自己的桃花苑,不一会子,柳姨娘悄悄地来了。 柳姨娘今日白天让身边的丫鬟去柳家走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也带回来一些消息。 柳姨娘先把打听来的说完,这才拿起一碗茶猛喝了半碗。 “嘴都要说干了。” 白姨娘的眼睛都瞪圆了,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呵,原来是这样。那个姓詹的,真的说是非徐瑶蓁不取了吗?” “正是啊。”柳姨娘轻啐了一口。 “还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也是个到处吊着男人的下贱货。她那张脸啊,恨不得给她划花了。看着我就恶心。”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白姨娘大笑的停不下来。 “这位詹主薄,真的是为痴情儿郎啊。他竟然在太子府内的宴席上,借着醉酒和同僚说出这样的话。恐怕王爷现在,恨不得把这贱人的脸给毁了吧。哈哈……” “可不是。”柳姨娘同样高兴着。 “我要是个男人,哪能忍得下这口气。自己府里的姨娘,跟外面的男人勾勾搭搭。呵呵……直接打死得了。哈哈……” “哈哈哈……” 她俩高兴得不得了,笑得甚至停不下来。 其实柳姨娘也没说错。 现在的摄政王,很生气。 怒气都要把头发点着了。 “姓詹的,真是这么说的?”裴云栖狠狠地看着侍卫凌青。 凌青头上的汗出了密密的一层。 “是的,王爷。太子府内办了个小宴,太子詹事府的人都去了。詹文司喝的酩酊大醉,一直在叫徐姨娘的名字。痛哭流涕,大问徐玉娘为什么抛弃他?他这辈子,是非徐姨娘不娶的。” “混账东西。”曹侍卫都忍不住骂了起来。 “徐姨娘要不是跟了王爷,当时就要被姓詹的逼死了。就差一根白绫,哪有什么别的活路?” 裴云栖比谁都清楚。 徐瑶蓁这次又一次被逼到绝路了,而他自己,成了那个抢别人妻室的恶人。 这种事情,现在已经传遍了京城。 也传进了瑶云轩。 王妃闵若君低声道, “云嬷嬷,通知她们明早来请安吧。摄政王府的名声,不能被她一个下贱的妾室给毁了。” 第131章 真正的徐姨娘 第131章 摄政王府的王妃,最近一直在养身子。 后宅的女人们,好久没有去给她请安了。 近日所有人都慢慢地朝着瑶云轩走了过去,每个人脸上都闪着异样的表情。 徐瑶蓁走在最后边,旁边跟的是曹婆子。 他俩还在想着昨晚素莲娘说的事儿,着实需要一个时机呀。 徐瑶蓁总觉得近日的气氛有些不对,前面的其他人,似乎都想离着她远远的。 徐瑶蓁一边往姚云轩这边走,心里在琢磨着这种怪异。 她迅速给曹婆子打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腿脚最快的永莲,在徐瑶蓁到了瑶云轩门口的时候,追了过来,一块进去了。 徐瑶蓁是在摄政王府里,资历最浅的,所以进屋后坐在最末的位置。 而王妃闵若君呢,是在于嬷嬷的搀扶下,从后堂走进来的。 她似乎还在生病,脸色没那么好。 “好啦,话也不多说了。”闵若君的声音,听者是有些虚弱的。 “我最近是一直生病,很多事也知道的晚。但是王府外面的事,不管发生什么样的 ,都与我们王府里的女人是无关的。” “是不是啊,徐姨娘。” 闵若君当着众人的面,提了徐瑶蓁。 徐瑶蓁顿时感觉额角发痛,太阳穴一阵阵地在抽。 第六感告诉她,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王妃,妾身不明白。”徐瑶蓁只能顶着头皮硬上了。 “王妃说外面的事,又提到了妾身。妾身日日都在院子里呆着,身边的人也是不轻易出门的。” “太子詹事府有位主薄,前任喝醉了。说是徐姨娘曾经的未婚夫,痛哭流涕,恨你抛弃了他。” 闵若君现在也没有刚才的虚弱状了,说话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这个人我不了解,不过他敢大放厥词,当然是有原因的。徐姨娘,既然是你曾经的未婚夫,还借着你的名头给我们摄政王府泼脏水。” 闵若君的声音顿了顿。 “我们摄政王府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徐姨娘,这是由你引起。必须得由你来解决。” 徐瑶蓁这下明白了。 表面上说的是为了维护王府的名声,闵若君真是端的一个王妃的好名啊。 什么坏事都是她徐瑶蓁惹出来的。 好名声,全都在这位王妃的身上呢。 徐瑶蓁扫视了一圈。 其他人,几乎每个人都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与看向闵若君那种带着些敬畏的目光,是完全不同的。 徐瑶蓁把他们挨个看了一遍。 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好。那请王妃责罚吧,妾身被这样的登徒子如此侮辱。百口莫辩。” 徐瑶蓁的眼睛都红了,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她刚才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只手紧紧摁在桌子上,她恨这里每一个人。 还有外面那个。 “妾身一介女子,被人污了名声,没有说处。” 徐瑶蓁看下门口的柱子,立即朝柱子冲了过去。 “姨娘。”永莲被吓坏了,紧紧抱住了徐瑶蓁的腰。 “姨娘,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可不能出事呀。” 闵若君都被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快、快拦住她。” 是一个妾室本是小事。 但是不能死在她这个正式的院子里。 闵若君不担这样的坏名声。 “先把她送回院子去。” “把院子封了。” 闵若君本想着把徐瑶蓁送到庄子上,时间长了,王爷对她的心思就会淡下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徐瑶蓁会当着她的面去寻死。 刚才要不是徐瑶蓁身边的丫鬟动作快,徐瑶蓁恐怕真的会撞柱而亡。 闵若君连忙对云嬷嬷说道, “你亲自去调一拨人,把西苑封了。在叮嘱着他们院子里的人,看好徐姨娘。若是徐姨娘出了事,他们每一个人都别想活着。” 主子出了事儿,跟在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得随着我而去。 闵若君这些话,是有很大的震慑力的。 她你也想不到。 徐瑶蓁和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把门一关,全都捂嘴偷笑了起来。 曹婆子先是瞪了一眼徐瑶蓁。 “姨娘,幸好我让永莲跟着了,要不然您这一招用的狠,恐怕很难骗过王妃的。” 刚才徐瑶蓁给曹婆子递颜色的时候,就示意了把永莲叫来。 永莲一个闷葫芦性子,在瑶云轩大吼大叫。 表面上看全是被逼才变成这样的。 实际上,是整个西苑从上到下,主仆们这一段日子以来慢慢培养的默契。 “咱们院子离外面后街比较近,缺什么东西,我儿子自会给送来的。” 曹婆子刚才找人去打听了。 这个人就是她的好大儿曹侍卫。 曹侍卫迅速把詹文司的过激举动说了。 “娘,你让徐姨娘别着急。这个詹文司现在是太子的人,太子如今年纪大了,野心勃勃。这些事,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男男女女的事。” 表面上是要讨个公道。 甚至会刺激摄政王,处死自己的妾室。 实际上,是太子给摄政王的下马威。 当今陛下,只相信摄政王。 太子这个亲儿子,都要靠边站。 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只能让徐姨娘先委屈一阵子,好在还在府里。要什么东西,我悄悄给送。” 徐瑶蓁也只得到这么点消息。 裴云栖那边的什么态度,徐瑶蓁忽然有些拿不准了。 不过徐瑶蓁有些瞧不上这个太子的做派。 “拿我一个女人做筏子,给自己证名声图好处。这样的太子,恐怕也做不长久。” “哎哟,姨娘。”曹婆子被吓死了。 “这种话可不兴说。好了,今日你也遭罪了,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吧。” 徐瑶蓁马上点了个菜。 “做素面条吧,哪有心情吃饭。” 徐瑶蓁总觉得这里有事情被她忽略了。 但是,裴云栖要怎么对付詹文司,她很拿不准。 因为那个贱男人身后站着的,是太子。 徐瑶蓁现在更加明白,她要成为摄政王府独一无二的宠妾。 还得是独宠。 这个目标的达成,速度得加快了。 太多人的眼睛,盯在她的身上。 对于西苑被封起来的事,裴云栖并没有表示不满。 所以让有些人,更加上蹿下跳了。 夜幕暗下来后,裴云栖刚进后院,就迎上来了几个女人。 一二三,是三个。 白姨娘、柳姨娘,还有吕侧妃。 “王爷,妾身们在这里等您很久了。实在是有关徐姨娘的事,想让王爷多了解一些。也能够明白,真正的徐姨娘是什么的模样。” 第132章 有心 第132章 裴云栖看着这三个女人,把自己围在中间。 心里是没有一丝高兴的。 但是,既然这三个女人想跟他说,他倒要听听。 裴云栖扫了他们三个一眼,略作思考后,点点头。 “好。去正院吧。” 去王妃闵若君的院子里,听听她们三个,到底要说什么? “王妃现在应是睡下了。”白姨娘把身体靠在裴云栖的身上。 “王爷,去妾身的院子里去吧。妾身备了好茶,是吕姐姐拿来的。咱们一块去尝一尝。” “好。” 裴云栖点了点头,他又朝旁边的亲卫吩咐道, “去看一下王妃睡了没,没睡的话,一会儿来一趟桃花苑。” “是。” 裴云栖去了桃花苑。 刚进院子,他就停下了。 院子里的桃花香气,一阵阵扑鼻而来。 裴云栖不有感叹了一句。 “真是个好地方呀。” “是呀。”白姨娘挽着裴云栖的胳膊,心中窃喜。 “王爷,树根底下还埋着酒呢?你不记得了,去年夏末,你还陪着我一起酿的桃花酒呢。就埋在这棵大树的旁边。” 裴云栖确实忘了。 似乎这一阵子,好多事不像过去那么在意了。 “王爷,喝茶。” 吕侧妃递过来一碗茶,一下打断了裴云栖的思路。 他的脸色立即阴了下来。 对于裴云栖总是阴晴不定变脸,他们几个都早习惯了。 尤其是现在,包括吕侧妃自己,都觉得是王爷还记着她被封在院子里的事。 并不是王爷下令把她放出来的,是王妃做主的。 这种事儿王妃最近干了好几次,肯定会让他们的摄政王不舒服的。 “王爷。”吕侧妃跪在了裴云栖的脚边。 “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不该听信小人之言,差一点就铸成大错。让王府不安宁,妾身真的知错了。” 其实裴云栖根本不在乎她。 他现在在意的是别的事情。 “起来吧。” “王爷。”吕侧妃并没有起来,而是整个人趴到了裴云栖的腿上。 “王爷,你好久没有去妾身那里了。妾身总是一个人。” 白姨娘看到吕侧妃这个时候挖自己的墙角,刚要过来想把她拉开。 就见裴云栖把腿抽了回去,一甩胳膊,站起身换了张椅子坐。 还要向前扑的吕侧妃,直接扑了个空。 “王爷。”吕侧妃还想撒娇卖乖,直接被白姨娘给扯了起来。 “吕姐姐,地上凉。” 裴云栖看这几个女人心里就觉得厌烦。 “要说什么事?” “王爷。”白姨娘成功把吕侧妃挤开了,第一个凑到了跟前。 “王爷,妾身几个要说的,正是徐姨娘的事情。” 裴云栖不意外,这几个女人是什么德性?他很清楚。 心里又都在盘算着什么,他也很清楚。 “说吧。” “王爷,你也听说了吧?”柳姨娘跳了过来,差一点倒在裴云栖的身上。 柳姨娘现在同样是尽可能的撒娇。“王爷,外面都传遍了。妾身也听到了一些消息,就想着跟王爷说说。” “哦,说说看。”裴云栖是兴致缺缺。 “王爷,妾身的娘家帮打听出来的。”柳姨娘这个显眼包,立即连娘家也一块卖了。 并不知道她的讨好,和这些说辞,会给她带来什么? “妾身现在知道了,徐姨娘不仅把之前的未婚夫一脚踹了,还没有退亲。徐姨娘呀,她是在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进了咱们王府。王爷,这种心机叵测的女人,可不能要。” “对呀,王爷。”吕侧妃也挤过来了。 “王爷,妾身虽是被小人蛊惑,可是徐姨娘自己本身就有问题。妾身还听说,她在以前就是个爱勾勾搭搭的,不怎么本分。她现在把王爷勾的魂都快没了,肯定是用了不正经的手段。” 自己的女人勾搭自己。 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但是裴云栖理他们,而是看向了旁边。 “王妃,你的想法呢?” 就在裴云栖被三个女人围着的时候,王妃闵若君也来了。 闵若君也听明白了,现在内宅的这三个女人掌握了一些徐瑶蓁勾三搭四的实证。 若是能看着徐瑶蓁的罪行被钉死,即使裴云栖想偏袒,也没有理由的。 可闵若君的每一句话,却又像是在为徐瑶蓁考虑。 “徐姨娘自从进到王府来,很是规矩董事。她以前的事情,我也有所听闻。今日一早,我也问了她几句。她性子烈,竟然要撞住自证清白。我这才把艰险的院子封了,让人看着她的。” “在我看来,徐娘并不是那样不知分寸的人。把她叫来吧,让她自己在王爷面前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闵若君的每一个字,倒是让裴云栖听了进去。 他缩在袖中的拳头,微微紧了紧。 他自己的女人,竟然被逼到这种程度。 这口气,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咽下去的。 尤其是外面那种下等货色。 以为抱上太子的大腿,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 裴云栖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声音更是淡淡的。 “那就把人叫来吧。”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后,脸上都显现出兴奋的表情。 尤其是白姨娘。 她说话的音调比刚才听着提高了一些。 “王爷,妾身都是为了王府的规矩。” 不一会子,徐瑶蓁这边听到裴云栖是在桃花苑,要自己过去一趟。 来传话的人,正是桃花苑的素锦。 徐瑶蓁借口换衣服,给了曹婆子一个眼神。 她进里屋去了。 没一会儿,便听到了素锦的低泣声。 “曹妈妈,我、我还不知道我能活多久,还图什么嫁人呢?” 素锦还是有些颜色的,如今已经16岁了。不管是她娘还是白姨娘,从未提过她的婚事。 徐瑶蓁换了身衣服后,就听到曹妈妈那合情合理的安慰。 “这事儿交给我,我老婆子认识人多。咱们府里的那些侍卫,尤其是王爷跟前的亲卫,许多都没婚娶呢。你又是家生子,准给你掌握好亲事。” “谢谢曹妈妈。”素锦在看到徐瑶蓁出来后,也连忙施一礼。 “姨娘安好,事事要当心些。” 徐瑶蓁冲她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第133章 偷汉子的嫌疑 第133章 徐瑶蓁一步一步在往桃花苑去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在到了桃花苑后,她看着院里那棵桃花朵朵盛开的大桃树,心中甚至微微有些遗憾。 “可惜这么好的桃树了。” 素锦并不知道徐瑶蓁话里的意思,还跟着说道, “大桃花树的树根下面,还有几坛桃花酒。是去年王爷和我们姨娘一同埋下去的,这时候的味道应该很香醇了。” 徐瑶蓁听了后,眼睛竟然微微亮了亮,不由得抿了抿唇。 紧跟着的曹婆子,立即看出来徐瑶蓁是馋了。 “王爷等着呢。” 徐瑶蓁这才收回了视线,抬起脚朝屋里走去了。 她一进屋,只见白姨娘冲到她跟前,紧紧拉住她的腕子。 “徐姨娘,亏我把你当亲姐妹看待,你骗的我好苦啊……你还不老实说,你和那位詹主薄,到底是怎么一来一往的?他为何对你念念不忘?” 徐瑶蓁一个字未说,就被扣了这么大个大帽子。 她脸上很是不愉快,用力把白姨娘的手甩开了。 “白姨娘,你这话可就说岔了。如果一个乞丐看上你了,你就要跟这个乞丐一来一往吗?” “你?”白姨娘的脸瞬间就红了。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混账话?徐姨娘,现在是在说你的事。你给王爷交代清楚了,可别再给我们王府丢人了。” “王爷。”徐瑶蓁眼中带泪,垂目欲滴,摇摇晃晃,来到了裴云栖的跟前。 很顺滑的就跪在了这个男人的脚边。 徐瑶蓁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与刚才这几个女人做的是一样的。 可是上首的王爷,表情淡漠,根本不予理会。 包括闵若君在内,这个屋子里的摄政王其他四个女人,都要看徐瑶蓁是怎么被冷待的。 可是,裴云栖却是从袖中伸出的一只手,把徐瑶蓁的一只小手紧紧拉住了。 声音非常的温和。 “你起来说话,跪着像什么样子?” 徐瑶蓁摇了摇头,整个人都趴在了裴云栖的膝盖上,眼角的泪滴滴落下。 好不可怜。 “妾身没脸起来。妾身虽不知犯了什么错,但确实是因为妾身影响了王府的名声。” 徐瑶蓁又紧紧抱住了裴云栖的腿。 “王爷,你把妾身打发走吧,让妾身回家吧。这样一来,王府的名声就保住了。” 徐瑶蓁这话,说的诛心。 一个那么大的摄政王府,名声需要牺牲一个小小的妾室。 说出去了,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徐姨娘。”看到徐瑶蓁没有被王爷嫌弃,白姨娘头一个坐不住了。 “你怎么能趴在王爷身上呢?像什么样子啊,你赶紧站起来。” “王爷。”徐瑶蓁更用力抱住了裴云栖的大腿,娇娇怯怯的模样,顶着满脸的泪痕。 “王爷,妾身不知犯了什么错。” 话还没说完,她又扑到裴云栖的身上,撒娇。 裴云栖抬起大手,在徐瑶蓁的略小的脑袋上,轻轻抚了抚。 他这种怜爱的模样,另外四个女人,心中更是怒恨交加。 他们是人心中那个念头更加强烈。 此女不除,必是祸患。 而裴云栖,冷眼看着白姨娘。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白姨娘被气的七窍生烟,都快要站不住了。 她刚才只不过拉了一下这个男人,就被嫌弃了。 现在却快被那个姓徐的黏在身上了,他居然还露出了心疼的眼神。 凭什么呀? “王爷。”白姨娘觉得一阵头晕脑胀,声音都听着虚弱了。 “王爷,徐姨娘一定要说清楚,她和姓詹的到底什么关系?” “哦,让你说清楚。” 裴云栖的话,听着就是在应付的。 别说白姨娘了,连王妃闵若君,都觉得头一阵阵发晕。 她是万万没想到,徐瑶蓁来王府才几个月时间,就把王爷的心全攥在了手心上了。 “王爷,你就任由她败坏王府的名声,任由她和外面的男人勾勾搭搭,你不能这么偏心。” 白姨娘没见过堂堂的摄政王这样子,一点也不计较外面的事。 “你看见了?”裴云栖看向白姨娘。 “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自己的脑子呢?” 白姨娘微微一愣,眼睛也红了,开始哭泣。 “王爷,妾身都是为了你和王府,你不能这么想妾身啊。现在满京城都是在传徐姨娘的事,你就放任下去吗?” “那你觉得怎么处理合适?” “王爷,徐姨娘自己说了,她要回徐家去,送她回去吧!” 白姨娘此话一出,其他女人的背都瞬间挺直了。 包括闵若君在内。 所有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裴云栖。 裴云栖缓缓开口。“也就是说,牺牲一个女人,全了我的脸面,圈了摄政王府的脸面。眼圈了你们的……心意。” “王爷……”柳姨娘娇声抽泣了起来。 “王爷,徐姨娘,坏了王府里的规矩呀。她虽是有苦衷,也可能是故意用吗?你就不查查吗,我们被她骗的好苦呀。” 裴云栖是知道所有事情的,可他并没有说出来。 徐瑶蓁马上就意识到,在王府的规矩和摄政王的脸面时,自己肯定是要往后排的。 她在想,接下来的事情她要如何应对。 “本王,心里清楚,无需你们多言。不过……” 听到裴云栖似乎要对今天的是下个决断时,闵若君连忙说道, “哎哟,我怎么觉得这位太子府的詹主薄,感觉有些耳熟呢?” “回王妃,不就是与乔家那个一直勾勾搭搭,不明不白嘛。” 云嬷嬷站在一旁把这个话接了过来。 “他俩还在皇家寺院,抱在一起。老奴亲眼所见呀,这种人,说的话不可信。还需好好严查。” 闵若君是想把今天这件事情轻轻放下。 “王爷,内在的是就交给妾身吧,今日是他们几个坏了规矩。我会惩罚他们的。您啊,外面有忙不完的事情。这些小事,无需操心。” 徐瑶蓁轻挑细柳眉。 现在看着那三个人落了下风,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就成了小事了。 今天这件事若是裴云栖有一丝计较,那她只能撞柱了。 折腾了一晚上。 他们个个没有事。 而徐瑶蓁却还背着一个偷汉子的嫌疑。 这不可以。 第134章 不死不休 第134章 王妃闵若君把裴云栖的话给拦下来,就是想把这件事摁下去。 那徐瑶蓁一次次被针对,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吗? 当然不可能。 徐瑶蓁甩了甩自己的衣袖,在曹婆子的搀扶下,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过她得让裴云栖知道自己是有脾气的。 徐瑶蓁站起来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男人。 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控这个男人的心,只能通过装巧卖乖,偶尔的小脾气,来引起这个男人更多的注意。 裴云栖的脸色,果然僵了一下。 因为徐瑶蓁把柔润的小手,从他的大手中撤走后,他的心头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 说不出的感觉。 裴云栖微拧着眉,在思考这件事情。 他的这副模样,放在别人眼里。 那就是对徐瑶蓁这件事已经,不相多管了,现在已经烦了。所以皱起了眉。 白姨娘、柳姨娘,还有吕侧妃,都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看。 也都露出一丝丝,必胜的笑意。 他们知道今天以后,徐瑶蓁就走上被王爷厌弃的道路了。 王妃闵若君倒没这么乐观。 但是,现在能让徐瑶蓁吃憋,咽不下这口气,一定会从心底里与王爷开始生分的。 这些都是能预料的事情。 “王爷,好了,这里交给臣妾吧。”闵若君又在赶裴云栖。 “至于徐姨娘,明天也就不用在封着院子了。我和王爷都知道,你是个好的。全是被外面的人给逼的,他们都乱说的那些话。我们都不信。” 闵若君那种大度端庄的模样,又起来了。 “如果王府里有人乱传,我定然不会轻饶的。” “王妃。”徐瑶蓁的声音听着有些打颤。 似乎有着天大的委屈。 “王妃,折腾了一晚上,我身上的这桶污水,还未洗去。我身上的冤屈,就这么白白的顶着了?” 徐瑶蓁把这屋里的人一个一个看过去,轻笑了一声。 “嘴都长在你们的身上,想说什么我也不知道。王妃,现在这件事,我本身是清白的。我不能让别人这么泼脏水。” 闵若君有些不高兴了。 “那你要怎么样?王爷和我都相信你了,都是那起的小人惦记你这身段和美貌。嘴都长在别人身上,我们也管不着啊。” 要是个糊涂的人,听到闵若君这么说。 一定会认为徐瑶蓁就是那个勾三搭四的性子,绝对会马上厌弃她。 “我不认的事,谁也别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徐瑶蓁平日里是个性子看似很温柔的,乖顺。 如今看来,倒是个倔脾气。 裴云栖是不由地欣赏她这种性子,不满意就说出来。 不需要憋屈在心里。 “好,那你准备怎么办?” 徐瑶蓁肯定是要出府回家一趟的。 不过,还需要等一等。 她要等现在这件事过去的。 “既然我是清白的,那今日污我清白的人,就要受到惩罚。” 徐瑶蓁说的是吕侧妃、白姨娘,还有柳姨娘。 尤其是柳姨娘,她还和王爷说,是托娘家人打听来的消息。 柳姨娘立即站起身,给徐瑶蓁福了一礼,眼泪婆娑,好不可怜。 “徐姨娘,都是我的错。听信小人谗言。我给你赔礼了,你千万不要跟我计较。我们都是一个院子里的姐妹,你大人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徐瑶蓁斜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如果我不原谅你,就是不够大人大量。柳姨娘,你不仅会哭,还好会说话呀。” 柳姨娘总爱哭,现在也是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些哽咽。 她被徐瑶蓁一通嘲讽,脸色气的通红。 柳姨娘干脆直接又坐在椅子上,别过去脸,不再理会徐瑶蓁。 徐瑶蓁这次看向吕侧妃。 “吕侧妃,你呢?” 吕侧妃在徐瑶蓁刚进王府的时候,就恨上了对方。 她早与徐瑶蓁,是不死不休了。 “徐姨娘,什么话也都让你说了,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好。” 徐瑶蓁也不客气,这次并未看向裴云栖。 而是看向了闵若君。 “请王妃决断,给我讨一个公道。” 徐瑶蓁独独漏下了白姨娘。 不是她忘记了。 而是故意的。 “你……”闵若君觉得徐瑶蓁,是一点都不懂礼数。 “你是一点都不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家和万事兴。竟然没有出什么事,各自回各自的院子不就好了。何必搞出这么多事来?” 徐瑶蓁现在似乎与平时不一样。 一定要让今天的事见个分晓。 裴云栖坐着没动地方,也没有说话。 对于今日徐瑶蓁的行为,他是感到有些奇怪的。 所以裴云栖想看看徐瑶蓁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小女人,时不时会给自己一些惊喜。 徐瑶蓁的心思也在流转。 她想知道,裴云栖能不能纵容她? 她之后,可是要做一件大事的。 只是,万事不是一蹴而就的。 徐瑶蓁需要做一点小铺垫。 这时,徐瑶蓁突然把帕子挡在脸上“呜呜”地啜泣了起来。 她娇弱的身躯,随着每一声啜泣,都在抖动。 “妾、妾身活不下去了,被、被这样对待,脏水泼了满身,怎么还有脸活呀?不活了,妾身不活了……” 徐瑶蓁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是极其管用的。 她转身旧朝门口摇摇晃晃地小跑去,想要一头撞在门框上。 “拦住她。”裴云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都忘了自己刚才心中的那丝不解和纠结了,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地来到了徐瑶蓁的跟前。 一伸手把这个小女人,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刚才那一瞬,裴云栖感觉到了“害怕”的滋味。 就在这时,随着徐瑶蓁步伐的曹婆子,突然大叫了起来。 “啊呀,呀,素锦,你这是怎么了?” 众人看过去。 原来是白姨娘身边的丫鬟素锦,刚才也是抢在最前头扯住徐瑶蓁的衣裙的。 也因为她这一扯,制止了徐瑶蓁向前的步伐,这才让裴云栖正好赶上了。 不过素锦露出了一段胳膊,红红紫紫的,还有一道道青痕。 一个个,红色的,紫色的,青色的血点子。 “啊呀,这是被针扎的。”柳姨娘大叫了一声。 白姨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知道,今日之事,不闹个不死不休,是不会了结的了。 第135章 有法子 第135章 徐瑶蓁几乎是狠狠将了白姨娘一军。 不过,表面上看这件事与她是无关的。 徐瑶蓁现在还躺在王爷的怀里,半晕着,又垂泪呢。 她把帕子一直捂在脸上,整个人缩在裴云栖的怀里。身体不停的颤抖。 不过,裴云栖虽然很心疼她,也瞬间明白了素锦是怎么回事了? 在他的摄政王府里,还会发生这种虐待丫鬟的事。 他整个人散发着寒冰一样的气息,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不由的发抖。 包括王妃闵若君在内。 都担心裴云栖突然发怒,他们都跟着遭殃呢。 一双柔弱的小手,轻轻滑上了裴云栖的脖子,又柔柔的搂住了。 徐瑶蓁整个人趴在了裴云栖的前胸上。 裴云栖浑身那冰冷的气息,迅速就收了回去。 不过他的话,确实没有一丝温度的。 “王妃,这件事你来处理。处理不好,你再告诉我。” 裴云栖一弯腰,就把徐瑶蓁给抱在怀里迈着大步走了。 曹婆子赶紧追得上去。 而闵若君坐在椅子上,半响才回过神来。 她算是听懂裴云栖的意思了。 若是她处理白姨娘虐待丫鬟这件事,要是像今天对待徐瑶蓁这样和稀泥。 那她这个王妃的位子,还不如不做呢。 闵若君被被运气这样的狠话,吓的出了一身汗。 她的两条腿有些发软。 不过闵若君撑着身子站起来,冷眼看向白姨娘。 她带着失望的表情摇了摇头。 “看看你做的这些事,让我怎么保你呢?” 到现在,闵若君还是那一套两般手段。 她看着似乎得了王爷的教训,但是一转脸,又是端着王妃的架子,给白姨娘机会。 让对方驯服在自己的威严与规矩之下。 “白姨娘,这件事我需要好好调查。最近你先不要出院子,这个丫鬟,我就先带走了。” 其实被闵若君处理这件事情,比裴云栖要好得多。 不过等人走光了,白姨娘气的把桌子上所有的茶杯全扔在了地上。 “姓徐的,一定是姓徐的搞的鬼。” “我绝不会轻饶了她。” 白姨娘阴侧侧地盯着自己的丫鬟燕儿。 “素锦的事,是怎么被发现的?” 燕儿摇摇头。 “素锦娘答应过的,应该不是她说的。” 燕儿咬咬牙,故意充满恨意地说, “姨娘,说不定是素锦说的,她悄悄给自己找了后路。这个白眼狼,亏得姨娘对她这么好。” 白姨娘又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发完了脾气,倒也舒了一口气。 “这件事交给王妃,我也不会怎么样。哼,姓徐的贱人,下次我可不会手软。给我等着。” 这次燕儿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了。 她比谁都明白的,素锦恐怕要被赶出府了。 对她而言是好处。 这样一来,她在桃花苑里就是最得意脸的大丫鬟。 不过燕儿深知白姨娘这个人,性格阴晴不定。身边肯定要放一个出气筒的。 以前是素锦,现在嘛,她得给白姨娘找一个。 要不然倒霉的是她。 “姨娘,素锦这种背主的,是不能要了。您身边近身伺候的,还得再提上两个人吧,咱们院子里,总归伺候的人太少了。” 徐瑶蓁身边,有四个丫鬟,一个老妈子,院子里还有一个看大门的婆子。 而桃花苑呢,上上下下加起来,一共四个人。那个在院子里负责打扫婆子,都算在内了。 现在素锦离开,所有的事情就都落在燕儿的头上。 “姨娘,要不要我现在去找王妃,要两个丫鬟过来?” 白姨娘沉吟了片刻,点点头。 “再和王妃说一下,要是能把素锦交给我处理最好。如若不能,看能不能卖掉。” 燕儿还真把这个话,原封不动地转给了王妃。 闵若君听了后,差点七窍生烟。 就差点指着燕儿的鼻子骂了。 “告诉你们白姨娘,让她在院子里至少待一个月。要是敢随便出来,这件事我就不管了。” 燕儿灰溜溜地回去了。 “王妃,这件事明显就是给白姨娘擦屁股。要是王爷不高兴了,没白得与您生气。” 云嬷嬷还是想劝一下,把白姨娘的事,处理的严苛一点。 现在闵若君正好被白姨娘的无耻给气到了,这口气就没消下去呢。 翻倒觉得云嬷嬷这么想是对的。 “我本打算放她一码的,她竟然蹬鼻子上脸。他以为摄政王府是什么地方?府里的奴仆即使打死了,也不能随便发卖。” 王公贵胄之家,什么样的情况会发卖呢? 这个家得败了。 或者获罪。 闵若君因为这样才生气,捏着帕子的手,都在发抖。 “她一个姨娘,指挥我这个王妃去做事?她是什么身份,是什么地位?她还想着弄死一个丫鬟。她倒是够心狠,可惜的是脑子不够。” “确实是这样,所以啊,这次先把白姨娘关一个月再说。” 云嬷嬷不由得又提起了徐瑶蓁。 “我看这次他们几个人联手起来,却没有成功。西苑这个,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素锦也先关着吧,千万别让人死了。我再想想,若是非要闹,就把素锦送到自愿去当姑子吧。” 闵若君除了气白姨娘的不知分寸,还恨徐瑶蓁。 “他竟然把她抱回去的,当着我的面,把这个贱人抱回去的。姓裴的,他一直就没把我当回事。” 云嬷嬷又是劝慰了一阵子。 “王妃,越是这时候,越不能与王爷对着干。白衣娘这个事情,可轻可重,再观察上几日。” 现在呢,闵若君是要杀鸡给猴看的。 她想着把素锦送去当姑子。 这个猴子,自然是徐瑶蓁。 徐瑶蓁被裴云栖抱回去后,躺在床上闹腾。 被裴云栖轻轻搂着的。 她用她的粉拳,一下一下打在裴云栖的肩头上。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们一个个都没事了。什么惩罚都没有,那我还有什么脸在这府里待下去呢?” 这句话憋在徐瑶蓁肚子里,一晚上了。 以前的事情,一次又一次。 让徐瑶蓁觉得委屈,可那时候,火候还不够。 徐瑶蓁身手把裴云栖推了一下。 眼见着这个男人黑了脸。 裴云栖有自己的打算,看到怀里的小女人挣脱自己,有些不悦。 “我自有打算,不会让你真的受了委屈。” “我有个法子。” 第136章 准备回娘家 第136章 徐瑶蓁说她有法子,裴云栖倒想听听她有什么好的法子。 “姓詹的是不甘心我进王府了。” 徐瑶蓁叹了口气,身子一软,又倒进了裴云栖的怀里。 她伸出细软的手指,挠了挠裴云栖的下巴。 “嘿嘿,套个麻袋。狠狠打一顿,再扔给太子,让他好好收着。不是他自己挑的事儿吗?” “哟,我的小娇娇,竟如此聪慧。”裴云栖是真的吃惊。 这个懒散的小女人,既然能把问题看到这么深。看样子,自己是真的是找到宝了。 “你居然能看出太子是在给我找麻烦,唉……” 裴云栖把这个小女人紧紧搂在怀里。 他从未觉着有女人,能和他的心思拧在一起。 现在竟然有了这种错觉。 可惜的是,这个小女人出身不好。 要不然,自己可以给她抬抬身份的。 徐瑶蓁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妾,听着与其他几个姨娘是差不多。 其实包括白姨娘和柳姨娘在内,都能算作是贵妾了。 包括那个总是不声不响的文姨娘。 也是家境斐然,出生名门。 整个王府,就徐瑶蓁一个良妾。 从地位上,徐瑶蓁就比别人低一等的。 看似表面上没有什么不同,说来说去,身份是不同的。 在整个摄政王府里,规矩是刻在每个人心里头的一把尺子。 徐瑶蓁一直都要排到别人后面,甚至是末尾。 她现在看裴云栖并不接她的话,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在权衡的是什么? 左右不过是会让太子没面子。 一个堂堂的摄政王爷,小妾被人污蔑清白,王爷去收拾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不仅会让太子没面子,也会让裴云栖与太子彻底撕破脸。 裴云栖与太子针锋相对,若是太子在之后出了什么事儿? 裴云栖就有重大的嫌疑。 一件小事背后,牵扯的太多关系。 徐瑶蓁很明白,裴云栖位高权重,一举一动牵扯甚广。 她需要知道这个男人,现在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 所以她再三试探。 夜里,男人比平时的行为凶狠了一些。 动作有些粗鲁。 似乎在惩罚徐瑶蓁的故意挑衅。 徐瑶蓁直到哭得求饶不断,这个狠心的男人才饶过她的。 徐瑶蓁似乎听到这个男人微微的叹气声。 “这个场子,本王肯定要找回来的。小娇娇,等几日罢。” 徐瑶蓁这次是要把自己的计划进行到底。 翌日一早,她因为浑身疼痛,根本没起来。 曹婆子却和王妃告了一日假。 刚出瑶云轩,听到了吕侧妃的咒骂声。 “不就是被王爷宠了些么,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这么张狂。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这样的性子,迟早要滚出王府的。” 不过吕侧妃骂完这些话后,没有人接她的话。 昨晚王爷对徐瑶蓁的偏爱,他们都长眼睛的,也都看到了。 呵呵,被王爷宠爱,没有什么了不起。 可他们没有。 “哼!” 曹婆子听了一会儿阴阳怪气,这才扭腰离开的。 回到西苑后,看到徐瑶蓁还在睡,一直忙到晌午。 才站到床边就嘀咕起了早上的事。 “我看他们就是羡慕姨娘,想要王爷的宠爱,都还没有呢。” 徐瑶蓁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王妃也没有提处置他们几个的事吧?” “怎么会处置呢?”曹婆子生气地晃了晃头。 “只把白姨娘关在院子里了,她院子里的那个燕儿,随便进进出出。听人说啊,她还跟王妃去传达白姨娘的建议呢。” “他们要把素锦给打死,或者发卖了。一直骂素锦是背主的下等货色。” 徐瑶蓁坐在镜子前,慢慢的梳着头发,也在琢磨着素锦的事情。 “王妃那边怎么打算的,知道吗?” “打听过了,似乎是要送到当姑子。” 徐瑶蓁轻轻皱起了眉,把梳子放在梳妆台上。 “看样子王妃是想给我点颜色,想着以后我要是不守规矩,对她不敬,就和素锦一样。” 徐瑶蓁转头看向曹婆子。“素锦娘没丁点意见么?当了姑子的,还能还俗吗?” 永莲这时候小跑了进来。 “姨娘,素锦娘去了桃花苑。我觉得她应该没意见。” “为了银子,逼死自己的亲闺女,并不稀奇。” 徐瑶蓁在梦里,见过太多的这种事了。 “姨娘,我之前就答应过素锦,给她寻一门亲事。” 曹婆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 “我把我知道的那些没成婚的侍卫,全都画了下来。只要给她寻门亲事,王妃总不能逼一个有夫之妇去当姑子吧?” 永莲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曹妈妈,你画的怎么都长得这么丑?” 徐瑶蓁好奇地看了看,想着能有多丑。 看了一眼后,立即就后悔了。 “曹妈妈,这几个人就算了吧。嗯,你觉得刘正怎么样?” 刘正是徐家的杂货铺里的一个小掌柜,精明能干,也确实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 不过他娘刘妈的那些事,要是细细查问起来,对他是有影响的。 “我去问一问。”曹婆子把那张纸塞进袖子里,马上又掏出来扔了。 “不用专门去问。”徐瑶蓁对着铜镜,又偏着头看了看自己的妆容。 “我啊,准备回趟家,回趟娘家。” “哎哟,姨娘。”曹婆子正在门口站着,连忙把门关上了。 “这种话哪能说得了呢?” 谁也知道。 妾,是没有娘家的。 虽然裴云栖让徐瑶蓁的嫂嫂可以每个月来一趟,对徐瑶蓁甚是宽容。 但是,一个妾室的娘家,这种话说不得。 “啪” 徐瑶蓁伸手拍了下桌子。 “我就要说,我就要回娘家。” “哼,这么大一个摄政王府,全都合伙起来欺负我一个。” 徐瑶蓁既生气,也要把这件事进行到底。 “我也不怕得罪王爷,不怕他生气,他不给我出气。我就回家,回娘家。” 曹婆子差点晕过去。 完全是被吓的。 没有哪家的妾室,胆子能这么大的? 可、可…… 曹婆子现在上了徐瑶蓁这艘船,她没有退路的。 咬了咬牙后,做了最难的抉择。 “姨娘,好,就按照姨娘说的办。王爷不给你出这口气,你就回家。” 其他四个丫鬟,听着有些傻了。 不过他们都跟徐瑶蓁是一条船上的。 立即表明了忠心。 “奴婢们都听姨娘安排。” 第137章 不能料理了 第137章 徐瑶蓁决定再给裴云栖一次机会。 他们之间要再博弈一次。 既然外面的姓詹的那个渣滓,收拾这个人裴云栖让她需要等两日的,那就府里的人。 不能只有白姨娘一个人关起来就算了。 这事儿不能这么简单就了了。 俩个人在一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徐瑶蓁这一次就要试着向前怕出关键的一步。 她吹的这股妖风,看看能不能压到裴云栖这股东风。 “曹妈妈,我是要做宠妾的,这条路,不好走啊。” 摄政王府里。 唯一的宠妻。 曹婆子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给徐瑶蓁行了一个大礼。 “姨娘,甭管您要做什么。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几个,也都跟定你了。” 素莲、永莲、翠莲、夏莲四人齐齐出声。 “我等都听姨娘吩咐。” 徐瑶蓁笑着点点头,很是满意大家的表现。 “嗯,今日就让厨房做一个二两银子的席面。咱们一块儿乐呵乐呵。” 徐瑶蓁把这些事安排下后,又扶着曹婆子的手,出了西苑。 她近日穿着一件藕色的衣裙,脚上的鞋子与衣服也是一个颜色。 人看着如同那出水芙蓉,嫩的不像话。 徐瑶蓁来到了王妃的瑶云轩。 站在门口酝酿了一下眼泪,拿起帕子,擦着眼角滴出的泪珠,慢慢地走进了瑶云轩。 “王妃,王妃,妾身活不下去了。” 徐瑶蓁今日就是来闹的。 今早没有看到徐瑶蓁来请安,闵若君本来一肚子气。 因为王爷现在进后院,基本都在西苑。昨晚也是的,亲自把人给抱了回去。 虽然这种事,闵若君并不是头一次见。 可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越想越气。 没想到,正主竟然哭哭啼啼地来了。 闵若君沉着一张脸,凝起眉,盯着都要哭晕过去的柔弱的徐瑶蓁。 “王爷昨晚不是陪着你吗,徐姨娘,王爷难道没有把事情与你说清楚吗?你还有什么可哭的呢?” “王妃,妾身觉着委屈呀……”徐瑶蓁哭的声音忽高忽低,听着娇娇弱弱的。 似乎哭的时候,还有些要断气的感觉。 “你何必呢,在一个院子里的生活,总归是要有矛盾的。” 闵若君似乎是真的在宽慰徐瑶蓁。 “今天你受委屈了,明日她受委屈了。也全都正常。” “徐姨娘,你回去吧。”闵若君现在看见徐瑶蓁,就是头疼。 “王妃,妾身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没有可以给妾身做主的人了吗?” 整个摄政王府,能唯一做主的人。 便是王爷裴云栖。 只不过,裴云栖不能直接和太子对着干。 他需要筹谋一番。 甚至需要等一点机会。 徐瑶蓁的梦里面,这个机会很容易就转瞬而逝了。 她必须得抓住。 “王妃,妾身觉得冤枉。妾身被吕侧妃、柳姨娘和白姨娘连起手算计和诬陷清白。他们是要逼死妾身,现在证明妾身是无辜的。可他们却没有受到惩罚。” “咱们摄政王府,是有规矩的地方。有赏有罚,才能服人。” “好啦。”闵若君快被气疯了。 徐瑶蓁居然教训开她了。 她一个堂堂的摄政王妃,竟然被一个低下的妾室给教训了。 “你回去吧。”闵若君也没有什么耐心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处置结果,是不会变的。” “云嬷嬷,带两个人把徐姨娘送回去,可别让她哭晕在路上了。” “是,王妃。”云嬷嬷带着人,把徐瑶蓁给送了回去。 一路上,云嬷嬷半步都不离徐瑶蓁身边,一直盯着她进了西苑后,正常带人回去复命了。 “王妃,我看赶紧把那个素锦送出去吧。” 闵若君点了点头。 “找个小一点的庙吧。” “不行,咱们是摄政王府。”云嬷嬷觉得只能送一个地方。 “广庵堂” “那不是……” “乔薇灵确实还在广庵堂出家修行,不过她现在名声臭了。据说在庵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好,明日送出去吧。记得让素锦娘把嘴闭严了,这件事,是我们王府的丑事。” 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外面有人污蔑摄政王府姨娘的清白,王爷这边正在筹谋着,内宅里上蹿下跳。 规矩如天大的摄政王府,要是被外人知道,是如此。 必然会被人嘲笑的。 “我们一定要维护住,王府的颜面。” 徐瑶蓁在知道素锦马上要被送到庵堂去了,立即让曹婆子去安排。 “让素锦先忍耐几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好好等着,她会等到好事的。” “是” 素锦被送走的时候,天黑的很。 她感觉一辈子就完了。 好好的姑娘家,就要被送去当姑子。 一辈子青灯古佛相伴。 甚至,再也不可能成婚,或者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素锦最想的,就是嫁人,过普通人的日子。 而不是在摄政王府里,天天受着白姨娘的虐待。 素锦上车时,回头看了看偌大的摄政王府。 没有一个人来送她。 连她自己的亲娘,都不来送她。 正当素锦眼含热泪,爬上马车时,听到有人叫她。 “素锦,素锦。”曹婆子小跑着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 “素锦,这里有一点银两和衣物,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毕竟那里是陌生的地方,没有熟人。千万千万不要与人发生冲突。” 曹婆子说的都是关心的话。 不过素锦也听懂了,而曹婆子还朝她微微点头。 素锦很想哭出来。 可她只能忍着,声音却带着一丝哽咽。“曹妈妈,天色还早,你回去歇息吧。” “那你自己保重啊。”曹婆子转身的时候,还偷偷抹了一把泪。 唉,也是个命苦的。 不过徐瑶蓁已经给安排好了。 只需要耐心等着就行。 素锦并不知道,她去广庵堂这一趟,预示着什么? 后面,又能为她带来什么? 她通通不清楚。 裴云栖见徐瑶蓁大早上,竟然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了。 不睡懒觉了。 “外面天还黑着,多睡一会儿。现在还没到给王妃请安的时候。” 徐瑶蓁盘坐在床上,脸上带着气。 “昨个我跟王妃说了,吕侧妃、柳姨娘、白姨娘,三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他们想要逼死我。” “这口气我咽不下。”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等几日我先把姓詹的料理了,你先别急。” “我等不起。” 徐瑶蓁在她的梦里,已经看到了詹文司的情况。 这家伙,居然升职了。 “况且,你要是不能把他料理了呢?” 第138章 回娘家 第138章 徐瑶蓁说话娇娇的,却能把人气个半死。 裴云栖无奈道, “今日有朝会,是大朝会,我会想办法让姓詹的在朝会上出丑。” 詹文司是太子詹事府主簿。 从七品。 他是没有资格参加朝会的。 不过他需要陪同太子,也会在大殿的门外,等着太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裴云栖要阴一把詹文司。 “哦,呵。” 徐瑶蓁知道裴云栖做事谨慎,决断,也很少会出现错算遗漏之事。 只不过,有一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徐瑶蓁知道,裴云栖的算计不会成功。 这里面有太子的手笔。 就是为了让詹文司在陛下面前露脸,为太子自己增加羽翼的能量。 所以,从一开始。 詹文司故意喝醉,提到对徐瑶蓁的痴情与心意,全部是与太子一同算计的。 而今日的朝会,太子又是小动作不断。 就是为了给詹文司向上的台阶。 太子一步步算得太精,太细,一向不太把太子放在眼里的裴云栖,这次是生生看走眼了。 “王爷,不管詹文司现在能不能处置,我只觉得被王府里的其他人给针对。就是没法活下去了。” 徐瑶蓁拿起帕子,哭了两声。 一抬头,裴云栖居然走了。 “王爷恼了。”曹婆子见裴云栖直接离开,有点担心。 徐瑶蓁早就料到了。 “他这次都被人算计了,算计得透透的。想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惩处詹文司,恐怕是不行的。” “姨娘,咱们王爷还能被人算计了?” “当然。”徐瑶蓁叹了口气。 “那么多人联合起来就研究他一个,算几十次,总有一次成的。” “哎呀,那……”他婆子急了。 “咱们赶紧提醒王爷呀。” “我只是猜测。”徐瑶蓁总不能说是梦里梦到的。 “不过,我也有法子,但是,我必须回家。” 逃脱者和其他四个丫鬟,按照徐瑶蓁的吩咐。 悄悄的把衣物包裹都收拾好了。 果然,裴云栖回到摄政王府后,一张脸就像涂黑了一样。 他现在哪儿也不想去,直接来了西苑。 “小娇娇,本王爷竟然有被人算计到的时候,让他们这次得逞了。” 原来裴云栖的人是想让詹文司当众出丑,从大殿的台阶上摔下去。 结果,詹文司是从大殿的台阶上摔下去了。 却阴差阳错,把小皇子救了。 小皇子贪玩,来到了大殿门口,看到里面的大臣们今日众多,并好奇。 他只顾着伸脖子朝里面看,脚下没注意,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在他跌倒的瞬间,詹文司扑在了小皇子的身下。 给小皇子当了肉垫。 大朝会结束后,陛下亲自接见了詹文司。 对他的品性进行一番夸奖,奖励了银子,还给他升了半级。 从七品之位,成了七品。 “本王派去的人,也被他们算计到和利用到了。哼,还真是把本王的心思摸透了。” 徐瑶蓁略微摇了摇头。 “王爷,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你肯定会盯着太子与詹文司共同出行的时候。若是分开时,收拾了詹文司,就是打太子的脸。” 这样一来,当今陛下自然要过问的。 “呵,这个蠢材太子,我还真小看他了。” 裴云栖的心情,比刚才好了许多。伸手把徐瑶蓁入进怀里,在她的唇上,狠狠亲了几下。 “你可真是本王的福气。” 徐瑶蓁却从徐瑶蓁的怀里挣扎着出来。 “王爷,现在外面的事情处理好了,家里那三个,王爷,还要继续糊弄妾身吗?” “小娇娇,你到底是怎么了?” 裴云栖不太明白。 一向乖巧温顺的小女人,现在因为这件事,已经闹了好几日了。 他明明已经让王妃处置这件事了。 “白姨娘那边已经惩罚她了,吕侧妃和柳姨娘,也都与你道歉了。他们确实做的不对,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这样当然不行。”徐瑶蓁太明白现在裴云栖的心思了。 这个摄政王,他的心里面,从来没觉得内宅的事是重要的。 现在,裴云栖在这一点上,与王妃明若君初起的一致。 王府的规矩没有打破,大家都是和和乐乐的过日子。 一切温和平顺。 今日你受委屈,明日他受委屈。 都是正常的。 从未想过,受委屈的人,以后很长一段日子,是痛苦的。 徐瑶蓁现在只是裴云栖身边一个还算得宠的小妾,他不会为她考虑那么多。 更不会明白徐瑶蓁想要什么? 作为一个王爷,他恐怕都不会去想。 徐瑶蓁站起身,走到屏风跟前,把自己的薄披风穿在外面。 “王爷,妾身自知身份地位,在这王府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踩在妾身的头上。这次是诬陷妾身的清白,下次就可以真正付诸行动,找个男人扔在妾身的院子里。” “妾身即使有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裴云栖刚转好的脸色,黑的又跟墨一样。 “你想干什么?” 徐瑶蓁一点也没怕他的,脆生生地道, “这里呆不下去了,当然回家了。回到家里,我只有哥嫂疼我。在这里,说不定哪天被卖出府呢。” “哦,王爷你且坐着,不用送。” “你……” 徐瑶蓁的话,差点没把裴云栖给气死。 裴云栖一脚踢飞的一张椅子。 “呵,不就是从了你几日,你就想上天了,你是有本事的。有本事你别回来。” “放心。”徐瑶蓁走到裴云栖身边,从他身后掏出一个包袱来。 “所有人都想要我命的地方,这样的王府,带着还有什么意思?” “呵,迈出这道门,你就不是我摄政王府的人了。” “哦,再见。” 徐瑶蓁说话仍然是娇娇的,拿着自己的包袱,扭身就离开了。 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裴云栖。 裴云栖感觉从未受这样的屈辱,眼睛也红了。 只是当他抬起头时,发现曹婆子与其余四个丫鬟,全都跟着一块走了。 “混账东西。” 裴云栖发了好大的脾气。 他的亲卫们,都站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出。 尤其是曹侍卫,他娘刚才又瞪了他一眼。 才是那个最委屈的。 “姓曹的,你给我进来。” 裴云栖借机把曹侍卫训斥了一顿。 与此同时,徐瑶蓁负气离开摄政王府。 别说其他人,只王妃闵若君,好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她胆子如此之大,摄政王府在她眼里算什么?” 不过,徐瑶蓁带着自己的人回到徐府时,也把全家上下吓到了。 第139章 熬不住 第139章 “妹妹,你……”余氏在看到徐瑶蓁带着丫鬟婆子回来时,的针线活,全都掉在了地上。 “你、你这是……” “我从王府回来了。”徐瑶蓁就说了一句话,便回了自己原来的屋子。 这时回到自己以前居住的屋子时,才感觉到这里的穷酸。 不过,徐瑶蓁在梦里住过更差的地方。 她没有太介意。 余氏赶紧让人去把徐江如叫回来。 她自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哎哟,真不得了。被王府赶回来了,这以后可怎么办?” 虽然他们家没有大张旗鼓借着摄政王的威风,去干什么事儿。 但是却也得了很多好处。 就比如,家里的杂货铺,天天来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 就像没了他们徐家的铺子,这些人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似的。 徐江如从家具铺子里刚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他在看亲眼看到徐瑶蓁回来时,确定是真的。 “妹妹,你是真的跟王爷闹别扭了?” “当然不是。” 就在徐江如和一旁的余氏,脸色变得轻松时。 就听到徐瑶蓁说道, “他把我赶出来了。” “啊……”余氏感觉自己的心跟着忽上忽下的。 要死了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 徐江如朝余氏使了个颜色。 “让家里其他人他都紧着点,不要乱说话。就说咱家姑奶奶回家住几日。” “知道了。” 现在徐家还是住原来的地方,前后院,又加盖了几间房。 多了几个做事的婆子和丫鬟。 余氏赶紧去叮嘱这些人了。 同时,她也实在是不敢听下去了,害怕现实太残酷,自己晕过去了。 “不管和王爷发生什么,先在家里住一段日子吧。” 徐江如也知道徐瑶蓁娇气。 而摄政王,府里的女人不少,想着徐瑶蓁定然受了委屈。 “哥,中午去白矾楼买几个好菜。” “那当然。”徐江如已经让刘正去了。 “你好久没有跟哥哥一块儿用饭,没有在家里呆了。这些日子,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 徐瑶蓁自然是感动和舒心的。 “这个世上,只有哥哥对我最好了。” 徐瑶蓁不由的想到了裴云栖,想着这个男人对她也很好。 可是,她还没有真正走到男人的心里。 裴云栖现在把徐瑶蓁屋里的座椅踢坏了大部分,曹侍卫站在旁边悄悄撇嘴。 “那个没良心的,说走就走。” 裴云栖长这么大,还没碰到过这种事。 “要是没有我护着她,她哪有今天的好日子子。” “是啊,王爷说的是。”曹侍卫趁机补了一句。 “反正那个姓詹的现在升官了,正得意的呢。呵,指不定又生出什么坏心思呢?唉,可怜的许姨娘呀。” “滚出去。” 詹家现在还在穷巷区范围住着,听说新宅子正在收拾。 还没有完全搬走。 应该是其他人都搬走了,就詹文司还住在这里。 “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真恶心人。”曹婆子到周围走了一圈,该打听的也全打听到了。 “他要是敢上门,我就打烂他的头。” 永莲马上说道,“曹妈妈,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能收拾了他一个弱书生。” 徐瑶蓁这时候,从自己的旧物里,翻出一样东西来。 她听到曹婆子和几个丫鬟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别急,我已经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说话间,徐瑶蓁手里的东西被她两只手紧紧握住,用力向两边拔开。 一阵寒光略过。 永莲最识得货的。“好锋利的刃,好刀。” 是一柄不大的匕首。 “这是我外公留下来的,他手里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徐瑶蓁的外公是谁,曹婆子和几个丫鬟也没有问。 毕竟,都是故去的人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徐瑶蓁轻言。 徐瑶蓁在自己娘家,一连呆了三日。 没有被人骚扰的日子,还是很舒服的。 尤其不用想着大早上起来给某个人去请安。 徐瑶蓁现在很享受这种生活。 “姨娘,姨娘。”曹婆子一进院子,马上把院门用力关上了。 “那个混蛋,在咱们门外绕,怎么办?他是铁了心,要败坏你的名声啊。” 关于徐瑶蓁的名声,她自己其实不怎么在意。 不过别人比她在意的多。 尤其是,摄政王府的那些年。 徐瑶蓁还不知道,她离开摄政王府这几日。 天都要塌了。 其实后宅的这些女人,在知道徐瑶蓁离开王府后,是很高兴的。 都躲在自己的院子里窃喜。 尤其是吕侧妃。 还拿着一点鱼食,到王府的鱼塘那边去喂鱼了。 她心情大好。 “哎呀,不用我动手。自己非要作,呵呵,看吧,王爷这一次彻底会厌弃她的。” 同样在被关着的白姨娘那里,她都高兴得一直大笑。 笑的有些停不下来。 “太好了。这个贱人,终于不用再见到了。” 唯一不高兴的,本来是王妃闵若君。 她气恨徐瑶蓁丢了王府的脸,让她这个王妃,声誉受到影响。 不过,听说王爷把徐瑶蓁住的那屋的东西,全给搬了出去。 闵若君也逐渐高兴了起来。 云嬷嬷还到西院看了一圈后,才回来的。 “王妃,老奴亲眼看到了。东西全都给搬出去了。看来这次呀,王爷是真的气坏了。这个徐姨娘,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 “很好。”闵若君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这样一来,姓徐的,就彻底与我们摄政王府无关了。” 在盯着西院搬东西的曹侍卫,同一旁的秋白礼低声的嘀咕。 “何苦呢?你说咱们王爷是不是自己找罪受,把东西踢碎了,现在还得想法子找同样的。” “同样的倒是好找。”秋白礼没觉得这个难。 “问题是,徐姨娘睡的那个软榻,前段时间刚做好送进府来的。再新做一个,肯定有点区别。想要完全一样,和以前睡的一样舒服,时间不够呀。” 他俩都看明白了。 裴云栖发完火了,让把弄坏的东西搬出去。 虽然没让大管家秋白礼找新的。 可是,秋白礼心里门儿清。 王爷,熬不住几天的。 徐姨娘,真是好手段。 把王爷都拿捏的死死的。 第140章 不早说 第140章 徐瑶蓁已经猜到了,摄政王府的那些女人,现在一定拍手叫好。 肯定以为她再也回不去了。 徐瑶蓁的梦不是白做的。 她现在与裴云栖就是一种博弈,谁先向前一步,谁输。 “曹妈妈,这两日,你带着永莲悄悄跟着詹文司。他现在刚升了七品,正是得意的时候。” “呸,臭不要脸的东西。”曹婆子活了这么多年,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他要是真的对姨娘你是上你的心,一定要会考虑姨娘的处境。而不是现在这样,恨不得让整个汴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的龌龊心思。” 徐瑶蓁自然知道詹文司是怎么打算的。 不管这个男人是在梦里时,步步向上爬,还是如今步步逼向她。 都和感情无关。 詹文司身后是太子。 这也是为什么裴云栖不能轻易向前一步,很容易就被太子算计了。 小小的家事,成了摄政王和太子之间的事情。 如果太子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事情的源头,就在摄政王身上了。 从始至终,这件事,就是针对摄政王裴云栖的陷阱。 裴云栖当然能看得明白。 只不过太子一直在研究他,这次裴云栖不小心又被利用到了。 以往的化,裴云栖会用别的办法让太子吃大亏。 但是,徐瑶蓁委屈呀。 太委屈了。 都跑回娘家去了。 一个小妾,胆子这么大。 还想着她的娘家? 就在别人府里,哪有小妾会这么大胆子。 脾气这么大,全是自己给惯出来的。 裴云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周身的冰冷气息,让人不敢走近。 气派十足,同样贵气逼人。 他微拧眉,看着屋里站着的这几人,轻笑了一声。 “怎么?我会吃人吗?” 其他人没说话,就徐江如用力咽了口吐沫。 “王爷,小的,小的……” “嗯?” “小的内急,可以先下去解决吗?” “哦?” 裴云栖没有说可以,徐江如站在那里,浑身难受。 “你对本王有意见?” 见裴云栖来者不善,没事儿找事儿。 徐江如一个字都不敢说了,低垂着头。两只手轻轻攥着,心里却想着回去得给妹妹徐瑶蓁带点什么才好? “滚吧。” “哦?噢,是!” 徐江如迅速地退了出去。 明明这个家具铺子是徐江如管着的,现在裴云栖坐在里间,占了他的地方。 徐江如站在里面,多呆一刻都浑身难受。 只是他甩着袖子往外面走的时候,与一个人错身过去。 徐江如的脑子差点炸开了。 他转过身时,张嘴便喊了一句。 “裴公子,裴公子,好久没见,稀客呀。” “来人,快点给裴公子上茶。” 这个裴公子,正是打扮成俗家贵公子模样的明庭。 徐江如之前就猜出来他与裴家一定有什么关系,要不然,怎么就与摄政王裴云栖长得有几分相像呢。 本来这件事他写信告诉了徐瑶蓁,信呢,被裴云栖给劫了,也烧了。 其实,徐瑶蓁在见过明庭后,就有所猜测。 而且这个明庭徐瑶蓁的梦里出现多次,似乎对她充满恶意。恨不得要杀了她一样。 徐瑶蓁也在慢慢琢磨着,后来,也琢磨出一点门道来了。 一是,这个明庭很可能是上一任老王爷在外面偷生的,所以这人恨摄政王府的每一个人。 二呢,明庭现在跟梁侧妃搞在了一起,徐瑶蓁是少有的知情人之一。 徐瑶蓁都没有来得及把这些和哥哥徐江如讲了。 因为裴云栖的干扰,徐江如也都没来得及和徐瑶蓁说这些事情。 现在他们兄妹,肚子里都揣着这些猜疑。 也不敢与外人随意说。 徐江如没想到明庭会突然来。 “掌柜,你今日怎么这么热情?” 徐江如立即意识到明天这个人谨慎细微,马上把手放到肚子上,表情痛苦。 “我要去外面一趟,肚子生疼。裴公子,实在对不住了,让伙计陪着你聊一会儿。你有看上的,还按照先前的惯例,给你折扣。” 徐江如现在的脸色看着不太好。 他转身跑出去的时候。 明庭又问伙计,“你们这么大个铺子,连个茅房都没有吗?” 伙计也露出尴尬的神色,没想到这个掌柜,竟然会这么丢人。 “咱们是家居铺子,院子里不允许有污秽。只能上外面街尾的茅房。” 明庭这才放下心中的一丝疑虑。 他不知,在内堂还有一个人。 他们之间的话全听到了。 裴云栖慢慢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个门缝朝外看去。 不远处那个桂工怎么样的,便是那人。 裴云栖看了一眼后,就关上了门。 “王爷!”曹侍卫看了一眼内堂的另一道门。 “咱们?” 明庭对这个家具铺子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他在挑了几样家具后,就朝内堂走了过去。 一打开门,就看到徐江如捂着肚子窝在长椅上,一副懒骨头模样。 他立即退了出来。 “你们掌柜平时也爱点香吗?” “爱的。”伙计用鼻子用力哼了一声。 “我们这个掌柜,有点小聪明。但是,人特懒,还爱装。什么雕刻、焚香,还有绘画,哦,反正全是费钱的玩意儿。可都不是他自己的钱。他……” “好了,就这几样给我送过去。” 明庭没兴趣听这些。 只是伙计一转身,就从后门穿了出去,绕到了一个药铺的后门。 进去后,径直走到了一个虚掩的门跟前。 “启禀王爷,那位裴公子,问的很细。为人机敏,不过我们的人跟着去了,他……似乎是去了东宫的方向。” “哦,原来如此。” 裴云栖轻声笑了。 “怪不得,这么大。还有谁近日与太子那边走的近呢。” “除了詹文司本身就是太子詹事府主薄外,余下的人都是从乔家的。” 乔家的人,早就与太子有了关联。 怪不得太子妃,还在为乔薇灵还俗的事情使劲呢。 因为明庭的干扰,裴云栖对徐瑶蓁那点怒气,竟然也弱了些。 “这个女人,我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徐姨娘心里的那口气憋着呢,谁遇到这种事儿,都会不舒服。” 曹侍卫刚知道自己亲娘要干什么。 “徐姨娘现在让我娘盯着詹文司,这两日这个下等货总在徐家门口晃,被我娘沷了一身洗菜水。” “这种事儿你怎么不早说?”